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港综之无间道》作者：这小牛很皮
　　文案：
　　韩琛，陈永仁，杨锦荣，刘建明，林国平，陈俊……
　　你以为的韩琛当时派出的卧底是五个，不，其实是七个。
　　当你醒来发现是韩琛手上的七个二五仔之一，你会怎么做？
　　且看周瑜如何玩转无间道开始的港综世界。
　　财富，地位，香车，豪宅，舍不舍得？
　　白与黑，罪恶还是良善，谁来评判？
　　……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没事的，这天翻不了。”
　　作者自定义标签 无限流 穿越 重生


第一卷


第一章 银笛奖的出生点
　　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
　　周瑜头戴太阳帽，双手插在口袋，背着个书包站在学校门前，微眯着眼睛望着这个香江警匪片大量银笛奖得主的出生点，不免有些感慨。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他这个对香江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影视上的家伙，产生了一点不真实的感觉。
　　原主周瑜，屯门人，中五毕业，毕业后当个混子，机缘巧合就跟了韩琛，在韩琛手下的泊车档当了个洗车仔，就是招呼老板停车，帮老板擦擦车，赚点钱。这个时候的韩琛还不是以后的老大，只是尖沙咀的一个黑帮小头目，生意也只是涉及一些没什么油水的小项。
　　翻看他的记忆，一个月前的一个烈日当空的中午，在青松馆大殿上，韩琛和他弟弟站在佛像前，恭敬的对着佛像拜了拜，回个身扫视着包括原主在内的七个年轻人。
　　“五年前，屯门大兴村，皇宫大酒楼门口的停车位开张大吉，我和一班兄弟雄心壮志，岂料开张不到半个月，平均每天给扫摊一点三次，一年内死了六个兄弟。”
　　“佛祖保佑！”
　　“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是我不同意。”他顿一顿，继续说，“我认为出来行走江湖的，是生是死，该由自己决定。你们跟随我的日子最短，身家最清白，以后的路怎样走，由你们自己决定。”
　　韩琛的语气略显平静，有时似乎还带着点笑容，原主的记忆里当时有点不寒而栗，似乎是畏惧韩琛上位者的气势，也可能是因为佛像前的死的六个兄弟的牌位，这一幕在他的脑海记忆中，印象非常的深。即使在现在的周瑜看来，韩琛的眼中也是透露着一股智珠在握的霸气气息。
　　浑浑噩噩的小混混在接到指使后一边想着真的有佛祖保佑，然后在警察部一帆风顺后的大权在握，一边又想着会不会中途被人揪出来，导致他直接坐牢，结果就在这样的万分焦虑之下，直接嗝屁了，这也给了周瑜的第二次活命机会。
　　周瑜，21世纪人，高级程序员兼主程兼策划兼美工兼测试，挂掉的原因就是受到了007的摧残，后面的兼职并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纯粹就是因为小公司创业期没几个人，啥活都得干，啥活都得自己上。
　　在半夜突发的胸口突发剧痛之下，他就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醒来，就是现在这样，出现在了香江。
　　“唉~~”
　　大门口，陆陆续续的有也是来训练的同学进去，周瑜看着墙上警察这两个字，叹了口气。
　　清醒之后的他，仔细考虑了现在的处境，一是拒绝韩琛的要求，二是加入警队，成为韩琛委派的七个人之一。
　　据他的记忆，能在无间道出场的也就四个人，刘建明，林国平，陈俊，梁警司的下属，剩下的三个除掉他自己以外，还有两个人是谁，那就真不知道了。
　　而且原主的信息中也没有这两个人的信息，跟随韩琛的时间太短，每个人照看的业务不一样，以前根本没有碰过面。
　　周瑜努尝试回忆一个月前七个人碰面的信息，可连前天中午吃了什么都已经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后遗症。
　　呼，周瑜深深吐了口气，拒绝韩琛是不可能了，混字头的做小弟的，老大让你去砍人你就得去砍人，老大让你进警队，你还敢拒绝，这年头，想都不要想。
　　这七个人里面，如要要说有人能拒绝，也就刘建明了，刘建明和韩琛的老婆是熟人，有拒绝的可能和资本。
　　剩下的选择也就加入警队了，当二五仔，在无间道里不管是哪一方，都会死的很难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周瑜的目光从牌匾上警察两个闪着光辉的大字上收回，压了压太阳帽的帽檐，低头走了进去。
　　专业的警官培训学校，自然不会让新人到处乱找，园区内有着指示牌，有些地方还写着某某地方，不得擅闯的警示语。跟着前面的拎着大包小包的人流，周瑜来到了一个有着遮阳挡板的等候区，拱门上挂着顺泰园的匾额，三三两两的同学基本占满了里面的桌子。
　　十几个女同学围着一桌在互相认识，要不说女人的交际能力随着人数的变多而变大呢，叽叽喳喳的声音明显盖过了旁边桌的男生，男生只敢低声对着女同学那里说着些评论的悄悄话。
　　周瑜本着重新认识这个社会的态度看了下，女生一桌普遍年轻，最大的看起来也就20出头，男生这边就夸张了，看起来30多的都有。奇怪的是韩琛的其余几个人他都没有看见。
　　不过他也不懂这里的培训规则是不是一年只有这一次，也有可能是人还没来？当然，万一人家路子野，走了别的什么途径进了警局，他也不奇怪，这年头，不是很正常么。
　　“各位学员，拿着你们的行李，到那边的有盖操场集合！”一位教官阿sir夹着警棍走了过来大声说道。
　　“去哪啊？”
　　“去有盖操场，快一点，要不然教官会骂人。”
　　周瑜离教官很近，行李也就身上背着的包，不过他没有直接跟上，先让后面的同学走在前面，拎着包的，扛着麻袋的，他跟在中间向操场走去。
　　初来乍到，粤语他是根据原主的记忆自动就会了，这个属于本能，就跟自己原先说普通话一样，不可能忘记。但他自己的习惯到底和港人是不一样的，小心点不为过。
　　出了园子，再穿过一片教学楼，一个硕大的操场出现在眼前，操场上8位教官已经枕戈待旦，有的穿着警服，有的穿着训练服，腰背坚挺，站成整齐的一行，眼中饱含肃穆的杀气。
　　天气越来越热，周瑜还是感觉自己寒毛竖起，身体一阵颤抖，想起了点不好的事情……
　　以前上学……军训……
　　那已经是他上辈子活这么多年以来，做过强度最大，时间最集中的一次运动了，再往上追忆，那得是初中翻墙跑去上网的快乐时光了，为了赶时间，那都是跑着去的，无形中也算锻炼了一波身体。
　　他苦笑了下，又得被折磨了，以前上学是七天，这黄竹坑训练学校就是半年了，这黄竹怕是真的坑啊。


第二章 杨锦荣说他爱吃橘子
　　“把你们的东西放在一边，站好！精神一点！”
　　“我是李文升警长，是A班的ACI，也就是副班主任。”
　　“我是高慧君，警署警长，是A班的CI，就是班主任。”
　　“我是齐蔚然，警署警长，是B班的CI，B班的学员有什么问题，除了找ACI，也可以找我。”
　　……
　　“我是靶场警长，曲明昌，所有靶场的训练都是我负责的。”
　　“在PTS，你们在任何地方见到教官，都要敬礼，叫sir或是madam，待会我会发给你们每人一个警员编号，要是你们一直留在警队，这个编号将跟随你们的一生。”
　　“知不知道在PTS，你们说的最多的话是哪三句话，就是yes，sir；no，sir和sorry，sir！”
　　以上，李文升，也就是带他们这帮生瓜蛋子过来的人不停的训着话，周瑜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很快就被验证，他被分在了A班，而这黑脸也将是他未来时间的副班主任。
　　训完话，给他们分配了宿舍，一间宿舍12个人，一班36个人，刚好两间男的一间女的。
　　“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后楼下集合，明不明白？”
　　“yes，sir！”
　　大黑脸李文升夹着警棍走向了女生宿舍。
　　周瑜占了张靠近门口的床位，自小受部队电视剧教育，也不知道香江这里的是个什么样的待客流程，万一半夜来个什么催泪弹或者集合哨之类的骚操作，也能跑的快一些。
　　卸下自己的背上包，正准备收拾东西，一个长相俊秀的同学走了过来。
　　“这个位置我要了。”男子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傲气与理所当然，接着也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床上，不再看向周瑜，直接拉开了拉链，想要开始整理。
　　原本因为黑面神离去而轻松，众人喧闹刚刚开始的轻松气氛又安静了下来，大家手中的动作为之一滞，看了过来。
　　周瑜有点错愕，随后被气笑了，哪来的面瘫脸？如果言语客气点，让就让了，可现在他先放下的包，对面那人这么强硬就想要过去，凭什么？
　　作为一个长期和甲方打需求战，怼的甲方哑口无言，撤下各种不合理需求的男人，他直接怼了回去。
　　“你病的不轻啊，你哪位？要不你把学校买下来，你想睡公厕也没人拦着。”
　　面瘫脸没有直接回答，依旧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十分冷静的反问道：“我想当警察，是因为学习对我已经不算是个挑战，你来当警察，是因为连大学的门槛都进不去吧？”
　　周瑜听着面瘫脸说话那淡淡的语气，其中却充满了傲然，左手果断伸了出去，摁住了他的背包，微笑的回道：“小学生吧，还比成绩，我考鸭蛋那也是我的事，不过，进警校，好像分够了就行，超1分和考满分没有什么区别。”
　　面瘫脸直起身子，扶了下眼镜，直直的看着周瑜，周瑜毫不示弱，回看了回去。
　　气氛一时有点僵住。
　　“啪啪。”
　　他看到过的那个30多岁的男人拍了拍手，“兄弟们，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兄弟了，大家自我介绍下，这里我年纪最大，我先来，我叫庞世德，37岁。”
　　“马克明，21。”
　　“陈永仁，22。”
　　……
　　“哎，兄弟，到你们了。”
　　一只飞过来的橘子砸在周瑜的床上弹跳了几下。
　　“杨锦荣，21。”
　　“周瑜，20。”
　　哦吼，难怪，这么傲，他记得杨锦荣属于年年成绩第一，按大陆的说话那就是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的那种，不过，那又怎么样？
　　“哎呦，周郎啊。”
　　“哈哈哈哈~”
　　周瑜听得出来，同学们想要缓和气氛，这么僵持也不是个事儿，教官给的时间就半个小时，开学第一天，打架是肯定不行，这要是被开除了，那就真玩完了，不至于。
　　略微思索，他说道：“成绩好是吧，那就比一下。谁赢床归谁。”
　　杨锦荣挑了下眉：“好，怎么比？”
　　周瑜捡起橘子，在手上转了转，“当警察那就按警察的手段来，就以这个橘子来比，橘子砸橘子，庞哥，还有橘子么？”
　　“有。”庞世德又抛了个橘子过来，周瑜顺手接住，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杨锦荣。
　　“好。”
　　周瑜拿出刷牙杯倒扣在床上，把一只橘子摆在了杯子上面：“三局两胜，砸落橘子记一分，砸中杯子橘子掉下来的不算，先到两分的次数少的获胜。”
　　“额…”他又补充了一句“太用力导致砸烂了扣分，得爱惜粮食。”
　　“好。”
　　“我提的方法，距离多少你说了算。”
　　杨锦荣默默走出大概两米，微微用假动作抛了抛找了下手感，随后果断抛了出去。
　　咚！
　　达拉。
　　杨锦荣第一次出手砸中了杯子，橘子掉了下来，杯子也落到了地上，他也不懊恼，只是挑了挑眉，站到了一边。
　　周瑜捡起杯子橘子，重新摆好，站在了杨锦荣刚才站的位置，微微调整了下自己手腕角度，也试了两下手，把橘子抛了出去。
　　砰。
　　橘子与橘子产生的轻轻的撞击声传了出来，而杯子，没有倒！
　　周瑜微笑：“该你了。”
　　杨锦荣怔怔的看了几秒，默默的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橘子和杯子放在床上。把自己拿出来的几件衣服又塞了回去，拎着包走向了空余的那张床位，开始了收拾。
　　“不比了么？”
　　“是我输了，还比什么。”
　　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带着一点点傲然，哪怕输了，都像是个王者。
　　周瑜耸了耸肩膀，把衣物放进床边的储物柜，赶紧收拾吧。
　　东西少，他很快就收拾完了，举起手上的橘子对着庞世德说道：“谢啦。”然后直接开吃，边吃边用余光观察着陈永仁和杨锦荣。
　　不可否认两个人是这帮人里唯三帅气的人，陈永仁的气质偏忧郁，而杨锦荣整个人更是冷淡，一直都是酷酷的样子，周瑜着重观察的是陈永仁，这个人貌似从进门到现在，除了报名字的时候说过话，其余的就没别的了，表现的非常腼腆。
　　似乎是飘荡在空气中的橘子气味提醒了他什么，杨锦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走了过来，看向周瑜：“能把还有个橘子给我么？”
　　疑问句，不是肯定句，居然想吃橘子了，这是要化悲愤为食欲？不过无所谓啦，周瑜也就很大气的把剩下的一只橘子给了他。
　　“我会赢回来的。”
　　“好，我等着。”
　　杨锦荣手握着橘子，就像是握着王者的尊严，非常郑重的把橘子摆到了床头柜上。


第三章 多好的橘子，可惜了
　　半个小时还不到点，大家都已经站在了楼下，黑面神的威力恐怖如斯，刚进战场，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三三两两的在聊着天促进感情。
　　“来晨运啊，整齐排成三行！”黑面神夹着警棍，扫过的眼神让一帮还将将出炉的年轻人心惊胆战，就像看见了读书时窗外飘过的教导处主任。
　　“当我以后说A squad fall in的时候，你们就要排成这种队形。A就是你们是A班，squad就是受训小组的意思。”
　　在场众人立马站成三行，黑面神充满威严的眼神一扫，“庞世德！”
　　“到！”
　　“以后你就是A班的班长，明不明白？”
　　“啊……yes，sir！”
　　庞世德略显吃惊，很快端正应答。
　　黑面神继续训道：“警队讲求服从和纪律，分配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现在跟我去物料部领装备。”
　　周瑜随着众人一起领了装备，换上受训背心，又被拉去发官那推了个小平头，出来的时候男生的颜值各有千秋，女生的颜值那就普遍掉了几个档次，果然，大多数女生还是适合长头发，黑长直YYDS。
　　……
　　“谁来说说枪的含义？”
　　枪械课，是周瑜最感兴趣的科目了，无他，上辈子没摸过真正的枪，就比如有多少人是纯粹因为想开枪而去当兵的一样，虽然最后可能去了炊事班，那就是另外一个悲伤的故事了，长胖也多少令人苦恼。不过……这辈子有机会那必须得珍惜，想到这，他对系统的怨念也就没那么深了。
　　是的，他穿越醒来的时候，一段系统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恭喜您，旅行家，完成任务即可回归你的原世界复活，在本世界您的天赋加成，枪术专精……祝您玩的愉快，系统能量不足……即将睡眠……本世界任务……成为警……
　　成为什么？
　　当时醒来的周瑜先是发懵，然后是无能狂怒，成为什么？说了一堆屁话，你直接说完成什么任务能复活不就完了？
　　深深的怨念荡漾在他的心里，给了个枪术专精，当时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现在总算是可以用上了。
　　经过了这些日子，他也看开了，反正没时间限制，不管是警什么，总能去慢慢试的。
　　和杨锦荣的抛橘子自然也是因为他有这个枪术专精在，虽然橘子和枪不是同样的物种，但有一样东西是一样的，那就是对目标的把握！
　　输的可能性当然有，他承认其中有赌的成分，如果杨锦荣刚好第一次就丢中了，而他第一次失败了，那么他也就没机会了，现在结果是好的，那么如果也就没有这个如果了。
　　“周瑜，你来说说？”听了其余两个别的同学的回答，靶场警长曲明昌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周瑜站了起来：“yes，sir。嗯……枪么，我觉得就是威慑的工具，也可以说是杀人的武器。”
　　“你们都说的不错。”曲明昌收起笑容，略带严肃的说道：“枪，首先是个工具，掌握在警察手里，代表着正义，掌握在不法分子手里，那就是威胁！”
　　“当你的手里有枪，罪犯的手里也有枪的时候，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出枪比他快，射击比他准。”
　　曲明昌双手郑重的拍下讲台桌上，教官的威严直接爆发出强大的气场，眼神扫过座下学员：“枪就是你们的命，你们，明不明白？”
　　“yes，sir！”
　　射击训练场。
　　“所有同学看到了，真枪没有装子弹。”
　　曲明昌把左轮手枪的弹夹拉开来展现在大家面前，接着做出一个双手持枪的动作。
　　“除非你要开枪，要不然，你用来扳机的手指，一定要放在扳机护环之外，拿枪的手，一定要紧握枪柄，辅助手一定要跟他平衡，但是不用太用力。就像是大家牵着男朋友，女朋友的手一样温柔。两脚微微弯曲。”
　　“山字不出头，前准星要清楚，一直到整个射击动作完成为止。当你完成射击动作，要把手枪放到安全位置，就是你的腰间。”
　　曲明昌装上子弹，放回枪袋，随后快速拔枪，转身，啪啪啪啪啪啪，6发子弹全部命中纸靶头部。
　　检查完手枪，放回枪袋，转过身来，看着学员问道：“我们训练的时候，打头，打胸，打脖子，但是在现实处理突发事件中，面对犯罪分子，多数情况下，我们不会选择打头。谁能告诉我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胸部面积大，好命中？”
　　曲明昌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其他原因，第一，每个人的枪法不同，胸部面积大，好命中，能让犯罪分子失去反抗能力，第二，生命只有一次，打头就没有后悔的余地，记住，我们是警察！如果打胸之后，犯罪份子还没有放弃抵抗，第二枪，可以以第一枪为锚点，即刻打头击杀。”
　　接下来的法例、警务程序、警政社会学、警政心理学、步操、体能训练、战术、枪械和实习训练，杨锦荣就跟斗鸡似的跟周瑜杠上了。
　　两个人你追我赶，各有胜负，在文科上杨锦荣一直压着周瑜打，在枪械相关场合周瑜基本以碾压的姿态获得了胜利。
　　本来没什么，你文科强，他武科强，然而，还有个暗搓搓的陈永仁低调的在那边展示着他的技术。
　　杨锦荣引以为傲的学习能力被陈永仁多方面打击，百分之80的科目，陈永仁就比杨锦荣高那么几分，然而就是那么几分，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怎么努力也就是追不上。
　　偏偏对于陈永仁，杨锦荣还没有任何的办法，一个性格温和，一个性格骄傲，随着警校日子的过去，周瑜觉得杨锦荣变了。
　　不再是纯粹的骄傲，面对他和陈永仁时，杨锦荣表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脸，但是语气中的那股骄傲已经没了，这也仅限于他们两个，其余同学就没这福气了。
　　唯一不变的就是摆在床头柜上的橘子。
　　不，也变了，因为以前的放久了烂了。
　　他又买了新的。


第四章 我们想看阿仁的X级电影
　　“呲，呲。”
　　“哇，哎。”
　　吃饭回宿舍的周瑜见到有水柱当胸而来，训练的身体本能，一个闪身，战术贴墙躲过了杨锦荣的袭击。
　　“有没有搞错，玩偷袭啊。”
　　杨锦荣拿着个原来装清洁剂的碰水壶，双手以握枪的姿态正在练习开枪。周瑜摸了摸胸口的衣服，没湿，还是小爷我技高一筹。
　　“对不起。”杨锦荣很干脆的道了个歉，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娃，太容易魔怔了，好胜心太强。
　　用喷水壶练习的操作，是上第一节枪械训练课的时候教官教的。
　　“提起你拿枪的手，试试看用来扣扳机的手指，能不能弯成九十度角。如果做不到的同学，每天回到宿舍，用喷水壶不停喷和练习，从做不到做到成功为止。”
　　这件事的难点在于，有些同学的食指的二三节形成九十度容易，但是第一节和第二节想要保持水平笔直就比较难。真枪不可能一直给你用来练习，水壶也就成了最佳的替代品。
　　这事吧，别的同学一开始还很有兴趣，等练到考核通过了，摸了真枪，对这西贝货自然也没了兴趣。唯独他杨锦荣明明考核的时候动作也很标准，可就是一直坚持练习。
　　周瑜觉得杨锦荣呲水的时候，假想敌一定是他，他也很冤呐，哎，不能给孩子太大压力，要给他们减负啊，瞧瞧，好好的人，都变的尿不尽了。
　　“呲完水记得拖地啊。要不然全班都得被罚。”
　　休息时间，通常是大家聊天打屁促进感情的好时机，男人嘛，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上过床，这感情不就上来了么。
　　周瑜，杨锦荣，陈永仁，身为班里成绩最好的三个人，通常也是大家言语中的焦点。
　　“兄弟们，训练时间过半，我们离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也不远了，有请我们的陈sir，陈永仁警官，为大家讲一下他为什么要来当警察，大家鼓鼓掌。”
　　老庞身为三十七的男人，又是班长，身为老司机，不少话题都是他挑的头，他的成绩不算好，一直是属于这班人里垫底的人，不过性格很好，给大家带点吃的什么，做人做事能得到大家的喜爱。
　　“我……就是看到警训的招生广告，我就来了。”
　　陈永仁的性格有些内敛，除了训练的时候一心一意专注，生活中哪怕面对同学也是时常会略低着头。
　　“这么说，你不是亏大了，那你要是看到王晶的招演员广告，那你不得去拍X级片啊。”
　　“哈哈哈哈哈。”
　　“还别说，就阿仁这模样，师奶杀手，一脱成名不是梦啊。”
　　“啧啧，那女演员不是赚大了，免费出演也行啊。”
　　“只要阿仁敢拍，我就去包场请你们看啊，到时候都得去。”
　　……
　　听着一帮老流氓调侃的话语，陈永仁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并不会觉得别人是在嘲笑他，从小的单亲生活让他的心里没那么脆弱，还有什么比自己的老爸是黑社会大佬，坐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呢？
　　不过为了不让老流氓们再调侃下去，他及时的转移火力目标：“瑜哥，你为什么当警察。”
　　“我？”
　　周瑜挑了挑眉，躺在床上的身体起身站的笔直，神情为之一肃，抬手给各人敬了个礼，语气从低沉转到明亮：“报告各位长官，我想和你们一起看阿仁的包场X级片。”
　　“靠。”
　　“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黑面神李文升走了进来，气场瞬间让整个空间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从众人的脸庞上一扫而过，呲水枪的杨锦荣也眼观鼻鼻观心的老老实实贴墙站在门口。
　　躺在床上的众人马上站起来，系皮带，拍被褥，整理床铺。
　　“像什么样子！虽然你们还是学警，但是学警也是警，从进警校的那一刻起，严肃纪律，就是你们必须做到的，身为警务人员，应当时刻关注自己的举止是否恰当，保持自己的形象正面，你们，代表的是香港警队！”
　　“yes，sir！”
　　李文升眼睛从地面扫过，看向身后的杨锦荣，“为什么地面上会有水？”
　　“sorry，sir，我正在练习教官教授的扣扳机课程。”
　　“这么说，是教官让你把地面弄湿的了？”
　　“no，sir。”
　　“我不要听借口，进出口地面有水，要是有人滑到怎么办，会不会导致他受伤？会不会导致他因伤退出训练？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sorry，sir。”
　　“练习，可以不装水空练，就算装水也可以去浴室房里练习，这里是休息区，不是你的靶场。做警察的，做事情前必须考虑你做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明不明白？”
　　“yes，sir！”
　　虽然这话是对着杨锦荣说的，但在场的众人还是异口同声的回答明白。
　　“马上清洗干净！”
　　“yes，sir。”
　　“35号！”
　　“到。”听到自己的学号，周瑜立马应声。
　　“跟我出来。”
　　周瑜不知道黑面神找他干嘛，想了想他最近也没犯错啊，不过黑面神找他八成没有好事，心里没底，瞅了瞅同学们，只得到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快步跟了出去。
　　校长室。
　　叶sir坐在桌子后面，脸上带着心疼的表情看着他眼前的黄志诚。
　　“阿黄，这批成绩最好的三个人的档案都在这了，这可都是好苗子。”
　　黄志诚叼着根烟，翘着脚靠在椅子上，翻了翻三个人的档案夹，怀疑的眼神斜了眼叶sir，“真的是最好的了，你可别藏私啊。”
　　“爱要不要，不要滚蛋，我还不舍得给你了。上次给你的那个，才半年，半年就死了，我的黄sir，这可都是人才。”
　　黄志诚怕老叶因为上次的卧底死亡案件藏私，想了想，“那赌500块，你推荐的人要是一眼都过不了关，那肯定是你还因为上次的事情对我不满。”
　　“赌就赌，那我等你的500块啦。”
　　见到老叶这么说，看来是好苗子了。黄志诚身体前倾，看着地面，烟雾遮挡住一半脸，语气中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老叶啊，上次的事还是那小子自己的问题，见了钱就忘了自己是警察了，手脚不干净才被搜查发现了，我也来不及救啊。”
　　“这次，我有大用，必须找个心性好的人在他们心里扎下跟去，香江的夜不该也不能是这个样子的。”
　　黄志诚猛吸一口，把烟屁股使劲在烟灰缸里拧了拧。


第五章 黄志诚来招卧底
　　“咚咚咚”
　　“报告，A班学员65535前来报到！”
　　周瑜站在校长室门外，敲响了门，黑面神只是说校长室找他，没说找他干什么，他问了黑面神，黑面神只是说上级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服从上级，没教过你么，凭白被黑面神吊了一顿。
　　“进来。”
　　周瑜走了进去，目不斜视，面向校长，站定，立正，跺了下脚，敬了个礼。
　　“哎，放松点。”校长摆了摆手，语气很温和，没有什么架子。
　　周瑜放下手，上次见到校长是在新生见面会上，老远了也看不太清，用余光稍微观察了下，小圆脸，面像很和善，双手垂放在桌子上，桌子上左边四个档案袋，右边一红一白两个档案袋。
　　“65535，你为什么报考警察？”问话的是边上坐着的男子。
　　周瑜转过身，面朝男子，眼神自然瞄向男子的脸，心里一惊，高级督察黄志诚？这不就是陈永仁以后的上司么，他立刻明白了今天的项目，怕是来招卧底的，宴无好宴啊。
　　“报告，sir，为了打击罪案，保护香江市民！”
　　不管心里怎么想卧底的事，嘴上的话非常自然的就出来了。
　　“就没点别的原因？”
　　“有，sir，我的学习成绩不太好，中五毕业，当警察福利好，薪水高。”
　　“你对黑社会怎么看？”
　　“报告，sir，黑社会是社会的毒瘤，他们妨碍社会的进步，危害市民的人生安全，必须全力铲除，我身为警务人员，清除毒瘤，保护市民财产和生命安全，责无旁贷！”
　　黄志诚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
　　“yes，sir。”
　　周瑜走了出去，关上门，背贴墙乖乖站好，像个站岗的标兵，心里却没有那么平静。
　　二五仔啊，这可不幸当啊，旁友。
　　本来就已经是被韩琛派过来卧底警队了，这要是再卧底回去，卧来卧去两面不是人，就说韩琛要是干什么坏事，他举不举报吧，举报了，阿黄高兴了，就该轮到他倒霉了，韩琛会不查泄露源么，这要是不举报，阿黄知道了，就该咬他了。
　　再一个原因，他自己想复活的路摆明了在警队，虽然不知道是警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卧底，还是想办法拒绝靠谱。
　　房间里面。
　　叶sir笑着看向黄志诚，“这个感觉怎么样？”
　　“老叶，你是不是把好苗子给藏起来了，这个也就中规中矩嘛？”黄志诚随意的翻了翻周瑜的档案袋，表现的不怎么感兴趣。
　　叶sir白了他一眼，“行了，别装了，就你这招都用了八百多次了，有点新鲜花样没有，档案这几个真是最好的了。”
　　“真没藏？”
　　“藏了我是这个。”叶sir比了比小拇指。
　　“哧”，黄志诚轻笑了声，又仔细看起了档案袋。
　　“老叶，半个月后你生日了嘛，想好去哪办了没有？”
　　“我都不想办呢，在学校里教教书就是为了图个清净，不想应酬。”
　　“你教出这么多学生，总得给别人一个表达心意的机会，有些人不还指望着你到时候能拉他们一把。”
　　“枪法一流，成绩上等，在校期间的表现也不错，就是穷了点，家庭这里写的是父母双亡，是他三叔带大的。”
　　黄志诚皱了皱眉，上一个卧底就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一到了花花世界就看花了眼，把持不住，管不住手，那件事他都有心里阴影了。
　　“行啦，错又不在你”，叶sir知道黄志诚犹豫的原因，身为老师，别的不一定会，开解这种事那不是拿手好菜么：“进了黑社会管不住手，当了警察一样会管不住手的，这样的人，当了警察危害更大，搞不好一次布置很久的任务就被他卖了，功亏一篑，你见的少啊。”
　　黄志诚又点了跟眼，抽了一口，神情舒缓了点，“先叫他进来问问吧。”
　　叶sir笑了笑，整理了下桌子，喊道：“65535。”
　　“到。”
　　“进来。”
　　周瑜听到喊声，放下心中小九九走了进来，站在刚才的位置。
　　“65535，十分钟前你进来过，我桌上有几个档案袋。”
　　“五个，三个米色在左边，一个红色和一个白色在右边，sir。”
　　叶sir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慢慢收起，“你确定吗，你再好好想想。”
　　“确定，sir。”
　　周瑜表情认真，一脸肯定的回答，然而叶sir的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笑容，眉头还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点疑惑。
　　黄志诚摸了摸嘴巴，问道：“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周瑜面向他，眼睛观察到他两只不同颜色的鸳鸯袜。
　　“sorry，sir，不清楚，不过你的烟瘾很大，手指泛黄明显。”
　　“好了，你先回去。今天的事情保密。”
　　“yes，sir。”
　　周瑜转身轻微呼了一口去，神色如常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黄志诚慢慢吐出一口气，“说说吧。”
　　“说什么？”
　　“还说没藏着，就这种货色，你也推荐给我。”黄志诚啪一声把档案夹甩在了桌子上，脸色阴沉。“老叶，我说了，我这次真的需要人，有大用，像他这样的人，进去怕是半个月都活不到。”
　　叶sir的脸色也不好看，眉头紧皱，似乎有点没想通，也要了跟烟，抽了起来，房间里一时烟雾缭绕，只有两只火光不时闪烁一下。
　　黄志诚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又把档案夹拿了回来，翻到成绩那一页，笑了笑，然后又像是遇到了新的问题皱着眉。
　　“老叶，一个枪械成绩顶尖的人，你要说他连几个档案夹都会搞错，连两只袜子颜色不同这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出来，你信么？这要是上了场，岂不是连歹徒有几个人都分不清楚。”
　　“我是不信的。可你说他是故意搞错的，他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的问题得不到答案，想不想的通，周瑜是管不着了，开开心心的溜达着回宿舍，还能在呆一会，下午还有训练，进门，就受到了室友的关心。
　　“周瑜，黑面神找你干嘛去了？”
　　“老黑啊，他说我身为班级里枪法最好的男人，需要在枪的熟练运用上多多帮助你们，让你们熟练掌握用枪的各种姿势。”
　　“当然，这个我是很乐意的，同学之间互相帮忙，这很应该。”
　　周瑜一脸坦然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老庞等成绩差一点的同学已经两眼放光的看了过来，就连杨锦荣都假装不经意的把目光扫了过来。
　　班级第一的同学，传授经验那可和老师教不太一样。老师是教大锅饭，对老师来说，你打中了那就差不多了，可在学生自己看来，同一个老师教的，你能学这么好，说不定是你领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方呢？
　　周瑜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不过黑面神说了，你这种敢于付出的精神很好，值得鼓励，但是你不能让其他同学养成这种等待受别人帮助的思想，有付出才有回报。”
　　“所以黑面神他又说了，所以作为帮助的交换，以后你的衣服，袜子就让你的同学洗，洗的不干净你就让他重洗，直到你满意为止。”
　　“朋友们，我尽力了。”他略微无奈的一摊手。


第六章 兄弟，我先来给你打个样
　　下午的训练再度开始，周瑜特意留心观察，陈永仁和杨锦荣中途都被叫出去过，回来的时候脸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
　　A班的班主任警署警长高慧君站在前面，背后是两个监督计分员。
　　“今天的实习课测试，会安排你们两个两个巡逻，将来。等你们执行巡逻的时候，四周随时都会有不同的案件发生，如何处理，上课时大家都学过。但是等案件真正发生的时候，应该如何处理，如何应变，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21，36，你们一组。”
　　“yes，madam。”
　　“76， 35，你们一组。”
　　……
　　分配完组合，男女混搭，很遗憾，今天没有分到妹子，周瑜看了看身边的杨锦荣，有点嫌弃。
　　去枪房领枪，上弹区快速上弹，全副武装，着装和正式执行巡逻的阿sir没什么两样，出门开干。走在划分的区域路上，这天已经很热了，骄阳似火，好在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摧残，抗造能力是节节上升。
　　“周瑜，你中午是在和黑面神……”
　　“是啊，我不是说了么。”
　　好小子，想象力丰富啊，这就怀疑上了，不过不管是出于保密原则还是其他，反正不可能告诉他，免得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比如非要去当什么卧底之类的，就他这面瘫脸，去当卧底，他怕黑社会分不清谁才是大哥，这是在救你，不求你感恩了。
　　“滴。第三街发生交通意外，需要同事支援。”对讲机里传来指挥中心的指示。
　　“RPC65535和RPC32076，就在附近，马上赶去现场。”两人放下话题，边跑边按对讲机回答指挥中心。
　　赶到现场，马路上一辆白色大众撞击在花坛前的石头上，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地上，头部流血，路边已经有群众围观在一起。
　　“你去看伤者。”周瑜当仁不让，直接给杨锦荣分配了任务。
　　他走进车里，观察了下车里的环境，驾驶座上的男子头部有出血，并未昏厥，接着拉开车门，“先生，先生…你有没有事，回答一下。”
　　“我很痛啊……”
　　“电台，RPC65535，第三街交通意外，需要救护车。76，你那边怎么样。”
　　“人物清醒，怀疑骨折，已经叫了救护车。”
　　站在不远处的两位监督计分员唰唰唰的写下计分分数。
　　……
　　“滴。宿舍三楼怀疑发生劫持人质事件，需要同事支援。”对讲机里传来指挥中心的指示。
　　“RPC65535和RPC32076，就在附近，马上赶去现场。”
　　吭哧吭哧的爬到三楼，拍响大门，“警察，开门。”
　　“啊~”房间里传来女性的的尖叫声。
　　周瑜和杨锦荣立马从枪袋拔出配枪，一脚踹开大门：“警察，别动，否则开枪。”
　　“放下武器。”
　　房间里，两名歹徒一个持枪，一个指着孕妇脑袋，一个持刀对着孕妇脖子，而孕妇却像看戏似的，吃着香蕉，踢着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进来的他们。
　　周瑜差点没绷住，余光瞅了瞅旁边站的两个蓝色计分人员，小姐，拜托你稍微敬业点，不过身为经过专业训练的警察，不管多好笑，都是不会笑的。
　　“把枪放下，不然杀了她。”
　　“好好好，我们放下。”
　　两人对视一眼，以不会引起攻击性的姿势，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枪到地上。
　　持枪男子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把裤子脱了。”
　　“不用玩的这么大吧。”周瑜无奈了。
　　“叫你脱你就脱。”歹徒的手枪直接指向了周瑜。
　　周瑜和杨锦荣以慢吞吞的姿势开始解身上的皮带，没办法，这个也算正常流程。不能说歹徒让你脱裤子你还能不脱的，面对持枪歹徒，枪如命都放下了，脱个裤子这算啥。
　　按照正常的流程，不管歹徒要求什么，都要先答应，来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伺机寻找破绽，击溃歹徒，解除威胁，救出人质，不过演戏嘛，一般大家都是装装样子，不会太过火。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你的猖狂。不玩了，摊牌了，如果脱下裤子的我让你感到过于自卑，那也是你自找的。”
　　这话周瑜也就心里想想，敢说出来，计分板上的0分是跑不掉了，说不准这就激怒歹徒导致人质伤亡了呢，磨磨蹭蹭的脱着裤子，两人的皮带已经解了开来，下一步就该是松开皮带，脱下裤子了。
　　看了看假扮劫匪的同学并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嘴角似乎还带着点微微的笑意，周瑜果断转身面向杨锦荣，眼神中饱含温情，言语中略带悲壮：“兄弟，我先来给你打个样。”
　　杨锦荣的表情略带错愕，周瑜眨了眨眼，嘴角往歹徒方向撇了撇，随后转过身来，双脚互助，踹掉鞋子，一把松开皮带，裤子直接掉了下去。
　　在场众人一时之间都有点吃惊，这么干脆！
　　孕妇口中的香蕉直接喷了出来，止不住的咳嗽，像是被呛到，两位歹徒被声音吸引，头部无意识的转向孕妇。
　　周瑜抓住瞬间，跃身飞扑出去，双手直接扣住歹徒的肘部，手枪朝上，杨锦荣接收到周瑜的信号之后就在准备，直接跟上，大力摁住另外一人的手腕关节处，反手一折，匕首掉落。
　　人质成功解救！计分人员唰唰唰的记下分数表现。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么？当然不能这么完了。
　　周瑜和歹徒开始搏斗和反抗，他的思路很清楚，脱裤子是甭想了，脱裤子的时间够计分人员喊一百次停手了。
　　于是周瑜扣住持枪歹徒腕部，用杨锦荣刚才的招式，反手一折，手枪掉落，右腿弓起顶住他的后腰，后抱式双手伸向歹徒胸前，双手一抓，用力一扯。
　　“撕拉”歹徒的衣服直接被撕出了两个大洞，一时风光无限。
　　“教官~”歹徒刹那失神，随后哀怨的眼神看向两个勉强憋着笑的计分监督人员。
　　“咳咳……”教官合上计分表，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只是这憋红的脸色一时没那么快散去：“这个嘛，说起来别人脱了裤子，你才破了两个洞，已经赚到了。”
　　“你没有放下武器，也没有喊出投降，你出的题，他解答，有这样的操作很合理，嗯，公平。”
　　说完两位监督人员，快步走出房间大门，楼道里，两人的说话声根本没有避讳众人。
　　“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
　　“……”


第七章 一脱成名，杨锦荣疯了
　　宿舍。
　　“阿瑜，你今天是不是英勇的献身了？”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是被扒了裤子。”
　　某同学一本正经的讲解，还边说边示范了一遍：“什么扒了裤子，阿瑜明明是看见女生，你看，这裤腰带不知怎么滴，自己就松了。”
　　“哈哈哈哈……”
　　“你们够了啊！”
　　周瑜佯怒，心里就只能苦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脱成名了。
　　杨锦荣自然是没那么大嘴巴，可扮演匪徒的同学是别的班的，被他抓的那两下破洞的同学回去跑不了接受其他同学的盘问，结果传来传去，传出来不知道多少个版本。
　　解释有用嘛？解释有用，还要警察干嘛？何况现在故意捣乱的就是即将上岗的警察。
　　“身为警察，看见罪恶，脱个裤子算啥，保护市民的安全，那是我们警察的天职。”
　　“懂，我们懂，你是这个。”
　　围观群众还带头竖起大拇指表达敬意，然而脸上就是写着嘻嘻哈哈看热闹的字眼。
　　“懒得理你们，阿仁，这次双周试考得怎么样？”周瑜把话题扯到陈永仁身上，阿仁兄弟还是厚道的，哪怕笑，也是低着头腼腆的笑，绝对不会像这帮老油子一样。
　　“嗯，还行吧。”
　　得，老凡尔赛了，就跟以前的班级考试一样，拿个98叫还行吧，拿个96那就是没发挥好。不过场面上的气氛倒是被陈永仁的成绩压了下去，成绩一般的同学都会对自己要不要补考惴惴不安。
　　“啪啪。”
　　周瑜拍了拍手说道：“都低着头，想女人呐。体能，战术，武器应用感觉自己还有提升空间，还能爬的起来的，有没有兴趣待会跟我去练练啊。”
　　“我去。”
　　“那必须去。”
　　周瑜阴阴一笑，“一个条件，跑步那得裸着跑，只准穿内裤。”
　　“靠！”
　　“艹！”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如果认为他是说说而已的，那就大错特错了，训练场上，一群只穿内裤的大老爷们在挥洒着汗水。
　　周瑜有他自己的想法，一个好汉三个帮，现在的这帮人注定了以后都会进入警界，不管以后是不是会分在一起，熟人多了总好办事，至于几个成绩不怎么样还拉不下脸的，那他也不是菩萨，管他们死活。
　　……
　　第二天，又是结束一天的测试，班主任警署警长高慧君统计完得分，手中成绩单合起。
　　“这次大家的表现不错，总体来讲都有进步，希望大家保持。”
　　高慧君是女班主任，性格上也相对温和，和黑面神像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角色，所以大家比较放松，脸上不由都有些笑容。
　　“笔试成绩，最好的同学还是陈永仁，体测成绩，最好的同学还是周瑜，希望大家都能向两位同学多多学习。”
　　“啪啪啪啪”众人鼓起了掌。
　　啧啧，意料之中，笔试那真的不是周瑜不努力，就像有些人考99那是只能考99，而有些人考100那就真是卷面只有100，他陈永仁天赋异禀，又会又努力，无解啊，不过，警察，体测好，那就是保命系数高，他也满足了。
　　高慧君笑着等同学们鼓完了掌，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特别要点名表扬周瑜同学，在这次的实习训练考核中，用自己的智慧，临场机智应变，巧妙吸引了劫匪的注意力，创造了解救的契机，大家鼓掌。”
　　“啪啪啪啪啪”
　　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响起，周瑜会心一笑，觉得这一刻大家都是真心鼓掌的，因为……昨天基本都脱了裤子，现在谁还敢笑场，那岂不是笑话他自己，果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等掌声再次停下，高慧君鼓励的眼神从周瑜的身上收回：“到现在为止，大家在警校的表现和成绩也都基本出来了，希望成绩不达标的同学能多多努力，争取在最后的几周里合格。”
　　“成绩优异的同学继续向上，争取每班唯一的一名银笛奖，那将成为你们在警校的勋章，伴随一生的荣耀！”
　　“解散。”
　　几家欢喜几家愁，喜的不重要，愁的说的就是杨锦荣了，那张脸上的温度估计又下降了几分，太惨了，身为从小的第一名，现在文试武比的第一都没他的份。
　　从小的第一给他的身上套上了一层厚厚的光环，光环被打碎，结果杨锦荣疯了。
　　他不是跟同学过不去，他是跟自己过不去。
　　白天见缝插针的训练，别人休息他训练，别人训练他加量，晚上挑灯夜读，拿着个手电筒就钻在被窝里看书，背警例，背程序，背心理学……
　　终于在熬了七天以后，他垮了，训练课上体力支撑不住，原本轻松的防暴训练，可能是因为头戴防毒面具，炎热的气温之下，一个冲击之下，摔倒了下来，昏了过去。
　　医务室，杨锦荣幽幽的醒了过来，入眼，只见周瑜腿驾在旁边的凳子上，双手着地静静的坐着俯卧撑。
　　“咳咳……”
　　“咦，醒啦。”周瑜收了动作，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你怎么在这？我是……”
　　周瑜拉开凳子，掉了个方向坐了下来，“哦，有个白痴‘啪叽’晕了过去，我来看看死没死。”
　　“你是在嘲笑我么？”杨锦荣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自己都带着点嘲讽的表情。
　　周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啊。”
　　探望病号不是应该走安慰人的流程的么……杨锦荣一时愣住了。
　　“杨锦荣，你来当警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证明当时跟我抢床位时，你说的全新挑战么？还是拿不到第一你就不当警察了？”
　　周瑜拿起桌上的苹果，双腿驾在桌子上，边说边削了起来。
　　“你在各方面都很优秀，不管是我，还是阿仁，我们都这么想，我相信，学校的教官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你，居然为了争一个班级的第一，为了维持你那第一的颜面，你能选择不顾自己的身体。”
　　“这一点，我想，你是真的做错了。”
　　“你是一个很独的人，不怎么听别人的意见，如果是能力不如你的同学和你搭档，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他合作，如果你还是这样的性格，我觉得你不适合留在警队。”
　　“其实做警察，不是看我们27周后以什么样的成绩毕业，这只不过是我们人生之中的一朵浪花，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将你在警校所学到的运用出来，点亮你以后人生的几十年。”
　　“额，抱歉，聊入神了”，周瑜看了看眼前被他吃了两口的苹果，讪讪一笑：“你等等，我再帮你削一个哈。”
　　“……”


第八章 我叫傻强，当然是傻的了
　　今天休息日，黄竹坑学校这里不讲封闭式训练，该有的周末都是可以出去玩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点周瑜非常满意，经受过007毒打的人儿，放假比入洞房还开心。
　　大多的同学都回去了，这不，今天是叶sir的生日，每班的前两名受到叶sir的邀请，代表这届的优秀学员参加宴会。
　　周瑜白天也没休息，拉着一起要去宴会的陈永仁加餐了一顿，一直在训练场上呆到了晚上，也就中午吃饭当放松了，这不还是007的路子么？那是因为喜欢，自主选择权和被动性那能一样么？
　　洗个澡，换身西装，打上领带，他和陈永仁去往宴会的酒楼。
　　“阿仁，你是不是偷偷补课了，成绩那么好，教官看见你跟看见亲儿子似的。”
　　陈永仁腼腆的笑了笑，他很喜欢学校的氛围，这里看见的只有光明，没有黑暗。
　　“你不也一样，曲sir还想拉你做他神枪手的接班人呢。”
　　周瑜撇了撇嘴，得了吧，难道还留在学校里教人打枪啊，他可没有兴趣。
　　“你看那边。”阿仁拍了拍周瑜。
　　周瑜往阿仁目光示意的方向看去，好家伙，这大黑天的，观察力真仔细，不细看都看不出那里蹲了个人。
　　周瑜和陈永仁悄悄走上前去，站在偷车仔身后，语气和蔼的问道：“先生，需不需要帮忙啊。”
　　偷车仔头也没回的说道：“滚呐。”
　　“警察。”
　　偷车仔一惊，立马站了起来，从身后的裤腰带上掏出一把扳手，竖立在身前直接朝陈永仁挥了过来。陈永仁扭身躲避，一脚踹在偷车仔的小腿肚子上，小偷一个趔趄，半跪到底，很快又重新站了起来。
　　啧啧，周瑜左右扭头，看向旁边的其他车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背靠在上面，小混混，三脚猫的功夫都算夸他了，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三两下，小偷又再次被打倒在地，然而陈永仁就像故意给小偷机会一样，并不追击或者直接上手铐，而是放任小偷再次爬起来，继续冲向他。
　　三冲三倒地，结局肯定是没有悬念的，“啧啧，阿仁，差不多得了，离福永泰还要一会呢，我先去打电话。”
　　他们没有处理的权限，周瑜找了家有电话的报了警，回来的时候小偷已经没力气再风发图强了，周瑜帮了帮忙，手动把他锁在了铁丝网上，挂在了墙上。
　　没过一会，车主也接到通知电话跑了过来，附近都是大酒楼，估计也就是在附近吃饭。
　　周瑜拧住小偷的下巴，看了看，手臂上多处擦伤，右眼眶通红，鼻子一直流着血，搞得嘴唇上的血是被打出来的还是留出来的也分不清。
　　本来遇到这种事，警校教的那就是制服，然后就上手铐，打成这个样子，陈永仁下手挺黑的。
　　不过周瑜能理解，从小以为自己的老爸是演奏艺术家，结果从报纸上发现自己老爸是尖沙咀最大的黑帮老大，卖军火，卖洗衣粉，开赌场，杀人放火，逼良为娼，无恶不作，这种信念遭到天塌地陷式的崩塌，他指不定有多恨这帮犯法的人。
　　今天也算这小子命不好，刚好让陈永仁逮到，这一腔怒火就直接发泄了出来。
　　周瑜拍了拍他的脸，笑了笑：“刚才不是挺能的嘛，偷车就偷车，被发现了还敢武装袭警，这么看不起阿sir啊。”
　　声音渐冷：“叫什么名字？”
　　“我叫傻强，当然是傻的了。”
　　“傻就可以冲阿sir，嗯，啊，这样？”周瑜比了个挥舞扳手的动作。
　　“没什么的，出来混，不是我爆你，就是你爆我的了，师傅说我今天有血光之灾，我知道。那又怎么样？表叔看得起我，老是问我，强哥，今天有没有奔驰啊？我当然说有了，所以就出事了。”
　　“要不然，我用得着对着你？我啊，早就在夜总会，搂着美眉，享受大餐了，还用说？”
　　周瑜一把抓起傻强时髦的爆炸头，磕在铁丝网上，让他的头只能保持难受的上仰姿势：“挺能说啊哈，跟sir这讲单口相声呢？”
　　“你要是喜欢听，我可以再讲讲啦，松松手，鼻子堵住了。”
　　周瑜松开抓着头发的手，往车主走去，“怎么样，小姐，有没有丢东西。”
　　“没……没有。”清脆的嗓音传来，言语中带点遇事的紧张感。
　　“小姐，怎么称呼？”
　　“你叫我May吧。”
　　车主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子，五官互相很搭配，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一头乌黑的头发刚刚过肩，身上的穿着配上身材十分得体，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清新感。
　　周瑜看了看奔驰车里的纸巾盒子，浅笑问道：“能给我两张纸么？”
　　“好啊。”
　　May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来，周瑜擦擦手，仔细擦掉从傻强头上带下来的头油，道了声谢谢。
　　傻强吸了下鼻血缓了缓，向旁边的陈永仁说了句：“阿sir，给根烟抽抽啦。”
　　“我不抽烟的。”
　　May打开自己的背包，露出来给周瑜看了看，里面有着一包香烟，周瑜拿出一根，自己点上，又把烟和火丢给了阿仁。
　　“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有丢东西。”
　　傻强听到May这么说，来劲了：“就是嘛，事主都说没事了，没什么事的，你看你，穿的斯斯文文，当然不想多事了。你看我，给你打的，你说，到了法庭法官信谁？你自己想想了。”
　　“再说了，你们不是去福永泰么？尖沙咀啊，你知道我是谁啊？我是傻强么，韩琛的头马，迪路的头马，要是不放我，怎么样？当然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了。还用说？”
　　看着傻强混不吝的嚣张模样，陈永仁刚下去的火气一把就又上来了，这话跟戳在他心口上没什么两样。
　　陈永仁劈手夺走傻强嘴上刚抽上的烟，正想再揍一顿，出警的车到了。
　　车上下来的四个人，身上都挂着警官证，带头的是个气场十足的男人，周瑜看的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是谁？男人看了看现场的几人，走到傻强面前，摸了摸他脸上的伤口。
　　傻强还故意把伤口往男子凑上去，让他仔细端详：“阿sir，不如先叫救护车了，你看，流了这么多血，叫他们多准备500CC的O型血给我了，很难找的。”
　　“O什么O，跟我回警局再慢慢解释。”
　　带队警官显然一眼就知道这种人的德性，扭身对着下属说道：“带走！”
　　“喂，为什么要带我去警局？喂，阿sir，现在车又没丢，干嘛要我上警局啊？”
　　“闭嘴吧你，还说！”
　　“喂！跟你们回去，还不是让你们爆？”
　　……


第九章 初见倪永孝
　　“你们两个，谁打的？”带队警官看向周瑜和陈永仁。
　　“陆sir？”
　　周瑜仔细回忆了下，想了起来，这男子是当时入校时B班的副班主任，对了，叫陆启昌，介绍的时候有他，不过后面就没见过这个人了。
　　“嗯？你们认识我？”
　　“报告，A班学警周瑜，他是A班学警陈永仁。”
　　“你知不知道你们还是学警，警校是教你们这么对待犯人的么……去叶sir那的是吧？别让叶sir知道，要不然你们的银笛奖肯定没戏了。”
　　“嘀嘀嘀，嘀嘀嘀。”阿仁的call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摁掉call机前往餐厅。
　　……
　　等他们到的时候，富丽堂皇的酒店会场，摆了十几桌，有几桌还是鬼佬，都已经开始吃喝了，几人找了张还挺空的桌子坐了下来。
　　晚上的焦点人物叶sir游离在桌子之间，轮了一圈，最后才到了他们这张桌子。
　　“叶sir，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叶sir！”
　　“什么快乐啊，在警校蹲了十年，见的树比见的人还多。”叶sir的语气中带着点些许的郁郁不得志。
　　陆启昌和叶sir同在学校这么多年，显然知道叶sir的心结，低声言语道：“你都能把我弄出去，你的案子隔了这么多年了，想想办法，把自己也申请调出去算了。”
　　叶sir回话的神情略带嘲讽之色：“虽然现在是由华人担任处长，但是等鬼佬都走了，还要六年，到时候我都四十八了，不如在学校，多教几个好警察啦，九七之后，就看你们的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个年代的警察没有表现上看上去那么正义，周瑜听到两人的话，大概也能猜到，虽然已经比五亿探长雷洛的时代好了许多，但执法者凌驾法律，那还是看利益到不到位，而这叶sir十有八九是和鬼佬不对付，受到了排挤。
　　“喂，喂，27149，65535，干杯……”
　　“嘀嘀嘀，嘀嘀嘀。”阿仁的call机再次响了起来。
　　陆启昌关心的问了一句：“喂，阿仁，你的call机从刚才就一直在响，怎么不回个电话？女朋友？”
　　陈永仁抿起个嘴角，没去管，举起杯子，“干杯，阿sir，干杯……”
　　周瑜倒是知道什么事，这个时间点call机响起，那就一定是陈永仁的黑社会老爸死了，被还没有开始当二五仔的刘建明枪杀。
　　而这个枪杀，更是一个想不到的人，高级督察黄志诚下的令，也是从这一刻起，各式各样的人物都该走上他原本的宿命道路上去，无间地狱的碾盘开始转动了……
　　“阿仁，吃的差不多了吧，回了，晚了赶不及警校关门了。”
　　周瑜和陈永仁晚来的都吃的差不多了，有些同学还磨磨蹭蹭的不肯走，不用想，就为了在这个大厅里的各种权势人物，能进这个厅的，除了他们这些警校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各个单位的实权人物，祝他们好运吧。
　　他们两人和叶sir和陆sir道了个别，直接就出了门，拐过个路口，就遇见了陈永仁的大哥倪家的二代人物倪永孝，靠在车上，静静的在那等着，旁边站着的是他的保镖罗继。
　　倪永孝上前，说话的声线有点低沉，质问阿仁：“为什么不回call机？”
　　“我在忙，有事么？”
　　倪永孝听到他的推托的话语，推了推眼睛，沉默了一会，“今天下午，爸爸死了。”
　　陈永仁冷笑了下，“死了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倪永孝的情绪不太对劲，语气愈发的压抑，就像是要在爆发边缘的火山：“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爸爸，你不该这么讲话。”
　　“我是警察，黑社会死了，我很高兴，说完了么，说完了别挡道。”
　　倪永孝见感情牌没有打动陈永仁，直接给手下下了命令，“罗继！带他回去。”
　　高大孔武的罗继极其干脆，直接上手去抓陈永仁，陈永仁的内心显然也被爸爸死亡的消息触动，没有表现的那么无所谓，一下就被罗继拽住了手，挣脱不掉。
　　旁边看戏充当电灯泡的周瑜看不下去了：“喂喂喂，能聊就聊五毛钱的，不能聊那就是没缘分了，强扭的瓜不甜。”
　　原本已经转身往车子走去的倪永孝停住脚步，转身问道：“你是哪位？”
　　周瑜看着眼前被黑暗笼罩的男人，戴着副金边眼睛，五官立体，面上不苟言笑，看起来似乎很斯文，身着一套白色西装，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然而那双眼神，显得很深邃，透露出丝丝的危险气息。
　　他笑嘻嘻的拱了拱手，回道：“打扰打扰，见谅见谅，我也是警察，阿仁的同学。”
　　周瑜在观察倪永孝，倪永孝也在观察他，现场的气氛明显是比较压抑，绝对没有什么笑点，但是对面这个弟弟的同学，却能笑得出来。
　　他的神情不变，只是虚张了张嘴，下嘴唇画了个半圆，像是一头狮子准备捕食的提前动作，透露着点邪意，“阿仁同学是吧，以后有空欢迎和阿仁一起来家里坐，不过今天，阿仁有家事要处理，你就先回去吧。”
　　“阿仁他……算了，我也搞不清楚你们的关系，不过，阿仁是我同学，他不愿意，你就再聊聊嘛？在警校的，每天晚上都要点名查寝，他如果跟你走了，教官问起来，我能怎么说，我说阿仁被绑架了？那要是教官再问我，那你干什么去了?我总不能说，我在旁边看戏啊。”
　　周瑜耸了耸肩膀，“你看，事情的发展就会是这样了，我很难做的。”
　　强硬一点的措辞当然有，但他现在可不想和倪永孝硬碰硬，啊不，应该是鸡蛋碰石头，他是鸡蛋，倪永孝这块石头可不好惹，他可不想哪天糊里糊涂被人打了黑枪，沉了香江。
　　“你可以说阿仁回家了。”
　　倪永孝无所谓，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家？哦~~学校里谁不知道我们是一对天煞孤星，父母双亡，从进校到现在，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出门，这理由不行，劳您驾再想想。”
　　“罗继，带走。”
　　“滴滴。”
　　随后，一阵刹车声，开来的车辆停在了他们身边。
　　车上下来的是刚从酒店出来的陆sir和叶sir，迎面而来一股酒气，酒驾，真没公德心。
　　“罗继，你干什么！”陆启昌见罗继抓着陈永仁的手，快步上前。
　　在香江这一亩三分地，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显然都对对方的主要人物非常了解，长相，生活习惯，有什么爱好，有句话叫做，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老婆，而是你的对手，用在这里就非常合适。
　　看清楚下车人的脸，局势已经没了可能，隐藏在阴影里的倪永孝走了出来，开口说道：“我爸爸刚去世，他生前曾经吩咐过，如果他出事的话，就要通知所有的子女。不好意思，打扰了。”
　　陆启昌和叶sir闻言一惊，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罗继才放开手的陈永仁。
　　周瑜看着路灯下的陈永仁，单薄的身形，孤独的背影，他就像是失了魂魄似的，待在原地，头低的很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十章 趴好
　　倪坤这个尖沙咀地下皇帝的死亡，显然会给黑白两道都带来巨大的冲击，而黑道势力的重新洗牌似乎也不可避免。
　　不管是倪永孝这个黑道二代接班人，还是陆启昌和叶sir的离去都预示着这个夜晚会发生很多事，血腥味已经飘到了这些大鳄的鼻子里。
　　不过这跟现在的周瑜就没什么关系了，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半尸体化的陈永仁带回去，陈永仁更沉默了，往常还能和他说几句话。
　　宿舍里，又洗了个澡出来的周瑜看了看还是合衣躺在床上的陈永仁：“阿仁，去洗个澡换换脑子，今天的水舒服，去爽爽先了。”
　　陈永仁没有回话，还是呆呆的，不过总算有了反应，起来朝浴室走去。
　　“衣服~~”
　　陈永仁这才清醒了一点，重新回来拿了换洗的衣服和毛巾。
　　周瑜拿了本警政心理学看了起来。
　　浴室里，是一格格的单间，跟现在公共厕所的格局差不多，只不过是马桶换成了淋浴头。
　　他们回来的已经很晚，而且又是休息日，学校里根本没什么人，整个浴室，只有一间的淋浴头哗哗的喷洒着水，周瑜走了过去，打开了门，而陈永仁就这么坐在地上，连衣服都没有脱，水已经把衣服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陈永仁去了很久，久到周瑜都觉得他会不会想不开在浴室里上吊了，于是就有了他看到的这一幕。
　　“废物！”周瑜一拳砸在了浴室的门板上。
　　然而一时激动忘了门板的坚强，“阿……西吧。”
　　周瑜吃痛，甩了甩手掌，怒气叠加，下手抄起陈永仁的衣领，把他拖了出来，拖到了浴室的大厅。
　　“起来！”
　　陈永仁依旧躺在地上，双眼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没有反应。
　　周瑜蹲下，又是一拳，这一次是打在了陈永仁的肚子上，嘴上止不住的嘲讽：“说你废你还德行配位，就这样，还想和我争银笛奖，你也配？”
　　说完，又是一拳。
　　“老爸黑社会，兄弟黑社会，你还想当警察，全家黑社会，你迟早也是黑社会！”
　　说完，又是一拳。
　　然而，这一拳被陈永仁接住。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黑社会。”
　　陈永仁说这句话的声音从喃喃自语，逐渐加强，最后吼了出来。
　　“我不是黑社会！”他的眼睛重新聚焦，对着周瑜怒目而视。
　　“谁信呢~~”周瑜轻飘飘的一句话，充满了不屑。
　　陈永仁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怔住，是啊，谁信呢？
　　“除非……”周瑜拉长了尾音。
　　陈永仁就像个落水的人看见了漂浮着的稻草，不管不顾，就想抓住：“除非什么？”
　　“除非你打赢我，我就信。”
　　“打赢你，你就信。”陈永仁念叨了两句，起身，直接向周瑜扑了过来。
　　周瑜也没有在言语，浴室化身拳击场，两个人直接开始肉搏！
　　看着扑过来的陈永仁，周瑜身体稍稍弓起，右拳直袭他的面颊，陈永仁没有躲避，也是挥出一拳直取他的下巴，周瑜直接放弃机会，好家伙，想以伤换伤，这可不是他的目的，打到痛的还是自己，那可太亏了。
　　在警校，周瑜不管是枪械专精，还是体测全能，门门第一，不过在一开始还是受到了陈永仁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现在的陈永仁有意志的加成，他选择暂避锋芒，一时局势朝落败的方向走去。
　　周瑜抬起手臂，躲避，抵抗着陈永仁的拳脚，冷静的观察着陈永仁的状态，直到陈永仁的气势一泻再一泻，周瑜瞅准空挡，左手格挡，右拳挥向陈永仁的左肋。
　　拳头命中，陈永仁吃痛，身体有点僵硬不自然，攻击节奏被打断！
　　得势不饶人，刚才吃的痛得还回去，周瑜疯狂的出拳，锤击陈永仁的身体，脸颊命中！肋骨命中！大腿内侧命中！陈永仁起初还想以伤换伤继续保持攻势，不过前期的强攻花光了他的力气，只能接受现实，被动防守。
　　陈永仁愈发疲惫，局势越来越差，挨的拳头越来越多，“阿瑜，不打了！哥！别打了！”
　　闻言，一只拳头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呼哧，呼哧”
　　停下来的两人都像刚从火炉里拉出来的一样，坐了下来，喘着粗气，还不够，直接躺在了浴室里……
　　“啊~~！！”躺在地上的陈永仁爆发出一阵发泄的怒吼。
　　周瑜等他吼完，笑骂了一句：“衰仔，把巡检招来，我可不帮你说话。”
　　周瑜爬起，靠在浴室墙上，从裤袋里摸出一包变得皱巴巴的烟，点了一根，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给我也来一根。”
　　陈永仁吸了一小口，沉默了一会：“阿瑜，我是不是要当不了警察了？”
　　周瑜摇了摇头，没有瞒他：“当不了了。”
　　陈永仁自己也清楚，沉默……
　　“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永仁眼神一亮，随后又黯淡：“你可别再提刚才那一套了，我知道你想我振作些，谢谢你了。”
　　周瑜掐灭了烟，烟头准确的飞进了垃圾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才看向陈永仁：“这次我说的是真的，你信不信，不信算了。”
　　他说完直接朝外面走出去。
　　“去哪啊，我信，阿瑜，哥，你倒是说啊。”陈永仁急了。
　　周瑜没有回头，挥了挥手：“先洗澡啦，又是一身汗。”
　　宿舍里。
　　“嘶……王八蛋，你是不是伺机报复，轻点啊。”
　　“不重啊，我没用多少力。”
　　“你看看，这红的，你这家伙发起疯来下手真狠啊。啊哦~”
　　“没你狠啊，我感觉我嘴里还有伤口在出血。行了，该我了”
　　床上，两个人都光着背，周瑜趴着，陈永仁正在给他上药，努力的搓揉着，现在掉了个个。
　　“阿瑜，现在能说了吧。”
　　“能啊”周瑜阴阴笑了一下，在陈永仁的乌青处拍了一下。
　　“靠！”
　　“学校里你肯定是待不住了，光你有三合会家人这一条，你就没戏唱了。”
　　陈永仁闷闷的说道：“我知道。”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反过来一样。”
　　陈永仁挺起背，侧过来看向周瑜：“什么意思？”
　　“你恨黑社会么？”
　　“恨！”
　　“让你去抓你哥，你下得去手么？”
　　“我可以！”
　　听着陈永仁斩钉截铁的回答，周瑜笑了：“趴好。”


第十一章 舒服？
　　继续给他做spa，下手的力道就没那么专业了，周瑜卖力的给他搓揉着。
　　“前几天你是不是去过叶sir办公室？”
　　“这个……”陈永仁有些迟疑，当时下过封口令的。
　　周瑜又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继续说道：“哧，还瞒我，里面是不是还有个穿白衬衫的坐着。”
　　“是，你也去过？”
　　“当然，我还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这陈永仁就好奇了，当时只是叫他过去问了几个问题，为什么问，问了干什么，都没说，稀里糊涂就又回来了。
　　他又侧起身，好奇的看向周瑜，问道：“给我说说。”
　　周瑜嫌他碍事，还想不想推油了，一巴掌把他翘起的头又按了回去。
　　“警方对于尖沙咀的三合会势力早就想铲除了，而有警方的人来学校里考核学警，要么招新兵，要么招卧底。”
　　“招新兵完全可以等到正式毕业，那么剩下的最大可能就是招卧底。”
　　“你老爸死了，尖沙咀这帮人的人心不会再像他在的时候那么齐，这种时候，你大哥也需要人帮他掌控这个刚刚继承的社团，巩固权力。”
　　“别的警察卧底进去还得从小弟做起，而你的身份，简直完美，亲兄弟，上来就有资格接触到社团的核心，有这么好的苗子，换成是你招卧底，你会放弃这样的人选么？”
　　“连开除的理由都不需要编，以你哥当着几位sir，说出那句话开始，他也就明白，你不可能再当警察了。”
　　周瑜眨巴眨巴嘴：“你哥可真聪明，从一开始带你离开不成，反手就给你挖了一个坑，让你陷入死局，似乎只剩下混黑这一条路。”
　　听了周瑜的分析，陈永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心中止不住的冒出对他哥的恨意，如果不是这样的爸爸，如果没有今天晚上的揭疮疤，他哪需要经历这样的磨难，可以在这里好好的当他的警察。
　　“阿瑜，当卧底……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怕我做不来。”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陈永仁坐了起来，两人都坐在床沿上。
　　“不用那么担心，你有你的长处，比如你心细，别人觉得你不苟言笑，是木讷，但我不这么认为，反而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色，你可以借用木讷搪塞一些人和事，还可以多多观察，多多发现。”
　　“还有么？”
　　“嗯，古惑仔里你算身手好的了，怎么也就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没那么容易被砍死的。”
　　“还有么？”
　　“还有……比如长得帅，靓仔嘛。”
　　“靠！这也算。”
　　“当然算，长得帅的人缘好嘛。”
　　“黑社会讲帅么？”
　　“你怎么知道不讲。”
　　……
　　骄阳似火，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又是一届新生入校的日子。
　　校长室。
　　叶sir的面前摆着几份报纸，板面巨大的篇幅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
　　“倪家龙头倪坤，昨日被枪手暗杀，身中两枪，当场死亡！”
　　“尖沙咀大佬倪坤被枪杀，怀疑是社团内讧！手下五大头目齐聚火锅店，谈笑风生！”
　　“倪家神秘接班人倪永孝国外归来，接=手家族生意！”
　　叶sir抖了抖报纸。
　　“27149，当警察的一定要身家清白，虽然你跟母姓，多年来跟倪家没有来往。但你跟倪永孝到底是同一个父亲，这已经违反了虚报个人背景的校规，我一定要开除你。”
　　“但你走之前，你先去隔壁见见那个穿错袜子的人。”
　　……
　　操场上，新来参训的学员衣着不一，勉勉强强站成了列队，组成了几个方阵。
　　今天的重头戏，校长训话倒是和周瑜入校的时候不一样，他们那时候是在礼堂，大家坐下来，看校长喷着吐沫星子，而今天，话筒传递后通过喇叭传出的声音响彻全校。
　　“进了警校，就要遵守警校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就好像他一样，滚蛋！你们有没有人想要跟他换？”
　　陈永仁走了，被开除了，理由是打架斗殴，辱骂上级，他脸上的伤就是最好的佐证，不知情的人没有人会怀疑什么，合理可信。
　　杨锦荣给他开的出校的大门，算是送了他一程，这个成绩一直压着他的人走了，杨锦荣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似乎该高兴，少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又有点失落，哪怕他最后拿了奖，不是完全靠第一挣来的银笛奖，总归少了点什么。
　　周瑜没有去送他，该说的话昨天晚上都说了，两人约定，不将昨晚的谈话泄露，周瑜也告诉他，会在需要的时候帮助他。
　　训练，学习，训练，学习，最终考核的日子即将来临，周瑜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下去，然而意外不期而至。
　　“谁！老黑？”
　　在床上抖这腿看书的周瑜直接蹦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的班长庞世德带回来一个消息，他们A班的副班主任，令人惧怕的黑面神，李文升李sir于昨日下午被当街枪杀！
　　怎么会这样？居然就这么突然的死了，周瑜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怎么回事？”他赶忙问道带消息回来的庞世德。
　　庞世德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班主任告诉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的副班主任没了，要找别的教官代接下来的课，让他传递这个消息。
　　“黑面神死了？”
　　“还是枪杀？结仇了吧。”
　　“那岂不是不用看见这张臭脸了？哈哈哈哈，舒服了。”
　　休息时间，大家都在宿舍，一班的同学听到这个消息，有的震惊，有的难过，其中却偏偏夹杂着这么一句刺耳的声音。
　　周瑜面沉如铁，老黑身为他们的副班主任，可以说兢兢业业，对待他们严苛，要求纪律严明，这都是本分，取个黑面神的外号，有时拿着打趣，也是一种喜爱的表达。
　　李sir对待班级里的同学，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谁成绩差就看不起他，有些人成绩差，人又懒，只想混日子不长进，李sir就会严厉点，指出错误，再示范给他看，在周瑜的眼里，这样的人，配得上师德二字。
　　“舒服？你再说一遍？”
　　周瑜转身，锐利的目光看向传出声音的那个同学。


第十二章 我爸爸是高级督察
　　被他盯上的同学是班里有名的懒鬼关一凡，没少挨李sir的训斥，被李sir罚的次数最多，还因为未请假出警校，身上背了一个警告。
　　关一凡对上周瑜的眼睛，有点不寒而栗，周瑜在班级里算是出了名的好人，脾气好，成绩好，经常帮助别的同学。
　　可是现在，这张脸，这个恐怖的眼神，关一凡想逃离这个地方，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这要是认怂，传出去，以后在警队里怎么混？被人耻笑一辈子。
　　关一凡硬撑着叫嚷到：“怎么样？他是你老爸啊？我随便说说嘛。”
　　周瑜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到他的身前，冰冷的看着他，渐渐的，发现关一凡的双腿居然开始颤抖，不免哑然一笑，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这样的人，呵，替李sir曾经花去的那些时光有些不值！打他都有点脏了自己的手。
　　“你也是李sir的学生，看在李sir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祸从口出，这么大的人了，有些道理你该懂！”说完，周瑜已经不想看了，回身准备走回去。
　　关一凡见周瑜回头，压力尽去，又为刚才自己腿的不争气感到气愤，恼羞成怒又碎了一句嘴：“哈！我爸爸是高级督察，难道你还想动手？”
　　呵！
　　周瑜前进的身形定住，表情精彩，他都没有想到同住一间屋，会有这样的人物，真是有眼不识猪啊。半侧身左腿飞出后踹，一招后踢腿，一脚踹在了关一凡的胸口。
　　关一凡受力整个人飞起，一口鲜血喷在空中，重重的摔在后面的床上，又跌落到了地上。
　　……
　　场面一时惊呆了众人，这是认识周瑜第一次发火，上一次和杨锦荣争床虽然有火药味，但最后也没有打起来，同学们很快反应过来，去看倒地不起的关一凡，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去了医务室。
　　杨锦荣走了过来，看着同学们离去的方向说道：“他要是真有个高级督查的老爸，你这可不好收场。”
　　周瑜没有看他，目光也是看着消失的人形担架，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后悔。”
　　班主任警署警长高慧君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把周瑜叫到了办公室。
　　案桌后，高慧君皱着眉看向眼前乖乖站着的周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而且动手的还是他周瑜。
　　在高慧君的印象里，对他的感官非常的好，学习好，乐于助人，这班的银笛奖竞争者，从把自己练昏迷的杨锦荣，再是被退学的陈永仁，到现在打架的周瑜，稀奇古怪的事一件接一件，这是怎么了？
　　“说说看，事情怎么发生的？”
　　“报告，madam，当班长庞世德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听说了李sir的事，这个时候，关一凡出言不逊侮辱李sir，我口头教育了他，他不知悔改，所以就发生了这件事。”
　　高慧君揉了揉眉头，这两天她也很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李sir的突然去世，给她也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撑起精神，可疲惫还是从她的声线里漏了出来：“无论如何，你先动手伤了人，你有什么解释的么？”
　　周瑜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宏亮的说道：“报告，madam，没有！”
　　高慧君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茶水的苦涩让她的喉咙舒服了点。
　　“这件事，不可能压的下来，我只能上报校长室……好在人没死，还有斡旋的余地，不过，你也要做好心里准备。”
　　“yes，madam。thank you，madam。”
　　“你先出去吧。”
　　高慧君已经下了逐客令，低头处理起了文件，然而周瑜却没有走。
　　她诧异的看向周瑜，问道：“你还有事么？”
　　“报告，madam，我想知道一下李sir的事，李sir是怎么死的？”
　　高慧君没想到周瑜要问的是这件事，不过也没什么好瞒的，新闻上也会播报出来，于是就告诉了他。
　　“李sir来警校之前，在重案组任职，当时有一个案子，一直没有抓到嫌疑人，这也是他的一个心结。”
　　周瑜点点头，当警察的，自己经手的案子没有破掉，应该都会有这样的心结，特别是你明知道是谁，偏偏不知道他在哪里，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很不好受。
　　高慧君继续说道：“昨天他得到了以前线人的消息，说是看见了那人的出现，当时李sir一边通知了以前的上司，布置抓捕，一边跟踪着嫌疑人。”
　　“结果意外被发现，他又没有带枪，就……”说到这，她叹了口气。
　　周瑜紧了紧拳头，“那个嫌疑犯现在抓到了么？”
　　高慧君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当时现场就他一个人，等大部队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他也只能叹气一声，随后又问道：“那个嫌疑犯叫什么名字？”
　　“叫季子龙，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想知道是谁杀的李sir。”
　　季子龙，他记住了！
　　下午，事件还没有定性，周瑜依然参加着训练，madam做着训练前的讲话。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很难过，李sir是个很好的教官，我也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李sir一直对你们，好像子女一样照顾和教导，因为他希望你们全部都能顺利毕业，将来可以做一个很出色的警察。”
　　“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想，你们即将面对一连串的考试，在这样的心情下要你们应付考试，的确是一个很辛苦的事，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尽力，完成李sir的心愿，努力将这次的试考的好一点。”
　　“yes，madam！”
　　36个人的A班，少了两个人，一个革除，一个躺尸，让原本整齐的队列看起来缺了一个角。
　　不过有大病的人总是少数，同学们的训练热情明显提高，即使日常爱划水的几个，中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深怕自己遭到周一脚的暗算，一个个拼了命的表现自己。
　　看着这一切的周瑜捏了捏鼻子，果然，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连高级督察的儿子都打了，谁还敢挑事！


第十三章 高级督察来了
　　校长室。
　　“这种目无法纪，殴打学警的犯罪分子，必须严惩！”
　　关礼怒气冲冲的拍了桌子，他就是关一凡的老爸，北郊警署高级督察。
　　顾不得还没下班，听说儿子出了事，他匆匆赶来，先去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断了两根肋骨的儿子，暗暗发狠，一定要把打他儿子的人弄进去，到时候，看我怎么弄死他！
　　叶sir斜了眼就差把杀人写在脸上的关里，慢条斯理的说道：“关sir，别着急嘛，这事不是正在调查阶段？”
　　“还调查？有什么好调查的？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就是那衰仔踢了阿凡，我儿子好好的来上警校，不说表现优秀，那也是老实本分，现在好端端的人伤成这样，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啪！”
　　关礼又拍了一下桌子，越想越气，他的儿子，他都不舍得打，结果，就被一个小王八蛋打了。
　　叶sir皱着眉，用手扣了扣桌子，不满的说道：“关督察，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这拍来拍去的算是怎么回事？你上司没教过你如何正确对待上级么？”
　　关礼愣了愣，随后下意识的撇了眼叶sir肩上的警徽，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sorry，sir。我太着急了。”
　　虽然对警校这种边缘部门的职级不那么看重，但是关礼在警队混了那么久，要是没点眼力价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只能道歉，一屁股坐了下来。
　　可一想到亲儿子被打成这样，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窜，很快又问道：“可叶sir，这么恶性的事件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我刚才可去问了，那小子居然还在参加训练，这简直是罔顾法纪！”
　　“说法会有的，这事情不是刚发生么？”叶sir也回归淡然，“至于他还在参加训练，这事我不清楚，哦，也可能是下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处理，待会我会过问的。”
　　叶sir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恶性事件，这个说法就有点过了，两个孩子发生了点口角，动了下手，年轻人，也很正常嘛。”
　　两个孩子？关礼有点傻眼，这特么是孩子？虽然从他们的年纪看来，确实是孩子，可在这件事上用这种称呼，那是什么意思？
　　而且断了两根肋骨，这叫动了下手？他算是看出来了，对面这人摆明了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他能怎么办……
　　论职级，一个是总警司，一个是高级督查，整整差了一个大级别都不止，论人脉，那更是没的比，人家十多年前就是警校的校长。
　　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警校校长这么高的位置会去偏袒一个还是学警的人，他怎么说也是个高级督察。
　　关礼陡然一惊！
　　难道是这个小子有背景，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想到这，关礼语气变弱，略小声的问道：“他的父亲是？”
　　叶sir听到这个问题先是茫然，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心中都想笑，不过脸上佯装发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里是警校，不管他的父亲是谁，我都不会徇私情！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个孤儿，无权无势。”
　　孤儿……也算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的关礼，心中一松，没权没势最好办，现在叶sir要保他，就算这次收拾不了他，以后能收拾的机会不还多的是。
　　不过，即使保，现在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关礼调整了下心态：“叶sir，那你说，怎么处置。”
　　叶sir见他上道了，心里也缓了缓，知道该亮价码了，敲了敲桌子。
　　“关一个礼拜禁闭！”
　　就这？关礼拳头握了松，松了握，很不容易把火气压了下去，想了想，都这样了，还不如光棍到底，再争不值当。
　　“那我儿子毕业的事？”
　　自己儿子啥样，他还是清楚的，真要是有理，他都敢闹大。可这事儿子说错话在先，真要是揪住不放，被报纸报道，摊上一个侮辱烈士的名头，别说他儿子毕不了业，连他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他想把他儿子毕业的事一道解决了。
　　关于这点，叶sir不可能卡他，你让人家吃了棒子，也得给个枣安慰安慰：“我听说你儿子成绩不错，当然会按时毕业。”
　　关礼这才脸色好看了些：“那就谢谢叶sir了。”
　　叶sir微笑着，看起来很和善说道：“去陪陪你儿子吧。”
　　等关礼出了门，叶sir收了笑容，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等电话接通，直接倒起了苦水：“我说阿黄，我今天可为了你，又得罪人了。”
　　电话里黄志诚的声音传来：“什么为了我，你得罪谁了？”
　　“就你，上次来我这说感兴趣的那个小子，惹事了。”
　　叶sir和黄志诚说话就随意多了，两人多年的朋友，不过黄志诚不吃这套，都是千年的狐狸，别上来就甩锅。
　　“你能得罪的人早就得罪完了，剩下的，还有几个称得上得罪的，就为了那小子？那你指定不肯，说说吧，那小子怎么了。”
　　“那小子，中午把同宿舍的一个学警打了，一脚踢断了别人两根肋骨，这不，打了小的来老的，他爸找上门闹来了。”
　　“他爸什么来头？”
　　“跟你一样。”
　　“我就说嘛，那在你眼里不就是个小虾米。”
　　黄志诚轻松的笑了笑，不过又怀疑到：“我记得，以这小子当时面试的时候给我的那种感觉，他不像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流，这种心思的人会随便动手打人？”
　　叶sir虽然是打着电话，但还是下意识摇了摇头：“也不是随便打人，我们学校李sir的事情你听说了吧？那被打的衰仔出言不逊，被这小子听到了，然后就挨了一脚。”
　　叶sir像是想到了一脚踢断两根肋骨的画面，事情的始末细节早就有人上报给他了，咧着嘴笑了笑道：“别说，这小子下手挺黑啊。”
　　黄志诚听明白了，感情是老叶他欢喜这小子的临场做法，作为在警校呆了这么多年的校长，对学校长时间相处的教员还能没点感情？
　　止不住老叶还在心里叫了声好，当然，这也跟他没关系，有关系的是老叶自己也想保人，结果把账算在了他的头上，想让他呈一份人情。
　　呸！老狐狸！


第十四章 一手阳谋
　　黄志诚顿了顿，也笑着说道：“行，人情我记下了，不过这小子的人情得我去做，你可不能抢。”
　　叶sir无所谓，一个黄志诚的人情，一个那小子的人情，反正他都拿到了，让黄志诚去，说是这么说，可没他校长点头，这事能压的下来？以那小子的心思，不可能看不透这点。
　　黄志诚挂了电话，也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算是被老叶摆了一道，老叶先手保人，然后再告诉他这件事，如果他黄志诚要保那小子，这人情就欠下了。
　　先前他已经跟老叶说了要用人了，如果他硬说不保，那老叶已经保了人，那就是驳了老叶的面子，而且万一那小子知道了，也会被记恨上，凭白就多了个敌人，虽然这小子现在还很弱。
　　虽然他还看不透这小子的想法，但加减法谁都会做，这样的人物，迟早能起来，现在这世道，多心眼总比缺心眼好，如果手下能多这么一个人，怎么都不亏。
　　老叶的这一手阳谋，他是必须接了。
　　叶sir这边，挂了电话，就该处理这个定性为发生了点口角，动了下手的孩子了，早处理早了，中午算起，那也算一天么。
　　于是周瑜所在的A班还在训练的途中就被喊停，当众口头严厉批评了班级里最近长出的歪风邪气，并对动手打人的周瑜下达执行禁闭的处分。
　　周瑜在两位保卫人员的看压下，被关进了只有一张床，一个蹲厕的禁闭室。
　　大门关起，整个房间只有头顶的灯成为了唯一的光源，没有窗户，没有风。
　　既来之则安之，周瑜扫视了一眼，这房间还真就不需要第二眼，扒了衣服，直接躺在了床上，右腿翘起习惯性的抖了起来。
　　这个结果是他没想到的，原本以为，怎么也得挨个处分，背个警告，这样，就会记录在案。
　　以后要是涉及到升迁，肯定是个污点，指不定哪天就被竞争对手以此攻击。
　　可现在，不过是个口头批评，口头批评算批评吗？板子没有落到实处，那就是爱护。至于禁闭，那受到禁闭的多了去了，哪个有能力的人像个关宝宝？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是谁在这件事帮了自己。
　　不过这现在也不重要，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是人是鬼总归会亮相的，总不能是哪个高官女儿看上他了，求他爸出手保了自己一手吧？班上有这样的人物么？
　　周瑜细细琢磨了班上的每个女生，这不能怪他胡思乱想，就这环境，还能干点啥……
　　禁闭室，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前世的周瑜只是从网上了解过，网友的段子，那就是只要有部手机就好了……
　　这要是有部手机，手机还能上个网，网上还能打开起点，那他不得在起点里打开《港综之无间道》，打个赏，投个票。
　　想着想着，放松下来的周瑜感觉梦中全都有，就睡了过去……没睡一会，就被热醒了。
　　现在临近8月，原本就巨热的天气，如果在外面，那还有空气流通，还能冲个澡，可在这里，只有无尽的闷热。
　　他翻身做在床沿边，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口气，好似要把胸中的热气全部吐出去。
　　然而闷热是这件房里不变的主题，而安静让人想要让人用一声怒吼来打破这一切。
　　砰。
　　周瑜一拳摁在了床上，不能这么下去，他准备做个计划，利用这七天时间充分休息，外加简单的自重健身，好应对马上要来的毕业考试。
　　第一天，强迫自己睡觉，心静自然凉，必须让自己尽快的适应环境，要不然状态肯定会垮掉。
　　第二天，按时起床，吃了早饭，就俯卧撑，仰卧起坐，下蹲循环着来；中午饭点，然后午睡小憩片刻，再来一遍；吃了晚饭，默背警员条例，警务程序，然后睡觉。
　　第三天，按时起床……
　　“咚”，门被打开。
　　“开饭了。”
　　一名保卫塞进来一份打包好的盒饭，还有一大瓶水。
　　周瑜眼睛发亮，早就渴死了，饿还好说，不过一顿的事，这天没水喝，是真的要人命，抄起水，咕咚咕咚的往下灌。
　　打开饭盒，一只外观金黄，色泽诱人，烤的油光发亮的烧鹅腿卧在米饭上面……
　　“靠！伙食这么好。”
　　周瑜惊到了，这食堂以前在吃也没这么好啊，这关禁闭还享受福报了？
　　“你先吃，我待会来收，骨头别乱吐，不好收拾。”
　　保卫说完就关了门，周瑜哪还管他，风卷残云的扫荡着美食，别说，这烧鹅腿，皮脆酥香，肉质香嫩，关键还肥而不腻。
　　嗝~~
　　舒服了，太香了，周瑜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看了看地上还有水的瓶子，继续往下灌，这次是真的撑到了。
　　他敲了敲禁闭室的门，没过一会，保卫就来开了门，看了看全空的盒子和水平，笑了笑：“动作够快的啊。”
　　“谢谢啊~”，周瑜回了个笑容，“哥，这是？”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有人送来的。”
　　保卫挥了挥手，又掏出包没拆封的烟，还是周瑜平时抽的那种，周瑜也不问为什么，这关禁闭的小日子过得去就行，在乎那么多干嘛。
　　起初还寻摸着低调点，偷偷摸摸的抽两口，然而保卫显然做惯了这种事，大手一挥：“没事，出来抽完再进去，这地方，除了你们这些受罚的，就剩我们这种半坐牢的了，没什么人愿意来。”
　　周瑜从善如流，和保卫还唠了会家常，磨磨蹭蹭的呼吸了会外面的空气，恋恋不舍的丢掉烟屁股，又蹲了回去。
　　保卫关了门，关门前指了指房间里面说道：“本来带烟的人是让我把烟给你的，但你也知道，这鬼地方，你要是抽了烟，几天味道都出不去，你就忍忍。”
　　“等到了饭点，我再来给你放会风，尽量忍着，这玩意太频繁了，难免哪次被上头撞见，大家都不好看，别让我太难做。”
　　“行，哥，多谢。”
　　周瑜回到床上，躺下，双头枕在脑袋下来，美滋滋的回味着刚才烤鹅腿的味道，他觉得，这关禁闭的小日子，似乎也不是太难过。


第十五章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周瑜在禁闭室吃烧鹅腿，酱排骨的苦难日子过了两天，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说是客人，那是因为人家上门给他带了礼物。
　　“冻奶茶，鸳鸯，喝什么？”
　　黄志诚戴着副墨镜，一手一杯饮料提溜在手上，保卫给他开门，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sir。”
　　周瑜停下手中的俯卧撑，立定，敬了个礼，在学校内，看见sir要敬礼，这是规矩。
　　黄志诚点点头，冲门外喊道：“喂，门口的，搬吧椅子进来。”
　　“哪杯？”
　　“鸳鸯吧，谢谢sir。”
　　“呵，我以为你会选奶茶的。”
　　黄志诚笑了笑，拉过来椅子和坐在床板上的周瑜刚好对面，掏出包香烟丢给他一根，又帮他点了，两个人吞云吐雾起来。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么一杯奶茶，一根烟，两个原本挺陌生的人就好像熟络了许多，聊了起来。
　　“谢谢阿sir的鸳鸯，不知道阿sir怎么称呼？”
　　这是他第二次见黄志诚，而上次在校长办公室问问题的时候，也没给他介绍姓名，他本就不该知道。
　　“你就叫我黄sir。”
　　“yes，sir……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志诚的嘴角微微弯起，仰头示意了一下：“怎么样？这里住的舒不舒服。”
　　额，周瑜借喝了口鸳鸯的功夫低头思索，难道这两天是他黄志诚叫人送的东西？这么好？
　　想到这，他就试探着回了句：“挺好的，谢谢阿sir的关心。”
　　“这好么？”黄志诚有点不理解他的想法，不过年轻人嘛，有点奇怪的想法也正常，随后打趣道：“要不我给你们叶sir说说，多住几天？”
　　周瑜愁眉苦脸的回道：“阿sir，你别耍我了，谁愿意住这里啊。”
　　“那让你选开除还是住这里，你怎么选？”
　　“这……那住几天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说完周瑜立马反应了过来，开除变成住这里，这个意思是他能住这里是黄志诚在中间做了事?
　　“黄sir的意思是？”他直接问了出来。
　　黄志诚点了点头，更高兴了，这小子能自己领悟到，显然比他说出来更有那种震撼人心的效果，也符合他的期待。
　　“thank you，sir。”
　　人家帮了你，周瑜还是很感谢的，反正感谢不要钱，他就主动挑起了话题。
　　“不知道黄sir为什么要帮我？”
　　黄志诚没有急着回答，又拿出跟烟点上，猛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食指和中指夹着燃烧的香烟竖立在眼前，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等了十几秒，他才回过神，说起了话。
　　“倪坤你知道吧？就是尖沙咀的那个，前几天上了报纸了，不过就是不太上镜。”说到这他还笑了笑。
　　周瑜点点头回应：“听说过，报纸也看到过。”
　　“尖沙咀这么多年，黄赌毒就没停过，警方打击，打击的越做越大，准被抓捕的时候，还没出警局，倪坤已经收到风声了。呵，呵呵呵……”
　　周瑜可以感受到，黄志诚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的那种悲哀，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一点不错！
　　黄志诚一口一口的抽着烟：“那，现在倪坤死了，枪杀么，他以前在警局里的内线有些就直接断线了，而且他儿子是从外国刚回来的会计，应该好对付很多。”
　　“现在，倪坤以前的5个手下，肯定不会那么甘心认主了，捞偏门的，不就为了求财么，每个月他们要向倪家交的数也不是个小数目。”
　　黄志诚笑了笑：“想把倪家连根拔起，可现在警局里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人是鬼，所以我只好自己出来找人，等你毕业直接去我那吧。”
　　周瑜眉头微微皱起，低头喝起了鸳鸯。
　　黄志诚看上他，这事让他有些意外，可人家上门来找你相亲，你反手就给人家一个大嘴巴子，这事还能了么，怕是打人的事件又会生出波澜。
　　而且还有一层，韩琛！
　　他原本设想的毕业只要不去尖沙咀，去哪都可以，先避开韩琛，低调发育，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再回头才有和韩琛谈话的资本。
　　如果去了尖沙咀，那就少不了要和韩琛打交道了，免不了烦心事。
　　好处……也有，那就是借势！
　　韩琛想往上爬，打击异己，对他来说，他也可以利用韩琛的情报网来上位，这么多能抓的黑社会，抓谁都是抓。
　　这一脚是踢爽了，可把路也给走窄了，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见招拆招吧，想到这，周瑜不再犹豫。
　　“黄sir，我愿意跟你去尖沙咀！”
　　“好，那可说定啦，等你毕业那天，我来接你。”
　　黄志诚走了，周瑜继续训练，训练中思考，也是一种转移疲劳的方法。
　　不过对于黄志诚的说法，他心中有些犹疑，打人事情发生在中午，他下午就被关了，那就证明出力的阶段是在两者之间，要不然时间对不上，黄志诚又不是学校的教官，他哪能这么快知道？
　　中间怕是又有些现在还猜不透的弯弯绕绕，比如这吃的东西是谁送的？
　　从黄志诚的反应看，这东西肯定不是他送的，那又是谁对他这么好？
　　真是怪事连连。
　　接下来的禁闭时间，波澜不惊，无非就是选择吃什么的问题，鹅腿吃多了也腻的慌，这几天他都有点倒胃口了，好在是出来了。
　　七天前是下午进，七天后是中午出，少关了一会，刚好赶上吃午饭，周瑜欢快的跑向了食堂。
　　别说，自由的空气，怎么闻都是比那火炉强。
　　果然，A班的同学已经在就餐了，低着头在干饭，他跑了过去，一下滑到他们面前。
　　“Surprise！”
　　……
　　A班的同学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胡子拉碴，头发杂乱的像稻草，还一脸油光发亮，充满笑容的人。
　　“周瑜？”
　　“咦，阿瑜？你出来了？”
　　“什么味？”
　　“啊！周瑜！”
　　“呕~”
　　“艹！”
　　“你多久没洗澡了！”
　　“周瑜，呕~”
　　旁边桌的女生连饭都不吃了，直接捂着嘴跑了，边跑还边，呕~
　　男生的抵抗力强点，强行撑着，脸色憋的通红，还有晶莹的泪花出现在眼角。
　　周瑜看着他们看到他回来后感动的泪水，一时心中也是激动不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
　　喂喂，杨锦荣你捏着鼻子是什么意思？你别用这么嫌弃的眼光看着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第十六章 假爸爸与真爸爸
　　做下恶事的周瑜一点都没有本该有的觉悟，一把勾住杨锦荣的肩膀，贱兮兮的看向他。
　　“小荣荣，想不想我呀~”
　　等他坐下来的时候，连男生都跑了，这饭是没法吃了。
　　杨锦荣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忍耐力明显比其他人强了很多，至少没有跑。
　　他一把拍掉周瑜搭着的手，起身坐到了对面，身体靠在椅背上，达到了和周瑜的最远距离。
　　“我以为你要被开除了，想不到只是关个禁闭，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查过，他确实有个当高级督察的爸爸。”
　　周瑜笑的非常灿烂：“想知道啊，我饿了，给我买份饭，我就告诉你。”
　　杨锦荣忍了，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特别是对待自己不能理解的事。
　　他打了一份餐放在桌子上，推了推眼镜：“说吧。”
　　“不错不错，挺和我心意。”
　　周瑜接过盘子，扒了一口，然后神神秘秘的说道：“我老爸是处长。”
　　杨锦荣有些无语：“……据我说知，处长不姓周。”
　　“我可以跟母姓。”
　　“他老婆也不姓周。”
　　“老婆可以换……咦？”
　　说着周瑜抬起头，一脸有故事的表情看向杨锦荣：“你怎么知道他老婆姓什么？”
　　别以为是警察就知道处长老婆叫什么，这年头又不是以后信息这么发达，何况，大家都是刚入校的学警，压根还接触不到警队。
　　“哦，因为我爸爸是警司，就在总部，所以我知道。”
　　艹，原来是二代，那没事了。
　　周瑜竖起大拇指，你赢了，继续扒了一口饭，这次说话就不扯了，没意思，就是感觉酸酸的。
　　“有人保了我，条件是毕业去他那，我答应了。”
　　杨锦荣点了点头：“那不错啊，哪个区？”
　　“不错个鬼，西九龙，应该是重案组，有的忙了。”
　　香江有六大警区，除了水警总区外，每个区都有重案组，全名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也就是俗称的O记。
　　香江警队的三大王牌部门，O记，NB，CIB，以前还有个刑事侦缉处（CID），不过警队刚刚进行了架构改革，这些现在部门都归于刑事及保安处--刑事部管辖。
　　NB（毒品调查科）以前隶属于反贪部，也就是廉政公署的前身，然而现在毒品泛滥的问题非常严重。
　　CIB（刑事情报科）主要负责搜集，侦查，监听，分析有关刑事活动，社团，有组织罪案的情报。
　　……
　　“怎么回事，跑快点！”
　　高慧君皱着眉，下午的训练很多同学的状态都不好，特别是女生那边，几人跑步的速度明显比往常慢了许多，看来他们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好，临近考试状态下滑这么多。
　　操场上，十几个女生气喘吁吁的在那做着障碍训练，中途还穿插着骂人的话。
　　“周瑜这王八蛋！我跑不动了。”
　　“你还吃了几口，我刚打的饭，还没吃上，他就过来了。”
　　“不吃还好，我出门就吐了，现在想起那味道来，我还，呕~~”
　　“你别说了……呕~~”
　　吃完饭，周瑜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实在是馊的不行，以至于他到哪，哪里就形成了一片真空，至于换下的内裤，袜子什么的，当然是直接丢了。
　　照常加入了下午的训练，做了几天的咸鱼，让他浑身痒痒，跑起来受受虐就好多了。
　　高慧君对于他的归来劝勉了一番，让他尽快进入状态，迎接明天开始的最后考试，他欣然应允，表示一定好好发挥。
　　第二天，考试开始。
　　考试的科目，周瑜的发挥一直很稳定，没有受到禁闭的影响，甚至是因为有了足够的休息，状态比之前还好了些。
　　笔试部分看是看不出来高下，体测各方面那是真刀真枪比着干，周瑜没有玩什么只比你好一点点的路子，那岂不是看不起他杨锦荣，于是，杨锦荣就被全方位碾压了。
　　7米，10米近距离射击，20米，25米中等距离射击，50米至100远距离射击，横向移动靶，黑白人形靶，站姿，跪姿，卧姿。
　　4X10米往返跑，立定跳高，800米跑，障碍跑，模拟实战场景，战术演练。
　　这就让杨锦荣很气，虽然经过上次昏迷的事，让他的好胜心收敛了些，可不代表他不想要银笛奖啊。
　　算了，杨锦荣自我安慰，银笛奖看的是所有双周试的综合表现，最后一次的大考只是比重比较高，他未尝没有机会。
　　考完全部考完，晚上有个毕业餐会，香江这里的文化偏西化，这种正式聚会场合都是西装领带，这也是一个好寓意，一般穿西装的是领导，穿便装的那就是便衣了。
　　周瑜抓紧时间，让杨锦荣带他去买了一身西服，杨老板有车又有钱，谁让他以前是个小混混，泊车仔，能有几个钱。
　　找了套还合适的套上出门，周瑜笑了笑：“谢啦，先欠着，等发工资了连上次的一起还你。”
　　杨锦荣也找了一身，穿上西装和学校里穿着运动装的人气质完全就不同了，斯斯文文的精英败类，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的。
　　“你知道啦。”
　　周瑜嗤笑了一声，这还猜不到，你怕是当我傻。
　　“一般人，顶多也就送点好吃的，这样的人或许多，可知道我抽的烟，还能送进来的，我想，也就你了。”
　　“有个警司老爸就是好啊，等我发工资了买点水果去看看他老人家，当面谢谢他。”
　　“不用，他没空！你要谢，直接谢我就行”
　　“你有什么好谢的，难不成我把银笛奖让给你你会要？”
　　“没诚意，这话你怎么不在考试前说。”
　　“那你也没说你要。”
　　“你不给，你怎么知道我不要。”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
　　“那我现在说，你给不给。”
　　“行啊，回去我就自我揭发，说我打过人，这样不就搞定了，肯定不会给我了，你要不要。”
　　“打他有错么，你该让我来。”
　　“让你来，我那一脚，你能有我帅？”
　　“哦~，就是耍帅到差点被开除，风险太大，不如我来。”
　　“知道你老爸是警司了，不要老炫耀。”
　　……


第十七章 银笛奖归属
　　毕业餐会。
　　房间里放着舒缓的提琴乐。
　　学警们男男女女都已经坐了下来，随意的聊着天。
　　这顿饭的开始，也意味着这半年多的训练生涯正式告一段落，毕业餐会安排在发榜前，还有一个原因。
　　有人合格可以毕业，也就会有人不合格毕不了业，这个时候就看你家里有没有手段了，打点到位顺利毕业，没权没势的那就等以后走补考，也还有机会。
　　至少在现在这一刻，成绩出来前，大家还都是一样的，所以气氛热热闹闹的。
　　教官们也是围在吧台聊着天，神情轻松，带完一届，说不定以后就会有哪位督查，哪位警司是出自他们的门下，那也是倍有面子的事。
　　“哎，校长来了。”
　　叶sir也是笑脸盈盈的走了进来，走向主席台。
　　“大家终于考完试了，轻松点了吧。”
　　“yes，sir。”
　　“首先，我想向大家宣布，这次每班获得银笛奖的同学名单。”
　　“A班，周瑜。”
　　“B班，安子豪。”
　　“C班，陈修敏。”
　　……
　　“啪啪啪啪”
　　每念一个名字，就是一阵热烈的鼓掌声爆发出来，一时之间，被点到名的众人都成了班里的瞩目焦点，虽然平时的表现让大家心里都大致知道谁能获奖。
　　可这结果出来，不免还是有点酸酸的情绪在里面，正常。
　　周瑜观察到，杨锦荣的眼里也流露着一抹失落，不过失落很快就不见了。
　　杨锦荣确实有点失落，这可以说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考试没有拿到第一，对他来说，在以前，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失败。
　　“大家就要毕业离开PTS，出去要面对新的挑战，我在这里祝大家顺利毕业，出去工作顺利，Good luck！”
　　“thank you ，sir！”
　　……
　　第二天，阳光明媚。
　　毕业典礼。
　　观众席上，站满了学生的亲朋父母和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学员们穿戴整齐，组成一个个方阵，在自己的宿舍楼下列队完毕，每班的银笛奖得主带着队伍，踏着整齐的步伐鱼贯而出，直至走到操场的正中央。
　　踏！
　　踏！
　　踏！
　　一声声有力的警靴蹂躏地面的立定踏步声响彻全场。
　　队列后面是一个几十人的乐队，尽情演奏。
　　主席台上，叶sir站在中间，两边各站一位身着礼宾服装的人士，两人的旁边，都还放着一门车身纯白炮管纯黑的礼炮。
　　“各位--”
　　“敬礼！”
　　叶sir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巡视过去，两位身着礼宾服装的人士就一直跟在后面，备有面子，饶了一圈，回到了主席台。
　　“有请各班银笛奖的得主。”
　　周瑜和众位获奖者，踏步上前，接过叶sir给的一个银哨子，敬了个礼回到自己的位置。
　　等全部人士回归队伍，一声令下，所有方阵全部踏步，绕场一周，前往桂河桥。
　　只有步操经过桂河桥才算，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并将分派到各个警署执行任务。
　　通过桂河桥，踏步到黄河广场，毕业典礼正式结束。
　　“解散。”
　　同学们的家长朋友基本都来了，一听到解散就各自围了上去。
　　周瑜当然没有人来看他了，杨锦荣那也没人来，两人直接回了宿舍。
　　“你家人不来看你啊。”
　　“毕业这么正常的事有什么好看的，毕不了业才需要来看看。”
　　杨锦荣的回答好有道理，周瑜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下午就要公布分配的地方了，你安排到哪了，我们不知道，你的出路，你爸总知道吧。”
　　他也好奇，杨锦荣的归宿会是哪里。
　　“O记。”
　　“哇，你不找个轻松点的部门，浪费资源。”
　　“我爸倒是想，不过你都去O记了，我没理由不行。”
　　周瑜笑嘻嘻的掏出口袋里的小哨子，随意的晃了晃，装作一脸嫌弃的说道：“它怎么就不是个金的呢？”
　　杨锦荣回给他的是个白眼，不过周瑜无所谓，膈应到了，那他就是爽到了，做人嘛，岂能锦衣夜行，独乐了不如众乐乐。
　　收起小哨子，问道：“哪个区？”
　　“新界北。”
　　“有口福啊，那岂不是天天能吃海鲜。”
　　……
　　下午，班主任高慧君集合了大家，完成着在这里的最后一道手续。
　　“这是你们的委任证。”
　　高慧君从一个一个的学生面前走过，每一个学生接过，都会给她敬一个礼。
　　高慧君也会笑着点头回应，然后边走边上着最后一堂课。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学警，出去分局不会再有人好像在警校一样，督促你们做什么，怎么做。”
　　“但是你们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就是学习前辈的经验，想学习，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希望你们可以把在这里学习到的经验，活学活用，努力做好。”
　　“yes，madam。”
　　周瑜接过自己的委任证一看，果然是西九龙，摸了摸自己的头像，一如既往的帅气。
　　“香港，九龙，新界三部车都到了，你们照着自己分配的分局，收拾东西上车。”
　　“yes，sir。”
　　离别就在今日，一位位同学笑着打个招呼，扛着大包小包上了车，奔向他们的目的地。
　　周瑜没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就一个背包，回去的时候还少了一条内裤。
　　他没有上大巴车，笑着和班主任说了下接他的人还没来，就在校园里逛了起来。
　　其实按照时间估算，黄志诚来接他的车很可能已经到了，不过他想给自己一点时间。
　　出了这扇门，那你死我活的斗争就真的开始了，以前在学校里，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可以不用管。
　　现在，必须要参与进去了。
　　韩琛，倪永孝……
　　他没忘，他现在最大的危机还是韩琛，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在得到那份七人名单，确认那其余六个人是谁的前提下，除掉韩琛！
　　虽然这几个人他有很大把握大家都只是在那一天，那个寺庙里见了一面，时间会抹去大多数人浅层的印象，但终究是不保险。
　　还有时间，不能着急，一步步来。
　　他都感觉有些委屈，但凡换个别的身份，哪来那么多屁事。
　　走着走着，走到了训练场，下一届学生已经开始枪弹训练，周瑜的眼神一个一个的分辨过去，可惜他不敢走的太近，全然看不清楚。
　　如无意外，这一波人里面，应该有几个是韩琛的人，如果被他们看见，也等同于加深他们脑海里的印象，得不偿失。
　　先让时间这个刷子走着吧……
　　周瑜走向门口，那里已经有一辆轿车在等着他了。
　　他背着包走向前，拉开车门，回头望了望这座校园。
　　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哨子，笑了笑，坐了进去。


第十八章 西九龙重案组
　　香江划分六大警区，西九龙总区，西九龙下设四个分区，九龙城区，深水埗区，油尖区，旺角区。
　　周瑜坐在车里，开车的是未来的上司，高级督察黄志诚。
　　黄志诚没有直接带他回总部，而是绕着整个所属区域慢慢的逛着，给他讲解了现在的字头大概的势力分布。
　　街头遍布的按摩房，沐足店，麻将室，桑拿室，卡拉OK厅，借贷公司……背后都闪现着社团的影子。
　　周瑜看着窗外，油麻地的双层公交，尖沙咀的高楼林立，深水埗站街揽客的一楼一凤，旺角的红灯区……
　　油尖旺这几个地区从很久以前就是主要发展的地方，20世纪之初，旺角和油麻地就填海造了码头。
　　等尖沙咀通了铁路以后，这里一下子就成了香江的交通枢纽，码头加铁路，就代表着贸易的地理优势，成为了繁华之地。
　　然而繁华下面，隐藏的是无边的黑暗。
　　黄赌毒和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碰撞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让这个管辖面积六大区里的最小弟，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
　　黄志诚戴着墨镜，开着车，望了望有些出神的周瑜，笑了笑：“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当然不是问他景色有多好看，周瑜舔了舔嘴唇，也笑了起来：“我当时肯定哪根筋不对答应你，这么危险的事，一个月几千块，亏大了。”
　　“那要不要下车？”
　　黄志诚戏谑了一句，周瑜只能苦笑应对。
　　“已经上车了，sir，还能怎么办，跳车不是更危险，好歹现在一个月有几千块。”
　　……
　　总部办公室。
　　周瑜跟着黄志诚走了进来。
　　黄志诚拍了下手，一男一女两人望了过来，男的将近40岁，女的看起来也就20。
　　“黄sir。”
　　“黄sir。”
　　黄志诚扫了一眼问道：“他们几个呢？”
　　“黄sir，madam那边刚收到一个报上来的分尸案，带沈雄和阿胜出现场去了。”回话的是那个女的。
　　黄志诚点点头，也没问具体的，指了下周瑜介绍道：“周瑜，新来的，刚毕业，给他安排一下。”
　　“yes，sir。”
　　黄志诚看了周瑜一看，自顾自的回了办公室。
　　凌心怡看着这个刚来的新人，眼睛一亮，心中大为舒爽，这次来的人相貌俊逸，总算不用一直对着办公室里的几个唉声叹气了。
　　一个警长何强，38岁，长得还老成，结了，离了。
　　madam马就不说了。
　　沈雄，好吃懒做，一天到晚油腻兮兮的，还大嘴巴。
　　程伟胜，阿胜能力倒是强，多面手，但是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实在是长得有点瘦弱，嬉皮笑脸的样子。
　　而这个叫周瑜的新人就不一样了，长相没的说，这身材看起来也是相当不错，除了有点黑。
　　这还真是周瑜的实际情况，刚从警校出来，里面天天练，他的肌肉线条保持的很好，至于黑……刚经历了一个大夏天的锤炼，不黑才奇怪了。
　　女子伸出手，笑得甜甜的，两个酒窝很明显：“你好，我叫凌心怡，他们都叫我心怡，这位是警长何强，我们一般喊强哥。”
　　“心怡，强哥。”
　　周瑜也笑着向两人打了个招呼，这都是以后的同事，尽量保持一个面子上过的去的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还有三个人出去了，一个是警长madam马，马帼英，还有沈雄和程伟胜。”
　　凌心怡边说着边带他到一张空桌子上：“你坐这张桌子，这张桌子以前是个警长，刚升职，调走了，现在没人用，归你了。”
　　不错不错，周瑜挺满意，能沾点升职的喜气，香江这边就信这个风水一说，而且信的人特别多。
　　周瑜摸了下桌子，把包放下问道：“那我该干点什么？”
　　凌心怡讪讪一笑，回道：“你的活可不归我安排，等madam回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吧，要不你先收拾？”
　　周瑜也回了个笑容：“好的，谢谢你，哪里有抹布。”
　　“那，卫生间。”凌心怡给他指了指。
　　“谢谢。”
　　周瑜吐了口气，开始收拾上面乱摆的文件，这张没人用的桌子成了文件堆，上面摊满了各种五花八门的东西，小报，色情杂志，汽车杂志，卫生纸……
　　他整理起来放在一边，没有丢掉，要是没人拿回去，那就自己收着，既然能出现，那就是肯定有这些东西出现的道理，说不准哪天就用到了。
　　收拾起来费了点时间，好在不忙，刚刚把桌子柜子都擦了一遍，几个人就回来了。
　　madam走在前面，沈雄和程伟胜跟在后面。
　　“咦~~，来新人了喂。”
　　说话的男的是那个瘦瘦的，笑的挺浮夸，两鬓是剃掉的，头发竖起，高度也就比寸头再长一点。
　　周瑜停下手，看向门口的三个人，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我是刚毕业的，周瑜。”
　　“马帼英。”
　　“沈雄。”
　　“程伟胜，叫我阿胜啦。”
　　“好了，别的事待会再聊，先看案子，沈雄，你去叫下头。”
　　马帼英的打扮显得很干练，头发扎了个马尾，脸上不苟言笑，上身小西装，下身蓝色牛仔外加高跟，身材给人的感觉很修长。
　　至于沈雄给周瑜的感觉就……应该是个生活方面挺随意的人，胡渣子目测两天没刮了。
　　众人来到案情分析室，过了一会去叫人的沈雄和黄志诚一起来了。
　　“黄sir。”
　　“开始吧。”
　　“沈雄，你先介绍下情况。”
　　等他们都落了坐，马帼英发了话，沈雄走到案板前。
　　“前天上午，下面的警局接到报案，说是清洁工人收垃圾的时候，在尖沙咀的一个垃圾桶旁边发现一个行李箱。”
　　“打开行李箱发现里面装着一颗女性人头及一双女子手臂，于是就报了案。”
　　“警局接到报案，排查了最近的失踪人口，找到了死者的真实身份。”
　　沈雄把几张拍摄的现场照片贴在了案板上，众人都等着下文，因为按照警局的分工，单纯的杀人案，一般情况下，不会由他们O记接手。
　　O记通常口头上也叫做重案组，但和实际的重案组还是有所不同，像是刑事的案件，按照惯例都是下面区域警局的重案组来负责。
　　沈雄摆上最后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是一叠美金。


第十九章 阴魂不散
　　“下面警局去搜查死者的家的时候，发现了这一叠美金，经过专家的鉴定，这一叠美金，全是假钞！”
　　“面值有13000刀，仿真度很高。”
　　沈雄坐了下来，马帼英走了上去。
　　“下面的人怀疑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分尸案，而是与伪钞集团有关，就把案子交了上来。”
　　周瑜懂了，有组织及三合会调查科负责的是多人以上的团伙性作案，而伪钞正式他们负责的范围之内。
　　黄志诚点点头，摸了跟烟出来：“说说你们的发现。”
　　“死者陈兰凤，女，30岁，是大富豪歌舞厅的舞女。”
　　马帼英继续说道：“刚才，我和沈雄，阿胜去查看了案发现场的环境，因为事件已经发生了两天，附近又是垃圾桶，那天又下了雨，短时间内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要肢解尸体，必须有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我们又去了她家，没有血迹的反应，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根据法医的报告，肢解尸体用的是电锯，头颅上没有明显伤痕。”
　　马帼英说完就回了座位，场上的众人并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信息，气氛一时陷入了安静。
　　先开口的是沈雄：“大富豪，是文拯的场子吧，不开他的色情卡拉OK，怎么还做起了假钞的生意。”
　　沈雄说的文拯，是尖沙咀地下皇帝倪家手下的5大头目之一，国华，甘地，黑鬼，文拯，韩琛。
　　“哎，这不明摆着的么，嫌慢了呗，赚钱哪有造钱快。”
　　有道理，周瑜斜了一眼，说话的是警长何强，脸上一直笑眯眯的。
　　凌心怡像是灵光一闪，表情兴奋的举起了手：“你们说会不会是文拯让手下的舞女找豪客，出手兑换假钞，又没有告诉她们这是假钞，结果这舞女想要私吞被发现了，于是就被杀了？”
　　“不可能！”
　　说话的是madam马，周瑜也在心里对这个说法摇了摇头。
　　“不是么？”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是文拯杀的，他就没有必要分尸。”
　　“对哦，还是madam厉害！”
　　凌心怡对自己的猜测被否一点都不恼，依然笑盈盈的对着madam马拍马屁。
　　“通常来讲，分尸的目的要么是为了泄愤，要么就是隐藏掉某些容易让人认出的关键部位，比如有胎记，或者是为了抛尸途中更为方便的运输，你们说，这更符合哪一种呢？”
　　“也许两者都有呢，谁知道这是个什么变态？”
　　凌心怡骂了一句，沈雄的提出的问题谁都不会轻易回答，万一答错了那不是啪啪打脸么？
　　“阿，那个新来的，叫……”
　　“周瑜。”
　　“你怎么看，说说。”
　　众人都看向这个新来的，周瑜朝问他的沈雄看去，表情表现的有点茫然，然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暂时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新人咩，你还指望他帮你破案啊，哈哈。”
　　何强浅笑着碎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嘲讽沈雄，还是在说周瑜。
　　黄志诚敲了敲桌子，“说起变态，也有可能是凶手对尸体的某些部位感兴趣，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这个也不能放过。”
　　说完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继续说道：“好了，都动起来，madam安排一下，阿强，大富豪那边你去看看。”
　　“yes，sir。”
　　众人应了一句，黄志诚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朝周瑜说道：“你刚来，给你放一天假，先把自己的事安排一下。”
　　“thank you，sir。”
　　看着黄志诚离去的背影，周瑜挑了挑眉，他可是刚从学校出来，都没放几天假好好休息过，就被拉到这，连个住处都没有，看来老黄还是有那么一点人性的。
　　黄志诚的离去，大家都放松了起来，沈雄伸了个懒腰：“无惊无险，又到饭点，下班吃饭。”
　　“下什么班，给你们半个小时先吃饭，吃完继续。”
　　“啊~~，madam，明天再开始咯，不如晚上先回去睡个觉补充一下精力。”
　　madam马不给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开始分配任务。
　　“强哥，大富豪那边就交给你了。”
　　“好。”
　　“沈雄，你再去发现尸体的地点附近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目击者，或者附近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啊？那岂不是去喂蚊子。”
　　“伟胜，你排查一下死者的人物关系，看看有什么线索。”
　　“收到。”
　　“心怡，你去总部查一下最近几年的分尸案，看看以往有没有类似的作案手法，对了，重点关注下最近有案底的出狱人员。”
　　“yes，madam。”
　　“周瑜……算了，你先休息，回来再说。”
　　“thank you，madam。”
　　周瑜逃过一劫，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老板，猪扒饭，冻柠茶。”
　　他找了个街边的茶餐厅，坐在外面，刚才顺手买了两张报纸，在上面找着招租广告。
　　当警察，尽量还是要找个离警察局近点的地方，这一行熬夜通宵也是家常便饭，如果熬个通宵还是赶老远的路回家怕是离猝死也就不远了，他在这一块是深有体会。
　　“嘀嘀嘀，嘀嘀嘀。”
　　周瑜拿出了扣机，上面是个号码，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知道他号码的除了学校的同学，教官，还有韩琛。
　　一般的同学教官没必要在分开一天就呼他。
　　陈永仁被安排去做卧底，这个时间点应该还在哪个监狱里坐牢，给他的简历上加点资历，方便出去后找工作。
　　里面的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才艺又多，能文能武，比如有一手偷车手艺还会耍扳手的傻强就成了他的狱友。
　　而杨锦荣找他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总不会第一天就找他吃海鲜吧，而且以杨锦荣的关系，休息个把星期再上岗，那不是分分钟安排的事。
　　那剩下的就是韩琛了。
　　想到这，周瑜眯了眯眼，啃了口老板刚端上来的猪扒饭。
　　真是阴魂不散呐……
　　这才结束警校日子，确认分配的第一天，韩琛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了，他是有多饥渴。
　　看来他那蠢蠢欲动的心是按捺不住了，韩琛来了尖沙咀两年，手下的人马有点，但是涉足的领域不多。
　　蛋糕就这么大，当时倪坤在时，手下的四大头目都把地盘瓜分完了，后来韩琛遇到危机，倪坤救了他一命，他就跟了倪坤。
　　以前他不好说什么，规规矩矩的做着倪坤的家臣，现在倪坤死了，不争不抢他就不是敢给警队派卧底的韩琛了！


第二十章 初见韩琛
　　周瑜付了饭钱，走远点，找了个没有监控的小店。
　　拿起报纸，回拨了电话。
　　嘟嘟嘟……
　　“喂，琛哥。”
　　周瑜笑着寒暄，语气中带着许久不见的想念和一抹小弟见到老大的敬意。
　　“喂，周sir，别来无恙阿。”
　　韩琛的音线有点沙哑，说话听起来还有点大舌头，辨识度很高。
　　“琛哥，在您面前，我哪敢叫sir啊。”
　　“怎么样，分了哪个警局？”
　　“西九龙， 0记。”
　　“哇，那不是要来抓我，不如我自己去，亲自给周sir送上门好了。”
　　韩琛的语调很夸张，但周瑜在里面听出了丝丝凉意，敲打之意很明显。
　　赶忙笑着回道：“琛哥别笑话我了，这抓谁，还不是看琛哥您老人家的心情。”
　　“你现在在哪？尖沙咀？”
　　“对。”
　　“一个钟头以后，福源酒楼，我订了包厢，305，等周sir你大驾光临了。”
　　“好的，琛哥，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周瑜收敛了笑容，韩琛这一关是逃不过去的，当时进校门就知道，身份带来的危机一直在，就看他怎么利用了，何况，他其实也找韩琛有事。
　　出门打个车，直接朝福源酒楼过去。
　　在门口对面的马路上找了个便利店，点了杯奶茶坐了下来，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0分钟，他才慢悠悠的走了进去，进门有大堂经理带路，报了包间号带上了房间。
　　他在门口看了那么久，确认韩琛还没到，进了房间果然，人还没有来。
　　他是在确认，今晚是只有韩琛，还是会有别的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他和韩琛认识的事，尽量要控制在一个小的范围内，即使有别的人，也必须要记住，消除威胁。
　　至于还有十几分钟，那没有办法了，做小弟的总不能让老大等吧。
　　要了杯水，等服务生出了门，周瑜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整个房间，韩琛有录音的爱好。
　　虽然即使有，拆也是不可能拆的，拆了不就等于告诉别人他发现了么。
　　但今天晚上能说多少话，说到什么程度，全看房间里有没有录音录像设备，好在没有发现。
　　如果韩琛直接在身上弄一个录音机，那他也没办法。
　　坐下来喝着水等，周瑜也不急，他现在是刚开始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以韩琛的野心，他不可能弃子。
　　而想让他一直不弃子，那就一直要有利用的价值。
　　“哈哈哈哈，周sir。”
　　过了十分钟，韩琛来了，一个人来的，见面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琛哥，我是周sir，您就是O记的总督察啦。”
　　周瑜也表现的很热情，韩琛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席面，嗔怪道。
　　“怎么不点菜啊，点菜啊，提前庆祝我们的周sir开张大吉。”
　　“琛哥没来，我哪敢点菜啊。”
　　“服务生。”
　　门外的服务生走了进来，喊了声琛哥，显然是认识。
　　“有什么好菜，龙虾，鲍鱼，石斑有没有，再弄只烧鹅……”
　　“琛哥，够了，吃不完的。”
　　周瑜苦笑连连，这特么要几个胃，刚还吃了个猪扒饭，吃不下啊。
　　“好啊。”韩琛从善如流，肥嘟嘟的短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把他推在座位上：“今天你最大，你说了算。”
　　韩琛笑面如花，回头又对服务生说了句：“再拿两瓶酒。”
　　“琛哥，要什么酒？”
　　“龙虾，鲍鱼，这么开心的日子，当然是啤酒了，拿点冰的。”
　　打发了服务生，韩琛没有去对面，就坐到了周瑜的旁边。
　　“这个餐馆很安全的，自己人，以后想要吃东西，自己来了。”
　　“哇，天天生猛海鲜，那不是要长阑尾炎。”
　　“吃海鲜会长阑尾炎的么？大不了割掉咯。”
　　两个人嘻哈了几句，没有谈正事，后厨许是得到了交代，知道这是韩琛点的菜，菜上的很快，等菜上齐了，两人才进入了正题。
　　“怎么样，什么时候入职。”
　　韩琛起身准备给周瑜倒酒，被周瑜拦了下来，反过来给韩琛满上。
　　“琛哥，我下午已经去警局逛了一趟，算是正式入职了。”
　　“这么快”，韩琛有点惊讶，笑了笑：“现在当警察这么忙的么，有这么多人要抓么？”
　　周瑜挠挠头，腼腆的说道：“我也不清楚，是O记的黄志诚去警校招生，招的我。”
　　“黄志诚？”
　　韩琛愣了愣神，这也太巧了，韩琛跟黄志诚很熟，熟到了黄志诚会喊他去警局请他吃饭聊天的那种，当然是正常吃饭，不是吃皇粮。
　　黄志诚曾经在倪坤还没死的时候透露过，想让韩琛上位，当这个尖沙咀地下世界的话事人，一统现在乱糟糟的局面。
　　能在O记埋下一颗钉子，韩琛是很开心的，从收益上来讲，他更希望是在别的组手下。
　　比如高级督察陆启昌，这个人上位没多久，但是盯他们盯的很紧，有事没事就来扫荡。
　　不过无所谓了，在黄志诚身边安插个人，虽然黄志诚表明了不会抓他的心意，但是他怎么可能全信一个警察的话。
　　想到这，他又咧开了笑容，给周瑜夹了块龙虾肉，举起杯子。
　　“阿瑜，前途无量，来干杯，一定要吃尽兴。”
　　“谢谢琛哥。”
　　周瑜反正是正常吃吃喝喝，好东西，不能浪费，就是稍微把持个度，别张扬，翘尾巴那就惹人厌了。
　　一个屯门穷小子，泊车档的泊车仔，从小没见过世面，这么多美食在前，想吃才符合他的身份。
　　而表现适当的拘谨就是对老大的敬畏了。
　　韩琛也知道这小子家底，一边吃的菜，一边亲切的问道：“刚开始工作，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周瑜收回筷子没动，略微踌躇的说道：“今天刚过来这里，房子还没有找好……”
　　“小事情，给你准备了。”
　　韩琛笑着伸出肥嘟嘟手指挥了挥，从边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两小叠港纸放在桌上。
　　“两万，你先花着，身份不一样了，你是警察，钱太多，也不好。”
　　“还是琛哥考虑的周到。”
　　周瑜笑着把两叠港纸收进了背包里，韩琛的钱不花白不花。
　　我这是收你钱吗？那收你钱还不是为了办你的事？


第二十一章 租房的见面方式
　　两万，很便宜的价格，周瑜的表现，韩琛也很满意。
　　如果这个小弟今天嫌钱少，那就证明这样的人不值得看重，太贪的人走不长远。
　　他对每一个能进入警察局的人都寄予厚望，不会因为谁跟他以前的关系好就亲近谁。
　　人的际遇谁都说不准，谁知道哪个人哪天被上头看重就上了高位了呢。
　　游戏刚开始，周瑜也才刚入局，韩琛没想着从他这里马上获得什么回报，好歹也要给人一段站稳脚跟的熟悉时间。
　　“阿瑜，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到时候给你在国外开个户头，保证查不到你的身上。”
　　“谢谢琛哥。”
　　“哈哈哈，警校里有没有认识什么姑娘啊，你长得这么帅，跟我也差不多吗？”
　　“琛哥……”
　　韩琛一阵狂笑，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笑的都快都不到了。
　　周瑜打算转移话题，他本来找韩琛也是有事。
　　“琛哥，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一下。”
　　“说说看。”
　　“今天我去重案组的时候，他们收到一件案子，是件分尸案。案子本身没什么，但是在死者的家里找到了一叠美金，是假钞。”
　　韩琛收敛了笑容，疑惑的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做假钞。”
　　周瑜顿了顿，故作低声的回道：“死的那个人确认了身份，是大富豪的舞女。”
　　韩琛眼神眯了眯，大富豪，那不就是文拯的地盘，这小子现在做起了假钞？
　　“这事，我确实没收到风，文拯一直做女人生意的……”
　　韩琛走了起来，慢慢踱步，思索了起来，他对假钞当然没兴趣，他在盘算的是能不能在这件事中获得一些利益。
　　周瑜也没有打扰他，自顾自的继续吃着，虽然有点撑，但还有空间，演戏演全套。
　　“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利用么？”
　　韩琛停了脚步，又坐了下来，看向周瑜。
　　“琛哥，现在警方的意思呢，是先调查死者是什么人杀的，然后顺腾摸瓜找出背后的伪钞集团，一网打尽。”
　　“我的想法呢，如果这件事跟文拯有关，你可以做好准备，倒时候想办法接收他手底下的地盘。”
　　说到这里周瑜顿了顿，腼腆的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和文拯有关，您收到什么消息也可以告诉我一下，那我不是……”
　　韩琛点点头，这事还需从长计议，里面牵扯的太多，而且现在警方那边的局势也不明朗。
　　不过晚上没白来，光这个消息，这两万就花的不亏，韩琛再次笑着举杯。
　　“好小子，第一天就立了一功，来，干一杯。”
　　“谢谢琛哥，我也就运气好听到了，随口一说。”
　　“好啊，以后好运如龙，节节高升，干杯，周sir。”
　　两个人都很开心，宾主尽欢后散去。
　　周瑜漫步在街上，想着晚上的话，应该没有什么说错的地方，适当表现了自己的贪欲，又不过分。
　　表达了对他的敬重，告诉他警局的消息，表示自己不会反叛。
　　而且适当的暗示文拯的事，又没有点明，给了他自己想明白的机会。
　　文拯的事，他晚上说的是如果和文拯有关，就怎么怎么样。
　　可是以韩琛的脑子，哪怕当时没想到，事后也会想起来，这个如果可以变成一定，就算本身和文拯无关，想想办法泼脏水造成有关不就行了么？
　　一切就要看他韩琛自己的想法了，这个就暂时不关他的事了。
　　吃完都快晚上八点了，周瑜苦笑了下，还得找房子，好在香江的节奏快，这里又是繁华的地段，这个点不算晚。
　　他循着报纸上的地址找去，这是一栋还算新的建筑，看外墙的情况大概有十几年的房龄了。
　　“303。”
　　周瑜看着眼前的大门，门上贴着对联，还挂着艾草，应该就是这了。
　　“咚咚咚。”
　　“来了来了。”
　　周瑜敲响了门，应声的是个女声，等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抱歉，走错了。”
　　周瑜沉默回答，转身就要走。
　　“没走错，你是租房子的吧。”
　　“……是要租房子，不过你这？”
　　周瑜的神色有些复杂，这好像跟他想的租房的见面方式不太一样？
　　眼前的女人20来岁的年纪，面容姣好，染了个棕色的头发，扎了起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背心，下面是件不到膝盖的小短裙。
　　“我怎么了？”
　　女人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什么问题啊。
　　“我以为是男的。”
　　“女的怎么了，女的不能出租房子么？你是不是对女性有歧视？”
　　周瑜笑了笑，这女的嘴皮子有点厉害。
　　“主要是我没有和女孩子合租的经验，我觉得生活上不太方便。”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这里住的又不止你一个男的。”
　　嗯？他想了想，也对，三室一厅，是该有两个人，周瑜身为一个刚入职的警察，以前又是穷人，所以他直接找的合租的房子，这样在经济上说得过去。
　　女孩见他愣神，奇怪的说道：“喂，你还要不要租房子？”
　　你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而且天色不早了，先看看再说，大不了后面再换就是了，想到这，周瑜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房间呢，就是这样，水电平摊，租金一个月1200，压一付一，客厅公用，房间自己打扫，客厅一人一周，也可以包给我，一周给我200。”
　　听起来挺合理的，周瑜看了看房间，大小也就一张床，一个大衣柜，外加一张书桌的大小，基本没有额外的空间了。
　　“可以，我租了。”
　　周瑜和她签了租房协议，掏出2400付给她。
　　“还有一个租客是干嘛的，怎么没见人？”
　　江悠悠利落的数着钱，边数边回到：“哦，你说喇叭阿，这个点上班咯，代客停车。”
　　泊车仔？同行啊，啧啧。
　　“还没问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侦探。”
　　江悠悠好奇的看向周瑜，一脸暧昧的问道：“私家侦探？就是查那种富商出轨的那种？喂喂，你是不是很有料阿？说出来给我听听。”
　　“抱歉，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那种。”


第二十二章 一报还一报
　　周瑜一本正经的拒绝，换来了江悠悠一脸的鄙夷。
　　“切~~，人家做私家侦探住豪宅，你做私家侦探来这里住群租房，那就是没有秘密了，还摆谱！”
　　周瑜淡淡的笑，随意吧，人家也没说错，确实没什么富商的料可以爆。
　　“那您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
　　“哈，做生意的住这里？那你这生意也不咋滴。”
　　“你懂什么，这叫做节俭，创业阶段就需要这种勤俭节约的精神，钱就是这样攒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扩大本钱，继续做更大的生意。”
　　江老师上课，周同学频频点头，和她有啥好争的，周瑜看了看脏的要命的房间，准备开始收拾。
　　“有没有不用的毛巾什么的，我擦下床板。”
　　“有，别说是旧毛巾，新毛巾都有。”
　　江悠悠数了一遍，又开始重头数钱，周瑜无奈的看着她，总共就2400，有啥好翻来覆去的数的？
　　“所以呢？”
　　江悠悠斜了一眼，觉得这人有点不上道，她的暗示不够明显么？
　　“大哥，毛巾要花钱的。”
　　周瑜：“……多少？旧的就行。”
　　江悠悠漫不经心的回到：“旧的5块，再加5块再给你个盆，划算吧。”
　　不就是10块嘛，周瑜忍了，摸出10块钱给她，江悠悠像变脸式的喜笑颜开的接过，从厨房间里掏出一个还算过去的盆，和一条挂在饭桌上的布条。
　　“呐，这盆就没用过几次，以前想做饭的，买来洗菜，后来懒得做，就丢在那了，毛巾凑合用，反正也该换了。”
　　“你管这叫毛巾？！”
　　周瑜看着眼前这跟刷子似的破布条，傻眼了，这特么也太坑了吧。
　　“钱货两清，概不退货哈，10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不是还有个盆嘛。”
　　江悠悠翘着脚坐在沙发上，毫无愧疚之色，淡定之极。
　　嘶，周瑜心中感叹，厉害，不愧是生意人，这生意做的，好男不跟女斗，周瑜决定不陪她玩了。
　　原本是怕打扫了全是灰，想等打扫完再去买床上用品什么的，现在看来自己要做深刻的检讨，凭白丢了来之不易的10块血汗钱。
　　周瑜向门口走去，拉开门想起，回头问道：“钥匙呢？”
　　江悠悠用头点了点门口的柜子：“上面呢。”
　　周瑜从钥匙圈上解下一把，幸好这女人没说钥匙的钱也要他自己出……
　　周瑜也不再废话，光棍的拿了钥匙就走，2400和10块钱，他还是分得清楚大小的。
　　楼下的超市，他大肆采购了一番，别人睡过的被子肯定不能要了，被子，枕头，脸盆，牙膏，牙刷都得买，还备了一箱矿泉水，一个热水壶，一箱杯面。
　　大包小包的扛上楼，没手开门，用脚轻轻踢了踢门，把开门的江悠悠都给惊了一下。
　　“哇，看不出来嘛，这里有力气，私家侦探现在都这样了么？”
　　江悠悠滑稽的比划了她手臂的小肌肉。
　　“所以你最好把我的10块钱还给我，要不然，嘿嘿……”
　　周瑜吓唬他，然而江悠悠压根不信他的邪。
　　“切，你姐姐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男人没见过。来帮你把手。”
　　“收钱么？”
　　“不收行了吧。”
　　“那谢谢。”
　　江悠悠拿走上面的杯面，拆了一包，挥了挥笑着说道：“这个算辛苦费了啊。”
　　周瑜：“……不是不收钱么？”
　　“我没收钱啊。”
　　好吧，确实没收，周瑜把东西往客厅里一放，开始收拾。
　　“喂，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谢谢，还有我不叫喂，我叫周瑜。”
　　深有感触的周瑜当即拒绝，这要是帮忙打扫个卫生，怕不是一个月的押金都没了？
　　“这次真不要你钱。”
　　“真不要？”
　　“爱信不信。”
　　“好，我再信你一次。”
　　这不是周瑜缺心眼，他就是纯粹想看看，这个女的还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他决定坑回去，一报还一报，干完了要钱，没有，白干。
　　结果，江悠悠真的帮他一起打扫了卫生，擦的很仔细，也没有说干了一会就不干了的。
　　这让周瑜对她的感官稍微改善了一点，至少是个勤劳肯干的人，至于为什么是稍微，那就是活还没干完，万一结束了收钱呢。
　　以周瑜的套话技术，不是江悠悠这种级别能感受的出来的，两个人干活之间穿插着聊天，她就差不多把自己的底细给卖完了。
　　江悠悠，女，20，中学毕业，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没有母亲，父亲也在很小的时候不知所踪，靠在街上卖翻版为生。
　　简单来说，也算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
　　就这么一个小房间，两个人都收拾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很快跑到了10点。
　　“哎呦，累死本小姐了。”
　　江悠悠大字型的躺在沙发上，一条腿驾在茶几上。
　　“谢了啊，下次请你吃饭。”
　　“不行了，不行了，饿死了，晚饭都没吃，你就给本小姐泡个杯面吧。”
　　“行。”
　　周瑜没去拿那包被她原先拿走的杯面，又拿出两桶泡了两杯。
　　吃完，看了会电视，等着江小姐先洗完，他再洗，就凭江悠悠同学真的没再提要打扫钱的事，他觉得值得嘉奖。
　　江小姐趁着吃面的功夫又给他下了几条禁令，比如不许拖欠房租，不许穿着裤衩在客厅走来走去，不许带着女人回来过夜……
　　这些周瑜还是很能接受的，所以两人非常和谐的签署了关于《303号房》租房协议的补充条款之不退押金的N大理由。
　　11点整，忙活了一天，总算是能睡了，他注意了下，那隔壁的泊车仔果然还没回来。
　　一夜安眠，醒来的时候回想了下发生的事，周瑜慢悠悠的洗漱，不着急，难得有个一天的假期，就重案组昨天这尿性，鬼知道下次休息什么时候。
　　出门的时候，江悠悠应该还没起，周瑜看了眼泊车仔的门口，没动过。
　　下楼去找了家冰室，周瑜点了几个点心，蛋挞，虾饺皇，云吞面，肠粉，还有杯鸳鸯，一边看报纸，一边品尝着美食。
　　“嘀嘀嘀，嘀嘀嘀。”
　　扣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周瑜叹了口气，韩琛已经找到他了，那这个扣机响起，怕是自己的休假日要泡汤了。
　　几口快速的干完剩下的美食，好歹是吃完了，拎着鸳鸯，来到了前台，回拨了电话。
　　“喂，我是周瑜。”
　　“阿瑜，madam让我通知你，假期取消了，让你马上回来。”
　　电话里是凌心怡语调急促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 又一起分尸案
　　西九龙总区重案组。
　　被急呼回来的周瑜进门就看了一个即将猝死模样的人，脸色苍白，头发出油，胡茬子再长长就能化须了。
　　“雄哥。”
　　周瑜打了个招呼，一脸憔悴模样的沈雄看样子没睡好，打招呼变成了打哈欠。
　　周瑜笑了笑，把手里打包的冻柠茶递了过去。
　　沈雄喝了一口，被冰冷刺激了一下，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鬼叫了一声。
　　“再等等madam，应该快到了，等会一起过去。”
　　“什么案子？”
　　周瑜抛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回话的是凌心怡，只见她愤恨的说道。
　　“又一起碎尸案，真变态！”
　　周瑜皱了皱眉头，这么变态，这犯罪频率也太高了吧？
　　“不是同一具么？上个案子的身体不是还没找到么？”
　　“已经有伙计到现场了，这具尸体没有头，但是有手臂，只不过手掌被连根切断了。”
　　周瑜点点头，上个案子的尸体是有头，有完整的双手。
　　三人不发一言，喝着冻柠茶想着案子。
　　很快，madam马到了楼下，没有上来，直接叫几人下去，一起去了现场。
　　发现尸体的地点是个废车场，平时里也没什么人来，等他们到了没多久，法医法证的人也到了。
　　“古sir，有什么发现。”
　　madam马蹲在了一男子旁边，周瑜看了看他胸前挂的证件，古sir，是个法医。
　　古sir蹲在尸体旁说道：“没头不知道相貌，没下体，没腹部，无法从妇科记录追查身份。”
　　madam马若有所思，接口道：“那就是说，凶手不希望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
　　古sir点点头：“这点很明显，因为死者连手掌都没有，根本无法追查指纹。”
　　“你们看，全部的切口表面都很整齐，我估计凶手用的是电锯，至于死亡的时间，应该是三天以上。”
　　看完了现场，尸体由法证带回化验，他们几人回了总部的案情分析室。
　　“耶？没人通知黄sir么？”
　　“我刚才想去叫他来着，不过他接了一个电话上楼了。”
　　madam马点点头，没有被复杂的案情所影响，镇定的开口。
　　“法证那边化验还要时间，你们先说说昨天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憔悴的沈雄开口抱怨道：“昨天我在垃圾桶附近守了一夜，按照法医的死亡时间推算，那天下过雨，所以附近的住户没怎么出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白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伟胜你那边呢？”
　　“排查了死者陈兰凤的社会关系，她的职业是舞女，接触的人员很复杂。”
　　“根据她同事的口供，当天凌晨三点她们收工后，一起喝了酒，吃了点宵夜，宵夜后分手离开，她的朋友先走，后面怎么样了，她就不知道了。”
　　madma马看向凌心怡，凌心怡表情苦恼的摇了摇头，把手上的文件夹递给了她。
　　“我昨天晚上翻了近十年所有的分尸案，看的我都快吐了，不过电锯分尸的倒是有，没破的也有两件，只是这两件是去年的，发生在别的辖区，而且没有一件案子出现过假钞。”
　　madma马接过卷宗翻了翻。
　　“从纪录上看，一起清洁工，29岁，一起是学生，17岁，而现在的一起是舞女，早上的先不管，似乎他们之间没有职业关联性。”
　　凌心怡用手拖着脑袋，表情无奈：“是啊，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凶手下手的动机是什么呢？”
　　“动机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不过刚才我被郭sir叫去，我倒是知道明天的报纸头条是什么。”
　　黄志诚一身西装的走了进来，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别样悲苦。
　　“不是吧sir，这才过了一个晚上，神仙也难顶啊。”
　　沈雄低声抱怨了一句。
　　“那没办法，连环变态杀人案，杀了人还分尸，上头也不好做。”
　　黄志诚笑了笑，拍了拍沈雄的肩膀，对于这个下属的德行他还是很清楚的，人不错，就是爱偷懒，嘴巴大，一直升不上去。
　　他神情一肃，随后说道：“明天的报纸一出，警方无能，对连环变态杀手束手无策，接下来势必要召开记者会，限期破案是一定的。”
　　“面对记者的提问，你准备让上面的说不知道，不清楚么？”
　　“no，sir。”
　　黄志诚坐了下来，缓了缓说道：“说到哪了？”
　　此时，门外敲门声想起，凌心怡出去拿了一份文件进来扬了扬。
　　“法医的报告，今天发现的尸块证实是同一个死者，女性，30岁左右，切割的手法和上一起很相似，可以并案处理。”
　　madam马点点头：“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关于假钞是杀手下手的原因，这点基本可以排除，因为像前两起案子的学生，清洁工，他们不大可能成为散货人。”
　　“没别的发现了？”
　　黄志诚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没办法，习惯了，这年头就这样，线索少破不了的案多了，不过身为上司，总要让下面的人做事的。
　　“阿强，你那边去大富豪有收到什么消息么？”
　　何强笑了笑：“哪那么容易，这帮做小姐的也是成了精了，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我开口打听死人的事，她们都猜到是警察了。”
　　“你就没用点什么办法？”
　　“有，花了1000，才给我透了点风，说是死者最近经常挑老外陪酒，应该是在散货，哎，黄sir，这钱得给我报销啊。”
　　黄志诚假装没听见，你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这1000里的水分不知道有多少，要花钱他不会自己去啊。
　　“假钞的事情先放放，那就先排查他们之间的人际关系，四个死者的人际关系都要排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关联的点，或者四个死者都有同样认识的人。”
　　“还有，帼英，周瑜刚来，你负责带带新人，尽快上手。”
　　“yes，sir。”
　　这就是要相当于大海捞针了，也只能这样了，办案子嘛，流程无非就是调查，取证，有嫌疑人就录口供，固定证据，然后起诉上庭。
　　madam马接了带新人的任务，先是给他们安排了重新调查几个死者人物关系的任务，然后就把周瑜带出了门。


第二十四章 周瑜的推断
　　大佬之所以能称为大佬，首先得有个司机。
　　周瑜坐在副驾驶，开车的madam马，马帼英。
　　当马帼英问他会不会开车的时候，他果断的说了不会。
　　先是黄志诚载他来上班，再有直接领导马帼英当他的司机，这日子，啧啧。
　　“有空你去考个驾照。”
　　马帼英皱了下眉，这新来的人怎么连开车都不会，现在警校出来的一届不如一届。
　　“yes，madam。”
　　周瑜随口应了一句，开车，那也得分开哪种车。
　　马帼英把着方向盘，问了一句，“说说你对这案子的分析。”
　　周瑜沉吟了下，回顾了下案情，整理了下思路。
　　“按照我们接案的顺序，首先第一起案件，只有头和手臂，其余部位缺失。”
　　“第二起案件，没有头，没有手，没有下体，没有腹部。”
　　“先不考虑其余的两起案件，能够得出的共同点就是部位缺失，并不能算是单纯的分尸案。”
　　说完这里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陷入了自己的思维。
　　马帼英长时间没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不免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眼睛依然盯着前面的道路：“继续说。”
　　周瑜他犹豫，他是个新人，最稳妥的办法，他按照警察惯有的处事逻辑继续跟着案子走下去就是了，这样不一定有功，但一定轮不到他背锅、
　　可现在这个连环杀人案3天出现了两次，他觉得拖下去可能又是无辜的生命丧生。
　　不再迟疑，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讲。
　　“从办案的科学性来讲，现在这样排查肯定是正确的做法，可我觉得这样的做法有点耗时，很可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
　　马帼英挑了下好看的眉头，心中略有些惊讶，她也没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不过一个新人有胆子提出异议，要么是蠢，要么就是搏上位。
　　蠢货丢了就是，车都不会开，还不够蠢么，至于搏上位，她自己这么拼，不也是一样?
　　“那我就随便说说，从死者的身份来看，舞女，清洁工，学生，她们并没有生活中的交集点。”
　　“如果说舞女和清洁工有生活中的交集点，这不奇怪，学生和清洁工有交集点也不奇怪，可学生和舞女……这像是两个不想交的点。”
　　“死亡的顺序是学生，清洁工，再到舞女，年龄从17，29，再到30，今天的那个也是30左右。”
　　“先不管伪钞的事，把信息聚合起来，就是女性，年龄年轻化，案发地域不固定，都不是同样职业的人。”
　　听到这里马帼英才点了点头，至少这新人案情还是会分析的，好像不是个单纯的蠢货。
　　周瑜才不管马帼英想什么，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
　　“还有个很重要的信息，发现尸体的时间都是在早上，她们的尸检报告圈定的大致死亡时间也是晚上到凌晨这个时间节点。”
　　“那么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假定的凶手画像，这个凶手出没于晚上到天亮之前，流窜于各区之间，他的目标是单身年轻女性。”
　　马帼英慢慢的把车停在了路边，也跟着周瑜的思维发散出去。
　　“午夜的时候，凌晨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他右手拿着一把榔头，悄悄的尾随着单身女性，看准时机，抬起手臂，一把打晕……”
　　“不对！”马帼英带入进去，当即想到了什么，“验尸报告上，头颅上没有遭受重击的伤痕。”
　　周瑜扯了扯嘴角道：“当然不对，那么问题来了，他用什么方式，把人制服的，迷药？还是别的方式打晕。”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想不通的话，我们就进入下一问题。”
　　“别废话，什么问题。”
　　她急着想要拨开迷雾。
　　“比如……抛开他怎么把女性控制住的不说，他又是用什么办法把人给带走的。”
　　“用车咯。”
　　马帼英脱口而出，身为一个开车族，这不是最容易想到的运人方式吗？
　　周瑜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马帼英的脸，别说，还挺好看，人如其名，有那么一股英气，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语气缓缓而坚定。
　　“所以我觉得凶手是你，madam！”
　　马帼英一愣：“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职业。”
　　“警察？”
　　“不，是司机。”
　　马帼英很快反应了过来，像是灵光一闪，念头通达，没有去计较周瑜的调侃，语速愈加的急迫。
　　“你的意思是计程车司机？”
　　宾果！
　　周瑜打了个响指，他哪会办什么案子，警察学校教的也只是通俗化的警例程序，几个月的时间只是了解个大概。
　　具体的案子分析他靠的是他以前作为程序员的思维。
　　他把案子当成了解析一整个程序的需求，每一个都把他拆分开来，看待问题的模式就像是如何把大象放进冰箱一下。
　　一个普通人看见功能复杂的程序，觉得难以实现，其实拆分成模块，大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功能，比如开机启动模块，进入界面模块，界面上的投票模块，排行模块等等。
　　他做的就是这个功夫，把案子拆分开来。
　　1.凶手如何选定目标
　　2.凶手如何制服目标
　　3.凶手何如带走目标
　　他继续说道：“首先他得是个司机，因为他需要运送尸体，为什么是计程车而不是普通的私家车，这就回到上一个问题，他是如何把一个人打晕的。”
　　“人都有戒心，特别是独身的女性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很重，如果是尾随，那么被发现，被逃脱的概率不算小。”
　　“当然，可能性也有，恰好，尾随了她们四个人。”
　　“恰好，又顺利打晕了，又恰好，把人拖回到车子里的路上没有人发现。”
　　周瑜顿了顿，用反问的语气问向马帼英：“可这样的方式，暴露的可能性是不是太高了？”
　　马帼英点点头，可能性有，但概率很小，这个不可控性很大，失败一次就会被抓。
　　你可以有把握制服眼前的女人，但你很难控制会不会被人看到，香江的夜晚路上人也不少。
　　周瑜看见她认可，就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有一种人，他的出现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甚者，你还会心甘情愿的上这个陌生人的车。”
　　“在车里，一个孔武有力的男性司机，和一个瘦弱的女性乘客，锁死车门，不需要担心制服的顺不顺利，也有足够的时间寻找安静的地点执行杀人。”
　　“所以，我的推断是……计程车司机！”


第二十五章 夸夸我
　　周瑜看着怔住的马帼英，挥了挥手，别这样啊，好歹发表点看法，比如夸夸我，新人是需要夸奖的。
　　马帼英回了回神，开车，掉头，行动雷厉风行，就是周瑜有点懵。
　　“去哪啊？”
　　“回去！”
　　两人出来兜了个风又回到了办公室，马帼英给出去的各人拨了扣机，让他们先回来。
　　等人的时间里，马帼英看着眼前的周瑜，她有些不理解，看的周瑜有点发毛。
　　“刚才分析案情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周瑜用很无辜的表情看向她：“这不是一个还没落实的猜测么？”
　　“就算是事实也只是确定了一个职业，香江那么多司机，想找出这么一个人，怕是也不容易。”
　　马帼英也不再问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新人害怕说错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她觉得周瑜说的挺有道理，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要不然她也不会把撒出去的人再叫回来。
　　“我下去买杯喝的，madam你要不要？”
　　周瑜准备先离开这个冷女人，两个人面对面这么干等着，气氛有些尴尬，目前也没有别的案子让他在跟，没事干啊。
　　马帼英拿出钱包，拍出100块钱，“多买几杯，给他们每人也带一杯。”
　　“yes，madam。”
　　这不花钱的冻鸳鸯就是香，等他买好奶茶回来，几个出去的都回来了，连黄志诚都已经到了，在抽着烟。
　　马帼英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他周瑜对案子有新的想法，于是众人等着他来讲解。
　　谁让这办公室里他最新，周瑜先是给众人发了一下奶茶，随后又把在车上和马帼英说的推测说了一遍。
　　何强笑着说了一句：“靓仔有想法，不错不错，刚才就该说嘛，害的大家伙都多跑了一趟。”
　　周瑜看着何强的笑容，觉得有些假，这个人给他感觉不太好，说话有点带刺。
　　一句话是不是好话，得看顺序，不好听的在前头，好听的在后头，这叫做欲扬先抑。
　　反过来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就跟虽然但是一样，一段话，只要有但是，但是前面的就都是放屁。
　　就跟这句话似的，明明是他周瑜提出一个还不错的方向，在他的嘴里就被引导成了是他害的大家多跑了一趟。
　　那岂不是还不如不提！
　　周瑜讪讪的笑了笑：“我哪有什么想法，就是灵机一动，这还要感谢madam，是她给了我灵感。”
　　场上众人都好奇的看向了马帼英，马帼英一愣，她又不是抢功劳的人，正要说话，就被周瑜堵住了嘴。
　　“是madam。”
　　周瑜语调拉高，赶忙说道：“是madam开车载我出去，我当时看着madam，就想起了坐在车里，如同乘客一样，刚巧在聊这个案子，我就想到了会不会是这些人碰到了计程车。”
　　马帼英被打断了话，想说的又憋进了肚子里，只是斜了他一眼，不再反驳。
　　“厉害！”
　　沈雄举了下大拇指，神情放松了些，办案怕什么？不怕你复杂，不怕你没头绪，就怕你在这基础上还要卡破案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这靓仔很不错，雄哥很高兴。
　　现在要排查的东西依然是四个人的人际关系，这个是必须的，但是从原来的所有生活中相关的人，缩小到了只需要排查司机的程度。
　　这个工作量缩小的不是一点半点！
　　“额，黄sir，我现在很有斗志，我想马上开始排查。”
　　沈雄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主动请缨。
　　“急什么，听听周瑜的意见。”
　　黄志诚慢条斯理的骂了一句，大佬发话了，周瑜只好说说他的看法。
　　“现在如果着眼点定着计程车司机，当然，第一位是排查几位死者身前生活中是否和计程车司机有所交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计程车公司会保存近几天的计程车行驶记录。”
　　“那么第二步可以同时进行，调取计程车公司的记录，查看所有在案发前一天晚上6点到案发当天发现尸体的这个时间之内，是否有计程车到过那里的定位记录。”
　　“舞女那一条闹市区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如果有运营车辆在那个时间点，同时出现在舞女死者吃完夜宵的摊位附近和废车场，那么嫌疑可就非常大了。”
　　“我相信，这个司机的人数范围不会大！”
　　周瑜被黄志诚点名的时候，有些郁闷，他是准备自己悄悄去计程车公司拿资料的。
　　可谁想到被赶鸭子上架，万一结果是错的，空欢喜一场，丢脸不说，说不得还得落个异想天开的埋怨。
　　可现在，他自己讲着讲着也兴奋起来了，越想越有可能，越讲思路越顺，语气也是越来越斩钉截铁。
　　“好！”
　　黄志诚啪啪啪的鼓了掌，在场小弟们也跟着鼓了掌，像是已经破了案似的。
　　“thank you，sir。”
　　黄志诚笑眯眯的，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管你的想法最后正不正确，就凭这份分析能力，你天生就适合吃这行饭。”
　　“偶尔运气好，随便讲讲。”
　　周瑜打了个哈哈。
　　何强过来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笑着鼓励。
　　“这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种嘛，看来是我们老了，年轻人有前途，迟早升督查，到时候要喊你sir咯。”
　　周瑜谦虚的笑笑：“小子新人，以后工作上还仰仗各位前辈多多帮忙。”
　　“周瑜，房子找好了么？要是没找好，就放你半天假，你先找房子，剩下的事先让他们去查。”
　　“找好了，谢谢黄sir关心。”
　　“那好。”黄sir收敛了笑容说道：“还没到破案的时候，大家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多思考，多想想，多注意，把刚才的猜测尽快落实下来。”
　　“yes，sir。”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no，sir。”
　　“散会。”
　　黄志诚离开了案情分析室，madam接过指挥棒，他们几个还是被安排去调查死者周围关系，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面容轻松了许多。
　　“计程车要打表了，走吧，乘客！”
　　额……周瑜扯了扯嘴角，看着前面走出门口的马帼英，想不到这女人居然还会开玩笑，令人刮目相看呐。


第二十六章 跟踪开始
　　一路疾驰，周瑜和马帼英来到了计程车公司。
　　“你好，西九龙重案组，我需要找你们的技术部门负责人。”
　　马帼英亮了证件，接待人员电话联系了上面后，把他们带到了控制室，接待他们的是技术部的经理。
　　香江的计程车很多，虽然现在是90年代初期，在香江，就有一万六千辆左右的在运营车辆。
　　繁杂的数据经过处理，花了点时间，经过比对，比对出了4条符合他们所需的重叠数据源。
　　也就是说，如无特殊情况，嫌疑人的人数被控制在了4人之内。
　　“数据会出现丢失的情况么？比如人为的关闭？”
　　马帼英担心这个杀手的防范意识很强，就把问题抛了出来。
　　经理笑了笑：“应该不会，理论上可以关闭，但是一般的情况下，司机都不会特意去关注这一点，因为习惯了。”
　　马帼英若有所思，那也就是说，如果司机刻意去关闭了定位系统，反而就会显得很奇怪。
　　“谢谢。”
　　“应该的，配合警方办案嘛。”
　　经理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又悄悄问了句：“你查这个是这几个司机出了什么事么？”
　　“重案组办案，侦办期间，暂时不方便透露，今天的事情，请你保密。”
　　额…经理碰了个软钉子，没问出个所以然，还被下了封口令，依旧面不改色的把他们两人送出了大门。
　　时间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刃，谁也不知道以那疯子的出手频率，下一次分尸案会在什么时候，两人没有停留，匆匆的又赶回了总部。
　　他们在计程车公司取数据的时间久，取完数据还拿到了这四个人登记的个人信息。
　　等他们回到总部的时候，进门，就看到了几人已经回来了。
　　“看你们的表情，就是一无所获了。”马帼英抖了下眉毛。
　　“madam，没收获也算是个收获嘛。”
　　沈雄的话也不算错，这趟腿的跑的就是为了验证猜测。
　　“好了，接下来，就是这四个人了。”
　　马帼英把计程车公司给的资料和警方库里的个人资料都给了一份。
　　“徐伟长，男，55岁。”
　　“林过运，男，28岁。”
　　“吴添，男，31岁。”
　　“余慧心，女，33岁。”
　　“总算有着落了，啊……madam，是不是直接带他们回来？”沈雄敲了下桌子，脸上表情兴奋。
　　马帼英用一直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沈雄。
　　“你有证据？就算是证明这个时间点，他确实出现在那，又能说明什么？先监视，看看他会不会再下手。”
　　“两个人一组，不要单独行动，凶手能制造四起骇人听闻的案件，极具攻击性，所有人申请配枪，安全第一。”
　　“可同时监视四个人，咱这人手也不够啊。”凌心怡帮了沈雄一把。
　　算上周瑜，他们组不算黄志诚就是6个人，说到这个问题饶是马帼英雷厉风行的性格，一时也有点犹豫。
　　像外借人，等于是要把功劳让出去一部分，这种全城热议的大案，能破案必定上电视，哪怕她舍得，手底下的人也不愿意。
　　好不容易追踪到了嫌疑人，让别人进来分一杯羹，以后这队伍就没法带了。
　　很快沈雄开了口。
　　“madam，还是要有一个人落单，周瑜肯定是不行了，他是新人，都没有跟踪经验。”
　　周瑜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如果能抓到人，他的功劳肯定有一笔，没必要争什么。
　　“伟胜嘛，你让他开车还行，真要上去搏斗，他一个人搞不定。”
　　“盯梢这么累的活，强哥一个人又太辛苦，还是我去吧。”
　　众人缓缓的看向拍胸脯的沈雄，想一个人独享头功，有点贪心阿，虽然哪一组都有可能遇到真凶，不过众人也没说什么，他说的有道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等大家达成了一致，才去喊了黄志诚。
　　调查这种事，一般madam作为带队警长就可以做主，可万一现场发生冲突，需要抓捕，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提前经过黄sir同意。
　　O记因为调查的多是有组织罪案，犯案人数众多，和普通的团队不太一样。
　　比如黄志诚，他身为高级督察，手下是有四个组。
　　A组B组负责有组织罪案及黑社会罪行。
　　C组负责调查非法军火流入，并有部份人员曾接受飞虎队(SDU)的室内近身作战(CQB)训练。
　　D组主要负责电脑罪案。
　　原本以为madam去汇报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然而众人等了又等，才等到madam和黄sir一起走了过来。
　　黄志诚先是夸了大家几句，然后拿起了嫌疑人的背景资料，边看边说。
　　“你们的效率很高嘛，这么快就锁定了，这样，余慧心是女的，阿强，你和心怡去。”
　　“yes，sir。”
　　“林过运，帼英带着周瑜去看看，周瑜，多学学你们madam的跟踪技巧。”
　　“yes，sir。”
　　“吴添那边我和伟胜去。”
　　“徐伟长那边年纪比较大，沈雄交给你了，有事及时呼叫支援。”
　　“yes，sir。”
　　黄志诚的表情很严肃，对着沈雄说道：“我是不太赞成你一个去跟踪的计划，可madam给我立了军令状了，这件事要是在你这出了纰漏，我挨骂，她的责任也跑不掉。”
　　“yes，sir，thank you，sir，thank you madam。”
　　沈雄很激动，非常感谢的看着马帼英，他这人运气不太好，时不时会犯点错，总是升不上去，这次要是能立点功，一个警长，那就有希望了。
　　黄志诚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众人说道：“不要逞能，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如果事情有变，即使呼叫支援。”
　　他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那么，祝大家好运，出发！”
　　“yes，sir。”
　　下午4点，深水埗。
　　马帼英坐在驾驶座上，车停在路边，远处是嫌疑人的计程车，车上确认过没有人。
　　这个点，刚到下午，按照夜班的习惯，嫌疑人很有可能还在睡觉，吃饭之类的，蹲点就是这样，他们才是大爷，嫌疑人不出现，也没什么事干。
　　距离30米的的沿街店里，周瑜正等着热乎乎的蛋挞出炉，眼神时不时的撇向一幢唐楼进出口。


第二十七章 你还没有资格
　　“你的蛋挞。”
　　“谢谢，真香。”
　　周瑜快速的接过，急不可耐的拿出一只咬了一口，感觉人生圆满了。
　　蛋挞就是要刚出炉的才最好吃。
　　正想要出门，眼角余光瞟到一个男人从唐楼门口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打着哈欠。
　　周瑜手上的动作一顿，资料中的画像和眼前的男人的脸重合，他没有急着出去，依然吃着手中的蛋挞。
　　对面的男子看来对周围的环境很熟，知道这一家店蛋挞出炉的时间，卡着点出门，向周瑜所在的店走了过来。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就忘了，老板，上次朋友说也想吃你这的蛋挞，你再帮我装一打。”
　　周瑜似突然想起，语气中还带着懊恼的对着老板说了一句，老板乐呵呵的答应。
　　“阿大，蛋挞好了没有，来半打。”林过运走进门来，像是睡的很晚，不停的打着哈欠。
　　“好了好了，刚好还够，你再晚来就得等了。”
　　老板显然是认识他，知道他的习惯，拉家常式的笑着说道：“不行你就换白班嘛，老这样熬夜，身体受的了么，你又没结婚，着什么急。”
　　“要赚钱的嘛。”
　　林过运随意的应付了老板，老板说话手不停，很快就装好了新的一打蛋挞递给了周瑜。
　　林过运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周瑜，随即又挪回到了蛋挞上面。
　　周瑜付了钱，很自然的出了门，大大方方的上了车。
　　马帼英显然也瞧见了林过运进蛋挞店的这一幕，还提心吊胆了一下，生怕这新人第一次与杀人犯面碰面，不小心漏了怯。
　　可看周瑜还有心情一边走路一边吃蛋挞，她觉得……是她多虑了。
　　“他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周瑜喝了口鸳鸯，都不需要思考直接回到。
　　“就一普通人，长相也就普通人水平，没什么特别的，跟在游戏室里通宵玩了一夜刚睡醒的人差不多。”
　　马帼英拿了个蛋挞也吃上了，咬了一口问道：“那你的判断是他的嫌疑不算大？”
　　“不，”周瑜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他不太正常。”
　　马帼英惊愕的皱了下头：“什么意思？”
　　“一个计程车司机，一个长期上晚班的计程车司机，他的生物钟应该已经颠倒了过来，对这个作息时间很适应，就像我们一样。”
　　“可他一直在打哈欠。”周瑜顿了顿，抛出了自己认为的疑点。
　　马帼英想了下说道：“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他拉客下班晚，也可能是下了班有事耽误了，甚者隔壁吵架噪音大，导致他睡眠不好，这都有可能。”
　　“当然，”周瑜认可的点点头：“所以我只是说他不太正常，嫌疑比较大，没说他就是啊。”
　　马帼英：“……”
　　两个人聊天，林过运在这时间买好了蛋挞，又要了杯奶茶，直到吃完才慢悠悠的上了他的计程车，看起来日子很悠闲。
　　“开工了。”
　　林过运的车子开了出去，稍稍等了下，马帼英也开着车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边的霓虹色彩多了起来，香江的夜开始释放它夜晚的激情。
　　然而车上的周瑜和马帼英显得有点无聊，林过运表现的很正常，接客放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每次有年纪较轻的女性上车，两人都会振奋下精神，然后在女性下车后索然无味。
　　一直到天亮，林过运收工回去睡觉，都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这让两人的心里犹疑这个人可能不是他们想要找的目标。
　　周瑜打了个哈欠，这一晚上够折腾了，林过运是赚了点车费，他们还得贴点油钱。
　　马帼英就更惨，周瑜不会开车，她一人开了一晚上，她又不是职业的计程车司机，困的要命，于是对周瑜不会开车这件事怨念就又加深了一层。
　　“回去吧，看看他们几个队有没有收获。”
　　强行打气精神，马帼英把车开回了总部。
　　案情分析室。
　　众人都焉了似的坐在那里，没人说话，场面很安静，沈雄已经没了昨日感觉要升职的雄心壮志，张着嘴，仰头瘫躺在椅子上，打着呼噜。
　　“好了，人齐了，说说吧。沈雄，喂，醒醒。”
　　黄志诚熬了一夜，声音有点沙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额，是，”沈雄晃了晃头，“徐……什么长那边一切正常，昨天老头子没出车，去了麻将室，打了一宿的牌。”
　　“中途没出去过？”
　　“没有。”
　　“余慧心那边呢？”
　　“余慧心正常出车，正常收工，没有异常，而且……”
　　“而且什么？”
　　凌心怡迟疑了下，继续回道：“我感觉她的可能性很小。”
　　“说说原因。”
　　“余慧心有正常的家庭，老公孩子住一起，孩子很小，她出车的时候是老公下了班才出车的，所以我觉得她夜晚出车的理由大概率是为了方便有人带孩子。”
　　理由成立，但是不可靠，这不是百分百排除的理由，不过黄志诚暂时没有提出看法，而是略带希冀的直接问向了周瑜这组。
　　马帼英干脆的说道：“正常，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下，黄志诚陷入了沉默，眉头紧皱。
　　何强也点了跟烟，吧嗒吧嗒的开始抽着，抽空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看呐，是不是根本就不是这几个人的问题？他们本来就是正常的，所以我们找不到问题，年轻人有点异想天开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不算大错，是吧小周。”
　　周瑜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现在这么说为时过早。”黄志诚低沉的说了一句。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又不是第一次办案子，能第一天就发现情况当然最好，可犯案人也不是他们自己，想什么时候犯案就犯案。
　　“小周，你有把握么？要不还是缓缓吧，大家熬了一晚上，也不是办法。”何强敲了敲自己的腰，还哎呦哎呦的叫唤了两声。
　　“没办法，我们干的就是这份活，我们能缓，可杀人犯会给我们缓的时间么？感情被杀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倒是很无所谓。”
　　周瑜说的很慢很平静，通宵了一晚上，谁都有点疲惫，至于有没有把握的问题，他直接无视，这话等于要他立军令状。
　　凭什么？
　　你当时要有解决案子的办法你直接提出来就是。
　　“人被杀，那也不是我们造成的！”
　　何强的声调冷了下来，他站了起来看向周瑜，眼神充满了怒火，周瑜的话等于是训斥。
　　“我年长你几岁，今天我就教教你，新人就老老实实跟着办案步骤走，这样不至于最后连警察都当不成！”
　　“想跳，你还没有资格！”


第二十八章 倚老卖老老东西
　　“别在那倚老卖老！”
　　“想要教我，你也配！”
　　周瑜‘噌’的站了起来，丝毫不虚的对视过去。
　　何强的目光变得有些阴冷，阴阴的笑了笑：“我不配，那你说说谁够配教你。”
　　周瑜缓缓的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的警校老师，就在前不久，休班的途中，得到了罪犯的消息，为了跟上匪徒，想给支援提供准确的位置，奉献了他的生命。”
　　周瑜顿了顿，语气哀伤：“是，到最后都没有抓到这个匪徒，连案子都已经不归他管，可他还是拿命去拼了，为什么？只为了心中的那一份警察的使命感。”
　　周瑜的语气一变，变得冷冽：“可你呢，这案子明明归你管，归我们管，可你想的是多死几个人也无所谓，反正不是你杀的，你觉得，你配么？”
　　何强的目光躲闪了一下，随后又对视道：“周瑜！警方自然有警方的办案程序，已经给了你一次耍性子的机会，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周瑜哧的笑了出来，笑了好几声。
　　何强感觉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周瑜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说来说去还是这几句看似有用的废话！”
　　“你知道天高地厚，你有办法你提出来，我按你的思路走，我没问题。”
　　他想了想，又说道：“我再加一句，你今天要是能破了这案，别说你教我，我跪下来喊你爹都行，还给你磕三个响头给你送终，就为了死去的这些冤魂！值！”
　　何强被他的话逼到了这份上，脸色胀红，脱口而出：“是你你就有办法了？还不是没找到！”
　　周瑜淡淡的笑了笑：“你还别说，你这人吧，还有点用，火星撞地球，哎，还真就让我想到了。”
　　“咳。”
　　黄志诚咳嗽了下，宣示了一下他的存在感。
　　大清早，通宵了一夜，案子又没进展，有点火气，正常，发泄发泄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他也没阻止。
　　因为他也不喜欢何强的说法！
　　感情不是他何强被上面的大sir骂，大sir哪知道他何强是谁？他倒是会躲清闲，可他黄志诚躲得了嘛？还想不想升职？
　　不过，话题聊着聊着突然转折了，周瑜居然说有办法，说到这他可就精神了。
　　“吵什么！都这么有劲，要不要出去跑几圈？”
　　黄志诚板着脸训斥了几句。
　　“额，阿强，你是老人了，辛苦下，去楼下给大家买点早饭，都饿了一宿了。”
　　何强蹬了周瑜一眼，恨恨的出了门，黄志诚续了根烟，看向周瑜。
　　“周瑜，你说你有办法，大家都还等着呢，说说。”
　　周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这个办法不一定有效，但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说说看。”
　　“我们在发现第一具尸体的时候，他是装在行李箱里面的对吧，我们发现第二具尸体的时候，他是没有包装的。”
　　周瑜的眼睛扫过被他吸引的众人：“那么，就带来一个问题，这些尸块，他是怎么运输的？”
　　“车啊，这不是说过了么？”沈雄有点懵。
　　“对，是车，车厢还是车尾箱。”周瑜点点头。
　　沈雄迟疑的答道：“这……应该是车尾箱吧，毕竟他是营运车，车厢要载客，放个箱子不合理。”
　　“没错！是你是我，如果是你我杀的，肯定也这么选。”
　　“这有什么关系么？”
　　不止沈雄没明白，大家都没明白，车厢还是车尾箱有关系么？
　　周瑜笑了笑：“目前确实没关系，大家都知道正常成年人体内的血液总量约占自身体重的7到8%。”
　　众人点点头，这是警察都知道的常识。
　　“那么会不会在运输的过程中，尸块上的有些血液，经过晃动，渗透，遗留在了车上。”
　　他的语气循循善诱，沈雄直接站了起来。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一定会有，血液不管怎么清洗，肯定还会有残留，哪怕他每次用完都洗车。”
　　“是的，只要我们能在那几个人的车上，检测到一滴属于她们任何其中之一的人的血，我们就可以证明，他们曾经接触过！”
　　“而如果血液出现在后备厢……”
　　“这个好办！我们让法医拎着行李箱，假装乘客去乘车，对着后备厢来一次鲁米诺试验。”
　　“不够。”
　　周瑜摇摇头，“单纯的鲁米诺确实可以检测出血迹，但是有反应的不只是人血，我们还需要拿到车。”
　　“但是……”沈雄的表情好像很为难：“我们怎么才能合法拿到他们的车，要不然，即使上了法庭，法官也不会认。”
　　周瑜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众人抓紧时间，做着需要的各种安排，然后回到了车上，开回了各自的等待位。
　　时间还早，也只能原地等着计程车司机下一个夜班的来临。
　　车上，周瑜和马帼英交替着休息，周瑜前面休息的还行，这个点也已经过了最困的时间。
　　原本说好的一个小时换一个班，周瑜一直没有叫她。
　　下午三点，马帼英幽幽的醒了过来，还擦了下嘴角。
　　“madam，睡的可香？”周瑜笑着打趣。
　　“怎么不叫醒我？”马帼英有点不好意思，睡得太死了。
　　“我不困，你要不要上厕所，待会可就由不得我们了。”
　　跟着计程车一晚上，最难的就是上厕所了，敌人不撒我不撒，表现的淋漓尽致。
　　昨天，周瑜喝多了奶茶，路上差点没把他憋的送走，今天学乖了，奶茶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两个人交替的上完了厕所，吃了点东西，等着林过运下楼。
　　没让他们等太久，林过运照常下楼，和昨天一样买了蛋挞，奶茶在那边吃着，今天的林过运并没有昨天的哈欠，看来睡的不错。
　　林过运走向他的计程车，今天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周瑜有点好奇，这个多出来的包里装了什么，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各演员就位，周瑜导演的大戏即将开始。
　　林过运启动了计程车，像往常一样，把计费牌掰起，表示空车，可载客。
　　今天的运气不错，只是启动拐过了一个角，就看见有一个提着行李箱的女人焦急的挥手在等着车。
　　林过运把车开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你想死么
　　周瑜和马帼英的车子启动，缓缓的跟了上去。
　　“哎，师傅，开下后备厢。”
　　一个打扮时髦的波浪卷女人，蹬着高跟，拉着行李箱走到了车后。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喷剂迅速的喷在了整个后备车厢里，然后塞回口袋，吃力的把箱子放进了后备厢，整个过程花了几十秒，毕竟，小女人，箱子又很大，这很正常。
　　盖下后备厢，女人的左手在身后，不经意的比了个OK的手势，坐到了副驾驶上。
　　收到信号的周瑜笑了笑，扭头看向马帼英：“madam，该你这大腕演员出场了。”
　　马帼英也是笑了笑，先是跟在林过运的车后，不着急，还没到关键舞台。
　　车子开出了闹市区，开在了偏僻小道，路有点窄，勉强能容纳两辆车并排前行。
　　“坐稳了。”
　　周瑜抓紧扶手，确认系了安全带，马帼英抿了抿嘴角，陡然踩下了油门，一头，冲了过去。
　　“砰！”
　　巨大的响声传来出来，马帼英的车怎么样了不知道，前面计程车的后备厢已经被撞的变了形。
　　马帼英怒气冲冲的开了门，下了车，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车头，随后走向了刚下车，一脸懵逼的林过运。
　　“你怎么开车的！开个破计程车开这么慢！不会开就别开，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下要耽误我多少时间，我的时间值多少钱你知道嘛？”
　　周瑜在车里看着madam的表演乐不可支，面无表情，雷厉风行的madam见多了。
　　这撒泼式的还真没见过，啧啧，此时此刻，缺少个相机啊。
　　林过运从懵到怒，这特么的，我被追尾你还有理了？
　　周瑜不知道林过运说了什么，骂了什么，专注的看着他的神情变化，若有所思。
　　很快，交警赶到了现场，直接下达了拖车定损维修的命令，而拖车也非常快速的到达了现场，拖走了后备厢变形的计程车。
　　至于林过运，拖车前把自己车上的钱和出门带的包取了下来，走向了十字路口，看来是准备打车。
　　周瑜突发奇想，想跟上去看看，今天不用开工，这林过运会去哪？
　　反正他们几人回到了总部，也没事干，法证在收到车子后就会开始工作，剩下的就是等待血液DNA提取比对了。
　　他百无聊赖的跟着林过运，远远的吊在后面，madam听了他的想法，也想来看看，被他拒绝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上去看看，他想了下，可能是林过运昨天打哈欠，今天不打，也可能是他刚才在被马帼英骂时，看她的那种阴冷眼神。
　　好在林过运没有叫车，要不然还真不好跟，林过运上了一辆小巴，周瑜低着头也跟了上去。
　　林过运身为计程车司机，显然对附近的道路都很熟，没坐几站就下了车，直奔一家照相馆走去。
　　周瑜没有进去，只是看着林过运从今天多出的那个小包里拿出了一个照相机，和老板交涉着什么。
　　“哦~，原来是来洗照片，想不到他还有拍照的爱好。”
　　周瑜摇摇头笑了笑，等着林过运走远，消失不见，他走了进去。
　　“老板。”
　　周瑜敲了敲桌板，老板从里间又走了出来。
　　“您好，需要点什么？”
　　周瑜掏出证件，摆在了桌子上：“西九龙重案组，问你点事。”
　　“原来是阿sir，不知道sir有什么需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板的态度很好，周瑜也不会为难他。
　　“刚才那个男子，他来干什么？”
　　“他？洗照片啊。”
　　“照片呢？”
　　“还没洗。”
　　“现在洗，要多久好。”
　　“嗯……大概半个小时吧。”
　　“好，你马上洗，多少钱？”
　　“sir，不用了吧……”
　　“该多少就多少，不会少你的，你先洗吧，洗完再算。”
　　“好的好的。”
　　周瑜点了跟烟，无聊的在门口靠着……
　　等了十几分钟，里面传来一声怒骂声：“啊~艹，仆街，衰仔！”
　　周瑜立即敲响了老板关闭的门：“怎么了？”
　　“啊，阿sir，我没事，你等等，我马上出来。”
　　呼，有人说话就行，他还以为老板出什么事了。
　　总部。
　　“确定了吗？”
　　“确定。”
　　“很好！”
　　黄志诚狠狠的敲了一下桌面板，对着madam说道：“马上把人带回来调查，我去申请搜查令。”
　　“yes，sir。”
　　madam马风风火火的召集队伍准备出门，迎面碰上了正巧回来的周瑜。
　　“有结果了？”周瑜看这结果问了句。
　　madam马神情也很振奋，点了点头：“车上检验出的DNA和死者身上的DNA比对，4个死者，全部吻合，你猜那辆车是谁？。”
　　“林过运。”
　　“这么肯定？”
　　“我给你们看些东西。”
　　案情分析室。
　　“这变态！”
　　“人渣！”
　　“抓，马上去抓！”
　　看完周瑜拿出的东西，场上的众人义愤填膺，那是几套照片，记录了林过运肢解尸体并将一些尚未找的部位制成标本的全部过程！
　　这，就是他林过运的犯罪经过完整的纪录片！
　　这是一个疯子！
　　所有人配枪，开着两辆车，直奔林过运的住所，因为周瑜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回来，众人在楼下等着。
　　“这个点还没出现，看样子是已经回来了，这样你们二个守在这里。”
　　“沈雄，心怡，你们两个守着后面的巷子。”
　　“周瑜，跟我上去！”
　　“yes，madam。”
　　沈雄和心怡下了车，直奔后巷，等了一会，马帼英和周瑜一左一右的上了楼，敲响了林过运的房门。
　　“咚咚咚。”
　　没一会，门开了。
　　“八婆，是你？你怎么找到这的？”
　　林过运怒目看向这个撞坏车的女人，话语中透着深深的不解。
　　周瑜和马帼英亮出证件。
　　“我是西九龙重案组警长马帼英，你涉嫌与多起谋杀案有关，现在要逮捕你，你有权不说话，你所说的话，我将用纸笔记录下来……”
　　警示词还没说完，林过运抓着门把手忽然用力，想要把门关上，周瑜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一脚踹在门板上。
　　林过运转身跑进厨房，周瑜挤开马帼英，闪身窜了进去，入眼便是一个刀架，上面各式各样的菜刀摆在上面。
　　林过运双手各拿起一把，朝周瑜挥了过来……
　　周瑜侧身躲避这一刀，手从刀架上取出一把菜刀，砍向林过运执刀的右手。
　　“哐当！”
　　“啊！~~”
　　惨厉的叫声传来，林过运的手指被连根切断，他和周瑜的水平实在相差太多。
　　毕竟他举刀在前，厨房腾挪空间有限，周瑜只能挥刀看砍了他的武器部位，让他尽快丧失战斗力，放弃抵抗。
　　林过运似乎知道他被抓以后这一辈子不会有希望了一样，惨叫过后透着通红的眼，狰狞的表情，挥起另外只手又向周瑜砍了过来。
　　周瑜对于反抗毫不客气，又是斜切一刀，砍在了他的另一只手上，这次就不只是手指了，滑了一点，半个手掌都被平整切断！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在厨房门口防守的看的目瞪口呆的马帼英。
　　和在地上惨叫不止的林过运。
　　周瑜看着林过运，语气森然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你想死么？”
　　“你说！你想死么！”
　　“回答我！”
　　林过运被周瑜的声音所吸引，从惨痛中分了一点神识出来，迷茫的看向周瑜。
　　周瑜再次加大了声音，变成吼叫：“我问你你想死么！”
　　周瑜没有等待他的回答，抬手，举起了刀。
　　瞄准了林过运的脑门，毫不犹豫的劈了下去。
　　“不要！”这是马帼英的惊呼！
　　刀，停在了林过运的脑门前面。
　　呵呵呵，周瑜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看到了，看到了你临死之前，眼里的那一抹死亡的解脱，你想死。”
　　他的表情随即变得冷冽。
　　“所以，你不能死……”
　　“那样，可太便宜你了！”
　　周瑜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林过运瘫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


第三十章 想流芳百世的艺术家
　　事情还没有结束。
　　周瑜出了厨房，来到了客厅，客厅的全貌进入眼帘。
　　整体的布置略显单调，但还算整齐，一眼望过去，和普通人家的客厅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唯一突兀的点就是一台横式冰柜。
　　他的瞳孔一缩，没有关注其他，快步走了上去。
　　冰柜的上面盖着一层淡色的布帘，周瑜握住一角，稍稍的平复了下心情，做了些准备，一把掀开……
　　咚咚。
　　即使如此，他的心跳还是被入眼的一幕狠狠的冲击，猛烈的跳动了两下。
　　一块块失踪的部位，如同被人收藏的物件一般，整齐的放置在里面。
　　周瑜的拳头，捏的咯咯响，这一幕有让他把林过运宰了的冲动！
　　不行，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死亡，对有些人来说，不算惩罚。
　　沉默了片刻，周瑜选择重新盖上了布帘。
　　他点了根烟，靠在门上，对着马帼英说道。
　　“madam，你下去喊人吧。”
　　马帼英顿了顿，脑子里还是刚才下手狠辣的一幕：“还是你下去吧，我看着。”
　　“行。”周瑜轻声笑了笑。
　　下了楼，喊了人，他没有再上去，上面应该还有一个拍摄的录像机，不过，这个交给后面的同事收场就可以了。
　　没过一会，医院的白车，警队的支援和法医法证，都来到了现场。
　　闻到血腥味的无冕之王也大批的围了过来。
　　“啊，周sir是吗？”
　　“不是！”
　　眼前的记者看起来是个老油条，一眼就看见了周瑜胸口挂的证件，哪怕他只是蹲在车旁边的马路牙子，没有凑到警戒线那里去。
　　然而职业操守让他没继续紧追不舍：“别开玩笑了sir，你这不是挂着证件么？那你证件哪来的。”
　　“无可奉告。”
　　他摆了摆手，开车走人。
　　他只想回去美美的睡一觉，通了两天，累的要命，可别再猝死了。
　　303。
　　周瑜开了门进屋。
　　江悠悠正坐在沙发上，翘着脚，吃着薯片看电视，看见他回来，惊讶了一下：“呀，我还以为你住了一晚上不想住了呢？我都在想着再找个住客了。”
　　周瑜回了家放松了些：“少做点白日梦，我花了2400，住一晚上，你当你这里总统套房啊。”
　　江悠悠一脸坏笑的蹦跶起来，“那是出去捉奸呐？两天啊，男的女的？谁啊？男的帅么？”
　　“帅，帅到要你命的那种。”
　　随口回了她一句，周瑜走向卧室，关了门，瘫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是哪位帅哥啊？别关门啊，周瑜，你倒是说啊，有多帅？。”
　　门口传来好奇心爆棚的江悠悠焦急的话语，还伴随着阵阵敲门声。
　　……
　　西九龙总部。
　　案情分析室，沈雄站在案板前正在汇报审讯记录。
　　“据林过运交代，当日凌晨，死者下班后搭乘了他的计程车，由于死者喝了酒不太清醒，他便提出去观塘等地兜风，随后待死者酒醉昏迷不醒之后，开车回家，取出电线，再返回车上，将死者勒死。”
　　“第二天，他从死者的钱包里取了500块钱，到街上买了电锯，然后回家进行了尸体的肢解，最后就是抛尸。”
　　“其他几个也基本雷同，勒死，肢解，抛尸。”
　　黄志诚吐出一个烟圈：“杀人的动机呢？”
　　沈雄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他说什么，我只听出了四个字，想杀就杀。”
　　“我有一个问题。”
　　周瑜抬了下手，“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照相店洗那些照片？即使我们当时还没有发现他，他洗照片的这个操作也会把他暴露。”
　　想到这个沈雄还气乐了，对着周瑜说道：“我还真问了，你知道这混蛋说什么？”
　　“他说，他想成为世界上有名的艺术家，他想把这些他认为是完美杰作的作品，永世的流传下去！”
　　“真变态！”
　　凌心怡眼含怒气，同为女性，对这种事这种人简直恶心的不行。
　　“阿瑜，不过，你也不能说他傻？”
　　“这话什么意思？”
　　沈雄脸含惊奇的说道：“他都不是第一次去洗照片了，事实证明前两次次他去洗照片的时候，冲洗店的员工就没报警。”
　　“这照片都没报警？”
　　周瑜皱了皱眉，这么不正常的照片，这要是个正常人老板，没有理由瞒着，案发了，这老板还能有好？一个知情不报就扣脑门上了，这他就想不通了。
　　“哼，你都想不到，他和店里的一个员工是摄影培训班的同学，他自己又说他是火葬场的兼职摄影师，需要为解剖师拍摄照片，冲洗店的员工们，对这些反常的照片，就没起什么疑心。”
　　呵，人才啊，这说话的逻辑骗过一般的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周瑜都有点佩服他心大。
　　一般人杀了人，恨不得挖穿地球，把他埋到外太空去，这人居然还敢拍了照片给外人看。
　　“不过……”沈雄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他要求进行精神病鉴定，他说他的小时候长期接受父母的家庭暴力，导致他的精神有问题。”
　　“那就鉴定好了。”
　　黄志诚破了案，没有了挂在耳边的大sir之剑，神态又轻松了许多，连说话的语气都很淡然，说这句话还带着点对他要鉴定的不屑。
　　“这么聪明的人，不让他彻底绝望，那就是我们当警察的过错。”
　　“yes，sir。”
　　“案子收尾的工作尽快完成，相关资料马上交给律政司，让他们最快的速度提起公诉，现在这件案子，全香江有几百万人在关注，我们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结果了。”
　　“yes，sir。”
　　黄志诚敲了敲桌子，扫视众人：“诸位，我知道你们也很辛苦，现在这件杀人案算是告一段了，那么，接下来，我们的着眼点，就是这一张照片，这一叠伪钞到底是怎么来的。”
　　“yes，sir。”
　　“大sir还在等着我的案情汇报。”黄志诚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大家的功劳我都有数，下午茶算我的。”
　　“thank you，sir。”
　　破了案，有功劳簿，有奖金，还有吃的，众人的神情总算是喜气洋洋的。
　　“阿，黄sir，这么艰难的连环变态杀手分尸案告破，就只有顿奶茶啊？”凌心怡故做撒娇式的问道。
　　都准备出门的黄志诚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的说道：“定好位子叫我。”
　　“耶！”
　　“thank you，sir！”
　　“前提是伪钞案子告破。”黄志诚继续大步离开。
　　“切~~”


第三十一章 报名
　　“喝什么？喝什么？赶紧报啊。”
　　黄志诚一走，凌心怡就开心的开始张罗奶茶事宜。
　　“不是说下午茶么，这才早上啊？”周瑜有点懵，他耳朵聋了么…
　　“嘿嘿嘿，新人，本小姐今天给你上一课。”凌心怡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道：“咱们是干什么的？警察，那时间是自己能定的吗？下午茶，下午有案子怎么办？这叫吃到肚子里的才是真的。”
　　周瑜作恍然大悟状，抱拳以对：“有理有理，受教受教。”
　　凌心怡高深莫测的摆摆手：“洒洒水啦。”
　　沈雄笑了下，“吃货就是吃货，吃还吃出经验来了，还想教阿瑜，人家的破案能力都能当你老师了。”
　　“他教他的，我教我的，吃货怎么啦，能吃是福！”凌心怡当即怼了回去，对于吃道那是当仁不让：“你要不要，不要不给你买了啊，哼。”
　　“冻鸳鸯，谢谢。”周瑜当即报上，你们吵归吵，我的鸳鸯不能少。
　　沈雄：“奶茶。”
　　程伟胜：“奶茶。”
　　马帼英：“冻柠茶。”
　　“强哥，你要什么？”见何强没说话，凌心怡问了过去。
　　何强的脸色不太好看，刚才沈雄和凌心怡无心的争论，戳痛了他的神经，当老师的话题，这次案子被周瑜顺利的破了，那他当天说的话就是个笑话，等于打了他一巴掌。
　　他勉强的笑了笑：“我就不喝了，糖太高，没这福气。”
　　“那好吧。”
　　凌心怡耸了耸肩膀，也没在意，她本来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那我岂不是可以喝两杯。”
　　凌心怡美滋滋的下去代购了。
　　“阿瑜，神了！”程伟胜竖起个大拇指表达敬意。
　　“是啊，阿瑜，线索这么少的案子，你就用了两天，我必须表达下我的心情。”沈雄一把保住周瑜，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要不然我昨晚肯定还在加班，就冲昨天晚上我睡得这么香，你这个兄弟，我交了。”
　　“呵呵呵呵，我就是碰巧，madam的功劳，领导有方。”周瑜笑着谦虚了一下，虽然总喜欢被人夸，但领导还在呢，以后还混不混了。
　　马帼英脸上也有笑容：“是你自己的实力，这个案子你出力最多，大家都看得到，好好干。”
　　“thank，madam。”
　　除了阴郁的何强闷在一旁，早上的办公室气氛都是比较欢快的，大家破了案，也需要调节下精神上的压力，喝着奶茶，聊聊天，整理下案子的尾巴，时间也就过去了。
　　下午，黄志诚回来了，把周瑜叫去了办公室。
　　“坐。”黄志诚坐在桌子后面，点了下头。
　　“thank you。”
　　周瑜也不知道什么事，反正这个时间点，他刚立了功，也不会有什么坏事，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黄志诚点了跟烟，扔了一根给周瑜，两处火光燃起谈话才开始。
　　“你这一刚来，就立了一功，好小子。”黄志诚笑着夸奖。
　　“thank sir。”
　　“随意点，没事，今天我们就随便聊聊。”黄志诚弹了下灰烬。
　　“黄sir，请说。”
　　周瑜知道重头戏来了，领导找你随便聊聊，有这事么？
　　“这次的案子，你的出力不小，论功行赏这就是应该的。”黄志诚咳嗽了下：“不过你毕竟刚来，你知道的直接升职没可能的，我的意思呢，不如把这部分功劳让给别人一点，给他们的晋升多创造一点机会。”
　　黄志诚笑了笑看着他，周瑜听懂了，的确，这次的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城的关注度高嘛。
　　但功劳肯定是领导占大头的，这是警队，讲究团队合作，他思索了下问道：“我想问下是给谁晋升？”
　　“何强，帼英的资格都够了，我准备推荐他们升PI（见习督察），沈雄也该升警长了，这么多年了，该升升了。”
　　“你看，这几个人到时候都会念的好，我会跟他们讲明的，到时候再让他们找机会还给你。”黄志诚觉得这样的办法很可信，手底下的人都能开花。
　　周瑜听到名字，本能的心里就不舒服，脸上依旧笑了笑：“madam和雄哥是挺帮助我的。”
　　黄志诚听到名单里少了个名字，马上反应了过来，看来这小子挺记仇，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看来何强的事只能靠他自己了。
　　“行，你同意就好，剩下的事我跟他们说。”
　　周瑜迟疑了下：“黄sir，这次的功劳我一分都不要，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黄志诚好奇。
　　“我想读夜校。”
　　“你想拿文凭，直接考PI？”
　　黄志诚明白了他的想法，周瑜点了点头。
　　这事的难点，在于警队升职的制度是有严格的规定的，破案只是积分，只有分数够了才能去见升级试。
　　香江的警队职级，员佐级，督察级和宪委级，相互之间没那么容易跨越。
　　为什么有些人很年轻却领导着有十几甚至几十年经验的人，就是因为制度，大学学历的直接可以考督查。
　　可警长晋升到督查的可能太小了，熬了十八年，获得高级警员称号的大有人在。
　　周瑜肯定不想去碰运气，被别人卡学历，大学文凭是必须的。
　　“可以是可以，我尽量安排时间，让你有足够的时间能够参与学习。”
　　黄志诚点了点头，下属要求上进，当领导的没什么好拒绝，只不过重案组很忙，有人不在，肯定要有人忙一点分担，不过这小子刚放弃了桃子，怎么也得给别人一颗枣子。
　　“thank you，sir。”
　　周瑜心里一喜，这是他早就定下的谋划，全日制的太费时间，这种夜校出的文凭也够用，反正是同等学历。
　　“行，你出去吧，帮我叫我帼英。”
　　“yes，sir。”
　　出了门，周瑜喊了下madam，便开始在网上查着学校的资料。
　　快到开学的时间了，能早一点是一点，如果错过了，那就让黄志诚想想办法把他塞进去，这个能力他相信黄志诚还是有的。
　　选校的关键点就两个，他的中五毕业够资格，学习地点得离西九龙总部近，要不然来回赶人都要麻了。
　　花了没10分钟，周瑜就笑了，找到了！


第三十二章 知道你爱喝鸳鸯
　　周瑜浏览着电脑上的信息。
　　香江公开进修学院，成立于几年前，拥有颁授大学学位的法定资格，这点尤为关键。
　　就在不久前，出台了政策，香江政府公布接纳香江公开进修学院毕业生，申请以大学学位学历为入职条件的政府职位，这就完美达成了他的需求。
　　最妙的是，这个进修学院就在九龙，离他们总部就两三公里的路程，如果有事，随便走走都到了，时间上都吻合。
　　科技学院的网络及电脑安全荣誉理学士，就它了。
　　计算机是他的老本行，选这种专业，随便看看都能毕业，完全没有学业的压力，即使到时候很忙没工夫学，他都不担心，反正是混文凭。
　　目的地定了，周瑜就准备了根据网上看到的学校需要查看的资料，摸鱼跑去送了一趟，一切都很顺利。
　　香江公开进修学院采取的是宽进严出的策略，可以说是读过中学的都能进，但是要毕业，就必须修够了学分。
　　他大致计算了下，理论上，最快的一年多点就可以毕业了，这还是受到了学时和考核的限制，考试有固定的时间，要不然他都可以试试能不能成为建校有史以来最快毕业的大学毕业生。
　　这个就让它随着时间来吧，周瑜是不管了，别忘了考试就好。
　　回到了办公室。
　　进门，沈雄笑容满面，一把搭住周瑜的肩膀，神情颇为兴奋，语气相当豪气。
　　“阿瑜，黄sir和我说了，谢谢你了，多的不说了，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真的？”周瑜笑了笑。
　　“当然了，说吧，晚上想去哪吃。”
　　看着沈雄一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表情，周瑜只能俯首听命，用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作回想状。
　　“我听说福临门的鲍鱼好像还不错，哎，对了，也不知道用他的花胶炖汤味道如何？”
　　“啊？”沈雄脸色一变，哆嗦了一下，陪笑道：“老弟，福临门就算了，那地方，出入的都是些什么人，一哥的收入都心疼，就我们小警察这点工资，去了那，老廉都得盯上我，咱们换换。”
　　周瑜不再逗他，笑着回道：“雄哥，饭就不吃了，明天的下午茶，奶茶加蛋挞行吧。”
　　“好咧，阿瑜，包在我身上，这接下来一个月的下午茶我都包了。”沈雄喜笑颜开的拍了拍胸脯，又拉住他的手：“哥哥穷啊，我代表我未来的老婆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那你就尽快找个嫂子吧，咦？”周瑜扫了扫办公室：“madam她们呢？”
　　“哦~，她们下去处理个以前的案子，以前一个捣破的卖银集团的首尾还有点没处理完。”
　　周瑜点点头半坐在桌子上，问道：“雄哥，文拯也是在搞黄吧，就一直没有办法打掉他吗？”
　　“没那么简单，这帮话事人精的跟鬼似的，收钱的账户又不是他自己的，他什么时候去场子你也不知道，不够证据能咬死他的。”
　　沈雄说的很平淡，习惯了，不是没试过，收到消息去的时候，人早就走了，警察局就跟人家开的一样。
　　周瑜也明白，每次行动的时候这么多人，说不好哪个环节就出了问题漏了风，查也不好查。
　　“聊什么呢？”
　　凌心怡，马帼英，何强从门口走了进来，说话的是凌心怡。
　　“阿瑜，谢谢你。”马帼英淡淡的笑着。
　　“客气了，警队是团队嘛，我们也是个团队。”
　　“周瑜！”
　　何强看见周瑜就来火了，这次马帼英两人进去见了黄sir都面露喜色，出来就说了出来，然而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他去问了，才知道，这次的推荐名单没有他。
　　“哦，强哥啊，有事么？”周瑜只是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办公室里谁不知道他们两人刚吵过架，装都懒得装。
　　“是不是你在黄sir面前说了什么？为什么推荐名单上会没有我？”何强怒气冲冲。
　　“强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周瑜正视着他，笑了笑道：“我只是个小小的警员，怎么可能能影响到上层的决策，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你！”
　　何强压抑着怒火，断人才路犹如杀人父母，何况是这种蓝衣变白衣的重大晋升机会，他都熬了多久。
　　他眯着眼睛，语气森然的笑着说道：“也对，你只是个小小的警员，所以最好夹起尾巴做人，别破了个杀人案就得意忘形。”
　　周瑜耸了耸肩膀，淡然应对：“嗯，没错，这点强哥你做的尤为的好，在重案组做到快要退休了，都升不到督察，尾巴夹得太牢了，都黏在地底了吧。”
　　何强盯了他三两秒，忽然畅快的笑着离开了。
　　“别得意，你以为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就有用么？”
　　周瑜有点莫名其妙，这何强变脸也太快了，神经，不理他，转头问向马帼英。
　　“madam，假钞的事，怎么调查？有具体安排么？”
　　马帼英先是笑着递过来一杯鸳鸯：“呐，给你买的，知道你爱喝鸳鸯。”
　　“谢谢madam。”
　　她随后正色说道：“现在伪钞的事，线索很少，持有人也死了，可以说线索断了。”
　　“调查的话我们先从她的人际关系入手，她的职业是舞女，人际关系也相对复杂，这样，伟胜，明天你和心怡跑一下各大银行，看看最近有没有发现有假钞流入的情况，申请带几张假钞去给他们研究，让他们提高警惕。”
　　“yes，madam。”
　　“目前市面上没有收到有关于这类型假钞报案的情况，极有可能是流向海外，强哥，麻烦你和沈雄再去重新摸查一下她的住处，问问邻居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入，特别是老外。”
　　沈雄应了声。
　　何强皮笑肉不笑：“我就不去了，madam，我明天有点事，请个假。”
　　马帼英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何强也是警长，论职级是平级，本就不归他管，只是黄sir不在的情况下，一般由她来带队。
　　很快舒展开，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好的，那沈雄明天跟我一起去，周瑜你也一起。”
　　“yes，madam。”
　　“madam，我觉得还应该通知机场检查关卡那边一声，让他们多注意是否有崭新美钞大额携带的情况。”沈雄补充了一句。
　　这次发现的伪钞成色非常新，确实是个要注意的点，马帼英颔首。
　　“行，这事你去办。”


第三十三章 翻版妹
　　下了班，周瑜步行回家。
　　住的不远，步行30分钟就能到，他乐的散散步，这也是排除压力的一种方式。
　　他打算顺便去庙街逛逛，庙街被喻为香江的平民夜总会，是香港最负盛名的夜市，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不少算命的看相的和售卖各地特色小食的摊档，还有一些几十年历史的麻将馆，粤剧表演等等，早些年又有一些武师在此表演卖艺及卖药，甚有传统文化特色，极具香江本土风情。
　　即使身为社畜，也是需要娱乐活动的，而且换换口味，吃点特色小吃岂不美哉。
　　等周瑜到的时候，天色已暗，街上已经是挂起了各色的灯牌，鳞次栉比，两边人行道上的行人多的，让他想起了大学的那种步行街一到晚上，也是这样，人挤人。
　　找了家车仔面店，门口还卖牛丸鱼蛋，周瑜买了几串边吃边溜达，糖人，豆沙，海鲜，煲仔饭，下班的时光，众人都纷纷出来寻觅美食。
　　拐过街角，喧闹少了一点，灯光昏暗处，有一群人围在几个摊位前，正在看着什么。
　　周瑜好奇，走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正在叫嚣的摊主，他的好室友，江悠悠。
　　江悠悠正热情的把一张张光盘碟片递到别人的手里，然后结果一张张的纸币塞入裤腰带上的小兜。
　　“你真识货，最新刚出的周星星的《鹿鼎记》，你三张，你两张……”
　　周瑜看准一个刚买完出来的人留出的空位，挤了进去，拿起一张最新的光碟看了看，乐呵呵的打趣说道：“江大老板，生意可好？”
　　“这张你的，这张是你的，承蒙惠顾，多谢。”江悠悠这才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发现是他，惊讶了一下：“怎么是你？”
　　随之又说道：“现在没空阿，不买别耽误本小姐做生意。”
　　“老板我要这两张。”
　　“好嘞，10元。”
　　江悠悠马上被生意所吸引，扭头就不理他了，生意正好着呢。
　　周瑜觉得有点好笑，原来她生意不止卖毛巾，还带卖碟片，不用想，肯定是盗版了，要不然也不会电影刚上市就卖的这么便宜。
　　看着持续不断的人群，他也不着急走，就在旁边吃着鱼蛋数着人数。
　　嘶~，真不少啊，他不知道这翻版光碟的成本多少，就这么一小会，这么一波人，江悠悠就卖出去了二三十张。
　　一张五块，这么一会就是100多，不用多，一晚上来个三波人，这月收入岂不是上万了，恐怖如斯。
　　他当警察，现在也就5000块，果然是打工mou前途，生意富三代。
　　等人群散的差不多，他的鱼蛋也完了，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刚想走，两个中学生挤了进来，一进来就冲她说道。
　　“喂，老板，你说是《鹿鼎记》的，里面根本不是，你给我们换一张。”
　　江悠悠看是两个学生，脸色一板，语气加大：“买的时候你们又不检查，说不定是你们自己把碟片换了呢，还赖我？”
　　中学生明显没什么社会经验，只顾着说道：“我们哪有换过，算了，你把10块钱退给我们，我们不要了。”
　　江悠悠很淡定，不像是第一次被找茬的：“退给你们，好啊，我拿去给你们校长，哎，看你们的校服是路口那间名校的，我告诉校长你们想到我这里买色情碟片，看看你们校长怎么说，你们还换不换呐？”
　　一副吃定你们的样子。
　　“搞什么？”
　　两个中学生骂了一句，只能转身就走，自认倒霉，让校长知道和10块钱，这还用说么。
　　只不过这么一搞，剩下的小猫三两只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仔细的拿出了里面光碟看了看，踌躇了下还是走了。
　　周瑜倒是点根烟不急着走了，笑了笑说道：“喂，卖翻版已经够缺德了，你还换片骗学生。”
　　江悠悠被他嘲讽，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低着头一边收拾着被顾客翻乱的碟片，一边振振有词说着话。
　　“这是在教他们如何正确的认识这个社会，只是花了小小的10块钱，他们就领悟到了其中的残酷性，这10块钱，那是他们人生中花的最值的10块钱。”
　　“再说了，里面没碟片么？看什么不是看。”
　　周瑜都被她的理论说笑了，这能言善辩的小嘴巴，不过自己的警察身份没有准备暴露，要不然，也可以让她体验一波社会的残酷性。
　　“啊。对了。”江悠悠叫唤了下，翻了翻牛皮纸袋拿出三张光碟，暧昧的对着周瑜比着‘你懂得’表情。
　　“呐，别说身为室友不照顾你，知道你这干侦探，天天看那种事，光看火气大，来，最新的《双龙会凤》，俩男一女，很刺激的，便宜你，买一送二，20块。”
　　周瑜忍不住扯了扯他的嘴角，双龙会凤……这个凤怕不是她自己写上去的。
　　“站住！”
　　远处，两个身穿海关制服的人正追着一个抱着一个纸盒的摊贩，摊贩慌慌张张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江悠悠见状脸色一变，手速飞快，手臂在桌上一扫，扫进牛皮纸袋，也不管有没有漏掉，塞了一只袋子给周瑜。
　　“好室友，自己人，千万不能让海关抓到，家里见。”语速极快的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抓起还有只牛皮纸袋撒开腿就跑。
　　刚才不还要20么？这就白送了？
　　周瑜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哭笑不得。
　　被裹挟着上了梁上，没办法了，他也像个被海关追逃的小商贩，向远处跑去。
　　海关跑过来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他们，对着第一个商贩紧追不舍，最终有没有抓到不知道，反正他是跑了一阵就不跑了，慢慢悠悠的拎着回家，路上还停了下来买了杯奶茶。
　　等他到家的时候，看了看门缝，没有灯光，江悠悠还没回来，不会被抓了吧。
　　想了下，他把袋子放到厨房里面，确保客厅看不到，安然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奶茶看起了电视。
　　没过几分钟，江悠悠开了门进来了。
　　周瑜看着她手里还在的那个牛皮纸袋，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被抓了呢？”
　　“切。”江悠悠一脸你不识泰山的傲娇模样：“本小姐出入江湖数十载，什么时候失过手？”
　　关了门，走了进来，看了看安然就做的周瑜，又看了看他身边干干净净的地面，狐疑的看向周瑜问道：“我的东西呢？”


第三十四章 索腿天后
　　周瑜心里一乐，脸上反向狐疑回去：“你的什么东西？”
　　江悠悠咬牙切齿，煞是可爱，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碟片！”
　　“哦~~你说的那个包啊。”周瑜作恍然大悟状，接着无辜的说道：“我以为你不要了，我拿了又没用，就只能交给海关了。”
　　“周瑜！”
　　江悠悠听闻噩耗，怒气冲天：“那是我的碟片！”
　　“唉，你怎么不说清楚呢？”周瑜摇了摇头，一副是你错的表情。
　　江悠悠一屁股坐了下来，愁眉苦脸的说道：“那里还有好多，不少钱的，完了完了，现在货源都不好找。”
　　周瑜表现的一惊一乍，“啊，那个海关我好像认识。”
　　江悠悠听闻希望顿时上来了：“你认识？快联系快联系，这个点应该还没交上去，还有机会。”
　　周瑜看了她一眼，“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江悠悠换上一副笑脸，戏精上升，小女人姿态顿时流露了出来，还对着周瑜抛了抛媚眼：“啊，瑜，哥~~，人家就是混口饭吃嘛，现在没有了收入来源，你忍心看我吃不起饭，露宿街头么？”
　　“你打住！”
　　周瑜感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江悠悠什么本性，第一天就看出来了，古灵精怪，鬼精鬼精的，她现在这个德行，真像电视里的狐狸精附体。
　　他咳嗽了下：“电话我可以打，不过呢……”
　　“不过什么，你要怎么样人家都答应你嘛。”江悠悠娇滴滴的继续着她的金像奖生涯。
　　周瑜皱了下眉头，揉了揉太阳穴，面带痛苦的说道：“不过我这头有点痛，这扣机号码我好想有点想不起来了。”
　　“切~”江悠悠不傻，一秒破功，坐回到沙发上，“丢了本姑娘的碟片，还想占我的便宜，你做梦。”
　　“是嘛？”周瑜笑了笑：“可我真的可以拿回来，你按不按吧。”
　　江悠悠狐疑的看了看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了：“哈哈，我知道了。”
　　说完，就光着脚跑向了周瑜的房间，没有，打开衣柜，没有，衣柜上面，还是没有，她不死心的趴下去看向床底，依然没有。
　　江悠悠又锤头丧气的走了出来看向他，“你藏哪啦？”
　　周瑜不明所以的样子回道：“什么藏哪了？”
　　江悠悠不相信的和他对视了几秒，又软了下去：“你真能拿回来？”
　　周瑜认真思考了一秒：“这个就不一定了，你要再拖下去，说不定人家都交完差回家睡觉了。”
　　江悠悠深吸一口气，语气豪迈的说道：“好！本姑娘豁出去了，一切为了生意！趴好。”
　　周瑜偷偷乐，趴在了沙发上。
　　“舒不舒服啊，老板。”
　　“嗯…啊…哦…”
　　“再重点，向上一点，对对对，就这，嗯…哦…”
　　“喂，你差不多得了啊。”
　　江悠悠的脸色都要拉到地板了，这王八蛋，真当他使唤丫头了，也不知道最近走什么背运，居然碰到了海关。
　　“行了，行了，服务态度真差，今时今日你这服务态度不行啦。”
　　周瑜悠悠的起身，按了下是舒服了点。
　　“快去打电话。”江悠悠拍了一下他。
　　“行，我现在就去打，不过我这跑一趟，想喝杯奶茶不过分吧。”
　　“你不有奶茶了么？”江悠悠看了眼桌上的奶茶，还有一半呢。
　　“我想喝，你就说买不买吧。”
　　周瑜说的理所当然，总得想个办法把人骗出去一会，要不然发现被耍了，江悠悠还不得气炸了。
　　“买，买，买，喝死你！你赶紧去打电话。”江悠悠气呼呼的出了门。
　　周瑜听了听脚步声，确认已经下去了，美滋滋的把牛皮纸包从厨房拿了出来，接着翘起脚来看电视，有人按摩，有人送奶茶，这小日子过的，舒坦。
　　大概过了十分钟，江悠悠就开门回来了，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牛皮纸袋，脸色一喜，急冲冲的跑过来翻了翻。
　　“没少，对，都在……可以啊，你还真认识海关的人，居然真能拿回来。”心情大好的她，居然还夸了周瑜两句。
　　“那是，我吃的开啊，出来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朋友多。”周瑜抖着腿，换了一杯她刚孝敬的奶茶。
　　江悠悠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就买杯奶茶的功夫，这包就回来了…会不会太快了点？
　　她狐疑的看向周瑜：“这包真是你朋友送来的？”
　　“是啊，朋友开车送过来的，怎么，少东西了？”周瑜看着电视，头也不回。
　　“少，倒是没少，就是…算了，没事。”
　　江悠悠有点懵，看来是她想多了，反正东西回来了，不管了。
　　……
　　深水埗。
　　周瑜，马帼英，沈雄三人组正在前往舞女陈兰凤的租住的房屋。
　　这是一幢老式的大楼，没有电梯，步行的楼梯非常狭窄，如果两个人面对面，一个上一个下，就必须有一个人需要侧身相让。
　　下面几层楼梯的层级墙上还贴着‘请勿乱丢垃圾，放任猫狗随意大小便，有损卫生，害人害己’的告示。
　　陈兰凤的房子在六楼，这一层的墙上就完全不同了。
　　“哇哎！索腿天后。”
　　沈雄笑了笑，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周瑜也看见了，贴纸下面还非常贴心的有个箭头的指引标志。
　　“雄哥，心动了啊，去试试，没事的，不犯法的。”
　　“索腿天后？”马帼英露出鄙夷的表情：“也就你们这帮男人会相信，这里是深水埗，有这条件的，需要到这来做楼凤么。”
　　沈雄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认可：“也对，有这条件，随便去中环找个富豪包养，不比在这来钱快。”
　　“那不一定啊，雄哥，也许人家的目的就是想便宜街坊呢？索腿天后啊，呐呐，你看这门上写的，43寸大长腿啊，你要不要敲敲门啊。”
　　周瑜挤眉弄眼的朝他打趣，说的沈雄都有点心痒痒。
　　“阿瑜，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连你都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
　　周瑜笑了笑，“好奇嘛，madam，43寸大长腿，男人都好奇了，就算不光顾也想见识一下，是吧，雄哥。”
　　马帼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下他，以为是个刚毕业的清纯小生，没想到也是个什么都懂的懂王。
　　瞧瞧沈雄，都快被忽悠瘸了，眼神里居然还有点挣扎之意。


第三十五章 楼凤阿珠
　　“啧啧，早上的新闻报纸都才刚刚报导了这起案件，夸奖了你们，香江市民怕是不知道，他们表扬的破案神速的干探，居然大清早在这里讨论要不要光顾一楼一凤，唉。”
　　马帼英摇了摇头，不管他们是真有想法，还是随便说说，那都是生活中的事，也不归她管。
　　“嘿嘿。”沈雄笑了笑：“madam，那不能这么说，这报纸上可没写我们的名字，谁知道是我们破的，这电视也是上头的人上的，跟我们就更没关系了。”
　　“好了，就是这了。”
　　穿过几间门口贴着暗示性画报，贴纸的房间，三人看着眼前这间，应该就是今天的目标陈兰凤的租住的房屋了。
　　周瑜观察到门板上和旁边的墙上海报贴上去又撕下来的痕迹依稀可见，至于什么时候撕的那就不知道了。
　　三人开门走了进去，入眼便是一片粉红的墙纸，左侧是沙发，衣柜，正对面是一扇关起来的窗户，窗前有个梳妆台，右边紧靠着的就是床，旁边还有个珠帘隔开的小隔间，看了下，是个卫生间。
　　很简单的架构，一眼到底。
　　“madam，当时钱是哪里发现的？”
　　周瑜没来过，问了下，马帼英拿开枕头，枕头下面有个按摩床常见的洞，是用来给客人放头的。
　　手伸进去摸索，洞里面还有一层向床板里内嵌的凹槽。
　　当时搜到的钱就是放在这里面，不得不说，藏的真是隐秘，想必就是小偷来了都想不到里面别有洞天。
　　“没什么看头。”
　　周瑜扫视了一番，也打开了衣柜看看，有正常的衣服，也有比较暴露的情趣内衣的，对于楼凤来说，这是职业装，不奇怪。
　　“沈雄，去找个人问问。”
　　周瑜和沈雄走了出去，沈雄敲了敲左边的门，没反应，又敲了敲。
　　“谁啊？这才几点？白天不做生意，晚上再来啦。”里面传来个女人睡觉被吵醒的暴躁声音。
　　“警察，开门。”沈雄继续敲，亮明了身份。
　　“别敲了，烦死了。”
　　里面传来一声咒骂，接着是拖鞋拖地的脚步声，门开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楼凤打开了房门，看来应该30多，浑身无力般的靠在门板上。
　　阿珠穿着睡衣，双手抱在胸前，没好气的说道：“sir，又怎么了？我们晚上要做生意的，白天不让我们睡觉，你养啊？”
　　沈雄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亮了亮证件：“我们是西九龙重案组的，找你了解点陈兰凤的事。”
　　阿珠皱了皱眉：“sir，不是问过一次了么？大家关起门来做生意，没那么熟的，她是谁杀的，我怎么会知道。”
　　“sir不是问你是谁杀的，你没看报纸啊，凶手已经找到了。”沈雄随口回答了问题。
　　“雄哥。”周瑜听闻笑了笑，撞了他一下：“早上的报纸，按照她们的作息时间，还真不知道，等她们知道起码都下午了。”
　　“找到了？”阿珠听闻，惊讶了一下：“案发也就几天，你们就找到凶手了？是不是真的。”
　　“sir，还会骗你么？”沈雄指了指旁边的周瑜对着阿珠说道：“这破案的神探就站在你面前，就是他抓到凶手。”
　　阿珠拿目光扫视了下他，长得倒是不错，抛了个媚眼道：“阿sir，就冲你帮阿凤抓到凶手，帮他报仇，晚上来我这，给你打7折了。”
　　周瑜轻笑：“这么便宜我，不过这事以后再说，现在sir有几个问题问你，你想清楚再回答。”
　　阿珠笑着点了下头，“阿sir，你问的，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对于陈兰凤，也就是阿凤你了解多少？比如她是什么时候在这开工的。”
　　阿珠想了想，“她来这有一年多了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前开始她就说不做这个了，呐，她把牌子也撕了，几个姐妹问她，她就说要发财了。”
　　沈雄插嘴问答：“你们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发财了？”
　　阿珠似乎有点不待见他，回他话的语气和回周瑜的不太一样。
　　“当然问过了，发财这种事谁不关心，能发财大家都不用做了……不过她没说，只是笑了笑说等有准信了，带着大家伙一起发财。”
　　说到这阿珠嗤笑了一下：“这种事，大家也就听听就算了，谁信呐，说不定就是信了床上哪个男人的鬼话，我们还告诉她来着，让她小心别被人骗了。”
　　“没想到，骗了也就骗了，现在干脆就被人杀了。”
　　这句话周瑜听的出来，阿珠说的有点低落，想必是同病相怜的关系。
　　周瑜接着问：“那你有没有见过，老外来找她的？”
　　“老外？”阿珠看了他一眼，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模样：“阿sir，我们做这行的，有老外光顾不是很正常么？”
　　周瑜和沈雄对视了一眼，这就麻烦了，这里的人员流动性这么强，总不能把来过这里的老外都给调查一遍吧，那也得能找到人啊。
　　“那你对阿珠说不做了那段时间出现的老外还有印象么？”沈雄不死心，又问了问。
　　“sir，这都一个月了，别说人家是来找阿凤的，就是来找我的，一个月了，我都忘了。”阿珠觉得沈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周瑜思索了下：“最近几天，特别是阿凤出了事之后，有没有人来找过他，除了我们警察。”
　　“这几天……”阿珠一点头：“有啊，还是两个人，挺奇怪的，是不是来找阿凤的，我不确定。”
　　周瑜听闻眼睛一亮：“怎么奇怪了？”
　　“就这两天，出现了两个老外，你说他是来玩的吧，我们几个姐妹站在门口打招呼，他连问都不问，你说他不是来玩的吧，来我们这一层干嘛？你说，这样的人奇不奇怪。”
　　阿珠的语气随意，但周瑜和沈雄就高兴了，赶忙追问：“什么时候？他们是一起来的吗？”
　　“倒不是一起来的，昨天晚上一个，前天晚上一个。”对于这两天的怪事，阿珠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你还记不记得他们的长相？”
　　“长相啊，老外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你让我认，我可能能认得出来，你让我说，这就为难我了。”
　　周瑜和沈雄不免有些失望，这两个人极有可能跟这次的伪钞案有关，如果按图索骥可就容易找了。
　　阿珠靠在门板上，周瑜他们面对着她，阿珠的眼睛一亮，指向了楼梯口：“呐，就是那两个！”


第三十六章 这不犯法吧
　　周瑜和沈雄一惊，立即转身看向楼梯口。
　　楼梯上来就是转角，这一下，上来的两个人，看过去的三个人，十目对视，气氛变得有点奇怪。
　　上来的两个人看肤色就知道是老外，他们也看着望过来的三人组，停顿了脚步，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亚瑟和布兰德觉得对面来哈啤的香江人有点怪，你乐你的，看我们干嘛……
　　不过这个认知很快被打破，周瑜和沈雄盯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他们对视一眼，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本来做的就是非法的事，警惕心马上上来，转身就往楼下跑。
　　“警察，站住！”
　　“那特么是老外，你跟他讲中文？”
　　沈雄高喊一声，周瑜咒骂一句，两人迅速狂奔追了上去，听到呼喊的madam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跟了上去。
　　亚瑟和布兰德没命的往下冲，只是几层矮楼梯，几步就让人高马大的两人冲了出去。
　　周瑜还在沈雄后面，他们本就离两个老外有点距离，而且是看见他们逃跑才起跑，这个楼梯只能容纳一个人往下，他的速度提不起来。
　　等追到门口，两个老外已经跑到了对面马路，而且是分开跑。
　　“你追那黑的，白的给我。”情况紧急，周瑜不多废话，说完直接朝对面的白人追去。
　　上班的点，路上的车辆已经很多，他瞅准车辆的间隙猛冲。
　　前面的亚瑟余光看见追来的周瑜，心惊肉跳，不要命的往前狂奔，看也不看是不是绿灯。
　　追在后面的周瑜都生怕这崽子被车给撞死，只能也跟着一起闯。
　　亚瑟的体力明显没有周瑜的好，距离在不断逼近，这时，前面路上出现了两个正在执勤的巡逻军装。
　　他们看见前后追逐的两人，马上意识到有情况，向前方的老外靠了过来。
　　“警察，抓住他。”周瑜大声呼喊。
　　两位巡逻军装挡住了亚瑟的路，手放在腰间，嘴里对着不断靠近的亚瑟说着什么。
　　亚瑟见被拦住，心一横，凭借着高大的体格硬生生的撞了上去，冲开了两位军装的围墙。
　　也是这一冲，让他的速度受到了遏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周瑜纵身起跳，猛的飞起向他扑去，抱住身体，一把把他扑倒在地，借势翻滚。
　　老外没有准备束手就擒，还在垂死反抗，回手就是一拳挥向周瑜的面部，周瑜微蹲，仰头躲过，反击一拳轰在老外的鼻梁。
　　“嗷---”老外发出一声惨叫，用手捂住鼻子，眼泪水直接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是酸的还是痛的……
　　两位军装一人盯着老外，一人盯着周瑜，盯着周瑜的还紧张兮兮的，随时有拔枪的冲动。
　　周瑜掏出警员证递了过去，看着地上的老外，没有说话，剧烈跑了一段路，他都有点喘粗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还挺能跑啊。”周瑜骂了一句。
　　军装巡逻核实完他的证件，又把证件递了回来，周瑜平静了气息说道：“师兄，你们帮我看一下，我去看下另外一边。”
　　另一边，沈雄就幸运多了，这老黑刚跑出去没多远就碰到了另外条街的军装。
　　沈雄身为盘踞在尖沙咀重案组多年的老员工，认识他的人就多了，他一喊，两个军装就帮他把人扣下来了。
　　老黑布兰德光棍多了，瞧见跑不掉了，举起双手就喊着：“窝头香，窝头香，别开枪。”
　　所以等周瑜回到公寓大门口的时候，沈雄已经抓着老黑的手铐在那等着了。
　　“跑了？没抓到啊。”沈雄看着一个人过来的周瑜，想着安慰安慰：“没事，有一个估计也够用，另外一个也跑不远。”
　　周瑜笑了笑：“抓到了，路边碰上了伙计，让他们看着呢。”
　　“做得好。”
　　马帼英刚才见他们两个已经去了，就没有去追，现在看两个都到手了，心情也是舒缓了下来。
　　“thank you，madam。”
　　马帼英和周瑜沈雄带上两个老外，直接回了总部审讯室。
　　审讯，当然是一个一个来了，比较光棍的老黑布兰德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审讯室，周瑜和沈雄面对着布兰德，问话的是沈雄，记录的是周瑜。
　　马帼英的意思是让沈雄教一教周瑜怎么审讯，让他学习一下。
　　沈雄：“叫什么名字？”
　　老黑：“布兰德。”
　　沈雄：“哪里人？”
　　老黑问号脸：“沃特？”
　　沈雄换上了撇脚的英文：“你的国籍。”
　　老黑：“阿美。”
　　沈雄：“你来香江做什么？”
　　老黑：“旅游。”
　　沈雄：“放屁，……”
　　沈雄噎住了，抓耳挠腮的，看的老黑都觉得奇怪，沈雄问向周瑜：“这个，‘你老实点’用英文怎么说？”
　　周瑜：“……”
　　他无语的看向沈雄：“雄哥，你们以前就没处理过牵涉到老外的案子么？”
　　沈雄嘿嘿笑了笑：“处理过，以前那不是有伟胜么，他的英语还不错，总部也有专门的翻译，我就不行了，这不是他不在么，要不…我们等他回来再审？”
　　周瑜无奈的笑了笑：“算了，我来吧，我英文还行。”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几个人都升不上去了，督察的考试是有英文要求的，光书面写几百字的英文报告这一条，估计他们都过不了。
　　“你会英文？厉害啊。”沈雄惊喜。
　　“还凑活。”
　　这个年代，对普通警员的要求不能太高，像警员这个级别，会几句常用的就不错了。
　　两个人换了个角色，开始审讯。
　　周瑜：“你刚才去楼上干什么？”
　　老黑毫不羞涩的回答：“找小姐，这不犯法吧。”
　　周瑜笑了笑问道：“是不犯法，找小姐就找小姐，你跑什么?”
　　老黑义正严词的回答：“你们几个人冲过来，我以为你们是抢劫的，所以我才跑，而且我路上看见警察，我就投降了，谁知道你们也是警察。”
　　周瑜点点头，看样子是老油条了，这个故事听起来没有任何毛病。
　　老黑说着说着也觉得他的说辞天衣无缝，胆气上来，气焰愈发的嚣张。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我没有触犯香港的法律，你们不能这么对待阿美的人士，我要投诉！我要联系大使馆！”


第三十七章 囚徒困境
　　老黑布兰德说话的声音很大声，让他觉得他的气势占到了上风，这帮香江人，一定会迫于压力释放自己。
　　然而，周瑜只是双手手指交叉，托在桌子上，平静的看着他表演，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布兰德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心里有点毛毛的，正准备着再说点什么来巩固下气势，周瑜开口了。
　　“布兰德先生，首先呢，香江警方有权要求你配合调查四十八个小时。”
　　“当然这个期间，你有投诉的权利，你有要求大使馆介入的权利，甚者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太会说话，你还可以要求请个律师，这都没有问题。”
　　“不过，我劝你，最好是听完我下面的话，再决定，好吗？”
　　周瑜微笑着说完话，看着布兰德的反应，布兰德觉得这个警察的反应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一时想不通就机械的点了点头。
　　“很好，布兰德先生，你会为你的决定感到庆幸的！”
　　“今天发生的事，实际上为什么带你回来，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
　　“不要急着反对，”周瑜制止了想要反驳的布兰德，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真的不大，无非就是受人蒙蔽，携带了下假币，你连用都没用，根本没多大事。”
　　周瑜的脸色一变，双手托于桌前：“可现在，提供给你们货的人死了，上头给我们的压力很大，我们必须要找出一个真凶，你明不明白？”
　　布兰德的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说道：“死了？陈女士死了？”
　　果然，周瑜从他们还会去那找陈兰凤就判断出了，这俩人压根就不知道陈兰凤死亡的消息，警方的消息出于隐私根本不会说出实名，只会说是陈某某女士，而这老外，看不看报纸新闻还两说呢。
　　“雄哥，麻烦你，去拿一下那些尸块的照片，特别是带面部的。”
　　沈雄都被周瑜的脑回路震惊了，他都没想到周瑜的招数居然是强行诈他，而且看起来效果很不错，这是新人？这特么新人怎么带？
　　沈雄默默起身，去拿了照片，就在隔壁，马上就回来了。
　　周瑜看了看照片，一张一张的放到布兰德的桌前，布兰德的嘴唇开始抖动。
　　直到周瑜把最后一张，陈兰凤睁着眼，惨白的人头照片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布兰德像是受到了惊吓，睁大了双眼，鬼叫了一声。
　　周瑜阴沉着脸，继续用气势打压。
　　“布兰德先生，如果你没有杀人，我劝你好好跟警方合作，你们俩人的情况，我们不是不了解，要不然也不会在你们刚出现的时候就抓你们。”
　　布兰德回了回神，皱着眉头还想狡辩，周瑜依旧打断他，抛下最后一句话，走向了门口。
　　“布兰德先生，你们有两个人，我不是一定要听你说的，可……先说的人的嫌疑就小的多，后开口的，或者不开口的，那杀人的嫌疑可就…，我相信，你能听明白的。”
　　布兰德脸上都变了，站了起来：“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能……”
　　周瑜停住脚步，回头盯着他，沉声道：“布兰德先生，我要听的不是‘我没有杀人’这句话，你要是还不明白，还不准备说出自己是干嘛去的，我想，接下来，我们就不需要再交流了，我想，另外个人，会想要说的。”
　　“两个人，只有一个机会！”
　　周瑜摔了门走了出去，沈雄虽然听不懂英文，但很配合的开始整理照片，文件，似乎也要走。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他…他去干什么，警官，他去干什么？”布兰德恐惧的从喃喃自语到冲着沈雄叫唤。
　　沈雄一脸茫然道：“啊？沃特？”
　　“我这个，”他指了指嘴巴，“NO，NO，NO。”
　　布兰德看着眼前这个听不懂英文的家伙，愈发的着急，憋红了脸开始连说带比划，不时指下周瑜刚才的座位，又指下门口，还做着移动的手势。
　　沈雄看着布兰德焦急的行为，心中好笑，他是猜到了，不过还是装作一脸疑惑听不懂的样子，也跟着比划：“你是想让我把他叫回来？”
　　布兰德拼命点头。
　　沈雄为难的表情，接着比划：“可是，你不说，他去审你的同伴，另一个人了。”
　　布兰德汗都要下来了，继续比划：“我说，我说。”
　　这个动作简单，就是张嘴，阿巴阿巴示意，沈雄秒懂：“OK。”
　　布兰德一屁股瘫在座椅上，沈雄出了门去找周瑜，瞅了瞅隔壁，只有那老白在，果然没有在审，接着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周瑜喝水呢，说了半天，嘴巴都干了，看见沈雄过来，找了个招呼。
　　“雄哥，那家伙怎么样？”
　　沈雄一脸佩服，比起大拇指：“你是这个。厉害，那鬼佬想说了。”
　　周瑜也松了口气，这种事，一次没诈出来，接下来就只能换人了，能一次成功最好。
　　“不着急，再晾一会，那老小子看见人头照片，整个人都傻了，来雄哥，抽根烟休息会，再给他一根烟的时间。”
　　两个人点了跟烟，开始说说笑笑，抽完，走向拘留室，脸色一板，开门，继续干活。
　　焦急的布兰德在审讯室里度秒如年，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等看见周瑜走了进来，还没等他坐下，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自己的事。
　　“我叫布兰德，是阿美人，一个月前，我来香江旅游，在大富豪碰见了这个陈兰凤。”
　　“陈兰凤跟我说，她给我看了一张美金，问我这美金怎么样？我随便看了下，就说这就是一张美金，有什么奇怪的么？”
　　“她告诉我说，如果这张50的美金，250港纸就换给我，问我要不要。”
　　“我当然说要了，现在港纸和美金的兑换比例大概在750比100，一张50美金就能赚120港纸的差价。”
　　“她告诉我说，其实这张是假币，我大吃一惊，因为我摸不出来，我又仔细看了看，除了纸币太新以外，我还是没看出来。”
　　“她就问我，愿不愿意做这个长期的生意，因为美金的市场在阿美，这里大量的美金太显眼，散货太慢。”
　　“我想即使这美金有破绽，我都看不出来，别的人很有可能也看不出来，我就同意了。”


第三十八章 双龙会凤
　　布兰德都快哭出来了：“警官，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瑜点了点头，这次喷的干脆，基本把运输伪钞的事情都交代了，听起来也合乎情理。
　　于是他语气缓和了一点，安慰道：“也没说一定是你杀的，现在你的态度还行，你的嫌疑肯定是要小不少，我们首先考虑的是你那同伴的嫌疑，说说你和你的同伙是怎么认识的？”
　　布兰德当即否认：“什么同伙，我不认识他，我们根本就不熟，我和他也是刚认识的。”
　　这不对啊，明明看见你们一起上来的，你居然否认，不老实！
　　周瑜沉着脸问道：“刚才还想着把你摘出来，你现在居然说不认识，你当阿sir的眼睛是瞎的，早上是不是你们两人一起来的？”
　　布兰德哭丧着脸：“警官，我们真的不认识，就昨天晚上，我来找陈兰凤，结果刚进大门口就遇见了下楼的那个叫什么亚瑟的人，我们两交谈了一番，才知道都是来找陈兰凤的。”
　　周瑜心想，什么交谈了一番，怕不是两个老外楼里相见，互相试探了一番才得出的结论，不过这点也不重要，是真是假待会再问问另外个就清楚了。
　　“那你们今天怎么会一起来？”
　　布兰德的脸色有些怪异，“晚上没看到她，以为她是在大富豪上班，我们又去大富豪找，可是没人听得懂我们说话，我们两个说了半天，那里的人还以为我们两人想要一起玩。”
　　听到这，周瑜也无语了，找人找成双龙会凤，这阅读理解能力Max啊。
　　“所以你们又约了早上去找？”
　　布兰德点点头：“是啊，晚上不在，早上总会在了吧，她总要睡觉的吧，谁知道她都已经死了。”
　　布兰德脸色闪过狐疑的神色：“警官，那亚瑟也不会是杀人凶手啊，要不然他怎么还会跟我去一起找呢，这不合理。”
　　周瑜咳嗽了一声，好家伙，都快让你悟到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呢？布兰德，你很有可能被他利用了，他就是想利用你做他的证人。”
　　布兰德的脸色变得恨恨的，“警官，一定是他杀的，一定是在利用我，这个该死的白皮猪。”
　　周瑜笑了笑：“那你们去找陈兰凤的目的是什么？拿假钞么？”
　　“是的，我们约定了半个月一次，最长一个月一次，看有没有把手里的货出掉，如果出掉了，就回来，继续拿货。”布兰德又哭丧着脸接着说道：“警官，我还有押金压在她那里，你能不能帮我拿回来。”
　　“押金，什么押金？”周瑜挑了挑眉。
　　“她说为了防止我们泄密，要先压5万的港纸，每拿1万刀，我们就需要再用5万的港纸换，如果卖掉了，就再回来取，再给5万港纸换。”
　　“这么说，你已经卖完了一次一万刀了？”
　　这个话题让布兰德的表情有些兴奋，“是的，根本就没人发现，这钱太好赚了，要不是她死了，我……”
　　周瑜笑眯眯的，“你还想再来5万。布兰德，这钱，可没那么好挣。”
　　布兰德垂头丧气：“想不到在阿美这么顺利，在香江却被人发现了。”
　　哼哼，周瑜冷笑了下，不过还有个问题要弄清楚。
　　“你们是怎么把钱带去老美的？”
　　“飞机，他们会有专门的人员安排我们的飞机座次，然后到了时间便会有人呼我们，让我们去机场值机。”
　　“不是陈兰凤通知的么？”
　　“不是，我们是听见呼机，然后回电话确认时间的，到了机场会有一个人带着我们去购票，帮我们报销机票钱。”
　　周瑜心中欣喜，不是最好，是的话，线索就断了。
　　“好了。”周瑜的表情变得严肃，紧盯着布兰德：“希望你说的是真话，要不然陈兰凤被杀的事够你在香江蹲一辈子监狱了。”
　　“警官，我说的全是真话！我向耶稣保证！”布兰德神情激动的赌咒发誓。
　　周瑜根据他说的内容，用英文记录下来，让他签字画押，随后给了他杯水就和沈雄出了审讯室。
　　没完呢，还有第二个。
　　周瑜还以为这个敢于向阿sir挥拳的亚瑟是个硬骨头，没想到随便一吓唬，看见陈兰凤被杀的照片，直接就尿了，问啥说啥，老实的不得了。
　　这多少让他有些无趣，还想练练审讯的技巧呢，这就完了？
　　他觉得没什么，沈雄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种怪胎是没有经验的？madam还让他带一带，就这英文，这都可以去当老师了。
　　他全程跟个傻子差不多，明明听不懂，还得假装听的挺高兴，偶尔装高冷，偶尔装下愤怒，这记录笔奋笔疾书，在记录本上画了好几只乌龟，他自己都觉得他是个戏精，或许，该去TVB试试？
　　“madam，完事了，全说了。”
　　周瑜把记录本递了过去，马帼英看了一眼，全英文，好家伙，合上本子：“详细记录我待会再看，你说说，怎么回事？”
　　周瑜不疑有他，直接说道：“简单来说，这就是两个跑腿散货的，找上门也只是因为上一批货出完了，又来进货的，和伪钞集团本身没什么关系。”
　　马帼英皱了皱眉，“这么说来，岂不是线索又断了。”
　　“不算完全断。”周瑜笑了笑道：“还是有收获的，他们回阿美的机票是伪钞集团提供的，那么也就是说肯定会有伪钞集团的人和他们接触过。”
　　“可现在陈兰凤不是死了么？几个老外不知道，香江本地的不可能不知道，特别如果陈兰凤是他们下线的话。”马帼英觉得这条线也没什么用。
　　周瑜摸了摸下巴，眼睛瞅向天花板，思量着说道：“陈兰凤是死了，伪钞集团的也当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可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抓了这两个老外的话，你觉得有没有利用的机会呢？”
　　“什么机会？怎么利用？”
　　马帼英没想明白他的意思，两个老外本身不和伪钞集团接触，伪钞集团只是负责让他们走的票，而他们拿货也是通过陈兰凤。
　　现在陈兰凤死了，他们手里又没货，伪钞集团还安排他们飞机票？
　　当他们是善堂啊，这摆明了不可能。
　　除非……


第三十九章 跑车还是名表
　　周瑜看马帼英似乎在沉思，没有急着回答。
　　马帼英斟酌了一下，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因为两个老外还没有暴露，而伪钞集团不会轻易放弃每一个有带货能力的人，而且他们又有老外的扣机号码，所以他们会选择在安全的情况下，召回老外？”
　　周瑜笑了笑：“差不多吧，基本是这样，这也是一个方法。不过我想的是，纯粹的等待未免太浪费时间，把他们养在警局里，还浪费粮食，不如……把他们放出去钓鱼。”
　　“钓鱼？”马帼英愣了一下，这怎么钓？
　　“你看，召回时间不一定，干等肯定不行，现在伪钞集团肯定也知道，我们知道了有这么回事，对于这两人，他们不知道还可不可以信任，很有可能会有一段观察期。”
　　周瑜顿了顿，拿起了纸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第一条，加大机场飞往阿美的航班的检查力度，着重注意携带大量50美钞的人员，但不需要抓捕，只记录。”
　　“第二条，派这两个人进驻机场，就地蹲守，一但发现有上述人员，安排他们偶遇，制造机会，说出他们想找回这门生意的愿望，重新接上联系人。”
　　“第三条就是苦力活了，需要长时间执行，查询他们当时飞往阿美的航班的同机人员名单，比对后监测近期的购票记录，看是否有人即将离开，或者频繁来往美港之间。”
　　说完这些，周瑜纸笔一扔，“这三条，只要有任意一条中奖，我们就可以监视其在香江的生活，他们总归要拿货，只要拿货，我们就可以找到后面的人，顺藤摸瓜，一举铲除！”
　　“好办法！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马帼英觉得这方法确实行之有效，比之干等，多了好几个选择，等于是几率加大了许多。
　　周瑜笑了笑，“行，那律政司那边需要你和黄sir沟通下，让黄sir去说，让人干活，怎么也得给人点甜头。”
　　马帼英很干脆的点点头：“那两个老外就交给你了，让他们尽快同意，只要他们同意，黄sir那边我去沟通。”
　　“那两老外还敢不同意，现在他们怕的不是运输贩卖伪钞，怕的是我们把杀人罪安在他脑门上。”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还有点同情这俩老外呢，啊？”
　　“哈哈哈哈哈~~”
　　办公室传来一阵默契的欢声笑语。
　　周瑜和两个老外说一下，两个老外感激涕零的说要戴罪立功，一定揪出这个不法团伙。
　　最后还得周瑜安慰他们，让他们淡定一点，别搞的太热情，太假，出了什么篓子，让别人看了出来。
　　两个老外出发了，不过等了几天都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他们的扣机也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号码，看来伪钞集团确实因为陈兰凤暴露的事，收敛了起来。
　　不过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周瑜也不着急，反正这几条商定的线都不太需要他们的特别蹲守，两个老外由黄志诚和机场警察协商了看管下就行了。
　　现在周瑜主盯这个案子，其他人也有别的案子在跟，这也是黄志诚吩咐的，毕竟答应了周瑜让他有时间看书，好好进步。
　　周瑜还真就看看书混日子，该表现的都表现了，不会有人说什么，总不能强插一手到别人的案子里去，你以为是帮忙，别人还以为你想抢功呢，想想没必要。
　　“嘀嘀嘀，嘀嘀嘀。”
　　正在看书的周瑜精神一震，难道是机场方面有消息了？找了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是我，阿仁。”
　　电话里传来陈永仁低沉的嗓音，周瑜笑了笑。
　　“呵，你这被放出来了？”
　　“嗯，昨天刚出来。”
　　“行，电话里不说了，你晚上来尖沙咀，我们见面再聊。”
　　挂了电话，周瑜挑了挑眉，陈永仁被安排打架伤人进去蹲了几个月，算算时间是够出来了。
　　“嘀嘀嘀，嘀嘀嘀。”
　　扣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还以为是陈永仁又有什么事，打开才看见一个熟悉的呼号。
　　“喂，三叔，你旅游回来了啊。”周瑜笑着自报家门。
　　“是啊，出去玩了一趟，这不是想你了么，给你带了礼物。”
　　电话里，韩琛也是笑着开口，听周瑜喊三叔，他就知道场合不方便了。
　　“谢谢三叔，那我晚上去找你啊。”
　　“行，等你一起吃饭。”
　　赶一起了，他也没办法，只好又告诉阿仁一声，他们的见面稍微推迟一点，别来的太早。
　　韩琛给他打电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提到了礼物，十有八九是有什么消息要送给他。
　　不是要他帮忙铲除什么和他作对的小帮派的话，那就只能是关于上次说的文拯的事了，横竖都算得上是好事。
　　下了班，老时间老地方，福源酒楼305包厢。
　　周瑜笑着打了个招呼，两人寒暄了一番，进入正题。
　　“琛哥，这次你找我是……”
　　韩琛夹了口菜吃着，“说了要送你礼物的嘛，礼物一到我就找你了。”
　　周瑜开个玩笑，“礼物？琛哥送的，跑车还是名表啊？”。
　　“你们处长带5万的表，我送个10万的给你，你要是敢用，我倒是无所谓了。”
　　“还是算了，我可消受不起。”周瑜缩头摆了摆手，话里表明自己的意图：“现在廉署盯得那么紧，我还想考督察呢。”
　　“考督察？”
　　韩琛愣了愣，这人跟着自己的时间是不长，但基本的德行还是清楚的。学习能力不说垫底吧，最终也就一个中五毕业，能好到哪去。
　　“是啊，考督察。”周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韩琛很快恢复了神态，继续吃着菜：“考督察这么有志气，有没有信心，你的英文这么好的么？”
　　“英文我还行，再学学，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如果我能当上督察，到时候能接触的人，档次也不一样了，帮琛哥忙也能容易些。”周瑜说的还是比较含蓄。
　　韩琛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搞怪似的笑了笑：“英文嘛，我也会，马内，爱美瑞坑，盗了，biu~特佛你看我说的怎么样?”
　　周瑜惊叹的表情附和，竖起大拇指赞叹：“哇，琛哥，你是不是偷偷找洋妞上补习班了，说的这么好？小心大嫂知道。”


第四十章 再见陈永仁
　　“周sir，没证据别乱说啊，我可只有你嫂子一个女人。这话要是让你嫂子知道，那还不得把我榨干了。”
　　韩琛笑的肆意，完全不在小弟面前避讳这种闺房话题，缓了缓才说道：“你跟我说了这事之后，这几天，我派人去文拯的场子摸了摸，还真的发现有小妞专找外国人，好几个场子都有。”
　　“琛哥，我在警察局内部，好像没听到什么风声啊？”，周瑜皱了皱眉，心里想想几个场子都有，总部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这正常么？
　　韩琛一脸平淡的说道：“别说你了，我事先都不知道，一般的人去根本就发现不了，那几个妞专找老外，而且不是一直找，昨天才有下面的人发现，有妞鬼鬼祟祟的拉着老外说着什么。”
　　“拉着老外？文拯手下有这么多懂英文的小姐么？”
　　周瑜惊讶了，他还以为陈兰凤只是个例，和老外沟通兑换运输什么的，这交流话语也不算少，还是要有一点英文的储备量的。
　　有一两个小姐会说英文这不稀奇，可会的人多了就奇怪了。
　　“谁知道呢？可能专门练过的？”韩琛不以为意的笑笑，对他来说深究这个没什么意义，不管是小姐学会英文，还是会英文做小姐，有区别么？
　　他拿出一份名单，里面是4个小姐的名字，还有她们对应在哪个场子上班的资料递给周瑜。
　　“礼物给你了，三叔对你不错吧。”韩琛洒然一笑。
　　周瑜接过名单，看了看，笑着说道：“不错不错，真不错，就是不知道三叔希望我把这礼物拆到哪一步呢？”
　　韩琛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慢条斯理的回答：“现在阿孝刚接手没多久，我想他不希望尖沙咀乱起来，这样容易被别的社团钻空子，我想呢，这次就打掉文拯的爪牙，还是留着他算了，吐点出来就行。”
　　“琛哥，你干嘛一直帮他倪永孝，倪坤死了，我还以为你要做话事人的，他倪永孝哪点比你强。”
　　周瑜故作不满的在那发发牢骚，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好了，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倪家救过我的命，出来混的，义字当头，背信弃义，要被砍全家的嘛，衰仔。”
　　骂归骂，韩琛笑着站了起来：“我还要做事，你接着吃，走啦。”
　　“琛哥慢走。”
　　周瑜把韩琛送了出去，看看时间，不着急，这次的菜没上次的多，不过也算是硬菜，能吃别浪费嘛。
　　时间来到9点，维多利亚港。
　　周瑜约了陈永仁来这里，看看风景，吹吹风，景色确实不错，就是来人是男的，多少有点浪费风景。
　　远处走来的陈永仁头发变长，几个月没见，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迎面而来的那张脸上，现在还有两处伤口没有长好。
　　周瑜丢了跟烟过去，笑了笑：“哇，在牢里找那帮仆街练拳击啊，我还怕你性子闷，在里面交不到朋友，看来你和你的朋友相处的不错。”
　　陈永仁看见周瑜打趣，一只拳头轻轻的打在他的肩上，笑着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比划比划，我现在可以没少实战，打架的本事一定有提高。”
　　“那我不是很亏，你现在是古惑仔，伤疤多少也是资历，我是阿sir嘛，破了相有伤疤，怎么上警训？”
　　“靠，这才几个月，你都能上警训了？”
　　“不能。”
　　“那说个屁。”
　　“就是因为没上，那更要准备着，我这么帅，这不是迟早的事么。”
　　两人打打闹闹笑了笑，消除了几个月时间没见的陌生感，看着海岸线上绽放五颜六色霓虹色彩的维多利亚港，似乎在看未来的精彩人生。
　　“喂，老黄找你了吧。”陈永仁既然放出来了，身为他的联络人的黄志诚没有理由不知道。
　　阿仁点点头：“虽然我出狱的时候，不是他来接我，但是我看见他的车了。”
　　车到了，人没出现，周瑜能理解，这是怕有别人去接阿仁，这要是碰上了，特别是被倪永孝那边的碰上了，那是鬼都不会信他是被开除的了。
　　至于车到，那就是个意思，相当于是张感情牌，黄志诚也是有心人了。
　　阿仁继续说道：“那晚我们提前约好的，在安全屋见面，我见到他了。”
　　“他是怎么安排的？”
　　“他原先的意思是让我回家跟倪永孝做事，但是倪永孝是知道我当过警察的，不会那么容易信我，所以他想让我干脆离开倪永孝的地盘，彻底撇清卧底的嫌疑，先去旺角跟个老大混一段时间。”
　　“旺角？”
　　周瑜皱了皱眉，旺角的情况有些复杂，不像尖沙咀，是倪家一家独大，几个小弟都是帮倪家做事的。
　　旺角有大势力，也有新起的小社团，纷争不断，特别是旺角以色情行业闻名的砵兰街，一条砵兰街根本数不清有多少色情档，而马槛一定要“支公”（付保护费）才可批准营业。
　　这个批准可不是营业执照，而是社团的批准，你敢不交试试，头天开业，七天后你就可以给你新开的店过头七。
　　“跟哪家？14K还是大圈帮？”周瑜挑了两个老底子帮派问问。
　　陈永仁抿着嘴苦笑了下：“都不是，刚成立的小帮会，这样才好上位嘛。”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就注意一点，命一定要保住，出去打生打死的，只要你不死，别的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就算老黄没管你，还有我呢。”
　　陈永仁神情轻松些，浅笑了一声，笑话道：“阿sir，你现在上了街就是一个军装，老黄都管不到的事，你怎么管？”
　　“哇，你是不是看不起军装，军装怎么了，军装也是带枪的。”
　　周瑜顿了顿，还是决定给他透露点：“现在我是军装，也许很快我我就是督察了呢。”
　　陈永仁嗤笑了声，显然不相信这话，当他开玩笑。
　　“梦里啊，梦里倒是全都有，军装还想当督察，警队一年就批几个名额，论资排辈等轮到你你都快退休了，周督察。”
　　“唉，不过，退休前要是弄个督察，退休金好像是高一点的，哦？”陈永仁还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周瑜也不以为意，没打算说更多，看着风景，随意的扯着玩笑。
　　“O记嘛，只要能破几个工厂，这功劳抬都把你抬上去了，一哥都拦不住。”
　　“几个？”吹成这样，阿仁乐了。
　　“五六个吧？”
　　“够吗？”
　　“那就七八个咯？”
　　哼哼哼，两人说的自己都笑了，像两个傻子一样靠在护栏上，望着海平面吹着牛皮。


第四十一章 消息来了
　　第二天，周瑜早早的来到了办公室。
　　按照韩琛的消息，既然那帮小姐在拉客了，这就代表他们又开始活动了，除非他们不走航空，走水路，要不然，机场那边就该陆续有消息传来了。
　　至于那四个小姐，那条线暂时还不能动，一是消息的来源还得编，你发现一个说得过去，四个场子四个人，逛四个场子也得花点时间了，哪那么容易。
　　二是小姐下线的这帮人还没有动静，没有动静就没有伪钞，没有伪钞就等于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扯起皮来扯不完了。
　　周瑜只能耐着性子等，必须等到下线要走的消息，然后人赃并获。
　　然而，周瑜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来自机场的电话，这不禁让他皱眉，这不应该啊？谈这事要谈这么久的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周瑜不死心，晚上也是有航班的，干脆晚上也守在办公室，等着电话。
　　晚上11点，他的精神是振奋的。
　　凌晨2点，他已经麻了，这个点飞机可能都没了。
　　凌晨6点，他揉了揉有点僵硬的面部，脸和桌子挤压还压出了一道印子。
　　两点还没声响他就睡着了，哪怕确实没听到声音，保险起见他还是看了看扣机，果然没消息。
　　叹了口气，也没办法，略微有些疲惫，活动下身子骨，刚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电话的声音如同九天的妙音响起，传入耳帘。
　　周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起简洁了当自报家门：“喂，重案组。”
　　“西九龙吗？这里是启德国际机场，我是保安组的彭辉廉，你们关注的人刚才有了购票信息，于今天上午7点55分，从香江飞往阿美洛杉鸡。”
　　周瑜打了个响指，心情激动，总算他么的开奖了！急忙问道：“彭sir，非常感谢，他们是在机场买的票么？”
　　“是的，而且是陆续买了5张同一架飞机的票，还特意换了售票窗口。”
　　听到话里肯定的声音，兴奋的感觉瞬间冲走了疲倦，还有一个问题。
　　“彭sir，帮他们付钱的人跟到了么？”
　　“正盯着呢，那家伙一直没走，离检票还有时间，可能后面还有人。”
　　“漂亮！彭sir，麻烦盯紧了，我马上过去，20分钟，不，15分钟，一定到。”
　　“呵呵，不用那么拼，7点55的飞机，现在才6点多点，起飞还早呢。”
　　电话里彭sir笑了笑，不过他能理解这种心情，也不会觉得奇怪，不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了出来：“有件事，如果那个付钱的人要走怎么办？”
　　“抓！动静尽量小点，能不被人看见最好。”
　　周瑜的回答斩钉截铁，这家伙是个重要的关键人，一定不能让他溜了。
　　“好，那我等你来，我在入口这里等你。”
　　“好的，彭sir，谢谢，先挂了。”
　　挂了电话，周瑜马上给黄志诚打了过去，报告了下情况，黄志诚也没有异议，示意周瑜先行到场，全权处理，他也会马上赶过去。
　　周瑜直接出发，重案组有自己的配车，6点出头的街道上还稍显空旷，总共就6，7公里的路，没有恶心的堵车环节，一脚油门的事。
　　启德机场位于九龙城区以内，是全球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之一，国际客运量曾名列全球第三，而货运量更是全球第一。
　　然而极为繁忙的启德机场却是一个坐落于市中心的机场，只有一条跑道，周围更是高密度楼房，空间非常狭小。
　　周瑜看了下时间，十二分钟，算上打电话的时间差不多十五分钟。
　　机场入口，很显眼的就能看到头戴黑色贝雷帽穿着一身深蓝色警装，手持自动步枪的健壮男子伫立在前。
　　周瑜走了上去，微笑着自我介绍：“重案组周瑜，您是彭sir吧。”
　　“是我，跟我来。”彭sir的嗓音很明亮。
　　彭sir介绍的说道：“接到你们的通知，我们重点关注了当时的同机人员，对这些人员系统设置了特别警报。6点不到，已经有票开始售出，我一接到命令，就安排队员在跟着他们了。”
　　“谢谢彭sir，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这也是我们的职责。”
　　“现在那个帮他们付钱的人在哪里？”
　　彭sir把他带到中控室，指挥人员放大一张屏幕后，指着一个头戴鸭舌帽，脸上带着口罩的男子说道：“呐，就是他。”
　　周瑜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屏幕上的男子，男子的面部藏得非常好，此时正低着头坐在座椅上，目光的方向是机场的登机安检口。
　　周瑜敏锐的意识到什么，转过头问向彭sir：“现在排队安检的里面是不是有他们的人？”
　　彭sir点点头：“刚才又来了一个，现在是6个了。”
　　周瑜斟酌了一番说道：“那就先不动他，看看能来几个牛鬼蛇神，一网全给他捞出来。”
　　“好，我也是这么想。”
　　周瑜又笑着补充道：“只能麻烦你的队员再辛苦一会了。”
　　时间来到了6点50，黄志诚也到了，询问了下情况后没有异议，几个人就一直盯着屏幕中的男子。
　　机场安保组的队长是高级督察，虽然人家没有一点脾气，交流也很顺畅，可毕竟周瑜的级别差远了，现在有事黄志诚交谈就行了，也省了他还要不停客套。
　　7点10分，又有猎物进洞，周瑜观察到，鸭舌帽男子在看了下扣机后，找了电话拨了过去，然后去门口位置接了个老外，随后替他付钱买票，看着老外进了安检口。
　　“黄sir，可以查下这个号码的记录。”周瑜提醒了下。
　　“嗯，可以试试，不过希望不大。这些人这么干，看样子电话号码都是后给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太空卡，用完就扔，查不到的。”
　　黄志诚干了这行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个问题，考虑到周瑜毕竟新入行，就传授了一波经验。
　　不过随后他还是把机场提供的号码给总部技术部的传了过去，有用没用干他一下就知道了。
　　时间到了7点25，没有人再来买票，但是鸭舌帽男子也没有走，依旧坐在机场的椅子上，目光随意的乱瞟着，大多数时候是在路过的清凉女子和空姐身上停留。


第四十二章 抓人
　　“不等了！”
　　黄志诚看了下时间，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小时，离开放旅客通道还有15分钟，如果再不动手，就会延误飞机的正常起飞。
　　“彭sir，这几个人的包里是不是都带有大量美金？”黄志诚问了过去。
　　彭sir没有做肯定的答复，斟酌着说道：“X光机扫描能看到的是他们携带了纸币，但是是不是美金就看不出来了。”
　　“那就行。”黄志诚笑着点点头，没有犹豫的说道：“彭sir，动手吧，把里面的七个人找个理由带走，不要惊动外面的人。”
　　彭sir颔首，摁下了对讲机下达命令：“二组，里面的七个以配合检查为由带走，注意态度好点。”
　　“我们也下去吧，彭sir，外面的这个交给你了，如果要走就直接抓了，没走的话就等等看，还有没有人来。”
　　黄志诚沟通了下，带着周瑜走向了机场的检查室。
　　检查室，七个被以配合检查名义扣留下来的老外态度不同，心态不好的已经表情都不太正常，还有几个强硬的叫嚣着什么抗议，投诉什么的。
　　黄志诚带着墨镜，眼神里看不出任何东西，拉开一个老外的行李包翻了翻，果不其然，两捆崭新的50美金从一件外套的口袋里翻了出来。
　　黄志诚抽出一张递给周瑜，周瑜拿到摸了摸，这种伪钞的仿真度相当高，但还是有破绽。
　　官方印刷美金使用的是凹版印刷机，但这种设备受政府的严格管控，除非有正当理由，否则根本不可能买到。
　　他询问过银行的伪钞鉴定专家，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搞定纸张，摩尔纹，油墨这些问题，但是这种假钞到底不是由凹版印刷机印刷出来的。
　　用的是书刊，报纸等常用的胶版印刷，再通过调整油墨来模仿前者的质感，所以在细细感觉上，还是会有那么一点差别能鉴别出来。
　　周瑜点了点头，给了黄志诚一个肯定的答复，黄志诚随即看向了7个从他们翻出美金就开始瑟瑟发抖的老外。
　　“这是谁的包？”
　　黄志诚能做到高级督察，显然基本的英文沟通能力不错，然而没有人回答。
　　不过这是你不承认就有用的么？
　　守护在一旁的机场保安组队员对于每个人的包记得清清楚楚，立即指向了一个人，一个20多岁的卷毛青年。
　　青年发现自己被指到，表情直接崩了，身体控制不住，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双眼失神。
　　周瑜嘴角勾起，这年轻人表现……不错！
　　会瘫倒，就证明自己知道跑不掉了，这样的人对警察来说也是相对比较喜欢的罪犯，审讯会比较轻松。
　　至于那几个还在硬撑等死的，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又不是一个人犯罪，七个人一起被抓，只要有一个开口，那剩下六个人的抵抗就跟年久失修的屋子面临暴雨，跟个筛子没什么两样。
　　黄志诚翻向其余的几个包，每一个包不出所料的都查出了总价值不少于一万的美金，周瑜过了过手，全中。
　　7个人，5个已经瑟瑟发抖，2个人还在装糊涂，甚者还有攻击性的动作，很快，恐慌的情绪也传给了剩下的2个人，游戏结束。
　　“我听沈雄说，你的审讯技术可不错。”黄志诚笑了笑，朝7个人扬了下头：“交给你了，尽快拿到口供。”
　　“yes，sir。”
　　周瑜应下，走到第一个瘫倒在地的年轻人身前蹲下，看着他用英文说道：“我很喜欢你的态度，别紧张，好好说出事情经过，你会受到优待的，我保证。”
　　瘫倒在地的年轻人双眼重新聚焦，虽然依旧呆滞，但至少点了下头，这很好。
　　借了间审讯室，周瑜把人带到了这里，没有上手铐，还给了他一杯热水。
　　“你叫什么名字。”周瑜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温和，一个看起来是第一次犯罪的年轻人，别吓到了。
　　“艾伦。”艾伦回答的声音脆脆的。
　　“好的，艾伦，看你的样子，你的年纪也不大，你也不想最美好的年华在香江的监狱度过吧。”
　　艾伦的表情有点恐惧，似乎是想到了他即将在监狱度过自己的后半生，身体止不住一阵颤抖，哭着求饶：“警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坐牢……”
　　周瑜把杯子移到他的面前，脸色和煦，就像是个心理医生面对有心理障碍的病人：“先喝点水，不要紧张，香江的法律是公正的，对待主动交代问题的人是有优待的，我说过，我保证你会受到优待。”
　　等着艾伦止不住的吞了几口热水，周瑜才缓缓的说道：“艾伦，我就不一个一个问题问你了，你把自己为什么来香江，怎么认识他们的，他们让你怎么做说一下吧。”
　　艾伦点点头，正要开口，周瑜补充了句：“千万不要试图隐瞒，或者撒谎，要不然你的优待，我可不敢保证了，毕竟我想外面的几人也想得到优待，你要珍惜这次机会。”
　　艾伦头点的跟装了发动机似的，接着说出了他的遭遇。
　　一个刚毕业的阿美大学生，进行着他的毕业旅行，见识到香江的花花世界，喝了点酒被国外的不同肤色女人的热情所吸引，想着放纵一番留点美好的回忆。
　　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顺利，在他的想象中应该经过一夜的狂欢，激情的碰撞，然后自己在第二天醒来后，来一个吻别结束这个愉快的旅程。
　　哦，即使最后这是有偿的，他也不介意适当的展示一下自己的慷慨，毕竟对于旅行来说，一夜的价格确实不多。
　　结果，他和热情美丽的异国姑娘只是喝了一点酒，在这个异国他乡里，他不止不需要花钱，姑娘还告诉他，她还愿意给他钱，让他轻松拥有别人所拥有的财富，这是什么道理？
　　当然，他不是没有戒备心，出国的人都会有，起初他还以为这位美丽的姑娘是想给他推销点什么，他拒绝就是了。
　　但是当他看到姑娘拿出的那张崭新的50美金，并告诉他只需250港纸就愿意兑换给他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四十三章 艳遇
　　他先是惊讶于姑娘的慷慨，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仔细的把那张50美金翻来覆去的摸了摸，然后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香江这么美好？泡妞不用给钱，妞还倒贴钱？
　　上过大学的脑子还是有些理智的，有这种好事直接存银行就是了，还能多250，凭什么给他，只能说明这钱有他不知道的问题。
　　姑娘笑面如花的告诉了他这件轻松带货赚取差价的事，接下来的经过就跟周瑜知道的差不多了。
　　一想到他旅游一趟不止不用花钱，还能赚钱，而且这种纸币他这个从出生就在阿美的人都感受不到差异，如果是在阿美正常给他这种纸币，他绝对不会有任何怀疑。
　　他……心动了，对于一夜的温存都不在乎了，一趟能赚3000刀，一个月来个两次就是6000刀，他完全可以不用工作，轻轻松松过上相当不错的生活。
　　鉴于需要他提供5万的港纸作为押金，并且还需要5万的港纸作为交易的本钱，于是他连夜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打了电话，为了避免暴露，他还很聪明的每个人借的都不多。
　　即使是这样，他还差了价值4万港纸的钱，不过他很聪明，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这是真的美金，而你们的目标也只是为了骗我这25000的港纸呢？
　　五万押金加上五万拿货，确实是十万港纸换一万美金，这个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美丽动人的姑娘只是轻笑，非常好说话的告诉他，那就先压一万，这样你一定不会亏，下次再来的时候再慢慢补剩余的押金。
　　而且回去的机票钱还他们出，不用他掏钱，包接包送包赚钱。
　　没毛病！这个规则非常和他的心意，于是他就来到了这里，坐在了周瑜面前痛哭流涕。
　　周瑜敲了敲桌子：“说说吧，除了那个女的之外，还有几个人和你联系过？”
　　艾伦边抽泣边回话：“就一个，那个女的记录了我的号码，说是到时候会有人联系我帮我购买回去的机票，我等了一天，果然有人给了我一个号码，我拨过去之后，他就让我今天早上6点半前到机场，会有人找我。”
　　明白了，事情的操作方式基本一致，小姐拉客，另外的人搞运输，集团的分工很明确。
　　“如果让你再见到那个付钱的人，你认不认的出来？”
　　“他带了帽子，还戴着口罩，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警官。”他的表情有点茫然。
　　周瑜笑了笑：“没事，他还在，今天他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颜色的帽子，身高大概多少，这些总还记得吧。”
　　记录下来，周瑜看了看手里的口供：“签字吧，你会见到他的。”
　　等他签完了字，周瑜看向一直站在一边的保安组人员：“麻烦你了，先关着吧，待会一起领走。”
　　出门，周瑜向黄志诚报告了审讯结果，没什么好说的，剩下的几个现在都不用审，一丘之貉。
　　审讯花了15分钟，排除别的消耗，还有10分钟不到，飞机就要起飞了，也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走了就该被抓了。
　　不过没人通知他们，看来那男子八成还在，两人回到了中控室。
　　“彭sir。”
　　周瑜打了个招呼，看向屏幕，鸭舌帽男子还坦然的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乱瞅着。
　　时间7点50。
　　黄志诚看了屏幕上的男子一会，突然问向周瑜：“你觉得他是在干什么？”
　　这个答案，周瑜早就有了，直接回答：“等。”
　　“等？”黄志诚好奇他会说些什么。
　　周瑜肯定的说道：“对的，如果在半个小时以前，他还有可能是在等没到的人。可现在只有5分钟了，飞机进客通道都应该已经关了，那就不可能了。”
　　“那么剩下的可能两种，一种是后续还有一批人需要他安排登机，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能走为什么不一批走，这么早的飞机又没满员。”
　　“另一种就是他在等，等飞机起飞，因为只有起飞了，才真正的代表这批人离开了，不会有别的首尾了。”
　　“而确定是哪一种的方式也很简单，再过几分钟就知道了，如果他是在等飞机离开，那待会儿他就该走了，还有3分钟。”
　　黄志诚点点头，笑着说道：“你的分析能力确实不错，我也赞成后一种。”
　　黄志诚也猜到了，只是得空考考周瑜罢了，他现在对他的眼光很满意，这次在警校，意外的得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人才。
　　“那你继续说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他又抛出一个问题。
　　“等。”
　　“又等？不是抓？”
　　“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个伪钞集团的后续操作是什么，比如接下来会不会有汇报的步骤，如果我们直接抓，而后不能迅速突破这个鸭舌帽的防线，极有可能让伪钞集团反应过来，人失联了。”
　　周瑜耸了耸肩，一开始想着抓是为了防止鱼脱钩了，现在弄清楚流程了，这鱼就已经在池子里了。
　　能不能钓到大鱼，就看这条小鱼知不知道回家的路了，想到这他问向黄志诚。
　　“黄sir，我们没有跟踪组的人来吧，待会我们自己跟么？”
　　这次黄志诚看向彭sir：“彭sir，这次来的急，要不你帮帮忙，如果这男的待会要走，你能不能派两个人先跟一阵，回头我叫伙计们接上。”
　　“没问题，保证盯住他。”彭sir笑了笑，没把这事放在眼里，随后就在对讲机里发布了任务，找了两个人让换了普通衣服跟着鸭舌帽男子。
　　周瑜了然，确实忘了身边的这个大神了。
　　ASU，机场保安组，又称为机场特警组，前身为特别行动队，是准军事化特种警察部队。
　　不仅火力强，武力也强，培训他们的都是飞虎队，有些人员本就是从飞虎队退下来的，追踪一个这种人，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们自己肯定也会跟过去，多两个专业的人跟着，只是为了防止出纰漏而已。
　　临近7点55，鸭舌帽男子几次看向他的手表，显然非常在意时间，到了8点，男子才走向电话亭，打了个电话，随后向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那彭sir，我们也出发了，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有机会请你饮茶。”
　　黄志诚面带笑容，说的非常客气，周瑜也表达了他的谢意。
　　“好，有机会再聊，如果机场这里再有这样的人出现，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第四十四章 何强的伤疤
　　从机场出发，4个人3辆车，周瑜和黄志诚同坐一辆。
　　机场部门安排的队员是专业选手，短时间的跟踪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但黄志诚可就不行了，做惯了上头，哪还会什么开车跟踪，跟丢了不是更丢脸，所以他想了想干脆和周瑜一辆车。
　　事实上担心很多余，前面的鸭舌帽男子根本就没有反跟踪的意识，一路开车回到了尖沙咀，从一家还未营业的火锅店后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黄sir，现在怎么办。”
　　周瑜和黄志诚在车里等了20分钟，都没看见男子再出来，看样子极有可能没那么快出来了。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他也不是专门干这个活的，又不是没别的事做，不能把时间耗在这里。
　　想了想，黄志诚干脆说道：“我去打个电话，这条线让CIB的来跟，等他们到了接手，我们去处理刚才的7个人。”
　　周瑜点点头应了声，眼睛依旧盯着火锅店后门，前门有机场的组员守着，不用担心人从前门溜了。
　　从这个伪钞集团的运作手法看，他们的分工很明确，男子负责运输，小姐负责揽客和金钱交易。
　　看这个男的在机场的行为，他猜测这男子本身接触不到这个集团的首脑核心，那么这样的人，想来也没有太大的价值。
　　伪钞集团完全可以远程遥控指挥他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接送人，这样即使他出了事，也影响不到集团本身的安全。
　　他的存在，目前来看只是为了亲眼见证这一批人顺利离港，飞往阿美，然后报告上去，这样一次运输就完美结束。
　　黄志诚打了电话回来：“怎么样，有没有动静？”
　　周瑜苦笑了下，“是不是这家伙起的太早，这个点回去睡回笼觉了。”
　　黄志诚也跟着笑笑，“那也没办法，做事嘛，他们睡觉，我们也得伺候好了。”
　　等CIB的到了，黄志诚去交接了下，便让守在前门的机场队员撤了，他们两人也回了西九龙总部。
　　“机场的七个人带回来了吗？还有那两个前面抓的。”
　　黄志诚进门看见马帼英在了，便问了过去。
　　“已经在审讯室了。”
　　黄志诚点了下头，刚准备走，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帼英，何强，你们的升级试安排在后天，多准备下，穿精神点，争取给大sir一个好的映象。”
　　“thank you，sir！”
　　何强和马帼英都激动的应了一声，等黄志诚走了，何强还给了一个周瑜一个嘲笑的眼神。
　　“是不是很失望，我说过，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没用。”
　　何强笑的很开心，这一局到底他还是赢了，所以笑容完全发自内心，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上位者对待下位者的不屑与批判。
　　旁边的周瑜一听到黄志诚说两个人都参加就有点愕然，直到何强的嘲讽话语出现，他就觉得很不爽！
　　何强没什么，本来就不对付，有机会嘲讽才是正常操作。
　　但是黄志诚当时明明答应过，何强不会在这次上司推荐名单上，为什么会变卦了……难道是黄志诚从一开始就是骗他同意的？
　　也不对啊，黄志诚没有理由这么做，用骗的，还不如用官职地位强压来的干脆，这样做可太傻了，得不偿失啊。
　　周瑜突然想到，当时何强在那天也确实说过他不在晋升名单上，为此才有了刚才的嘲讽这一幕，这也不应该有假……两个人联合起来给他演戏，那他是太高看他自己了。
　　可要说这事不是他黄志诚干的，这也不对。
　　香江警队的晋升机制，一定是由上司向更高层推荐，你才会有见升级试的机会，所以只要他何强还在黄志诚手下，绕过黄志诚这根本不可能。
　　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一时之间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谁能安安稳稳看着不对付的人有上位的机会。
　　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可以先放下，等以后再弄清楚，当前的要务就是必须怼回去。
　　周瑜看着眼前这张讨厌的脸，淡淡的说道：“香江每年有这么多人参加升级试，你都一把年纪了，参加的次数可能也不少了吧，失败的滋味想必是尝了又尝。”
　　说着他轻笑了一声：“那么，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一次那几个名额会落一个到你头上的错觉了？嫌你年轻？还是嫌你英文说的好？”
　　“你！”
　　何强的脸色阴沉，周瑜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以前不是没有遴选的机会，论资历，熬了这么多年，他肯定够了，可他的英文实在是烂的可以，跟不会没有多大区别。
　　香江的督查位置先不说别的，单纯对于英文就是有硬性规定的，这一道坎就如同他的魔咒，就一直迈步过去，上面的人又提倡警队领导年轻化，所以他屡屡被刷了下来，即使这次，有了别人的承诺，他的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他哼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瑜打发了他，暂时放下这件事，还有案子要处理，这是他第一次主管一件案子，孰轻孰重他分的很清楚。
　　综合目前的信息，这个伪钞集团的印刷仓库，极有可能就在香江，因为钱是从香江走的，不会有谁傻到阿美造出来的伪钞还来香江过一趟。
　　还有一种很小的可能，那就是有本地黑帮大量购买了伪钞，再进行小批量散货赚取差价。
　　运输的人那里CIB的资料已经传回来了，鸭舌帽男子，名叫孙江，35岁，本地人，本来就是火锅店的店主，那家店就是他的。
　　因为在火锅中添加违规的添加剂，被食环署处理过一次，别的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信息。
　　他的银行户头在昨天晚上入了一笔数量不少的费用，CIB查过这个打钱的账户，不是本地的，追踪需要时间，暂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看着资料，周瑜摸了摸下巴，这个孙江编外人员的身份基本确定，不在核心，运输的活用可靠一点的说法就是一种兼职。
　　只是负责买买票送送人，说不定连为什么送都不一定知道，他这个萝卜拔出来也带不出泥，那就先养着。
　　把这份没用的东西放在一旁，没关系！
　　他不担心，现在线索又没断，多的是线头露在外面，就看他想怎么拔了。


第四十五章 虚脱的俩人
　　审讯室，周瑜有些虚脱了，沈雄也差不多……
　　7个人的口供录下来，合作的还好，不合作的还得调动各种情绪压力，让他乖乖认识到现在的处境，然后…合作。
　　包括不限于拍桌子，吓唬，假装生气，冷笑等等。
　　好在痛苦已经过去了，第一轮审讯已经结束了，周瑜是说的嘴巴干，他觉得他的嘴唇明天都能肿起来。
　　沈雄是手腕脱力，周瑜在审完后，给他翻译一遍，他还得再写一遍中文的口供，让嫌疑人签字画押。
　　“雄哥，今天麻烦你了。”待嫌疑人被带走，周瑜丢了根烟过去，两个人就在审讯室里燃了起来。
　　沈雄摆摆夹着烟的左手，右手实在不想动了：“谁让我欠你的呢，看在这个能升警长的面子上啊，这已经是我这么多年警察生涯中连续审的最高记录了。”
　　说完沈雄又呵呵傻笑了两声：“等我升了警长，这种活就让伟胜干。”
　　周瑜：“……雄哥，你的升级试时间定了吗？”
　　“下周吧。”
　　沈雄美滋滋的，警长的升级试比督查简单多了，他的升职不出意外是板上钉钉的。
　　周瑜也笑嘻嘻的说道：“那我得提前恭喜你了，沈sir。”
　　“沈……sir？”沈雄有点呆滞，随口又喃喃念叨了两句：“沈sir，沈sir，咳咳~，阿瑜，别开玩笑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脸上的欢喜之意是藏都藏不住，这声‘sir’，可和普通市民喊阿sir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从同事那里喊出来，那代表就是个官了，不管再小那也是个官，按照警队编制来说都能带兵了，虽然在重案组就别想有这种好事，这让他有点小小的遗憾。
　　“雄哥，你知不知道何强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聊天氛围不错，周瑜抛出了心里的疑问。
　　沈雄踌躇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何强这个人，怎么说呢，以前一直没升上去，就爱上了赌博，听说他老婆就是因为这个跟他离婚的，之后人又变得懒，干活能推就推，大家对他的感官都一般。”
　　警察赌博，这在香江不犯法，赛马会就在那，合法赌场，当然赌外围这些就另算了。
　　周瑜不理解的是，以黄志诚的性格，为什么一直会容忍这样的人存在呢，不能找个理由换掉么？
　　沈雄顿了顿，调低了点声音：“我听说，听说啊，何强不知道搭上了谁，上面有人，所以后来他还莫名其妙升了警长。”
　　周瑜点点头，那就怪不得了，能提拔这么一个口碑的人到警长，以督查的职业怕是有些力有不逮，起码是高级督察。
　　也不知道是何强家的风水好，还是那高级督察有点瞎，里面具体有什么故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雄伸了个懒腰，叫唤了一声：“行了，活我是帮你干完了，剩下的我可不管了。”
　　“好嘞，恭送沈sir。”
　　周瑜笑着看着沈雄出了门，神色转变，皱了下眉。
　　按照审讯的要求，是要有两个人参与的，保证审讯的公正和合理性。
　　他去向黄志诚要人的时候，黄志诚的意思是让何强参与进来，给他当副手负责记录。
　　理由用的是这七个人都是在文拯的地盘被发展的，而何强本来就是重案组里和文拯那些话事人相熟的人，有着联络。
　　是的，听起来很荒唐，可这是摆不上台面的事实。
　　要说黑白对立，是真的，可总有些灰色地带，需要缓冲，这些字头抓来抓去抓不完，想抓，证据也没那么好找，就有了一些不成文的约定。
　　你们做老大的看好小弟，收敛着点，不要搞的太过分，给sir造成麻烦。
　　我们当sir的能清闲点，不被骂，就有你们一份安乐饭吃，生活就是这么魔幻。
　　周瑜当然是拒绝了，想都不要想，黄志诚话里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但他又不是傻子，何强参与进来了，报告上就肯定会有他的一份功劳。
　　黄志诚也没有勉强，周瑜也没有问那件为什么何强上名单的事，大家地位不对等，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等于过去了，心照不宣。
　　现在周瑜脑子里在盘算着晚上去找小姐的事，不过五个小姐，他一个人搞不定。
　　七个人的口供，指向五个小姐，每个小姐各负责一个场子，比韩琛给的名单还多了一个，其中五个是第一次，两个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能说在招揽老外的小姐只有这五个，比如会不会有小姐这几天没拉到客之类的，比如那个死掉的阿凤，这些问题也存在，不过相对来说影响不大。
　　事实上这件案子是他在负责跟，但是名义上怎么行动肯定是要得到上级的首肯的，他还不过是个探员。
　　他走向黄志诚的办公室，敲了敲打开的门：“黄sir，口供录完了。”
　　“七个人都好了，效率挺快阿，坐。”
　　黄志诚笑着指了指椅子，周瑜把一叠口供递了过去，七个人从为什么来，怎么接触，怎么交易，资金账号，怎么联系，怎么走这些全部记录下来，着实不少。
　　黄志诚随意翻了翻，也没有细看，而是直接问向他：“接下来你准备做？”
　　周瑜理了理思路：“黄sir，不知道现在CIB那边跟的那个火锅男有动静了么？”
　　黄志诚摇了摇头，点了根烟：“CIB那边一直没有更多的线索传来，你的判断正确，那条线没什么指望了。”
　　周瑜点点头，意料之中，越少人接触核心越安全，他直接向黄志诚说出自己的判断。
　　“据这几个人交代，和他们约谈的小姐都是当天晚上谈妥以后，等他们的押金，交易金到了，直接给他们伪钞。”
　　“而从死去的阿凤床下搜出来的那部分伪钞，也证明了小姐手里是备有货源用来随时交易的。”
　　“现在这些小姐刚交易过，那么就是说如果不是当天交易完了立马就补充伪钞，现在这些小姐手里应该是没有货的，而只要她们还会运作发展新老外，她们就肯定会去交易拿货源。”
　　周瑜这话说的很肯定，黄志诚听到这里就全明白他的思路了，没有货就要拿货，她们从老外手里收来的钱也需要上交。
　　而这样的交接场景，就是人赃并获的机会！


第四十六章 交叉跟踪
　　“所以，你是想要人？”黄志诚的反应也很快。
　　周瑜点点头笑了笑：“我分身乏术啊，这次光露出水面的小姐就有5个，都得跟。”
　　“虽然在判断上这些小姐都需要拿货，保险起见还是都跟着比较好，万一供货的不是同一个呢，也是有可能的。”
　　黄志诚笑骂道：“那这次要用的人可不少，臭小子，尽给我出难题。”
　　黄志诚手下的AB两组全拉满也就十几个人，全上都不一定够，周瑜无奈的耸耸肩，嬉皮笑脸的开着玩笑。
　　“黄sir，我也没办法，要不我就自己单刀赴会，随便挑一个跟跟？”
　　“哼，你像关公么，等着。”
　　黄志诚拿起电话机，拨了出去。
　　“喂，巩sir，我O记的黄志诚…对对，上午那个案子还需要你们帮忙跟一下……”
　　没有去听黄志诚讲电话，周瑜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头喝了起来，等黄志诚介绍完案情，挂了电话，他才重新抬起了头。
　　“行了，案情重大，我带你去CIB，具体怎么布置，我们到了那再说。”
　　黄志诚穿上外套带头出了门，周瑜自无不可，跟着黄志诚第一次来到了CIB的神秘据点。
　　虽然大家都在一个楼里上班，也是一个系统的，但不是每一层都是你可以进去的，什么人进什么部门都有严格的规定。
　　黄志诚帮他引荐了CIB的高级督察巩家培，一个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人，大家互相寒暄了两句，进入正题。
　　“巩sir，我们在调查中发现，有伪钞集团利用夜总会小姐散货，现在我们根据线索，掌握了五个，我们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协助。”
　　“以我目前对案件的判断，接下来，这些小姐会去找上线交易拿货给钱，所以我需要的是能跟住所有来拿货的小姐和她们的交易人。”
　　介绍案情的当然是小喽啰周瑜了，前面已经做完的工作他就不说了，尽量把情况说的简单明了，现在时间还是比较宝贵的，要不然他何苦一天连审7个。
　　巩家培低着头听着他的话语，手里却一直没停，折着一只千纸鹤，这是他思考问题时习惯的动作。
　　“所以你没准备抓交易人，是打算跟住这个交易人，然后找到他去存放现金的地点和伪钞的制作工厂？”
　　“是的，巩sir。”
　　周瑜的回答很肯定，抓交易人有什么意思，虽然这个交易人肯定属于集团的核心，但是衡量有没有破获一个犯罪集团的标准还是看有没有完全捣破他们的制作工厂，人赃并获。
　　“好，名单给我，我来布置。”
　　巩家培把手里刚刚成品的千纸鹤飞给了周瑜，拿起了电话。
　　周瑜笑了笑：“thank you，sir。”
　　策划大型的行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在这个年代，监控并没有覆盖的那么完全，不过香江身为国际化大都市，在这方面的水平还算不错。
　　周瑜黄志诚巩家培几人坐在指挥车上，晚上的车灯太显眼，他们关了灯，拉了窗帘，眼睛盯着屏幕随意的聊着天，
　　几个小姐由CIB的狗仔去确认过，都在正常开工，目前没有人离开，每个场子多上两三个来喝酒看妞的男人一点也不会显眼。
　　晚上12点，大家都有耐心，稳坐钓鱼台，CIB就更别说了，盯人盯习惯了，才这点时间算啥。
　　这个时间也是舞厅迪斯扣这种场合的高潮时间点，来玩的喝酒都喝了有一会了，荷尔蒙爆棚。
　　全场的气氛都非常的热烈，众人的人头攒动，身体随着音乐摇摆，挥洒着汗水，迸发着无穷的欲望。
　　“滴--”
　　桌上的对讲机响起，指挥车上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随之便是一段振聋发聩的音乐，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完全听不到里面说了什么。
　　不过众人没有紧张，对于这样的场合，CIB见的多了，自然有着它的预案，静静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对讲机里传来背景清晰的声音，周瑜猜测是伪装的队员接力，有人盯梢，有人出来传递消息。
　　“狗厂，雪橇报告，有一个亚籍男子和老板玩的很开心，老板还去拿了包，两个人进了厕所，男子30岁，中等身材，背着蓝色双肩包，上身T恤灰色，下身藏青色牛仔。”
　　巩家培拿起对讲机：“你们继续照顾好老板，男的不用你们管。”
　　“收到。”
　　换了个对讲机：“八哥，老板那里有个亚籍男子，30岁，中等身材，背着蓝色双肩包，上身T恤灰色，下身藏青色牛仔，他要是出门离开，你陪他玩玩。”
　　“收到……八哥报告，男子离开。”
　　有动静了，周瑜心中一阵欣喜，舞厅小姐一晚上不知道要接触多少人，如果全都跟，怕是CIB的这点人手都捉襟见肘。
　　好在判断的标准还是有的，那就是老板，也就是小姐有没有带包，不管是上交还是拿伪钞，她们的职业特型决定了衣着上连个口袋都没有，藏身上很困难。
　　“八哥报告，看样子男子刚才没玩开心，现在又进去了一家。”
　　巩家培拿起对讲机：“看看他会不会和这里的老板接触。”
　　“收到……八哥报告，他们进了厕所。”
　　宾果！
　　“等他出来继续跟。”
　　巩家培看向面露喜意的周瑜和黄志诚：“不用我再说什么了，这几个小姐应该都是他在安排交接。”
　　首战告捷，大家的心里就放松了很多，接下来就看这个男子什么时候玩累了想回家了。
　　他们的指挥车离夜店还有些距离，只是停在几家店范围内相对中心的位置，不过不要紧，闹市区没多大，随时都来得及。
　　既然盯上了，他就跑不了，这还能让人跑了，CIB就可以撤牌了。
　　静静的看他表演，五家店跑下来，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接近两点。
　　“出来了！”
　　这次男子总算没有再进入夜店，而是走向了车，车子启动，往远处开去。
　　“A车，B车，C车，交叉补位，跟上老板。”
　　巩家培从容的布置着任务，然后让司机开车，也不疾不徐的坠在目标后面。


第四十七章 可怜的沈雄
　　深水埗工业区。
　　周瑜一行人原先以为都大半夜了，男子会是回什么住宅之类的地方，没想到跟着男子的车跟到了这里。
　　望着眼前的工厂大厦，十有八九这个组织的印刷工厂就在里面了，从CIB调出的资料上看，这是一幢居住兼工业合在一起的老式大厦。
　　狗仔队摸了上去，男子进了7楼的一所房间，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是，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到底有几个人。
　　抓，还是不抓？
　　大半夜的动手，动静肯定小不了，消息瞒不住。
　　如果里面只有男子一人，那么极有可能造成伪钞集团的其余人收到风声后隐匿起来，或者干脆逃跑。
　　如果不抓，下次人赃并获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们的意见呢？”
　　这件案子两个部门合作，主导权肯定是重案组的，巩家培看向他们--周瑜。
　　话里带的是‘你们’，但他也看出来，实际上案件的推进是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周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黄志诚会把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他，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最多就是对周瑜有些好奇，回头查查就是了。
　　果然，黄志诚看向周瑜问道：“你觉得呢？”
　　“抓！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周瑜经过了一番权衡得失，下定了决心，这个能接触到资金和伪钞的人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现在几个老外都被控制了，按照他们的出货节奏，最多不到半个月就肯定会觉察出不对劲，因为这批老外都不会再回来了。
　　黄志诚点点头：“我也觉得该收网了，不过再等一个小时，看看他们还会不会有什么动静，如果到了4点还没有动静，那就抓。”
　　巩家培笑了笑道：“那你可要吃不少投诉。”
　　“做事嘛。”
　　黄志诚也只是笑了笑应付，这里虽然是工业区，居民也有不少，大半夜扰人清梦，不被吓出病来，第二天怕是也没什么精神上班了，吃投诉免不了的，无所谓了。
　　3点50，巩家培看了看时间对着对讲机说道：“Hit Team stand by。”
　　4点整，黄志诚看向巩家培：“巩sir，麻烦你了。”
　　巩家培笑了笑道：“打击罪案怎么能算麻烦。”
　　随后拿起桌上的对讲机：“Hit Team 攻击。”
　　霎时，原本缩在楼梯间，号称比飞虎队还神秘的CIB攻击队--Hit Team向着该男子所进入的715摸了过去。
　　战斗被一位重装勇士双手握着的厚重撞门锤敲响，轰击只是持续了两下，门直接被撞开。
　　里面的人已经进入了睡眠，完全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在周瑜的时间感知里，整个战斗似乎只是持续了一分钟……很快就有人汇报战斗结束。
　　他也提前享受了一把大佬的待遇，战斗有人打，不需要他动手，等打完了才下了车施施然的向楼上走去。
　　Hit Team的主要成员主要从退役飞虎队、机场特警、保护要人组（俗称G4）中严格挑选，成员擅用长短枪械，搏击技术出众。
　　从现场就能看出来，他们的专业素养很高，基本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房间入眼便是一整套看起来像是印刷机的东西，那就没跑了。
　　看了看被摁在地上的3个人，一个是老头，头发都白了，还有两个年纪不算大，算是青年吧。
　　房间里搜出了三把手枪，一把冲锋枪，好在是半夜，这个点是人最困的时候，没有发生交火。
　　还有一些交易所得的港纸，粗算大概60多万，看样子每次交易完，他们都会把钱转走，要是晚点，真说不好这笔钱又不见了。
　　伪钞美金就懒得算了，反正这些由后续搜证的伙计会细细点算的，数量的多少只会成为衡量罪案严重性的标尺。
　　“人我们就带走了，巩sir，得抓紧时间审。”
　　黄志诚微笑的打了个招呼，周瑜深怕两人关于这几个人的归属权产生分歧，这后续都是实打实的功劳，好在巩家培很好说话，没有反对，还派了人帮他们送了回去。
　　回到总部已经5点多了，天都亮了，刚才在现场虽然动作已经很轻了，结束也很快，可还是有几户人家被吵醒，骂骂咧咧的。
　　又是熬了一天一夜，周瑜实在是有些累了，可又没有办法，必须抓紧时间继续挖下去，绝对不能给对手太多的反应时间。
　　“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过来一起审，你先咪一会，今天估计还有的忙。”黄志诚匆匆的开始打电话。
　　“那我先去下面买点吃的，饿了。”
　　办公室里倒是有杯面，小零食，但是周瑜实在不想吃，香江的早茶不香么，工作已经这么辛苦，那就不要委屈自己的胃了。
　　鸳鸯那是必须的，蛋挞也得伺候上，虾饺，云吞安排。
　　当然，吃完给黄志诚带一份那是必须的，谁让人家是长官呢。
　　几个被从床上叫起来的人今天过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黄志诚下了死命令，工厂已经捣破了，现在就是最后的收官之战了。
　　案情分析室。
　　周瑜站在案板旁，简单的过着案情，刚才洗了把脸，依旧精神抖擞。
　　“进展的这么快！”
　　被拉过来的其他成员听到案情目前的情况都有点吃惊，他们的表情是木的。
　　像马帼英和何强这两天忙着准备升级试的事情，都没有多少精力管案子，在他们的记忆里，不是刚破了杀人案么？
　　也就抓了几个老外，还是上线都断掉的那种……怎么就过了一天，连伪钞集团的造假仓库都被破掉了？
　　他们有种做梦般的感觉，什么时候这种规模的案子都这么容易破了。
　　这不得拉网式排查，成天成月的跟踪，然后不停的汇报分析开座谈会，才能定下来的么？
　　结果现在案子都破了，仓库都端了，他们这些人才知道。
　　沈雄倒是知道一点案情的最新情况，毕竟他参与了录口供，但在场这么多人，他和别人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他没想到，这晚上刚拿到的口供，你这睡一觉的功夫，就完事了？
　　他在心里狂呼，我后悔了行不行，他想抽自己一巴掌，这种捣破伪钞加工工厂的功劳，明明只需要自己再加班一个晚上就能到手，它，怎么就溜了呢。
　　明明周瑜找了他帮忙，已经连连续审七个嫌疑人这么恶心的事都坚持下来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
　　他麻的，他想哭，以前的通宵加班算是喂了狗了。


第四十八章 审讯
　　周瑜可没功夫管他们心里想什么，他还困着呢，精神抖擞不过就是透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他喝了口买的鸳鸯，冰冷的感觉让他的喉咙舒服了点，白天的连审再加上得不到休息，他的喉咙不免有些干燥。
　　放下杯子，继续说了下去：“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我分析，这些人的背后肯定还有一只黑手，所以……”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说的这么肯定，不能是他们三人策划并运作了这起伪钞案么？”
　　周瑜被打断话语，停顿了下来，提问的是何强，虽然不对付，不过这是一个正常的问题，案情分析会嘛，于是他就心平气和的给了解答。
　　“从目前看到的这个伪钞集团的结构来分析，首先是他们的下级人员发展，这些小姐被发展都是在娱乐场所，或者直接来说，就是在文拯的地盘上，那么你认为，这件事和他文拯脱得了干系么？”
　　似乎是答复何强的一个反问句，但是周瑜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何强点点头，没有再问，思索着些什么。
　　在场众人听完这个所说，心里都是表示认可，确实太巧了啊，除非有人在陷害文拯。
　　要不然这巧的，你让文拯自己说，文拯怕是都得承认是这么回事。
　　周瑜给了他们一点思索的时间，继续说了下去：“还有辅证，那就是我今天带回来的3个人。”
　　周瑜突然看向沈雄：“雄哥，你要是突然有了一大笔钱，你会怎么做。”
　　“我要是有了钱，那不得先找……”沈雄随即反应了过去，脸色一僵：“阿瑜，你别套我话啊。”
　　周瑜笑了笑：“雄哥，有了钱住得好点，不过分吧。”
　　沈雄想了想这问题没坑：“这个不过分，太应该了。”
　　周瑜点点头，看向众人：“是了，那么他们三人如果是老板，是绝对的核心，按照次数算，这到手的钱不算少了，至于一直缩在工厂里面么，就不能住好点享受享受？”
　　“所以，我的判断里这三人只能算是印钞的工人，不算真正的老板，老板另有其人，当然我也说了，这个只是辅证，具体的还是看审讯结果。”
　　“好了。”黄志诚拍拍手，站了起来：“周瑜该说的都说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也说的挺明白了，现在就一件事，以最快的速度让他们开口，拿到文拯操控这个集团的证据。”
　　“yes，sir。”
　　黄志诚扫视着众人：“诸位，这个证据一但落实，文拯落网就将是我们铲除倪家这个毒瘤的最好切入口，我希望大家拿出最佳的本事来，打好这一仗！”
　　“yes，sir。”
　　几个人的心情也可以说是激情澎湃，对于早起的怨念一扫而空，现在真的是抓到尖沙咀话事人文拯可能最大的时候了。
　　黄志诚微笑着看向他说道：“周瑜，这件案子跟到最后这一步了，具体审讯怎么安排，还是你来吧。”
　　“好的。”周瑜点点头。
　　“madam，你和伟胜一组，我和心怡一组，强哥你和沈雄一组吧。”
　　“行。”
　　“好。”
　　“yes，sir。”
　　最后这话是沈雄说的，嬉皮笑脸，周瑜无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跟谁学坏了，一定不是他，他多的是优点。
　　“给大家买了奶茶早点，自己拿啊。”周瑜笑着喊了一句。
　　这大清早的过来，都还没吃呢，吃了点东西，大家上上厕所准备开工。
　　审讯室。
　　周瑜分到的是那个交易的男子，这男子能参与到交接钱财的流程中来，肯定是这个集团架构中相对重要的人，知道的也会多些，这个他就当仁不让的自己来审了。
　　“姓名。”
　　“李宗。”
　　“年龄。”
　　“28。”
　　“哪里人。”
　　“屯门。”
　　“知道为什么抓你来么？”
　　“我不知道。”
　　呵，周瑜笑了，前面回答的那么顺利，他还以为这李宗准备老实交代呢，感情在这里等着呢？
　　“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
　　“阿sir，我就是在睡觉，你们就冲了进来，睡觉不犯法吧，sir。”
　　“睡觉当然不犯法，那在你住处查到的印刷机是干嘛的？”
　　“印刷机当然是印刷的咯。”
　　“印钱么？”
　　“阿sir，你别开玩笑了，就是印印报纸，印印书籍，随便玩玩的。”
　　“那在你住处查到的伪钞呢？”
　　“什么伪钞，我不知道啊。”
　　“就是那些美金。”
　　“那是伪钞么？我不知道啊。”
　　“那这些钱你从哪来的总知道吧，你别告诉我他是凭空出现的，你看看法官信不信。”
　　“这些钱…是我捡来的。”
　　“哪捡的，什么时候捡的？”
　　“就昨天咯，我在楼下垃圾桶旁边捡的，里面一堆美金，还有一张刻着美金的金属板面，我打算睡醒了就交给警察的，sir。”
　　周瑜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啪啪啪的鼓起了掌，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不错不错，真不错，这一套话说的撇得干干净净，似乎我最多也就告你一个持有假币罪？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说完一巴掌拍下桌子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可你当sir傻的么？”
　　李宗很无所谓的看着他：“你有证据就告我咯。”
　　“李宗是吧，你应该庆幸，你不是我的目标。”
　　周瑜的身体慢慢的靠了下来，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李宗，抵抗是没有用的，你以为我们是碰巧发现的你么？”
　　李宗依然装傻：“什么意思，我不懂你说什么。”
　　“现在不懂没关系，我来告诉你，你们的团队构架，有人制钞，有人送钞，有人发展下线，哦，就是老外，还有人搞运输，送走老外，你看，我是不是对你们的团队挺了解。”
　　周瑜看着神色变得有些晦暗的李宗，继续加码。
　　“昨天晚上12点，你出入夜总会，在夜总会的厕所和小姐进行了伪钞交易，被我们侦查拍摄到的总共5起。可能还有别的，哦，放心，别的我们现在也没证据。”
　　李宗的脸色变得难看，他一直没想明白的是，警察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工厂的，到底是团队中的哪个人出了纰漏，还是警察误打误撞发现了工厂的什么不对劲。
　　这也是他撑死抵抗的原因！
　　没有理由啥都不知道，自己就先崩盘了，敢做这一行，谁会不清楚出了事是个什么罪。


第四十九章 兴奋的黄志诚
　　在李宗的盘算中，按照流程假币根本就不在香江内销售，阿美那边都没有传来发现假币的新闻，香江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即使上次因为阿凤意外死亡的事漏了一点底，但阿凤是他单线联系的，人都死了线断了，警察还能查出个屁啊。
　　可是到头来，问题居然是出在他自己身上，这可就让他慌了神。
　　第一时间，求生欲让他还想再辩解一番：“那是我去玩，我只是……”
　　周瑜抬手摁了摁他的话头，笑了笑：“别着急啊，还有呢，比如那个搞运输的人是不是还开着个火锅店呢？”
　　“那你要不要猜猜，搞运输的火锅佬都被我们掌握了，他送走的那几个老外是在阿美啊，还是……”周瑜故意拉长了尾音。
　　此时此刻，他的笑容脸在李宗的眼里已经像是个魔鬼，娓娓道来的话语，心平气和的声音就像在给他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但这个故事的每一个字无时无刻不紧紧攥着他的心，他想跑，但他没得选，只能听着。
　　他的嗓音变得有些干涩：“还是什么……”
　　“还是就在你隔壁！”
　　李宗的神经一跳，张口就来：“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周瑜脸色一板，直接开骂：“早干嘛去了，费半天劲！”
　　喝了口水，他黑着脸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跑得掉啊，小姐的人证，仓库的物证，老外的人证等等，这是给你坦白立功的机会！”
　　“老老实实交代，一次性把事情给我吐干净！我要是觉得你态度好，还能给你上报律政司申请减刑。”
　　喝水的杯子往桌上稍微用力的一放，李宗不停的点头：“是是是，我说我说，一定要给我申请减刑，我全说。”
　　对待这种人只要攻破了心理防线，就不能对他客气，实在是给脸不要脸，好在这家伙还不傻，知道风向不对立马转舵。
　　算是便宜他了，不过没办法，时间才最重要，他没功夫陪他慢慢耗!
　　李宗咽了口口水：“事情的起因是在今年年初，有人找到了我，说是看中了我在网上论坛写的鉴别伪钞的技术分析，希望我加入他的团队，负责把关。”
　　周瑜挑了挑眉，有点意外：“你还是个鉴别伪钞的专家啊。”
　　“还行，因为我对这个事情比较好奇曾经研究过，不过我没想过做，因为材料，凹版印刷机这些都很贵我也买不起，也没有购买渠道。”
　　“联系你的是谁。”周瑜直奔主题。
　　“是文拯。”
　　很好，李宗说出了他想听的答案，周瑜继续追问：“你们怎么把赚来的钱交给文拯的？”
　　“按照约定，除了分给我们的一部分，其余的一般是他自己来拿，也有可能是他会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他送过去。”
　　到这里步骤全了，周瑜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干这个，手里总得留点什么吧，不会那么老实吧。”
　　李宗一点头：“我手里确实有文拯每一次的交易账本和下面小姐交收的账本，但是我有个条件。”
　　周瑜看了看他淡淡的说道：“讲。”
　　李宗一仰头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我希望能获得减刑！”
　　周瑜笑了笑，这是怕他刚才说的话只是忽悠他，虽然就是这么回事。
　　“你是个聪明人，简单点，你交出所有手中的证据，只要够证据定文拯的罪，你到时候出庭指证文拯，我帮你向律政司申请转做污点证人，申请减刑甚者免刑如何？”
　　“好，你说话算话。”
　　李宗一咬牙也是准备豁出去了，印制，贩卖，运输伪钞又是这个数量，罪名太重了，大难临头各自飞都不够了，转身之前只能先插你两刀让我先跑。
　　周瑜点头示意，这次是真的了，香江本来就有这个刑罚制度，不是瞎编的。
　　“我手里不仅有文拯每次收账的证据，我还有小姐的账本，连文拯订购机器，材料的账都是从我手里过的。”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听的周瑜心里轻松了些，齐活了，关键是东西：“东西在哪？”。
　　李宗歪着嘴苦笑了下：“我在那楼下面租了个小单位，专门用来存放这些资金账册，本来是防着文拯，怕他哪天翻脸不认人，没想到……”
　　周瑜接上：“没想到现在它成了你的救命丹药，你该庆幸你还有这些东西，要不然你连转做污点证人都没什么分量，钥匙呢？”
　　“在我口袋里，207号房。”
　　都这样了，李宗也相当光棍，直接爆了出来。
　　周瑜拿到钥匙，和做笔录的小透明凌心怡说了声，直接走出了房门，快步向黄志诚的办公室走去。
　　路过还有两间审讯室，看了看里面都还在磨着呢。
　　“黄sir。”周瑜敲了敲门板，走了进去。
　　黄志诚也一直在等着消息，闻言立刻问道：“怎么样？”
　　周瑜笑了笑：“全撂了，他手里有文拯的犯罪证据，条件是转做污点证人，愿意指证文拯。”
　　“好！”黄志诚一拍桌子，那张褶皱丛生的脸笑的跟荷花似的。
　　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多少年了，从倪坤开始他就一直想找到倪家几个话事人的犯罪证据，一直没有收获。
　　这次，证据确凿，有物证有人证，看他还怎么抵赖，文拯，就是倪家倒台的开始！
　　“律政司我去谈，证据呢，验证了么？”黄志诚语气中带着急迫。
　　周瑜把手中的钥匙放在桌子上：“还是我们早上抓人那幢楼，那小子也是个鬼心眼多的家伙，留了一手防着呢，207号。”
　　“行，那你就尽快去，快去快回，只要证据落实，我立刻布置抓捕文拯！”黄志诚大手一挥，已经准备乘胜追击。
　　“这我就不去了吧，拿东西，您还是让搜证组的同事去吧，我困的不行了。”
　　周瑜实在是累了，拿证据又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活，有什么非得他去的。
　　一想到拿到证据还得去抓捕文拯，肯定没的睡，又得花不少的时间，他就想偷个懒抓紧眯一会。
　　“行吧，辛苦了，那我让搜证组的去。”
　　黄志诚差点忘了这一茬，他现在兴奋着，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20多岁那个激情澎湃的岁月。
　　可这周瑜可抗了快30多个小时了吧，这小子真挺拼的，相当不错。
　　“黄sir，那我先走了，审讯室那小子那，你让别人接手继续吧，反正都已经松了口，随便问。”
　　“行，你抓紧去睡吧。”
　　黄志诚摆摆手，已经没空搭理他了，安排人接手才是目前第一要事。
　　打了个哈欠，周瑜脚步一顿停在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第五十章 搜证组里的内鬼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下：“黄sir，有件事我随口说一句啊。”
　　“什么？”黄志诚随意的问了句。
　　周瑜若有所指的说道：“您安排去取证据的人选可一定要可靠，可别有什么东西不翼而飞了，走了。”
　　黄志诚手中的动作一顿，他明白周瑜说的意思，这也是他当初去学校招揽周瑜时，和他说过的事。
　　西九龙警察部就像个破筛子，哪哪都漏风……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文拯的证据，人家还提醒了，真要是中途不翼而飞了，这些天的功夫白费了不说，他在周瑜眼里也就成了个笑话了。
　　不得不防！
　　这次是能置文拯于死地的证据，狗急了还跳墙啊，想到这，黄志诚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电话。
　　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着，很快有了主意，重新拿起了旁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巩sir，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周瑜离开了黄志诚办公室就不管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攻破的也攻破了，找了间休息室开始补觉。
　　而就在周瑜进入梦乡的时候，他在黄志诚办公室前说的话，一语成谶。
　　前往搜证的小组是警局内部专门负责对现场证据完成搜集，拍照，记录的部门。
　　按理说，这样的部门偏文职，并没有什么权力左右一个案子的发展和动向，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搜证小组，居然也出了问题。
　　不是在搜证的过程中，而是在对李宗所检举的207号房完成搜索任务之后。
　　按照惯例，搜证小组的现场任务完成，自然会带着所得到的证据和记录回到总部进行整理和汇报。
　　也是在回到总部以后，事情出了意外！
　　黄志诚办公室。
　　黄志诚和巩家培坐在沙发上，神态自若的聊着天。
　　黄志诚笑了笑，心里也是略有自得，在接到周瑜的提醒后，第一反应就是由他自己亲自带队去完成搜证的任务，在场盯着所有人。
　　可转念他又一想，防贼千日终有一失，既然怀疑其中会有人暗中勾结外面的人，何不把他顺势给揪出来呢。
　　于是他就打给巩家培，得到了CIB跟踪小组，监听小组的全力配合，对搜证小组的人员实施暗中观察，并监听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每一部电话。
　　大面积的监听肯定是需要得到上级领导的同意的，而且不容易操作，但只是监听搜证组这些人，巩家培卖个面子就同意了。
　　黄志诚故意在搜证组人员面前着重强调，这次搜证工作对打击黑社会团伙的重要性，并对所有人员下达了封口令。
　　而且点明了尽快落实证据，有牵涉到文拯的关键证据必须及时报告，一旦落实，好让他立刻布置抓捕。
　　就这样，这个试图往外传递消息的人直接被抓了起来，经过审讯，这个组员已经承认往外出卖情报获利。
　　而他要打电话通知的人并不是文拯，居然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倪永孝！
　　这位组员是以前倪坤活着的时候发展的人，倪坤死后，他这条线断了，按理说，他自由了。
　　可钱是个好东西，他已经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的日子，没有了倪坤的资助，他的生活再次开始变得拮据。
　　于是他找了个时间重新联系上了倪永孝，就这样，他就成了倪家在警局的一条看门狗。
　　倪家给他的任务就是，除了小弟打架斗殴这种破事，不管情报大小，只要事关他们倪家的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都可以来汇报，倪永孝承诺每一个情报都会给钱。
　　这可比倪坤还大方，这次居然要抓倪家的家臣之一的文拯，文拯如果被抓，对倪家的打击会有多大？
　　这个消息肯定价值不菲，他就找了个肚子不舒服上厕所的借口，溜到外面想要打个电话。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这个边缘部门，居然从搜证开始就一直有人在盯着他们……
　　“巩sir，这次可真的得谢谢你了，要不然往后可不知道还得出多大的问题。”
　　巩家培微笑：“是你的思路巧，不是你提供情报，用这次搜查证据为引子，我也无处下手啊。”
　　“哈哈哈哈”，黄志诚笑的很开怀：“巩sir，谦虚了，这次揪出这个藏在警队的害群之马，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能过两天安生日子啊。”
　　巩家培点点头：“搜证组的位置确实关键，不知道以前有多少案子的证据是他泄露的。”
　　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个组的人员出了问题，案子想定罪就没了先机了。
　　明牌打暗牌，你想怎么告你有哪些证据他们都提前知道了，那样你还打个屁，本来他们就有的是钱，有的是办法针对着做伪证。
　　实在不行，舍命一搏，销毁证据也不是不行。
　　好在这次运气不错，两人合作愉快，选择的对象一击即中。
　　“泄露了多少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执着这些烂事，除了让我们心里不痛快也没什么意义，具体的情况交给内监部门的人负责吧。”
　　“咚咚。”
　　黄志诚的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进来。”
　　“黄sir，这是整理完的账目明细和其余的证据清单。”
　　进来的是搜查组的组长许德钟，组内出了这样的事，不仅让他脸上无光，而且治下不严，背处分挨批是肯定的了，所以他的面色也不好看，阴沉着脸。
　　黄志诚接过递来的东西，也是拉长个脸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就这事不骂他一顿就算修养好的了，又不是刚开始一天两天的。
　　不过毕竟不是一个组的，人家只是协助他完成任务而已，翻了翻证据链，足够了，于是他站了起来说道。
　　“好的，我会马上布置行动，许sir，为了避免再出什么岔子，麻烦你和你的组员在办公室委屈下，不会太久，等我们行动结束，可以么。”
　　“配合工作应该的，我会监督他们的。”
　　许德钟咬了咬牙，想要表现的很大度似的笑笑，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说话答应时的脸色极其僵硬。
　　黄志诚这种话说出来，摆明了就是不信任，好像他们一组人都是黑社会的卧底一样，王八蛋，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第五十一章 天罗地网
　　搜查组的组长许德钟已经黑着脸离去，办公室又回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黄志诚把许德钟交上来的证据清单递给巩家培，让他也看了看，此刻的他信心十足，就凭手里的证据，文拯的牢饭算是定下了。
　　“巩sir，下面就麻烦你的人员都盯死了倪家的人，文拯一旦落网，只要他吐口，那就是捞起来一网大鱼，收网之前可不能让鱼给跑了。”
　　巩家培看完也含蓄的开起了玩笑：“没问题，就是到时候庆功宴上，得留两桌给我的弟兄们，要不然这帮小子可有的闹了。”
　　“对了，文拯在你们那应该也是挂了号吧，按照他的习惯，这个点他应该在哪里？”
　　一事不劳二主，既然情报头子在这，黄志诚也省了还得找文拯的心。
　　巩家培显然对这几个主要人物很熟，没怎么思考就说出了文拯的习惯。
　　“文拯喜欢吃火锅，有几家火锅店，他也顺便巡视业务，按照你们的行动时间估算，那个时间他很有可能在火锅店。”
　　“如果再晚一点，那么他手底下的夜总会，桑拿房都有可能，如果这都不去的话，要么回家，要么就是去找他上个月新包的三姨太了。”
　　黄志诚笑了笑打趣：“巩sir就是巩sir，这文拯刚入门的三姨太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巩家培只是微笑，这些东西都摆在明面上，又没有藏起来，这不过是CIB的基本功罢了。
　　两人告别，分头开始布置起任务，抓文拯的任务归重案组，其余社团的骨干分子由CIB负责盯梢。
　　案情分析室。
　　“周瑜呢？”黄志诚扫了一眼，没有看见他。
　　沈雄应了一声：“还在休息室睡觉吧，我去叫他一声。”
　　睡得迷迷糊糊的周瑜被叫醒，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来到分析室，分析室里除了A组的人，连B组C组的人也在。
　　“好了，人到齐了，请大家先交出自己的通讯设备。”
　　没什么好说的，都老老实实的照做，这都是行动前的惯例了。
　　“下面来看看我们今天的目标。”
　　黄志诚把手里的一张照片贴到了案板上，指着照片说道：“文拯，尖沙咀字头倪家的五大家臣之一，相信大家都很熟了。”
　　“经过今天的审讯以及我们掌握的证据，我有理由相信文拯，就是伪钞集团的幕后首脑！”
　　A组众人不约而同的一点头，这次会议的内容都心里有数，B组C组的也没提问，这不重要。
　　“现在，分配任务，A组前往文拯的火锅店。”
　　“B组，前往文拯的夜总会。”
　　“C组，前往文拯的桑拿房。”
　　“所有人员，一但发现文拯，立即抓捕！”
　　“yes，sir！”
　　“出发！”
　　黄志诚气势如虹的带领着众人来到枪房领枪，文拯的手下可不是小猫两三只，闹不好晚上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防弹衣，防范头盔，手枪是标配，霰弹枪，自动武器全部带上，在这方面，重案组不差钱。
　　枪房很热闹，大家说说笑笑，这种确定了证据，只需要抓人的事情还是少见，大多数出马的次数都只是充当背景板，震慑下就可以收工了。
　　这次A组真的出风头了，心里的羡慕是免不了，这就相当于打响了对尖沙咀字头倪家的第一枪！
　　三辆防爆车，三辆巡逻车，六辆私家车鱼贯而出，在第一个十字路头分道扬镳，各自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尖沙咀的地方没多大，联络用的是警用的对讲机，完全足够覆盖整个九龙。
　　私家车开到目的地附近负责监控，防爆车和巡逻车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着出击。
　　时间下午5点，一张巨大的渔网已经为文拯铺下，就看他想在哪里挣扎一下了。
　　黄志诚用对讲机联络了下配合行动的巩家培，CIB的人手也撒了出去，火锅店里可以确认还没有出现文拯的人影，夜总会桑拿房这个点还有点早，上班族都还没下班呢。
　　黄志诚和周瑜一辆车，两个人都默默的抽着烟，静静等待着。
　　路人的行人逐渐增多，街边的霓虹灯光也一如往常，逐渐亮起。
　　周瑜…又睡着了。
　　没办法，等待的时间足够难熬，什么动静都没有，不睡觉干嘛。
　　黄志诚看了一眼周瑜，心里也是有些郁闷，这文拯搞什么飞机，人呢？
　　饭不出来吃，妞也不搂了？
　　CIB给出的点，只有文拯的家和他三姨太那没去人，文拯又不是按时下班回家好好先生，这才几点，这么早回去交粮食，他又不是小伙子，受得了么。
　　他们5点就开始等着了，现在都快7点了，人还不出现，黄志诚皱了皱眉，也不管周瑜才睡着没多久，拿起了对讲机。
　　“报告你们的情况。”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几组的消息汇报。
　　“A组没发现。”
　　“B组没发现文拯出现，5分钟前刚进场子里扫过，也没有。”
　　“C组没发现。”
　　“继续监视。”
　　黄志诚放下对讲机，眉头皱的更深了，今天不是大佬们的聚会这点他是肯定的，难道是文拯自己开小会？
　　想到这里他又对着对讲机问道：“巩sir，文拯的马仔现在什么情况？”
　　“稍等，我问问……马仔正常活动，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有发现文拯的踪迹么？”
　　“没有发现。”
　　也没有开小会，难道真的是回家了？那今天算是白等了这么久了。
　　“黄sir，没动静么？”
　　周瑜被对讲机里的声音惊醒看向黄志诚，用力挤了下眼睛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楚。
　　“没有，不知道文拯现在在哪，奇了怪了。”黄志诚嘟囔了一句又对着对讲机说道：“C组，你派两个人……先等等。”
　　突然转头看向周瑜问道：“如果文拯在家，你觉得是在他自己家，还是在他三姨太家？”
　　周瑜听到懵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回话语速极快。
　　“只要今天不是他三姨太过生日或者给他戴了绿帽子，那就肯定是在家的可能性大，我们是从5点就没有看见文拯出现，哪个大佬5点不到就开始陪小三。”
　　黄志诚回头继续拿起对讲机：“C组，你派两个人去文拯的三姨太家看看，只要确认在不在就行，如果没法外部确认，装燃气公司进屋查看，带枪。”
　　“收到，现在出发。”
　　“帼英你带化妆品了吧，带着来我车，你和周瑜去文拯家里看看，你扮保险推销。”
　　“收到，马上过来。”


第五十二章 大场面
　　“差不多得了。”
　　“不行，还不够白。”
　　车上，马帼英拿着一只粉饼在往周瑜的脸上轻快的拍着，香是挺香的周瑜闻了下，可这大老爷们被人这么伺候，好像还是有点怪怪的。
　　他是一脸无奈，这事说起来还得怪文拯，看文拯的照片觉得这货的品味应该是比较老式的那种，房子吧也应该是喜欢弄个小别墅什么的，那观察不是省事多了么。
　　可谁知道，他家的房子买的居然是靠近海边的大平层，还是住宅楼的顶层……
　　这还怎么外部观察，直接抵近侦察吧，于是就有了化妆的这一幕。
　　马帼英扮做保险推销员已经化完妆了，而他就是负责助攻的小弟以备不时之需，然而周瑜脸上晒黑的线条英气太重，不得已只能加工加工。
　　“好了，差不多了。”
　　马帼英看了看刚完成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不会太明显，也遮掉了一点阳刚之气，完美。
　　周瑜苦笑了下：“你说行就行吧，上去吧，老黄估计等消息都等疯了。”
　　两人步入大厦，乘坐电梯，前往顶层，2301。
　　马帼英换了一身OL装，看起来像个职场女性，头发依旧扎起，这样就显的干练，有那么几分保险推销员拼搏的味道。
　　周瑜的就简单多了，就像个刚出校门的实习保险员，跟着师傅前来登门拜访。
　　两人对视一眼，一点头，脸上浮现出职业性的微笑，随后按了下门铃。
　　房门很快被打开，一个大约35岁，穿着家居常服面容白净的女人进入视线，脸上带着犹疑的神色看向他们俩问道：“你们找谁？”
　　“女士您好。”
　　马帼英的笑容更甚，就是这温柔的语气听的周瑜心里啧啧称奇。
　　“我是友邦保险的客户经理，相信您也听说过我们公司的产品……”
　　“哦，我们不需要保险，谢谢。”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文拯老婆李慧娟的神色淡淡的，流露出拒绝之意，马帼英笑容不减继续说着。
　　“女士，别误会，今天来主要是想让您了解下我们在生活中如何保护自己的权益，您看，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吧。”
　　“不需要了，再见。”
　　李慧娟的态度很冷，可能是住这种地段的人见过太多推销的了，对这些东西比较反感。
　　马帼英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卖保险的，脸皮还不够炉火纯青，看样子就要卡台词了。
　　周瑜顺势接上，傻白甜的问道：“经理，那天说要咨询保险的不是位先生么？我们是不是走错了，2301……也没错啊。”
　　周瑜假装又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挠挠头表示不解，马帼英一点就透甜甜的说道：“女士，好像是你们家先生要我们来介绍的，您看您要不要问下他的意思，免得我们耽误您的事情。”
　　李慧娟一愣：“先生？是姓文么？可他没说有人要来啊，他也不在家啊。”
　　马帼英一脸遗憾的表情：“不在么？那太可惜了，我到时候再问问，只能再安排时间了。”
　　李慧娟点点头：“我确实不知道，你们要是有他电话就问他吧。”
　　“好的女士，祝您生活愉快，再会。”
　　马帼英含笑略微弯腰示意了告别，等李慧娟关了门，才和周瑜对视一眼。
　　大家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过这里不适合说话，如果不是在这，那就是在三姨太那了，回吧。
　　向黄志诚报告了人不在的消息，两人坐回车上，一边监视一边等着三姨太那的消息。
　　两者的速度差不多，也就两三分钟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没发现人！
　　这下，所有听到的人都懵了，脑子里就一个问题，文拯去哪了？
　　不在家，不在火锅店，不在桑拿按摩也没有在泡吧，文拯还能去哪。
　　几个老大谈事情无非就是吃着火锅就把事情谈了，难道是被倪永孝叫走了？
　　对讲机里传来黄志诚问话的声音：“巩sir，文拯的几个手下都在么？”
　　“都在，都能确定位置。”
　　“巩sir，文拯有手机，直接打给他，定位下他的信号位置！”
　　“……打了，无法接通，黄sir，情况不大对啊。”
　　“所有人原地待命，继续监视。”
　　周瑜拿起对讲机问道：“文拯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早上大概10点，还有人看到过他在吃早茶。”
　　周瑜没有在问，接着便是对讲机长时间的安静，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个时候他已经觉察出了不对劲，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消息泄露了！
　　文拯做为大佬，不管走到哪，除非回家，要不然不可能不带人。
　　该死的，他们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当天固定完证据立马就找人，下午5点就已经全部布置完守着了，也就是说文拯极有可能在他们行动前就已经跑了。
　　混账东西！
　　这些藏在警队里面的毒瘤，他一点都不相信是捣破工厂的消息让文拯知道了，才导致的逃跑。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声音：“你们出去的四个回来，直接来舞厅这边，巩sir，麻烦你派两个人去接替他们继续盯着。”
　　周瑜点了根烟抽着愣愣的看着窗外想着事情，马帼英沉默的开着车回去。
　　谁都不傻，这种情形似曾相识，都不是一般的熟悉了，只觉得有股郁闷之气环绕心中，堵得慌。
　　车子开到了舞厅附近，周瑜看见黄志诚如同便秘的神色，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出发时有多兴奋现在就可以说有多难受。
　　当然，没人的脸色好看，谁敢？黄志诚都快炸了。
　　哦，不对，周瑜认识到了他的评估错误，不是快炸了，是已经炸了。
　　起初他还不明白黄志诚一个人坐在车里，眼睛死死的盯着舞厅是在想什么？
　　就在周瑜到达的5分钟后，答案出现了，没见过的大场面！
　　整整10辆大车从远处疾驰而来，一辆一辆车停在各个夜店门口开始下货，总共200名蓝帽子手持武器从车上跳了下来。
　　黄志诚居然把总区一个200人的PTU连队全给调过来了！
　　他走了上去，说了些什么，紧接着整条街上所有文拯的场子全部被封锁。
　　周瑜跟了过去，黄志诚步入眼前的夜店大声喝道：“警察临检！开灯！关音乐！”
　　“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所有人拿出身份证。”
　　狠起来的黄志诚颇有气势，跟进来的带着武器的机动部队成员更是具有强悍的威慑力，让整个场子的气氛为之一肃！


第五十三章 周瑜不行了？
　　大灯打开，男左女右排排站，喝的有些微醺的人群上一秒还在激情四射，下一秒就被迫软了下来，进入了贤者模式，有些憋得慌。
　　“吵什么，安静，身份证！”
　　后续的巡逻组进场，语气不善的对着每一个人进行排查。
　　黄志诚的声音带着冷冽：“这个场子谁是负责人，出来。”
　　“黄sir，不用玩的这么大吧。”
　　吧台附近，三个古惑仔走了过来，一脸痞样，为首的是文拯的头马---红眼七。
　　做夜场的嘛，没靓妞怎么行，而文拯场子里的妞都是他出手挑过来的，文拯的色情生意能这么红火，他功劳不小，所以江湖上称他为红眼。
　　“李有才，文拯在哪里？”黄志诚对这些大大小小头头熟得很，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
　　红眼七被‘七哥七哥’的叫久了，一时都不适应有人喊他的本名了，一脸无奈。
　　“黄sir，那是我老板，他去哪怎么会告诉我呢？你们一哥去哪也不会告诉你了，是吧。”
　　黄志诚走近一步，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声音低沉：“你天天在你们老大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他去哪了，你会不知道？”
　　“黄sir，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啊？”
　　“不知道，好，sir有的时间，一三五小检，二四六抽查，查到你说知道。”
　　黄志诚阴恻恻的冷笑着逼了一步，说不知道，那就别想做生意，开不了张看谁难受！
　　红眼七急了，真要这么搞，都得关门喝西北风：“黄sir，你逼我也没用啊，文哥今天就没来过，打电话也打不通，我也在找他啊。”
　　“文拯最后一次和你们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天咯，大家喝了点酒，然后就回家睡觉。”
　　黄志诚的心拔凉拔凉的，这帮废柴，他们老大的事知道的还没有他知道的多，李有才的神情不像有假，文拯……真的失踪了！
　　黄志诚的手一挥，转身就走：“全部带回去！”
　　街边，看热闹的市民已经把路围得水泄不通，对着排着队手搭着肩挨个出来的小姐和古惑仔嬉笑着指指点点。
　　执勤的伙计拉着警戒线都快累瘫了期盼着早点结束，乌压压的人群都想往里挤看的清楚些。
　　还有各种报社的记者一不留神就溜了进来，伙计还得受累再把他们赶出去，小报记者对此乐此不疲。
　　大事件啊，文拯的地盘被一锅端，随便拍两张，明天的头版头条有了，头版头条有了，年终奖还会少么？
　　周瑜跟着车，回了西九龙总部。
　　黄志诚把下面分局的领导头头聚在一起下达了命令。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这些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一刻为止，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通通给我问出来！一有文拯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yes，sir。”
　　答应完，分局有个督查大着胆子问：“黄sir，说是这么说，可这么些人得审到什么时候，总不能都问的这么详细吧。”
　　黄志诚想了想，冷静了点：“我给你们一条线，能说清楚去了哪的，确实和文拯挨不上边的，放人。”
　　“yes，sir。”
　　这天晚上有的忙了，这么多人，每个警局都分到了不少，文拯不找到，大家都得受罪！
　　周瑜他们还是轻松的，好歹是总区重案组，除非是头马这种级别的人物，那些小喽喽也不够资格让他们亲自招待。
　　案情分析室。
　　“都说说看，有什么看法？”
　　黄志诚皱着眉扯了扯脖子处的衬衫扣子，想让呼吸顺畅点，实在是憋闷的慌。
　　沈雄先开口嘟囔了一嘴：“还能有什么看法，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找出来，我弄死他。”
　　何强冷静的提出了一个想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出文拯的下落，出入境那边文拯是挂了号的吧，是不是因为我们出去了没接到通报，要不要查查？”
　　不管如何，何强还是打了电话查了一下，确实没有文拯的出境记录。
　　“哧，何sir，这还用查，文拯肯定早跑了，这么久没出现，还等着我们抓么。”
　　沈雄对何强的说法不屑一顾，就算出入境没有，他文拯就没点偷渡的法子了？
　　“那你说怎么办？”何强对于沈雄的冷嘲热讽直接怼了回去：“什么都不做么？他人会自己冒出来。”
　　没想到沈雄听了还真来劲了，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向他：“我就觉得什么都不用做了，哪次不是这样，哪次又能真的查出什么了？我看呐，大家就各回各家，睡觉又是一天。”
　　黄志诚皱着眉头脸色带霜，重重的扣了扣桌子：“说办法，不是来听你们讲废话的。”
　　“没办法，有什么办法。”沈雄双手一摊，也不在乎黄志诚一脸的不高兴，他又不是阿谀奉承的人。
　　黄志诚不理他，他要是嘴巴不那么碎，早升警长了，就这德行改不了，看向马帼英：“帼英，你说说。”
　　马帼英被点到名也没太好的办法：“黄sir，如果文拯真的是知道了消息跑路了，想再找出来怕是难了。”
　　“如果没跑，跟着他的手下再加强对蛇头的打击或许有些收获，他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你知道漫无目的的打击要花掉警队多少的钱么？”黄志诚训了一句。
　　这是常规的办法，但是跟多久，加强打击多久，文拯先躲它几个月呢，别的事不用做了么，能天天打击也就不会有走私偷渡了。
　　黄志诚心里也清楚实在是没什么线索，不过是报着一点奢望在问罢了，他又看向周瑜，他把周瑜放在最后，就是知道这小子脑子活，说不定就有什么惊喜。
　　周瑜接触到黄志诚的目光，觉得有些牙疼，一帮子要升督查警长的属下不出力，总是指望他干嘛。
　　不过伪钞案总归是他在跟，别人能推托，他不行，到时候履历上挂个破除某某伪钞集团大案，主犯依然在逃，这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他排除杂念，不管陷入沉默的众人，开始回忆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倒是黄志诚，看到周瑜没有说没办法而是陷入沉思，眼中的希冀之色渐浓。
　　周瑜有些头痛，大数据时代，杀人犯铁了心藏起来就是不出门，都会找不到，何况是现在。
　　不说文拯有可能已经离开了香江，即使文拯还在香江，香江那么大，随便找个屋子里躲着，怎么找？
　　你可以等他自己暴露行踪，但你主动去找，大海捞针。
　　想了想他斟酌着语句：“黄sir，我基本赞同madam的方法。”
　　说着他顿了顿，摸了摸下巴，又重复思量了下自己的想法，兴许是时间有点久，别人以为他说完了。
　　黄志诚听到他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眼神一黯，看样子周瑜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拾人牙慧当当鹦鹉，这办法他还能想不到？
　　这抓文拯的计划算是废了，起身摆摆手朝屋外走去。
　　周瑜：?……


第二卷


第五十四章 人性
　　黄志诚都快出门口了，众人也准备散场了，心里想着该忙的忙，该回家的回家。
　　至于下面抓回来的这帮人，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寄望于那些小角色会有什么消息那可就太蠢了。
　　倒是有几个卖药丸的和做着生意的小姐扫场的时候被逮个正着需要处理，不过谁都没有心思，关了再说又不急这一天。
　　“咳，黄sir。”
　　周瑜觉得，如果直接说他刚才其实还没有讲完的话，场面会有点尴尬，不过尴尬的又不是他，案子总要办下去。
　　黄志诚转过头甩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众人的脚步也都为之一顿。
　　“我还有点想法。”
　　这话他讲的脸不红心不跳，眼睛纯净的像个懵懂少年。
　　于是黄志诚尴尬了……
　　众人不约而同，默默的坐回了原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偏偏不看黄志诚，低头的低头，皱眉沉思的继续沉思。
　　不过黄志诚的段位明显比他们高多了，朗声笑着边夸奖边走了进来，还丢了根烟给他，完全视尴尬为无物。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年轻人脑子就是跟他们不一样，我当时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的思维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快说。”
　　一通彩虹屁拍下来，周瑜都不好意思了，这么多人面前夸奖，顺便还骂了这帮属下思维僵化，说话的艺术水平非同一般。
　　至于这话会不会被拉仇恨，这不能怪黄志诚，谁绝望了再看见希望能不激动，他自己也不太在乎。
　　表扬嘛，虽然虚了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不过身为专业人士，面色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先申明啊，是想法不是办法，现在这事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也只是提出我的想法，供大家参考。”
　　周瑜必须把话说在前面，得给黄志诚的热忱降降温，别真以为他一分析文拯就乖乖出现了。
　　黄志诚无所谓的摆摆手：“本来就是讨论，你随便说。”
　　“我赞同madam的打击做法，是因为我判断文拯一定还在香江！”
　　黄志诚眼神一亮：“哦~为什么？”
　　“从时间来看，10点钟文拯还出现吃饭，那么我们可以假定文拯在这个时间，他还不知道我们准备动手的消息。”
　　黄志诚点点头，这个假设没问题他也就没打断。
　　周瑜随性的笑了笑：“黄sir，现在内部有问题这一点，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共识的吧。”
　　“可以。”关于这一点没什么好否认的，哪怕当着众人，谁心里还能不清楚。
　　黄志诚直接点明：“从10点后到我们动手5点之前，这7个小时里面，我们内部有人给他通了风，导致他现在失踪，这一点可以确定。”
　　周瑜点点头：“接下来我们缩小范围，首先是早上捣破工厂的行动，这个行动是在凌晨，如果是行动参与人员泄密，文拯不会到10点以后才收到消息，这不合理，因为文拯清楚知道工厂的重要性，我们随时会进行抓捕。”
　　黄志诚想了想：“这个确实不可能，除非参与人员知道这工厂幕后老板是文拯，这个消息在当时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参与人员即使与文拯有关联，也不会想到报信。”
　　“是这样，接下来是搜证队。”
　　他的话刚开始就被黄志诚打断：“这个我忘了告诉你，今天确实从搜证队里抓住一个鬼来，他想要传递消息，但是没得逞，所以应该不是他们。”
　　周瑜凝眉重新想了一下缓缓开口：“那也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也许之后仍然有其他人通过什么方式往外传递呢？内鬼不一定只有一个吧。”
　　“不会！”
　　黄志诚说的斩钉截铁：“到目前为止，所有搜证队的队员都还被CIB监视着，许进不许出。”
　　说到这他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没跟他们说他们可以回家了，都还在楼里关着呢，你等等。”
　　黄志诚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说了一声，放了他们回家，当然不可能说是他忘了，只说是行动已经结束，随后放下电话看向周瑜：“你继续。”
　　周瑜点点头：“好，那就排除掉搜证的这帮人，接下来便是5点参与行动的这帮人，首先配合行动的B组C组，他们知道的最晚，从文拯失踪的时间来看，他们不可能。”
　　黄志诚思索了下表示认可，文拯10点以后就不出现了，这把责任怪到下午4点多才知情的人好像也说不过去。
　　那么可以怀疑的人就不太多了，黄志诚皱了皱眉：“你是说我们自己A组里面有内鬼？”
　　A组有谁，他，周瑜，何强，马帼英，沈雄，程伟胜还有凌心怡。
　　黄志诚带着怀疑的眼神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逐一对视，似乎是在回忆他们往常的行为是否正常。
　　话题扯到他们自己身上，这下子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不是说没干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种不信任的感觉，任谁被怀疑都会觉得难受。
　　黄志诚也不好受，这几个人跟着他不是一天半天了，连最后进的凌心怡都有一年了，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好在周瑜摇了摇头：“不一定是我们A组，还有一帮人呢。”
　　周瑜的话意有所指，黄志诚很快想到：“你是说CIB？”
　　“为什么没可能？”周瑜靠在椅子给了他个笑脸：“他们既然参与了搜证的监听，那就肯定知道了事情，裁判下场踢个球，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众人听闻周瑜觉得是CIB有问题，都松了一口气，黄志诚听完也猛的靠在椅背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目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幽幽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CIB，我们也查不出来什么啊。”
　　黄志诚很快把这个想法摁下，定了定神：“先不说这个，你跟我说的不是指的这个吧。”
　　“当然，不管是CIB还是我们内部想要找出来都没有那么快，而且于事无补。”周瑜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我的意思是既然时间我们能大致锁定，那么也就是说，不管是这两拨人中的哪一波出了内鬼，都会在中午这个时间点左右就知道了我们盯上了文拯。”
　　“那么，文拯是有足够的时间能够逃跑的，既然时间够，出入境处又没有他的记录，他如果想跑，他就只有偷渡这一条路。”
　　黄志诚听不懂了：“你不是说他还在香江么？怎么又说他偷渡了。”
　　周瑜笑了笑：“这也是我判断他还在香江的原因。”
　　“即使是一个普通人偷渡，他都会选择半夜上船，因为安全，白天的巡逻艇又多，视线又好，而他们被抓到，罪名也不重。”
　　“但是文拯不一样，他清楚知道他一旦被抓到，卷宗够他在里面安度晚年了，一个这样的罪名，他会放着晚上安全些的路线不走，有胆量去闯白天的生死关么？”
　　“我觉得不会，因为趋利避害这是人性！”


第五十五章 沈雄有点慌
　　黄志诚在想周瑜所说的话，这话有道理，虽然不是那种实打实的证据，不过现如今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靠猜，这个说法从可能性上看已经够大了。
　　“所以你的看法是加强海岸线的巡逻，多派出巡逻艇，甚者请一批蛇头回来喝茶，这些都没有问题，我可以去沟通，但时间，至多只可能是三五天。”
　　黄志诚给了他明确答复，请一批蛇头回来这容易，定罪不够证据，喝48小时的茶这不是随便随便的么。
　　麻烦的还是巡逻的问题，这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不可能持久打击，三五天不少了。
　　就这天数如果有收获自然是警队跨部门通力合作打击罪案的优良典范，如果没收获那花的可就是他自己的人情了，人情这东西赚起来可不好赚。
　　周瑜想了想，如果顺利的话三五天该有结果了，如果不顺利，那也就一两天的事，足够了，先让黄志诚下定决心把事办了再说。
　　“好，就三五天，现在就开始吧，都8点多了，先把戏演上，即使文拯有跑的心，也给他摁下来，让他怕。”
　　黄志诚既然刚才话都说出口了，也没想着反悔，起身打电话，没在这里直接打，而是走到他自己屋打电话，有些话当着下面的人不方便讲。
　　他的离开让办公室安静了下来，刚才关于内鬼的话题还环绕在众人心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不过谁也不是雏，黄志诚走了10多分钟，这期间连大嘴巴的沈雄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黄志诚重新回来，很大气的说道。
　　“事情安排了，马上就会增派巡逻组，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想法。”
　　黄志诚的问话让周瑜迟疑了一下，刚才他就在想要不要说明白接下来他的想法。
　　如果内鬼是出在A组，那么毫无疑问，他首先怀疑的就是何强！
　　不止是因为两人有矛盾，光从何强和文拯方面保持的关系近，而且何强还有爱好赌博的问题，被拉下水不是太正常了么。
　　不过三十六计的第十三计打草惊蛇运用的好的话也有成效，不妨一试。
　　他缓缓开口：“接下来，就是确定文拯藏在哪的问题，黄sir，今天的事事发突然，我想文拯没有什么准备的功夫，再专门去挑一处藏身之所。”
　　这话听的沈雄都憋不住了：“他都已经知道自己要被抓了，哪还有心情去专门租个房子就为了躲起来，没有马上去机场跑路，已经算他聪明了。”
　　黄志诚皱了皱眉：“你是觉得文拯被他的马仔藏起来了？”
　　“不。”周瑜摇了摇头：“恰好相反，文拯一定不在他马仔那。”
　　“从文拯知道出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在他小弟面前再露过面，为什么？因为文拯知道一但他出事，他的小弟一定会是我们重点打击的目标，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
　　黄志诚想了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文拯并不是慌不择路的逃跑，他有足够的时间想清楚这一点，哪怕曾经在马仔那，现在也不会在了。
　　其实就算在也没关系，这几个心腹小弟肯定要跟一下的，注意下饮食或者外卖打包的数量就可以，别的可以凑活，饭总要吃的。
　　“所以你认为他在哪？”
　　周瑜起身，在案板上写下几个名字，倪家，韩琛，甘地，国华，黑鬼。
　　搓了搓手，转身看向下面的众人：“这，才是文拯现在最安全的去处。”
　　沈雄摸了摸胡渣：“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好吧？”
　　周瑜正想开口解释，马帼英先说了出来：“我明白周瑜的意思了，文拯身为倪家五大话事人之一，对倪家，对其他几个人的运作肯定很熟悉，他如果出事，会牵连很广。”
　　“是的。”周瑜赞扬的目标看了下马帼英：“所以，他们几人必须要保文拯，哪怕文拯砍了他全家，至少在完成和文拯的切割以前，文拯不能被警察抓住！”
　　周瑜突然笑着问向何强：“何sir，你认为这几个人里面，文拯和谁的关系最近，他出了事会去找谁帮忙？”
　　何强打了个哈哈：“这我哪知道，几个人都差不多吧，不过韩琛是后来的，接触的相对少点。”
　　他有被惊到，文拯跑路了，他现在屁股上也沾了屎，周瑜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也是。”周瑜点点头，表示认可没有再问。
　　黄志诚盯着案板想了一会，又问向周瑜：“那你认为他会找谁？”
　　周瑜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才来尖沙咀几天，都盯着吧，只要文拯要吃饭，总得有人去送饭，这种事做老大的也不放心让普通小弟去做，把这些老大的心腹都给盯起来看看吧。”
　　也只能这样了，黄志诚点点头，一天不吃饭，他就不行他文拯三五天都不吃饭。
　　“那就这样吧。”黄志诚一锤定音。
　　“有没有要补充的，没有的话我联系CIB，盯人的活让他们去做，今天也挺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yes，sir。”
　　这次是真的可以走了，周瑜还有些话没讲完，但那些就真的不适合当众讲了，草已经打了，就看蛇游不游了。
　　周瑜回到座位，淡定的拿起学习的书看了起来，大家也都知道他在读夜校，所以偶尔也打趣几句。
　　沈雄下班离开前瞅了一眼：“还看书呢，你不困啊。”
　　周瑜无奈的笑笑随口回了一句：“那怎么办，不学到时候毕不了业。”
　　“不妨碍你用工了，我是要回家睡觉了。”沈雄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事，走到门口又跑了回来低声问道：“哎，阿瑜，你说是不是我们组里有内鬼？你觉得是谁？”
　　周瑜放下书本一脸认真的盯着他，盯着沈雄有点发毛：“喂喂喂，你看我干什么？你不会觉得是我吧。”
　　周瑜肯定的点点头：“雄哥，你是我们组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你有问题！”
　　“阿瑜，你可别瞎说，我能有什么问题？”
　　沈雄有点慌，现在明眼人都知道黄志诚看重这个新人，这要是让他胡乱咧咧几句，他这还没到手的警长可别飞了。
　　周瑜心里好笑，让你嘴巴大知道怕！
　　接着说话用的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的问题太大了！雄哥，我才来几天，组里的人有没有问题不是应该你给我意见的么，怎么能反问我呢？”
　　“是是是，啊？靠~走了。”沈雄反应了过来，被耍了，转身就走，回家。
　　只是这心里也说不清是被耍的郁闷，还是有点开心？好像看周瑜的意思也没有怀疑他。
　　周瑜扫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差不多了。


第五十六章 布局抓鬼
　　“咚咚咚。”周瑜敲响了黄志诚办公室的房门。
　　“嗯，你还不走啊。”
　　黄志诚看了眼时间，离散会有10分钟了吧，他不回家补觉的么。
　　周瑜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坐下：“黄sir，还有点事，需要布置一下，会上不方便说。”
　　黄志诚猜到了：“你是说内鬼的事？”
　　“是的。”
　　黄志诚不解：“我不是说了么，CIB的事我们没办法插手，你的猜测我刚才也和巩sir说了，他会自查的。”
　　“CIB或许有问题，但我也觉得我们内部未必就干净。”
　　黄志诚默然，这个问题很难，处理不好是要离心离德的，揪出来自然皆大欢喜，揪不出来呢？嘴上不说，心里都会有想法。
　　不过他还是准备听听周瑜怎么说：“你想怎么查。”
　　周瑜笑了笑：“其实饵我已经抛下了，在会上，我点明了几个老大的问题最大，而你也布置了会去跟踪这些老大和心腹。如果会里的人有问题，那么他就该去提醒一下这些人。”
　　黄志诚恍然大悟，难怪他周瑜觉得内部不干净的情况下还会把文拯的去处剖析的这么清楚。
　　这小子也不是个善茬，还说什么CIB有问题，怕就是为了让这帮人放松警惕，在故意转移视线。
　　他想了下周瑜的话抛出一个疑点：“如果他就是不去通知呢？他认为有危险，甚者看破了你的想法，猜到你是想钓鱼。”
　　“不会，他不得不去，只要文拯确实在这些人手下藏着。”
　　“原因？”
　　“文拯的脱逃是他通风报信，那么一但有人露了马脚被跟到，文拯的所在地被我们找到，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也会被扯出来，这个风险更大！”
　　周瑜说的很笃定，事就是这么个事，不去有风险，去了也有风险。
　　去的风险是被发现，这个过程是由这个内鬼自己把握，小心一点说不定就跟不到呢？
　　但是不去的风险是由别人把控，他只能做个旁观者，内鬼身为重案组成员，应该很了解CIB的技术，这种感觉可太糟糕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来决定。
　　黄志诚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这几乎是一个死局，破局的方式有两种。
　　一是文拯就一个呆着，没有人和他接触，已经备好了持久战的干粮，就是不出门。
　　那内鬼如果知道的话也就不需要出动，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内鬼出卖情报是给予的一方，没有理由对面收获的一方还给他反馈吧。
　　告诉他文拯很好，已经逃跑，给他屯了一年的面包……
　　另外一种，就是文拯已死，直接被干掉了，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想明白了，黄志诚开怀的笑了笑：“只能再麻烦巩sir了。”
　　周瑜也笑了笑：“这次，巩sir说不定会很乐意的。”
　　“这次如果揪出藏在重案组的那只鬼，我为你请功！”
　　黄志诚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锐利，多少次好事坏在内鬼手中，即使不说什么大义，就说他自己，这么多次了，要不然他的级别早该动动了。
　　“那黄sir，我先走了哈，跟踪加监听全伺候上，把我也算在内。”
　　周瑜笑着挥挥手，还顺带开了个玩笑试探下。
　　黄志诚哧哧的笑了起来骂了一句：“滚吧，臭小子，警校可没教你浪费纳税人的钱。”
　　周瑜回了家，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谈起怀疑内鬼是谁的话题，黄志诚觉得周瑜肯定是怀疑何强，周瑜觉得想那么多干嘛，通通过一遍完事。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突然有点好笑，他都分不清是几天没回家了，两天还是三天，这一天天过得怎么那么漫长。
　　入眼，看见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吃着面，除了江悠悠，还有个1米65左右的男的，穿的还挺潮的，周瑜一愣，莫非是另外个没见过面的租客。
　　沙发上的喇叭顿时站了起来大喊大叫：“哇，小子，偷东西偷到我喇叭头上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喇叭是谁？我老大是……”
　　“闭嘴！他就是我说过的那个租客。”江悠悠没好气的拉了下喇叭。
　　喇叭听完啧啧的走了过来，眼睛在周瑜身上东瞅瞅西瞅瞅，脸上笑嘻嘻的对着他说道：“你就是悠悠说的那个偷拍狂魔，我叫喇叭，给面子的你就叫声喇叭哥吧。”
　　“八哥？那不是鸟么。”周瑜假装疑惑的问了一句。
　　“是喇叭哥，喇叭的喇叭。”喇叭纠正了一下。
　　周瑜恍然大悟，然后一本正经的伸出手：“哦~，喇叭，巧了，我外号唢呐。”
　　“唢呐？”喇叭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握了握。
　　周瑜面带笑容，饱含亲切的问候了下：“不知道喇叭哥混哪的啊？”
　　说到这个喇叭就神气了：“说出来吓死你，我跟文哥的，尖沙咀文拯听过没有啊。”
　　“那可太听过了，原来是文哥的头马，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周瑜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使劲的摇了摇，面含羡慕神色：“不知道文哥现在在哪，您能不能引荐一下，我有个稿子想对他做个独家专访。”
　　喇叭一脸小事情的样子：“哎，我看在室友的面子上帮你问问，如果明天文哥有空，我再通知你啦。”
　　“太感谢了，我一定随叫随到！”
　　“喇叭，你不吃面了。”江悠悠觉得两人太吵，影响她看电视了。
　　“哦~，我的面。”喇叭鬼叫一声，赶紧跑回去继续吃，边吃还便对着周瑜说道：“小子，以后我罩着你，有事就报我尖沙咀喇叭的名号。”
　　周瑜笑呵呵的应了声，报尖沙咀喇叭，别人还以为他大哥是卖喇叭的，取个这种绰号，当古惑仔注定仆街。
　　眼睛又飘了一下他们，嗯？为什么这面这么眼熟……
　　周瑜木的感情的走进房间看了看，麻蛋，果然少了一桶，江悠悠的那桶应该是自己那天给她的，那喇叭的这一桶就是偷的咯。
　　好小子，你有胆！
　　周瑜笑着说：“喇叭，这面好吃么？”
　　“好吃。”
　　说完喇叭才想起好像有点不对，江悠悠也看笑话的看向他。
　　“额，那个，唢呐是吧，今天肚子饿，江湖救急，拿了一桶面，你不会这也要跟你喇叭哥算吧。”
　　“哪能啊，不就是一桶面么，随便吃，就是别撑着~”
　　周瑜笑嘻嘻的看着喇叭继续吃面。


第五十七章 内鬼现身
　　“嘀嘀嘀，嘀嘀嘀。”
　　摸出扣机看了眼，周瑜挑了挑眉，脸色很平静，韩琛的号码。
　　文拯的事情突变，也是该他来找自己要个说法了，当时他给自己名单的时候说的是不希望把事情搞大，点到为止即刻。
　　韩琛又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在他的想法里应该是自己找了个借口交上去了名单，没听他的话才导致的风云变幻。
　　周瑜想了想，不准备回了，当时做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会有现在的问题了，先晾着吧，明天再说，洗澡睡觉。
　　第二天准点起床，要不说年轻就是好，满身的疲惫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神清气爽。
　　不过他刻意选择晚去了一会，享受个早茶时光那是首要的，其次也不想让黄志诚把他当做生产队的驴那样使唤，阈值高了，想再下来就难了。
　　等他到办公室的时候，凌心怡马上就叫住了他。
　　“阿瑜，黄sir已经来找过你一次，我说你还没到，他让你来了去他办公室一趟，他等你。”
　　小透明凌心怡有些羡慕，谁不想被上司倚重。
　　周瑜应了声，应该是黄志诚那有结果了。
　　“咚咚咚。”
　　“进。”
　　“黄sir。”
　　黄志诚看是周瑜，面露笑容：“来了啊，坐，看样子休息得不错。”
　　周瑜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一眼就看到了黄志诚桌上的一份打开的文件，上面好像记录着什么，笑了笑：“算是缓过来了，就是起晚了。”
　　黄志诚丝毫没有因为周瑜迟到而露出责怪的意思，看见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干脆掉了个个，把文件推了过来：“你看看，昨晚的记录。”
　　周瑜没有推辞，上面只有昨晚刚下班那段时间有个空白期没有记录，应该是黄志诚和CIB协调部署花的时间。
　　其余时间从CIB接手开始到今天早上上班为止的所有内容都有详细记录。
　　毕竟只是一晚的，上面的东西不多，他很快看完，每个人的动向都可以概括出来。
　　凌心怡下班后和其他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在商场逛街吃东西，女人身份经查实为以前同学，逛街期间接触的大多为服务员，基本无可疑。
　　马帼英下班后直接回家，一直没有出来直到第二天来上班，没有明显接触者。
　　沈雄昨晚去超市购物，有和一妙龄女子接触攀谈，女子表现对他兴趣不大，判断是搭讪，之后回家未再外出，后经查实女子是舞蹈老师。
　　何强下班后吃了个饭，然后回家，过了大概半小时，出门打了个电话，接着前往扫毒组高级督察叶兆良家，半个小时后离去，回家未在外出，后经查证此电话就是打给叶兆良的。
　　这四人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出乎周瑜意料的是程伟胜的记录报告。
　　程伟胜下班后，先是吃饭，然后前往酒吧喝酒，期间曾经跟几人有过说话接触，因为现场环境吵闹，具体内容听不清。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有一人经过身份核实，居然是倪家三叔手下的人！
　　这可就有意思了，倪家三叔他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倪家大管家级别的人物，酷爱吹一口小风琴，吹的还挺好。
　　周瑜思考着缓缓的把文件重新放回了桌上，想不到啊，平时挺低调的程伟胜，怎么会和倪家的人有关系呢？
　　“你怎么看？”黄志诚见他看完，点了根烟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
　　周瑜轻笑了声：“从行为上看没什么好说的，A组只要出内鬼，那就是他了，出乎我意料。”说完还撇了撇嘴。
　　黄志诚点点头，表情有点冷漠：“我也没想到是他，跟了我也有两年了，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大能力，但是会的挺多，算是个多面手，我还打算沈雄升完就升升他。”
　　这个周瑜就不发表意见了，反正他也不熟，没有感情，于是转移话题开口安慰道：“挖出来就行，也是好事嘛，后续的呢，文拯的下落有跟到吗？”
　　“都露了底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去！”
　　黄志诚苦闷的对他摇了摇头，程伟胜的暴露是好事，找出了这个潜藏在A组这么久的内鬼，但是文拯的下落可就难了。
　　周瑜挑了挑眉，诧异道：“程伟胜没有招么？还没有审？”
　　说到这个黄志诚笑了笑，边笑还边有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还没抓。”
　　“额…”周瑜没看懂他的表情想传递什么意思，很想问句你笑啥？
　　于是直接问了下：“不抓是为什么？”
　　黄志诚比起两根手指晃了晃：“两个原因，第一呢，想问问你，现在揪出来了，你觉得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第二…你先说说第一个。”
　　利用价值？就现有的信息差，反利用内鬼的身份传递假情报么……周瑜托着下巴，有点出神。
　　如果告诉所有人，巡查结束了，再由内鬼传回去，制造文拯跑路的契机，然后再一网打尽，看起来似乎可行，这是最快能利用上的东西了。
　　周瑜正想开口，陡然一个念头闪过，不对！
　　他漏算了一件事，程伟胜接触的是倪家三叔，也就是说文拯现在极有可能是在倪永孝的手里，那倪永孝是什么态度，他会不会放文拯走？
　　文拯知道的应该不少，放一个人走担巨大的风险和杀一个人让他灰飞烟灭，死人的嘴才是最可靠的这个道理倪永孝不可能不懂。
　　他代入进去倪永孝的掌舵人位置，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先把人送走，制造出人已经跑路，隐姓埋名的假象给别人看。
　　这是为了让其他手下安心，表明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大家是兄弟，你们出了事，我会想办法送你们离开，说不定还会再给一笔钱以示仗义。
　　完了么，当然没完，船出了到公海，割一刀丢进海里喂鲨鱼，人闭了嘴，钱还拿回来了，属下有感恩典，同心同德做事业，皆大欢喜。
　　但是现在局势被遏制住了，海岸线被封锁，理想状态没了，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是倪永孝也不会立刻动手。
　　原因是一样的，不能给手下鸟尽弓藏的感觉，这才多久，他的掌控力完全还没有达到倪坤当时尖沙咀皇帝的高度，一但手下有了危机感，出了事极有可能导致他倪家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现在的处理办法应该是先把文拯藏一阵子，等风声过了，再去执行上面的最好步骤。
　　所以文拯现在在倪家手里是安全的，但以后他也是必须死的！


第五十八章 内部调查科
　　周瑜吐了口气，缓缓开口：“黄sir，我认为没有必要，直接抓吧。”
　　“哦？”黄志诚有点疑惑，他既然这样问，他当然也想到了这样一步棋，要不然昨晚就动手了，留到现在就是想看看周瑜有没有更好的布局方法。
　　顿了顿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从作用上看似乎程伟胜的存在能帮我们制造一次抓捕的机会，但是我认为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周瑜没有用他刚才代入想到的内容，而是选择了一个黄志诚更容易接受的理由。
　　“黄sir，拉起高强度的巡查力度很不容易，但是想要知道到底有没有巡查这个可就容易多了。”
　　黄志诚先是皱眉，接着是冷笑，周瑜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以倪家在尖沙咀，在香江这么多年的势力发展，在水警队伍里培养两个眼线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也不用什么高职位，巡查用的都是人，一个小兵都能知道有没有任务，待会要不要出去做事。
　　这么想这个计划确实有点可笑了，他刚从自己组里揪出一个鬼来，转眼就忘了水警队伍里也可以有水鬼。
　　如果没成本那当然无所谓，天天藏起来等你撞上来，可这高强度巡查最多持续几天，他的面子可没那么值钱，为了赌里面没有鬼，成本太高想想还是算了吧。
　　果然，要弄成功一件事需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而要搅黄一件事，那就简单多了。
　　周瑜用莫须有的水鬼就成功击中了黄志诚心中最大的软肋，谁让黄志诚饱受内奸之苦呢，至少在这一刻两人的认知里，水里有没有鬼确实还是臆测的东西。
　　黄志诚重新振作了精神，本来就是一次未实施的计划而已，流产了也没多大可惜，依旧神神秘秘的：“不谈这个了，接下来就是第二个原因了，你猜猜？”
　　这种时候不管猜不猜的出来，都得猜不出来，周瑜懒得想，友善的表现出懵逼样来捧哏：“猜不着。”
　　黄志诚的表现有点得意：“留着就是为了让你亲手去抓的嘛，这计划可是你布下的。”
　　“嗷~，黄sir你这可是让我当坏人。”周瑜苦笑抱怨。
　　“不要算了。”
　　“要！为什么不要，自己的果树自己摘，thank you，sir。”
　　周瑜笑嘻嘻的，这次黄志诚算是有诚意的，当众抓人，这算是把功劳还给他了，要不然谁会知道这次的局是他布的，这样以后履历记录上也会多上一笔。
　　具体的抓捕人手当然不会是他一个人了，处理内鬼专门有内部调查科来抓人。
　　黄志诚当着他的面电话联系了下，说了下情况，也着重提到了他的功劳，这就很舒服了。
　　等到内部调查科三人小组快到电梯门口，周瑜才从办公室离开去接人。
　　简单说了下情况，带着人走在前头，不同以往的走进熟悉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几个人惊愕的看了过来，周瑜的眼睛带着威严与其一一对视。
　　凌心怡的茫然…
　　沈雄的震惊…
　　马帼英的若有所思…
　　何强的躲闪…
　　嗯？何强是有事？还是只是因为自己和他不对付怕他是来找麻烦的？
　　有正事要办，周瑜的想法一闪而过，视线移到程伟胜身上，他的眼神从躲闪，到慌张，再到强自镇定……
　　和别人不一样，其他人的目光接触到的只有周瑜他一个人的，但是程伟胜，看过照片的内部调查科三人小组只是随意扫了一圈就牢牢锁定了他。
　　周瑜带人走了上去，没有给他太大的压力，只是这种时候，心中有鬼的人自己都快绷不住了。
　　程伟胜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张了张嘴唇却始终没有说出来话。
　　“程伟胜，我们是内部调查科，你因为涉嫌与三合会成员有非法交易，现在我们要带你回去，麻烦你配合调查！”
　　调查组的成员语气冰冷，带走的人多了，这只不过是一只小猫。
　　“啊？搞错了吧。”
　　“阿胜！”
　　凌心怡和沈雄的表情都极度震惊，马帼英和何强倒是没有说话，比较镇定。
　　程伟胜眼神复杂，不过依旧沉默，周瑜能看到他的拳头紧紧握着，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走吧。”调查组的成员催促了一句。
　　“该交代的就全部交代吧，抵抗没有意义了，这对你来说只有好处。”周瑜只是淡淡的点了一句，也不多说什么。
　　三人带着程伟胜出了门，周瑜环视一圈，知道他们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事情没结果，不可能乱说话：“别问我，具体的等报告吧。”
　　大家也知道规矩，事发突然，有些意难平是难免的了，今天办公室的气氛是好不了了。
　　黄志诚也不出来说下情况，也只有周瑜这个知道事情底细的人淡定的看着书等着结果。
　　原以为程伟胜当时的动作那么不甘心，审讯会陷入僵局，没想到审讯还挺顺利，只是到下午，黄志诚就宣布了程伟胜被带走的结局。
　　人是肯定回不来了，已经落实犯罪证据，让大家调整下心情，继续工作，然后把周瑜叫了进去。
　　周瑜落座后直接问道：“他开口了么？”
　　“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卖卖消息给文拯，昨天也不是他自己想去的，而是下班前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文拯让那个人来的，他连来人是谁都不知道，不过那人说了一些他曾经透露给文拯的消息两个人就接上了。”
　　周瑜消化了下黄志诚说的信息，这程伟胜怎么听起来有点蠢，卖消息也找个好买家吧，卖给倪永孝，哪怕倪家三叔也行，不比搞黄的文拯强么？
　　不想这件事，他接着问道：“程伟胜…有交代那人具体问了些什么么？”
　　黄志诚的笑容有点嘲讽的意思：“问的都是关于我们昨天晚上的事，还有就是对抓捕文拯后续的部署，还说了以后就是他负责联络程伟胜，价钱给的还挺大方。”
　　周瑜点点头，现在这样明面上可就真难办了，不过他可不灰心，依旧笑了笑：“黄sir，至少证明了文拯一定还在香江，我们还没输，人总要吃饭的吧。”


第五十九章 程伟胜
　　黄志诚轻唔了一声，除了盯紧倪家的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一得一失终究是有点遗憾。
　　要是既能揪出内鬼，也能找出文拯，这该有多好……
　　“所以他当时是审讯完了那几个老外后就卖的消息么？”周瑜随意问了句，以后这方面还是要注意点。
　　黄志诚想了想：“是吧，好像是午饭出去打了个电话吧……我看看，对，是这个时候。”
　　午饭？
　　周瑜觉得有点奇怪，按照他的想法，既然程伟胜想通知文拯，自然要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透出去，这样才最保险，毕竟文拯的线牵着他。
　　虽然那天周瑜他自己是审了个关键出来就去睡了，可程伟胜他们也不是菜鸟了，哪能审这么久，一审从早上审到中午，这不太可能吧。
　　那审出来到吃午饭这中间时间程伟胜在干嘛……磨磨唧唧的不去通知文拯快跑，良心发现，心里挣扎？
　　目前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
　　那文拯又是怎么回事，最后见到他的人是在10点，10点到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这段时间又去干嘛了？
　　黄志诚打断了他的思绪发散，叹了口气说道：“程伟胜的事对他们的影响比较大，现在特殊关头，急需成绩啊。你也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文拯逼出来，时间拖的越久，文拯总会找机会跑的。”
　　周瑜明白他的意思，程伟胜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终究是有感情的，因为他的事现在文拯下落也丢了，这就等于是双重暴击，对士气是个巨大的打击。
　　“好的，我明白。”
　　办法肯定是没有了，有也不能告诉你，这是周瑜的真实想法。
　　从黄志诚的办公室出来，他就愉快的开始进入摸鱼时光。
　　现在案子的进度卡住了，光明正大的偷会懒，装样子都不用装。
　　而且内鬼也找出来了，如芒在背的感觉没了，不用防着有人背刺。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有点先入为主了，第一时间怀疑的是何强。
　　好在做事情还是没有飘，把所有人都过了一遍，最后也没有冤枉别人，也完成了预定的计划目标。
　　今天得了空他就写了写前面案子的总结报告，这是要交上去的，没办法躲懒，终于等到了下班。
　　出了警局的门，周瑜就晃晃悠悠的朝福源酒楼305走去，昨天没有回韩琛的电话，今天他就主动联系了韩琛见面。
　　打布局抓内鬼开始，他就没指望警方这一边能抓住文拯，布下的局的利弊他很清楚，后招也很明白，老大不是白叫的，该韩琛出出力了。
　　“琛哥。”
　　确认了门口没有CIB的蹲着，周瑜推开房间门，一眼尽收眼底，韩琛已经在了，今天倒是来得早，不过只是在喝茶，没有点菜？
　　……都不管饭了，这怕不是对他有意见。
　　韩琛抬起头，脸上带着微笑看向他：“来了，周sir，坐。”
　　周瑜接受调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琛哥，昨晚太累了睡早了。”
　　韩琛倒了杯茶推了过来给他：“要保重身体嘛，怎么样，最近很忙啊。”
　　“嗯，这几天文拯的事弄得动静很大，连轴转，熬了几天通宵，有点扛不住。”周瑜表情发苦抱怨道：“琛哥，当警察可真辛苦，我还是回来跟你算了。”
　　韩琛的表情玩味：“哇，真的假的，好容不易当上警察，你舍得么？”
　　周瑜面带不屑：“有什么不舍得的，反正文拯也没戏唱了，总归有地盘分出来的吧，琛哥，我去帮你看场子好了。”
　　韩琛摆摆手笑了笑：“算啦，你当警察也是帮我，看场子那太委屈你了，你不是还要考督察的么，周督察。”
　　“嘿嘿，那还没影的事。对了，琛哥，我听人说你们昨晚是不是开大会了？”
　　“嗯，文拯出了事，他的场子又被你们黄sir扫成这个样子，总要有人管管的。”
　　周瑜眼中带光语气急迫：“琛哥，倪永孝怎么也得把大头给你吧，我可听黄志诚讲当时倪坤的死的时候，是你一直力挺他的。”
　　想到昨晚的开会并没有如同周瑜想象中那么发展，韩琛不由自主的皱了下眉，听阿孝的意思是倾向于每家利益均沾，都吃块糖。
　　这对于他这个有从龙之功的人来说，实在不符合期望，不过他也没有反对阿孝的意思，这事也没必要给小弟说。
　　韩琛缓了缓开口：“这你就别管了，现在文拯是什么情况，跑路了还是还在香江？你们警察局知道么。”
　　“啊？琛哥你不知道么？”
　　周瑜听了有些吃惊，有点捉摸不定，倪永孝居然没说……他想干什么？
　　韩琛奇怪的看向他：“文拯跑路没跑路我怎么会知道？他又没告诉我。”
　　周瑜一时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那就如实以告：“琛哥，按照警队内部的猜测，现在文拯是还在香江的。”
　　他顿了顿，皱了皱眉继续说道：“而且根据现在发生的情况来看，文拯极有可能是在倪永孝的手里。”
　　“阿孝？”
　　韩琛前半句还在点点头，但是周瑜的下一句话让他也糊涂了。
　　“是的，琛哥，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如果在倪永孝手里，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呢？”
　　他们几人可以说是利益共同体，大家一起做了几年尖沙咀的地下生意，谁还会没连着谁呢。
　　吸粉的要马子那就得去文拯的夜总会里找，来玩的要粉了也得由黑鬼甘地他们供货。
　　没有理由藏着掖着，你要是说出来在你手里，大家绝对不可能去举报拿好市民奖，反而会更安心，因为安全了。
　　韩琛皱着眉沉思，他自认为在倪家的地位是和其他几个老大不一样的，阿孝到时候肯定要清算他们。
　　这事藏起来也算不奇怪，把人杀了也不奇怪，可连他都瞒着，未免有些心寒了，这就证明他不是他想象中阿孝的心腹之人。
　　会不会是警察猜错了，想到这韩琛问道：“你们内部是怎么确定文拯在阿孝手里的。”
　　“因为有个内鬼被抓出来了。”
　　周瑜的语气苦涩，毕竟从身份上他也是内鬼，和韩琛讲这个话题当然不能是那种正义凌然的口气，得有点兔死狐悲之意，装怂再带点害怕那就完美了。
　　他绘声绘色的讲解了下前因后果，并把计划也剖析给韩琛听，最后加了一句并比了一个手刀向下的动作配合。
　　“琛哥，你说倪永孝是不是想找机会偷偷摸摸宰了文拯。”
　　韩琛依旧在思考，听到他这么说就随口问了句：“哦？为什么这么说。”


第六十章 倪永孝！
　　“琛哥，你看抓的这个内鬼以前是文拯的人，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倪永孝的人。”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文拯和倪永孝达成了某种交易，把这个警察局里的眼线当成一种筹码换了点什么，反正他文拯以后也用不上了。”
　　这个分析很有道理，韩琛点了点头：“那阿孝为什么还要杀他？”
　　“没用了呗？又被警方盯上了，不杀留着就是个祸害。”周瑜脱口而出，口气很随意。
　　韩琛笑了笑，这些道理他们都懂，但是一般也不会说出来，文拯死不死的他也不关心，他烦恼的是倪永孝的不信任：“那你们现在是盯着倪家？”
　　“要不然呢，警队也就这种老套路了，能抓住都见鬼了。”
　　周瑜嗤笑了下，随后带着希冀的眼神看了过去：“不过琛哥，你能不能找出文拯的所在地？”
　　韩琛挑了挑眉：“你想让我帮你抓他？”
　　没等到周瑜回答便又自顾自的说道：“别想了，文拯不能被抓，他知道的太多了，跟我是没什么多大关系，但是阿孝不愿意。”
　　周瑜叹了口气，表现的看起来有点失望又有点不甘心：“琛哥，如果我能抓到文拯，按照我的表现很快就可以升警长了。”
　　这话韩琛有点心动，现在手里的几个人除了他，其他人要么还在警校，要么还没开始进去。
　　即使毕业出来，大多数人可能要在军装上熬个几年，发挥不了太大用处，0记这种专门针对他们的重要部门能有个得力的钉子太重要了。
　　韩琛思考再三，点了点头：“好，我试试找找。”
　　周瑜不由脸上一喜，不过还是要点明利害，语气稍微有些急迫的说道：“琛哥，还是要快，不然倪永孝下了手那可就晚了。”
　　“不用急”，韩琛举起杯子喝了口，状态若定：“文拯要死昨晚就死了，昨晚没死，就证明他手上一定还有阿孝想要的东西，这也是他用来保命的筹码，除非逼急了，不然阿孝不会动手。”
　　“琛哥，话是这么说，越快找到，不也越能在上司面前体现我的能力么？”
　　周瑜和韩琛结束了会面，今天没蹭上饭，随便找了家路边小店点了碗餐蛋面加鱼丸吃着。
　　今天的见面还算顺利，达到了预期，来之前他唯一担忧的就是韩琛在倪家没有眼睛。
　　找人这件事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干，那就是等于告诉其他人韩琛周瑜在打配合了。
　　好在韩琛答应了，那就是稳了。
　　要是真的不能以职务晋升来诱惑他，让他帮忙找人，他也准备了杀手锏，保证一击即中，现在看来还不到掀底牌的时候。
　　午夜11点，周瑜都已经准备入睡了，嘀嘀嘀的声音响了起来。
　　韩琛！
　　周瑜没有耽搁，立刻穿衣服下楼，找了家有电话的店铺打了回去。
　　“琛哥。”
　　电话里传来韩琛一如既往的嗓音，只是今天的话语特别的迷人：“找到了。”
　　“在哪。”
　　“就在倪家！”
　　周瑜：“……”
　　卧槽，厉害了！周瑜听到这个回答真的被震惊到了，这谁能想到？
　　找了半天，人就放在倪永孝眼皮子底下……
　　就算保卫的小弟不吃饭，按照倪家这么多佣人园丁司机之类的加在一起，一天多一个人的饭量完全看不出来，养老送终都行。
　　最关键的是倪永孝能清楚的知道文拯的状态，住在一起这还不是什么时候想杀就杀了！
　　厉害啊，唯一的风险就是被警察查到，一个窝藏的罪名有点麻烦，不过谁没事敢去查倪家……
　　说万无一失一点都不过分。
　　如果不是堡垒被内部攻破的话……
　　挂了电话，周瑜没有回去，而是皱着眉蹲在路边，这下知道了也有点麻烦，怎么处理？
　　直接告诉黄志诚？
　　这消息来源他没法处理，说是线人爆的料？
　　他来尖沙咀才多久，这就把线人埋到倪永孝家里去了……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线人……他陡然想起一个人来！
　　罗继！
　　这个陆启昌高级督察埋在倪家的卧底，为什么他没有报告？
　　也对，才过了一天，未必就有机会离开倪永孝身边单独出去，他可是倪永孝的贴身守卫。
　　等还是揭盖子？
　　当然是等了，还费什么脑子，稳稳当当，回家睡觉!
　　第二天中午，周瑜淡定的摸着鱼，黄志诚面带喜色的走进办公室：“所有人带齐装备，出发！”
　　没有说什么任务，没有说去哪里，上车的人都不明所以的跟上了车，前车上黄志诚和周瑜坐在一辆车里带着路。
　　黄志诚看了眼淡定的周瑜有些憋得慌，都给你同车的机会了，你不问问吗？
　　对于周瑜，他是完全信任的，要不然这案子也不会进展到这个地步，可这年轻人怎么就没有点年轻人该有的跳脱呢……
　　周瑜当然不知道黄志诚在想什么，知道了也只会给个白眼，我至少比你知道早12个小时。
　　于是黄志诚就这样憋了一路，有些胸闷。
　　车子驶入了倪永孝家的路，这还真是他家的路，因为目的地就他家一栋别墅，一栋在目前价值大概在8000W的别墅。
　　下了车所有人佩戴好证件，黄志诚带着众人推开保卫直接闯了进去，穿过园林直达别墅所在。
　　等他们到门口的时候倪永孝已经收到了消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这是周瑜第二次见到倪永孝，白色衬衫，黑框细边眼镜，依旧是斯斯文文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微笑。
　　“黄sir，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黄志诚心里有底也是不着急的笑笑回应：“怕你不欢迎。”
　　倪永孝双手插着口袋走了过来：“怎么会，家里虽然已经养了这么多人，多几双筷子终究还是养得起的。”
　　说的话似乎若有所指，消息怎么来的黄志诚也是心里有数：“既然已经养了那么多人，那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我们是来帮你减筷子的。”
　　倪永孝笑笑：“黄sir，家里进贼这种事应该不归你管吧。”
　　“进贼？”黄志诚一愣，这说的什么。
　　倪永孝笑容更甚：“家里的管家刚刚发现进了一个贼，已经抓住了，我让他们报警了，只是没想到你们来了，要不然我就不报警直接交给你们带走好了。”
　　黄志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第六十一章 文拯落网
　　黄志诚看着面前的倪永孝，那张笑脸仿佛就是在笑话他！
　　什么贼，好说法，三言二语，窝藏重要人犯的罪名就没了，倪永孝肯定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反应过来报了警。
　　这事只要文拯咬死了是来偷东西的，跟倪永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人家还是受害者。
　　黄志诚冷冷的挤出一丝笑容：“那是不是还要给倪先生申请一个好市民奖啊。”
　　“那倒不必。”倪永孝淡淡的笑着：“身为香江市民，为了香江的安全建设出一份没什么。”
　　黄志诚不再废话直截了当：“把人交出来吧！”
　　倪永孝耸耸肩，朝楼上喊了一句：“阿继。”
　　楼梯上，文拯出现在前，面如土灰，双手被绑在后面，罗继的手抓着文拯的绳索防止他挣扎逃脱。
　　黄志诚看了看文拯，疑惑的问向倪永孝：“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倪永孝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可能爬进来就这样子吧。”
　　黄志诚不再问倪永孝，转头问向文拯：“文拯，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不要怕，他是不是殴打你。”
　　文拯摇了摇头，黯然的开口：“没有，是我自己摔的。”
　　“摔能摔成这样？”
　　“就是我自己摔的。”
　　黄志诚没话了，倪永孝倒是开口：“黄sir，我这不是警察局，你要审犯人呢，还是回去审吧。”
　　见文拯不承认被打，黄志诚郁闷，冷笑了下：“刚才不是还说加几双筷子无所谓么，这么快就赶我们走了。”
　　倪永孝用手指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我们口味不同，怕不合你胃口，就不强求了。”
　　“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这么走运的。”
　　“爸爸在世的时候说过，出来混已经准备好了要还，没什么的。”
　　不欢而散是肯定的，倪永孝不高兴家里进了贼，黄志诚不高兴倪永孝又逃脱了一次。
　　不过终究人是带回了，这不妨碍周瑜的心情很美丽。
　　总部审讯室。
　　周瑜打开门看着眼前昔日的大佬的落魄模样，有些想笑，现在的文拯跟个最边缘的古惑仔没什么两样，被打了个鼻青脸肿，出来混果真要还。
　　周瑜走到椅子前，把记录本摔在桌子上：“说说吧，倪永孝为什么打你？”
　　文拯的气势全失，就是个受了伤的老头：“没有人打我，是我自己摔的。”
　　周瑜挑了挑眉：“你这是不准备好好说话了是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文拯默然，摇了摇头。
　　见他如此，周瑜换了个问题：“那我问你，伪钞集团的幕后主脑是你，你认么？”
　　“你有证据就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
　　周瑜不打算问了，没什么意义，负隅顽抗，再问也是浪费他时间。
　　他转过头笑着对着身边记录的凌心怡说道：“走吧，下午茶时间都快过了，还有时间抓紧喝杯鸳鸯，就别呆在这了。”
　　凌心怡有点懵，真不审了啊，不过还是收拾了东西跟着他出了门。
　　周瑜直接去往黄志诚的办公室。
　　黄志诚看见是他有点惊讶，这么快？前戏都还没结束吧……
　　周瑜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黄sir，这人应该审不出东西了，就别浪费时间了。”
　　“为什么，你的审讯技术我听他们说很强啊，这么快放弃不像是你的风格。”
　　黄志诚知道审文拯肯定有难度，有难度才让你上啊，要不然随便派个人不就行了。
　　然而从一开始周瑜就不想接这活，只是随便试试罢了。
　　“黄sir，没用的，从在倪永孝家里的情况来看，文拯一定是受到了威胁，这种情况下除非能先清除威胁，要不然他不会开口的。”
　　黄志诚想了想在倪家的反应，皱了皱眉，从以往的办案经验来看也确实如此：“你认为他能受到什么威胁？他这伪钞案是肯定脱不了罪了，十几二十年肯定有，这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怕以后进去了还被倪永孝追杀？”
　　“可能吧。”周瑜耸耸肩：“这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是还有点远，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出在她的老婆孩子，这些人可都还在香江呢。”
　　周瑜去过文拯的家，见过他老婆，所以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家人的问题。
　　黄志诚手指一扣沉声道：“这样，你再去跟他说，只要他肯全部交代，他老婆孩子我给他申请移民，送到国外，他在监狱里的安全也会有特别照顾。”
　　“好。”
　　那就试试吧，周瑜应了声又回到了审讯室，这次也没有喊凌心怡，反正就是先问问。
　　周瑜给他倒了杯水移了过去：“文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担心你说了以后老婆孩子的问题吧？”
　　文拯真的有了反应，看了他一眼，眼神有光一闪而过，又低了下去。
　　周瑜了然，语气温和的继续说道：“这样，我帮你申请，送你老婆孩子移民，这样你可以说了么？”
　　文拯再次抬起头来，虽然神色灰暗，但终究是开口了，略带惨笑：“阿sir，我谢谢你肯帮我，没用的，倪家找的到的，而且……我输不起。”
　　“行吧，既然你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没了……对了，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我老婆？”
　　“什么话。”
　　“让她好好带大孩子，不要去找倪家人。”
　　“鉴于你的态度，这个得看我的心情。”
　　周瑜没说一定答应，起身又去向黄志诚汇报。
　　“黄sir，原因确定了，就是老婆孩子的问题，倪永孝应该威胁过他，我说了送他老婆孩子走，他拒绝了，还是怕她们死。”
　　黄志诚愤怒的站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原以为因为文拯的被抓，能让这尖沙咀一条线的人都牵扯进来。
　　谁知道当头一炮都没打响，直接哑火，气的他有些发抖。
　　过了一会他又闷闷的坐下，点了跟烟，紧皱着眉，脸色阴沉。
　　周瑜不客气的拿起烟盒抽出了一根点上，两个人对着喷洒着烟气，办公室的气压有些低。
　　黄志诚胡乱的抽了两口，重重的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拧灭在烟灰缸里，瞪着冒着通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周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六十二章 修桥补路无尸骸
　　周瑜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黄sir，有多少人能做到不管老婆孩子的命，对他来说自己已经没希望了，不得把种保下来……唉，谁让我们不是古惑仔呢。”
　　“是古惑仔怎么了？”黄志诚闷闷的问了句。
　　周瑜洒然一笑，把脑子里的发散想法随口说了出来。
　　“是古惑仔就有意思了，倪永孝是一头，目的让他闭嘴，要是再来一帮古惑仔作另一头让他张嘴，你说两方都用他老婆孩子做筹码，横竖都是一刀，他反而选择都简单了。”
　　“哼哼”，黄志诚闻言一怔，随后笑了笑：“臭小子，真敢想。”
　　他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80年12月12号，那时候我还是个军装，我和一个师兄在河内道巡逻，然后收到通知，说新世界有案件发生，我们俩立刻赶了过去。”
　　“到了现场，看见几十个人挥舞着刀棍正在械斗，有十几个已经倒在地上……地上有好多血，我更是看到一只断手拿着一把刀。”
　　“师兄叫我开枪，那时候我还是个新人，师兄说什么我就怎么做，是吧。”
　　“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打开枪套，我师兄已经‘beng’倒在我面前了。我看见那个小子拿着根铁管插进我师兄的肚子里……”
　　“那血呢，就不停的从那伤口里流出来，当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把六颗子弹，一下子全打在那小子的身上。”
　　“后来那小子判了多少年我记得不太清楚，不过，两年前，我又遇上那小子了，穿的衣着光鲜，跟几个人在大富豪跳舞唱歌，跟在一块的那几个人呢，就是倪坤的马仔。”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那个师兄长什么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很后悔，那六枪没有打在那小子的头上。”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做人不应该是这样的。阿瑜，你说是吧？”
　　“啊……是吧。”周瑜没想到他只是打了个比方，就触动到了黄志诚内心深处。
　　黄志诚摇了摇头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也不在乎周瑜的回答，换了个话题：“对了分尸案快开庭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干吗，这案子他还翻得动，都在他家搜出来的，不去了，有结果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周瑜摇摇头，兴趣缺缺，有这时间不如再想想怎么撬开文拯的嘴。
　　“行吧，这几天你注意点文拯的场子，文拯出了事，我怕他们几个老大会闹事。”
　　“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件事。”黄志诚笑眯眯的：“这次文拯的案子板上钉钉，伪钞案办的这么漂亮，我打算推荐你去见升级试。”
　　“升级试？”周瑜惊讶了，当时他就是编个理由骗骗韩琛帮忙，没想到真的来了：“这么快的么……上面能同意么？”
　　“有什么不能同意的。”黄志诚略带不屑，一副他是老大他说了算的模样：“不说伪钞案，光林过运的杀人案前面两起就拖了一年多没破，现在我们重案组接手后在你手上迅速破了，全城关注度这么高，上电视的大Sir脸上都有光。”
　　这样啊，周瑜笑了笑，站了起来。
　　“thank you，sir。”
　　“去吧，盯着点文拯的场子。”
　　“yes，sir ……啊，对了，黄sir，文拯有个请求，让带一句话给他老婆，内容是‘让她好好带大孩子，不要去找倪家人’，我就不去了，你看？”
　　“行，我知道了。”
　　黄志诚目送着周瑜出门，笑容逐渐消失，脸色阴沉了下来。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做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文拯担心他说的话会连累他老婆孩子，他老婆孩子是人，以前被他害的就不是人了么？还在受到伤害的这些也不是人了么？
　　凭什么他可以安安稳稳坐牢，老婆孩子继续在外面享受荣华富贵。
　　他很后悔，当初那六枪没有打在那小子的脑门上，没有直接要了那小子的命，后悔有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后悔。
　　黄志诚冷着脸拿起外套，走出了门，开车直奔文拯的家中……
　　开门的是文拯的老婆李慧娟，文拯出了事，她就基本呆在家里，哪都不敢去。
　　干这一行得罪的人多了，富贵时都有人找麻烦，落水了还不得打几棍子出出气。
　　“你是？”李慧娟疑惑的看着他，在猫眼里看过这人不像古惑仔她才选择开了门。
　　黄志诚亮了亮证件：“我姓黄，西九龙重案组的，进去说吧。”
　　闻言李慧娟让开了道，黄志诚也没有换鞋子，直接踩了进去到了客厅。
　　黄志诚扫了一圈，笑了笑：“房子挺大，地段也不错。”
　　似乎意有所指，李慧娟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说这是文拯用带小姐赚的肮脏钱买的吧。
　　虽然是个家庭主妇，但基本的脑子还是有的。
　　她给黄志诚倒了杯水问道：“不知道阿sir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文拯现在在警局，你知道吧。”
　　“听说了。”
　　黄志诚不由挑了挑眉，消息倒蛮灵通，抓回来关进警局也没多久，这女人就知道了，那就是肯定有人通知她了，目的很耐人寻味。
　　他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引入正题，语气有点沉：“我今天来，是因为文拯的状态不太好。”
　　“他怎么了？”李慧娟急忙问道，她只知道文拯进去了，具体什么情况她根本不知道。
　　黄志诚缓缓的说出：“今天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身上有多次伤痕，明显是被人殴打的痕迹。”
　　“啊！他怎么会被……”
　　“你现在不用急了，至少目前他在警局还是安全的，先听我说完。”
　　黄志诚抬抬手，制止了李慧娟接下来无意义的感情宣泄。
　　“我们询问他被谁打的，他不说，问他以前的事，他也不说。”他看向李慧娟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跟了文拯这么久了，应该明白，就文拯做过的事，隐瞒，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只会让法官以为他态度差，死不悔改，从而加重惩处！”


第六十三章 黄志诚出手
　　李慧娟有点六神无主，她知道文拯很多事，但她不知道文拯该不该说，甚者她连面前的警官说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她也没有看到。
　　她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不知道啊sir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些什么？”
　　黄志诚点点头，表情认真：“我希望你能劝说文拯和警方合作，我们的初衷是一样，现在都是希望文拯的刑期能短点。”
　　李慧娟一脸无奈：“黄sir，我哪能做文拯的主意，他是当家的，他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
　　“文拯的不肯说，还真和你们有关，我们问过了，他是怕说了以后会有人报复你们母子俩，我们也明白他的顾虑，警方不是不讲人情。”
　　黄志诚笑了笑：“只要文拯肯开口，我们就想办法送你们母子去国外，这样他的刑期肯定就会少不少，你也想他早点出来吧。”
　　听起来好像不错，带着钱找个偏远的地方重新生活，文拯也能快点出来，李慧娟的心中燃起希望之火。
　　转念又一想不对，那黄志诚还来干什么？
　　于是她问道：“那文拯怎么说？”
　　“他说了，怕你们母子在外国还是会被找到，不肯合作，你要知道警方给他的条件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李慧娟听出了黄志诚这句话中的冷意，不过她一直不管事，既然当家的这么想，应该有他的道理吧，想想是有点怕。
　　“阿sir，我们孤儿寡母去国外人生地不熟，连话都不会说，在这边起码还有昔日的人情在，能帮一把手，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平安？”黄志诚的声线陡然升高，冷笑一声：“你认为一只死掉的老虎会有人在乎么？这些年，他文拯的仇人还少么！”
　　黄志诚扫荡了一眼巨大的客厅，啧啧了两声：“多好的房子，值不少钱吧。要是哪个古惑仔缺钱花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看上你儿子。”
　　李慧娟听到关于儿子有些怕，但是没有听明白：“阿sir，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黄志诚身体前倾给了李慧娟巨大的压迫感：“如果明天开始到处都在疯传文拯爆了谁谁谁出来，你觉得会是怎么样？”
　　“到时候那帮古惑仔脑子一热，把你儿子绑了杀了报仇，我们可不一定的反应的过来。”
　　黄志诚的眼睛眯起：“没办法，现在文拯不交代，我们要查的案子很多，人手有限，慢一点也很正常，被人断手断脚，也不能怪我们，你说是吧。”
　　李慧娟被惊的突然站了起来，她听出了黄志诚的威胁之意。
　　如果文拯不交代，以后她们家有什么事，警察很可能磨洋工不出力，甚者极有可能出了这门就故意去散播谣言。
　　她咬着牙，涉及儿子让她表情狰狞：“你是警察，你怎么能这样说！”
　　黄志诚施施然的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现在你知道我是警察了。警察，保护的是良好市民，文拯不跟警察合作，就这个态度警察就一定还要保护他吗？”
　　说完语气一转，态度好了些循循善诱：“如果跟警方合作就不一样了，只要文拯肯说，你们去国外，谁还能认识你们？你好好想想。”
　　李慧娟不得不多想了想，态度软了下来，出国有危险，在香江也有危险，香江仇人多，那还不如去国外，小心点躲起来，应该没事的。
　　想到这她点了点头：“好，我去劝劝他。”
　　黄志诚嘴角勾起：“你一定要坚持说是你自己想带孩子出去，还可以告诉他说，有古惑仔尾随着你们图谋不轨，记住！你说的越不安全，他就越容易相信。”
　　古惑仔，不就是你么？阿sir。
　　李慧娟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好，我会的”。
　　黄志诚笑了笑，不在意她是在嘲讽什么，达成目的就行，他有点迫不及待要解决这件事：“那待会跟我一起走吧，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李慧娟踌躇道：“待会……不行，我要去接儿子放学，明天吧，明天送完孩子我就去。”
　　黄志诚忍了忍，摁下躁动的心：“好，那就明天上午9点，够了吧，直接去西九龙总部找我。”
　　“好，我会去的。”
　　出门前，黄志诚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本来文拯让我给你带句话，不过我想你明天就能见到他了，让他自己说也行。”
　　“什么话？”
　　黄志诚笑着告诉她：“让你好好带大孩子，不要去找倪家人，你看，文拯也知道，倪家人靠不住。”
　　李慧娟点点头，还是道了声谢：“谢谢阿sir。”
　　“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
　　此行志得意满，黄志诚非常的畅快，就该这样子，凭什么警察的手脚要被束缚住，对他们这帮人，只要能达到目的，有什么不能做！
　　威胁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随便找几个线人放点风出去，只要外面流传出文拯想开口的消息，他的老婆孩子一定会是别人针对的目标。
　　用黑社会来钳制黑社会，这也是他通过周瑜的话转化而来的灵感。
　　黄志诚高兴了，办公室的众人就享福了，下午茶套餐安排到位。
　　“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们可能会迎来一场硬战，到时候我想大家会终生难忘的。”
　　“黄sir，什么任务？透露下吧。”
　　“是不是有让文拯开口的办法了？”
　　“黄sir……”
　　黄志诚并没有回答众人的问题，只是留下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明天就知道了，急什么，做事吧。”
　　同一时间，李慧娟在黄志诚走后是想了又想，再三盘算，事关她和儿子的未来生命安全，必须谨小慎微。
　　为此她还打了几个电话给家里的亲戚朋友，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意见，大家都觉得其实离开是个不错的办法。
　　只要以后低调点，找个小国藏起来，语言不通就重新学，靠文拯攒下的家底日子不会太难过，光这房子卖了就差不多上千万了，离开香江也好。
　　大家都这么说，她也就下定了决心明天让文拯开口，到时候做个几年牢出狱，她们娘俩也在国外混熟了，一起跟着她们去国外做点小生意。
　　幸福美满的日子还会再有的，她看了看时间，该去接孩子了，已经有点晚了，换了身衣服，拎上了包。
　　“叮咚，叮咚叮咚。”
　　是谁？
　　李慧娟疑惑的从猫眼看了出去，瞳孔紧缩！


第六十四章 倪永孝反击
　　看着猫眼里的人脸，她就仿佛是刚做了坏事而被家长抓住的孩子，紧张的不得了。
　　略微有些颤抖的打开房门，她的瞳孔再次一缩。
　　“贝贝！”
　　“妈妈。”
　　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笑着叫了一声，走了进来，李慧娟赶紧拉过来看了看，没有受伤，出了一口气才扭头看向眼前铁塔一般的男子。
　　罗继。
　　罗继面无表情的让开了道，身后倪永孝的身影露了出来。
　　“文拯出了事，我想着你的情绪怕是不太好，我就特意让罗继绕道去学校看了看，顺便就接了回来。”
　　倪永孝微笑着说着话，表情看起来很柔和，很斯文，像个老师。
　　然而这句话让李慧娟感到彻骨寒冷，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麻烦你了，进来说话吧。”
　　倪永孝点了点头，贴心的换了鞋子，走到了客厅，眼睛在茶几上的杯子上停留了一下：“怎么，刚才有客人来么？”
　　“啊，啊！”
　　李慧娟在旁边站的跟个侍女等待皇帝落座似的，这才跟随倪永孝的目光看向了茶几上的杯子，慌张的回答：“没有，不是，家里的亲戚来问了下文拯的情况。”
　　“坐吧。”倪永孝没有多问，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招呼李慧娟坐下，李慧娟坐的战战兢兢。
　　倪永孝早就看出了李慧娟的紧张：“爸爸在时，文拯就是他的得力助手，何况我现在接了手，文拯也一直在帮我，现在出了事，我不会不管他。”
　　他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这是李律师的电话，我已经跟他说了情况，他是打这方面官司的专家，他会竭尽全力帮你的，钱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付过了。”
　　“阿孝，谢谢你了。”李慧娟还能说什么呢。
　　倪永孝就像是拉着家长里短一般嘘寒问暖：“生活上还有没有什么困难，有困难要说，没关系的。”
　　“暂时不缺，除了文拯的事……阿孝，文拯能脱罪么？”李慧娟踌躇了一下，略带希冀的问了过去。
　　倪永孝推了推眼镜：“这次事情我也问了，不是场子的事，是文拯背着我在外面搞了个伪钞工厂，警方的证据还算充分……你也不要着急，多和李律师沟通沟通。”
　　“阿孝……”
　　李慧娟真不知道说什么，文拯背着人搞外快也就算了，搞着搞到局子里去了，她连怪倪永孝的借口都没有。
　　“唔。”倪永孝笑了笑：“以后还是要记得去接孩子的，香江也不安全，孩子还小，出了事多不好，你说是吧。”
　　“是是，麻烦你了，阿孝。”
　　“说什么麻烦，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那我就不耽误你了，有事情说话。”
　　倪永孝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李慧娟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
　　“……对了，你去看他的时候，也让他不用担心，这么些年，我们在里面也有不少兄弟在，是自家人，就不会让他受伤的。”
　　倪永孝的表情依旧温和，李慧娟的心，全凉了……
　　这一夜，依旧漫长。
　　周瑜接到黄志诚的命令，下班回家睡觉的美梦是泡汤了，古惑仔的一天伴随着夜晚的降临才刚刚开始呢。
　　大富豪斜角对面，他窝在车里，开着车窗漫不经心的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嗦嗦’
　　已经盯了两个小时，鸳鸯都干完两杯了，他准备下杯换个口味，来杯冻柠茶解解腻。
　　其实他没觉得文拯的场子会出什么大乱子，死了一个话事人，还有三个，足够倪永孝玩个三国鼎立互相牵制了。
　　谁敢冒头就让另外两个打谁，再简单不过了，他觉得倪永孝也是这么想，然而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9点了，正是这条满是舞厅夜总会的街上迸发激情的时候。
　　先是一辆轿车，一辆面包车停到了舞厅门口，下来7个人簇拥着一个看起来地位的不低的人走了进去，周瑜也没有在意。
　　紧接着过了不到10分钟，又是四辆面包车急速驶来，下来二十来个人拎着刀棍冲了进去！
　　很块便有前来跳舞的游客争先恐口的从门口跑了出来，伴随着尖叫声脸上带着惊恐。
　　周瑜脸色一变，立刻下了车，快步往舞厅走去，时不时还有人跑了出来。
　　进入舞厅大门，喧闹的音乐迎面而来，五颜六色的光柱极速闪射，舞台上，两拨人马已经扭打在一起，手上的匕首，刀，铁棍，凳子腿凌空飞舞！
　　已经有四五个人人挂彩躺在了边缘的地上，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处流出，不知道是拿刀的还是蹦迪的。
　　沙发上还有已经醉醺醺的人躺尸在那，角落里应该是脑子不正常的被吓傻了，躲在那里瑟瑟发抖，不知道逃跑。
　　白痴！
　　周瑜骂了一句，先退了出去，赶忙找了家街边的小店，找了个电话打了过去：“黄sir，大富豪隔壁的歌舞厅出了事，里面打起来了，已经有人受伤了。”
　　黄志诚不在现场，没有多少的紧迫感，也可能是经历的多了所以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淡定：“古惑仔嘛，打就打了，打完我们再收拾就是了，你在那守着，我马上派人来。”
　　守，拿屁守，古惑仔也就算了，这要是是普通市民被砍伤了，你等着挨处分吧！
　　周瑜摸了摸腰间的枪，还好一向谨慎，要不然碰上这帮杀疯了的古惑仔，谁还认他这个警察的破身份。
　　真杀疯了，连他老妈他都敢砍…算了，这个不好说，他老妈应该还是下不去手的。
　　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社会环境就这样，你去舞厅跳舞，就应该想到这帮古惑仔说不定就会打起来。
　　雪崩的时候在场的雪花没有一片是无辜的。
　　挨打要立正，被砍了也怪不了谁，谁都不会预判，警察肯定是事情发了才会来的。
　　他只能尽力而为，想办法先把普通市民给救出去。
　　第一件事，先把警员证扯了藏起来，万一这帮狗东西看警察不顺眼怎么办？
　　两家一对眼，王八看绿豆，先把警察砍了，他找谁说理去？
　　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周瑜闪身再次进入了舞厅大门。


第六十五章 周瑜出手
　　场上的局面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挥舞的刀棍愈加的凶狠。
　　后来的一方很明显踩了点，获得了足够的情报，前后两拨人加一起差不多有30个。
　　舞厅的原来的那一波人吃亏了许多，人数不到20个，楼顶的照射灯不断闪烁移动，原先为了情调准备的工具，现在成了干扰视野的东西。
　　周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吃亏的那一波人中，有一个见过一面的家伙，文拯的头马---红眼七！
　　确定了人物，他心中的局势立马明朗了许多，摆明了是文拯的被抓，导致有人眼红了他手下的情色场子。
　　红眼七虽然是个皮条客，但能做到头马的位置，岂能没点手段，他的神色狠戾，手上的一根铁棍挥舞的虎虎生风，努力的抵挡着前面两人的围攻！
　　但是人数的劣势岂能那么轻易扭转，人挨了一棍子也就吃痛发懵，又不会马上死，局势眼看就要往红眼七一方的败局走下去……
　　可这里毕竟是文拯曾经的地盘！
　　这一片地方上多的是文拯曾经的手下，没一会儿，其他夜总会马榄就有人听到了风声，三两个陆陆续续的从门口冲了进来加入了战团。
　　一个，二个，三个……直到人数平衡，再到人数反超。
　　局势再次焦灼！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舞厅里的空间在被不断的压缩，不时会有一方的人被打倒，掉落在角落的人群里。
　　站着的继续冲过来砍，倒地的拼了命也得起来接着干，慢了就得挨一刀。
　　周瑜没有在看戏！
　　趁这个时间他已经把靠近门口边缘处的两拨傻子赶了出去。
　　醉酒躺着睡觉的其实还好，只要他们不动，根本就没人会故意去砍他，砍敌人都来不及。
　　可离大门最远处的两个角落里的傻子就不行了。
　　周瑜心中狂骂，当鹌鹑就好好的当你的鹌鹑，头都不要抬，偏偏还搁这看戏似的，时不时的尖叫哭喊一声，刺激着周围众人的神经，生怕别人不知道那里还有人！
　　“闭嘴！警察。”
　　周瑜没好气的压低声音骂了一句，他沿着墙角摸了过来，现在场面上扣除地上躺着的，站着的大概还有40来人，已经废了小一半了。
　　“听我的，不要叫！弯腰别看，往门口走！”
　　他赶猪似的开始撵人，几个脑子还算灵活的，就是从小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开始大着胆子也学他贴着墙壁开始跑路。
　　人都是从众的，前面有人示范了，后面还没动的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前面的人，跟着走。
　　又是一处清空，周瑜看向最后一个角落，皱了皱眉，那里比较惨，那里离舞台的边缘太近，时不时有人会败退说的就是那里！
　　没过去，他都能想象到到那个角落缩着的人在瑟瑟发抖。
　　谁让今天这盯梢活瘫到他身上了呢，他叹了口气，弯腰低头贴着墙壁再次摸了过去。
　　旅途没有那么顺利，越贴近角落，就是越贴近战斗中心！
　　场面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原先被压着打的红眼七一方本来都已经被逼到了角落，现在已经反抗成功，拼杀了出来，朝对方砍去。
　　时不时的还是会有红眼七一方的人被逼退靠向角落，这，就给周瑜造成了麻烦。
　　一个红眼七一方的脑残古惑仔想用手臂硬抗对方的一棍，然后自己再挥出一棍以伤换伤。
　　然而他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一棍是硬抗了，边缘的周瑜都听到了一声骨头和铁棍发出的沉闷声响，随后便是一声惨叫！
　　脑残的古惑仔瞬间就没了力，哪还管当时再挥一棍的想法，只想向后退去，杀红眼的对方紧追不舍，乘胜追击，又是一棍朝他脑袋上快速袭来。
　　就是这一棍，把周瑜也笼罩在内！
　　我可去你麻的吧。
　　周瑜暗骂了一声，核心用力向后弯腰化作一座铁板桥，双手撑在墙上，棍子险险的从他身上略过砸在了脑残古惑仔的头上。
　　咚！
　　通红的血液蹦出，先是一声铁棍落地的叮叮当当声，接着脑残古惑仔软软的倒了下去，不知生死。
　　事情还没完!
　　对方的棍男一击得逞，失去了脑残古惑仔这个目标，发热的大脑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站着的活人---周瑜身上。
　　没有多想，棍男再次挥出一棍直奔周瑜而来，周瑜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没有兴趣和棍男玩什么近身械斗的游戏，右手滑向后腰，略微侧身，快速拔枪直接就是一个腰射。
　　砰！
　　场面上喧闹的音乐也没有阻止住这一声枪响传入舞台上众人的耳朵里面。
　　古惑仔对于枪声可太熟悉了，大规模的械斗谁都没有准备动枪，动了枪伤亡太大，谁都不好收场，但现在，居然有人用枪了……是谁？！
　　音乐，仍在跳舞，照射灯，依旧霓虹。
　　但场面，静了下来。
　　众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手上的武器可能还举着，但是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着枪响的方向看了过来。
　　眼前的棍男用不可置信的般的眼神愣愣的看着周瑜，手里的棍子跌落在地，一只手死死的摁住胸前的洞口。
　　周瑜冷着脸把玩着手里的枪，眼睛眯起，透过黑暗，观察着场上的人。
　　他没有让场面上的人等太久，靠在墙上淡淡的说道。
　　“.38，你们都熟悉，威力不大，你们运气好，我今天就带了一把枪，算上口袋的备用弹，也就12发子弹，现在还有11发，场上站着的至少还有20个人，也就是说至少还能活9个，你们要不要试试？”
　　场上很静，两边的领头人对视了一眼，主场的红眼七主动走了一步，开口问道：“你是……”
　　“警察。”
　　“都不许动。”
　　“放下武器。”
　　“开灯。”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黄志诚人没有出现，话倒是先喊了出来。
　　一队身着防爆装备的PTU的队员冲了进来，迅速围了起来，控制住了场面。
　　黄志诚走了进来，大灯打开，地上如同丧尸场一般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受伤的古惑仔，整个舞台鲜血淋漓。


第六十六章 红眼七落网
　　“怎么回事！”
　　黄志诚从受伤的古惑仔身边跨了过去，直接来到了舞台中央，这里站着的是两边杀到最后的幸运儿。
　　红眼七的运气不错，到现在都还没倒下，模样颇为凶横，所以哪怕在人群中也没有遮挡住他那迷人的光彩，被黄志诚一眼望见，喝骂的问了一声。
　　红眼七显然刚打完架凶性还在，没有回黄志诚的问话，斜看了他一眼，略微扭头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
　　黄志诚的眼神散发出一股寒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恰巧，就那么巧的挪了下脚步，然后脚尖就不小心的踩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古惑仔的手臂上。
　　“啊---”
　　古惑仔手臂上的刀砍伤口顿时殷红一片，刺痛让他又有了力气，侧身就想去推黄志诚的腿。
　　黄志诚不着痕迹的躲开省的被血水脏了裤子，才看到的似的笑了笑：“哦，不好意思，环境太乱了没看到，别在地上躺着，困了就回家睡嘛。”
　　随后他抬头扫视着还站着的古惑仔，语言冰冷：“不想回家睡，那就去警局坐坐，伙计，看看地上的死了没有，全部带走！”
　　“等一下~”
　　黄志诚还以为是哪个古惑仔准备再放两句狠话，朝最角落的地方看去，居然看见周瑜正蹲在角落里，和一帮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小姐呆在一起。
　　难怪这声音听来觉得耳熟，这小子怎么会在这么里面，没来得及多想，他朝周瑜在的角落走去。
　　后面紧跟着而来的救护车，法证开始进场检查地上躺着的人，能站着的那就是屁事没有，站不了的没死的就拉走，死了的还得固定证据确认凶手。
　　角落里的周瑜自黄志诚PTU进场他就不管了，中枪的棍男已经瘫倒在地了，人没死，心脏在左胸他打的右边胸。
　　要是这家伙真那么倒霉，心脏和别人长得不一样，那就没办法了，算他倒霉。
　　袭警的罪名下去，打死了也是活该，掏枪可是要写报告的。
　　他原本只是等灯亮起来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人群，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但是看到的好像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角落里，七八个肤色各异的姑娘围在一起瑟瑟发抖，脸上原本画的妆容也被哭花了，跟个鬼似的的丑的要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的衣着穿的相当暴露，他就不免多看了两眼。
　　舞厅夜店有小姐这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她们的皮肤，周瑜能从她们的皮肤看出这帮小姐的年龄不大，似乎太年轻了一点。
　　他皱了皱眉，蹲了下去，试探着问了两句，也许是他手上刚开过火的枪威慑力很大，小姐中有人哭着答了两句。
　　“等一下~”
　　听到黄志诚准备收队，周瑜喊了一声。
　　黄志诚走了过来，确认是周瑜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周瑜翻了个白眼，你不让我来盯着我哪有这么多事。
　　他站了起来：“这个晚点再说，你看看这帮小姐。”
　　黄志诚看了看，有周瑜的提示外加老辣的目光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他皱了皱眉喊道：“把李有才带过来。”
　　很快有伙计把红眼七压了过来：“李有才，这怎么回事？”
　　红眼七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黄志诚表情冷酷声线拔高：“这是你的场子，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sir，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打开门做生意，她们自己要来玩的我又管不着是吧。”
　　“好！PTU的伙计帮我核查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有问题的全给我带回去。”
　　周瑜等他说完低声说道：“这附近这么多文拯以前的场子，马榄，我们上次来查没发现问题，应该是刚到不久，最好也查一下。”
　　黄志诚这点很好，打击罪案毫不手软，觉得有道理就点头答应，这么多场子要查，立马呼叫总部要支援，继续加派人手吧，再过它一遍。
　　不出所料，其他几家文拯的舞厅的临检里也揪出了跟这眼前小姐同样素质的女孩。
　　每个店都不多，一个两个，总数加起来不算少。这案子都不用审，周瑜都能猜得出来。
　　这红眼七胆子真大，文拯刚刚进去，他就敢把手伸向未成年少女，利用未成年少女来卖银！
　　每家店一两个足够了，这作为噱头绝对能拉起一家店的生意，如果不被查，整条街的生意都要被红眼七拉走。
　　真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么大批量的未成年少女，他红眼七是从哪里搞来的货源？
　　果然不可小觑天下狗熊！
　　这问题他一时肯定是没有答案的，不想了，任务完成，回家睡觉。
　　至于古惑仔处理的事当然是黄志诚的活了，跟他无关，谁让他是领导。
　　他估摸着黄志诚也不会处理，现在两伙人火气都还大着呢，狗脑子都打出来了，看病的看病，治伤的治伤，其他的人先关一晚给他们降降火再说。
　　“嘀嘀嘀，嘀嘀嘀”
　　找了家店，准备吃点夜宵就去睡觉，呼机又响了起来，谁这么晚了没道德的找他。
　　周瑜看了看，韩琛，那没事了，惹不起，囫囵着巴拉两口，丢下钱就找了家电话店打了回去。
　　“琛哥。”
　　“阿瑜，今天你们是不是去扫文拯的场子了？”
　　“是的，刚结束。”
　　“你参加审讯了么，看看红眼七的罪名严不严重。”
　　韩琛的话周瑜摸不着头脑，难道红眼七是韩琛的人？
　　“琛哥，我没参加，不过今天应该不会审，都这么晚了，人都下班了，估计明天吧。”
　　电话里韩琛笑了下：“好，明天那就更好了，阿瑜，人在你们手上，你找个理由，把罪名弄重一点，看看能不能把红眼七给弄进去，打架关不了多久。”
　　原来是这种事，周瑜放心了，让他放人他可没那么多的能量，但是红眼七他现在屁股上可沾着屎呢，不过韩琛这么想红眼七死是为了什么。
　　他嬉笑的问了句：“呦…琛哥，红眼七瞎了眼得罪你了啊？”
　　韩琛轻笑了一声，话里有话：“不止是我，是我们这些人他都得罪了。”


第六十七章 黄志诚的滑铁卢
　　第二天，周瑜照常走进办公室，昨晚后来没什么事，睡得还可以。
　　韩琛给他只是打了电话说了下，没有请他去福源酒楼吃饭，就是这一点想起来有点心痛，羊毛没薅到。
　　黄志诚已经到了，他一来就被叫去了办公室。
　　“昨天我去了文拯的老婆家给她带了话，也劝说了她，她同意帮我们劝说文拯，昨天晚上的事也发生在文拯的地盘上，你怎么看？”
　　黄志诚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他今天的心情不错，文拯有了突破，那就是一网大鱼，尖沙咀铲除倪字头指日可待。
　　周瑜想了想：“昨晚的古惑仔械斗应该和文拯无关，这事我觉得是他手下的红眼七搞出来的。”
　　“嗯。”黄志诚点点头：“待会她老婆来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前面的伪钞案再问的详细点，拿到完整的口供。”
　　“好的。”
　　9点，文拯的老婆李慧娟准时到了，她见到周瑜霎时就明白了那天晚上的保险员是来干什么的了，她还觉得奇怪，什么时候文拯还会买保险了。
　　黄志诚神态轻松的把人带到了审讯室，没过一会，文拯也被带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
　　文拯看到他老婆，神色变了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黄志诚先开了口：“好了，人都齐了，讲吧。”
　　“阿文……”
　　李慧娟摸了摸文拯的脸，几天不见憔悴了许多，精气神已经没了。
　　“谁让你来的？”文拯以为家里出了事有些急。
　　李慧娟勉强笑了笑：“家里没事，不用担心，黄sir让我来看看你，让我劝劝你该交代的就交代，他给我们母子安排到国外。”
　　“你懂什么。”文拯也明白，黄志诚没那么容易死心，走夫人路线，但是没用。
　　黄志诚听到这里还是满意的，虽然李慧娟没有按照他说的来，但起码是开始劝了。
　　李慧娟用余光看了一眼黄志诚，对着文拯说道：“昨天阿孝来了。”
　　文拯脸色一变急忙道：“他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帮你找了个律师，顺便……顺便接了贝贝放学。”
　　李慧娟强颜欢笑，竖起耳朵听的黄志诚阴沉着脸。
　　文拯当时就急了：“你去告诉那倪永孝，我认罪，我马上认罪，判多少年我都不说，让他别搞我孩子！”
　　他看向黄志诚：“黄sir，我现在就说，伪钞案我全交代，你马上判，判了就把我关进去。”
　　“闭嘴！”
　　黄志诚站了起来看向他：“我从现在起就派证人组24小时贴身保护你们母子，只要你肯说，说出来，我立马送他们出国，怎么样？”
　　文拯果断的摇摇头：“我不要，你关我，我不要减刑，我不出去，她们也不出去。”
　　黄志诚抬起一脚踹在凳子上，叮铃哐啷。
　　老板的乐子可没那么好看，周瑜是看出来了，昨天黄志诚说的大案子应该就是指的文拯的开口了。
　　谁知道被倪永孝反手就摆了一道，白折腾了。
　　办公室的人见他归来黑着脸也不敢问，只是悄悄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不用做事了，你，你，去把文拯的伪钞案口供问下来！”
　　“yes，sir。”
　　“还有，让那女人滚蛋！”
　　“yes，sir。”
　　沈雄和凌心怡被点到名，当即答应快速离开了气场中心，凌心怡还偷偷向周瑜吐了下舌头，周瑜笑着摇摇头。
　　“等一下！”黄志诚喊了一声，快到门口的两人停下了脚步。
　　“有几件事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下。”黄志诚拉长了嗓门：“门口那个，你的警长通过了。”
　　“真的！哇哦！”沈雄兴奋的鬼叫了一声：“黄sir，我爱你！下午茶我请客！心怡，快叫声sir来听听。”
　　林心怡非常配合，庄严肃穆的拍了拍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小鞋子一蹬，小手一举：“沈sir！”
　　“闹完了什么没有！”黄志诚故意给了他们一点时间，然后才呵斥了一声。
　　接着他看向马帼英，语气平和了些：“帼英，你的升级试报告出来了，没通过，下次……再努力吧。”
　　马帼英的神情黯然了下，不过很快还是振作了精神：“yes，sir。”
　　黄志诚看向何强：“何强，何督察，你通过了遴选委员会的升级试面试，即将成为一名见习督察，恭喜你！”
　　“真的？！”
　　何强同样不敢置信，噌的站了起来，一张老脸都要乐开了花，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次希望很大，但实际下来跟希望，那是彻彻底底的两回事。
　　这转折听的周瑜紧皱着眉，这要两人都通过了他还能理解，马帼英没通过，何强反倒通过了……玩呐？
　　什么狗屁面试，内定的吧！
　　马帼英的脸也耷拉了下来，一年也没几个名额，大家都不过，那就是别人强，审核的严，自己水平差有什么好说的。
　　可现在何强什么水平，她还能不知道？
　　刚打起的精神没了，她也没有去看何强，自己走了出去，路过门口停顿了下脚步，笑了笑对着沈雄说道：“恭喜！”，随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
　　“madam……”
　　沈雄张张嘴叫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说同喜同喜么，还是谢谢谢谢……
　　话题没有随着madam的离开而终止，黄志诚依旧对着何强说。
　　“升了督察就要自己带组了，你的新去处应该很快会下来，以后就真的是领导一方了，祝你顺利。”
　　“thank you，sir！”
　　何强何等的意气风发，这句话是周瑜来重案组后听到的他说的最阳刚的一句话，而不是像个老太监一样，给人绵绵的那种感觉。
　　黄志诚笑了笑，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算是借这几个消息冲淡了一下他刚才恶劣的心情。
　　“黄sir，下了班我请大家吃饭吧！”何强喜气洋洋的开口想要组个局。
　　黄志诚顿了一下：“今天还有的忙，下次吧，要不你问问他们？”
　　何强看向门口的两个。
　　沈雄和凌心怡对视一眼，这要是去吃了，madam不得杀了他们！
　　沈雄一拍脑子作惊醒状：“还不快走，还要审文拯呢，强哥，下次啊~”
　　凌心怡：“对对对，强哥，下次啊~”
　　何强脸色黑了点又把头扭回办公室，扫了一圈，好像只剩下个周瑜了。
　　何强勉强挤出个笑脸，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周瑜心想，太缺德了这帮人，人家升级几十年好不容易过了个督察，至于么？
　　小肚鸡肠，可见一般！
　　周瑜笑了笑两眼放光：“何sir，何督察，恭喜哈，我有空的，既然他们都不去这经费是不是就宽裕了点，不如我们去福临门吃鲍鱼吧！”
　　何强的笑容尬住了，面皮抽了抽：“呵呵，下次，还是下次吧。”


第六十八章 升职隐秘
　　可惜了，周瑜都准备因为以前那次卧底事件的有色眼镜给何强赔个不是的，具体的道歉方式都想好了，比如原本吃四个鲍鱼改吃两个就行。
　　不给面，那就算了，咱也不是硬吃的人。
　　何强升了职要去带组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好事吧，至少这个和他性格不合的老东西要滚蛋了。
　　周瑜没再搭理他，这件事受伤最严重的就是madam了，马帼英在工作中很拼，同样是两个警长就能看得出来，他来的时候是马帼英带组，而不是他何强。
　　他和马帼英的关系不错，两个人合作办案的过程也很愉快，不过他没有准备马上去安慰madam，而是走向了黄志诚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
　　“黄sir。”
　　周瑜习惯性的走进来坐了下来，黄志诚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的思维一转，想到了两人之间的矛盾，抬了下头问道：“你是来问何强晋升的事？”
　　周瑜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结果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问的，madam都失败了，凭何强的实力肯定不够上去的，无非就是上面有人帮他说话了。”
　　黄志诚挑了挑眉，似有似无的笑着问道：“你不好奇是谁？”
　　“是谁都不是我现在够得着的，反正都是大佬，我还能把何强拉下来不成，不过，好奇我还是有一点的。”
　　周瑜笑了笑也不藏着掖着：“我得防着点，以后见到他得绕着点走路，万一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他和他上面的大佬怎么办，香江就这么大。”
　　黄志诚笑着开骂：“臭小子，装什么，你还知道怕，在学校就打了一个衰仔，老爸是高级督察，现在人家都升职完了，你怕也晚了。”
　　周瑜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学校嘛，和现在还是不一样的，学校结的仇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碰面，我不去他老爸的地盘不就完了，可这手能让你黄sir都给面子，我不得担心担心。”
　　黄志诚听到这想了想，怕这小子对他当初的操作有心结于是就解释了几句。
　　“既然你说起了，我也就跟你说一下，当时我确实没准备让何强上，一来是何强也失败这么多次了，自己实力也不够，二来推一个帼英上去也就够了。”
　　他话顿了顿，深深的吸了口烟，皱了皱眉：“后来隔壁的叶sir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名单，就给我打了个招呼让我再推他一把，我也就给个面子再让他试试就试试，最后出的这个结果我也意外。”
　　“叶sir？叶兆良？”
　　周瑜挑了挑眉，第一时间对应起这个跟踪名单上，何强曾经晚上去上门拜访过的那个高级督察家里，现在想来怕是在走关系吧。
　　不过能让何强走通关系的，接受这种人靠拢的，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黄志诚点点头：“对，何强以前跟过他，我调来后，叶兆良才调去了扫毒组。”
　　又一个高级督察，这点子真硬，还是一直在O记，扫毒这种重要部门的高级督察，周瑜觉得他的运气也有点背啊。
　　不过他有点疑问：“这晋升督察的面试，不是高级督察可以左右的吧？”
　　黄志诚也是一脸不解，无奈的笑笑：“这我就不清楚了，要是高级督察就能任命督察，帼英不早就是了，还会失败么？”
　　难道真的是他发愤图强，踩了狗屎运？
　　日了狗了，这事无解，超出实力范围了，周瑜也只能摁下暂时不提。
　　“昨晚的械斗案还需要处理，现在何强升职了，没几天就会调走，就不让他参与这次案件了，帼英的情绪不太好，让她缓一缓，案子还是你和沈雄去处理吧。”
　　黄志诚见周瑜沉默也知道话到头了，反正该说的也说了，就说回了正事。
　　“好的。”
　　周瑜应了声，现在人事变化有点大，程伟胜被抓了，何强要调离了，马帼英又没状态，剩下的小猫还有两只。
　　“黄sir，赶紧招人吧。”他苦笑了下提出建议：“重案组的案子这么多，光我手里的现在就有伪钞案，械斗案，现在又来个未成年少女卖银案，要累死的。”
　　黄志诚笑了笑：“能者多劳嘛，你再坚持坚持，这一届学校也快毕业了，我看看有没有好苗子招个过来给你帮忙，我再去别的部门找个老手也能给你分担下压力，等熬过来了这阵，你的警长估计也就解决了。”
　　呵呵，以前还答应给时间看书呢，现在就给个警长的大饼，好吧，总比没有好。
　　这要是真是个没上过大学的，哪还有时间再去看书念什么夜校，督察也就想想了，还好他有底气，要不然必须撂挑子。
　　案子总要处理的，周瑜告辞离开，前往拘留室，文拯那的就先交给沈雄他们两人问着。
　　械斗案，昨天参与械斗的这么多人，肯定不可能都让他来审，打架嘛，把两个带头的拎过来先问问再说，小弟的笔录由下面警局其他的师兄做着就可以了。
　　另外一边带头的不认识，那就先杀熟，他首先提了红眼七出来。
　　审讯室。
　　红眼七的伤经过包扎已经没什么大问题，手臂被砸了一棍子，有点骨折打着吊带，背上也有伤反正是死不了。
　　周瑜笑着看着他：“红眼七，你命够硬的，这么多人的场面，你也就受了点轻伤，我昨天看你手上的功夫不错啊，哪学的？”
　　红眼七屌屌的样子被他一夸愈发上天：“sir，这可是祖传的手艺，从小练的童子功，那能差么？”
　　周瑜忍不住笑出声：“你练童子功，怎么改行当马夫去了？”
　　红眼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文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咯，文哥做这行的，难道我去卖粉啊。”
　　周瑜挑了挑眉：“哦~，所以你文哥进来了，你也想着进去陪陪他才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是吧。”
　　“sir，不是……”
　　周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死盯着他，表情冰冷：“李有才，死了三个，重伤二十九个，剩下的人人都带伤，你把西九龙当什么了？你把警队当什么了？想做地下皇帝？！”


第六十九章 你别冤枉我
　　红眼七一急，也跟着站了起来。
　　“坐下！”
　　周瑜紧跟着又呵斥了一声。
　　红眼七呐呐了嘴，又灰着脸一屁股坐了下来，热血上头的时候没想到那么多，现在听说死了三个，那就不是小事了。
　　又不是第一次进宫的人，不说案底一尺高，一本还是有的，对于打架什么罪，杀人什么罪清楚的很。
　　他的心思急转，这事绝对不能被赖在他的头上，他也清楚记得自己没杀人，他拿的是棍子，又不是刀子，除非打头，要不然哪那么容易死。
　　他急急的望向周瑜：“阿sir，我真没杀人，是别人杀的，这事你可不能赖我头上啊。”
　　周瑜神色不变，阴沉着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我现在不是问你杀没杀人，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你给我说明白了。”
　　红眼七咽了口唾沫讲起当天舞厅内发生的事。
　　“阿sir，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冲进来砍我，我就老老实实做着生意，就突然冲进来十几个人说让我把地盘交出来，那我当然不愿意了，这不是傻子么？”
　　“我们对骂了两句，我嫌他们耽误我做生意，就让保安赶他们走，他们立马就拿出刀啊，棍子什么的朝我们打来，阿sir，我们是被迫反抗，我们是无辜的。”
　　“你们无辜，哼哼…”周瑜冷笑了下，不过这只是一方的言论而已，不着急抠细节。
　　他用拳头扣了扣桌子：“那帮人什么来头？你们聊了这么久，总该知道吧？”
　　“谁知道那帮衰仔哪来的……要让我知道，我干他娘！”
　　红眼七古惑仔本性流露骂了一句，周瑜又是一敲：“好好想！”
　　红眼七缩了缩，皱着眉头回忆那天的话，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想烦了直接说道：“阿sir，他们来的时候都是小弟接的，等我上的时候都直接开打了，我真不知道啊。”
　　“你说你这古惑仔当的，砍了半天人，你连砍的谁都不知道。”
　　周瑜嗤笑了下换了个话题：“那你就说说，那帮小姐哪里弄来的？”
　　红眼七想都不想直接否认：“什么小姐，我不知道。”
　　“李有才，好玩是吧。这么多家桑拿夜总会马榄都搜出了按摩小姐，你觉得这是你说一句不知道就能瞒得了的吗？啊！”
　　周瑜的脸变了，声线陡然拔高，前一个不知道还算你说得通，现在小姐你又说不知道，耍阿sir玩？
　　红眼七被他点了一下，仔细琢磨了下，这么多家店都出事被查到，会不会有人把他爆出来？
　　那是肯定会有的了，这么多手下，还有这么多看场子的，不过可能也就一两个反骨仔，问题不大。
　　香江的法律精神，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这一点他也懂，他又不是被当场抓住，他被抓是因为械斗。
　　他被抓的时候，他的场子小姐又没有在开工，卖银扯不上他，别的场子物业单位又不是在他的名下。
　　这么一想，怕什么，就是咬死了不知道，哪怕有一两个反骨仔咬他，即使罪名成立，不得比全承认好很多。
　　再花点钱请个好律师，说不定就无罪释放了，这么一想，他就稳定了，吓不到我。
　　红眼七的表情变得淡然，慢慢的靠在椅子上，伸出小拇指掏了掏右边的耳朵，还略显惬意的吹了吹，弹了弹。
　　好像是来拉家常的，不是来被问话的
　　“阿sir，你别冤枉我啊，什么桑拿夜总会，什么马榄，我做人很节省的，洗澡都是回家洗，这种地方我去都不去的。”
　　周瑜不由的皱了皱眉：“你自己场子里的那些呢？也不知道？”
　　红眼七一推二五六，漫不经心的回道：“阿sir，我打开门做生意，有人来玩不是很正常么，来的什么人，她们成没成年我怎么知道？”
　　周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啊，我就说有小姐，我可没说是未成年，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红眼七一惊想抽自己一嘴巴，嘴巴太快说漏嘴了，脑筋急转想到了说法，随后又一副无所谓的赖皮样子。
　　“sir，舞厅有未成年偷偷溜进来玩我也没办法啊，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我刚才说的是游客，可没说是小姐，你别唬我。”
　　周瑜也知道这点对他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不过才过了一堂嘛，也没有明刀明枪，不见黄河不死心很正常。
　　说白了，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人证物证这些，光靠吓唬就想让他甘心吃牢饭，凭什么，人又不傻。
　　“李有才，机会可给过你了，你不说，到时候上了法庭记录本上认罪态度良好可就没有了。”
　　红眼七笑了笑：“sir，不是我不说啊，我是真不知道。”
　　周瑜点点头，朝旁边作记录的壮丁说了声：“好，师兄，麻烦你，带另外一个人过来。”
　　壮丁师兄出门拉犯人去了，他倒了杯水喝着，静静的想着事情。
　　一会儿师兄回来了，也带来了另一伙人的领头羊--丧狗，一个看起来都有40岁的中年人。
　　这人应该就是当时第一批下车被几个手下拥促的那个大佬了，周瑜还是有点诧异的，疑惑扫了一眼。
　　“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学年轻人打打杀杀？”
　　丧狗看起来是有点丧，丧和丧是不一样的，香江话的丧是形容词，用在外号上那就是‘非常凶狠’的意思，周瑜解读为非常凶狠的狗，也就是非常狗。
　　如果叫丧标的话，那就是非常标，很好理解。
　　至于下一个丧那就是真的丧了，沮丧的丧，一个一把年纪的人，放在大社团里即使不是爷叔辈，也得是个中高层吧。
　　结果亲自上阵去砍人还砍输了，输了还被关到局子里来了，这当古惑仔当的这么衰也是少见。
　　周瑜随意吓唬了两句，丧狗许是人到中年了，没红眼七那么轴，态度还是不错的。
　　“阿sir，我年纪也不小了，打打杀杀我哪拼得过他们年轻人，我只想有口安乐茶饭吃。”
　　周瑜挑了挑眉有点不理解：“你想吃口安乐茶饭，还带人上门去找事？”
　　丧狗叹了口气，神情更加的丧了。
　　“阿sir，我说我是被人摆了一道，你信么？”


第七十章 摆了一道
　　“摆了一道？”周瑜凝眉唔了一声点点头：“你详细说说。”
　　“这事要从前阵子说起，我们在旺角做点小生意做的好好的，也没想什么发财致富，就是大家伙兄弟有口饭吃，谁知道就来了一帮愣头青，喊打喊杀的抢了我们一半的地盘。”
　　丧狗说起来有点恨恨的，这是事情的起源，没这事，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屁事。
　　“什么小生意，说清楚点。”
　　周瑜敲敲桌子，这都是要记录在案的，模糊可不行。
　　“就是帮人家老板看看场子，洗洗车。”
　　丧狗捡轻的说，周瑜也明了，不就是收收保护费，顺便当个泊车仔嘛，谁还没干过似的。
　　“后来呢？”
　　“后来，那我们当然得拿回来了，人家老板请我们看场子，现在有人来捣乱我们得出力不是。”
　　“所以你们砍回去了？”
　　“哪能啊！”
　　丧狗当即否认，随后笑了笑：“我们是准备去是商量商量，把对方约出来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
　　哼，老油条了，说的都是不犯法的，都是良好市民，周瑜也懒得掰扯这种事：“行了，甭讲废话，聊的结果怎么样？”
　　“没谈拢。”
　　想起这个，丧狗的脸色就有点阴沉，何止是没谈拢，当天都快要开打了，要不是酒楼的老板看情况不妙提前报了警，他们也不会散。
　　当时场上他被一口一个老不死的骂，在小弟面前脸都丢尽了。
　　“这是你们在旺角的事，你旺角的地盘被抢了，所以你就来尖沙咀了？”
　　这是周瑜的合理推测，没想到丧狗否认了。
　　丧狗摇了摇头：“当时我们回去商量了下，想着再多叫点有辈分的人来摆平这事，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我。”
　　“谁？”
　　“倪家老三。”
　　“倪家老三！”
　　这个名字让周瑜有点震惊，他一瞬间就如同被打通经脉，整件事的脉络通了！
　　倪家老三肯定是倪永孝派的，倪永孝让丧狗去找红眼七的麻烦，这就难怪韩琛会说红眼七得罪的不是他，是‘他们’了。
　　这一手用的妙啊。
　　周瑜印证着自己的猜测，继续问道：“你接着说。”
　　“倪家老三找到了我，说惹事的那帮小子有他倪家的人，让我看在他们倪家的面子上，不要再去找麻烦。”
　　“等等，倪家的人？谁？”
　　“好像是叫什么阿仁，反正不姓倪，奇奇怪怪的，以前没听过，估计是倪老头以前在哪个女人肚子上留的种。”
　　周瑜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这事饶了一圈，倒头来，居然是陈永仁惹的祸。
　　看样子要不是这小子去抢了丧狗的地盘，丧狗也不会无家可归。
　　周瑜偷偷摸摸的调整了下神情：“你没这么听话吧，所以倪家老三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丧狗红了眼：“就是倪家老三算计了我，他说尖沙咀文拯出了事，地盘空了出来，拿两间迪斯扣补偿我，就当交换了，让我不再纠缠那小子。”
　　周瑜点点头笑了笑：“所以你是觉得尖沙咀的两间迪斯扣比原先的收收保护费，泊泊车好多了，你就动心了。”
　　丧狗想起当时的贪念，现在悔恨万分，举起手掌抽了自己一巴掌。
　　看的周瑜神经都跳了跳：“喂！老实点，别动手动脚，打自己也不行。”
　　丧狗哭丧着脸：“阿sir，你说这样的条件换做你，你能不动心么？”
　　周瑜可没兴趣和他讨论人性，换做自己，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了。
　　“继续说，后来呢，怎么打起来的？”
　　丧狗继续说道：“我也怀疑过这事，但一想着，倪家本来就是尖沙咀混的，没理由拿自己的地盘骗我啊，二来文拯也确实被抓了，这三要是变骗了，大不了我们再回来抢那小子就是了。”
　　理是这个理，就是现在地盘没了，好好的出来，人也回不去了。
　　“于是我就带了几个兄弟，想着先去看看，进去没说两句，就被骂了，还让我们滚蛋。”
　　周瑜皱了皱眉，问了下：“你没说是倪家老三让你去的？”
　　“说了啊。”丧狗嗓门大了几分：“我说了是倪家让我们接管的，那帮人就骂我们老糊涂，痴心妄想，倪家的地盘怎么可能给外人。”
　　“我也就想吃口安乐茶饭，我就告诉他们，等我们接手了，大家都是倪家的，是一家人，他们就赶我们走。”
　　“十几个人围过来，骂我们几只臭鱼烂虾就想吃天鹅肉。”
　　“我们当时就去了几个人，他们十几个，嗓门都比我们大，我就寻思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表现出我们的实力，就让一个小弟打电话去叫人。”
　　这就对上了，周瑜微微点点头，难怪是先来几个人，后面又来了一堆人。
　　他问了下：“那你们怎么打起来的？”
　　丧狗当即叫屈：“阿sir，我们是去谈判的，结果那帮人死命的推我们，我们在好好说话，结果他们棍子啊，刀啊，都拿出来了，我们为了保命不得已才反抗的。”
　　“哦~，不得已。”
　　周瑜笑了笑点点头，轻声细语的说道。
　　“你也不得已，他也不得已，我得已好不好？这刀啊剑啊不知怎么它就拉着你们碰到了一起，你看案卷上我是不是要这样写？”
　　“嘿嘿。”丧狗卑微的笑了笑出了个主意：“阿sir，不是还有一人么？倪家老三，抓他，整件事是他撺掇的，他是主谋。”
　　“行了吧，丧狗！”
　　周瑜一拍桌子，收敛了笑容：“你说倪家老三是主谋，你有证据么？你是把他谈话内容录下来了，还是他让你去砍人了？”
　　“按照你自己说的，倪家老三也就是让你去看看场子，他让你去砍人了？这三个人是他杀的？还是你能证明这店是他的。”
　　“丧狗，我告诉你，就我听到的整件事，械斗案跟倪家老三扯不上任何关系，他就是说了一句话，你自己信了，如果他说让你去一哥府上住几天，你是不是还想当家做回主了。”
　　周瑜冷着脸手指不断的点着桌子。
　　“现在死了三个人，重伤轻伤无数，你别想一句不得已就过去了，我劝你一句，你小弟里谁杀了人，你让他们自己站出来。”
　　“要不然……”
　　周瑜眯着眼睛看着丧狗。
　　“要不然搞不好，这杀人的罪名…可就要落你头上了。”


第七十一章 还能这么操作
　　“审讯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
　　周瑜坐在黄志诚的办公室里，汇报着械斗案的案情。
　　黄志诚不置可否：“你的看法呢？”
　　周瑜笑了笑说道：“从审讯的结果初步可以看出，丧狗是被摆了一道，这件事应该是倪永孝做了一个局，利用文拯的迪斯扣，一举摆平了丧狗和红眼七两波人马。”
　　黄志诚闻言有些感慨：“当时倪坤死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手下的几个老大会造反，抢夺话事人的位置，谁知道当天就被他摆平了，到现在几个老大都是乖乖的听他倪永孝吩咐。”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倪永孝不好对付，不过他的做法我们还是满意的，没有火拼，和平交接。”
　　“可现在虽然他自己没有下场，造成的结果确实这么多人伤亡，这就超出了我们的底线，必须敲打他一下，适可而止。”
　　周瑜点头认可，这事抓不住倪永孝任何的把柄，人家连手都没动，只是动了下嘴。
　　不过他们是正义，没证据抓你，搞得你恶心还不是随随便便的。
　　黄志诚抛出了一个疑问：“你觉得倪永孝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周瑜叹了口气：“想不到我在审讯的时候听到了阿仁的名字，没想到阿仁现在居然当了古惑仔，可惜了啊。”
　　黄志诚也配合着表演：“他爸是倪坤，他全家都是黑社会，他能是什么好货色。”
　　说到这黄志诚还提醒了一句：“你还有没有跟他来往，你不能跟他来往，身为警务人员，和三合会成员有来往这是大忌。”
　　周瑜撇撇嘴，你不也和韩琛好的穿一条裤子，教育谁呢。
　　“黄sir，我最近都没见过他，现在知道他在旺角，我也想着见一面劝劝他，毕竟同学一场，免得他越陷越深。”
　　黄志诚想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反正他知道陈永仁是他派去的，压根不可能劝的动，随便周瑜怎么搞，算是圆了他同学情。
　　“所以你觉得倪永孝设计这一局是为了陈永仁？那为什么搞红眼七，这是他手下的人吧，色情搞得不是不错嘛。”
　　“不，他不是倪永孝的人。”周瑜摇摇头说出他的看法：“红眼七严格来说是文拯的人，文拯出了事，红眼七想上位当老大，这无可厚非，我想倪永孝也是无所谓的态度，按时交数就行了，谁给钱不是给。”
　　“可他想上位，触动了其余几个老大的利益，像国华甘地韩琛他们都不会乐意再冒出一个人来跟他们平起平坐，分了文拯的地盘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这一点也是那天韩琛打电话来提出的一点，红眼七的心太贪了，想要继承文拯留下的一切。
　　本来是可以的，他作为文拯的头马，手下的人心还是齐的，妞的来源也是他在找的，死一个文拯关系真不大，照常运转。
　　可谁让利益这两个字不允许呢？
　　周瑜笑了笑：“说起来最冤的还是丧狗了，好好的在旺角养老，临老被摆了一道当了一把刀，用完还得吃牢饭。”
　　黄志诚也笑了，是有点惨，不过古惑仔么，他也不在乎：“这样，现在事情搞清楚了，案件就尽快结束吧，黑社会火并，别浪费时间了，抽出时间搞别的案子。”
　　周瑜闻言苦笑了下：“黄sir，死了几个人，这到底谁杀的都还没查呢？哪有那么快。”
　　黄志诚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事不用你查，械斗哪次不死几个人，你就去跟他们两个老大说，让他们自己找人把人头认下来。”
　　“额……还能这么操作？”周瑜有点惊愕。
　　“古惑仔嘛，有了事难道让老大抗啊，当然是小弟进去顶罪了。”
　　黄志诚见惯了这种事开始教育他。
　　“你见的还少，等日子长了你就知道，比如这次，几十个人在里面互相砍，这么暗，看都看不清，谁杀的谁说的清楚？”
　　“简单点，你就把被杀的人照片拿出来，让他们自己认，认下来的被控误杀，其他人也就一个聚众斗殴被控伤人，判个一年半载就出去了。”
　　“要是没人认，所有人都会被控误杀，你觉得他们不会选么？所以到底谁杀的，他们老大会帮我们找出来的。”
　　长知识了，还能这么玩，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黄志诚严肃了点，点了点桌子：“主要是倪永孝，太张狂了，必须敲打！接下来一个月，尖沙咀的场子挨个扫，一定要让他知道收敛。”
　　“那他们可惨了，这得喝西北风去了。”周瑜笑了笑。
　　“有没有的喝，那也得看我们给不给他喝，要不然泊车档都给他扫掉！”
　　黄志诚这话说的比较霸气。
　　事实也是如此，警察要是专门搞你，你什么都干不成，香江有那么多社团存在的原因就是因为警察也知道扫不完。
　　捣毁一个社团，另一个社团又起来了。抓了一个古惑仔，又会有一个古惑仔跑出来。
　　警队要的是风平浪静，没事，没麻烦，没投诉，安定繁荣。
　　所以哪怕谁都知道文拯搞黄，但你只是开开舞厅跳跳舞，做做桑拿按按摩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现在文拯被抓了，黄就停止了么？不会，红眼七不就出来了。
　　红眼七也被抓了，同样会有下个绿眼八出来做，缺口在那，那都是钱啊。
　　但是有一样，那是绝对要打击的，那就是毒。
　　这绝对是0容忍，必须打击！
　　“行了，你去跟他们老大谈，尽快把械斗案结掉提交律政司，我们也关不下这么多人，一天天的，下面的人都投诉了，这帮古惑仔在拘留室还吵得要死。”
　　黄志诚说完拍了拍脑袋：“对了，你开了枪，案例要去见一下心理医生，做一下心理评估，你自己找下时间。”
　　周瑜点点头，这是惯例，这也提醒了他。
　　“说起这个开枪，有一件事我忘了说，开枪报告上我写的原因是对方用棍子击打我的头部然后我下意识开枪。”
　　“后来我看了，那个被那棍男打中的那个人死了，这个人要直接揪出来，剩下的两个让他们自己找吧。”
　　黄志诚闻言点点头笑了笑：“你小子运气也不错，这么大个混战，没伤没痛的，开枪打了人也跟没事人似的，我记得我第一次开完枪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周瑜耸耸肩：“惩奸除恶嘛，一想到打的是犯罪分子，我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黄志诚丢了根烟过来以示鼓励。
　　“行，有前途，那就还有两个人，让他们尽快找出来。”
　　“yes，sir。”


第七十二章 时间漏洞
　　周瑜按照黄志诚的方法跟两个领头的说了下，果然，两个老油条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说会尽快找出来。
　　这事情的魔幻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周瑜就把死者照片拿了出来，一确认，除掉在他面前被棍男爆头的那个，剩下的两个一家一个。
　　人总不能说是被自己人砍死的吧，那就找吧，让他们自己带着照片给小弟认，谁都不想被控误杀，事情办的简单干脆。
　　至于杀了人的，那没办法，你运气不好，别拖累大家。
　　人人如龙，黑社会中的警察啊，这破案效率简直了。
　　剩下的小弟的口供就不管了，轻重伤的让楼下的办案师兄录吧。
　　他走出拘留室，前往审讯室，门是开的，里面没人，应该是文拯的口供录完了，他又回到了办公室。
　　两人果然已经在了，马帼英还没回来，何强也不知道去哪了，一个失意，一个得意，班都不上了，岂有此理。
　　“阿瑜，文拯的口供，累死了。”
　　“谢谢啦，雄哥，不过说好的下午茶呢，我还等着呢。”
　　沈雄一看到周瑜回来就喊累，周瑜笑嘻嘻的应和，毕竟这是他的案子，人家就是被黄志诚指挥，拉了个壮丁。
　　“点了点了，还能少的了你么。”
　　说到这个沈雄就乐呵呵的，今天可是他的大日子，当了几年的警员总算转正做sir了，奶茶，算什么。
　　周瑜接过口供记录，坐回了自己位置上翻了起来。
　　文拯交代的还算详尽，也就限于一个伪钞案，毕竟是证据确凿的，能指证他的人都好几个，收款记录账号都有，抵赖也没用，0口供都行。
　　至于他这么多年组织卖银的事一件都没交代，周瑜也能理解，这样罪责也轻点，他们手里也没证据。
　　不过也够了，一个制造运输贩卖伪钞案的主犯，十年起步，二十年都不是不可能。
　　他前后来回翻了翻皱了皱眉，发现了点问题。
　　“雄哥，文拯的口供没有写他逃跑那天是怎么收到的消息，你们没有问么？”
　　“问了啊，记录本上有的吧，心怡你没记么？”
　　沈雄有点懵，看向了凌心怡，凌心怡也懵了，我没记么？
　　“不是。”周瑜轻笑了一下：“打电话通知这个是有记录的，比如这段‘是程伟胜通知我伪钞工厂暴露了，要抓我，让我快跑，我就躲了起来’，我问的是具体通知的时间。”
　　沈雄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时间？通知都通知了，这个重要么，这事程伟胜没说么？”
　　程伟胜被内部调查组的带走了，也没有过他的手，周瑜其实一直有两个疑问，一个就是程伟胜当初为什么会晚了些时间到中午才通知文拯。
　　另外一个就是文拯消失的当天10点到午饭被通知这段时间，他不见踪迹是干什么去了。
　　程伟胜的这个问题在没抓到文拯的时候他只能认为是程伟胜良心未泯，在那个抓住文拯的关口犹豫还要不要通知他。
　　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通知了文拯逃跑，因为文拯一但落网，很难说会不会把他这个内线捅出来。
　　别以为文拯一定会把他爆出来，把他爆出来只会牵出自己以前更多的事，这个检举的功劳和以前的罪责根本没法比。
　　不过文拯现在落网了，周瑜还是想搞清楚时间这一点，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两个人都已经抓了，纯粹是他觉得奇怪，两个人的行为都有点反常。
　　周瑜思索了下他好像漏了一件事：“雄哥，你还记得审讯当天程伟胜是和你一组的么？”
　　“不是啊，我是和何sir，程伟胜是和madam一组吧，怎么了？”
　　沈雄不知道周瑜问这个干什么，周瑜也没有回答，而是问向心怡。
　　“心怡，那天我审了会不是去睡觉了会，后来那人是谁接手审的？”
　　“这还用说，雄哥能偷懒肯定偷懒了，肯定是madam啊，madam那么拼。”
　　凌心怡想到了马帼英的努力，结果却是何强当上了督察，她有点忿忿不平，一时之间拿沈雄当了反面例子来指桑骂槐。
　　至于沈雄毫不在意凌心怡这么说自己，能偷懒就该偷懒，错了么？没错啊，这不就警长了么。
　　“madam和程伟胜么？”
　　“对啊。”
　　“他们录完是几点。”
　　“午饭吧……对，快12点了，我都在吃饭了，他们才审完。”
　　这就对了，周瑜恍然大悟，发现自己想岔了，漏了他自己没审完的那个，如果算上漏的那个，一早上审两个，那时间就差不多是该这么久。
　　所以程伟胜压根就没有犹豫，吃饭的点找机会就打过去了，自己把他想的太好了，还以为他良心未泯在犹豫呢。
　　程伟胜的事算是过了，不用纠结了，那文拯又是在干嘛，他又不是一般人。
　　12点以后的时间正如他口供里的那句屁话，‘我就躲了起来’，毫无疑问这段时间应该是和倪永孝接触上了。
　　只是他不能说被倪永孝抓了，不能把倪永孝牵扯进来。
　　得说走投无路去倪永孝家偷东西，被发现了，然后被警察抓了。
　　信不信么，鬼都不信，但是逻辑是通的，两人都说是这样，民不举官不究，这就让警方也没理由说什么了。
　　10点到12点这个时间里，没有小弟见过他，对一个黑社会老大来说，这事不太正常，除了回家睡觉，到哪不得带着小弟啊……
　　为什么呢？
　　周瑜面色一变，突然站了起来，声响还有点大，椅子被起身的力带起‘噔噔’的撞了两下，沈雄和凌心怡的目标茫然的看了过来。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让他心脏跳动快速增加，大脑都有点涨热。
　　他看向沈雄，想要说点什么，又咽了下去，想了想，不会，应该不是他。
　　他又看向凌心怡，对上她那茫然的眼神，周瑜又有点怀疑了……
　　何强…是不是他先入为主了，他得再想想，好好想想，这事不能出差错，他又缓缓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阿瑜，怎么了？”
　　沈雄不明所以的问了句，今天周瑜怎么这么奇怪，先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现在又作出一些奇怪的举动，难道是自己没买奶茶的缘故？
　　“阿瑜，我马上去买奶茶啊，还是鸳鸯是吧，你等着，这次给你买两杯。”
　　沈雄乐呵呵的出了门。


第七十三章 设套
　　周瑜使劲在回忆这些天发生的事，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这件事很难验证，甚者不会有答案，但他的怀疑种子一但在心中开始发芽，就再也不能抹去。
　　实在是文拯的时间解释不了啊，他也不能去问文拯，至少现在不能，不能让他有防备心理。
　　“阿瑜？”
　　凌心怡见他沉默又喊了一声。
　　这事如果要找个商量的人，只能找黄志诚了，周瑜默默的走向黄志诚的办公室，对于小透明凌心怡的问话压根就没注意。
　　周瑜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连敲门都忘了，自顾自的坐下，看向黄志诚。
　　黄志诚有点懵！
　　怎么了？
　　我不是你领导了么？
　　你现在连敲门这种基本的尊重都省了？
　　不过很快他镇定下来，他对于周瑜自认为还是了解的，能让周瑜这么失态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什么事呢？
　　周瑜怔怔的看向黄志诚，随后又回头看了眼进来的门，没关，关上他才重新坐下。
　　他的眼神有点奇异，仿佛里面藏了很多想法，让对视的黄志诚觉得他像是在走神，又觉得是在看他。
　　周瑜拿出烟点了一根，燃起烟雾才缓缓的开口：“黄sir，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啊，我们这组里还有个内鬼，你觉得可能么？”
　　“啊？”
　　听到周瑜的话，黄志诚张了张嘴，疑问脱口而出，思维有些停顿，这不是刚找出一个么，怎么就还有了，到底几个内鬼。
　　他也皱着眉点了一根，在思考周瑜说这话的原因，最近也没有泄露什么事啊，即使有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这他想不通。
　　黄志诚吐出一口烟气问道：“先说说你的想法，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可不可能。”
　　周瑜右手撑在桌子上，挠了挠额头，语气缓慢。
　　“有一点疑问，我一直没有想通，那就是我们观察到的文拯最后一次露面是10点，而程伟胜说他给文拯报信的时间是12点左右，那这两个小时文拯去哪了？”
　　黄志诚奇怪的回道：“文拯爱去哪去哪。”
　　“不对！”
　　黄志诚也变了语气，自我否定。
　　他也想到了，这事是不太正常，没有老大会无缘无故的一个人行动的，一是前呼后拥好办事，二是你也得防着被仇人报复。
　　至少你也得带一个心腹开开车，买买水之类的吧。
　　这两个小时的空窗期确实有点不对劲。
　　黄志诚疑惑的问道：“文拯不是审了么，口供没说么？”
　　周瑜摇了摇头：“他们没问那两个小时，程伟胜打电话的具体时间他们按道理也不知道，我们也没告诉他，他们不会觉得奇怪的，只记录了文拯接到过一次程伟胜的报信电话。”
　　黄志诚点点头：“那你可以直接去问文拯。”
　　周瑜再次摇头：“还不行，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内鬼的事了，他的口供是沈雄录的，如果变成我去问了，很可能让他有了防备。”
　　黄志诚也不打算挣扎了，他有点跟不上这小子现在的思维，太跳脱了，直接说道：“内鬼的事，你说说看。”
　　“我在想，如果文拯第一次接到电话的时间不是十二点，而是十点呢？”周瑜微斜着头笑了笑：“这样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黄志诚沉默了，十点，太说得通了，这样也就解释文拯为什么十点过后就不见了……
　　可这事，程伟胜为什么要撒谎？
　　“你是觉得程伟胜还有事瞒着？”
　　“不是！程伟胜我初步核实了一下，问了下沈雄，当时他确实在审犯人，审完都中午了，这也和时间吻合。”
　　接着周瑜伸出左手握成拳：“10点，有人通知文拯，让他跑路。”
　　又举出右手握成拳：“12点，程伟胜通知文拯，让他跑路。”
　　完事两手一摊，看向黄志诚，表示这意思说的够明显了吧。
　　黄志诚有点致郁了，这周瑜什么脑子这么能联想，他这A组什么情况，到底是警队的A组还是黑社会的A组了，这内鬼怎么一个接一个。
　　A组是这样，B组C组D组会不会也有，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10点有人打过电话，但是周瑜的这个猜想，不得不说让他也心动了，文拯的消失就是纠结的原因啊。
　　“你是怀疑谁？还是有了什么计划？”
　　黄志诚的表情变得郑重，这种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必须要查，这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O记这个部门太重要，他吃的亏已经太多了。
　　“何强！”
　　何强，黄志诚不意外周瑜会说这个名字：“你的证据呢？”
　　周瑜笑了笑：“这事哪有什么证据，要说这组里还有内鬼，我第一个就怀疑他。”
　　黄志诚皱着眉，也不能周瑜一怀疑，他就把人抓起来吧。
　　“那你有没有什么验证的计划能够试探出他是内鬼？”
　　“计划有一个，但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文拯的。”
　　他要是没有一点办法也就不会来找黄志诚了，周瑜继续说道：“有一种审讯法我想你也知道，疲劳审讯，当然我知道疲劳审讯下口供没什么法律效力，这不是重点，我们也不需要搞这一套。”
　　“我们只需要在文拯现有的口供上不间断问他一些简单的问题，然后等他放松了警惕，在关键的时候问他一个问题。”
　　“那天，他是几点接到的报信电话！”
　　黄志诚明白了：“所以你想的是仍然让沈雄去问，能让他减少点防备？”
　　“是的，这个问题对文拯来说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不牵涉他以往的罪案，他本身的防备很可能不强，但是如果是我去问，他就先天上会有警觉心理。”
　　黄志诚点点头站了起来：“好，那我去跟沈雄说。”
　　周瑜沉默了下然后问道：“黄sir，沈雄和凌心怡跟你相处的时间长，你觉得会有问题么？”
　　黄志诚知道他的顾虑，这事如果问的人有问题，那就等于是告诉了他，他们已经在怀疑了。
　　黄志诚哧哧笑了笑：“都是我的人，我对每个人都信任，从这个角度看，你这个旁观者，看到的事情会更加清楚，你可以相信自己的判断。”
　　周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第七十四章 请我吃饭
　　黄志诚出去叫了沈雄进来，沈雄看见两人有点严肃的表情还有点惴惴不安。
　　周瑜和他讲解了一下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沈雄的眉头也皱起。
　　“阿瑜，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问题。”
　　都是做这一行的，有些事情实在是不符合常规逻辑。
　　“雄哥，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控制好审讯节奏，出其不意！”
　　“放心吧，那我去了，黄sir。”
　　“等等。”黄志诚叫住了转身的沈雄交代了一下：“我们说的这件事没有结果之前，你谁都不要告诉，管好你的嘴巴。”
　　沈雄：“……”
　　我嘴巴大吗？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不过被信任的感觉挺好的，至少说明了一点，他们没有怀疑我。
　　沈雄乐呵呵的走了，还告诉周瑜奶茶到了，别忘了喝，这可是他请客。
　　周瑜和黄志诚就在办公室里等着消息，哪都没去，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更重要？
　　一个小时……
　　二个小时……
　　砰！
　　门是直接被撞开的，沈雄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一脸兴奋：“是10点。”
　　10点！
　　周瑜和黄志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松了一口气，肯定有鬼!
　　黄志诚看向沈雄：“你还问什么了么？”
　　“问题就在这，我先是问了10点的电话是谁打的，你猜怎么着？”
　　沈雄皮了一下，黄志诚直接怒了：“快说。”
　　然而沈雄现在得意洋洋，他现在是功臣，黄志诚不会对他怎么样，不慌。
　　他又看向周瑜挤眉弄眼：“阿瑜，你能猜得到么？”
　　周瑜略微思考，笑了笑：“文拯应该没告诉你，然后他会说说错了，是12点。”
　　“你怎么知道？”沈雄惊愕了，愣在那里。
　　周瑜也对他挤眉弄眼：“你猜？”
　　沈雄：“……”
　　“好了，你们别闹了，阿瑜你说说。”
　　黄志诚发了话，周瑜清了清喉咙，进入正题。
　　“这事不难猜，首先现在能肯定的是我们组有两个内鬼，一个被抓了，另一个还活着，那么文拯也就会知道这一点。”
　　“文拯知道的是12点那只被抓了，但他接收到的两次信息第一次却是在10点，所以他的潜意识反应是说10点，直到反应过来10点的没暴露。”
　　“那么不管是出于不牵连出来还是其他的原因，他都不会再说10点那只鬼的事，因为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周瑜摊了摊手，根据线索判断再加上一点基本的人性趋吉避凶准则，不难。
　　沈雄张了张嘴，半天才叹了口气摇头晃脑抱了抱拳：“周师傅，敬佩敬佩。”
　　“乖~”
　　“于内鬼的事目前能走到的就是这一步了，下一步暂时走不下去了，虽然文拯马上改了口，不过我们至少确定了有这么一个人。”
　　周瑜不给沈雄反应的机会接着说了下去。
　　黄志诚点点头，结果再不想接受，那也是事实，哪怕没有证据。
　　“所以你认为就是何强？”
　　“何强？”沈雄听到诧异了下，他真不知道两人一开始说的内鬼是谁。
　　周瑜看向他问道：“那雄哥，现在有个内鬼，你觉得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沈雄被问到了顿了顿：“madam肯定不是了，心怡那就更不可能了，哪个黑社会眼瞎会找她啊，人是你找出来的，那也不会是了。”
　　“所以咯，要么是你要么是何强，你选一个。”周瑜开心的笑了。
　　“切~，这问题还是我问出的呢，怎么可能是我。”
　　他的神情正经了些：“那就是只有何sir了，不对，何强了。”
　　周瑜耸耸肩回看黄志诚：“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事实了。”
　　黄志诚被说服了，连他也觉得这么多人里，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何强了。
　　“何强目前马上升督察调走了，这事没有证据，我们不可能动他，调走也算是一件好事的。”
　　“是啊，没有证据……”
　　办公室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个明知是内鬼的人，还要高升调走了，真是恶心啊。
　　周瑜皱眉想了想：“黄sir，要么你拖他一段时间，我们看看后面有没有办法设个局给他钻。”
　　黄志诚摇了摇头声音有点低沉：“警队有警队的章程，除非上报，但你肯定不愿意，风险太大。”
　　沈雄不知道两人打什么机锋，但周瑜明白，两人说的是这次何强的异常升职。
　　既然何强警队上面有人帮他，上报上去就不会被知道么，倒头来极有可能就是白折腾一场。
　　周瑜收拾了下心情，站了起来，眼神明亮：“那就先这样吧，此事到此为止，黄sir，是鬼总会出来游荡的，我就不行他从今以后就会改邪归正！”
　　这话他说的很笃定，没有不偷腥的猫，而且是一只偷腥成功这么多年的猫。
　　他何强的在O记呆的时间可比程伟胜长多了，全身而退。
　　周瑜顿了顿，打趣的说道：“不过黄sir，最近这补人手，你可得多把把关，这太难了。”
　　沈雄也猛的点点头深以为然，这让黄志诚嘴角掀起一阵苦涩的笑容，他也不想啊……
　　“行了，我看你，看的不是挺准的么，进了这么多老鼠，不是找了你这只猫嘛。”
　　周瑜努努嘴点点头，确实如此。
　　出了门就看见大桌上放着的奶茶了，舒服。
　　周瑜拿起喝了一口，瞅了一眼，快到下班的点，这何强还没回来，大家都不去他的升职宴，怕是今天不会来了，不来也好，省的碍眼。
　　不过马帼英已经在了，一个人低头处理着卷宗，周瑜走了过去。
　　“madam~”
　　“阿瑜，有事么？”
　　马帼英抬起头，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显得有点面无表情，回归了公事公办的行事作风。
　　周瑜笑了笑：“想让你请我吃饭。”
　　马帼英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她迟疑的问道：“你让我请你吃饭？”
　　“对啊。”周瑜笑的更开心了。
　　马帼英像是被感染，微微笑了笑：“不是有人请吃饭了么，你去吃他的，我有什么好请你吃饭的。”
　　“本来我晚上应该能蹭到一顿饭的，可是对着他那张脸，我怕我吐出来，可你就不一样了。”周瑜一脸理所当然。
　　马帼英好奇他会怎么说：“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因为你长得美，心还好，身为我的madam，你不会让我饿着肚子吧。”
　　马帼英看着周瑜脸上装作委屈的小表情，‘不会吧’三个字写在上面，她想了想算了，就当给自己放假吧。
　　她合上文件夹放入抽屉，拎上包，潇洒的说道：“走。”
　　周瑜配合的打了个响指：“下班！”


第七十五章 吃完做运动
　　“想吃什么？”
　　马帼英系上安全带，开车的当然不可能是周瑜了，有司机为什么要开车呢。
　　“吃火锅吧。”
　　“火锅？”
　　“专家说过，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
　　马帼英想了想不记得有这句话，还是先启动了车开了出去才问道：“哪个专家说的。”
　　“周专家！”
　　马帼英笑面如花：“那周专家，吃哪家火锅你推荐一下。”
　　周瑜不假思索：“当然是辣锅了，找家有辣的，越辣越好。”
　　“辣？你能吃辣？”马帼英吃惊了。
　　“当然，吃火锅一般65度辣就差不多了，也不用75度那么高，就是这样的店不好找……”
　　周瑜说着有点遗憾，好久没吃到爆辣的火锅了。
　　马帼英神秘一笑：“我知道哪有。”
　　周瑜眼睛一亮：“真的？走着！”
　　马帼英可太开心了，香江人吃火锅一般底汤比较淡，她可太爱吃辣了，就是找不到能一起吃辣的人，别的人压根接受不了那种辣度。
　　每次和别人吃火锅就得迁就着点别人，但对一个能吃辣的人来说，你少放了一点辣椒，那就等于不辣了，没劲。
　　天府人家。
　　看着招牌周瑜点了点头，在香江看见这个名字，有那么点意思了。
　　进门便是一个烟熏火燎的味道，但是空气中并没有什么辣味，周瑜不免有些怀疑，这妞是不是理解低能？
　　“泉叔。”马帼英笑着朝老板打了个招呼。
　　“原来是madam啊，今天又来吃火锅。”
　　马帼英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和在柜台的泉叔聊了几句家常。
　　泉叔看了眼周瑜：“有朋友啊，那今天我给你上清淡点的？”
　　马帼英迟疑的看向周瑜，她不确定周瑜到底是说说而已还是真能吃。
　　周瑜舌头舔了下嘴唇笑着说道：“泉叔，madam能吃多辣你就上多辣，我就一个标准，madam吃的开心。”
　　“好，madam，这你男朋友啊？”泉叔赞扬了声，随后八卦了一句。
　　马帼英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尴尬：“泉叔，这是我同事，你可别想多了，赶紧帮我准备去。”
　　“好好好。”泉叔点点头，边走还边嘟囔：“能找个陪你吃火锅的不容易了，可不要错过机会。”
　　“咳咳。”泉叔走了，就剩下他们俩人，马帼英被调笑的就有点尴尬味了，不过她很快说道：“走吧，我们去包厢，泉叔不让我在大厅吃。”
　　“不让你在大厅吃？”
　　周瑜没明白，这吃个火锅还要限制地方？
　　马帼英也没解释，带着他熟门熟路的找了个靠里有窗户的包厢。
　　没过一会，泉叔就捧着个热气腾腾的锅底进来了，他一进来，一瞬间，整个房间飘满了辣椒的香味，空气中的因子似乎都活跃了起来。
　　辣！
　　香！
　　周瑜已经开始不自觉的产生口水了，眼睛盯着锅底，直接开始夸。
　　“哇，泉叔，你家火锅这辣度可以啊。”
　　泉叔朴实的笑了笑：“老家川蜀的，就这一手活带来了这里，不过这里的人吃的都不怎么辣，也就madam经常来光顾下我的生意。”
　　周瑜严肃的比了比手指：“下次我也来，好地方好东西。”
　　“泉叔，先来三盘羊，三盘牛，再来一份手打丸子，一个蔬菜拼盘，半打啤酒。”
　　“这么多，好嘞。”
　　马帼英下了单，泉叔应了声就出去了。
　　马帼英笑着看向周瑜：“怎么样，这客请的够不够意思。”
　　周瑜不置可否，拿起勺子在汤底上舀了一勺尝了尝才点点头：“唔~，诚意满满。”
　　一次愉快的用餐体验开始，其中夹杂着两人不断的“嘶哈斯哈”的奇怪声音。
　　“喂，差不多行了，别硬吃，一个女人明天捂着屁股不太雅观。”
　　周瑜辣的感觉他脸上的皮肤都在跳动，看了一眼马帼英，这女人疯了，化悲愤为食量，又加了三盘，啤酒也要了半打。
　　马帼英毫无形象的抽着冷气，偏偏说的话豪气如云：“你不行就放着我来，我点的肯定吃的完。”
　　这话周瑜不能忍了，什么叫不行？
　　男人能说不行？
　　火锅这事有不行的时候？
　　干就完了，牛羊肉片一片接一片往里面塞，灌装啤酒咕咚咕咚往下灌。
　　外带嘶哈斯哈的抽着冷气。
　　“嗝~”
　　周瑜瘫了，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舍命陪女人，看看马帼英，也差不多，实际上还是周瑜他自己吃的多，9盘肉得有5盘多都是下了他的肚子。
　　他闭上眼睛，体会着口腔里跳动的麻辣，有种吃了跳跳糖的感觉，莫名舒爽。
　　睁开眼，看了下马帼英，也学他的样子在闭目养神，轻笑了下：“madam，走，下半场。”
　　马帼英睁开眼，奇怪的问道：“饭也请了，你还准备让我请什么？”
　　“吃完饭当然得做做运动了。”这话他说的理所当然。
　　马帼英面无表情：“……我格斗……”
　　砰！
　　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打砸声。
　　周瑜和马帼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站起了身朝大厅走去。
　　“老家伙，给脸不要脸，不交就别想开店。”
　　大厅内，5个穿着背心手臂画满纹身的古惑仔拿着根棍子，正指着泉叔骂。
　　泉叔的脸色涨红，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正是饭点，门口的两桌客人已经见势不妙溜了，钱肯定是没给。
　　里面几桌的客人走也不敢走，围在一起瑟瑟发抖，能离这帮古惑仔多远就有多远。
　　带头的一个红发的古惑仔见泉叔没有说话，拎起手上的棍子，直接砸向了桌子上垫的滚动玻璃。
　　霹雳啪啦。
　　“畜生，不要砸我的店！”泉叔愤怒的吼叫。
　　旁边的几个古惑仔根本不理他，有样学样，一脸兴奋的朝其余的有玻璃的桌子砸钱。
　　砰。
　　噼里啪啦。
　　砰砰。
　　带头的古惑仔很有气势的一扬手，下面的小弟非常给面子的停下了手，等着老大的最新消息。
　　红发古惑仔用棒球棍轻轻的敲着自己的手掌，神色不善。
　　“老东西，我劝你老老实实交数，交了数，有我们保护你，没有任何人敢来找你们的麻烦，在旺角，没我们义天同意，谁敢……”
　　周瑜直直的率先走了出来，看了他一眼，冲他笑了笑，还友好的点了点头。
　　红发古惑仔的话说了半截就这么被他打断了，导致古惑仔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懵……
　　他…是在冲我笑？他不是应该怕我么?
　　周瑜可没他心通这个技能，走到泉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泉叔的表情松快了些，他知道这两人是重案组的警官。
　　周瑜往冰柜顺手拿了瓶豆奶，不是据传说豆奶和火锅也很配么？
　　靠在柜台上，打开喝了一口，还哈了一声，他才略带满足的看向了红发古惑仔。
　　“对不起啊，好像打扰你了，别管我，我路过，你继续说。”
　　一句对不起的话，玩味儿之意正浓。


第七十六章 真阴
　　红毛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是这棍子不够凶狠么？
　　还是最近吃多长胖了，这手臂上龙的纹身变成毛毛虫了？
　　但有一点，他是清醒的，那就是小弟还在身后，丢人不丢面，输人不输阵。
　　红毛一棍子砸在最后一张完好的桌子上，那个方向里面蹲着六七个不敢离去的顾客，有男有女。
　　顿时，一阵阵尖叫声响起，振聋发聩。
　　“闭嘴！再叫老子划了你脸！”
　　红毛恶狠狠的举起棍子指向尖叫的方向，旁边的男人吓的惊恐，立刻开始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并捂住了女同伴不受控制的嘴。
　　红毛也没多事，找回了身为强者的自信，自信这个东西就要靠比较。
　　你比他牛皮，他怕你，你就会觉得你很厉害，有一种掌控别人生死，别人匍匐在你脚下的畅快感觉。
　　红毛举着棍子移过来对着周瑜：“小子，你混哪里的，今天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快走，要不然……哼！”
　　周瑜随意的回答：“我在尖沙咀混的。”
　　红毛心里一阵颤抖，难怪眼前这小子有恃无恐，今天运气好，还好没打起来，早就看出这小子不对劲了。
　　差点惹了不能惹的，倪家比他势头大的多，那服软哪怕被道上人的知道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只会夸他识时务，识时务那就是俊杰。
　　“原来是倪家的人，敢问你跟哪个大哥的。”
　　红毛收了棍子，还有礼节的抱了个拳。
　　周瑜笑嘻嘻的，表情有点贱：“倪家？不认识。”
　　“艹，这仆街耍我们，给我干他！”
　　红毛当即就火了，尖沙咀除了倪家，还有个屁的帮会，谁都能干！
　　四个小弟收到信号，当即举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周瑜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防备了，一把把泉叔推进了柜台里面，急速的说了一句：“蹲下，不要管，帼英！”
　　随后动作灵敏的围绕着桌子打起了游击，但在现场的人看来确是一副双拳难敌十手，即将被殴打的局面。
　　马帼英早就在一旁躲着了，刚才就是周瑜叫她先不要出来，她不知道原因，现在总算轮到她了。
　　不过周瑜的破案能力这么高，格斗能力这么差的么，香江警察毕业的格斗能力要求本来就不高，也正常。
　　不容她多想，眼看周瑜要被打了，立马窜出，奔起一脚踢向了最近的古惑仔，一脚就把这种只会靠人多的三脚猫踹到在地。
　　紧接着便是冲向第二个。
　　“点子硬，阿明叫人！”
　　红毛见男人是个废物，滑的跟泥鳅似的，只会跑。
　　但是出来个女人这么能打，出手狠辣，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围攻，而是叫人，蚁多咬死象。
　　阿明收到老大的信号马上跑出门去，大声的吼道：“快来人！”
　　原来他们一帮古惑仔分头行动，每几个人一组挨家挨户收保护费，这样效率快些。
　　一有事立马就能一拥而上，无往而不利。
　　旁边俩家店铺中很快就冲出9个同样手持棒球棍的古惑仔，一听招呼，立马涌进了店铺。
　　也就是火锅店店面大，要不然走廊都可能站不下。
　　“这样就不好玩了。”
　　周瑜叹了口气，有点扫兴啊，本来他是想带马帼英去枪会练练枪发泄发泄。
　　不过既然凑巧碰上了，那不还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枪会哪有真人搏击有意思，还想让madam多做做运动，自己引两个走，留三个给她玩挺好。
　　现在没办法了，做运动解压，可不是当沙包增压！
　　马帼英见事情不对，脸色微变，立即退了回来，退到了周瑜的身后，形成了互为犄角之势。
　　14个古惑仔把他们围了起来，手里不停的拍打着棒球棍。
　　“阿瑜，待会我打门口的古惑仔，打出一个缺口，你冲出去报警！”
　　马帼英估量着门口古惑仔的实力，只待周瑜准备好，便准备先下手为强。
　　“太麻烦了，还有下半场呢。”周瑜轻笑着回了一句。
　　马帼英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这种10多岁的古惑仔下手没轻没重的，你没见过，狠着呢。”
　　周瑜没准备再解释什么，话倒是实话，拳怕少壮，关键是古惑仔年纪大点了，基本也在这行里混出了脑子了。
　　那种不怕死的铁头冲的，不是在赤柱关着，就是骨灰都已经扬了。
　　就怕这种年轻的，愣头青愣头青，不是白叫的！
　　“老大，这妞不错啊，待会要不要……”
　　一个胖胖的古惑仔满脸淫笑的扫荡着马帼英，哈喇子都快出来了，谁让她年轻又身材好呢。
　　见惯了按摩小姐，这种风味的还真是少见。
　　“智障！这胖子归你了。”
　　周瑜说完没等她反应，一脚踹向眼前古惑仔的胸口，当即把古惑仔踹的趴下。
　　他没有停顿，闪身而出，脱离包围捡起刚才古惑仔的棒球棍，回身横挡在前，挡住了朝他砸来的当头一棒。
　　他的头一撇，棒子顺势滑了下去，滑向古惑仔的手掌部位，用力一震敲在他的手指指节上，古惑仔吃痛，手掌自然张开，棒子顺势落地。
　　没有给他乘胜追击的时间，旁边的古惑仔又是一棍袭来挥向他的头部。
　　看起来凶猛，实际上破绽百出！
　　现在人太多，必须速度废掉几个战斗力，避免被乱棍打中。
　　周瑜接住这迎头一棍，撩阴腿发动，抬脚踢向了古惑仔的裆部，前一刻还异常狠戾的古惑仔，下一秒便发出猪进热水的惨叫声。
　　当时就夹紧双腿，苟着身子瘫在地上，像个虾米。
　　其余古惑仔也是被这惨叫声吓到，红毛立刻指挥又分了两人过来围攻周瑜。
　　周瑜不慌，人再多，哪怕有千军万马，地方就这么大，围成一圈也没有多少人的攻击范围可以打的到他。
　　“帼英，你找个角落，别硬冲。”
　　抽空他还喊了一声，他对自己清楚，但他实在不清楚这女人的水平如何，玩游戏玩坏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没时间多想，周瑜边说边干，迅速瓦解着身边围着的古惑仔的战斗力。
　　一帮乌合之众，渐渐的躺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直到地上躺满了哀嚎的古惑仔，剩下的臭鱼烂虾吓都吓死了，哪见过这么能打的，双花红棍也就这样了吧？
　　凭他们的见识，哪见过双花红棍本尊出手，只是古惑仔之间吹牛的谈资罢了。
　　红毛怂了，打不过，真打不过，进来13个小弟，现在站着的还有5个，这么一算，已经躺了8个了。
　　今天算是撞见真神了，瞎了狗眼了，当时就应该看出这人的不对劲了！
　　太他么淡定了！
　　真阴！


第七十七章 谁先洗
　　现在场面上三个人还在围着马帼英打，加上他三个人看着周瑜只敢吞咽口水，出手是肯定不会出手了，那被踢中蛋蛋的兄弟好像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周瑜也打累了，被人围攻还是比较费心神的，就连他都没计算好挨了两棍子，好在是在后背上，除了有点肿痛，问题不大。
　　他用棍子杵在地上，喘了口粗气看向红毛：“还打么？”
　　红毛看鬼似的使劲摇了摇头：“不……不打了。”
　　周瑜笑着看向他，语气却有点渗人：“那还不住手？等我请你吃饭呐。”
　　红毛一个激灵，立马快走两步拉开了围着马帼英的三个人吼道：“混蛋，仆街，让你住手没听到啊！”
　　三个古惑仔这才反应过来场上的局面，一时竟然懵了，14打2，还打输了？
　　马帼英终于松了下来，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椅子上喘气。
　　她打几个人很吃力，也就干趴了开头的那一个的，剩下的围攻真不是她能解决的了，挨了不少棍子，身上估计都青一块紫一块了。
　　“那我们先走了。”
　　红毛笑着微弓着腰说了句，就想带着小弟走了。
　　“走？”周瑜诧异了，这家伙在想屁吃。
　　红毛颤了颤，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掏出3000块钱放在桌子上。
　　“对对对，汤药费，规矩我懂。”
　　周瑜拿起来估算了下钱摇了摇头：“不够。”
　　红毛一咬牙又加了两千：“这回行了吧。”
　　周瑜笑了笑：“我的差不多了，还有店老板的呢？这桌子椅子砸烂了，你不耽误人家做生意啊，这不是还跑了两桌，怎么也得意思下吧。”
　　人家划出道来，打又打不过，红毛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找几个还站着的小弟凑了凑，凑出了4500，放在桌子上，脸一板。
　　“就这么多了，真没了。”
　　“嗯，再给店老板道个歉。”
　　“老板，对不起。”
　　泉叔只是看着没有回话，不过周瑜回了。
　　“乖了。”
　　他走了过去，红毛还以为他想要动手，当即把棍子又互在了身前。
　　“别紧张，如果我想打你，你觉得你拿个破棍子有用么？”
　　这话有道理，红毛竟然想点头：“你想干什么？”
　　周瑜脸色一板：“身份证拿出来。”
　　“要身份证干嘛？”红毛不明所以。
　　周瑜掏出警员证拍在桌子上，笑着看着他：“你是自己拿呢，还是我帮你拿呢？”
　　“靠，你是条子！”红毛吓到了，这身份他哪想得到，这也太阴了，你是条子你不早说。
　　“拿不拿快点！”周瑜皱着眉，没功夫陪他墨迹。
　　红毛果断的拿出身份证，周瑜看了一眼收了起来，声音略冷：“信息我记下了，明天你带着他们去警局自首，就说打架斗殴，老实点，关不了多久，给你长点记性，等你出来了去西九龙警局找我要，你就说找重案组周sir。”
　　红毛表情当即就垮了：“阿sir，钱都赔了，要不就算了吧。”
　　周瑜冷哼一声：“你不去试试，别等我去找你，现在立刻滚蛋。”
　　红毛脸色阴沉的扶着小弟，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泉叔，没事了。”
　　周瑜换了个表情，安慰着泉叔。
　　“谢谢，谢谢你，谢谢madam。”
　　“没事的泉叔，这帮小子要是还敢来，你就先把钱给了，事后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
　　“那我们先走了。”
　　“再见.”
　　“啊……差点忘了”周瑜一拍脑袋笑了笑：“泉叔，那个吃饭的钱还没给呢，多少钱。”
　　泉叔板着脸：“要什么钱，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忙。”
　　周瑜摇摇头：“泉叔，做生意的不收钱可不行，一码归一码，这样吧，我就给个500，多少就不算了，下次来了你多送盘肉。”
　　“真不用，下次来我请客。”
　　……
　　周瑜丢下钱和马帼英出了门，推辞来推辞去麻烦死了，下次你随便多送个十几盘肉不就完了嘛，真是的。
　　“帼英你住哪？”
　　“九龙，怎么了。”
　　“一个人住么？”
　　“对啊。”
　　马帼英不明所以，周瑜却开心了。
　　“走，那去你家。”
　　“哈？”
　　“我那不方便啊。等下，忘记买东西了。”
　　周瑜拐进旁边的商店买了盒东西揣进了兜里，马帼英的神色有些犹疑不定。
　　……
　　马帼英住的房子不错，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这在香江，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周瑜进门换了鞋，扫视一圈不由的挑了挑眉：“你一个住这么的房子，两室一厅？”
　　“那倒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住，我妈有时候也会过来住，喝什么？”
　　马帼英脱下外套，走向冰箱，随意的招呼了一句。
　　“有茶么？”
　　“有。”
　　“嗯，唉，帼英，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啊？”
　　马帼英神色微变，刚才是怀疑，现在是肯定了，这人不，安，好，心！
　　想什么呢？
　　她也不傻，原以为他是准备因为升职的事来安慰安慰她，她就同意了吃火锅，蹭顿饭也无所谓。
　　说是这么说，不过最后还是他付的钱，而且在刚才遇到的古惑仔收数时间他的男人力爆棚。
　　都说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就是她最容易被攻陷的时候，她承认是有点好感，一个能吃到一起而且果敢聪明的男人，谁不喜欢。
　　但是如果他原本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才来的话，那一切可都变了味了。
　　“你要在我这里洗澡？你不回家洗么？”
　　马帼英声音变得冷淡了些，希望他能听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周瑜奇怪的看向她：“我不在你这里洗，等会我们怎么做事？很脏的。”
　　说完笑了笑：“哪块毛巾可以用啊，或者有没有新的毛巾给我拿一下。”
　　“没有新的了，要不你就回家再洗吧。”马帼英出声拒绝，有也不给。
　　周瑜闻言皱了皱眉，随后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新的了？算了，那我就不擦了，男人嘛，无所谓，等我回去也差不多风干了。”
　　“你还要回去？”马帼英一阵惊愕。
　　周瑜跨进浴室的脚步顿了顿，马帼英的这话让他有些迟疑，不由得转身回看向她。
　　微低着头，眉头拧在了一起，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有点纠结的问道。
　　“你……是希望我晚上留下来吗？这是不是有点快了。”


第七十八章 她妈
　　“没有。”马帼英果断摇头否认。
　　周瑜松了口气，办公室恋情很麻烦的，再说他也没做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啊……
　　他笑了笑：“那我先洗澡了。”
　　“等一下。”马帼英觉得她自己似乎有些想歪了，她的性格让她直接问道：“你洗澡是为了……”
　　“上药啊，你不痛么，青一块紫一块的，不揉开了，明天痛死，我那住的房子不方便，你这也一个人，咱俩互相帮忙，万事大吉。”周瑜说的理所当然。
　　随后又摸了摸口袋，把盒子凌空抛了过去：“呐，跌打油，老板推荐的。”
　　马帼英：“……”
　　……
　　周瑜对着大厅门口的试衣镜，光着膀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背，两条紫红的条状印记已经显现了出来，如果活动下肩膀不可避免的就会被牵扯到。
　　扑街仔，下手是真的狠，这要是打脑袋上，不是又像是被棍男KO的那位仁兄一样当场毙命。
　　真够愚蠢！
　　古惑仔打打架没什么，真弄出了人命哪个老大都罩不住，只能跑路。
　　“咔嚓。”
　　大门被打开，一个波浪卷造型的中年‘昂提’迈步走了进来，低头一边换鞋还说着话：“阿英，给你带了宵夜，法国菜，保证你喜欢。”
　　周瑜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马帼英她妈了。
　　何秀美抬头看见家里出现了一个裸男，背上还有伤，不由得眼神流露出惊恐，立马把手里的法国菜--一份盒装蔬菜沙拉举在了面前：“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我女儿呢？”
　　周瑜笑了笑表情和煦：“伯母，你好，别误会，我叫周瑜，是madam的同事，借地方洗个澡。”
　　“洗澡？”何秀美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把手里的武器放下了：“帼英呢？”
　　“她……还在在洗澡。”
　　何秀美小心翼翼的从他身边借过来到浴室门口，大声的喊了声：“阿英，你有没有事？”
　　马帼英打开浴室的门，换了身家居T恤，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妈，你怎么来了？”
　　何秀美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不是怕你工作忙忘了吃饭，回到家也不肯做饭，呐，法国菜。”
　　马帼英接过看了看，翻了翻白眼：“妈，你喜欢吃这个，我可不爱吃，你留着自己吃吧。”
　　何秀美也不关心马帼英爱不爱吃，拉住她低声的问道：“这人谁啊？你交的男朋友？”
　　“你想哪去了，我同事。”
　　马帼英受不了她的八卦，径直朝客厅的周瑜走去。
　　何秀美呆在原地一脸不信的表情碎碎念：“同事？大半夜的来家里洗澡，古古怪怪。”
　　周瑜看见马帼英出来了，正要叫她赶紧开始，挺晚了，还得回去睡呢，她妈妈又快走两步追了上来，只好咽下了话语。
　　何秀美礼貌有加的坐到沙发上看着他问道：“小周啊，来重案组多久啦。”
　　“一个月了。”
　　“哦~，一个月。”何秀美想了想又问道：“今年几岁啊，有没有谈女朋友啊。”
　　“妈，你是来给我送菜的，还是来做人口调查的。”马帼英生无可恋的看着她妈，开口阻止这么尴尬的话题下去。
　　何秀美嗔怪的看了马帼英一眼：“给你送菜你也没吃啊，那我不得找点事情做啊，再说了，小周都没说介意，你着什么急啊，小周，你不介意的哦~”
　　周瑜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乐呵呵的打着圆场：“呵呵，不介意，不过伯母这么健谈和madam的性格可不太像。”
　　“就是说嘛，一天天板着个脸，也不知道多笑笑，哪个男人会喜欢一回家就冷冰冰的脸孔。”
　　何秀美嘴快顺口说出了心里话，随后又想到周瑜在场可不能让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补充道：“小周，其实你们madam外冷内热，性格很好的。”
　　“嗯，madam是不错，对我们挺好的，我知道的伯母。”
　　何秀美越看周瑜越喜欢，一副姨母笑的神情，小伙子长得俊，身材也好，工作也和阿英在一起……
　　“妈，菜你也送了，挺晚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马帼英有种在周瑜面前社死的感觉开始催促，何秀美听了心中一动：“啊，我打扰到你们了么？你们是准备……我走，我走。”
　　她指了指光着的周瑜和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的马帼英，一副我懂了，我了解，我是过来人的神情。
　　“妈，周瑜是来帮我擦药的，你想哪去了。”
　　“擦药！”
　　何秀美神情变的焦急，立马起身走到了马帼英那，拿起她的手来回仔细翻了翻。
　　“你哪伤了，哎呦，让你不要那么拼命的嘛，你一个女的，有事让男同事上嘛，全香江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警察，政府养那么多警察干什么吃的啦，这才多久，你就又受伤了，不行你就别干了，这么危险……”
　　马帼英心中感动，但又实在烦何秀美的唠叨，出生打断道：“妈，没事的，就是挨了两下，有点淤青，连皮都没破。”
　　“是啊，伯母，madam就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办公室里的人都敬爱她，而且确实不严重，没有刀，没有枪什么的。”
　　“什么叫没有刀，没有枪啦，会受伤就是有危险，受爱戴有什么用，有危险的事情当然是能不做就不做了，全香江又不是只有这一份工能做，再说你和你的madam一起，你就不知道保护一下她啊。”
　　周瑜接着话茬帮着解释了一句招来了何秀美一阵穷追滥打，他也只能苦笑笑，这个级别的人物，他还是好男不跟女斗吧。
　　“妈！我们还要上药，你再说，这淤青可就要变成疤了。”
　　马帼英拿出了对付母亲的杀手锏，何秀美果然不再开口絮叨：“快擦快擦，要我帮忙么……算了，还是小周你来，我那个饿了……我吃法国菜。”
　　何秀美斜瞥了眼周瑜，心思略动。
　　周瑜笑了笑，误会就误会吧，清者自清。
　　不过，这在她妈面前帮她揉伤口，这画面想起来，好像是点怪异啊……


第七十九章 揉
　　“伯母，是这样，今晚我来呢，主要是要和madam讨论一下案情，你知道的，我们重案组的案子都比较保密，有些可能还比较暴力……你明白的，所以你要不……”
　　何强的事还没说呢，周瑜尽量说的委婉，在别人家里避着她妈和她女儿说话，有点怪异了，没办法，这事确实不能让她妈知道。
　　然而他说的太委婉了，何秀美压根没这个觉悟。
　　“没事，你们重案组的事情不就是那些古惑仔砍人啊，又去哪打架了，我这个岁数有什么没见过的，我跟你说啊，我年轻的时候……”
　　“妈---”。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们来，我就在这里坐着，不妨碍你们，绝对不说话。”
　　马帼英也知道自己妈是个什么德行，没办法了，只能无奈的看着周瑜。
　　周瑜耸耸肩笑了笑：“那就开始吧，女士优先。”
　　马帼英也不扭捏，脱了T恤，露出了里面的背心，刚才周瑜说要擦药，她就换了身方便的衣服。
　　客厅的沙发有张可以躺的单人床，她直接躺了上去。
　　周瑜打开药油在手上倒了点，搓揉均匀，指尖在马帼英的皮肤上滑过，痒痒的感觉让她细腻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颤栗。
　　虽然马帼英的身材很好，但周瑜也确实没有什么非分，这人家的老妈还在呢，要是不在，他还可能调笑两句。
　　他的手掌直奔淤青的地方，马帼英的格斗技术也许还算不错，但即使这样，棍棒的围攻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多出淤青。
　　主要集中在手臂上，周瑜能想象出那时的画面，这个位置，应该是她用手臂硬抗造成的。
　　背上的伤痕就不用说了，跟他的一样，顾前顾不了后，难免挨打。
　　警校有培训基本的医护知识，他学的也算不错，搓揉的力道适中，并没有让马帼英感到太大的痛楚，当然皱眉是少不了的了。
　　何秀美的心态就复杂了，看见女儿的伤痕难免心痛，但看到现在的和谐场面又不由自主的露出姨母笑。
　　“小周啊，你们madam的性格你应该也看出来，是个要强的人，但是有时候你还是要劝劝她，不要事事都冲在人前，很吃亏的。”
　　“好的，伯母。”
　　“小周啊，以后多来家里坐坐，你要是来让阿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炖汤给你们补补，当警察很辛苦的，阿英经常没日没夜的加班，不常喝点汤补补，这样是不行的。”
　　“好的，那先谢谢伯母了。”
　　“小周啊……”
　　“妈！”
　　马帼英实在忍不住了，本来按得挺舒服的，虽然有点痛，但痛并快乐着，药油的丝丝凉意接触到伤口。
　　先是冰凉，再再周瑜的按摩下变得发烫，让她舒服的都想睡着了。
　　但是，老妈怎么就这么能说呢……
　　“好了，好了，你们不是要聊案子么，你们聊。”
　　周瑜的嘴唇弯起一个弧度，挺可爱的人。
　　进入正题，火锅是发泄，出汗是发泄，剩下的终场那就得一泄到底。
　　“伯母，接下来说的事，是真的不太方便让你听，有些事情是不能流传出去的，要不然我们是违规的。”
　　何强的事是机密，像马帼英他很有把握她能管住自己的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她妈嘛……还是算了。
　　而且要是让他知道她女儿升级失败是因为有人出老千，那不得怒上心头。
　　“好嘛，好嘛，嫌我烦，那我去给你们煮糖水。”
　　女儿发话她还可以推，周瑜毕竟是客人，都这么说了，何秀美就没办法赖着不走了。
　　等她离开，马帼英抬起头无奈的说了句：“抱歉，我妈就这样，挺烦的吧。”
　　周瑜当然一本正经的否认：“怎么会，挺可爱的。”
　　马帼英半起身的动作牵扯到了伤痕皱了下眉：“你是真有事要说还是就为了让我妈走。”
　　“当然是有事了，madam，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
　　周瑜点点头，这个选择符合马帼英的人设。
　　“坏消息就是何强的升职怕是没法阻挡了。”
　　这点马帼英到现在本就接受了，所以毫不意外，挑了挑眉：“那好消息呢？”
　　周瑜故意停顿了下吊着她的好奇心，搓揉着她肩膀上的淤血，这吊带衫算是废了，这油已经把肩带染成了红色。
　　“嗯，说啊？”马帼英见没声响有点奇怪，偏过头看了过来。
　　周瑜受伤的动作不停笑了笑回道：“好消息就是何强是内鬼。”
　　“你说什么！……哎呦！”
　　被消息惊到的马帼英猛的起身，差点从床垫上滚下来，周瑜眼疾手快，一手就搂住了马帼英的腰，控制住了走势。
　　情况如此，但也没好到哪去，马帼英的用力过猛，这次是真的让肩膀上伤上加伤。
　　“嘶嘶……你说说怎么回事。”她没管肩伤，坐了起来。
　　周瑜轻笑了声：“至于这么激动么。”
　　“何强是内鬼，我能不激动么？”
　　马帼英的反问有道理，确认何强是内鬼，周瑜也……有那么点激动吧。
　　周瑜一手抻住马帼英的肩膀，一手和她的手指十指香江，缓慢的转动了起来，这个动作，让她的身材更显得突出。
　　他不免多看了两眼，正常反应嘛，随后才缓缓的继续说道：“这件事已经确认了，当时文拯接到的第一个报警电话是10点，我让沈雄去套他的话，他自己说漏嘴了。”
　　马帼英陷入沉思，想着当时的案情，和这个提到的10点，办案经验在这，让她很快想到了答案，她的眼睛一亮，闪现出光彩。
　　“你的意思是说文拯的事情上其实是有两个内鬼？”
　　周瑜挑了下眉笑了笑：“答对了，不过没奖了。”
　　“还有比这个答案更好的奖品么？”
　　马帼英笑颜如花，随即想到了周瑜刚说的坏消息，她又皱了皱眉：“是没有证据么？”
　　“嗯，文拯不会开口的。”
　　也是啊，马帼英叹了口气，文拯不开口的道理他们都懂，没希望的，随即又有点咬牙切齿。
　　“真不甘心，一想到明明知道他是内鬼，我们却还要看着他升职。”
　　周瑜放下了她的手，她的身上该揉的地方都揉了，再有就可能是被衣服挡住的看不见的地方了。
　　抽出了两张纸抹了抹手上的油，微笑着看向马帼英，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
　　“机会吧，不能说没有，只要他敢再伸手，我必剁了他的爪子！”
　　马帼英抬头看向站着的周瑜，这话说的淡然，但却充满自信，有点小迷人。


第八十章 新人
　　第二天，正常上班，又是忙碌的一天，不过今天进门，便看见座位上多了个背着包穿着便服的新人。
　　黄志诚给大家介绍，刚从飞虎队调来的重案组新成员---李展风。
　　“大家好，我叫李展风，SDU成员，啊~，现在应该说是前SDU成员，所以大家要是办案的时候有什么脏活，累活可以找我。”
　　李展风开场白简单利落，这一席话瞬间就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还有安全感。
　　“以后就叫你阿风了。”沈雄大大咧咧的就给他定下了闺名。
　　“啊，阿风，飞虎队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这么想不开要来重案组，O记很累的。”
　　李展风很健谈一点没有新人的陌生感：“SDU是不错，但是SDU的主要任务是在解决高难度的罪犯，我觉得打击罪恶还是要从根源做起，大多数的罪恶都是由黑社会引起，所以我主动申请调来重案组，就是为了能从根源上消除罪案。”
　　“好，有志气。”
　　沈雄毫不吝啬的鼓鼓掌，大家也笑着一起鼓鼓掌，新人嘛，还是要多鼓励的，某人除外，他都不需要鼓励。
　　从今天起，周瑜也不再是重案组办公室的小萌新了，已经升级到了倒数第二位，可喜可贺。
　　“沈雄，既然他对你脾气，那阿风就交给你带了，你也升警长了，该试着带带新人了。”黄志诚等众人玩笑完，分配了任务。
　　“啊？yes，sir。”
　　沈雄哭丧着脸，让你多嘴，这下好了，这不是影响偷懒么？
　　黄志诚没有理他，看向周瑜：“阿瑜，械斗案尽快出结果，把报告交给律政司，那帮未成年少女的卖银案也要抓紧，牵扯到未成年，注意做事手法。”
　　“yes，sir。”周瑜点点头，应了声。
　　“帼英，上次文拯场子扫出来的几个瘾君子货源哪来的查到了么？”
　　“还在查，说是药丸昆，但是这个人失踪了，我们没找到他的踪迹，怀疑是扫场的动静太大，让他有了警惕躲了起来。”
　　“嗯，要快。”
　　“yes，sir。”
　　“还有，”黄志诚停下回去的脚步回头对着周瑜继续说道：“文拯的案子先不要移交，先关在拘留室吧，未成年少女的案子发生在他的地盘，很难说就与他无关，等确认了在看情况处理。”
　　“yes，sir。”
　　黄志诚动动嘴，周瑜跑断腿，一天跑了两个警局，械斗案的人员众多，分开审讯都关押在各个分局。
　　人不用他审，但所有的口供都得过一遍，万一其中会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呢，好在交代的东西都不多，他一眼十行的扫下来，问的都是些常规的问题。
　　不管是警察还是古惑仔，警察的问话制式化，古惑仔就更滑头了，凡是械斗以外的一概一问三不知，不知道，不清楚，没干过。
　　他赶在下班前把卷宗交了上去，械斗案本身没什么特别，特别的也就是发现的那群未成年少女。
　　这件事就留给明天了。
　　下了班回家，才六点出头，江悠悠居然在家，稀奇。
　　“翻版妹，今天没去卖翻版啊。”周瑜进门随口调戏了一句。
　　“哎，最近生意不好做，多了两个中老年色鬼抢生意，海关又查的紧，我都快要穷死了。”
　　江悠悠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上次失而复得的经历，跳起来跪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他，一脸希冀的表情。
　　“阿瑜，你不是有个海关朋友嘛，你看看能不能搭通一下天地线，什么时候有检查让他通知我一下啊。”
　　周瑜走过来笑眯眯的看向她：“江悠悠同学，你睡醒了吗，要是没睡醒，就接着做梦，我就不打扰你了。”
　　“什么嘛，不就让你帮个忙，至于那么小气？”江悠悠一脸不忿的表情。
　　“呵，这是小气？”周瑜瘫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放空：“你说你卖翻版能挣几个钱，挣也不是长久之道，就为了这么点钱，我把我的海关朋友拖下水……你就不能找个工作或者做个正当生意。”
　　江悠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于周瑜不肯帮忙的小气劲表示鄙夷：“你以为我不想找，我一没学历，二没特长，谁会请我？”
　　周瑜晃了晃脑子睁开眼睛看向她：“你就没点什么爱好？”
　　“爱好？爱好能当钱花么？”
　　“当然能了。”周瑜轻笑了一声，语气笃定。
　　江悠悠不信，随意的说道：“那好，我爱看漫画，你觉得我能干点什么挣钱啊。”
　　周瑜仰头想了想说道：“唔，看漫画这爱好不错啊，如果你有钱你可以开个漫画店，走出租和卖书的路线。”
　　“只要保证你的店里有最新最潮的漫画，这点应该难不倒你这个翻版妹吧，这样你就能上班看漫画，下班能数钱。”
　　江悠悠琢磨了一下：“那要是没钱呢？”
　　“没钱要么借钱要么攒钱咯，可以找个漫画店打工，一边学习别人开店的经验一边攒着本钱，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同行就是你的老师嘛。”
　　周瑜说的随意，江悠悠还真就陷入了思考，半晌才回过神来用诱惑的眼神看着周瑜：“要不你借我点，大侦探。”
　　“靠，我给你出主意，你还反过来把主意打我头上？”周瑜难以置信，想不到这是一朵奇葩呀。
　　“不是你说的么，爱好能当钱花，是你建议我去开店，既然能赚钱，你为什么不肯借给我钱，你如果不借给我钱，你是不是等于在打自己的脸。”
　　江悠悠机关枪一番的话，周瑜思索了下，竟然觉得她说的这段话的逻辑好像没有问题。
　　于是他掏了掏口袋，掏出昨天的收入4500块钱：“你成功的说服了我，呐，就这么多。”
　　江悠悠瞅了一眼，用她几十年的摸钱经验来说，大概5000？可能还不到，不免兴趣缺缺。
　　“切~，这点钱能干嘛？”
　　周瑜笑了笑：“你不会一点积蓄都没有吧，做大生意的江悠悠同学。”
　　“可这点钱也太少了，够付两个月房租么？”
　　“你真想做？”
　　“当然想了，你说的话本小姐认真想了，反正现在翻版生意不好做，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试试就试试呗，不过要是失败了，你这钱我可还不起了啊。”
　　江悠悠翘着小光腿来回划拉，脑子好像真的在盘算着可行性，说的话没心没肺。
　　周瑜装出阴险的样子，手还摸着下巴，眼睛在她的腿和身上打转，笑的像个老色狼逛窑子选妃子：“没钱没事，小妹妹，我这支持钱债肉偿。”
　　江悠悠毫不逊色，马上装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不断的抛着媚眼，声音甜的齁起：“客官，那你看，现在这样是不是还能多加点钱啊。”


第八十一章 借钱
　　“加，必须加！”周瑜点头，表情严肃说的斩钉截铁。
　　这下江悠悠倒是愣住了，这剧本是这么走的么？
　　“真的假的？”她反应过来，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你等着。”周瑜起身走回卧室，从床板夹缝里数了15500出来，丢到桌子上：“总共两万。”
　　“两万？”江悠悠眼冒青光，惊喜的不敢置信：“你真的肯把这两万借我？”
　　周瑜摇了摇手指头笑着说道：“不是借，而是你开店，算我入股，要签合同的，你还要不要。”
　　“要，干嘛不要。”
　　江悠悠一把抄起两万喜滋滋的抱入怀中，甭管店开不开得成，钱到自己手里那才是真的，万一他反悔了怎么办。
　　不过她又想了想，疑惑的问道：“你就不怕我开店赔的血本无归？”
　　周瑜无所谓的说道：“钱本来就是花的，做生意有赔有赚那再正常不过了，放心，只要你认真开店，哪怕赔了，我也不追你钱。”
　　别的不说，江悠悠这坑钱的能力会赔钱？找个人给自己打工貌似也不错。
　　“呸呸呸，以本小姐的聪明才智开店，怎么会赔，你就等着天天鱼翅捞饭吧。”
　　江悠悠美滋滋的开始畅想开店的未来生活，加上自己的积蓄，再想办法借一笔，平时节省一点，不是没可能啊。
　　“咔嚓。”门被打开。
　　江悠悠瞅了一眼：“咦，喇叭，你今天这么早收工？洗车没生意的么？”
　　“我当喇叭哥的嘛，洗车这种事交给小弟不就行了。”
　　喇叭一边换鞋一边就吹起了牛皮，对此道驾轻就熟，抬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周瑜。
　　“哎，喂，这不是大侦探吗？哇，今天比我还早，你不是也没工开吧。”
　　“也？”周瑜挑了挑眉，这气球吹破的有点快啊。
　　喇叭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靠着强悍的脸皮，照旧笑嘻嘻的跨坐在单人沙发上，一眼就看见了江悠悠怀里报的钱，眼睛瞬间放光，嗓音提高八度：“哇，悠悠，你发财了，我最近手头紧，借点来花花了。”
　　江悠悠斜着白了他一眼：“还想借钱，喇叭，这房租你可欠了一个月了，你什么时候给？”
　　喇叭没脸没皮的讨好着说道：“这不是最近手气不好啊，你借我点啊，江湖救急，帮帮忙，大美女？”
　　“没有！”江悠悠自己都还想去哪里借点呢，怎么可能借给他，面无表情的拒绝：“房租赶快啊，要不然我就招新室友了。”
　　“哇，不是吧，这么小气。”喇叭撇撇嘴，不过思维一转依旧笑脸问道：“悠悠，你哪来的钱啊？”
　　“钱？喏，阿瑜赞助的，本小姐要开店了，他是本店的第一位股东。”江悠悠美滋滋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喇叭才不管江悠悠开不开店，立马把眼光转向了周瑜，搓了搓手，讨好的笑容再现。
　　“阿瑜，周老板，唢呐兄弟，你看我们喇叭唢呐，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兄弟，今天哥哥……不是，是弟弟有难，你是不是得帮帮忙，借个一两万周转一下了，你是开公司的嘛，洒洒水了。”
　　周瑜非常配合，一脸认真的听着他的才艺表演，还微皱着眉，似乎对此感同身受，深表同情，不住点头。
　　喇叭看他动作表情，觉得此事有戏，马上加了一把火，拍了拍胸脯：“放心，我喇叭一言九鼎，一个月，不一个礼拜，一个礼拜肯定还给你。”
　　周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喇叭你说晚了呀，我最后的流动资金都给了江悠悠了，我也没有钱了。”
　　喇叭一个字的不相信：“哇，不可能啊，你可是大老板，怎么会三两万都没有？”
　　周瑜惆怅万分的说道：“唉，最近接了一个单子，下单的老板要我们帮忙偷拍一个人有没有小三，可谁知道，这人居然失踪了，我们硬是没找到。”
　　他右拳砸在左手的手掌心中，十分懊恼的接着说道：“现在找人已经花掉的资金不说，这单子要是完不成，按照我们的签的协议，违约金我就要赔十万块。”
　　“十万？！这么多。”江悠悠有点吃惊，踌躇了下说道：“那你还把钱给我，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
　　周瑜摇了摇头：“两万顶什么用，也不够赔啊，还不如再做点别的生意，免得到头来一无所有，如果两万就能找到人，我直接送给他都行。”
　　江悠悠神色复杂安慰道：“那好吧，放心，我会努力学的，不会让你亏钱的。”
　　喇叭听着神色一动，笑着在旁边插嘴问道：“什么人值这么多钱？说来听听。”
　　周瑜又叹了口气：“唉，难才高啊，人都找不到有什么用？”
　　“你找不到，说不定我就找到了呢，说说看是谁？”
　　周瑜嘲讽似的笑了笑：“不可能的，我那个这么专业的团队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那可是两万啊，喇叭摁下心中的急脾气，语气温和的安慰道：“阿瑜，你知道我外号叫什么，喇叭嘛，我手下兄弟多的很，兄弟又有兄弟，只要人在香江，就没有我喇叭找不到的人。”
　　周瑜抱着犹疑的神色看了他一眼：“真的？”
　　喇叭拍拍自己的胸脯语气笃定：“当然是真的，真过卢淑依的36E大米米。”
　　他随即又坐在了周瑜的沙发边上，右手搭着周瑜的肩，给他分析着情况：“阿瑜，反正你们现在是找不到，那我去找，就算没找到，你也不亏是不是？最多……最多你就稍微给点车马费意思意思也就行了，不多的。”
　　周瑜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好，喇叭，那我就拜托你帮我找，只要能找到人，两万以内我全部报销。”
　　喇叭要的就是这句话欣喜万分脱口而出：“好，就这么说定了。”
　　随即又想了想能多敲诈一笔是一笔，笑着暗示道：“等找到了人，两万自然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那我这……”
　　周瑜一拍脑袋也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爽朗的说道：“明白，喇叭兄弟要是真能帮我找到人，我现在多的钱没有，再拿出个1000，2000还是可以想想办法滴。”
　　喇叭舒坦了，找个人找到就是两万一起步，大生意啊，赚翻了。
　　笑着问道：“你就说这人是谁，我保证把那扑街仔找出来。”
　　周瑜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能力已经深信不疑。
　　“喇叭，我就靠你了，我那破公司真赔不起啊……说起来这人也是道上混的，绰号药丸昆，前阵子在大富豪混的。”
　　“道上混的？药丸昆是吧，我保证给你找出来。”
　　喇叭放心了，道上混的在哪里出没他还能不知道，这钱稳了！
　　周瑜略显忧愁的补了句：“喇叭，我那合同可就剩五天了，五天一过交不了差，可就什么都没了……”
　　喇叭豪气干云：“五天？三天之内我给你消息……不过，阿瑜，钱到时候你可得准备好，这是要给兄弟们的，不是我要。”
　　周瑜转忧为喜：“放心，只要你能找到人，一分不少。”
　　喇叭一秒钟都不肯呆了，转身就出门干大事去了。
　　周瑜看着他的背影随意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这步闲棋有没有用。


第八十二章 大哥玩吗
　　天明，上班，早餐，车仔面，丝袜奶茶。
　　周瑜向黄志诚汇报了下械斗案的进展，黄志诚也没什么异议。
　　该移交的人移交，该取保的人交钱取保，别的人都好说，唯独一个人，红眼七，他是肯定不能放的，他还牵扯着未成年少女卖银案呢。
　　对付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他的打太极功夫的周瑜，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策略。
　　他看着收上来的口供，未成年身份特殊又是女性，所以她们的口供由女性警员负责，他也没插手。
　　在香江，一楼一凤是不犯法的，哪怕有钱财交易都没关系，但是主动招揽客户提供报价却是违法的。
　　比如说，站街靓妹可以抛媚眼，路人按捺不住跑了过来，然后站街靓妹问‘大哥，玩玩吗，500块就可以过夜。’。
　　这就触犯了法律，律政司可以控告她教唆他人从事不道德行为。
　　但是你换个说法，‘大哥，你会修床板么，我的床板睡觉的时候一翻身，总是嘎吱嘎吱的响。’。
　　大哥心领神会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瞅了瞅她，摸了摸下巴，随后伸出一个巴掌：“床板啊，也不知道我这手艺能不能修的好。”
　　这操作就很有灵性了，中不中意就看大家的缘分了。
　　还有一种情况就比较惨了，那就是警方有卧底行动，女警放蛇，装成站街女等待老司机主动上前问价，那就恭喜你中奖了，罪名同上。
　　不过像现在的这种未成年案，按照惯例是不会处理的，费那么多事干嘛，最多记录下，留个案底，随后直接遣返回家。
　　卖银不犯法，但组织卖银是肯定犯法的，未成年案周瑜关注的有两点。
　　第一点，这些未成年指证的是谁，也就是谁把她带来的，在哪家店干活，分成比例。
　　第二点，她们是怎么来的！
　　这么多各国的未成年不可能都是自己跑来香江，然后脑子抽了去干这行，一定会有被骗的成分在里面。
　　口供和资料也验证了这一点，她们的证件基本都是过期的，有些人甚者连证件都没有。
　　这事可就有意思了，周瑜弹了弹纸张，案中案，里面一定还牵扯人口走私的事情在里面，跟香江的蛇头脱不了关系。
　　想了想，这事的着眼点，还是在红眼七身上，那就先把他搞定了再说！
　　周瑜动手，把手上的卷宗按照抓捕的店面分类起来，每家店面一叠。
　　“madam。”
　　未成年的羁押期限不能太久，要尽快处理，他得找个帮手，快刀斩乱麻，至于为什么是马帼英么，那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了。
　　“嗯？”马帼英抬起头应了声，药丸昆一直没找到，她的案子也陷入了死局，为此她头痛不已。
　　“药丸昆还没线索吗？”
　　“没，他家，他老家，他父母家，他常去的地方都找了，没找到人。”马帼英摇了摇头，眉头微皱。
　　周瑜笑了笑：“那就换个心情，帮我个忙，审几个人，也许会有新的思路呢，我这几个简单，当场抓获，证据确凿，过一下就行。”
　　“上次抓的马夫？”
　　马帼英随口问了句，他手上的案子需要审这么多人的也就卖银案了。
　　“对，人还是挺多的，有点费时间。”
　　“行，走吧。”
　　周瑜和马帼英前往拘留室提人，路上周瑜给她着重强调一遍这次审讯的目的和要点。
　　审讯室。
　　“阿豹是吧？”
　　“是的。”
　　“别的东西我先不问你，你们老板是谁？”
　　“啊？”
　　阿豹对于周瑜问题的直接不太适应，这个终极问题根本没有给他缓冲考虑的时间。
　　不是应该允许渐进的问，然后他再中途思索怎么回答对自己有利么？以前哪次进局子都这样。
　　他张了张嘴，很难受，说还是不说，怎么说，一时间陷入了挣扎，神色阴晴不定。
　　“砰砰。”
　　周瑜皱了下眉，看着眼前的古惑仔，才不管他的感受，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呢，拍了拍桌子，没给什么好脸色。
　　“让你来回话的，不是让你来发呆的，睡醒了没有，需不需要我帮你清醒下！”
　　“啊？啊，阿sir，我……没有老板。”阿豹眼神闪躲了下，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还是选择了先否认。
　　“呵。”周瑜轻笑了下摇了摇头，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
　　直接从文件袋里把属于他店面里被抓的那几个卖银女的口供档案拿了出来，啪，丢到了桌子上。
　　档案袋散落的满满当当。
　　“我不跟你废话，阿sir今天很忙，你们在那条街上有多少家店被查，我想你那天晚上也看见了，这些人阿sir今天都要过一遍，所以你最好不浪费我的时间！”
　　“这些都是你手下小姐，还有马夫指认你的口供！”
　　周瑜随意的看着他，神情冷漠：“给你普及一下香江的法律，组织操控妇女卖银，十年起步，最高终身监禁，你们被抓的人里有未成年，这一条是法定加重情节，情况恶劣，十五，二十年随随便便。”
　　阿豹抖了抖，周瑜给了他一点点的消化时间继续说道：“如果是从犯，三到五年，反正肯定十年以下，有坦白立功情节，还能再减，你是选择自己抗，还是供出来，我给你三秒时间考虑。”
　　“三。”
　　“一。”
　　“是文哥！”阿豹神色慌张脱口而出，额头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文哥？文拯？”周瑜笑了下随后黑着脸看向他：“你在耍阿sir玩么？你们被抓的时候文拯就在隔壁关着，他是能千里传音啊，还能远程指挥你们。还不说实话！”
　　“不是的。”阿豹焦急的摇了摇头，艰难的咽了口水：“以前是文拯，最近不是文拯被抓了嘛，才换成了七哥，不不，是红眼七。”
　　周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帮未成年是谁带来的？文拯还是红眼七。”
　　“是红眼七。”
　　周瑜压进了点身躯和他靠得很近，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变化：“真的是红眼七？未成年的事他文拯就没参与？”
　　这一点阿豹倒是说的很肯定：“肯定是红眼七，文拯进去前我们场子里也从来没有过这么高素质的外国妞，偶尔有，也已经是猪扒了，客人最多就是图个新鲜。”
　　“行了，待会阿sir要你配合，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合作点！”
　　周瑜警告了一句，顺手把桌上的文件档案袋搂了过来，脑海里开始盘算起对付红眼七的办法。


第八十三章 背叛
　　“李有才，怎么样，这关了两天，脑子有没有清楚点，想好了说不说？”
　　一间大的会议室，周瑜翘着腿坐在主位，马帼英在一边陪坐，今天她的头发没有扎起，一头秀发乌黑亮丽，笔直无比。
　　红眼七上着手铐被监管人员压到了这里，他不明白为什么是来这里，审讯不应该是审讯室么？
　　不过这不影响他的态度，他已经思量过了，打定了主意不说，对方抓不住他什么把柄。
　　红眼七无所谓的笑了笑：“阿sir，我不明白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是良好市民，我要求严惩来我店里捣乱的凶手，你们不应该关着我，我没有罪的。”
　　周瑜摇了摇头，朝着门口站着的军装笑着喊了声：“师兄，麻烦你带他们进来吧。”
　　红眼七愣了一下，对周瑜说的他们是谁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就清楚了。
　　他手下的桑拿房，马榄，舞厅迪斯扣的大小头头一个接一个的被押解了进来，进了会议室靠墙站成了一排，每一个人后面都站着一个军装守卫，颇为壮观。
　　手下有的偷偷瞧他，有的神情无所谓，有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红眼七还发现有两个和他对视的眼神躲躲闪闪，这让他的心里不舒服。
　　有猫腻！
　　这几个躲闪的十有八九就是出卖他的了，看他出去后怎么收拾他！
　　周瑜背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点着桌子，等人站定，才漫不经心的的开口：“李有才，机会可给过你了，现在说和待会说那可就是两码事了，你还不想承认是不是？”
　　红眼七的表情有些挣扎，小弟的表现不对劲。
　　不说几天不见，应该表现的热络点，即使是现在在在警局里面不方便打招呼，做小弟的也应该象征性的点个头表示对他这个老大的尊敬。
　　混子头的义字当先，辈分绝对不能乱，警察，他们什么时候怕过，怕就不会混黑社会了，仆街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到底有几个人把他供出来了？
　　不太会吧，可能也就那么一两个，这会不会是眼前这个人故意设下的陷阱？他犹疑不定。
　　周瑜等的不耐烦了，敲了敲桌子，开启吐槽模式：“说不说啊，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磨磨唧唧，难怪下面小弟是这样，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磨磨唧唧！
　　红眼七敏锐的捕捉到了周瑜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再结合刚才小弟那躲躲闪闪的眼神，让他的心中的天平抖得更厉害了。
　　但是这承认的罪名太大，承认就得全部承认，不承认哪怕有反骨仔也就被指认一两家店是他的。
　　不管了，哪怕有一丝希望，他都想搏一把！
　　他心一横咬着牙硬气起来：“阿sir，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没做过。”
　　周瑜点点头笑着看着他以资鼓励：“嗯，你看，给句话不就行了，很简单的……阿豹。”
　　骤然被点到名的阿豹惊了一下，抬头看向红眼七的眼神有些躲闪，不过想到了刚才的审讯普法，死道友不死贫道。
　　“红眼七是我们店的幕后老板。”
　　红眼七瞬间怒火中烧：“阿豹！你个死仆街仔！胡说什么！”
　　骂完还不解气，似乎还想冲上来打他一顿，但是被军装一把摁在了地上，摁的死死的，他只能在那无能狂怒，胡乱扑腾。
　　周瑜看着他在地上演翻了盖的王八，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让他只能仰头看到他的鞋。
　　他蹲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急什么，这才哪到哪？不是当老大的么，你不是觉得小弟会帮你抗么？要有点老大的气势啊，波澜不惊听过没有，没有啊？那泰山崩于前依旧面不改色呢？也没有啊？”
　　红眼七脸色通红的瞪着他，看着周瑜在那自言自语，一言不发，一言不答。
　　周瑜摇了摇头表情惋惜：“那太可惜了，这么多好词好句你居然都没听说过……”
　　他拍了拍红眼七的脸颊：“那你当个什么老大！”
　　周瑜站了起来，神情玩味，杀人诛心，一次怎么过瘾，他施施然的走回坐位坐下：“下一个。”
　　“是红眼七让我这么干的……”
　　“是红眼七让我这么干的……”
　　“是红眼七让我这么干的……”
　　每一个人的交代都会让红眼七的怒气加上一分，直到怒无可怒，他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下水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背叛了他！
　　他的心冰凉，选错了啊……
　　“李有才……”
　　“我说。”他瘫在地上面如死灰，这下不挣扎了。
　　周瑜笑了笑，这拆礼物的方式希望李有才喜欢，也不枉他和madam花费了这么多时间一一搞定他的手下。
　　“行了，扶他起来吧，对待合作者，我们要以礼相待，怎么能让他躺在地上呢，着凉了怎么办。”
　　这故作姿态的话让旁边的马帼英笑了笑。
　　红眼七被军装师兄带到了座位上，军装师兄看向周瑜的眼神之中有些奇异，有些佩服，又夹杂着些羡慕。
　　周瑜点了点桌子：“李有才，不要觉得委屈，本来按照你的态度从严从重是跑不了的，但现在毕竟还没上法庭，我也不是法官，只要法官对你有个好印象，觉得你够坦白，判的轻一点还是很有可能的，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
　　“是红眼七让他们这么干的，报告都在这里，全交代了。”周瑜坦然坐在黄志诚的办公室。
　　黄志诚一份份的扫了一遍，然后把报告放到一旁，脸上止不住的流出赞扬之意：“动作很快，做得好。”
　　“thank you，sir，madam也帮了不少忙，要不然还得费一些时间。”周瑜没忘记马帼英，不吝啬分点功劳给别人。
　　黄志诚点点头：“接下来你说的走私人口的案子最好尽快落实，按照他们的交代，这些未成年都是在文拯被抓后才冒出来的，那么极有可能就是最近有一起大规模的走私案发生，时间越短，抓到人破案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yes，sir。”
　　黄志诚笑了笑轻松的靠在椅子上：“我对你的能力是放心的，你也要注意休息，我听帼英说你审起人来都不带停的，神经也别绷的过度紧了。”
　　“yes，sir。thank you，sir……那我出去做事了。”
　　周瑜笑着耸耸肩不答话，刚才还说尽快呢，也就是案子完结了，案子要是没进展，你比谁都急。


第八十四章 判了
　　然而人口走私案的办理并不轻松，尽管李有才交代了这些未成年是由他和各国相熟的渠道搭上线联系送进来的。
　　但是走私船的安排和具体的蛇头是由对方安排的，他只负责收到通知后在约定的时间到约定的地点去接人。
　　即使想让他设个局下个套再要一批人，然后周瑜他们埋伏抓了这帮蛇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等待。
　　总要给对方一些时间物色货源的吧。
　　这一天，周瑜照常下楼吃饭准备吃个早茶再去西九龙总部，然而今天的茶楼却有点吵吵嚷嚷，议论声很大。
　　他听了一嘴，居然是在讨论分尸案。
　　“判得好，这种疯子就该杀！”
　　“太残忍了，杀死了还不放过，还要分尸藏起来，真变态！”
　　“他是有罪，不过这个判的是不是有些重了？”
　　“你没毛病吧，这也算重？就应该把他也分尸了，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哇，吓得我以后都不敢打车了……”
　　“听说这案子以前一年多都没破，那帮警察都干什么吃的，害的这次又被杀了两个。”
　　“哎，话不能这么说，那帮警察废物归那帮警察废，西九龙厉害了，只花了几天就把他找出来了。”
　　“我有准确消息，我表弟就在西九龙上班，说这案子是一个运气好的刚入职的警察破的，运气真好。”
　　“什么刚入职，我表哥就在重案组对门，他的消息肯定准，这案子是因为关注的人多，政府压不住，所以从总部派了好几个几十年经验的破案高手才侦破的。”
　　“什么破案高手，明明是我堂哥破的，他就在重案组！”
　　“鱼头老，你上次不是说你堂哥是法医么，怎么又在重案组了？”
　　“就是法医啊，重案组能没有法医么，这分尸案没法医怎么可能破的了”
　　……
　　“老板，我还没吃完，下去撒个尿，别收到了。”
　　越说越离谱，周瑜笑着摇了摇头，打了声招呼下楼去买了一份报纸。
　　都不用挑，所有的报纸头版头条都在说一件事。
　　“港岛分尸狂魔--林过运被判绞刑！”
　　“近三十年首例绞刑！雨夜屠夫林过运案宣判！”
　　周瑜挑了挑眉，他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香江已经去掉了死刑这种刑罚，最重不过终身监禁，居然会在林过运身上重启。
　　这能看出不管是法官还是陪审判，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都希望他死！
　　也算大快人心，以告慰在天之灵。
　　值得再加杯奶茶庆祝下。
　　这也是他的第一个案子，到了今天，总算有了个圆满的结果，开心。
　　那就来两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喝了一杯，带走一杯，吃饱喝足前往总部。
　　西九龙警局总部门口，周瑜发现了一点异样。
　　一位位手持长枪短炮的无冕之王聚集在一起，一堆军装警员正在维持着秩序，阻止他们闯入大堂，他想到了林过运的案子，面色一变。
　　他可没什么兴趣接受采访，悄悄的拿下了刚挂上的警员证，低着头看着表走了进去，记者并未发现。
　　他舒了口气，然而无情的背刺随之而来。
　　“阿瑜，这边！”沈雄大声呼喊了一声，脸上的兴奋表情怎么也挡不住。
　　他的喊声一出，围绕在沈雄，心怡身边的几位一看就是普通人的叔叔阿姨就围了过来，周围包括前台的警员的注意力也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两位沧桑妇女走到他面前，噗通就给他跪下了，以前不是没有听说过下跪，但当活生生的人跪在他面前的时候，周瑜瞬间脑子短路……懵了。
　　“阿sir，谢谢了，谢谢了。”中年妇女带着哭音止不住的磕头。
　　周瑜清醒过来，立马上前把她们一个一个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你们是？”
　　“阿瑜，她们是分尸案的家属，今天专程来重案组感谢你的。”
　　沈雄喜笑颜开的比了个大拇指，周瑜扯了下嘴，不用说了，肯定是这大嘴巴透露的，要不然谁知道破案的人是他啊，小本本记上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面色柔和的看向两位家属，语气温柔。
　　“额……两位伯母，我是警察，破案抓捕凶手是我的工作，你们不用这样的。”
　　“阿sir，我谢谢你，我代惠心谢谢你，两年了，两年了，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无时无刻都希望能接到警局的电话，没有电话我就去警局问，每次都是没有消息，没有抓到……现在终于有结果了，惠心，你看到了吗，杀你的凶手被判了绞刑了。”
　　说着话，她的眼泪不断的汹出，看的周瑜心里也是有点难受。
　　梁惠心，才17岁，还是个在校的学生，他的脑海里闪过资料。
　　但她，这个应该是她的妈妈，看起来已经满头白发，沟壑丛生，他能够想象到那种家属无能为力，偏偏警局也慢无消息的绝望。
　　周瑜扶住家属的手轻声细语：“伯母，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希望能告慰惠心的在天之灵，你也要保重身体，我想惠心也不希望你的身体垮掉，希望你坚强的活下去。”
　　说完了一边，他又得搀扶住另外一人的手：“两位伯母，不管是已经逝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就是我，也期盼你们能够坚强的活下去，走出阴影，以后能够生活的幸福。”
　　两位女性家属止不住的抽泣，不远处的男性家属也是面感哀伤，周瑜只能看向一旁的沈雄，真没眼力价。
　　“雄哥，帮忙拿点纸过来啊。”
　　沈雄嗷嗷了两声，跑去前台拿了包抽纸过来递给了家属。
　　周瑜扶着她们在椅子上坐下，又招呼心怡帮忙倒了两杯过来，待她们的情绪稍稍缓定，才接着说道：“伯母，你们的感谢我就手下了，你们今天来的这么早，应该还没有去看过惠心吧，去看看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对对对。”妇女止住了抽泣，点了点头：“阿sir，我也没什么钱财能谢你的了，这一年我四处打听，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了，阿旺！”
　　妇女招呼了一声，人群中中年男子快走两步递了个盒子和一个果篮过来。
　　家属拉着周瑜的手满怀恩情：“阿sir，别嫌弃，就一点水果和点心，不值钱的东西，你一定要收下。”
　　该收么？想了想，也许收下好一点吧，这些东西真的是他们的好意了，没有必要拒绝。
　　周瑜轻轻拍了拍家属的手：“伯母，别这么说，这是对我的认可，这是对我们办案人员的认可，那我就收下了，你们去看看惠心吧。”
　　人终于送走了，周瑜也呼了口气，哪种恩都不容易消受啊，特别是这种别人的伤心事，明明是破了案，你总不能在家属面前表现的开心吧。
　　“啪啪啪啪啪啪。”
　　家属一走，热烈的掌声在大堂响起，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鼓掌，再迟钝的都听说了这轰动全城的大案，众人的眼中带着鼓舞，羡慕。
　　有家属上门专程感谢，这是多少人办一辈子案都做不到的事。
　　这，就是认可。
　　“谢谢，谢谢大家，打扰了，辛苦师兄帮忙照顾了，谢谢维持秩序的师兄，多谢。”
　　礼貌还是要有的，这一点周瑜一向做得很好，不管是对警察还是囚犯，最多方式不同而已。


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送功劳
　　西九龙总部重案组办公室。
　　气氛相当的好。
　　“哇，madam，你没看见可惜了，那女人唰的就跪在阿瑜的面前，那个场面，那些话，真的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把那前台的小姑娘感动的，纸巾都快被她用完了。”
　　“行了，雄哥，你就不要来一个说一遍了。”
　　周瑜无奈了，他们来的早，madam，黄志诚来的晚，沈雄是来一个就要说一遍，讲的绘声绘色。
　　关键是听的人也听的津津有味，没办法，大家都参与了这个案子，虽然没有具体的感谢他们某一个人，但大家都与有荣焉。
　　论情感，警察当久了，不能说别人有多惨，他就会有多伤心，大家都是见多了案件的人，就像医生，有些感情必须摒除。
　　但感谢的事，谁都不嫌少。
　　“好，不说了不说了……哎，展风，你来晚了一步可惜了，不过没关系，给你讲讲我们周警官的光辉事迹。”
　　刚进办公室的李展风被沈雄的话吸引，看了周瑜一眼。
　　他虽然以前是sdu，没少参加案子，但重案组的话题正是他想多听听的，一脸好奇的被沈雄拉了过去。
　　周瑜：“……”
　　“阿瑜，你来一下。”
　　“嗷，来了。”
　　黄志诚的召唤，周瑜跟着进了办公室。
　　黄志诚笑着说道：“给我们重案组长脸了，前阵子出内鬼我脸都抬不起来，今天我碰上几个伙计，都是在问是谁破的案，你来我们组的时间还短，他们都还没认识你，还以为是帼英带队破的案。”
　　这夸奖应该的，周瑜也没有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按事实说道：“这说法也没错啊，当时确实是madam带队，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没有sir你的支持，也得不到验证，都是大家的功劳，。”
　　黄志诚笑笑：“好了，是你的谁都夺不走，这事办的速度，大sir都夸了好几回了，你的面试申请批下来了，就在明天，趁热打铁拿下警长。”
　　“thank you，sir。”
　　可以啊，这大饼画的居然成真了，神笔马良啊，周瑜估计还是因为这事让大sir风光的上了几回采访，要不然谁知道他周瑜是哪位啊。
　　说完了开心的事，黄志诚收敛了笑容变了张脸，神情严肃了些：“何强要调走了，调到了旺角警署，现在是一粒花了，你注意点。”
　　虽然何强升见习督察这事早就定下来了，周瑜闻言还是皱了下眉，这何强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几天干脆都不来了，那还能有什么把柄抓。
　　他点了点头问道：“具体什么职务？”
　　黄志诚摇了摇头：“应该还没定，得等他从pts出来才知道。”
　　嗷，也对，差点忘了，所有升督察的都得过一遍pts，大学生直接考的长一点，这种在职人员提拔大概就17周就可以出来了。
　　周瑜不屑的笑了下：“这把老骨头进去，可有的罪受，还能跑的了操么？”
　　黄志诚也哧哧的笑了笑，何强的身子真是的是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
　　笑完摆了摆手：“那就按原定的来，等他出来，找机会给他做个局。”
　　周瑜点了点头，目标已经锁定了，只要他伸爪必被抓。
　　“人口走私案有线索了么？”黄志诚问了下正事。
　　“没有，还需要点时间。”
　　“嗯，伪钞案的事情你尽快把报告交上来，文拯既然不肯多说，就，没有价值了，不要留了。”
　　“好的，那组织卖银的案子呢？这事不牵扯文拯么？”周瑜问了句。
　　黄志诚摇了摇头，语气沉了些：“律政司那边我去问过了，案发的时候文拯已经被抓了，不在现场，不够证据定他罪的，这事让辩方律师一问就破，站不住脚，还是单就伪钞案先把他关进去再说。”
　　这事不像伪钞案，伪钞案有人证，物证，但这案子最多人证，物证有，钱财来往是通向红眼七的，没有指向文拯的物证，不充分。
　　也只能这样了，这边的法律就是这样，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所以抓捕也追求务必在现场人赃并获，做成铁案。
　　从办公室出来，就陷入了伪钞案的文山血海，做事还是要仔细的，这可是文拯的牢饭门票。
　　“嘀嘀嘀，嘀嘀嘀。”
　　周瑜放下文件，看了眼扣机皱了下眉，韩琛，这个点他找自己来干什么？
　　先不管他，先把伪钞案的卷宗弄完，他才出去打了个电话回去。
　　“琛哥。”
　　“阿瑜，有点事要你帮忙。”
　　“琛哥你说。”
　　“……还是来老地方吧，现在有空么，我等你。”
　　周瑜看了看时间，也到午饭的点，蹭一顿，也不亏。
　　“好的，琛哥，我找个理由请个假，等会就过去。”
　　周瑜手上有案子大家都知道，要个鬼的理由请假，他纯粹是不希望让韩琛觉得他能随叫随到，太随便了这等于是给自己挖坑。
　　墨迹了20分钟，他才紧赶慢赶的赶向福源酒楼305号包厢。
　　“琛哥。”
　　周瑜打开门喘了口气，略带恭敬的喊了一声，不失熟络。
　　“阿瑜，来坐，来的这么急，怪我没和你说清楚。”
　　韩琛笑着牵着他的手坐下，酒菜已经备下了，虽然没有第一次的丰盛，但四菜一汤也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周瑜给韩琛倒上酒才问道：“琛哥，是出了什么事么？”
　　韩琛哈哈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给你送个功劳。”
　　“功劳？”周瑜这下有点好奇了。
　　韩琛微笑着说道：“这些天，旺角那边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群衰仔，到处收数，我有几家店在那边，昨天晚上被他们找上门收了一遍，旺角嘛，不是我的地盘，管事的怕麻烦，他们就只能给了。”
　　摆明了是要我帮你平事，怎么到你嘴里出来变成给我功劳了，老东西真会说话。
　　不过周瑜怎么听着这个桥段有点耳熟，也正常，这样的事情也不少，时不时就会有老的一批古惑仔倒下，然后再起来一批年轻的，跟韭菜也差不多。
　　他压下心中怀疑，不管是不是，这种事都可以插手，没什么犯忌讳的，随口问道。
　　“琛哥，这帮人带头的叫什么名字，或者有什么特征，流窜的窝点具体在哪里，这些消息有么？有的话方便一点，我好操作。”


第八十六章 你是条子
　　“有，听管事的说，那帮古惑仔开口闭口说是什么义天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也没听过，应该是个新起的吧。”
　　“是昨天晚上嘛？”
　　“嗯。”
　　周瑜点点头，对上了啊，那就是拎着棒球棍砸火锅店的那帮人。
　　厉害了，有种！
　　当阿sir的话是耳旁风，昨晚还在犯案，那就是没去警局自首了。
　　这事周瑜还真给忘了，那红毛的身份证还在他抽屉里放着呢。
　　“好的琛哥，我来搞定他们。”
　　“哈哈哈哈，阿瑜，你说这是不是送上门的一场功劳。”韩琛伸出小肥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开心。
　　周瑜也跟着笑：“那还不是琛哥你照顾，对了，你让我办的红眼七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他进去估计十年八年出不来了。”
　　“哈哈哈哈。”韩琛笑的更开心了：“好，阿瑜，我没看错你，能办事，会办事，聪明人啊。”
　　“那还不是琛哥给机会，没有你，哪有我的今天，要不然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啊。”
　　周瑜的态度韩琛非常满意，拿起筷子挥了挥手：“来，别光说话，吃点菜，尝尝这个，刚运进来的澳龙，你先试试。”
　　周瑜从善如流，夹了一筷子，果然肉质饱满，挺有嚼劲，大口下去相当有满足感。
　　韩琛一脸希冀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周瑜咽了下去露出个笑脸：“一级棒！鲜！”
　　“哈哈哈哈，吃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瑜打起了韩琛的主意。
　　“琛哥，红眼七的案子还有点首尾，他不知道从哪里运进来一批未成年少女，现在走私案也落到我手里，这帮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蛇头是吧，尖沙咀搞这一行的做的大的要么蛇头强，要么蛇仔明了，行，我回头帮你打听下。”韩琛嚼着菜回答的很随意，顺口的事。
　　周瑜笑了笑：“那就麻烦琛哥了。”
　　“周sir，你帮我，我帮你啦。”
　　酒足饭饱回了办公室，从抽屉里翻出了红毛的身份证。
　　“心怡，帮我个忙，帮我查查这个人。”
　　“什么案子。”
　　凌心怡接过身份证看了看，流里流气的一准是个古惑仔。
　　周瑜也没瞒着解释道：“前几天和madam去吃火锅，碰上的一伙上门砸店收数的，被我们收拾了一顿，让他来自首，今天想起来让你查查下面的警局，确认下有没有来。”
　　“哇，你和madam都去吃火锅怎么不叫我呢。”凌心怡委屈巴巴的，转脸又神神秘秘的问道：“我懂了，你和madam是不是在……”
　　你懂个锤子，周瑜笑眯眯的说道：“是啊，今天晚上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然后看个电影，这样我们不就也……你懂的。”
　　凌心怡撇撇嘴眼神还放在身份证上：“算了，我很识趣的，就查警局是吧。”
　　“嗯，足够了。”
　　“ok。”
　　只要确认了红毛来没来就行了，如果没来，那他就是在作死了。
　　“嘀嘀嘀，嘀嘀嘀。”
　　嗯？周瑜看了眼扣机，这号码不认识，谁啊？
　　直接用警局的电话拨了回去：“喂。”
　　“喂，阿瑜，我喇叭啊。”
　　“喇叭…怎么了？”
　　电话里喇叭的声音很兴奋：“你让我查的那个药丸昆有消息啦。”
　　药丸昆，有这回事，当时他是忽悠着喇叭帮他找人来着。
　　“这人现在在哪？”
　　“那钱……”
　　“人到钱到！”
　　“大气，他藏在……”
　　“喇叭，你继续盯着，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周瑜笑了笑，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个意外之喜，看来自己是要试着多养几个线人了，也能多几个消息来源，不过这是后话。
　　扫了眼办公室，想告诉马帼英才想起她不在。
　　“心怡，madam去哪了？”
　　“唉，对，是的，叫…你等等”凌心怡正打电话查红毛的底呢，就听见周瑜又喊她了，她捂了下电话筒想了想对他说道：“可能还在吃饭吧，你去食堂找找。”
　　周瑜比了个ok的手势，不打扰她打电话了。
　　他跑了趟食堂，转了圈没发现人，没办法了自己去吧。
　　这事还得要抓紧，拖不得。
　　万一人跑了呢？
　　去枪房领了枪，开车到了喇叭说的地点，离100米就步行了过去。
　　“阿瑜，这里啊。”喇叭蹲在石墩子后面挥了挥手。
　　“人呢？”周瑜问了声。
　　“还在屋里面，我看着他买了盒烧鹅饭进去了。”
　　喇叭有点兴奋，这任务眼看就要完成了，什么药丸昆，他看到的那可是两万呐。
　　不，是起码两万一。
　　喇叭笑嘻嘻的搓搓手：“好兄弟，这个呢？”
　　“来得急，我也不能随身带啊。”周瑜眼睛观察着木屋的的环境，随意的摆摆手，先搪塞着：“再说了，你总得让我先见到人吧。”
　　喇叭想想也是，按捺住心中的着急，他已经确认过了，一定不会错，钱很稳。
　　不过他看了看赤手空拳的周瑜，有了点疑问：“咦，你不是侦探么，不用拍照吗？你摄像机呢。”
　　“嘘”周瑜拿食指竖立在嘴唇前，他已经看见了窗户里的人影闪过，回过头说道：“你就呆在这，我没让你出来你别出来啊。”
　　“你要干嘛？”喇叭一头雾水。
　　周瑜诡异一笑，从枪袋把枪掏了出来：“喏，照相机。”
　　“我靠！你是条子！”喇叭瞬间破防，刺激的不行，以至于说话声音都大了点，没办法，点38的象征性太明显了。
　　周瑜立马轻声呵斥：“安静，人跑了，你的赏金可就没了，你还要不要钱了。”
　　钱……想到钱，喇叭还是乖乖的闭嘴了，只是这心里是怎么个五味杂陈，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趁他吃饭，要他命。
　　周瑜压低身子，饶了一圈，从盲区摸向了木屋，确保不会被看见。
　　他的身体紧贴着木屋，慢慢向窗户挪去，眼睛仔细的在脚下巡视，确保药丸昆没有在地上预设什么陷阱。
　　陷阱是没有，但酒瓶子还是有几个的，看样子就是这两天他躲在这里的时候喝的。
　　站在窗户边，小心的用余光往里面撇了一眼。
　　一个中年男子，大约40岁，一手啤酒，一手正拿着烧鹅腿在那啃，还往地上吐了口碎骨头。
　　照片对上了，药丸昆，无疑！


第八十七章 你闭嘴
　　周瑜没有急着抓捕，小心的饶了一圈，确保这个木屋只有这一个出口。
　　然后他退了回去。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人很多嘛，不会啊，我就看见他买了一盒饭。”喇叭完全搞不懂他在做什么，既然都发现目标了，警察不抓人的么。
　　周瑜想了想自己不方便离开，于是笑了笑道：“喇叭，你这次可是立功了，奖金肯定有，不过……”
　　“不过什么？”提到钱喇叭开始紧张了：“喂喂，阿瑜，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这人我可帮你找到了，要早知道你是警察，我说什么也不干，这事万一传出去，我喇叭还怎么混呐，不行，不止不能少，你还得加钱。”
　　“紧张什么，没说不给你，这人只要被抓了，肯定有线人费拿。”周瑜先安抚了下，还指望他帮忙呢：“但线人费的多少，可是看这破获的案子都多大，按百分比来的。”
　　喇叭瞪大了眼睛，嘴巴裂的跟荷花似的：“那这案子大不大，药丸昆的嘛，听绰号就知道是卖药丸的了，搞毒啊，不少的吧。”
　　周瑜指了指木屋鄙夷的说道：“你看这地方，像他的货仓么？查出一盒烧鹅腿饭，分你一块要不要。”
　　“那怎么办？”喇叭急了。
　　周瑜拐入正题：“这样，你开我车去找个电话，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就打电话给他，就说是我让他来的，派三个人来，来的时候动静小点。”
　　喇叭没二话，相当配合，为了钱嘛，记了号码就喊人去了。
　　周瑜也没办法，盯人的事还是自己来靠谱，万一喇叭跟丢了怎么办。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乐了，这里有石墩，后面是半人高的草，隐蔽性倒是挺好，喇叭还挺会找地方。
　　喇叭没离开多久，小路上就传来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一定不会是警局的人，周瑜缩低了身子，警惕！
　　裤衩男：“在这破地方要呆到什么时候，妈的，我浑身都痒痒，多久没去按个摩了。”
　　鸡冠头：“要我说，老大就是小心的过分了，不就几个小子嗑药被抓了么，香江哪天不抓几个，怕什么，躲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连个妞都没有。”
　　裤衩男淫荡的笑了笑：“前阵子红眼七的场子被扫了，我可听说现在又来了批新妞，水嫩的不行，正点，找时间我们去玩玩。”
　　鸡冠头瞥了他一眼神色暧昧佯怒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偷偷下去玩了，好啊，是不是兄弟，一个人吃独食，有妞不叫我。”
　　裤衩男呵斥了一句：“你别瞎说，让老大听到他会宰了我。”
　　随之也暧昧的笑笑，声音低了下来：“我也是听人说的，要不晚上我们去……啊？”
　　鸡冠头犹豫了一下，也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两人走近了屋子发出了响声，屋子里药丸昆很警觉，闪到门后不出声，假装屋里没人。
　　两个小弟见怪不怪直截了当的喊道：“老大，是我们。”
　　药丸昆松了口气，一手举着枪，一手打开了门，上下扫视了他们一眼，脸上不太高兴骂了声：“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让你们打听的事情呢？怎么样了？进来再说。”
　　两人闪进了门，药丸昆警觉的扫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尾巴跟着。
　　等他们关了门，周瑜又摸了过去，贴着墙皮，开始听墙角。
　　“老大，打听了，红眼七的场子都开起了来了，应该没事了。”
　　“应该？这种事能应该吗？”药丸昆瞪了一眼，当初怎么就收了这两个仆街当小弟。
　　鸡冠头摸了摸头发：“老大，没问题的，我看红眼七的场子已经有人进出了，附近也没有发现条子，这样，保险起见，我们晚上再去侦查一遍，确保没有问题。”
　　药丸昆点点头，白天能看到的还是少，这种场子有没有正常运转，还得看晚上，能有几个人白天去玩啊。
　　想到这，他踹了一脚鸡冠头没好气的说道：“还侦查，你警察啊！”
　　鸡冠头嘿嘿嘿的摸摸头：“这不是最近闲着没事，警匪片看多了，口误口误。”
　　药丸昆正了正神色：“保险点，晚上再去看看确认一下，你们给我老实点，别去不该去的地方，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两个晚上……哼，别怪我家法无情。”
　　“知道，老大。”两人低着头对视了一眼，心里想什么就说不准了。
　　“要看电视看电视，不看睡觉去。”药丸昆坐了下来继续吃饭盘算着自己的处境。
　　这一天天的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如果晚上检查完确实和以前一样都开始正常运转了，他也准备出山了。
　　这阵子亏的太多了，药丸昆药丸昆，不卖药丸吃什么。
　　客户都是需要长期维系的，今天你没有药丸卖给他，他不可能等你。
　　瘾上来了爹妈都不认，只会找别的卖家拿货，有奶就是娘。
　　这阵子的躲躲藏藏避风头，被以往的竞争对手肯定是抢走了不少生意，必须抢回来。
　　实在不行往里面兑点四号，只要这味道上来了，小年轻磕嗨了，在他圈子里一传播，这生意不就又上来了么？
　　想到这他也就不担心了，只是这四号得找人进点货了……
　　门外的周瑜见里面没什么声音就又退了回去，以免被他们出门撒尿什么的意外发现，等就行了。
　　又过了十分钟，眼尖的他再次看见了走过来的人影，马帼英，沈雄还有新来的李展风，当然喇叭这个带路党也是不可或缺。
　　这个地方藏两个人还行，四个人是铁定藏不下的。
　　周瑜急忙向他们打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他们反应很快立即就地蹲下寻找掩体。
　　李展风更是一把拉住了还想往前走的喇叭，差点没把他裤子扯下来。
　　喇叭提了提裤子丝毫不在意，兴奋的蹲在一边，有种参与警匪片的感觉。
　　周瑜看了看没有动静的木门，矮身窜了过去。
　　“阿瑜，什么情况。”问话的是madam，这也是她主办的案子。
　　周瑜和几人点了个头：“现在屋子里有三个人，药丸昆和他两个手下，手下10分钟前刚来的，药丸昆手上有枪，已确认。”
　　他顿了顿说着自己的分析：“按照目前的信息判断他们有出山的迹象，我建议等他到货仓再人赃并获！”
　　马帼英点点头下命令开始吩咐：“先这么安排，如果有变……展风，你是SDU出身，药丸昆交给你，沈雄和阿瑜各负责一个小弟，我看情况补位。”
　　“madam，那我呢？”喇叭也悄悄的举了举手，想要作死。
　　马帼英看了一眼他判断出他的身份果断的说道：“你闭嘴就可以了。”
　　“检查武器，还有没有问题？”她利索的开始掏枪检查。


第八十八章 饿不饿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周瑜几人分成两组藏在暗处。
　　什么叫暗处，就是蚊子特别多的角落。
　　草木旺盛的地方，难免会有一些小飞虫飞来飞去，就这点特别的烦人，别的倒还好。
　　周瑜和马帼英还是在石墩这，沈雄和李展风距离他们30米找了个地方猫着。
　　至于喇叭，他已经被下了封口令赶走了，留在这只能碍事，走的时候还不断的找周瑜确认。
　　他不舍得啊，这一走仓库到底能搜出价值多少的小药丸他可就不知道了，万一周瑜耍赖眯了一点数量呢。
　　“出来了。”马帼英低声说了一句。
　　周瑜自然也看到了，是那两个小弟。
　　“这个点，他们应该是去吃饭，然后再探探红眼七那边的店的动向。”他也轻声的回了一句。
　　马帼英也是这么想：“嗯，我们去跟还是沈雄他们去？”
　　周瑜想了想开口道：“还是他们去吧，李展风眼生，他们去的场子人多嘴杂，你女的也不太方便。”
　　马帼英认可，点了点头，给沈雄他们比了个手势，沈雄也一直在等待着这边的命令，稍等了保持距离会跟了上去。
　　周瑜和马帼英只能继续喂着蚊子，也许是烧鹅腿饭的热量太高，饿得没那么快，药丸昆墨迹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全完黑了。
　　这里没什么人影，他走的速度挺快，略低着头，带着顶帽子，围着个口罩，双手插兜。
　　周瑜和马帼英远远的坠着，现在千万不能惊了目标。
　　药丸昆走到了一个闹市区，此时此刻还是非常的小心，他并没有到处乱逛，而是依旧找了家烧鹅店，切了半只烧鹅，要了两瓶啤酒，应该和中午是同一家。
　　周瑜和马帼英分开，随意的散落在街边的人群之中
　　拿了烧鹅饭他又找了家便利店买了两包烟，买完他就转身回去，没有在外面多呆一分钟。
　　药丸昆进了屋开始大口吃饭，喝着冰啤酒，他们可就惨了，又回到了石墩后面。
　　“我去车上拿两瓶水，你先盯着。”马帼英招呼了一声。
　　“嗯。”
　　车子停在另一条道上，来回也就100米，马帼英递了一瓶过来，自己拧开大口喝了几口，缓解了下肚子里空空如也的事实。
　　周瑜笑了笑；“是不是有点饿啊？”
　　马帼英无所谓的摇摇头：“习惯了，不饿。”
　　“哦~，不饿啊。”
　　周瑜砸吧了两下嘴，右手慢慢的伸进外套里，然后……拿出了一个纸状包装袋，里面放着一整块未分离的鸡蛋仔。
　　马帼英看的有懵：“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刚才他买烧鹅饭的时候，切装烧鹅也要时间的嘛，我就顺手在旁边的小推车上买了份。”
　　周瑜撕了一块放进嘴里，鸡蛋的香味加上牛奶的香味，走了一路，但因为放在怀里温度并没有流失很多，依旧香浓可口。
　　马帼英：“……”
　　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刚刚被压下去的饥饿感又被这混蛋给勾起来了。
　　“呐，一人一半，要不是就只剩这一份做完的，我就买两份了。”
　　周瑜撕了上面一截，把剩下的连带包装纸都递了过去，马帼英也没有矫情，笑着接过去就咬了一口。
　　真香~
　　而这，也是他们今天晚上的唯一一顿了，慢慢的熬着时间，两个小弟没有回来，沈雄和李展风自然也没有回来。
　　他大概判断，根据下午听到的话，这两个小弟应该是会按捺不住去做一些些羞羞的事了。
　　也就药丸昆这个老板还天真的以为两个小弟是去细心的打探情报了，这就是人性了。
　　年轻人要是都这么稳健，哪还有老江湖一说，小弟是体会不到老大那种又想要钱又怕被抓的心情的。
　　小弟简单多了，只想要钱，就没有考虑过会被抓。
　　时间慢慢的走向了12点，再没有反应，他就要跟马帼英聊聊什么时候去她家吃她妈做的菜的问题了。
　　终于，有零碎的脚步声越靠越近，两个人果断的闭了嘴，矮了矮没有空间的身子，两个人贴的很近，近到能听到对方缓慢的呼吸。
　　裤衩男：“要我说，还是美玲好，又大又体贴，这说话的声调，啧啧。”
　　鸡冠头咽了下嫉妒的口水，他晚上的那个，性子急选的时候没太注意，以至于完事了觉得，他才是被光顾的那个。
　　不过打肿脸充胖子是必须的，面子是必须保住的：“下次你试试美凤，那技术，啧啧，我跟你说，不是我吹，你肯定抗不过一分钟。”
　　裤衩男：“是吗？嘿嘿嘿嘿嘿……喂，差不多了，不说了，待会知道怎么说的吧。”
　　鸡冠头：“这有什么好瞒的，我们确实进去呆了啊，没问题。”
　　裤衩男点点头：“多说点，就说你三家我三家，都看过了，老大就是疑心病太重，没事天天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鸡冠头了然：“哪三家名字先想好，刚才对面的归你，我们这边的算我的。”
　　裤衩男：“行，就这样说，好兄弟，咱们明天……啊？。”
　　鸡冠头：“你受得了吗？要不要弄点甲鱼补补，以形补形听说不错啊。”
　　裤衩男：“不说了不说了，别被听见了。”
　　两个人离的房子越来越近，闭了嘴走了进去。
　　周瑜轻轻撞了马帼英一下：“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
　　“嗯，你小心点。”马帼英点点头。
　　周瑜沿着下午的路摸了过去，晚上天黑，星光照射下可见度也不高。
　　不过这条路走过一次了，没有什么会发出声响的东西，相对安全些。
　　紧贴着墙根，晚上的说话声在这寂寥的空气中特别的明显。
　　裤衩男：“老大，不管是红眼七的场子，还是隔壁条街的场子我们都去看过了，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条子。”
　　鸡冠头：“是啊，老大，我借撒尿还进了舞厅去看了下，发现了个人，王富贵，他可是甘地手下的人，他都进来卖了，肯定没问题了。”
　　王富贵，甘地手下的，这可是老熟人了，市场就那么大。
　　看来现在他不在这一段时间，是甘地这个老狗伸了爪子出来抢东西吃了。
　　药丸昆神色变幻，下定了决心，不出去是不行了啊，再不出去卖，谁看记得他药丸昆！


第八十九章 一拳
　　“你们两个，把这里收拾一下，指不定风声紧了我们还要来这里避一避。”
　　两位小弟看着满地的碎骨头，头有点大……
　　周瑜退了回去，动好啊，就怕你不动，腿上都几个包了，回头翻倍砸你头上。
　　“madam，他们准备动了。”他汇报了下听到的情况。
　　马帼英也振奋了下精神，溜过去和沈雄他们分配了下任务，万一他们中途分开，还是按照老样子跟，一个也不能少。
　　12点出头，两个小弟一人拎这一包垃圾，垃圾里还传来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应该是喝完的啤酒瓶。
　　药丸昆走在前面，寂静的夜，都没什么好注意的。
　　已经打定主意出山了，还藏什么，小心点就是了，他准备先躲在幕后供货，出货的事情让小弟去办。
　　三人走到大路上，垃圾随手一丢，在路边拦起了车。
　　马帼英给沈雄使了个颜色，沈雄立马改道前去开车。
　　她和周瑜就只能守着了，不能丢了视线。
　　好在运气不错，接连有两辆计程车开了过来，药丸昆三人拦住车坐了进去。
　　马帼英立刻挽住周瑜的手臂，身体微微倾斜，做出半靠的模样，脸上带着笑容，嘴巴随意的说着点什么，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一队情侣。
　　周瑜顺势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计程车走去，眼神刻意的不去看前面的那辆，而是看着笑面如花的马帼英。
　　上了车的药丸昆眼神自然的在窗外扫过，没有丝毫怀疑的催促司机开了车。
　　周瑜和马帼英顺势进入第二辆车。
　　“师傅，开车。”
　　“去哪啊？”司机是个30来岁的男子。
　　“跟着前面的车，警察。”马帼英直接亮了证件，没有时间墨迹。
　　“追贼啊，杀人还是抢劫？”司机来劲了，警察拦车追贼这种情节只在电视里看过，即使有同行遇到过，那也是极个别的，想不到今天自己遇上了。
　　马帼英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傅，人都要跑了，你能先开车不？”
　　“嗷嗷。”司机猛的惊醒，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开稳一点，别被发现了，跟着就行。”
　　马帼英的脑袋透过前座，半站起盯着前面的计程车，确保它不会被跟丢。
　　司机的精神十分专注，俨然化身成了是他在追贼，原本应该十分淡然的老司机，竟然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半缩着头。
　　真特么戏精，不过俩人也不管他，遇到一个配合的，总比遇到一个老油条好，老油条指不定就开启吐槽模式了，那就有的忍了。
　　“师傅，停车，别过去了。”
　　周瑜眼亮，看见前车缓缓的靠向了一边，立马提示司机减速停车。
　　两人静静的等着，应该是在付钱，不一会儿三个人都从车里走了下来。
　　沈雄的车没有停，从他们的身边直直的开了过去，估计是停在了拐角，形成了夹击之势，把药丸昆三人包围在了里面。
　　这一片是老住宅区，密密麻麻的房子鳞次栉比，药丸昆带头拐进了一个小弄堂。
　　周瑜快步走到弄堂边，迅速的伸头往里面瞟了一眼皱了皱眉，麻烦了，很窄很长的弄堂，一眼到底。
　　除了路上有垃圾桶，墙边堆着点装修落下的建材，基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这要是跟上去，即使控制脚步声不发出声响，但凡他们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地方躲藏。
　　没有时间多想，这个时候只能拼一把了，周瑜拉住马帼英窜进旁边商店，拿起一瓶啤酒就跑。
　　“madam，付钱！”
　　咬开盖子，咕咚咕咚直接往自己的身上倒了半瓶，在头发上也沾了点，手拿啤酒瓶，快走两步装出醉醺醺的样子拐进了胡同。
　　一进胡同就见到药丸昆三人转弯进入岔道的最后身影，不能急，醉醺醺慢走两步。
　　岔道口，药丸昆进入货仓前习惯性的回头扫了一眼，弄堂很暗，看见周瑜的进入先是心里一惊，随后就听到了周瑜扶墙的呕吐声。
　　原来是个酒鬼，他心松了下来，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
　　“你在这守着，看着点，有事直接喊。”药丸昆低声的吩咐了一声。
　　鸡冠头应了声，百无聊赖的看了看周瑜，轻笑了声，回过头掏出烟盒点了一根，靠着墙壁抽了起来。
　　醉醺醺的周瑜‘努力’的爬了起来，眼神随意的晃过，发现了鸡冠头杵在岔路口的顶点。
　　这是一个T字形的弄堂，他要转弯势必要和鸡冠头碰面。
　　此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也出现在了弄堂的另一面，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周瑜看不清，但他猜测应该是沈雄他们。
　　瞬间，计上心头。
　　周瑜又呕吐了一声，发出了点声响，晃晃悠悠的朝鸡冠头走去。
　　鸡冠头被声响吸引，回过头又看向了他。
　　周瑜不急不缓，眼中似乎没有这个人，跌跌撞撞的朝前走，表现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醉汉。
　　一瓶酒已经去了大半瓶。
　　周瑜制造出的声响和逐渐靠近让鸡冠头的精神集中了点，他就这么抽着烟，看着眼前的醉汉靠近。
　　一场没有事先约定的配合开始，对面的两人组猫着腰快步的朝鸡冠头摸去……
　　周瑜发傻似的呵呵的笑，像个情场失意的浪子。
　　鸡冠头看笑话似的笑了笑，紧接着，从背后突然伸出的一双大手捏住了他的喉咙，让他的笑咽了半截在里面，发出苛苛的声音。
　　呼，周瑜松了一口气，直接抵近，看了一眼岔道，已经没了药丸昆的身影，这一片看起来都是存储物料的仓库，不知道他进了哪一间。
　　没有任何犹豫，周瑜回身就是一拳打在鸡冠头的肚子上，这操作吓得捏着脖子的李展风差点松了手……
　　太暴力了！
　　他还以为又回到了SDU……
　　SDU出动当然是随意杀人，但当警察不能先动手，这是一般人心中的规则，不过这种时候周瑜显然没时间跟他浪费。
　　鸡冠头的表情十分的痛楚，想叫又被卡住了脖子。
　　周瑜贴近他的耳朵，声音低沉宛若幽灵：“这里这么黑，没有人会知道是我打的你，这一拳是肚子，下一拳可就是你的命根子了，我只问你一遍，药丸昆的货仓在哪？”
　　鸡冠头的神色惊恐，双腿不自觉的夹紧，屁股微微向后翘起。
　　举起的手颤巍巍的指向了一座地面货仓。


第九十章 破仓
　　周瑜点了点头对他很满意，他不认为这个时候鸡冠头还敢撒谎。
　　“现在放开你，放聪明点，药丸昆的破船要沉了，别不识好歹。”
　　鸡冠头艰难的点了点头。
　　周瑜冷静的看向沈雄：“雄哥，你看着，我和展风过去，madam过来，你让madam叫支援。”
　　沈雄接替了李展风的位置，李展风放开手，鸡冠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这双手差点让他憋死。
　　玛德，他一开始以为是道上的仇家，派来杀药丸昆的，没想到居然是警察，下手这么狠，一个掐脖子，一个打肚子。
　　周瑜和李展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打开枪套拿出了配枪摸了过去。
　　仓库卷帘大门已经落下，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痕迹，周瑜隔着门听了听里面的声音，是有一点轻微的响动能够听到。
　　最后一丝对鸡冠头说谎的疑虑也去了，心中稳定，没跑了，大半夜里面还有声音的，应该就是这间。
　　李展风双手比了个拉门的动作，周瑜摇了摇头否决。
　　没必要，里面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是进去的人，肯定是要出来的，等着就行。
　　没让他们等太久，也就5分钟不到。
　　仓库里，裤衩男走了过来，把一个水果箱子放到了地上，弯腰拎起了卷门扶手，唰的一下把卷帘门抬了一半起来，回身捧起了箱子，转身！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冷汗从他的脑门上渗了出来，箱子唰的又掉到了地上，他慢慢的把双手举起。
　　周瑜没功夫管他，入眼扫过没看见药丸昆，里面还有一个打开了门的木质小隔间！
　　隔间里，药丸昆原本也捧着一个箱子，听到外面箱子落地传出的响声，重新放下东西，警觉的拔出了枪对着门口，防备着有人突入。
　　周瑜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自然不会盲目的进去，只是把枪口瞄准了内门的边缘。
　　试探性的警诫语不能少，这是必要的程序：“药丸昆，我是重案组探员周瑜，现在怀疑你……”
　　砰砰砰！
　　药丸昆根本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听到周瑜的声音是在大门方向，伸出枪胡乱的凭感觉朝说话的声音射击！
　　周瑜瞳孔一缩，看见伸出的枪管就感觉不对，第一时间闪身又躲回了仓库墙壁外面。
　　咚咚，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喘了口气。
　　吓死人了，这种人的枪法瞄准了还好，瞄不准更危险！
　　瞄准了十有八九描边，瞄不准乱枪子弹可不长眼！
　　怒气上涌周瑜直接沉声警告：“药丸昆！不要冥顽不灵，你跑不了的，你能有多少子弹，你又能杀几个？把枪丢出来！”
　　……
　　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反应，对这结果周瑜也料到了，这种人就不可能乖乖就范。
　　贩毒是重罪，还不是贩卖小颗的被抓住，这里是仓库，以药丸昆供给娱乐场所的体量，鬼知道里面有多少。
　　局势眼看要陷入焦灼，听到枪声的马帼英和沈雄也赶紧赶了过来，还压着上了拷的鸡冠头。
　　“什么味？”
　　周瑜闻了闻，有点香，往里一撇，里屋木板房的墙上闪动的火焰的光芒。
　　“靠！这家伙在毁灭证据！”
　　里面的药丸昆正紧张的看着刚刚燃烧起来的火焰，手心的汗不由自主的冒出。
　　他紧了紧握枪的手，不敢放下，枪口一直对着打开的木门，时不时的回头确认。
　　他告诉自己，只要烧了这一些大头，门口的那一箱数量就不算太多了，几个人分一分，罪名小很多。
　　现在还没有彻底烧起来，必须要争取时间……
　　周瑜皱了皱眉，这可不行，当即侧身两枪，沿着门边打了进去。
　　砰砰！木板墙上直接被穿了个两个洞。
　　听到枪响的药丸昆脸色有点发白，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给我一点时间，为什么要逼我！
　　受到刺激的他故技重施又是手伸到外面人绝不露头，胡乱的朝着门口开了几枪，必须把门外警察的进攻态势压下来，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
　　砰砰砰。
　　只要争取时间就好，他不傻，他不可能跑得掉，时间，争取时间，再坚持一会！
　　然而周瑜根本不可能给他这个时间。
　　头两枪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周瑜就是在等待他的反击！
　　只要他反击，他的位置就一定是固定的。
　　当他伸出枪管的那一刻，周瑜的目光紧盯着他伸出的那只手，是右手，那药丸昆就一定是侧身位！
　　没有犹豫子弹也几乎同时射出，砰砰！
　　里面随即传来一声闷哼，周瑜立马冲出强硬的冲了进去，一脚就把药丸昆踹到了背后燃烧的箱子上。
　　跟进来的众人马上控制住了他，开始抢救证物。
　　沈雄更是卖力，直接脱了外套开始扑腾，没办法，这药物是肯定不能泡水的，能抢救多少是多少。
　　还好时间短，烧起来的不多，也就烧了表面的一层。
　　一场枪战惊魂，结果是药丸昆的胸部侧身处上多了一个洞，没有洞穿，子弹似乎是卡在了里面，大量的血液随着伤口流出。
　　扑腾完了，累了的沈雄拿着沾满了灰的外套，一脸惊奇的看着墙上的洞，还拿自己的身高比了比高度。
　　靠近门板的地方，一人胸等高的位置被水平开了两个透光的小洞。
　　两颗子弹的落点都是胸部位，相隔不远，也就说如果药丸昆当时是整个背靠着的，那他就应该是两个洞。
　　现在一个，算他命好，这也是周瑜按照他右手用枪，估算的他的位置，有可能是竖着和墙壁形成直角，防止一枪落空耽误时间。
　　“啧啧，阿瑜，想不到你枪法这么好，快准狠。”
　　周瑜随意的挥了挥手，看向地上摊着吐血看起来命不长久的药丸昆，黑着脸冷哼了一声。
　　“给脸不要脸，自讨苦吃。”
　　李展风也上去看了看，他倒没什么特别感触，这他也能做到，又不难，SDU基本功罢了。
　　他觉得如果是他出手，也许周瑜还没他做得好，只不过是刚才反应没他快。
　　这让他对周瑜产生了一点好奇，玩枪的就是这样，就想比比谁的枪法更好，谁的反应快。
　　刚才密集的枪声惊动了周围的住户，已经有胆子大的猫了过来伸头看看。
　　等了一会，警队的支援才到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黄志诚也是开着车姗姗来迟。
　　取证，拍照，点算，封存就交给他们了。
　　人肯定是要带走的，药丸昆受了伤，直接白车拉到医院的羁留病房，人没死救还是要救的，哪怕死了，子弹总要取出来的。
　　周瑜几人准备撤退，再不走，记者都该来了，应对这种事，反正他是没兴趣，交给黄志诚，累了一天了，又困又饿。
　　“黄sir，那我们先走了。”
　　“喂，等等。”黄志诚走了过来：“就这么走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怎么了，人都抓了，仓库也破了，还不能走么？
　　黄志诚笑眯眯的大手一挥：“辛苦了，宵夜算我的，你们找位子。”
　　“thank you，sir。”
　　老抠门居然舍得请客了，也对，这案子的金额大，估计功劳不小。
　　“吃什么？”
　　“要不我们吃火锅吧？”
　　“你会不会过日子，这么大的事，火锅太便宜了，还是……海鲜好了。”
　　“那……海鲜？”沈雄边说边试探的瞅向黄志诚。
　　……
　　黄志诚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僵硬，沈雄，你升到警长也算是到头了。


第九十一章 倪家会议
　　倪家。
　　灯火辉煌。
　　“阿孝，这样下去真不行，先是文拯，接着是红眼七，现在又是药丸昆！”
　　大厅里，黑鬼急的团团转，不停的走来走去，突然脚步一顿嚷到：“这样下去，大家干脆喝西北风算了！”
　　倪永孝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思量着什么。
　　甘地笑着抽了口雪茄：“这还不是你没管好你的手下，风声紧就别出来卖嘛，现在好了，人，人被抓了，货，货被扫了。我说黑鬼，要是你手上没货了，找我，我帮你一把，分你个10颗8颗不成问题。”
　　黑鬼被嘲讽，压不住怒气：“甘地！你别得意，现在是我，下个就是你！再下个就是国华，韩琛……”
　　他的手指一个个的指了下去，直到指到倪永孝，他脑子没坏，指到倪永孝他还是愣了愣收了回去，负气坐了下来。
　　“黑鬼，消消气，这不是在商量嘛。”韩琛笑嘻嘻的给他倒了杯酒。
　　“哼！”
　　叮铃铃。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倪永孝接起了电话，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电话里说着什么，半晌，他才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放下电话，倪永孝抬起头推了下眼镜，扫了一眼缓缓开口：“事情的经过我了解清楚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们都低调点，可能会迎来风暴。”
　　“还来暴风雨？！呵，喝西北风算了。”黑鬼有气无力的瘫坐在那里，一脸无语的表情。
　　听到抱怨的话，倪永孝面色依旧平静：“黑鬼，药丸昆没死，他家人走的早，也没个亲戚朋友能照顾他，现在在羁留病房熬的挺痛苦，他知道你不少事，你也拖家带口的，一家人等你养，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唉，知道了，让他闭嘴咯。”黑鬼随意的摆摆手，一脸烦躁。
　　倪永孝点点头，站了起来，去吧台给你自己倒了一杯酒，摇晃了下酒杯，背对着众人说道。
　　“我知道大家这些日子心里面不太舒服，觉得倪家我当家，尖沙咀没有我爸爸在世的时候那么稳定，放心，事情会解决的。”
　　……
　　第二天，会议室。
　　“警员周瑜，在你的品格审查过程中，有犯人举报你在办案过程中，使用暴力殴打他的腹部，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解释？”
　　“sir，警察的职责是消灭罪案，消，我理解为消除，也就是在罪案尚未发生的时候，就应该尽一切可能防止罪案的发生。”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清楚的看见他的手摸向了他腰间的手枪，我有理由相信，他会做出枪击警务人员的后果，所以我认为，我做的举动不构成暴力殴打，而是防止更严重的结果发生！”
　　对于周瑜的回答，眼前的升级试白衣考核人员未置可否，又开始询问下个问题。
　　“警员周瑜，目前你只是一个刚从警校出来尚不满两个月的新人，香江有那么多年资丰厚的警员尚未晋升，凭什么让我们通过你的警长考核。”
　　周瑜很冷静，口齿清楚言语分明：“sir，就是因为我的警员生涯未满两个月才更加说明我的能力。”
　　“在此期间，我和小组其他人员紧密配合，侦破了变态分尸案，黑社会帮派械斗案，并一举捣毁了在尖沙咀存在已久的黑社会操控的团伙卖银案等。”
　　“我相信，在警长任上，我可以做出更好的成绩，保护香江市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
　　……
　　周瑜走出来在外面关上了门，扯了扯衣领，今天是升级试，他按照面试要求穿了警服。
　　要是按照日常的穿着打扮，重案记都是便装，谁穿这玩意。
　　怎么说也是见完了，面试过程还算顺利，不过他倒是挺无所谓，通过是板上钉钉的事，走个过场罢了，不过一小小警长，还是员佐级。
　　终究也是个好事，前进了一小步，这也是对他前段时间辛苦的加班生涯的回报。
　　他想到了那天的那一跪，不由自主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没白忙，实实在在的帮了人。
　　面试完他没有着急回办公室，目前手里就剩个人口走私案，这案子目前这几天没什么进展，一边查一边等待变化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哦对了，还有个韩琛要他帮忙的事情，那帮拎着棒球棍收数的古惑仔，那个红毛。
　　想到他，周瑜轻笑了下，这小子得去解决了，给他自首的机会他不要，那就没办法了，得让他尝一下社会的毒打。
　　先回了办公室。
　　“madam，礼尚往来，是不是也该帮我个忙了？”
　　马帼英闻言，脸上挂起了浅笑：“说吧，什么忙。”
　　周瑜笑了笑说道：“晚上加个班，有一帮皮痒的古惑仔要抓，得抓个现行，要是运气不好就得多蹲几晚。”
　　现在是早上，古惑仔估计都还在睡觉，不是他们活跃的点，抓人，周瑜只能等到晚上了。
　　马帼英挑了挑眉：“行，对了，面试顺利吧？完事了顺便提前庆祝你晋升警长，我请客。”
　　黄志诚这么大嘴巴的么……马帼英怎么知道的？他可谁都没说。
　　沈雄懵了，他不知道啊，张了张嘴：“阿瑜，你要升警长了？”
　　周瑜平静点点头：“嗯，面试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雄呆住了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不是跟我一样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我们本来不就是一样的么，我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是平级啊。”
　　沈雄：“……我30了。”
　　“哦，也对，三十而立。”周瑜点点头：“雄哥到年龄了，也该找女朋友了，多出去走走。”
　　街边，周瑜拉着马帼英和多出去走走的沈雄呆在车上。
　　周瑜的眼睛盯着大厦，根据凌心怡查到的资料，那领头的红毛就是住在这里。
　　“出来了，雄哥，你去跟吧，我和madam露过面不方便。”
　　沈雄开门下了车跟了上去，他穿着个牛仔衣，配合外貌，看起来就像个无所事事的失业青年。
　　红毛根本就不知道被跟踪，走路姿势也比较嚣张，转过弯进了家游戏厅。
　　一个小时后，应该是玩爽了，红毛带着一帮同龄人从游戏厅里走了出来，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几个人走在人行道上差不多有三排，路人皱着眉纷纷贴墙避开。
　　有过路的行人碰面没有及时让，马上就会迎来一顿臭骂，还有一个看着报纸不看路的下班族还被推了一下，踹了两脚，也不敢还手。
　　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看起来很明确，应该是有计划的行动，周瑜三人跟着他们到了一条小吃街。
　　红毛身后两个背着包的小弟打开背包，每个人从包里都抽了一根棒球棍出来，只看见红毛的手指指了指，小弟分组进入了店铺。
　　“哦了，我们再等等，最好能碰到红毛他们砸店。”周瑜笑了笑，抓贼见脏，你不砸店，怎么体现你的恶？
　　沈雄摸了摸枪袋，还是不放心，踌躇了下：“阿瑜，他们人是不是有点多？十几个，我们就三个，这帮古惑仔不一定怕枪的，要不还是呼叫支援吧。”
　　周瑜想了想：“也对，雄哥，呆会要是店被砸了，你就去打电话叫支援。”
　　沈雄放心了，他就怕周瑜年轻气盛，以为枪法好就了不起，毕竟周瑜一直顺风顺水的，年轻人没尝过失败，很容易不知道天高地厚。
　　想到这他笑了笑，不像他，三十了，什么没见过，稳得多了，对于后进晚辈还是要适当的提点的。
　　在处理这方面的经验上，他比周瑜可强得多了，这都是时间累积的，他周瑜没有。
　　红毛没让周瑜失望，很快就有家店里正在用餐的客人慌张的跑了出来。
　　“干活了，雄哥，你去打电话，madam，我们去看看。”
　　周瑜随意的说了声打开了车门，沈雄提点了句：“阿瑜，别着急啊，等我打完电话，有事先撤退。”
　　“好的，雄哥。”
　　对于沈雄的关心周瑜照单全收，同时下车的马帼英是一点都不担心。
　　已经打过一次了，她知道凭周瑜手上的功夫，要是敢反抗，这帮古惑仔怕是要吃苦头了。
　　这是一家卖车仔面，卖鱼蛋的小食店，两人就这样直直的走了进去。
　　这次里面的人可就少多了，红毛带队依旧是五个，店里的老板娘外加小工二人。
　　周瑜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上次被围的场景，哑然一笑。
　　局势好像颠倒了过来，今天，是他周瑜和马帼英两人堵住了门口。
　　而被包围的是他们五人。


第九十二章 挺会玩
　　红毛和其他几个古惑仔压根就没有关注门口的动静，按照他们的想法，跑都来不及，谁还敢进来。
　　所以红毛大肆肆的拉了把椅子就坐在店的中间，翘着脚，手里的棒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其他几人围在红毛的后面态度嚣张，其中一个拿着棒子指着老板娘吼。
　　“八婆！想好了没有，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店面小，我们要的也不多，每个月2500，包你安安稳稳做生意。”
　　老板娘愁眉苦脸，双手死死的抓着围裙，看起来都50多了。
　　要的少一点她也就认了，但这店面一个月刨去所有成本也就剩5000来块，这帮古惑仔开口就要一半，这她哪能舍得。
　　坐在椅子上的红毛见她还是不说话，没有什么耐心，狠狠的敲在了桌子上：“八婆！你不给，从今天起，你就别想做生意，全给我砸了。”
　　手下的古惑仔听从老大的吩咐正要动手，门口响起了‘啪嗒’一下的声音。
　　红毛正讲的有气势，没有在意，但是有小弟听见了，转过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这一张脸……
　　周瑜点了根烟，吐了口气，给了他个微笑。
　　小弟愣愣的想跟着笑，却笑不出来，这个变态怎么来了，手向后伸去，无意识的想去扯红毛的衣服，结果扯到了红毛的……火红头发！
　　边扯还边叫着：“老……老大。”
　　“艹！”
　　红毛炸了，犯病了啊，扯头发，不知道会痛啊！
　　他起身看了过来，先是看向小弟，接着随着小弟的目光看到了门口微笑着的周瑜！
　　“你想艹谁？”周瑜还是那个周瑜，脸依然是那张笑脸。
　　“我……我艹你妈！”红毛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打在了那个扯他头发的小弟脸上。
　　啪，小弟挨了清脆的一巴掌，不敢吭声。
　　老板娘愣住了……
　　两个伙计愣住了……
　　“哧。”马帼英轻笑了声，有点逗。
　　“啪啪啪啪。”
　　周瑜鼓着手掌走了进去，走到了红毛跟前，红毛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差点被身旁的椅子绊倒。
　　周瑜笑着看向他：“挺会玩，挺聪明一人……我让你去自首，你怎么就不去呢？”
　　红毛涨红着脸，强撑着硬气的说道：“阿sir，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做东，咱们摆一桌，收来的份子钱我可以分你三成，这诚意够吧。”
　　周瑜摇了摇头：“我给你30秒时间考虑，是现在跟我去警局呢，还是要跟我过过手再去警局？”
　　“五成！”
　　“还有5秒。”
　　“怎么可能那么快？”
　　“哦，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了，这里的时间我说了算，现在…时间到。”
　　周瑜点了点手表，扬了下头：“怎么选？”
　　红毛颓然：“我去。”
　　“很好。”周瑜露出个笑脸：“去之前，先把人家的桌椅板凳摆摆好。”
　　红毛几人锤头丧气的开始把地上散落的东西开始摆理整齐，周瑜还叫了个小弟拿着扫把扫地上碎掉的碗碟碎片。
　　这什么操作，老板娘看的目瞪口呆！
　　老板娘大着胆子过来问：“你是阿sir？”
　　“嗯，没事了，你可以继续做生意，很快就好。”
　　周瑜看着墙上的菜单招牌随口回了句，然后就被上面的小食吸引，转过头看向老板娘问道：“现在能做吃的么？有点饿了。”
　　“能，能，阿sir想吃什么？”老板娘忙不迭的点头。
　　周瑜已经看完了：“两碗车仔面，两份鱼蛋，有劳。”
　　“好的，马上就好。”老板娘着急的快走两步前往后厨。
　　“madam，雄哥喊的他们来人估计没那么快，先吃点吧。”周瑜招呼了一声，马帼英想了想也是，就坐了下来。
　　是真的很快，先是上了加量版的鱼蛋，装的盘子都放不下，紧接着便是两碗超大碗的面。
　　周瑜看着这面……这还能叫车仔面？
　　“哇，老板娘，你们家的面是不是都是这么实惠的？”
　　“是啊，你多来吃，不够还能加。”
　　周瑜笑了笑，不管了，倒了几勺辣椒油进去，把鱼蛋也丢在上面，大口开吃。
　　“老大！”
　　旁边两间店铺的古惑仔气势汹汹的收了数回来了，兴奋的进门就看见了奇异的一幕，然后脚步齐齐一顿。
　　他的老大红毛和几个兄弟老老实实的站成一排，正看着一男一女两人在吃面。
　　……
　　有人见情况不妙，想溜，这次红毛学乖了，眼睛一瞪！
　　“都在门口站着，站好！”
　　红毛在小弟中还是很有威严的，他一发话，小弟们就无奈的也站成的了一排，看起来像一队保镖，只是卖相歪瓜裂枣了点。
　　扒拉了一半，沈雄回来了，他看着门口的局势不对，脸色一变，装作路人的样子从门口经过，不经意的瞥了一眼。
　　周瑜嗦嗦的吃着面嚼了两下：“老板娘，再来两杯奶茶，唔，还是三杯吧，差点把雄哥忘了。”
　　沈雄：“……”
　　他一头雾水的走了进去自顾自的坐下。
　　“雄哥来了，给你点奶茶了。”周瑜随意的招呼了一声。
　　沈雄指了指旁边站着的红毛等人，询问之色很明显：“这…什么情况。”
　　“哦，没什么事，他们搞卫生搞累了，站着休息会。”
　　老板娘很快就把三杯奶茶上来了，周瑜放下筷子，推了一杯过去：“人什么时候来，我吃的差不多了。”
　　沈雄无意识的接过奶茶，一脸懵，古惑仔打扫卫生？
　　不过还是回答道：“估计再有一分钟。”
　　周瑜点点头，差不多刚好把鱼蛋干完。
　　最快能到现在的就是巡逻警了，不过两人小组不够，直到又来了两辆EU冲锋车。
　　“老板娘，多少钱。”
　　“不用了，不用了。”
　　周瑜笑了笑，也不废话：“老板娘，还需要麻烦你走一趟，录个口供。”
　　老板娘看了一眼红毛，迟疑的点了点头。
　　“没事的，对吧，红毛。”
　　周瑜看出了老板娘的迟疑，估计是怕报复，把眼睛瞅向了红毛几人，红毛莫名觉得有点冷。
　　他还能说什么，他怕再挨揍，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带走吧，我跟车去，我也得录一份口供，老板娘，你就坐我车一起去好了。”
　　周瑜和军装打了声招呼，落到最后，出门前在桌子上放了100块钱。


第九十三章 枪杀！
　　压了红毛几人去警察局录完了口供，周瑜和马帼英沈雄他们打了个招呼，各自回家。
　　时间已近8点，周瑜路边又拿了几个串串，买了杯奶茶边喝边散步着回家。
　　同一条道，周瑜的前面方向，大概也就10米。
　　一辆白面面包车上，车上加上司机3个人，一边抽着烟一边正对着一张照片比对着他的相貌。
　　“确认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又是从警局出来，不会有错。”
　　“做事！”
　　车上三个人打开车门，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到了地上，从怀里各自掏出一把大黑星，举枪就朝周瑜射了过来……
　　周瑜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他从三人怪异的同时伸手入怀举动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本能的呼吸一滞，在看到他们拿出枪的那一刻，他想都没想，猛的朝左边店铺内扑去！
　　砰砰砰砰砰砰！
　　三个杀手举着枪，边走边开枪，见到周瑜蹿进了店铺，小跑两步追了过来，街上马上变的骚乱。
　　周瑜跃进店铺右手拔枪，左手下意识的想关下门，抬手，一阵阵牵扯的剧痛传来，皱着眉打消了念头，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吧台，也只有吧台能作为障碍物了，他立马闪了进去大喊。
　　“都趴下！”
　　深呼吸平稳情绪，他摸了下左手手臂都是血，法克！
　　中弹了……
　　三个杀手入眼没看见周瑜，第一时间把目光移到了吧台之上，隔着吧台，就是几枪。
　　子弹击碎了吧台上的碗碟，纷乱的碎片散的到处都是。
　　周瑜躲着不动，大脑急速运转回忆了下，一人平均打了4发，黑星的装填量是8发，也就是还有3到5发。
　　骗子弹！
　　没有其他办法，周瑜趁着他们的射击停止的空隙抬头扫一看，凭感觉打出两枪，砰砰，立马又缩了回来。
　　三个杀手各自左右躲闪，一人中枪，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连串‘砰砰砰砰砰’的声音。
　　找准空隙，周瑜再次挺声，这次直接瞄准，当头两枪！
　　杀手头颅中枪倒了下去，两个杀手见势不妙，互对一眼，一人瞄准吧台上空，一个轻轻的踩了过去逼近。
　　周瑜听到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从吧台侧面伸出，不吝啬子弹，能干掉一个是一个！
　　砰砰，前进的杀手倒地。
　　后面瞄准的杀手心慌，立马把手枪里的子弹宣泄而出全部往吧台的侧面射击而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空击声，周瑜毫不犹疑，放弃换弹的想法，捡起地上的一块餐盘碎片，从吧台里蹿了出来，两个人的距离被拉到了三米。
　　最后个杀手手忙脚乱的在口袋里掏弹夹，他看到周瑜手里的碎片，慌乱之色一闪而过。
　　他也知道来不及了，直着往后倒退，边退边换弹夹。
　　嘶~
　　剧烈的运动加速了周瑜伤口的流血，大量的失血让他感到一阵犯晕！
　　他咬了下嘴唇，强行的提了一口气，死命的抓着伤口走了两步，捡起地上死去杀手的手枪，对准逃跑杀手的前心，暗骂一句，沙比！
　　砰砰砰，咔。
　　黑星的手感就是不一样，垃圾点38……
　　这一片地段早就真空，行人只敢在百米开外围观者事态的变化，很快，巡逻的军装就到了。
　　接着是急救车……
　　同一时间，医院的羁留病房。
　　药丸昆的门口有两人把守走廊，一人看着门口，他们的遭遇比周瑜要狠的多。
　　8个杀手分配进入安全通道，两侧同时攻出，战斗很快结束。
　　迎接药丸昆的手段应该是得到了吩咐，没有动枪，拔了气管，在昏迷中，他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案发5分钟后，大批警员赶到。
　　案发15分钟后，黄志诚赶到，此时他还不知道周瑜刚好在楼上开始了抢救手术。
　　黄志诚的怒气已经掩盖不住，事件性质极其恶劣，当众枪杀警员，谋害犯罪嫌疑人！
　　事件从他接到报信电话说羁留病房的嫌疑人被杀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定是倪家和黑鬼动的手，意图在于灭口。
　　案发20分钟后，警司郭学华到场！
　　他先是查看了现场，接着丝毫不顾及有很多军装和鉴证的同事在场，对着黄志诚劈头就骂。
　　“你是怎么当的sir？明知道犯人的重要性，为什么不加派守卫？现在出了事，死了三个伙计，你要负起全部责任！”
　　“我会向大sir如实反应这次的情况，这是你的失职！”
　　“明天，你让大sir对着媒体怎么交代？警方无能，连警察带犯人全部被杀，你是希望明天的报纸头版头条都是这个吗？”
　　黄志诚没什么话说，只能愣在那里，不出事万事大吉，出了事背锅是肯定的了。
　　最近还有风言风语在传，由于近期他领导的重案组打击黑社会的行动组成果卓著，一举扫掉了盘踞在尖沙咀这么多年的文拯，有希望再进一步，坐上总督察的位置。
　　现在不用想了，肯定泡汤了，谁会提拔一个罪人不是，死去的警员家属也不会同意啊。
　　郭学华沉着脸看着黄志诚，见他愣神瞪着眼又开口骂道：“你愣着干吗？时间很多吗？你是不是还想让大sir也栽个跟头，明天见了媒体，你让他说什么？人被杀了，凶手是谁不知道？凶手有几个也不知道？还不去查！”
　　“yes，sir！”
　　黄志诚被骂的狗血淋头，闷闷的开车又回了总部。
　　一根一根的烟抽下去，一个个的电话打着。
　　接到呼机的重案组成员紧接着又都赶回了办公室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黄志诚在那阴沉着脸，不断的拨打着电话。
　　黄志诚等了又等，周瑜怎么还不回电话！
　　玛德，关键时候吊链子！
　　“不等了！”
　　黄志诚重重的放下电话，站了起来，神情极其严肃的扫过众人：“药丸昆被杀，顺带着三名看守警一起被杀！从现在开始，所有倪家的场所给我挨个查！但凡有一点不规矩的地方直接停业，封店！一定要把枪手找出来”
　　“yes，sir！”
　　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没人敢开玩笑，只不过也没什么信心。
　　他们能组织这种大规模的暗杀行动，怎么可能没计划，还等你去抓么？
　　叮铃铃~
　　应该是周瑜……
　　黄志诚接起电话不给好脸色：“你在哪呢，赶紧回来！”
　　“额……黄sir，等电话呐，我是分局的小李，是这样，我们接到报案辖区内发生枪杀事件，3死一伤，送去了医院后发现，这个伤者好像是你们组的人，刚才打你们电话没人接。”
　　“谁？！”黄志诚的心慌乱的一跳。
　　“叫周瑜。”
　　“艹你妈！”
　　砰！
　　黄志诚奋力的一扔，电话机被砸的七零八落。


第九十四章 第一封信
　　失血是难免的，手术室里紧张的坐着手术，场景看起来有点恐怖。
　　其实周瑜的伤势也不算很重，打中手臂死不了人，但是黑星的威力很大，被咬掉了一块肉。
　　黄志诚来看了一眼就走了，接下来对娱乐场所的扫荡开始了。
　　一辆辆警车，大量的PTU队员上街维持治安，警察要找麻烦，找点问题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但，也就限于此。
　　天亮了，黄志诚颓然的坐在办公室里，一晚上，可以说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事先得到了倪永孝的暴风雨警告，明面上不法的事情全部收了起来，这一晚的尖沙咀，纯洁的就像娘胎里刚出来一样。
　　黄志诚想起了一个人，韩琛！
　　他开车出了门经过瞥了一眼，整个警察局的门口都被长枪短炮堵了，目无表情，继续前往目的地。
　　“喂，什么风，把我们的黄大警官吹来了。”
　　还只是早上，韩琛穿着睡衣开的门，笑容满面的把黄志诚迎了进去。
　　“找你聊聊。”黄志诚情绪明显不高。
　　韩琛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不过这种事屁股决定的，没办法，装糊涂咯。
　　他朝楼梯处的Mary喊了句：“老婆，给黄sir沏壶茶。”
　　“大早上来，这才几点。”mary打了个哈欠，不过还是去沏茶了。
　　“早。”黄志诚打了个招呼，老相识了。
　　“女人啊，真是难伺候！”韩琛笑着打了个哈哈指了指沙发：“黄sir，坐。”
　　“我回去睡觉了。”mary放下茶回了楼上。
　　韩琛笑着给黄志诚倒了杯：“黄sir，你一般可不到我这来，今天怎么这么早，警察局不用开工的么？”
　　黄志诚接过杯子没喝，语气嘲讽的说道：“尖沙咀你们已经治理的这么好了，有我没有没区别，我不就闲了。”
　　“怎么会？”韩琛笑着打趣，完全不接招：“香江要是没了你们这些警察，我这种良好市民哪还能搂着这么漂亮的老婆，想睡个安稳觉都没啦。”
　　黄志诚想到mary的身姿，心中泛起苦涩…不过他的志不在此，而且木已成舟没得后悔了。
　　他点了根烟看着韩琛，缓缓开口语气真诚：“阿琛，你来尖沙咀两年多了吧，我还是那句话，这些人里也就你还像个人，尖沙咀的地盘就这么大，谁坐不是坐，姓倪的坐不如你来坐。”
　　韩琛收起了夸张的笑容，回答的一本正经：“我坐不来的，倪先生身前待我不薄，我要是反了倪家，那岂不是反骨仔，黄sir，到时候就连你也会看不起我的对吧。”
　　黄志诚盯着他，良久轻笑了声，想想也是啊，如果韩琛变得不择手段上位，那上了位的韩琛，也就不会是他现在认识的那个韩琛了。
　　他摆摆手打消了念头：“好，这事我不说了，你就当帮我个忙，帮我把这次袭击医院的那几个杀手找出来，交给我…我组里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手都打断了，总要让我交差的吧。”
　　“哇，黄sir，这么看得起我，这事不是我干的，他们也肯定不会告诉我，我确实不知道这帮人在哪里……不过，找肯定帮你找，OK？”
　　韩琛本想一口拒绝，然而看着黄志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敷衍了一句，至于找人，上哪找？
　　天都亮了，这个点人都已经出海了。
　　他突然想起了黄志诚刚才话里说的一句话，奇怪的问道：“不是说医院的几个都死了么？怎么，还有人活着？”
　　黄志诚怔了怔，看来韩琛是真不知道这事，就随口说了一下：“哦，昨天医院打斗的同时，我手下有个警员也在下班路上被埋伏了，还好命大，反杀了三个。”
　　“这么神？飞虎队啊，别当警察了，当保镖算了，不比当差赚的多。”韩琛打趣的笑了笑，他就不知道受伤的是周瑜。
　　“走了，有消息打给我。”
　　“yes，sir。”
　　韩琛搞怪，黄志诚没功夫没他瞎扯淡，皱着眉出了门。
　　……
　　一切风平浪静，尖沙咀安静了下来，警队在坚持了一个月的扫荡过后也偃旗息鼓平静了下来，枪击案的杀手肯定没抓到。
　　周瑜的养伤的生活过得不错，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只能逗逗纯洁小护士打发时间，伤筋动骨100天。
　　也不知道在打针换药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话题，常常惹得小护士小脸蛋儿通红通红的。
　　警队也做了事，事发初期还专门派人来保护他的安全，怕他再次遇到暗杀事件。
　　他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暗杀事件的影响，至少在来探望他的人眼中是这样的，该看书看书，该走走走走。
　　除了A组的同事，江悠悠也来过，打着收租的名义……
　　陈永仁是半夜偷偷来的，他的身份明面上两人不好有接触……
　　杨锦荣过来的时候最干脆，先是损他，说他残了以后就打不过他了，周瑜就说要不要试试，就当让他一只手，杨锦荣冷漠的说了句：“我不欺负残疾人。”
　　然后顿了顿，直接说要不要让他爸想想办法，把他调到新界去。
　　周瑜笑着拒绝了，杨锦荣也没多说。
　　来的这么多人，他和陈永仁说的最多，聊的最久，陈永仁走的时候表情很纠结，很奇怪。
　　……
　　西九龙总部。
　　“早。”
　　“早，阿瑜，想死你了。”沈雄给了他个熊抱，表情夸张。
　　“雄哥，快去相亲吧，我不适合你。”
　　沈雄：“……”
　　马帼英看着吃瘪的沈雄笑了笑：“阿瑜，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满血归来。”
　　寒暄了几句，周瑜就被黄志诚叫去了办公室。
　　黄志诚脸上也带着笑容：“阿瑜，你的警长早就下来了，从今天起，你可是sir了。”
　　“那挺好的。”周瑜淡淡的笑了笑，没多少在意：“医院的那几个人没抓到是吧？”
　　黄志诚有些尴尬：“嗯，应该是跑了。”
　　周瑜点点头，对这个结果有预料了，因为没看到新闻。
　　他换了个问题：“走私案有线索了么？”
　　黄志诚摇了摇头：“你出了事之后，一直是沈雄在跟，没什么进展，具体的你可以问下他。”
　　随后黄志诚笑了笑：“你回来了，沈雄也能轻松些，这些天他老是跟我抱怨忙，现在重新你接手，案子的进度应该能提上来了。”
　　“那可说不好……”
　　周瑜洒然一笑：“那没事我出去做事了。”
　　“好。”黄志诚关心的补了一句：“你多休息，还是要注意伤口的恢复情况，别落下病根。”
　　“thank you，sir”。
　　出了办公室，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三个月了，伤口早已经彻底好了，周瑜活动了下手臂，看着手臂上留下的一个浅色印字。
　　走到警局的落地窗前，眺望着香江的美景，怔怔出神。
　　计划，早已定下！
　　这次遭遇的暗杀，不管是倪永孝的出手，还是黑鬼的报复，都不重要。
　　终究都是倪字头的人。
　　倪永孝的底气就是对于尖沙咀黑社会的掌控力，绝对的掌控力，才能让他如此的肆无忌惮。
　　加上倪家一直对警队的渗透，才能让警队针对他的行动，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周瑜事后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疑问，为什么受到暗杀的是他。
　　不是黄志诚，也不是其他组员……
　　就是因为倪永孝清楚的知道，这案子还有最近倪家在尖沙咀的动荡，都是由他这个不起眼的人物引起。
　　他们重案组对门都不一定知道他周瑜是谁，倪永孝怎么知道的？
　　内鬼！
　　何强！
　　没了吗？
　　还有，保何强的人，能干净的了么。
　　倪家搞毒在尖沙咀搞得顺风顺水，何强的老领导扫毒组高级督察叶兆良，怕是劳苦功高啊。
　　在O记放鬼，扫毒组又是他带队，啧啧，好配置。
　　既然他们这么有闲针对自己，那就让他们乱起来！
　　办公室的人都以为周瑜会立刻重整旗鼓，继续以往的风格，雷厉风行的针对尖沙咀的字头。
　　被人打了黑枪，好歹也要报复回去不是？
　　但周瑜，没有。
　　他只是放了一点心思，正常的监控着走私案的发展，在别人有案子需要帮忙的时候，该帮忙就帮忙。
　　其余时间该看书就看书，该去学校就去学校。
　　对尖沙咀的字头，做出的姿态和一个咸鱼警察没什么两样。
　　遇事不能急，每逢大事需静心，怎么利益最大化，是他重点想的问题。
　　要掀桌子现在也能掀，但是收益不大，基本可以说是没有。
　　他还是一个员佐级，不管是警长还是警员，都是兵，没有任何区别，功劳分一分，能有几分到他手上？
　　只有真正到了督察级别，自己带队，清除了级别的障碍，那干掉倪家的功劳，足够让他更进一步。
　　一举两得，这，才是利益最大化。
　　现在，绝对不能急。
　　……
　　时间就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过去了一年。
　　他的的生活也变的规律了许多，这些日子基本上就是查查走私团伙，抓抓闹事的古惑仔，有时候还帮韩琛扫掉两个刚出的小社团。
　　直到学校的毕业考核临近。
　　下班时间到。
　　“无惊无险，又到5点，下班下班。”周瑜像个混子，准点走人。
　　“阿瑜，你明天考试啊，再过几年毕了业都能考督察了。”沈雄有些羡慕，他的学历不行，也懒得学什么鸟语，只能慢慢先熬着了。
　　周瑜没有解释，呵呵道：“雄哥，你也可以的，学学就行，简单的，走了。”
　　没有多耽误功夫，他背着个包出了门。
　　明天就是考试了，临近考试，周瑜准备给倪家也来个普天同庆。
　　该收账了…
　　他准备了三封信，回家的路上，他寄出了第一封。
　　内容：倪坤上你老婆的时候有没有邀请你？
　　收件人：韩琛。
　　这个内容是第二个版本，第一个版本周瑜写的是‘你老婆和倪坤上床的时候有没有通知你？’
　　但他想了想，还是撕掉了。
　　这样一句话第一眼看到，韩琛可能会觉得是他老婆不忠，贪心。
　　而第二句话就不一样了，同样的一件事，换个顺序就会让他第一时间产生对倪坤的恨！
　　这很重要，也是周瑜想要的结果。
　　嗯…可能还有点来自寄件人的羞辱，这个就无所谓了，找不到寄件人，承受者自然会转移。
　　韩琛当倪家的家奴当的太忠心了，殊不知他能傍上倪家这条大船完全是因为他老婆献了身才得来的。
　　要不然他可能几年前就死了，可他还以为是倪坤对他青眼有加才救他一命。
　　是时候让这条狗咬咬人了，相信韩琛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会很快乐的。
　　老婆背着他搞事，他还给别人当狗……
　　周瑜摸了摸下巴，这么想想，怎么觉得这情节有点怪异呢？
　　还有两封，不着急，给韩琛一点时间。
　　他总要去调查一番，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会去和他老婆对峙，对峙的结果就会引出最终的真相---
　　他老婆杀了倪坤！
　　……


第九十五章 校长的感谢
　　第二天，他早早的赶去了学校，5天连考，多种科目都要过关。
　　一门考试的时间是90分钟到120分钟，作为一个入校一年多的学员居然参加四年制时长的毕业考核，这在学校的老师间都传成了一个笑话。
　　很简单的道理，参加夜校的学习人员是什么水平，他们老师还能不知道？
　　虽然学校的毕业难度确实比一般的普通高校简单多了，但也不是这帮社会再进修人员随意就能过关的。
　　特别是在考场里，别的考生正在谨小慎微答题的时候，周瑜唰唰唰的就写了下来，半个小时，交卷走人。
　　监考人员轻笑了下，随意的就把卷子丢在了案桌上，看都懒得看一眼。
　　不过这个情况在第三场考试的时候，发生了转变。
　　有随意的监考，自然也会有人好奇他到底写了什么的，毕竟一场考试才过了半个小时，就当打发无聊时光了。
　　这一场考试的监考人员比较认真，板着脸看了看出门的周瑜，然后拿起了他的试卷看了看。
　　写的满满当当，看向第一题，他皱了皱眉，居然是对的。
　　第二题，第三题……
　　他一边看题一边在心里演算……大致上，居然看不出什么毛病？
　　这让他很惊讶，拿了只笔，就在讲台桌上自己也算了起来……
　　台下的考生兴奋了，上面的监考抽什么风，不看他们在那干什么呢？
　　于是伸长了脖子，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做，偷偷摸摸的开始抄起了答案。
　　很久监考放下了笔，心中有些震撼，虽然这里的试题比较简单，但在这里，这个夜校，能答成这样的人从未有过！
　　他抬起头，眼神扫到了东看西看的考生，心里感慨，差距真大啊……
　　假装没看见的继续看考卷，夜校么，也别太严了。
　　……
　　两个月后，毕业典礼。
　　主席台。
　　校长：“……在这个学校，我想很多人刚刚进入时，心心念念的，就是顺利毕业，来证明自己，我的选择没有错。这一点到了今天，在座的各位，你们可以非常自豪的说一声，‘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我，做到了！’”
　　‘啪啪啪啪啪…’
　　校长：“毕业了，大家都是拥有学士学位的人了，满足了？自豪了？那还该继续学习么？”
　　校长：“必须要继续学习！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
　　校长：“在今天，请允许我向一位毕业生道个歉，他就是周瑜！有请周瑜同学上台。”
　　坐在台下周瑜一愣，道歉？这谁啊？不熟啊……
　　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走上台去。
　　随着他的站起，全场的师生都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有好奇，有吃味。
　　更因为这是政府的直属学校，官方报纸的长枪短炮直接横了过来，瞄准了他。
　　原本已经昏昏欲睡准备随便拍两张照片就回去交差的记者兴奋了。
　　有话题了！
　　明天出版的题目都想好了，毕业会上校长向一名学生当众道歉！
　　周瑜略微尴尬的挠了挠头，伸了下手：“你好。”
　　校长微笑的和他握了握，作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站在旁边。
　　校长对着话筒继续微笑着说道：“大家都很不解，不止你们不解，我相信，周瑜同学也不解，因为他可能都不认识我。”
　　台下哗然一片，这太好奇了，事主都不认识，居然还要向事主道歉，究竟是为了什么？
　　校长轻轻拍了拍话筒，控制了下场面：“我想很多人在考场见过我，虽然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不如香江小姐那么吸引人眼球，但应该总有几人依稀有着印象。”
　　台下有人点头，有人笑着附和。
　　校长：“这件事情还得从毕业考试说起，在我监考的考场，有一位同学，他不到半个小时就交了卷。”
　　台下有人交头接耳，这件事印象太深了，很多人同考场都见过周瑜交卷。
　　校长：“我当时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差生，只是在这里浪费人生中宝贵的时间，给自己一个曾经努力过的心里暗示，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继续过下去。”
　　校长：“当时的我，对他，心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校长：“但是，我错了！”
　　台下一片寂静，都竖起耳朵，想听他说‘错了’的原因。
　　校长右手举起，以介绍的方式指着周瑜：“他叫周瑜！”
　　校长：“一个每场考试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毕业生！”
　　台下人听了表情没什么变化，这事要说稀奇，也没什么稀奇，毕业考核怎么了，找几个早交卷的人肯定还是找的出来的，所以大家继续等待着下文。
　　校长：“他叫周瑜！”
　　校长：“一个入学仅仅一年出头，所有科目考核成绩，全部位列全校第一的毕业生！”
　　哗！
　　毕业会场炸了……
　　这还是人么？不停的交头接耳，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停的在周瑜身上扫着来回。
　　记者兴奋了！
　　大话题，政府出资的高等学府出了这么一位天才人物，那就是对政府的认可，对学府的宣传。
　　全部的镜头都对准了周瑜，已经有记者开始找电话，必须把明天的头版头条空出来，连夜加急印上去！
　　周瑜……只能微笑且不失礼貌的笑着，被坑了，跑是来不及了，那镜头感就要好，凸出帅。
　　校长的神情变的严肃：“大家都好奇，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因为他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一个我这个年纪该懂得，却忘了的道理。”
　　校长：“那就是偏见与傲慢……”
　　校长：“从我见他交卷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当然的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从带上有色眼镜的那一刻起，我的傲然，我的偏见，让我非常主观的去判断了一个人。”
　　校长：“而这一点，作为一名老师，尤不可取！在这里，我向周瑜同学道歉，并向你致谢。”
　　校长郑重的转过身来鞠躬……
　　周瑜……哪能让半百老头朝自己鞠躬啊，还是学校老师，但此时此刻扶是肯定不能扶的。
　　他只能也弯下了腰去，比老师更低。
　　校长微笑着继续说道：“我向你道歉，我的傲慢与偏见，我向你致谢，谢谢你让我记起，我是一名高校老师，我的工作就是带着更多的毕业生走出校园，走向社会的舞台。”
　　校长：“同学们，希望你们也能记住今天的一切，在以后的工作中放弃傲慢与偏见，虚心学习，争取获得更大的成绩。”
　　校长：“在此，我祝愿，所有的毕业生，工作顺利，一帆风顺，恭喜你们，毕业了！”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全场！
　　会后，记者的话筒堵了周瑜一脸。
　　记者：“周瑜同学，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周瑜：“我是一名警察。”
　　警察！警察好啊，记者更高兴了。
　　记者：“你已经是一名警察了，那你再继续深造的原因是什么？”
　　周瑜：“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记者：“……不错的理由！我相信，这是你发自肺腑的感言，镜头前的朋友们，周瑜同学想向大家传递的，就是不断进取，奋力拼搏的精神。”
　　记者的头又转了回来：“周瑜同学，你又是怎么在工作之余，还能保持如此高效的学习能力的呢？是否有相应的学习方法能够教授给大家。”
　　周瑜开始编：“保持强烈的兴趣吧，当你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去不断学习，自我提升。”
　　记者：“说的好，我觉得我今天也学到了不少，那你学习的目标是什么？是为了获得更高的职位么？”
　　周瑜笑了笑：“每个人都想进步，既然我可以，我能做到，为什么不呢。”
　　记者：“你有什么能传授给大家的秘诀？”
　　周瑜：“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记者：“说说你对……”
　　周瑜打断了他，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是请假出来的，我还要去工作，要不然上司可是会骂人的……”
　　记者：“说的……有道理，工作和继续学习并不是冲突的部分，合理的安排时间，利用业余时间不断进步，我相信，这也是我们学校的办校初衷，不过周瑜同学，再耽误你一点时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周瑜：“好吧，真的是最后一个。”
　　记者：“这个问题，我相信广大的女性朋友都很关心，那就是你长的这么帅，有女朋友了吗？”
　　周瑜微笑：“……秘密。”
　　记者：“哈哈哈哈，想不到周瑜同学还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那好吧，给广大的女性朋友留点悬念，今天感谢周瑜同学接受采访，那就再见了，周sir。”
　　“再见。”
　　周瑜吐了一口气，拿着毕业证和学位证赶紧逃跑，这记者可真能吹啊。


第九十六章 通告
　　头顶上挂上了网络及电脑安全荣誉理学士，他的学历就不再受到限制。
　　从这一刻起，他在香江政府内部就成了真正的大学学历了，这么想想，其实如果目的是加入警队当督察的话，夜校比普通本科可好多了。
　　该办正事了，回了办公室，周瑜就直接去了黄志诚的办公室。
　　咚咚咚。
　　“黄sir。”
　　“阿瑜啊，进来。”
　　黄志诚最近有点春风得意，又有小道消息开始流传，说他可能更进一步，升总督察。
　　究其原因，就是上头认为最近一年尖沙咀风平浪静，而当初对于文拯等黑恶组织的铲除功不可没，这让上头很满意。
　　虽然当初医院的暗杀事件闹的沸沸扬扬，但那到底是黑社会的报复，谁能预料，也不能全怪他。
　　要不然谁还办事，而且现在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了，也该过去了。
　　跟黄志诚也一年多了，周瑜还是老派头，不见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然后就把毕业证放在了桌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黄志诚愣了愣，疑惑的接过打开来看了看，周瑜的照片就贴在上面。
　　他吃惊的问道：“你毕业了？你不是才学了一年吗？”
　　“一年多就够毕业了。”周瑜的回答很平静。
　　……
　　黄志诚心里五味杂陈，周瑜的意思很明显，他也明白，这是要让他推荐升督察。
　　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周瑜有多好用他还能不清楚么，他……都不太想放人。
　　一旦周瑜考上了督察，那他就一定会离开重案组独自带组，原本以为他考督察怎么也是四年后的事情，可黄志诚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只有短短的一年多。
　　拦是肯定拦不住的，就算他不推荐，周瑜也可以通过正常渠道直接报考督察，那样也就是麻烦点。
　　“臭小子，真能干啊，以后就是督察了。”黄志诚换上一副笑脸，以周瑜的实力通过督察考核是板上钉钉的。
　　这小子当初就是银笛奖毕业，现在学历也有了，英文又好，破案水平又高，他想不到任何会失败的点。
　　周瑜的神色很放松：“还早还早，还没影的事。”
　　“以你一年多就毕业的学习能力，你当初怎么就落了个中五毕业？”黄志诚扯起了闲篇，这点他没想通。
　　周瑜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候光顾着玩了，不怎么爱学习，这不是知道了学历的重要性么，逼了自己一把。”
　　黄志诚哧哧笑了笑，也只有这么个解释了。
　　他抽了两根烟出来，丢过来一根：“以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想去的部门，我推荐的时候，帮你问问有没有空的位置。”
　　“哪有我提要求的份，当然能去O记或者扫毒最好。”周瑜也不客气，人脉就要用上，他自己人脉够不着，有黄志诚帮忙说话总比没人强。
　　黄志诚点点头：“以你的工作经历确实适合这样的部门，上头也会优先考虑的，有戏唱的。”
　　周瑜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thank you，sir。”
　　等下了班，周瑜主动给韩琛挂了个电话。
　　他忙什么呢，这两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开头几天，周瑜觉得正常，但这都两个月，是不是长了点？
　　福源酒楼305。
　　“琛哥。”
　　“到了啊，坐，别站着。”
　　今天是周瑜先到，韩琛进门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
　　韩琛看着空空如也的席面佯怒道：“怎么，怕吃穷我啊，下次自己来了就点菜，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周瑜笑了笑：“琛哥，你是大忙人，这不是想等你到了一起吃么，点早了，凉了味道就变了。”
　　韩琛大气的挥挥手：“凉了就再点嘛，点菜喝酒。”
　　两人随意的拉着家常等菜上齐。
　　周瑜给他倒上酒主动的说道：“琛哥，我毕业了。”
　　“什么毕业？”韩琛夹着菜没往心里去，随口问了句。
　　“夜校。”
　　“哦~，夜校。”韩琛点点头，接着反应过来就被呛到了：“咳咳咳咳，臭小子你说真的？”
　　周瑜赶紧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背，韩琛脸色涨红，使劲缓了缓：“咳咳，夜校不是四年的吗？!”
　　“是四年的，但是最快一年多就能毕业了，考试都通过就可以了。”周瑜说的直接了当。
　　韩琛拿酒使劲灌了两口，马上想到了关键，脸上带着希冀之色急忙问道：“这样你是不是很快可以考督察了？”
　　周瑜微笑的点点头：“是的，不过最好等上司推荐。”
　　“好！”韩琛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小子，不，周督察，来，干一杯。”
　　周瑜羞涩的和他碰了一杯喝下，韩琛确实很激动，这就代表他手下有人进入领导层了，那和小兵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特别是最近还遇到了事，想到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舒展开了，面带笑容的问道：“那你到时候是不是要离开O记。”
　　周瑜点点头，明确的回答：“有可能，如果到时候能再分配到O记，那也不是不可能。”
　　韩琛想了下，语气略带遗憾：“能在O记最好啦，能帮我的忙嘛。”
　　说完他就换了种神色，依旧神气活现还拍了拍周瑜的肩膀：“不过没关系，就算去了CIB，扫毒都可以，做生意嘛，多的是能做的，大不了你去什么部门，我就做什么部门的生意咯。”
　　“琛哥注定是发财的命！”周瑜竖起了大拇指符合。
　　“哈哈哈哈。”他笑的很夸张，夹了块鱼肉接着说道：“总不能让你去水警吧，就算是水警也可以，大不了我去卖卖鱼，卖卖龙虾，照样有的赚，是吧，周督察。”
　　周瑜笑了笑：“那何止啊，水警管走私，这生意能小得了么，以香江的吞吐量，随便走一趟都够吃上两年了。”
　　“有眼光，大学生了就是不一样了，脑子好使。”韩琛也拍了下马屁。
　　周瑜等他笑完，进入正题：“琛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可能接到通知，到时候就离开了O记，你要是现在有什么要办的事，可得尽快吩咐，要不然……”
　　韩琛点点头，不露一点口风的玩笑道：“尖沙咀的风水好，风平浪静，哪有什么事，有事我肯定通知你了，周sir。”
　　“嗯，琛哥有事招呼。”周瑜只好摆低架子应付着。
　　老狐狸，还是对他不信任，不过这种闹不好就身家性命没了的事，换成他…他也不敢漏风。
　　那对头可是倪永孝，还是杀父之仇，闹不好都得玩完。
　　不过‘不说’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回答。
　　周瑜大概能猜测出韩琛现在的想法，暗杀肯定是一步棋，但这并不能瓦解倪家的势力。
　　倪永孝死了，还会有倪家别的人上位，比如倪家三叔，这仇还在。
　　所以韩琛在计划的应该是，要么不动，要动最好能够一次性把整个倪家里姓倪的都干掉！
　　显然很困难，而且倪家如果灭了，整个尖沙咀的地下集团都会分崩离析，韩琛不可能不计算这些收益，那可都是钱！
　　不为了钱，谁还打打杀杀。
　　韩琛拉开皮包，直接掏了10万出来，摆在台面上。
　　接着又举起了杯子，笑着说道：“周督察，提前祝你成功，干杯！”
　　“谢谢琛哥。”周瑜断开思绪，瞅了一眼笑着举起了酒杯。


第九十七章 纠结的沈雄
　　第二天，报纸面世了，周瑜被强迫出名了。
　　大街上，人群中，最吸引人眼球，最能引起大家讨论的话题有三种。
　　一是富豪破产。
　　二是屌丝逆袭。
　　三是港姐下海。
　　无疑，在大家的眼中，周瑜属于第二种。
　　虽然二不如三来的刺激，但这个更能贴近广大人民的心，谁还不想逆袭了。
　　一个中五毕业的差生，一跃成为各科成绩皆优异的头等毕业生，在经过记者极具感染力的文字渲染下。
　　一幅幅画面感扑面而来……
　　这是经历了怎么样的一番努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而他还是一名在职的警员，警察的工作是繁忙的，这没有人会否认。
　　大家能够想像到，在一次次精疲力竭的下班之余，在一个个挑灯读书的夜晚。
　　有一个年轻人，他不惧疲惫，忍受孤独，也许还会受到旁人的嘲笑，可他为了美好的明天，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熬过来了。
　　他，成了第一！
　　他，亲口让校长说出感谢！
　　这还不算完，记者凭借着深厚的政府关系，轻易的获得了周瑜的个人资料。
　　他，居然就是轰动全城的变态杀人分尸案的破案者。
　　大家震惊了！
　　警界新星，真的是一颗警界新星在冉冉升起。
　　这不算什么，大小不过还是个警员，破了个曲折离奇的案子。
　　关键是他的颜值，师奶杀手实至名归，瞧瞧这帮女人抱着个报纸，交头接耳傻笑的样子，就差亲一口了……
　　这就让广大的男同胞们感到嫉妒。
　　学习好没什么，学习好的人多了去了，不就一破夜校的第一名么…哪届还能没一个第一了。
　　但是这个师奶杀手，‘嘶溜’……
　　嫉妒是人质壁分离。
　　西九龙总部。
　　周瑜走进办公室，气氛有些…奇怪？
　　大家都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这让他有点怀疑自己今天先迈进门的左脚是不是迈错了……难道以前是右脚？
　　他当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上报的事情，因为这事，他早上还享受了一杯免费的奶茶。
　　可也不用反应那么大吧。
　　“啧啧啧啧。”沈雄摇了摇头。一副我对你很失望的表情，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瑜，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了？”周瑜一脸懵。
　　“连报纸都知道你毕业了，还是第一名，全城都知道了，可我们身为同一组的兄弟居然是最后才知道的，你说，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大家！”
　　沈雄表现的十分的痛心，简直是痛彻心扉的痛，拍的自己的胸都快拍吐血了。
　　“对，阿瑜太不够意思了，这事做的不地道。”这话李展风说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周瑜觉得这小子在挑事。
　　“阿瑜，你不对哦~”凌心怡笑嘻嘻的补刀。
　　就连马帼英也开起了玩笑：“别这么说，可能是他最近手头紧，反正再过两天也要发工资了，缓两天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沈雄皱着眉正想要继续表演，周瑜就不配合了，原来如此，经过马帼英的透风，他算是听明白了。
　　“打住！”他制止了沈雄的话题，面带微笑的扫过这群想要打秋风的人，大手一挥一脸豪气：“请客没问题，想吃什么随便点。”
　　“耶！”凌心怡兴奋的跳起。
　　沈雄也恢复了正常，笑嘻嘻的搭着周瑜的肩：“唉呀，演的我累死了，晚上那得来只龙虾补补。”
　　接着他就看向李展风，仰了仰头得意洋洋：“我说的没错吧，这次教你一招，这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只要你敢要，人家就不得不给。”
　　李展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人老成精。
　　马帼英打了个配合，倒是笑笑不说话，反正说不说都有她的一份大餐了。
　　“选好地点叫我。”
　　周瑜犹如大佬做派，随后摸了摸口袋，掏出250块钱重重拍在桌子上：“咱5个人吃差不多了，人手一盆蛋炒饭，多的记得退给我。”
　　“靠！死抠门。”
　　演了半天戏，就值250？
　　……
　　晚上，酒楼。
　　周瑜当然请客吃饭了，250就买下午茶了。
　　“阿瑜，大气，瞧瞧这一桌的菜，一点水分都没有。”沈雄喜滋滋的看着席面。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龙虾，吃着正美着呢，抽空好奇的问道：“阿瑜，你怎么学的，一年多就毕业了，那不是很快可以考督察了。”
　　同桌的人虽然嘴上依旧不停，但也用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谁不想升职？
　　想想何强和马帼英尝试的次数就知道，这升职到督察有多么不容易。
　　马帼英的好奇之色尤其的浓，她太知道其中的艰辛了，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补自己的短板了，英文的水平比以前上升了很多。
　　周瑜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用着随意的口吻说道：“唔，就是这样那样随便学学咯。”
　　“这样…那样…随便学学…阿瑜你不是吧，这都不肯说？”沈雄咋呼了下马上拉起围观群众的小手，来声讨他：“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都笑着附和：“对对对，阿瑜，有没有秘方。”
　　好你个沈雄，那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周瑜点点头，微皱着眉，打量着沈雄：“雄哥，这可是独门秘籍，你真想学？”
　　沈雄乐开花拼命点头：“想学啊！我也想以后能考督察。”
　　周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按照我们香江的习俗，这入门可得行拜师礼的。”
　　沈雄脸色变了：“……你不是还要我给你跪下吧。”
　　周瑜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三秒后，沈雄纠结了……
　　跪下，考督察，跪下，考督察，要不就跪了？
　　人好多啊…
　　不过，为了督察不寒碜，香江的拜师礼也确实是这样，没什么奇怪的。
　　“哧哧哧~，你还真敢想，秘籍，如来神掌要不要。”周瑜看着发傻的沈雄没绷住笑出了声。
　　“靠，你耍我。”沈雄恼羞成怒，丢脸了，被耍了！
　　“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归笑，遗憾。
　　遗憾的是，真的没有什么学习的秘方，虽然大家都受过教育，但心中总觉得人与人的差距不应该那么大，成绩好的人总有点学习技巧的吧。
　　周瑜看着拿着筷子想打人的沈雄笑了笑：“雄哥…也不算耍你，学习英文这些的确实有些技巧，这方面我真可以教你。”
　　“真的？”沈雄眼睛亮了亮。
　　“嗯哼。”周瑜夹了筷子菜。
　　“好。”沈雄美滋滋的接着干龙虾。
　　“阿瑜，我能不能也一起听一听。”
　　“可以啊。”
　　“那也算上我。”
　　周瑜皱了皱眉摸着下巴：“这么多人…要不要收点补习费啊，生活难，你们说，我给你们补课，结果我还要请你们吃饭，这是不是不太合理，那这顿的钱……”
　　大家不怀好意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沈雄，异口同声的笑着说。
　　“沈雄付~”
　　啪嗒，沈雄手里的龙虾掉到了盘子里。
　　他想哭，这龙虾，它怎么就不香了呢？


第九十八章 督察遴选
　　推荐升级试面试，比周瑜想象的来的快。
　　香江的督察遴选程序。
　　笔试，群面，心里评估，最终面试，体能测试，品格审查，然后才正式聘用。
　　如果由上级直接推荐，群面，心理评估，体能测试，这几样是不需要了。
　　笔试周瑜很轻松的过了，和警员一样的科目直接免试，接着到了终面。
　　这次不用穿警服了，穿上帅气西装，打上逼格领带，头发梳成…发型还是不用变的，干净清爽就好。
　　督察的升级试面试有老外参加，一个老外，两个华人，主考官是老外，没办法，谁让现在还是老外当家。
　　“警长pc65535周瑜。”
　　“yes，sir。”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进警队几个月就获得上司的赏识，被提拔为警长，现在不过才过去一年多，你又再次获得上司推荐，证明你一定是个有能力的人。”
　　“thank you，sir。”
　　老外的态度还不错，上来先夸了一顿，不过说完后，只是看着周瑜，没有继续发问，周瑜先是疑惑，想了想，场面不能冷。
　　控场能力，这很有可能也是考核的一部分，于是他思维转动，开始自我剖析。
　　“我觉得我能在警队中成长的这么快，完全是靠上司和一些好同事的帮忙，他们对我的言传身教让我更能明白警察的含义。”
　　老外认可的点点头，三个考核考核人员开始在纸上记录，应该是评分。
　　老外记录完抬头看向他问道：“那你觉得做督察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周瑜平静的保持着状态，面带微笑，语气不疾不徐。
　　“做督察，除了要面对广大的市民以外，也要和一些同事们一起去面对不同的复杂环境，所以我觉得领导能力，自信心，判断能力甚至是沟通的技巧，每一样都很关键，缺少一样都不行。”
　　老外继续点头：“还有没有？”
　　“还有就是不断的学习，进取能力，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变化，身为督察，更要不断的提高自己，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更好的面对当下以为未来会发生的新的格局。”
　　老外刷刷的打分，周瑜能判断出他们对于自己的回答应该还是满意的。
　　紧接着老外就提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老外翻了翻记录说道：“警长pc65535周瑜，在接受你的升级面试请求后，我们也做了一些相应的调查，在你的品格调查中，有曾经的警校学员指控，你曾经因为纠纷殴打过他，此事是否属实？”
　　周瑜皱了皱眉，背刺啊！
　　警校学员，不就是那个我爸是高级督察的二货，还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想不到在品格审查中给他来了一发背刺。
　　谁给他捅出去的，他怎么会关注到自己？
　　是了，应该是上报纸的关系，谁都知道他在哪了，而且他老爸是高级督察，重点关注下，收到他即将升级试的风也正常。
　　殴打，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就看他怎么解释了。
　　周瑜调面不改色开始回答：“sir，此事属实，不过描述不准确。”
　　“你详细说下。”
　　周瑜点了点头，开始阐述：“事发的原因是因为警校有一位受人尊敬的警长，也就是我们的教官，在休息日发现了通缉犯的踪迹，拼了命的追踪他的去向，中途被歹徒发现，而被杀害。”
　　老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sir，你所说的那位学员，在明知教官身亡的前提下，发出嘲笑，嘲笑的内容仅仅是因为教官平时对于学校的训练抓的太紧，因为教官的身亡让他感到了轻松，从而引发了我的愤怒。”
　　老外严肃的表情：“对于一位英勇的警官的殉职，我感到很遗憾。但是，这不是你可以殴打同学的原因，一位优秀的督察，应该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个人情绪所左右，这会影响你对事件的判断力。”
　　“sir。”周瑜的语气沉着：“身为警察，首先，他是一个人，人就会有感情，对于听到一位尽忠职守，以命相搏的警察去世的消息，我认为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在当时，身为一名警察的预备役，一名即将正式成为警察的学员，即使不认可教官的训练方法，也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那就是对生命的尊重，对这份职业的尊重，一个用生命来奋斗的警察，他不应该忍受这样的侮辱。”
　　老外摇了摇头：“我认可你对警察这份职业的荣誉感，我也钦佩你对上司荣耀的维护，但这，都不是你可以殴打学员的理由，你没有说服我。”
　　周瑜缓了缓：“sir，那我就举一个例子，不说我，说说举报的这个人。他即将毕业，但他对警察这份使命完全没有一丝的认同，你觉得他配当一个警察吗。”
　　“对付古惑仔，我们采用的办法是抓捕，关押，让他记住自由的代价。”
　　“但对于他，如果没有那一脚，我对付他的办法只有说服，只有感化，但很显然这些都不会让他痛，让他记住。”
　　“我很难想象，在他毕业后，正式成为一名警察，他会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待寻求帮助的香江市民，会怎么样的看不起没有一个高级督察老爸的普通人。”
　　周瑜打完感性牌，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考官。
　　没有再说下去，他给了老外三人足够的思量空间，这件事的主动权本就在老外手里。
　　老外停顿了一会，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三人刷刷刷的写下评语，继续问道：“如果在你成为督察以后，你再遇到这样的事你还会这么处理么？”
　　“不会。”周瑜摇了摇头。
　　“哦”老外好奇了追问道：“既然你刚才说只有痛才能让他记住，为什么再次遇到事情就不这么处理了呢？你怕被投诉么？”
　　“不是的。”周瑜摇头，徐徐回答：“职位不同，看见的视野不同，年龄不同，人生的经历也不同。”
　　“以前的我，只是学校里的一位学员，还没有经历过警队的教育，太年轻，做事手法有些偏激，我觉得对于一位学员，可以理解。”
　　“但是，当我成为一名督察，一位领导着，我必须拥有开阔的视野，坚定的信念。”
　　“如果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我本人还是觉得，身为执法者，法律法规就是我们做事的底线，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超越法律。”
　　“嘲笑本身，并不会让我们少一块肉，但是动手，可能会让我们自己遭受鱼池之祸。”
　　老外点点头，唰唰唰的继续写下评语。
　　……
　　三人对视一眼，似乎没有问题要问了。
　　“警长pc65535周瑜，你的见习督察面试结束了，三天内，你会收到面试结果通知，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thank you，sir”。
　　周瑜微笑，站了起来，敬礼，开门出门关门。
　　心里默念，小王八蛋，别让我抓住你把柄！


第九十九章 祖传中医
　　正儿八经的最终面试，老外说话还是严谨的，说三天内，那就是三天。
　　周瑜收到了升级试通过的结果，赶巧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好凑了一批的时间，不日将前往PTS接受督察的训练，时间很紧。
　　他前往黄志诚办公室道别，黄志诚有点不舍，这一去，可就不是他的手下了。
　　以前没有周瑜的时候，他觉得也没什么多大问题，现在有了他一对比，就显得手下的几个人有过太中规中矩了。
　　不够灵活，能力有，但是不够出彩。
　　不过有这些日子的铺垫，倒也还好，淡然了，只是跟他说，让他去看看校长，把当初在学校保他的事告诉了他。
　　周瑜点点头，他当时就有些猜测，好人呐，很有眼光。
　　和办公室人道别就简单多了，沈雄出主意让他把下午茶的钱留下来就行了，人在不在不重要。
　　反正要是周瑜当了督察，十有八九还是被派到西九龙总部来，即使不是，最远也就是到下面分局。
　　这就跟推荐机制有关了，你要是大学生考的，那随机分配，各个警局遇缺补缺没的说。
　　你要是上司推荐的，哪个上司会推荐给你升了官，然后就把人放跑了，放跑除非被点将，要不然就是上面有分歧，不待见你故意排挤。
　　所以办公室的人无所谓，近的很，不耽误吃饭喝酒，没事还可以让他出出主意，也就几个月的事情。
　　周瑜想了想，对于下午茶的要求还是要满足吧，于是很大方的留下了钱，数了数，凑了个250。
　　去PTS熟门熟路，他依旧背着个以前入校的包，装了两身换洗衣服，拎着一身西服。
　　路上顺便买了点水果，再加点老店的糕点，看望人也不能空着手不是。
　　收不收是一回事，给不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式三份，手上提的满满当当。
　　香江警察训练学校，校长室。
　　“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叶sir笑的很开心，这糕点真甜。
　　周瑜规规矩矩的坐着，显得有些拘谨。
　　论级别，这可是总警司，论地位，人家那是警校校长。
　　打这出去的，都算是他的学生，知道他的恐怕比知道警务处副处长叫什么名字的还要多。
　　“叶sir，这不还是是你当初教育的好，要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天，这不，又来聆听你的教诲来了。”周瑜微笑着答话，双手放在腿上。
　　叶sir佯怒教训道：“行了，装什么好学生，按照你这么说，当初打人也是我教的了。”
　　周瑜嘿嘿的笑了下，放松了些，这个叶sir他以前接触的不多，总共也没几次，现在看来，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没有长官的架子。
　　他想了想站了起来，端正态度的敬了个礼，然后才重新坐下说道：“叶sir，多谢你当初保我一命，要不然我今天很有可能连警察都当不成。”
　　叶sir笑着摆摆手，话说的很无所谓：“你有什么错，你没做错怕什么，在学校，我说了还是算的。”
　　“霸气！”周瑜竖了个大拇指。
　　叶sir哼了一声，怪声的说道：“你再加油给我惹事啊~”
　　“嘿嘿，不会了不会了，这次我保证不惹事，上次也不能算是我主动惹事啊。”周瑜讪笑着摇头。
　　叶sir心情很好，胖胖的脸看起来就很有喜感：“65535，你们黄sir对你的评价可不低，你也是银鸡头，怎么样，这届的荣誉警棍，阿黄可是跟我赌了1000块说你肯定能拿到。”
　　周瑜点点头不否认，笑了笑自信的说道：“当然是志在必得，就是害叶sir你怕是要输钱了。”
　　叶sir笑笑：“他那么穷，偶尔输一次就当给他买烟了…我可看到报纸了，现在你名气不小啊，破分尸案的明星警察，一年多就学士毕业，师奶杀手，很了不起嘛。”
　　这夸的周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运气好，运气好，其实也是团队别人的努力配合成果。”
　　接着他变脸似的苦笑道：“现在这样，搞得大家对我的期待值很高，我要是拿不到荣誉警棍，怕是一下子就会被打入地底，别人只会说‘草鸡就是草鸡，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叶sir的神情一肃，板起了脸：“那就努力用功，别人对你的期望值高，那是别人的事。在我这，一切以成绩说话，如果你考核成绩不如别人，谁都没人情讲。你别想到时候我会给你开后门。”
　　周瑜也是神情严肃的站了一起，敬礼：“yes，sir。”
　　“去吧。”叶sir一挥手就准备结束谈话。
　　周瑜迟疑了下，开口说道：“叶sir，有件事可能有些唐突，不过我希望你能注意下。”
　　叶sir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周瑜看着他的脸，语气认真：“我家里以前是中医，所以学过一点基本的望气方法，我看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所以我希望你能马上去做个全身检查。”
　　他不得不提醒，如果按照正常时间线发展，没几年，叶sir就会因病死亡，现在去治，可能还是早期，还来得及。
　　叶sir帮了他一回，他就帮他续波命，想到这，他就随便编了个祖传中医的理由，骗他去体检一波到时候有没有事就全清楚了。
　　叶sir皱了下眉，心中有些不喜，谁被说身体不好能开心的起来。
　　刚想开口呵斥，手不自然的摸了下胸部，随即想到了最近自己最近偶尔胸口是有点疼，难道真的生了什么病？
　　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周瑜用着轻松的语气继续劝说：“叶sir，反正就是个全身体检，有病治病，无病安心嘛，你去就看看，我要是说错了，岂不是更好。”
　　叶sir沉默了一小会，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还会中医，你会的不少啊。”
　　“嘿嘿，一点点，不太准。”
　　“行了，我知道了。”叶sir点头应了下来。
　　周瑜摆低姿态，笑了笑，以小辈的姿态逾越道：“那我出去了，叶sir可一定要去，要不然我就找黄sir，让他陪你去。”
　　叶sir脸色一变，严肃的说道：“65535！”
　　“yes，sir。”
　　“out！”
　　“goodbye，sir。”
　　逾越完了，拎着剩下的两份礼品，周瑜退了出去。


第一百章 镇压学员
　　从叶sir这里出来，周瑜就拐向了教官的办公室。
　　咚咚咚。周瑜敲了敲门。
　　“进来。”
　　周瑜笑着走了进去，开口喊道：“sir，受训学员65535周瑜前来报道。”
　　曲明昌看见是周瑜也笑了：“你可终于来了，我当时在受训名单上看见周瑜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翻了下资料才知道，原来真是你。”
　　他指了指凳子：“可以呀，这晋升速度，这才一年多，你都要当督察了，你别叫我sir了，再过几天我见到你都该敬礼了。”
　　“嘿嘿嘿。”
　　周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了下来：“曲sir你别折煞我了，我的枪法可是你带入门的，不管到哪一天你都是我的老师。”
　　曲sir哼了一下，假装不高兴的说道:“那我让你留下来，当我的接班人，你怎么不愿意呢？”
　　紧接着他又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算啦，你都要当督察了，我就不做这梦了。”
　　周瑜接不了这话茬，顺势把手上的礼品拿了出来，拿了一份递给了曲明昌。
　　“曲sir，小小心意哈，路上随意买的，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怎么，贿赂阿sir啊？”曲明昌笑着打趣，不做作的直接接过。
　　周瑜脸色一板：“开玩笑呢这不是？我的枪法可是曲sir教出来的，就这枪法还用得着贿赂，那不是打曲sir的脸吗？”
　　曲明昌听到这话就更开心了，他得意啊，有周瑜这么个神枪手的弟子。
　　就周瑜不在的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拿周瑜的枪法吹了多少遍。
　　到这来培训的新人枪法烂，他就说周瑜的战绩，以至于新人都觉得他在吹牛逼，偏偏周瑜又不在，他又没有办法反驳。
　　这下好了，周瑜来了，他想起了这件事坐不住了，赶忙起身绕过去拉住周瑜的手臂：“走，让我看看你的枪法水平，这一年下降了没有。”
　　周瑜苦笑地站定，把手上的另外一份礼品的提了起来：“这还有一份给班主任的呢，高sir在哪？”
　　他看了一眼办公室，只有曲明昌一个人。
　　“她不在，你放她桌子上就行了啊，就那一张，你别管了，赶紧跟我去练一练。”
　　曲明昌火急火燎的就想拉周瑜走，周瑜没有办法，只好放下了礼品，放在高慧君的桌子上面，跟着他走了出去。
　　原以为是直接去靶场，谁知道曲明昌先带他去了学警宿舍。
　　曲明昌拿出口哨一吹，‘居~’。
　　刺耳的集结号声响起，大中午的休息时间，学员们来不及想为什么，赶紧手忙脚乱地跑下楼来，喘着气。
　　“拖拖拉拉的，班长集合队伍，站队！”
　　等队伍集结完，学警组的学员们都发现了站在曲明昌旁边这个陌生的人，不知道他是干嘛的。
　　曲明昌的心情不错，原本面对学员应该是一种威严的神态，但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眼中的那一抹小得意。
　　他介绍道：“你们不是一直不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今天，天上那个人来了，就是站在我身边的这一位，周瑜。”
　　周瑜看了看，看来训练的效果不错，并没有人发出窃窃私语，只是用着好奇的眼睛盯着他。
　　“班长带向领枪，目标靶场。”
　　曲明昌向学警下了命令，随后对身边的周瑜说道：“我们去拿枪。”
　　两个人取了枪走向靶场，曲明昌还半威胁似的的说道：“你可给我好好发挥，要是失了准，我这张脸可没地方放。”
　　周瑜偷偷笑了下，你是怕牛皮吹破了，这教官的威严就绷不住了吧。
　　嘴上回答道：“yes，sir。保证完成任务。”
　　曲明昌满意的点了点头，靶场，已经摆好了靶纸。
　　曲明昌看了看，大手一挥：“3米、5米的就不打了，从10米的开始，到15米20米，周瑜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周瑜轻笑了下，摩擦了下手中的枪。
　　受训的学警们看着周瑜如此的装逼话语，眼中飘出两个字，不信！
　　周瑜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到了射击位，随意的开了一枪。
　　砰。
　　开枪了，学员们拱着脑袋，想要看清楚靶纸上面打了几环，很快有人报靶：十米靶九环。
　　“哧~”
　　人群中传来轻笑声，十米靶，也就九环，这也能够成为曲明昌口中吹的那个枪神？我打的都比他好。
　　周瑜没有什么意外，点了点头，曲明昌也没有什么意外，不过他还是借着这个机会训斥道：“每把枪都会有磨损，有校准的问题，怎么，你们每天摸着自己的枪，忘了这最基本的东西了？”
　　学警们这下老实了下来。
　　不是自己熟悉的枪械，第一发子弹其实也是在进行校准的功能。
　　但是如果第二发子弹再有问题，那就是失了水准，周瑜会吗？当然不会了。
　　“砰砰砰砰砰。”
　　五连发，几乎没有间隙的五次扣动扳机，他把手中的剩余五发子弹全给打了出去。
　　报靶员的声音响起：“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十环，全部十环！”
　　周瑜笑了笑，意料之中，曲明昌也笑了，不过很快他把目光移向了受训的学警：“现在真人在这，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学员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厉害，不过也有学员觉得也就这样吧。
　　“不过就是10米靶，我也能做到！”
　　曲明昌挑了挑眉，他要的就是这种竞争的效果，要不然把周瑜这个靶子给竖起来干嘛呢？
　　他微沉着脸呵斥道：“不要说大话。”
　　刚才说话的学警不服气，怎么就说大话了，略微激动地大声喊道：“sir，我真的可以！”
　　曲明昌呵斥了一句：“作为一个枪手，你首先就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连这都做不到吗？控制不了情绪，再好的枪法也会有发生意外的时候，可能一次意外，就让你追悔莫及，用枪必须冷静！”
　　学警深呼吸了一下应道：“yes，sir。”
　　曲明昌点点头：“你来试试？记住，控制情绪。”
　　学警拔出自己的枪，调整呼吸，也走到了射击位。
　　砰。
　　“10环。”
　　有点东西，周瑜挑了挑眉，继续看下去，第一枪说明不了太大的问题。
　　“砰砰砰砰砰。”
　　学警射击完带着希冀的眼光看向了靶纸，报靶员的声音再度传来：“全部十环”。
　　“yes！”
　　受训的学警组中传来一阵欢呼，看来大家的感情不错，这位枪神同学为受训组的学员争了一口气，大家与有荣焉。
　　感觉打枪就是他们自己一样，没办法，谁让曲明昌平时吹的太狠了。
　　这下他们发现自己和他口中的枪神的距离，其实是零的时候，那能不爽吗？
　　曲明昌也不意外，他对自己这个学员的能力还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在继周瑜以后想要培养的第二接班人。
　　不对，现在已经可以说是第一顺位接班人了，因为以前的第一顺位接班人周瑜，他就不可能再来靶场呆着了。
　　曲明昌的脸色平静，他没有夸奖这个弟子，而是看向周瑜说道：“下一组。”
　　周瑜点点头，今天曲明昌摆明了是让自己来镇压这帮学员，他就只能顺他的意当这个恶人。
　　也不再犹豫，六发子弹重新装填，15米靶。
　　“砰砰砰砰砰砰。”一梭子直接打完。
　　“全部十环！”
　　场上有点寂静，学警们张大了嘴巴，这还是人吗？
　　这破枪还能这么玩…和他们手里的点三八好像不是一个东西啊。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希望，那就是他们组的枪神，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他，他们的枪神。
　　枪神同学轻微皱了皱眉，很快又展开，他还记着刚才曲明昌的教训，一定要冷静。
　　深呼了一口气，站向射击位，缓缓地吐出，看向靶纸中心，举起了枪。
　　他的射击速度没有像周瑜的那么快，没有去争强好胜，证明他的心确实静了下来，在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十环，九环，八环，九环，九环，八环。”
　　哎，还是输了，学员们有点丧气，希望破灭了……
　　他们班就这一个能打的，他一人灭，等于就是团灭。
　　曲明昌和别的学员的反应完全不同，他没有失望，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没有报希望。
　　他这才走了上去拍了拍枪神同学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打得不错，你不要跟这个怪物比，他的枪法我都比不上。”
　　他转身面向受训学警：“今天我让他来，就是想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说今天是周瑜，就算不是他，在飞虎队，人人都比你们的枪法更好。”
　　“所以，收起你们的骄傲和自满，用心练习，这不仅仅是为了比一个胜负，更多时候，你要用到枪的时候。枪就是你的命，你们明不明白？”
　　“yes，sir！”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声音响亮。
　　“现在解散。”
　　目的达到了，曲明昌也很高兴：“周瑜走，去我办公室喝茶。”
　　没白打工，这不还混了一顿茶吗？周瑜笑了笑跟上。
　　解散的学员们聚在一起聊着天，眼睛时不时的还瞅他一眼，等他们走了，又开始练起了枪。


第一零一章 不要廉耻
　　办公室。
　　说喝茶，还真不是白开水。
　　曲明昌拿出了珍藏的大红袍，笑着对周瑜说道：“我那边的家人给我寄过来的好东西，剩的不多了，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喝。”
　　“那谢谢曲sir了，有口福了。”周瑜笑着接过。
　　曲明昌坐了下来，略得意地问道：“怎么样？那个学员还可以吧。”
　　周瑜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还不错，枪法是一个原因，最主要他的心能很快的静下来，这样的人多加练习，他想要再进一步不难。”
　　曲明昌也略得意，不过看着眼前的周瑜，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怎么都比不上你了？要是你接我的班有多好？”
　　周瑜笑了笑：“曲sir，以你的年纪还需要怕这个么，有的是时间慢慢来，还怕没有弟子接班么？”
　　曲明昌抿了一口茶：“不行啦，年纪越来越大，手感灵敏度都会下降的，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
　　“哇，不是吧，曲sir？你也就三十出头，这么快就服老？”
　　“不服老不行啊。”曲明昌想到了什么，神色略有些萧瑟：“我时常觉得自己好像是刚入警校执教的时候，一眨眼你再看，文升都已经走了一年多了，时间走得可真快啊。”
　　聊到李文升，周瑜的神色也落寞了下来，抿了一口茶，缓缓的开口：“我也一直在追查李sir的案子，可惜没有那个人的下落。”
　　曲明昌笑了笑，觉得周瑜有些执着了：“A级通缉犯嘛，哪有那么容易抓到，要不然文升也不会追了这么多年。”
　　周瑜默默的点了点头，办公室进入了沉默状态。
　　过了一会儿，曲明昌振奋一下精神，打趣道：“不聊不开心的事情，呆会儿你还要去报道，你是来受训督察的，当时你们那一班可是人才济济，你照样拿了银笛奖，这一次督察组的荣誉警棍，你不会拿不到吧？”
　　周瑜闻言苦笑了下，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荣誉警棍，我随随便便就能拿到呢……谁给你们的信心？
　　他只能回道：“我尽力，我尽力。”
　　“刚来还没报道吧，去报道吧，别耽误时间了，报完道有时间你们也还可以聊会天。”
　　“聊天？和谁？”周瑜听的有些诧异，礼品都分完了，也没什么要去打招呼的人了啊。
　　“你们班的杨锦荣啊，你不知道他也来参加督察组的训练么？”
　　曲明昌比周瑜更意外，当时他们班上这几个人你追我赶的，关系挺好的啊，怎么听他的意思，毕业后都没联系了。
　　想到这，他还是语重心长的提点了句：“周瑜，有些同学的关系该保持的就要保持，不能怕麻烦就断了联系，这样子不止是工作上需要配合的时候能更通畅，这也是你自己将来的人脉。”
　　周瑜感到有点暖，笑着应和道：“知道了，曲sir，其实有在联系，只是不太频繁而已。”
　　“嗯，你知道就好，去吧。”
　　“那我走了，曲sir，那糕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周瑜指了指高慧君桌上的糕点。
　　“行了行了。”曲明昌摆了摆手：“我会跟高sir说的。”
　　“那好，我走了，goodbye，sir。”
　　周瑜敬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杨锦荣那家伙居然来了PTS，督察？靠，我辛辛苦苦挑灯夜读废了半天劲，那家伙怎么做到的，他不会也读了夜校吧。
　　他没想明白，带着一张问号脸前去报了到，随后就直接去了督察组的学员宿舍。
　　在第二个房间，发现了杨锦荣，挺悠闲的躺在床上看着书。
　　“杨，锦，荣。”
　　周瑜一字一顿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低沉。
　　杨锦荣的目光滑了过来，周瑜脱下外套甩在了一旁的床上，旋转活动一下肩膀，一副来寻衅滋事的模样，让宿舍里的其余学员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这不是警校吗？怎么看起来像是黑社会来寻仇？为什么说是像呢，因为这里是警校，没谁会觉得真的是黑社会混进来的。
　　众人的目光在周瑜和杨锦荣的身上来回挪移，眼中神情莫名，现在情况不明先看好戏。
　　听到喊话声的杨锦荣目光注意到门前的身影，顿时一怔，直到看到周瑜摆出的架势，也从床上下来，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就穿着训练背心，衣服是不用脱了，换了鞋子，直接开始活动身体。
　　周瑜杀气腾腾的走向他，让看戏的学员们觉得即将展开一场真人搏斗，杨锦荣也已经蓄势待但，时刻警惕着他的偷袭。
　　周瑜举起了手……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气势不再，哼哼哼的笑着说道：“别紧张，我不欺负手下败将。”
　　杨锦荣拍掉了他的手，皱了皱眉，无可奈何，明摆着周瑜是在报复自己上次在医院损他的一箭之仇。
　　他的气势也跟着卸了下来，骂了一句：“无聊”。
　　“切~”
　　“没劲。”
　　原来是熟人…还以为会发生大事件的其余学员都软了下来，索然无味啊。
　　杨锦荣看向周瑜露出的手臂上的疤痕，挑了挑眉：“恢复的挺快啊…就是丑了点。”
　　周瑜哼了一声：“男人的伤疤，这叫做战绩，你懂不懂？”
　　杨锦荣目无表情：“我不想懂。”
　　得，跟这样的面瘫脸聊天，真是没劲。
　　周瑜摇了下头转身：“走，出去说。”
　　两人去了楼下，随意的在学校里逛着，一路无言。
　　指望杨锦荣先开口是没戏了，周瑜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问：“你怎么会来？”
　　“我怎么就不能来？”杨锦荣接过来就是一句反问。
　　嗯，行吧，我的错，算你说的有道理。
　　周瑜换了个问题的方式：“你去读夜校了？”
　　“没有啊。”杨锦荣说的云淡风轻。
　　这周瑜就更奇怪了，直接问道：“那你怎么通过的督察遴选？”
　　“哦，我自荐成为了潜质警员，参加了有督察潜质的警员考核计划，然后就通过了督察人选。”
　　杨锦荣说的理所当然，周瑜就一脸无语。
　　自荐成为潜质警员这个东西他知道，但这玩意儿是给普通人设的吗？
　　什么叫有潜质？
　　有没有潜质那是你自荐就能看得出来的吗？
　　那还不是上头说了算，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一个萝卜坑。
　　如果说警员遴选为督察通过的几率是50%，这玩意儿通过的几率就是1%。
　　而且这个计划有一个很操蛋的一点，通过这个计划遴选上来的督察，在见习期，只有警务处处长才有资格把他否掉。
　　这是什么概念，警务处处长哪知道你是谁，谁会来管你这么一个小小的督察。
　　所以上这个计划的人，可以板上钉钉的说他一定会通过见习期，除非你脑子抽了，刨了处长家的祖坟，那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他现在明白了杨锦荣为什么在这里，不用说，谁让杨锦荣他爸是警司呢。
　　周瑜竖起了大拇指夸到：“厉害。”
　　真的，这没什么好嫉妒的，杨锦荣有个好爹，那也是他实力的一部分。
　　周瑜想了一下这个计划，于是问道：“那你的见习期岂不是要三年？”
　　杨锦荣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三年，就三年。”
　　普通的见习督察靠遴选上来的，要在两年内通过督察升级试，要不然就会被降级为警员，或者直接开革出警队。
　　但是通过这个计划上来的督察，他的见习期是三年。
　　杨锦荣开了口：“怎么样，打伤你的那伙人抓到了吗？”
　　周瑜摇摇头：“估计当天晚上就跑路了，怎么可能留着被你抓到。”
　　杨锦荣疑惑的看向他：“那你就没招了？”
　　周瑜笑了笑：“招，肯定有，只不过还不到时候，怎么也得等我从这里出去以后再出招吧。”
　　杨锦荣轻轻的点了点头：“要不要我帮忙？反正当了督察也要换位置，我可以申请把我调去西九龙。”
　　周瑜心中一动，西九龙现在谁是人是鬼真的分不清楚，如果有个杨锦荣在，日子确实会好过一点。
　　而且杨锦荣的背景决定了，他也不会太怕来自上层来的压力。
　　不过他自己也有很多秘密，不一定方便，想到这儿，他随意地说道：“时间还早，等毕业的时候再说吧，说不定我没有通过督察的考核呢。”
　　杨锦荣哧笑了下：“你是在讲笑话？你说笑话怎么比我还冷。”
　　周瑜无所谓的笑道：“有吗？那我下次注意。”
　　杨锦荣没有问周瑜为什么也会在这的事，报纸上了，人家夜校也毕业了，在这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他没想到，两个人连升督察都会是在同一届。
　　周瑜也在回忆以前在PTS的时光，陡然想起一件事，打趣的问道。
　　“上次，银笛奖，你可说我没有提前问你要不要，怎么样，这次的荣誉警棍，要不要让你啊，提前说啊。”
　　“行啊，那你让吧，我等着。”杨锦荣不要廉耻的点了点头确认。
　　这下，周瑜尬住了，前行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
　　卧槽，杨锦荣进化了，从一个只懂得高傲的人，变成了一个也忒不要脸的人了……
　　嗯，从朋友的角度看，好事。
　　人都要成长的不是么，这样的性格才不容易在以后的斗争中吃亏。
　　哎，也不知道这一年杨锦荣遇到了什么事，让他的变化如此之大，别看只是一个选择的改变，这其中的经历怕是也不少。
　　不过……我的东西你也敢觊觎？
　　“你发烧啊，你觉得我会是这种小看你的人么，让，对你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咱们必须公平竞争。”周瑜说的一本正经。
　　杨锦荣斜眼瞅了他一下，一副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
　　周瑜眼观鼻，鼻观心，比不要脸，你还是后生晚辈，一样是我手下败将。


第一零二章 墨菲定律
　　在PTS，督察和普通警员上的课程当然是不一样的。
　　像法例，警务程序，警政社会学，警政心理学，步操，体能训练，这些课程两个职位都有。
　　见习督察多出的是领导才能，指挥与控制，人力资源管理，刑事司法等这些课程。
　　受训的人员首先是通过遴选被聘用，然后发配到PTS接受为期36周的见习督察训练。
　　见习督察的毕业标准是通过‘第一级标准督察专业考试’以及实习考试才能正式结业，成为一名合资格的警务督察。
　　到时候可以获得香江政府资历架构认可的见习督察警务领导及管理专业的文凭，这就等于可以同级别不同部门跳了。
　　如果考核没有通过，也有去处，那就是降格当一名普通警员。
　　所以周瑜这批靠推荐上来的，和参加普通社会遴选的大学生是有时间差的，他们是17周。
　　等周瑜进入的时候，大学生遴选组的前置课程已经结束了。
　　大家又站在了同一个时间节点，好像没什么问题。
　　话虽如此，但这种操作相当于将所有人天然的分成了两派，学院派和晋升派。
　　学院派的优点是文凭高，那在这些天之骄子眼中，对于这些出生天生低他们一等的晋升派，就不是那么看得起。
　　现在是同一起跑线，但谁都知道，以后的晋升还是文凭高的有优势。
　　对他们来说，督察是起步，对晋升派来说，搞不好就是终点了。
　　这样了就完了么，当然没完。
　　事实上晋升派也看不起这帮学院派，不就是运气好上过大学么，小屁孩子进来考督察，要不是警队改革，这帮学生兵能有这命？
　　晋升派中的哪个人不是在人山人海中杀出来的，谁会没有点手段，特别是警务工作，他们是驾轻就熟，那帮新人懂什么。
　　所以两帮人就掐起来了，不是打架，就是比成绩。
　　同样的科目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
　　还是廉颇老矣，已经准备要饭。
　　周瑜从其中嗅到了一股弄弄的阴谋味，不用说，肯定是学校故意的。
　　故意把他们晋升派打散，要不然他们晋升派自成一班不就行了。
　　同一批次获得晋升的名额很少，加上像周瑜这种自学成功的，总共也就8个。
　　所以分配上，按照每2~3人一组，加入到一个已经开学19周的学院派的队伍里去。
　　既能起到互相竞争的好处，还能由老带新。
　　让他们这帮学院派提前多多知道，一些书本上学不到的内容，比如实际出警的处理过程。
　　简单一招，但是很有效。
　　只要不打起来……
　　所以他们就‘打’起来了。
　　这很墨菲，非常定律。
　　‘如果一件事情有可能被弄糟，让他去做就一定会弄糟’。
　　这事吧，不是周瑜挑的事，他都答应校长好好读书天天向上了，但麻烦找上门了，他能怎么办。
　　起因是因为他的长相被认出来了，还是报纸惹的祸，毕竟事情过去不久，记忆都还在。
　　要不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学院派中显然有高才学校毕业的‘大牛’，对于周瑜上报纸获得好评的内容：夜校第一。表示不屑一顾。
　　这是一个学院派里的三人组，以蒋子豪为首，可能是一起考进来的同学，原本就认识。
　　一帮遴选进来的人，加入督察组训练，周瑜分到的这个班，除了他，还有两个遴选的加入，杨锦荣不在其中。
　　开课第一天，教官就笑着介绍说：“今天加入我们训练的这三个人，都是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同僚，能从千军万马之中，通过遴选，证明他们一定有过人之处，你们也可以在课后听他们讲讲现实中的办案过程和一些技巧，相信会让大家有所收获。”
　　转过头，教官对着他们三人说：“你们也不要吝啬，这些都是以后的同僚，该传授的经验都传授一下。”
　　“yes，sir。”三人应了下来。
　　上完了法例的大课以后，到了下课，教官走了，时间交给他们。
　　学院派的同学就开始起哄：“新来的，不要藏私啊，上去讲讲。”
　　大家都还挺好奇的，对于以后的督察生涯充满了向往。
　　其余两位遴选进来的同学就先上去讲了下他们的经历，一个是机动部队的，一个是军装部的。
　　基本上都是巡逻的事情，讲的都是些防爆的事情，等到周瑜上台，画风就变了。
　　周瑜走到教室的讲台上，微笑着说道：“我是来自O记，我叫周瑜。”
　　“O记？！”下面有同学发出了惊呼声。
　　O记，核心部门了，很多人想要去的地方，案子多升职就快，不过大都去不了就是了。
　　他们这些考进来的督察，最后的分配没有外力干涉的话都是分往军装部，后面再进阶才有可能调往三大王牌部门。
　　没有经验的大学生，警队也不会让他一上来就去扫毒，想想就知道不靠谱，维护维护治安还可以。
　　“快讲快讲。”
　　台下的众人听到O记这种神秘的部门马上有了兴趣，说实话，刚才前两位讲的内容有点无聊，巡逻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街上那么多巡逻的警察，谁不知道，无非就是遇到过一些重大案的案子，运气好才升了职，看年龄就知道是熬上来的。
　　前途跟他们没法比，不在一个档次。
　　周瑜有的不好意思的笑笑：“要让大家失望了，我是来自O记，不过很遗憾，O记的办案经过都是机密，我没有得到授权，所以…我不能讲。”
　　“切~”
　　“咦~”
　　台下发出一阵嘘声，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众人犹如萎了一般，有点可惜，心里又有点猫抓痒似的挠。
　　台下有人不死心说道：“那你就挑些这段时间能讲的，讲讲嘛。”
　　“嗯…”周瑜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能讲的啊……
　　除了办案的事，就是上夜校的事，但对着一帮大学生，人家也不需要听这个啊。
　　他讪讪笑了下：“我真没什么能讲了的了，大家认识一下就好，就当我上来做了个自我介绍，那我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第一零三章 祸从口出
　　“你怎么不讲讲你上报纸的事情呢？”
　　台下的蒋子豪开口嘲讽着说道：“你就是那个前不久报纸报道的周瑜吧？哧哧，夜校第一也可以上报纸，那不是是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吗？”
　　台下的众人感觉到一阵针尖对麦芒的气息正在展开，蒋子豪这个班里成绩最优异的人似乎看不惯这个新人？
　　嗯……关于这一点，周瑜首先询问了人家的毕业学校。
　　“这位就是蒋子豪，我们班的考神，毕业于香江大学。”
　　还不是蒋子豪自我介绍，而是狗腿子代为介绍，有逼格。
　　介绍的同学非常神气，搞得在说他自己一样。
　　“你知道我们考神同学在督察遴选的表现么？”
　　“笔试英语应用科目，他40分钟完成50道题。”
　　“20分钟内写了一篇300字的英文命题文章，拿了高分。”
　　“学习能力测验，30分钟40道选择题，只错了一题。”
　　……
　　说的挺累，可惜周瑜没听！
　　他就听到了香江大学。
　　香江大学，那没事了，人家说的实话啊，对于他们来说，去了拿到第一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成绩不好的人说那叫做酸，成绩好的人说，这就是事实啊，没毛病。
　　就是这人读书的能力挺强，但这人情商可太低了，完全不过脑子，嫉妒心还强，四个字概括，高分低能。
　　……
　　“而你呢，中五？”
　　狗腿子介绍完了，他们就带着挑衅的目光等着看周瑜的笑话。
　　台下的人分为了几波，纷纷关注了过来，蒋子豪一起的三人一波，有几个人在那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笑着小声交谈。
　　听到蒋子豪的提醒，除了不怎么关注时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余人都把台上的周瑜和报纸上有点失真的照片对应了起来，想起了他上报纸的事，大多数人抱着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周瑜。
　　没了解前，在他们的眼中，周瑜的身上套着一层神秘感，O记的晋升人员，肯定很厉害。
　　但是现在信息被扒出，感觉也没什么了不起。
　　“原来是靠夜校混上来的，呵，中五么？O记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阿猫阿狗都能进。”
　　讲话的是蒋子豪身边的另外一人。
　　周瑜挑了挑眉，忽的笑了，他想起一首诗，符合此情此景，不由得念了出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什么意思？”
　　不是人人都读过这首诗的，很多人不明觉厉，蒋子豪也不懂，就问了出来。
　　周瑜细细的盯着他，笑的开怀，说话的口吻就像在聊天似的：“关你屁事。”
　　不止蒋子豪脸色骤变，下面的其余人有些人哧哧的笑，有些人脸色也很奇怪，因为他们也没听过……
　　现在一个中五毕业的差生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他们的同僚，这先不说，念句诗还听不懂，到底谁是中五？这种变化让有些人心里有些吃味。
　　能通过大学生督察遴选的人，成绩肯定是优异的，毕竟岗位就这么多，报考的人可不少。
　　念诗听不懂，不过是小节。
　　在他们心中，如果都是像前两位警队内部遴选的人一样，一把年纪了，那种靠熬资历上来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同情分嘛。
　　关键是周瑜还这么年轻，看起来和大家都差不多，这样一个中五毕业的人，如今站在讲台上，和他们同为督察组的受训人员。
　　那这些年的努力读书还有什么意义，往常这种人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他们只会觉得没有沟通语言，懒得理会，不是一个阶层的。
　　现在他们毕业分配大概率要去军装组，可按照周瑜的工作经历，十有八九还是重要部门。
　　没有工作经验不会重用的道理谁都懂，但这种落差让他们实难接受，谁知道会被一个中五小子弯道超车啊。
　　大多数人的理智还是在及格线上的，不会被情绪影响大脑，但蒋子豪这种成绩在天上的人落差感最重。
　　他的优越感被击的粉碎，他见到周瑜就认出来了，到现在他的眼睛眉毛里都透出了一股疏离冷淡的味道，最后汇成了叫做不屑的神色。
　　蒋子豪声音响亮：“‘大学校长在毕业典礼上亲自给学生道歉’，你们那什么夜校的破校长也能称为大学校长？还道歉？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他这种行为，是在给整个香江正牌大学抹黑，他拉低了大学校长在市民心中的位置。”
　　周瑜反击，疑惑的挠了挠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看了他几秒才说道：“同学，你这个说话的逻辑有点问题，江大的，不应该啊？”
　　随后笑嘻嘻的看着一头雾水的蒋子豪，配上关爱智障的眼神：“是不是进警校大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明明挺大脑袋的，说出的话怎么感觉这么晃荡呢？上课没好好学吧。”
　　蒋子豪不生气还挺开心，这不是往他枪口上撞么，讲到上课学习他怕过谁？
　　他姿态很高的和身边的人一起起哄，哧哧笑着嘲讽道：“行啊，这不刚好可以劳烦你这个夜校第一名给我们解释解释，我们也好看看这个第一名，除了会说几句破诗烂词，真正理论的水平有多高，你们说，是不是？”
　　“对，劳烦下你，给我讲讲，我耳朵痒。”
　　“第一名啊~，给我们上课啊，啧啧，那得听听。”
　　周瑜点点头，一板一眼开始认真上课：“集合，简称集，是数学中一个基本概念，集合里的内容被称之为元素。”
　　“你既然说夜校校长不是大学校长，那他就不是大学校长这个集合里的元素，那他又怎么会拉低大学校长的面呢？”
　　周瑜痛心疾首的说道：“同学啊，这是中四的数学知识，你怎么就忘了呢？”
　　……
　　真.上课！
　　蒋子豪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红，他还以为周瑜是准备涨红着脸粗言秽语开始骂，结果你还玩真的，上起了课？
　　玛德，你配么？……上课也没关系，大不了有漏洞他再攻击回去就是了。
　　关键这说的好像也没有办法反驳……
　　数学上就是这么解释的。
　　然而谁在跟你讲数学。
　　正牌大学的人基本上都不认可夜大，哪怕出去找工作，这也是鄙视链上的最低一层。
　　谁都知道夜大也是大学，但不妨碍在人们心中划个三六九等。
　　蒋子豪脸色冷了下来：“牙尖嘴利，逞口舌之快！一帮社会筛选出来的残渣，勉强读个夜校，还真以为自己能和大学生相提并论了，你应该感谢政策，才让你这种人有了考督察的资格。”
　　三人组的其中一人嗤笑了下：“子豪，跟他说什么，他知道大学的门朝哪开么？连最普通的大学都进不去，这种人天生智力有缺陷。”
　　蒋子豪笑着点点头，和煦的对周瑜说道：“也对，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没读过正牌大学了，香江大学，离你确实是远了点。”
　　赤果果的嘲讽啊，周瑜正想喷他，然而蒋子豪不给他机会。
　　他潇洒一挥手：“走了，不要跟这种连个大学都考不上的低能浪费时间，有这时间我们不如多想想，这一班的荣誉警棍我们谁会拿到。”
　　“行啊，拿到的请客吃饭啊。”
　　“子豪，我觉得肯定是你拿的，你的成绩在学校一直最好的，来了PTS你也是第一，谁还能真的过你。”
　　“还是要低调些，要不然像今天一样，万一突然跳出个阿猫阿狗，说要教我拿荣誉警棍，那可怎么办？”
　　“哈哈哈~~~”
　　……
　　看着三人组离去的背影，周瑜憋的难受，这被骂了，他可还没骂回去呢，人怎么就跑了……
　　憋得慌，不行！
　　憋是会憋出病来的，既然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周瑜决定给他再上一课。
　　课名：祸从口出！
　　对待不同的人，手段不同。
　　比如古惑仔，你耍一些小手段没用，他压根不在乎，只有真正会让他感觉到危机的才能凑效，比如坐牢的时间长短。
　　再比如三合会特别痛恨的，勾引兄弟老婆，出卖兄弟手足之类的。。
　　而对待文人，或者说是斯文人，那就用斯文人的办法。
　　散了场，他拿出笔，去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写了一封信，信封上收件人信息写着：
　　香江公开进修学院，校长收。
　　寄件人，优秀毕业生周瑜。
　　这不是周瑜摆谱，写上优秀毕业生，那只是为了防止这封信被塞到了角落，几个月后才被拿出来看到的可能，那黄花菜都凉了。
　　君子报仇，不兴隔夜。


第一零四章 拉仇恨
　　“敬爱的校长：
　　你好，奉上我诚挚的问候。
　　身为进修学院的一名毕业生，一名引发社会关注的毕业生，我很惶恐。
　　由于我的上报，让大家对于学校的讨论和关注度在近期成为了一个热点，我时刻提醒自己，要以身作则，不要给学校抹黑，不要给警队抹黑。
　　在我自身的努力下，在上司的支持下，我报考了香江警队的督察职位并通过了面试委员会的遴选，获得了正式聘用，现正在黄竹坑警察学校接受督察组的基本训练，我很荣幸。
　　在警队期间，我致力于传递继续学习的重要性，并鼓励同事在休息时间努力学习。
　　我不是天才，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能做到的事情，他们也可以。
　　事实证明，以我为例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榜样力量，同事们受到我的鼓舞，已经开始了自我学习的旅途，这一点我很骄傲。
　　但是，在警校培训期间，我受到了由大学毕业直接报考督察的同事的冷嘲热讽，他们对于我们进修学院的认可度不高。
　　有些人甚者不认可进修学校也能被称之为是大学的事实，我感到很伤心。
　　对于我本人的受辱我能甘之如饴。
　　但是对于他们说出的，给与我进步台阶的学校的侮辱，对于校长的侮辱我不能接受，我也没有资格替学校替校长接受，所以我写下了这一封信。
　　在政府都已经颁布政策，接纳我校学员可以报考，以大学学历为资格的政府单位的前提下，居然还有他校学生不认可这一点，我感到很诧异。
　　如果是一个不怎么关注时事的普通市民，我尚能接受。
　　但这居然是一个即将成为香江督察的人说出的话，我不免担忧，我们的同学，我们的毕业生，会不会在工作中也受到这方面的歧视，有着和我现在一样的困扰。
　　我在反思，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才有的这个个例。
　　但是并没有，我并没有和他产生任何的冲突，我们以前也并不认识，所以我认为，这就是观念的问题。
　　我牢记校长在毕业典礼上的讲话，不要戴着有色眼睛，放弃傲慢与偏见，所以我写下了这一封信。
　　我不知道我们的毕业生有哪些人，我不知道他们在加入了政府的职位后工作的是否顺心，我不知道现在在校的学弟们是否以后也会产生如我今天这般的问题。
　　心里上的压力或多或少都有，但外人语言上的暴力有时候很可能会成为击垮人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使人自暴自弃，更有甚者走向黑暗，对于在政府单位工作的我们来说，不得不防。
　　今天，我想用我的例子告诉大家，我们没有办法左右别人的看法，但是，我们自己。
　　没有做错！
　　我们在上进，我们在努力，我们必须认可自己！
　　这也是我觉得今天有必要写下这一封信的初衷。
　　我已经用事实证明，学习的必要性，传播的重要性，接下来，我依旧会努力奋斗，为警队，为香江市民做出一份自己的成绩。
　　此致，敬礼。
　　毕业生，周瑜。”
　　当周瑜写下这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有些犹疑了，犹疑的内容那就是这封信到底寄给谁。
　　学校校长。
　　还是当时采访出版他内容的报社。
　　开头名字可以换，这是小节。
　　如果寄给报社，他有九成的把握，这个督察凉了。
　　他毫不怀疑报社的记者，在收到他来信之后，会不会登报发表这样的一篇书信格式的文章。
　　又有话题度，又有争议性，还牵涉到职场歧视，简直是大卖之作。
　　一封信通篇下来，措辞并不严厉，而且内容也没有点明这个督察的名字和具体的事件内容。
　　但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引发民众的猜测和议论，低学历的人，才是占据这个社会构成的主要人员。
　　抨击周瑜学历垃圾，就等于是在说他们这帮人更是无知小民，这样歧视学历低的人，当上警队督察，对他们能有好吗？
　　再加上记者的添油加醋，香江可是这些无冕之王的地带，扒出这个学员叫做蒋子豪的信息来，不是什么难事。
　　蒋子豪的名字一出，他就完蛋了。
　　传着传着就难免会引发上面的关注，没有人会任用提拔一个饱腹争议的人员，而且这个人仅仅只是一个尚在培训的学员，还不是督察。
　　可以想象，这个学员即使通过了PTS的最终考核，没有奇遇，督察也将是他职业生涯的终点。
　　周瑜觉得他可能更惨一点，他的督察考核也过不了，只要是人打分就不可能绝对的公平，能不能过不还是叶sir一句话的事么。
　　有老黄的交情在，有以前的交情在，叶sir应该站在他这边的吧。
　　蒋子豪也不是没路走了，作为通过遴选的督察，即使最后的督察考核没有过，他也可以选择成为一名警员，以后再试。
　　不过周瑜觉得他应该忍受不了这种屈辱……
　　如果寄给进修学校的校长，他不可预知结果，要么石沉大海，校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慰他几句。
　　要么校长也会选择公开这件事，因为周瑜着重点出的就是对毕业生的担忧，担忧他们信心受阻，担忧他们受到职场歧视。
　　那么校长可能会选择在校内网站上发表声明，也可能会选择杠一下那个名校的督察，甚者可能去政府卖波惨。
　　而不管是哪个渠道公开，作为和政府合作的学校，引发的结果和寄给报社没什么区别。
　　这一封信下去，蒋子豪的警队算是完了。
　　他摸了摸手臂的枪伤痕迹，心得狠。
　　连他自己在这香江都还如无根之木，风雨飘摇，有什么资格去对敌人大度。
　　蒋子豪今天这么一出已经表明了心迹，反正他不可能成为周瑜的朋友。
　　所有站在他对立面的人，皆为敌人。
　　打狗不成反被咬，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而蒋子豪凭借着优秀的学历，是极有可能在警队步步高升的。
　　今天你放过他，明天他就会成为你的竞争者，甚者领导者。
　　说错了话，就要付出代价，言论自由也是有成本的。
　　周瑜思考过后，摒弃了脑海中的妇人之仁，神情专注。
　　慢条斯理的把信折好，装进了信封，仔仔细细的开始封口。


第一零五章 事搞大了
　　年轻人嚣张跋扈，那就应该让他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周瑜拿起了桌上的信封走了出去。
　　其实这件事本身，他还有一个犹豫的地方，那就是出名。
　　本来因为时间的流逝，他的话题热度在慢慢的降下来。
　　但是只要这份报纸一出，他不可避免地又将重新回到市民的视野之中。
　　好事还是坏事？真的不好说。出名是一把双刃剑。
　　比如就像现在出名了遇到挑衅的这件事，就是坏事。
　　再比如遇到挑衅后他能借助报纸来达成反击，那就是出名的好处，不是因为有了热度，哪家报纸理他啊。
　　但是想要执掌权力，出名是一个必经的过程，迟早的事。
　　那就看各自的手段吧，把坏事变成好事，一样可以得到收益不是吗？
　　周瑜把信塞进了信箱，他没有改收件人，还是选择第一次把信寄给进修学校的校长，这是他想到的一个比较保险的办法。
　　这是一次试探，校长身为政府合作的进修单位的执掌人，可能会对政府的动向比较了解。
　　把信寄给校长，也更能显出他的光明磊落，而如果是寄给报社。那么攻击性就会比较强。
　　如果校长选择把信件压下，那么他到时候再考虑是否要再寄一次给报社。
　　如果校长选择把信件公开，即使最终蒋子豪落到一个离职的下场，别人也只会把大部分的原因归结于校长，不是他周瑜。
　　想是这么想，然而事件的发酵程度还是超过了周瑜的想象。
　　进修学校的校长在收到信件后，用电脑把这封信打印成了文字版，挂上了学校面向全社会的官网。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事件的发酵时间还需要等一会儿。
　　但是进修学校毕竟是政府的合作单位，有专门的记者时刻盯着学校的最新动向。
　　所以，当记者发现了这篇在官网上的文章之后，立马把它下载了下来，原封未动的把它刊登到了报纸的首页，并配上来极其严厉的措词。
　　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获取到了文章中所提的这个督察的名字--蒋子豪，这还不算完，记者在第二版面把矛头直指香江大学，斥责他育人不育德。
　　周瑜算是感受到了文字的力量……
　　武器是杀人。文字是攻心！
　　民众沸腾了，并有示威团队直接举着标语旗站到了香江大学的门口，不断示威抗议，要求他们就学子的不当言论道歉，并撤销蒋子豪的学位证明。
　　香江大学身为老牌一流大学，当然不可能听他们摆布，不过还是紧急刊登了声明。
　　谴责蒋子豪的这种言论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言论，学校本身就是给与人们学习深造的地方，如果学习无意义，那学校还有存在的价值。
　　民众还是不太满意，因为蒋子豪没有受到惩罚，不过好在学校出了态度，那闹的就没那么凶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主流报纸的下场，各方二三流的小包也加入了这场舆论战。
　　民众关系的内容，那就是流量，那就是热度，那就是钱。
　　他们为了销量，为了博取关注度，手段更狠，把矛头直接指向了警队，指责这是香江警队遴选程序的失败。
　　指责警队，不应该在遴选的时候只考虑，遴选人员的学历成绩。警队直接面向市民，工作的内容也是市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对于督察的人选，品格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筛查内容。
　　事情好像闹大了……看到报纸的周瑜有点怂。
　　这把警队扯进来，还能有他好果子吃吗？
　　还好警队就像一个受气包，早就受过了各种各样的气，处理各方面投诉的经验比学校这种地方强太多。
　　所以警队发言人声称，警队有着完整的遴选程序，包括对个人的品格调查。
　　蒋子豪的学历优异，品格调查中也并没有发现他的生活作风中有任何的问题。正是因为这样，更能体现出警队求才的公平公正性。
　　而对于蒋子豪是否发出过这样的言论？会在调查后给民众一个交代，请大家克制自己的理智。
　　就在警队发表声明的同时，警队发来了一组调查组，直接入驻了警校，并把周瑜、蒋子豪和相关人等叫去问话。
　　“你就是周瑜？”
　　周瑜走进一间临时隔出来的教室，教室里只有一个人，穿着警服。
　　看他肩上的标志，不免挑了挑眉，想不到来的是一个总督察。
　　“sir，警长65535周瑜前来报到。”，他应了一声。
　　总督察板着脸说道：“警长65535周瑜，我是纪律聆讯委员会总督察黄子仁，现在代表纪律聆讯委员会，就蒋子豪事件问你几个问题，你明不明白？”
　　“yes，sir。”周瑜站姿笔挺，目不斜视。
　　当他知道这件事情牵涉到了警队以后，他就预感到了会有人过来询问这件事情，所以他对纪律聆讯委员会的到来，没有一丝的意外。
　　总督察黄子仁问道：“现在请你详细讲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
　　周瑜清了清嗓子：“事情的发生是在三天前。正如我写的那封信上一样，蒋子豪当时对我和对进修学校，学校校长出言不逊，我本人只是感到轻微的不适…”
　　“你等等。”黄子人抬手打断了周瑜继续说下去，而是问到：“既然你只是轻微感到不适，生活中不适的情况多了去了，为什么你还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周瑜神色不变，回答不疾不徐逻辑清楚：“这件事情虽然没有让我本身受到多大伤害，但这是因为我在警队中已经磨练了些许时间，我认为是我的意志力比较强，不容易被动摇心境。”
　　“但是我是这样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而且这件事情本身受到攻击的并非是我个人，更多的可能是学校。我只是想借此经历提醒一下广大的校友，不要受工作中歧视的困扰，仅此而已，sir。”
　　事情到现在这样，周瑜撒开了扯，必须扯上学校，必须扯上更多的人，并且把自己尽可能的摘出去，不要去承担这份因果。
　　总督察黄子仁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周瑜的神色，他的脸上很干净，没有什么别样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讲的好像就是事实。
　　他想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给警队带来什么样的压力，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sir，我这封信是寄给我母校的校长的，这件事情的舆论展开也并不是我所想的，我并没有想到会给警队招来或者造成任何的困难，任何的伤害，事情现在变成这样，这并不是我的初衷。”
　　“那你是认为你没有错咯？”
　　周瑜神色不变，肯定的说道：“我认为我没有做错事！”
　　总督察黄子仁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嗯，你先出去吧。”
　　警队的效率很快，今天询问第二天就发表了声明。
　　经过警队内部的纪律聆讯，蒋子豪对于自己危机思考的话语，表示歉意。向公众道歉，并称是自己给自己的母校抹黑了。
　　他发表声明称：我会主动退出警察训练学校的遴选，我认为我还不够资格当一名督察，我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这次的这次愚蠢行为。
　　我本人非常赞同，每一个人都应该无时不刻无刻的继续学习，不断上进寻求更好的人生体验。
　　我也会在以后的生活中对我自己多方检点，争取利用我的学校所学，能在别的岗位中为大家做出更大更多的贡献。
　　蒋子豪的做法让周瑜对他刮目相看，不得不说，蒋子豪也还算是一个聪明人。
　　他能够审时度势的在紧要关头，放弃一切。
　　这样既能把它的热度给削下来，让他脱离公众的视野，也能够让他全身而退，不再受到现在语言暴力的困扰，我都不当警察了，你还能多说什么。
　　毕竟他是一个高材生，从警校出去以后，他很容易也能找到其他薪水不错的工作。
　　甚至于出国去念个硕士念个博士，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蒋子豪的事情结束了，只是他离开时看向周瑜的眼神，眼里那种不加掩饰的愤恨，恨不得扒了周瑜的皮的怒气，让周瑜觉得先下手为强真是有道理。
　　这人智商是有的，可惜秀错了对象，格局太小的人，路注定走不长。
　　警队也没有来找周瑜的麻烦，现在周瑜也没有具体的分属于哪个人的手下，所以并没有人来训斥他，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警校的校长。
　　叶sir把周瑜叫去了办公室，训斥了一顿：“你小子给我老实一点，不要成天到晚搞事出来行不行。”
　　周瑜讪讪地笑，然后委屈的说道：“这也不能怪我呀”。
　　叶sir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还有理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人在这里，你远在尖沙咀的上司黄志诚还被他们大sir叫去问话，65535，你本事不小啊。”
　　呃，周瑜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笑，这也能让黄志诚背锅？
　　叶sir板起了脸，警告道：“65535，你要是再惹事儿，别说荣誉警棍，我能让你毕不了业，你信不信。”
　　周瑜神情一肃，脚步蹬地，举手敬礼。
　　“yes，sir，thank you，sir，goodbyesir！”


第一零六章 老叶的病
　　“让你走了吗，没规矩，警校教官是这么教你，sir还没有让你走的时候你就自己可以走了吗？回来坐下！”
　　周瑜停住往门口走的脚步，转过身讪讪地对着叶sir笑了笑。
　　这不是习惯了吗？谁知道你还有事儿，有事你不会一次性说完。他的心里吐槽叶sir，肯定是逮着机会寻思报复。
　　就是想再找个借口骂自己两句，不过，谁让他是校长呢？
　　周瑜只能走了回去，拉开凳子不尴不尬地坐下，坐的身姿笔挺，双手放在腿上，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其他表情，一副认真检讨的好态度。
　　叶sir咳嗽了一声，侧身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推了过来给了他。
　　“呐，这是我老婆选的，我女儿说你们现在年轻人就喜欢这个东西。”
　　什么东西？
　　周瑜好奇的接过，从礼品盒子里又拿出一个长方体的东西，打开一看，手机……居然是一台手机。
　　上面诺基亚的标志让他觉得非常的熟悉，诺基亚1011，盒子上的贴纸清楚地标记着它的型号。
　　周瑜有点意外，叶sir给他一个手机是干什么的？
　　他当然知道现在手机已经上市开卖了，但是价格还是非常的昂贵，已经炒到大几千一台。
　　如果他要买，当然也买得起，但是这个东西的价格和他的收入不太符合，所以他自己也没什么想法，迟早价格会降下来的不是，现在就等于是交智商税了。
　　而且现在的手机，哪怕手上的这台诺基亚1011，一也就是支持打电话和发短信，别的什么功能都没有。
　　他可以想到拿着这么一台手机，只会让想要找他的人更加方便，那不是给自己找事情么。
　　他的目光从手机上收了回来，诧异的向叶sir滑了过去。
　　“这是谢礼。”叶sir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和刚才训斥时的语气完全不同。
　　也许是久居高位，很久没有给别人道谢，特别现在还是一个像刚刚训斥过的学生道谢，所以语气稍稍有些显得怪异。
　　谢礼……周瑜不明所以，回顾发生过的事，脑中思绪闪过，恍然大悟的问道：“你去检查身体了？”
　　叶sir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65535，你还真有点本事，你们家的医术这么高明，你怎么就来当警察了呢？”
　　周瑜吐了口气，放松了…吓唬人呢这不是？闹了半天就是为了道谢，有这么道谢的吗？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至于原因我要说是我编的你信吗？叶sir的问题，回答的理由还是要找的，他想到了鲁迅的故事，于是回答道。
　　“sir，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这不是断代了么，我们家的医术传到我这，我只是学了点皮毛。如果以我的本事去治病救人，说不准到底是杀人还是救人，所以咯，来当警察至少能让我自己安心一点，明明白白的知道是在救人……”
　　周瑜顿了顿又把盒子推了回去：“不过叶sir，就算要谢我，这手机是不是贵重了一点？很贵的。”
　　叶sir无所谓的摆摆手，笑着说道：“怎么难道我的命还不值一台手机的钱贵。再说你马上就要当督察了，有一台手机联络起来也方便一些。”
　　“总不能让上面的大sir天天传呼扣你吧？要是找半天都找不到人，这也不利于你以后自己的发展。”
　　叶sir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65535，身为校长，我教你一个道理，在警队想要升职的快，能力是一方面，同时留给上面大sir的印象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甚者比能力更重要。”
　　周瑜默默的点了点头，这都是真心话了，一个人做事60分，一个人做事90分，提拔的时候，就一定提拔90分的了么？
　　显然不是，做事只要都达到了及格线，你去面试的简历上，只会留下，某某某解决了什么什么案件，达到了什么样的效果，抓了某某某通缉犯。
　　细致的卷宗不是分管的直接领导谁还会关心，谁还会花时间仔细去看，知道解决了不就行了。
　　接下来就看谁给上面领导留下的印象分好了，这就归功于日常的交际，问候，周瑜考虑曝光的时候其实也有这些方面的考虑。
　　叶sir的眼睛眯了眯：“如果上面的大sir不知道你，你就是做破了天，关键岗位的升职也轮不到你。督察，高级督察都可以论资排辈，再往上警司，总警司呢，那可没几个位置，排队的人多了去了。”
　　叶sir显然对周瑜的评价很高，认为他以后的路会走的很长，他靠在了椅子上舒服的笑了笑，话里有话。
　　“当一个警察，事情肯定是要做的，但是维持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你就说说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如果我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那个蒋子豪，你觉得我还会帮你吗？”
　　周瑜闻言皱了下眉，他听出来了，这次给蒋子豪挖坑，引发警队遴选被攻击的事情怕是还有波折，遂问道：“叶sir，是有什么人给你施加压力了吗？”
　　叶sir不屑的笑了笑，说的轻描淡写：“给我施加压力，他还不配，但终究人家是盯上了你。不过要是没有我帮你把这一关，你也说不好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说着说着，叶sir又怒上心头：“65535，你小子不要再给我惹事儿了，哪天惹到了不能惹的人头上，我也帮不了你。”
　　周瑜讨好的笑了笑，赶忙转移话题：“叶sir，你别生气，注意身体，注意身体，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这次检查出来到底是什么病？方便说吗？”
　　说到这个话题，叶sir罕见的躲闪了一下，这可让周瑜起了兴趣。
　　叶sir，在他的心目中，他给叶sir贴的标签是笑面虎的角色，别看他脸型看起来胖胖的，似乎很和善。
　　但是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他就不可能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
　　一个40岁就做到总警司位置的人，不管是从人脉、手段，小到表情控制，都应该是各中高手。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居然眼神闪躲了！
　　叶sir沉默了下，很快恢复了表情控制：“65535，这件事情是你发现的，我也不用瞒你，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也可以给我提供一些诊断意见，医生给我的诊断报告是……乳腺癌。”
　　“什么癌？”周瑜瞪着眼睛一脸吃惊，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乳腺癌。”叶sir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不过显然也有点很无语
　　乳腺癌…男的也会得乳腺癌吗？
　　乳腺癌他是听过的，这个东西，他以为只有长了那啥的女人才能得，男人也会吗？
　　也对，男人好像也是有乳腺，比如总有丰满一点的兄弟，能超越女人把那个部位发展到B加，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看着周瑜惊讶的表情，叶sir看的有些疑惑了：“你不知道乳腺癌吗？你不是医生吗？你怎么会没有听过。”
　　周瑜发现自己失态了，打了个哈哈：“啊，不是，我是没有想到叶sir你会生这个病，嗯那现在医院的医生有没有说是发展到哪一期了？”
　　他果断地岔开了话题，不能让他深究下去，再追究下去他编的理由可就黄了。
　　叶sir想到了病情然后回道：“早期，没什么事儿。”
　　早期，那就好，周瑜心定了些。
　　早期这两个词搭上癌症，虽然依旧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搭上晚期强一点，也不止强一点，好太多了。
　　从叶sir的神情判断这个乳腺癌的早期，应该是不至于致死的病，周瑜也就装作了然的样子，回头查查资料补补课就是了，他点了点头。
　　“嗯，还好还好，幸亏发现的及时，所以啊，叶sir，这个体检还是每年都要做的。”
　　叶sir也是感到庆幸的点了点头：“是啊，医生说乳腺癌早期还可以，预后发展非常的好，五年的生存率达到了…几乎达到了100%，我运气应该也没那么差吧，可要是它的病灶一旦转移，那就无药可治了，五年的生存率只有20%多一点。”
　　说到这，叶sir怀着感激的心情看向了周瑜：“65535，这次是真的全靠你提醒了，你知道的，我和你们黄sir说，我在警校呆了这么多年，本来我就准备一直呆到退休的，他们还让我出去，我还不想走，鬼老不是还要过几年才能走嘛，”
　　他忽的摇了摇头嗤笑了下：“可现在突然发现，要是没有发现这个病，我可能都撑不到鬼老走，看不到回归的那一天，那不是太遗憾了。”
　　周瑜笑了笑：“这说明叶sir你洪福齐天，你教书育人厚德载物，好心有好报。”
　　叶sir也很开心，不免怔怔出神，这件事情确实是对他的一个打击，真的就差那么一点。
　　如果没有听从眼前周瑜的话老老实实去体检，一旦等到身体非常不舒服，再发现的时候估计病灶已经转移了。
　　那还谈什么未来？眼前这小子，虽然是一个麻烦精，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会给人带来好运。
　　不只是他，还有黄志诚最近不也是顺风顺水的么？
　　他想到了这小子刚入校时发生的事，真的应了一句话，人生如棋，每一步都会影响未来的发展。
　　当初要是听了那个高级督察的话，把周瑜开除出了学校，那也就不会有今天周瑜帮他看出问题，保住他这一命的事情。
　　生死之间，体会命运，真的妙不可言。
　　周瑜望着眼前出神的叶sir，这老头不是乳腺癌吗？不，也不老。他现在顶天了就45……但是怎么看起来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
　　叶sir可不知道，周瑜脑中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开心地发出了邀请：“65535，我老婆说区区一台手机太轻了，而且这些东西也表达不了我们的感激之情，所以了，她想邀请你去家里吃个便饭，就是家宴，没外人，就只有我老婆和我女儿。”
　　又是吃饭，和上司吃饭处处都要注意麻烦死了，还是别人家里，周瑜摇了摇头拒绝诚恳的说道。
　　“叶sir，饭就不去吃了吧，其实手机已经很贵重了，而且你帮我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很感谢你的，再说我现在是学员，你是校长，别人知道了还不得传出闲言闲语，你总不能拿这个病的事情去解释吧。”
　　他指了指叶sir的胸口，叶sir也不勉强说道：“好吧，现在也在训练期，是不太方便，以后会有机会的。”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的换了个话题：“65535，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闻言周瑜也跟着皱了眉头，斟酌着问道：“得罪人……警队吗？是西九龙吗？”
　　叶sir点了点头。
　　要说得罪人，那就只有何强那一伙了。
　　周瑜问道：“算不上得罪…算是得罪吧，你方便告诉我那个人是什么人吗？”
　　“西九龙警司郭学华。”
　　叶sir说的无所谓，周瑜心中咯噔了一下，那就对上了。
　　何强的升职背后肯定有一只大手在操控把他推上了位，要不然仅凭一个扫毒组的高级督察肯定不够这份力量。
　　看来何强的背后就是这个人，这个警司郭学华，高级督察叶兆良和何强是一条线上的人。
　　那么他郭学华是借这次的事情想要铲除自己？说得过去，顺势而为的事儿，也不花什么力气，换做是他在这个位置上，应该也会这么做。
　　想到这他问向叶sir：“叶sir，这个警司，他是想怎么处置我。开除吗？”
　　叶sir摇了摇头：“开除不至于，这件事情中你又没有违规的把柄，最多是上面有些人不喜，找个理由随便打压一下你。”
　　“比如说到时候毕业了把你调到军装部，原本按照你的任职简历，毕业后是可以前往几大重要部门，这样一来等于你又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重新爬回去。”
　　看着周瑜皱着个眉，叶sir笑着缓和道：“不过现在没事了，西九龙我也有几个熟人，你记住这个名字，高级警司胡卓仁，你毕业后会去他那里。”
　　“啊？”周瑜有些懵：“这才刚刚开学，毕业以后的去向都已经定下来了吗？”
　　“每年招多少人，要用到什么地方去，当然有它的定额，总不能到毕业那一天，再安排吧，只不过一般人的安排会在中途进行。”
　　叶sir笑了笑：“至于你嘛，你的简历他也看过，他对你也挺满意的，而且我又说了话，到时候你就去他那边，他会给你安排的。”
　　“那我能问一下是哪个部门吗？”周瑜又恢复了笑脸，如果能提前知道自己的去向，那也是一个好事，他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提前布置一些东西。
　　叶sir的脸色一板：“65535，你打听那么多干嘛？不要得寸进尺，你的办案能力很突出，你的惹事能力也不小。”
　　“如果告诉了你，你又给我惹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这要是让记者知道了，还不说我们警队提前内定？不要多问，现在你还是一个学员，那就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那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
　　“yes，sir。”周瑜整顿面部表情，口齿清楚的应了一声，也就不再问了。
　　“还坐着干嘛，出去训练。”又是一身呵斥。
　　“yes，sir，thank you，sir，goodbye，sir。”
　　周瑜起身敬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心里默默吐槽，刚才不是你说的，你没发话我不能走，现在又来这么一出，拥有权势的男人，呵，真是善变。
　　……


第一零七章 领导力
　　见习督察训练科。
　　主要负责筹办见习督察的基础训练课程，为见习督察提供领导才能及管理训练。
　　以及结业后首两年的在职持续训练，目标是为学员提供良好的基本警务知识技巧和态度，打好稳固的根基，借此推动他们继续进修及发展。
　　所以科目上除了靶场还和曲明昌有点关系外，和以前的学警训练班完全是两套班子。
　　现在上的是指挥与控制的课程，教官在黑板上写下‘指挥与控制’五个字，接着又在旁边写下了‘领导才能’。
　　他拍了拍手转过身面向学员，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开始上课。
　　“指挥与控制和领导才能虽然是两门不同的课程，但实际上。它就是一门课。”
　　“这门课教授给你们的就是如何在复杂的情况下，果断处置可能遇到的危机。”
　　“虽然很多同学在PPS毕业以后会先进入文职部门工作一段时间。但是，你们迟早会走向重要岗位，处理突发状况，下面我提出一个问题。”
　　“就拿深水埗来说，假如我们接到了报案，说深水埗的某一家店铺遭遇了抢劫，你的上司把这个案子全权委派你和你的五人小组去处理，你的身份是重案组的督察那么你该怎么处理？”
　　问题问完下面很快就有人举手，教官仰了仰头：“你说一下。”
　　“我认为首先我们要很快的出警到达现场，然后判断现场的形势和歹徒的数量，然后首先进行劝降，告知他我们的身份，如果劝降不成我们可以在他们走出门口的时候予以控制或者击毙。”
　　回答的同学显然很自信，脸上洋溢着笑容。
　　教官似乎认可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街上如果有行人呢…你继续开枪吗，你有把握一定能把他们击毙而不伤到人群吗?”
　　“我有把握击毙！”回答同学说的很肯定，看来枪法不错。
　　教官冷着脸问道：“那歹徒的枪呢？你怎么判断他们的枪不会误伤到人群？误伤到了人群，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回答的同学张着嘴有点尴尬，教官冷着脸：“坐下吧，这门课为什么叫指挥与控制？你刚才的回答其实是指挥，但是却完全没有控制。什么叫控制？你明明可以在到达现场的时候疏散人群，为什么没有做？”
　　“这位同学你说一下。”
　　被点到名的周瑜站了起来想了想：“其实可以做的更多吧。”
　　“哦，你说一说。”教官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向周瑜。
　　周瑜看了看黑板上的字说道：“我想教官的意思是指挥与控制，其实还有领导力。我认为领导才能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既然交给我们处理，那么我们就应该全盘考虑，合理的分配资源。”
　　“从事件上看，我们遇到的是一起持枪歹徒抢劫案，而教官分配给我们的身份是重案组的督察，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面对持枪歹徒，我们应该及时的呼叫支援。”
　　“比如说应该考虑到的谈判专家，防爆组。如果要我们去直面歹徒，那么我想教官分配给我们的身份，不应该是重案组，该是飞虎队了。”周瑜说着笑了笑。
　　“既然我们重案组都接到了报案，我想PTU肯定也接到了任务，事实上等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歹徒很可能已经抢劫完了，人也可能已经跑了，所以我们去的工作应该是搜集线索来追捕这帮歹徒，而不是想着和歹徒怎么拼命，我说完了。”
　　“你的思路很对。”教官夸赞了一句，然后面向同学说道：“警队有多警种，完全支持跨部门合作。你们现在是督察，不是警员。要把你们的思维方式打开，遇到事情不要老想着自己上，而是能够怎么便利的去解决这个问题，这才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
　　台下的学员默默的点了点头，开始记笔记。
　　“好，那我们接着上一个问题，继续下一个问题。”教官给了些时间让大家思考，接着说了下去。
　　“这次我们升个格，你已经成功的晋升为了警司，整个深水埗的调度都归你管，那么，当你接到报告，出现了一起抢劫案的时候？你该怎么安排？”
　　教官又补充了一句：“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事实上，现实处理的过程中，你们连这一分钟都不会有，不要觉得短。”
　　一分钟后，教官指了指刚才第一个回答的同学：“还是你，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
　　刚才的回答被否了，这位同学就有点不太自信，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几分。
　　他瞅了一眼周瑜：“我觉得首先应该让飞虎队和防爆组赶到现场，并优先让谈判专家进行谈判，同时我们可以驱散人群，拉起警戒线。”
　　教官摇了摇头：“错了。”
　　错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可以的吗…我抄的正确答案，怎么变成我回答就错了，这位同学脸色不太好看。
　　教官很快地告诉他：“你说的还是督察的事情，你现在是一个警司，你是安排这个事件的人，你先坐下吧，好好再想想。”
　　教官又点了一位同学，这次没有点周瑜，周瑜记得这位同学也是一位从警员遴选上来的老警察，叫李邦耀。
　　李邦耀笑了笑说道：“警司这个职位太高了，那我就按照我以往的办案经验，随便说几句，前一位同学说的，其实也没有错，就是不够全面。”
　　他先捧了那位同学一下，能够听得出来，这也是一个人精。
　　李邦耀继续说道：“当我们处理这种抢劫案的时候，虽然它只是一个抢劫案，但案情可能会迅速的发生变化。”
　　“比如从抢劫案变成一个绑架案，或者从抢劫案变成一个枪击案，再者匪徒有可能逃跑，所以考虑问题的话，要多方面考虑。”
　　“比如刚才这位同学说的，如果是绑架案那就需要用到谈判专家甚至是狙击手，如果是枪击案，那就需要用到防爆组PTU。”
　　“如果歹徒可能逃跑，那么我们需要布置下一张大网把他们罩在里面，防止他们不见踪迹。在各个他可能去往的路口设卡拦截，并想办法把他们引到人迹稀少的路上。”
　　“防止中途产生大面积枪战，引发人群的恐慌。如果以上都不行，让他们逃跑成功，那么这个时候我们重案组就要根据掌握的线索再把他们揪出来，并进行与抓捕。”
　　难怪能升到督察，这一位的办案经验相当的丰富，周瑜在心里面默默的鼓掌，几乎想的是滴水不漏。
　　如果让周瑜答的话，他还会加一句，外面的人群未必就干净了，说不定就有望风之类的呢，把他们全给拍下来当备用。
　　教官也点了点头，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总结道：“所以我们身为一个警司，如果接到了这么一种抢劫案。首先是通知各组的人分配任务，让他们赶到现场。”
　　“然后确定一个临时指挥的人，把这些队伍统筹起来，那么现场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做，你要做的就是把握进度，随时转变方向。”
　　“接着，你就需要在整个控制区域里面布局，防止战场被扩大以后失去了歹徒的踪迹。我希望这个例子能让大家对领导指挥与控制，有一个出现的概念。”
　　“下面回归督察，当你成为一个督察以后，你的手下肯定会有一些人归你指挥。有些人以为督察就是办案子，但办案子的首先是人。”
　　“你最先应该掌握的，就是你手底下这些人，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每个人的出生环境不同，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也不同，每个人的爱好也不同。”
　　“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你带领的组员，成功的办理了一个案子。庆功的时候，有人想吃火锅，有人想去沙滩上边玩球边BBQ，这个时候你怎么做？”
　　“你的手底下只有五个人，正在办理这一件A案子，此时，又来了一件B案子，你怎么分配人手？”
　　“如果你正在办理一件很紧急的案子，你的五个手下组员，加班加点地跟着在干，你的上司一直催着你交差。”
　　“此时，有组员的家里面出了事儿需要回去，比如孩子生了病，再比如家里有人去世，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处理组员的家事和案子的问题。”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被教官抛了出来，教官脸上还洋溢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台下学员的头都大了，怎么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破事。
　　周瑜听得都麻了，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这些问题听起来好像和一个终极问题非常的相似。
　　那就是你妈和你老婆同时掉下水，你先救谁？这不就是一回事儿吗……
　　看着教官的表情，周瑜觉得这些问题应该折磨了一届又一届了，就是来恶心人的。
　　教官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笑了笑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些问题很荒谬？可能都不会发生。但我突出的重点是什么？”
　　“你们以为当了督察，首先处理的是办案子的问题？其实不是。”
　　“你们进入办公室当督察的那一天起，你们首先面对的就是人的问题，所以怎么在人和案子之中，取得一个平衡点，这就是领导力的第一课！”


第一零八章 督察毕业
　　加码的体能训练开始了，警员的训练还只是简单的步操，障碍跑，四乘十米往返跑。
　　到了督察的科目，难度加了一个等级。
　　比如多种非常规配置的枪械的熟悉和使用；同样的科目，完成时间的缩短；复杂案情处理的模拟等等。
　　警员组时的训练重点在于处理，督察组的训练重点在于调度，你必须考虑到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因为大多数人训练完毕以后是被派往军装组，所以训练的内容也更是贴近他们现实生活中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实战模拟课程上，每六个人组成一个小队，轮流担任带队督察，其余队员扮作手底下的警员。
　　考核也是如此，考核的计分项就在于督察有没有根据当前的情况，仔细研判，然后从满分100分开始相应扣分，每当有一个点没有处理到位，那就扣掉这一项的分数。
　　蒋子豪的离开，让大家知道了周瑜都不好惹，周瑜也不是一个主动挑事儿的人，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相对平静，没有起一丝波澜，不是在考核，就是在去向考核的训练路上。
　　17周，要从一个警员身份转变成督察，要学习的内容有很多，训练结束后，周瑜的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了背诵法律上面。
　　香江的法律和程序更加倾向于注重过程，而不是结果，警方想要把一个人定罪，过程上面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要不然一旦被对方的律师抓到把柄，整个案件就会被推翻，哪怕你只是少说一句警戒誓词。
　　就是那句‘不是势必要你说，除非你想说，但你所说的话将会用纸笔记录下来，将来有可能成为呈堂证公。’
　　还有比如运送证据的途中，证据绝对不能离开警员的视野，一旦离开视野这个证据就有可能被污染。
　　从而会被律师攻击，导致法庭取消接纳，那就会造成证据链的不足，证据链没有形成一个有效的闭环。
　　所以周瑜这些天基本上都是在抠细节。
　　法律法规的课程就是这样，只能靠死记硬背，这方面，学习成绩好的大学生刚从学校出来，确实有优势，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记忆方法。
　　饶是周瑜已经有过一次学警时期的背诵，再加上这些日子在重案组的案件实操，在这一届排名依旧拿不到前三，区区第四名，一般般。
　　不过这无伤大雅，笔试成绩这一方面，90是A，99也是A，只要你能得到一个A，差几分就差几分吧。
　　行动上的考核，只有他碾压他人的份，论整体的身体素质，还没有他第一次进警校的那一班学员好呢。
　　就好比成绩不太好的，中五毕业的，通常都爱玩爱闹，打打球，跑跑街是家常便饭。
　　成绩好的上了大学，普遍都填进了书堆里，相对来说更专注学业，运动量就少了很多。
　　不过既然能通过基础的督察遴选考核，体能的基础还是有的，至少一开始也能勉强跟得上训练，后来训练的效果出来了，身体素质也变得就越来越强。
　　越来越强那就祝他们以后的工作顺利吧，对于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时间就在训练和考试中度过。
　　见习督察训练科统一安排的毕业前最后一次实战综合考核项目来临！
　　四层的战术训练大楼。
　　训练科在此布置了一个模拟项目，开局在商场解救被绑匪在身上安装炸弹的人质，随后一步步演变。
　　第一考核点，指挥与控制能力，如何驱散商场的人群，不造成恐慌踩踏事件，造成流血，如何安抚人质并等待拆弹专家的支援。
　　“65535，现在对你进行考核，你是否清楚明白？”
　　“yes，sir。”
　　战术训练楼大门前，周瑜听着训练组的教官发布的任务，他的右手边是见习督察训练组安排的四个临时演员。
　　警员一到警员四，用来充当他的组员，归他指挥，现在他就是这一组的督察。
　　他的左手边是训练组安排的两个监督积分人员，来对他的行为进行打分，扣分。
　　训练组的教官没有废话，点了点头带头走了进去。
　　进入战术楼，入眼，一大批的临时演员充当着游客的角色，装模作样地进行着购物和游玩的任务。
　　现场的气氛看起来并不紧急，不像是知道有炸弹在这楼里的情况，对他们的进入也视若无睹。
　　看来剧情还没有开始，周瑜的目光看向了教官，教官笑了笑说到：“准备好了吧？”
　　周瑜正想问下关于细节的问题，然而教官没等他开口，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勺子，吹了一下。
　　“居~”
　　这一声哨响，就像启动的开关，模拟商场内，全商场的临时演员全部按下启动键。
　　尖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周瑜看得目瞪口呆……你当这是在拍电影哪？
　　总共六层的人群开始逃跑，虽然声音很喧哗，但是所有人的目标一致，就是下楼，出门，离开这里。
　　密密麻麻的人群朝着周瑜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因为在这场戏里，周瑜的身后就是他们的逃生的希望，大门所在地。
　　不讲武德，搞偷袭！
　　周瑜没好气用余光瞟了一眼教官和监督计分人员，他们的脸上似乎带着熟悉的笑容，这个笑容的名字叫做阴险。
　　没有时间多加考虑，他马上开始分配起了任务，人潮的汹涌让他转身的时间都没有，奔跑而来的众人即将与他碰面，必须控制！
　　他语速极快的吩咐道：“一号，你去扶梯口，你先把上行的扶梯停掉，防止有人慌不择路造成伤亡然后你就在扶梯口维持秩序，缓和局面，防止出现挤压踩踏事件。”
　　“二号，你去中控室。”
　　周瑜的眼神划过墙壁，他想既然是模拟真实的，搞的那么逼真，没有道理没有楼层指引图，眼睛在墙上一处框框上定格，果然有。
　　“二号，在三楼，中控室肯定有电话，到了以后直接呼叫支援，别忘了要一个拆弹专家，打完电话，你就在中控室用喇叭不间断的喊，语气要温和一点，不要急躁，声音的力量能让他们平静一点点，台词自己想，快去！”
　　“三号你就站在门口。把人有序的引导出去，不要慌乱。”
　　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都要通过这个门口，如果不加以控之，将极大地延长他们的逃跑时间。
　　在这里要是有一个人摔跤，谁还会管他，服都不会有人扶，恐怕直接就会被踩死。
　　“四号你先跟着我。”
　　任务已经分配下了，这场考核的核心还是在于那个被炸弹绑上的人质，所以周瑜的目标就是它！
　　扶梯，电梯是肯定不能用了，要留给逃跑的游客，他只能用跑的了。
　　战术训练大楼的布局他还是很清楚的，房间的格局可以被教官所改变，但楼梯肯定还在那儿，你还能拆了不成，不至于做那么绝。
　　周瑜和四号跑上楼梯，二楼没有，三楼没有，四楼……就在四楼。
　　情况虽然混乱，但周瑜自己肯定不能乱，炸弹在哪其实不难被分辨。
　　四楼之中有一块地方，空出了一大片，这对于慌乱逃跑的人群来说非常的不切合实际。
　　在慌不择路的逃跑人群之中，谁还会管那里有什么，有凳子踹凳子，有花瓶踢花瓶，但偏偏中间的那一块地空出了一圈，没有人经过。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那里，让他们感到危险，巨大的危险，这就一定是炸弹的所在地。
　　周瑜和四号急忙跑了过去，看到炸弹，他的面皮抽了抽。
　　导演组也太不用心了，居然是一个一米来高的狗熊娃娃……
　　然后狗熊娃娃脖子上面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这是一个小女孩，这个炸弹是水银装置不可移动，移动必爆。
　　那没辙了，都这么说了，那也就说导演组不可能让考核的人员用把炸弹拿到外面去的方式解决问题。想了想，不过是考核嘛，也正常，总不能让他们这帮见习督察真的去拆弹吧。
　　安排如此，周瑜就不折腾了：“四号你去每个房间检查一下是否有人员遗留在里面。有的话及时劝他离开。”
　　此时，广播声已经在整个商场里响起，但是为了避免有意外的情况发生，周瑜还是让四号去检查一下各个房间是否有遗留的人。
　　比如会不会有在厕所拉大号正爽的不肯夹断的哥们儿，看起来多此一举，鬼知道考核的人会不会故意设这么一个计分项用来扣分，做了至少不会错。
　　现在手下都拍完了，就剩他自己一个人，开始最后一项任务吧，他坐了下来，坐在了狗熊的对面，旁边两个监督计分人员依旧盯着他。
　　周瑜有点蛋疼……
　　没有办法，一脸无语的开始对熊进行精神安慰：“小妹妹，你不要怕，哥哥是警察，你先不要做什么动作，让警察哥哥看看你身上挂的这个东西。”
　　“保持平稳的呼吸，对，你现在做的很好，不要紧张…放松，保持平稳的呼吸，对非常好。”
　　“警察哥哥有个很厉害的朋友，他会帮你把这个东西拿下来，他就在楼下，很快就上来，我们耐心的再等一会，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妹妹，你的辫子真好看，这是你妈妈帮你梳的吗？”
　　“哇，这件公主裙特别的配你。你这么乖。真像一个小公主。”
　　……
　　周瑜皮笑肉不笑编着瞎话，谁让精神抚慰也是必须要做的项目，别小看它，保持人员的情绪稳定这非常的重要。
　　一个人，对着一只娃娃熊，还含着丰富的感情……身后的两个计分人员都快要笑疯了。
　　周瑜可以想象这种考核日他们看别人对熊表演，一天要重来多少遍。
　　这么多的人员都要考核，这大概就是考核过程中他们唯一期待的重磅节目了。
　　谁能想到，以后这些走上领导位置的督察，今天居然对着一只狗熊娃娃说着安慰的话。
　　这个场面太美，他们还想看。
　　人人如此啊，必须要做，还得做好，你不做那必须扣分，不煽情依然扣分，没的商量。
　　好在流程都已经走完了，很快，拆弹专家来了，代表这商场组的考核结束，开始下一组。
　　等着计分完毕，周瑜遗憾的对着计分人员叹了口气，这口气叹的两人不明所以。
　　周瑜想想，干这活的，以后万一调离了，要是遇到他们监督过的人员当了他们上司，那，嘿嘿。
　　往事不堪回首。
　　第二考核点，侦缉训练，对于还是学员督察的考核当然不会搞的太难，训练科在现场留下了三个线索点，凭借线索点，能否在当群演的围观人群中准确的找出嫌疑犯。
　　因为导演组已经声明，三处线索是肯定与犯罪嫌疑人有关，所以不用做干扰项排除，导演组给的线索就摆在狗熊娃娃的旁边，周瑜找起来很轻松，很快找到了下手的犯罪嫌疑人。
　　第三考核点，策略交通及道路管理，蜂蛹而逃的人员出去，大量的车子，行人出现，如何确保交通的顺畅。
　　第四考核点，巡逻事故管理，听到有炸弹的消息和四散逃脱的人群，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当街趁乱作乱的人，比如抢劫，比如伤人，比如交通肇事，你作为管理组的人员，如何处理。
　　这两项是学校训练最多的点，毕竟很多人去军装部队嘛，接触这些也是接触最多的，所以靠着熟练度所有人都能刷过去。
　　本来就是先聘用，后培训的流程，目的也不是为了刷人。
　　……
　　两天后，全部考核完毕，毕业典礼举行，整个流程和周瑜上次来PTS经历的差不多，区别就是督察组并不是站成一个方阵。
　　而是穿着白色的警服分散站在警员队列的前方，每个方阵3个人。
　　全班没有能打的人，周瑜轻松的拿到了荣誉警棍，和熟人告了个别出了校门，对于杨锦荣的好意，他最终还是选择拒绝了。
　　一是他的秘密太多，如果夹杂着一个人长期和他打配合，那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出了岔子，在没有解决韩琛的问题前，并不太合适。
　　二是杨锦荣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走自己的路会轻松些，容易些，想必他警司老爹也对他有了安排。
　　周瑜也不是到了山穷水尽要求人的地步。
　　做事吧。
　　目标，毒品调查科！


第一零九章 周sir
　　西九龙总区重案组。
　　“hello，各位早。”
　　周瑜拐进了重案组的大门，今天第一天上班，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向胡卓仁报道，而是又回到了重案组。
　　房间内，四双眼睛瞟了过来，看见是他，顿时表情有点精彩。
　　“周sir。”
　　“周sir。”
　　凌心怡起身喊了一句，沈雄也起身略微别扭的喊了一句，大家没有办法，警队就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
　　昨日的周瑜，不管级别是警员还是警长，那都是员佐级，大家可以说都是同级的人。
　　但是今天他升了督察，那就是领导层了，阶级不一样了，说话必须注意。
　　昔日的关系是否还能维持……大家心里也没有底，主动权可不在他们手里。
　　周瑜无奈的笑了笑：“喂，你们不是吧，不用这么对我吧？”
　　“报告周sir。”
　　沈雄站直敬了个礼，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现在你贵为督察，我们是警员，这是必要的礼数，报告完毕，sir。”
　　周瑜把手上的早茶袋子提了提：“那看样子我给你们买的这些，也不用给你们吃了。”
　　凌心怡有点心动，不过看了看站得笔直的沈雄，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眼睛却盯着周瑜手里的吃的。
　　周瑜见没人回答也不勉强，约定成熟的规矩，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改变什么的，而且也没有必要去改变什么，第一个破坏秩序的人，秩序也一定会把它碾碎。
　　他想了想说道：“雄哥，如果有外人的话，那你们是应该喊我周sir…但现在不是没有外人嘛，大家私下里聊天不用这么拘谨吧？你这样子搞得我以后还怎么来，放松点，放松点，私下里就不要搞这套了。”
　　“你早说嘛。”沈雄松了口气。
　　周瑜笑着摇摇头，提着东西走了进来，走到了房子中间的案桌上。
　　凌心怡笑了，欢欣的快走两步也跑了过来：“哇，瑜哥，你今天可真帅。”
　　凌心怡两眼都冒起了星星，周瑜本身就帅，今天又穿了一身偏深色的衣服，干净清爽又不失沉稳。
　　今天的形象比他当警员时的形象，更加成熟了几分，男人味十足。
　　特别是胸前挂的胸牌上的字……
　　“啧啧，阿瑜，周sir，周督察。”沈雄行动迅敏，干净利落地敬了个礼，随后又笑嘻嘻的看着他：“申请吃饭。”
　　周瑜笑着说道：“怎么了？雄哥，嫉妒我升职升得比你快啊。说话怎么这么别扭。”
　　“嫉妒你？你有什么好嫉妒的…”沈雄已经放开了心，解开袋子在里面找起了吃的，先是拿起了一杯奶茶，把吸管扎进去嘬两口。
　　“以你的本事，升职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就说你破的案子，不说那分尸案，就说文拯在尖沙咀多少年了，都没有人抓到他什么把柄。”
　　“现在呢？人就在赤柱里面关着呢，谁还能说什么？谁还敢说什么……敢说什么的，让他翻翻自己的档案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破什么案子，反正我是不会嫉妒。”
　　周瑜点了点头，斜眼看着他，假装疑惑的打趣:“雄哥，我觉得你在拍我马屁，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雄闻言笑嘻嘻的：“有啊，麻烦你常来，当然，来的时候最好手上带着点东西。”说完还举了举手里的奶茶。
　　“祝贺你啊，阿瑜，成功晋升为周督察。”
　　马帼英伸出了手，周瑜也伸出了手笑着和他握了握。
　　“谢谢madam。”
　　马帼英的心情还是有点复杂，周瑜来的时候，她是警长。
　　周瑜还没升警长的时候，她已经在晋升督察…然而她失败了。
　　现在周瑜成了督察，身份上的变化难免变成心情上的变化。
　　“madam，我相信你很快也是了。”周瑜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马帼英笑了笑：“借你吉言吧。”
　　李展风的情绪倒是很平静，因为他比周瑜进来的晚，所以没有太多的突兀感，而且对他来说，升不升督察，也不是太有所谓。
　　他的志向就是当一个警察，当一个好警察，惩奸除恶，除恶扬善。
　　不过他对周瑜这个人还是比较好奇的，所以他开口问道：“周sir，不知道你现在分到哪个部门？”
　　周瑜手指，指了指楼上。
　　“NB？”李展风联想了下猜测的问道。
　　周瑜点了点头。
　　“哇，好猛啊。”
　　这就让李展风有点羡慕了，他原以为0记和黑社会的交往多，那么火并应该也多，但来了以后才发现，O记都没有几次用枪的机会。
　　这不禁让他手痒痒……
　　他现在想来，NB就不一样了，接触的都是毒贩，毒贩被抓到，除了小喽喽，没一个判得轻的，那这些毒贩在遭遇的时候还不拼死抵抗？枪战还能少得了？
　　他有点后悔了，还是太年轻，当时应该直接申请调到NB去。
　　“NB可以啊！见习督察当NB的头，阿瑜，你也太了不起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沈雄坐了下来，大口的嚼着虾饺皇，边嚼边说道：“你看看何强，何sir，同样是见习督察，不过就是分到了军装部？”
　　凌心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接口说了话：“军装部怎么啦，那也是督察。”
　　沈雄想想也是，管着EU，平常没事不得训两句，这么想想也挺威风的。
　　不过他还是疑惑的问道：“阿瑜，你这分到了扫毒组是什么情况？哇，你不会是某个大佬的儿子吧？”
　　NB，毒品调查科，里面分行动组和情报组，一般说的扫毒组是指行动组。
　　周瑜哧哧的笑了下回道：“我可没有这种好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应该是情报组不是扫毒组。”
　　话是这么说，情况当然不能跟他们讲，这件事里面肯定有着校长的手段。
　　要不然，一个刚毕业的督察，就想坐上三大王牌部门的小组组长，这个可能性可不太大。
　　哪怕是情报组，而不是行动组。
　　“情报组……那岂不是更好，安安全全回家，总比行动组天天要和毒贩打来的好。”沈雄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滑过，顺着奶茶进了肚子。
　　周瑜不禁失笑：“雄哥，那要按照你这么说，不当警察不是更安全，你干脆转文职算了。”
　　沈雄懒散的摆摆手：“转文职？我是大老粗哎，字母都不识几个，哪个部门肯要我？现在警队提倡年轻化，都是高学历时代了，像我这种人，迟早被淘汰。”
　　周瑜闻言挑了挑眉:“哇，雄哥，你不是吧，我才多久没见？你刚生警长的时候，那可不是这样子的，斗志昂扬的说要学英文还要升督察，怎么这段时间不见，你变化这么大。”
　　沈雄笑嘻嘻的说道：“那不是缺了你这个老师嘛，没你这个老师在我心里没有底啊，现在行了，你回来了，有空你得教教我。”
　　“行，没问题。”
　　周瑜点头应下，手把手教肯定是不可能的，又不是他保姆，但是大家工作这么忙，其实本来也没有多少学习的时间，也不会太麻烦，如果能帮一点他也无所谓。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人脉不都是这么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吗？
　　“咦，阿瑜，这么早就过来，你不用去报到的吗？报道完了？扫毒现在这么闲？”
　　周瑜笑了笑：“多日不见，甚是想念，那不是得先来看你们吗？”
　　“收到，都在早茶里了。”
　　。沈雄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奶茶，说道：“不过你还是赶紧去报道吧，上班第一天就挨大sir骂，这责任我们可担待不起。”
　　众人都纷纷点头，周瑜的上级，那都是警司起步了。
　　“行，那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们。”
　　“空手可别来啊~”沈雄又补了一句。
　　周瑜板着脸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沈雄立马起身：“goodbye，sir。”
　　“雄哥，再见，各位拜拜。”周瑜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第一一零章 初见胡卓仁
　　就一层楼就不坐电梯了，黄志诚的办公室，他看了没人，应该是还没到，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说。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上了楼，他找到胡卓仁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门是关着的，周瑜推门走了进去。
　　进去就带着礼貌的微笑寒暄道:“胡sir，周瑜前来报道。”
　　到了督察这个级别，除非非常正式的场合，要不然敬礼是不用敬礼，都是白衣，差不多。
　　胡卓仁的年龄相对于高级警司这个职位来说不算大，也就40多，这样看来他的仕途还是蛮顺的。
　　不过仕途顺了，他这张脸就有点惨了，满脸的疙瘩坑，应该是青春期留下的，这就让面相看起来显得有点苦。
　　“哈哈，你来啦。”
　　胡卓仁笑了笑，“坐，周瑜，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你好多天了。”
　　胡卓仁的眼神在周瑜的身上扫了扫，隐约中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表面上却还是春风满面，距离感把握的非常好。
　　“我跟你们校长可是老同学，我知道他的脾气，他一般不轻易夸人，可他对你的夸奖可是毫不吝啬，足见你非同一般呐。”
　　“thank you，sir。”
　　周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可不会被这几句夸奖冲昏了头脑。
　　场面话罢了，要是真的把上司的话当真，说出什么飘飘然的话，反而会导致你在他心里的评价一落千丈，至少一个不稳重的形象是跑不了了。
　　周瑜继续说道：“我也很感谢叶sir的照顾，还希望胡sir多多提点，省得我给叶sir丢人，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尽管批评，对于扫毒的工作来说，我始终是个新人。”
　　胡卓仁点点头，面无表情，开始进入正题。
　　“叶sir向我推荐的时候，我看过你的简历，不过没看简历之前我就知道你，你在我们西九龙也算是个名人，破的案子都挺有难度，足见你的水平。”
　　“thank you，sir。”
　　胡卓仁继续说道：“不过你有句话说的对，对于扫毒来说，你就是一个新人，说说看你对扫毒有什么了解。”
　　周瑜闻言顿了顿，整理了下思路，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毒品在香江的泛滥很严重，目前每年都呈上升趋势，为此引发的社会纷争和家庭矛盾，屡见不鲜，这就足以说明，我们的扫毒工作可以做得更好。”
　　“毒品的危害，我们都知道。所以我觉得扫毒重点在于这个扫字。扫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大毒枭还是小拆家。只要参与制毒、贩毒、运毒，一律坚决打击，绝不手软！”
　　周瑜这话说的语气很狠，很坚定，毒品这是底线问题。勿以恶小而为之这句话，用在这上面同样适用。
　　哪怕一个人，只是卖了制毒的某部分关键原材料，提供给人制毒，那就是在纵容他制毒贩毒，只要有证据，一样要打击。
　　胡卓仁点点头，至少初面的印象看来，周瑜的态度不错，他对于周瑜打击毒贩的态度还是很认同的。
　　坐在这个位置上面，毒品有多害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但对于这些年打击毒品的效果，他是极度的不满意！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因为该做的能做的，其实一直都在做，但毒品偏偏就是越来越泛滥。
　　接下周瑜这个人，他也是担了一定的非议的，是看在周瑜以往的成绩和叶校长的推荐下，他才接下这个人。
　　如果不行，肯定还是要换掉，总不能给自己找个废物回来。
　　他用拷问的语气问道：“我们身处尖沙咀，你对尖沙咀的毒品市场有没有了解？”
　　周瑜轻轻的点了点头：“尖沙咀最大的字头就是倪家，而倪家的主要人物里面，倪永孝本身是不参与贩毒的，他也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韩琛加入的时间还太短，我对他不太了解，从现在的市场出货看，他应该没有参与贩毒。”
　　“……至于黑鬼和甘地的话，他们应该就是倪家在尖沙咀的主要贩毒人物，所以，如果要打击，我想我们的主要目标就应该放在他们身上。”
　　胡卓仁的脸上扯起了一丝笑容，背靠在椅子上：“看来你没少做功课嘛，懂得不少。”
　　周瑜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我在O记的时候也主要是调查倪家的所有人，黑鬼和甘地的资料我也看过，这就算考试作弊了。”
　　“呵呵。”胡卓仁人笑了笑：“说到O记，我们NB和它还是不太一样的。”
　　“O记是一勺烩，什么事都要管，你要说三合会成员贩毒，这谁都信，但你要说三合会成员全贩毒，谁都不信。所以啊，这么想来，我们的活和他们相比，还能轻松一点，你说是不是？”
　　领导边挖坑边讲笑话，周瑜也只能跟着笑化解：“O记一年也开不了几次枪，但我们NB面对的是毒贩，恐怕是遇到一个就得开一次枪，这危险指数可比O记高的太多太多了。”
　　胡卓仁的脸色一肃：“你明白就好，我们NB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命只有一条，毒贩都是丧心病狂的人。”
　　“有时候，宁可放弃，也不要拿命去搏奇迹，毒贩是抓不完的……为了一个毒贩，把命给丢了，那剩下的毒贩谁来抓？”
　　说着说着他又笑了起来：“你们叶sir可是跟我说了，让我看着你点，说你小子惹起事来也不含糊。”
　　周瑜想了想，趁机笑着问道：“胡sir，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把我调到了情报组而不是行动组的吧？”
　　胡卓仁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们叶sir应该也跟你说了，你当时的任命总区里是有不同意见的，我能把你要过来是因为我手下的情报组还有一个位置缺，刚好空了出来，所以把你放了进去。”
　　“至于扫毒组位置都是满的，要是想要给你挪地方，这花费的力气恐怕不小，而且情报组你还可以有点时间慢慢学，真要给了你一个行动组，怕是这个摊子你也支不起来。”
　　周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满足了，他笑着点了点头：“胡sir，给你添麻烦了。”
　　胡卓仁看着他郑重的说道：“麻不麻烦的，我也不在乎，但是既然来了，你就得给我干出成绩来。”
　　“别看这只是一个情报组，但在NB，每一个位置都不好做，他不像你在O记当警员的时候，处理的是打打架，黑社会伤人的性质。”
　　“毒品每年有一个直观的数据会发布出来，只要是上升，就说明我们的活做得不好……不是不够好，是不好，一点都不好!”
　　“所以在NB，每一个位置都很重要，你要想坐得稳，就得做出成绩，你明不明白？”
　　谁在O记处理打打架了……好吧，也不是没有，不过老胡这话里捧一踩一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谁都觉得自己的岗位是最重要的，O记的活真不算轻，压力一样很大，不过……你是老大，你放屁都是香的，周瑜郑重开口应承。
　　“yes，sir。”
　　“嗯，好了，先去见见你的组员吧，具体他们现在在跟什么案子，你可以跟他们交流一下，跟他们学习一下。不要怕丢了你督查的面子。毕竟你现在是个新人，他们怎么说？也是做了一段时间的老人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的。”
　　“另外我们NB有专门的培训课程，你可以去听一听，是关于制毒手法的。”
　　“制毒？”周瑜讶异了下，轻声问了句。
　　胡卓仁也不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对，你去上了课就明白了，会有人跟你解释的。”
　　既然如此，周瑜点点头不再问：“yes，goodbye，sir。”
　　出了门，先是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是的，他有办公室了，身为督察肯定有自己的办公室，虽然房间不大，但也是一个独立房间了。
　　往前走了几间屋子，他看了看房间门上的贴牌：督察周瑜。
　　简简单单四个大字刻在上面，白底黑字，特别的显眼。
　　他的嘴角抿起了一丝笑意，轻轻的旋转了下门把手，推了下门。
　　如果说刚才胡卓仁高级警司房间的评价是非常好的话，他的房间也够得上一个好字了。
　　真的，高层的房间，只要有窗就差不到哪里去，因为够高，所以站在窗户外面看过去，视野很广，让人不由的心生舒畅之感。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凳子，桌子后面是一张书架，上面放着一些类似于法律法规的书籍。
　　周瑜环视了一圈，挺满意的，没有多做停留，放下了自己的背包，往情报组A组的办公室走去。


第一百十一章 情报组
　　情报组A组办公室。
　　O记和NB都在同一幢楼，上下楼层的建筑格局都是一样的，但是里面的内设肯定会因为部门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周瑜走了进来在门口停顿了下脚步，望着屋子里的情景，不由的挑了挑眉，第一想法就是这屋子里有懒人，比沈雄还懒的人。
　　迈步走了进去，垃圾堆填区啊，啧啧。
　　其余几张桌子上都还算整洁，唯独有两张桌子上，乱的可以，一张是公用的案桌，和楼下一样，专门为了方便讨论案情设置的。
　　上面一堆的文件胡乱的放着，有些是人像的照片，有些是嫌疑人的档案卷宗，有些是涂涂画画的人物分析图，有些……
　　还有吃完的零食袋子，一份杯面残渣，周瑜看着点了点头，小日子不错。
　　现在是早上，光凭这一点至少能证明昨天下班前没有人整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NB追踪的都是毒贩，任何的有关资料都应该是极度保密的内容，这里是公共办公区，说不准就会有别的组的人来瞎逛看见了什么。
　　保密工作，看来做的很不到位。
　　另外一张乱的就应该是私人的办公桌了，桌台上已经被各种东西覆盖，还有个人正趴在上面睡觉。
　　剩下的四章桌子，二张就是正常水平，一张上面全是零食，各种各样的零食堆满了桌子。
　　最后一张桌子干净的不像话，一台电脑，右上角是一叠文件，旁边是个茶杯，一个手机，一张报纸，没了。
　　从办公室摆放的初面印象来看……自己即将掌握的下属，似乎挺有个性？
　　座位上坐着的是个女性，看起来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样子。
　　高希璇正看着报纸喝着茶，感觉光线变化了下，不由的抬起了头，先是看到了周瑜的脸，随后疑惑的看向了他的胸牌。
　　“周sir。”
　　她慌忙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捏的很紧，水面一晃一晃的。
　　她被胸牌上的职位吓了一跳，督察没什么，督察她见的多了，警司都一堆，但这人居然是新到来的情报组督察，他们未来的直属上司。
　　“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余人呢？”
　　周瑜点点头发出了询问，语气平静，脸上却也没有任何表情。
　　接手一个新的小组，他这个刚上任的领导，每一个多余的表情都可能会被人解读为有别的什么意思。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没有表情。
　　高希璇症了一下，她不知道啊……按以前的作风，八成是还没到吧，这让她怎么说，总不能新领导来的第一天就把他们卖了吧。
　　目光撇过办公室，看见趴在那里的男人，眼神不由一亮，余光瞅了一眼周瑜，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出声喊道。
　　“世乐，世乐。”
　　趴在桌子上的人动了动，动了下头，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
　　高希璇看着这一幕，脸色有点难看，又有点尴尬，谁来救救她，被上司这么盯着，她还做了小动作，结果……
　　这个该死的韦世乐！
　　周瑜也没有阻止，推了推案桌上的文件，接着半边屁股坐了上去，拿了包不知道是谁放在上面的薯片，吃了起来，继续看着她表演。
　　高希璇也不傻，这种情况肯定不能让周瑜就这么等着，硬着头皮操起小快步就走到了韦世乐的桌子旁边，推了推他。
　　边推还边焦急的轻声低喊：“喂，醒醒，快醒醒。”
　　被推醒的人起床气颇重，先是粗粗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把气呼了出去，才用右手拖着额头，皱着眉一脸不耐的看向高希璇：“怎么了？”
　　他的目光被高希璇瘦长的躯体挡住，周瑜刚好在他的视野盲区。
　　高希璇侧开了身，把视野还了回来。
　　韦世乐的目光之中终于出现了周瑜的身影，离得有些远，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周瑜胸牌上的职位，也懒得起身，有这时间不如多睡会，直接问道：“你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你要是困可以继续睡。”周瑜嘎嘣嘎嘣，慢条斯理的嚼着薯片。
　　韦世乐话都懒得回，白了高希璇一眼，叹了口气又想把头埋下去。
　　“……”
　　高希璇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为什么周瑜第一个找上的是她，为什么只有她知道周瑜是他们未来boss的秘密。
　　至少在这一刻，这还真就是个秘密。
　　又偷偷瞅了一眼悠闲的周瑜，看着韦世乐继续踩坑是不能了，同坐一条船，必须提醒他……要死一起死。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对着韦世乐，大声的说道：“世乐，这是我们组的头，周瑜，周督察。”
　　韦世乐瞬间清醒了……
　　不过看起来不是太有所谓的样子，当然作为警察，基本的上下级观念还是有的，站了起来随意的叫了声：“周sir。”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这让高希璇觉得要挨骂了，然而周瑜并没有。
　　周瑜点点头又吃了一块薯片：“嗯，我说了，你要是困就继续睡，人也还没到齐呢。”
　　韦世乐扫了一眼办公室，阿鬼和零食库还没来，心中了然，他无所谓，但他也不想让同事凭白挨骂，就开口解释道。
　　“sir，昨晚我们研究的比较晚，我一个人孤家寡人就睡这了，他们有家庭有孩子，没办法只能回去了，应该是起晚了，不是故意的。”
　　周瑜轻轻的点点头，他本就没打算追究，初来乍到只是了解下基本情况。
　　别说人家给了正当理由，就算昨晚是去唱歌把妹，找一楼一凤寻开心了，他又能怎么样。
　　全都骂一顿，彰显上官威仪么？
　　这除了让手下怀恨在心，能顶个屁用，到时候真要有事的时候全都给你尥蹶子，出工不出力，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可以烧一个人，但绝对不能烧整组人，要不然，被烧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在这种公家单位，摆烂的人肯定有，人家不想升职了，你还能怎么样。
　　做60分保命和做120分拼升职，那完全是两种效果。
　　或者去找胡卓仁告状？
　　那就更逗了，手下的区区几个人都摆不平，哪个上司还会觉得你有能力，可堪大用。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温和的办法，那就是什么都不做。
　　观他后效。
　　这个情报组，要是真有什么病，今天放过他，以后也还会继续犯病，那下次手段就不用这么温和了。
　　如果以后确实没什么毛病，那今天的事情追不追究又能有什么意义。
　　周瑜想的很开，领导力是一门学问，学过不算什么，得看怎么用才彰显智慧。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组里，绝对不能养内鬼。
　　周瑜淡淡的笑了笑：“辛苦了，你继续休息，什么时候人到齐了，再喊我一声，我就在办公室，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不用催他们。”
　　说完脚一使劲，屁股从桌子上抬了起来，走向了办公室，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韦世乐皱着眉对着高希璇：“打电话催他们一声，让他们快点。”


第一百十二章 过关
　　周瑜回了办公室。
　　升职了就是不一样，自己的组员档案基本资料他都能查看了。
　　而且身为NB情报组的督察，能查询到的资料和以前在O记当小兵的日子完全是两个概念，不愧是领导层。
　　组里目前四个人，还有一个位置空缺。
　　警长韦世乐，就是趴着睡觉的那个人，24岁，18岁加入的警队，自幼在屋邨长大，从小父母离异。
　　周瑜看了下，都不能算离异，就是他爸从小就跑了，母亲养他到14岁，生病也死了，接着就自己独立生活，后来就加入了警队。
　　办案经历很丰富，但是前上司对他的评语不太好，说他我行我素，做事不守规矩。
　　投诉科也有几条他被投诉的记录。
　　啧啧，这评语加这投诉，要是没贵人，他的上升路可以说就此断了。
　　难怪刚才他知道周瑜是督察了
　　下一个郑志成，警员，35，参与的案子不少，但是看记录，属于有苦劳，但是没功劳的老黄牛，所以一直没有晋升的机会。
　　何葵，29，档案上看普普通通警员一个，办过的案子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最后个就是组里唯一的这个女的了，高希璇，20，简历没什么奇特，刚入警三个月的，寥寥几语就介绍完了。
　　但是家世厉害了，警察世家，别的家族成员不说，她爸居然是助理警务处长！
　　这是什么神仙……你有个这么牛逼的老爸，你来干扫毒？
　　磕磕碰碰不心疼的么，安排个文职，做做办公室，照样坐火箭。
　　……
　　多余的思考周瑜就不做了，女人是老虎，这女人尤其凶，他得悠着点，最好供起来，要不然磕着碰着，怕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周瑜喊了一声，进入角色很快，以前敲门的是他，现在说进来的是他。
　　高希璇打开门就站在门口没进来，只是伸了个脑袋。
　　“周sir，人都到了。”
　　“好，我知道了。”
　　周瑜点点头应了一声，高希璇也没有多话，关上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何葵和郑志成有点紧张，来回踱步，新上司上任第一天他们就迟到了，这让新上司怎么想，还不得给你小鞋穿。
　　上面也是，就是最近回来，也不给个准确日子，要不然说什么他都准点到了。
　　见到高希璇回来了，郑志成赶忙上前问道：“新来的督察怎么说？”
　　“没说什么啊，就说了句知道了。”
　　“那表情是高兴啊还是不高兴啊。”何葵也有点愁。
　　高希璇无奈的一摊手：“我看不出来。”
　　“哎呀。”郑志成砸了砸手，有点懊恼，早知道昨天不加班了，学校也是，非得让他去一趟学校。
　　韦世乐摇晃着椅子，放下手中的卷宗，他的表情上是看不出一丝紧张：“你们急什么，一个新来的见习督察，他懂什么，没有你们做事，难道还靠他自己破案啊。”
　　说是这么说，但这种话安慰不了人心，道理谁都懂，韦世乐是已经放飞自我了，不升督察就到头了。
　　他们路可没走完，能升警长谁不想升，升职那就是钱，每个月薪水也差不少了。
　　“阿鬼，你说我们待会要不要主动认个错，也许能挽回一点印象分，他解释的机会总要给我们的吧？”
　　何葵正想开口，脚步声临近，他就咽了下去，众人看向了门口。
　　周瑜走了进来，看见大家都望着自己，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都在了啊，正式认识下，周瑜，见习督察，以后大家就一起做事了，都自我介绍下吧。”
　　“何葵，阿鬼。”
　　“郑志成，零食库。”
　　“零食库？好名字，看来桌上的那一堆零食就是你的杰作了。”周瑜淡淡的笑着打趣。
　　郑志成腼腆的笑了笑：“我老婆开零食店的，这不是方便大家饿的时候能有点东西吃么。”
　　周瑜点点头，指了指案桌上拆开的袋子：“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吃了你一包零食，就那包，多少钱，我给你。”
　　郑志成赶忙摆摆手：“不用了，sir，不过是一包零食，而且这个都是算在我们的办公经费里面的，你想吃随便吃。”
　　闻言周瑜挑了挑眉，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道道，不过零食能花几个钱，这种部门有点特殊的开销也正常，就当团建经费了嘛，他没准备改变什么，所以只是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另外的人。
　　高希璇耸耸肩：“高希璇，我就没绰号了，大家都叫我希璇。”
　　韦世乐最后开口，但好歹也是站起来了，也只是给了个名字：“韦世乐。”
　　自我介绍完了，郑志成想着刚才的聊天氛围不错，急不可耐的想要解释一下迟到的事，刚开了个话头，就被周瑜打断了。
　　周瑜看着他，也扫视着众人，语气温和的说道：“今早的事情既然起因在昨晚，而昨晚我还没上任，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不管，从这一刻起，情报组由我接手，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再创佳绩。”
　　“yes，sir。”
　　轻而易举的过了一关，阿鬼和零食库都松了一口气，其余两人也是安心了些。
　　至少这一刻在他们心里，周瑜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难搞上司，要不然，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啪啪。
　　周瑜拍了拍手：“多余的话我们现在就不说了，大家说一下现在组里的最新动向，以及在跟的案子，这样，世乐，你是警长，你先来。”
　　韦世乐想了想，把桌上的文件夹搂在了一起，抱着一大摞文件夹从座位上走了出来，来到了大桌，放了下来，这下和原本大桌上的文件混合在了一起。
　　“这里都是。”他淡淡的就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说的阿鬼和零食库有点紧张，世乐什么情况，别刺激他啊，万一说话反悔，他们可就要被穿小鞋了。
　　周瑜轻微的皱了皱眉，这韦世乐确实如档案里写的，有点刺头啊，看这动作就知道是想给他下马威了。
　　然后还让你挑不出什么错处，既然他说这些都是，那周瑜相信这些一定都是，老油条了，低级错误肯定不会犯。


第一百十三章 安全
　　周瑜不慌，他是上级，那他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只是看他怎么化解罢了。
　　“这些都是的话，你们平常就这几个人，怎么做事？那岂不是忙的后脚跟不着地。”
　　“是啊，所以才天天加班，sir，你得给我们多申请一点加班补贴。”
　　好家伙，你还要起来了。
　　周瑜点点头，爽朗的笑了笑：“应该的，但这么多案子，总得有个轻重缓急吧，你们现在在办哪一件。”
　　韦世乐耸了耸肩：“我们情报组的任务是搜集情报，分析情报以及处理情报，所以没有主办的案子，或者说都是主办的案子。”
　　他还看着周瑜，笑了笑：“sir，搞毒的都是一个样，都要抓，今天要是来了两条不同案子的线索，你说这怎么分得了轻重缓急是吧。”
　　搁这跟我玩文字游戏呢，周瑜先是夸了一句：“有道理，贩毒的都是毒贩，都挺严重，还是你觉悟高。”
　　随后变幻了问题：“那说说你们平时是怎么做事的。”
　　这问题总直接了吧，你还能告诉我你们平常不做事的么？周瑜岂能被他卡住。
　　阿鬼怕世乐再刺激周瑜，主动接过话茬解释道：“情报组的消息来源一般来自于线人。线人的种类有很多，比如卧底，比如转门卖消息的，牢里的狱友有时候也会给我们一些意外惊喜，还有就是别的部门转来的线索，比如来自CIB。”
　　加上刚才韦世乐的话，周瑜已经了解了情报组的工作方式。
　　1.主动获取资料，比如养线人，再核实。
　　2.被动接收资料，比如CIB发现有毒品线索，转交给NB的，上头分一分，有一部分会流到他这个部门来。
　　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就是接收消息，然后分辨消息真伪，如果核实是真的，那就转交给行动组去破获。
　　这么看，这工作都偏向于文职，那能有什么劲，情报部门是很重要，但哪有破仓抓人来的爽，功劳有几分能分到幕后英雄。
　　事要做，功劳也得到手。
　　周瑜不禁问道：“有消息了，你们自己不抓么，为什么一定要交给行动组？”
　　“行动组本来就管抓人，有行动交给他们有什么不对么？”高希璇有点迷糊，各司其职不是挺好的么。
　　周瑜直接无视了她的回答，他相信其余几个老油条懂他的意思。
　　韦世乐听到这话的眼神倒是一亮，心思转动，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阿鬼无奈的笑笑，笑容有点苦涩，开口说道：“抓是能抓，但我们就这几个人，对付点小拆家还行，真要是大毒枭交易，我们这几把破枪那还不是上去送的么。”
　　周瑜理解了，能抓，但是没人，行动组本组的人虽然也不多，但是他们有要兄弟部门配合的权利。
　　情报部门没有这权限，程序上人家可以不鸟你，本来嘛，本职工作就是找情报，要抓人，得行动组来。
　　他的手指点着桌子，想到了行动组的高级督察叶兆良，他去找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路过过叶兆良的办公室。
　　叶兆良人不一定在本部，这种行动组一般都有对外的隐蔽单位用来掩人耳目，多半是伪装成什么公司，前面办公，后面办案，也是为了方便做事，
　　O记，扫毒，CIB都有这样的单位，基本上都是行动组在外，技术部门在总部。
　　要不然全蹲在总部，不说地方不一定够用，黑社会随便派几个古惑仔盯着警察局门口车辆进出。
　　那什么时候有大行动，岂不是全知道了。
　　他问他们这个问题不止是因为破案后功劳的多少，假设他获取到什么情报需要抓人的话，如果交给行动组，万一这情报到时候分给了叶兆良，那不是白瞎了。
　　所以他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如果情况紧急，实在困难，哪怕摁住线索引而不发，也绝对不能交上去，除了叶兆良，上面可还有个警司在替他把关呢。
　　先放下这点心思，他看向年龄最大的郑志成：“零食库，我看资料，你在NB的年限也不短了，情报组的消息一直这么多么？”
　　桌上满满当当的文件夹可真不少，郑志成点了点头：“情报组嘛，情报肯定多。”
　　周瑜笑了笑：“你都在NB5年了，既然有这么多情报，按理说，案子不会少，你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个警员，没升到警长。”
　　这个问题有点偏私人了，戳到人心坎里去了，不过周瑜现在是上司，问了，他就要回答。
　　郑志成苦笑了下：“情报组情报是多，但是很难分辨真伪，今天来一个夜总会有人嗑药，明天来一个古惑仔鬼鬼祟祟做交易，怎么查，都要查，查完不是当场抓住的谁会认，这些道友多的关都关不下，白费劲。”
　　周瑜有点诧异：“这么多年，就一次都没有跟到过有用的线索？”
　　“有。”郑志成肯定的说：“有好几次我们都跟到了重要的人物，起码也是头马级的。”
　　随后语气又变得有些苦恼：“可倒头来，还是让别人溜了，也不知道这帮人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呵，你还信运气，摆明了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哇，零食库，我发现你真好骗。”说话的是一直默默养神的韦世乐，一开口就是一通嘲讽。
　　“唉，你这样说又能怎么样呢，你又不知道是谁。”郑志成也只是叹了口气，没内鬼他也早就是警长了。
　　韦世乐也悻悻的闭了嘴，零食库说的对，没辙。
　　周瑜倒是心里挺舒服，别小看这几句话，这几句话能降低他对这几个人的怀疑。
　　他不是怀疑这几个人，他是怀疑扫毒组的每一个人。
　　嗯，高希璇还是可以除外的，助理警务处长的女儿，给黑社会当内鬼，图什么呢，时间也对不上，才几个月。
　　这么一想，高希璇也不错啊，胜在安全。
　　这让他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高希璇，还别说，确认了她不是内鬼之后，这张脸看起来就更加顺眼了，身材也还不错。
　　正面光环加持，虽然这女人看起来有点傻白甜，但是以后有些活没多大危险的，可以丢给她去做，安全。
　　至于一点危险都没有的……别干扫毒了，扫地吧。


第一百十四章 找线索
　　和组员交流了下，周瑜也初步掌握了情报组目前的情况。
　　尖沙咀目前的贩毒形势越来越恶劣，上一任的头就因为这个原因被调走了。
　　周瑜也能想到，估计他的上一任，档案评语里会出现这几个字：办事不力。
　　即使不是，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有点冤了，按照阿鬼他们的说法，线索是有的，小作坊也抓过几个，道友就更多了。
　　可每次明明觉得希望很大的时候，故事总会出现转折，人家行动组还任劳任怨。
　　你移交过去什么案子，别人就照常跟进，最后落得了鸡飞蛋打的局面，人人没抓到，货货仓没找到。
　　阿鬼他们自己也郁闷。
　　但是郁闷那是你自己的事，现在出来的结果是一无所谓，这就让上头很不满，觉得情报组的头尸位素餐，几年了未见一点成效，破几个小作坊有什么用。
　　不管是关于尖沙咀的倪家，还是辐射到周围的区域，都没有什么重要级的帮会落马。
　　这就很有问题了，周瑜倒是觉得，这家伙冤也就一点点，不算太冤枉他。
　　据组员们口述，上一任的头也是个年轻人，偏技术型，对情报分析挺有能力，但是为人比较孤僻，也不懂得变通。
　　说他不算太冤，就是因为这个一个人，只知道对外，不知道对内，分析出情报就交上去，像个好好先生。
　　就没有细细去想过自己给了情报，最后却没抓到人的原因是什么，可能太善良了吧，觉得周围都是好人。
　　这种人生活中哪哪都不少。
　　警局嘛，人家觉得警局里的警察应该都是好人，这有什么错？
　　可黑与白的规则不是这么玩，因为输的会死，遗憾。
　　……
　　刚上任事情有点多，见了上司，见了组员，接下来周瑜又马不停蹄的前往证物组接受培训。
　　情报组分为两块，一块负责情报上的内容，一块负责证物方面的内容。
　　证物组的存在相对弱，就是一帮子研究人员，主要负责对毒品的化验定性这部分，这也是胡卓仁所说的让周瑜来学习的地方。
　　研究及证物组实验室。
　　“香江最常见的毒品有氯胺酮，甲基安非他命，大麻还有海洛因等等，作为新来的扫毒组成员，都要接受基本的训练来提高对毒品的认识。”
　　宋研究员给周瑜讲解着毒品方面的知识：“不过仅仅是认识是不够的，还要会做，也就是制毒。”
　　周瑜入门随俗，穿着一身白大褂，闻言点了点头，又半开玩笑的问了句：“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懂得如何制毒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们像是在训练毒师啊。”
　　宋研究员摇了摇头笑了下：“那又怎么样，其实制毒的工序本身就不难，有点化学知识的学过都能做，但不代表你就要去做，再者说，有人去贩毒不应该是他人有问题么，知识是没有错的。”
　　周瑜笑了笑：“有道理，受教了。”
　　宋研究员回过身开始在桌上的仪器上操作起来，给他演示：“扫毒组的成员，经常要混进去毒品集团做卧底，其中一个职位就叫做厨师，也就是制毒师傅，我先示范一次给你看。”
　　他从一个瓶子里倒出一些乳白色的结晶，拿药杵细细捣碎，接着倒入量杯，随后加水混合，动作行云流水非常的娴熟。
　　周瑜作为学生，学的很认真，他倒不是为了混进去做卧底做准备，而是越了解其中的工序，你才能在需要的时候找准其弱点。
　　两天时间，学了个七七八八，也能制作点东西了，纯度上水平也就一般，达不到顶级制毒师的水平。
　　……
　　周瑜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卷宗和材料。
　　在外人看来，情报组徒劳无功，是线索太少，事实上线索从来都不缺。
　　多的能让人累死，怎么分辨真假，怎么分辨重要性就能花去一大堆的时间。
　　简单来讲，就是在垃圾堆里找能吃的。
　　他闭上眼睛想了想，这种找法，日子长了或许能找到线索，但不符合他想快刀斩乱麻的心思。
　　太温和了，温和的只能靠撞大运过日子。
　　他得帮倪永孝的忙，把倪家的羽翼都给剪断。
　　想到这，他走出办公室，
　　在无间道里，他记得黑鬼和甘地的毒品是来自南美，只是单单这一条孤零零的线索不够。
　　毒品的制作销售流程。
　　原材料购买，到制毒，运输，入仓，再到小袋拆分，零售。
　　那么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黑鬼和甘地在尖沙咀搞毒，他们的流程是从运输开始的，是买家，是中间商，并不是源头制作者。
　　运输的过程开始……
　　得找个人要点资料，薅点羊毛。
　　他空着手出了门，CIB层，他走向了巩家培的办公室。
　　咚咚咚。
　　“巩sir。”
　　“阿瑜，来，坐。”
　　巩家培没有改称呼，一是等级在这，二是以示亲近之意，熟人嘛，没必要喊周sir那么公式化。
　　周瑜笑着走了进来坐下：“还没恭喜巩sir再进一步。”
　　“呵呵，做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没什么区别，倒是你……现在是督察了，NB，挺忙的吧。”巩家培笑着寒暄。
　　周瑜竖起个大拇指赞叹：“巩sir就是巩sir，不愧是CIB的头头，我这上班才几天，都没瞒过你的眼睛。”
　　巩家培淡淡的笑着：“楼上楼下，昨天我就看见过你，只是你走的急，我就没叫你，倒是昨天和你以前的上司，黄sir聊了几句，他还骂你没良心，不去看他，我还说他不识趣，NB刚上任，一摊子事，哪还顾得上他。”
　　周瑜笑着皱眉，轻轻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脑子，这几天忙着晕头转向的，又是培训又是看卷宗，是我的错，得给黄sir备点吃的……这还得麻烦巩sir，你这CIB的大脑帮帮忙。”
　　巩家培好奇的问道：“帮什么忙？”
　　“帮忙看看有没有黄sir的资料，看看他喜欢吃点什么。”
　　“哈哈哈，你跟了黄sir这么久，还需要我帮你想么。”
　　周瑜一本正经：“巩sir，你出的主意，要是黄sir最后不喜欢，我就跟黄sir直说，到时候就不用怪我了。”
　　“哈哈，那我更不能给你出主意了。”
　　两人几句话就把逝去的时间的关系拉近，周瑜也觉得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


第一百十五章 货柜
　　“巩sir，我这次来，还真是有一件事找你帮忙。”
　　巩家培点点头，微笑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周瑜表情严肃了点，谈起了正事。
　　“是这样，我需要一些甘地和黑鬼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巩家培点点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站了起来，淡淡的笑着：“喝什么？我这有咖啡，茶，水。”
　　先说的是咖啡，周瑜就客随主便的说道：“咖啡好了，谢谢。”
　　“要奶么？”
　　“那就加点吧。”
　　巩家培走向咖啡机摆弄起来，背着身问道：“你以前在O记，黄sir手中关于甘地黑鬼的资料不会少，你在O记这么久，没接触过么。”
　　周瑜也不着急，怡然自得的看着他摆弄咖啡机：“O记手中是有，这不是我出去了一阵子么，资料也会更新换代啊。”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找你们黄sir不是更方便么？”
　　“巩sir，O记手中的资料是有，但大多是关于帮会的事，对于一些帮会以外的细枝末节记录的可不多，再者说了，谁的信息能有你巩sir手里的全。”
　　巩家培走了回来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咖啡，杯子很小，看样子是一杯黑咖。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才看向周瑜：“CIB的资料都是机密，一般来讲，除了转交出去的，其余的资料都是要保密的。”
　　周瑜心里一沉，想办法打开一条路，于是他笑着卖惨打人情牌：“哇，巩sir，我这可是刚上岗，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巩家培笑了笑：“你第一次来我这，我怎么会不帮忙，NB做事都要保密，我们CIB也是，我也不问你是什么案子，资料我可以给你……但是按规矩，你只能看，不能复印带出去。”
　　“足够了，谢谢巩sir。”
　　周瑜呼了一口气出去，能不能带出去无所谓，能看到，记到脑子里，再带出去不就行了。
　　话说，看看人家这保密意识，他一个督察加老熟人来了都没人情讲，再看看自己家里那一窝仔，就那么大刺刺的放在桌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人和人可真不能比。
　　“行，你什么时候要看，我给你安排人带你去。”
　　“越快越好，能现在最好。”周瑜直截了当，万一人家反悔了怎么办，看了再说。
　　巩家培笑着点点头，拿起桌上电话打了出去：“朱迪，你来一下。”
　　很快有个短发女生进来：“师傅。”
　　巩家培笑着介绍：“我徒弟，周望晴，现在是CIB情报组的见习督察，说起来你们应该是同一届，她也是刚毕业。”
　　周瑜挑了挑眉，学校的时候他确实没关注过什么女同学，完全没印象。
　　现在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长得不错，不过这不是重点，能在督察刚毕业就进入CIB情报组，那分析能力应该挺不错。
　　至于会不会是什么徒弟师傅的关系户，周瑜直接忽略了，凭他对巩家培的了解，巩家培不像是这种人。
　　“你好，周瑜。”周瑜伸出了手。
　　“你好，周望晴。”周望晴的表情有点冷，一副公事公办的交际样子。
　　周瑜点点头，轻声笑了笑，松开了手。
　　巩家培笑着说道：“朱迪，周sir需要一些甘地和黑鬼的资料，你带他去看一看。”
　　周望晴也没多问点点头：“好的，师傅。”
　　CIB案情分析室。
　　周望晴把他带到这里，给他登陆了电脑，找到了黑鬼和甘地的资料，就不管他了，直接出去了，反正是内网电脑，你瞎翻，都会有浏览记录。
　　周瑜也知道，他也没刺探CIB机密的意思，本来就只是为了黑鬼和甘地的资料来的。
　　CIB的资料确实比周瑜以往在O记看到的资料详细多了，光拍的照片就分类了好几个文件夹，而且一直都有在记录他们的动向。
　　上面还有对这各位老板行为的分析报告等等，大家都喜欢把目光人物称为老板，这倒是全警队通用。
　　翻着记录，他的目标是黑鬼和甘地的产业，和他们亲戚朋友的产业，这些资料CIB有，但O记没有，要不然他真找黄志诚了。
　　产业里房产什么他不关注，这些没有意义，大量毒品存放在自己的家里的可能太低，被查出来说都说不清，不如直接租。
　　他要找的是运输公司或者一切和货柜有关联的产业。
　　黑鬼甘地源源不断的从南美进货，一定会定期就有货柜出现，有货柜就要提柜，提完得送走，送到了自己的货仓，这才算走完了运输的流程。
　　这里面，最难的一关是提柜。
　　理论上来说这些东西都可以假手他人，但是毒品的性质决定了，不是重要的亲人，他们压根就不会信。
　　后面的流程都还好，但是能帮助他们顺利进港，过关的关键人物一定不会让手下知道。
　　是个当老大的都会牢牢的把毒品的线攥在手里，如果让手下掌握了，保不齐就把你告发出去，然后自己搞，谁会去赌这个概率，赌输就得死……
　　有了，周瑜刷到一条信息。
　　甘地有十几家火锅店，在CIB的记录上，这些火锅店的牛羊肉是来自于黑鬼的冻肉公司，名字当然不是黑鬼的，但幕后老板就是黑鬼。
　　而黑鬼的冻肉公司从南美进口大量肉类，再供货给全尖沙咀的大大小小火锅店，烤肉店。
　　这就有意思了。
　　甘地和黑鬼都有不少产业牵涉进出口，而只有这条信息牵涉南美。
　　南美本就是肉类的出口基地，CIB探员对于这一条记录明显没怎么放在眼里，黑老大有点正当产业掩人耳目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而黑鬼借着冻肉公司能供货给全尖沙咀那就更正常了，黑鬼的货，整个尖沙咀谁敢不要？
　　他就以为这是很粗浅的黑社会霸凌收保护费事件，没有深挖。
　　所以CIB探员在记录上留下的评语是：有强买强卖的嫌疑，暂时无人举报，搁置。
　　Ps：现场勘查，甘地的火锅店味道不错，食材做过检验，符合食环署的标准，无可疑。
　　周瑜不禁摇头，他们的关注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记下这条信息，继续浏览。
　　……
　　周瑜出了门，敲了敲巩家培办公室的门。
　　“巩sir，我看的差不多了，那就先回去了，多谢了。”
　　巩家培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想探底？
　　周瑜笑了笑：“线索从来都有，难得是怎么把它串起来。”
　　巩家培挑了挑眉：“哦~，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收获。”
　　周瑜失笑：“哪有那么快，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巩家培点点头不再问：“有需要再找我。”
　　“谢谢巩sir。”


第一百十六章 打招呼
　　出了CIB的门，就先不回去了，先去重案组吧。
　　刚才巩家培都这么明示了，这要是再不去，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羊不能得着一只薅，薅完巩家培的羊毛，也是时候薅黄志诚的羊毛了。
　　“黄sir。”
　　“阿瑜，来坐。”
　　周瑜笑脸进门，黄志诚也笑脸相迎，两人坐在沙发上。
　　黄志诚丢了跟烟过来：“现在自己带组，感觉怎么样？”
　　周瑜苦笑着摇摇头：“太忙了，事情要处理的太多，而且还是情报组这种半天理不出头绪的部门。”
　　黄志诚看着他哧哧笑了笑：“做事嘛，也别总是那么急，慢慢来。”
　　“也只能这样了。”
　　黄志诚调侃道：“你现在是督察，才管几个人，知道我当初带组有多么不容易了吧。”
　　周瑜抱拳以对换了话题，笑着问道：“黄sir，你最近怎么样？我可听说你要再进一步了。”
　　黄志诚心情很好：“臭小子，耳朵还挺……”
　　咚咚咚。
　　黄志诚的话语被打断，只能把目光移向门口：“进来。”
　　周瑜也安逸的靠在沙发上。
　　“黄sir……周sir。”
　　门被推开，李展风走了进来打了招呼，发现了周瑜也在，脸上露出一抹喜意。
　　黄志诚扬了扬头：“怎么了？”
　　李展风罕见的扭捏了一下，一个飞虎队出身的人，雷厉风行才比较符合他的人设。
　　他踌躇了下站定，站的笔直，声音响亮：“报告sir，我申请调组，希望你能通过。”
　　这话一出，周瑜就诧异了，眼睛的方向是李展风，余光却看向黄志诚的脸。
　　他的脸果然阴沉了下来，自己的组员申请调组，这就是等于给了他一耳瓜子。
　　即使有正当理由，只要不是病了残了干不动了，没什么区别。
　　黄志诚抽了一口烟吐出，平稳了下被这消息突然扰乱的心，审视的目光盯着李展风的脸问道：“什么原因？”
　　李展风依旧笔挺：“sir，私人理由。”
　　黄志诚冷笑了下：“私人理由，警队是这么随便的地方么？你想去哪就去哪，你从SDU出来才多久，又想换地方。”
　　李展风沉默不答，他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挨骂了。
　　周瑜现在作为O记的局外人，又是在场的第三人，于是就开口缓和了下，即将要变得僵硬的气氛。
　　“展风，你想调去哪个部门？”
　　“扫毒组！”李展风斩钉截铁。
　　……
　　周瑜：“行动组？”
　　李展风看着他：“情报组也行。”
　　什么叫也行？
　　周瑜：“……”
　　黄志诚郁闷了，喂不熟的狼崽子。
　　他看了看周瑜，感情在你李展风心里，我还不如周瑜。
　　他平复了下心情，强扭的瓜不甜，人家都找上门了，正主也在这，不如直接卖个面子。
　　他看向李展风：“既然你不愿意呆我这，我也不强留，但是调动的事，肯定要对面有名额，你要是自己联系好了，你就提申请，我没意见。”
　　李展风哪认识什么扫毒组的人，他不禁把目光看向了周瑜，眼里就差写出两个字，帮我。
　　周瑜装作看不见，他凭什么要收下李展风。
　　私下里要是说起，他还能找机会和黄志诚说，现在直接在面上亮了出来，他要是直接收了，这不是给黄志诚难堪么？
　　黄志诚问了一句：“阿瑜，你那呢，方便么？”
　　周瑜点点头说道：“位置是还有一个，但是……”
　　他看向李展风，故意晾了他一会，才继续说道：“但是李展风，没有一个上司会喜欢心思不定的组员，今天你可以从黄sir这跳，明天也可以从我那跳走，如果你的理由只是私人原因，这恐怕说服不了我们。”
　　李展风略微焦急，周瑜要是不要他，他今天就白来了：“周sir，你知道我从SDU出来的原因，O记很好，但就是少了一点激情，我觉得扫毒组更符合我对于生活的期待。”
　　“还激情，还期待，这是警队，你当你来体验生活啊？”周瑜呵斥了一句。
　　不过李展风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这些日子尖沙咀倪字头太安静了，这家伙没事可做手痒的不行。
　　心气高，小打小闹抓几个古惑仔满足不了他的欲望。
　　那也得骂，不骂不能让黄志诚心里舒服，面子上的功夫总是要到位的。
　　“周sir，我会用心做的。”李展风急急解释了句。
　　周瑜云淡风轻，不置可否。
　　还是黄志诚轻笑了下说道：“给别人也不放心，人也是我从SDU召回来的，你那有位置就给他一次机会。”
　　他已经坦然了，区区李展风他也没太看重，现在人给了周瑜，怎么也比给别人好。
　　李展风欣喜。
　　周瑜这才轻轻点了点头，严肃的对着李展风说道：“你说的，那我就看你表现，做好手里的事，交接好，不要留下什么尾巴，不要给黄sir找麻烦。”
　　“yes，sir。”李展风笑的跟个荷花似的。
　　黄志诚心里小酸：“你打报告，我批条，现在出去。”
　　“yes，sir。”
　　李展风美滋滋的走了，黄志诚失笑的摇摇头：“这小子也难搞。”
　　周瑜笑了笑不说话，李展风加入也是好事，只不过这口肯定不能他来开。
　　插曲结束，黄志诚又接了跟烟：“被这臭小子打断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黄sir你是不是要升职了。”
　　聊到这个，黄志诚心情顿时好了，李展风的不快马上就抛之脑后。
　　“你的耳朵还真灵，前不久我是去见大sir了，应该问题不大。”
　　没有准备的消息，黄志诚应该也不会提前这么说，看来这事是板上钉钉了，黄志诚高级督察要变成黄总督察了。
　　周瑜笑着打趣：“恭喜恭喜，黄总督察。”
　　黄志诚乐呵呵的：“臭小子。”
　　心情好，周瑜就开始薅羊毛了：“黄sir，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黄志诚一扬头：“说说看。”
　　内鬼的事黄志诚也知道，所以周瑜就直说了对何强老上司，行动组高级督察叶兆良的怀疑，并提出了借兵。
　　黄志诚手指轻轻扣着：“你这么一说，确实挺难的，做起事来畏首畏尾，行，没问题，有需要你找我。”
　　周瑜找黄志诚也是没办法，必须绕过扫毒组的行动组，又得要到人，这事除了黄志诚，还有谁会这么爽快。
　　巩家培……也不是不行，但这合并后指挥权就不一定是他周瑜的了。
　　而且巩家培不知道叶兆良的事，能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
　　现在也是以备万全么，不一定用的上，先打了招呼再说。


第一百十七章 韦世乐
　　周瑜抽空去和韩琛吃了个饭，他不知道韩琛在搞什么鬼，这么安静。
　　韩琛除了祝贺一下他晋升督察，也没说要让他干点什么，总不会没收到那份信吧。
　　要是真没收到，那韩琛不找他也说得过去了，韩琛现在没在搞毒，一般的事情也不在周瑜的动手范围，找不找意义不大。
　　随他吧，周瑜现在的心思在黑鬼和甘地身上，韩琛安静点就安静点吧，等他收拾了黑鬼和甘地，再出手鼓动他韩琛造反。
　　情报组。
　　周瑜召集开会，商讨对付黑鬼甘地的策略，李展风也已经到位了。
　　他已经麻了，太坑了，情报组怎么也是天天分析情报，听同事讲一年也开不了几次枪，小喽喽只有逼急了会动枪，大boss根本轮不到情报组出手。
　　这是从一个坑爬到另一个坑，比O记还不如，不过他这次学乖了，按捺了下来，再想跳，别说人家不要他，口碑也废了。
　　“从数据看，现在尖沙咀的毒品市场，黑鬼和甘地占了百分之90，剩下的小帮派捞点边边角角吃，不成什么气候，怎么对付他们是我们情报组的核心，大家群策群力，都说说想法。”
　　“世乐，你先起个头。”周瑜点了名。
　　韦世乐从底下翻出一份文件打开丢到桌子上，坐姿依旧懒散。
　　“呐，鱼头佬咯，药丸昆死后，鱼头佬和黑鬼走的近，他应该就是黑鬼手底下新的大拆家，如果说非要找一个最容易对付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因为他够新。”
　　“鱼头佬？听名字怎么像是卖鱼头的？”周瑜笑了笑，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说对了，他还真就是卖鱼头的，以前弄个小艇，四处卖鱼给各大酒楼，后来估计是嫌来钱慢，一边送鱼一边带货，现在还开着鱼摊呢。”
　　“这么说还是个劳动楷模了，一天打两份工，勤劳致富啊。”周瑜听着不免好笑，现在都当上黑鬼的头马了，这居然还开着鱼摊，够忙的呀。
　　韦世乐双手枕在脑后，晃了晃椅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居然找到了了药丸昆的货仓，这样的人就应该加入NB，怎么会是个老O呢。”
　　他转动椅子看向李展风：“喂，展风，说起来你刚从O记过来，你知不知道是谁破的大仓？”
　　……
　　李展风有点懵，药丸昆不是周瑜抓的么，大活人在你面前，你居然不知道，他撇眼看向周瑜，想看看他的表情，刚想说出来，就被周瑜的眼神制止了。
　　周瑜想的更多，倪永孝这条线的人应该都知道药丸昆是被他抓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刺杀他这一幕。
　　而从韦世乐的反应来看，他不知道，那么韦世乐的嫌疑可以进一步降低，不经意的话更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
　　要说他是装的，那就太做作了，不符合他懒散的人设，不过还是要继续观察。
　　周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破了个药丸昆的货仓，最终还是被杀了，从结局上看并不完美，也就一般吧。”
　　“一般？！哇哎。”
　　韦世乐嗤笑了声，对于他的话不屑一顾，毕业就当见习督察的角色，果然是年轻，以为破了个分尸案就天下无敌了。
　　周瑜破分尸案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整个警局都没几个人不知道，但是破获毒品大仓和破获杀人案的难度能一样么？
　　毒品大仓，NB的每个人都想破获，可哪有那么简单。
　　周瑜的档案他又看不到，他想法中周瑜就是靠一个轰动的分尸案才得到上面的青睐，坐上了情报组督察的位置。
　　能破分尸案能力或许有点，但要说这样就能带领NB，是不是太可笑了。
　　李展风没忍住：“药丸昆的大仓就是周sir破掉的。”
　　……
　　韦世乐摇着的椅子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下来，表情有点精彩，从嗤笑到没有表情，从没有表情再到嘴巴微张。
　　就这么愣神的看着周瑜。
　　场面有点安静，李展风的一句话让大家感觉需要重新认识下这个年轻的上司。
　　“是我破的，不用看着我，所以我说不够完美。”
　　周瑜头都不抬，眼睛扫着文件，还微微皱着眉。
　　从文件上看，要设伏抓鱼头佬的话也能抓，但是没人知道他货仓在哪，顶多抓个现行，那能有多少货，判不了多久，货仓不破意义不大。
　　打个比方，如果黑鬼有50公斤的货，那么他给鱼头佬一次5公斤，卖完交数再领下一批。
　　鱼头佬有了5公斤，会放到自己的货仓，再根据市场的需求量取货，分给小弟去个个场子散货。
　　不管是抓小弟还是抓鱼头佬，只要黑鬼还在，他的货仓没破，源头就还在，这事就完不了。
　　药丸昆死了，鱼头佬上位，这就是事实。
　　……
　　他在思索，众人现在不敢打扰他，一线警察，那就是凭案子说话。
　　一句话，让周瑜的形象在他们心里变得高深莫测，连韦世乐的态度都端正了起来，坐姿上就可见一般。
　　周瑜在思考的是在座的几个人的底是否干净，要不要让他们参与接下去的计划。
　　世事难两全，你不去试，你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试了，如果是，那这件事也就黄了。
　　现在他心里对于几个人的判断，高希璇和李展风是没有问题的。
　　李展风的资料他也看到了，富二代，家里半山别墅还带游泳池，父辈好几家上市公司，在香江做干货起家。
　　他就不缺钱，属于不好好当警察就要回家继承家产的那种人。
　　这就难怪思想上就喜欢刺激，行为上跳脱，不按常理出牌。
　　韦世乐的话，从他的记录上看，做事作风偏自我，什么路子都敢用，有时候踩线都不介意。
　　这反而让周瑜觉得这个人没什么问题。
　　周瑜判断这个可能跟他的从小经历有关，更注重结果，而不是过程，目的很明确，能破案就行。
　　14岁就开始独自生活的人，能吃饱饭活着就不错了，从小养成的习惯，看待问题的角度确实会和生长在温暖家庭里的人不一样。
　　郑志成和何葵，一个零食库，一个阿鬼，这两人……
　　周瑜起身：“世乐，跟我去办公室。”


第一百十八章 一役毕其功
　　“世乐，对于前面几次你们调查结果功亏一篑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周瑜靠在椅子上，声音平缓。
　　韦世乐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痛快的说出他的判断：“村里的小孩子打架都知道拉帮结伙，香江警队这么多人，有几个被拉到了另一边，没什么稀奇的。”
　　周瑜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行动组咯，我们把案件交过去，结果没有抓到人，不是他们还会有谁？”
　　周瑜挑了挑眉：“那你就没有怀疑过情报组里面有内鬼？”
　　“不可能！”韦世乐立马出口否认，说话的语气很肯定。
　　周瑜点点头继续问：“哦？说说你的判断。”
　　“上一任的头，因为什么原因被调走，周sir应该清楚，剩下的希璇刚来，而且她来之前就已经出过事，阿鬼和零食库就更不会了，他们跟了我这么久，我相信他们。”
　　韦世乐的很果断，看来他平常没有少想，所以现在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
　　“这可是你说的。”周瑜笑了。
　　他要的就这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作为上司他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去分辨，他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现在只有几个人，那将来要是有几十个人，几百个人呢？分身乏术，这些事情只能一层一层的分下去。
　　他又不了解阿鬼和零食库，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了解他们的人去代为管理，他管理好韦世乐就行了，只要韦世乐不是，那就不至于串连。
　　他接着说道：“你帮阿鬼和零食库打了包票，这两个人我就交给你，下面我们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不管你和他们的关系有多好，有多信任他们。”
　　“但我要的不是90%，99%，我要的是100%不会出现问题。接下来的行动中，你必须盯紧了他们。”
　　周瑜的手指中重的敲了下桌子，眼神锐利。
　　“收到。”
　　韦世乐耸了耸肩，无所谓，这两人肯定没有问题。
　　他的关注点也不在于周瑜的这些话，而是周瑜刚才话里所说的很重要的事情。
　　他立马问道：“周sir你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周瑜笑了笑：“算是有吧，我们回去说。”
　　情报组。
　　大家又聚在了一起，周瑜把准备好的卷宗拿了出来，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用手掌压在了下面，扫视过众人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现在起我宣布一条禁令，以后情报组的事没有我的允许，不允许向外面透露一丝一毫，要做到情报的绝对保密，所思所想，只有房间内的这几个人能知道，你们明不明白？”
　　“yes，sir。”
　　所有人站的笔直，郑重地回了一声，周瑜破获药丸琨案的消息，还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行针。
　　至少证明这次上面给他们派的头一定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会出现外行领导内行的事情。
　　周瑜点点头，这才打开了文件，转了个方向，移到桌中心。
　　“你们先看一下。”
　　文件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周瑜在CIB看到的记录。
　　回来后他用纸笔把它拷贝了下来，然后加上了甘地黑鬼毒品来自南美的消息，总共就这么聊了几句话。
　　先看文件的是韦世乐，他是警长嘛，只不过他把文件夹拿了起来盯着看，短短的几行词，仿佛里面长出了花来一样，让其余人还以为里面的内容很多。
　　他把文件递给阿鬼，马上抬头问道：“周sir，这是哪里来的消息？我记得我们的情报上好像没有吧？”
　　周瑜点了下头：“消息从哪来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从这几条消息之中分析出了什么内容。”
　　韦世乐转着笔，眼神微动，显然是在思索，他假设性的分析。
　　“如果甘地和黑鬼的毒品是来自南美，那么再配上他们肉类从南美进口的话…如果换作是我，我会把毒品包装好，塞到肉里面，随着肉一个集装箱一次运过来，既方便省事儿，又安全。”
　　周瑜颔首：“和我的判断差不多，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世乐，你带着零食库和阿鬼盯着黑鬼的冻品公司，把车辆的进出规律都给记录下来。”
　　“明白。”韦世乐答应的很痛快，活动了下脖子似乎在做准备运动。
　　“另外也要关注有没有货柜车开过来，我们也要防着黑鬼的货不走自己的运输公司，尽管可能不大，也不能放过。”
　　韦世乐点了点头，周瑜不再管他，看向高希璇。
　　“希璇，你的任务是查一下黑鬼的这家运输公司，拉一下他的货柜到岸时间，摸一下其中的规律。”
　　“yes，sir。”高曦璇应了一声。
　　“好，那大家就打起精神，把事情做好。”
　　“yes，sir。”
　　周瑜伸出手，最后看的李展风把文件递了回来，收回了文件，他捏着文件，用文件扣了扣桌子，神情严肃。
　　“我最后提醒一次，这件事情只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除了这个门，对谁都不能说起，大家做事的时候多注意。”
　　“yes，sir。”
　　“那我呢？”
　　李展风急了，他看周瑜的样子，这是都已经准备散会了，别人都有了活，就他没有。
　　“你……”
　　周瑜看了看他，想了下，李展风这个人拼劲有余，耐心不足，他想要磨一磨他的性子，一时间也没想好给他什么任务，就随口说道。
　　“你是SDU出身，跟踪应该不错吧？这样，你去跟着黑鬼，把他的行踪详细地记录下来，做成一份表格给我。”
　　“yes，sir。”
　　接到任务了，李展风放松了些，虽然是个跟踪的活，但总比没有好。
　　“做事吧。”
　　周瑜拿着文件回到办公室。
　　现在，事情的脉络已经清晰，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货柜不是你今天说查，明天就有。
　　不过按照尖沙咀毒品的消耗量，他预测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就看高希璇能带给他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了。
　　……
　　两个小时后，高希璇把详细的记录单拿了过来。
　　“周sir，这是文件。”
　　周瑜接过文件看了起来，按照上面的文件内容记载，黑鬼的冻肉公司保持着每个月一次的频率向南美进货，看日期，上次是20天前，也就是说还有十天左右。
　　思考之余，周瑜余光发现高希璇还站着，悄咪咪的观察着他的反应，他就晃了晃文件，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高希璇兴奋地说道：“等这次的货柜到了码头，我们可以一路跟车跟到黑鬼的冻品公司，黑鬼一定会从中间拿出毒品，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人赃并获，让他无从抵赖。”
　　周瑜认可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但是你少说了一步。”
　　“少了一步？”
　　高希璇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周瑜，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干脆就直接坦白：“我想不到，周sir，到底少了哪一步？”
　　周瑜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桌子：“海关。”
　　“海关？”
　　高希璇先是皱眉，紧接着眼神一亮，急不可耐的说道：“周sir你是觉得海关里面有他的内线？黑鬼这么多年靠集装箱运货，从来都没有出过事，只有内线，才能让他的货一路过关，畅通无阻。”
　　“宾果~”
　　周瑜打了个响指：“要不然你解释不通这个问题，所以啊，我们在抓黑鬼的同时，也要把藏在海关里的那只鬼给他揪出来，一役毕其功！”
　　“yes，sir。”


第一百十九章 偶遇叶兆良
　　当了督察了，周瑜反而低调了起来，除了必要的应酬，比如去向胡卓仁汇报这几天的进展，别的时候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和胡卓仁汇报的时候，他也是绝口不提正在调查的事，只说正在熟悉，好在日子还短，胡卓仁也理解，还关心的询问了下有没有什么困难。
　　时间在等待中过去，今天是黑鬼的冻肉公司货柜到的日子，已经从海关那里拿到了准确时间。
　　大家正在枪房里领枪，毒品调查科有一点好，那就是配枪更新的比较快。
　　点三八已经不用了，现在给他们配的是奥地利格洛克公司生产的格洛克17，九毫米手枪弹容量17发，一把更比三把强。
　　这就很让周瑜舒服了，点三八打不死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现在的匪徒都已经拿着AK47出来晃悠了，这要是再用点三八，那就真的太说不过去了。
　　然而领完枪出了门就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你是周sir？”
　　正在想事的周瑜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赶忙伸出了手握了过去：“你就是叶sir吧，久仰久仰。”
　　迎面碰上的人正是叶兆良！
　　第一次见到真人，周瑜也仔细打量了下这个内鬼。
　　叶兆良相貌不错，俊秀帅气，看起来非常的年轻，资料上说他是28岁，一个28岁的高级督察，说是平步青云一点都不过分。
　　但不知道是不是周瑜带着先入为主的观念看人，总感觉这个人的眉眼之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狠意。
　　叶兆良闻言笑了笑：“怎么，周sir你也听过我？”
　　“当然了！”周瑜说的理所当然：“叶sir你破获的几场离奇曲折的大案，难度相当大，却都在你手里破了，我何止是听说过，简直是如雷贯耳。”
　　周瑜摆着张笑脸：“我记得叶sir你可是被称为警队的明日之星，是我们这些人的标杆，这么大的名气，我要是没有听说过，那我就别干情报组了？”
　　叶兆良被恭维习惯了，不过好话还是很舒服的，傲气的笑了笑，不过他还记得周瑜出来的方向是枪房，而且还带着全部的手下。
　　他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周瑜的腰间问道：“周sir，是有什么大案子要办，这么大阵仗。”
　　周瑜嗤笑了下，不屑的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大案子，情报组的破事特别的多，随便报上来个线索都要去查一查，太费事了…真要有什么大案子，不得叫上你们行动组，你们的人多，我们这几个人能干点儿什么。”
　　“那不耽误你，你先忙。”叶兆良也没在意，轻笑了下就终结了话题，说道情报组的事有多繁琐，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就再会。”
　　周瑜笑眯眯的看着他的背景，目送了他几步，才回身带队走了出去。
　　背身的叶兆良脸上的笑容消失，NB接触的都是毒贩，凶残的很，出门带枪是常规操作，这没什么。
　　但是想到周瑜的身份……叶兆良眯了眯眼，脸上的狠意乍现，他不喜欢周瑜，因为周瑜的出现，让平静的尖沙咀出现了变数。
　　上次的几个废物，偷袭都没搞定他，还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真是废物。
　　他不知道今天是黑鬼进货的日子，当内鬼只不过是一场交易，黑鬼也不可能把进货的方式告诉他，除非紧急关头需要他帮忙，那是万不得已。
　　纯粹是他自己不喜欢变数，他喜欢任何人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思量了下和旁边的便衣跟班说道：“你去跟着他，看看他去哪，有什么不对马上打给我。”
　　跟班男子重重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尾随周瑜跟了出去……
　　碰上叶兆良，这是周瑜没有想到的事情，不过他转头已经把叶兆良抛在脑后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满脑子都是黑鬼的事，关于叶兆良的事以后再说。
　　即使他想，他也不会想到叶兆良居然会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后，就派人跟着他，真变态。
　　六个人两辆车，周瑜和高希璇一辆，司机是李展风。
　　韦世乐跟阿鬼，零食库在一起。
　　车子行驶在前往货柜码头的路上，周瑜坐前排在闭目养神，还是开车的李展风先发现了不对劲。
　　他不时的看向后视镜，迟疑了下说了出来：“周sir，后面好像有辆车在跟着我们。”
　　“嗯？”周瑜皱了皱眉，陷入思索，高希璇神经反射的回头查看，而他连头都没有回。
　　李展风是SDU成员，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可问题是跟着他们的会是谁呢？
　　周瑜确实没想出来，好巧不巧的刚出门办案子就有人跟着，这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按理说他刚到NB，这才是第一个案子，怎么就会被人盯上了？想不通啊……
　　来人身份他确实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就不废这劲了。
　　“你先继续开。”周瑜想了想拿起了对讲机：“世乐，后面有尾巴，下个路口分开走。”
　　韦世乐立即回话：“是不是车牌FA5630？”
　　“对。”
　　“刚才我就发现它不对劲……这个车牌我有印象，行动组的车，没错，上次行动我见过。”
　　周瑜恍然大悟，这让他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分开才没多久，加上又是行动组的车，除了叶兆良还能是谁！
　　这家伙有点恐怖啊，神经病吧，有跟踪癖啊。
　　也就是他们出门走的急，当面碰上，让跟踪的人没有什么操作的时间，要不然他们换一块车牌，那周瑜这边最多知道有人跟着，绝对不会想到是他叶兆良。
　　情况紧急，港口那里时间不能拖，万一晚到了，那黄花菜都凉了，周瑜急中生智，速度想解决方案。
　　他拿起对讲机语速极快的：“世乐，按照我们这个方向有没有什么案子可以办，随便找一个出来。”
　　“有。”
　　韦世乐给了肯定的答复，情报组的线索多了去了，随便哪个地方都可以拎一些道友出来。
　　哪怕没有现成的案子，找过去抓过的道友聊聊天，谈谈心，关心关心他们现在的生活总可以吧。


第一百二十章 饭堂
　　“那这样，你简单介绍下案子，然后我们前面路口分开走，他跟谁，谁就去装装样子办案子，剩下的一方去货柜码头。”
　　“收到。”
　　“多注意周围环境，看看还有没有跟着的狗，有就及时通报。”
　　“明白。”
　　……
　　下个路口，周瑜他们的两辆车分道扬镳，不出乎他所料，屁股后面的尾巴跟的是他周瑜。
　　跟就跟吧，周瑜已经过了那个被惊到的点，处之泰然了，他点着一根烟，手驾在窗户栏杆上。
　　叶兆良能在发现他出任务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派人跟踪他，足以证明这人心里有鬼。
　　原先再怎么猜测都只是怀疑，现在是笃定，这人有问题的可能性已经在他心里升到了百分之百。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嗅觉非常灵敏，不愧是能被称为警队明日之星的人物，他要更加小心啊……
　　周瑜所在的车一路带后面的跟屁虫逛花园，来到了尖沙咀的一条色情街，巧了，和文拯的大富豪就隔了一条街。
　　根据韦世乐的情报，这里新开了几家饭堂。
　　当然吃的不是饭，饭就算有毒也轮不到他们NB管。
　　所谓饭堂就是快餐店，嗑药陪睡一条龙，道友要是‘饿’了，就来这里消费，消费完了继续嗨，宾至如归。
　　运营模式基本上就是把原先的时钟酒店租了下来，也不需要改造，旁边就是声色场所。
　　这种时钟酒店不是高楼大厦独自一幢，那成本太高了，而是一般找商住两用的居民区，在二三层租几个单位打通，连在一起就能开张了，跟民宿比较类似。
　　而旁边场里的小姐可以直接带出来，二次上岗，这样小姐一天工能赚两天钱，又近又赚钱，她们也乐意。
　　对道友来说，白天饭堂当众升仙，晚上夜店沉沦人间，舒服。
　　想的确实是挺美好的，但聚众吸毒，动静太大。
　　频繁有一看就知道是不正经的人进进出出，素质还极差，吸迷糊了还敢直接在楼梯里就拉屎拉尿，这就遭到了街坊邻居举报，现在已经被他们NB盯上了。
　　“周sir，现在怎么办？进去么？”开车的李展风盯着楼梯口，发出了询问。
　　车子停在了楼对面，几个人也没什么动静，本来就是随意找的一个目标，连个预案都没有。
　　屁股后面的车还盯着呢，看到他们停下，也观察起了周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周瑜他们过来。
　　也不知道另外一辆车干嘛去了，不过叶兆良给他的人物是盯着周瑜，他就一个人，没跟丢周瑜就算完成任务。
　　目光掠过，他几乎一眼就发现了那幢楼的不对劲。
　　都是玩毒的老行家了，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像是刚吸过毒的，什么样的人看起来是要犯病了的，清楚得很。
　　那幢楼口，正有一个中年男子裹着风衣站着，伸出手，看样子是在拦车。
　　再配上那深凹进去的眼眶，和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如果仅仅是一个道友那说明不了什么，但是有周瑜他们停车的明示在前，他可以得出结论，这里一定有饭堂！
　　那就没事了~
　　饭堂嘛，多大点事，他们不会动手抓的，应该是来观察的。
　　NB的一向宗旨，放长线钓大鱼，破一个饭堂有什么用，抓几个道友回去关着么？
　　最起码你也得把给饭堂供货的人给抓了吧，不过他只是个小喽喽，这事的决定权还是在他的上司叶兆良手上，于是他就打了电话回去。
　　“头儿，他们是来找一家饭堂的，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外面盯着呢，我还要跟么？”
　　电话里叶兆良的声音传来：“饭堂？哪里的饭堂？”
　　“尖沙咀……”
　　叶兆良放心了些，这些小东西不打紧，只要别让他盯上重要的线，剩下的都没关系。
　　那里确实是黑鬼的场子，药丸昆死后，新上来的鱼头佬就玩了点新花样，这就是他琢磨着开的。
　　场子多了难免被人盯上，总不能每一个场子他都管，适当的卖几个做做业绩，让情报组有点收获，但又没有什么大收获，大家表面上过得去，这也是大家约定过的东西。
　　对叶兆良来说，情报组就是立在他们面前的墙，有这堵墙挡风，风就吹不到他们身上。
　　要不然一年到头什么都没抓到，上面的大sir那也交代不过去，情报组频繁出现情报问题，上头也不是傻子，凡事要有个度。
　　“喂，头儿，你在听么？”跟踪的见没声音又问了一句。
　　叶兆良皱了皱眉，别人也就算了，他只要让黑鬼把线切断，别让调查继续深入，到此为止就可以了。
　　这里的饭堂已经漏了底没有开下去的价值，最后被破了就破了，黑鬼损失一个地点，外加一点点毒品，损失的起，他不打算拦着。
　　可这个周瑜，他不了解。
　　从何强的反馈看，这个周瑜是个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那就不能给他一丝机会。
　　他心思急转有了主意：“你直接上去敲门，亮明警察身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们应该会把粉冲走，开了门你再把他们打头的控制住。”
　　“头儿，没必要吧，这周瑜才来几天，没那么傻一个饭堂就动手了，怎么也得……”
　　叶兆良打断了他的话：“让你去你就去。”
　　叶兆良和他的小弟判断不同，据何强的反馈看，周瑜的作风一向雷厉风行，堪称霹雳手段，何强都已经看傻了。
　　现在周瑜既然人都来了，又带着枪，动手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他手里真的掌握了些什么，不能赌。
　　“头儿，我就一个人……他们要是跑……”跟班的有点犹豫。
　　警察牛逼啊，一个人碰到一帮吸嗨了的道友和古惑仔，照样得认怂。
　　叶兆良声音沉了下来，直接训斥：“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烂仔吸嗨了他能跑得动么，真想跑随便他跑，你就盯着打头的，粉都冲走了又没有证据，他有什么好跑的……我马上支援你。”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挨了骂老实了，他摸了下警员证和手里的枪，叹了口气。
　　从上了船，他就没的选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孰轻孰重
　　对于李展风问他要不要动手抓人的询问，周瑜也是在思考。
　　后面的尾巴不走，他就不能走，宁愿叫另外的组支援韦世乐，比如黄志诚的组。
　　最多也就欠个人情的事，没必要冒着被叶兆良察觉的风险。
　　事实上也不会欠什么人情，如果最后是空欢喜一场，那是欠了，如果真有发现，黄志诚还得反过来重重感谢他。
　　他有信心会有收获。
　　至于饭堂，他确实是没准备动，一是如他们所想，放长线钓大鱼。
　　二是抓了人，万一中途出现什么变故，韦世乐那边需要什么紧急支援，手上带着几个道友算是怎么回事，那就是一堆累赘。
　　他闭着眼，对于李展风的问话没有回复，一边思索，一边在等韦世乐那边的回话。
　　货柜，即将出场！
　　……
　　比即将更快的就是正在进行时。
　　出乎意料的后面跟踪车上的人居然下来了！
　　闭目的周瑜当然没看见，一直不停在观察周围环境李展风发现了身影。
　　他就没有停过观察，一是本能反应，二则想着观察环境，待会抓人他就第一个冲进去，如果有人逃跑，他可以马上利用环境追踪。
　　“周sir。”
　　周瑜睁开眼看向他，李展风的头朝车内后视镜扬了扬示意，周瑜看了一眼，看向侧边。
　　不免皱了皱眉，这跟踪的家伙搞什么鬼？
　　“买喝的？上厕所？”李展风合理猜测。
　　跟踪车里只有一个人他们是确定的，所以跟了半天解决下个人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
　　“先看看。”周瑜不置可否。
　　然后他就看见跟踪车上的人越过马路，朝对面他们目标楼门口走去。
　　“周sir！动手吧！”
　　李展风急了，他第一反应，这个家伙想抢功，想把破获饭堂的功劳抢走，他又不知道其中的一堆弯弯绕绕。
　　周瑜的嘴巴微张，太出乎他意料了，这是什么操作？
　　随后他就笑了，笑的开怀。
　　笑的李展风不明所以，功劳都要被抢走了，你还笑得出来？
　　“周sir！再不动手来不及了！”
　　他很急。
　　周瑜想骂他，脑子缺根弦，连今天到底来干什么的都忘了，就记得这么点芝麻绿豆的蝇头小利。
　　不过此刻他自己心情大好，对方打了一出神操作，简直了，神配合啊，算了，不骂李展风了。
　　见到人影已经走进了大楼，他笑着说了句：“开车。”
　　“开车？去哪？饭堂怎么办？”李展风懵了。
　　“大哥，货柜码头啊。”高希璇都忍不住了，这李展风，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样子，白瞎了一副高大威猛的身材。
　　还是女人的心思细腻，周瑜点点头，李展风脑容量小，高希璇还是很冷静的。
　　李展风哦哦的应声开了车，中途还惦记着饭堂的事，小声说道：“饭堂的案子就这么让他们抢了，可惜了。”
　　周瑜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展风，你吃肉也得给别人喝点汤啊，能抓到人就行。”
　　李展风摇摇头，语气有点愤恨：“我就是怕他抓不到人，就一个人，楼上不知道有几个古惑仔，他一个人哪行，就为了抢功劳，不知道要跑掉多少人！”
　　原来如此，不是人家李展风惦记着那点功劳，而是他嫉恶如仇，饭堂那肯定会跑掉人，这让他心里多少觉得不舒服。
　　不过还是小家子气。
　　周瑜说的语重心长，最好的办法就是比较：“展风，一个饭堂破掉，不过就是少了一个供货的点，只有直接打掉尖沙咀的最大供应商，才能扫清毒瘤，眼下的事情才是重点，不要念念不忘了。”
　　“yes，sir。”
　　……
　　叶兆良兴冲冲的带着队伍赶了过来，他的优越感滋生了起来。
　　当周瑜发现他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线索，心心念念想着的破案，被自己打断的时候。
　　他的脸上表情该是怎样的精彩？
　　该是怎么样的愤怒！
　　却又无可奈何。
　　理由叶兆良已经想好了，就说自己接到线人举报，说这里有人聚众吸毒，所以他带队前来扫荡。
　　这理由不怎样，但理由么，说的过去就行，他周瑜能说什么？估计他只会气得发抖，这就让叶兆良很开心了。
　　……
　　等他抵达现场的时候，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他的手下一个人拿着枪坐在沙发上，枪口指着的应该是这家饭堂明面上的经营人。
　　事实上这个人连个管事的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小古惑仔，帮着收收钱卖卖货。
　　这样的组织架构，对于上面的老大来说才算安全，出了事完全可以拿这个小弟顶罪，他们屁事都不会有。
　　叶兆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下：“情报组的呢？他们没上来？”
　　手下见他来了，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帮白痴应该还在楼下蹲着吧。”
　　叶兆良点点头，以为是他自己进来太快没有看到，结果小弟就接了一句：“就是这幢楼对门的那一辆车，停在那呢。”
　　“带走。”
　　叶兆良皱了下眉，他清楚地记得来时对门明明没有车，他挥了挥手紧接着就下了楼。
　　到了门口看了过去，对门位置，现在确实有一辆车，但是是一辆计程车。
　　他阴沉着脸，看向小弟语气不善的问道：“人呢？”人。嗯。
　　“人…可能走了吧。”
　　小弟不太确定的语气，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就一个人，上楼能管住这么多人就算不错了，哪还管得了周瑜的车在哪里？跟他发什么脾气。
　　叶兆良盯着计程车在思索，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周瑜带队只是来侦察一下，而不是准备动手，所以现在侦查完就离开了。
　　也有这个可能吧……
　　事情不明朗，他也不再多想，反正也算斩断了一个危险的源头，又顺便打乱了周瑜的部署，怎么说也算是好事。
　　这么想让他心情感到不错，气也顺了，“收队。”
　　就在叶兆良收队的同时，货柜车也开出了码头。
　　报关的清单上清楚地表明了这是一整柜冻肉，出发地：南美！
　　货柜车晃悠悠地驶上了公路，周瑜的两辆车拉了点距离跟在后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冻肉公司
　　车子经葵淞道转入西九龙走廊，一路过小弯，最后停在了旺角的一家冻肉仓库，这里正是黑鬼名下的冻肉公司仓库所在地。
　　顺利，跟踪过程非常的顺利。
　　果然，人不能生活的太安逸，多少年的尖沙咀一家独大的生涯，让他们已经没有了最基本的警惕。
　　这可是贩毒啊……做的跟菜市场卖菜一样，车子就这么直直的开了过来，连多转几个圈都没有。
　　哦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花在旅途上的时间越短。也就越少会出现意外，这么想想其实也没有错。
　　错就错在这条路他们走太久了，而且从来没有出过事儿。
　　不仅仅如此，还要再加上扫毒组里面有他们的内应，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出事。
　　天要使其灭亡，命数到了，没有办法。
　　周瑜的两辆车停在了稍远一点的地方，保持了一点距离。
　　当货柜车进入这个方向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目的地是这里的。所以故意在最后的时候速度放得很慢，从而避免引起怀疑。
　　现在货柜车已经开了进去，周瑜拿起对讲机：“世乐，所有人全副武装，呆会儿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都小心一点。”
　　“yes，sir。”
　　众人的心情都很激动，接下来爆发枪战是必不可免的事情，还好出门的时候周sir让大家穿了防弹衣。
　　周瑜提醒了一句：“还是保持尽量隐蔽，安全第一，不要刻意追求杀敌，命可只有一条，大家跟着我出来，都得平安的回去，听到没有？”
　　“yes，sir。”
　　事到如今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六个人分成两组，保持三三阵型，猫着身体摸了过去。
　　货柜车进去以后，工厂的大铁门已经关上，用君子的方法已经进不去了，所以只能走江湖豪侠的路子了，翻墙吧。
　　找了一处可以借力的地方，准备工作做完，翻墙前，周瑜对着高希璇说道：“希璇，你就不要进去了。”
　　“为什么？！”
　　高希璇委屈反问，她郁闷了，都到这种时候了，你现在告诉我，让我不要进去？
　　周瑜严肃的说道：“我们这里总共六个人。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万一发生危险，你需要在外面为我们呼叫支援。”
　　周瑜笑了下：“我记得你可是有手机的，你总不能让我们陷入绝地，没有援兵吧？”
　　这下高希璇真的郁闷了，脸上大写的不开心，还能因为一个手机就进不去，有手机有错吗？
　　不对。
　　她立即想到，展风不是也有手机吗，就问了出来。
　　这话问的李展风都紧张了，他盯着周瑜，生怕高希璇一闹，周瑜把他换下来。
　　周瑜点点头：“他是有，但你忘了他是前飞虎吗，他的身手在这，她可是我们重要的火力点。”
　　看着又要张嘴的高息轩，周瑜厉声道：“好了，不要再争了，每个人的安排我都心里有数，这不是开玩笑！”
　　“yes，sir。”高希璇不开心地应了一句，情绪低落。
　　周瑜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女人没什么小姐脾气，能沟通就好，现在是什么场合，开不开心的不重要。
　　手机当然是理由的一部分，但最重要的还是她的身份，要是高希璇挨了黑枪，别说破一个货仓，破800个货仓都没有用。
　　他老爸不把他赶出警队就算品德高尚了。
　　“准备好了吗？”周瑜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
　　“准备好了。”众人应了一声。
　　周瑜点点头：“那就开始了，提高警惕！李展风，你先上。”
　　李展风颔首，没有言语，兴奋的活动一下身体。
　　退后两步，紧接着便是一阵助力跑，借助奔跑的力量，在借力点上一瞪。
　　整个人窜了上去，双手拉住了围墙，敏捷的一个翻身，落入了墙内。
　　“安全！”他的声音隔着围墙传了过来。
　　韦世乐紧随其后，想要做第二名，周瑜拉住了他：“我先来。”
　　“周sir……还是我们先来吧。”
　　“对，还是我们先来吧。”
　　大家知道了周瑜的办案能力，但是对于他的身体素质，枪法战术都一无所知。
　　而且他是头，先进去的肯定最危险，越往后越安全这个道理谁都懂。
　　周瑜懒得跟他们废话。
　　原地小蹦两步，一个猛冲踏上了借力点翻了过去，稳稳地落了地，一落地便战术性地半蹲，持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漂亮啊。”
　　李展风赞叹了一句，周瑜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看得出战术素养极好。
　　场外的众人无语了，周瑜的动作这么快，这就显得他们很呆，这是给他们派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头啊。
　　“别发呆了，赶紧。”韦世乐很快镇定骂了一句：“零食库你先来。”
　　零食库点头没有推辞，这里的人属他的年龄最大，万一别人过去了他翻不过去，那脸就丢大了。
　　……
　　很快五个人都进入了场内，没有再分两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小跑的摸索了过去。
　　本来人就已经够少了要是再分兵，万一遭遇到，等援兵来的时候，怕是人都已经凉了。
　　这里的地图，大家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烂熟于心，虽然没有实际来过，但也能和脑海中的印象一一对应。
　　这里的主要建筑物就是一座冷库，和一个切割分装中心。既然货柜车已到，那么目的地是冷库无疑。
　　冷库门前，果然停着一辆货柜车，一个红色的集装箱已经被卸了下来。
　　工人们正借助着小车往仓库里拉着牛羊肉，仓库大门前站着七个人。
　　带头的正是黑鬼！
　　他看着一整扇一整扇的肉被拉进仓库，脸上笑眯眯的，显然很开。
　　而每一扇肉进去前，他都会扒拉过去，仔细的在肉的表面上寻找着什么。
　　周瑜估计应该是标记，不可能每一扇肉里面都存着货，做标记是最省事的方法。
　　黑鬼指挥着工人，将他所指出的肉单独的存放在一起，汇成了一堆。
　　现场的环境不允许周瑜多等，厂房的结构很清晰，没有什么可以长时间躲避的地方，他们现在是紧贴着一座建筑的墙壁，人为的制造了一片视野盲区。
　　可这不是长久的办法，在这么呆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既然如此那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周瑜低声说了一句：“待会万一发生枪战，黑鬼尽量留活口，我还有用，别的人能击毙就直接击毙，不用手下留情。”
　　“明白！”
　　“都小心一点，现在该我们登场了。”
　　周瑜笑了笑，掏出证件挂在了胸口，还顺带整理了一下外套，和黑鬼的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给别人一个好印象不是？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怎么打
　　“走。”
　　周瑜走在前头，步伐果决，后方的四个组员就像四个保镖一样，两两对称，跟在他后面。
　　从墙角走出，他们的突然出现马上引起了场上人的注意力。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一个大腹便便看起来像是工厂管事的人往前走了两步，颐气指使，大声问了出来。
　　黑鬼正开心的在点货，闻言脸色一变，扭过头向周瑜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的敏锐度就高多了，远远的就注意到了周瑜胸口的那张证件。
　　“我是毒品调查科督察周瑜，现在怀疑你们非法运输违禁药物……”
　　周瑜没有办法，这是必要的程序，只要对方还没有开枪，那就必须说。
　　然而黑鬼会给他说完的机会吗？当然不会了。
　　“死差佬！”他的脸色狂变，手顿时伸向了腰间，这一批货要是被查，他下半辈子算是有着落了。
　　黑鬼挑出手枪就是一阵射击，子弹反正不要钱，他也不瞄准，就是朝着周瑜几人所在的方向胡乱地开枪，边开枪边退回到仓库里寻找掩体。
　　“躲避。”周瑜厉声高喝。
　　其实不用他说，大家从刚才出来的时候就时刻保持着警惕，在黑鬼把手不正常的摸向腰间的时候，就知道他会拉什么屎，纷纷四散寻找着掩体。
　　然而周围实在太空了，两幢楼之间除了有辆面包车能挡一挡。基本上就是空无一物。
　　不得已又退回了墙角，此时就看出了众人的水平，只有周瑜和李展风迎难而上，躲到了面包车后面。
　　“老大他们就五个人！”
　　黑鬼一行七个人已经躲进了仓库里面，冻肉公司的员工看来都是正常的员工，一发生枪战就四下乱窜，躲得远远的。
　　其中惊慌的跟着黑鬼进入了冻品仓库，脑子灵活点了，知道那里即将变成战场，往远方的办公楼跑去。
　　“玛德！”
　　黑鬼眼神狠戾，脸色阴沉的吓人，一开始以为被什么大部队包围了，结果才踏马五个人。
　　“干掉他们！”
　　他一发狠，这里1000多万，近2000万的货，如果有可能，他才不舍得丢掉。
　　“去拿家伙。”
　　黑鬼下了命令，其中一个手下跑向他们开来的私家车，其余人举枪掩护朝周瑜他们疯狂射击。
　　手下打开后备箱，两把AK47被他丢了过来，自己举着一把AK，开始疯狂的扫射周瑜他们躲着的面包车。
　　艹，火力这么猛，周瑜的脸色很难看。
　　他们就几把短枪，跟AK怎么打？
　　扫毒组标配的其实有MP5，但他们没有敢领，领这种武器都要写明领取的原因，他怕引起怀疑。
　　只是一个情报组出任务，领MP5实在是太扎眼了，先退回去吧。
　　周瑜和李展风对视一眼，以仓库门，面包车和他们自己三点一线，沿着射击盲区，反方向跑去。
　　不是怕车辆发生爆炸，一发子弹击中油箱发生爆炸的概率很低很低，也就会造成一个漏油。
　　但是如果守着不退，一旦对面逼近，他们再想退就没有机会了。
　　子弹纷飞，周瑜和李展风卡着角度退回了安全区，五个人再度汇合。
　　李展风喘了口粗气：“下面我们怎么办？这样子根本没法打。”
　　周瑜思路急转，正面对枪是肯定不行了，拿手枪对AK，那是脑子有病。
　　要是是在玩游戏，他倒是不介意这么杠一波…然而并没有，他的脑海中闪过这里的建筑图纸。
　　他们现在背靠的是一幢三层厂房，里面肯定有窗户，现在黑鬼他们都以为他们这五个人是躲在这个角落里，那窗户就是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点，一个视野盲区。
　　而且窗户旁的墙壁本身就是天然的掩体，他立马吩咐道：“展锋，你去楼上利用窗户，找一个射击位。”
　　“好。”
　　李展风秒懂，念头通达，提着枪就要往里面跑。
　　周瑜补充了句：“你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以雷霆速度点掉它至少两个AK手，有没有信心？”
　　“没问题！”
　　李展风郑重的一点头，相当的自信。
　　周瑜提醒他：“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是没有点掉两个，马上你也会被压制。”
　　“明白。”
　　李展风马上跑了上去，其实这事儿周瑜自己也能做，而且他有着绝对的把握，但是他身为这个小组的组长，身份不同了，所承担的责任也就不同了。
　　有他在下面，剩下的这几个人心也会安定一些，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及时指挥。
　　凭借李展风飞虎的出身，相信他值得信任，这要是做不到，回去就让他滚蛋。
　　先手偷袭杀不了两个人，回家吃奶去吧，别给SDU丢人了。
　　剩下的人心情安定了些，事情不怕难，就怕没有解决的办法。
　　……
　　场面陷入胶着，说好听点叫胶着，说难听点就是被压着打，三把AK的子弹像不要钱的似的疯狂射击，周瑜他们只能依托着墙角，偶尔反击两枪。
　　只要人不冲过来就好……
　　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一点时间，一点给李展风跑步的时间，从进门到跑向窗户，30秒也就够了，顶天一分钟。嗯，拖一分钟就好。
　　他们一方的火力被压制了下来，黑鬼就觉得掌控了局面，他也知道拖下去肯定不行，警察肯定会有援兵，缘分一到他就玩完。
　　必须赶在援兵到达前干掉他们五个人，然后拿着东西跑路。
　　黑鬼再次下令：“换子弹，换好子弹，一起打过去干掉这帮死差佬！”
　　枪声停息了下来，周瑜估算着时间，李展风应该到位了吧。
　　这时，高希璇猫着腰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周瑜皱了下眉：“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高希璇对于周瑜的不高兴装作看不见，脸上还有点兴奋：“你给我的任务是枪响时呼叫支援，我已经呼叫了，任务完成了，所以我进来了。”
　　……
　　算了，周瑜懒得说什么了，人都已经进来了，说什么都是废话。
　　“支援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我爸没说，他说他会处理。”高希璇扑红着小脸。也像他们一样紧贴着墙壁。
　　“什么玩意儿？你爸？！”周瑜拉大了嗓门，哭笑不得的看向她。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穷途末路
　　“对啊。”
　　高希璇点点头：“我听到枪声这么厉害，想着直接呼叫支援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打给我爸的话，让他去说应该能快一些。”
　　……
　　周瑜无言以对，你说的真有道理。
　　韦世乐他们一头雾水，她爸是谁？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又不是周瑜，能看到高希璇的档案，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高希璇的身份。
　　平常虽然不能说对她有多差，但也像是使唤茶水丫头一样，让她干这干那。
　　一帮大老粗懒散惯了，能偷懒的都偷懒，文字类的工作基本都交给了她。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听周瑜的口气，高希璇的老爸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三人的心拔凉拔凉的。
　　行了，既然有助理处长这个级别的人物插手，警队支援到的速度应该很快，周瑜就不管了，反正能来人就行。
　　“哒哒哒”
　　场上更猛烈的枪声再次响起，黑鬼七人几乎站成了一排，三只长枪四支短枪，往周瑜他们这边压了过来。
　　周瑜几人根本没有还手的空间，全部紧贴着墙壁，喘着粗气不敢露头，等着楼上李展风的枪声响起。
　　骤然，周瑜瞳孔猛地一缩，厉声喝道：“小心！”
　　黑鬼他们出现的方向是在他们楼的右后方，然而此时，左边突兀的出现了三个拿着手枪的身影，穿的就是冻肉公司的统一制服，刚才那个大幅便便的管事赫然在列。
　　小心的话语还在空中传递，周瑜的左手猛地把高希璇的头按了下去，右手拿着格洛克17，迅速的射击。
　　砰砰砰。
　　没有瞄准的时间，完全是下意识射击来达到把对面三人逼退的目的，三枪只命中了一个人。
　　好在他们五人紧贴着墙壁，排成了一条直线，被射击面非常小。
　　对方射过来的子弹击打中墙壁，划了一个弧度，弹向远方。
　　这就给了周瑜再次出手的时间，砰砰，两枪，两个人全部到底！
　　真的是惊魂一瞥，周瑜这才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这三个人像鬼一样的窜出，完全不在计划之内。
　　大家都在关注仓库的七个人，只有周瑜身处黑鬼的地盘，本能的会感到不安，时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保持着警惕。
　　要不然这次怕是真的要出问题，好在是解决了，没有时间给他多想，右后方的枪声越来越近。
　　以防万一，身后还是要有个人盯着：“希璇，后面的任务交给你。”
　　“好的。”高希璇也没有废话，双手举着手枪，就这么一直举着，对着身后时刻保持着预备开枪的状态。
　　“砰砰。”
　　间隔很短的两声枪响，枪声来自楼上。
　　展风出手了！
　　周瑜继续等着，只是抬起枪口靠近了右侧。
　　“玛德，楼上有人！”剩余的一把AK立马转动了枪口，对准了展风的窗户疯狂的扫射，把李展风压了回去。
　　周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对方的子弹方向一改变，他就侧身出去，一枪就击中了枪手的脑袋，收割了最后一个AK手的命！
　　局势变化之快，远远出乎黑鬼的预料，眨眼之间，三个火力手全部被干掉，只剩下他们四把小手枪，心里瞬间萌生出了退意。
　　钱不要了！
　　有什么能比命更重要？
　　“老大，撤吧。”小弟也怂了，人多都打不过，现在就他么四个人，那还打个屁。
　　“边打边退，阿四，你盯着窗户。”
　　黑鬼大声的发了命令，几个手下配合，零星的开枪，重新往仓库的方向退了过去。
　　来的时候是大步的前进，退的时候只能小心翼翼，三个手下现在已经心里胆怯的不行，但谁都不敢转身跑，转身跑就是把后背露出来，后背露出来，那就是纯粹的找死了。
　　局势已经明朗化，胜利的天平逆转，六对四。周瑜六。
　　黑鬼和小弟边打边退，两个小弟顺势退到了被李展风点杀的两个SK手旁边，重新捡起了AK。
　　这种时候只有这种大枪才能带给他们一点安全感，一个人拿着枪对着窗户，一个人拿着枪对着周瑜的方向。
　　打两枪退两步，打两枪退两步，还挺有节奏感。
　　可惜，这种做法真的是大错特错，如果是一味的压制，那周瑜还有可能暂避锋芒，至少在对方子弹花完前他是不敢乱露头的。
　　但这种打两枪退两步的做法实在是太有规律了，周瑜卡着时间节点，探头设计。
　　砰砰。
　　AK手再次到底，黑鬼一方只剩下了三个人，他彻底的慌了，转身抛下小弟，往自己的车子方向撒丫子跑了过去。
　　两个小弟受到死亡的刺激，也像疯了一样，举起手枪无脑的朝周瑜这边射击。
　　没有准度，就是一通瞎打，子弹在墙壁上溅起了一片一片的火星，AK的枪口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砰砰。
　　李展风瞅准机会，在窗户上开枪，结束，收工！
　　黑鬼七个人，此时活着的就只剩下了黑鬼这么一个光杆司令。
　　不得不说，卖小弟的做法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为他争取了时间，黑鬼成功地跑到了车的旁边。
　　拦是拦不住了，这个距离足够黑鬼开车了。
　　“抓活口！”
　　周瑜丢下一句话，猛地朝门口跑去。
　　他清楚的记得，来的时候大门是关着的，除非有工人从大门口跑了出去打开了门，要不然黑鬼还需要下车开门的时间，他出不去的。
　　周瑜判断没有工人会从大门逃跑，他们几个来的人身份是警察，又不是黑社会，工人们只需要躲起来就没事儿了，用不着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黑鬼关门的时候是为了防止意外，求个心安。
　　然而这扇自己家的铁门现在成为了他逃命路上的拦路虎，颇具讽刺意味。
　　周瑜的脚步不停往门口跑去，身后的几个人也立马跟上，现场已经不用管了，能动的就剩下黑鬼一个人，不追他追谁？
　　黑鬼上了车，心情稍稍的安稳了一点，铁盒子还是能带给他一点安全感，赶忙发动了车，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冲向了门口。
　　他的笑容浮现，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感到愉悦，一切到了大门口戛然而止。
　　他拼命地按着喇叭，然而没有人给他开门，守门的保安缩在岗亭内，头都不敢抬一下。
　　黑鬼愤怒了，重重的拍了下喇叭，嘴里还不停的咒骂。
　　眼睛盯着门口，瞪着血红，他没得选。
　　重新踩下了油门，一狠心，他选择撞了过去，撞出一片天地。
　　邦！~
　　巨大的响声响起，铁门被撞出了一个弧度，不过并没有被撞开，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他毫不迟疑，倒车想要继续撞击。
　　此时，周瑜赶到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算计
　　周瑜抬起枪口，瞄准了轮胎，两声枪响，两个车胎应声而破。
　　黑鬼正在加速的车直接打滑，半侧车身撞在了铁门之上，这就更不可能撞开了。
　　时间这么紧急，他哪有时间系什么安全带，这么一撞，把他撞得七荤八素。
　　黑鬼怒火攻心，咬紧牙关驾驶着车子朝周瑜撞了过来，他想要碾死眼前的这只臭虫。
　　距离…已经很近了，两人已经可以隔着窗户四目相对。
　　人与车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够他完成加速的动作，黑鬼想杀自己，周瑜不奇怪。
　　他想留黑鬼的命，但可没说要让他活蹦乱跳，周瑜抬起枪口。给了他一个冷冽的表情，毫不犹豫的两枪点出，黑鬼的两条手臂垂了下来，已然洞穿！
　　车窗上，两个弹孔组成的线条和地面保持着水平，彰显着周瑜的枪法准确度，手极其的稳。
　　黑鬼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他放弃了……
　　大势已去，他放弃了挣扎，没路了。
　　黑鬼不停的嚎叫着，剧痛让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手臂上两个子弹的落点位置，不断地涌出鲜血，场面混乱凄惨。
　　身后的组员已然到达，马上破窗控制了黑鬼，把他拉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第一时间仔细的检查了他的身上还有没有藏着的武器，手法粗糙。
　　至于他现在是个伤员，谁在乎？
　　没人在乎，人又没死，不就是手臂上多了两个洞吗？多大点事儿，大男人嚎成这样，还老大呢。
　　小古惑仔都知道人前死撑着不叫，于是黑鬼又收获了一波来自大家伙的鄙夷眼神。
　　李展风对于自己四杀的战绩非常的满意，黑鬼七个人他自己就干掉了一大半，来NB来对了。
　　痛快！
　　太舒畅了，比在飞虎队还舒服。
　　飞虎队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单方面的碾压，大家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一拥而上，对付几个持枪匪徒，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哪像今天这么精彩，先是被压着打，然后自己作为全队的希望力往狂澜，这种成就感让他感到有点意气风发，看向周瑜的眼神都热切了几分。
　　周sir，真是个好人啊，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了我。
　　他是知道周瑜的枪法不错的，这才更显得珍贵不是么。
　　“头，现在怎么办？”他问了一句。
　　周瑜扬了扬头：“给他叫一辆救护车，等支援组的人来吧。”
　　一分钟后，接到群众报案的巡逻车先到了，紧接着便是大批的PTU部队。
　　老熟人了，带头的周瑜都认识，以前跟黄志成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见过，随意的拉了几句家常，就让他们进场控制所有人。
　　再然后到的居然是……叶兆良！
　　来的真快，周瑜心中微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复在警局，今天刚见面时候的热络。
　　还有什么好热络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撕破脸皮了，不用把别人当傻子了。
　　哪怕叶兆良现在一时没有想清楚，事后他捋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想想时间节点，他也一定能想到。
　　是周瑜知道了自己在跟踪他，给他唱了一出南辕北辙，他被耍了。
　　叶兆良心思玲珑，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把今天的事情脉络给想清楚了。
　　唯一不知道的事，就是周瑜是怎么找到黑鬼的这个点的呢？
　　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货仓都被破了，纠结这个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下车的时候，阴沉着脸，第一时间看去的目标就是黑鬼。
　　叶兆良瞳孔一缩，黑鬼没死。
　　简直废物！
　　他也不知道他心里面是在骂谁，是在骂黑鬼废物被发现了呢？还是在骂周瑜废物，没有一枪把黑鬼打死。
　　不再看像黑鬼，他直接走到周瑜面前，黑着脸像是责问下属一样的问下周瑜。
　　“有行动，你为什么不叫行动组？！”
　　周瑜懒得装了，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警队里有哪条规定，有行动必须要叫行动组……还是你这明日之星叶大督察亲自定的规矩？”
　　叶兆良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一个刚晋升的见习督察竟然敢挑战他的权威，眉宇间的狠戾浮现，语气不善。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动破坏了我们行动组的计划，由于你的擅自行动，我们行动组布下的全盘大局，被你搅和了！”
　　“功亏一篑！”
　　“你要为这件事承担全部责任，我们行动组几年的努力就这么全部化成了泡影。”
　　周瑜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烟，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抽了一口。
　　好巧不巧的一口气，吐出的一口气被凤朝着叶兆良的脸上吹去。
　　叶兆良厌恶地皱了皱眉，厉声责问：“你有什么解释？”
　　周瑜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个白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话：“你的计划，关我屁事。”
　　叶兆良的脸色潮红，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敢挑衅他，而且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个芝麻绿豆的见习督察。
　　“好，很好。”
　　叶兆良的表情阴狠，直接转身离开，路过时瞥了一眼呆坐在那边的黑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上车开了出去。
　　周瑜看着他的汽车离开，叶兆良来的快，走的也快，他并没有选择对现场的事指手划脚，显然是要明哲保身了，聪明人，参与只会让他留下把柄。
　　周瑜漫不经心，但他和叶兆良的对话，都要让他的组员听呆了。
　　叶兆良自幼家贫，所以加入警队后奋发图强努力表现，做事也十分拼命。
　　在破了几件大案后，获得了上面大sir的赏识，在警队内是被重点栽培的对象。
　　所以在面子上，大家都会捧着她，没有人会和他作对，可周瑜上来就跟他硬杠，怼的他哑口无言，实在太硬气了！
　　“头儿，你是这个。”
　　韦世乐竖起大拇指，现在他是真正的认可周瑜这个上司了，称呼也随之改变了。
　　剩下的人有样学样，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周瑜轻笑了声，走到岗亭边，就这么靠着墙壁，默默的抽着烟，分析着接下来的局势。
　　组员们觉得他怼叶兆良硬气，说话是痛快了，可他知道叶兆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叶兆良是谁的人，他不知道。
　　可能是黑鬼，可能是甘地，更大的可能是倪永孝。
　　现在，既然叶兆良已经反应了过来，那么接下来，就得防止他的反击了。
　　如果叶兆良是黑鬼的人，那么他不会让黑鬼活着受审。
　　如果叶兆良不是黑鬼的人，那么他就一定会通知倪永孝，让倪永孝出手，把黑鬼干掉。
　　因为对倪永孝来说，被抓的黑鬼没有任何的价值，只有无限的负面影响。
　　所以啊，接下来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有一堆事儿呢，这场发生在黑鬼冻肉公司的枪战，就是他向倪家打响的第一枪。
　　看着门口被撞烂的车子，周瑜心想，希望这一幕能成为倪家倒台的序幕吧……
　　他自己也得小心一点了，现在他下了场，又重新回到了台前，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再来一场暗杀，到时候运气可能就没那么好了。
　　防微杜渐。
　　他掐灭了烟头，走了过去，“都过来。”
　　组员们围了过来，周瑜郑重的说道：“现在我分配下一个任务。”
　　分配完任务，他又走过去向PTU的兄弟表示了感谢，还拉着PTU的长官聊了一会。
　　……
　　紧接着救护车到场，周瑜派人护送，送去了医院。
　　再然后，法医法证搜查组这些支撑部门都抵达了现场，对冻品仓库进行全方位的搜索和调查取证。
　　对这种有的是钱的重要人物，证据方面必须做到丝毫不能错。
　　要不然那些星球律师会让他们知道，香江的法律该怎么玩！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花
　　倪家。
　　倪永孝麾下的五大巨头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三个人。
　　既然叶兆良知道了，倪永孝也就知道了，他们都是被倪永孝叫过来的。
　　此时在家的就只有甘地还有韩琛，显得有点冷清。
　　国华去妈港谈生意了，赌场有事要处理，电话是打给过他了，不过他又无所谓。
　　周瑜从来尖沙咀以后，任何一件事都没有牵扯到过他，他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没事和甘地的老婆在房间里玩一些躲猫猫的事情，香港的经济这么好，大家口袋里有钱了，顺带赌场的生意也是节节升高，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又不是搞他，他着什么急。
　　谁让你们去搞毒了，那是打击的重灾区，赌场多安全，警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就不怎么管。
　　而且谁没有点小心思，同行就是冤家，不是说赌场，而是地盘。
　　文拯被抓了，地盘分出来了一些，他也吃到了不少。
　　现在黑鬼又哉了，那不是等于又是一大笔的保护费可以收？
　　回来干嘛，听倪永孝训话，听甘地骂街么？
　　甘地这个时候真的在骂街。
　　“烂仔！仆街仔！阿孝，听你的意思还是上次那小子？玛德，我找人弄死他！”
　　甘地已经气急败坏，黑鬼被抓就被抓了，以后尖沙咀的毒品市场都是他的，好事。
　　就是这条运毒的路线废了，肯定不敢用了，还得重新找一条，这个得费点事，不过只要砸钱，还怕打不通天地线么，相较于一半的市场，都是小节。
　　但是黑鬼运进来的这批货，其中有一半是他的，这次一同给黑鬼陪葬了，那可是上千万的货啊。
　　想起来他都肉痛的不行，还不止这些，甘地瞪着眼睛，细细的想着未来时光。
　　这批货是卡着进货的时间节点被收没的，那么接下来至少一个月，尖沙咀要没货了。
　　尖沙咀没货，客人的毒品需求可不会少，只会更多！
　　你没有货给别人，客人就一定会跑，甚者可能会有别的地方的帮会插一手进来，原本被他们两人垄断的尖沙咀毒品市场说不准就这样被撬开了一个口子。
　　影响深远啊。
　　不行！
　　甘地马上拿出大哥大打给手下的头马，王富贵。
　　“阿贵，马上去别的区扫货，大量扫，直接去和他们老大谈，大量要。”
　　王富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诧异的问道：“我们手里还有一个星期的量，够了吧？算算日子，不是该进货了么？”
　　甘地跟他解释什么，也没这心情：“现在别问那么多，先去扫，能扫多少扫多少，扫够我们现在一个月的量…不！两个月的量。”
　　甘地很快想到，黑鬼进去了，地盘一大，原本一个月的量也就够半个月了，这点时间哪够他联系，验货，再大批量进货，至少也要准备够全尖沙咀一个月的量！
　　“这么多！”王富贵被惊到了，这得多少钱。
　　产地进货价和二道贩子转手，怎么可能是一个价，这种生意，进货价60，零卖那怎么也得卖300起步。
　　即使大批量进货，别人手里也不会一次性存很多，肯定不会全卖给你，他自己就不要零售了啊，所以价格能谈到200就非常不错了。
　　这么算下来，日常月进货1000万，那扫货等于要准备至少3000万的钱，甘地要的还是两个月，那就更多了。
　　“你踏马给我从女人肚皮上起来，现在，立刻，马上去办！”
　　“好，我现在就去。”
　　听到甘地的声音如此急迫，王富贵尽管不知道原因，但也知道一定发生了大事，老大有话，那就照章办事。
　　甘地都要急死了，扫货其实用不了这么多钱，因为市面上根本不会有这么多货，但现在就是抢时间，能买多少买多少。
　　一但黑鬼被抓，货仓被破的消息传了出去，还想从别人的手里大批量买货？做梦去吧，能买到也不是这个价了。
　　最迟明天下午的新闻，警方一定会开记者招待会大肆报到。
　　做这行的只要一对比警方通报的被缴获的数量，就能大致估算出接下来尖沙咀的毒品市场会有多缺货！
　　想到这，他又打了个电话个王富贵，电话一接通，王富贵就先嚷了起来：“大哥，我已经出发了，你别急啊。”
　　“急个屁，我像是急的样子么！”甘地骂骂咧咧的：“从现在开始，你马上控制出货的数量，减少到三分之一，，等你收完货回来，全面提价，先提个两倍，爱买不买。”
　　“好，我马上办。”
　　王富贵已经淡然了，老大说啥就是啥吧，不问了，省的再挨骂。
　　明摆着，尖沙咀的毒品市场一定是出事了，这他能透过甘地话里的信息分析的出来，具体的事再说吧，先把货扫了，手里没货，以后都得喝西北风。
　　韩琛静静的坐着听他打电话，面无表情。
　　带队动手的人是周瑜，这个消息倪永孝刚才对他们说了。
　　黑鬼被抓，对他影响不算大，这几年大家各管一片，但多多少少生意上会有些牵连。
　　你开场子总要有人供货吧，你这没货，这帮人就不会来你场子里玩，来玩的人员稀少，嗨场还怎么嗨，气氛都嗨不起来，人多才热闹。
　　虽然他自己一直没碰毒，但是市场有需要，这一块他是让黑鬼和甘地的手下来场子里散货的，他就收点场子费。
　　现在黑鬼被抓了，影响肯定会有，货会变少，可以预见将来一段时间生意肯定会下滑，但甘地还在，稳得住，就问题不大。
　　这么点钱，也影响不了他的根本，他的主要生意目前还是酒楼，桑拿，舞厅，夜总会这些。
　　这些项目日赚稳的很，没毒品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进账。
　　可现在他很不舒服，尖沙咀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和我说一声，让我有些准备，是不是当了督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
　　甘地越想越气，现在手忙脚乱，这么多事，都是这个叫周瑜的死差佬搞出来的。
　　文拯的事情虽然没弄死他，但也打中了那小子，没想到这小子还不知道收敛。
　　既然活腻了，那就送他上天！
　　甘地重重的一拍把手，眼神狠戾的瞄向倪永孝。
　　“阿孝，帮我发江湖追杀令，我出100万暗花，买那小子的人头！”


第一百二十七章 车流
　　倪永孝还没回答，韩琛听了他的话猛的喝了一大口水，差点没被呛死。
　　“咳咳咳咳……”
　　甘地皱眉看向韩琛：“阿琛，你什么意思？”
　　韩琛摆了摆手，边咳嗽边顺气，周瑜不听话那也是他的手下，这不是还没有问过周瑜么，这可是他派到警队里混的最好的一个了，怎么可能让甘地把他杀了。
　　别看周瑜是警察，100万，多的是古惑仔敢拿这笔安家费买命了。
　　他的眼珠向上翻了翻，使劲缓了缓，呛的脸都红了。
　　事情发生前他不知道，事情发生后他还得给周瑜擦屁股，到底谁是老大，想着他都来气了。
　　“甘地，你脑子能不能正常点，黑鬼刚出事，你就发江湖追杀令，你是想告诉全世界，这批货有你一份是吧？想死别连累大家。”
　　“哼！被吞的不是你的货，你倒是不紧张。”甘地没给好脸，一千万呐，疼死了，态度嚣张的说道：“发就发了，他能把我怎么样？杀完谁有证据说是我甘地做的，阿孝，你说是不是？”
　　倪永孝依旧没回话，他频繁的看向手表，估算着时间。
　　“阿孝？你在等什么？”韩琛观察到了他的动作。
　　甘地现在在情绪上，倪永孝不想理他，不过韩琛问了，他还是回答了：“别的事都等等再说，现在都安静点等着，消息应该快来了。”
　　……
　　50分钟前，就在叶兆良接到通知，说是黑鬼的仓库被找到，发生火并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打给了倪永孝。
　　他对于黑鬼能够逃脱不抱有任何幻想，最好的结局就是当场被打死，这一点，倪永孝也认可。
　　倪永孝既然知道了黑鬼出事的消息，那么就必须准备后手，黑鬼可以死，可以跑，就是不能被抓。
　　黑鬼和文拯是不一样的。
　　文拯是有期徒刑，他能出来，只要让他闭嘴，安安心心在里面当老大就可以了，每天大鱼大肉喂着，香烟供着，除了没女人，日子不算差。
　　但黑鬼就不同了。
　　香江没有死刑，无期是铁定了的，当场抓获，连律师费都可以省下来，不用浪费这钱了。
　　别人的无期或许可以减刑，黑鬼的无期，可就真的是无期了。
　　所以一但被抓，黑鬼吐口换减刑的可能性非常大。
　　吐口的不仅仅是社团内部的事。
　　更主要因为他黑鬼，知道叶兆良的存在！
　　黑鬼主做毒品生意，如果没有叶兆良的关照，他早玩完了。
　　虽然叶兆良不是黑鬼发展的人，黑鬼也没有见过叶兆良的面，但这条线倪坤在时就有了，这么多年的通话记录就等于是许许多多的线索。
　　每一次报信，让黑鬼成功的躲避了查验的同时，也是警队的一次次失败，都有记录。
　　那就可以根据当时所知的人物和事件进行反推，得到相应的线索，几十次线索汇聚在一起，就会把知情人的范围越缩越小。
　　这事如果黑鬼吐出来，保不齐在抽丝剥茧之下，就把叶兆良给扯了出来。
　　叶兆良，不能有事！
　　叶兆良话里的意思更简单，既然已经成为废物，没有了价值，那就杀。
　　倪永孝不认可，还是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救，能救就救，不能救再杀。
　　他考虑的更多，药丸昆无关紧要，没有亲戚朋友杀也就杀了，小人物罢了。
　　可黑鬼在尖沙咀经营这么多年，太有名了，强行杀了他，牵连的后果可能会很大，引发动荡，至少他倪永孝心狠手辣的人设是跑不掉了，不利于以后的发展。
　　能不杀尽量不杀，能救出来送走的话，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周瑜……他们理应参与护送，如果能顺道解决，甘地的烦恼也就没有了。
　　现在事情的结果没出来，他干脆就不答甘地的问话。
　　倪永孝面色平静，反正都是在同一条线，就看事情的演变了。
　　……
　　周瑜并没有参加护送，倪永孝的判断是基于常理判断，周瑜有别的事要做。
　　救护车从黑鬼的冻肉公司出发，一路拉响着警报。
　　最前方是一辆EU巡逻车开道，紧接着是两辆私家车一前一后夹着救护车护送黑鬼去医院的羁留病房。
　　前车上开车的是李展风，车上除了他只有零食库一人。
　　后车上跟着的是PTU派的车，车上4人。
　　李展风全神戒备，他记着周瑜出门前的吩咐，不敢怠慢，这可不是小事。
　　护卫的力量不算少，一辆EU车，5个警员，车上是备有MP5的。
　　后车PTU里4个，救护车里面1个，再加上他们2个。
　　12个警员摆在这里，很给黑鬼面子了。
　　尽管心中有底，但还是在担心事情会不会发生。
　　求你了，可一定要发生啊！
　　然而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他心中的期望也越来越低。
　　眨眼，医院已经近在眼前。
　　一路平安。
　　救护车成功开入指定医院的停车地点，EU车没有进入医院大门，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转向撤离。
　　PTU的车和李展风的车跟了进去，每一个犯人必须亲自交接给医院羁留病房的看押警员，拿回交接单，这是程序。
　　救护车停稳，第一时间并没有打开门。
　　李展风下了车前去叫门。
　　骤变，就在此时！
　　医院内，突然冲出20多个手持各种短枪的人，所有人一个方向，救护车。
　　旁边的停车位上，再次下来四个手持AK的暴徒，抬枪便向下车的PTU队员和李展风扫射而来。
　　显然，已经等待多时。
　　开奖了！
　　真的凶！
　　李展风顾不得作出任何表情，急忙躲避。
　　四个PTU队员当即回车下蹲，取出车里的重火力武器MP5，他们本身就没有离车多远。
　　砰砰砰砰砰砰！
　　歹徒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几人，只是开枪制止他们抬头，互相掩护着向救护车走去。
　　胜利的天平似乎迎来了一边倒。
　　近30比5，还手持重火力武器，怎么打？
　　局势再次逆转！
　　救护车通道入口处。
　　两辆PTU专属车疾驰过来，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急停在门口，20个全副武装的PTU队员，手持清一色MP5从车上跳了下来。
　　蔚为壮观！
　　身后，有路人看到，一辆毫不起眼的救护车，一辆连警报都没有拉的救护车，一闪而过，拐入下一个街口，融入了车流之中。
　　也没人在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安排
　　四个手持AK的枪手，出来前明显得到了任务提示。
　　能救就救。
　　不能救就杀！
　　现在事不可为，配合他们的不过就是一群拿了枪的无脑古惑仔，外加他们四个人，和20多个手持MP5的PTU怎么打。
　　杀了黑鬼，然后撤退！
　　这是唯一的办法。
　　没有时间再去纠结为什么情报会出现如此之大的失误，要发火也得回去再发。
　　还有。
　　这么大的危险，必须得加钱！
　　四人简单沟通，马上统一了意见。
　　三人端着枪朝着通道门口疯狂射击，力求能压制住来支援的PTU队员。
　　不需要多久，杀了黑鬼就好，一梭子的事。
　　李展风和最先入场的几人连头都抬不起来，小古惑仔人太多了，枪法死烂，但是角度刁钻，不打你都不知道原来子弹还能从这个方向来。
　　带头的AK手，一手拿枪，一手去开救护车的门，黑鬼，你有机会活的，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救护车的门往外开，他打开门，四把整齐的MP5瞄准了他的脑袋，黑洞洞的枪口在警告他，胆敢有异动，瞬间爆头。
　　啪嗒。
　　AK落地。
　　他很光棍的举起了双手，眼睛望向车里，车上哪有黑鬼！
　　所有人都被骗了。
　　“老大！”
　　“老……”
　　杀个黑鬼怎么这么墨迹，枪都不响，车外的AK手回头催促，然后……
　　没有了AK的手火力压制，屠杀开始了。
　　眼睛灵敏的古惑仔已经发现了局势的异变。
　　头顶上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透心凉，什么都不说了，转身就跑。
　　脑子不太灵光的，依旧在彰显自己的英勇，冲的越前，视野越窄，死的也就越快。
　　所有依旧拿着手枪的古惑仔马上遭到了PTU的点名。
　　砰砰砰。
　　砰砰砰。
　　李展风也报着自己刚才被压制之仇。
　　短短20秒钟，场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枪声。
　　战斗结束。
　　……
　　周瑜回了本部。
　　他就没想过去医院，医院有什么好去的，黑鬼不就伤了两条胳膊，没意外的话又死不了。
　　去了待在手术室外等几个小时么，费那时间干嘛，再说上头也不允许，他被召回来了。
　　这次组织的行动，让上头也挺尴尬。
　　香江警队的架构，总区指挥官的级别是助理警务处长（ACP）。
　　高希璇他爹正是分管西九龙总区的指挥官。
　　毒品调查科的大sir，主管级别是总警司，现任总警司姓梁，梁sir。
　　然后总警司会有两个高级警司作为副手协助，高级警司又会有两个警司作为副手协助，一级一级金字塔模型下去。
　　两个高级警司名义上都可以插手行动组和情报组的一切事宜。
　　但心照不宣的一个主行动，一个主情报，比如周瑜的上司胡卓仁就是主要管理情报组事宜。
　　这也是周瑜当时加入NB时，他会说安排到情报组会方便的多的原因，到别人的地盘放人，肯定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用作交易。
　　……
　　现在事情发生了，助理警务处长都知道了，毒品调查科他们自己却不知道，太被动了。
　　助理警务处长打电话来的时候，询问为什么不事先安排周全，而是在行动进行中才临时要支援。
　　NB的大sir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都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虽然助理警务处长沉稳老练修养极好，也许是因为不是直属的原因，没有直接开口骂他，但这跟骂他有什么区别。
　　助理处长的女儿正在枪战现场，他们却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做，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失职。
　　一问三不知，好在大家都身处高位，知道事情总有个汇报的经过，所以助理处长也没有骂他，只是让他尽快了解清楚。
　　连支援人员的安排都不需要他做了，助理警务处长打给他之前就先打给了PTU，让他们立即出动。
　　然后才有功夫轮到跟他通话。
　　梁sir面色阴沉，所以他第一时间把两个高级警司叫了过来，询问事情经过，结果来的两人也是一头雾水，没有报告有什么行动计划啊。
　　不过有一点可以作为判断依据，高希璇在情报组，那行动的一定是情报组。
　　所以胡卓仁挨骂了……
　　挨骂完后周瑜就被招了回来，临时召开紧急会议。
　　周瑜的车一路疾驰抵达总部，接下来的事情在冻肉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好了。
　　两辆救护车，一真一假，亦真亦假。
　　车辆顺序为：EU，李展风的车，救护车A，PTU私家车，后方保持了一段距离的PTU防爆车，救护车B，韦世乐的车，再来一辆PTU防爆车收尾。
　　如果前车没事，安全驶入医院，那就是他想多了，跟在后面的救护车再行入场就妥当了。
　　如果真的在路上会发生什么事的话，那保持了一段距离的救护车B完全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掉头或者更换路线。
　　这就是在O记时跟着黄志诚时积攒的人脉了，人家认识他，要不然谁会理他，不过就是一个见习督察罢了。
　　当周瑜对PTU指挥官何sir说出有人可能会劫囚车的时候，尽管没有明证，但PTU的人还是愿意陪他跑一趟。
　　一则有脸熟在，二则这可是黑鬼，老牌话事人，反正也就废点油的事，又不花自己钱。
　　护卫罪犯去就医，本就是本职工作，也就是阵仗大了点，一切都说得过去，哪怕空跑，行动报告交上去也不会有问题。
　　现在结果得到了证实，不管周瑜那边会不会挨骂，PTU这边都是绝对的功劳。
　　料敌于先，妥善布置，果断出手，大功！
　　PTU的何sir很高兴，对周瑜的印象就更好了。
　　周瑜刚回到总部，就被叫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人不多，就四个，气氛倒是挺古怪。
　　一张椭圆形的圆桌，泾渭分明。
　　看主位上坐着的人，肩膀上一拖二，总警司，梁sir。
　　下手位，高级警司胡卓仁，胡卓仁对面空着，没人。
　　再下手位是个年纪挺大，穿着黑色西装，脸上带着点笑容看向他的人。
　　周瑜在警队资料上见过，行动组的警司，郭学华！
　　再往下，呵，一天见三次面的有缘人，叶兆良！


第一百二十九章 质疑
　　“回来了，辛苦了，来，坐。”
　　胡卓仁示意了下，他心情不错。
　　大sir训他的时候，事情正在发生，骂了也就骂了，确实不知情，没什么好辩解的。
　　现在事情有结果了，黑鬼被当场抓获，搜出毒品无数，那就证明行动的成功性，他作为领导，那就是领导有方。
　　不知情怎么了，这叫做知人善用，对手下放心，让手下放手去做罢了。
　　只要结果是好的，别的都只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不重要。
　　功劳簿上必然有他的一笔，这次是情报组的缴获，那明天的电视也是他去露面。
　　他开心啊，次次都是行动组露面，情报组只有挨骂的份，哪轮到他去上电视。
　　叶sir的眼光果然不错，是给他找来了一个好苗子。
　　“thank you，sir。”
　　周瑜笑着表示感谢，和还有两位警司也点头致意，至于叶兆良，直接无视。
　　刚刚坐了下来，没有拉开话题，手机铃声有节奏的响起。
　　不是一个人，而是在座的每一个人。
　　有大事发生！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周瑜心中一动，应该是消息来了，接起了电话，果然，电话里传来ptu何sir爽朗的笑声。
　　“周sir，料事如神呐，果然有劫匪冲击救护车，我们这边处理完了，还有什么指示。”
　　呼，妥了！
　　周瑜想大笑，但现在领导在场，还是收着点：“好，多谢多谢，指示就不敢了，有空一起吃饭。”
　　“那就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周瑜这才有空看众人的反应，气氛……更诡异了。
　　“怎么，医院也是你安排的？”问话的是梁sir，他的眼神有点奇异。
　　他现在接到的报告是救护车拉到医院，持枪歹徒冲击救护车失败，有惊无险，人犯下落不明，相信其他人的报信电话也差不多。
　　消息的来源可以很广泛，比如eu，比如ptu，比如路人报案，这起看似爆发快结束也快的奇怪枪战，最终都会汇集到事件的源头。
　　核心就是这辆车压的是nb的人犯，所以各方报信电话都打到了nb的管理手里。
　　“对。”周瑜点头，干脆承认。
　　“做的不错。”梁sir笑着夸奖了一句，随后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会有歹徒冲击医院的？”
　　周瑜用汇报的语气说道：“sir，我不知道歹徒会在医院埋伏，我只是拉了一张网等他钻进来，不管歹徒在哪里出现，结局相信都是一样的。”
　　梁sir轻笑了声，看向胡卓仁：“你从哪挖的宝贝，我以前可没见过这个人。”
　　提前预判，防止严重罪案发生，这就是实例啊，明天上电视讲话的内容又多了一项。
　　胡卓仁脸上都笑出了褶子：“这不是我老同学，警校的叶sir给我推荐的，银鸡头加上荣誉警棍。”
　　顺带向梁sir炫耀了下自己的人脉，胡卓仁才看向周瑜：“喂，阿瑜，大sir夸你，你不知道说谢谢的。”
　　周瑜立马跟上：“thank you，sir。”
　　梁sir点点头：“是个人才，有两把刷子，不错，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thank you，sir。”
　　就连郭学华也笑着跟了句：“以前行动组有兆良，现在情报组有周瑜，都是年轻有为的俊杰啊，相信以后我们的工作能轻松多咯。”
　　一场针对周瑜的质问会就此烟消云散，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大sir已经定了调，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警司都明白，一开始的质问，也不过是因为有助理处长这个级别的人过问罢了。
　　说白了，今天的事件，就是一个情报组查探过程中意外发生枪战的事情，在nb这种事不算少见。
　　至于助理处长说的，为什么不提前安排支援这种事，也就是表面认认错，在实际的操作上，不可能实现。
　　怎么可能次次都带着支援组去做事，支援组也不是你家保姆，那还要给你们配枪干什么，直接把支援组分给他们，给他们当队员算了。
　　无非就是因为助理处长的女儿在里面，要不然梁sir才懒得管这种小事，啥都要他管，那分管的高级警司干什么吃的。
　　既然现在人没事，还有功，那就当赏，明明白白的事。
　　敲打是肯定要敲打的，得让周瑜明白高希璇身份的重要性，避免接触危险。
　　但这活，梁sir是不可能自己亲自下场做的，他不说，胡卓仁会后肯定也会说，心照不宣，不担心。
　　所以会议就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剩下的事情的发展，黑鬼的处理，自然有周瑜的上司胡卓仁去处理。
　　他就等着胡卓仁的报告就可以了。
　　对会议的预判是这样，情况却不如他想。
　　因为叶兆良。
　　“周sir，这种做法是不是不太恰当？”
　　叶兆良忍不住了，他为人心眼很小，大sir一直夸，这往常是他的待遇，嫉妒让他怒火中烧。
　　如果只是单纯的夸奖他或许还能忍得住，但是黑鬼的下落不明，让他的心情变得无比急迫，真是一群废物！
　　他不敢问梁sir，直接向周瑜开炮。
　　周瑜挑了挑眉，微笑着问道：“哦？不知道叶sir有何高见？”
　　叶兆良是聪明人，在这种场合不会再抛出为什么有行动，不叫行动组这种傻问题，而是换了个方式。
　　他看向周瑜的眼神锐利，冰冷，用的语气是质问：“周sir，你在判断有可能会有歹徒袭击的时候，为什么呼叫的支援是ptu，而不是我们自己的支援组，你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对我们自己的支援组有什么不满！”
　　话音落下，场面很安静，大家都看向了周瑜。
　　大sir微微点了点头，带着疑问的表情看着周瑜，他也想知道原因。
　　胡卓仁还好点，他下了会可以回办公室慢慢问，想问什么问什么，问题多了，比如黑鬼案的始末，黑鬼现在在哪里，周瑜又是怎么判断会有人劫车的等等。
　　郭学华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叶兆良这个问题够聪明。
　　叶兆良能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周瑜犯了忌讳！
　　有立功的机会，你不给毒品调查科的自己人，而是找了外援，这就是大问题。
　　别看先到场的是ptu，但现场的情况又不紧急，黑鬼又不会死，完全可以打个电话，让支援组前来护送，几公里的距离罢了。
　　这样，最后医院的守卫功劳就是支援组的了，而不是ptu。
　　这个问题如果有外人在场，它决不能问，警队是大家庭，功劳是谁的都一样。
　　但现在关起门来内部会议，功劳给了自己人还是给别的部门，真的一样么？
　　嘴上说着一样，心里会没想法么。
　　明天上电视，说警方毒品调查科捣毁毒品货仓，并一举歼灭某某某。
　　和说毒品调查科破仓，ptu一举歼灭某某某，那能一样么？
　　这个问题还给周瑜挖了个坑！
　　满，还是不满，都不对。
　　如果周瑜回答满意，事实上是周瑜没有叫nb自己的支援组，这就是说谎，让人不喜，让大sir不喜。
　　如果周瑜回答不满，那就要说明白不满的原因。
　　然而什么原因都没用，这一屋子都是毒品调查科的领头人，不满意自己家里的支援组，岂不是在说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郭学华很期待，周瑜会怎么样的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把他和周瑜换一个位置，现在要回答问题的是他，他都想不出来一个完美的答案。
　　怎么说都不合适啊。


第一百三十章 四两拨千斤
　　周瑜也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考虑过叫毒品调查科自己的支援组。
　　行动组从上到下都烂成这样了，支援组里有没有问题他怎么知道。
　　万一叫了支援组，消息泄露了怎么办。
　　那最好的结果就是对方当时不出手了，另找时机再下手。
　　所以他从进nb开始，就当是他一个人在战斗，连手下的组员都是抱着怀疑的心态在用，边用边试探。
　　从现在的结果看，手底下的组员确实是可以信任的，这次的事件没有泄露任何的消息出去。
　　至于叶兆良的问题，他也就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略微茫然的回道：“我不知道支援组的电话啊。”
　　……
　　梁sir：“……”
　　郭学华：“……”
　　叶兆良：“……”
　　周瑜接着说道：“我进来的时间有点短，这些时间忙着熟悉情报组的工作，没和支援组接触过，也还没参加过什么联合行动，确实不知道他们的电话是多少，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检讨。”
　　梁sir忍不住问向胡卓仁：“他进来多久了？”
　　“半个月吧，对吧，阿瑜？”
　　“差不多……”
　　梁sir嗤笑了下，站了起来，“散会吧。”
　　“等等。”叶兆良再次开口：“梁sir，他要是真有心，即使没有支援组的电话，打给胡sir总可以的吧。”
　　有道理，梁sir又看向了周瑜。
　　周瑜：“我也没胡sir的电话啊。”
　　梁sir：“……”
　　郭学华：“……”
　　叶兆良：“……”
　　胡卓仁点点头：“他确实没我的电话，我也没他电话，我都不知道他有手机，记录上只有扣机号。”
　　梁sir都忍不住了，皱眉的问向周瑜：“你刚才不是有手机么？为什么没你上司的电话，这要是有事找你多不方便，而且有了手机号必须要登记，为什么不登记？”
　　周瑜认真的态度回道：“sir，我就是认识到了岗位的重要性，需要一个手机用来联系，以前薪水低买不起，现在督察薪水加了点，虽然还没有发工资，但我咬咬牙今天刚去办的电话卡，这不是办完就出任务了么，所以……”
　　薪水低……
　　买不起……
　　咬咬牙……
　　场上的人受到了暴击，这个回答的脑回路触及到了他们的盲区。
　　香江实行高薪养廉，大学毕业的见习督察起薪二万多。
　　房间里除了他周瑜，最低的职位就是叶兆良的高级督察了，那也有四万一个月。
　　一个几千块的手机，算贵么……早就有了，还不止一台。
　　可周瑜确实是刚升职，也的确还没有享受到督察的高薪水，在香江的日常消费下，没钱买手机不是很正常的么。
　　问题是房间里的人哪个日常对话的不是督察，警司级别的人，谁还会没个手机？
　　因为生活习惯，日常圈子，他们把这事想的太过于正常，以至于完全没考虑过这一点。
　　梁sir待不下去了，这问题问的，他都觉得自己是坏人了，一副贫穷子弟受到富贵欺压，接受盘问的画面都要从脑子里出来了。
　　他的手指重重点了下桌子，看向周瑜说道：“你现在刚升督察，生活方面确实可能有点难处，这样，手机就当是你这次破案，组里对你的额外奖励，走办案经费报销，也是为了方便工作。”
　　说完看向胡卓仁：“胡sir，你同不同意？”
　　胡卓仁当然没意见，笑着点头。
　　流程上，经费报销梁sir他自己说了就算数了，不过他同意走的是总账，单独一项，麻烦。
　　几千块，让情报组自己出就可以了，办案经费嘛，总要花的。
　　周瑜起身：“thank you，sir。”
　　梁sir点点头，笑着走了，几千块钱，收买人心，还不用他出钱。
　　郭学华依旧笑着夸奖：“年轻有为，我们老了，以后都是你们的世界，继续加油。”
　　“thank you，sir。”
　　周瑜保持着微笑回应，他知道郭学华不是什么好东西，郭学华可不知道他知道。
　　所以，虚以为蛇，继续保持，人家可是警司呢。
　　叶兆良的眼神就不加掩饰的阴冷了，本来就恨，刚才又吃了一个大憋。
　　薪水低，买不起，让他想出来这么好的一个问题，看起来像个白痴，这比吃了口屎还难受。
　　至于最关键的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黑鬼的下落。
　　谁都没问，有人不想问，有人不敢问，有人不能问。
　　胡卓仁就开心多了，一拍周瑜的肩膀：“走，去我办公室。”
　　胡卓仁办公室。
　　坐下，胡卓仁就打趣道：“现在可以交换手机号码了吧。”
　　周瑜笑了笑：“当然。”
　　记录完，收起手机，胡卓仁切入正题：“黑鬼的事是什么情况？”
　　“我收到线人的消息，黑鬼的毒品进货渠道来自南美，所以我查了黑鬼和他身边的人所有的产业，发现了这家冻肉公司从南美进口肉源，所以便跟踪了这家公司的物流，找到了其中的秘密。”
　　周瑜简洁的介绍了下案情经过，这让胡卓仁很好奇：“什么线人，能挖到这样的情报？”
　　周瑜讪笑了下：“以前在o记养的线人，这身份就……”
　　“不问！”胡卓仁点点头，规矩如此，身份不重要，有能力就行。
　　“thank you，sir。”
　　胡卓仁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笑了笑：“说起来，那这笔线人费可不少，一批货的百分之2.5，具体的统计还没出来，据说有将近2000万的货，那差不多50万了。”
　　周瑜笑着附和，“能力大，才拿的多嘛，有时候想给钱，还给不出去呢。”
　　“也对，不说这个了，黑鬼不在救护车上，你把黑鬼藏哪了？”
　　胡卓仁是周瑜的直管上司，他问案情，理所当然的事情。
　　周瑜一时有点犹豫，该不该说。
　　胡卓仁有没有问题，还是未知数，理论上来说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他作为自己的上司，如果有问题，迟早会出问题，越早出现未必是坏事。
　　现在黑鬼到了自己手里，毒品线被斩断了，黑鬼的价值也在进一步降低，利用他残存的价值来试探一下胡卓仁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这，他决定说了。
　　“胡sir，我原本设想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你是我的上司，既然问了，你比较有经验，也可以帮我把关把关。”
　　胡卓仁听的挺舒服，信任加奉承。
　　“怎么还信不过我啊，说说看。”
　　“我把他放在了仁爱医院。”
　　“仁爱医院？”
　　“对。”
　　胡卓仁皱着眉想了想，西九龙有这医院么？
　　就是东九龙也没有啊，从来没听说过。
　　“这医院在哪？”
　　“新界，沙田。”
　　……
　　当时周瑜想找一家不在尖沙咀附近的医院备用，一但需要用到备用医院，那就证明整个尖沙咀都不安全了。
　　别的地方他又不熟，就问了下杨锦荣，有什么医院能藏人，又能治伤。
　　杨锦荣说干脆就藏到他们医院的羁留病房去，他帮着看着，周瑜觉得不靠谱。
　　警察和警察有交集的地方太多了，说不定就互相认识呢，别小看一个警司的人脉。
　　于是杨锦荣就推荐了这家医院，今年新建好的，纯民用，还是私家医院。
　　他家和院长认识，专门弄个房间出来临时关一下，反正也就做个手术把子弹取出来就行，没几天的事，问题不大。
　　于是，在周瑜的b计划下，遇到枪战的韦世乐他们，就转道把黑鬼压去了仁爱医院。
　　一家，私营医院，主做妇产科的医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烦躁的叶兆良
　　叶兆良此刻的心情极度的烦躁。
　　拳头握的吱吱响。
　　周瑜。
　　到底把黑鬼藏在了哪里？！
　　必须赶在审讯前杀了黑鬼。
　　会议一结束，他和郭学华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他就缩回了办公室，尽在不言中。
　　“倪永孝，你必须把黑鬼找出来！”
　　叶兆良盛怒之下，依旧刻意压低了声线，在办公室直接打电话给社团老大，是个大忌讳。
　　一但被人听到，联想的内容可就多了，说都说不清，但他关不了，都什么时候了，你死我亡的生死时刻。
　　危机感，时时刻刻侵蚀着他的灵魂，让他毛骨悚然。
　　以至于对于倪永孝的称呼都用上了全名，不复往常的热络与意气风发。
　　倪永孝微微皱眉，叶兆良话语中的气急败坏之意太过于明显，称呼什么都只是小节，但失了冷静，就会露出更多破绽。
　　“叶sir，我已经发动手下在找了，先找油尖旺的各大医院，如果没有，我会继续往外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先不要急。”
　　“你说的轻松？现在被吊在悬崖上的不是你，也对，即使把我抖出来，也牵连不到你倪永孝身上，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死，你为什么不多派人手，一次解决。”
　　叶兆良一时之间都没有想到黑鬼可能不在尖沙咀的问题，搜索范围需要扩大，找到的希望就更加渺茫，这让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倪永孝摇了摇头，将近30个人，其中四个还是大价钱收买的亡命徒，少么？
　　总共从事出到安排完也就这么点时间，这已经是做到安全范围内的最大程度了。
　　不过，人还是要安慰的，叶兆良一定要保，倪永孝的语气冷静的多，仔细的给叶兆良分析现在的情况。
　　“叶sir，过去的事情不要再纠结了，现在不是说这种丧气话的时候……我这边尽力找，你是警察，拉取救护车资料，露面的监控，医院的接诊记录应该比我方便的多，这些事情你也要马上去做。”
　　“不用你教我做事！”叶兆良咬牙切齿的说完，凶狠之意溢于言表，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狗熊。
　　……
　　相较于叶兆良这边的情况，周瑜这边自然是轻松多了。
　　冻肉仓库那的货仓有人处理，那应该只是黑鬼的中转站，货物到达的第一站，不是他真正的货仓。
　　因为除了在肉里发现的毒品以外，别的地方一粒毒品也没有，这作为一个毒品老大，没有存货，鬼信呐，肯定是不可能的。
　　想来分离开也是为了维持冻肉公司的安全，一个月除了进货的那一天这里会有毒品，其余29天，任谁来查都是一家正规的不能再正规肉类加工分包中心。
　　医院那里有韦世乐几人盯着，别看人不多，就韦世乐，高希璇，阿鬼三人，但是那里本就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人多了反而乍眼。
　　韦世乐和阿鬼两班倒，高希璇就作为买买外卖和对接妇产科事务的人，女人多的地方，还是有个女人来沟通比较好。
　　他回了警局就不想出门了，现在局势混乱，他怕挨枪子。
　　不是不可能啊，尽管从现在的情况来说，倪永孝一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寻找黑鬼的行踪上面，没有空再来对付他。
　　但这不是以防万一么。
　　然而，韩琛的电话来了，久违的扣机声响起。
　　自己的手机绝对不能打给韩琛，还是要再准备个手机号，反正警队的报销也需要单据，那就干脆再去买一个。
　　福源酒楼305。
　　“琛哥。”周瑜进门打了个招呼。
　　韩琛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双手展开，翘着二郎腿。
　　桌上空空如也。
　　“周sir来了，破了大案，看来很快要升警司了，干脆你全职当警察算了。”
　　韩琛盯着他，脸上带着微笑，说出的话语却有点冷，敲打之意甚浓。
　　周瑜笑了笑：“琛哥，就算我当了一哥，不也是你琛哥的小弟么。”
　　“哇，我可高攀不起，事发前我不知道，事发后还要我帮你擦屁股，你当我大哥算了。”
　　“什么擦屁股？”周瑜有点好奇，这话他听不懂。
　　韩琛站了起来，表情冰冷：“你啊，动了人家的老巢，人家能不搞你嘛，甘地已经下了江湖追杀令，要用100万买你的人头！”
　　周瑜面色一变眉头紧皱，这甘地够狠！
　　100万，开价真够多的，手机都多少人买不起，100万多少人一辈子都攒不下来。
　　这以后还怎么出门，江湖追杀令，只认任务是否完成，不分完成任务的人。
　　也就是说，街上随便一个知道消息的人，都有可能会出手杀了他，可能是倪家的，也可能是别的帮会的，甚者可能是一个想要加入社团的热血古惑仔，想拿他的头来当投名状。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谁都懂。
　　“琛哥……”
　　周瑜正想问一下具体的细节，谁知道韩琛变脸的功夫炉火纯青。
　　上一秒的表情还是冰冷似万载寒冰，下一秒又如春风拂面，给人温暖，处处透着平易近人的感觉。
　　韩琛笑的非常和煦：“知道怕了吧，没事了，给你搞定啦。”
　　他还亲切的拍了拍周瑜的背，为什么不拍肩膀，因为肩膀太高，他的身高加上小短手有点吃力。
　　“坐坐坐，就等你来开饭了，有阵子我们没好好吃一顿了，边吃边聊。”
　　看着韩琛扬了扬手招呼，周瑜缓过来了。
　　他明天了韩琛今天的操作。
　　先打，再拉，先吓唬，再哄，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甜枣。
　　难怪变脸变得这么快。
　　今天的主题节奏明确了，周瑜也就放松了，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谢谢琛哥。”
　　一道道的菜端了进来，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马上，一桌上好的席面就摆了开来。
　　见习督察的工资低啊，不比叶兆良高级督察的四五万，才两万多。
　　周瑜算是从底层做起来的，稍微比那些刚刚大学毕业的多一点，也就多了两千。
　　还是穷。
　　明摆着韩琛找他是有事了。
　　所以这种薅韩琛羊毛的机会必须掌握，浪费可耻。


第一百三十二章 解释
　　“来，阿瑜，试试这个。”
　　韩琛直接把鲍鱼推到了周瑜面前。
　　“哇，这么大。”
　　“四头的嘛，专门给你订的，试试。”
　　“谢谢琛哥。”
　　四头鲍，钱是另外一回事，有时候还不好买，有心了。
　　韩琛微笑，一边夹着菜一边开口随意的发问：“黑鬼的事是怎么回事？”
　　周瑜嗤笑了下，向下撇嘴还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态度继续嚼了两口。
　　“黑鬼运气不好，撞到我手下手里了，nb嘛，黑鬼和甘地，哪个不得天天跟着，跟着跟着就发现他去那个冻肉公司了，紧接着又来了一辆货柜车，这不，我手下就觉得有问题了。”
　　韩琛的认真的听着，细细的思考，等周瑜说完，咀嚼的动作也为之一顿：“这么说，是恰好被你手下发现了。”
　　周瑜一点头：“是啊，本来我们只是怀疑，想着进去看看，谁知道我一露证件，黑鬼ak都拿出来了，哇，ak啊，差点打死我。”
　　周瑜一副后怕的表情，看的韩琛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听着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按照周瑜的说法，他确实没有什么时间跟他通气，本来就是意外发现，有了怀疑，警方正常探查，结果就瞬间爆发了枪战。
　　只是有点太巧了，巧的好像是周瑜随缘逛了逛街，随便走进一家店铺，结果这家店铺就毒品大仓一样。
　　韩琛自己信佛，他信人有气运之分，只能说这人气运也太强了。
　　因为他想了想，周瑜进入nb的时间还这么短，要说他是先掌握了黑鬼贩毒的线索才布的局，这根本说不过去。
　　才半个月，就发现并布局破掉一个为时这么久的贩毒团伙，这可能吗？
　　韩琛自己也不信，警察要是这么猛，全香江早没社团了。
　　不过……
　　有些事情是可以试验的。
　　韩琛笑了笑，举起酒杯：“是你运气旺，ak都伤不到你，该你升官发财啊，周sir。”
　　抓黑鬼没通知韩琛，周瑜来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之法，所以完全不慌，表情控制，语速都在掌握之中。
　　他也举起了杯子，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暗示道：“琛哥，这话不对，我升官，你发财啊。”
　　“哈哈哈，说得好！一起发财。”韩琛很高兴。
　　两人碰了一杯，又继续夹菜。
　　韩琛低眉，眼睛只看席面不看周瑜，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黑鬼现在在哪？”
　　“在沙田，仁爱医院，就是我的人在看着。”周瑜没有任何犹豫，一边吃菜一边就把黑鬼的行踪卖了。
　　卖完还表现的很疑惑的问道：“怎么？琛哥，你想把黑鬼捞出来，如果真想捞，我就安排个机会看看，最好等到交接完再动手，别在我手上的时候出事。”
　　韩琛顿时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他，满意了。
　　周瑜还是那个周瑜，非常的可靠。
　　要不然怎么会把黑鬼的行踪这么轻而易举的告诉他？
　　看来黑鬼冻肉公司被破的事，真的只是巧合，念头通达，神清气爽，在倪家开会时积攒的怨气消失殆尽。
　　韩琛又举起了杯子，笑着说道：“黑鬼嘛，又不是我的儿子，他被抓就被抓了，我捞他干嘛，这都是你的功绩，升官发财都靠这些啦。”
　　周瑜也很配合的呼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容迎合：“那就谢谢琛哥了，说实话，这案子要是黑鬼跑了，功劳确实就少了一大半了。”
　　“哈哈，那就让他跑不了……喂阿瑜，不过现在阿孝甘地他们找黑鬼找的很紧，你自己小心点啦。”
　　韩琛的表情挺认真，他对于倪家的实力还是知道的，找个人出来，还是个病人，一点都不难，枪伤就是他有别于别的病人的最大特征，时间问题罢了。
　　周瑜点点头，略带不解的问道：“明白，不过琛哥，倪永孝在找黑鬼，你不告诉他的么？”
　　韩琛脸上的表情定格，似乎有一丝阴冷之色闪过，仅仅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他夹了口菜吃着，慢条斯理的说道：“当初不是你一直叫我自立门户么？怎么，现在不想啦？”
　　周瑜惊喜的问道：“真的？！”
　　“小声点，那么大声干嘛，想被人知道你在我这吃饭啊？”韩琛开心的笑了笑，周瑜的反应足以表示他对自己自立之事的真心。
　　周瑜不以为意晃晃头：“要是真被人看见，我就说你琛哥是我周瑜的线人，怎么了，韩琛不能当线人嘛。”
　　“哈哈哈，好小子，有脑子！”韩琛都佩服周瑜的这个脑回路：“不过要是我当线人，这线人费怕是要翻倍啊。”
　　“那算了，警察总部穷，翻倍怕是给不起。”周瑜鄙夷的摇了摇头，随后才笑着举杯：“咱们还是跟着琛哥，一起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干杯！周sir！”
　　……
　　散了场，从酒楼出来，周瑜在路上散步，一边醒酒，一边看妞。
　　既然韩琛说没事了，他就信韩琛，韩琛在倪家的消息灵敏度，肯定比他高。
　　他对于韩琛来说，价值很大，韩琛现在不可能会让他出事，所以什么江湖追杀令，他不在意。
　　黑鬼的事，是他早就思量过的，这一点只要韩琛问，那就不可能瞒得了，人在他手上，黑白两道谁都知道。
　　瞒，就是叛，现在阶段还是要稳住韩琛，不能让他感到不安。
　　再说不就是个黑鬼的行踪，老实讲，对自己是有用，对韩琛来说两说。
　　即使他韩琛没收到那封信，在知道了黑鬼的行踪后，他大概率都不会告诉倪永孝，多一个分地盘的人干嘛，不符合他的利益。
　　所以嘛，周瑜吐口的很痛快。
　　因为在韩琛的心里，周瑜吐口的那一刹那，并不知道自己是想叛出倪家的。
　　他就会觉得周瑜肯告诉他，也就等于是把告诉倪永孝的选择权给了他，这就让他很舒服。
　　韩琛……
　　晚上的酒席，终于给周瑜确定了一件挺久的事。
　　那就是韩琛到底有没有收到那封信，尖沙咀安静的周瑜都以为那封信是寄丢了。
　　不过看晚上的反应，韩琛已然准备自立，应该都在暗中布局了，那就显然是收到了。
　　很好。
　　尖沙咀倪家这盘棋，下到现在，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水波已经开始荡漾。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一夜
　　一夜过去。
　　倪永孝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给使上了。
　　医院的小弟临时召集不了多少人，因为怕泄露消息，牵连到自己，只能花钱买命。
　　可找人就随意了，知道了又怎么样，又不犯法，就是明目张胆各大医院找黑鬼的踪迹。
　　所有的小弟都被撒出去了，能托付的江湖大佬都托付了，能辐射的范围都辐射了。
　　就连周瑜的同屋租客喇叭哥都在说这件事，他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推手就是他搁这胡吹的对象，周瑜。
　　只是说警队出了个牛人，居然把威震江湖的大佬黑鬼给抓了，这可是他想象中天上的人物。
　　搞毒的啊。
　　敢搞毒的哪个不是亡命之徒，哪个不是搭通天地线的人精。
　　居然栽了……
　　天上的人物即将变成阶下囚，昔日的大佬现在还不如他一个泊车仔风光。
　　身份的转变让喇叭有点暗爽，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也许是遗憾吧，一个囚徒都享受过挥金如土的生活，他居然没有，白混了。
　　于是，今夜，无人泊车。
　　酒楼老板都要疯了，这帮收保护费的大爷呢，平日里见到他们深恶痛绝，恨不得他们全家死绝。
　　今天居然没人了，让来吃饭的老板居然要自己泊车了，这档次不就下来了么。
　　不习惯呐……
　　倪家的能量可见一般！
　　倪永孝发出了悬赏，找到黑鬼准确下落者，100万花红，提供线索者，5万起步。
　　嘶~
　　这手笔，周瑜知道的时候有些无语，又是100万，这么一比，他的人头价格才刚刚等于黑鬼的下落……
　　黑鬼就这么值钱？
　　看来黑鬼不简单，里面一定隐藏着让倪永孝忌惮或者不舍的东西，如果只是生意，一天一夜的时间，完全足够他切断所有线索了。
　　难道黑鬼有倪永孝犯罪的把柄？
　　叶兆良这边能量就更不小了，一个受到生命威胁，发起疯来的高级督察，外加他背后的线，长期以来身边的各种人，足以让他做出翻遍半个香江医院的动作了。
　　最惨的就是黑诊所的医生了，本来就无牌混口饭吃，给黑道的人治治伤，维持维持生活。
　　叶兆良不知道给谁打了电话，今晚所有的黑诊所都遭到了敲门查房。
　　这让黑诊所的医生们，心惊胆战，都准备好要吃牢饭了，结果巡查的人对他们无牌经营压根不理会，进来看一眼，没发现人就走。
　　……
　　周瑜不知道这事，知道也会挺无语，他怎么可能把黑鬼丢到黑诊所里面去呢？
　　黑鬼的枪伤他不在乎，但带犯人去黑诊所就医，这不是授人以柄么，等于划花自己的简历，他才没有那么蠢。
　　叶兆良真的是疯了才会闹出这么一出。
　　仁爱医院，很安静。
　　一家毫不起眼的妇产科医院，还是私立医院，服务女人，大多数都是女人。
　　“怎么样？”
　　周瑜看了一眼还在病床上睡觉，睡得挺安详的黑鬼，朝韦世乐问了句。
　　“我问过医生了，今天可以出院，伤不重。”
　　韦世乐皱眉打了个哈欠才回话，黑鬼能睡，他就没那么好命了。
　　一晚上干瞪眼，连个能聊几句的人都没有，真的无聊到爆，地上光是咖啡杯都有三个了。
　　“辛苦了。”
　　周瑜点点头，把带的早餐递了过去，三人份，简单的例餐，随便填下肚子就行，不够吃回去再说。
　　黑鬼的伤势，他出手的时候就是算计好的，也不可能打重要部位，让黑鬼在医院修养个几个月，那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选择打的是肩胛骨，既能让黑鬼手使不上劲，又不会造成严重后果，浪费时间。
　　肩胛骨部位中弹，如果贯通，理论上不用去医院都可以，如果没贯通，还打到骨头，那就必须要手术了。
　　即使这样也算是轻伤，基本上当天出院。
　　罪犯也是有人权的，医院肯定是要去的，修养是别想了，今天就得拉走。
　　私家医院混进这么个罪犯，院长也是担了风险的，要不是看在杨锦荣他家的面子上，想都别想，督察又怎么样。
　　所以，人情要往来才有价值，但是也尽量别给别人找麻烦。
　　趁现在黑鬼是悄悄了来，那就悄悄的走，除了主刀的院长和两个护士，根本就没别人见过黑鬼，所以周瑜能很放心的把人放在这里一夜。
　　可时间一旦长了，人多眼杂，那就难说了，风险不可控，所以周瑜来接人了。
　　进了警局，虽然曝光了，但是安全性比放在外面还是高的多。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开回了警局，直接丢进了审讯室。
　　周瑜拍了拍手上的物资清单，这是搜证组交上来的冻肉公司里的毒品数据，进价不到2000万的毒品，估价按照市价算6000万。
　　毒品真的是暴利，这也就是黑鬼只是大点的分销商，还被人剥削了一层一层，要不然利润更多。
　　“黑鬼，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你不会还想着抵赖吧。”
　　黑鬼之所以有这个绰号，就是因为皮肤长得黑，黑的跟鬼一样，然而此时，也许是因为刚动过手术，脸色看起来还有些苍白。
　　对于周瑜的问话，黑鬼一言不发，眼睛直愣愣的出神。
　　让他说什么，承认是终身监禁，不承认也是终身监禁，那还说什么。
　　人一旦知道了自己的最终下场，心也会变得坚硬如铁，或者说是心如死灰。
　　正常的反应，周瑜不急，调整了下坐姿，背靠在椅子上，黑鬼想沉沦，那周瑜就得提醒提醒他，给他点希望，重燃自由之火。
　　“黑鬼，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做客了吧，规矩你熟，简单点，你想要有机会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咬几个人出来，将功折罪，你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兄弟情深，义字当头吧。”
　　黑鬼还是不说话，只是在发呆。
　　“唉，这么不配合。”周瑜摇着头叹了一口气：“黑鬼，昨天白保护你了。”
　　“要是把你依旧按照原来的路线，送进医院，这个点，你家的灵堂怕是都已经摆起来了，宾客应该也等着开席了吧，也不知道江湖大佬的席面什么菜系。”
　　“什么灵堂？”黑鬼回了神，怔怔的看着周瑜。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鬼的打算
　　周瑜笑了笑，笑的很轻松：“呦吼~，有反应了啊，你要不说话，我还以为昨天的子弹打进了你的脑子里，把你打傻了呢……”
　　“现在知道关心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会把你送去妇产科医院，而不是羁留病房？”
　　黑鬼反应确实有点迟钝，被当场抓获一事对他的心灵打击很大，没人可以接受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落差。
　　但不代表他傻，能做了这么久的毒品市场，诡诈两字，总是常伴其身的。
　　他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有人想杀我？”
　　周瑜鼻子出气笑笑：“大场面，五六十人的火拼现场，哒哒哒哒哒哒，砰砰啪啪，轰轰，那把救护车打的，都快成渣了。”
　　“可惜了，这么精彩的画面，你居然没看到，太遗憾了……也不对，你要是能看到，说明你是在现场，那今天我就真不用招待你了，哧哧哧哧哧~。”
　　周瑜说的好像是在讲电影现场，仿佛大家都是局外人在看戏，但是黑鬼听的有些冷，有人想杀他。
　　他的瞳孔瞪得很大，很有可能！
　　这一幕太熟悉了，药丸昆，他不就是这么被干掉的。
　　多熟悉的桥段啊，干掉药丸昆的时候，他的内心没有一丝后悔，只会觉得斩断了麻烦。
　　只是如今事情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实难接受。
　　他的嗓音变得干涩：“谢谢。”
　　周瑜惊奇的看着他：“哟，江湖大佬还会说谢谢，这么有礼貌的嘛。”
　　黑鬼自嘲一笑：“你至少曾经有机会能杀我，现在我还活着，不该谢谢你么。”
　　“免了，真要感谢，说点我想听的。”周瑜抬手制止，收敛笑容神情回归正常。
　　“你想知道什么？”
　　“倪永孝，甘地，韩琛，他们的事，都可以。”
　　黑鬼摇了摇头：“不知道，不是唬你，我们向倪家交数，倪家又不直接参与，我能告诉你什么。”
　　“再说……”
　　黑鬼嗤笑了下：“你不是这么天真吧，你都说了有人来杀我，我被抓已经过了这么久，阿孝那边肯定已经有了动作，就算我以前知道，现在也没用了。”
　　周瑜皱着眉看着他：“你和甘地是联合搞毒的吧，就算倪永孝那边没消息，甘地呢，也能断的这么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我和甘地是一起的？”周瑜话里意外透露出来的信息，让黑鬼的眼神微眯，目光中渗出寒意。
　　顺风顺水的做着生意，平平安安的这么多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点出了问题，导致的引来了警察。
　　可对面这个死警察的话里很不对劲，当时爆发枪战的现场可没有甘地的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顶你个肺啊，老子对你们这么好，居然出卖我？
　　周瑜的话让他第一时间开始怀疑，是不是身边出了二五仔，把他给点了。
　　怒气上涌，来得快，去的也快，他想到，自己的几个核心手下，好像都已经在那场枪战里报销了……
　　不是他们，那就是来自甘地那边的人了，我……顶你个肺啊。
　　黑鬼有气无力的瘫坐了下来，这次就连心里都骂不动了，只有郁闷。
　　甘地那出了二五仔，受伤害的居然是他，这太可笑了。
　　周瑜没看懂……
　　他忘了黑鬼不知道的这茬了，顺口就说了出来，不过黑鬼这是怎么了，情绪变化这么大，这可不利于伤口恢复。
　　“黑鬼，有什么好奇怪的，倪家在尖沙咀那么多年，你觉得我们警方会不安插几个人进去么……别说是你黑鬼，就是倪永孝身边都有我们的人。”
　　黑鬼苦笑了下，猜测是一回事，知道了是另一回事。
　　他现在已经笃定是甘地身边出了问题，没看到他身边的小弟都死绝了么，总不可能是死人卖了他，最后还被打死了吧。
　　想想他又觉得还不如真是自己身边的人卖的，是身边的人出卖的也好，总归是被打死了，也算报了仇，二五仔。
　　他不无嘲讽的回道：“既然你们在倪永孝身边都有人，那还问我干什么，直接找内鬼啊。”
　　黑鬼的情绪变化很快，这让周瑜有点捉摸不透黑鬼在想什么，猜不透就不猜，周瑜把话题拉了回来。
　　“黑鬼，你也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的老人了，这种没有营养的话就不要说了，简单点，有什么甘地的证据，交出来，你还有可能出去。”
　　提起甘地，黑鬼精神一振，身体又坐直了些，甘地也是个白痴，身边养了个内鬼都不知道。
　　他不怀疑是甘地点的他，那一批货可也有甘地的一半，要是为了搞掉他而搭上那批货，代价也太高了，易地而处，他舍不得。
　　可他恨。
　　黑鬼想了想，眼神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周sir是吧，我们做个交易。”
　　“哦？说说看。”周瑜点点头，有点意思了，那就听听他怎么说。
　　黑鬼笑了笑，一副从容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我黑鬼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要说消息，有，而且有很多，但是……你能给我什么？”
　　周瑜摆了摆手：“黑鬼，这话不对，在这里做交易，不是看我有什么，而是看你需要什么，现在你是顾客，我是卖家，但卖不卖…交易能不能成，我说了算，身份不要搞错了。”
　　黑鬼知道周瑜是在提醒他，这场交易的不公平性，周瑜卖不卖都没损失，但黑鬼他自己没买成的话，那就是终身监禁。
　　“我想要自由，销案。”
　　“不可能！”
　　黑鬼狮子大张口，周瑜一口否决，想都别想，趁早打消念头，就算黑鬼把倪永孝全家送进来，他都不可能毫发无伤的从这里走出去。
　　市民一定不会答应，下面的民众才不管你们这交易有没有更大的价值，把一个黑老大无罪释放，那就是犯罪！
　　这还不把警队喷死，最后背锅的一定是促成这件事的执行人周瑜。
　　再说了，下午警队就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会议通告都发了，估计这会胡卓仁的发胶都抹了又抹了，正对着镜子练习傻笑呢。
　　现在让周瑜去触这霉头，想都别想。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弯弯绕绕
　　和黑鬼的谈话谈崩了。
　　黑鬼现在不急，人在警局里，又出不去，拿捏了起来，准备拿手上的东西卖个好价钱。
　　他认为急的是周瑜，因为时间拖得越久，他手上的情报价值肯定会进一步降低。
　　他当然知道无罪释放是无稽之谈，但只有先把调子起高了，下面的价钱才好谈，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
　　他手里的秘密虽然扳不倒倪永孝之流，但是牵涉的也不止是社团内部的事。
　　这么多年，知道的秘密多了。
　　有些陈年老案是无所谓，比如黑鬼知道的几起江湖仇杀案，杀人凶手是谁他都知道，警方按图索骥，最后能破掉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但是正在进行的，或者刚过去不久的，只要警方一通报他黑鬼被抓，别人立刻就会销毁证据，或者干脆坐船跑路，到那时，这些秘密也就废了。
　　周瑜也不急，尽人事就好，黑鬼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能不能扩大战果的问题。
　　黑鬼一定会开口换刑期，抱着秘密去牢里终身监禁，对他有什么好的，所以既然一定会说，那就不惯着他。
　　马上要去记者招待会，他作为一线带队督察也是需要回答记者问题的。
　　临走前，还需要交代一些事。
　　他回了办公室。
　　“世乐，黑鬼运毒案的口供你去做一下。”周瑜走了过去，来到了韦世乐的桌子前：“另外从现在开始，黑鬼的所有饮食，你要盯着点，具体的安排你来安排，凡是要到肚子里的东西，不管是吃的，喝的，都要亲自把关。”
　　韦世乐也是个人精，一点头：“收到。”
　　“嗯，不行就给他专门去买，水就喝矿泉水。”
　　高希璇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犯人的饮食，警局不是有人统一配送的吗，干嘛要我们去做？”
　　韦世乐一转椅子看向她，笑着忽悠道：“那是黑鬼嘛，大佬的待遇怎么也得比旁边关的古惑仔好一点吧…吃外卖，已经比他平时的水平差很多了。”
　　阿鬼和零食库两个老油条，看着高希璇一脸懵逼的表情哧哧的笑。
　　笑完阿鬼才向周瑜一本正经的问道：“头儿，真就这么严重了？”
　　周瑜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黑鬼的落网，对尖沙咀的毒品市场影响很大，对警局内的某些人来说，更是如坐针毡。”
　　“这么些年他能平平安安的，很难说警局里面就一定干净，所以，我们必须得防着点，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高希璇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知道警队总有人和黑社会勾结，但她没想过有人会胆子大到敢在警局里下手杀人！
　　还是太年轻了啊，刚进警队没多久，又是在情报科，做的文职工作居多，阴暗面见的太少，这给她上了一课。
　　“行，就交给了你们……对了，我今天的衣服怎么样？”周瑜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帅。”
　　“真帅。”
　　周瑜笑了笑：“行了，这几天大家再辛苦下，等黑鬼吐了口，你们订位置。”
　　“thank you，sir。”
　　众人开心之情溢于言表，这么大的案子，得好好宰一顿了。
　　下午，记者招待会。
　　主席桌上，胡卓仁坐中间，周瑜坐他旁边，另外几个是新闻部门的专门发言人。
　　身后则是码起来的毒品，2000万购买的毒品，从体积上看其实不多。
　　所以为了增加视觉的震撼力，和运毒方式的详解，一些肉也被作为道具搬了上来，这样一来，后面就被铺的满满当当。
　　三点，记者招待会开始，有华人，也有各国的记者。
　　新闻发言人：“欢迎各位记者朋友，这次的记者招待会，是警队对于日前在冻肉公司发现的运毒一案，作出通报，坐在我旁边就是毒品调查科的高级警司胡卓仁，他会对案件的问题作出答疑，下面可以开始提问。”
　　“胡sir，这次查获的毒品金额是多少？”
　　“胡sir，这批毒品的来源是不是来自尖沙咀最大毒品庄家--黑鬼？”
　　“胡sir，在医院爆发的枪战，是不是与黑鬼的被捕有关，是不是有人试图杀人灭口？”
　　“胡sir，这是不是证明了警方这次的行动太过于仓促，没有完全打掉黑鬼的势力团伙？”
　　“胡sir，警方在于医院的行动是否太过于随便，医院有那么多的病患和病患家属，有没有考虑到他们的人身安全。”
　　……
　　周瑜的耳朵都要聋了，蚊蚊的，各种各样的长枪短炮塞了过来，恨不得塞到主席台众人的脸上，会场已经变成了菜市场。
　　七嘴八舌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开始他还能听得清问题，后面干脆都重叠交织在了一起。
　　他还得保持神情的镇定，绝对不能露出不符合身份的表情，这是新闻发言人会前专门提点过他的。
　　新闻一定会上电视，如果有夸张的表情出现，不止会拉低警队的形象，也会给别人留下一个心性不行的印象。
　　香江的新闻自由走的很前面，所以什么问题都能问，都敢问，难免就有些人喜欢哗众取宠，问的问题很尖锐，很刁钻。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绝对不能有不耐烦，甚者暴躁发怒的情况出现。
　　胡卓仁就镇定多了，虽然上电视的机会少，那也只是总体次数少，又不是没上过，早习惯记者的追问了。
　　所以他一直保持着微笑，保持的很好。
　　对付这种情况，显然也有着一套流程，要不然这发布会都乱套了。
　　胡卓仁不说话，不回答，就这么微笑着。
　　等现场的记者第一轮问题问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说道：“我知道记者朋友们都很关心警队的禁毒情况，我们的会议时间安排是一个小时，时间有限，所以，如果大家想了解的更快更加清楚，还烦请举手，一个一个人问。”
　　胡卓仁还用手指点了点手腕的表，暗示之意传递给众人。
　　记者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其实套路大家都懂，但每次都是要这样闹一闹，彰显自己问题的急迫，说不定就回答了呢。
　　如果真能抓到警队大佬的什么失态表情，那也是个大新闻，说不定比什么毒品案还具有新闻性。
　　这下老实了，个个举起了手，等着被点名。
　　“请问。”胡卓仁先手点了官方的记者，打配合。
　　官方的记者深谙此道，自然知道什么问题最能引爆市民的舆论，和提升警队的正面影响力。
　　“胡sir，请问这次查获的毒品金额是多少？”
　　胡卓仁淡定的说道：“市值6000万。”
　　“哇……6000万，。”
　　记者的情绪一下就被引爆了，交头接耳这声不绝于耳，很快又是一批手举了起来，会场再次变得吵吵嚷嚷。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记者会
　　胡卓仁适时的拍了拍话筒，适宜记者安静，有话要讲。
　　“我知道大家都有很多问题要问，关于案件的细节问题，我由我身边的毒品调查科督察周瑜周sir给大家详细通报。”
　　他说完笑着用手对着周瑜作了个请的姿势。
　　瞬间，咔嚓咔嚓的相机声响起，这一幕被所有的记者记录下来。
　　一个新亮相的督察，一亮相就是如此大案，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有卖点，得挖挖资料。
　　周瑜笑着回应胡卓仁，对着众位记者一点头：“各位记者朋友下午好，我是毒品调查科督察周瑜，也是这次运毒案的主办人，下面由我来进行案件的案情通报。”
　　“日前，警方根据掌握的线索，锁定了黎木桂，也就是绰号黑鬼为首的贩毒集团，通过在进口牛羊肉中夹带的方式源源不断的往香江运输毒品。”
　　“情况紧急，黑鬼的最新一次货柜即将到港，为了避免大量的毒品流入市场，危害市民，警方果断出击，一路小心跟踪，直到追踪到了他的藏货地，冻肉仓库。”
　　“在仓库中，我们亮明身份之后，黑鬼众人极其恶劣的持枪反抗，被我们当场击毙9人，活捉黑鬼一人，其中三人身份为冻肉公司员工，其余六人疑似三合会成员。”
　　周瑜说完就朝着胡卓仁一点头，把话头交了过去。
　　胡卓仁笑了笑：“记者朋友们，可以继续提问。”
　　“啊，胡sir，请问警方对于医院爆发的枪战有何解释？”
　　“这位记者很聪明啊，一次性问了好几个问题…”
　　会场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期待的等着胡卓仁的回答。
　　“不过对于医院枪战的具体原因，我们尚还在调查之中，等调查全部完成之后会向公众宣布。”
　　胡卓仁先是说了一句扫兴的话，接着画风一转，表情切回严肃：“不过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相信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武装行动，这是对我们香江警队的严重挑衅，但是跳梁小丑般的行径，注定以失败收场。”
　　“在此，我正告在逃人员，不要试图抱有侥幸心理，投案自首，争取法律的宽待，才是你们的唯一正确选择！”
　　胡卓仁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气势十足。
　　又是一阵快门声，拍下胡卓仁的这一幕，想必胡卓仁明天看到报纸上的自己，应该也会很满意这个形象。
　　他的说法是事先就商定好的，官方化的报到必须要严谨，医院的行动主事人没有抓到，尽管谁都知道是倪家的人做的，但是没有证据，不可能当众点明。
　　既然不能点明，那说就没有太大意义，有进展的话下次再说也行。
　　至于逃犯，确实有，医院的事件中，有些枪手见势不对，直接溜了，医院这么多进出口，随随便便就跑了。
　　不过都是些小人物，所以发个通缉令就行了，他们事实上也懒得关注，这种事情交给下面的警署去追踪就行了。
　　场上的记者显然没那么好糊弄，还有好几个尖锐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一句正在调查就想糊弄过去，显然不可能。
　　“胡sir，医院的行动中，警方把围捕的地点放在医院，导致大规模枪战，这是不是属于一次严重的指挥失误，导致的公众安全事件？”
　　“关于这个问题…”胡卓仁笑了笑：“我想，可以让周sir来回答，他是这次行动的第一指挥人。”
　　这记者话里挖的坑有点大，牵涉到指挥，牵涉到医院，回答不好就是身败名裂。
　　这种人就很讨厌了，明明是好事，却偏偏假装看不到，想来找你的茬，造起话题热度。
　　周瑜面色不变，把话筒移到近前。
　　“这位记者朋友，我想你搞错了一个问题，这次的医院事件事发突然，警队事前并不知道歹徒的准确袭击地点是哪里，甚者连会不会有这场袭击我们也不确定，一切都只是一个可能性很小的猜测。”
　　“即使如此，我们依旧不惜花费力气，提高警惕全程戒备，为的就是公众的安全着想，做到防患于未然。”
　　“所以并不是警队想要选择医院，而是歹徒最后凶残的把医院化为战场。”
　　“也正是因为有了警队的精准预判和提前布局，医院的病患及其家属才做到了完美的零伤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谢谢，下一个问题。”
　　……
　　散了场，胡卓仁和周瑜一起回去，胡卓仁对于周瑜的整体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警队，没有踩中记者话中的坑。
　　“你刚才说的挺好的嘛，以后也要如此，要学会和媒体打好关系。”
　　周瑜笑笑：“谢谢胡sir提点。”
　　他刚才确实有一瞬间想过反击，那个提问的记者不安好心，不过想想算了，其实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和他的生活基本不会再有交集。
　　说不定这也是一个坑呢？
　　学校的事件教会他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让事情失控，对于没有把握掌控态势的事情少做，或者不做，太容易被利用了。
　　这件事如果没有叶sir帮他撑了一手，他是极有可能被发配去军装部的，虽然军装部其实也不错……
　　但琐事应该挺多，没有NB自由度那么高。
　　另外就是现场的媒体那么多，怼的只是一家媒体，但是有可能会被添油加醋的夸大事件，抹黑自己的公众形象，不值得啊。
　　和媒体打好关系，这一点永远没错。
　　“对了，我听人说，你把黑鬼带回来了，怎么样，审了么？”胡卓仁随口问了一句。
　　周瑜嗤笑着摇了摇头：“胃口太大，一天牢都不想做，想要带着家人跑路，我准备晾一晾他，让他清醒点。”
　　胡卓仁也笑了，对黑鬼的选择很不理解：“他吃错药啦，明天的报纸一出，全世界都会知道黑鬼被抓这个消息，可没多少时间留给他。”
　　胡卓仁自然知道黑鬼手里有不少秘密，他也想扩大战果，但他的想法更简单，黑鬼手里的秘密对他而言应该没什么太大价值。
　　黑鬼是不可能交代甘地和倪永孝的事情的，这是肯定的，把他们两人牵扯进来，黑鬼自己的屁股只会越擦越烂。
　　除非真的是最高层出赦免令，赦免他的一切过往，要不然，拔出萝卜带出泥，黑鬼又不是只是运过这一次毒，当话事人那么多年，这要是喷了，不是又会有新的案子要扣他脑门上了么。
　　所以，在他的想法里，黑鬼只会交代一些边缘人物的案子，可能是古惑仔的杀人案啊，也可能是以前掌握的敌对势力的一些边边角角的新闻。
　　都是小人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对毒品调查科的大局来说，没多大价值。
　　周瑜却不这么想！
　　黑鬼一定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在手里。
　　因为倪永孝，他的反应太大了。
　　有时候自己一头雾水，摸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对手的反应也能给你提供一些信息。
　　作为佐证总是可以的吧。
　　所以他对于黑鬼的开口还是很有期待的，只是不想给高价罢了。
　　一个丧尽天良的毒贩，还想免罪，他在想屁吃。
　　周瑜低头摸了摸下巴，既然黑鬼这么不合作，那他就想想办法，发发善心，治治他这给脸不要脸的毛病。


第一百三十七章 黑鬼懂法
　　回了西九龙。
　　出去了几个小时，周瑜先去查看黑鬼的情况，现在黑鬼可是宝贝，不容有失。
　　韦世乐安排了两人一组专门盯着，防止有人要上厕所之类的断了档，考虑的没问题，周瑜去的时候是阿鬼和李展风看着。
　　本来嘛，周瑜在门口买了几杯奶茶带给他们，毕竟人在看守所里守着，挺惨的，跟自己坐牢一样。
　　结果到了一看，好家伙，挺会找乐子，两人就坐在黑鬼的隔壁一间牢房内，在那坐着打扑克……
　　“头儿。”
　　见到周瑜来了，两人站了起来打招呼，有点被抓现行的尴尬既视感。
　　周瑜笑了笑，把奶茶放在床上：“行了行了，你们继续，不耽误事就行，怎么样？”
　　“别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门口看管的兄弟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对劲……”
　　阿鬼苦笑了下，周瑜略微思索，明白了，另外派人，那就等于是明说了信不过他们，怕他们出了什么篓子，不怪人家多想。
　　周瑜摆摆手安慰道：“不管这些，做事嘛，事能做成，别的都是小节……再说了，真要是出了问题，他们的这身衣服都得被扒的干净，你们看守的稳一点，他们其实应该感谢你，你就当做了回好人，知恩不图报了。”
　　阿鬼非常认可的点点头：“头儿就是头儿，这说话境界就是不一样，我们其实是在替他们减轻负担。”
　　李展风漂过去一个马屁精的眼神看着他，刚才打牌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瑜听了笑笑，看了眼隔壁的黑鬼，睡着呢，大白天的还睡得挺香。
　　所以说人家是老大，这心态调整的速度还是很不错的。
　　“行了，别猫着了，快到饭点了，出去活动活动，我先守一会，你们吃完再来换我好了。”
　　“sir，不用了吧，你去忙好了，我们换着吃饭就行。”
　　阿鬼还是比较在意和周瑜的身份差距的，相处时间不算长，对于周瑜的脾气摸索的不够多，不像韦世乐，蛮不在乎随意多了。
　　周瑜随意的摆摆手：“没事，我找他聊聊天，你们也窝了一下午，出去透透气。”
　　“yes，sir……嗯，头儿，帮他带饭么？”
　　“带。”
　　两人应声走了，周瑜叫了下看守，开了门。
　　“黑鬼，睡得怎么样。”
　　黑鬼就没睡着，只是在那闭目假寐，周瑜进来了，他也就不装了，直接坐了起来，在床板上背靠着墙壁，一条腿自然垂着，一条腿踩在了上面。
　　“周sir有何关照？”
　　周瑜递了杯奶茶过去，笑了笑：“刚出炉的丝袜奶茶，味道不错。”
　　“这么好？”
　　黑鬼挑了挑眉，将信将疑的接过，他啥都还没交代，还有奶茶喝？
　　转念一想，随之心中一喜，莫不是眼前这小子耐不住了，想要换消息立功？
　　周瑜坐了下来，就坐在黑鬼的旁边。
　　“黑鬼，你的事呢，我想了想，我可以试着帮你提一嘴……”周瑜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说道：“我也可以帮你说好话，虽然希望不大，不过有我从中斡旋的话，机会还是有的。”
　　黑鬼不信，斜眼看着他：“有这么便宜的事？”
　　周瑜笑笑：“当然没这么便宜的事，需要你付出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钱？”
　　周瑜翻了个白眼，嗤笑：“要钱也不会现在问你要，现在问你要了，你反咬我一口，我上哪说理去。”
　　黑鬼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没错，他想了一圈，那还有什么值得周瑜惦记的？
　　“你就说吧，要什么？”
　　周瑜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现在人也在里面了，外面的毒品也没用了，你的货仓在哪里？”
　　黑鬼陡然一惊，随后放松下来，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周瑜，他都被气笑了。
　　“阿sir，你不是吧，我告诉你货仓，回头你再给我扣个藏毒罪，你当我不懂法啊。”
　　哎，遗憾，黑鬼居然懂法，周瑜摇了摇头。
　　“黑鬼，法律不是这么解释的，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这件事出了这门，你就可以不认，你又不在货仓现场，外面哪里有毒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随便找个货仓就说是你黑鬼的，法官也不会信了……”
　　“除非你把货仓设在了你的家里，那没辙，你就当我没说。”周瑜两手一摊。
　　黑鬼幽幽的看着他：“你是想要私吞，还是想要立功？”
　　“立功啊。”周瑜晃了晃奶茶：“你没有用的东西，拿来作为交换条件，你好我也好，是不是这样。”
　　“仓库里的那批货，卖了也有几百个，你不动心？”
　　“动心，钱我怎么会不动心……不过这种钱太烫手，我没有兴趣。”
　　黑鬼摇了摇头，又恢复了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算啦，东西放在那就等它发霉，你让我交出去，不是我不舍得，我信不过你。”
　　周瑜也不着急，货仓嘛，平时里看的比老婆还紧，有防备心很正常，不过好脸是不会给了。
　　“黑鬼，你搞清楚，如果交易不成，交与不交你都是终身监禁！”
　　“……如果你诚心想早点走出去，不交点东西出来，我怎么好意思去和上头谈，而且别的消息你都可以作为条件去和律政司谈，但是毒品是绝不可能被摆到明面上的，没有价值的，你好好想想。”
　　毒品数量只可能成为计量刑期的单位，总不可能你交个十公斤毒品给律政司，律政司还给你减刑吧。
　　周瑜撂下话就准备走了，他说的大实话。
　　只是一个货仓，十有八九是租的单位，承租人的名字肯定不会是他黑鬼，所以真查出来也没多大用，告不了黑鬼，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嘛。
　　但他要的只是交易的开始，一但交易开始，黑鬼的心里防线也就打开了，节约时间。
　　“好！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耍我？你要是没去和上司谈呢？”
　　黑鬼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倒也光棍，只是用目光紧紧的盯着周瑜，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
　　周瑜转过身，好笑的看着他：“你认为你有的选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盒饭
　　结束了和黑鬼的谈话，周瑜又回到了旁边的监室，谈话时间不长，两人还没回来。
　　发饭时间到了，一辆小推车就被推了进来。
　　这里是警局的临时看守所，不是监狱，没有专门给犯人做饭的厨子，犯人的伙食是统一订购，统一配送。
　　伙食简单，一盒饭，几根菜，又不用他们花钱，不错了。
　　“开饭了开饭了。”
　　推车的看守一间间的发着盒饭，监室内也变得吵闹了一点，基本都是接到盒饭的人在骂伙食差。
　　很多人是第一次被拘留，哪吃过这没油水的东西，古惑仔就更不用说了，不骂两句显不出这个身份的牛逼。
　　“嚷什么，有的吃就吃！”
　　看守骂骂咧咧的，直到走到了周瑜的监室门口，笑着说道：“周sir，还在呢？”
　　“嗯，一会就走，你忙。”
　　周瑜笑着点点头，这人他见过，但是不认识，叫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进来是要登记证件的，所以别人认识他很正常。
　　看守也是一点头，继续发着盒饭。
　　“吃饭了。”他朝着黑鬼嚷了一声，把盒饭丢到地上，就往下走去。
　　“不用了，他不吃，拿走吧，别浪费了。”周瑜笑着提醒。
　　“啊？”看守疑惑的望了望周瑜，又看了看黑鬼，有点可怜，饭都不让犯人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爱咋咋地。
　　他又拿起了饭盒，顺手就要递给下一个监室的人。
　　“等等。”周瑜笑了笑：“我有点饿了，给我吧。”
　　“啊？”看守再次疑惑的看着他：“周sir，这是给犯人吃的，就几根破菜叶子，你去食堂吃吧。”
　　周瑜也不解释直接说道：“没事，给我吧。”
　　看守：“……”
　　看守觉得这人指定是有点毛病，不过谁让周瑜是督察呢，他笑着递了过来：“周sir，真不好吃，你要不试一口就丢掉吧。”
　　周瑜友好的笑笑：“行，你先忙……额对了，你这发盒饭有顺序么？”
　　周瑜刚才观察了下，这人的动作看起来很有规律。
　　饭盒的摆放是用油纸袋装着的。
　　一个袋子里平铺两份盒饭，然后垂直的往上叠加，而这个人拿饭盒的动作是固定的一左一右，保持相对的平衡，这样子很容易被人利用。
　　看守早就习惯了，对于平时的操作没有半点感觉，只会觉得很自然，所以周瑜的问题，他就有点茫然：“发盒饭不就是一份份发么，什么顺序？”
　　周瑜摆摆手：“没什么，你继续。”
　　等他走远了，周瑜又来到了黑鬼的门口，黑鬼施施然的坐着，正等着周瑜的解释，他不相信都已经开始交易了，周瑜还会不给他饭吃。
　　手里的奶茶都还没喝完呢。
　　再说这里是香江，要不是给犯人吃饭，是要吃投诉的。
　　周瑜晃了晃手中的盒饭，意有所指的说道：“黑鬼，我还真怕你死。”
　　黑鬼一愣，紧接着便是脸色一变，他顿时站了起来：“你是说会有人想下毒毒死我？”
　　周瑜笑着举起了手，指了指楼上：“为什么不会，你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是你运气好。”
　　周瑜的提示太明显，黑鬼马上想到了什么，变的有些惊恐，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曾经那些日子给他打电话报信的人是谁，但那人在警局的身份一定不低，要不然不会知道这么多行动情报。
　　而且一定跟毒品调查科有关。
　　昔日的助力变成了现在的夺命炸弹，藏在阴暗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一击，警局不安全了……
　　他快走两步，走到周瑜面前，和周瑜隔着扇铁窗，他的双手抓的栏杆很紧，情绪有点激动：“我真的有很多料爆的，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
　　“放心，要不然你真当我那么闲，还安排人看着你。”
　　周瑜说的淡然，黑鬼的心就放下了一点点，也是，难怪他要喝水都和别的囚犯不一样，是给他喝的矿泉水。
　　“你尽快联系，我要马上和你们上面谈！”
　　黑鬼等不及了，知道有人想在警局里干掉他的时候，他仅存的安全感全破。
　　不得不说，古惑仔虽然讨厌警察局，但是谁都会觉得警局是安全的，能睡一个整觉，不用担心半夜被人上门砍。
　　他差点忍不住现在就想交代，但自由的渴望还是让他憋了下来，不行，必须等到谈妥在说，要不然警方极有可能翻脸不认人，没有签协议之前一切都可以作废。
　　周瑜点点头：“会有机会的，管好自己的嘴，除了我的人，谁的东西都不要吃，谁给的东西都不要用，谁说的话都不要信。”
　　这次的试探确定了一点想法，黑鬼的焦躁不安至少证明了他真的是知道一些警局的事情。
　　这让周瑜就很开心了，怪不得倪永孝想要杀人灭口，黑鬼值钱啊。
　　看来节奏要加快，他迫不及待的等着开奖了。
　　过了一会，两人回来了，给他带了份饭，他们带的比看守所自己的好多了，食堂打的，一荤一素，还有碗清汤。
　　然而黑鬼已经没了什么心思，吃饭都吃的心不在焉，没有什么胃口。
　　现在他看谁都像是电话里的那个人，吃个饭都感觉在吃毒药，也就觉得周瑜还顺眼点，至少他肯定不会是。
　　周瑜拿着手里的盒饭去了法证部，尽管黑鬼没吃不会有事，但架不住他好奇啊，到底有没有人在动小心思，试一试就知道了。
　　法证部，晚饭的点都已经到了，已经是下班的点了，不过幸好里面还亮着灯。
　　咚咚咚。
　　敲了好几下，门才开。
　　“你好，我是毒品调查科的督察周瑜，想麻烦你帮忙化验个东西……高sir。”
　　开门的是个胖胖的男士，看起来比较憨厚，穿着一身西装，挺有范，周瑜看了下他的胸牌。
　　法证部，高级化验师，高彦博。
　　高彦博抿嘴微笑：“原来是周sir。”
　　这下轮到周瑜诧异了：“我们见过面么？”
　　“昨天冻肉公司，我们组出的现场。”
　　周瑜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昨天他忙着安排后续的事情，确实没注意法证组来的什么人。
　　他歉意笑了笑：“那是我失礼了，昨天有些忙，改天请高sir饮茶就当赔罪。”
　　高彦博看起来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对于周瑜的歉意报以微笑，对于他所说的失礼绝口不谈。
　　而是温文尔雅的调侃道：“好啊，不过今天你来了这里，就先喝我的茶吧，龙井，喝的惯吗？”
　　周瑜一点头：“客随主便。”
　　高彦博作了个请的手势，带头走了进去，小步伐还挺快，周瑜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就他一人在，难怪开门那么久。
　　“高sir，怎么就你一个人？”
　　“明天周末嘛，都回去了，昨天可忙了一天。”
　　高级化验师还在，化验师都已经下班了，看来这法证部的氛围应该不错。
　　“耽误你下班了，不好意思。”
　　“回去也是一个人，工作重要嘛。”
　　周瑜也不知道他是单身，还是老婆孩子不在家，不接这话茬了，只是笑笑。
　　高彦博的办公室很整洁，书架上被放的满满当当，基本都是些英文书籍，周瑜扫了一眼，专业性的书籍巨多。
　　高彦博泡了杯茶给他，瞧见了他手上的盒饭，不由得问道：“怎么，这就是要化验的东西？”
　　周瑜把盒饭放在了桌子上，捧了句：“高sir不愧为高sir，不问我是不是没吃饭，而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我要化验的东西，眼力非凡啊。”
　　高彦博笑了笑：“这夸奖可就过了，你来我这，就算是吃饭，端着一份盒饭是不是也太少了点。”
　　“哈哈哈，有道理。”
　　“这么晚，很急吗？”
　　周瑜耸了耸肩膀：“东西不算很急，心急。”
　　“理解，什么情况。”
　　周瑜把盒饭推了过去：“我想化验一下，这个盒饭里有没有不该盒饭里出现的东西，或者换个说法，就是有没有毒。”
　　高彦博点点头，化验毒物在法证部是常有的事，不稀奇。
　　“那你先喝着，不够喝的话自己动手，随意点，我先去做事。”
　　“太客气了，谢谢。”
　　他套了件白大褂，戴了副手套口罩，才从桌上拿起了盒饭，走进了化验室。
　　周瑜就在办公室等着，高彦博邀请了，问他需不需要一起进去看看，但他对化验没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结果。
　　龙井多泡就很淡了，周瑜也不会真的随意在人家办公室里操作来操作去，真做了，这就叫不识趣了。
　　就这么喝着吧。
　　过了一会高彦博出来了，递给了他一份纸质报告。
　　“氰化物，氰化钾。”
　　“氰化钾。”
　　周瑜点了点头，他对毒物了解不多，但对于这鼎鼎有名的氰化钾还是听说过的，致死快，需要服食的剂量低。
　　如果用在黑鬼身上，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想不到，他们还真敢在警局里直接下毒，够狠。
　　看来确实是逼急了，他只是以防万一，还好，现在连万一都没有了。
　　思绪收回，周瑜对着高彦博报以微笑：“今天实在是麻烦高sir了，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
　　高彦博笑了笑，话里意有所指：“我只是加了一会班，但是周sir，你今天晚上可是救了一个人的命。”


第一百三十九章 意外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如果在手机泛滥的年代，他也就直接摁掉了，但在现在，能有手机的可不多。
　　周瑜对高彦博笑了笑，高彦博作了个请便的姿势，也喝起了茶。
　　“喂，我是周瑜。”
　　电话里传来一个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的声音。
　　“周sir，我是倪永孝，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空出来喝杯茶。”
　　倪永孝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的？
　　也对，警队知道了，他不就知道了。
　　周瑜的心思急转，这个时间点，倪永孝找自己那肯定是为了黑鬼的事了。
　　有意义吗？
　　为了什么？
　　出人意料啊。
　　周瑜饶有兴趣的问道：“原来是倪先生，不知道倪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尖沙咀最近天气转凉，想请周督察饮杯热茶。”
　　倪永孝的语气温和，声线很平稳，倒是没有拿捏着他那尖沙咀大佬的身份。
　　不是说他的黑社会大佬身份。
　　他的黑社会大佬身份对周瑜这个警察自然是没什么用的，但是掌权者做久了，难免会自带一股语气中的上位者气息。
　　可他没有，控制的很好。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在说话。
　　周瑜笑了，寻了个舒服的坐姿：“我看不是尖沙咀的天气转凉，是倪先生的心里有些凉了吧。”
　　倪永孝轻笑：“是啊，所以想饮茶取暖，对了，阿仁也回来了，他也很久没见你了，说起来，我们前几年就见过面，那时候你们都还在训练学校，现在你都贵为督察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周瑜眉头微皱，阿仁回来了。
　　陈永仁要见他，直接找他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和倪永孝一起见他？
　　这么说来陈永仁十有八九是被倪永孝拉过去的，为的是增加自己去的概率。
　　看来倪永孝真的很想见他。
　　周瑜轻笑：“倪先生，从以往的经历来看，你对我可不太友好啊，你让我去饮茶，我现在胆子可小了，不怎么敢出门，怕是一场鸿门宴啊。”
　　倪永孝认真的说道：“知道周督察公务繁忙，所以不敢让你跑的太远，就在警局出门左转拐角处的泰元茶楼，不知道地点是否可以？”
　　泰元茶楼……
　　倪永孝功课做的倒是齐备，泰元茶楼和警局就在一条街上，一个街中间，一个街边角。
　　这也是为了摆明姿态，今晚不是针对他的鸿门宴，让他放心。
　　“不去~”
　　倪永孝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想到周瑜会拒绝：“周sir是有什么顾虑么，如果你不放心，你挑地点也行。”
　　周瑜懒得跟他掰扯了，直接说道：“你有事电话里可以说，没事的我就挂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间点，他去和倪永孝喝茶，即使倪永孝不动刀动枪的，随随便便拍几张照，再找个文笔好的瞎编一通，往报纸上一捅，他有嘴都说不清楚。
　　周瑜的态度这么坚定，倪永孝用着惋惜的口吻说道：“周sir，我知道你正在办黑鬼的案子，其实我是有几条黑鬼的犯罪线索想要告诉你的，可惜了。”
　　周瑜冷笑一声：“倪先生，你是想要竞选今年的良好市民吗，你要是真有心，警局的大门是常打开的，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呵呵，警局可不是一个饮茶的好地方，周sir如果连喝茶都不愿意，我这份礼怕是送不出去了。”
　　周瑜举起茶杯微笑着对着高彦博遥举：“茶呢，我这已经有了，上好的西湖龙井，倪先生的茶就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恕不奉陪。”
　　不等倪永孝的反应，周瑜就直接挂了电话。
　　倪永孝在扯什么呢，还黑鬼的犯罪线索，还几条，他干嘛要交给自己，送礼物都这么没品味的么。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水，话说了这么久都有点凉了，糟蹋了。
　　高彦博也笑着遥举示意，刚才默默的坐在一边喝了半天茶，他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又是干法证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
　　凭借周瑜短短几句话里的内容，他也能够猜测出打电话的人是谁，又是尖沙咀，又是姓倪之类的信息，太明显了。
　　这让他十分惊讶，他不是怀疑周瑜和倪永孝有什么勾连，听电话内容都能作出基本判断，周瑜对倪永孝的态度很一般，应该还有仇。
　　他惊讶的是倪永孝会主动打电话给面前的这位周督察，请他喝茶。
　　这个动作至少证明了这个人身上有被倪永孝看重的点，看重分两种，一种是倚仗，另外一种就是忌惮，很显然，周瑜属于后者。
　　周瑜看了看时间，挺晚了，他起身站了起来。
　　“高sir，不好意思，又耽误你时间了，还拿你当了挡箭牌。”
　　高彦博也跟着站了起来：“能帮忙，我倒是很乐意。”
　　“谢谢，那我们下次找个时间再约。”
　　“好啊。”
　　周瑜出门告辞，从法证组出来，他没有再去看黑鬼。
　　再吓他怕把黑鬼吓死了，让他缓缓吧，这份文件，也是一项武器，如果等他爆料的时候还不老实，那就给他的心灵来个暴击。
　　死亡的威胁之下，可能能带来更大的惊喜。
　　挺晚了，直接回家吧，刚才在看守所看着犯人，他晚饭都还没吃呢。
　　琢磨了下要不要找韩琛蹭顿饭，还是算了，明天再找他，给澳洲龙虾一点繁殖的时间。
　　有些事要等到明天去端了黑鬼的货仓，再和上头谈了之后再去运作，黑鬼手里的秘密能给他换几年自由，这是律政司的事，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周瑜就随便找了家馆子先对付着，督察了，薪水的涨幅相较于警员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不是还没发工资么。
　　现在他出门真的比较小心，对于周围的环境警惕心很高。
　　尽管韩琛说没什么江湖追杀令了，但想杀他的人又不是他韩琛，架不住有人万一失心疯了呢。
　　小命是自己的，还是要小心点，他现在身上还带着把枪，NB在这方面的管辖不严，没有说每天下班要枪械入库。
　　面对的都是毒贩，配枪不还都是小事，只要说在执行任务就行了，至于什么任务，那不是一堆任务么。
　　谁又能预料什么时候，警察就被毒贩找上门报复，没枪难道吐口水啊。
　　周瑜吃完回家和往常一样打开了门，入门望去。
　　倪永孝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金丝眼镜，面带微笑。
　　寒毛竖起！


第一百四十章 夜话倪永孝
　　周瑜瞳孔猛的一缩，手不自觉的就滑向了腰间，瞬间就拔出了枪闪身回到了屋外，背靠墙壁。
　　家是什么地方，那是最后的港湾，那是让人放松的地方。
　　床是什么地方，在惊悚故事里，那是最后的安全结界。
　　现在，有人突破了防御，闯了进来！
　　等了一会，并没有枪声响起，那就不是来杀人的，要不然上下楼梯就该冒出人影了。
　　呼出了一口气，周瑜放下枪，又回到了门口，眯起眼睛盯着倪永孝，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
　　难怪刚才楼下停着辆价值不菲的大奔，这里又不是富豪区，这种车还是比较少见的。
　　客厅不大，周瑜的眼神极快的略过，心中彻底安定了下来，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倪永孝。
　　罗继。
　　还有怂在一边的尖沙咀大佬，喇叭。
　　罗继双手垂直，对于周瑜的拔枪动作没有做出应变，周瑜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关注点不在他身上。
　　倪永孝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抱歉，让你受惊了，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来拜访你一下。”
　　“你管这叫拜访？”
　　周瑜迈步慢慢的走了进去，右手依旧握着枪，一下一下的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外侧。
　　倪永孝点点头：“方式确实唐突了点，可这不是周sir不想喝茶么？我就只能登门拜访了。”
　　周瑜冷声说道：“我可以告你擅长民宅。”
　　倪永孝笑笑，指了指喇叭：“我是来看他的，遇到了顺便和周sir聊几句，这不犯法吧。”
　　周瑜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喇叭给他开的门，喇叭这种泊车仔，最低端的古惑仔，遇到倪永孝这种黑社会顶级大佬，有能说上几句话的机会，肯定屁颠屁颠的。
　　要是倪永孝愿意提携他一把，让他表演吃屎怕是也心甘情愿。
　　喇叭倒是有点怕周瑜，周瑜来之前，他是兴奋的，来了之后就有点怂了，他可是知道周瑜是警察的。
　　周瑜懒得理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才看向倪永孝：“忙了一天也挺累的，说吧，什么事？”
　　倪永孝也坐了下来：“那好，我直接一点，放了黑鬼，500万。”
　　“你开什么玩笑？”周瑜一脸嗤笑：“放了黑鬼？你真想得出来，怎么放？我雇个八抬大轿把他从牢里抬出来好不好？”
　　“不用那么麻烦。”倪永孝对于周瑜露出的不屑没什么反应，依旧保持着微笑：“黑鬼的枪伤不是还要去医院检查么，路上只要周sir不故意拦着，他自然就出去了。”
　　周瑜笑了：“想法不错，怎么，还想再来一次武装劫囚？”
　　倪永孝摇头否认：“只要周sir肯松手，不需要那么多人，几个人把看护打晕就行了，我保证不会有人伤亡。”
　　周瑜想了想他所说话的话，点了点头：“是个好办法，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不会连累到我，我还有钱收，真不错。”
　　“不过，对不起，我是警察。”
　　“我帮不了你。”
　　倪永孝沉默，翘上了腿，十指交叉放于之上。
　　“周sir，香江是个很繁华的地方，经济发达，经济一发达，就容易滋生罪恶，倪家在尖沙咀那么多年，一直在努力控制着罪恶的事态蔓延，从来没有别的社团能够进来。”
　　“这么多的古惑仔要吃饭，小打小闹在所难免，但是恶劣的事件一次都没有，为什么，因为他们的上头有人管，我尽量让他们都有工开，有事做。”
　　“全香江就三万个警察，十几二十几万的古惑仔，如果没有我们在管，光凭警察，够吗？”
　　“当然我不是说倪家有多少功劳，但是这个社会就是由黑与白组成。”
　　“你今天抓了黑鬼，尖沙咀的吸毒人数会少一人么，不会，相反，因为黑鬼的被抓，毒品的被扫，今天尖沙咀发生的动乱，闹事的人数一定比昨天多。”
　　“因为哪哪都缺货，为了抢一包粉，就有可能会有一个道友拿刀捅死另外一个。”
　　“当然，是不是黑鬼不重要，不是黑鬼还有白鬼，但是一定要有一个人在那里，在那里做着那些事，尖沙咀才会恢复平静。”
　　“我们在做的事，其实没有什么分别，目的都是一样，那就是维持秩序。”
　　“我捞黑鬼出来，只是因为他做的比较熟，只要他一出来，尖沙咀立马风平浪静，大家安安稳稳，你好我也好。”
　　“周sir，你认为呢？”
　　“唉！”周瑜叹了口气，随后又对着他笑了笑：“我发现你能忽悠的，你看看，你说一句，喇叭点一次头，喇叭都快被你忽悠傻了。”
　　喇叭讪讪的笑笑，谁他都不敢得罪，这场面下他连话都不敢说，他只是觉得放一个人啥都不用做就有500万，好容易啊。
　　倪永孝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怎么能是忽悠呢？正是因为我讲的是事实，喇叭才会不由自主的点头，不是么？”
　　周瑜点了根烟，亮了亮烟盒问向他：“抽烟么？”
　　“不抽，谢谢。”
　　“遗憾。”
　　倪永孝不解：“什么意思？”
　　周瑜吐出一口烟气，缓缓的开口：“烟草有错么，它没错，它生来不过就是一株草药，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药用植物，它不仅没错，它还有功。”
　　“错的是什么，错的是抽烟这个行为，它危害了我们的健康。”
　　“人有错么，他没错，从出生到入社会，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错？”
　　“错的是他选择去当了古惑仔！”
　　周瑜的脸色冷了些：“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其实就一个意思，尖沙咀需要秩序，而你就是这个地下秩序的掌权者，可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引上去当古惑仔的路呢？”
　　倪永孝摇头：“怎么是我引导的呢？他们不是本来就在这么？黑鬼是我带上路的么？不是吧。喇叭是我带上路的么？也不是吧。”
　　“嗯哼。”周瑜点点头：“他们确实不是，但是后来人呢？他们也不是么？说白了，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这条路，如果这条路没人走了，青草早就把它盖住了，那这条路也就自此不存在了。”
　　倪永孝笑了笑：“不敢苟同，你这么想是不是太天真了，社团的存在由来已久，光选话事人的制度就比警察的存在还早了100多年，凭什么要我们这条路消失。”
　　“因为它不善！”周瑜重重的拍了叩了下茶几桌面。
　　“倪永孝，秩序不是问题，你想掌控一条线上的秩序，这从来也不是问题，你开公司啊，你当老板啊。”
　　“你引导古惑仔去做正行啊，没技术的进工厂，有技术的吃技术饭，再不行还可以培训，你不是学经济的嘛，你告诉我，这帮人为社会创造了什么正面价值么。”
　　“你把一群游手好闲的人聚在一起，烧杀抢掠，你当社团话事人，你无非就是贪！不就是嫌引导到正行太麻烦，来钱没有直接犯罪来的快么？你戴了副眼镜在这装什么社会学家呢。”
　　周瑜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倪永孝这种人，犯罪都犯了，还要给自己带上一副为了苍生且又被大众所不认可的悲情面具。
　　这又不是在演讲，演讲的话随便你怎么包装，现在私下里谈话，需要这样吗？
　　开头的时候他觉得倪永孝还挺好的，是那种直接的好，单刀直入，就说要捞人，然后给个价，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反正出了门没证据，他周瑜也奈何不了他。
　　这种人统称为真小人，而现在，倪永孝已经被周瑜划入了伪小人的行列。
　　倪永孝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已经好久没被人直面着骂了。
　　不过也就一瞬，因为他不认！
　　倪永孝皱着眉：“按照你的说法，这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那现在呢，这么多古惑仔，谁来管，他们会听你的么？没人管，秩序不是更乱？”
　　周瑜笑了：“所以需要警察啊，现在的这一批犯法的，抓！下一批不让他长出来，这路不就断了么？当然，这是理想状态。”
　　“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有利益就会有人犯罪，就像贩毒，打掉了黑鬼，还会有白鬼，毕竟巨大的利益在这，这我也明白。”
　　“但是没人引导的话，走上这条路的人是不是就会少很多了，最起码，基础的古惑仔就没了吧。”
　　“现在的这些新加入的古惑仔，有多少是吃不起饭加入的，有多少是觉得帅，觉得威风加入的，这批人总能拉回正途吧。”
　　倪永孝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你的说法听起来可以，但是行不通，我如果这样做，那我就是与整个香江的势力为敌。”
　　“这等于是自散武功，马上就会有新的势力取代我，而我的手下也会马上跑过去，跟新的字头混。”
　　周瑜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也不否认：“本来这就不是你能做成的事，而且你也不会去做。你是什么，你是既得利益集团，你当然不会愿意，屁股决定了脑袋。”
　　“不过，既然你今天来了，看在阿仁的面子上，我劝你一句，以你现在的情况，警方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抓你，要收手其实还来得及，退休去国外养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倪永孝笑笑：“谢谢，打扰了。”
　　他站了起来，直接走出了门口，没有再谈黑鬼的事，理念不同，两个人注定走不到一起了。
　　……
　　喇叭都听麻了，直到倪永孝出了门，才记得喊了句大哥慢走。
　　然后又觉得倪永孝可能没听到，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想去送一程，然而只看见了大奔远去的身影。
　　懊悔，多好的机会。
　　他锤头丧气的回来，过了一会又变得兴高采烈，今天见到倪永孝了！
　　他还和倪永孝说上了几句话，尽管倪永孝旁边那个壮的跟熊一样的男人眼神冷漠的一直看着他。
　　不过，以后酒桌上的谈资有了。
　　尖沙咀大佬倪永孝来过我家！
　　内心变得火热，不知道倪永孝会不会哪一天就想起他，然后他就上位了。
　　喇叭看向坐在那抽烟的周瑜，虽然和倪永孝不敢多说话，但他和周瑜毕竟住那么久了，还帮过他忙，感觉也混熟了。
　　他就想找周瑜再聊聊，比如为什么会认识倪永孝，比如拒绝500万是个怎么样的心情，再比如为什么敢骂倪永孝。
　　只要是有关于倪永孝的话题就好。
　　喇叭一脸贱笑的走了过来：“阿瑜，周sir……”
　　周瑜掐灭了烟头，站了起来，看着喇叭，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倪永孝进来的事不怪你，但我现在真的不想看见你。”
　　喇叭悻悻的让开了道路。
　　周瑜没给好脸的走过。
　　该换地方了啊。
　　……
　　江悠悠不在，现在她的漫画店开的不错，生意正好，她也就全身心投入了工作，周瑜为此，也多了一笔分红，虽然不多。
　　晚上正式看书借书的高峰期，所以她回来的时间比以前是晚多了，挺好的，怎么说也比卖翻版好，正经工作。
　　周瑜等了一会，等到了她来，跟她说了下要搬家的事，江悠悠瞬间就不太开心了，一天的美好心情没了，相处久了，人都是有感情的。
　　江悠悠皱起了眉头：“阿瑜，这里不是挺好的嘛，房租又便宜，交通又方便，你干嘛要搬？”
　　周瑜笑了笑：“工作太忙嘛，我得住的再近一些，要不然有时候都睡不了几个小时。”
　　江悠悠撇撇嘴：“借口，升督察了就是不一样，有钱了，那我的分红是不是可以不给了，反正也没多少钱。”
　　周瑜知道她就嘴皮子硬，都懒的看她，只是淡淡的开口吓唬她：“你试试，知道我升督察了还敢不给钱，你知不知道警队有个部门叫财富调查组。”
　　“哼……那你不会以后就不理我了吧。”
　　周瑜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手机号不是给你了么，”
　　江悠悠嘟着嘴回房了，周瑜也没有办法，必须搬。
　　这个地点危险系数太高，得找个房子自己一个人住，就算搬家了地址还是要上报，真有心获取他地址的人还是能获取到。
　　但是至少不会出现什么见鬼的借口，好歹也能告他个非法入侵的罪名。
　　搬，必须搬！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星球律师很贵
　　起床，一觉到天亮。
　　今天是周末，不过警察嘛，周不周末的可不随自己，古惑仔可没有周末。
　　周瑜比往常稍微来晚了点，大早上起来就去找房子了，要求高了，房子反而好找了。
　　小的两室一厅，全租，原价5000块，价格可不便宜啊。
　　优点是环境还不错，小高层，商品房，而不是那种老式的唐楼，房东是个痛快人，当场签约还给减了个200块，好事，对他来说能尽快搞定就行。
　　所以到办公室的时间比寻常就晚了一点。
　　刚到办公室阿鬼就找上了他。
　　“头，你可来了？”阿鬼急的要死。
　　“怎么了？”
　　“黑鬼的律师来了。”
　　“来就来了呗，你还不允许黑鬼请律师啊，他在牢里自己是请不了，他老婆也能请啊。”
　　周瑜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知道阿鬼想表达什么意思。
　　阿鬼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有点便秘：“头，不是这个事，主要是他请的律师是蒋柏奇。”
　　周瑜没明白，好奇的问道：“蒋柏奇？这人怎么了。”
　　韦世乐靠在椅子上转着笔接了话茬，表情有点玩味：“蒋柏奇蒋状，法律界四大名状之一，专门替有钱人打官司，他的出场费可不低啊。”
　　“星球律师？黑鬼这么舍得？”周瑜略微思索了下，这事是有点不正常了。
　　韦世乐笑笑：“星球律师都算小看他了，他是好几家大型上司公司的法律顾问，那都是长期包年的，外接一场官司上千万起步，人家还有个外号，叫做警察克星。”
　　“警察克星？”
　　周瑜笑了，警察干得好的能被称为罪恶克星，这人能被既然有这样一个头衔，想必法律方面的功夫炉火纯青，那得见识见识。
　　“这人在哪呢？”
　　“在会客室，头，你下的命令，你不同意没人能见黑鬼。”阿鬼脸上有着笑容，这一点他执行的很好。
　　周瑜点点头夸赞道：“做得好，走，那就去见见。”
　　会客室在低楼层，NB自己的楼层肯定不会让外人进的。
　　周瑜迈步走了进去，带着一张官方脸，也就是面无表情。
　　房间里，三个年轻男人绕成半圈，围着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坐下，四个人的打扮全部精英化。
　　西装，领带，皮鞋，材质上光看起来就给人一种价值不菲的感觉。
　　然后是他们的面部表情，那是一种睥睨天下，极度自信的表情，简单来说，就是傲。
　　周瑜心中有数了，有些气质，靠装是装不出来的，配合他们的律师身份，那应该就是在法庭上屡战屡胜之后自然而然产生的东西。
　　这几个人应该确实不太好对付。
　　周瑜平稳的开口：“我是毒品调查科督察周瑜，也是黑鬼运毒一案的主办负责人，哪位是他的律师？”
　　周瑜明知是这个中间的老头，故意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蒋柏奇身后站起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先是嘴角抿起随意的看了周瑜一眼，随后拎了下衣领。
　　“这位就是我师傅，蒋状蒋柏奇，我们是接受了吴桂花女士的邀请，来见我们的当事人黎木桂先生。”
　　派头挺大，说话都是弟子代说，蒋柏奇全然不动，稳稳当当的坐在来，撑着一根鹰头的拐棍，想来腿脚不太灵便。
　　周瑜正想说话。
　　蒋柏奇似乎故意的重重一敲拐杖，撑着站了起来，随后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盯着周瑜，对于周瑜迟到，让他等待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但是说话的声线却又非常的平稳。
　　“周sir，每个人的一天都是24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你这种工作态度，到了今时今日应该改一改了。”
　　周瑜笑了笑：“蒋状说的有道理，不过今天是周末，虽然我依旧来上了班，但是法定上，确实是休息日，其实你们要来，昨天就应该发函通知我们，还有，你要是少说这句话，还能多节约至少30秒钟。”
　　蒋柏奇点头的幅度都比别人大一些：“初次和周sir见面，印象深刻，相信周sir如果转行做律师的话，不会比我的徒弟差。”
　　周瑜对于蒋柏奇的嘲讽直接无视了，和一个律师争论很没劲的：“见黑鬼是吧，走吧。”
　　审讯室，黑鬼已经被带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周瑜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直到蒋柏奇表明了身份，黑鬼才知道他是律师，要不然他还以为是警局上面的大佬呢。
　　介绍完身份，蒋柏奇对着黑鬼说道：“从现在开始，警方问你的所有问题，你都可以在征询我的意见之后再进行回答，对于案件无关的问题，可以不答。”
　　“另外。”
　　蒋柏奇再次的敲了一下他的拄拐，转过身对着周瑜说道：“周sir，我要求单独会见我的当事人。”
　　黑鬼表情有点挺平淡的，虽然多了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律师，至少从行头上看很厉害。
　　但他都准备和警队进行交易了，律师不律师的没什么意义，贩毒嘛，这么大数量，又是当场被抓，律师有什么用。
　　他还比较心疼钱，这种律师，一定很贵，家里老婆倒是挺舍得，以后可没那么多收入了，现在花的，都是以后享受的钱。
　　“ok。”
　　周瑜耸耸肩，香江确实有这个法律，律师可以与当事人单独见面，还可以要求警方不在场。
　　监控室，房间留给他们，周瑜就来到了这。
　　律师可以提出要求警方不在场，但法律可没说警方不能看啊。
　　黑鬼大刺刺的瘫坐在那，斜眼打量了一下这个瘸子蒋柏奇，对待这种律师，还是花了钱的，他就没那么好态度了，怎么说他曾经也是一方老大。
　　“喂，是我老婆让你们来的？”
　　蒋柏奇顿了顿，眼睛依旧仔细的研究者黑鬼的第一次口供，慢条斯理的说道。
　　“首先我不叫喂，你可以称呼我为蒋状或者蒋大状，黎木根先生，从你说话的态度之中，我没有感觉到你的信任，我现在是你的律师，你是我的客户。”
　　“从这一刻起，在这警局了，我应该是你最信任的人，而我，也将决定你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
　　“至于你的问题，是不是你的老婆请的我们，这有授权书，上面签的也确实是你老婆的名字，这没什么好怀疑的。”
　　黑鬼的眼睛一亮，从半靠的姿势转变为了双手摆放在审讯桌上：“你的意思是你能帮我无罪释放？有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说完黑鬼又想起了什么，贼眉鼠眼的扫了一眼监视器，又悻悻的说道：“有也没用啦，这里都是监控。”
　　蒋柏奇很快的看完了手上的笔录，放了下来，直视着黑鬼。


第一百四十二章 蒋柏奇的暗示
　　“黎先生，法律规定，律师在场，不可以录像，即使录了像，也不能被当成有效证据呈上堂，所以关于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
　　蒋柏奇摩擦了下拐杖：“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教你什么，但是你理解错了，我并不能教你什么，要不然就变成了引导你作出违背事实的回答，我也就会被控妨碍司法公正，所以你不要抱有这种无谓的想法，你要做的，就是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黑鬼兴趣缺缺又瘫了，不过怎么也是花了钱的，人都来了，他就随意的说道：“你问吧。”
　　蒋柏奇点点头，不关注黑鬼的态度：“那好，我们开始，我注意到，你在口供里说，警方缴获毒品的地方，也就是冻肉公司，这是你的产业，关于这一点我有些疑问，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因为它很重要。”
　　黑鬼点了点头不明所以：“是啊。”
　　蒋柏奇拿出一份文件：“我查询了下这家冻肉公司的背景资料，登记的公司持有人名字可不是你？”
　　“是啊，登记的是我的一个侄子，我让他……”
　　黑鬼的话没说完，蒋柏奇重重的敲了下拐棍，声音低沉：“黎先生，既然登记的不是你的名字，在法律上这就不是你的公司，你怎么能擅自说这家公司是你的呢？难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家公司是你的么？”
　　黑鬼愣了一下，看了看蒋柏奇那张皱着眉头，极其像鹰隼的那张脸，思维转动试探着回到：“登记上不是我的名字，那确实不是我的公司。”
　　监控室里，周瑜的心咯噔一下，皱起了眉，他有点不好的预感，这个蒋柏奇，确实厉害。
　　他没有做出任何不合理，不合法的假设性推断，只是问了一个问题，阐述了一个法律上的事实，但是黑鬼却改了答案。
　　蒋柏奇缓缓的点了点头：“黎先生，你看，回答问题之前，一定要再三想清楚，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很重要。”
　　“知道了知道了，你问。”
　　黑鬼进入了状态，有点激动，他接收到了蒋柏奇的暗示，虽然不知道这问题有什么用，但是，这不是有律师在这么。
　　蒋柏奇问道：“既然你说不是你的公司，那么你在案发当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当然是运毒了，但这显然不是正确答案，黑鬼绞尽脑汁，他很急，律师现在让他看到了自由的希望。
　　他锤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只恨自己的脑子不是对面那个律师的脑子。
　　蒋柏奇看到了黑鬼的窘迫，低沉的安慰道：“不着急，慢慢想，但是一定要想起来……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人年纪大了，我刚才水喝多了，需要上个厕所，也不知道这里哪里有厕所。”
　　说完蒋柏奇作势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要去上厕所，黑鬼灵机一动，兴奋的开口：“我想起来了，我是去……”
　　蒋柏奇点了点拐杖：“黎先生，实在抱歉，我真的忍不住了，需要先去一下，失陪一会。”
　　“好，好。”黑鬼连说两个好，态度好过酒楼的服务小姐，目送他一拐一拐的出了门。
　　监控室里，周瑜皱着眉看着发生的一切，见蒋柏奇出了门，问向旁边的韦世乐，大家都在这里。
　　“你怎么看？”
　　韦世乐也是皱着眉在沉思，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如果黑鬼翻供，说公司不是他的，他只是进去上厕所的话，确实有可能会被他成功。”
　　“冻肉公司明面上有实际经营人，几个管事的也被打死了。只要他说的这个侄子肯承认公司是他的，与黑鬼无关，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基本上无解。”
　　“甚者他侄子也可以不占上运输毒品的罪名，完全可以把罪责推到死人身上。”
　　高希璇听的表情恨恨的：“这什么律师，穿的人模狗样的，这种人都帮！”
　　对于她的抱怨，阿鬼和零食库都没说话，他们在警局多年，见得听的多了，谋杀打成误杀，误杀变成伤人，只要给他找到漏洞，变罪名一点都不稀奇。
　　要不然，有钱人也不会傻到拿几百上千万请一个律师帮他打官司。
　　出场费贵，自然就有着贵的道理。
　　……
　　蒋柏奇回来了，他还真去上了个厕所，坐了下来看向黑鬼：“怎么样，想到去干嘛了吗？”
　　黑鬼兴奋的爆棚：“我想起来了，我是去……”
　　蒋柏奇再次打断：“黎先生，我提醒你，一定要说实话，给假口供是犯法的。”
　　黑鬼贱贱的笑笑：“我懂我懂，给假口供犯法嘛，电视上也说了，我保证说的是真话啊，我是良好市民嘛。”
　　“很好，那你可以说了。”蒋柏奇点了点头。
　　黑鬼一脸笑容，有声有色的描绘了起来。
　　“那天，我和我几个普通朋友正在周围散步，谁知道突然就是一阵尿意上涌，人有三急又憋不住，我就想到了我侄子的冻肉公司就在附近，就去借了个厕所，所以我会在那里出现。”
　　蒋柏奇点点头：“去侄子的公司上厕所这当然没问题，但是为什么会在警察到的时候，会发生开枪这样的行为呢？”
　　黑鬼刚才等他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所以圆起来很快。
　　“上完厕所我就发现侄子的公司正在进行卸货，我好奇嘛，就过去看了看，想着要不要搭把手。”
　　“但是还没等我搭把手呢，就有几个陌生人冲进来了，好像还说了什么话。”
　　“现场那么吵，我听不清楚，语气很凶，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以为是什么坏人来打劫的。”
　　“正准备再问问，我旁边的普通朋友塞给我一把枪，就告诉我开枪，我当时脑子很糊涂，又是朋友叫我开的，我就开枪了。”
　　蒋柏奇一敲拄拐，摇了摇头，黑鬼脸色一变，以为自己说错了。
　　谁知道蒋柏奇说道：“你开枪这种事，真的太傻了，交朋友，一定要交好的朋友，黎先生要引以为戒啊。”
　　黑鬼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一定一定，他们也在枪战中都死了。”
　　蒋柏奇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是啊，都死了。”
　　黑鬼眨了眨眼：“蒋大状，你还有什么问题，快问快问。”
　　蒋柏奇笑了笑：“我目前就这两个问题，现在也已经得到了答案，那我就可以走了。”
　　黑鬼愣住了：“你这就走了？那我怎么办，我能不能无罪释放。”
　　蒋柏奇站了起来，低沉的说道：“黎先生，我看你是昏了头了，看来开枪的影响对你很大，那天的情景一直影响着你的神经，才让你在第一份口供里作出了那么奇怪的言论，我想我需要申请为你做一份精神鉴定。”
　　黑鬼张着嘴还没反应过来。
　　蒋柏奇顿了顿继续说道：“无罪释放是不可能的，关于你持枪袭警的问题这是事实，现场有那么多人可以作证。”
　　“但是我想法官会酌情考虑你，在当时情况下存在激情开枪的因素，不会判的太重。”
　　“至于警方所说的运毒案，我想，你在回答问题前，需要好好的想清楚是不是事实再回答。记住！没有律师在场，你可以不答。”
　　蒋柏奇看了他一眼，一拐一拐的走了。
　　黑鬼的脸上已经全是笑容，心心念念的无罪释放没了，有点遗憾，但是问题不大，只要能打掉运毒案，开枪算个屁，最多关几年就出来了。
　　和终身监禁想比，那能算什么。
　　他心又活了。
　　周瑜微微思索，看了一眼身边的阿鬼：“先把他带下去吧。”
　　阿鬼叹了一口气问道：“那还需要看吗？”
　　周瑜点头：“继续看着。”
　　阿鬼想不通，忍不住用抱怨的语气问道：“头，都不可能是终身监禁了，还看着干嘛，不会有人想要杀他了吧，黑鬼做个几年牢就出去了，照样风光，他怎么可能还会把线索说出来。”
　　零食库到底年长，心性就好了许多，虽然他也不爽，但他是一直老老实实执行上司的命令。
　　他推了推阿鬼：“行了，说什么呢，头会想办法的，让你看着就看着。”
　　“真的吗？周sir，你有办法？”高希璇听的眼睛一亮，满脸希冀连忙问了出来。
　　“唔，我想想，让我想想。”
　　周瑜没承认没否认，按了按脖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解了下神经：“渴了，希璇，订点喝的，我要鸳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吓唬
　　对一个团队来说，士气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现在黑鬼明摆着要翻供，那他就得注意，他是这个团队的灵魂，在没有确切的办法前，不能再去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幸好还没有去和胡sir汇报，要不然这事情办的，挨骂是肯定的。
　　没捞到小鱼小虾，连主菜，这道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
　　那就把他摁下来！
　　“世乐，你去这个地址，把黑鬼的货仓先给我抄了。”
　　周瑜递了张纸过去，纸上正是黑鬼交代的货仓地址。
　　“货仓？”
　　韦世乐差点把脑子惊下来，将信将疑的接过纸条，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纸条。
　　“头，哪搞来的？”
　　李展风一下子从位置上跳了起来，窜了过来伸头过去看。
　　周瑜随口回了句：“昨天不是去看你们么，顺便问他拿的。”
　　“啊？”李展风嘴巴长得老大，货仓是随便就能搞来的？这可是毒品货仓啊，随后他兴奋的说道：“那是不是说黑鬼就算打脱了这次的运毒案，也跑不掉了。”
　　周瑜摇了摇头：“只是个货仓，没什么用，你觉得连人赃并获的场面都可以脱罪的，货仓里有点毒品你还想告的了他？要不然黑鬼也不会交出来了。”
　　“头，说说呗，你怎么跟他说的？”
　　李展风还是好奇，来了NB还没有真正的破过毒品大佬的货仓，黑鬼运输的那次不算，在他的想法里，得是那种打开大门，满桌子都是白乎乎的粉末的才能算数。
　　周瑜摆了摆手，他的心思不在这，哪有空给他解说。
　　“有空再说吧，先去做事，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别出岔子。”
　　“yes，sir。”
　　周瑜打算先去看望一下黑鬼，看看他的反应再说。
　　拿着化验单，他来到了看守所，现在是零食库和阿鬼守着。
　　“头儿。”
　　“头儿。”
　　“嗯，黑鬼的情绪怎么样？”
　　阿鬼撇了撇嘴：“好着呢，还有心情哼歌。”
　　周瑜轻轻点点头，黑鬼吐口的希望不大了。
　　“黑鬼。”周瑜敲了敲他的大铁门：“什么心情？”
　　“原来是周sir。”黑鬼摆着张笑脸，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看到周瑜还挺热情，显然心情大好：“周sir今天不准备进来坐坐了？”
　　周瑜笑了笑：“不是有人看过你了么，我多多余啊，反正你也不准备交易了，不是么？”
　　黑鬼姿态很高，随意的点点头：“周sir明白人，那我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说着说着他还摇头晃脑的唱了起来：“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
　　“行了！黑鬼，真当你来度假的，还浅水龙，死螃蟹翻白眼就有你的份。”周瑜冷着脸呵斥。
　　黑鬼以为周瑜恼羞成怒了，一脸贱笑的说道：“周sir，别生气啊，帮不了你，我也不想啊，大不了等过些日子我出去了，请你去我那按摩桑拿一条龙啦，花多少都算我头上，保证你宾至如归。”
　　“还想着出去，按摩桑拿一条龙，哼！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周瑜直接把化验单丢了进去。
　　“什么东西？”
　　黑鬼边笑边疑惑的爬了起来，捡了起来看看，发现一团像是化验的单据，上面好多都是英文字母，这是什么东西？
　　他不信周瑜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一张废纸来消遣他，于是皱着眉挑了一些有字的地方慢慢的看。
　　直到看到了结论，氰化钾。
　　“氰化钾？这东西不是剧毒么？”黑鬼皱眉不解，他当然也知道这个东西，不这样他就更疑惑了：“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这跟我有关系么？”
　　周瑜冷笑了一声，眯起眼睛看着他：“还记得昨天我拿走的那一份盒饭么，这个化验单上的氰化钾，就是在那盒饭里化验出来的。”
　　“什么？！”黑鬼当即站了起来，惊乍莫名，连说话的音调都变了色。
　　他的脸色变幻，不停的在牢房里来回踱步，显然是在思索，而手上的纸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
　　过了一会儿，黑鬼的神色慢慢的变淡，渡过了最开始的紧张期，黑鬼紧盯着周瑜：“周sir，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瑜轻笑了声：“不管你做不做交易，我又没损失，被毒死的也不是我，你说我能有什么意思。”
　　黑鬼笑了，笑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周sir，我真的很感谢你，本来我还有点后悔的。”
　　“哦？你后悔什么？”周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黑鬼坐了下来架着腿，又恢复到了那副随意的模样：“周sir，我刚才在后悔，昨天不应该把货仓的位置告诉你，这样我出去了，岂不是又能多一笔钱。”
　　周瑜点点头，律师的出现，黑鬼后悔了，正常。
　　“现在呢？”
　　黑鬼带着笑脸，是真的不心疼了：“现在……现在我不后悔了，我还谢谢你，因为你值这个价。”
　　“嗯，也对，救了你两条命了，这么算来，一个货仓少了点，要不你再爆出来一个？谁的都行。”
　　黑鬼哈哈大笑，感觉听了个笑话：“周sir算了，都给了你，我还想留着出去有口饭吃呢。”
　　周瑜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铁门上的栏杆，声音低沉：“昨天就有人要你的命，要不是我的人守着，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就不怕从这里出去后，被人一刀捅死？”
　　黑鬼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周sir，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不用唬我。”
　　“我老婆什么德行我清楚，她就一个普通女人，除了会打打麻将，听听曲还会干什么……她哪知道请什么大律师，她知道请律师，还是这么贵的律师，一定是阿孝出面请的人，她只是签个字。”
　　“既然是阿孝让我老婆签的字，律师一走，阿孝也就知道了我的情况，大家出来混这么久，什么人什么德行都清楚，最多坐几年牢，我忍得住，他不会再来杀我的。”
　　周瑜啧啧出声：“黑鬼，厉害啊，这么快就想通了，不愧是在尖沙咀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的大佬，思维能力就是强。”
　　黑鬼哼哼的笑了笑：“周sir，不用挖苦我，我们出来讨饭吃的，就是这样，昨天他要杀我，我是很不高兴，但我能理解，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但是今天，他就一定不会来杀我，我关几年，出门大家照样做生意，平平安安，不好嘛？”
　　“好。”周瑜给了个肯定的眼神，随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说来我是拿你没办法了？”
　　黑鬼看着周瑜吃瘪还是很开心的：“呵呵，周sir，你也不是没收获啊，一个货仓啊，我还得关几年，你收获不小了。”
　　周瑜叹了一口气，叹的黑鬼不明所以。
　　“怎么，周sir，还有什么指教。”
　　周瑜嗤哧的笑了下：“黑鬼，你都能想到的事，你是觉得我没想到吗？那你要不要猜猜……我为什么还不把人收回去，就要呆在隔壁陪你坐牢呢，好玩么？”
　　黑鬼只是想了一下，确实不对劲，他能看到的事，周瑜透过监控肯定也能看到，律师还是他带来的呢，没理由不知道他不会被判终身监禁了。
　　而且周瑜来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你是不是不准备交易了’。
　　所以，周瑜一定猜到了，那为什么他还派人守着他，怕他死呢？
　　难道他会死？
　　黑鬼又变得惊疑不定：“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周瑜摇了摇头，面无表情。
　　黑鬼越想越不对劲，又站了起来，声音有点紧张：“说啊，有什么事？”
　　周瑜平静的看着他：“黑鬼，当初你的手下药丸昆在医院被杀的事，是你干的吧，我手上挨得这一枪，也是你干的吧。”
　　黑鬼当即大声否认：“周sir，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瑜笑笑：“不承认没关系，过去的事嘛，那就让它过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很大度了，法律规定了你有权有机会交代情报减轻罪行，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杀药丸昆的事没证据，我也不拿这件事说事。”
　　说到这，周瑜的神色冷了下来：“但我不是法律，我不需要给你机会。”
　　黑鬼的脸色难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周瑜冷哼一声：“我也不是你爹，我没有义务教你路该怎么走。”
　　黑鬼越发的郁闷，他的感觉很不好，但他偏偏没有办法逼周瑜说什么。
　　他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说？”
　　周瑜耸耸肩：“路有啊，现在你交代所有事，问题是你肯说么？”
　　黑鬼心沉了下去，说了不就等于承认运毒？
　　好不容易有了打托运毒罪的机会，他能承认吗？
　　他一巴掌拍下铁栏上，大声的吼道：“不可能！”
　　周瑜嗤笑：“这不就结了，好了，我已经又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了，你不要，那我也没办法，你自己选的路，我帮不了你了。”
　　周瑜不再看他，直接走了，留下了一个满脸纠结，表情狰狞的黑鬼。
　　好在周瑜走的时候，没有让两个手下走，这让他又感到了一丝安慰。
　　周瑜，是在吓唬他，对不对？


第一百四十四章 韩琛的打算
　　周瑜出了看守所的门，直接打给了韩琛，约他晚上见面。
　　下午他就回去搬家了，至于韦世乐那边的事，不过就是捣破个没人把手的货仓，小事，明天再听他汇报进展也一样。
　　昨天的采访，今天电视报纸面世了，不过有黑鬼翻供的事情在这，周瑜倒也没什么心思。
　　先解决黑鬼。
　　晚上，福源酒楼，305。
　　“琛哥，这次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韩琛饶有兴趣的看向他：“不容易啊，你找我帮忙的事情可不多，有什么事情居然是我们周sir还解决不了的，不用说了，肯定不是警局的事。”
　　周瑜笑了笑：“琛哥，还真是警局的事，倪永孝给黑鬼找了个状帮他打脱运毒罪，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韩琛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收到什么风声……阿孝帮黑鬼？有必要么，这事有点奇怪。”
　　黑鬼人都已经进去了，再搞出来多麻烦，又不是他儿子，倪永孝这么热心干嘛……
　　韩琛想不通，别说什么少了黑鬼，尖沙咀的毒品市场怕被人入侵这种鬼话。
　　黑鬼出来，最不甘心的人是谁，是甘地，现在他一人独享天下，他会甘心么，阿孝这不是给他自己拉仇恨么。
　　周瑜适时点了他一下：“琛哥，事情是今天刚发生的事情，我怀疑，黑鬼手里掌握了什么秘密，这么多年，黑鬼贩毒没有出什么事，这不奇怪么？”
　　“有道理！”
　　韩琛恍然悟的点点头，是了，他都有养内鬼，倪永孝这么多年放了多少人在警队都不知道，黑鬼知道一两个也不稀奇。
　　周瑜放低了声音：“另外，昨天晚上，有人想要毒杀黑鬼，被我发现阻止了，这就证明警局内一定有他的内应。”
　　韩琛奇怪的看向他：“有人想杀黑鬼，你阻止干嘛，你和黑鬼有交情的吗？”
　　周瑜拍了拍手臂，笑了笑：“有啊，交情很深，手臂上咯，他不是给我留了个疤么？”
　　韩琛闻言那就更奇怪了：“喂，那你还留着他干嘛，趁机让人把他杀了不就好了。”
　　周瑜摇了摇头，腼腆的说道：“琛哥，黑鬼在尖沙咀这么多年，总有些内幕消息在手里的吧，随随便便漏几件出来，不都是功劳么？我现在还是见习督察的嘛。”
　　韩琛用着小眼睛扫视了周瑜一眼，开起了玩笑：“贪心，我还以为你周sir要做菩萨了呢，下次我就别去庙里了，直接拜你算了……不过确实如此，也难为你还得保护他，你想让我做什么？”
　　周瑜希冀的看向韩琛：“琛哥，倪永孝想捞人，黑鬼就一定不会再开口，你在尖沙咀这么多年，就没点黑鬼的犯罪证据？线索也行啊。”
　　韩琛明白了，倪永孝帮黑鬼减刑期，周瑜就反其道而行，帮黑鬼加刑期！
　　到底是减刑期容易还是加刑期容易，不言而喻啊。
　　好办法啊。
　　只要能把黑鬼继续加到终身监禁，不，只要是30年以上，那黑鬼即使打脱了运毒罪，也不得不交出线索来继续换刑期。
　　到时候周瑜就可以从黑鬼身上扒下几条衣服来，换成功劳加诸自身。
　　韩琛的眼睛亮了亮，小胖手一拍周瑜的肩膀：“好小子，有一套啊。”
　　周瑜谦虚的笑了笑：“那还不是得琛哥帮忙，琛哥那有吗？”
　　“有，还有很多，哈哈哈，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得到。”
　　周瑜一举杯：“琛哥，只要有足够的线索，还怕查不到几件么？”
　　“也对，你是上了电视的神探嘛，周sir。”
　　韩琛也开起了玩笑，周瑜好，那就等于是他好，周瑜的位置越高，能办的事情也就越多。
　　韩琛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不管倪永孝捞黑鬼的目的是什么，不让他实现就对了。
　　既然他倪永孝想让黑鬼出来，那黑鬼就一定要把牢底坐穿！
　　韩琛想到刚才的话题，思索了下问道：“你刚才说，阿孝在警局里放了鬼，能不能把他找出来。”
　　周瑜一时没想明白韩琛是想干什么，试探的问道：“琛哥是想清除倪永孝在警队的内线，来削弱倪永孝的势力？”
　　韩琛笑着摇摇头，高深莫测的教育道：“督察了嘛，想法不要这么简单，既然有现成的卧底，为什么要清除？浪费啊…”
　　“找出来用法就多了，可以反过来让阿孝吃瘪，也可以等阿孝死了之后直接接手，阿孝要是死了，内鬼就不用吃饭了吗？”
　　周瑜不由得点点头，韩琛的想法还真是犀利，吸敌人势力为己用，还别说，真的可以操作。
　　如果叶兆良之流被发现，等倪永孝死后，或者干脆就在倪永孝还活着的时候，就可以花价钱收买过来，摆倪永孝一道。
　　而且叶兆良之流还不能不合作，这么长时间可以布局，韩琛又不着急用。
　　完全可以等掌握了他们的交易证据后再动手，威胁也好，利益也好，不怕他不就范。
　　嘶~
　　有一手。
　　“琛哥高明。”周瑜立马献上自己的马屁，顺便表达自己的忠心：“我一定会留意，仔细的去找。”
　　韩琛严肃的提点他：“万事都要小心，找内鬼不着急，重要的是你的身份，一定不能出问题，要不然得不偿失啊。”
　　“谢谢琛哥。”
　　周瑜感动的想挤出几滴眼泪，发现有点难，心里琢磨着哪天得跟表演系的人学学，感情牌一向好用。
　　韩琛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瑜，你是我的人嘛，你好我也好啦，下半辈子龙虾鲍鱼还是稀饭面条，看你了，周sir。”
　　周瑜重重的一点头：“琛哥，我会努力的，争取早日升职。”
　　韩琛低头思索着事，手指无意识的划着酒杯转圈圈：“阿瑜，现在你在扫毒组，黑鬼又玩完了，尖沙咀的毒品市场缺口其实不少，你觉得我做点这方面的生意怎么样？”
　　周瑜的心里一紧，这个问题一直是比较麻烦的问题。
　　韩琛搞搞色情歌舞厅，开开酒楼，走私点海鲜这些都没什么。
　　但是如果他搞毒，这就是个问题。
　　以前尖沙咀一直有甘地和黑鬼，韩琛没地方散货，但现在看来，黑鬼的被抓，尖沙咀市场的暴露，让韩琛起了小心思，心开始痒痒了。
　　韩琛问完就看着他的反应，想要搞毒，市场是一关，周瑜的扫毒组也是一关，扫毒组没有人，危险太，一步走错，他就是明天的黑鬼。
　　周瑜思索了下，抬头真诚的正视他：“琛哥，如果你是问我的建议，我不建议你搞毒。”
　　韩琛听了也没有太的反应，来就还只是个想法，离落实要走的路多了，比如货源，比如运输，比如通关渠道，还要抢市场。
　　但是周瑜拒绝的原因对他来说很重要，如果周瑜是怕做事怕出事，那他安插这么个人有什么用。
　　他举起了酒杯，慢慢的饮着，半试探着问道：“怎么，我搞毒，在你的地盘里，你害怕自己被牵连出来？”
　　周瑜没有否认：“琛哥，是有一点，但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哦？你说说看。”韩琛自顾自的吃着菜，等待着周瑜的下文。
　　周瑜点了根烟：“琛哥，现在倪永孝的卧底，我基上觉得是在扫毒组，因为黑鬼做的就是毒品生意，这点你认同吧。”
　　韩琛点点头：“一定是了，要不然杀他干嘛，怎么，有怀疑人选了？”
　　周瑜笑了笑：“琛哥，我才进去多久，人都还没认全呢，哪能那么快。”
　　“我的意思是说，我在情报组，倪永孝的人十有八九是在行动组，这样一来，安全性不够，如果到时候撕破了脸，倪永孝要搞你，他透个风给内鬼，那你这就……”
　　周瑜的暗示太明显，韩琛放下了筷子，认真思索。
　　确实，尖沙咀现在他的势力怎么也比不过倪永孝，泄露消息的可能性不小，说不准手底下还有倪永孝的人。
　　除非撕破脸的时候，一下子把倪家干掉，收回他放在警局的内线。
　　要不然，现在搞毒，到时候被搞的就是他了。
　　倪永孝和他不一样，倪永孝自己可不搞毒，以前都是由甘地黑鬼代劳，倪家只管收数，那放在扫毒组的周瑜，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反过来，他要是搞毒，倪永孝翻脸举报，真的要死人的。
　　韩琛想的心里一跳，想少了啊……
　　这步棋现在还真不能走，至少也得等把倪永孝干掉的时候。
　　韩琛笑着看向周瑜：“哈哈哈，学生就是不一样啊，够聪明，来，喝酒。”
　　周瑜笑着举杯，韩琛听进去就好，先把他稳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找理由。
　　韩琛吃着菜随意的问道：“搞毒又不行，那你觉得还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房地产咯。”
　　“房地产？”
　　韩琛奇怪的看向他：“现在房子那么贵，还有赚头的嘛？”
　　周瑜点点头：“香江经济发展的势头那么好，赚肯定有的赚，少是少了点，一年赚个二三成还是有的。”
　　“哇，一年二三成，好多啊，喝西北风是够了，有这钱还不如多开几家卡拉ok了，你傻啊，算了，不问你了。”
　　韩琛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每个人的能力侧重点不同，周瑜在赚钱这方面可能是真的没什么天赋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卖海鲜的良好市民
　　西九龙总区情报组。
　　“头，黑鬼的货仓抄了，按照市值粗略计算，有将近800万的货。”
　　李展风精神抖擞，周瑜一上班，他就急急忙忙的和他分享昨日的战果。
　　周瑜接过文件看了下，点点头：“嗯，就这样吧，就当做意外缴获报上去，不用想着往黑鬼身上扯了。”
　　“好的，头。”李展风意犹未尽，还有点可惜。
　　周瑜看向桌面上，在桌子上随意的翻了翻，找出一张空白的A4纸，折了下撕成两半，写下了两条线索。
　　一条是小姐被轮。
　　另一条是小姐被杀。
　　这两条都是韩琛在酒桌上告诉他的。
　　黑鬼这人有一个很的毛病，好色。
　　年纪一把了，睡桑拿的次数比睡自己家的床还多。
　　桑拿房的小姐有的是，但是也总有只是来当服务员的这种人，就是做做按摩，端端茶水，不出台。
　　以为当当服务员，不赚快钱就没事了，但桑拿房是什么地方。
　　三教九流混杂，很不幸，她们遇到了黑鬼，被黑鬼看上了，那就不是她们说一句不做，就行了的。
　　在这种桑拿的环境下，有些人裤子一拖，把把的钱进账。
　　有些人端茶送水，干的又累也就几千块。
　　被这环境一带，有些妞来就有想法了，半推半也就从了黑鬼了，黑鬼给钱还是方的，妞第一次拒绝，他就拿钱砸，砸到你肯脱。
　　但是要是小妞还不识好歹，再次拒绝，黑鬼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被拒绝，对黑鬼来说，是一件很伤面子的事情，还在那么多小弟的面前。
　　所以，有一个小姐死命不从，就被黑鬼和他的小弟拖到房间里轮了。
　　轮完黑鬼和小弟就开开心心的走了，小姐报警，但是没人会给她作证。
　　那是黑鬼嘛，桑拿的老板那时候都是文拯，谁会帮她啊，打个招呼的事，下面看见的服务员都闭嘴了，只说不知道，没注意。
　　所以，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这还算好的，还有一个小姐，也是同样的遭遇，这次是在韩琛的店里。
　　这次有人给她作证了，是个普通的上班族，黑鬼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导致那个上班族还没有等到开庭就被砍了，人没死，医院躺了几个月，不管警察怎么问，死活都说不知道了。
　　小姐就惨了，当着小弟的面，被黑鬼活活打死，拖到山上埋了。
　　这也就给黑鬼埋下了今日的祸根。
　　韩琛其实和周瑜说了好多关于黑鬼的事，不过周瑜筛选了一下，就挑了这两件事出来。
　　一来，这两件事都有很多人看到，当时没人敢触黑鬼的逆鳞，怕被黑鬼报复，现在不同了，黑鬼在牢里，外人看来怎么看也是终身监禁。
　　警察怂恿下，韩琛在帮忙暗示下，这帮闭嘴的人很可能会有人愿意开口作证。
　　二来，这两件事与社团的事基无关，不会引起倪永孝的注意。
　　韩琛说的线索都是些黑鬼贩毒链条上的事，这些事牵扯人员复杂，查实起来没那么快。
　　先来这两件，一件车轮案的主犯，一件蓄意杀人的主谋，只要能证实任意一件，再加上他现有的罪名，数罪并罚，终身监禁跑不了。
　　黑鬼还想出去，那就让他先做着梦。
　　周瑜早就已经想好了给他挖坑，黑鬼的手里也一定还有别人的犯罪证据什么的用来保命。
　　没事，先给他来一件打个样，逼他不得不交待出来用来换刑期，等他燃起了希望，那火候也就差不多了。
　　再抛出一件，彻底把他打死。
　　周瑜放下笔，看了一眼办公室，没发现韦世乐。
　　“世乐呢？”
　　阿鬼好奇周瑜在写些什么，愣了一下才回答：“哦，这两天黑鬼被抓，尖沙咀的毒品市场动作很频繁，世乐好像是接到了什么消息，出去查去了。”
　　周瑜点点头，思索了下，把纸递了过去：“阿鬼，你和希璇去查查这条线索。”
　　阿鬼接过了纸看了眼：“咦，头，杀人案要我们查么？”
　　周瑜笑了笑：“黑鬼的，你查不查。”
　　“查！不过希璇和零食库一起，现在在下面看着黑鬼呢。”
　　“我知道，不过必须她去，涉案的有小姐，女人多，两个男人去不合适……”
　　周瑜看向李展风：“展风，你去换希璇。”
　　“啊？”
　　李展风百般不情愿，下面可太无趣了，对着面墙，跟坐牢一样，他讨好的笑着，出了个主意。
　　“头，要不我和希璇去，劳驾阿鬼去下面看着，阿鬼，怎么样，帮帮忙？”
　　阿鬼无语，他也不想去下面，不过李展风都开口了，于是无可奈何的说道：“也不是不行，那就我去换。”
　　“不行。”周瑜一口否决，瞪了李展风一眼：“挑挑拣拣的，你当买菜啊……”
　　“高希璇的办案经验来就少，再搭上一个你，查到什么时候？让你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论盘问技巧，怎么和古惑仔打交道，你行么？你自己想想合不合适。”
　　“就是不行才要多练练，你不给我机会，我怎么涨技巧啊。”李展风也是倔驴脾气，不过他不敢明着顶周瑜，而是头撇向一边，低声在那假装自言自语。
　　周瑜都被他这小孩脾气逗笑了，活像个没吃到糖的委屈宝宝。
　　“会有机会的，急什么，现在人手紧张，要不然我多派几个人去了，你先去把她换上来，别在这装模作样的扮可怜。”
　　李展风见周瑜铁了心，没有办法了，只能下去换人了。
　　阿鬼心情就舒服多了，怎么也比去下面守着强啊，他看了看纸上周瑜在后面写的稍微细节的几个人名：“头，这些人的处理上有什么要注意的点么？”
　　周瑜伸出手指在纸上点了点：“嗯，注意这两个人物，一个是黑鬼的小弟，黑鬼打死那个小姐的时候他在现场，他很有可能知道尸体在哪…还有这个桑拿的堂经理，第一起案件的目击证人，突破他，挖更多细节出来，让他出来作证。”
　　“明白。”
　　人物都圈出来了，这事不难办，不过阿鬼还有点好奇：“头，你从哪搞来的线索？”
　　周瑜笑了笑：“一个卖海鲜的良好市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要不要换律师
　　两天后。
　　查证小姐被杀案的细节和说服相关目击证人的活，总是算顺利的办了下来。
　　韩琛提供的消息还是准的，山上埋尸的地点，那个跟过黑鬼的古惑仔确实知道个大概。
　　虽然这古惑仔不算黑鬼的核心人员，但挖坑这种苦力活，核心的人员一般也不干，那还养小弟干嘛。
　　至于参与黑鬼贩毒核心的，基本上都在冻肉公司的那场枪战中报销了，外面还有几个照看场子的，现在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有的小弟还在等黑鬼的案子尘埃落定的一天，有的小弟已经改换门庭了，韩琛也接收了一部分。
　　既然细节下来了，那就该提审黑鬼这个关键人物了。
　　黑鬼这两天过的不错，当天他确实是被周瑜吓到了，死活都想不通为什么周瑜还不把人撤走。
　　搞得他饭也吃不下，觉也没睡好，别问一天睡几次觉，在看守所，除了睡觉，就是尿尿。
　　辗转反侧了许久，他突然顿悟了！
　　被骗了啊，这一定是周瑜故意使出来吓唬他的一招，孙子兵法中的空城计。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精神崩溃，自己吓唬自己的就把罪名给承认了。
　　小东西，够毒。
　　而且，确实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风平浪静。
　　黑鬼这下就心情坦然了。
　　关几年就关几年，进去了照样做老大，没事和文拯下下棋，吹吹牛逼也不算寂寞。
　　反正吃的喝的外面在的人不可能少了他，他可是一肚子的秘密呢，他们敢么。
　　妥了。
　　黑鬼真的不愁了，安安静静的等着案子移交，然后上庭，反正这帮死差佬要是提审的话，就按律师说的办。
　　老子就是进去撒尿的，除了被吓的稀里糊涂开了几枪，别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被提到审讯室，见到周瑜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以至于周瑜进来看见他的时候，黑鬼大刺刺的靠在椅子上，架着二郎腿，小脚还一翘一翘的。
　　周瑜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啧啧称奇，不由得笑了笑：“黑鬼，两天不见，精神不错啊，看来你和牢房确实八字相合，我发觉你好像比进来的时候气色都要好了些，世乐，你说是不是？”
　　韦世乐今天是审讯的主审讯手，零食库做记录。
　　头儿这么说，韦世乐很有默契的开始打配合，他大大咧咧的坐下，手指在案卷上敲击，表情玩味。
　　“江湖上谁不知道黑鬼鬼哥一夜御十女啊，啊！我算算，进来这么多天，岂不是少御了一百几十个？”
　　“哇，省了不少生命精华喂，气色能不好么？是吧，鬼哥。”
　　韦世乐一惊一乍的夸张表演，把零食库逗得在那虚堰着嘴巴偷笑。
　　黑鬼无所谓的笑笑，江湖上流传的话他当然听说过，不过这是表扬啊，这是战绩，有钱不玩女人，玩什么？
　　“怎么，阿sir，今天来找我聊女人啊。”
　　韦世乐啪啪的鼓起了掌，睁大眼睛惊奇的看着他：“哇，鬼哥，看来你不止床上的本事强，这脑子也是特别的好使，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今天就是来找你聊女人的呢？”
　　黑鬼的笑容消失，韦世乐的话把他说懵了，什么意思，不聊运毒的事，聊女人？
　　他皱了皱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用跟我玩这一套。”
　　韦世乐笑容不减：“鬼哥，这么多年，玩了这么多女人，每一个都是心甘情愿跟你上床的么？”
　　“是啊。”
　　黑鬼潜意识觉得出事了，不过此时他一点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他就只能有一种答案。
　　韦世乐双掌一拍，放在一起搓了搓，好奇的问道：“那鬼哥，我到现在还是单身，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她们都心甘情愿的爬上你的床的呢，教教我了？”
　　黑鬼的面皮抽了抽，粗着声音警惕的回道：“我魅力大，不行么？”
　　“行”
　　韦世乐一点头，仿佛在肯定黑鬼的魅力。
　　“那不知道鬼哥你还记不记俩年前，在帝豪桑拿房点过一个叫雯雯的女服务生呢？”
　　黑鬼的心里一紧：“俩年前的事，我怎么记得。”
　　韦世乐笑了笑：“不是吧，鬼哥，别人没印象正常，毕竟鬼哥一夜十个，但这个雯雯可是告过你的，这你也不记得了么？”
　　黑鬼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想了想作恍然大悟状：“哦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一个臭三八，说我搞她，我黑鬼要什么妞没有，会看上她这块猪扒……还说要告我？老天有眼呐，没人信她，大家都看到的，我连碰都没碰过她。”
　　“不是啊。”韦世乐摇了摇头，从档案夹里抽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笑面如花的女子，穿着格子衬衫，下面是过膝长裙，青春靓丽。
　　韦世乐看了看又点头确认：“挺好看的一个女孩，说猪扒是不是你鬼哥要求太高了。”
　　黑鬼冷哼了一声：“怎么，那臭三八又来告我？不是吧，阿sir，两年前就告过了，有用吗？没人信的。”
　　韦世乐摩擦着下巴：“不是啊，我怎么觉得是真的呢？”
　　黑鬼不屑的说道：“阿sir，不要想冤枉我，我黑鬼出来混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啊，吓唬我啊。”
　　韦世乐气定神闲的看着黑鬼：“黑鬼，两年前的案件是有记录的，现在，有两个当时桑拿房的员工站出来指证你，说是你和几个手下，把雯雯强行拖了进去，事后，雯雯衣衫褴褛的报警，你有什么解释？”
　　黑鬼一个激灵，忍不住一拍桌子：“他指证你就信么，他看见房间里的事了吗，凭什么告我？”
　　韦世乐按按手劝说：“不用激动，是啊，你鬼哥几个人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们自己几个人清楚，好巧不巧的，这几个人现在都死了，所以，鬼哥可以直接说是他们做的嘛，你什么都没做。”
　　黑鬼想了想，没毛病，借坡下驴笑了笑：“是啊，要做也是他们几个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韦世乐点了点头，一拍手掌笑了笑：“那么鬼哥，你有没有想到，好巧不巧的，有人刚好喜欢偷拍客人的这些隐私，一不小心，就把鬼哥你的画面给录了下来呢？”
　　黑鬼脸都绿了，勃然大怒，冲着韦世乐大吼：“我要找律师！”
　　韦世乐一脸嫌弃的表情，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说道：“吼什么，猜到了，已经帮你叫了……”
　　“只不过人家说了，他接的是运毒一案，如果是这个雯雯的车轮案，那价格还得另外算，这是你们的事，我不管，你要不要换律师，提前说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黑鬼的纠结
　　黑鬼听的都愣住了，什么叫还得另外算，他人还在里面，又没有放出去，这不是一件事吗，为什么又得给钱？
　　韦世乐一拍脑子，笑着补刀：“啊，有一点我忘了跟你说了，黑鬼，你在里面，可能不太了解行情，像你这次请的这个律师，就那个走路瘸瘸的，他这种级别的，一单案子一千万起，不过，相信对你鬼哥来说，洒洒水啦。”
　　闻言黑鬼的脸色彻底黑了，极度难看，拳头握的死紧，嘎吱嘎吱的响，一千万呐！
　　还是起！
　　这他妈什么律师？
　　一个案子一千万，他贩毒来钱都没有那么快！
　　他还以为就花个二三十万呢，顶天了一百万，以前社团里又不是没有请过律师，都这个价啊。
　　怎么这个就那么贵呢？
　　……
　　要不就不请了……
　　黑鬼犹豫了，这一请就是1000万……
　　倪永孝可真舍得，黑鬼想到运毒案，他都感动了，虽然这笔钱出去了肯定是要还给倪永孝的，但就凭倪永孝肯花这钱来帮他打脱罪名，就足以证明倪永孝的魄力就是比他大。
　　可这车轮案，又是1000万，这钱倪永孝还会出么。
　　他也不傻，有了视频，那说破天都没用，这钱扔进去连个响估计都听不到。
　　但是！
　　黑鬼转念一想。
　　运毒案他当时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人赃并获，以为肯定没戏了，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
　　撒尿，多绝的招啊。
　　这1000万的律师就是有用，人家贵有贵的道理。
　　这么一想，黑鬼平衡了一点，使劲咬了咬牙，按捺住心中的剧痛。
　　请！
　　不就是花钱么，只要能打脱罪名，1000万，不是拿不出来，钱总会有的，能出去，还怕没的赚么。
　　但要是这律师打不赢这官司，黑鬼的眼睛眯起，那就两说了，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有本事的人拿叫做双赢，没本事的人拿，那就成催命了。
　　先不想这些，黑鬼又想回了案子，对自己暗骂了句，真是贱，管不住下半身，什么妞啊，搞了一下就花掉了1000万，艹！
　　……
　　律师不在场不要乱说话，对于这一点，黑鬼现在执行的很好，毕竟上一次见面律师也就和他说了10句话左右，一句话100万。
　　等了一个小时，蒋柏奇拄着拐杖，一瘸一瘸的终于到了。
　　周瑜意有所指的说道：“蒋状，今天你似乎来的有点慢了。”
　　蒋柏奇倒是平静，似乎忘了自己嘲讽过周瑜的晚到：“我的客户有很多，而黎先生只是我众多客户其中的一个，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么？”
　　周瑜笑了笑：“蒋状说的话，法官阁下都认同，我又能说什么呢？”
　　蒋柏奇轻轻点头：“当然，因为我说的有道理。”
　　周瑜让开了路，对着黑鬼说道：“黑鬼，律师来了，抓紧时间。”
　　房间留给了他们两人，周瑜和其余人照样来到监控室。
　　周瑜一走，黑鬼脸上的忧愁就表露了出来，急急的说道：“蒋大状，你这么有本事，现在他们警察要告我车轮，你能搞定的吧？”
　　蒋柏奇拄着拐杖平静的看着他：“黎先生，看来你的运气不太好，总是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律师的存在就是为客户解决遇到的法律问题，这无可厚非，但是你这次的卷宗我看了，很遗憾，检控手中的证据齐全，我帮不了你。”
　　黑鬼瞬间恼了，大声嚷嚷：“怎么会帮不了我，运毒罪证据确凿你都可以帮我打脱，一个小小的女人的案子你怎么会解决不了？是不是要钱，1000万，规矩我懂，马上签合同，我马上打给你！”
　　蒋柏奇摇了摇头，声音平稳低沉：“黎先生，钱是个好东西，谁都喜欢，但是一桩必输的官司，我想不到要去接的理由，同样的时间我完全可以处理别的单子，你说是不是这样？”
　　黑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用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你最好给我接下，打赢了，我给你2000万，要是你打输了，或者你敢不接，小心你全家的命。”
　　蒋柏奇顿了顿仰头叹了一口，正视黑鬼：“黎先生，目前你还是我的客户，我有责任提醒你，这里是警局，你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黑鬼冷冷的笑了下：“不是你说的，律师在场，警察不可以录像么？那是不是我说要杀了你全家，警察都只能干听着。”
　　蒋柏奇点了点头：“黎先生，你的情绪有点激动，我只当你说了胡话，并不是你的本意。”
　　“你是我的客户，那么你应该相信我的法律意见，有些事情并不是用生命威胁就可以达到目的，尤其是在证据链充足的情况之下。”
　　黑鬼厉声说道：“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你要是做不到，你别怪我心狠。”
　　蒋柏奇敲了下鹰头拐棍：“黎先生，看来你现在很不冷静，连最基本的律师就是为了维护当事人利益的准则都忘了，我看你需要冷静一下，虽然我不会接你的车轮案，但我还是你运毒案的律师，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找我吧。”
　　蒋柏奇说完直接转身一拐一拐的走了。
　　“喂，你什么意思？死瘸子，你别走！”
　　……
　　监控室。
　　高希璇幽幽的说：“我今天看蒋柏奇怎么那么可爱呢？”
　　“哈哈哈哈。”
　　阿鬼看向周瑜：“头，黑鬼是不是完了？”
　　周瑜笑了笑：“是啊，完了，蒋状帮他认证的嘛。”
　　“哈哈哈哈哈。”
　　周瑜给了他们一会放松的时间才说道：“世乐，你继续，争取今天就把车轮案的口供拿下来。”
　　“yes，sir。”
　　剩下的审讯周瑜就不看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扯皮一下，在铁证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这还得感谢那个有偷拍癖好的桑拿店员工，没他的这个癖好，这个案子说不定就有反复的空间，也不知道韩琛是怎么找出他的。
　　周瑜出门的脚步突兀的一顿，不会是韩琛有这个癖好吧……
　　嗯，恶趣味了，晃了晃脑袋，赶走脑海里的这个想法，走向办公室。
　　目标胡卓仁的办公室，该去汇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韦世乐吃投诉
　　咚咚咚。
　　“胡sir。”
　　“阿瑜来了，坐，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胡卓仁正在专心的看着报纸，只是随意招呼了声，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有什么事。
　　周瑜奇怪的问道：“胡sir，出什么事了么？”
　　又过一会儿，胡卓仁把报纸看完，才抬起头看向他：“你说说你的事。”
　　周瑜点点头，把黑鬼运毒罪名有了变化的事情先给说了下。
　　胡卓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蒋柏奇这个人我知道，他出了名的会找漏洞，既然他会接手这个案子，那就肯定有把握能帮黑鬼打脱运毒……”
　　胡卓仁说到一半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周瑜听他在电话里的内容判断，应该是打给律政司的熟人，开头寒暄了几句，接着胡卓仁介绍了下案情，然后就是听着电话频频点头。
　　胡卓仁笑着感谢几句挂了电话，收敛了笑容看向周瑜：“我刚才问了下律政司，这样的情况下，按照检控那边的经验，终身监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想要彻底打脱运毒也基本不可能，剩下的就要看法官和陪审团怎么认定了。”
　　周瑜点点头，意料之中的事。
　　胡卓仁的心情不好，电视播了，报纸上了，全世界都以为黑鬼运毒，终身监禁板上钉钉了。
　　这案子他早报上去了，都通了天了，这是扫毒组这么久以来，最最露脸的一次，打掉了一个盘踞在尖沙咀几十年的贩毒集团。
　　最后要是闹出来一个轻判，这就等于是打他们扫毒组的脸了。
　　他会不会在上头那些宪委高管心里，留下一个好大喜功的印象，高级警司，可不是他想要的终点。
　　眼看着气氛就要变得沉闷，周瑜适时的开口，汇报汇报，领导可不是等着听你的坏消息的。
　　“胡sir，不过墙倒众人推，我们又接到了线人的举报，举报了黑鬼的两起别的罪行，我们紧急查实了，属实。”
　　胡卓仁来了兴趣，神情振奋了下：“哦~，什么案子？”
　　“一起杀人案，一起车轮案。”
　　“漂亮！”胡卓仁拍了下桌子，喜笑颜开，紧接着紧张的问道：“确定查实了么？不会再出像运毒案的事了？”
　　周瑜笑着点点头：“人证，物证，齐全，还有小视频呢，黑鬼挺上镜的。”
　　胡卓仁舒坦了，放下了心里的担忧，指示道：“一定要办成铁案。”
　　“yes，sir。”
　　周瑜应了声，斟酌着说道：“胡sir，我是这么想的，先只说一件，让黑鬼死心，死了心他就能把肚子里的存货吐出来，倒时候我们再……”
　　胡卓仁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周瑜在打什么主意，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调笑的说道：“阿瑜，黑鬼落到你手里，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周瑜随意的笑笑：“这叫坏事做尽，终有报应……对了，胡sir，黑鬼手里的情报如果打算交出来减刑期的话，我这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胡卓仁想了想：“原则上是同意的，律政司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具体的刑期肯定是要律政司批准的，你可千万别自作主张，免得留下把柄，到时候被黑鬼缠上。”
　　“明白。”
　　胡卓仁点点头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先让他把手里的消息放出来，总不能空口白话的谈吧，如果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线索，查起来费时费力，那就让他免谈！”
　　周瑜笑了：“有没有用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黑鬼这下怕是要被掏空了。”
　　胡卓仁笑了笑：“掏空了就让他吃饱嘛，他好不容易住一次警局，饭菜管够。”
　　“yes，sir…胡sir，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找我嘛？”
　　“嗯。”胡卓仁点了点头递了报纸过来：“你先看看这份报纸。”
　　周瑜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接了过来看了起来。
　　第一眼就是一张全景照片，双方的架势是在对着开枪。
　　一方的脸是正面，一手挟持个人质，一手举枪。
　　一方的脸是偏背影，捎带一点点侧脸，不是熟人认不出来，不过周瑜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来了，照片上的人是韦世乐。
　　英勇神探当街击毙持枪悍匪，解救人质！
　　标题相当的正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这显然不是胡卓仁关注的点。
　　周瑜继续看了下去，内容果然别有千秋。
　　记者的这篇文稿虽然描绘清楚了事实。
　　但同时提出了异议，警队为了打击罪案，丝毫不顾市民的安全，在闹市区，大中午的不顾及路上的行人，和悍匪展开枪战。
　　虽然成功解救了人质，但这种做法是否欠缺考虑，有没有必要非要在闹市区展开枪战，明里暗里都是在指责警队只是为了功劳。
　　周瑜皱了皱眉头，这事情韦世乐给他汇报过，黑鬼的被抓，导致尖沙咀毒品市场的不正常活跃，交易很频繁。
　　以前有黑鬼压着，他们不敢跳的太厉害，现在黑鬼被抓了，甘地估计也手忙脚乱的顾不上。
　　有些小拆家，小作坊抓住这个时机，趁机拼了命的出货，拉拢客源，本来毒品的利润就高，现在一包毒品的价格那更是以前的三倍，他们能不拼么！
　　韦世乐这两天抓了几个古惑仔，也发生过枪战，开了枪自然也会有开枪的报告交上来，周瑜也就扫了一眼。
　　人质事件是韦世乐接到了下面巡逻军装的举报，有个单位疑似有人准备交易毒品，他就一个人赶了过去，让军装先盯着，打算先核实下，没准备动手。
　　等他到的时候，军装已经交上火了，两个军装，四个古惑仔。
　　军装怕都怕死了，拿着点三八能干点啥，就巡巡街的工作，以前都不一定开过枪。
　　双方就在楼上打了几个来回，击毙了两个古惑仔，剩下的两个古惑仔见势不对，用枪破开了旁边单位的门。
　　从房间里挟持了一个女人作为人质，让警察滚蛋，等他们下了楼走向车的时候，韦世乐强行开枪击毙了一人。
　　这就捅了篓子了，立马遭到了最后一个古惑仔的疯狂反击，子弹砰砰砰乱弹。
　　并扬言再敢开枪，立马杀了人质，一起死。
　　韦世乐假装答应稳住他，瞅准他上车的时机，一枪击毙。
　　人质受点惊吓，路人无伤，算是完美解决。
　　至于车辆被子弹击中，需要保养维修什么的，那有政府出钱不算事。
　　但是市民不会满意，这问题不就来了么。
　　胡卓仁瞅了瞅他：“看完了？什么感想。”
　　感想？
　　这事情其实办的挺不错的，除了在路上开枪杀了第一个古惑仔的时候冒险了点。
　　那一枪算是赌了，赌挟持人质的那个歹徒在受到刺激之后，为了活命依然不敢击杀人质，算是心理博弈。
　　其他的点没什么好说的。
　　换做周瑜他自己的话，要么在楼上把几个人都干掉了，不会给他们下楼的机会。
　　就算是下了楼，第一枪应该也是直接招呼那个手里有人质的歹徒，然后迅速开枪击毙第二个。
　　但韦世乐又不是他，有人质的歹徒可射击面终究是少了点，万一没有一枪击毙，那就全完了。
　　事情就会演变成一个歹徒开车，一个歹徒挟持人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驾驶位上是歹徒，副驾驶上是人质，这才给韦世乐找到了最后一枪的机会。
　　所以韦世乐求稳，周瑜是能理解的。
　　不过这显然不是正确答案，要不然胡卓仁也不会在看报纸的时候皱着眉了。
　　周瑜想了想，脸上带着笑容观察着他的表情，斟酌着语气回道：“胡sir，现在的报纸就这个德行，这事吧，也不能全怪世乐，现场情况就这样，他这么处理也算果断了。”
　　胡卓仁脸色冷了下来，摆着脸训道：“阿瑜，我知道你想护着手下，但是警员公共关系科这两天接到多少投诉，你知道不知道？！”
　　他说着说着干脆站了起来：“是，他出手是很果断，枪法也很好，配上两个军装，都能一敌四了…但是警队，不止是要成绩，也要民心，事情做了，但是民众不认可，你还觉得这事情做得好吗？”
　　“对对对，胡sir说的对，你这么一说吧，我觉得世乐确实是欠考虑了。”
　　老大发飙了，周瑜只能兜着，啥都别说了，你官大，你说啥都对。
　　胡卓仁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态度趋于温和：“我知道你刚做见习督察没多久，所以思想上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在我这也就算了，如果传出去让民众知道你是这种态度，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你，怎么看警队？”
　　周瑜重重一点头：“谢谢胡sir教导，我会多注意的。”
　　胡卓仁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瑜，现在不是以前了，简简单单抓个凶手，市民就觉得警队在做事，现在做事不仅要做，还要做的漂亮，要让他们满意，事半功倍和事倍功半的区别，你明不明白？”
　　“明白。”
　　胡卓仁一点头：“好，你明白就好，韦世乐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thank you，sir。”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找上门
　　从胡卓仁办公室出来，周瑜直接去了情报组。
　　进去一看，韦世乐还不在，办公室里只有高希璇一人。
　　“世乐呢？”周瑜问了句。
　　“他出去了吧，好像是有个道友举报，他和展风去查了。”
　　“嗯。”
　　周瑜掉头就走了，都没有留言说让他回来了去他办公室找他，就冲着人家这拼命三郎的工作作风。
　　这要是换做在私企，领导能把他当菩萨供起来，升职加薪不一定有他的份，但是口头大饼绝对不会吝啬，一级劳模啊。
　　也就是这里了，要权衡到方方面面的东西，光干活还不够，还得展示干活时的态度。
　　周瑜觉得还是这个升职升不上去的问题，升不动了都愿意这么拼命干，真要是给他升了职，他还不更加卖命啊。
　　反过来，越是升不了职，他就越无所谓。
　　韦世乐想必对自己的境地也很清楚，所以态度上一直这么肆意随性，反正是做事嘛，能做成就行，别的他才不在乎。
　　然后就是滚雪球，越随性越升不了职。
　　就说在闹市开枪这件事上吃了那么多投诉，这么多时间的功劳苦劳基本上也就被抵消掉了，神勇的杀了四个人也没什么用。
　　周瑜想着他的事，想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额，周sir，等等。”
　　高希璇赶紧追了出来：“刚才下面守着的阿鬼打电话上来说，黑鬼想见你。”
　　周瑜点点头：“知道了。”
　　不用问什么事，黑鬼的心思不难猜，又绝望了嘛，又想起和他的交易了。
　　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想交易就交易，不想交易就不交易。
　　上面的意思肯定是交易，但这不妨碍周瑜不想见他，派别人去得了，下面不是有人守着么。
　　周瑜想了想对高希璇说道：“你让零食库去说，就说想交代什么就写下来，给他找张纸找个笔，写成个目录交上来。”
　　“好的。”高希璇应了一声办事去了。
　　周瑜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陌生号码…
　　“喂，我周瑜。”
　　“阿瑜，我是林国平，你还记不记得啊。”
　　周瑜一个激灵，瞬间清醒，随意瘫坐在椅子上的坐姿立马变了，直起了腰，皱起了眉。
　　林国平，韩琛当时派到警队的七个人之一，他怎么会找上自己的？
　　这个名字，敢不记得么。
　　周瑜试探的问道：“林国平？哪个林国平？”
　　林国平打了个哈哈：“看来周sir贵人多忘事，在青松馆上，我们七个人……”
　　“哦~，原来是你啊，找我什么事？”周瑜笑着应答，选择立即打断他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直奔主题。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哪打电话呢，靠不靠谱，这种事能不说那就尽量不能说。
　　林国平笑了笑：“找你商量点事，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要不我晚上订个位子？。”
　　周瑜的思绪极快运转，林国平既然找上门，不管如何，必须见一面，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这样，得福酒楼，晚上7点，我订个包间，咱们叙叙旧。”
　　“好啊，我一定准时到，不见不散。”
　　“晚上见。”
　　挂了电话周瑜的神色就沉了下来。
　　韩琛的内鬼七子，其余六人在干嘛他从来没有关心过。
　　一则职位太低，了解不了解的没什么意义，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是能把他们调离，还是能把他们开除。
　　灭口就更别想了，韩琛不是傻子，他可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杀一个他可能觉得没什么，比如制造一起车祸，意外嘛，那也挺正常的，完全是运气不好命不好。
　　但是要是想灭口三个，那就得制造出一起车祸，再布置一起自杀，还得安排一起劫杀。
　　意外多了，周瑜相信凭韩琛那么大的疑心病，他肯定就会察觉出不对，所以完全没必要现在了解，还没到时候。
　　二则让他们按照原先的命运走，这样也是最安全的选择。
　　实际上他知道的也没有几个，刘建明，林国平，陈俊，还有个未来的梁警司的下属，不知道名字，但职位会是一个警长，那合理推测下现在十有八九就只是一个警员。
　　剩下的两人他就完全不知道是谁了，时间还有，这些问题都可以慢慢来。
　　可怎么现在就蹦跶出这么一个货色给自己添堵。
　　他们七个人只是在青松馆见过一次面，此前完全不认识，又不是说以前在一起混的，根本没有见面的理由。
　　虽然当时没有明说，但做内鬼的，为了安全，也为了不被牵连，肯定是单线联系，互相不干涉，省的一抓就是一串。
　　这个仆街仔。
　　做内鬼做的一点自觉也没有，让他搞得像是同事串门似的，下班还得约个饭。
　　这还是内鬼么？
　　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了。
　　不管心里再怎么腹诽，人肯定是要见的，这下也没有处理别的事情的心思了。
　　周瑜接下来的时间就在琢磨林国平可能的来意上渡过，一直到下班。
　　……
　　晚上7点，得福酒楼。
　　周瑜是卡着点进门的，这个时间节点林国平找上他，他都怀疑林国平是不是吸毒被黑鬼拉下水了，以至于黑鬼被抓了也想来捞一捞。
　　没办法，时间点太敏感，不能怪他多想。
　　进门见到人就觉得不太像了，林国平的面色还是正常的，不像是吸了毒的鬼样子。
　　“林国平，哈哈哈。”
　　周瑜笑着进门打了个招呼。
　　林国平先到了，门被推开他就站了起来，打量了周瑜一眼，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羡慕。
　　“阿瑜，变样了啊，不愧是当了督察了，气质完全不同了。”
　　周瑜笑着摆摆手：“别提了，忙的要死，你呢，最近怎么样。”
　　说到工作，林国平的脸色就耷拉了下来，兴趣缺缺的说道：“你都别提了，那我更别提了，我没你运气好，你那都是大案，我呢，就天天巡街，风平浪静，饿不死吃不饱。”
　　“呵呵，不至于不至于，来来先坐。”
　　周瑜推着他去了座位，林国平的这话没法接，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就是四个字。
　　欲求不满。
　　这让他对晚上聊天的内容心里有了猜测。
　　话不好答，那就转移话题，周瑜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席面。
　　“怎么不点菜啊？服务员，点菜。”


第一百五十章 麻烦
　　知道了林国平还是个军装，周瑜就大方了点，准备好了请他搓一顿。
　　大家出身都差不多，不是泊车仔就是收保费的小古惑仔，原生家庭条件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简单概括，那就是穷。
　　军装什么收入，他也清楚，而像林国平这种还在军装混的，即使能拿到韩琛给的援助，估计也不会多。
　　韩琛又不是钱多的烧的，没价值干嘛大笔钱养你。
　　不过也不能太大方，太大方就变成摆阔了，容易遭人记恨。
　　所以简单点，周瑜就把菜单递给了他，让他自己想吃什么随意点，点菜也是门学问，有时候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林国平的心思显然不在吃上面，也就随意的点了个四菜一汤，要了两瓶啤酒，都是家常菜，真不贵。
　　周瑜随意的拉着家常，慢慢的摸着林国平这些日子的底。
　　林国平忍不住了，聊了一会儿就切入了正题。
　　他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郁郁的开始诉苦水。
　　“阿瑜，我干军装干了这么几年，真的受够了，天天巡街，一条街一天走个七八个来回，都是鸡毛蒜皮的事，连猫丢了这种事都有人找上来，叫你帮忙找，找猫能升职么？”
　　周瑜边听边点头还边给他倒上了酒。
　　林国平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空杯子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你知道吗，带我的是个干了一辈子的老警察，20年了，20年啊！依然是警员，啊，不对，是高级警员了，哈~”
　　林国平说着说着嗤笑的摇了摇头：“还每天乐呵呵的跟我说，无惊无险又是一天，你听听，这是警察么？这不就是清洁工么，跟清洁工有什么区别，每天扫几条街，扫完下班，无惊无险。”
　　“你知道嘛，我那个搭档，20年，他清清楚楚的能说出每一家店铺的老板是谁，家里几口人，有没有没结婚的女儿儿子，那条街，街坊邻居有需要的时候就找他介绍，我都觉得他去开婚姻介绍所算了。”
　　周瑜点点头，配合的叹了口气，又给他续了酒：“每个人的志向不同吧，有些人对生活的要求就是平安一点，不过听你这么说，都是些找猫的这种屁事，确实是大材小用了。”
　　林国平的眼睛亮起，手舞足蹈的开始描绘：“是啊，所以，巧不巧，我今天在巡街，我就在电视里看到了你坐在台上，威风凛凛的介绍着黑鬼案的缴获，一大堆的毒品，一帮的记者都围着你，那个场面，那些事，那才是一个警察该做的事。”
　　哦~，周瑜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林国平会找上门，原来是看到了他在电视上讲解的事宜，这就是出名的麻烦了。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必经之路啊。
　　周瑜谦虚的说道：“我也是运气好，刚上任就碰到了这么个案子，这才有了露脸的机会，实际上还是手下的人发现的线索。”
　　林国平不以为意的笑笑：“当督察了嘛，手下的不都是你的，有什么分别。”
　　周瑜懒得听他绕圈子了，试探的说道：“你要是不想做军装，可以跟你们的头提提看嘛，看看能不能调到别的部门去。”
　　林国平嗤笑的摇了摇头：“提了，没用啊，他只会跟你说，每一个警察都是这么过来的，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会有机会的，你看，有用吗？”
　　周瑜微笑着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林国平来了精神，希冀的看向周瑜：“阿瑜，现在你不是督察么，想想办法，把我调到你的部门去，这样我在你身边，跟着你破案，帮你出出主意，这样升职不是也快一些么？”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周瑜的嘴角带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的说道：“每一个部门每一个小组的人员都是有定额的，我的小组是满员的，没有名额的。”
　　林国平笑了笑：“你不是督察么，随便弄走一个，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周瑜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看了会他：“对，办法是可以想……可是，我为什么要调你呢？”
　　林国平愣了一下，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啊，有我帮你，你做事不是也方便一点吗？”
　　“有理。”
　　周瑜喝了口酒，问向他：“可我怎么跟大sir解释，为什么要调你呢？”
　　林国平想了想随意的说道：“你就说我们以前认识啊，有什么关系。”
　　周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笑容不在。
　　“林国平，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解释我们以前认识的事，说我们一起跟着韩琛混饭吃啊。”
　　林国平怂了一下，他被周瑜的神情转变吓到了，咽了口口水说道：“那就不解释嘛，就说看中了一个人，想把他调过来。”
　　周瑜冷笑了下：“一个干了两年多的军装，资历平平无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甚者连枪都没开过，你告诉我，我看中你什么了，我能看中你什么。”
　　林国平被怼的哑口无言，但他有什么办法，本来就是军装，干的就是巡街的活，能有什么机会，能有什么资历。
　　他越想越烦躁，声音变得大声：“我有资历还用来找你？大家师兄弟，你是不是不肯帮我？”
　　周瑜点了根烟，稳稳当当的靠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他说道：“行啊，你告诉我，我怎么能够帮你，又不会让人怀疑，你说，你说出来，我帮你。”
　　林国平闷闷的灌了一杯酒，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周瑜是督察了，挤走个人，再和他的上司打个招呼，随随便便就把他调过去了。
　　怎么会这么麻烦的呢？
　　他实在想不到好的理由，平平无奇的资历就是卡在这最难过的一关。
　　烦躁的他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来发泄心中的不满，砸的汤盆都一阵晃荡。
　　周瑜看着情绪激动林国平，也是在皱眉沉思……
　　这是个麻烦，他不想要。
　　能不要尽量不要，没准有一天，林国平就需要意外的死去，最好跟自己明面上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让鬼打鬼
　　要不然调一个人，真没那么麻烦，想开口就开口了，一个小组能不能加人，也要看你能不能办成事。
　　就冲这解决黑鬼的案子，还有尖沙咀现在这么乱，急需人手，多招一个，说的过去的，完全可以跟上面提，相信上面也会同意的。
　　即使不同意不还有黄志诚那边么，随便要个边角位把他塞进去都行，一个位置的问题不算太难。
　　不管是O记还是NB，只要调过去了，林国平还干不出事来，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他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可他就是不想给，因为这个人太浮躁。
　　就这么短短时间打得交道，从他话里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家伙。
　　一心想要权势，偏偏又是只弱鸡。
　　两个人明明没那么熟，他却能一见面就倒苦水，连切勿交浅言深的道理都不懂，这就说明这个人心思太肤浅。
　　如果性格安稳，那这个就是优点，身边放个人也不是不可以，既能帮忙还能给韩琛一个好的印象，愿意提携别的人嘛。
　　可性格太浮躁，那这就是坑了，出了事，连累到他自己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初面印象。
　　周瑜和他接触的时间还短，这林国平到底是因为长时间的郁郁不得志才来找的自己，一次爆发出来心底的浮躁，事后就会恢复正常。
　　还是他本身就是个浮躁不堪的人，还需要再看看。
　　只不过现在的事，周瑜必须想出一个解决方案，把今天渡过去，把他的情绪稳住。
　　情绪激动的人丢在外面更危险，那还不如带在身边，好歹还能实时监测呢。
　　周瑜稳定自己的心神，细细的思量着。
　　缓缓的吐出一口烟气，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国平，问题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你自己想想，这个资历是不是太平淡了。”
　　林国平照样烦躁的低头喝了一口酒：“我有什么办法，没机会啊，要不你教教我，我有什么办法能跳出去？”
　　“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
　　周瑜刚才思索中，脑海中有根弦突然跳动了一下，林国平的失意，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何强。
　　何强在周瑜来之前，在重案组就几乎是一个透明人了，挂着警长的头衔，明明他的资历比较老，但是带组的却是马帼英。
　　在周瑜来之后，那就更没存在感了，像个马桶刷一样，需要的时候被拿出来用一下，不需要了就被丢在那。
　　看他的升职宴会就知道了，压根就没人参加，那可是升督察啊，何其凄惨。
　　多像啊。
　　现在周瑜觉得，哪怕何强的升职恐怕也是叶兆良那帮人被他缠的烦了，顺便想在EU安插一个人才把他调了过去。
　　要不然O记这么重要的部门，换做周瑜是叶兆良那帮的人，不一定舍得让出来，除非能安排进新的钉子。
　　当然了，何强自己可能不这么想，毕竟是个督察，别人喜不喜欢他都是督察。
　　带着一帮人，不管是薪水还是小日子，都有很大的长进，应该挺开心的，圆梦了嘛。
　　让林国平去帮他看着何强，这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
　　周瑜的话音刚落，林国平瞬间就带着希冀的眼光看了过来，急迫的问道：“什么办法？”
　　周瑜问向他：“你现在在哪里巡逻？”
　　“深水埗。”
　　“这样，你申请调到旺角警署去，什么职位都可以，继续巡逻也行，你尽量自己调，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帮你想想办法看看有什么路子可以走。”
　　林国平脑子还是有的，周瑜这么说，既然是办法，不可能只是让他巡逻，他就耐着性子点了点头：“然后呢？”
　　周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你就帮我盯一个人，旺角警署，EU的指挥官，督察何强。”
　　林国平一愣：“这人怎么了？”
　　周瑜不准备对他说太多，只是稍微提点了下。
　　“他就是我给你找的跳板，你的资历问题就靠他来解决，具体的我也没还没有摸清楚，但是这个人一定有问题，这一点我是确定的。”
　　林国平皱着眉，将信将疑的说道：“他是督察，我去了可能也就是一个巡警，我也跟他没什么机会接触啊，再说了，这跟资历有什么关系。”
　　周瑜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机会是自己创造的，国平，升职的机会，不会白送到你手上的，你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还是接着干你的巡警吧。”
　　林国平使劲摇了摇头：“我没有啊，我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他跟我升职有什么关系。”
　　周瑜眼睛盯着他，淡淡的笑：“那好，我把现在确定的一点告诉你，这个人跟黑社会一定有联系，说白了就是不干净。”
　　“你想想，如果你能找到他涉黑的证据，到时候检举出来，你这履历上不就有东西了么？到时候不管是不是我来运作，你还怕你只是个巡警么？”
　　林国平听明白了，思索了一番，如果能检举揭发一个督察级别的黑警出来，那确实是够资本了。
　　就是这时间不好说，没他想的方便，不过他此刻内心还是火热的。
　　他笑着看着周瑜：“你说，我该怎么做。”
　　周瑜点了点头，上路了，那就说的明白点。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跟踪也好，监视也好，偷听也好，你就一个任务，盯住他，记录下他所有你能发现的举动。”
　　“不管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哪怕只是他发布了一个看似寻常的任务，你都要记录下来，这些东西一但多了，就会出现破绽。只要你能找出他身上的不对劲，我保证，绝对够你换个岗位。”
　　很繁琐，很漫长。
　　不过还能怎么样，总比找猫强。
　　那就先干着看看吧。
　　林国平不再多想，痛快一点头：“行，我先试试，如果觉察出不对劲了怎么办，马上去揭发么？”
　　“不。”
　　周瑜摇了摇头，沉着声音着重点明：“你要记住一点，这个人很有可能只是一圈里的一环，要是你贸贸然去举报，别说功劳，你可能都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行，听你的。”林国平小心思活跃，想什么不知道，但嘴上还是答应了。
　　周瑜明白这种人的心里，从来没看见过什么功劳，生怕别人到时候一把把他抢过去了。
　　不管林国平心里怎么想，这事情必须说透了，要不然贸贸然举报……
　　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林国平发现线索直接去举报，把何强拉了下来，那也是好事，多少给他周瑜实现了一下减负。
　　如果过程中恰巧被何强一系的人发现，那林国平九成九就直接升天了。
　　这么想想他横竖都不亏啊。
　　不对，是横竖都赚啊。
　　不亏那能叫赚么？
　　鬼打鬼，这主意真不错。
　　不过人家好歹是在给他办事，虽然目的是自己升职，周瑜还是准备友善的提点提点。
　　“国平，不要想着我是想抢你功劳，说白了，找出一个黑警，对我来说，这功劳真不大。”
　　“但是对你来说，如果找出的同时，我给你规划下，在他们有交易的时候，来个一锅端，你想想，这功劳是不是又变大了？”
　　林国平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尴尬的笑了笑，有种被戳穿小心思的感觉。
　　“我哪有瞎想，我都听你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变
　　安抚了林国平，两个人酒足饭饱的散场。
　　开头的场景气氛不太愉快，一直在听他卖惨，不过后来，有了调职的希望，这场面就融洽多了。
　　林国平的出现对周瑜来说纯粹是个意外，不过现在把他安插到何强身边，足以算得上转危为安，化危为喜。
　　祸福相依啊，何强离开他这么远，周瑜还真有点鞭长莫及，管不着他了。
　　从酒楼出来也不去别的地方了，周瑜直接回到了新房子里睡觉。
　　反跟踪监听里有一门课程，叫做落焊，也就是在你熟悉的地方或者东西上做上标记，来检验这个地方有没有被人动过。
　　现在他小心多了，开锁前，第一是时间就是检查他在门锁里放的一根头发丝有没有被人动过。
　　他的门锁是有盖的，所以风吹或者路人走过带起的风不至于让头发掉下来。
　　平安无事，周瑜洗洗就睡了……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被吵醒，皱着眉拿起了电话，连灯都没开，就这么闭着眼睛说话。
　　“喂~，我是周瑜。”
　　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头，黑鬼不见了！”
　　“什么？！”
　　周瑜瞬间清醒，腰腹用力，噌的就坐了起来：“黑鬼怎么会不见了，你详细说，怎么回事，什么叫不见了？”
　　“你等等啊……”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在询问着什么，周瑜闭目等待着。
　　李展风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语无伦次：“头，黑鬼出事了，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我们正准备赶去医院，你也快来吧！”
　　医院？
　　周瑜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这才半夜，又不是饭点，想中毒也不是这个点啊，警局又不可能给他们提供宵夜，他还能有什么事要送医院。
　　“哪家医院？”
　　来不及想更多，周瑜边问已经边开始寻摸裤子了，耳朵夹着手机手脚并用，蹭蹭蹭的蹦跶两下，就把裤子套上了。
　　“就我们的羁留病房。”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黑鬼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看到了监室里地上有血。”
　　周瑜手上的动作一顿，愣了愣：“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太清楚…晚上不是你值班么？”
　　“我……”
　　吞吞吐吐的，周瑜直接皱了眉，开口打断。
　　“行了，先不说这个，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不在救护车上？谁在，希璇？”
　　李展风叹了口气：“没人在车上，我们两个人都不在车上。”
　　周瑜一听火气都上来了，直接开喷，大声呵斥。
　　“李展风，你胆子够大的，没我同意，谁允许你们擅自动黑鬼的！动也就算了，你连车都不跟？白天还好好的，有个鬼的病，你看他像是要出殡的样子嘛……我看他是心里有病，救护车呢，现在马上给我拦下来，我马上过去。”
　　李展风委屈的说道：“头，黑鬼真出事了，大出血，好多的血，听人说他用笔把自己手腕割了！”
　　“割腕？！他哪来的笔？”
　　李展风低声的说道：“头，你不是让找一张纸，一只笔…”
　　周瑜拍了拍脑子，都被惊糊涂了，这笔确实是他让下面的人找给他的，天知道黑鬼能对自己这么狠。
　　不对啊。
　　周瑜一愣，图啥啊，黑鬼又不像是要自杀的人。
　　“算了，先过去，到了再说。”
　　周瑜挂了电话直接把衣服一套出门。
　　拦了辆的士，直接亮证件飞车疾驰。
　　还是不方便，该买车了啊。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看都不看接起电话：“喂，我快到了。”
　　李展风惊疑不定的声音传来：“头，黑鬼死了。”
　　“什么！”
　　周瑜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这变化太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确认了么，还能不能救？”
　　“已经宣布死亡了。”
　　周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强行把情绪平静了下来，他是头，他的情绪决定了队员的情绪。
　　“你在那守着，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看向窗外，只是两点多，街头的霓虹色彩依旧闪亮，只是这尖沙咀大佬之一的黑鬼，再也看不见了。
　　医院，周瑜风风火火的赶到，现场是今晚的两个值班人员，李展风和高希璇。
　　周瑜先是看了看死了的黑鬼，确实死了，伤口已经被处理了，大出血，脸色已经惨白惨白，眉心上还有一个空洞洞的枪眼。
　　死的不能再死了。
　　周瑜看向李展风，淡淡的问道：“说说吧，什么情况，为什么黑鬼被送医院，你们会不在身边。”
　　两人心惊胆战的对视一眼，李展风有点锤头丧气。
　　“唉，被骗了，有个警察找我们，说是你打电话到楼下，有任务，让我们上去一下，我们就上去了。”
　　“上去之后发现办公室哪有人，我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跑下去，下去之后，黑鬼就已经不见了。”
　　周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劈头就骂：“你们有没有脑子？你们两个哪个没手机？不说半夜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们，就算我找你们，不能直接打给你么？”
　　“这个问题如果是阿鬼他们犯的，我就认了，可你们两个怎么能犯这种错！”
　　李展风耷拉着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高希璇也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是医院，安静点，吵什么，要训手下回去训。”一个胖胖的护士长横眉冷目对着周瑜就是一顿训斥。
　　……
　　周瑜无语，还得陪了个笑脸告罪，人家护士说的也没错，这是人家的地盘，半夜三更的嗓门确实大了些。
　　回过头看着这两个人，他也有些头痛，没办法啊，人员的限制在这。
　　李展风和高希璇的经验都不算多。
　　李展风SDU的经历先不算，正经的办案从O记到现在也两年了，本身就是小组员，而且这两年尖沙咀也挺平静，顺风顺水，没栽过什么跟头。
　　高希璇确实才刚进来没多久。
　　阿鬼和零食库倒是经验丰富，但是他们两人都是有家室的，让人家长期值夜班，家里还不得闹翻天了。
　　这也是学校教官所说的怎么平衡属下工作和家庭的问题了，当时听着像笑话，现在是明明白白的上演了。
　　剩下就个韦世乐，他倒是有经验，凭他的脑子也绝对不可能被这种小伎俩骗。
　　但是现在尖沙咀毒品市场那么活跃，对外的线索基本上都是他在跟，白天已经够忙了，总不能晚上也不让人睡吧。
　　人成长，总要栽跟头，培养属下，周瑜也做过了心理建设。
　　不再骂他们了，要不然护士又要嚎了。
　　周瑜没好气的看向他们：“吃一堑长一智，看看黑鬼的尸体，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要别人的命，别人能不急么，别以为警察就了不起，惹急了，警察他们都敢杀，长点记性吧。”
　　“yes，sir。”
　　两个人呼出了一口气，心里安定了些。
　　黑鬼一死，两个人真是麻了，手足无措的那种，谁不知道头儿看得紧，一天天的都派两个人盯着，结果在他们手里死了。
　　周瑜转身皱着眉看着黑鬼的尸体：“医生怎么说？”
　　高希璇赶紧报告：“医生说是割到了大动脉，流血过多，但在救护车上紧急处理了，不至于失血而死，致死的原因就很明显了，是头上的枪伤，救护车半道被逼停了，凶手开了一枪杀人跑了，据他们反应带着头盔认不出来。”
　　周瑜点了点头：“打电话给法医，让他们拉回去处理，黑鬼的死不是小事，在警局割腕，闹不好会出风波。”
　　“yes，sir。”
　　周瑜又看了看尸体想起一事：“对了，尸检之前，打电话给他老婆，让他老婆看一眼。”
　　“yes，sir。”
　　周瑜看向李展风：“那个忽悠你们的警察呢，什么人，控制起来了么？”
　　李展风一愣：“出来太忙了，没顾得上。”
　　周瑜点点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一秒。
　　二秒。
　　李展风一个激灵，身体站直态度极其端正的说道：“我马上打电话。”
　　周瑜懒得骂他了，摆了摆手：“行了，事情办完就回家睡觉吧，现在人都死了，其余的事睡醒了再说，现在是真不用着急了，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睡醒再过来上班。”
　　“yes，sir。”
　　周瑜也回去睡觉了，黑鬼一死，真的可以睡安稳觉了，不止是他。
　　倪永孝，叶兆良之流都可以睡得踏踏实实了，这么一想，好像是黑鬼妨碍了全世界人睡觉。
　　罪人啊。
　　死的可真有价值。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调虎离山
　　第二天，周瑜是正常点就到了，到办公室的时候，高希璇和李展风也到了，韦世乐也没出去。
　　大家都听说了黑鬼的事，办公室都等着他接下去的安排呢。
　　周瑜雷厉风行：“都在啊，黑鬼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那就简单开个会，展风，人控制住了么？”
　　李展风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人跑了，昨晚我回来后就去问了看守所值班的人，这人不是看守所的，我看了记录，是行动组的人。”
　　“叶兆良的人？”
　　“不是，B组的。”
　　“后来呢？”
　　“我叫了几个管区的同事去他家找了，没人，楼下的门卫也说了没看见他回来，今天早上他也没来上班。”
　　周瑜点了点头，意料之中，既然对方下手，那么从计划的一开始，肯定准备好了逃跑路线。
　　其实即使李展风当时反应过来立马下去找，这个人十有八九就已经不在警局了。
　　如果任务失败，他还可以说是传错话了什么的，无伤大雅，继续当他的警察，谁都不会怀疑什么，最多就是被骂几句。
　　但是只要黑鬼死了，对他来说，那就是大功告成，功成身退了。
　　周瑜的手指慢慢的点着桌面：“这人直接发通缉令，先不管他，黑鬼的事我现在还有问题没想通，你昨晚被骗走后，黑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割脉吧。”
　　“从你们上楼离开到下楼再回去，这人已经不见了，这短短的时间，传话人到底说了多么震撼的事，导致黑鬼毫不犹疑割了脉，并被送上了救护车，不对！”
　　周瑜骤然抬头看向李展风：“救护车为什么会比你还先到达？你在楼上呆了多久？”
　　李展风愣了愣：“对啊，我就正常上来，然后看了一眼办公室，发现没人，然后以为你在办公室，去敲了敲你办公室的门，然后就觉得不对劲，又下去了，这时间根本不够救护车到啊。”
　　他马上站了起来：“我去打电话问问医院，要一下出车记录。”
　　韦世乐开了口：“那就干脆多要点，把昨晚救护车上的名单，医院接诊的医生名单，凡是中途接触过黑鬼的人，都要一份资料过来吧。”
　　周瑜看了他一眼，韦世乐还是想的周全的，这就是差距啊。
　　“我们继续说，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说这个骗子骗走了我们的两个人，然后他和黑鬼说了些什么，导致黑鬼……”
　　“不会。”高希璇出声打断了周瑜的推测：“这个骗子没有进看守所，他是让看守所的值班师兄传的话。”
　　韦世乐哧哧哧的笑了：“这么说来你连人都没有见到，你就相信了他说的话啊。”
　　“我问了是谁传的话，值班师兄告诉我说，是我们扫毒组的，我还以为是你们其中一个，我哪知道这个都有人骗的。”
　　阿鬼：“不是啊，这个他还真没骗你，人家还真是扫毒组的，只不过是行动组。”
　　韦世乐撇着嘴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舒服的伸展了下身体：“要按照你这么说，也就是他和黑鬼是没有接触机会的咯，那黑鬼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高希璇犹疑的猜测：“可能他等我们出去了，就又偷偷的进来了？”
　　“可能性不大。”
　　周瑜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要是这么做，他太容易被你们堵在里面了，这样子一但被堵，出问题的概率更大，极有可能把指使他的人勾出来，他身后的人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当然这个很好验证，查一下记录就行。”
　　“我去查。”阿鬼应了一声，去打电话了，很快就回来了：“没进去过。”
　　周瑜点点头：“这样的做法最聪明，传话的人百分之百的安全，绝对能够撤离，我们的对手很强啊。”
　　阿鬼顺着线索往下捋：“那么，他们也必须在里面要有至少一个人，给黑鬼传话咯？”
　　“对，把这个人找出来。”周瑜的手指重重一扣。
　　黑鬼的房间是单独的，周围两间是没人的，他下过命令，不让关人。
　　那个时间点，谁去过黑鬼的监室外围，查一查监控就知道了，再搜集旁边房间人的口供，应该能把那个人给挖出来。
　　看守所值班的人就那么多，应该不难。
　　“头，可能挺难的。”李展风打电话回来了，一回来就说了一句扫兴的话。
　　周瑜沉住气：“说说原因。”
　　“如果去调监控的话，我相信昨晚每一个看守的人都路过过黑鬼的监室外，而且犯人也有可能。”
　　“为什么？”
　　“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两个帮会的古惑仔打起来了，就在大街上寻衅滋事，被抓了回来，这么多人关了进来，每一个监室里面都塞满了，就连黑鬼的旁边两间都被要了回去，看守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不是来塞人的，就是来提人的，可忙了。”
　　周瑜叹了口气，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掌心一下一下的拍着脑门。
　　看的李展风立马道歉：“头，我知道你下过命令，旁边两间不让用，但是昨晚实在放不下人了，他们问我们要，我们再不还也说不过去啊，头我错了，我应该坚持原则的。”
　　周瑜不理他，认错就认错，是该好好认认错，怎么说，要是没有他们两人的擅离职守，这一晚上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源头就是他们两人离开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线都串了起来，高明啊。
　　倪永孝和叶兆良为了黑鬼真是煞费苦心，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给他。
　　事情的起因应该就是昨天的审讯了，黑鬼重回终身监禁，这个消息应该是律师告诉倪永孝的。
　　倪永孝知道黑鬼靠不住了，就动了必杀之心。
　　先是古惑仔群架，让警察把他们抓进警署看守所里面，占满所有的坑位。
　　接着就是通知救护车，拉到门口等着。
　　紧接着内鬼传话，把两个小白骗走。
　　完成任务内鬼逃离。
　　最后古惑仔传话给黑鬼，说了什么不清楚，重点是黑鬼照做了。
　　内容极有可能是骗黑鬼的，周瑜猜测最容易吸引黑鬼的话题就是自由。
　　所以内容应该是试图救他出去，让黑鬼自残，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被送到救护车上。
　　然后就可以拦截救护车，把他救出来。
　　当然这是骗黑鬼的版本，实际的版本就是让黑鬼流血而亡。
　　有没有医生护士的参与不好说，还需要调查，但是结果已经不太重要了。
　　黑鬼死了。
　　周瑜看向李展风：“黑鬼交代的内容呢？有写下什么东西么？”
　　“昨天我回来后仔细去找了，笔还在，但是纸没了，可能被他吞了吧，也可能是带出去的路上扔了。”
　　“算了，反正也只是个目录，没了就没了，你等会打电话让法医解剖的时候注意点就行。”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声响起，胡卓仁的声音响起：“阿瑜，来我办公室。”
　　“好的，我马上过去。”
　　周瑜起身吩咐：“黑鬼的几起卷宗尽快整理，死因报告督促下法医那边，我先去和胡sir汇报。”
　　“yes，sir。”
　　“额，对了，世乐，你先别出去，我呆会有事找你。”
　　“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 胡卓仁的态度
　　“胡sir。”
　　周瑜敲门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胡卓仁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黑鬼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一大清早收到个这种消息，晦气。
　　虽然是半夜的事情，但现在已经在警局里传开了，议论纷纷。
　　那可是黑鬼啊，居然在监室里自杀了。
　　自杀也就算了，紧接着居然被枪杀了。
　　这件事实在太扑朔迷离，以至于各大办公室已经流传了多个版本，说什么的都有。
　　当然，议论是议论，大家在态度上还是基本一致的。
　　死得好！
　　身为警察，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黑鬼嘛，尖沙咀出了名的毒枭，他死，普天同庆，他死，那得开香槟庆祝。
　　周瑜站着汇报，语气也是汇报的口吻：“胡sir，黑鬼的事情有点复杂，牵扯的人有点多，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或者黑社会寻仇案，我怀疑，是有黑警在进行洗底！”
　　周瑜直接给这件事情定了性，是时候把这件事情抛出来了。
　　黑鬼的自杀会造成他在胡卓仁心里的印象下降，再怎么样，身为主负责人一个看护不力的处分肯定是跑不掉的。
　　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那就祸水东引，把内部矛盾转变为一致对外。
　　胡卓仁完全没想到周瑜会给他这样一个说法，感觉大脑有点转不过来。
　　他就是听到了黑鬼自杀然后又被枪杀的传言，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只是风言风语的听了几句。
　　怎么就变成有黑警在洗底了？
　　不清楚那就清楚了再说，胡卓仁招了招手：“坐着说。”
　　“thank you，sir。”
　　周瑜坐了下来，平缓的开口叙说关于黑鬼的整件事情的经过。
　　从黑鬼被抓开始，到如何日夜保护他，到他被下毒，再到律师翻案，再到重新定罪，最后才到被杀死。
　　当然叶兆良之类的名字，他提都不会提，没有证据，这就叫做诬陷，这就叫做诽谤，有罪名的。
　　不过不打紧。
　　现在本身不就又个行动组的鬼暴露了出来了么，只要把行动组的这个内线给立出来，当成靶子，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就已经足够了。
　　胡卓仁的表情非常的精彩，皱眉，争论，愤怒，再到平静。
　　当周瑜说出昨晚的内线是行动组的人的时候，他当场暴起，想要打电话把行动组B组的队长喊过来骂一顿。
　　还是周瑜把他劝了下来，叫过来又能如何，还能把人家开了么，不能啊。
　　再说了，说不定B组的队长也挺冤的，他又未必知情，可以预见，这个队长以后的日子怕是也要不好过了。
　　几年内想要升职基本上是没戏了。
　　胡卓仁闷闷的叹了一口气：“照你的猜测，你是觉得NB里面还有一个倪永孝的内鬼了？”
　　周瑜一脸平静的耸了耸肩：“胡sir，其实如果真的只有一个，那都可以偷笑了。”
　　“你是觉得还有一个以上？你有什么证据？”
　　胡卓仁眉头紧皱，这都已经逃了一个行动组的内线了，居然还有这么多？
　　周瑜摇了摇头：“胡sir，有证据我早抓人了，证据没有，但猜测的依据倒是有一些。”
　　“说。”
　　“胡sir，我记得我刚才NB的时候，你找我谈话，你说尖沙咀的毒贩越来越猖狂，吸毒人数越来越多。”
　　胡卓仁点头肯定，这话确实说过。
　　周瑜一脸认真的表情，言辞恳切：“我仔细研究了最近两年的一些失败行动的情报，我觉得情报上的失误可能很小，但行动确实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败了，种种巧合凑在一起，这不得不让我多想啊。”
　　胡卓仁陷入思考，这些问题，他当然也想过。
　　警察讲究证据，特别是在他这种位置上，一言一行，影响的可不止是单单一个警察的身份确定。
　　没有足够的证据的话，可能会被人理解为打压，可能会被人理解为派系争斗。
　　所以在没有证据之下，他更愿意相信一切都是巧合，不信也不行。
　　但现在周瑜当面提出来了，他就不得不多加思考了。
　　胡卓仁眯着眼思索：“你的意思是，情报没问题，那情报组就没问题，问题是出在行动组？”
　　周瑜一点头表示肯定。
　　胡卓仁的话其实有问题，情报没问题，不代表情报组就没问题，情报组又不是只有他一组。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介意帮其他情报组一把，让胡卓仁把目光注意力全力集中在行动组。
　　胡卓仁再三思索决定了下来：“这件事你就先不要管了，先做好你自己的事吧，行动组的事，没那么简单。”
　　他没有多解释，但这话让周瑜愕然，他还以为胡卓仁会出什么手段呢，再不济也会询问他的意见。
　　谁知道只是简简单单的问了下猜测，就让他不要管了。
　　这……
　　胡卓仁有自己的打算，他管情报组，行动组是别的高级警司管理，大家分工很明确，插手可就意味着打破规则了。
　　要是有明确的证据，那谁都没话说，搂草打兔子，说不定还能趁机塞几个人进去。
　　单单只凭猜测，这可说不过去，他还是不准备动。
　　最为重要的原因，按照惯例，再过几个月，就是一次大的换届，他们的位置很有可能都要动一动，是升还是原地踏步，甚者被调离，至关重要。
　　在这个当口，绝对不能给对手留下什么把柄。
　　胡卓仁想了想，想要做成事，既不用伸手进行动组，又能不寒了属下的心，办法不是没有。
　　他安慰道：“如果再有什么行动，我允许你不经过行动组，直接跟我说，我帮你安排另外的人手。”
　　“yes，you，sir。”
　　周瑜是不知道胡卓仁在打什么小算盘了，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没准备跟胡卓仁说他的怀疑对象。
　　大家各自安好，各过各的就结了，这种事，还是靠自己来的靠谱。
　　胡卓仁点点头，对于周瑜这种不钻牛角尖的性格非常满意，这就是放得下和放不下的区别。
　　黑鬼事情聊完了，过错这确实不能算在周瑜头上，要说过错，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行动组B组的组长都比周瑜的过错大。
　　而且周瑜等于变相抓出了一个潜藏在行动组的内鬼，这事，对胡卓仁来说，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手不能伸进去，但在上头面前，借题发挥一下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胡卓仁就笑了笑，语气和蔼了些，传授了些经验。
　　“阿瑜，黑鬼的事情，首尾都要处理干净，要给外面的电视报纸一个完美无缺的答复，凸显出黑鬼的狡猾与残忍，对枪手的这种行为必须要批判，措辞要严厉，强烈。”
　　“明白。”
　　胡卓仁点点头，意有所指的说道：“最重要的一点，适当的淡化一下内鬼造成的影响，把问题尽量往三合会自身的问题上靠，”
　　周瑜了然的笑了笑：“我懂，要时刻维护警队的形象嘛。”
　　“嗯，具体的，应该会有新闻处的人采访你，他们经验丰富，尽量按照他们的方案来。”
　　“好的。”
　　胡卓仁很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叶sir确实给他找了个好人选，有空得谢谢他，礼尚往来嘛。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黑鬼死了其实也好，他这一死，帮我们也省了不少时间，不用再过审，不用再开庭，节约了纳税人的不少钱。”
　　周瑜笑着说道：“那也算是做了一回好事了，就是他本人应该不太情愿。”
　　闻言，胡卓仁乐得不行……
　　怜悯是不可能怜悯的。
　　黑鬼死也就死了，虽说是被黑社会做局枪杀的，那又怎样，一只臭虫难道还需要可怜他一番么，还不是自找的。
　　不过眼下尖沙咀的局势可不安静，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放下杯子，他的神情重归严肃，这一严肃，本就疙瘩丛生的脸脸，愈发的苦。
　　“阿瑜，我这两天和O记，CIB的同僚开会，共同的认识就是尖沙咀的乱象将现，这一点黑鬼被抓可以说是导火索，平白的多了一块肉出来，这帮人都想来咬上一口。”
　　“CIB，O记那边都收到了风，最近这几天，有好几个社团蠢蠢欲动想来尖沙咀插一脚，不过现在进来的应该只是一个进兴，这可不是小社团。”
　　“我们管的是毒品，杀人放火不归我们管，但是毒贩与毒贩之间的摩擦，地盘之争，势必会影响到民众的安定，导致他们对警队的不满。”
　　“所以在这方面，你要多加注意，把握尺度，动静不能太大，古惑仔打生打死我们不管，不能影响到市民的安定，这是我们的底线。”
　　“明白。”
　　周瑜应了一声，这是意料中事。
　　甘地一个人妄想吃下整个尖沙咀的毒品市场肯定不行，做梦也没这种做法。
　　利用韩琛来牵制倪永孝，利用别的社团来牵制整个倪家，也是设计中的一环。
　　以前倪家铁板一块一致对外，搞的别的社团都进不来，现在他帮他们挖了一个口子出来，这就方便多了。
　　乱中求存，一家独大的局面可不好，这不符合周瑜的期望值。
　　胡卓仁敲了敲桌子：“对于这个社团的进入，你有什么看法。”
　　问他有什么看法，当然不是问他倪家和进兴哪个社团更牛逼一点了。
　　周瑜思索了下，对于进兴这个社团他了解的不多，以前的眼光基本都着眼于倪永孝身上了，分身乏术。
　　不过，要是这么回答上司的问题，那离挨骂也不远了。
　　“社团的铲除从来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事，对于这个社团我的建议是，只要有贩毒那就坚决打击！”
　　“情报组的强项是收集情报，我建议可以在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往他们内部派卧底，并发展一些线人来增加情报的渠道。”
　　标准答案，胡卓仁也没有什么异议：“既然你都知道，你就着手布置。”
　　转念他又忽然的一笑：“我都忘了，你还不是正式的督察，按照规矩，你还不能招收卧底探员，只能发展线人，线人嘛，都看钱的，终究是不可靠一点。”
　　“不过黑鬼的案子缴获那么大，相信你的督察转正不会有问题的。”
　　“这样，我先给你一个名额，你就当试试手，先熟悉一下卧底的招募培训流程，具体的要是有不会的，多看看内部资料，这些内容上面都有。”
　　“thank you，sir。”
　　周瑜微笑着应了句，这算是提前享受权力了，给了他一个编制招人的机会。
　　见习督察因为会有考核失败的因素，所以如果两年内不能通过正式督察的考核，是会被降级到警长的。
　　所以自然没有资格招募卧底，要不然到时候员佐级领导员佐级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真是招募卧底，要等到正式成为领导层，也就是督察，去掉见习两个字。
　　胡卓仁提醒道：“等级考试不要忘了，找时间，尽快把他完成了。”
　　“yes，sir。”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训话
　　办公室。
　　周瑜从胡卓仁那出来就把韦世乐叫了过来，韦世乐现在可是大忙人，这要是不提前预约，周瑜都见不到他。
　　周瑜把韦世乐交上来的那件闹事枪击案的报告又拿了出来在看。
　　韦世乐百无聊赖的坐着，准备好了挨批了，又不是第一次，习惯了。
　　这里挨完批，他还得向警员公共关系科作出解释呢。
　　对于韦世乐，周瑜是有想法的，人不可能单打独斗，累都累死了。
　　特别是在案子多，案情复杂的这种要害部门，总要有个机敏能办事的属下，这能给他减少不少负担。
　　韦世乐的能力没问题，缺点就是不太会做人，遭人嫌弃。
　　用余光瞅了一眼韦世乐，周瑜想笑，这人就是这么一副洒脱样，或者说是无赖样。
　　无欲无求啊，上司都不放在眼里的。
　　不过这个场合，笑就太给他脸了，八成就顺杆往上爬了。
　　周瑜看着他那无所谓的态度，放下报告严肃的看向他。
　　“你知不知道警员公共关系科收到多少投诉啊，有没有看过报纸，他们不止说你是辣手神探，还说香江警察把街道当练靶场，当时是午饭时间，路上都是人，世乐，这件事你自己有什么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解救了人质，击毙了歹徒，我做的没有问题。”韦世乐嗤笑了下，不以为意。
　　周瑜的声音沉了点:“你是觉得你这么做的很对？”
　　韦世乐摇了摇头：“你是头儿，你说我对我就对咯，你说我错我就错，我没有意见。”
　　周瑜点点头，不置可否，而是微笑着说道：“行啊，韦世乐，我这人很公道，绝对不会干强逼下属的事，你既然认为你对，你就说你为什么对，只要你能说服我，公共关系科那里我帮你解决。”
　　韦世乐犹疑的看向他：“真的？”
　　周瑜微皱眉头，一拉脸：“假的，你说不说。”
　　“好。”
　　韦世乐坐的端正了一些，总算不是靠在椅子上了，而是把双手驾在了桌子上，无所谓的神情中也有着一丝倔强和委屈。
　　“头儿，你就说这案子，现场四个匪徒，我就一个人，两个军装怕的拿枪的手都在抖，不添乱就不错了，就这样我一个人杀了四个，人质没伤吧，毒品也缴获了，你说，我有什么错。”
　　“你当然有错！”周瑜义正严词的一拍桌子。
　　“我有什么错。”
　　韦世乐摆明了不服，原先还以为这次来的督察周瑜和上一任的那个学院派能有些区别呢，结果还是一个鸟样。
　　这让他很失望，前阵子积攒起来的好感正在慢慢消退，有些事不止是事情的对错问题。
　　在一个团队里，领导想要优秀的组员，组员也希望得到一个对脾气的人当头，要不然干起事来，性格不合，那就是没意思。
　　周瑜看着他：“那好，咱们就就事论事，我问你，这件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韦世乐皱了皱眉想了想：“我觉得没有，我的处理过程不能说是完美，那也是非常不错……哪怕他们两个匪徒挟持着人质到了大街上，依然被我寻找到机会击毙，这种机会周sir你不在现场，你不会知道事情的难度有多大。”
　　“是吗？”
　　周瑜给了一个反问，接着说道：“我是不在现场，就从你交的报告上来，你在楼下开枪的时候，为什么第一枪不是打向挟持着人质的歹徒？为什么，因为你没把握，这是不是你的水平问题。”
　　“如果你击中的是挟持人质的歹徒，你还会在乎另外一个嘛，他又没有人质，你完全可以快速切换，再把他也击毙，这样，他还会有开枪的机会么？”
　　韦世乐撇撇嘴不认同：“说的容易，那是人质，你要说我水平不行，我也杀了四个了。”
　　周瑜的手指敲击着桌子：“对，你是靠自己的智慧加上枪法杀了四个，人什么时候需要用到智慧，实力不够的时候，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还是你觉得是市民的问题？你让市民承受了不能承受的心里压力，你委屈了，无辜市民不委屈吗？！你要是上班中午出来吃个饭，子弹从你脸上呼呼的过去，你什么感受。”
　　韦世乐没话说，这话反驳不了，但实际操作上，哪有那么简单，他还是觉得没什么错。
　　不都是这样子么？
　　别说没人受伤，真要在枪战里被无辜波及了，那也是运气不好，难免的啊，谁都不想，难道歹徒不抓了啊。
　　周瑜皱着眉头扣了扣桌子：“行了，给谁看呢，这点你不认同，你觉得你做的很好，可以，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让他们挟持了人质，这点你怎么解释。”
　　韦世乐抬起头辩解：“我搭上两个军装，顶多算二打四，我还打死了两个，这他们强行劫持人质，我有什么办法。”
　　周瑜笑了笑，轻声说道：“你觉得你已经很能耐了，你很厉害，你想说其实你是一打四，另外两个是拖油瓶，是不是？”
　　韦世乐不说话，但不说话就是这么个意思。
　　周瑜脸色一板：“如果换做是李展风，你觉得他们还有机会挟持人质么？”
　　“我知道，你又会想李展风是SDU，他能击毙是应该的，但什么是应该，这就叫做实力，这就叫做底气。”
　　韦世乐尴尬的把视野转向别处：“我没有这么想啊，这是你说的。”
　　周瑜认真的看着他：“韦世乐，每个人的实力不同，我当然知道，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一点，我不是说你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做错了……”
　　韦世乐愕然，急忙问道：“你觉得我没做错？”
　　周瑜点点头肯定：“你有什么错。”
　　韦世乐无语：“不是你刚才又拍桌子，又说我做错了么……”
　　周瑜一本正经的回答：“你确实是做错了。”
　　韦世乐懵了，什么又对又错的。
　　周瑜轻笑了声，极致嘲讽：“凭你的能力在那个场合，这么处理，你确实没什么错，就这么丁点能力嘛，战术水平一般，枪法又烂得要死，能打死四个古惑仔已经是烧高香了。”
　　韦世乐郁闷了，这是没什么错么，怎么听着不像呢。
　　周瑜收敛了笑容：“但是你的能力不足，这就是你的错！实力不够，态度还那么嚣张，这不是你的错么。你要是李展风，今天还会坐在这里挨批么，不得在大sir房里接受你的荣誉奖章。”
　　韦世乐耷拉着脸，不说话。
　　周瑜点了根烟，也丢了根给他，韦世乐默默的点上。
　　“世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升不上去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看谁都像废物，看谁都是尸位素餐，看谁都没你厉害。”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态度就没有问题么？为什么你接到的投诉会比别人多，为什么比你差的人都当上督察了，你还是个万年警长。”
　　韦世乐撇了撇嘴，低声说道：“态度重要么？能查案不就行了。”
　　周瑜摇摇头：“韦世乐，这就是你错的地方。你不会想当一辈子的警长吧，到了督察这个位置，你见到的都是警司，高级警司，你觉得你天天在他们面前嬉皮笑脸耍个性，合适么？”
　　韦世乐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不合适，但是习惯了，改不了。”
　　“改不了也得改，没改之前那就收着点。”周瑜又是一拍桌子：“你要是想当一辈子警员，那你随意。”
　　韦世乐不情愿的点点头：“好好好，我尽力。”
　　“错，你要说yes，sir。”
　　“yes，sir。”
　　“坐直咯。”
　　韦世乐一挺腰板。
　　“还要说什么？”
　　“thank you，sir。”
　　看他这幅装模作样的样子，一板一眼的，周瑜还真有点不习惯，嫌弃的摆了摆手：“行了，随意点吧。”
　　韦世乐一愣：“不是你让我改的么？”
　　“你傻啊，人的个性是宝贵的财富，改了干嘛，再说有那么容易改么……那是叫你懂得分场合分人，每个上司的脾气不同，遇到古板的，你就得装一点，别人就吃这一套，懂不懂，至于我这嘛，我又不古板，我这首看能力。”
　　韦世乐一靠椅子松了一口气：“早说嘛。”
　　周瑜没好气的用手指指了指他：“长点记性，不要在什么人面前都摆出一副嚣张的样子，要注意态度，要注意缓和关系，你就说投诉这事，你要是胡sir眼中的红人，还会有公共关系科什么事吗，他都会帮你解决掉，还轮得到你。”
　　韦世乐点点头，这倒是实话。
　　“对了，警员公共关系科那边你准备怎么回答，那可是要应对报社的质疑的。”
　　韦世乐低头想了想：“我实话实说，我就说其实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如果我不开枪的话，人质会有生命危险。”
　　“错！”
　　周瑜笑了笑：“你应该说香江警察受过专业训练，很快就评估出当时的情况，为了保证人质和路上行人的安全，在法律约束之下，果断做出开枪的决定，而事情的结果也证明你的临场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
　　韦世乐默默抬头，眼神灵动，竖起大拇指：“高！”
　　周瑜起身笑骂：“马屁就别拍了，少让我挨点骂，我就谢谢你了，走，去大房，做事。”
　　韦世乐跟着起身无奈的说道：“我还要去警员公共关系科解释啊……”
　　周瑜瞅了他一眼。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晚去又不会死，屁大点事，他们有什么急的，赶着下班啊，让他们等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追踪
　　油麻地。
　　庙街及窝打老道以北的钵兰街。
　　周瑜带着情报组的人，两辆车停在一边。
　　这里交通发达，成人活动吃喝玩乐一条龙，黄色招牌，时钟酒店，不用多说，男人都懂。
　　香江是没有合法的红灯区的，但这里就是那么高调。
　　《任玩任做足50分钟，200块钱》
　　《金悦来全套280元，做足50分钟》
　　《美少女KTV时代酒廊，茶舞58，晚舞128，套餐288》
　　《全九龙区靓妹我最多，任君挑选》
　　招牌上，大字报，大波妹直接印上，就差怼你脸上了，瞎子才看不见。
　　不过周瑜他们显然不是来玩的，最多看着路边的站街靓妞过过眼瘾。
　　“头，出来了。”
　　李展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们那辆车靠的比较近，方便观测，周瑜的车停在目标时钟酒店的前面，形成包围之势。
　　“13分钟，够快的啊。”
　　韦世乐看了下手表，说的云淡风轻。
　　周瑜看了下后视镜，目标任务三个人已经出来了，左顾右盼的看了下，神清气爽的上了车，脸上带着一股满足之色。
　　“展风，不用跟的太紧，注意点红绿灯的转变。”
　　“收到。”
　　等着目标车辆从他们身边驶过，李展风的车也尾随而去，周瑜所在的车才慢悠悠的跟上去。
　　“头儿，跟了3天了，你说他们今天会有行动么？”李展风按捺不住又问了出来，这几天跟的人都麻了，太无聊了，现在他就是个司机。
　　他的车上就高希璇一人，这是为了即使目标发现了后面这辆车疑似在跟着他们，也能打消怀疑。
　　一男一女，看着就像情侣，然而事实上车上的李展风两个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无话可说。
　　周瑜懒得回答这种白痴问题，李展风性子急的一天能问七八百遍，随口就训了一句：“专心点，好好开车。”
　　韦世乐无聊，拿起对讲机调戏起来：“怎么，展风，没去玩过啊，你不会还是雏吧。”
　　阿鬼在他旁边库库库的笑了起来。
　　李展风没说话，不知道是被说中了，还是刚被周瑜训过老实了。
　　韦世乐等了一会没收到回馈，有点遗憾，撇了撇嘴接着说道：“是你上去也要做足50分钟，要不然多亏啊，现在才13分钟，差不多就上楼脱个裤子的时间，前戏都没有，这就说明他们确实有事要做的嘛。”
　　“真的？这帮老色鬼，时间这么紧，还要出来happy下，怎么饥渴成这个样子。”这分析李展风爱听，有动静就好，别的嘲讽无所谓，脸皮就是一点点厚起来的。
　　“头，你说零食库能成功么？”
　　阿鬼还是有点担心，零食库一把年纪，虽说经验丰富，但是干这种活毕竟有风险。
　　“相信他，我们跟紧了就行，展风，别跟丢了。”
　　“明白，小意思。”李展风相当自信，跟个车还跟丢了，飞虎队白待了。
　　周瑜心中对于零食库的担忧肯定是有的，但是活总要有人干，扫毒的工作就是有风险，他必须给属下信心。
　　这次的线报是韦世乐的线人交上来的，说是有几个刚出狱的人被笼络在了一起，在暗地里找厨师，也就是制毒师傅。
　　周瑜分析，应该是有人看中了尖沙咀现在对毒品的急需，所以想要干它一票，捞点钱。
　　这几个刚出狱的人没钱，就被拉了过去做打手。
　　毕竟总要有人撑场面的嘛，一个人去交易，那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贩毒哪有黑吃黑来钱快。
　　想要打进他们内部，摸清他们上面到底有些什么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进去。
　　而零食库就被选中，伪造了个身份作为制毒师傅出场。
　　通过线人有意无意的散布消息，现在两帮人已经联系上了，不过几天来，他们都放了零食库鸽子，就是没去碰面。
　　所以昨天，周瑜下了指示，做人要有脾气，特别是一个身怀江湖绝技的制毒师傅。
　　人善被人欺，尤其是一个吃这行饭的人，让他放狠话，要么做，要么就一拍两散，叽叽歪歪的，做个生意没诚意。
　　鱼儿上钩了，已经约了今天下午三点碰面了，现在这帮人去的时间也能对的上，看样子就是去见零食库的。
　　“头，方向不太对，这个方向是去旺角的呀。”李展风疑惑了，零食库昨天上报的地址是红磡。
　　是啊，昨天上报的是红磡，但是现在看车子的方向明明是旺角。
　　周瑜不假思索拿起对讲机：“静观其变，可能是老板临时改了见面地点。”
　　“头儿，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零食库？”阿鬼担心零食库，相处几年的老伙计了，他们几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早知道变化这么多，他死活都不会同意零食库去的。
　　“不行，你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啊，你给他打电话，他更危险。”周瑜当即拒绝，零食库身上是有手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除非零食库主动打，他们是不会打的。
　　“哎……”阿鬼垂头丧气的发出一声叹息，后悔啊。
　　“我相信一个老警察这么多年的临场经验，现在他们都还在逛花园呢，十有八九还没开始，你急什么。”就冲阿鬼现在这反应，周瑜都觉得没选错人。
　　当初选人扮制毒师傅时。
　　高希璇肯定没戏，谁敢，周瑜也不敢。
　　李展风靠不住。
　　韦世乐倒是靠得住，但说他是毒贩有人信，说他是制毒师傅那就欠缺点技术派的气质了。
　　必须做到滴水不漏，一言不合要死人的。
　　周瑜自己就更不合适了，一是没那么年轻的又技术好的。
　　要装就不能装混古惑仔的制毒师傅了，装大学学生想要赚制毒的快钱倒是还有点说服力。
　　二是前段时间刚上过电视报纸什么的，一眼认识他的人可能不多，觉得面善的应该不少。
　　剩下的阿鬼和零食库，周瑜让他们两个人自己挑，其实阿鬼更合适点，年纪轻，灵活点。
　　但是阿鬼老婆快要生了，零食库就当仁不让了。
　　不过看现在阿鬼的心性，真不如零食库了，有担当，敢于主动承担责任。
　　反观阿鬼，关心则乱，心性已经散乱了，这是干这行的大忌。
　　“阿鬼，又不是第一次出这种任务，你冷静些。”
　　韦世乐说完了阿鬼，扭头对着周瑜解释道：“头儿，阿鬼老婆快要生了，他最近可能精神压力有点大，有点患得患失，他平时出任务也不这样。”
　　周瑜笑笑，丢了两根烟过去：“阿鬼，男孩还是女孩，知道了么？”
　　“男孩。”阿鬼点着烟，聊到孩子的话题就放松了点，有点笑脸。
　　“男孩，那是来了个爹啊，恭喜了。”
　　“头，转向了，这个方向看样子很有可能是去废车场。”李展风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众人的闲话。
　　不过有了孩子的事情缓冲，阿鬼的精神显然是好了点。
　　周瑜立马拿起对讲机：“注意距离，这个地方太空旷，不行就停车步行勘测，绝对不能被发现。”
　　“收到。”
　　旺角作为码头和历史工业区，多的是废旧的码头，工厂，车场，废旧船舶什么的。
　　这些地点往往空旷，而且人迹罕至，属于是黑社会交易比较喜爱的地点。
　　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很快发现。
　　所以周瑜及时下令按了刹车键，跟的太近发现了倒是没什么，几个古惑仔罢了，但是老板的线肯定是要断了。
　　李展风的车越开越慢，周瑜的车子已经和他的车很近了。
　　李展风刹车，停车，周瑜的车子见状也停了下来。
　　“进去了？”
　　李展风一点头。
　　周瑜当机立断，语速极快的下令：“世乐和我摸过去，其余人依旧在车上，坐在驾驶位，时刻准备他们出来后跟上。”
　　“展风，你的车退回到上个路口等待，他们出来后你继续跟，阿鬼就当你的眼睛，阿鬼你的车就藏起来不要动，等我们出来接我们。”
　　“好的。”
　　李展风一听自己没戏，急了：“头，我和你去吧，要不我和世乐去，你就在这里指挥。”
　　“你是头我是头，我听你命令好不好。”周瑜扭头就是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微笑。
　　笑的李展风觉得有点冷，于是他就讪讪的笑了笑，不争了，你是头你说了算。
　　“藏好了，注意随机应变，小心点。”
　　周瑜郑重的给他们留下话，掏出枪和韦世乐一左一右的摸向废车场。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美不美先看腿
　　废车场内。
　　三个刚刚从牢里释放的古惑仔打量着零食库的脸，审视的意味颇浓。
　　零食库的气质不错。
　　小平头，嘴上留着一抹平整的小胡子，眼睛如果盯着人看的话还颇有威慑力，特别是穿上西装不苟言笑的话，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
　　说他是一哥都有人信。
　　但只要他一笑，气质坍塌，妥妥的就是一个地产经纪。
　　如果头发再乱一点，那就是个即将破产的地产经纪。
　　今天他穿了一身日常风的衣服，牛仔裤，白T，耐克的外套，这样能在他不笑的时候显得没那么严肃。
　　“你就是那个郑志成？”打量完了，三个古惑仔确认了下。
　　两个古惑仔二十七八，一个也就二十出头，零食库当即眼睛一瞪。
　　“喂，你刚出来混的，懂不懂规矩，叫成叔！”
　　带头的古惑仔轻笑了声：“那要看你手上是不是真的有料，有本事的叫你爹都行啦，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两个古惑仔笑着附和。
　　带头古惑仔抽出黑星在手上拍了拍：“但是你要是没本事，趁早滚蛋，别浪费我们时间。”
　　“别说这么多废话，货有多好，那要看你们出得起什么价了，你们老板呢，不会让我在这里做吧。”零食库丝毫不怂，对付古惑仔，怂就是输。
　　带头古惑仔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打了电话。
　　“老板，人已经见到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收到。”
　　古惑仔挂了电话：“现在带你去见我们老板，喂，东西带着嘛。”
　　零食库拍了拍手提箱，意味很明显。
　　四个人上了车开车离去。
　　成功接上头，周瑜和韦世乐立刻退了出去。
　　……
　　弥敦道的一处大厦民居。
　　咚咚咚。
　　“你们找谁？”
　　陈家碧开门就看见几个不认识的男子站在铁门外，心里一突。
　　周瑜倒是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一个身材姣好年轻靓丽的美女。
　　目测有一米六五。
　　目标下移，美不美先看腿。
　　黑丝，细长，黑色包臀连体裙，外面套了个黑色小夹克。
　　一头现下时髦的波浪卷肆意的垂过肩胛骨，脸上画了腮红。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双眼睛，眼尾上撩，电力十足。
　　不过现在在做正事，直接亮证件，不跟她废话，零食库还在斜对面单位呢，需要实时监测。
　　“你好，警察办案，需要临时征用你的单位。”
　　“切~，你说征用就征用，我一个女的，你们这么多大男人，不方便。”陈家碧一翻白眼，放松了，想都没想就拒绝。
　　周瑜好言给她普乐下法：“不好意思，根据法例，除非你有特殊理由才可以拒绝，要不然我们告你妨碍公务……独居单身女性虽然也是正当理由，但这不构成特殊，还请开门。”
　　“警察了不起的么。”陈家碧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门。
　　“做事。”
　　周瑜给了她个淡淡的笑，带头走了进去，两居室，一厅一卫，标准老式唐楼的装修。
　　大家都是熟练工，情报组监视监听的活干多了，手速极快的拿出仪器架设了起来。
　　闭路电视不敢在楼下装，动静太大引人注目，透过窗户直接把探头伸了出去。
　　周瑜这个位置选择的在目标单位的斜对面，隔了一幢楼，从窗户看能看见大楼的门口和目标单位，高度上比目标单位还稍高一点。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正对面的大厦或者干脆搬到目标单位的隔壁……
　　在几个古惑仔停车的时候，他们观察环境就已经发现了几个不太寻常的监控头。
　　不像是大楼物业例行装的，那就极有可能是毒贩自己装的，有些险不能冒。
　　零食库身上有个短距离的窃听器，这种窃听器的接收范围只有100米，胜在体积小，接收清晰。
　　改造了下他的鞋子，挖了个洞，藏在了他的鞋子里，这是为了防止搜身，还好不是皮鞋，要不然走起路来哒哒哒的，监听的人耳朵都要聋了。
　　5分钟后。
　　“头，有声音了。”
　　阿鬼招呼了一声，周瑜拿起来听了听。
　　笃笃笃笃，对面单位的整体很安静，只有这个听起来像是在捣大蒜的敲击声。
　　当然不可能是在捣大蒜了，虽然这个职位也叫厨师。
　　他们本来就比零食库几人晚到，又花了一些时间做准备工作，不难猜测，这个声音十有八九是已经开始制毒了。
　　这是把固体捣鼓成粉末的声音。
　　厨师好不好，检验标准很简单。
　　纯度。
　　一个70纯度的毒品，一个80纯度的毒品，一个90纯度的毒品。
　　价格天差地别。
　　用的同一份原料，出来的成品价格就是可以差好几倍，所以一个好的厨师，受人追捧，地位不低的。
　　“继续监听，记下每一句话，还有准确的时间，别漏了。”
　　周瑜放下耳机，坐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毒品的制作流程没那么快，还有的等。
　　“喂，姐姐，他们是谁啊。”
　　一个男孩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坐在一旁看着周瑜他们赌气的陈家碧立马起身迎了过去。
　　“佳俊，你怎么出来了，再进去睡会。”
　　“姐姐，我起来尿尿。”
　　“尿尿？”韦世乐笑喷了，这个词从一个看起来有18，9岁的人口中说出来，充满了违和感。
　　陈家碧当即蹬了韦世乐一眼，想骂不过又有弟弟在身边，咽了下去，扶着他的手。
　　“佳俊，他们是警察，尿尿去洗手间，姐姐带你去。”
　　周瑜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警察，是不是就是抓坏人的警察，姐姐，他们来抓你的么？你们不要抓我姐姐。”陈家俊反手护住了陈家碧，神情紧张。
　　“佳俊，走了。”陈家碧拉了拉他的手，不过他站的很牢，一时没拉动。
　　“没人要抓你姐姐，警察哥哥是来做事的，佳俊乖，你先去尿尿吧。”韦世乐也看出了不对，这小子痴痴傻傻的看起来智力有问题，于是就用哄小朋友的办法哄了一句。
　　“嗷。”陈家俊信任的点点头，这才去了卫生间。
　　韦世乐摸了摸肚子，东走走西走走发现了一箱杯面：“艾，肚子饿，谁要吃？”
　　“我。”
　　“我也要。”
　　监听的阿鬼和希璇都应了声，跟踪是个苦力活，一直呆车上，运气不好一直没的吃。
　　就算被跟踪的人吃，他们也不一定有的吃。
　　今天最有机会的就是那几个人上楼的时候了，可上楼又不一定是去寻开心的，说不定就是拿个东西就走了，所以大家都还饿着呢。
　　比他们还惨的就是楼下的李展风了，勤勤恳恳的继续在车上蹲着，防备意外。
　　也不能送个泡面下去给他吃，味太大，算了，大家选择性忽略。
　　“头儿，你要不要？”见周瑜没说话，韦世乐就问了句。
　　“你们先吃。”
　　面刚泡上，开门声响起，一头紫红头发的古惑仔窜了进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通缉犯
　　为什么判断是古惑仔，正经人能有几个会染这种颜色的头发。
　　吴德添看见屋里这么多陌生人吓了一跳：“哇，你们是谁？”
　　“警察办案，你是谁？”韦世乐嗦了一口泡面看着他。
　　“警察？”吴德添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难受的像是便秘。
　　“喂，阿添过来，他是我的室友，吴德添。”陈家碧扶了弟弟睡下，出来正好解释了一句。
　　韦世乐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刚才不是还说是独居女性，不方便么，怎么现在又是弟弟又是室友的，你不会还有个哥哥，还有个男朋友吧。”
　　陈家碧眼睛一瞪，她还记着刚才就是这个人嘲笑了她的弟弟，没给他好脸色，倔强的说道：“是啊，怎么了，犯法啊，嫌人多你们就走咯。”
　　韦世乐呵呵的笑了笑，挂起休战牌，好男不跟女斗，继续吃面，真香。
　　吴德添非常难受，拉着陈家碧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怎么会有警察的呢，下面的人要货啊，我还得给他们送下去。”
　　“我怎么知道，他们要进来，我又拦不住，你直接装作不在意的把箱子搬出去，应该没事的，他们不会留意到的。”陈家碧一听也急了。
　　吴德添低头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直到看见了阿鬼架设的监听设备，下面压的箱子正是他们存货的箱子，感觉被雷劈了。
　　急忙用手靠了靠陈家碧，眼神焦急：“喂，你看那。”
　　陈家碧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懵了。
　　好家伙，生活已经够惨了，老天还到处都绝人之路。
　　阿鬼刚才架设设备，嫌这客厅靠窗的位置没有桌子，就用他们装设备的箱子，垫在了下面。
　　还是不够高，这不巧了，客厅正好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箱子，他就直接拿了过来垫上，完美。
　　“要不你去说一下，我们给他换一个箱子？”陈家碧皱着眉，噘着嘴，表情略苦，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吴德添苦恼的说道：“这样会不会风险太大，这要是被发现，我们要坐牢的，现在至少还没发现嘛。”
　　两个人苦逼的缩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是不是小眼神还从在场众人的身上扫过，要不要去拿是个问题，纠结的不行。
　　“头，李炳隆。”监听的阿鬼一个激灵，使劲的嗦了一口，强行咬断了面，放于桌上，一手按着耳机，一手准备记录。
　　周瑜立即起身，上前拿起耳机。
　　李炳隆，有名的通缉犯，抢劫金铺，枪杀两名警员，逃了5年，居然现身了，意外之喜。
　　对面单位，房子已经变成了临时制毒基地。
　　“呐，上等的货色，你尝尝，顶级厨师，不是吹得。”零食库傲然之色显现，做得好就是资本。
　　李炳隆阴冷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滑过，身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走到了案桌，把成品晶体碾成了粉末，混进了水里，晃荡均匀，开始检验。
　　零食库一点也不慌，这要是有问题那就是开玩笑了，那可是专门的实验室培训出来的，比这种野路子出生的强太多了。
　　果不其然，李炳隆检验完后很满意，摸出了手机，打了过去。
　　“老板，成色不错，看起来有80的程度……明白。”
　　零食库讶异的神色浮现：“你不是老板么，怎么还有老板？”
　　李炳隆皮笑肉不笑：“做好你的事，不要问那么多。”
　　零食库焦急状：“喂，我不管你有没有老板，钱呢，怎么说。”
　　李炳隆不慌不忙的又回到了沙发：“老板让你先做，做好后他再来和你谈价格。”
　　“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啊，做好了你不给钱怎么办？”零食库当即翻脸，横眉冷对。
　　就没这么做生意的，这可是制毒，要命的买卖。
　　样品可以先做，大家毕竟有个熟悉的过程，可成品做完再谈钱，怕不是要直接挨枪子了。
　　还给什么钱。
　　李炳隆盯着他的脸，冷意泛滥，突然的拿出枪对准了脑门：“那你做不做啊。”
　　零食库被枪盯着脑门有点发汗，说不虚是假的，进门第一看他就认出了这个人，那可是警察都敢杀的悍匪。
　　他真的敢开枪的。
　　任务使然，他混进来的目的是一网打尽，他必须把上面的神秘老板勾出来。
　　“李炳隆，你唬我，拿枪吓唬谁，别以为杀过几个警察谁都怕你，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不是被吓大的，要么给钱，要么大家就一拍两散，没得玩，先做货不可能！”
　　气氛变得压抑，局事变的紧张，似乎枪响就在这一瞬间。
　　“头儿！李炳隆动枪了，要不要攻进去？”监听的阿鬼听见枪这个词，又开始急了。
　　“慌什么！”周瑜沉稳如水，边监听边说道：“局面还不到撕破脸的程度，利益在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厨师，怎么可能放弃。”
　　卧底本就是博弈，怎么可能顺风顺水。
　　“好，我再问问老板。”李炳隆在对视了几秒之后慢慢的放下了枪，拿出了电话：“老板，他死活不愿意做，要先见面谈价钱……好。”
　　李炳隆挂了电话：“老板答应了，不过要明天。”
　　零食库不满的冷哼一声：“那就等明天再谈，我先走。”
　　“哎，你不能走，做完前，谁都不能出这屋子。”李炳隆当即出声制止，人是必须控制住的，防止意外。
　　零食库笑了笑：“行，小心无大错嘛，这我没意见。”
　　……
　　“搞定收工。”韦世乐美滋滋的叫了一声，又端起了泡面。
　　阿鬼也放心了，歉意的看了周瑜一眼。
　　不过周瑜没收到。
　　饿了。
　　看了看泡面，有些嫌弃。
　　对面今天应该不会出来了，但是盯是肯定要盯着的，以防有变。
　　别人说明天就明天啊，万一改变时间了呢，这帮人贼的很。
　　周瑜看向蹲在一边啃薯片的屋主，走了过去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晚上需要留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是吧？！还过夜？！”
　　吴德添想死了，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下面着急要货呢，本以为硬等几个小时吧，等他们弄完就完事了。
　　现在这怎么搞，他没有货给人家，人家就问别人拿货了。
　　小姐开张可不等他，晚上生意好着呢。
　　周瑜微笑着解释：“办案需要，实在不好意思，对了，还吃了你们几桶泡面，放心，政府会付钱的。”
　　“唉，被你们气死了。”陈家碧无可奈何的抱怨了一声。
　　周瑜想了想，打扰确实没办法，那就想办法补偿一下：“我要去买点外卖，你们要不要？”
　　“要，干嘛不要，你出钱是吧？”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里，陈家碧毫不犹豫的回答，就当压货的利息了。
　　她斜眼瞅了一眼周瑜，恨恨的出声：“阿添，想吃什么，反正警察不缺钱。”
　　“那还用说，鲍鱼啦，阿sir，你不会反悔吧。”吴德添试探的的望着周瑜。
　　周瑜轻笑了声：“鲍鱼呢，罐装的还可以，想吃你们自己去超市买，我给你们报销，记得帮我们带几罐，还有，要开票。”
　　“没问题，你说的啊，我可要多买几罐。”吴德添没想到周瑜真这么大方，喜上眉梢，货就暂时不想了，反正没办法，有的吃先吃。
　　也就这点出息……罐头鲍鱼其实也不贵，大概几十上百块钱一罐吧，小鲍鱼不值钱，反正有政府报销，周瑜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了。
　　“额，对了，再顺便帮我们带点吃的喝的就当宵夜了。”周瑜提了一嘴。
　　“那我们的……”
　　“算你们一份。”
　　“哦了。”吴德添喜滋滋的出门采购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潘学礼
　　周瑜也出门去买外卖当晚饭，顺便在附近溜达溜达散散步。
　　下了楼习惯性的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这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了。
　　先看到的是李展风的车，依然停在那，待会也要给他带一份。
　　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
　　有两辆车也停在路边，有车很正常，关键是车牌号，他见过。
　　o记的车，只不过不是黄志诚那一组的……
　　他们不会也盯上了这个制毒工场吧？
　　不管是不是，都得问一下，不是的话各做各的，行动的时候得不能惊了对方的目标，实在不行就同一秒行动，那就相安无事。
　　如果是的话……
　　周瑜眉头一皱，直接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了下来，不出所料，车里坐满了人。
　　“伙计？”周瑜试探的问了一句。
　　“你是？”应答的是个30多岁的男子，穿着西装。
　　“nb督察周瑜。”
　　“o记督察潘学礼。”
　　周瑜爽朗的一笑：“原来是潘sir，怎么，有任务？”
　　潘学礼打量了一下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周瑜的名字他听说过，o记出身的嘛，黄志诚也提过不少次了。
　　“对啊，你呢，什么任务？”
　　“哈哈，nb还不是那些事，肯定跟潘sir的没法比，我就是担心冲撞了潘sir的任务，那就不太好了。”
　　周瑜打了个哈哈，双方一个来回，都没有套出对方的目的。
　　“头，确认了，楼上的就是李炳隆，有人看见他上去了。”潘学礼车上的对讲机中传来汇报声，想来是另外一辆车上的人核实完了线索。
　　目的曝光了，被周瑜知道了，潘学礼也无所谓，反正不用藏了，拿起对讲机：“所有人穿好装备，准备行动。”
　　说着就打开了车门，被周瑜一把又按了回去。
　　“你们不能行动！”周瑜的声音果决，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的回转余地。
　　潘学礼冷眼看着他：“周sir，李炳隆是什么人我相信你很清楚，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做事。”
　　周瑜吸了口气平稳情绪，好言相劝：“潘sir，nb现在在追踪一个毒品案，李炳隆就是这个团伙的关键人物，但是他的上面还有一个老板，目前还未曝光，我希望能等到老板曝光了以后一起抓捕。”
　　“周sir，现在李炳隆在上面，抓人一定能抓到，但是现在不抓的话，万一被他察觉到跑了呢？我们追踪了他三年，三年啊，失败不起的，麻烦你让开，谢谢。”
　　潘学礼对于周瑜的提议完全没兴趣，他的目标是李炳隆，就算周瑜所说的李炳隆上面再出来个老板，抓到了，功劳也不会是他的。
　　而且，如果等老板出来了一起抓捕，李炳隆也参与了制毒，这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李炳隆到底是归o记还是归nb，这功劳到底算谁的。
　　所以为什么要冒险？
　　“周sir，最后一遍，请你让开。”
　　车上的人眼神不善的看向了周瑜，潘学礼也冷眼以对。
　　这事棘手了……
　　周瑜皱了皱眉，黄赌毒向来不分家，不同的部门侦办的案子结果是同一个目标，这就很头痛。
　　组内还好，上司出面，协调一下，给个面子也就过去了，再不行就强行分配。
　　组外的，别人干嘛听你的，还嫌你碍事呢，说不定哪里就走漏风声了，到时候扯都扯不清。
　　潘学礼现在是箭在弦上，想把他摁下来，周瑜自己肯定摁不动，人家可是高级督察，级别在这。
　　周瑜果断处置，顺手拿出电话：“潘sir，都是为了案子，这样，我向上司汇报下，看看他的意思，很快。”
　　“那是你的上司，你是nb，我是o记，抱歉。”潘学礼直接拒绝，强行推门下了车。
　　“潘sir！”周瑜克制着脾气：“连一分钟都等不了么？如果因为你的擅自行动，导致上家的脱网，这个责任，我想你也承担不起。”
　　“你威胁我？”潘学礼冷眼以对。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这件事情必定会被上司所知，到时候部门沟通的时候，难免就会提起这件事，我相信这对你而言，也不会是件好事。”
　　周瑜只能用大sir来压他，潘学礼这么心急，一个电话的时间都不愿意等，这已经不是怕李炳隆跑掉的问题了。
　　不难看出此人对功劳看的很重，这样的人非常注重上司的评价，因为这会影响到他的升迁。
　　“好，就给你一分钟，但如果李炳隆因此跑掉，你要承担全部责任。”潘学礼尽管很不情愿，但是依旧忍了下来。
　　周瑜也不再废话，拿起电话就打了出去，手机很快接通。
　　“喂，胡sir，我周瑜，是这样，现在我们手里的案子和o记的撞上了，还有个首脑没有出现，他们目标是个通缉犯……对，对，带队的是o记的潘学礼高级督察，好的，我等你消息。”
　　周瑜挂了电话，看向潘学礼：“潘sir，不好意思，大sir的意思麻烦你等下，由他打给你们o记的大sir进行沟通。”
　　潘学礼答应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没有意外，只是冷哼了声，又回了车上。
　　因为没必要了，结果肯定是等，上面的大sir沟通，目标肯定是一锅端，不会让他擅自行动的。
　　果不其然，很快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周瑜的电话也紧跟着响起。
　　胡卓仁的声音传来：“阿瑜，已经沟通好了，既然目标一致，你们两组就互相帮忙，等到人齐再抓，不过对方是高级督察，级别比你高，一旦发生意外，临场指挥权归他，你不要有排斥心理，好好合作，破案要紧。”
　　“yes，sir，我明白。”
　　周瑜必须答应，级别在这，想必这也是上司极快达成的一致，总要互相让步。
　　接过去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这件案子如果出了什么纰漏，比如跑了人，责任基本上都是他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潘学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周sir，不知道你们组的情况如何，为了方便指挥，麻烦你介绍下。”
　　“潘sir，现在我的人三个在上面监听，一个在你们前面，就那辆车，还有一个就在工厂里。”周瑜轻笑了声，这人心眼不大。
　　潘学礼这下有点被震惊到了：“你们在李炳隆身边安插了人？”
　　周瑜点了点头：“他们缺个厨子，我送了他们一个，40来岁的样貌，外形特征嘴唇上的胡子很整齐，穿的运动装，平头。”
　　这些东西必须描绘清楚，万一打起来，对于毒贩都是追求一枪毙命，一定不能误伤了零食库。
　　潘学礼半边脸笑了笑：“闻名不如见面，以前就听说周sir的办案能力很强，想不到李炳隆出现短短的时间，身边都已经安插了你们的人，能力非凡啊。”
　　“多谢夸奖，情报科的本职工作而已，还希望潘sir一定注意，千万要保证他的安全。”
　　周瑜随口回应，现在说好话晚了，人的初面印象已经打下，潘学礼已经被他打上了急功近利的标签。
　　“对了，潘sir可以去楼上休息下，我们监听到他们的那个神秘老板明天才会来，详细的信息你可以询问一下楼上的伙计，我会通知他们的，待会见。”
　　事情聊完了，周瑜转身就要走，耽误了这么久，饭还没买呢。
　　潘学礼挑了挑眉：“周sir这是要去哪？”
　　“饿了，买点东西吃，潘sir需要么？”周瑜出于礼貌问了句。
　　“不用了，谢谢。”
　　客套话谁都听得懂，潘学礼情商智商都不低，这种便宜就不占了。
　　周瑜也就不劝，一个人也拿不了这么多，潘学礼要是真的想要，他就再问潘学礼要个人。
　　无他，用来提东西，合情合理。
　　打包了几份烧鹅腿饭，外加一堆的奶茶，两只手已经毫无空间了。
　　回了陈家碧的房子，开饭。


第一百六十章 大到可以用来盛饭
　　刚开始吃，吴德添回来了，正好，烧鹅配鲍鱼。
　　“来来来，一人一罐啊。”
　　吴德添算准了人数，他们自己三人一人两罐，剩下的警察一人一罐，反正是公家付钱，这便宜可不是天天有的赚的，也才六罐鲍鱼嘛。
　　周瑜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袋子里还剩下的六罐，笑了：“这么多，你吃得了么？”
　　“当然吃的了。”吴德添心里有点怂，害怕周瑜收回去，不过嘴上依旧硬的跟铁公鸡一样：“你不会想赖账吧。”
　　“不会，就是借用几罐，算我欠你的，你晚点再跑一趟吧。”
　　周瑜不管满脸不舍表情的吴德添，拿了三罐出来，给楼下的李展风送了过去。
　　这小子一个人在楼下挺惨的，没事就吃吃鲍鱼过过瘾吧。
　　没人能换他，因为他身手好，如果有突发状况，他必须第一时间冲上去，这就是他在团队里的作用。
　　当说到楼上的一人只有一罐的时候，只有他一人三罐，把李展风感动的。
　　周瑜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富二代了，这罐头鲍鱼，不至于啊。
　　至于潘学礼，礼貌性的问过了，不领情，非要吃泡面展示艰苦精神，那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吧。
　　结果就是他的手下也只能跟着他吃泡面，偷偷摸摸的望着他们的烧鹅腿饭外加鲍鱼眼馋。
　　nb就是这点好，破的都是毒品案，缴获都不少，经费充足。
　　周瑜在o记的时候就知道了，o记是真没什么钱，至少黄志诚那组就是这样的，黄志诚他能抠成这样跟o记的氛围不无关系。
　　监听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对话，对方除了出门买了几瓶啤酒，几盒外卖之外，真就一直没有出门，看样子，是要在里面过夜等到天明了。
　　晚上8点，楼下不远处的一处隐蔽单位，大门紧闭。
　　吴德添吃完饭就借口溜达了出来，和门口的闭路电视打了个招呼走进了这里。
　　空间不算大，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照射灯闪烁，霓虹飘荡，音乐劲爆，台上男男女女搂搂抱抱正在跳舞摩擦，好不开心。
　　这里居然是一个地下色情迪斯扣。
　　“喂，沙胆添，几点了，我的货呢。“衣着暴露的靓妞一眼就看见了从门口进来的吴德添，从吧台上走了过来，语气不善的看着他。
　　吴德添有些尴尬，讪讪的赔笑：“这个，货出了一点点小问题，明天，明天一定给你。”
　　“沙胆添，你搞什么飞机，我们做这一行的，没这些东西，客人怎么会喜欢，我不管，你要是今天不给货，我就找别人要了。”
　　靓妞双手抱胸，挤压出了一道明显的弧线，丝毫不给好脸色，耽误赚钱，没感情讲。
　　吴德添急忙说道：“小姐，不要这样啊，这可是专门给你订的货，都是按照你要的尺码来的，一箱子也要不少钱了。”
　　“……这样，我再想想办法，一个钟头，一个钟头一定给你搞定，行吧？””
　　“哼，快点啊。”靓妞冷哼了一声，一扭一扭的朝吧台走去。
　　“这可怎么办……”吴德添紧皱着眉头，脸上愁眉不展，许久砸了下手打定了主意，只能硬来了。
　　楼上。
　　潘学礼那组人吃完泡面都回了车上，只留下他自己一个人，他对周瑜这些人不放心，一起监听着动向。
　　周瑜随便他，有人帮他干苦力活，他还省事了，两人的目的相同，他也不怕潘学礼会耍什么花样。
　　吴德添磨磨唧唧的进了门，楼下做的心理建设到了门口已经崩塌了，这可是一屋子的警察啊。
　　走私贩卖情绪内衣，抓到要坐牢的。
　　“阿添，散步回来了啊。”陈家碧当然知道他去干嘛了，随口打了个哈哈，帮忙圆了下，赶忙把他拉到一边询问进展，这事可是他们两人合伙的，要亏大家都得亏。
　　屋子里的一帮警察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更多关注。
　　“喂，怎么说？”陈家碧和吴德添咬起了耳朵。
　　“今天必须要，要不然她就找别人拿货了。”吴德添哭丧着脸。
　　“那怎么办？”
　　“这样，你再找个箱子，就说我们要从箱子里拿东西，把那个箱子换出来。”吴德添的眼睛盯着被阿鬼压着的箱子，突然想到这么个绝妙的计划。
　　陈家碧一想觉得可行，从屋里里干脆搬了个行李箱出来，对着吴德添一使眼色。
　　吴德添了然，接过了箱子笑着对阿鬼说道：“额，阿sir，下面垫的箱子我要拿东西，给你换一个哈。”
　　“哦，行，不好意思啊，没东西垫就拿了这个箱子。”阿鬼全然没在意，在别人家么，本身就是麻烦别人了，何况又换了个更硬的行李箱给他，他也就没多想。
　　懒得拆线了，他把上面闭路电视的屏幕抬了起来，这样就不用动到纷杂的电线了：“希璇，搭把手，把箱子帮他搬下去。”
　　“嗷。”高希璇应了声，双手把箱子夹住，往上一提。
　　噗。
　　闭眼假寐的周瑜睁开眼，愣了一下面皮抽了抽。
　　好家伙，大展览啊。
　　满地的情趣内衣，紫的红的，透明的，蕾丝花边的，见过没见过的都有。
　　高希璇一手直接穿进了纸箱的胶带里面，一手还勾着一条丁字小内……
　　她愣住了，然后脸黑了。
　　阿鬼抱着电视屏幕更紧了。
　　吴德添麻了。
　　陈家碧捂脸了。
　　韦世乐直接笑出了声。
　　高希璇直接丢掉了手上的东西，眼神不善的看向吴德添。
　　吴德添救命似的把目光抛向了陈家碧。
　　陈家碧讪笑着上前，指了指地上的物件，害羞的说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他帮我拿的，屋里这么多陌生的男人，这种东西我不好意思说嘛。”
　　信她就有鬼了，周瑜轻笑了声，不过只要不影响他们办案，他都不想管。
　　目前来讲，不管这陈家碧是倒卖还是做楼凤，跟他都没什么关系fo，只是长的挺好看的一人，干这行可惜了啊。
　　韦世乐倒是坏的不行，走到了满地的内衣前面，蹲了下来，捡起了一件紫红的大号bra，接着又瞅了瞅陈家碧的上半身。
　　“啧啧，你说这是你的？看不出来啊。”
　　“我喜欢穿大号的给自己看，不行啊？”陈家碧一挺胸毫不示弱，对这个开头嘲笑过自己弟弟的人，她可一直记着呢。
　　“行倒是行。”韦世乐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不过，不知道这么多的货，从哪里来的呢？”
　　“当然是买的了。”说道这个，陈家碧就只剩下嘴硬了，神色就虚了点。
　　“买来干什么，这么大，怎么用？”
　　“穿咯，再不行，我用来盛饭信不信，一边盛饭，一边装菜。”
　　“行。”
　　韦世乐笑嘻嘻的走了回去，也不点破，吓唬吓唬她，点到为止得了，周瑜都没发话说要管，那就是准备放她一马了，还多什么事。
　　“这些应该是水货吧。”潘学礼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标签，皱着眉问道：“涉嫌走私贩卖，你们不通知海关？”
　　陈家碧和吴德添听了脸色都变了，完了啊。
　　韦世乐看了眼周瑜，笑了笑替他们解围：“潘sir，只是涉嫌嘛，走私不够证据是一定不成立，至于贩卖，这不也没卖么。”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货不可能是陈家碧自己穿的，不说性不性感的问题，光凭目测，型号都对不上。
　　潘学礼冷笑一声，直接拿出手机：“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你们不打我打。”
　　“潘sir，你打了这个电话，海关的来了，惊动了对面的目标怎么办？你把他们抓下去，他们大喊大叫又怎么办？”周瑜冷静开口，直戳潘学礼的心内，不时大局，区区一个二道贩子，上纲上线的，破坏计划。
　　说走私，绝对不可能，就一些内衣，凭他们俩哪能组织的起一条走私渠道，最多也就是问走私的买了点水货想赚一笔。
　　一切都没有对面的目标重要。
　　潘学礼顿了一下，收起了手机，这话不得不认，这两人哪有李炳隆值钱。
　　“谢谢各位阿sir，谢谢各位阿sir。”吴德添喜上眉梢，安全了，出乎意料啊。
　　“别谢了，收拾啊，我手都要断了。”阿鬼都要哭了，抱着个电视机抱半天了。
　　“明白。”
　　吴德添笑着和陈家碧马上把地上的东西拾掇在了一起，重新找了个空箱子存放，并把行李箱给阿鬼放了上去，阿鬼这才解放了，使劲甩了甩手。
　　“嘿嘿。”吴德添抱着箱子就想出门送货去。
　　“想去哪啊。”周瑜看着他，笑了笑：“世乐，把东西收了。”
　　“收到，紫红色的大玩具，拿回去盛饭咯。”韦世乐不怀好意的笑着。
　　“啊？不要啊。”吴德添的脸色垮了，死命的抱着箱子不肯放手，陈家碧也哭丧着脸。
　　周瑜站了起来看着他们俩，淡淡的笑着：“这次算你们走运，到底是什么事我们不再追究，但是货肯定是要收掉的，别嚎了，知足吧，你要是想被告，你就再抱着。”
　　啪嗒，吴德添乖乖的放下了箱子，坐牢警告还用说么，太惨了啊，哪冒出来这么一帮警察，还呆着不走了。
　　惨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撤退语
　　天明，6点不到，街上也就刚刚开始有热闹的迹象。
　　安安静静的过了一夜，意味着又虚度了一些无聊时光。
　　休息是休息不好了，几个人打着瞌睡，阿鬼的脸都快杵到泡面桶子里面去了。
　　高希璇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所以阿鬼偷懒周瑜也没说他。
　　“阿鬼，去洗把脸，活动活动，我来看会。”周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他的岗。
　　“唉，我去买早点。”韦世乐打起精神一拍沙发出了门。
　　透过监视器，周瑜能清楚的看到韦世乐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里。
　　而就在此时，监听耳机里的声音响起。
　　“喂，老板，好的，我知道了……老板待会过来。”
　　然后是零食库轻松又带着一丝抱怨的声音：“老板总算来了，这一夜我睡都睡不好，我一把年纪了，哪能睡沙发啊。”
　　周瑜马上摸出手机打给还在路上的韦世乐：“世乐，老板快到了，你也别上来了，就在店里吃早饭等着。”
　　“总算能开饭了，这一晚真饿啊。”大马路上场景不合适，韦世乐聪明的一语双关当作回答。
　　周瑜笑了笑，看向已经听见声音走了过来的潘学礼：“潘sir，你听到了，怎么样，你是下去带队，还是在这继续呆着。”
　　“我继续呆着吧，楼下的指挥不是有这个么。”潘学礼浅笑了下，晃了晃对讲机，他又不傻，只有这里才能第一时间掌握案子人物的动向。
　　“展风，清醒一点，主角马上到了，注意路上的异常。”周瑜不管他，继续安排，合作嘛，保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明白。”李展风应了声。
　　“希璇，你就在这里呆着，作为指挥中枢，有事及时打我电话。”周瑜想了想，有李炳隆这种通缉犯在，真等到要破仓的时候，十有八九会发生枪战，自己还是要下去以策万全。
　　“好吧。”不能参加枪战她还是有点遗憾的。
　　“阿鬼，走。”周瑜起身招呼了就走。
　　潘学礼面皮抽了抽，觉得这小子有点阴，先问他是不是要下去，等他说不下去了，结果他周瑜自己倒是下去了……
　　他是想跟着周瑜的，周瑜在上面，他当然也要在上面，免得行动被周瑜抢了先。
　　所以刚才问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说留在上面，留在上面也好处多多嘛。
　　可现在周瑜作为团队指挥居然跑了，把现场交给了手下的一个女人指挥？？
　　望着哐当关上的大门，潘学礼犹豫了一秒，皮笑肉不肉的对着高希璇说道：“我下去检查检查，防止他们松了神。”
　　“好的，潘sir。”高希璇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她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况且潘学礼说的挺有道理的，小心无大错嘛。
　　幸好她没有问为什么不用对讲机，潘学礼心中冒出这么个古怪的念头也下了楼。
　　周瑜和阿鬼分散前往，阿鬼去了车上等着，车上有防弹衣。
　　而周瑜插着口袋光明正大的走去了目标单位正对面的早茶店，找了个观察位坐了下来，买了份早餐边吃边等。
　　外松内紧。
　　对于贩毒集团首脑的抓捕必须要做到人赃并获，这是前提，所以只要人不上楼，一切都只是空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20分钟，电话响起，周瑜感觉到了口袋里的震动，接了起来，没有说话。
　　高希璇略微激动的声音传来：“头儿，老板到了，他们交谈中说门口那辆计程车里坐的就是老板。”
　　周瑜状若无意的瞅了一眼，确实有一辆计程车停在了目标单位的楼下，还没有人下车，车后座坐着个客人，应该是男性，具体的相貌看不清楚。
　　计程车的后门打开，客人做了一个下车的动作，一只脚已经伸了出来。
　　周瑜的人，潘学礼的人都集中了精神，大戏要开场了。
　　然而紧接着，这只脚又很快缩了回去，关上了车门，计程车重新启动。
　　这个老板搞什么，到门口了不下车，难道是他们露了什么破绽，让他察觉到了危险？
　　“叫展风去溜达溜达。”周瑜微皱着眉直接通过手机下命令。
　　这事急也没用，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也许只是虚晃一枪，也许他。
　　不管怎么说，只要做毒品的人还在楼上，这老板就一定会来。
　　加工工厂里，此时发生了强烈的争执。
　　零食库看着计程车离去，指着闭路电视屏幕，困惑的问道：“什么意思，老板人都到了，怎么又走了？”
　　李炳隆也不清楚老板在搞什么，挂了个电话过去询问，电话里老板的话语传来：“钱我5分钟后送到楼下，你让人来接，钱到了让他做事，做完事干掉他。”
　　“好的老板。”李炳隆挂了电话，转身笑着对零食库说道：“老板说他钱没拿，让你先开工，待会就回来了。”
　　零食库本能的心里一突。
　　不对劲！
　　这从昨天到现在，李炳隆什么时候笑过，永远是那副死人脸，麻子加惨白，不对劲，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不行！说好了谈好价钱才开工，现在老板这么没诚意，钱都能忘记，你们是不是不想做这生意了，我不干了，你们找别人去吧。”零食库板着脸就开始收拾制毒的化学工具。
　　对面监听的高希璇一个激灵，赶忙给周瑜挂了电话：“头儿，里面吵起来了，零食库说了撤退语，怎么办？”
　　撤退语，这是大家约定好的，因为现场的情况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联系不及时的情况下，一但发生意外，极有可能就是死亡。
　　所以约定一但说出撤退语，那就代表卧底觉得情况有变，寻求撤退或者立即攻击。
　　零食库的撤退语就是：我不干了。
　　“同意，我先上楼，楼上4个人，我能搞定，其余人任然待命，这是命令，保持通话。”周瑜不假思索，外面的人必须相信卧底的判断，别人是拿命在拼。
　　放下100块钱，周瑜拿着奶茶，边喝边做打电话的样子，嘴巴微动，过马路朝对面大厦走去。
　　“你不能走，必须把货做完。”
　　李炳隆啪的一声，大手按下了零食库的箱子，他对于零食库的执拗很是头疼，偏偏又没招，收货人要货的时间已经定下了，他们必须按时交货。
　　“这么没诚意，大家你好我好，一拍两散。李炳隆，你好歹也是杀过警察的人，赫赫有名，威风凛凛，通缉榜上的排名也不低，怎么跟了个这样一个没信誉的老板。”
　　零食库语出嘲讽，一边夸一边骂，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对方开枪的概率不大，局面这么紧张，他只能赌一把，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软弱。
　　软弱等于可欺！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也是
　　李炳隆也窝火，但他是通缉犯，又不是银行家，抢金铺的那点钱早花完了，抢金铺也没贩毒来钱来的快，还稳定，可他没路子，只能给别人打工。
　　这个厨师，有句话没说错，这个老板真的是没什么信誉，大家出来混的，这么明显黑吃黑，指不定哪天把他也卖了。
　　“你等着，我再打个电话。”李炳隆憋着气，又挂了一个电话过去：“老板，说不通，你连钱都能忘他觉得没诚意，不开工，……好。”
　　李炳隆皮笑面不笑了的说了句：“老板说他是想节约点时间，钱已经拿到了，马上就上来了。”
　　“哼，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只要价钱满意，我手里还有独家秘方，纯度90，极品。”零食库也暗暗松了口气，太险了，现在没事了。
　　高希璇即刻转述里面发生的对话，周瑜已经到了门口，而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工厂安装的的闭路电视里。
　　看管闭路电视的古惑仔倒是没多大反应，一个年轻人，吃着早饭，有什么好奇怪的。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周瑜自然不能再退回去，而是来到了大厦的看门管理员这里，表明自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咨询起了租房的事宜。
　　管理员起初兴趣缺缺，不过香烟大法祭出，他的面部神经就和善多了，一边唠着家常询问着周瑜是做什么工作的，一边还拿出个小本本，上面记录的都是房东存放在这里的外租登记。
　　时间在周瑜和管理员的拉扯之中度过，直到几分钟后，计程车再一次出现在了门口。
　　周瑜听着管理员的介绍，不时的点头回应，微调了下脚步，余光已经瞥了过去。
　　在他这个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计程车上依旧是两个人，一个戴眼镜的司机，外加一个年纪略大，头发灰白的中老年男子。
　　后车门打开，中老年男子即刻下车走了下来，西装革履，但从材质看也就普通人的消费水平，不是特别贵的那种。
　　而计程车司机等到他关上了车门，开车离开。
　　周瑜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微皱了下眉，但一时没有想起，只是灵光一现，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中老年男子身上。
　　老板来了！
　　老板进入大厦，看了一眼和管理员说话的周瑜，也看见了管理员手上拿的租房备忘录，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没有过多关注，直直的朝电梯走去。
　　楼外不远处，o记的潘学礼也已经得到了通知，只等老板一进场就要准备行动。
　　周瑜看着上升的电梯，眉头越皱越紧，他又想起了刚才的一丝疑虑，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他努力回忆着刚才的细节，尝试捕捉其中遗忘的点，眼睛无意识的在租房备忘录上扫过，租金3000元。
　　灵光乍现！
　　钱！
　　那老家伙下车的时候没给钱！
　　难怪周瑜觉得他们的互动特别的简单。
　　这又不是私家车，这是计程车，从车还未挺稳周瑜就已经关注着他们，到那老板下车这之间缺少了一环，一个给钱找钱的动作。
　　如果是大额的纸币，多余的当做打赏，那互动会很简单，
　　老板给钱的动作被车门挡住，司机不需要回头找钱，周瑜没有看见，确实存在着这种可能。
　　但从穿着上判断，这个人的性格不像是那种人，而且这样也太容易被别人记住，不符合他的毒贩身份，常规才是安全，低调才不引人注目。
　　这司机有问题。
　　不是和那个老板认识，本来就是熟人帮忙送一下，就是他本身也是这个贩毒链条里面的一环。
　　而这里是制作毒品的工厂，即使这个老板的心再大，也不可能会让一个熟悉的外人知道他的秘密所在。
　　答案呼之欲出，这个司机，也是毒贩！
　　周瑜笑着让大厦管理严稍等，走到了一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手机直接打给了展风：“展风，你继续跟着那辆计程车，看看那辆车有没有载客，我怀疑，这个司机十有八九也有问题。”
　　“我马上跟。”李展风没有二话，车子立马开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客人，谁能想到送客人的计程车司机也有问题，刚才客人下车，他就已经找了个位置停下来了。
　　“你就在附近绕一下找一下，如果他有问题，他就不可能走远。”
　　“明白……看见了，就转了一个弯，他的车子就停在一边，挂了暂停揽客的牌子，人还在车上。”李展风迅速报告战况。
　　“很好，你的目标就是盯着他，这个人一定有问题。”周瑜已经可以确认了，现在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而这个人的作用也可以基本确定，应该是在贩卖链条里担任运输的位置，依托计程车卖货，在计程车上完成交易，逃避打击。
　　确实是一个高招。
　　这样一来，他来送老板到工厂就完全说的过去了。
　　人盯住了，别让他跑了就行，现在该收网了。
　　周瑜直接打给潘学礼，电话铃声却在楼外响起。
　　潘学礼看了看手机，嘴角带着笑的走了进来：“不用打了，直接说吧。”
　　周瑜挑了挑眉：“潘sir，老板到了，等他进门就可以收网，你们的人负责外围吧，防止他们狗急跳墙，跳窗逃脱，再说这里这么多监控探头，你们的人大规模出现，容易被察觉出来。”
　　“周sir，监控我们会小心避开的，外围还是你们去吧，o记做事不喜欢假手他人。”潘学礼轻笑了声，这周瑜真天真，抓人的机会怎么可能让给他。
　　报纸怎么写？nb破获毒品大仓，顺便抓捕了通缉犯李炳隆，那还能有o记什么事，有他几分功劳。
　　听着潘学礼的话，周瑜不免皱眉，潘学礼不信他，他也信不过潘学礼。
　　o记两辆车，估摸着有10个人，这么多人下车步行到大厦，这之间的距离想要完全避开闭路电视，很难的。
　　要不然上面的人装的不就成了个摆设，毒贩的警惕心可不是一般的强。
　　就在这时，意外出现！
　　电梯落地，老板居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朝他们所在的门口走来。
　　来不及想为什么，周瑜秒变脸，立马开口。
　　只见他用着一脸为难的神色对着潘学礼说道：“潘先生，2500一个月是不是太贵了，我刚毕业没多久，这个租金对我来说太吃力了。”
　　潘学礼有点侧身背对，看不清身后的情形，但他丰富的经验瞬间领悟，配合着说道：“2500还嫌贵，我告诉你我这里的房子交通这么便利，你不租有的是人租，你这人怎么回事，不诚心租就不要打电话给我嘛，浪费我时间，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
　　周瑜纠结的不行：“潘先生，我确实没什么钱，你稍微降一点，我真的是诚心租的，我会好好爱护房子的，你帮帮忙。”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展风不在
　　路过的老板用死鱼眼看了他们一眼，刚才他就看见这小子在看租房信息了，面无表情的出了门。
　　“老板怎么又下来了，现在怎么办？”潘学礼皱着眉看着走出去的人影，很不理解。
　　周瑜没有回答，略微思索拿起手机打给高希璇：“希璇，房间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有异常，老板没有进工厂，老板怎么出来了？”高希璇也懵了，她在闭路电视上看见了老板的身影。
　　“盯着他，看他去哪。”
　　“他的走向好像是去展风那边。”高希璇看了一会，给出了答案。
　　“展风那边…那不就是计程车。”
　　难道要走？进了大厦，电梯都按了，结果到门口了又回头？
　　这家伙真难搞，疑心病也太重了。
　　“周sir，如果今天老板不上去，我们o记可是要抓人的，已经给了你们一天的时间了，我们不可能陪你们一直等下去的，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
　　潘学礼下了最后通牒，老板走不走与他无关，他只关心李炳隆，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现变故。
　　“头儿，展风说老板上了车，但是司机下来了，他走过来了，展风问他跟老板还是继续跟司机。”高希璇尽职的做着指挥中枢的中转工作。
　　“让他继续跟老板，谁在车上，他跟谁。”周瑜如此下令，事情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看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司机到。
　　司机从他们的身边经过，手里拿着个包，直直的坐电梯上楼，经过时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这是一个戴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人，30来岁。
　　“希璇，老板那有没有动静。”周瑜继续给希璇挂电话掌握动向。
　　“你等等啊…没有，很安静的坐在计程车的后排。”高希璇询问了下李展风得到了答案：“等等…司机进门了，他是老板！他才是老板！李炳隆喊他老板！”
　　高希璇高亢的声调差点把周瑜的耳朵都给震聋了，不过周瑜没功夫在意她的细节。
　　因为他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一瞬间，全想通了，人才啊。
　　以计程车为掩护，坐车的是小弟，司机是老板，这就是常人思维的视野盲区。
　　那刚才的这一波操作，就是探路。
　　“准备收网，我们这边一动手，你就让展风把那老头也控制了，让世乐找机会过来，不用着急，给零食库留点上菜的时间。”周瑜已经快步跑了起来，边跑边布置，语速极快。
　　潘学礼丝毫不落后，拿出手机打给o记同事：“做事了，注意探头。”
　　两人进入电梯，直至7楼。
　　毒品加工工厂外，大门紧闭，两个探头一左一右的监控着楼道里的动静。
　　为了避免门口视野的丢失，所以探头的角度都有一定的倾斜。
　　周瑜根据探头的角度大致估计，以工厂单位为中心点，探头的最远探测点离他们只有三间房子的距离。
　　很近了，也就是说，他们一但选择要攻击的时候，是一定会被发现的，避无可避！
　　这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硬上。
　　房间里，零食库已经和老板谈好了价格见到了钱，开始做冰了。
　　分散的队员也已经化整为零慢慢的进入了大厦，通道的两头站满了人，正在屏息等待。
　　7点20，意外出现。
　　此时正是上班的点，这一层这里住的人不多，多是工厂单位，但不是没有。
　　房门打开，一个上班族照往常般的走了出来，抬头便看见了几个陌生男人蹲在那里，眼神警惕的看着他，他就这么愣住了。
　　愣住没什么，但是他呆在原地的动作出现在了闭路电视里。
　　“老板。”看管闭路电视的小弟迟疑了下，还是叫了出声。
　　老板和李炳隆都看了过去，这幅不同寻常的画面瞬间引起了他们的警惕。
　　其实也就一下子，那个上班族愣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去，他又没做亏心事，就没想过这些人是来找他的，只是有些奇怪罢了，看了一眼周瑜他们，自顾自的下楼了。
　　“先都躲回楼道，他们万一检查，直接突破。”话不用多说，不管里面的反应如何，都要做好暴露的打算了。
　　房间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李炳隆对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的手伸向了腰间，慢慢的去打开了门。
　　李炳隆直接抄起了沙发上的ak，枕戈待旦。
　　小弟先是头伸向了门外，空无一人。
　　而刚才那个男人愣神的方向更是空无一物。
　　迷惑间，古惑仔把枪放于身后，大着胆子往前走去，直到转角楼梯口，往左看去，入眼便是6个持枪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行动！”
　　“警察！放下武器！”
　　“快关门！”李炳隆的怒吼声响起。
　　“冲进去！”
　　两边的o记队员身着防弹衣勇往直前，已经抵达门口，李炳隆见关门来不及了，抬起ak对着门口就是一阵扫射。
　　哒哒哒。
　　哒哒哒。
　　屋子里的还有几个小弟各自拿出自己的手枪也跟着朝门口射击。
　　门口的两个o记队员冲的太急，已经来不及闪避，当即中弹！
　　一个队员的大腿部位清晰可见大量鲜血流出，极有可能被打中了腿部动脉。
　　一个队员闷哼一声，场面太乱，从周瑜的角度也看不见到底是哪里中了弹。
　　o记的伙计已经全力反击，目的在于把受伤的两个倒地伤员拖出门口，绝不能让他玩围点打援的把戏。
　　场面僵持住了，警察的人数3倍于里面的人，但却只能靠边防守。
　　里面的人却只需要李炳隆出力，拿着ak瞄准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砰砰砰。
　　周瑜抬起枪打向监控，别人有样学样，瞬间枪声不绝于耳，几个监控摄像头被打的稀巴烂。
　　里面的闭路电视屏幕变成了雪花，李炳隆也失去了外面的视野。
　　老板脸色已经急得血红，一指台子上即将完成的毒品：“愣着干吗，冲进厕所！”
　　两个小弟不敢怠慢，抬手就去拿桌子的毒品。
　　零食库如何愿意让他毁了这些东西，这都是最后算在老板脑袋上的证据。
　　但他的身上没有枪，李炳隆一直就防备着他。
　　时间不等人，零食库咬了咬牙，拼一把，李展风应该在外面，他是sdu，上次又在黑鬼的老窝见识过他的枪法。
　　“展风！门口3米，往右1米，一米72。”他口中高声报出的赫然就是李炳隆的位置！
　　他的突兀出声，震惊了所有人，李炳隆反应过来，瞬间就把枪口对准了他。
　　零食库早做好了准备，说完就闪身退到了卫生间，门砰的被带上。
　　哒哒哒哒。
　　门上留下清晰可见的一排动眼，两个古惑仔还想去踹门。
　　但是！
　　没机会了。
　　砰砰。
　　两发子弹，准确的从李炳隆的头颅穿过。
　　展风不在，周瑜在。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招募卧底
　　接下来的几只虾兵蟹将很快就被收拾。
　　老板更是简单，出人意料，他握枪的手都在抖毫无准头可言。
　　几位刚出狱的古惑仔老老实实的放弃抵抗，姿势熟练的下蹲抱头。
　　周瑜的眼睛在台子上扫过，毒品已经接近完成了，证据没有被毁掉就行。
　　零食库呢？
　　没有零食库的身影。
　　“我在里面。”枪声没了，零食库有点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周瑜面色难看，转动了下把手，门被反锁了。
　　零食库艰难的伸起了手打开了门，周瑜看见一张失了血色的笑脸，在这中年男人的脸上出现。
　　胸部中弹，腿部中弹，已经倚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周瑜第一时间蹲下检查伤口，呼，放心了一点。
　　“死不了撑住。”周瑜对着他开心的笑笑，把情绪传递给他，拿起手机叫了救护车。
　　零食库放心了，他都已经在幻想他死了后，老婆怎么办，孩子怎么办的问题了。
　　兄弟们大概会帮他照顾吧，还有一笔抚恤金，但是就这么死了确实很舍不得。
　　“真男人。”韦世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里面的场面温馨，外面的潘学礼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李炳隆死了。
　　死的李炳隆还有什么用，拉具尸体回去审么，案子是可以结案了，但击毙不是他们o记击毙的，这水分可就大了，而且还伤了两个兄弟。
　　以至于周瑜出来的时候，潘学礼根本没给他好脸色看，这事只能吃哑巴亏，周瑜开枪一点问题都没有。
　　救护车支援组很快进场搜集罪证，两边的上司也抵达现场，记者闻讯赶来，等记者到的时候，周瑜和上司说了声直接走了。
　　陪同救护车情报组所有人赶去医院。
　　虽说不致命，但毕竟是中枪，出了不少血，零食库年纪也不算小了，留下什么后遗症都是麻烦。
　　3个小时后，手术结束，手术顺利完成，只是零食库需要在医院里躺上三个月。
　　胡卓仁对此很满意，剿灭了一个制毒工场，外加击毙了通缉犯李炳隆。
　　人头自然是归nb的，至于功劳归谁，那还用说么，让是不可能让的，周瑜要升职，他就不要升职了么，最多扯扯皮。
　　他很大方的告诉周瑜，今年的警长推荐名额，可以给他留一个，一来立了功，二来周瑜也需要适当的给属下一点激励，来巩固他在团队中的威信，恩威并施嘛。
　　这话明面上是这么说，但周瑜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说是推荐，实际上是稳进一个了。
　　名额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要给郑志成了，也就是零食库。
　　熬了半辈子，总算是可以加个sir了。
　　应得的。
　　警察训练学校。
　　校长室。
　　“叶sir，近来可好。”周瑜笑着进门打招呼，并把手里的水果和专门去买的糕点放到了桌子上面。
　　“你怎么有空过来，尖沙咀现在这个样子，nb很空么？坐。”叶sir笑归笑，但对于周瑜的到来还是感到很意外，他可听说现在尖沙咀很不平静。
　　“空是别想了，没这命。”周瑜苦笑了下：“不过，现在也还没到我们忙的时候。”
　　“嗯…这话怎么说？”叶sir也不做作，翻了翻糕点盒子，拿了块吃了起来，等待着周瑜的下文，糕点嘛，时间久了，味道就差强人意了。
　　“目前按照我们手里的情报，尖沙咀从黑鬼被抓后，进来的主要势力是进兴，剩下的就是些小虾米，势力不大，但也妄想插一脚。”
　　周瑜介绍了下大致结构，不过这些东西不是什么秘密，叶sir也清楚，只是继续吃着糕点。
　　“从他们现在的动作来看，有冲突，但是不大，火并了几场，死了几个人，我的判断是意在立威，展示拳头。”
　　“而且，我们情报组收到风声，他们的人现在在和倪永孝的人接触，应该是在谈判，所以我说现在还不到我们出手的地步，要忙也是o记的人忙，黄sir这些日子怕是睡不好咯。”
　　周瑜调笑了一下黄志诚，不过叶sir显然对黄志诚很了解，哼哼的笑了两声。
　　“他睡不好，指不定他现在睡得比以前都香，哼……他这个人啊心太急，以前尖沙咀安静的时候他才睡不着。”
　　“你看看他，年纪还没我大，长的比我老这么多，他巴不得整个尖沙咀的仆街仔都跳起来，他好一一击破。”
　　周瑜努了努嘴表示认可，也对，黄志诚的心结是倪家，现在尖沙咀的乱，对他来说还真就是个巨大的机会。
　　谈到年纪，他想起了叶sir的身体，就关心的问了出来：“叶sir，你也要保重身体，对了，你那乳腺癌怎么样了？”
　　“没事啦，医生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定期检查就好。”谈到这个，叶sir就开心多了，捡了一条命。
　　“那就好啦，听医生的话嘛，叶sir，其实我今天是有件事请你帮忙。”闲话说完，周瑜进入正题。
　　“猜到了，你小子什么时候来专门看过我了，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叶sir一点头，开着玩笑，至于周瑜说的什么帮忙，完全没放在心上，以周瑜现在接触的人和事，还没有什么是他搞不定的。
　　然而尽管从表情就看得出是打趣，周瑜也只能讪讪的解释了下：“前阵子不是忙嘛，又是抓通缉犯，又是扫制毒工场的，黑鬼也弄死了，实在是分身乏术，叶sir，你得原谅我，我以后一定注意。”
　　叶sir轻笑了声：“黑鬼的死，你做的很好，阿黄跟我说，他知道黑鬼死的那天，在家里替你开了香槟庆祝啊。”
　　周瑜故作怪罪，皱眉笑着说道：“哇，不是吧，开香槟不叫我，黄sir这是忘了我啊。”
　　“他也知道黑鬼死的不正常嘛，你有的忙的，就不叫你了，再说这种事，黑鬼是被枪杀，始终不适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你也要注意点，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表面上一定要做足功夫给别人看。”
　　叶sir逮到机会就教育他几句，周瑜连连点头道谢回应。
　　“行了，说吧，什么事。”
　　“还是尖沙咀新进来的这个社团的事，你也知道社团都不是好对付的，铲除可能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所以我想趁他们立足未稳，派个卧底进去，帮我们搜集资料。”
　　这是正事，卧底的招募上都有完整的流程，本来周瑜该说的理直气壮的，不过还是有点心虚……这是来人家的地盘上挖人嘛。
　　真要是公事公办还好办一点，谁让他和老叶是熟人呢。
　　……
　　“65535，这次你要招几个，不会每个社团都要一个吧？”叶sir有点郁闷，有点心疼，有种被割韭菜的感觉。
　　一般人来了他随便找出几个糊弄过去就算了，但是不管是黄志诚来，还是他周瑜来，那好意思糊弄么。
　　一来就得给尖子，这可都是属于明日之星，就算不说远的，怎么也得是银笛奖的有力竞争者。
　　“叶sir，我还是见习督察，这么多我也要不起，大sir就给了我一个名额。”
　　叶sir这才好受了点，周瑜要人，他认真思索了下，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他自己。
　　他笑了笑说道：“65535，你的想法永远跟别人不一样，我也不作推荐，反正每一班有资格竞争银笛奖的我都给你挑出来，你自己选啦，我也看看你眼光怎么样。”
　　叶sir打了个电话过去，很快有教官把十二个人的考核成绩和背景档案交了上来。
　　周瑜细细的翻看，这是他第一次选卧底，其实卧底的人选并不一定要在成绩优异的人里面挑。
　　成绩优异只能说明你学习能力强，体能好，可不代表你能扮演好一个古惑仔的身份。
　　卧底在当卧底前都是阳光学子，当了卧底后，黑化，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甚者于中途自身转变为一方字头的，一直都有。
　　身份的变幻，与往日关系的割离，如果在诱惑巨大的黑社会中保持良好的心态，这些都是问题。
　　但是除非原本就熟知或者有某一方面的特长，要不然警校这么多人，怎么一个个挑，也没那时间啊。
　　至少，从这里挑，能保证一个学历能力的优势。
　　既然是银笛奖的竞争者，成绩方面其实千篇一律，大差不差，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
　　家庭背景，家里环境特别好的，周瑜刷掉两个，黑社会很现实，特别有钱的，很难得到真正的信任。
　　这跟当皇帝的怕功高震主是一个道理，黑社会笼络手下靠的是什么，利益。
　　穷的，给点钱，他帮你做事，帮你卖命。
　　家里特别有钱的，给个一两万，他会有感觉么？
　　赏无可赏，那就不会信任，因为随时可以选择离去。
　　身高过高的不要，人群中最靓的仔，太显眼。
　　长得最好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一番筛选，周瑜圈定了四个，那就见一见吧。
　　“叶sir，那就这几个，麻烦你安排一下，我见一下。”周瑜笑着把剩下的几份递了过去。
　　叶sir先是翻了翻，也不多说什么：“那就一个个来，防止泄密。”
　　周瑜自然同意，叶sir打了个电话出去，很快办公室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报告，pc66715，梁笑棠前来报到。”


第一百六十五章 梁笑棠
　　“进。”
　　说话的是叶sir，他的办公室，周瑜可没资格喊进。
　　梁笑棠，74年出生，一米七八，从小父母双亡，那就是无牵无挂了，这也是周瑜选中他的原因之一。
　　“报告，sir，PC66715，梁笑棠。”
　　“梁笑棠，这位是NB的督察周瑜周sir，现在他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好好回答。”叶sir介绍了下，把场面的主导权交给了他。
　　“yes，sir。”
　　梁笑棠面对叶sir的身体轻微转向朝向了周瑜，眼睛下垂，但是却用余光打量着对面坐的男子。
　　周瑜也在打量着他，照片总不如真人来的清晰。
　　“66715，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梁笑棠没有犹豫：“当警察能打击罪恶，保护市民，sir。”
　　“太笼统，除此以外，还能不能说点别的。”
　　周瑜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太官方了，是个人都可以这么说，不算心里话。
　　“sir，这就是我的真心话。”梁笑棠依旧不改答案。
　　周瑜微皱着眉：“66715，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问你，有什么具体的事例触动了你让你选择当了警察？”
　　“我再说的明白点，警察是一份职业，但这个职业与其他职业不同，他遭受的诱惑和危险一样多，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干起来会很累的。”
　　梁笑棠踌躇了下，神情还有点淡淡的哀伤：“sir，如果你是问我这个，父母被古惑仔砍死算不算？”
　　“算，当然算。不过你的双亲是因为什么被古惑仔盯上的？不好意思，可能触及到了你的伤心事，但这是必要的问题。”
　　周瑜没有加以安慰，从资料上过去了很久了，安慰显得很虚伪。
　　“那是我才5岁，家里有个水果摊，古惑仔来收保护费，我父母不肯给，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古惑仔就来掀我们的摊子，我父母就冲上去护摊子咯，动了手脚，就这样被砍死了。”
　　梁笑棠轻笑了声，脸上的表情略带嘲讽之色。
　　“66715，需不需要休息一会？”
　　“不需要，sir。”
　　“好，66715，你觉得警察和卧底有什么分别？”周瑜抛出问题，关注着他的神色。
　　梁笑棠明显的愣了一下，没有很快回答，而是想了一下：“sir，我觉得没有区别。”
　　“哦~，说说原因。”周瑜感兴趣了，通常人都能说出一大堆的区别，分类比较，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sir，警察的目的是打击罪恶保护市民，卧底的目的也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从职能而言没有区别。”
　　梁笑棠侃侃而谈：“而且，其实我觉得卧底比警察更加有效，因为卧底接触的都是直达犯罪核心的东西，更容易掌握犯罪证据，而警察，天生就会让古惑仔远离，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好，66715，如果我让你当卧底，你是否愿意？”周瑜欣喜，这家伙是个天生的卧底啊。
　　“啊？这……”梁笑棠皱着眉，明显的迟疑了不作回答，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周瑜本以为这个回答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一个，毕竟刚才都已经这么说了，想不到，他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66715，实话实说，有困难就讲，我不会逼你，这个活也逼不了人。”周瑜决定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梁笑棠低声默默的说出了原因：“sir，我刚交了女朋友。”
　　“资料里没写啊？”想不到是这个原因，周瑜怀疑的又拿起了他的档案资料，以为是他看岔了。
　　“报告sir，资料里确实没有，她也是学警，我在学校里认识的，同期，她叫赵云迪。”这方面梁笑棠倒没有藏着掖着，痛快的讲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微笑。
　　周瑜点了点头不再挽留：“明白了，舍不得是人之常情，这不是你的错，我理解，你出去吧，记得保密。”
　　一个从小失去父母的人，突然有了爱情，是会特别珍惜，特别依恋，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只能是遗憾吧。
　　这个不行，那就下一个咯。
　　卧底的身份决定了，他的生活要和从前挥手告别，因为这不是短期的潜伏计划，一个社团的覆灭，往往需要长期的收集证据。
　　这是位置决定的，社团讲资历，讲成绩，单纯的小古惑仔，有什么用？
　　没有时间的累积，爬不上高位的。
　　上位就意味着要做坏事，各种坏事做尽之后，卧底以前的正义朋友很难再接受他的这种变化，只会从规劝到远离，如果能接受，那只能说明他以前瞎了眼。
　　周瑜的手已经拿向了另一份资料，梁笑棠的脚步却没有动，没有说再见。
　　他的脸上，明显的就是迟疑，逐渐化为了坚定：“sir，我愿意。”
　　他愿意，周瑜倒是犹豫了，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他的孩童生涯已经够苦了，卧底计划，并不是非他不可。
　　“你还是算了吧，有女朋友了，那就好好爱她，当个阳光下的警察也是一样的，一样能为市民做事。”周瑜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sir，我想的很清楚，从小我的志向就是打击黑社会，把这些社团连根拔起，因为这些社团的存在，才会滋生这么多的古惑仔，我忘不了我父母惨死的模样，如果我一人能让更多的人免受伤害，那我的存在就很有价值，sir，我认真的，请你同意。”
　　梁笑棠站的笔直，声音宏亮。
　　周瑜的手指轻轻的点了台面：“那你的女朋友呢，怎么办？”
　　梁笑棠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有缘无分，我会解决的。”
　　周瑜默然，这是摆在每个卧底面前的事实，很难做，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从他女朋友的角度看，他会是一个车头撤退负心汉，一个感情的浪子，但从警队的角度看，他是愿意为了不相识的市民付出一切的英雄。
　　生活中最常见的就是灾难来临，救火抢险队员迎难而上，可以说那一刻，他们把对家庭责任放在了一边，但这并不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而是心里有一份更大的使命感需要守候。
　　难两全，只因为罪恶弥漫。
　　周瑜不免肃然起敬，他完全可以拒绝梁笑棠，但还是那句话，不是他，还会有别人。
　　别人一样会有家庭，父母，朋友。
　　是梁笑棠还是别人，在这点上没有区别。
　　卧底，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底线
　　“66715，从今天起，你将不再是学警，不再是一个阳光下的警察，你就是一个古惑仔，你必须牢记你的身份，不管是从语言还是行动上，你都要牢牢记住，事关你的生命，你明不明白？”
　　“yes，sir……sir，既然我不是警察，你就不要喊我的编号了嘛，66715过去式啦。”
　　时间已经是三天后，套路还是老套路，打架犯事，顶撞上司不知悔改，开除！
　　套路不怕老，够用就行。
　　就是不知道哪位学员这么倒霉，挨了一顿揍。
　　周瑜今天是来接梁笑棠的，开车带他去租的房子。
　　“那行啊，反正混古惑仔，不都要一个威风凛凛的绰号嘛，你自己想一个。”
　　“喂，不要太霸气啊，你现在还是个小弟，取名太霸气，小心被人砍。”
　　“当然也不能叫什么山鸡啊，山豹的，太low了。”
　　既然梁笑棠进入角色那么快，周瑜就从善如流，香江这边信命，信风水，名字什么都是有说法的，他就不帮他擅自做主了。
　　“太麻烦了，既然要叫，那就叫个不一样的，比如我英文名啦。”
　　“英文名，叫什么？”
　　“laughing。”
　　“laughing？”
　　周瑜念叨了两声，倒还蛮朗朗上口，主要这个词寓意好，这个单词的意思，也是梁笑棠名字中间的那个字，笑。
　　能笑那就不错了。
　　有点意思。
　　“行，你自己挑的啊，就是这个名字，你签名都比别人要多写几划。”
　　“那怕什么，小古惑仔不用签名，等到了上了位，我就签个L，怎么谁敢说我。”
　　“可以啊，思想转变很快嘛。”
　　闲聊之间，周瑜开着车，开到了深水埗，这里也是密集的穷人区。
　　他专门帮梁笑棠找了一间房子，这里也是最适合他的身份的住所。
　　两室一厅，当然是有室友的，单租他也租不起。
　　房子老是老了点，家电什么也基本没有。
　　不过周瑜调查过了，这个房子的室友是个正常的上班族，时间规律，人没有什么问题就行。
　　“怎么样？”带着梁笑棠进了屋，周瑜双手后撑在桌子上，让他自己看。
　　“不错啊。”梁笑棠笑了笑：“来做事的，有张床睡不就不行了，又不是真的来睡觉的。”
　　“满不满意，现在的条件就只能给到这样，多了就太假，你的背景没问题，但是在警校的经历毕竟有这么多人知道，所以你得防备这一点，万一漏了底，想好怎么圆。”
　　周瑜把钥匙丢了过去，有些漏洞得提前想好对策，心有腹稿，这样真遇到事情才不慌。
　　“知道啦，我的命我比你还珍惜的嘛。”梁笑棠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东敲敲西敲敲。
　　周瑜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东西，不过不管这些，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以后你的固定薪水每个月现金发放一次，或者我专门找张卡，用来存你的钱也可以，另外卧底是有补贴的，你要注意点花，别花过头了，注意身份。”
　　“这么一想也不错啊，我打一份工，拿两份薪水，比去巡逻好多了。”
　　周瑜觉得这人的名字真没取错，乐天派。
　　从地上的箱子里拿出两包袋装面，煮了起来，饿了。
　　“哇，不是吧，第一天开工，吃泡面？”
　　梁笑棠闻到泡面的味道，直皱眉，难以置信，这什么上司，两个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就吃这个？
　　这也太抠了吧。
　　“嫌弃啊，嫌弃我就自己吃，你待会自己下去买。”周瑜轻笑了声，这一箱面还是他给梁笑棠备的呢，花的可是他自己的钱。
　　“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堂堂督察，年轻有为，结果就这么抠，阿sir，有落差感的嘛。”
　　梁笑棠嘴上说着嫌弃，人还是很诚实的走了过来，一人一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哼~，你神经啊，我们身份注定了不能在公开场合一起吃饭了，从这一刻开始，万事要小心，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身份啊，刚说你就忘。”周瑜再三提醒，卧底的一言一行，没有小事。
　　“我明白的，不过这什么辛拉面好不好吃啊，以前都没见过的，我以前都是吃出前一丁的。”
　　梁笑棠拿起了这辛拉面的包装扯着看了看，黑的红的包装，以前的确没见过这个牌子。
　　“试试咯，我不保证你会喜欢，不过我是觉得味道不错。”周瑜去超市采购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这个辛拉面。
　　以前没有的，应该是刚刚打通进口的，他就瞬间馋了，好久没吃到这个口味的了，这个面价格贵了点口感还是不错的。
　　必须得用煮的，泡的可不行。
　　餐桌上，一人一碗辛拉面，上面卧了一个蛋，外加三片午餐肉。
　　“来试试。”周瑜随意招呼了下就开动，嗦嗦嗦完露出享受的表情：“一口面，一口蛋，一口午餐肉，美味~。”
　　“是嘛？这么夸张。”
　　梁笑棠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周瑜那夸张的表情，真有那么好吃？
　　有样学样，他也学着周瑜的吃法，一口面，一口蛋，一口午餐肉。
　　“哇，不错哎。”梁笑棠有点小惊喜，真不错，这牌子的泡面，为什么以前没吃过呢。
　　不管了，也嗦嗦嗦的吸了起来。
　　周瑜吃了口面，就拿着筷子给他解说了任务。
　　“我说说细节，你继续吃，你的任务，是混进进兴，最近他们在尖沙咀的活动很频繁，新地盘意味着纷争，意味着缺人，你有机会的。”
　　“现在进兴的坐馆叫做杜亦天，上面还有两个爷叔辈，费爷，泰叔，进兴以前放债收外围，搞色情卡拉OK，这些不归我们NB管。”
　　“但是自从杜亦天上位后，进兴就开始搞毒，所以，你的目的就是混进进兴，想办法接近杜亦天，找到他贩毒的证据，从而一举捣毁整个进兴社团。”
　　梁笑棠点点头，他对任务没有疑问，尽管这听起来就不像是个短时间内能出成绩的活，但从接下卧底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有这个心里准备。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思考着可能遇到的情况。
　　对于成为社团成员来说，最为常见的就是做坏事了。
　　“周sir，当古惑仔难免会遇到打打杀杀，像砍人啦，收保护费啦，我能做到哪一步？”
　　这个问题很关键，毕竟是警察，法律对于卧底的刑事检控是有优待，但是不是全部豁免。
　　如果不敢做，或者不能做，那就束手束脚，很难上位的。
　　每个上司的尺度不同，怕粘锅，怕背责任，有的上司连砍人都不允许，既要卧底出成绩，又要卧底当乖宝宝。
　　周瑜不会，卧底的命也是命。
　　“你有临场自己决断的权利，只要你心是正的，没有什么不能做，我不给你设限，哪怕有一天，你对着我，必要的时候都可以开枪。”
　　周瑜说的很郑重，很认真，卧底孤身在外能信任的人只有他一个，他也将是梁笑棠唯一的支援。
　　只要不是故意违法乱纪，那就挺他，没说的。
　　“算了，你是我的联络人，把你打死了，我还想不想当回警察了。”
　　梁笑棠心里开心，这样他能施展的更开，人都有野心，他也有，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
　　但是开枪就算了，打谁也不敢打周瑜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进兴
　　情报组办公室。
　　“头，现在黑鬼的卷宗已经全部完结了，我们又乘机捣毁了一个制毒工场，不知道这个大餐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呢？”
　　好好的在开会研究局势，李展风这是在故意挑事啊。
　　围观群众瞬间就兴奋了，目光集中到了周瑜的脸上，倒不是缺这点钱，关键是上司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不对，也不能算占便宜，这叫努力付出，合理回报，这种案子都是升职的资本。
　　对于员佐级的队员来说，功劳再多，没有超强的运气，警长也就到头了，他们自己都没做过能升到督察的这种美梦。
　　除了韦世乐，他是属于能升，但是劣迹斑斑，被嫌弃的那种人，没有一个上司愿意推荐他。
　　所以到头来这种案子的功劳要算其实都是算周瑜头上的。别人拿了也没用。
　　那不求点吃的求什么，求精神安慰啊，队员们吃的心安理得，吃的理直气壮，这大概也是上司请客文化形成的一个重要原因。
　　要不然干起活来都动力缺缺。
　　周瑜想了想，当时确实有这么一说，那这账得认。
　　“我可没说不认，光吃饭哪够啊，本来是想等零食库的伤好了一起去的，不过确实时间还有点久……”
　　“那就这样吧，你们找个时间或者就周末吧，大家出去一起玩两天，就当我们情报组团建了。”
　　周瑜给他们加了个码，光吃也就一顿饭的事，不尽兴。
　　既然想玩，那就出去旅游两天，彻底放松放松，想吃什么吃点，想玩什么玩点，这样也能增加团队的凝聚力。
　　“真的？”
　　原本只是趁周瑜不在大房的时候，私下里胡侃扯起来的话茬，今天让李展风来挑头试试。
　　没想到居然是个爆炸惊喜，双休，对情报科而言这可太难了。
　　“手里的事不能落下啊，该查的线索还是要查，该监控的依旧监控，要不然就别想了啊。”
　　周瑜笑着不忘给他们泼冷水，现在尖沙咀局势这么复杂，随时会发生变化，闹不好就是一场大火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火并的结束可能就会预示着格局的根本改变，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各种小矛盾，直到回归平静，也就是利益分割完了。
　　“明白。”
　　大家又不是第一天上班的新人，心里有数，习惯了，再泼冷水也休想熄灭他们心中的躁动之火。
　　除非是沙滩，比基尼。
　　“世乐，进兴那边怎么样了？”
　　周瑜对这个社团比较关心。
　　进兴，中等规模，话事人人数都不算多，从资历看，还算是个半新的社团。
　　也就是因为从杜亦天贩毒开始，资金急剧增加，才有了财力大量招募人手。
　　有钱了，招人，有人了抢地盘，抢了地盘又有钱，这就是一个循环壮大的过程。
　　“进兴目前的态势有点奇怪，他们的做法是接触以前黑鬼的手下和一些零散的拆家，大概是想做经销商的意思，收拢这一批人，为其所用，对于地盘的争夺倒是参与的不多。”
　　阿鬼其实有点搞不懂，就算进兴把黑鬼以前的手下拉拢了，没有地盘，你又能散出去多少货。
　　只能靠一些散客，没有固定的销路，这个做法看起来费力不讨好啊。
　　“不奇怪，因为他们实力没有倪家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倪家还没死呢。”周瑜给他们分析了一番。
　　“杜亦天的做法其实有点小聪明，你先不要站在他非得占下这一部分地盘的角度来看，你就光看他现在的收益。”
　　“现在尖沙咀很缺货，打下地盘人生地不熟，不容易掌握，守不守得住都是个问题，自己的手下去散货，一但被倪永孝的人举报，他这些东西可就白瞎了。”
　　“你再看看现在，甘地自己货都不够用，哪舍得分给黑鬼的手下，可那些人也要吃饭。”
　　“进兴的杜亦天就是把握了这一点，由原先黑鬼的人去散货，黑鬼的手下有钱赚，就会帮他打掩护，不是比他自己去安全的多么。”
　　原来如此，阿鬼恍然大悟，天下熙熙皆往利来，说到底就是钱到位了。
　　“这么说来，只要倪永孝那边的货源能够到位，进兴输的概率很大啊，毕竟黑鬼的手下更亲近倪家。”
　　众人都暗自点头，这说的没毛病，大家在尖沙咀那么久，对于倪家的势力有多大，都是一清二楚。
　　“赢也好，输也好，这都不重要，反正我们的目标就一个，扫毒！”
　　……
　　叮铃铃，叮铃铃。
　　不是手机，而是座机。
　　“喂，毒品调查科办公室。”
　　“这里是前台，有位陈家碧女士说是你们有位警官在出任务的时候欠了她一点钱，所以她来警察局找人。”
　　“陈家碧？欠钱？”
　　接电话的李展风有点懵，现在这追债的胆子都这么大了，往警察局追债？
　　他就没上过楼，他自然不知道那屋里的是什么人。
　　……那不是几天前破获仓时的临时监视点的主人么，周瑜还记得，毕竟，她吃饭的饭碗令人印象深刻。
　　“给我吧。”周瑜伸了伸手，李展风递了过来。
　　被追债的居然是周sir，李展风眼神都变了。
　　“喂，我是周瑜，她人在哪呢？”
　　“就在前台。”
　　“好的，谢谢，你让她等着，我马上下来。”
　　周瑜出了门，李展风见众人都不好奇，这下更奇怪了，接着他就去问，让后收获了一堆看白痴的眼神，这让他感到很受伤。
　　周瑜对于陈家碧的到来，一时摸不着头绪。
　　当时出任务时花的水费电费煤气费的钱已经给了，连泡面的钱都算了，只多不少，经费他签的字，不可能有问题。
　　那陈家碧说欠钱就耐人寻味了，是真有什么事发生了他不知道的，还是陈家碧扯谎了，一看便知。
　　楼下，陈家碧焦急的等待着，终于，电梯中出现了周瑜的身影。
　　她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歉意。
　　“周sir，不好意思，因为没什么重要事的话，警局不让我打电话上去，所以我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说吧，有什么事？”
　　这女人有点小聪明，看在帮过他们的份上周瑜也懒得计较，只要不是队员真有什么事扯到钱就好。
　　陈家碧踌躇了下，看了下周围人来人往的频繁，犹豫的说道：“周sir，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说？”
　　周瑜闻言挑了挑眉，看样子还挺难以启齿的样子。
　　“行吧，你跟我来。”
　　周瑜没有带她上楼，警局楼下有专门用来谈事的会客室，还有奶茶可以喝。
　　刚好想喝了，顺带着也请她喝了一杯，就当做警民合作的报答好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求助
　　周瑜把奶茶推了过去，自己还是一杯万年鸳鸯。
　　“陈小姐，现在可以说了吧。”
　　餐厅里没什么人，隔了好几桌才有别的人在那谈事。
　　“周sir，我那天听见别的阿sir谈话的时候说起，说是nb有线人能拿100万，是不是真的？”陈家碧的眼神中带着点紧张，带着点希冀。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周瑜略微一想，应该是阿鬼他们闲聊的时候被听到了，不过陈家碧问这个干嘛。
　　听到周瑜确认的回答，陈家碧明显开心了一点，带上了点笑容：“周sir，我想当线人，可以吗？”
　　周瑜略有所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下陈家碧的状态。
　　也就半个多月没见，陈家碧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张有些憔悴的脸。
　　现在又需要用钱，看来是遇到了什么经济难关。
　　“陈小姐，可能你误会了，并不是每一个线人都能拿到100万，毒品调查科是根据破案缴获的毒品数量来发放线人费的。”
　　陈家碧明显的失望，不过还是问道：“那什么条件能拿到100万。”
　　“简单来说，毒品调查科根据缴获的毒品数量的具体价值乘以百分之2.5到百分之5的系数，这就是线人的奖励。”
　　这不是什么秘密，周瑜就直言相告了。
　　“也就是说想要拿到100万，毒品的价值至少要值2000万？”
　　“是的。”
　　陈家碧坚定的说道：“我想当线人，只要有线人费拿就行。”
　　“陈小姐，能告诉我是遇到了什么事么，这么急需用钱？”周瑜很诧异，他又不是没去过陈家碧的家，虽说不富裕，但也没到吃不起饭的程度。
　　线人一般都是穷人。
　　比如买不起粉又想吸的道友，烂赌鬼欠了高利贷被追杀想搏一把等等，毕竟出卖人这种事做了被发现，是一定会没命的。
　　这还是普通的线人，拿个保底线人费的那种。
　　稍微有点钱能正常生活的普通人，谁干这个啊。
　　陈家碧没有隐瞒，全盘托出：“你见过我弟弟，你应该也能发现他的智力有问题吧，那天不是还有个警察嘲笑了他么。”
　　“对不起啊，他当时不知道，无心的，我批评过他了，你要是还有气，我就把他叫下来向你道歉。”
　　周瑜只能代韦世乐表个态道个歉，批评过的说法在这一刻当然是假的了，不过很快就是真的了。
　　“算了，又不是只有他这么说。”
　　“嗯，我们先说事。”
　　“我爸是个毒贩。”
　　“嗯？！”
　　周瑜的奶茶都差点被捏爆了，大义灭亲，这么有良知，就冲这个回头再骂韦世乐一顿。
　　“你详细说说，慢慢说，不急。”
　　陈家碧的脸上嘲笑之色很浓：“你想不到吧，你知道我弟弟的病怎么来的么，我爸不止贩毒，还吸毒，小时候我妈妈想带着我和我弟弟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谁知道刚出门就被发现了。”
　　陈家碧的眼神逐渐狠戾，充满了仇恨。
　　“那个畜生狠狠的打了我妈一顿，并逼她吸毒，让她也染上了毒瘾，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妈跑掉，一辈子都受他的毒品控制，这就是个畜生！”
　　陈家碧狠狠的砸了一下台面，发出了哐当的一声，吸引了餐厅里不多人的目光。
　　周瑜只能笑着点头示意，回头还得安抚道：“陈小姐，不要太激动，这样的人渣会有报应的…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妈妈不断的尝试，终于有一天我们跑出去了，可是我妈妈受不了毒瘾的折磨，沉着我们姐弟俩睡觉的时候打开了煤气罐。”
　　这家庭，这经历真的有点惨，不过人还活生生的坐在这呢，肯定还有转折，所以周瑜也不问，继续听下去。
　　陈家碧继续说道：“过了很久，我被煤气的味道熏醒了，我马上跑去关了煤气罐，但是我妈妈已经救不活了，我弟弟嘉俊也因此有了后遗症，智力一直有问题，留在了当年。”
　　陈家碧说完了，周瑜也只能报一声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家庭的经着实难念了点。
　　从和陈家碧不多的接触时间来看，确实看不出她的内心曾经那么苦，想必现在也依然很苦。
　　“所以，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周瑜给了她一些平静的时间，声音柔和了点。
　　“我需要钱，我找到了一个医生，他说现在有一种药有很大可能能治好嘉俊的病，我需要100万。”
　　100万，周瑜不知道该怎么说，即使是奖金最高的比例，也需要2000万，这钱真的不是那么好挣的。
　　这妞有点天真，毒枭都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让她知道交易的具体时间地点或者干脆就是货仓的具体位置。
　　不过刚才陈家碧提到她爸，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刚才说你爸是毒贩，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被抓了没有？”
　　“没有，我昨天还看见过他，他还在夜总会散货。”陈家碧的嘲讽之色再次出现，仿佛是在嘲笑这个世道的不公。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夜总会散货，那就是小拆家了，周瑜听的索然无味，大佬不可能亲自下场的。
　　“我可以帮你抓你爸，但是你应该知道的，你爸手里的货应该没多少线人费拿的。”
　　陈家碧一点头，愤恨道：“我知道，只要是能抓这个人渣，不要钱我都认。”
　　“行，你知道就好，你把具体地址名字给我，有照片更好，别的我来操作。”
　　这是周瑜的本职工作，那就没的说，有人报案提供准确消息，那他就顺手帮一把，抓个小拆家，随便设个套，轻而易举的事。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请求，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一份值100万的线人工作，我不怕危险。”
　　“陈小姐，线人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我举个例子，你说你要是跟毒贩没接触，毒贩会轻易的相信你么，不会吧…所以线人本身就应该是毒贩的熟人，这忙我恐怕帮不了你。”
　　周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这不是怕不怕危险的问题，这活真要那么容易，还养线人干嘛。
　　陈家碧听懂了，她又不傻，相反，她能在10来岁的时候拖着弟弟逃生，她很聪明，所以她相当的失落。
　　没希望了，还有什么办法能快速的赚到100万，医生说了，嘉俊的情况在恶化，越晚用药，效果越差。
　　“陈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需要养你弟弟，不可能没工作的吧。”
　　“有什么做什么咯，一般在酒吧里卖卖酒，陪客人划划拳。”
　　陈家碧的心态很好，很坚强，要不然她也不会坚持自己努力赚钱带大弟弟，给弟弟看病。
　　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情绪已经恢复，从失落中走了出来，至少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了。
　　这一点周瑜觉得是她身上的亮点，她确实有作为一个线人的基本资格，不管是卧底还是线人，能快速调整心态的肯定能比一般人走的长久。
　　周瑜听了她的故事，倒是有想法真的想帮她一把。
　　“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对你爸了解多少？”
　　“我不了解，我只是最近换了个场子，才发现他一直在那里散货，只不过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这么多年没见，他已经认不出了我，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这就难办了，原本周瑜想着是她爸既然有货可以散，那就说明一定有上家，一层层挖上去，不是没有机会。
　　不过既然不熟，这条路就算了。
　　真要把她推到她爸那里去当线人，按照她的描述，她爸估计都能让她出去卖，陪着客人一起嗨。
　　不要给她这种希望，省得她为了她弟弟真就走到了悬崖边上。
　　“陈小姐，既然你爸在你小的时候就是毒贩，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货源来自哪里？”
　　周瑜换了个角度，不过这个问题不报什么希望，随口一问罢了，怎么也得10年了。
　　“不知道。”
　　周瑜点点头，正常。
　　“那你在生活中或者说交际网中有什么类似的线索可以提供么，可以是客人，也可以是别的什么？”
　　卖酒的嘛，接触的人比较杂，而且很多人谈事是不会回避卖酒妹的。
　　特别是喝多了以后，男人见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卖酒妹，说点什么比较装的话都正常。
　　陈家碧认真的想了想，还真有一个。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爸曾经带过一个男人来我家，而且次数很多，叫赵三裘，我爸对他很热情，这个人我听说他现在还在南丫岛做生意，好像是开什么海鲜酒楼。”
　　陈家碧撇了撇嘴：“和我爸关系那么好，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
　　“赵三裘……”周瑜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查查看有没有档案就知道了。
　　“怎么，你以前是南丫岛人？”
　　“是啊，这不是躲我爸么，后来就出去了。”
　　“还有么？”
　　“暂时倒是想不出来了。”
　　“嗯，行，你把你爸的信息给我，赵三裘我也会查一下，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搜罗光了，周瑜也就不和她废话了，人是很惨，但惨的人多了，能帮则帮，实在帮不了那没办法。
　　总不能还帮她筹款吧，没熟到这个地步。
　　他也不是菩萨，普渡不了众生。
　　而且一个卖走私内衣的二道贩子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事实，这都有待确定的。
　　先看看她提供的信息是不是有用再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设局
　　回了情报科。
　　“头，什么情况，那女人来干嘛？”李展风好奇，刚才他就吃瘪了，原来到头来被涮的是他，都怪自己太天真。
　　“好市民，来报案的。”周瑜实话实说。
　　李展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彻底糊涂了，报案用的着扯谎么？
　　“世乐，你知不知道一个叫赵三裘的人？”查资料可以晚点再查，周瑜直接问向人性数据库，韦世乐知道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多。
　　“赵三裘嘛，听说过，不过他不是在南丫岛卖海鲜么？怎么，报案报的就是他？”
　　韦世乐联系上下文，不难推理出这个名字一定是陈家碧的口中流露出来的。
　　“唔…只是卖海鲜嘛？”
　　周瑜摸了摸下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道理尤其适用于黑社会，行为上可以偏离，但性格上一定是相近的。
　　他爸既然从小就是毒贩，那赵三裘可以不贩毒，但绝不可能只是卖海鲜，那样为何会得到一个毒贩的尊崇呢？
　　韦世乐又摇起了他那招牌的椅子，说话都带着一股随意的态度。
　　“南丫岛卖海鲜就是紧靠着海岸线，走私海鲜肯定有，既然都已经走私了，一趟空船跑换谁都不舍得，卖点水货赚点来回的运费那就不过分。”
　　“至于别的…有消息说，南丫岛那边的毒品市场就是他控制的，但是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怎么回事？”
　　这话让周瑜有点惊讶，一般来讲，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证据，只是对于给毒贩定罪来讲，远远不够罢了，这没有证据这个说法还是很少见的。
　　“具体的原因不清楚，南丫岛那边的格局和这边不同，我估计有这方面的地理因素在。”韦世乐只是给出了他的推测。
　　“那这样吧，诸位，也别选了，旅游的地点我们就放在南丫岛怎么样？”周瑜笑着提议。
　　“南丫岛？也不错啊，吹吹海风，吃吃海鲜，还有沙滩玩，那边我们还可以租个游艇出海。”高希璇已经陷入了幻想，仿佛已经到了南丫岛。
　　周瑜的脸皮抽了抽，游艇？
　　没租过，贵么？
　　小姐你想什么呢！
　　“头，我怎么觉得你是打着放假的名义去让我们查案的。”李展风默默的抗议。
　　“瞎说什么呢，我是这样的人么，得讲道理，哪个先来的，明明是先说了放假，陈家碧才来的是不是，接着才有了南丫岛，这不是巧了么，那就干脆一巧到底。”
　　周瑜毫不尴尬的批评他这种错误的思想，怎么能这么想领导呢。
　　“不过有赵三裘的事情在，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南丫岛之旅不会寂寞了。”
　　李展风一秒变兴奋，旅游放假有什么意思，从小就玩腻了，边玩边探案，这个新奇，没试过。
　　“阿鬼，世乐，你们有没有不同意见。”
　　“没有。”
　　“我随便。”
　　周瑜一拍手掌：“OK，那我们就定南丫岛，就周末去，大家轻装便行，带身换洗衣服就行，吃的喝的那里解决。”
　　“你们空出来的背包空间全用来装设备，所有侦查可能用上的工具，只要放得进去的都要带上，有备无患。”
　　“明白。”
　　不用说了，既然头都这么说了，赵三裘肯定是会被安排上了，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这么神秘，拉出看看看就知道了。
　　“还有件事。”周瑜一拍脑袋，差点把陈家碧她爸的事给忘了。
　　大家都看着他。
　　“陈家碧还举报了一个人，她爸，是个小拆家，找个机会，安排个临检，把他弄进去。”
　　周瑜说的轻飘飘的，大家都愣神了，这什么人啊……
　　他们都跟周瑜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一样，震惊。
　　大义灭亲，说的容易，但真正做的出来的能有几个，特别还不是宣传册里的人，是活生生认识的人，不久前还见过面呢。
　　也许听了陈家碧的故事，大家就不会那么惊讶了，周瑜能理解，不过他不准备说。
　　这是陈家碧的隐私，他嘴巴不大，没有必要满世界乱传。
　　“真是她爸？亲爸？不是干爹…义父之类的。”李展风有点遗憾，居然没有见到这样的女中豪杰，错过了啊。
　　周瑜微笑着看着李展风这个好奇宝宝：“反正她是这么说，至于有没有血缘关系呢，等你抓到人就清楚了，这是人物信息，先去侦查一下，没其他问题晚上做事。”
　　“yes，sir。”
　　……
　　晚上10点，正是夜晚灯光闪烁的时候，也是酒吧夜店嗨翻天的时间。
　　周瑜带着几人装作了客人融入了这家酒吧氛围之中。
　　外面不远处，一辆PTU的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陈家碧他爸陈坚在这里有一间长期的包厢，专门用来散货，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也混出了一点点明堂。
　　凭借着手中源源不断的毒品货源，也有了几个小弟供他差遣。
　　包厢里，陈坚正和小弟一起玩耍，除了他们还有几个陪酒的小姐，玩的倒是挺开心。
　　周瑜他们不着急，抓贼抓脏。
　　亲眼看见两个男子进去，然后很快出来，不用说了，道友，控制起来。
　　从他们的身上也搜出了K仔，那就OK了。
　　周瑜带着手下直接推门进去，开门见山。
　　“陈坚，我是NB督察周瑜，现在怀疑你销售违禁药物，需要对你进行搜身。”
　　沙发上的陈坚倒是很镇定，这么多年了，要是没料到这一招，早进去了。
　　镇定自若的站了起来，相当大方的撩开了衣服，笑着说道：“搜，随便搜，不过，要是是在别人身上搜出来的，可别赖在我头上。”
　　周瑜点点头，看来东西不在他身上。
　　果然，搜完以后，他身上干干净净，他的小弟身上倒是搜出了毒品，数量也不多。
　　看来准备的很小心，走的是一次卖一点，卖完再取货的套路。
　　这样即使被警察查获，身上也没多少毒品，判不了多久，甚者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吸食的，这根贩卖完全就是两个性质了。
　　“在你们的包厢里发现了毒品，那就走一趟吧。”周瑜笑了笑，好戏还有下半场呢。
　　周瑜打了个电话，PTU即刻进场。
　　“警察临检，开灯，关音乐！”
　　“请出示身份证。”
　　“搞什么！”
　　“真扫兴！”
　　场上的热情被制止，哀怨声不绝于耳，没做坏事的丝毫不怂，有问题的已经紧张的冒汗了。
　　就在这时，陈坚终于被周瑜堂而皇之的压了出来，从所有人的视野中走过，被压上了车。
　　周瑜坐在前面，开车的是李展风。
　　陈坚被世乐和阿鬼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
　　车子的行驶方向不是警局，而是在外圈慢慢的饶了起来。
　　“陈坚，你的货源是哪来的？”韦世乐直接询问。
　　“什么货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坚不知道他们想干嘛，但是不慌，身上没有货，怕什么。
　　“嗷，不知道是吧。”韦世乐阴恻恻的笑了笑：“陈坚，现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你被警察带走，你说你的上家会不会知道呢？”
　　“什么意思，知道又怎么样？”陈坚没听明白。
　　“你说，现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你的小弟被搜出了药丸，结果他们全都被当场释放，然后你也平安回来了，你觉得你的老大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会怎么想？你们别想诬陷我，我不会出卖他的。”陈坚已经有点色厉内荏了，干这一行的，信任是个很脆弱的东西。
　　卖毒品的小弟被当场抓获结果无罪释放，这要是说其中没有猫腻，谁都不信啊。
　　“是嘛，怕就怕你的上家不会这么想啊，陈坚，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韦世乐脸上的玩味之色很浓，就像猫逗老鼠一般，对付这种级别的古惑仔太轻松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坚咬牙硬气了一把，这要是出卖了，以后的货源可就没了，再说他上家应该会信他的，毕竟这么多年合作了。
　　“没事，你很快就会知道的。”韦世乐不着急。
　　是时候了，周瑜拿出手机，打给了PTU：“动静怎么样了，安静下来了么？”
　　“都清查完了，现场还抓了两个在散货的古惑仔，在四个来玩的身上找到了毒品。”
　　“嗯，辛苦了，麻烦把刚才我们交过来的古惑仔放了吧。”
　　“放了？”
　　“对，放了。”这个计划周瑜当然不会和PTU的人说。
　　不过这个计划本身就是周瑜主导的，PTU带队的也不多说什么，放就放了。
　　车子又再次在街上转了两圈，时间再次过去了小半个小时。
　　“陈坚，真不准备说是吧？”韦世乐最后给了一次机会。
　　“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坚已经咬紧了牙关，拼一把，上家应该信任他的。
　　“很好，展风，找个好位置。”韦世乐嗤笑了下，不再说话。
　　“收到。”
　　李展风找了个古惑仔扎堆的地方，停了车。
　　路边，古惑仔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扫了过来。
　　韦世乐和阿鬼扶着陈坚下了车。
　　韦世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微大声的说道：“坚叔，谢谢你的合作，香江有你这样的良好市民，风气才会变得越来越好，今天者几个全靠你的消息，多谢了。”
　　陈坚脸都绿了，马上大声辩解：“你胡说什么，不是我举报的。”
　　路边的古惑仔已经把不怀好意的眼神瞄了过来，只不过周瑜他们的胸前都挂着警察证，谁都不敢动一下。
　　阿鬼打出第二波攻击：“坚叔，有需要随时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就不用打给报案中心了，直接打给我们，这样你还有线人费拿。”
　　阿鬼露出个‘你懂的’表情，笑着把手中的名片塞到了陈坚的上衣口袋里，还帮他放好。
　　陈坚想哭，他一点和这几个臭警察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这又不是他的基本盘，他的基本盘是古惑仔圈子里的信任。
　　他尽量表达出和煦的笑容看向街边蹲着的，站着的古惑仔，希望他们能相信他。
　　真不是他出卖的啊。
　　但是谁信，小弟已经被放回来了，毫发无伤，连毒品都没没收，这要不是警察专门放了陈坚一码，哪有这种好事。
　　古惑仔瞧他的眼神很不善，二五仔，出卖同帮派兄弟者死。
　　阿鬼他们表演完直接上了车，扬长而去。
　　陈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无力，趁着还没打起来，赶紧回家吧。
　　他一步三回头的用微笑表达着善意，心中却在滴血，王八蛋，死警察，把他害惨了。
　　还是太慢了，走路太容易被追上了，他赶紧打车，坐上就回家。
　　嘀嘀嘀。
　　“喂，阿坚，怎么回事？”
　　“警察发神经，他们陷害我，不是我出卖的，你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这样，你先来我这，我们当面说。”
　　“…这个再说，我害怕现在可能有警察在跟，不安全，先挂了。”
　　傻子才去，大庭广众之下被放出来，陈坚觉得自己完了，这要是去，十有八九是要被跺死了。
　　计程车安全到家，陈坚舒了一口气。
　　从小道走向自己的家门口。
　　这条路很安静，这个点已经没了什么人。
　　“就是他，砍死他！”
　　突然之间，三个蒙面人冲了出来，收举大砍刀。
　　陈坚的脸色一变，立马慌慌张张的反向逃离。
　　“出卖兄弟，砍死他。”
　　“杀啊。”
　　陈坚越跑越快，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终于，人是甩脱了，太吓人了。
　　陈坚怕了，他思虑再三，现在死还是以后死，这个选择不难做。
　　他摸出胸口的名片，拿出手机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铃声就在蒙面人出现的地方突兀的响起。
　　“毒品调查科，你找哪位？”其中一个蒙面人扯了扯脸上的蒙巾，露出了阿鬼的脸，阿鬼掐着点脖子，改变了声道。
　　“喂，我是陈坚，我正在被人追杀，我寻求警察的保护。”
　　陈坚慌了，他真的慌了，差点死了，最近的时候，他都感觉那把刀要砍到他的背上了。
　　“嗯…警察很忙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保护人的。”
　　“我说，我说，我全说。”
　　“早说不就行了么，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
　　“打个车来警局。”


第一百七十章 不惯着
　　陈坚撂的很快。
　　吐出了他去拿货的上家。
　　这在意料之中。
　　他不像黑鬼那种人，天天把他请进警察局都没用，因为除非有铁证能证明黑鬼会被判无期。
　　要不然倪永孝之流是绝对的会信任他的。
　　权衡利弊嘛，谁的身上都不干净，黑鬼就不可能把自己这么多年杀人贩毒的事都给说出来。
　　做个局就说黑鬼撂了，鬼都不信。
　　而这种小古惑仔对付起来很容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没有自己的势力圈子。
　　当信任的基本盘被打破，那生活的原本秩序就会坍塌，变得岌岌可危。
　　即使他宁愿被砍死都不撂，那也没用，因为替换的成本太便宜。
　　上家不需要再信任这么一个有可能已经叛变的家伙。
　　换个人去卖不就得了，有货还怕没客源嘛。
　　让韦世乐带队去抓他上家，也不知道跑了没有。
　　从陈坚交代刚才上家还给他打过电话来看，他的上家也是知道他被放出来了，那抓到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
　　第二天早上上班，周瑜刚刚走到警局门口，就发现了陈家碧的身影。
　　居然一大早就等在那了。
　　应该是听说了昨晚的事情，啤酒妹嘛，这方面的消息流通还是很快的。
　　“陈小姐，这么早。”周瑜走了过去，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陈家碧看见周瑜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周sir，你为什么又把陈坚放了，你给我一个解释？”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大清早的不要有那么大火气，进来说。”
　　周瑜笑笑，陈家碧不知道陈坚后来又被抓的事，她的消息渠道最多知道陈坚被抓了，然后又放了。
　　陈家碧恨恨的跟着周瑜惊了茶餐厅。
　　小包往椅子上一扔，明显的不满。
　　可没有昨天的小心翼翼了，大早上的，茶餐厅都是吃饭的人。
　　“陈小姐需要吃点什么嘛？”周瑜礼貌的询问了下。
　　“不吃！”陈家碧一肚子气哪吃的下。
　　“哦~，那你等下。”周瑜才不管她，要了杯奶茶，要了份早餐。
　　“你快说，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把陈坚放了。”陈家碧见他还有心情点早餐，真的气都被气死了。
　　说好的抓了陈坚，结果又放了，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觉得是不是这个警察收了陈坚的黑心钱，才故意这么做的。
　　可对方是警察，她又能怎么办，世道好不公平，生活为什么这么难。
　　她今天是抱着只求个回答好死心的态度来问的。
　　“陈坚是放了，然后又抓了。”她急周瑜不急，边吃边答。
　　“又抓了？”陈家碧愣神，然后又问道：“他现在就在警局里？”
　　“对。”
　　“那…昨天为什么明明已经抓了，然后又放了。”陈家碧不理解，不过说话的语气态度已经软了下来，只剩下懵逼了。
　　“你不是要给你弟弟看病么，你爸爸不值钱你是知道的，你爸爸不值钱，但如果能抓到给他供货的上家，应该也能值一点小钱。”
　　周瑜拿张纸巾擦了擦嘴，抬头看着她。
　　“那抓到了吗？值多少钱？”陈家碧眼睛一亮，顷刻间就不提他爸的事了，那事哪有钱重要。
　　“小姐，你来的太早，我刚来上班就被你拦下了。”
　　……
　　陈家碧嫣然一笑：“周sir，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不该打扰你上班，来来来，你先去了解，了解完麻烦你再来告诉我一下。”
　　她的态度好的出奇，站了起来边道歉走到周瑜身边，还作势搀扶了他一把，半推着表明着态度。
　　周瑜看了看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倒是一点都不见外，想到了她的啤酒妹身份，倒也坦然了，熟络是这行的人必须的品质嘛。
　　“那倒不用上去。”
　　周瑜拿出手机打到了办公室，没响两声电话接通，接电话的是高希璇。
　　“希璇，世乐呢，让他接电话。”
　　“啊…他在审讯室，还在审昨晚抓回来的那个人，需要我去叫他吗？”
　　“还没审完吗，这么久？”
　　“抓了人，但是货仓被搬空了，只有在他的手下那找到了一些散的氯胺酮，现在不肯承认。”
　　“行，那就先这样。”
　　周瑜大概明白了，人抓了，知道陈坚被放出了出来，人就没跑，但是担心陈坚会泄密，就把货转移了。
　　“很遗憾，没什么价值。”周瑜如实的告诉陈家碧这个结果。
　　“切~，怎么这样啊。”陈家碧满脸的不高兴，变脸变的真快，愤愤的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这行为看的周瑜直觉得好笑：“陈小姐，要不然你以为毒品调查科的工作这么好做的么，一来就抓大毒贩，一查就是大货仓，要是这样，毒贩早死绝了。”
　　陈家碧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希望又一次落空。
　　转念间，她又想起赵三裘，希冀的眼神再现：“赵三裘呢，你们查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大毒枭？”
　　“哪有那么快，陈小姐，一晚上的时间，我们也不可能在南丫岛跑了个来回，还顺便查了个底掉吧。”
　　陈家碧讪讪的笑笑：“麻烦尽快，我真的等钱用。”
　　周瑜想起一事：“陈小姐，有件事我要提前知会你一声，你要有点心里准备。”
　　“什么？”
　　“你的爸爸，也就是陈坚，抓获的时候他的身上并没有毒品，当然后来出于一些原因他承认了销售毒品的事实，不过最终法庭大概率会考虑他的情节，给与轻判，希望你……”
　　“什么？！这种人渣，他怎么能轻判？你们是不是收了他的肮脏钱？”
　　陈家碧当即就炸毛了，又站了起来指责。
　　人都抓了，不判终身监禁就算了，居然还让他轻判，她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死死的瞪着周瑜。
　　“陈小姐！猜测的话最好不要说。”
　　周瑜的神色冷了下来：“特别是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在诽谤一名警务人员，我同情你的遭遇，不代表我非得帮你！你要是不知好歹，你可以走，没人拦你。”
　　陈家碧急促的呼吸了两下，悻悻的坐了下来，耷拉着脸，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不是着急嘛，这样的人渣都能轻判，我很难接受的，阿sir……最多，最多我向你道歉咯，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说错话，我不该乱说，我胡言乱语。”
　　“你就这么道歉的？真没诚意。”
　　毛病，周瑜不惯她。
　　她这就是在酒桌上培养出来的性格，口无遮拦，肆无忌惮。
　　前一秒可以好好的陪客人喝酒，后一秒如果遭遇什么咸猪手之类的，分分钟就能把酒瓶砸对方脑门上，还骂一个小时他的祖宗十八代。
　　江湖儿女的脾性或许直率，可这也要分谁，客人她能这么干，主动权在她手上，那是她的事。
　　对周瑜她要是心里没点数，周瑜就直接掀桌子，惯得她。
　　“对不起，我错了，请周sir原谅。”陈家碧这下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给周瑜低头道歉。
　　周瑜摆摆手：“行了，你可以走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周sir，我还问一下，陈坚为什么会被轻判。”陈家碧磨蹭了一会，还是想知道答案。
　　“因为他身上没有毒品，因为他检举有功，因为他算自首，法律如此，就是有这个优待。”
　　“…其实这些是法庭开庭以后的事，我只是提前把这个可能告诉你而已，所以你真不用把气往我这边撒。”
　　“唉~”陈家碧只能叹气。
　　周瑜知道陈家碧不甘心，摊上这么一个老爸，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居然还能轻判，是很难接受。
　　他想着安慰两句。
　　“陈小姐，也许站在你的角度你很难理解，是，你爸爸贩毒是害过很多人，但你想想。”
　　“你爸爸现在把他的上家供了出来，让我们抓到了这个人，是不是也能避免更多的人受到毒品的伤害。”
　　“尽管他的初衷可能只是为了减免刑罚，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不是也算是做了好事，确确实实的做出了点有用的贡献。”
　　“如果不给你爸机会，把你爸判久了，他不愿意说出上家，更多的毒品流出，你也不想这个世界上有更多像你这样从小就支离破碎的家庭吧。”
　　陈家碧默然。
　　这句话，周瑜从她自身的经历角度开导她，效果还不错。
　　拉扯着弟弟长大有多难，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感同身受四个字，不经历是真的不知道。
　　她能懂这条法律实施在陈坚身上的意义。
　　不是为了宽恕陈坚，只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不受侵害。
　　至于陈坚的惩罚够不够，当然不够，法律如此，换个地方，他得吃花生米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南丫岛
　　南丫岛。
　　情报组的两日海滩游终于启程了。
　　坐船直奔南丫岛。
　　船程35分钟。
　　这个岛上到处都是绿色植物，比如香蕉树，棕榈树。
　　而且南丫岛有个特别之处，那就是不让行车。
　　也就是没有汽车。
　　因为这里基本上都是山路，小路，山路狭窄曲折，自行车是最普遍的代步工具。
　　沙滩，比基尼，大波妹。
　　洪圣爷湾泳滩，这里是游客普遍爱来的地方，可以下水，比另外一个芦须湾泳滩多了不少人。
　　周瑜第一次过来，期待值都拉满了，结果就这？
　　海滩有，大波妹也有，但是怎么说呢，就是这海滩确实小了点，逼格不够，而且视野三面受阻，不能给人一种辽阔的感觉。
　　难怪这个海滩在香江的海滩排名里排不上号，不过聊胜于无吧。
　　主要是为了放松嘛。
　　沙滩上，大家租了个沙滩椅，整整齐齐六把椅子并排放，就这么懒洋洋的躺着。
　　为什么零食库没来，还租了六把呢，因为出发前韦世乐提议，人不能来神要在，整组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于是一张空椅子上放了一包特地带过来的零食，专门找人拍了张照片，准备等回去的时候给零食库看看。
　　想来零食库会很感动的。
　　“我有点饿了。”李展风bia叽了下嘴，过来还没吃饭呢，直接来这了。
　　“饿啦？”阿鬼有点小开心。
　　“那有烧烤架，你去吧，我不拦着。”韦世乐附议。
　　高希璇还在涂防晒呢，不回答，穿的挺多，还涂个没完。
　　周瑜眼睛都不睁，闭目养神。
　　“我觉得我还能忍。”李展风悻悻的把话收了回去。
　　“切~”
　　理论上烧烤与沙滩更配，但是遇到这么一帮懒鬼，谁都不想动。
　　上班已经够累了，大老远出来玩，还动手烧烤，闲的。
　　关键是一人烤还不行，想要满足六张嘴，那得烤多少。
　　“谁想吃烧烤？”周瑜的肚子也有点瘪了，可以预见，离咕咕叫的程度也不远了。
　　“我。”
　　“我。”
　　“我。”
　　“还有我。”
　　……
　　唉，周瑜起身，走向做生意的本地商家，出钱找了个帮忙烧烤的临时工，万事大吉。
　　一帮猪脑子，想吃烧烤不想动手就不会动动脑子。
　　羊肉串，牛肉串，羊排，鸡翅膀，牛丸，鱼蛋，当然也少不了鱿鱼这些烧烤的绝妙海鲜。
　　香江人普遍喜欢黑椒啊，沙茶这些口味的，这些肉都是提前腌好再烤。
　　周瑜不要那么麻烦，关键词，辣。
　　而偏偏周瑜吃的辣度已经达到了过瘾的地步，所以出来一批烧烤，他们得抢着吃，只有周瑜的无人问津。
　　韦世乐刚开始不信邪，硬气着拿了一串鸡翅膀咬了一口，3秒后脸开始变形，30秒后，干完了一瓶啤酒。
　　所以啦，周瑜吃的挺开心。
　　大家对于他的认知又提高了一层，真变态。
　　夕阳西下。
　　愉快的逛街之旅继续。
　　南丫岛本质上就是一个小渔村，所以也别指望有什么高精尖的东西出现。
　　工艺品店，酒吧，海鲜酒家。
　　不过路上发现外国人的次数有点多，看来这里比较招他们的喜爱。
　　大家随意的走走，气氛颇为悠闲。
　　吃完了烧烤，晚上就该尝尝这里的海鲜了。
　　“庆丰海鲜酒家”
　　大家走了进去，这里也就是赵三裘的老巢了，不过消费嘛，有什么关系。
　　“欢迎光临。”
　　门口有短裙小姐作为招待，赵三裘很懂得怎么吸睛嘛。
　　客厅的生意不错，不过大多是四人桌，要了个包厢，点了些小海鲜，几个时蔬。
　　吃饭就只是吃饭，也没说什么关于赵三裘的话题，大家心照不宣，小心隔墙有耳。
　　饭后结了账，大家回到了度假屋。
　　“庆丰的生意还不错，光从外表看，我没看出什么问题。”
　　大家都知道不光是来玩的，所以一进入房间就拉开了话茬。
　　“这种话就不说了，有没有有价值的发现。”
　　“发现倒不是没有。”
　　韦世乐没了椅子，干脆就躺在了床上，靠着靠背。
　　“这里的古惑仔好像很空啊，都是在街上蹲着的，都不用做事的么？”
　　韦世乐的这话引起大家的注意，仔细想这点确实有些奇怪。
　　今天不管是去逛街还是去海滩的时候，有时候在一些路口能够看见几个人无所事事的蹲在那。
　　有的一个人在那抽着烟，有的几个人在那嬉笑玩闹。
　　这话他要是不说，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小渔村嘛，本来就悠闲，有年轻人无所事事不是很正常，也没往心里去，总共他们也就看了三四处。
　　可现在如果为什么把他们定义成是古惑仔再想，那就有点意思了。
　　这是什么？
　　监控网啊。
　　不过目前这还属于猜测。
　　“我一直在想明明有传言说赵三裘把持着南丫岛的毒品市场，为什么会一点能证明的证据都没有。”
　　“我现在明白了，是因为赵三裘对整个南丫岛了如指掌。”
　　“南丫岛的格局与我们日常生活的环境很不一样，南丫岛能有多大，这里除了游客以外，都是些本地的渔民和相关的产业者。”
　　“总之一句话，往上数两代都是熟人，即使不知道名字，这么多年可能也见过，看到了会觉得眼熟的，这样陌生人和本地人就有一条明显的线，身份标签拿都拿不掉。”
　　周瑜点点头，韦世乐的分析很有道理。
　　逛街游玩的时候，五个人的组合，有男有女颇为惹眼，不过零食库没来，年纪最大的就是阿鬼。
　　大家的年纪相差也不多，游客嘛，本来问题倒也不大。
　　可即使是这样，被商家摊贩之类问的最多的就是从哪里来啊，准备玩几天啊诸如此类的问题。
　　这些问题很普通，看似也很平常，正常人会理解为商贩的好客之类的意思，但隐藏在其中的问题却很麻烦。
　　南丫岛的地理环境决定了，这个地方普通的游客玩一天也就到头了，没那么多可以玩的东西。
　　玩一玩，吃吃海鲜也就可以回去了。
　　但调查取证的活，哪是一天就可以干完的。
　　如果事实如此的话，那调查可能就会遇到麻烦了，要侦查赵三裘的行为轨迹，得出规律，他的酒楼作为他的大本营，肯定是重点观测对象。
　　按照情报组的做事方法，通常来讲，遇到这种酒楼都是派两个人进去，点点吃的，点壶茶，装作闲聊的样子观察取证。
　　连续长时间出现也不合适，时间要是太长，那就再换两个人。
　　一般的店铺这样做没什么问题，但在这里就行不通了，在赵三裘的酒楼出现次数一多，怕是直接就惹出怀疑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本地人可能因为惧怕赵三裘报复的原因，不敢举报他贩毒的事实。
　　外地人倒是有传言流出来，说赵三裘在贩毒。
　　可一但有人听了传言想要调查，抱歉，调查的人一接近，别人就起了警惕之心。
　　就因为身上贴的标签，外地人。
　　呆一天的叫游客，呆两天的也可以认为是特别喜欢这里的风景。
　　可要是待个三四五六天，那就是有鬼了。
　　待都待不住那还想调查出什么东西。
　　这么看来事情是有点难办。
　　周瑜略微思索。
　　“这样，世乐，你晚上去酒吧看看，确认下这种混杂的地点有没有线索可抓。”
　　“好的。”
　　“阿鬼，你明天带着展风去逛逛，既然赵三裘的酒楼做的海鲜生意，你去海鲜码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去早一点，海鲜生意一般都很早。”
　　“明白。”
　　“yes，sir。”
　　“希璇，你跟我装情侣，待会我们去散步，摸一摸他布置的眼线的点，为下一步侦查做一下准备。”
　　“好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男人通吃
　　夜晚，韦世乐侦查回来，带来明确消息，酒吧这些地方有人散货。
　　卖的是摇头丸。
　　韦世乐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挺潮。”
　　摇头丸目前还算是一种新型毒品，去年整个香江警方的缴获也就6粒，可想而知货源的稀少。
　　这种毒品在92年流入香江，它有一个别称，叫做舞会药。
　　根据抓获的道友自己供述，服用后听到音乐就想跳，不跳就烦躁，想吐。
　　称摇头时“你知道有那种感觉嘛，感觉是音乐跟着我摇摆，而不是我跟着音乐摇头，所有音乐都在耳朵里，跑进了脑子里，在你的神经上跳动，太爽了，摇几个小时头都不觉得累。”
　　周瑜听到韦世乐的汇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里存在着一条跨国贩毒网络。
　　这种毒品多数来源是在南美，香江太少了啊。
　　不过世乐的进展也就限于此，没有更多的发现，赵三裘的人卖货倒是随便卖，毫无顾忌的卖，给钱就卖，韦世乐还花了80块买了一粒。
　　就是摆在明面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阿鬼更惨，他和展风就没回来。
　　早上周瑜还在睡觉，他就打了电话进来，语气颇为郁闷。
　　“头，办砸了。”
　　“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来做海鲜生意的，稍微多问了几句，他们就很警惕的看着我，问不下去了我没有办法我就想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发现，被人跟踪了。”
　　周瑜听的皱起了眉头：“甩得掉么？”
　　“试了，饶了一圈，甩不掉，这家伙对南丫岛的地图太熟了，我们也不敢往偏僻的地方带，这一带不就说明我们心里有鬼了么。”
　　是这么个理，现在赵三裘的手下只是怀疑阿鬼这两人的目的，但是要是故意甩掉，那问题就大了，属下一汇报，赵三裘一定会警觉，那还查什么。
　　周瑜毫不犹豫的吩咐道：“你和展风别回来了，直接去码头装作要回去，这样能打消他们的疑心，人走了，也就没事了。”
　　“好的。”阿鬼也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把人待会了度假屋，所有人都得被盯上，那罪过就大了。
　　“行了，我们也收拾下回去了。”
　　“赵三裘不查了么？”
　　“想查也得有条件查，现在在这里呆着有意义么，先回去吧。”
　　……
　　周瑜回去就打给了陈家碧，这案子的线索是她提供的，想要拿线人费可不是提供个线索就可以了。
　　破案的标准是人赃并获，要不然这钱哪有那么好拿。
　　不过现在真的有当线人的机会，可以说运气不错了。
　　这次的事情就不适合在茶餐厅这种地方谈了，周瑜直接约了去她家谈。
　　“陈小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你，你提供的赵三裘经过我们查证确实是个毒贩，而且是个大毒贩。”
　　“所以你想赚线人费的希望是有了，不过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周瑜说的很正式，很严肃，这是要命的活计，必须拿命去拼。
　　虽然陈家碧给他的感觉有点小聪明，也擅长变脸伪装，心性也合格，但到底没做过这一行，不知道这一行的残酷与危险。
　　“我可以！”陈家碧相当开心，想都没想，眼睛都亮了，100万的希望。
　　周瑜来之前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了，为了弟弟，这个女人敢拼的，人各有命，能不能拼出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好，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陈家碧，据你所说，你和赵三裘是以前认识，具体能不能当线人，这得看你能不能接近赵三裘，在赵三裘的身边潜伏下来，如果不能，一切都是妄谈。”周瑜适时的泼下冷水。
　　陈家碧顽皮的笑了笑：“保证没问题，周sir，连这点信心要是都没有，我就不当线人了，放心绝对完成任务。”
　　周瑜略微沉默了一会，认真的看着她：“陈家碧，这个任务很危险，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弟弟，我也不打算多劝你什么，但有一点请你记住，安全第一，你觉得有危险，随时终止。”
　　“谢谢周sir，我明白的。”陈家碧感觉心里有点暖。
　　周瑜点了点头：“行，那就先这样吧，具体你想怎么接近你自己安排，准备好了打我电话，第一程我会陪着你。”
　　“不用了吧，只是接近，这又不难。”
　　陈家碧皱着眉，夸张的撅了撅嘴，觉得有点多余，怎么跟孩子送孩子上学似的。
　　就凭她在卖酒这个行业里练出来的自来熟的功夫，接近个以前就见过的男人不还是手到擒来的事么，真不难。
　　如果没有这一手，也不会当什么啤酒妹了，要不然早饿死了。
　　“陈家碧，你要当线人，你就要明白一点，在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属下，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你愿意也得做，不愿意也得做，收起你讨价还价那一套，不愿意干趁早说。”
　　周瑜的脸色一板，声音略重直接训斥。
　　开什么玩笑，这是她能选择的事么，她觉得她行，周瑜还不放心呢，说陪着确实是陪着，其实也是对她的一次考察。
　　不经过考察，陈家碧到底是个什么水准谁清楚，只有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少，才能更好的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如果真是个废物，那就趁人还没暴露之前拉她一把，然后就让她继续卖酒去。
　　周瑜可不想送个活人过去，收个死人回来。
　　“知道啦，周sir。”陈家碧秒变脸，笑嘻嘻的看着周瑜。
　　现在周瑜在她的心里可是个大人物，大好人，外加金主爸爸。
　　反正全是好词，除了性格上好像有点多虑，有时候比较严厉，但也挺暖的，已经划入了一定不能得罪的名单。
　　周瑜不知道自己已经收了一张好人卡，反问道：“那你说说，你对于接近赵三裘有什么想法。”
　　陈家碧想了想，忽的一笑：“有了，既要不做作，又要装可怜博同情，那就首先安排一场简单有效而又经久不衰的出场戏，保证男人通吃。”
　　男人通吃？
　　周瑜有点好奇了，男人通吃，和通吃男人可是两个意思。
　　一个是男方视角，一个是女方视角。
　　莫不是从未失传的……
　　江湖绝学。
　　“……英雄救美？”


第一百七十三章 偶遇卖惨接近
　　南丫岛。
　　赵三裘身为南丫岛的话事人，又是本地的土著，在民众之间很有威望。
　　淫威也是威。
　　他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巡视领土。
　　商户的水果摊啊，海鲜市场啊，基本上他每一天都会带着小弟出来溜达溜达。
　　陈家碧就借着这个机会试图接近他。
　　周瑜把这个过程分为了三步。
　　偶遇，卖惨，接近。
　　首先是偶遇。
　　知道了赵三裘的习惯，那就很容易就能创造出机会，这一步也是最简单的。
　　当赵三裘带着三个手下进入市场，开始巡视的时候。
　　陈家碧已经故意在一家摊位上找了起茬。
　　“喂，新鲜的茶果5块钱一个。”
　　“给我一个。”
　　“小姐你真识货，鸡屎藤我每天清早上山摘的。”
　　既然是找茬，当然要挑事了。
　　陈家碧咬了一口吐了出来，皱眉不止：“哇，这什么东西啊，鸡屎藤这个味道吗？喂，不对啊，你是不是随随便便找了什么山草药当鸡屎藤卖啊。”
　　“喂，什么山草药啊，你别胡说八道啊。”
　　臭八婆说的那么大声，声音都能传出八百里地，老板顿时急了。
　　陈家碧嗤笑出声，数落着鸡屎藤茶果的不是：“你别开玩笑了，又苦又涩的，你马马虎虎把叶子捣烂了，汁又没隔渣，很难吃啊，还给你。”
　　老板怒了：“哇，你不懂吃就不要胡说八道。”
　　陈家碧泼辣演技爆发，指着老板的胡子骂道：“我不懂吃？我吃茶果的时候你还没长胡子呢。”
　　“5块钱还给你，你走，不做你生意啊。”好男不跟女斗，老板强忍了这口气，主要怕影响生意，只想赶快把她赶走。
　　“现在不是这5块钱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做这种东西出来搞臭我们南丫岛的名声。”
　　余光里，赵三裘已经听到了动静，往这里走了过来，陈家碧适时的点了一把火，必须不依不饶把问题牵扯到了南丫岛的名声上去。
　　“我怎么搞臭南丫岛的名声啊。”老板觉得很冤，大清早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神经病。
　　“喂，别吵，谁搞臭南丫岛的名声啊”
　　赵三裘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有纷争，他这个南丫岛话事人最喜欢了，这样才能显出他的威嘛。
　　陈家碧随意的看了一眼，愣了愣神，怀疑的喊道：“裘叔？”
　　“怎么，你认识我吗？”赵三裘怀疑的瞅了瞅她，这么靓的妹，没道理不记得啊。
　　陈家碧莞尔一笑：“南丫岛谁不认识裘叔你啊。”
　　“喂，裘叔你来评评理吧。”老板见来的是赵三裘，干脆就让他来说句公道话。
　　“行行行行行”
　　赵三裘摘下墨迹很有范的往后一伸手，小弟很自觉的接过。
　　他不停的打量着陈家碧的面貌：“小丫头，看起来很面熟啊，在哪见过你。”
　　陈家碧笑了笑：“我是妹猪的同学啊，吹牛一级棒的那个。”
　　赵三裘一拍脑袋：“嗷，我想起来了，叨妹。”
　　“你真是好记性，宝刀未老啊。”
　　“妹猪毕业后嫁了个老外，移民咯。”
　　“是啊，她结婚我也没回来喝喜酒。”
　　两人边说边走，聊起了回忆，至于卖茶果的老板，已经哭晕在了厕所。
　　赵三裘刚走过来的时候，他想着赵三裘是南丫岛的本地人，总会帮他说句公道话。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游客和摊位老板争执的事，赵三裘基本上都是帮本地人。
　　结果这八婆居然是赵三裘的熟人，这找谁说理去。
　　他看着摊位上的鸡屎藤茶果，心有戚戚焉。
　　……
　　“你现在做哪行。”
　　赵三裘想起了女儿，以前陈家碧和他的女儿感情很好，现在许久不见女儿，很是想念，睹人思情啊。
　　陈家碧无奈的笑笑故作随意：“唉，我就有什么干什么咯，现在就在酒吧里卖卖酒咯，不过前阵子被财务公司追上门，工作又丢了，就想着来南丫岛躲几天。”
　　“财务公司？”赵三裘斜眼瞅了瞅她：“难怪了，你这么多年没回来，现在会回来，怎么欠很多钱么？”
　　陈家碧略微低头小声的说道：“几万块。”
　　“切，几万块？洒洒水啦。”赵三裘嗤笑出声，大方的一挥手：“我还以为你欠了几百上千万呢，哪家财务公司，裘叔帮你还。”
　　“唉，不用了，我自己打工还一样的，我可以的。”
　　“什么不用了，你别看钱少，财务公司利滚利，裘叔还能不明白，今天是三万，明天就是三十万，不用说了，把公司名字给我。”
　　赵三裘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玩这行的，你当三万就三万，还了三万还有三万，只要人不跳楼，怎么可能让你轻易脱身，这么容易那他们还吃什么。
　　太年轻啊，不懂里面的道道。
　　何况有他出面的话，钱还是要还的，江湖规矩肯定要讲的嘛。
　　但是对方肯定会给他个面子，不会再纠缠不清了。
　　陈家碧踌躇了下：“那谢谢裘叔了，我一有钱就还你。”
　　“小意思，裘叔不缺钱，你慢慢来。”
　　赵三裘看陈家碧跟看见自己女儿一样，能帮一把非常的乐意，感觉是在帮自己的女儿。
　　现在自己的女儿，他是鞭长莫及了。
　　况且三万块，真的是洒洒水啦。
　　陈家碧低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啊，裘叔，我现在也丢了工作，你的海鲜酒家还缺不缺人，你请我啦，不要请其他人了，我什么都能做的，洗碗啊，擦地板啊，我可以打工还你钱呐。”
　　赵三裘瞪了一眼，佯装生气道：“你说什么啊，你什么条件你你自己不清楚么，这种粗活脏活怎么能让你干呢，大材小用，你的事我来搞定，马上开工。”
　　赵三裘说完带头往酒楼走去，陈家碧在身后弯腰点头致谢。
　　“多谢裘叔。”
　　酒楼的生意当然做的比较晚了，凌晨一点，才收了工。
　　赵三裘给她临时安排了个房子，也算包吃包住了，还有丰厚的薪水拿。
　　房间里。
　　“怎么样，周sir，不错吧。”
　　陈家碧略得意，手到擒来啊。
　　就这，周sir还需要怀疑她的本事么，那不是洒洒水的事情么。
　　她期待看到周瑜认可，或者说是刮目相看的表情。
　　周瑜看了看陈家碧换上的这声衣服，现在陈家碧的工作是庆丰酒楼的前台主管。
　　说是主管，其实工作内容就是接待，接一接来预定的电话，记录一下安排一下包厢的位置。
　　工作确实轻松。
　　连制服都穿上了。
　　上身女款白色衬衫，下身包臀黑色短裙，外加一双黑色细足高跟，这身材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看起来得有一米七了，啧啧。
　　“是不错。”
　　周瑜认可的点了点头。
　　笑了下，从包里把文件拿了出来，递给她。
　　“这一份，是你需要和毒品调查科签的文件，这份文件是用来证明你在这个案子的线人身份的，还有些规章制度，你先看看。”
　　陈家碧第一次见这东西，好奇的拿了过去翻了翻，结果都是些公式化的东西。
　　总而言之，就是这不行，那不行，能行的就是听取指挥官的命令。
　　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写明了线人的报酬获得方式，只不过百分比那一栏是空着的。
　　“啊，周sir，为什么这一栏没有填。”陈家碧把合同伸了过来，在这一行着重的用笔点了点，很不明白。
　　周瑜看了看随口就回答：“百分比呢是2.5到5，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么？”
　　“对啊，你不是说我可以拿百分之5吗？”
　　陈家碧有点懵，当时不是算的只要毒品有2000万，她就能拿到100万么，这事可马虎不得，必须要弄清楚。
　　周瑜轻笑了声：“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可以拿百分之5？”
　　陈家碧一愣，周瑜好像确实没说过，只不过是自己一直再拿2000万，100万的事举例子……
　　这不行。
　　2.5和5可差了一倍呢，要是2.5，那就得4000万了，陈家碧觉得压力好大。
　　“啊，那周sir，什么条件下这个数值是百分之5。”
　　周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是你在这个案件中的重要程度了，你提供的线索越有用，这个比重就越高。”
　　“如果你的线索是警方尚未掌握的，并且依靠你的这条线索，一举抓获了赵三裘，并且，你注意，我说的是并且，并且缴获了毒品，那这个数值就可以是百分之5，明白了么？”
　　陈家碧点点头，明白是明白，可这话有问题啊。
　　她讪讪的笑笑，偷偷的打量着周瑜的神色。
　　“周sir，我有个问题，我不是不信你，不过这钱也不是你发的是吧，是警察局发的嘛。”
　　“所以咯，会不会出现某些人为了不给钱，而故意的说这条线索是警方原先就发现的呢？”
　　“会。”周瑜点点头，肯定有，改个口能给警队省不少钱呢。
　　陈家碧脸拉了纠结的说道：“不是吧，那…那到时候破了案他不给我钱怎么办？”
　　“那倒不会，钱是警队发的，但这个数值是我定的啊，所以，具体的看你的表现了，我满意就行。”
　　陈家碧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周sir，我的表现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要不你就先把百分之5写上去？我们先把合同签了。”
　　“少做梦，赶紧签。”
　　周瑜就不可能同意。
　　这些东西也是钳制陈家碧的手段，要不然到时候不听命令怎么办，现在有个2.5的系数管着他呢。
　　陈家碧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还是无可奈克的签字，签完了赌气似的把纸和比往他怀里一塞。
　　周瑜笑笑，小女人脾气，他也不在意这个。
　　从文件袋里掏出个黑色的小东西。
　　大概有三分之一个手掌那么大。
　　“呐，窃听器和耳机，小心点，这东西挺大的，藏藏好，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关键的地方，比如他们议事常去的办公室之类的，你就可以放在里面。”
　　陈家碧接过研究了下没明白，周瑜又手把手教了一遍，再三提醒。
　　没办法，现在的窃听器就是那么大，不小心漏了陷可就完了。
　　不过相信以陈家碧的脑子，应该会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你要注意他们的行踪，寻找其中的规律，有时候不起眼的小事，可能就是他们运毒路线中的一条。”
　　“知道啦。”陈家碧摆摆手，真啰嗦。
　　“万事小心，安全第一。”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调动
　　西九龙总区。
　　会议室。
　　今天毒品调查科的联合会议。
　　联合的是情报组和行动组。
　　主持会议的是郭学华。
　　这没什么，周瑜进入后吃惊的是他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潘学礼。
　　而本该是郭学华下属的叶兆良反而不在会场。
　　“人都到齐了，会议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新到的行动组高级督察潘学礼，潘sir。”
　　郭学华笑着介绍，潘学礼也站了起来，单手扶衣点头就算认识了。
　　“他有着丰富的反黑和打击有组织罪案的经验，来了我们nb，那就是如虎添翼，相信对于扫毒的工作多有助益。”
　　几位督察和煦的笑笑，点头，周瑜和潘学礼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尽管不能算是很愉快，不过面子上大家都过得去。
　　“而原本行动组的叶兆良叶sir另有任用，现在是去了o记，大家以后要是在打击毒贩的时候碰到三合会方面的问题，可以去找他，相信他很乐意帮忙的。”
　　人事变动说完，会议进入正题。
　　郭学华打开了投影仪，大家的目光也跟了过去。
　　画面上是三个老外的照片，戴着墨镜，提着行李箱，照片上，拍摄地点是在机场。
　　“前阵子根据国际刑警的情报，会有几个南美的毒贩进入香江境内，我们接到通知后，及时开启了监控，目前这几个南美的毒贩行踪已经被我们掌握。”
　　“他们在下了飞机后，直接去了南丫岛，在南丫岛逗留了四天，中途游玩消费的表现都很正常，唯独有一点，他们吃饭都是在一个叫做赵三裘的南丫岛本地毒贩开的酒楼里。”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几个南美的毒枭来香江的目的，就是来完成和赵三裘的毒品交易。”
　　周瑜仔细的听着，面上不露痕迹。
　　他才刚把陈家碧派过去没几天，陈家碧现在做的也就是些表现上的功夫。
　　比如搜集搜集赵三裘和三个主要头马的资料。
　　酒店的运营情况等等。
　　具体事关贩毒的流程一点踪迹都没看到。
　　“赵三裘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听说过，南丫岛的土著，以前我们不是没有调查过，针插不进油泼不进，南丫岛已经快成了他的独立王国了。”
　　“现在我们既然掌握了他们即将交易的情报，那就把握这次机会，一举拔出这根毒瘤。”
　　郭学华一拍桌子，神情激愤，痛恨之色十足。
　　这不得不让周瑜感慨，有些人的表演能力是真的强。
　　郭学华又说了一些赵三裘怎么怎么猖獗，我们将怎么怎么打击的话，随后话题一转。
　　“关于此事，我们开会的时候大sir决定，这起案子由情报组出一组人手，行动组出一组人手，协力侦破，而其他组有关于赵三裘的相关资料和报告一并上交。”
　　警队开这种会议基本还算安静，没有人敢胡乱交头接耳，基本也就是点点头表个态。
　　郭学华笑着看向潘学礼：“学礼，你目前刚来行动组，手上比较空，也不要去管别的案子了，行动组这边的名额就交给你，全力侦破此案，怎么样？”
　　潘学礼笑笑：“我都可以。”
　　郭学华又看向周瑜：“阿瑜，情报组这边胡sir推荐的是你，你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很好，希望你们两人能通力合作，我可听说你们已经有过一次合作经验了，又是破了仓又是干掉了一个通缉犯，相信你们这次的合作应该相处的会挺愉快。”
　　“yes，sir。”
　　郭学华的这话让潘学礼和周瑜对视了一眼，互相微笑着点点头。
　　郭学华露出满意的神色，看向潘学礼。
　　“对了，学礼，你是高级督察，又有这么丰富的办案经验，阿瑜他毕竟只是个见习督察，在经验上肯定没你丰富，遇到事情的时候，你要多多帮忙啊。”
　　潘学礼谦虚的一笑：“当然，不过周sir那么能干，应该不太需要我的帮助，我刚来，还需要多和他请教。”
　　郭学华和煦的笑了笑：“谦虚是好事，但这次的行动，是联合办案，期间如果出现矛盾分歧的时候，你身为高级督察，要发挥好你的作用。”
　　“谢谢郭sir，我明白。”潘学礼真是人如其名，表现彬彬有礼而且谦逊。
　　……
　　散了会周瑜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懒得发表什么意见。
　　尽管郭学华的话在里面埋了雷。
　　就是那句意见相左，听潘学礼指挥。
　　明面上那句话是对潘学礼说的，甚者都没有明说，可何尝又不是在告诫他。
　　知道也没办法，在会上他总不可能直接顶撞郭学华，来争夺主导权，那就是直接打他脸了。
　　不管怎么说，有没有潘学礼这案子该办还是得办。
　　人的眼光不能被这几个人局限住。
　　倒是叶兆良，有点意思，他居然跑到o记去了。
　　正常调动么？
　　周瑜觉得不像，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倪家内忧外患，堪称风雨交加。
　　如果有叶兆良的助力，那在接下来的博弈中，他们就能占据不少的优势。
　　算盘倒是好算盘。
　　他拿出电话打给了黄志诚，寒暄了一番，询问了下叶兆良的情况，顺带着提了提何强，有意无意的说到了现在尖沙咀的局势。
　　黄志诚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这都是被周瑜培养出来的。
　　不需要多说什么，有个何强的升职在，他也知道何强上面有人。
　　他都已经被内鬼搞怕了，现在身边来了个这么个货色，他也头痛。
　　他头痛周瑜就管不着了，叶兆良走了，行动组一定被他埋了人，所以行动组还是靠不住的。
　　哪怕行动组干净，上面也还有个郭学华呢，区别不大。
　　下午，潘学礼就主动来了他的办公室。
　　“周sir。”潘学礼敲了敲门，看见周瑜抬头，一笑才走了进来。
　　“原来是潘sir大驾光临，来来来随便坐，潘sir喝点什么。”
　　周瑜充分发挥主人家的热情好客，从办公桌上出来，把潘学礼引导了沙发上。
　　“不用麻烦了，就这么几步路。”
　　“那哪行，潘sir第一次来我办公室，连杯茶都没的喝，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要不就绿茶吧，提神解乏。”
　　“好啊。”
　　潘学礼不再推辞，周瑜也笑着给他冲了一杯，自从升了督察，有些礼节性的物品肯定是要备的。
　　茶是必须的，大红袍，龙井都备上了，买的都是不错的货色，毕竟喝的次数也不会多。
　　茶这东西，单价高，但要是喝的不多，也就还好。
　　即使是上万一斤的价格，各买个几两，也就还好，几千块吧，单供客人喝，能喝很久了。
　　往后他还准备再弄个咖啡机，嗯，这点上，向巩sir看齐，重口难调，那就全备上。
　　泡了杯龙井上去，坐了下来。
　　“潘sir，新上任怎么样，换了组员不太习惯吧。”
　　“呵呵，也还好，反正部门之间也就这点事，不管是o记还是nb，始终不变的就是对付古惑仔嘛。”
　　“也对，毕竟潘sir经验丰富，不像我还是个见习督察，一上来手忙脚乱。”周瑜笑着抿了一口。
　　“周sir，对于这次的案子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潘学礼直言了当进入正题。
　　周瑜又抿了一口，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才开口。
　　“郭sir不是在会上说了么，我们两组合作，所以如果你问我有什么看法……我的看法就是，干脆不要合作，直接合并，统一指挥，统一调度，集中所有力量，加快进程，快速推进。”
　　潘学礼脸上的错愕神情一闪而过，他想到了周瑜会跟他唱反调，他想到了周瑜会说分组查案，就是没想到周瑜会说合并。
　　合并……
　　那指挥权归谁？郭sir在会上可已经点明了，难道这周瑜听不明白？
　　潘学礼笑了下，终于拿起茶杯喝了第一口：“好茶，不过我对茶叶没什么研究，只能喝出它的香了。”
　　周瑜微笑着也抿了一口：“茶嘛，本来就是喝的，研不研究的也不重要，能有点滋味就好。”
　　“周sir，关于你的提议我觉得对行动的角度来说非常的合适，只是我刚来扫毒组，一下子从管一组到两组，这样子压力可就有些大了。”潘学礼说完观察着周瑜的反应。
　　“潘sir太谦虚了，没什么事的，两组都不是新人，做事都有流程，又是办同一件事，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周瑜说的很真诚，说的潘学礼都迷糊了……真就这样让给他了？
　　“啊，对了，有一件事需要和潘sir商量下。”
　　周瑜一拍脑袋，笑着从桌上拿出了那份和陈家碧签的文件。
　　上面的数字已经填了，百分之5。
　　他给潘学礼递了过去。
　　“潘sir，其实赵三裘那边我们已经在动手查了，时间不长，所获取的信息不算多，还在摸规律的阶段，这个线人很重要，用的好，能帮我们省掉很多事。”
　　这可真的是惊喜了，潘学礼接过去一看，果然是埋在赵三裘的身边，这对于现在一头雾水的案子来说，那是泼天的进展了。
　　“周sir，我在o记就听说了你的能力非凡，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想不到你的布局这么早。”
　　潘学礼拿了好处，都开始恭维起了周瑜，对于当初李炳隆死亡的事产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这事哪有nb的开门红重要。
　　可周瑜说的是商量，商量什么来着？
　　潘学礼疑惑的问了出来：“周sir，你刚才说有事商量？”
　　周瑜点了点头：“对，不知道潘sir有没有看见上面的线人分成比例。”
　　潘学礼这才感到疑惑：“线人费的分成比例不是要等案件结束以后才定的么，现在怎么就写上了。”
　　“潘sir，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赵三裘的卷宗，这是一个相当麻烦的人物，南丫岛不大，赵三裘压根就不缺人，想要埋到他身边去，只能靠绝对的熟人。”
　　“百分之5就是这个线人的底线，当然，如果潘sir对此有什么异议，我可以让人撤出来。”
　　周瑜说完又拿起了茶杯，还没等他喝上，潘学礼就接上。
　　“那倒不用，周sir一心为了破案，现在有这样的线人在，总是对案件有利的，再说，百分之5也是规矩里面的嘛。”
　　意料之中，潘学礼现在就不可能让线人撤下来，要不是规矩是百分之5，周瑜都敢填百分之10。
　　再多……百分之20就太夸张了，老廉就该来调查他了。
　　“嗯，潘sir同意就好，我从第一次遇见潘sir就知道，你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潘学礼笑着说道：“其实第一次是我心急了些，要不然何须劳烦上面的大sir。”
　　周瑜摆摆手：“唉，这些事就不说了，都是过去事，接下来还是多关注关注南丫岛的事，赵三裘猖狂太久了啊。”
　　……
　　沙发上，周瑜还在喝茶。
　　送走了潘学礼，宾客尽欢，潘学礼超预期达成了他的目的，周瑜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次的事情很难说郭学华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从潘学礼和叶兆良的互调开始，到郭学华在会上对潘学礼的热络，再到指挥权的归属。
　　既然是互调，那潘学礼极有可能不是郭学华阵营的人，而郭学华会上的热络也能佐证这一点。
　　也许上次的事情郭学华知道了，知道了潘学礼和周瑜之间会有隔阂或者矛盾。
　　也许也只是简单的释放善意，为了拉拢潘学礼。
　　不管如何，周瑜都想试一试，把潘学礼拉过来，现在内部的敌人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再增加潘学礼这么一个敌人。
　　郭学华在叶兆良走后，似乎是想给自己培养一个敌人，来分散自己的精力，那就不能顺了他的意。
　　无非就是一个指挥权罢了，只要能保住陈家碧的分成，其实结果没什么区别。
　　真要起了争执，陈家碧最后的分成可能就真的不好说了，陈家碧好歹也算是他的人，该帮的时候就得帮。
　　潘学礼此人，从上次的行动中就能看出来，这个人除了行为举止谦谦有礼之外，目的性极强。
　　说的难听点叫做急功近利，说的更难听点就是自私了。
　　只顾他的任务，不顾别人。
　　但这样的人有一样好处，那就是行动力极强。
　　只要目的一致，这样的人作为帮手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周瑜是情报组，潘学礼是行动组，同属于毒品调查科，又在跟同一个案子，这就是目的一致。
　　给自己多一个队友，怎么也比多一个敌人划算。
　　不能把潘学礼推向郭学华阵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帮赵三裘想主意
　　案件的进展正在持续，南美毒贩的跟踪也没有停止。
　　在南丫岛，周瑜他们建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
　　不建不行，南丫岛距离陆地可有一段时间不短的水陆要走，真要是临时发现了情况再想来，哪还来得及，而且晚上是没有船可以来南丫岛的。
　　现在每日的活动情况都会通过电话源源不断的汇集到这里，不碰面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暴露了被反跟踪了还不知道。
　　前期的活是不需要他们去干的，有小的做就行。
　　合并之后人就多多了，有些事方便了很多。
　　酒楼内部有陈家碧提供每日的行踪，酒楼外面有不同的队员换着人跟。
　　周瑜和潘学礼要干的活就是分析情报。
　　按理说这么多人应该能获得不少的情报，但是很遗憾，关键的交易地点和交易时间一直获取不到。
　　3天了，有用的消息就是赵三裘在找一个艇手。
　　要求很高，开的快只是基本功，又快又稳还能开夜路，而且不能开灯。
　　这让大家的精神一震，不怕你动，就怕你没消息。
　　南丫岛靠海，外加寻找艇手，毒品进入的方式已经呼之欲出了。
　　只是这样的人才可不好找，这一点不止赵三裘苦恼，周瑜他们也苦恼。
　　大量的人力物力花在这，可不能无休止的陪着赵三裘玩，别的案子还干不干了。
　　时间过了两日，赵三裘依旧在寻找舵手，而周瑜和潘学礼则被叫回了总部。
　　毒品调查科。
　　……
　　“5天了，你们就告诉一点线索都没有，时间你们不知道，地点你们也不知道，一帮人陪着你们耗在那里，两个组的日常工作已经全部停滞下来，你们怎么让我跟大sir交代？”
　　郭学华的脸色有点阴沉，周瑜他们进来做了下汇报就挨了一顿训斥。
　　即使是当初开会的时候郭学华对潘学礼寄予厚望，无比关怀，现在照样是不给好脸色看。
　　这个任务的第一交接人就是郭学华，大sir把任务转给他，南美的毒贩都来了，和赵三裘的交谈总不会少吧，结果5天了，一点准确的消息都没有。
　　现在好了，就在今天有了确切的消息，南美的毒贩要回去了，机场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买了明天晚上的航班。
　　看着人家来，看着人家走，明知是毒贩，没证据有什么用。
　　脸都丢到国际刑警那去了。
　　最主要的问题，这件案子是跨国贩毒的大案，破了这个案子，势必会引起各国报纸的报道。
　　能为他的履历添上浓重的一笔，那么在接下来的高级警司晋升中，就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资本。
　　不是没有别的案子，但案子有大小，影响力有差距，这种捣毁整个贩毒集团的跨国大案所获得的政治资本才是他所看中的东西。
　　能争到这个案子花费的力气不小，可要是失败了，就会成为对手攻击的借口，一正一反相差巨大。
　　可这些弯弯绕的细节周瑜不知道，他觉得郭学华的急赤白脸有点怪，毒品调查科的工作本来就不好做，才几天，没进展也很正常。
　　有些毒品集团几年，十几年都找不到证据把他们送上法庭，毕竟干的是一辈子的买卖，小心谨慎才是常态。
　　哪有那么容易，所以这老家伙在急什么？
　　单纯的因为没有抓到这几个毒贩丢脸么？
　　不至于吧，做到这个岁数了，没破的案子又不少，丢脸也不会只有这一次了。
　　至于赵三裘，赵三裘又没跑，不还是在找艇手么。
　　周瑜一时间确实想不到其中的关键。
　　郭学华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潘学礼还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案子，眉头紧皱一直在思索。
　　至于周瑜，看面相就知道心性好的出奇，被骂了不痛不痒，毫无感觉，只是略低着头沉思。
　　他感觉这拳头打到了棉花身上。
　　破局的关键还是在赵三裘身上，他平静了下呼吸：“赵三裘不是在找艇手么，这条线有没有办法突破。”
　　“如果他找到艇手的话，哪怕我们不知道具体的交易时间，但我们只需要在快艇上安装定位装置，一路跟着艇手一定能找到正确的交易地点，到时候也可以人赃并获。”
　　潘学礼如此回答，这也是他和周瑜知道赵三裘在找艇手后，第一时间讨论定下的初步方案。
　　也是最烂的备用方案，这个方案烂，全程被动，但是有效。
　　“嗯，艇手呢，赵三裘找了两天为什么会找不到，南丫岛就这么干净？不是靠海么，一个干走私的艇手都找不到？”
　　郭学华一听就知道这个方案的有效性，但是什么时间才能找到艇手，南美的毒贩都要走了。
　　“赵三裘的要求和走私不一样，这个本身难度就有点大，而且一般的人赵三裘也信不过吧，毕竟是运毒，本身就是双向选择。”
　　说话归说话，周瑜依旧低着头看着桌面，仿佛桌面上有花。
　　起码上千万的交易，还是毒品，一般的陌生人即使愿意给他运，赵三裘还嫌弃呢。
　　丢点小钱无所谓，万一大半夜船毁人亡，人死不要紧，几千万就没了，沉下海喂鲨鱼。
　　再狠一点的直接举报，当个良好市民，赚个百分之5也不是不行。
　　三个人愁了，三个起码督察级别的人在西九龙总部里讨论着怎么给大毒枭找个运毒的艇手，为了赵三裘能够运一次毒操碎了心。
　　“想，都给我想，想不出也不用回去了，反正回去了也没什么用。”
　　郭学华发了狠，把行动组的几个有空的督察都给叫了过来，一起出谋划策。
　　至于周瑜和潘学礼更是在警局里被‘非法禁锢’了，两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周瑜干脆叫了杯鸳鸯，滋溜溜的自顾自喝着。
　　这声音听的郭学华直冒火。
　　回了总部开这会两个小时了，郭学华还真哪都不去，看着他们，要不然他们肯定找借口溜了。
　　算了，奶茶喝完了，周瑜不打算藏了。
　　思路不是没有，刚才他也不是在想艇手的事，他一直在想的是郭学华为什么会这么急赤白脸，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案子肯定还是要破的，毒贩是不能放跑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赵三裘为什么需要找艇手？”周瑜慢悠悠的说了句。
　　“为了运毒啊，这还用说？”
　　也不知道是哪组的督察随口就回了个这么白痴的问题。
　　周瑜望向他点点头：“那以前呢？”
　　“以前……”
　　督察愣住了，潘学礼抬头了，郭学华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有时候问题的解决就是缺少这个一个灵感，当这个灵感出来以后就会发现它其实很简单，但是如果思维固定了，就很难想得到。
　　刚才回来的路上坐着船，周瑜想到一件事，赵三裘既然一直贩毒，没理由以前从来不走水路吧，为什么现在需要找艇手了。
　　以前的呢？
　　难道这次只是他第一次走水路？
　　不太可能吧。
　　这个问题一经提出，警队这个暴力机构开始运转，全面排查赵三裘的关系网。
　　很快得到了答案。
　　问题的答案很有意思。
　　赵三裘以前身边有一个固定的舵手，平时帮他管理着水产市场。
　　但现在这个人居然在看守所里。
　　醉酒闹事打架伤人，刚刚被抓没多久。
　　闹了半天，最关键的人物已经进去了，这怎么搞。
　　郭学华当机立断，看向潘学礼。
　　“让他转做线人，同意的话想个办法把他合理的弄出来，学礼，这个人你去谈，如果怕报复，任务结束后可以给他申请移民，另外再给200万的线人费，足够他将来在国外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很多年了。”
　　“好的。”潘学礼也松了一口气，最关键的进展来了。
　　只要能搞定他，舵手的问题也就解决了，赵三裘没有理由会不相信以前的老伙计的。
　　时间不等人，潘学礼立马带着条件去了看守所找到了这个艇手，刘福。
　　刘福50多了，看不出来居然是个乘风破浪的舵手，一张脸长得倒是很有吃海上饭的风格。
　　具体怎么谈的周瑜不知道，也不关心，总之这件事事谈下来了，最后的结果是不止是刘福要移民，而且要把他儿子也弄走，并且价钱提到了300万。
　　移民的名额或许不值钱，但钱是真金白银的，不是自己的钱是真舍得。
　　谈好了价钱，签好了线人合同，刘福当即打了个电话给赵三裘，说自己的案子可以取保候审了。
　　赵三裘那个高兴啊，立马亲自过来接。


第一百七十六章 陈家碧急了
　　整个事件终于又重新步入了正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南丫岛。
　　周瑜和潘学礼又回到了指挥部。
　　打了个电话给庆丰酒楼的前台。
　　接电话的正是陈家碧。
　　“你好，庆丰海鲜酒家。”
　　陈家碧这几天已经习惯了酒楼接单员的角色，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甜美。
　　“周sir，还有没有包厢啊，想订个8点的位置。”确认了陈家碧接的电话，周瑜说出了约定的暗号。
　　“不好意思啊，这是时间位置有点满，9点可以吗？”陈家碧翻了翻记录本核查了一下。
　　“好啊。”
　　“那就到时候见。”
　　晚上9点，陈家碧借口回了一趟住房，周瑜已经等在一边闪身跟了进去。
　　“今天你们那是不是来了个新人？”
　　“这你都知道？”
　　陈家碧很意外，刚来的啊，而且看赵三裘的样子，相当的热络，兄弟长兄弟短的，还专门搞了个接风宴。
　　那场面，6个人一桌子菜。
　　“我听到赵三裘叫他阿福，身边的几个古惑仔叫他福叔，听他们说好像是前阵子入狱了，福大命大刚保释出来。”
　　陈家碧坐了下来，拿出个小本本上撕下的一页纸，递给他。
　　上面是一些数字和字母。
　　比如‘A1123B1123A1207’类似这种。
　　这是陈家碧自创的时间人物记录法。
　　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接了，周瑜也不意外。
　　上面的ABC代表日常跟着赵三裘的三个头马，O代表赵三裘，至于这个多出来的U，那想来应该就是新来的刘福了。
　　“这个刘福现在是在干嘛？”周瑜边看边问，大致计算下，中途的时间能和赵三裘去接刘福的对上。
　　嗯，这一点上陈家碧没偷懒，时间还是大差不差的。
　　不枉他在案子出了变故后还帮她争了一把，当然了，现在这个还不能告诉她，免得她懈怠了。
　　“刘福现在是海鲜部的经理，他回来后，先是吃了顿饭，赵三裘和他聊了一会，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和赵三裘去桑拿按摩了，你知道的，去去晦气嘛，混江湖的，都信这个。”
　　周瑜点点头：“唔，窃听器那边有什么线索么？”
　　“没有啦，我装在他办公室里了，但是确实听不到什么东西，喂，我先申明啊，真不是我偷懒。”
　　“赵三裘很少说到生意上的事，办公室里说的基本都是些酒楼的事，连走私海鲜的事都没有。”
　　周瑜嗤笑了声，脸上的玩味之色渐浓。
　　“真的假的，我不是怀疑你偷懒，我是觉得你没有出全力，既然赵三裘办公室没线索，那就证明他一定还有一处秘密基地专门用来谈事情，这么大个毒品线，又管着走私渠道，作为一个社团老大，不可能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需要他管吧，你觉得这现实么？”
　　陈家碧面不改色的坐在床沿边上：“没听到我有什么办法，我怎么知道他的秘密基地在哪里，你们警察那么多人不照样找不到。”
　　被嘲讽了。
　　对啊，警察这么多天找不到，赵三裘的办公室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那赵三裘是怎么指挥这么多暗地里的事情的呢。
　　这么多天的跟踪，赵三裘的行为还是比较规律的。
　　南丫岛也不大，赵三裘基本上除了巡视巡视海鲜相关业务散散步以外，都是在固定的几个地方，一呆就是一天。
　　家，酒楼，海鲜批发市场，还有就是名下的桑拿店，酒吧这些。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这几个固定的地方，一定有什么地点是他们遗漏了的。
　　总不可能所有安排这些隐秘的事情都是在大马路上就交代完了吧。
　　“家碧，你还是要多关注酒楼内部的动向，办公室的监听不能停。”
　　周瑜思索了一番，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酒楼了。
　　这个地方他们呆的时间最久。
　　家这个地方虽然隐秘，但是作为老大交代事情的地点，却不太合适。
　　海鲜批发市场人多眼杂，明面上也不是赵三裘的产业，他就是作威作福一下，这个地点不保险。
　　只有酒楼，赵三裘有完全的掌控力。
　　“知道啦，这不是在听么。”陈家碧撇撇嘴，这才几天，急也不是这种急法。
　　她也希望快点拿到实质性的证据，偏偏到目前都没什么有价值的，她也急，她弟弟的事还缺钱呢。
　　但也没急到几天就想出成果吧，她都没敢这么想。
　　“还是要抓紧，现在事情出了点变故，这个刘经理事实上也是警方的人，所以如果被他抢了先，即使破了案，你的线人费可就要泡汤了。”周瑜叹了一口气。
　　“什么？！”
　　陈家碧脸色都变了急吼吼的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明明说好的，这个案子我来当线人，怎么能又找了一个，找就找咯，凭什么别人破了案就没我的份，我也有出力啊。”
　　小样，急不死你。
　　周瑜暗暗发笑。
　　陈家碧现在做的事，像是记录啦，像是安装窃听器啦，都是些常规的事，这些事不是陈家碧别人也能做，是不是她区别都不大。
　　说白了，她到底不是专业的卧底，缺少一点主观能动性。
　　不懂得主动出击来寻找额外的线索，只是简简单单的等着线索上门。
　　动作太慢，必须逼她一把。
　　“家碧，你要学会主动！”
　　“这是警队的案子，不是我个人的案子，我已经尽量为你争取了，你也看到了，不是非你不可，刘福就是个例子。”
　　“你要是被他抢了先，别说百分之5，百分之2.5都没你的份，你的目的总不是一个月1000块的基本线人费吧。”
　　周瑜说完拿出了烟，摸着打火机又想起这里是陈家碧的房间，不该出现烟味，又收了回去，看着她的反应。
　　陈家碧真的急了，皱着眉头，她来的时候把事情想的挺简单的。
　　接近赵三裘，然后在赵三裘的酒楼上班，安装了窃听器以后迟早能收到关键性的消息。
　　这样既没危险，又能完成任务赚一把大的。
　　而且在赵三裘的酒楼上班，也会有一份收入。
　　整个过程，惠而不费，美滋滋。
　　现在居然多了个竞争对手，钱要跑了，那必须要想办法了。
　　不行，绝不能让一个老头抢先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靓妞
　　根据刘福上报的情况，赵三裘对于他的到来确实表现的非常欣喜。
　　但目前还没有跟他说具体的情况如何，只是让他今天先休息。
　　今天休息，意味着任务就不可能在今天，南美的两个毒贩是铁定拦不住了，今天的航班就要飞走了。
　　也不知道郭学华知道后是个怎么样的心情，应该挺失望，煮熟的鸭子飞了，即使再飞回来也不是同一个滋味了。
　　一气呵成和亡羊补牢那是两个概念。
　　周瑜不管这个，只要赵三裘还在，总会交易，只要有交易被抓那就是迟早的事，对他来说，能抓就行。
　　这就是两人的目的不同，着眼点自然不同。
　　房间里。
　　镜子前。
　　陈家碧稍微补了下妆，看着镜子里的靓妞，抛了个媚眼。
　　经过了周瑜的一番‘提点’，陈家碧思来想去得为了钱做点什么。
　　四要素，时间，地点，人物，事情。
　　缺少了时间和地点。
　　主动，那就主动起来啦。
　　赵三裘太老，而且他的嘴巴肯定牢。
　　没关系，不是还有三个小弟么，色眯眯的看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
　　“喂，基哥，有事找你帮忙，小妹，帮我拿瓶啤酒。”
　　酒楼旁边的一家清吧，陈家碧找到了目标人物的踪迹。
　　“什么事啊？”阿基看了一眼陈家碧，继续喝酒。
　　今天的陈家碧有点不太一样，更加的明艳动人了。
　　几个手下在一起私下里口花花的时间不会少。
　　不过那是老大女儿的朋友，老大对她的感情不一般，眼馋归眼馋，谁都不敢真抱有什么霸王硬上弓的心思。
　　最多期盼陈家碧能看中他们几人中的一个，成为光明正大的女朋友，那老大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陈家碧平时都不怎么和他们说话，也不出来一起去玩，没有培养感情的机会啊。
　　所以好看归好看，也就兴趣缺缺的回应着。
　　不给吃的，再好看有什么用。
　　“基哥，我刚来不久嘛，想去买几件家具，我又怕搬不动，你这么壮，帮帮我啊。”
　　陈家碧行事作风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并没有故作娇柔。
　　“唉，这么麻烦，我很忙的嘛，有没有好处。”阿基听说是干活，更没兴趣了，只是嘴巴上习惯性的暗示两句。
　　陈家碧指着阿基面前的东西对着吧台营业员说道：“最多这顿我请咯，唉，小妹，这里的算我的。”
　　“哇，不是吧，一盘薯条，一瓶啤酒，你这叫请客啊。”阿基都气笑了，真大方，
　　“那你还想怎么样嘛？”陈家碧略显苦恼的样子。
　　阿基笑了，这话还有得意思，眼睛在陈家碧的身上打了个转。
　　“不如这样啦，等搬完东西，晚上一起去坐坐，你来了也有些日子了，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谈心嘛。”
　　“晚上啊？”陈家碧踌躇了下：“晚上不行，晚上我还有点别的事，不如……不如明天啦，明天晚上我有空。”
　　“那就明天，噢，明天不行。”阿基想起了老大的吩咐，只能拒绝掉。
　　偏偏又不太甘心：“你晚上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能推就推掉嘛。”
　　“我……”
　　叮铃铃，叮铃铃。
　　“喂，老大……好，我马上去。”阿基接了电话，立马准备出门：“那就后天，等我回来帮你搬，就这么说动了，另外这顿算你的啊。”
　　“好嘞，你先去忙，裘叔的事情重要。”
　　陈家碧挑了挑眉，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就是还得给这混蛋付账，算了，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一瓶啤酒，一盘薯片而已。
　　出了门，她没有时间去给周瑜汇报，而是跟了上去。
　　阿基这么急匆匆的跑过去，想来是赵三裘召唤他们要干什么事，不会是现在就进货了吧。
　　陈家碧小心翼翼的跟着阿基一路走，发现他直接进了山，阿基对这里很熟，直接到了山上的一所荒废的教学楼。
　　……
　　晚上，陈家碧的房间。
　　“你的意思是说，赵三裘的货仓就在那所废弃的学校里？”周瑜大受震动。
　　就这么逼了一逼陈家碧，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把赵三裘的货仓摸了出来。
　　“是啊，我亲眼看见他让那个手下自己剁了自己的手，那画面，嘶~，原因就是在学校里的货仓，偷拿了一包赵三裘的货自己出去卖，好用来还赌债，对了，那个刘福也在啊，他可以证明。”
　　陈家碧很得意，绘声绘色的给周瑜描绘，货仓找到了，那就代表大功告成了，钱来了。
　　周瑜还在思索，陈家碧就按捺不住的说道：“周sir，任务完成了，我的线人费什么时候给啊。”
　　“谁告诉你任务完成了？”周瑜诧异的看着她。
　　陈家碧脸色一变：“货仓找到了，这还不算任务完成了么？”
　　周瑜摇了摇头：“你自己想想现在赵三裘在进货，他的货仓里能有多少货，就算给你百分之5，又能有多少，几万块？”
　　“何况赵三裘人又不在货仓里，单纯一个地方放有毒品，告不了他的，而且闹不好这件家贼的事情一出，赵三裘立马把地点转移了，你现在去抓他，那就是打草惊蛇了。”
　　陈家碧丧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白高兴了。
　　不对，她眼睛一亮，又想了起来：“周sir，还有个线索，赵三裘的手下阿基明天晚上像是有事的样子，我约他去玩他居然都不去。”
　　“哟，这都使上美人计了啊。”周瑜好笑的瞅了瞅她，难怪看这妆容是和以前不太一样。
　　这陈家碧真有一套，擅于利用自身的优势来面对复杂的环境，获取有用的东西。
　　这个人资质不错其实。
　　“洒洒水啦，不过你别想歪啊，我是小手一勾，阿基立马吐口，我可不需要牺牲色相。”
　　“不用解释，没说你牺牲，你才不会这么大方……既然你说明天可能有动静，你赶紧回去，这两天多注意他们的动向，看看他们在干嘛。”
　　……
　　与此同时，潘学礼那边也接到了刘福的报告。
　　和这边不同，刘福报告了后，听说不能认作完成，情绪非常激动。
　　“潘sir，现在货仓也找出来了，你直接带人去抄啊，你把他抓起来，我不管，他是个疯子，只是偷了他一点粉，他让人把整只手都剁了，要是被他知道我是线人，我全家都完了。”
　　刘福完全崩溃了，他以前就是赵三裘手下开快艇的，平时运运海鲜什么的，偶尔会开一趟夜班。
　　他也知道赵三裘在运非法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不知道，猜测是有，但猜测归猜测，不是没证实么。
　　赵三裘给他的薪水不低，他一把年纪了，认识赵三裘以前一直是附近打鱼的，能有这样一份工，养养儿子，装聋作哑无所谓。
　　现在见识到了剁手的这一幕，他才知道赵三裘有多么的残忍，那可是一只手啊。
　　他现在连一分钟都不想在赵三裘身边呆下去，他觉得他现在回去看见赵三裘就会发抖。
　　生活中多好的一个人啊，亲切，仗义，给钱也大方。
　　翻脸居然如此可怕！
　　待不下去了啊，一定会露馅的。
　　“不行！必须给我钱，我要马上离开香江，你们答应过我的。”
　　陈福大声的叫嚣着，一边叫嚣一边还哭了起来，50多岁的人了，一哭模样凄惨极了。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可惜了，面对的场合和人物都不对。
　　潘学礼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依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模样劝说。
　　“刘福，你别激动，你先坐下来喝口水，现在你要是终止这个线人计划，一块钱都不会有，而且不止钱你拿不到，你还得回去坐牢。”
　　“你再熬一熬，只要等到他们交易完成，你就可以拿着钱去国外，开启新的生活，300万啊，你想想你的儿子，为了他想想。”
　　一块钱都不会有，还会坐牢……
　　儿子……
　　刘福被说服了，回去了，他不想再坐牢。


第一百七十八章 被困
　　第二天。
　　周瑜和潘学礼打起了精神，根据陈家碧的线索，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有异动。
　　但是即使明确了是今晚，不知道交易地点，一点用都没有。
　　幸好，刘福那边已经接到了赵三裘的通知，消息及时传来，凌晨1点接货！
　　不止刘福一个人，刘福带队，四艘快艇前往。
　　大鱼！
　　四艘，这得多少毒品。
　　潘学礼立刻上报，郭学华远程遥控布置行动，不止在南丫岛码头要布置机动力量，而且在海上还要有水警部门配合。
　　刘福带领的所有快艇都被偷偷安装了定位装置。
　　天罗地网已经布下，就等着南美毒贩运毒入境了，在刘福开着快艇接到手的时候，当场抓获，同时在赵三裘这边进行收网。
　　11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南丫岛的灯光开始熄灭，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进入梦乡。
　　这里说到底还是一个小渔村，并没有香江本岛那么的灯红酒绿。
　　大片大片的灯光倒下，只有一两条美食街上还保持着热闹氛围。
　　南丫岛上，周瑜和潘学礼两人手上的十几个人，分为了两组，潘学礼那一组去了码头，周瑜这一组就盯着赵三裘。
　　房间里，气氛紧张但不压抑，收网时刻，等就是了。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的电话响起。
　　拿起手机看了看，抬手对着潘学礼压了压。
　　“喂，说。”
　　电话里陈家碧的声音很轻，像是故意压低着声量：“赵三裘带着手下回来了，我跟过去看了看，发现他们进了酒楼厨房后面的冷库，古古怪怪的。”
　　“你不要贸贸然进去，先在旁边观察一下。”
　　周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大脑急速运转，敏锐的意识到这里面奇妙的点。
　　赵三裘怎么会带着手下进冷库呢，而且是在这样一个时间点。
　　这太不正常了。
　　除非冷库里面有着什么秘密，准备的新的货仓？
　　还是那个一直找没找到的秘密基地。
　　都有可能。
　　“我进来了，里面没人，不过有一间小门。”照样是陈家碧压低了声音的话语。
　　陈家碧的好奇心太大了，周瑜想要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也好奇，他还恨不得在现场的是他。
　　周瑜拿着手机，电话里只有陈家碧高跟鞋微弱的走动声，他只能等待，也不知道陈家碧的手机隔音好不好，对面不说话，他尽量不说话。
　　稍过片刻。
　　陈家碧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他们说的好像是猛鬼湾，1点什么什么的。”
　　“马上出去。”
　　周瑜顿时起身低喝，消息到手足够了，陈家碧一个人离他们的隐秘地点太近，终究太过于危险。
　　“我……”
　　陈家碧的声音戛然而止，短促的几下小跑声。
　　接着传来开门的轰轰声。
　　再接着就是赵三裘和手下的交谈声。
　　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手机信号中断！
　　周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瞬间就变了。
　　根据声音判断，陈家碧刚才是正好碰到了赵三裘从小门里出来，躲了起来。
　　赵三裘和手下能正常交谈，就证明他们没有发现陈家碧。
　　最后手机信号中断，不可能是她自己挂掉的。
　　那也就是说陈家碧现在一定是被关在冷库里了！
　　冷库的设计由于热胀冷缩，在里面是有可能打不开门的。
　　如果打不开，就她那短裙衬衫的酒楼套装，要死人的。
　　“阿瑜，怎么了？”潘学礼看着发怒的周瑜，意识到出了问题。
　　周瑜长吸了一口气，冷静一些，看向潘学礼：“猛鬼湾，1点，陈家碧套情报的时候被关进冷库了。”
　　“猛鬼湾？”潘学礼皱了下眉：“没理由啊，他人在南丫岛，接货去猛鬼湾？”
　　他自然更关心情报的准确性，至于周瑜说的陈家碧被关进了冷库，有意无意的就忽略了。
　　“不管是不是，通知郭sir，紧急再布置一部分人手，一条不漏。”
　　周瑜没心思废话，紧皱着眉。
　　冷库里一时半会没事，但是时间不能长，基本上两个小时必死。
　　现在很麻烦的是，想要救陈家碧，必须进入赵三裘的酒楼。
　　那就等于通知他，他被警方盯上了。
　　任务，救人，撞上了。
　　“喂，郭sir，现在有个新的情况，周sir的线人报告，赵三裘晚上接货的地点可能是在猛鬼湾，时间也是凌晨一点。”
　　潘学礼认可周瑜的说法，反正是不是，都给他个一网打尽，总有一网能抓到鱼，直接报了上去。
　　郭学华听了这消息都想笑。
　　“猛鬼湾？南丫岛去猛鬼湾接货，赵三裘是傻的么，那个刘福不是说的南丫岛么，而且你们定位也装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花了下去，现在你跟我说刘福说的是假的，一帮督察全被他耍了吗。”
　　郭学华想的理由和潘学礼的一样，猛鬼湾和南丫岛相隔不短的距离，既然已经入境，完全没有理由去猛鬼湾绕上一圈，直接送到南丫岛不就好了，大老远图什么。
　　运输距离越短才越安全。
　　这是常识。
　　而且这大半夜的，上哪去临时调人。
　　水警是老外管的，不提前打招呼，就想调多少调多少，他们本身的巡逻任务不用做了么，白日做梦呢。
　　潘学礼被说的哑口无言。
　　如果是猛鬼湾，刘福的事情就说不通了，现在也不能给刘福打电话了，这个点，刘福肯定和几个一起行船的人在一起，一打就全暴露了。
　　周瑜耐着性子说道：“郭sir，我觉得还是要布置一下猛鬼湾，从反逻辑看，猛鬼湾确实是有可能的，我们都想不到，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阿瑜，你能想的到这一点，这很好，但是我问你，刘福那边4艘快艇，南美毒贩那边至少是一艘船，现在南丫岛我们布置了6艘巡逻艇，一艘也就一对一，你让我再怎么分？”
　　“真要是出了问题，你负责还是我负责？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郭学华越到时间临近，也已经变得紧张，事情的反复让他说话的音调都已经变得很不耐烦。
　　“郭sir，我的线人现在还危在旦夕，她因为获取这个情报现在被困在冷库了，时间一场必死无疑！”
　　“赵三裘不会无缘无故在冷库里建了这么一个密室，而她又是在这么秘密的地点获取的情报，我相信极有可能是真的，希望你认真考虑下，还是加派人手吧。”
　　郭学华嗤笑了下：“阿瑜，时间就剩下这么多了，你是赵三裘，你会在任务就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才去密室里商议么？”
　　“况且你那线人呢，自己还被困在里面，十足的蠢货！”
　　“对了，你核实过么…别不是这个线人是为了骗点线人费，这种人说的话你不能全信的。”
　　周瑜懒得跟他对话了，该说的都说了，这郭学华真是有毛病。
　　不信随便他，他就不信水警那调不出几艘船来了。
　　毫不顾忌郭学华还在线上，他就拿出手机打给了胡卓仁。
　　“胡sir，我的线人接到情报赵三裘的接货地点是在猛鬼湾，我们的巡逻艇不太够，你能帮忙协调几艘巡逻艇去看看吗？”周瑜说的直截了当。
　　电话里胡卓仁奇怪的问道：“阿瑜，这件案子不是郭sir指挥么，你怎么不找郭sir？”
　　周瑜淡淡的说道：“郭sir可能不太相信这个情报的准确性。”
　　“阿瑜，指挥官是郭sir，你要相信他的判断，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没有必要再兴师动众了，就这样吧。”
　　胡卓仁很清楚这件案子郭学华是为了什么，想了想，似乎没有帮忙的理由。
　　他和郭学华可算不上好朋友，花费人情调动不值当，而且帮忙别人可未必领情啊，所以干脆拒绝了。
　　“等等，胡sir，我自己想办法可以嘛？”周瑜见他有挂电话的意思赶紧说道。
　　“行，你要有办法我没意见。”胡卓仁轻笑了声，周瑜能有什么路子，调动的了鬼佬门下的巡逻艇。
　　胡卓仁出于什么心思不肯叫人，周瑜不知道，他也不想管。
　　他接着打给黄志诚，他可是记得以前黄志诚就叫过人的，既然这功劳两位警司都不想要，那不如给黄志诚。
　　“黄sir。”
　　“阿瑜，怎么了？”
　　“黄sir，请你帮个忙，你是不是在水警那认识人。”
　　黄志诚直接笑骂：“你小子找我就没好事，说吧，什么情况啊？”
　　“黄sir，你冤枉我，绝对的好事，我的线人收到线报，凌晨一点在猛鬼湾会有一宗跨国集团的毒品交易，我这不是没有巡逻艇么，水警部门我也没熟人，你要是不愿意要我可就喊别人了。”
　　面对黄志诚，他就轻松多了，而且这次十有八九是送功劳，黄志诚怎么也得请他吃饭。
　　“臭小子，难得有好事照顾我，你还想便宜谁，猛鬼湾，凌晨一点是吧，行了我知道了，直接抓是吧？”
　　黄志诚急了，这要是真的，天大的功劳，水警部门的人情可不好攒，而且很有用，必须拿到手了。
　　“可别直接抓，必须等他们交易完，稳妥起见等人靠了岸再抓。”大半夜的，这要是中途来个快艇追击，变故太大。
　　“行了，有消息我通知你。”黄志诚挂了电话就联络他在水警部门的关系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解救
　　黄志诚尽管没参与，也不知道具体案情，但他相信周瑜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就这么简单，他答应帮忙，有枣没枣来一下就知道了。
　　搞定了猛鬼湾的事情，周瑜也能放心救人了。
　　他拿出手机打给蹲守的韦世乐。
　　“世乐，现在赵三裘在哪里？”
　　韦世乐报告下了情况：“赵三裘他还在酒楼里呢，已经没客人了，他们几个人吃着火锅喝着酒呢。”
　　“有没有看见陈家碧出来？”
　　“没有，很奇怪，吃火锅也没看见她。”
　　“行，待会我要做些事，你注意观察他们的反应，另外你让阿鬼下来，我需要他开把锁。”
　　“开锁？”话题转变有点快，韦世乐一愣，大半夜的谁被锁了。
　　“陈家碧被关在冷库了，她现在还没出来，极有可能门外有锁。”
　　周瑜简单解释了下，刚才和郭学华聊的这些时间陈家碧没出来，那就说明一定是被关里面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锁，保险起见，带上阿鬼，阿鬼杂七杂八的会的不少，像水电工，家店维修，开锁之类，眼下终于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好，我让他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周瑜就想出门，然而线上的郭学华立刻制止。
　　刚才他就不高兴了，周瑜这等于是擅自做主，不服从他的安排。
　　刚才看周瑜真的联络人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也许真的该去磨一磨水警，再搞两艘去猛鬼湾看看，未必磨不出来。
　　只不过周瑜已经打了电话，这脸他就拉不下来了，真要再说同意，岂不是变相的认输打自己的脸了。
　　但是现在周瑜想出门绝对不行！
　　他很清楚其中的关键，有些话不能说，比如放任线人死亡的话，说了就是违法。
　　但是去赵三裘的酒楼救人，那就极有可能惊动赵三裘，事情暴露了赵三裘不交易了怎么办？
　　“阿瑜，现在是行动时间，你这个时候怎么能擅离职守，你必须在这里时刻注意动向！”郭学华的声音已经很阴沉，这次案子不容有失。
　　“郭sir，我肚子痛，出去上个厕所而已，怎么能叫擅离职守呢。”周瑜冷笑了声，说完就出了门，有些事不能留下话柄。
　　两分钟后，周瑜骑着自行车抵达监视点。
　　带着阿鬼做一回绿林好汉，从窗户翻了进去，直达厨房。
　　厨房的后面……
　　有了，冷库的门上果然有一把大铁链子缠绕的锁，阿鬼铁丝在手，三两下就开了锁。
　　周瑜快步走了进去，在几个堆叠的箱子后面，找到了已经冻的不行的陈家碧。
　　蜷缩成一团靠在墙角。
　　瑟瑟发抖。
　　从没了消息到现在总共时间不算长，周瑜是一直记着时间的。
　　只是陈家碧看见周瑜时，眼泪唰的下来了，她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完全不抱希望了。
　　冷库倒是不暗，反而很亮，有灯。
　　只是在这阴森森，冰冷无比的房间内，就像是躺在一座冰棺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人无比绝望。
　　她有试着推门，拼尽了全力，纹丝不动。
　　她有试着喊叫，不管任务了，死亡的威胁下，只想脱身，别的什么都管不着了。
　　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
　　越来越绝望，转瞬间，光明来了。
　　陈家碧拼了命的艰难起身，一把就搂住了周瑜，一丝温暖入体。
　　周瑜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
　　呼，确实冷，感觉抱着一截冰木头，没有了女性的温暖。
　　蛮可怜的。
　　“别哭啊，现在真不能哭，出去再说，赵三裘还在外面呢，撑住。”
　　哪怕现在真是陈家碧脆弱的时候，周瑜该严厉时就得严厉一下，救人，抓人，两个他都得要。
　　陈家碧没有反应，但知道跟着走，只是行动有些迟缓，身体实在有些受不了，大腿上的肉不停的抖动。
　　周瑜半蹲了下去：“上来。”
　　陈家碧没有犹豫，直接趴了上去，跟个八爪鱼一样。
　　背上她，阿鬼在前面引路，周瑜跟在后面。
　　出门后，还不忘提醒他把锁给还原了。
　　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一切都静悄悄的。
　　等回了他们设立的监视点，陈家碧才渐渐的缓了过来，眼神里有了点色彩。
　　“没事了，安全了。”
　　陈家碧点了点头，像只受伤的小猫咪一样，眼角还有泪痕。
　　她也确实是受了伤，肉体上的是一部分，更多的可能是精神上等待死亡的无助感。
　　周瑜安慰了两句，不得不接着出门，还得干活。
　　两边都是战场。
　　监视器上，定位系统的坐标不断更新。
　　“阿瑜，看样子你的想法是多余了啊，水警报告，目标西面的公海，已经发现了可疑渔船。”
　　郭学华一直在线上保持着信息的沟通，现在他心情大好，鱼要进网了，周瑜是白忙活了一场。
　　“郭sir，我就不信他赵三裘闲的慌，两边安排，他提到了猛鬼湾，总不会想去猛鬼湾做鬼吧，他现在吃火锅可吃的真开心呢。”
　　周瑜正双手抱胸盯着显示屏，听见这话撇了撇嘴，结果未出，郭学华说这话可有些早，小心被打脸。
　　郭学华挺高兴，吃就吃吧，牢饭前这就是他赵三裘的最后一顿了，做人要宽容点。
　　指挥仍在继续。
　　“水警报告，渔船和快艇已经很近了。”潘学礼比他们就认真多了，时刻紧盯着动向。
　　“不要急，必须等他们完成交易。”
　　……
　　“交易完成，快艇正在回航。”潘学礼继续通告。
　　“把渔船控制住，快艇放过去，耐心点，等他们靠岸，大半夜的，要是他们一断揽，水鬼也摸不着。”
　　“快艇到岸！”
　　郭学华的笑声传出：“屏蔽他们的信号，收网！”
　　两处海上。
　　局势各有不同。
　　先是快艇处，快艇一靠岸，六艘巡逻艇呈包围之势围了过来，有刘福这个内鬼在，一点反抗都没有。
　　登船检查，活蹦乱跳的生猛海鲜装满了泡沫箱。
　　消息传来。
　　郭学华的线上变的非常安静，潘学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真白忙活了。
　　过了一会。
　　“阿瑜，看来你的手气不错。”尽管预判错误，郭学华这个老狐狸依旧淡淡的夸奖。
　　周瑜也是淡淡一笑：“希望如此吧。”
　　现在就是等电话了。
　　继续开奖。
　　猛鬼湾。
　　这里静悄悄的，海面上一片黑暗，舵手显然是个绝顶高手，快艇乘风破浪的行驶着，动静却很小，宛若幽灵。
　　当他一靠岸的时候，岸上的大灯亮起，配合的支援组掏出喇叭，大声亮明身份，便衣探员拔枪相对，死死的盯着舵手的动作。
　　舵手不甘心，回身想跑，然而路已经被巡逻艇彻底堵死。
　　提前设伏的行动，猎物也按时进场了，这要是让人跑了，这里哪得有多少人要挨处分。
　　探员登船检查，不出所料船上空无一物，一看船沿处，老手法了。
　　一根绳子拖在船体后面，整包的毒品就这么在海里拖了过来，打包的倒是很好，滴水未进。
　　拆箱检查，中奖！
　　很快周瑜就接到了黄志诚转述的战报。
　　“哈哈哈，阿瑜，大鱼啊，人赃并获，满满一大包啊。”
　　黄志诚相当的兴奋，笑声能传出八百里地，太畅快了，这事尽管不在抓捕现场，但是在关系户那里，他倍有面子。
　　“好，你那把人压回来，我这还要继续，先挂了，晚点再细说。”
　　“行啊，回来找我吃饭。”
　　周瑜一笑挂了电话，反手打给韦世乐。
　　战局没完，还有最后一场。
　　“动手。”
　　抿了口热茶，一声令下。
　　埋伏在酒楼旁吹了半天海风的韦世乐带队笑着走了进去。
　　“吃火锅呢。”
　　“……原来是阿sir啊，不知道各位阿sir这么晚，有何贵干啊。”
　　赵三裘看着这帮人身上挂着的警官证，多的话就不用说了，警察来了，自己的人汇报的电话没有来，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
　　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于那个被他藏起来的艇王能够及时断揽了。
　　当初寻找舵手的时候确实不好找，南丫岛没找到合适的。
　　但是凭借他赵三裘的财力人力，把地图扩大至整个香江，很快，确实被他找出了这么一个人，绰号艇王。
　　海上风大浪大，还是夜路，能被冠以艇王称号的，可想而知他的驾驶技术有多厉害。
　　这个艇王不止驾驶技术好，本身也因为靠着这个手艺活积攒了一批手下，专门做运输业。
　　手下有着几十艘的快艇。
　　驾驶技术好的，难免小觑天下人，一边做正行，一边干走私，警察从未放在眼里。
　　艇王要价很高，开价一趟100万，赵三裘没还价同意了。
　　即使后来刘福被放了出来，赵三裘都没有改，因为他亲自去当过乘客，技术确实好的出奇。
　　为此他都升起了长期合作的心思，好不好就看这一趟顺不顺利了。
　　现在顺不顺利已经不敢想了，希望他的手速快一点，断了揽，万事大吉。
　　韦世乐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走了过去，看了看桌面上的菜：“别想了，一包的毒品，一克都不会少。”
　　赵三裘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韦世乐一笑：“赵三裘，现在正式告诉你，我是毒品调查科警长韦世乐，现在怀疑你参与多起走私案，非法买卖违禁药物，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好啊。”
　　赵三裘笑着点点头，眼中的阴狠之色闪过，不能被抓！
　　他一边试图用言语让对面的死警察放松，一边桌子下面的手摸向了枪，快速拔出，抬手就想射击。
　　然而，李展风早就被周瑜告诫过，防备着他的狗急跳墙。
　　精准的一枪直接击中了他握枪的手掌。
　　惨叫声响起。
　　伴随着李展风的不屑。


第一百八十章 要打雷了
　　晚上没有夜班船，而且还有病人呢。
　　赵三裘先是在岛上医院治疗过了一晚，第二天最早班船被压回了西九龙。
　　审讯的事情有行动组的人负责，周瑜乐得清闲。
　　他得去看望下陈家碧，两天了，也不知道她的精神恢复的怎么样了。
　　可别得创伤后应激障碍啊。
　　PTSD的发病率报道不一，女性比男性更易发展为PTSD。
　　陈家碧家。
　　“怎么又是你，不是又要好市民协助办案吧？”开门的是吴德添。
　　他看见周瑜的态度的可不太好。
　　先是被没收了一笔物资，导致他在小姐妹那里的信誉度急剧下降，接着又是他敬爱的老大，回来后明显受了惊吓。
　　敬爱嘛，就是尊敬和喜爱。
　　尊敬是因为他佩服陈家碧。
　　一个人从小拉扯着智商低下的弟弟长大，不原因接受社会福利署的综援救济，宁愿自己去酒吧卖酒，倒腾些二手货赚钱。
　　在纷杂的环境下，陈家碧一直保持着顽强的自爱，绝对不陪客人出去，只卖酒，要不然凭借她的姿色，赚点钱，真没那么难。
　　喜爱，那就是爱情了。
　　他偷偷的喜欢陈家碧好久了，只是不敢说罢了。
　　别人叫他的外号沙胆添，但表白这件事情是他的胆子真不大，怕拒绝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他看见陈家碧回来后精神萎靡，追问下，陈家碧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他对于周瑜的心态就很复杂了。
　　毕竟这个活是陈家碧主动接的。
　　可就是难受啊。
　　“我是来看陈家碧的。”周瑜提了提手上的水果篮子。
　　“她不在。”吴德添撇了撇嘴想关门。
　　“周sir来了，阿添，开门啊。”陈家碧听见对话走了出来，不明所以，吴德添在搞什么飞机。
　　吴德添悻悻的开了门。
　　周瑜走了进去：“怎么样，好点了么？”
　　“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又没生病，不就是冻了一下，睡一觉就好了。”陈家碧随意的坐到沙发上，神情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恢复能力真强，心性真不错。
　　周瑜暗自赞叹了一声，转入正题。
　　“你没事就好，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告诉你赵三裘的案子，毒品金额出来了。”
　　“有多少啊？”陈家碧的眼睛瞬间亮起，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这一笔钱么，总算有着落了。
　　“连杯茶都没有，你这是待客之道？”周瑜轻笑了声，故意拖着不告诉她。
　　“呵呵呵呵，德添，帮忙倒杯茶。”陈家碧眼睛都不动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吴德添：“……”
　　周瑜笑了笑：“行了，不卖关子了，1800万。”
　　“1800万，百分之5……才90万啊？”陈家碧算了一下，脸色都垮了，大写的失望，还以为很多呢。
　　“不错了，小姐，要是我们部署严密，这毒品要是落了海进了水，你一块钱都拿不到。”周瑜听的都想翻白眼，赵三裘这手笔不算小了。
　　陈家碧撅了下嘴，随后开心的说道：“钱呢，什么时候给？”
　　“知道你急，帮你带来了，呐，第一期。”周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
　　“第一期？”陈家碧诧异的接过一看数字，大声的叫道：“30万？”
　　周瑜点了点头：“警队的规矩就是这样，别问我，下面两个月每个月你都还可以拿30万。”
　　“真麻烦，你知道的嘛，我等着钱用，我要给我弟弟看病的嘛。”陈家碧也知道不是周瑜的问题，所以只是轻轻的抱怨了声，显然对这警队的破规矩很不满。
　　周瑜没好气的说道：“你真以为警队这么快啊，现在才过去多久，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会给你去说，你至少还要多等一个月。”
　　“嘿嘿嘿，谢谢你啦，周sir，走，我请你吃饭。”陈家碧蹦了起来，完全没事人一样。
　　……
　　陈家碧的钱算是解决了，大头有了，至于还差的钱不多了，相信她总有办法。
　　经历过这一次，相信她会对线人的残酷有个了解，以后也应该没有机会再接触这一行了。
　　她算是十分幸运的，那个潘学礼签下的刘福，因为主要线索不是他提供的，300万自然就没有他的份了，警队不是开善堂的。
　　一份基础保底工资，就打发了，移民倒是还有，但是没有钱，移民去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国家，怕是连混口饭吃都难。
　　难得空下来，周瑜马上赶去完成督察的级别考试。
　　轻松加愉快。
　　毒品调查科会议室。
　　“恭喜你。”
　　大sir微笑着把肩章亲手给周瑜换了上去。
　　“thank you，sir。”
　　周瑜立正敬礼，身着白色服装，眼睛全程专注的看着前方，并没有因为大sir的走动而改变，整个过程端庄肃穆。
　　正式督察了。
　　区别就是肩膀上的一粒花变成了两粒花。
　　转正工资加了4千，将近3万了。
　　舒服。
　　回了办公室就被敲了竹杠。
　　“头儿，这得请客啊。”
　　“是啊，督察喂，这得请客。”
　　周瑜笑笑，刚想说话，手机的短信声响起，拿出来看了看。
　　内容：要打雷了，发件人：‘1’。
　　他神色不变，按下删除，又把手机放进了兜里，抬头笑着说道：“刚才南丫岛回来没多久，你们就又想着吃，事情不用做啊。”
　　“哇，南丫岛也算，那明明去奔着赵三裘去的。”
　　“我说句公道话，头儿，上次是破案这是两码事，一次是庆公，一次是升职，不一样的啦。”
　　“行了行了，那就晚上啦，吃火锅吧，好久没吃了，地方你们选。”周瑜无奈的笑笑，他是服了这帮人了，想吃各种找理由。
　　“哎，希璇，上次那家店叫什么来着？”
　　“叫……”
　　周瑜带着笑容任他们选，心思已经不在。
　　‘1’是他给梁笑棠的编号，为了防止手机丢失，保险起见不存姓名。
　　既然是短信，不是直接打电话，那就说明没有打电话的条件，周瑜就不用回了。
　　要打雷了，看来进兴和倪家的争端在谈判桌上是谈不拢了，近期肯定会发生变化，时间不会场。
　　进兴的手上是有筹码的，他的筹码就是自己的货源和黑鬼的老人，那些人为了有货卖确实被他挖走了一些。
　　但是进兴妄想就靠这些来谈判，从倪永孝的手里拿到或者出一点利益买走一部分地盘，真的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对倪家来说，货源再找，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地盘让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回来了。
　　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永远不要期望在谈判桌上得到。
　　这句话在这里也同样适用。
　　不过，这与他无关，打就打吧，不打可就太安静了。
　　晚上还得吃火锅呢。
　　他抬起头听了一下，怎么还在争执去哪家……
　　真墨迹，他想起了和马帼英吃火锅的那家店，好久没吃辣了，于是友好的提议。
　　“怎么样，选好了么？不行我提议一家，有家辣锅真不错的。”
　　场面停顿了一秒钟。
　　众人对视一眼。
　　辣锅…
　　头儿说不错…
　　韦世乐倒吸一口凉气，摇晃的小椅子顿时停下：“希璇，就去你刚才说的那家，我觉得非常不错，谁赞成？”
　　“我。”
　　“我。”
　　“我。”
　　“我。”
　　……


第一百八十一章 规矩
　　夜晚，当周瑜和手下的几个人正热闹的吃着火锅的时候。
　　尖沙咀正在展开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
　　一方是进兴，一方是甘地！
　　其实进兴的第一目标是倪永孝。
　　但是倪永孝根本不跟他们玩。
　　明面上，倪家只是收数罢了，黑社会的具体运营根本不参与。
　　他们只能找甘地。
　　不同意，就砸到他同意。
　　双方的几次谈判不欢而散，干脆打一场。
　　进兴的300多号人，甘地的500多号人全聚集在尖沙咀文化中心之外，展开了对峙。
　　每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香江的黑社会能运转这么多年，自然也有它的一套规矩来保证传承不灭。
　　能动嘴的不能动手，能动拳头不能动刀，能动刀的不能动枪。
　　如果动了枪，被人知道的话，就别想在香江混了。
　　这就是规矩！
　　两个原因。
　　枪不好控制，一但开枪，就意味着大量死人，这个损失谁都受不了。
　　而且这种场面上，开枪的一定会被抓，必定是重刑。
　　混了几年，结果打架的时候当众开了一枪杀了个人，锒铛入狱，终身监禁，谁混古惑仔求的是这个。
　　最重要的是，手上没有枪，警察即使到场，也不能主动开枪。
　　因为刀棍这类武器在判定里，没有对其他人构成严重的威胁，警察只能选择镇压，然后抓人。
　　警察巴不得黑社会用枪，用了枪就有充足的理由进行反击，全部击毙了事。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香江是英美系法律，律师在里面占有一定的地位。
　　如果用拳头，用棍，则很容易保释。
　　如果用刀将人弄成重伤，那么如果律师能力强的话，也能够将人弄出来，实在不行了也就蹲几年牢。
　　如果是用枪这个东西，首先是非法持有枪支罪，此后再是故意杀人罪的未遂，既遂判定。
　　这些都是有判例的，所谓判例就是以前差不多的案子怎么判，现在就怎么判。
　　英美法系讲究判例优先原则，在判例面前，律师再强大也说不过铁案。
　　如果想搞暗杀，当然也可以。
　　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比如倪坤的死，可以暗杀，但不能漏出半点风声，必须死无对证，让人连怀疑的目标都没有。
　　枪这个东西用的人很爽，但是规矩绝对不允许。
　　黑社会可以对小贩动枪，可以对警察动枪，唯独不能在帮派对峙的时候动枪。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安全感。
　　每个人都会有打盹的时候，如果动了枪，那所有的老大都会害怕，哪一天，不知道从哪里就会飞来一颗子弹要了他的命。
　　所以，香江的黑社会抢地盘，最高境界就是大家都把人马拉出来，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看谁的拳头硬。
　　谈已经谈过几次了，到了现在已经在谈崩的边缘了。
　　“甘地，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了，我再加个码，你只要愿意让出一半的地盘，别的什么都不用做，所有收益我分你一成半的利。”
　　杜亦天的年纪不算大，但是头发却是灰白，脸型消瘦。眉宇间自有一股果敢之色。
　　“哇，好大方啊？一成半，打发叫花子呢……好啊，我大方一点，你加半成，我减一成，四成，我只要四成，地盘给你一半，满意了吧。”甘地不屑的耻笑，后生就是后生，一点魄力没有。
　　甘地这话引来了围观小弟的一阵笑声，对于老大的表现他们很得意，这也招来了对面小弟的怒目而视。
　　“甘地，大家求财罢了，今天这么多兄弟在这里，能谈就谈，实在没有必要打打杀杀，一旦开战，对谁都没有好处。”杜亦天知道机会不大，但是还是想争取一把。
　　“好，别说我不给你机会，钱呢，我有很多，地盘呢，我也不缺，想做生意，可以。”甘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拍了拍胯下：“钻过去，一成半，我就当施舍给你。”
　　杜亦天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种侮辱多少年没见了。
　　“喂，老东西，你说什么呢！”杜亦天后面的小弟忍不了，直接骂出了声。
　　“老大谈话，关你屁事，你算什么东西！”甘地的小弟不甘示弱，当即回骂。
　　两边的骂战直接展开，痛快输出。
　　甘地看着不发一言的杜亦天笑的开心，当着小弟的面羞辱他大佬的感觉，让人心醉。
　　骂战不会持续很久。
　　进兴的杜亦天和倪家的甘地各自都不愿意退，那就没的讲了，直接开打！
　　顷刻间，场面就变成了拳拳到肉的混战！
　　甘地比较怂，打起来他就推到了后面，杜亦天则凶狠的多，亲自动手，一根铁棍挥舞。
　　不远处，梁笑棠赫然在列！
　　他的手里也是一根铁棍，凶狠的应付着对面的家伙，招招凶猛，招招避开要害。
　　边打边脱身往杜亦天身边退去。
　　“警察来了！”
　　“快跑！”
　　战局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O记联合PTU到达现场，200多号警察全副武装，即使人数上没有黑社会多。
　　但古惑仔脑子没病，没谁敢在这么多警察面前依然砍杀。
　　200多号警察压向古惑仔，打成一锅粥的古惑仔根本没有办法分辨谁是谁，直接四散逃去。
　　梁笑棠紧紧跟在杜亦天身边，边走边打。
　　就是边走边打！
　　对面的人逃跑的时候也跟他们跑一起了，两边加起来800多号人哪能那么巧一帮全走一边。
　　甘地的人看见警察跑！
　　看见是刚才和甘地谈话的杜亦天，打！
　　从来不缺乏凶狠和脑残的古惑仔。
　　重伤杜亦天，哪怕只是轻伤杜亦天，回去了以后一定重重有赏，一步登天，成为新的话事人不是不可能。
　　杜亦天陷入危机，比刚才还危险，刚才是一锅粥，人少了反而目标集中。
　　甘地的二十来个人，杜亦天的十几个人，越打越凶残，越打越难受。
　　甘地方的一位猛将终于突破了封锁，一刀从斜侧面砍向杜亦天。
　　杜亦天的双眼爆睁，大吼一声！
　　他的面前还有一个对手，他完全腾不出手进行防御。
　　这一刀迎面砍上，不死也是重伤！
　　就在这时，梁笑棠直接撞了过来。
　　噗，一刀，劈在了他的当胸，鲜血喷涌！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厉害
　　周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黑社会火拼的事情本来就是O记管，哪怕这是因为毒品市场的变动才发生的，但也跟NB没关系。
　　吃完火锅大家就各自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二天到警局，这件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西九龙的看守所全爆了。
　　800多人的火拼，出动200多个警力，直接抓回来了100多个古惑仔。
　　关不下了怎么办？
　　警署大楼，有一个特质的3米宽，6米长的铁笼，直接往里面塞，每个人只有个坐的位置，一个挨着一个，敢站起来就直接打。
　　这件事不仅仅震动了全香江的社团，还有记者，市民，还有警队高层。
　　西九龙总区的高层，O记的高层连夜开会商讨策略。
　　一边商讨，一边“请”人。
　　倪永孝半夜被从家里请了回来，跑回去的杜亦天也被带了回来。
　　两个人就被O记的总警司带到了会议室，训话，调节。
　　就在警局里，堂堂的O记总警司当起了他们之间的和事佬，为他们化解抢地盘引发的纷争。
　　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断，不谈出结果谁都别想回去。
　　光是事发当晚，警队接到的投诉就把电话打爆了。
　　而且还源源不断的在打进来。
　　可以预见最近一段时间的报纸会不断的报道，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流血火拼事件，一定会有人攻击警队是否还能保证香江的安全。
　　具体是怎么谈妥的周瑜不知道，但是协议是一定敲下了，因为他来上班的时候听说倪永孝他们人走了，大批的古惑仔也基本都放了。
　　放的基本上就是参与了打架，又没有伤人的，这批人没什么价值，一人交点保证金，直接滚蛋。
　　伤人了的被抓到正常拘留，等待开庭。
　　周瑜特意去要了下抓捕的名单，没有看见梁笑棠的名字，先是会心一笑，这家伙倒是机灵，抓100多个都没抓到他。
　　随即他愣了愣神，梁笑棠既然没被抓，一晚上过去了，怎么也没个电话进来。
　　事情的始末总要汇报一下的吧，既然梁笑棠能知道要打雷了，肯定是提前就知道了会有这一出。
　　事前可能不方便，事情都结束了，没理由不找他汇报下现在进兴的实时情况。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周瑜皱了下眉。
　　泄露身份被杜亦天抓起来了肯定不可能，梁笑棠现在就一个小古惑仔，没有进入管理层，都还不能算是正式开始卧底生涯。
　　剩下的可能不是被困住了身边有人不方便，除此之外就只有进医院了。
　　在昨天的火拼受伤……很有可能。
　　而且应该不止是轻伤的那种。
　　周瑜快步走进电梯。
　　昨天的事情O记最清楚，前往黄志诚办公室，他想找黄志诚了解下昨晚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在现场死亡。
　　不过可能是昨晚忙的太晚，他的办公室并没人。
　　电话就不打了。
　　想了想他直接回了情报组的办公助，找到了高希璇。
　　“希璇，打电话去调取一下昨天大械斗后入院治疗的参与人员名单。”
　　“好的，哪家医院？”高希璇一边答应一边手伸向了电话。
　　“油尖旺区所有医院。”
　　……
　　高希璇手中的动作明显的停顿了下，这数量可大了，苦力活，不过她还是应了声，开始拨号码。
　　周瑜敲了敲桌子补充了句：“轻伤的不要，当天出院的不要，不过如果有人死了，名单也要拿到。”
　　高希璇点了点头，电话已经接通。
　　“头儿，查这么多家医院干嘛，一帮古惑仔受没受伤有什么好查的，不是有O记管着么，难道其中是有我们的线人么？”李展风好奇的问道。
　　周瑜惊奇的打量了他一眼，有长进啊。
　　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说的还真准，随口一句话，八九不离十了。
　　李展风还好奇的盯着呢。
　　周瑜思索了下，一脸认真的询问道：“你想知道啊？”
　　“想啊。”李展风点了点头。
　　“好，给你找个活，待会希璇拿到资料后，凡是伤势过重，却又肯定死不了的人，你都给我挑出来，那种植物人不算啊，要恢复以后行动能力还正常的。”周瑜边说边想，应该差不多了。
　　“这是为什么？”李展风听的糊涂了。
　　“为什么？古惑仔的晋升要么凭资历，要么凭运气，时间就是资历，这被砍就是运气了，运气这么好，被砍的重伤还不死。”
　　“你是老大也要表示一下了，要不然谁还会卖力帮你做事，也该轮到他们当家做主了。”
　　“给他们开档案，原先有的加上去，没有的新开，每人一份，一个都不许少，展风，这活也交给你完成。”
　　“啊？”李展风脸都垮了，这不是苦力活么，听起来比希璇的活还要苦的多啊。
　　周瑜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啊什么啊，现在提前做，到时候想找人就简单了，这叫做有备无患。甘地贩毒，杜亦天也贩毒，这两帮人里即将走上高位的，你觉得以后会和毒品没关系？做事。”
　　“yes，sir。”
　　听起来很有道理。
　　李展风耸了耸肩，苦逼的去和希璇一起对接了。
　　“今天要完成，完成后拿到我办公室我要检查，检查完再进行整理归档，这就是我们面对未来尖沙咀新局势的第一步。”
　　“yes，sir。”
　　这件事情做起来其实比想象的容易，大部分的时间是花在沟通上面，对面的医院也要拉取具体的名单。
　　尽管伤员严重的不算多，但医院也忙的手忙脚乱，治病都来不及，给名单就比较慢了。
　　还好，下班前，周瑜就拿到了名单。
　　梁笑棠，果然在医院。
　　重伤，胸口一刀，经过抢救，刚刚脱离危险期。
　　没死就好。
　　一天后，周瑜悄悄的去探望了下这个疯子。
　　说他疯，一点也不夸张，为了上位，强行替杜亦天挡了一刀。
　　然后他就被周瑜骂了一顿，挡也要看用什么挡，用胸挡，小命没了还谈什么将来。
　　梁笑棠倒是蛮得意的告诉他。
　　“你知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杜亦天就坐在一边，看他的样子，坐了起码一天一夜啊，我装作吃痛叫了一声，杜亦天立马紧张的起身来看着我。”
　　“他跟我说：安心养病，以后有我杜亦天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怎么样，我厉害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赵三裘越狱
　　咚咚咚。
　　“进来。”
　　周瑜坐在办公室里，研究着最近情报组获取的情报，随口喊了一声。
　　韦世乐风风火火的进来：“头儿，赵三裘越狱了。”
　　“越狱？哪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周瑜惊乍莫名。
　　赵三裘自从在南丫岛被运回来之后，这人就一直在行动组的人手里，也就是潘学礼的手里。
　　赵三裘本身不牵扯局势，不过就是一个土著毒贩罢了，他连过问都懒得过问，随便行动组怎么折腾，反正是终身监禁。
　　现在居然人跑了……
　　韦世乐迅速报告情况：“就是两个小时前，行动组的联系了救护车送赵三裘去医院定期治那被世乐打烂的手，没想到他就在路上找到机会强行跳车逃跑了。”
　　“潘学礼是白痴么？他就不知道多派些人？”周瑜勃然大怒，抓人抓的那么辛苦。
　　韦世乐耸耸肩，具体为什么能成功他就不知道了。
　　而且头骂一个高级督察，这个话题他参与不了，参与了恐怕又要挨骂，最好装作没听见，不过这不妨碍他心里也觉得对方挺白痴的。
　　周瑜随后冷静下来，这件事有没有别的猫腻不好说，光行动组就一向不干净，必然是懒散惯了，让他们认真恐怕也认真不起来，这事恐怕还真未必全怪潘学礼。
　　“不过，为什么两个小时以前的事现在才知道？”周瑜随即想到这个疑点，警队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慢了。
　　这说大不大，都在同一幢楼里，跑了这么要紧的大毒枭，立马发通缉令都行。
　　“哼，想捂盖子呗。”说到这韦世乐嗤笑了下：“他们也知道跑了赵三裘事情大发了，大概是想要自己先偷偷的找找，毕竟赵三裘带着手铐，特征还是挺明显的，找回来了那就万事大吉。”
　　“结果，行动组的人全撒出去了，谁知道两个小时一点消息都没有，人是一定抓不着了，必须要发通缉令了。”
　　“这不，现在行动组的人回来了，消息捂不住了，有人看见潘sir被叫去挨骂了。”
　　韦世乐嘴角向下撇，有点不屑的样子，谁让潘学礼一天到晚端着个高级督察的架子，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
　　结果来NB的第一个案子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这下好了，有的他受了。
　　很快周瑜桌上的电话响起，是胡卓仁叫他去会议室开会。
　　这件事情性质很严重，跑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大毒枭，整个毒品调查科都面临着巨大的舆论压力。
　　通缉令一发，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想着怎么把人抓回来吧。
　　会议室。
　　“情况就是这样，目前我们行动组的人还在找。”潘学礼介绍了下情况，皱着眉没有了往日的淡定，神情有些郁闷。
　　“好了，情况也说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把人抓回来再说，都说说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大sir亲自主持会议，敲了好几下桌子，说是这么说，但无意识的动作说明他的心中也非常不满。
　　调定下了，那就轮着发言。
　　坐在这个会议室的属周瑜最年轻，毒品调查科不养闲人，都是一帮办案经验十分丰富的人，分析起怎么抓捕一个人都是头头是道。
　　“赵三裘是南丫岛人，在香江本岛的熟人可能不多，对他来说香江本岛的熟悉度肯定没有南丫岛的高，那就严查一切去南丫岛的船只，切断他去往南丫岛的路。”
　　“排查他的关系网，所有有可能为他提供庇护的人，全部监控起来，特别是他的那些小弟，没抓的全天候监控。”
　　“这样还不够，赵三裘不是戴着手铐么，查所有能开锁的地方，包括切割机，他总要把手铐打开，这些地方他一定会去。”
　　“赵三裘身上没有钱，穿的还是入狱的衣服，他需要吃饭，需要换行头，一定需要钱，可能会选择偷，可能会抢劫，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如有诸如此类的情况发生，马上上报，这样我们就能缩小排查范围。”
　　“虽然他身上没有钱，但也不能放过偷渡这一条线，真要是暗地里有人愿意帮他，他选择坐船偷渡跑路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嘛。”
　　“走路不方便，容易被排查，偷车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还要注意车辆被爆窃的情况。”
　　“干脆发悬赏，提供线索者，给与现金奖励，另外着重强调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罪犯，激起大家的举报欲望。”
　　周瑜的资历最浅，在这会议室他也是排名最后，所以最后一个轮到他。
　　轮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走神。
　　他在想赵三裘会去了哪，如果他是赵三裘这个时候会去哪？
　　设身处地的来想，上面的人发言说的都挺对，赵三裘在他不熟悉的香江本岛，说得上是人生地不熟，摆在他面前的麻烦有很多。
　　而且赵三裘也未必就想不到这些，现在是白天，想跑太难了。
　　如果他是赵三裘，明知跑不了，最想做的事就是报仇。
　　刘福！陈家碧！
　　这两个出卖他的人，他得有多恨。
　　而两个人之中，刘福是在南丫岛，他根本过不去，所以他如果要选，首选目标就是陈家碧。
　　有些想法越想越有可能，根本没有注意空气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诧异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周瑜在发呆？
　　砰砰砰。
　　“周瑜，睡醒了没有！”
　　郭学华使劲的拍了拍桌子，对着周瑜怒目而视。
　　他是在场人之间心情最糟糕的一个，别的不用说，这次的脱逃事件他的领导责任跑都跑不掉。
　　原本是一件大功，随着毒品缴获功劳被水警那边的分走，变成了小功，现在赵三裘一跑，干脆变成了大过，自从这周瑜来了毒品调查科，哪哪都不顺。
　　周瑜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回了回神，看见大家都看着他，不好意思的回道：“大家说的都挺好的，我赞同。”
　　……
　　喝水的都快喷出来了。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承认他是在走神了。
　　“周瑜！这是在开会，这是在抓一个潜逃的要犯，你知不知道！”郭学华简直难以置信。
　　大家看向周瑜的眼神有些怪异，有的人憋不住还笑出了声。
　　大sir的脸也沉了下去，他主持的会议，居然敢走神。
　　大家的心里都有个想法，这周瑜才当了督察几天，是不是飘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消息
　　“阿瑜，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思路？大家都发言了，你也说出来听听。”胡卓仁看不下去，怎么说周瑜也是他的属下，这种时候必须得帮着圆一下。
　　“思路算不上，想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不太成熟，只是一个可能性……大sir，我先打个电话。”周瑜说的很认真，陈家碧是有可能被盯上的。
　　眼下赵三裘正在逃，很难说什么时候就有可能找上她。
　　大sir懒的说什么，一挥手。
　　周瑜直接打给了陈家碧。
　　“喂，你现在在哪？”
　　“我在附近买东西呢，怎么了，你要来啊，那我待会就回去。”陈家碧知道周瑜要来听起来挺高兴。
　　周瑜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赵三裘跑了，他可能盯上你，你自己小心点，没事不要出门，不要在人少的地方逗留。”
　　“赵三裘跑了？！”陈家碧的嗓门瞬间拉大：“他还会盯上我，喂，你们警察怎么做事的，这都能让他跑了。”
　　周瑜拿开了些手机，大嗓门，吵死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开会呢，你自己小心，快回去吧，开门前一定要注意先看猫眼确认下是不是熟人。”
　　不等她回话，周瑜就挂了电话，没事就好，多虑了。
　　周瑜对着大sir没事人似的一笑：“大sir，我是怀疑赵三裘会找上这次案件的线人，这种人对于出卖他的人恨超过恨警察，刚才就在想这事呢。”
　　“嗯，你说的也对，是这个可能，我记得你们有两个线人，另外一个线人你们也记得联系下。”大sir点了点头，这个理由还算说的过去。
　　“好的。”
　　潘学礼也干脆给刘福打了个电话，刘福的反应更加激烈，本来就没拿到钱，结果还有可能被赵三裘盯上报仇，直接在电话里骂潘学礼。
　　潘学礼学着周瑜，一挂了事。
　　大sir揉了揉眉心。
　　在场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倒是出了不少主意，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
　　上面这些主意没问题，说的也差不多了。
　　但无一例外，不是被动等待，就是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潘学礼这个混蛋。
　　这得协调多少人手，这已经不是一个毒品调查科能够搞定的事情了。
　　丢人丢掉全警队去了。
　　不管心里如何不爽，事情总要做，会议总要开下去。
　　大sir皱着眉下令：“胡sir，你去跟O记沟通一下，让他们警告那些蛇头，只要赵三裘出了境，我不管人是不是他们放的，一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这招有点狠，等同于是连坐。
　　这下子，应该不会有人想接赵三裘的偷渡单子，即使成功了，也等于砸了大家的饭碗，大扫荡下，生存空间被压缩，警察抓不住他偷渡的把柄，同行都想弄死他。
　　当然事情总会有万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过想来赵三裘身上已经拿不出那么多钱了。
　　胡卓仁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郭sir，你牵头组织一个临时调度中心，收集刚才他们所有提到的处理方案，组织机动力量，迅速排查，如果与赵三裘无关的，交还给原分区。”
　　“去往南丫岛的船只全部检查，核实身份，另外南丫岛上赵三裘的手下24小时监控，至于本岛的…排查关系网也监控吧。”
　　这话大sir说的终究是不甘心，赵三裘这么多年的关系网，监控起来得多少人手。
　　可又不得不做！
　　想着想着他又看了潘学礼一眼，混蛋。
　　“yes，sir。”
　　“至于……”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的电话，看了看，陈家碧。
　　“不好意思。”周瑜说了声，接起。
　　大sir有些郁闷，怎么又被打断了，不过警察在会上接电话是常事，谁都不知道这个电话会不会有什么要紧的案子，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刚接起，便是陈家碧慌张的声音：“阿瑜，我弟弟不见了，家里门也没关，他会不会被赵三裘抓走了？”
　　“你最后一次见你弟弟是什么时候？”周瑜很冷静。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前，他说肚子饿，想吃蛋挞，我下去给他买，就想着顺便把菜买回去咯，时间就久了点，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家俊就不见了，他平时很乖的，我跟他说了让他别出门了，阿瑜，你帮帮我，救救我弟弟。”
　　陈家碧说话的声音已经带有哭音，本来不见了弟弟，她最多觉得是不是一个人下去玩了，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绝对不会往坏的方向想。
　　但偏偏刚才周瑜跟他说，赵三裘跑了，而平时再三叮嘱不要自己出门的弟弟也不见了，两件事撞在一起，她瞬间就心乱如麻。
　　满脑子的画面就是赵三裘拿着一把小刀，恶狠狠的走向家俊，在家俊的一声声无助的恐惧之中，在他的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
　　“陈家碧，你先离开那，有熟悉的邻居你就去邻居家，没有邻居你就去人多的大马路上，我马上过来。”
　　周瑜一挂电话，神情已经变得冷酷。
　　“有消息？”大sir问向他，大sir都觉得自己有点紧张。
　　其实不止是他，郭学华更紧张，嘴巴都微张着。
　　周瑜一点头：“太巧了，线人的弟弟不见了，时间范围半个小时，很有可能是他，大sir需要你帮忙。”
　　“行，你说说你的想法，想怎么做？”一事不劳二主，大sir很果断的答应。
　　周瑜略微思考，理清思路。
　　“先派警员过去，询问附近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弟弟陈家俊是附近的住户，又有缺陷，认识他的人不会少，现在是白天，一定有人知道，我们需要确认离开的具体时间。”
　　“郭sir，这事你去协调管区。”大sir扭头就协调。
　　郭学华什么都不敢多说，直接开始打电话联络。
　　“第二步，根据时间估算赵三裘离开了多久，他手上应该已经有了车，要不然裹挟个人质走在大马路上绝对会被发现异常。”
　　陈家俊智力是有问题，但又不是傻子，大喊大叫总是会的，没理由走路。
　　“行，还有没有。”这一步要等第一步完成，所以大sir也没下令，而是继续问。
　　“最后一步，赵三裘的报复目标应该是陈家碧，只是因为她不在家，侥幸躲过一劫，他一定会想办法联络陈家碧，或者在暗中直接绑架她，我们可以在外围再布置一层警戒哨，等他自投罗网。”
　　“有道理，我派行动组在外围警戒。”大sir已经化身点头专家，不怕有困难，就怕没消息，现在既然露了面，那就必须抓到他。
　　“那倒不用，这个我来就行，反正我也要过去，顺便去看看现场。”周瑜一笑拒绝。
　　“好，都动起来，你赶紧去，一有消息我让他们通知你。”大sir表情依旧严肃，但声音已经温和的不行。
　　“thank you，sir。”周瑜微笑道谢。
　　“辛苦你了，加油。”大sir的夸奖饱含期待。


第一百八十五章 搞定
　　周瑜没有回情报组，直接开车出了门。
　　光光一个赵三裘，带队员没什么意义，还是不要影响他们的正常情报工作了。
　　而且，对付赵三裘，带人还真不如带把枪。
　　飞车疾驰，很快抵达现场。
　　“你现在人在哪里，我在你家楼下。”周瑜给她打了电话。
　　“我回家了，警察已经到了。”陈家碧说道。
　　周瑜挂了电话上了楼，门开着，管区的军装已经到了，正在给她做笔录。
　　周瑜给管区的军装亮了下证件：“NB督察周瑜，师兄，什么情况？
　　“周sir。”军装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根据报案人反映，以及我们调查的线索，事情的发生是在35分钟之前。”
　　“有楼下的目击者声称，当时陈家俊的状态确实不对劲，有一个年约50的男子，扶着他上了一辆灰色雅阁，车牌EA6037，不过因为陈家俊有癫痫病史，以为是带他去医院的，所以目击者也就没在意。”
　　周瑜点点头，也就是说陈家碧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事情发生了20~25分钟了。
　　“谢谢师兄。”周瑜道了声谢，看向陈家碧。
　　陈家碧从他进门就一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周瑜有些感慨，命运多舛啊……
　　现在他被陈家碧当成了心里依靠，精神支柱。
　　被人当成依靠的感觉可不一定好，依靠就是压力。
　　不过周瑜也不是太担心。
　　现在赵三裘在逃，行为上既然他已经选择了复仇，那么问题也不会太大就是了。
　　陈家俊暂时不会有事，赵三裘还要靠这个勾陈家碧现身呢。
　　而且赵三裘的位置都不难猜，现在他带着一个陈家俊，不是在哪个山林里面猫着，就是在旺角的各大废弃厂房或者船坞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最吸引这些人进去。
　　一但发生危险或者情况紧急，算得上是个躲避的好地方，都成为一种默认的选项了。
　　两者之间，前者的可能性不高，山里还有巡山队呢，不如厂房这种地方至少是个密闭的环境，即使叫喊也没人听的到。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的手机响起。
　　“喂，我周瑜。”
　　“阿瑜，根据运输署调取嫌疑车辆的监控，发现车辆开往了旺角的一处废弃厂房，现在我们正赶过去。”电话里给他通报情况的居然是潘学礼。
　　“好的，我马上过去，你把地址发一下我手机。”周瑜也不啰嗦，现在就不是废话的时候。
　　“家碧，有消息了，你等着吧。”
　　挂了电话，周瑜给了她个温和的笑脸，算是安抚了。
　　语言终究是苍白，这件事不解决，不把她的弟弟救出来，说什么都没用。
　　“不行，我也要去！”陈家碧很激动，弟弟的安危让她怎么坐的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周瑜当即想拒绝，这种时候捣什么乱。
　　不过又想了想，赵三裘这么恨陈家碧，说不定带上她还真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既然如此那就带上吧：“走。”
　　……
　　旺角废旧厂房。
　　老远就能看到三辆车停在那边。
　　一辆雅阁，两辆是行动组的车，车牌号很眼熟。
　　周瑜走过去和先批人手汇合，现场来的是潘学礼，到的有他的行动组，还有几个军装，看来现场指挥官还是他，上头给了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周瑜看了看厂房的环境问向潘学礼：“现在什么情况？”
　　“我们也是刚到，SDU还在路上。”潘学礼现在又恢复了镇定，会议上的阴沉一扫而光，对他来说只要人找到了，那就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至于死活不重要。
　　“SDU？赵三裘手里有枪？”周瑜诧异的问道。
　　“有，一把黑星，我们靠近，朝我们开了一枪，说再进就杀人质，我们进不去。”
　　“手脚倒是挺快，车也有了，枪也有了，路子挺宽啊。”周瑜笑了笑，赵三裘看来还挺有本事，这么点时间，家伙事全齐了。
　　潘学礼不屑的哧笑，没有说话，再能蹦跶也是死人罢了。
　　周瑜看了下建筑的结构，赵三裘躲的地方是厂房里的储存仓库，就是一个两层的小楼，里面应该是那种一眼望遍的格局，没有多余的房间。
　　而且建筑面积不大，只有正门一个门。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赵三裘能一眼就看见门口，潘学礼他们进不去。
　　外面倒是有一个外设的楼梯，可以走上去，以前应该是个安全通道，但是现在门是大铁链锁着的，这条路被堵死了。
　　周瑜摇了摇头，遗憾，没有带阿鬼来，有了阿鬼就不用愁锁的问题了。
　　不过这么久，锁都可能已经生锈了，撇了撇嘴，只能这么安慰一下自己了。
　　难怪潘学礼要叫SDU，确实不太好进。
　　“赵三裘躲在哪个位置？”周瑜问了下。
　　既然被打过一枪，位置自然就暴露了，如果这都不知道，那潘学礼回家抱孩子去吧。
　　“就在正门的左侧边，门口进去，左手边大概5米的样子，那里有一台遗留下来的老机器，能够挡住他的身体，他只需要探一点头出来就能看见门口，而且这个混蛋很聪明，我们刚才进去的时候看见，他不仅仅只露半个头出来，关键是就这么半个头，他都要用人质挡在前面，很容易误伤人质。”
　　潘学礼挺无语，能动手他早动手了，他巴不得赵三裘死在他的人手上，这样更能将功折罪，而且他都恨死这个赵三裘了。
　　周瑜听完。
　　半个头啊……
　　这目标好像挺大的。
　　没体会到他说的难度。
　　周瑜看向潘学礼：“带扩音喇叭了么？”
　　“带了。”潘学礼愣了下，相当诧异的看了眼周瑜，这是打算当一回谈判专家么？
　　就赵三裘那个样子，开什么条件能把他骗出来，除非能把特赦无罪的文件送进去，其他的，他能信就有鬼了。
　　“拿来我用用。”
　　周瑜笑了笑扭头对着陈家碧说道：“待会你就拿着喇叭说‘裘叔，我是陈家碧，我来了，你放了我弟弟之类的’内容你随便编，就一件事，骗他来看你一眼，这不难吧？”
　　“有用么？他会不会被激怒然后伤害我弟弟？”陈家碧紧张的问道。
　　周瑜这说的操作是简单，编瞎话胡侃，她能无障碍的对着空气聊上一个小时。
　　但是她的出现非常有可能直接激怒了赵三裘，家俊可还在他手上呢。
　　“激怒就激怒咯，大不了他想开枪打死你，放心喊，你来的时候不是死活要跟来么，怎么，要你上了你不敢上了，那你来干嘛。”周瑜调笑了两句。
　　陈家碧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接过了喇叭，直直的朝门口走去，她相信周瑜不会骗她。
　　然而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一秒就破了功，她的手一把被周瑜拉住。
　　周瑜摇了摇头：“挨枪子也不是这么挨的，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你就在那靠着门在门外喊不就行了，这样他又打不到你，等他来看你的时候头不就露出来了，最多你把喇叭朝向门里，露个喇叭差不多了。”
　　陈家碧：“……”
　　这个时候还要被嘲讽，心中的紧张感倒是少了点。
　　“你要动手？”潘学礼也看出来，周瑜这是准备一击毙命。
　　“当然。”
　　周瑜和陈家碧都紧靠着仓库的外侧墙壁，周瑜探头快速看了眼，果然有个大机器，不过没看到赵三裘的身影。
　　“家碧，开始吧。”
　　周瑜拿出枪进入状态。
　　“裘叔，我是陈家碧，我来……”
　　砰！
　　任务结束。
　　什么话能让赵三裘的反应最大，不是一堆屁话，就三个字。
　　陈家碧。
　　赵三裘都恨死陈家碧了，也就陈家碧运气好，不在家，不然估计赵三裘能当场杀了她。
　　不过这么一想，要是陈家碧在家，赵三裘肯定也骗不开她家的门了。
　　“让SDU回去吧。”
　　周瑜把枪放入枪袋走了进去。
　　留下一脸震惊加茫然的潘学礼。
　　闪了一下身，就这么搞定了？
　　潘学礼整个人有点懵。
　　陈家碧当即大叫一声也跟着冲了进去，她看见周瑜开枪开的那么随意，会不会把她弟弟都给打死了。
　　电视上演的不都是要采取什么姿势，然后双手瞄准之类的么。
　　周瑜进来检查尸体，尽管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但有些流程不能省。
　　万一有人天赋异禀，挨了一枪还不死呢，反正也就看一眼的事。
　　周瑜看了看赵三裘的头部，嗯，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于什么不敢置信的惊讶眼神他倒是没有看出来，这种情况下，人在死之前到底还来不来及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这是个好问题。
　　眼神无光倒是有的。
　　陈家俊是受了点惊吓，但是看起来不太严重，只是呆愣在原地。
　　这个时候他的智力问题反倒保护了他，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经历这种事情，说不定就会做噩梦什么的。
　　这在普通人被劫做人质的事例里并不罕见。
　　“家俊，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陈家碧紧张的在陈家俊的身上摸了摸。
　　“他没事，不过你最好带他去医院检查下。”
　　“潘sir，剩下的交给你了。”
　　周瑜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巧了，正看见SDU的车呼呼的开了进来。
　　这潘学礼怎么办事的，说了让他打电话，浪费汽油。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sir之变
　　情报组大房。
　　“……升助理警务处长了。”
　　大早上周瑜到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他们正在闲聊，不过只听了个后半句。
　　“谁要升助理警务处长了，阿鬼你啊。”周瑜调笑着走了进去。
　　“头。”
　　“早。”
　　阿鬼传闲话被抓包，有一点点不好意思。
　　“说说看，谁要升了？”周瑜抱着个吃瓜群众的心，半屁股做到了桌子上，手里照常提溜着杯奶茶等着下文。
　　“头，我也是听说的小道消息，我听说今年的换届我们的大sir要更进一步，嘿嘿，瞎说瞎说。”阿鬼打了个哈哈。
　　“大sir要升职？好事啊，怎么说也是从我们NB出去的，他进一步咱们也脸上有光嘛。”
　　周瑜自己平时倒是不怎么关注这些上层的人物变动，这些对他来说还有点远。
　　不过今年是换届年，还有几个月就要换届了，一换届动的就不止是处长那个级别了。
　　金字塔型的权利结构都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的退了下面的才能进。
　　总警司递补助理处长，那空出来的总警司自然又会有高级警司来递补，层层往下，又是不亚于一场厮杀的争夺战啊。
　　韦世乐摇着椅子随意的说道：“那都是上层的事，大sir升职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嘛，不还是天天抓贼，还没有放假来的实际。”
　　“放假就别想了，世乐，这段时间做事多注意点，我跟你说的态度问题尤其重要，我已经推荐你去见升级试。”周瑜重点叮嘱，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砰。
　　椅子没掌控好，一下子就落了地，韦世乐愣住了。
　　阿鬼有点不敢相信，铁树开花了？
　　李展风倒是笑嘻嘻的：“哟，恭喜啊，那得请客啊。”
　　韦世乐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干，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被晾了几年了，经历的上司也不止一个了，从来没人愿意推荐他。
　　惹事精就是他身上的标签，每次一有投诉他就会被叫去骂一顿，他都习惯了。
　　骂完就代表着一个意思，不用说了，今年的推荐别想了。
　　这一点阿鬼最清楚，做了几年同事，韦世乐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就是轮不到推荐，有什么办法。
　　周瑜看着报纸，基本上都是花边新闻，什么女明星啊，什么富二代带嫩模出海啊。
　　不过大标题不是这个，而是一单强间案，警队某高层的儿子被曝出疑似霸王硬上弓并吸毒，但当事人否认，截止发稿时警队暂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内容他就没什么兴趣看了，小道消息多了，还没有小报上的嫩模泳装照来的实际。
　　翻了个面，周瑜抬头看了看韦世乐奇怪的问道：“嗯？世乐，怎么你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谢谢头儿。”韦世乐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声音有点哽咽，有多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嗯~”周瑜点点头，继续看报纸：“我只能推荐，具体能不能通过还是看你自己的表现，别错失机会。”
　　“明白，没问题。”
　　韦世乐马上变得神清气爽，通过的自信还是有的，考核的人员是独立部门，相对来讲还是公平的，凭借他的战绩没理由会不过。
　　周瑜在报纸上翻到了击毙赵三裘的新闻。
　　电视上昨天是临时插播新闻，发布通缉令。
　　报纸的反应就相对慢些，正常来讲是要今天早上才会登报说这件事。
　　然而报纸还没发呢，人就已经嗝屁了，估计报社主编心态都要炸裂，加班加点又得调整内容。
　　这是近年来警方发出通缉令又撤销的最快案例了。
　　市民们普遍没什么感觉，通缉犯没到自己身边，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安全，那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通缉犯么，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人渣，谁又比谁更渣一点，不过警方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这届的通缉犯不太行啊。
　　……
　　大sir的办公室，一场小范围的会议刚刚结束，郭学华被大sir留了下来。
　　“学华，你帮我个忙，挑个人出来，你看看这件案子谁去办合适。”大sir把一份卷宗递给了他。
　　上面的内容所指赫然便是周瑜刚刚在报纸上跳过不看的强间案具体卷宗。
　　“什么案子，让你亲自找人。”郭学华笑呵呵的回应，接过文件看了起来。
　　案情看起来比较简单。
　　一个年轻女子，酒吧喝酒，和一个男子偶遇，交谈喝了几杯，如果剧情这么发展下去，那就是非常基础的夜场一夜情套路，心照不宣。
　　但是女子报案，自述自己只是去喝酒，并没有想和别人发生关系的想法，喝了几杯便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酒店的包间里，衣服全无。
　　她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是被下药强间了，于是就报了案。
　　警方到达现场，取了证，意外的在她自己的包里搜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经化验证实，也就是俗称K仔的氯胺酮。
　　而去医院做证据固定后，抽取了她的体液化验后，证实也确实有曾经吸食过K仔的痕迹。
　　身体内也确实检测出了某些液体，能证明确实发生过性行为。
　　这下，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本来这事情挺简单的，女方说被强间，而且有男子的体液在，酒店又有女方被搀扶着进酒店的录像，这种事情不管是警察还是法庭基本上都是站在女方这边的，告成的概率很高。
　　但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到底是强间，还是自己磕了药自愿的，这就有疑点了。
　　另外最为关键的是毒品是哪里来的？
　　女方一直否认毒品是她自己的。
　　郭学华看了下名字，梁永辉，咦，这个男人的名字有点眼熟啊……
　　这个名字一定在哪里看见过。
　　皱眉一想，瞳孔瞬间放大，有点呆滞的看了看眼前的毒品调查科大sir，梁sir。
　　这梁永辉不就是他的儿子么？！！
　　梁sir看着望向他的郭学华，知道他已经猜到了。
　　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家门不幸啊。”
　　郭学华使劲平复了下心情，思考了下案情斟酌着问道：“梁sir，阿辉承认了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思
　　当然不会承认了，梁sir摇了摇头。
　　“那就问题不大，你先别急。”
　　郭学华振奋的一点头，想要给他一点信心。
　　衙门八字开，只要没承认，这路怎么走，学问可大了。
　　“唉，这个畜生。”梁sir苦笑了一声。
　　这话也就是承认了事情的本质就是强间了，郭学华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的真相在私下确实没什么好瞒的，要不然也不用留下他专门说了。
　　“梁sir，你打算怎么操作？”郭学华等着他的下文。
　　“这个案子被那女的告到了下面的分局，有人通知了我一声，我就把案子提上来了，你看看，找谁去办合适？”梁sir解释了下经过，重新说了下目的。
　　“给那女的一笔钱呢？让她撤案，就说是两个人情侣闹别扭嘛，这样不是好操作一点么？”
　　郭学华不理解，办案子可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能用钱解决的那就花点钱呗。
　　梁sir摇了摇头：“唉，试过了不行，那女的身份有点问题，她自己没什么，就是个嫩模，但她有个表姐也是当警察的，她现在自己不出面，都是她那个警察姐姐在帮她处理。”
　　郭学华听的直皱眉，现在这事情麻烦了。
　　搞谁不好，搞到警察的头上了，这种白痴儿子，迟早把老子拖累死。
　　如果是普通人，先给钱，不行就吓唬吓唬，或者拖一段时间这些都不是问题。
　　但对方也是警察，这种事压都压不下来，同事间一传开，影响极坏。
　　这案子烫手啊。
　　大sir面色暗沉的说道：“看完了，你觉得你们组刚来的那个潘学礼怎么样，我看他挺不错的。”
　　不错个鬼，郭学华要不是今时今日面对的是大sir，都能直接骂出声。
　　潘学礼在o记的时候，别人各种夸他的话，说他表现的不错，自从来了nb，跟个废物一样，哪哪都是问题。
　　但是。
　　听大sir的话，还有结合现在的这个案子，大sir需要的恐怕就是这样的人啊。
　　能办事，而且应该能懂大sir的心意。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需要一个能抗事的人，把这案子颠倒阴阳，黑的说成白的，做成铁案。
　　如果这事办成了，潘学礼以前犯的错也就一笔勾销了，而且不用说肯定直接上了大sir的这条大船了。
　　郭学华想了想，潘学礼现在的标签是犯了错的人，确实极有可能会答应。
　　从他对待线人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对利益看的极重。
　　他心思急转，确实有些意动，这是一次在大sir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而且上次的跨国贩毒案办的很不利索，传闻大sir要升任助理警务处长了。
　　如果他上了位，那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自己一把，自己的高级警司肯定就会稳很多。
　　大sir找他说这事，未必没有这一层的考虑在啊。
　　他刚想出口回答，又想到了这件事情里含的坑。
　　这个坑……也是个大坑。
　　这事情操作起来容易，但是痕迹也很明显。
　　一但事情被人挖掘出来，不仅大sir要倒霉，实际的办案人肯定完了，怕是他这个中间人都躲不过这场风波，会受到牵连。
　　这是明目张胆的利用权力欺压良善，颠倒黑白啊。
　　有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值不值得去冒这个险？
　　在这么关键的时间节点出这么一件事，微妙啊，会不会是竞争对手设的局？
　　郭学华这次思量了许久，大sir还以为他在思考潘学礼此人，也没催她，反而感到有些暖心。
　　良久，郭学华认真的说道：“其实我还有个更合适的人选。”
　　“谁？”
　　“周瑜。”
　　大sir皱了皱眉：“为什么合适，这个人不是你组里的人吧，靠得住么。”
　  靠的住的意思显然就是够不够听话了，能不能按照大sir的心意办事，郭学华明白大sir话里的含义，解释道。
　　“这个人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能明白这个案件的问题所在，实在不行就挑明了说嘛，大不了到时候再换人，这个人办案能力确实不错。”
　　“另外，我推荐他的一点，就是这个人的形象很正面，如果由他去办理，民众的信任度会相当高。”
　　郭学华的嘴角展现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他是突然想到周瑜这个人的，他灵机一动，想通了！
　　与其冒着赌输的风险去承受不可知的未来，不如借此机会一举铲除周瑜。
　　赵三裘的案子失利后，他放下了心中的傲慢，重视起了这个年轻的督察，仔细的研究了周瑜的性格和办事方法成果，这个人必须打压。
　　大sir的推荐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论价值还是不够他去赌这一把啊，大小不过一个助理警务处长罢了，而且还只是个传言。
　　另外。
　　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一但真被媒体曝光，有些事可就不好说了。
　　如果那些毒品也是梁sir儿子的，那这事传出去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老子是毒品调查科的总警司，儿子却天天吸毒学霸王。
　　不用说了，到时候舆论肯定一边倒，过往的所有过错都会被找出来套在他脑门上。
　　比如儿子都教不好，难怪香江的毒品越来越泛滥，一但形成这样的言论，还想升个屁的职。
　　想到这，郭学华看向梁sir的目光就有点变了味了。
　　梁sir不知道郭学华已经有了忤逆的心思。
　　对他的说法有了点兴趣，郭学华说周瑜的形象正面，这样媒体报道的话民众的非议会少很多啊，这正是他需要的：“哦，你说说看。”
　　郭学华已经打定了主意，想尽办法让周瑜来接这个案子，于是循循善诱道。
　　“周瑜这个人的办案能力强，不说远的，就说他在赵三裘案上的表现就可圈可点。”
　　“而且他以前还多次上过报纸，在民众的心中，他属于那种草根崛起的霹雳神探，是他们的精神化身。”
　　“如果能让他去办理这个案子，我相信，效果会出人意料的好。”
　　大sir听的点了点头，但还没有下定决心。
　　尽管郭学华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自己还是更属意潘学礼，要不然他也不会找郭学华说这事了。
　　潘学礼这个人目的强，这样的人也更容易掌握。
　　兼听则明，他思量了下皱着眉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潘学礼不行呢？”
　　郭学华颇为嫌弃的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这个人一直顺风顺水的发展，可想而知，性格较为偏激，傲慢，我怕的是这人自命清高，到时候坏了你的事啊，为了他自己，他把这事捅出去都有可能。。”
　　“即使不说这个，咱们就说往后调查的方面，调查始终不是一个人在调查，而是整组人，这个人刚来没多久，他对于组员的掌控力也肯定没有周瑜的强，组员的保密工作他们也要做到位。”
　　郭学华语重心长的说道：“梁sir，这件案子舆论压是压不住的，还是要正面的人来引导民众才安全啊。”
　　确实有道理，梁sir皱着眉，一时间有点犹豫了。
　　到底选周瑜还是潘学礼。
　　良久他才打定主意：“周瑜是情报组的人，那让卓仁说吧。”
　　郭学华笑容满面的说道：“我觉得为了扩大效果，还可以让他先上个警训嘛，这样既能表达你的意思，也能让民众更加的熟知。”
　　梁sir点了点头，这个点子确实不错，惠而不费。
　　让人办事怎么也得给点甜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两难
　　胡卓仁办公室。
　　胡卓仁刚从大sir那回来，就把周瑜叫了过来。
　　“阿瑜，赵三裘的案子你办的很好，大sir都夸你思维敏捷，出手果断。”
　　“thank you，sir，这也是大家的功劳嘛，没有警队的数据支持，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藏身的地点。”
　　“你还挺谦虚。”
　　胡卓仁很高兴，周瑜这次露脸了。
　　周瑜露脸就是他露脸。
　　行动组从跑了人到上报中间间隔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黄金时间内，一根毛都没有找到。
　　周瑜呢，从知道到找到赵三裘再到击毙总共就花了一个小时。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行动组露脸变成了露腚，着实丢了个大脸，在南丫岛上抓捕赵三裘的功绩可以说一点都没了。
　　换届在即，在现在这个时局下，这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闲话说完，胡卓仁想了想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我这次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这是一单强间案，你先看看，从那个报案的女人的包里，搜出了一些氯胺酮，所以这个案子就转到我们NB这里来了。”
　　周瑜拿了卷宗看了看，他手上的这份和郭学华看过的是同一份，内容没有任何区别。
　　看完，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不是指案子的复杂性。
　　他不会因为对方是女性就天然站她那一边，这会影响判断力。
　　但是他觉得值得深思的是动机。
　　胡卓仁真的是那么简单的，只是因为涉毒才把案件交给他了么？
　　案件再扑朔迷离，无非就两件事，一件事是强间案本身，一件事是发现了氯胺酮。
　　如果氯胺酮是男方的，那男方就是涉嫌强间加给假口供。
　　如果氯胺酮是女方的，那就涉嫌诬告。
　　氯胺酮又不是什么稀奇的发现，有这种东西的道友或者古惑仔多了。
　　怎么看这案子都不像是需要特别交代的样子，这种案子不算少，基本上是下面的重案组查完了该查的之后，再交上来，毒品调查科最多收集下线索就是了。
　　总不能一有点毒品的线索就拼了命去查吧，那不得累死。
　　这氯胺酮的来源好不好查另说，查到了也没什么意义，即使男女双方有人承认。
　　但是卖货给他们的人肯定不会承认，也就是毒品调查科盯着的目标再多一人而已。
　　这案子奇怪啊。
　　周瑜想了想试探着问了句：“胡sir，这个案子有什么要注意的点么？”
　　胡卓仁只是看着他的双眼，面色平静的说道：“这次男方的身份有点特别，他是梁sir的儿子。”
　　……
　　靠。
　　简直臭不要脸，周瑜眉头紧皱，毒品调查科的第一人，大sir的儿子涉案，这胡卓仁是要把他当枪使么？
　　这不能怪他上来就这么想，现在是换届大年，凡事要多想。
　　胡卓仁给他派这件事的目的是否单纯？
　　如果是斗争，枪口是对准梁sir还是对准了别的谁。
　　他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报纸头条，报纸都报道了，警队没回应。
　　不用说了，从字面意思上看十有八九就是这男的真的霸王硬上弓了。
　　这个案子如果办成男方无罪，女方诬告的话，梁sir应该挺满意。
　　可胡卓仁的态度是什么？
　　讨好还是攻击。
　　把这差事办好了叫做讨好。
　　但是如果帮女方，那就变成攻击了。
　　人心难测，也不是没可能啊。
　　胡卓仁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太难猜了，而且巨坑。
　　周瑜不作多想，本能的就想拒绝：“胡sir，这案子还是给别的组吧，我手上也挺忙的，怕是会耽误事情啊。”
　　胡卓仁似乎知道他会这么说，轻笑了声：“阿瑜，你是个聪明人，不止我看好你，大sir也看好你，你很会做事，这是第一步，但还不够。”
　　“在警队，你也需要多认识几个朋友，升职不是光靠破案就行的，这么多人都想升，位置就那么几个，别人为什么上去了，你想过没有。”
　　接着他神秘的一笑：“也许你也听到了些什么，马上就要换届了，大sir可就要再上一步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你要学会把握。”
　　……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周瑜依稀记得，他当时好像也是这么跟韦世乐说的，大差不差就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问题的出发点不是这样的。
　　现世报啊。
　　胡卓仁见周瑜的表情有点不乐意，继续说道。
　　“说起来你在赵三裘的案子上处理的真不错，就连行动组的郭sir都夸你，原本这案子是分到行动组的，结果你猜怎么着，郭sir都推荐你去办，他说你不仅办案能力强，而且重点就是一个字，快，于是梁sir也同意了。”
　　“这案子是郭学华警司推荐给我办的？”周瑜眉头皱的更深了。
　　“是啊，原本是给他们组的那个潘学礼的，这不是赵三裘的案子上他处理的很一般么，我们都不太放心，还是你去办吧。”
　　……
　　周瑜的整个心情都不好了，从胡卓仁的办公室出来，直接关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胡卓仁就是个傻子。
　　明摆着郭学华是把烫手山芋甩出来他还接的这么高兴。
　　也不对！
　　周瑜转念一想，从胡卓仁这么明显的敲打他来看，胡卓仁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问题。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获取大sir的好感，来获取一些利益。
　　换届在即啊，周瑜觉得胡卓仁是想获取大sir的推荐，接任毒品调查科的总警司一职。
　　很有可能！
　　于是他哪怕知道郭学华的出发点不怀好意，明知这个案子有坑，照样把这个案子接了下来，然后就把它丢给了周瑜。
　　办好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彻底加入他们的阵营，平步青云。
　　办不好，怎么可能，胡卓仁根本没想过，他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周瑜这么聪明的人，一舍一得之间还会想不通么。
　　周瑜坐着看向窗外，突如其来的麻烦，这次问题真的是棘手。
　　这是一个巨坑，有人在逼他跳，甩都甩不掉。
　　办好了，亏心，那个被强间的女孩最后得冤死。
　　办不好，他自己的结局恐怕就不太好了。
　　结合梁sir要升职的传闻，即使这件事最终影响到了他的升职，但就算他原地不动，他也还是毒品调查科的一哥。
　　儿子犯事，老子可不一定受影响。
　　那样的话，他周瑜在毒品调查科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勘察
　　不管怎么说，案子总要先查的。
　　猜测终究是猜测，不是证据，先拿到证据再说吧。
　　这件案子女性人员的报案是在下面的警局完成的，已经做了一份笔录，这也是周瑜能从卷宗上看到大概事情经过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到了毒品调查科，那还用说么，肯定是大sir自己调的卷宗。
　　胡卓仁说什么因为毒品才转过来的，他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明面上做做样子罢了。
　　情报组大房。
　　让韦世乐他们看了下卷宗和他们讨论了下案情，周瑜就直接带队出发了。
　　嫌疑人梁永辉，28岁，大型酒店的行政经理。
　　这家酒店的实际掌权人是他二叔，也就是大sir的弟弟。
　　周瑜到酒楼大厅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和他的二叔从电梯里出来，陪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人。
　　梁永辉和他二叔都是西装笔挺，梁永辉的偏休闲，染了头金发，他二叔就稳重多了，一看就是老派成功人士的着装。
　　“梁先生，我们代表骄阳社谢谢你，有了这个奖学金，年轻人就有了更多改过自新的机会。”
　　骄阳社的社长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见过捐钱的企业家多了，但是他不忘初心，对于每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都很感激。
　　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心想帮助人，还是为了图一个好名声，怎么说也是真金白银的捐了出来。
　　好人呐。
　　“哪的话，为善最乐嘛。”梁二叔笑的很开怀。
　　周瑜注意到他的牙齿，这把年纪了，牙齿看起来雪白，应该是假牙。
　　“那我就先走了，多谢梁先生的援手，祝你的公司越办越好。”
　　“好的，再见。”
　　两人握了手道别，随后骄阳社的社长就出了门。
　　周瑜这才走了上去拦住了想要上楼返回的两人。
　　“梁先生，我是毒品调查科督察周瑜，有点事情需要询问一下你……你看这里是大厅，要不你提供个地方。”
　　周瑜的态度挺好，而且非常人性化的给了他选择的余地，大sir的儿子，在合理的范围适当的照顾一下应该的。
　　而且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说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路人听到毒品调查科找上门，怕是瞬间就会脑补出一场又一场的大戏。
　　要注意影响啊，上头交代过的。
　　“毒品调查科？哦~，我爸的手下是吧，我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女人又去告我去了？”
　　梁永辉表现的很坦然，完全没有被毒品调查科找上门的慌张。
　　不过也是，老爹一把手，他有什么好怕的。
　　“梁先生，确实有人告你强…你确定要在这里说么？”周瑜又问了一句，没办法，上司着重交代的，要注意控制影响，得给面子。
　　“切~，没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梁永辉耸了耸肩，表情无辜：“不错，我是跟她发生过关系，出来玩，大家你情我愿，我可没有犯法。”
　　“既然是你情我愿，她为什么又会告你呢？”周瑜点了点头接着询问。
　　“她一坐下就很热情的对我，我没有理由拒绝她嘛，可她上完床后，居然要我手上的手表送给她，我觉得送表给我自己的女朋友，没问题，但她只不过是我一夜情的伴侣嘛，所以我就拒绝了。”
　　“谁知道她后来就说要告我强间，我说你要告就告咯，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说法。”
　　“还有吸食毒品的人是她啊，我根本不碰这种东西的，要是知道她以前有吸毒史，我连碰都不会碰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
　　梁永辉嗤笑着摇摇头，神情还略带嫌弃。
　　这表情说的周瑜都快信了，好似这件事真的是那个女人嗑药设计出来的一样。
　　“梁先生，这么说，你没有吸过毒了？”
　　有没有吸过毒抽血和尿检是可以化验出来的，周瑜借坡下驴给他挖了个坑试探一下他。
　　“没有…是以前没有，那晚我们都喝了酒，我已经很醉了，迷迷糊糊的像是被喂了什么东西，我只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什么会很嗨的，然后我就不记得了，后来我想想，那个应该是毒品。”
　　梁永辉完美的把周瑜说的这个坑给填了。
　　“永辉，你被喂了毒品的事你怎么不跟二叔说呢，走，二叔带你去看看医生，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成瘾的问题，这个很重要。”梁二叔表现的很紧张。
　　“二叔，算了，只要我以后不吃了，没关系的。”梁永辉微笑着拒绝了二叔的好意。
　　“永辉，以后离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远一点，你要是想谈恋爱了，二叔帮你介绍。”梁二叔责怪加心疼：“这位阿sir，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我们还有个会要参加。”
　　周瑜笑了笑：“请便，我只是循例来问问，梁sir吩咐的嘛。”
　　梁二叔了然，愉快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忙去了，各位阿sir要是饿了渴了酒店有餐厅，随意，记我账上。”
　　“太客气了，用餐就不必了，不过照例我们要看一下案发现场，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周瑜随意的说道。
　　“方便，房间没动过，当天警察来了之后就被封锁了，我叫服务员带你们上去，你们随意。”
　　梁二叔很好说话，态度很温和，招了招手招来个服务员带周瑜他们上了楼。
　　据服务员交代，这间房间是梁永辉在酒店内的私人领地，长期包房，供他一个人使用。
　　所以案发后，他也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干脆承认发生过关系。
　　周瑜看了看房间的陈设，除了空间大一点，也就是一般的酒店的设施，没什么特别的。
　　证据已经被法证拿走了，现场的东西不多。
　　床很大，床上依然是乱糟糟的模样，被子也没有折叠，看来保存的状态倒是很好。
　　卫生间有洗漱过的痕迹。
　　没了。
　　周瑜想了想，这里或许能做一下减法，卫生间不应该有女生使用的痕迹。。
　　因为女生是直接报案拉去医院检查固定证据的，所以这里应该是只有梁永辉使用过。
　　前一晚据女生自己供述，是被灌醉下药昏昏沉沉带回来的，总不至于还洗了个澡吧。
　　其余的就看不出来什么了，此行目的就是大致了解了下现场环境就行外加见见这个大sir的公子。
　　具体的还是要看法证那边搜集到的证据。


第一百九十章 欲盖弥彰
　　法证部。
　　周瑜出了现场回来就来找了高级化验师高彦博，这个案子是他们接的。
　　“周sir，这些呢，就是从现场拿回来的一部分证物，还有这些是对应酒店房间位置的照片，你可以先看看。”高彦博为周瑜介绍了下情况。
　　带回来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细致的头发丝，床上采集到的皮肤碎屑这些。
　　剩下的就是酒店里的东西了，卫生间的梳子啊，毛巾啊等等。还有两只高脚杯，半瓶的红酒，当然发现的那包毒品肯定也在这里了。
　　每个厨师的手法不同，所以做出来的东西配比也会有些不同。
　　化验毒品的意义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记录存档，两种毒品的成分配比如果完全相同，那就证明是出自同一批，同一个上家手里。
　　周瑜拿起照片每张都仔细看了下，在脑海里根据酒店房间大致的还原着它们的位置。
　　“高sir，你就说说目前有什么发现吧。”周瑜放下照片笑了笑，直接问向高彦博，与其看的那么累，问向这个法证机器不就可以了。
　　高彦博点了点头，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拍的一个茶几，周瑜记得这个茶几是在客厅的位置，旁边还有张大的沙发。
　　照片里的茶几上面还有一瓶红酒，两只杯子，肉眼能看得出来，两只杯子底都有些红酒渍，这就说明是使用过的。
　　“那好，那我简单说一下。”
　　“根据第200章刑事罪行条例中的性罪行的规定，任何男子强奸一名女子即属犯罪，一经公诉程序定罪，可处终身监禁。”
　　“而判断的依据就是罔顾该女子是否对此同意即为成立。”
　　“所以我们化验的目的就是来证明这位女子同意或者不同意。”
　　“我看过那个女人的口供，她的说法是‘她当时在酒吧喝完酒之后就昏昏沉沉的失去了自主意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证物酒杯经过化验，上面只有一组指纹，并且该指纹不属于报案人。”
　　“两只酒杯上面都没有报案人的指纹？”周瑜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
　　“对。”高彦博轻笑：“欲盖弥彰。”
　　不属于报案人，那也就是说证物酒杯没有碰过了。
　　但是现场偏偏有两只杯子，看起来还都是喝过的。
　　这事情可真有意思，高彦博形容的真贴切，欲盖弥彰。
　　“还有别的么？”
　　这只是一项，证据么越多越好。
　　高彦博拿起了毒品的照片：“还有就是关键的毒品了，巧的是这个毒品的包装袋上也没有报案人的指纹。”
　　“也没有？这家伙可真行。”周瑜都想笑，这家伙蠢的可以啊。
　　真真的银样蜡枪头。
　　老爸是总警司，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蠢的蠢货，还装的一本正经。
　　完事后怕被告，灵机一动，知道布置现场做伪证，却对于关键性的指纹这些一窍不通，也许他只以为随随便便栽赃就能成事吧，真的够蠢。
　　白生在警察家里了。
　　“高sir，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周瑜突然想到，眼神莫名的看了过去。
　　高彦博点了下头：“案子发生后，我们法证抵达现场，搜集完证据，我接到过电话。”
　　这就难怪了，难怪梁sir会委派这个任务下来，还是知道的太晚。
　　如果他的儿子，这个梁永辉稍微聪明点，先是打给他的老爸，他老爸一定会教他怎么去布置现场，制造对自己有利的环境证据。
　　现在好了，知道了也来不及了，只能让他老爸想办法擦屁股了。
　　现在擦和以前擦的难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只要证明这个酒杯和毒品包装袋上的指纹是他的，他想赖也赖不掉了。
　　什么毒品不是他的，什么他也昏昏沉沉的，不攻自破。
　　“谢谢高sir。”
　　周瑜道了声谢，多余的话就不用问了，从高彦博也接到过电话来看，他显然做出了选择，要不然他作为证据的第一接手人，想要毁掉证据可太容易了。
　　梁sir不可能不暗示的，甚者是明示。
　　“还喝茶么？我这没什么，你呢，难不难办？”高彦博心明眼亮，也清楚这个案子的问题节点在哪。
　　案子很清楚，很明了，难办的是人。
　　“茶就不喝了，下次吧，还有的忙呢。”
　　周瑜淡淡的笑着告别，回了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就被胡卓仁叫了去，看来上面那位很心急啊。
　　“阿瑜，案子怎么样了？”胡卓仁微笑着问道。
　　“对他不太有利。”周瑜尽量说的婉转一点。
　　胡卓仁皱了下眉：“能帮忙你要尽量帮，要不然大sir选你干什么，他还帮你安排了警训呢，多好的机会。”
　　“胡sir，案子的具体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说一下，毒品上的指纹不属于报案人，而在酒桌上发现的两个都用过的酒杯上，也没有报案人的指纹。”
　　周瑜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胡卓仁不知道和梁sir达成了什么协议，这种忙都想帮。
　　胡卓仁也敏锐的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不过本来就是男的搞的事，事实肯定是强间，这一点心照不宣，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很正常的事。
　　“阿瑜，为什么派你去，你想过么？据我说知你和那女人的姐姐认识吧，共过事吧，而且我听说你们关系不错。”
　　“就不能想想办法劝说，只要让她主动放弃，梁sir答应给她补偿，物质的，职位上的都可以。”
　　“不止这些，她姐姐还是个警员吧，梁sir可以把她调进NB来当督察，这个条件很不错了。”
　　原来是打算收买撤案了，手笔够大的。
　　周瑜心中嗤笑，表面上叹了口气：“胡sir，这事恐怕不好办，以我的认知来说，她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啊。”
　　“不好办才找你去办！”
　　胡卓仁思索了会决定直言相告：“阿瑜，有些事相信你也听说了，要换届了。”
　　“我也不瞒你，你帮他也就是帮我，梁sir坐上助理警务处长的位置，顺理成章的事他自然会推荐我来接他的班。”
　　“如果他原地不动，我也就动不了了，有时候一步差步步差，现在你付出一点，将来也会收获更多。”
　　“胡sir，你有没有想过，梁sir儿子的这件事一但曝光，他儿子肯定完了，他保不保得住这个位置也难说啊。”周瑜皱着眉，胡卓仁脑子真是被权力蒙蔽了。
　　胡卓仁又岂会想不到这一点，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在事情爆发前坐上那个位置，即使以后再爆发出来对他都没什么影响。
　　又不是他儿子。
　　几个月的时间差啊。
　　怎么就碰到了一头犟驴呢，以前觉得他挺聪明的一人啊，为了一个无关所谓的女人得罪梁sir值得么。
　　他不甘心，想再劝劝。
　　“阿瑜，这件事是有操作空间的我才会这么问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干。”
　　“如果是杀人贩毒什么的，那没的说，该抓抓，该杀杀。”
　　“但是你想想，现在强间的事实都已经造成了，闹大了对女的名声也不好听。”
　　“退一步多拿点好处，不是不可以，委屈归委屈，有以后过日子重要么？”
　　“她的日子好过了，她姐姐也平步青云，一下子就是督察了，成年人有些取舍该懂的，你多劝劝，未必不成的。”
　　和上司争论是不可能赢的，周瑜不打算和他多说了，随意的打了个哈哈：“胡sir，这样吧，我可以转达，但是结果我就真的不敢保证了。”
　　“嗯，多劝劝，让她们目光看远一点，多想想以后，你也是。”胡卓仁眼中任然有期盼。
　　周瑜回了办公室，看着手上的卷宗，陷入思索。
　　胡卓仁想升职想疯了，这不关他事。
　　但是胡卓仁想利用他来达到目的，这就超出了他的底线。
　　不过除此之外他和胡卓仁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没有必要结下这个梁子。
　　而且当时也是老叶把他推荐过来的，周瑜扪心自问，这些日子办的事情还算利索，受到的表扬也不少了。
　　绝对没有对不起老叶的推荐，他和胡卓仁之间整体还是愉快的。
　　日子还要过，直接拒绝的话让老叶去说。
　　他拿出手机想打给老叶，又觉得不合适。
　　想想算了，有些日子没去看他了，顺便去看看他吧，省的他念叨。
　　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
　　校长室。
　　“叶sir。”周瑜打着招呼走了进去，老样子，糕点水果不能少。
　　叶sir看见水果，皱起了眉板起了脸：“65535，你不会又来招卧底吧？”
　　“哪有的事，来看看你，就是来看看你。”
　　周瑜笑呵呵的把水果篮子放在地上，把糕点直接拿了出来放了上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叶sir脸色又好看了，笑着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嚼着。
　　“还是你们尖沙咀好，买东西都方便，不像这里，学校的东西，吃了这么多年，早就都吃腻了。”
　　“那我下次多买点来，多买几种口味。”
　　不就是糕点小吃么，多大点事。
　　“喂，65535，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叶sir调笑着骂了一句。
　　“听说什么？上次我带来的也是这家店的啊”周瑜愣一愣，没懂这话的意思，拿了一块吃了吃，味道没变啊。
　　“也对，上次你来确实也带了。”叶sir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次来呢，总不会真的只是来看我的吧。”
　　“这次是真有点事。”
　　周瑜微皱着眉，表情严肃的把他知道整件事和郭学华的事说了下。
　　事情的经过听的老叶的表情有些阴沉，他是没想到，周瑜是他推荐过去的，郭学华都敢打主意。
　　这事吧，郭学华确实没有硬逼着干，这也就是给他老叶留着面子，要不然指不定就怎么样了。
　　上司大过天，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不是瞎说的。
　　叶sir微笑着说道：“那你是准备把梁sir的儿子送进去咯。”
　　“那没办法，落我手里了，我总不能真和他们同流合污吧，这事可太危险了，一但爆出来参与的都得陪葬。”
　　“哪怕我昧着良心帮这忙，他们为了助理处长，总警司的位置拼一把，我总不能为了一个上警训的机会就把自己卖了吧。”
　　周瑜嗤笑着耸了耸肩表示无奈，也无可选择。
　　叶sir点了点头，这道理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思索了下，打趣的说道：“那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在NB怕是不好过了。”
　　“如果梁sir下台，那还好，如果他还在，真的是有点难了，不过作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了，我不可能违心做这个的。”
　　“就算我算不上翩翩君子，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周瑜这算是有言在先表明态度了，这话说出来，哪怕以后是叶sir想让他办什么违法的事，都不可能。
　　叶sir笑了笑：“65535，你算的上的，事情你放心做，没事的，郭sir那我去说，接下来你可能有一段苦日子，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希望如此吧。”
　　周瑜达成了目的，还有别的事，转身告辞。
　　出了门口，陡然想起来刚才老叶说的一句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他能听说的，结合最近的各种调动传闻……
　　周瑜转过身，扭头问道：“叶sir，你是不是要升了？”
　　这下轮到叶sir呆愣住了，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笑骂道：“65535，你的反射弧挺长啊。”
　　“恭喜恭喜，叶sir要当处长了，普天同庆啊。”周瑜又了进去，老叶升职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好消息。
　　而且出来的老叶比在警校可有用多了。
　　“不算升职，平级调动啦。”叶sir随意的笑了笑，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满意的，刚出山，总要缓缓的。
　　“平级也可以啊，哪个职位，干脆把梁sir弄下去，你去干算了。”
　　“好让你惹事啊，行了回去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铁血干探
　　接着他叫来了韦世乐。
　　“世乐，两件事，你找一下那个女人，约个时间，我和她谈一下，第二，派人去跟一下大公子，看看还能不能拿到一些证据。”
　　韦世乐轻笑了声：“头，我就佩服你这个，不畏强权，为苦难发声。”
　　“你就佩服我这个？别的不佩服了？”周瑜调笑了句，权当改善下心情了。
　　“都佩服，都佩服。”
　　“去做事吧。”
　　下午，约的女人没来，倒是来了一个周瑜意想不到的人。
　　警局楼下的茶餐厅。
　　“心怡？怎么会是你？”周瑜愣了一下，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周sir，原来是你接手了这个案子。”凌心怡很激动，很开心，来时的忧郁神色一扫而光。
　　原本听到这案子居然移交给了毒品调查科，她心都凉了，但看见是周瑜，她又有信心了。
　　阿瑜一定不会的。
　　周瑜一点头问道：“对，我接手了，报案人和你什么关系？”
　　“那是我表妹。”凌心怡神色晦暗，出了这种事，简直恶心。
　　“现在有人让我转告你一些话，你可以听一下。”
　　说到底这是她们姐妹的选择，这一点周瑜不干涉，有一点胡卓仁说的对，人心是会变的，他要是擅自做主拒绝了，回过头别人还有可能不满呢。
　　“什么话？”
　　周瑜把胡卓仁说的条件说了下，当然胡卓仁的名字隐去了，大家都知道是谁提的条件就可以了。
　　“他在做梦！”凌心怡表情愤恨：“我一定要让那个畜生坐牢。”
　　“阿瑜，你不会是来当说客的吧？”狐疑的眼神划了过来。
　　周瑜耸了耸肩：“我没有当说客的兴趣。”
　　凌心怡放松了点，随之笑了笑：“阿瑜，你主意多，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挺怕玩不过他们的。”
　　周瑜思索了下。
　　“既然是你，那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让你表妹注意，第一，少出门，不要随意接受采访，免得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抓住把柄。”
　　“第二，注意银行户头，别多出来不该多的钱。”
　　“第三，写信给报社，持续保持事情的热度，这一点要不要做，你自己看着办，因为知道的人多了，对你妹妹的名声也不好。”
　　“好的，我明白的。”凌心怡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凌心怡的杰作。
　　还是报纸对于警队内部大佬的儿子涉嫌强间特别的感兴趣。
　　一大波报纸的热议跟了上来，事情瞬间就彻底曝光了。
　　毒品调查科总警司的儿子涉嫌吸毒，涉嫌强间，简直像个笑话一样流传开了。
　　市民们津津有味的吃着瓜，等待着下文。
　　很快，案件的具体的消息就被大sir得知了。
　　周瑜被叫到了大sir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进毒品调查科大sir的办公室，但可以料定，气氛不会愉快。
　　办公室就他和梁sir两个人。
　　“阿瑜，我叫你去办这个案子，不是让你来调查我儿子的，这么明显的道理你不明白么？”
　　梁sir的面色明显的阴沉，毫不掩饰他的不满之意。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总警司的橄榄枝都不知道把握，真的愚蠢至极！
　　“梁sir，我不太明白，这个案子我有什么地方办错了么？这个证据确实挺充分了，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助令公子。”
　　周瑜面色平静的反问，这一幕意料之中的事情，何必紧张。
　　梁sir怒气上涌，他看就是周瑜不尽心办事，太不识抬举了。
　　“阿瑜，卷宗我也看过，你才当几天警察，有什么不利的证据我比你清楚，但就没有办法了么？”
　　“有指纹并不是没的辩，上了法庭，说是那个女的擦掉再把男的指纹故意印上去，只要能够证明那个女人贪图钱财，试图敲诈勒索，这就构成了合理疑点，法官是很有可能会采信的。”
　　梁sir不愧为梁sir，这么多年的警察不是白当的，对于这里面的猫腻了解的一清二楚。
　　可惜啊，这条路周瑜刚才又帮他堵死了。
　　只要凌心怡的妹妹能做到不收钱，不出门，不接受稀奇古怪的采访，他连栽赃的机会都不会有。
　　“梁sir，你说的对，证明那个女人贪图钱财我怕是办不到，我办案经验弱，能力确实不行啊。”
　　周瑜直接摆烂了，反正都不给好脸色看了，他也懒得装了。
　　要装还是可以装的，比如说什么报纸曝光太快，他还没有足够的时间想出办法去调节什么的。
　　打打太极还是可以的，不过有什么意义呢？
　　迟早要对上，心理准备他早就做好了。
　　那还装个毛的孙子！
　　他想起一句话：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总警司惹不起，那就装死。
　　“你……出去！”
　　梁sir一口气血上涌，怒目圆睁，儿子的事情本就让他心烦意乱，现在报纸直接曝光，让他方寸尽失。
　　周瑜耸了耸肩转身就出了门。
　　连‘goodbye，sir’都懒得说的。
　　谁爱说谁说去。
　　这个案子怎么选对他来说从来不是问题，哪怕面对的是大sir。
　　大sir又怎么样，说抓他儿子就抓他儿子，这个没的商量。
　　从他把案子交给自己的那一刻，他儿子的结局就注定不会好了。
　　……
　　下午，警队发言人联合毒品调查科紧急开了新闻发布会。
　　毒品调查科的梁sir亲自抵达现场，对民众作出交代。
　　周瑜没去现场，看的是警局茶水间里的电视新闻。
　　画面里，梁sir面色阴沉，看起来像是化过妆，比早上略微苍老了几分，他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自己身为在禁毒一线的人，却没有管教好我的儿子，让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我愧对广大市民的期望，在这里，我向大家道歉。”
　　说完他鞠了个躬，画面停滞了好几秒才重新起身。
　　“从这个孩子小的时候起，我就没有时间能够陪陪他，没有认真去关注过他的成长，他的心理是否健康，从而造成了他的情感缺失，作为一个父亲我很失败。”
　　“平时繁忙的工作占据了我的全部时间，就在今天上午我看到报纸，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后，马上向他了解情况，他哭着向我承认了犯罪的事实。”
　　“当晚，他喝了很多酒，酒吧里的古惑仔就趁机卖给了他一些氯胺酮，生意场上的失败，家里的孤单，让他头脑一热之下作出了错误的选择，氯胺酮的效果让他完全迷失了意识，我听后无比的…痛心。”
　　“而现在，他已经被我亲自送到了警局里，配合调查，积极认错，接受法律的制裁。”
　　“在此，我代他向那个受到伤害的女性诚挚的说一声，对不起！”
　　“是我的管教无方造成了今天的结果，真的很对不起，我一定会在法律的范围内尽权力补偿，我知道这不能弥补你受到的伤害，但请接受我的一片诚心。”
　　又是一个长时间的鞠躬。
　　再次起身后，他的神色已经变得极其严肃，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爆发。
　　“毒品的危害有多严重大家都知道，我的儿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此，我警告那些贩毒吸毒的人，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及时悬崖勒马，要不然，下一个被抓的就一定是你！”
　　……
　　啧啧，真会演。
　　先是自我向公众道歉。
　　接着是提起儿子的错误是因为警队的工作繁忙，导致的情感缺失。
　　连犯错的原因都怪到毒品的身上去。
　　再接着积极认错，向受害人赔礼道歉。
　　最后再来个铁血警探震慑全场。
　　一副一生为公的老父亲形象就这么出来了，民众纵使有所不满，也会给与一定的同情分。
　　情有可原嘛，他儿子犯得错，跟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儿子也进去了，落了个投案自首，肯定还能有个减刑情节。
　　呵呵，影帝啊。
　　周瑜只当看了个热闹，想起了早上的办公室。
　　早上在房间的那一面又有多少人能见到呢，配合现在的这一幕，不愧是长期身居高位的人。
　　不管是话语的艺术水平，情节的设计，还是情绪的切换，简直是信手拈来啊，毫无破绽。
　　新闻一经播出，可以想象，事情的热度一定会降下来，让时间慢慢冲刷，直至没人在谈起。
　　梁sir还会不会再上一步不好说，周瑜猜测可能性不大，怎么也说是出了事。
　　但是下应该是不会下了，连儿子吸毒都可以大公无私的抓。
　　不知真相的群众还不得信任加分啊。
　　铁血干探的威力很快出来了。
　　晚上，各大酒吧夜店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就惨了。
　　西九龙几乎全员出动，军装，便衣，ptu对辖区内所有地点挨个点名。
　　一间一间的临检过去，别说，效果还是有的。
　　不少倒霉古惑仔撞枪口上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报复
　　上班。
　　周瑜看报纸看的津津有味，对于昨晚进行的雷霆扫毒行动，报纸大加称赞。
　　因为抓到人了嘛，一串串的古惑仔被抓出来，那就是做事了，做事了夸两句也没什么。
　　还有顺带着被扫出来的小姐，这场面，一串串的小姐手搭着肩出来，报纸也知道什么东西吸引人了，大图伺候上。
　　报应来的很快，两天后，周瑜被调岗了。
　　新职位西九龙军械科督察。
　　要不是被调去了这个职位，周瑜都不知道枪械科还有督察这个职位。
　　什么样的人才才能轮到这样一个职位。
　　这个职位又是干什么的呢，周瑜充满了好奇。
　　办公室里，当周瑜说了明天就走的时候，办公室的人沉默了。
　　其实大家都不傻，在知道这次的案子抓捕的对象是大sir的儿子的时候，心里面都咯噔了一下。
　　无非两种结果。
　　一种抱大sir大腿，泯灭良心。
　　一种就是现在，惹怒大sir，调职发配。
　　也许心里还有过一些期许，但是现在希望破灭了。
　　“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呢，枪械科，听名字就知道辅助部门，清闲，挺好的。”周瑜笑了笑，反而开导起了他们。
　　“头，真的是不公平。”李展风义愤填膺，一腔热血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太黑暗了，这还是警队的王牌部门么，不行，头，我跟我爸说，让他来帮你。”高希璇也是寒着脸，一脸的不高兴，作势就要掏出手机。
　　“别别，希璇不用，真不用，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吧我心中有数，况且希璇，这也是正常的岗位调动，说明不了什么的，每个部门每个岗位总要有人去做，没什么的。”
　　周瑜轻笑着，高希璇还是太年轻，为了一个小小的督察。
　　在这个关键时刻。
　　让一个助理警务处长对一个总警司出手，没可能的，不值当，连个出手的理由都没有。
　　最多有什么位置空的，把周瑜调过去也算满足女儿的心愿了。
　　周瑜也不需要，他等老叶出山就行了，急什么。
　　权当休息了。
　　老叶当时说的很明显了，忍一忍，也就这两个月就尘埃落地了。
　　只是不知道老叶会去哪个部门啊，周瑜是真好奇。
　　大家见周瑜这么说，也没什么说的了，周瑜也不会把未来的事情发展告诉他们。
　　有些事还是秘密，比如老叶的调岗，他是真没听到什么风声。
　　“世乐，你的推荐报告我是早就交上去的，应该不会影响到，你自己注意点时间。”
　　周瑜琢磨着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过了今天，他可就不是毒品调查科的督察了。
　　新的情报组督察都还没来，他连交接都不需要。
　　他想自己刚来的时候，怕是等新督察来的时候，韦世乐又要摆烂了。
　　“我会的，头，谢谢你。”
　　韦世乐说的很真诚，这个时候周瑜还能记得他的晋升，足见是把他的事看的很重，放在了心里。
　　“别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又没退休，不就是换个位置么，就在楼下，一楼方便的很。”
　　“也对，怕什么，就凭头的水平，迟早出来。”李展风说的很有信心。
　　“头，晚上一起吃饭吧。”韦世乐张罗了下，总得干点什么。
　　“行，晚上吃火锅去，再让你们敲一次竹杠。”周瑜一笑，他没什么意见，饭总要吃的。
　　晚上，火锅店。
　　周瑜和马帼英来过的那家。
　　上次大家异口同声的拒绝。
　　这次大家都同意吃辣锅了。
　　不过周瑜也没点太辣，微辣也是一种享受嘛。
　　不知道谁通知了零食库，零食库知道周瑜要离开情报组，带着伤也来了，他老婆陪他来的。
　　吃火锅开场的气氛很好，谁都不怎么提周瑜被调岗的事情。
　　大家都觉得周瑜表现上洒脱，心里肯定是郁郁不平。
　　来情报组连破几起大案，结果落了个卸磨杀驴的下场。
　　就连李展风嘴上说着周瑜迟早起复，心里也没什么底气，这次得罪的人位置太高了。
　　毒品调查科的第一把交椅。
　　前阵子可都在传他还要再上一步，一但升到了助理警务处长的位置，谁还会为了周瑜去得罪这么一个高官呢。
　　韦世乐喝的有点多，周瑜来情报组的时间不长，可以说很短，但是却帮他解决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难题。
　　从警员到督察的晋升，这个坎卡了多少人，要是他是女的，他都想以身相许了，知音啊，以后怕是不会再遇到这样对脾气的上司了。
　　李展风喝多了就骂骂咧咧的，嗓门还很大，对着梁sir的作为一顿喷。
　　他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脱了这身衣服回家继承公司去，还能饿死不成。
　　高希璇喝多了狂野的脾气也上来了，非搭着周瑜的肩膀说回家见他爸去，让他爸给他说说。
　　既然梁sir那个老家伙瞎了眼，昧着良心，就让他爸给他找个好的部门，比毒品调查科岗位还好的部门，气死那个老东西。
　　阿鬼表现的倒是正常多了，到底是混的时间比他们长的最低级警员，见的事情多了，接受能力强很多，该喝的时候照样喝，但是没喝多。
　　零食库带着伤就不能喝酒了，本来非要和周瑜喝一杯。
　　一是不舍，周瑜一来，大家的履历表都好看了很多，好几宗大案，这是一个有能力的上司，谁能舍得放走，跟着一定有前途。
　　二是他已经知道他的警长被解决了，多少年的警员，现在总算是能带‘sir’了，家里老婆也高兴了好久，工资可是实打实的高了。
　　他老婆都劝不住，非要喝一杯，结果被周瑜骂了。
　　以后又不是不能喝了，一把年纪了，还带着伤，装什么梁山好汉。
　　一杯都不许喝！
　　影响伤口恢复么这不是。
　　他也就只能悻悻的放下了酒杯。
　　周瑜的心里也有着一抹感动，这都是最真实的感情流露了。
　　他在毒品调查科的这些日子终究是处下了一帮朋友。
　　职位会换，但是感情不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祝大家前程似锦吧。
　　酒足饭饱，散场，一帮耍酒疯的人怎么送回去就成了一个难题了。
　　零食库带伤，他肯定和他老婆一起回去。
　　清醒的人就剩下了阿鬼和周瑜。
　　韦世乐半醉半醒，叫嚷着：“我能行，我自己回去。”
　　……行吧，实在没人手了。
　　给他拦了辆车，直言这是警察，报了地址，给了100块钱，到了以后让司机扶着上楼，多的就当小费了。
　　两个彻底的醉鬼，高希璇，李展风。
　　高希璇搭着周瑜的肩膀死活不松手，说要带他回家见他爸。
　　没的选，阿鬼送李展风回家。
　　周瑜开着高希璇的车送她回去。
　　一听周瑜跟她回家，高希璇瞬间就兴奋了，醉酒中感觉自己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任务。
　　bia叽就亲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就睡着了。
　　……
　　周瑜一脸无语，只能把她丢到了后座，送了回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落地
　　西九龙总区军械科，也就是俗称的枪房。
　　这个科室人不算少，光普通督察就有6个。
　　周瑜不是第一次来这，只不过以前是来领枪，现在是来擦枪。
　　擦枪就真的是擦枪，为了避免走火。
　　这也是军械科工作的一部分内容。
　　保养枪支嘛。
　　就是这活不需要他来做就是了。
　　枪房的日常工作配枪出入库登记，检查枪械的使用情况，保养，库存管理，子弹管理。
　　还有就是一些定期的组织警员进行枪械训练和知识更新。
　　周瑜的工作很简单，两个字，签字。
　　枪房因为管理的都是管制物品，必须小心。
　　而且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紧急任务需要用枪。
　　所以是实行24小时四班三运转一休息轮流制。
　　每一时间段必须要有至少一个督察级别的人员在岗。
　　大家轮换着休息。
　　每天的物资进进出出都需要签字，每个人交接班的时候都要核对一遍。
　　签了字，万一出现了什么丢失枪械的事件，那责任可就是你的了。
　　不管怎么说，总之一个字，闲。
　　来领枪的警员是很多。
　　香江的巡逻小队实行严格的责任制，四班三运转。
　　每班8小时45分钟，其中包括1小时的吃饭时间。
　　上岗警员由巡逻车送达执勤点，徒步巡逻，到夜间时两个巡区合二为一。
　　每天交接班的点，巡街的这些人就会排着队来领枪。
　　标准配置，每个军装一把左轮手枪，内装6发子弹，附带6发备用子弹。
　　可这不是有手下么，周瑜就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文件报表。
　　枪械的登记领取记录，损坏保修记录。
　　还有就是有些部门长时间没有还枪的需要派人去检查枪械是否正在正常使用状态。
　　在这个部门有个好处，可以玩枪。
　　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拿把枪就说要去玩。
　　随便找个借口嘛，比如说，测验某把枪的性能是否合格。
　　非常合理的理由，没有人会追究什么，只要把弹壳带回来就行。
　　记日常测试消耗，没有人会说什么。
　　周瑜喜欢枪。
　　有些枪在警察训练学校是玩不到的，不对，应该说大多数枪械在警察训练学校是玩不到的。
　　比如说狙击枪，枪房配置狙击枪的数量很少，但是为了防备意外，常规配置了10把。
　　可惜的是试枪的场地不够大。
　　香江的飞虎队可以说是香江的战力巅峰了。
　　飞虎队的常规配置人数不到100人。
　　而入选飞虎队狙击手的要求是能在百米之外命中拳头大小的目标。
　　周瑜还想试试呢，没的玩，这不是搞人心态嘛，真气人，丢角落吃灰吧。
　　那就玩玩霰弹枪，试试这种轰击感，勉勉强强的过把手瘾。
　　枪房的日子虽然清闲，但周瑜也不没有浪费时间。
　　他写了一份关于枪房用枪制度改革的报告交了上去。
　　现在的枪房规章制度，每一个来领枪的人都在同一个人手中领取到枪械子弹，看似方便进出，提高了效率。
　　实际上，这样的操作很容易留下隐患。
　　不是针对警员，而是他观察到手下的权利有些过大。
　　他在报告里写道。
　　枪械的管理应该有专人负责其中的某一部分，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触到全部的枪械子弹。
　　每天这么多的枪械子弹进进出出，这样出了事不好进行溯源。
　　应该责任到人。
　　枪械应该由每日出库数量的多少，分门别类，组织专门的人员进行管理，做到专人专类型。
　　比如点三八由甲乙管，格洛克由丙管，每日用量较少的枪械种类可以几个类型混合一个人管理，不是自己管理的枪械严禁跨类型接触。
　　负责枪支的人不负责子弹，枪械一个人，子弹一个人，枪弹分离。
　　还有一些日常的管理精简出来的内容。
　　报告交上去，他倒是收获了一份来自西九龙总区内部的通报表扬。
　　意外之获吧，他也没在意。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
　　一个月后，巨变终于来临！
　　这段时间，警局内部流传的各种晋升调岗的传闻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致。
　　听起来个个都像真的。
　　然而事实出来后，打了多少人的脸。
　　昨天还在那信誓旦旦的吹，今天脸就被打肿了。
　　毒品调查科原总司警司梁sir因健康理由，病休！
　　病休当然只是对外的说法了，在这个关键时候病休，没有天大的机缘，这辈子这病不会好了，直接等退休吧。
　　此消息一出，整个警局都震惊了。
　　流传的将会再进一步，步入处长级别的梁sir居然连毒品调查科一把手的位置都没有保住。
　　这一点连周瑜都想不明白，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判断是基于那天梁sir在电视上表现的大公无私。
　　真的是不错的表现，可圈可点。
　　现在居然一脚踏空了，这里面耐人寻味啊。
　　这一点也许可以找机会问问叶sir，不知道他是否听说过什么。
　　到底是级别太高了点，下面的人风声都没听到。
　　不过级别再高，也是过去式了。
　　失势的人如同昨日黄花，光芒不再。
　　大众把目光放到接班人身上。
　　高级警司胡卓仁并没有如意料之中接了总警司之位。
　　总警司空降。
　　毒品调查科新任总警司蔡元祺。
　　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在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呆了10来年的叶sir居然重出江湖。
　　以总警司的身份接任o记第一把交椅。
　　重磅新闻！
　　这一条消息惊呆了多少人的眼睛。
　　人们都已经快忘了警校的这个总警司，10几年了，以为他会在学校那个地方一直做到退休。
　　想不到他居然出山了。
　　按照他的级别，在学校那么多年，被学校的最高级别所限制，一直都是总警司。
　　即使出山，按照正常来讲，提一格是基本操作。
　　怎么也该是一个助理警务处长（管理组）的身份，这样才比较合适。
　　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于是人们不免猜测，应该是警队宪委管理层觉得叶sir多年未接触实质的警务生涯，给了他个选择的机会。
　　助理警务处长（管理组）和总警司（行动组）二选一。
　　与其听命于处长，低人一等。
　　叶sir退而求其次，选择了o记这个实权部门作为他重返警队的第一站。
　　另外周瑜关注到的一条消息，o记黄志诚的级别升任总督察。
　　周瑜立马向黄志诚表示了恭喜之意，不容易啊，一把年纪了，再不升都能退休养老了。
　　黄志诚也是喜笑颜开啊，欢喜之情电话里都能听得出来，现在尘埃落定，随便他春风得意，完全不怕闲言碎语了。
　　刚挂了黄志诚的电话，情报组办公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头，那老东西下台了，你是不是可以回来了。我听人说，现任的总警司蔡元祺为人也很强势啊，这样的人来了我们毒品调查科，任用一些精明能干的手下非常的正常，我觉得你很有机会啊，你的战绩摆在那里呢。”
　　李展风相当的开心，又有希望了啊。
　　令人热血澎湃的枪战现场，很久没去了，手痒的不行。
　　现在新来的督察又是一个毕业没两年的大学生，埋头搞情报，完全没有一点主观能动性，纯纯的乖宝宝，实在是太无趣了。
　　周瑜笑了笑：“我能不能回来得看安排，这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叶府家宴
　　任凭外面波涛汹涌，周瑜自巍然不动。
　　他就没给老叶打个电话，只是发条了短信。
　　现在消息刚刚尘埃落定。
　　指不定老叶的电话有多么的繁忙。
　　同是总警司，学校的一把手和o记的一把手那差距大了去了。
　　就凭他在警校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
　　打电话恭喜的，上门送礼的，不管是以前熟不熟的肯定不会少就是了。
　　就不要占用这个时间段了。
　　他想着晚点再打，结果还是老叶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阿瑜，晚上来家里吃饭，阿黄会去找你的。”
　　“好的，那我就等黄sir来。”
　　下了班，黄志诚接了周瑜一起去了老叶的家。
　　叶sir的家有点大。
　　周瑜头一次来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下，这都能被称之为‘府’了。
　　叶府。
　　还真就是个不打不小的庄园。
　　有钱人啊。
　　这一点今天得到了证实，以前周瑜只是在学校的时候听说叶sir的家里很有钱，现在是得到了证实。
　　叶sir不光他家里有钱，他自己的收入也不低。
　　多年前就是总警司，一个月的薪水就有将近10万，而且以前的警队外快可不少。
　　……
　　进屋的时候周瑜先是恭喜了下叶sir的调动，顺带着手上的东西递给了保姆。
　　香江这边关系近一点的吃饭就喜欢带个酒上门，他也就跟风带了一瓶82年的拉菲。
　　高品质红酒的最佳饮用年份一般是在15到20年之间，所以82年的拉菲到了现在勉勉强强也到了成熟期，口感应该不错了。
　　把拉菲开了放在一边。
　　大家坐在沙发上喝茶抽烟聊着天。
　　“阿瑜，明天你的调令会下来，后天回o记上班。”
　　“好的。”
　　周瑜轻轻一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意外的，叶sir都来o记了，他还能不调自己去o记么。
　　叶sir的眼神在他和黄志诚的脸上飘过。
　　“你们也知道，快要97了，没几年了，现在上头派我去o记任职，很难说具体的心思是什么……”
　　叶sir说着说着沉思了会，摆了摆手像是赶走了那些思绪：“鬼佬想什么我们不管，但我既然到了o记，那么o记的责任我就会担起来，我就一条宗旨，香江，需要安全，民众，需要安全，所有不法行为必须尽全力打击。”
　　“明白。”
　　黄志诚和周瑜同时点头，在这个问题，三个人的目的一致。
　　“阿黄，前阵子尖沙咀的两大社团火拼，现在进展怎么样。”叶sir看向黄志诚，显然是要在上任之初快速掌握现在的势力动向。
　　“现在尖沙咀的势力就是两波，一波还是倪家，一波是新进来的进兴，那天晚上谈判之后，倪永孝让了四分之一出来，以前归属于文拯的地盘基本上都归了进兴。”
　　黄志诚对这些了熟于心。
　　叶sir一点头：“社团的存在我们都知道很难根除，但是类似于上次的火并事件，决不允许再出现，这一点要警告那些社团老大。”
　　“我明白的。”
　　叶sir看向周瑜，嘴角带着笑意：“阿瑜，枪房的日子舒不舒服？”
　　这话问的黄志诚都笑了。
　　“其实也还可以，无惊无险，以前的工作那么忙，还会被人报复，现在有个时间光明正大的放松下，反正薪水照领，又不少我一块钱。”
　　被人打趣，周瑜倒是没太大反应，实话实说就是了，反正在这两人面前，谁不知道谁啊。
　　“心态倒是不错，现在回来了，就别偷懒了啊，尽快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yes，sir。”
　　尽管不是正式场合，但是哪句话是打趣，哪句话是正事，周瑜分的很清楚。
　　上句是调侃可以随意点，现在这句明摆着是上任的工作训话，周瑜就简洁干练的回答。
　　“我对你就一个要求，放手去做，尽力去做。我没来的时候，你抓了文拯，黑鬼他们，现在我来了，你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可是会没有面子的。”
　　这话就接近于半开玩笑了。
　　周瑜笑着回应：“我一定尽力，那我就想办法准备一个开门红，权当恭贺叶sir你执掌o记了。”
　　“哦？”
　　这话激起了两人的兴趣，叶sir看了看黄志诚，又看向周瑜：“你手上有线索了？”
　　周瑜轻笑了声：“线索是真没有，但是没有线索可以创造线索，办法是可以想的嘛。”
　　“阿瑜，说说嘛，你盯上谁了？”
　　黄志诚相当好奇，被周瑜盯上的，目前为止下场可都不太好。
　　周瑜打了个哈哈：“嘿嘿，只是个想法，现在就不说了，免得到时候打脸，毕竟我也没说这开门红送上的具体时间嘛，你们两位高级警官可不能逼我太紧。”
　　“臭小子，真滑头。”黄志诚笑骂了句。
　　叶sir也是笑笑，既然周瑜现在不说，这话题就先不聊了，他想起一事，随口问道：“哎，对了，阿瑜，你认识高sir？”
　　“高sir？哪个高sir…高彦博？”周瑜有点懵，他知道名字的就有三个高sir。
　　“不是，助理处长的那个嘛。”叶sir提醒了一句。
　　“嗷，西九龙总区的高sir是吧，以前在nb的时侯，我有个同事叫高希璇，那人是他爸爸…不过我不认识啊，一次面都没见过。”
　　没头没尾的怎么提起他，周瑜不解，想了一下，能让叶sir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那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发生在上层这个小范围的圈子里。
　　不过，高希璇他爸知道他的机会不多吧。
　　应该是那天晚上高希璇喝多了，他送她回家，摁门铃是保姆开的门，可能是保姆提了一嘴。
　　周瑜也不作多想，干脆的问道：“他说我什么了么？”
　　“你知道你们nb的梁sir怎么下台的么？”叶sir笑着看着他。
　　“这一点我确实不知道，叶sir你就别卖关子了，给我讲讲。”
　　这事说到周瑜的痒处了，他也十分好奇这件事何至于如此，当时他的判断是不会下的。
　　叶sir轻笑了声：“原本计划上，他确实是助理警务处长的人选之一，但是出了他儿子的事，这事就不用想了，本来也没什么，不至于丢了位置。”
　　“但是你们那高sir在会议上举了你的例子，说‘就因为刚正不阿的办案，就把一个战绩斐然，卓有成效的督察调去看大门，这是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
　　嘶，语气这么重的么。
　　那周瑜就明白了，不用说了，肯定是高希璇当初说着要把这事告诉她爸，他还以为酒醒了高希璇就不会说了，现在看来到底是说了。
　　不过他想了想疑惑道：“光凭这一点，不足以把一个总警司拉下来吧。”
　　叶sir哧哧的笑出了声，仿佛在笑周瑜的年轻，不懂权力的争夺有多么的瞬息万变。
　　“阿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是引子，有人开了头，自然就会有别的人出手，你以为这种人的屁股就会干净么？”
　　换届的这种关键时候，任何的一点污点都有可能掀起一场风波。
　　抢助理处长位置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错综复杂的势力，一个没有前途可言的人，既然出了错，谁都不介意踩两脚让他彻底死掉。
　　那就多了一个位置出来，nb的第一把交椅，好位置啊。
　　不过对周瑜来说，没想不到的是，梁sir最后的倒台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当初在办公室里他的嚣张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就进入退休生活了，世事无常可真有意思。
　　周瑜对这样的人是没有怜悯之心的，反而想笑。
　　“你们聊什么呢，先吃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冷了，吃完再聊。”叶sir的老婆走了出来。
　　叶sir互相介绍了下，周瑜笑着打了个招呼。
　　他老婆听说这就是帮自家老叶看出病灶的神医，熟络的很。
　　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还让周瑜以后常来家里坐坐，还说起了上次让他来怎么不来的这件事。
　　周瑜保持着笑脸连说不用，校长也帮了他很多之类的话。
　　他老婆又问他现在叶sir身上还有没有什么病之类的，需不需要吃点什么药保养一下。
　　怎么说以前是学校的岗位，现在是o记的岗位，繁忙程度天差地别。
　　周瑜只能说定时体检，药也不是万能的，注意饮食结构，多摄入蛋白质这些没营养又万金油的话。
　　赶紧结束吧，再聊下去，周瑜怕没完没了的又提起看病的事了，他又不是真的是神医。
　　还好他老婆没说帮她也把把脉看看身体这类的话，想来也是叶sir说过周瑜的家道中落，医术失传的话语。
　　叶sir站在一边等了半天，感觉气氛差不多了才笑着说道：“行了行了，你叫的吃饭，又拉着阿瑜说个没完的，阿瑜都饿了，年轻人饿的快。”
　　“对对对，吃饭，阿瑜，坐坐坐。”
　　餐桌上，菜式到挺简单，八个菜，一个汤，都是家常小菜。
　　小菜好啊，证明关系近。
　　饭桌上也不谈公事了，大家天南海北家长里短的随意聊天。
　　比如说调笑周瑜，那个女下属长得好不好看，是不是看上他了，助理处长的女儿，真要是看上的话也不错。
　　这话题周瑜就不回答了，低头喝酒吃菜。
　　宾主尽欢。


第一百九十五章 重回O记
　　正式的调动文件准时到了。
　　o记。
　　早上周瑜来了之后先去交接了一下，他的直属上司还是黄志诚。
　　只不过黄志诚升了总督察，不带警员，改带督察了。
　　交接的过程简单，都是做熟的事，交接完他就去往a组的办公室。
　　a组的办公室里，气氛一片祥和。
　　马帼英低头微皱着眉归拢着手上的文件。
　　沈雄单手托着脑袋在那慵懒的打着哈欠。
　　凌心怡在座位上吃着早餐看着报纸上的花边新闻。
　　还有一个新人，对周瑜来说是新人，刘建明。
　　他一边看着卷宗，一边转着笔。
　　周瑜在门口咳嗽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
　　几个人听到声响顿时抬头看了过去。
　　“阿瑜！”凌心怡欣喜的叫了一声，随后发觉不对，马上改口：“周sir。”
　　“心怡早上好。”周瑜笑着回应。
　　沈雄一个哈欠变成了咳嗽，眼珠子都瞪大了，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新来的督察会是周瑜。
　　“周sir早。”马帼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madam早上好。”依然给了一个笑容。
　　刘建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抿起一抹腼腆的微笑：“周sir早上好。”
　　“嗯，早上好。”
　　周瑜走了进去看向他：“他们我都认识，你是新来的吧，先自我介绍下。”
　　“yes，sir。”刘建明态度端正，站的笔直：“我是pc4927，刘建明，在半年前加入o记，现在的级别是警员。”
　　“好，用心做事，我看好你。”
　　周瑜点点头，刘建明他当然认识了，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相信，刘建明也认出他来了。
　　之前确实不知道刘建明居然会在这个房间里面。
　　本来想着都是熟人，他就没有先去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来了这里，导致没来得看人员的档案。
　　不过在就在吧，来都来了，那就是一家人，只要别想着做家长就行。
　　先不管他，周瑜拍了下手，笑着说道：“刚才看大家好像都不太忙啊，怎么，o记最近很空么？”
　　“这不是在等你来嘛，长官。”沈雄觉得周瑜是在说他偷懒打哈欠的事，赶紧笑着送上一记马屁。
　　周瑜轻笑声：“我回o记的时候，大sir找我谈话，就一个要求，尽快拿出成果，所以大家的好日子结束了。”
　　“明白。”沈雄端正态度立马表态，随后微皱着眉分析：“不过自从两个社团谈话后，尖沙咀确实进入了和平期，地盘都分完了，现在找证据，怕是没前阵子容易。”
　　“对你来说没区别，前阵子容易也没听说你们抓了倪永孝啊。”
　　周瑜开口就是绝地嘲讽，直言对o记前阵子工作的不满，进度太废。
　　“嘿嘿，我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倪永孝哪轮得到我去抓啊。”
　　沈雄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倪永孝什么人，抓了他，他沈雄都该当督察了。
　　“是嘛，雄哥，这话你说的，下次要是有抓倪永孝的机会，我就不叫你了啊。”
　　“那不行，都是o记的人，该去还是要去的。”
　　周瑜轻笑收尾，随后脸色一板。
　　“那就开始做事，前阵子尖沙咀大火拼，o记什么事都没做，光做了和事佬，上头有上头的考虑，我不去评判，但这不是我的风格，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废话我就不多说，我的目标就只有一个，犯罪必抓。”
　　“yes，sir！”
　　“去案情分析室，开会。”周瑜转身前往。
　　大家都知道身份的转变，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刻，眼前的这个周瑜已经不是那个刚进入o记时的小警员了。
　　而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管适不适应都要接受。
　　案情分析室。
　　周瑜神色肃穆，眼神在众人身上滑过，在刘建明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社团参与的黄赌毒里面，毒品的危害最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所以，我的第一个目标，甘地！”
　　周瑜伸手把甘地的照片贴了上去，面对他们继续说道。
　　“倪家现在的人员里面，贩毒的只剩下个甘地，他也是尖沙咀火并案的主要参与人。”
　　“黑鬼死后，他占据了整个尖沙咀的毒品市场，气焰日益嚣张，这等于在打我们o记的脸。”
　　凌心怡弱弱的举起了手，轻声的说道：“毒品一般是nb的活吧，我们有必要插手么，这个到时候案子被nb要去了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不管是甘地还是进兴的杜亦天，毒品调查科都是开了档案的。
　　真的要是论起来办案权，毒品案理论上确实是nb管。
　　“不用管这个，他抢也要有本事抢。”
　　周瑜一挥手，他是真不担心，现在o记的一把手是叶sir，真要是查出了重要的线索，他就不信老叶那么良善，肯把功劳拱手让人。
　　nb和o记的办案本来就没有一条明确的界限，只要牵涉到社团，谁办的说得通。
　　况且nb现在老鼠都扎堆了，指望他们，趁早打烊。
　　“威武霸气！”沈雄一竖大拇指，这话听的有底气。
　　o记，cib，nb不止是合作关系，也是竞争关系，谁不想压对方一头。
　　o记破了nb破不了的毒品案，那就可以直接骑到对方脸上输出，见面都能傲气三分，还叫对方无言以对。
　　“但是甘地这个人我研究过，极其小心谨慎，自己根本不碰毒品，都是交由他的手下王富贵，绰号富贵叔的来处理。”
　　“这个人好色还爱占小便宜，不过为人也很小心，我们至今没有摸到他的毒品到底是如何运转的。”
　　马帼英轻皱着眉，声线依旧清冽。
　　小心，那就打掉他的小心，尖沙咀现在的两虎相争的局势可不能浪费。
　　只要乱起来，麻烦事一件接一件，再小心的人也会露出破绽。
　　周瑜下令：“madam，你带着建明去盯着甘地，沈雄，你和心怡去盯着王富贵。”
　　“这两个人怕是不够吧，一个人一班么？上厕所人溜了怎么办？”
　　懒人上磨屎尿多，沈雄不愧懒人之名，想到的事情也是与屎尿屁有关。
　　“不需要这么久，两个人一起上，先蹲今晚看看，别的我会安排。”


第一百九十六章 导演
　　正常的监视就是白蹲，周瑜当然不会让他们白蹲，
　　白蹲有什么意义，如果白蹲能出成绩，那除非撞大运。
　　周瑜当时在叶sir家里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盘算过这些计划，至于计划的出场日期，那得追述到他在枪房里任职的时候。
　　那段悠闲的时光，不用来给他们安排一下后路还能用来干什么。
　　所以他给PTU的何展文何sir挂了个电话，不用说了，两个字‘行动’。
　　何sir吃周瑜给的甜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听到的两个字是‘功劳’。
　　反正也是一个意思吧。
　　所以答应的爽快极了，连脑子都不想动，就想知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干什么事情。
　　夜晚，霓虹灯亮起。
　　不得不说，夜晚的尖沙咀确实漂亮，有这么一说，午夜12点前这里警察管，过了12点，这里倪家管。
　　现在多了个进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说是这么说，但现在硬是睡上了，想必倪永孝的心情也不是十分美丽。
　　周瑜此行，就是帮他在伤口上撒盐来了。
　　还差一个人物，梁笑棠。
　　梁笑棠自从救了杜亦天后，杜亦天对他颇为赏识，救命之恩嘛。
　　直接带他搞毒是不可能的，哪个老大都没有那么缺心眼，没个几年的考验期真不行，进入搞毒也是讲资历的。
　　所以杜亦天就给了他一家迪斯扣掌管，也是个能带小弟出街的头目了，平常也能享受几句‘老大老大’。
　　别看一家迪斯扣不起眼，但是杜亦天为了彰显他对于救命之恩的重视，给的位置相当的好，就在文拯当初的大富豪对面。
　　周瑜给他的任务相当简单，等出了事之后拉人去他店里消费，这事没什么危险，还能赚一笔。
　　这是正常操作嘛，绝不对惹人怀疑。
　　不过梁笑棠属于游离在主要任务之外的人，只是用来气气甘地而已，他什么时候行动周瑜让他自己掌握。
　　晚上9点，第一幕戏登场。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的步入了一家甘地旗下的夜总会。
　　这个男人是PTU里的一名警长，周瑜特意让何sir找了个靠得住的影帝配合演戏，还要平常就浪荡一点的那种。
　　进去了仅仅10几分钟，这个男人就被几个看守的古惑仔推推搡搡的撵了出来。
　　周瑜很满意，他给那个男人的任务就是挑事。
　　喝醉了呕吐，不小心摸了一把小姐的屁股还贱兮兮的笑，外加叫了瓶酒不给钱都行，怎么恶心人怎么来。
　　最重要的一点，完事还不给钱。
　　这古惑仔哪能忍，敢来甘地的地盘挑事，活腻了，拉出来就想打一顿。
　　这个男人挨了两拳，才适时的亮出了警官证，还大声叫嚷：“敢打警察，老子让你开不下去。”
　　男人说这话的气焰相当嚣张，非常符合酒醉人的人设。
　　古惑仔看见警官证打是不敢打了，但语言上的嘲讽肯定不会少。
　　“警察了不起啊，tui~”不屑的声音从古惑仔嘴里说出，外带着一口唾沫吐在了那个男人的鞋边。
　　“仆街仔，你等着！”男人涨红着脸，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还在身上乱摸，像是在找手机。
　　古惑仔眼神不善的哼哼两声，本来想跟上去找个僻静处戴上头套打上一顿。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生意正好，走不开，想了想转头进去了，玛德，搭进去一瓶酒。
　　表现很不错，周瑜点点头，他全程观影，现在借口有了。
　　晚上10点，任务开始。
　　PTU进场，看似随机的选了几家店同时临检，当然影帝被打的店是必须关照的，这样借口才完美。
　　不多时，这几家店的音乐就停了下来。
　　周瑜坐在对面的奶茶店，悠然的喝着鸳鸯，目光随意的在街上扫了起来。
　　很快，没被临检到的店就会有古惑仔急匆匆的进入报信，接着又会有小头目之类的古惑仔急匆匆的出门。
　　目的是什么，周瑜一清二楚。
　　什么东西怕临检，毒品，小姐。
　　小姐不需要出来，完全有时间结束交易，但是毒品不行，必须带走。
　　这招就叫做赶狗入穷巷。
　　出来的古惑仔身后立刻就会有两个便衣跟上，现在还不准备抓，抓这种小古惑仔干嘛，浪费警队的粮食。
　　周瑜给PTU的任务就是抽查和跟踪。
　　抽查所有甘地旗下的娱乐场所，重点打击的王富贵掌管的那部分，捎带照顾一下其他人家的，比例很低，这些只不过是烟幕弹罢了。
　　跟踪的就是出来的这些古惑仔了，他们去哪存货，这一点必须记下来。
　　而里面要是有小姐做点皮肉生意什么的不重要，看见了也装没看见，不管。
　　就一件事，只要有毒品，有多少扫多少。
　　周瑜就一个目的，清空王富贵手下场子里的存货，逼他们去交货拿货。
　　大概5分钟后，周瑜的手机响起。
　　“说。”
　　周瑜随意的说了句，继续嘶溜溜的吸着奶茶。
　　“周sir，他们动了，刚才王富贵身边的两个手下急匆匆的出去了。”电话里，是马帼英的报信声，周瑜早就打过招呼，有动静的时候要出声。
　　“嗯，不用去管他们，你就继续陪着老板逛逛。”周瑜话没有说的太明白，奶茶店也算大庭广众之下，不过相信这话里的意思马帼英听得懂。
　　“明白。”马帼英挂了电话。
　　周瑜的目光继续扫街，PTU一批清理完，立马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些吸毒的工具和搜到的药丸，每家店基本上就象征性的抓了一两个古惑仔，头目级别的全部放过，道友更是一个都没抓。
　　要不是为了让这个行动说的过去，周瑜一个古惑仔都不想抓，这可都是甘地手下散货的劳动力啊。
　　不过调动了这么多人，一无所获也不正常，PTU也要面子的。
　　PTU的何sir完全不懂周瑜的安排是什么，云里雾里的，人不抓，光一个场子的毒品能有多少，没什么意思啊，够不够人工费啊。
　　几次想问，然而现在弓已经拉开，着急也晚了，跟着周瑜一条道走到黑吧。
　　毕竟曾经的战绩在那里，信任还是有的。
　　他有一点感觉，放长线那就是为了钓大鱼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毛狮王
　　被PTU扫完的场子逐渐变的骚乱。
　　好好的午夜happy，真他么扫兴。
　　被临检抽查的就是这种感觉。
　　就跟爬山爬到一半泄了气一般，令人烦躁。
　　有部分的人出来了，没兴趣了。
　　有些人寻找着下一家目标，毕竟那些没被临检到的店气氛依旧高昂。
　　这就是周瑜给梁笑棠安排的任务了，拉这些人去玩啊，去赚钱啊。
　　而且混杂在其中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道友。
　　纯粹来玩的人还可以勉强玩下去，等着气氛重新起来。
　　道友可不行，都是老油条了，临检完这家店还有没有货一清二楚，有也要等一会了，那哪行，换场子吧。
　　PTU的人回去了，带着搜到的毒品和一些吸食的工具回去了。
　　周瑜很有耐心，继续在店里坐着，喝着奶茶，吃着车仔面。
　　不多时，风波彻底的平息了下来。
　　街上散步的人群，匆匆而过的行人掩盖了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似乎没有PTU临检这回事。
　　歌照唱，舞照跳。
　　临检过的店也重新回归热闹，现在是10点多，生意正好，总不能关门不开了。
　　该玩的继续玩，几个古惑仔又匆匆的回来了，进入了刚才被临检的几家店。
　　“老板，再来点吃的，有啥好吃又吃不饱的，多上点。”周瑜看了看手上的表，还早。
　　“哇，你吃的下么，吃的挺多了。”老板是个中年妇女，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我胃口好嘛，别人都叫我大胃王，没事的。”周瑜笑着解释了一句。
　　“好好，我去拿。”老板看了看他的身材，将信将疑的给他拿了点，不多，才5串鱼蛋，怕他吃出毛病了。
　　耐心，周瑜又等了半个小时。
　　火候差不多了，又有两个看起来明显就像道友的人走了进去后就没出来，拿出电话拨给何sir，继续。
　　晚上11点整。
　　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PTU防爆车，又特么呼啸而来了。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今天晚上这条街上古惑仔的心情。
　　那就是被狗侮辱了。
　　太气人了，临检还能这么玩的。
　　刚到手的毒品又交公了，这可都是钱呐。
　　在古惑仔的规矩里，货在谁手上就是算谁的。
　　打个比方，毒品运进来，从出发地到海上的运输路程，这段距离的风险是由卖家承担，但是一旦船靠了岸，就默认交货了，下一秒货被查了，那损失就由买家承担。
　　所以古惑仔刚刚拿来的这批货被扫了，这个损失只能由他们自己出钱去填账了。
　　一晚上两笔，真的是不少了。
　　简直心痛的无法呼吸。
　　这次回马枪，别说古惑仔不知道，就连PTU自己的人都不知道。
　　这也是周瑜特地吩咐的，鬼知道里面有多少的人和外面有瓜葛，全瞒着就是了。
　　临检一般情况下的确不能这么玩，会被投诉，但是只要结果有效，谁又能说什么，明明白白的毒品摆在那里。
　　刚刚嗨起来的人群又熄火了。
　　间隔了一个小时，仔细算算都没到。
　　第二次爬山爬到一半泄了气。
　　没救了，人群开始大量退场。
　　王富贵震怒了，自己的场子这样被搞，一点毒品也就算了，客源跑了可就真的跑了。
　　谁都知道他的场子被警察盯上了。
　　王富贵寻根述源，很快就查到了事情的根源，原来就是一个臭警察喝酒不给钱，然后被他小弟的小弟的小弟，打了两拳。
　　知道真相的他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就为了一瓶酒，一晚上损失了多少钱。
　　恶心人，就要恶心到底，周瑜安排的那个男人耀武扬威的又回来了。
　　大刺刺的在临检的队伍里看着刚才打他的小弟：“你不是能耐么，打警察，你再打下试试。”
　　他拱着脖子伸出脸到打人的古惑仔面前：“来来来，打，我保证不抓你。”
　　小古惑仔气盛，他倒是真想打，可管事的可不能让他动手，寒着脸立刻让他赔礼道歉。
　　PTU这才散场，没有再回来。
　　王富贵那边的人怕了，10点来一波，11点又来一波，12点不会再来吧。
　　硬是不敢上货了，缓缓吧，损失不起。
　　今天的戏演完了，主题，PTU警长报仇记。
　　周瑜的目的达到了，付了钱逛着逛着回家睡觉。
　　第二天。
　　O记案情分析室。
　　沈雄耷拉着脸，昨晚盯到三点，因为周瑜吩咐的一夜就够了，所以稍微努力了点。
　　以至于现在哪怕是九点了，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太惨了，这不符合一个懒人的生活方式。
　　他觉得周瑜哪哪都好，就是这干起事来的劲着实让他有点难受。
　　不，应该说爱恨交加。
　　爱的是记录越来越好看。
　　恨的是真的是争分夺秒。
　　上班第一天就熬夜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说昨晚的收获。”周瑜点着根烟坐着。
　　马帼英走了上去，在案板上贴上了两张照片。
　　“甘地的手下很多，昨晚聚集在他身边的就有5个，中途又来过7个。”
　　“不过昨晚两次PTU的配合行动，我们观察到两次都是由这两个人在处理事情，从目前的情况分析，我们有理由相信，就是这两个人在帮王富贵处理毒品货源分配的问题。”
　　周瑜看着照片，左手拖着下巴半靠在椅子的扶手上思索。
　　王富贵作为甘地的头马，不亲自参与散货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眼下可以确认王富贵手下的这两个人就是他的具体散货之人。
　　想要除掉甘地，得靠王富贵，同样，想要除掉王富贵，着眼点就该放在这两人身上了。
　　再配合昨晚PTU记录的那帮把货送回去的古惑仔名单，以及具体交还货用来藏匿的地点，有些东西一目了然。
　　周瑜思量完毕开口说道：“下面的任务显而易见了，不过我们能动用的人手不多，不算我只有4个，为了避免漏掉什么消息，保险起见我们只能选取其中一个人跟了。”
　　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意见，沈雄也松了口气，有人换班，那就最多12个小时，不至于连个觉都睡不好。
　　待会得悄悄的找个地方眯一会补个觉，madam肯定是白班了，他还有什么选择，肯定是晚班。
　　“就选他吧。”周瑜指了指左边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20多岁，决计不到30岁的年轻古惑仔，染了一头金色的发型，还是爆炸头，鼻孔朝天，也不知道谁拍的照，看起来桀骜不驯的样子。
　　“金毛狮王，这就是他的代号了。”周瑜笑着说道。
　　“金毛狮王？谢逊呐，我知道，出自金庸的倚天屠龙记。”凌心怡都学会抢答了，说到电视剧，她可就不困了。
　　周瑜轻笑，不管她，转头看向沈雄：“雄哥，你辛苦下，待会把这个人的相关资料整理出来。”
　　沈雄：“……”
　　他还想着待会去偷会懒眯一会呢，闻言脸都垮了，赶忙出声：“这事让madam去办吧，她比我细心多了。”
　　马帼英倒是没什么意见，这个点古惑仔基本上还没起床，还有点时间，赶在午饭前去就行。
　　周瑜点了点头：“唔，也行吧。”
　　沈雄松了一口气。
　　周瑜：“那桌上昨天晚上PTU交上来的地址信息和人员资料就交给你统计分类了，本来我想着光一个人的相关资料轻松点的，也能给你多点休息时间的。”
　　“其实我觉得我挺也细心的，金毛狮王是吧，没问题，交给我了。”沈雄急吼吼的出门办事去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韩琛变心
　　任何事情都有一条线，顶点找不到漏洞，那就往下推。
　　周瑜做的就是这个活。
　　警察的优势只要抓住目标人物的一个点就可以让他的整条线都暴露出来。
　　但是贩毒集团自以为精密的运转线却必须保证每一个节点都不能出事。
　　这就是兵与贼的最大差距。
　　警察可以输一次二次，但是毒贩一次都不能。
　　日子过去了几天。
　　现在金毛狮王贩毒的线已经出来了，就连他的货仓在哪里都摸出来了，但是人肯定还是不能抓的。
　　大喽啰罢了，依旧是喽啰。
　　o记的跟踪监视依旧在进行。
　　目前不适宜有多余的动作，周瑜没有再安排一场电影，接连出事那就太刻意。
　　现在必须等到金毛狮王手上的货耗完，什么时候他去问王富贵拿货，什么时候他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福源酒楼，305。
　　沈雄他们在跟踪的时候，周瑜和韩琛在吃饭。
　　“琛哥，这次o记的大sir上位，新官上任三把火，目标瞄准了甘地，你这里有什么牵扯的话还是要尽快断掉啊。”周瑜吃了口菜提醒道。
　　“唔，太快了啊。”
　　韩琛皱着眉，倪家人物的接连出事，死的死，被抓的被抓，现在尖沙咀又来个进兴。
　　他是希望倪永孝倒，几个话事人死完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太快了，不够他发展，把这部分多出来的地盘掌握起来。
　　“自找的嘛，没有那件对峙事件的出来，上面也不会这么大决心，你看，连原先o记的总警司，nb的总警司都被撸掉了，人家也要面子的嘛。”
　　周瑜轻笑，说的随意，把几件不相关的事扯在一起增加可信度，反正韩琛不会知道nb大sir被撸掉的具体原因的。
　　倒是o记的大sir换人，他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受此事的影响，这件事引起的舆论太大了，800多人的对峙，路人一开始还以为在拍电影呢。
　　韩琛不再纠结这个，警队的动向又不是他嫌快就会停的。
　　让他救人是不可能的，甘地死就死了，但他死了是会有问题的。
　　“甘地被抓倒是小事，但是他现在是倪家这么多场子唯一的毒品来源，没了他我们的场子生意都会差很多啊，而且到时候一定会有进兴的人进来卖粉。”
　　到时候连赶都不能赶，让进兴进来卖好歹客人的酒水消费还在他的场子里。
　　一但不让卖，可想而知，这部分人肯定要跑了，人少了气氛就差了，陷入恶性循环，生意会越来越差。
　　“那就不让卖咯，来了就打出去嘛，举报给我我去抓也行。”周瑜轻笑，他才不管这个。
　　“你没做过生意，不知道啊，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韩琛喝了杯闷酒，想起了周瑜推荐他搞房地产的事，这人没商业天赋，榆木脑袋，一窍不通。
　　他的手指跳动，急速思考，有些尘封的想法又开始活络，看向自顾自喝酒的周瑜说道：“阿瑜，现在来看，除非阿孝自己搞毒，要不然这个生意只能我来做啊。”
　　“唔。”周瑜被这突如其来的脑洞吓的多喝了一口汤，惊讶的问道：“不是吧，琛哥，现在上头管的这么严，一门心思拿倪家开刀，你看看甘地就知道了，你还想搞？”
　　韩琛面带笑意，老神在在的自己动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哈的出了一口声，教育起了周瑜。
　　“这话不对，搞毒这一行，永远都很严，搞毒搞几年，谁又没经历过局势的动荡，难道他们就中途不做了么？不会，只会越做越大，我问你，警察查的严的时候和平时的时候毒品的价格一样么？”
　　“那肯定不一样。”周瑜和韩琛眼神对视，微笑着轻轻摇头配合。
　　“那不就是了，因为严就是货少，那就可以卖的更贵，赚更多的钱。”韩琛得意的又倒了一杯酒。
　　“如果甘地还在我还真不想搞，大家和和气气赚钱不用撕破脸，但是现在甘地要玩完了，大半个尖沙咀的市场都会空出来，为什么不搞？我不搞别人也会搞，这么多的钱干嘛要给别人赚。”
　　“也是，琛哥说的对。”
　　这话周瑜只有点头认可，无法反驳。
　　利字当头，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啊，他在思索，有什么办法能把韩琛的这个想法给摁下来。
　　只要韩琛开始贩毒，他势必会被韩琛所利用，利用来探查情报，扫清障碍。
　　这就等于是他帮助贩毒了，绝对不行的事情。
　　这事情不好办啊。
　　韩琛自顾自的说着：“除非阿孝要搞，但是他这个人很爱惜羽毛，怕出事，绝对不会沾手这个的。”
　　“那就预祝琛哥生意红火吧。”明面上，周瑜必须恭喜一下。
　　韩琛哈哈一笑，肆无忌惮的说道：“那也要你周sir帮忙啊，有你在o记，我不是方便很多。”
　　周瑜了然的举起杯子：“到时候琛哥只管开口，有生意进来提前说，这一行确实风险大，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琛哥，宁愿慢一点，也不能出事啊。”
　　韩琛笑着点头：“那是当然的啦，快也快不起来，这件事光你一个也不够，肯定还需要一些海上的朋友帮忙，不过也不着急，我先去找找货源，没货源一切都是空谈嘛。”
　　海上的朋友，要么水警缉私部门，要么就是搞走私的那帮人了。
　　确实，想搞毒，也不是一件想搞就搞的事，要不然太容易出事了。
　　“琛哥你出马，一定可以的。”周瑜继续恭维，反正恭维不要钱。
　　“放心，钱也有你一份的嘛。”韩琛很懂事的继续用钱财拉拢，出来混不就为了钱么。
　　“谢谢琛哥。”
　　周瑜举起杯子和韩琛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对了，琛哥，我在组里看见一个人有点眼熟，叫刘建明的，他是不是也是我们的人？”周瑜适时的把话题转到了刘建明身上。
　　“唔，是啊，你看到他了。”韩琛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伸出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咀嚼。
　　咀嚼完才说道：“那人没什么用，比起你差远啦，混了几年，一直是个军装，巡大街，没什么出息，现在好一点，至少也进了o记了，他从小跟我老婆熟嘛，我老婆不想他打打杀杀的混古惑仔，就让他去做警察咯。”
　　“mary姐啊？好久没看到咯，既然是她的人，那我是不是要照顾一点。”周瑜笑了笑，也吃着菜。
　　韩琛嗤笑了下：“这个人你随便用啦，能帮帮一点，帮不上无所谓，你的安全最重要嘛，哎，你还没去过家里吃饭，下次啦，下次去家里，我让她给你做啊。”
　　周瑜笑着一点头：“好啊，找机会啦。”


第一百九十九章 水果仓库
　　韩琛要搞毒。
　　而且来的那么突然。
　　这是周瑜意料之外的事。
　　当初在想办法搞甘地的时候确实没想到韩琛会因此变化态度。
　　以前和韩琛谈过一次关于贩毒的问题，当时是打消了他的想法。
　　现在局势变化如此之快，韩琛重新起了这个心思，仔细想想，也是正常。
　　情理之中。
　　正如韩琛他自己所说，只要倪永孝不亲自下场搞毒，倪家都要断绝这门生意了，场子里没货，看着别人赚钱，真的是做不到啊。
　　利益至上，他怎么舍得。
　　有些事恐怕要提前做了，周瑜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既然韩琛自己作死，那就没办法了，他总不可能帮着韩琛去运毒。
　　先不管他，韩琛想运毒的事不算太着急，先整甘地。
　　……
　　o记办公室现在整天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周瑜也跟车出发了。
　　监视了三天，金毛狮王的货仓终于有了动静，看样子是存货给手下卖空了，有人送了一批货过来。
　　虽然当周瑜他们知道的时候，毒品已经入仓了，具体的送货流程一点都不清楚。
　　但是没关系，不知道送货流程，那就盯着送货的人。
　　贩毒集团有一点好，只要一个环节上的人不出事，打死都不会换人。
　　从毒品流入香江，到分配给手下的大拆家，再分给小弟散卖，其中牵涉的人构成了一个运转的闭环。
　　这样安全嘛。
　　而周瑜他们盯上的这个人，在贩毒集团里的职位就叫做运输了。
　　知道了运输的人是谁，那就跟着运输走，等待下一次的送货机会。
　　动静来的很快，仅仅一天后，盯着的这个运输就鬼鬼祟祟的跑到了一个果品仓库，欣兰水果仓库，门上挂着招牌呢。
　　他又不是卖水果的，来果品仓库干嘛。
　　关键是他还背着昨天送货时用来装货的一个单肩包，这就很可疑了，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现在是晚上8点多，这家欣兰水果栏做的挺大，生意不错，老板娘和三个店员正在忙碌着卖水果。
　　水果栏临街而建，仓库就在街后的居民楼底层。
　　“这家店是谁的知道吗？”车上周瑜望着窗外的水果店开口问道。
　　既然这个运输会走进到这家仓库，那就证明和这女老板肯定是认识的，这样的人不可能和社团一点瓜葛都没有。
　　藏毒啊，又不是小事，心得多大才能让别人放在这，而且说不定就也是贩毒集团里面的关键人物。
　　车上除了他以外，只有沈雄一个人，林心怡被派去盯着货仓了，年轻的女人在小区楼下不容易惹人怀疑。
　　“不清楚，这个女人没见过。”沈雄皱着眉想了想，对这个女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就怪了，沈雄在o记这么多年，见过的古惑仔稍微能带个‘哥’称呼的基本上都有印象。
　　即使不能叫出名字，眼熟总是有的，但是对这个女人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被包的二奶？”沈雄抛出个猜测。
　　“唔，有可能。”
　　周瑜点了点头，这个老板娘看起来年纪不大，30出头的年纪，身材看起来也不错，很有少妇的既视感。
　　“给她拍张照，回头查查看。”
　　“好，留个纪念。”
　　沈雄笑着拿出相机，隔着街拍了几张。
　　不多时，水果栏的电话响了起来，老板娘走过去接了电话，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只见她很快挂了电话，然后对着店员说了几句，拿起几样水果开始打包，看起来像是接了外送的电话。
　　接着老板娘就自己拿着打包好的水果出了门。
　　“亲自送啊，谁啊，这么大面子。”沈雄好奇的吐槽了一句。
　　三个店员不派出去自己送。
　　“我去看看，你盯着。”周瑜说了句打开车门就下了车，他也好奇，这事情是有点怪，也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这个年代还没什么专门负责送外卖的人，所以一般都是店家自己送，而送的距离都不会远，基本上都是街坊邻居。
　　老板娘沿着热闹的街往前走，周瑜跟在后面。
　　过了仅仅一幢楼，老板娘便拐弯向下走去，周瑜继续跟。
　　又是一个拐弯……
　　横，竖，横，回字形的走法，这是什么路数，周瑜脑门上升起了问号。
　　有点意思。
　　继续跟。
　　再一个拐外…
　　老板娘居然绕着一幢楼的外围绕了一圈又饶了回来，走回了她们水果栏的弄堂，通过这个弄堂便是她的水果栏。
　　……
　　彻底的回字形，一开始就不能直接走弄堂么。
　　周瑜已经猜到了，老板娘就是回仓库的，只是这么小心的走法又是为了什么。
　　回自家的仓库应该不至于啊，找个拿货的借口不就行了，还专门准备个果篮作为假象。
　　瞒肯定不是为了瞒他们，瞒的只可能是她自家的人，比如那几个店员。
　　够小心的。
　　中途老板娘果然走向了她的水果仓库，门外不远处，也就不到10米的地方，凌心怡大大方方的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老板娘只是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往上拉开了卷帘门走了进去，然后又拉下了卷帘门，完全闭合。
　　‘运输’本就在里面，老板娘又进去了，难道里面有个密室专门用来存放毒品，是锁住的？
　　需要老板娘开锁？
　　周瑜随意的猜测着。
　　要不然何必老板娘过来。
　　那要按照这样猜测，这个仓库应该是王富贵开的了，而这个女人也就是王富贵保养的二奶了。
　　一把年纪的人，找女人的眼光倒是老辣。
　　周瑜看了看环境，凌心怡在楼下，他就不待楼下了，人多了显得怪。
　　往斜对面的居民楼走去，走到二楼，这里的楼道有个窗户，能看见楼下果品仓库的大门。
　　点了根烟，周瑜静静的等待着。
　　按照常理，毒品取货应该是很快的事，毕竟长时间的留在里面也不安全。
　　可是过了一根烟的时间，进去的‘运输’和老板娘两个人依旧没有出来。
　　周瑜皱眉思考着原因，脑中闪过老板娘那少妇的风韵。
　　灵光闪现，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
　　这两个人，不会搞在一起了吧？！
　　在仓库里？
　　靠。
　　结合老板娘的行踪。
　　还真有可能。
　　难怪要找个送货的借口，要不然说去仓库取货的话哪需要这么久。
　　麻了，能不能敬业点，搞毒就搞毒，还搞女人，还搞别人的女人。
　　这女人明摆着不可能是这‘运输’的二奶了。
　　运输是个风险挺大的职位，毕竟中途转送毒品，万一遇到警察临检直接就会暴露。
　　有这财力给二奶开这么大水果栏的谁还干这活啊。
　　也不知道甘地那帮人之中的哪位被戴了顶这么大的绿帽子。
　　真要是王富贵的女人，那乐子就大了。
　　没办法了，再等等吧，不过这里就不合适了，需要观察下两人出来时的神色。
　　周瑜走了下去，径直走向小巷，这是老板娘回店里去的必经之路。
　　又过了几分钟，人出来了。
　　先是‘运输’，男人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大步从小巷走出去，依然背着他的包，恰好和低着头走路的周瑜擦肩而过。
　　林心怡继续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才出来，神色之中还带着一丝潮红，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随后空着手扭着腰又从另一头走了回去，看样子是准备继续绕一圈回去了。
　　周瑜可没有兴趣翻垃圾桶，黑色塑料袋子里面是什么用脚指头猜都知道了。
　　懒得跟，他反方向直接回了车上。


第二百章 桑拿
　　“周sir，你怎么先回来了？”
　　周瑜打开车门上了车，沈雄奇怪的很，女人没回来，怎么周瑜先回来了。
　　“我可不想一路去闻什么石楠花的芬芳。”周瑜吐槽了句。
　　吐槽归吐槽，当然是假的了。
　　石楠花的气味是没有的。
　　那少妇身上化妆品的味道估计都已经腌入味了，别的气味哪还能有空间。
　　“石楠花？”沈雄一阵错愕，这什么跟什么啊。
　　这路上种了石楠花么，没见过啊。
　　“那女人饶了一圈去了仓库和那个‘运输’玩了一场。”
　　事关案情，这事情还是必须要说清楚的。
　　“什么？这么刺激，那可是仓库啊。”沈雄兴奋的小表情，笑了起来。
　　“别兴奋了，男主角又不是你，赶紧问下心怡那边怎么样了。”周瑜撇了眼这个老流氓，没好气的催促。
　　沈雄嘿嘿的笑了声，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心怡，怎么样了？”
　　“还在路上逛，不知道去哪里。”
　　“问她地点，我们过去。”
　　周瑜想了想，老板娘这里看起来暂时没什么价值了，不急这一时半会，人少就是这样了，捉襟见肘。
　　车子启动，很快到了凌心怡所在地，不过目标是步行，他们肯定也要有人步行。
　　跟了一段路，‘运输’拐进了一家桑拿会所。
　　凌心怡的目标朝他们车子看过来，这里就不是她方便跟进去的地方了。
　　周瑜脱了外套下车，凌心怡回来，交替继续。
　　走进桑拿，热情的大波迎宾小妹为他打开了门，目标人物刚好拿了手牌往更衣室走去。
　　给大波妹留了个轻浮的笑容，周瑜去领了手牌，没有进更衣室的门，而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拿出了根烟点上。
　　拿出手机想打给阿鬼，但是阿鬼没有手机，只能打给展风：“喂，阿鬼下班了没有？”
　　“头，还在呢，怎么有活啊，带上我啊。”接电话的李展风眼神一亮。
　　“怎么很闲么，没你啥事，你让阿鬼接电话。”周瑜当即拒绝。
　　“闲倒是不闲，闲也不会这个点还在了，不过就是一直扒拉些破线索，找半天都找不出个头绪，没劲啊。”李展风默默的吐槽，这个新来的督察太文了，和他的武风不搭。
　　周瑜轻笑：“别废话了，有活会找你的，把电话给他，我找他有事。”
　　“阿鬼~，头找你。”
　　电话里李展风喊了声。
　　周瑜摇了摇头，这二愣子，称呼不知道改改，被新的督察听到要拉仇恨的。
　　不过这一声称呼说明他的想法里就没把新来的督察当成真的头。
　　阿鬼接了电话。
　　“喂，头儿，怎么了。”
　　“请你按摩有没有空，借下你的手艺活，带上你的玩具。”周瑜直接了当。
　　“带着呢，在哪里？”
　　……
　　15分钟后，阿鬼到了。
　　“走，今天按摩报销。”周瑜笑着一拍阿鬼的背，走进更衣室。
　　这话阿鬼可不信，明摆着是来干活的。
　　周瑜和阿鬼换了衣服分开间隔了一会，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泡澡池，周瑜轻易的就找到了目标人物，头仰天朝上，盖了块毛巾，正在舒服的泡着。
　　阿鬼没有下水，在旁边的洗漱台刷着牙。
　　周瑜随意的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看向镜子：“对面左起第5个，看下他手牌，去把柜门开了，里面应该有个包，看看包里是什么东西。”
　　“明白。”
　　“记得把手擦干，看完复原。”
　　阿鬼漱完口吐掉嘴里的水，用毛巾擦了擦手，走了过去。
　　周瑜没有下水，他得盯着点目标人物，开锁查看需要时间。
　　泡澡嘛，理论上不会这么快起来，但还是得防备着点，万一起来了他就得想办法拦住，小心一点才能避免打草惊蛇。
　　还好过程顺利，阿鬼的手速很快，周瑜估摸着也就过了三四分钟他就折返了回来。
　　“手机，衣服，皮夹，外加一盒避孕套。”
　　“没了啊？”周瑜轻皱着眉，这就很难理解了。
　　“没了，不会漏的。”阿鬼又拿起了剃须刀对着镜子装模作样的刮起了胡子。
　　“行吧，接下来你自己玩，有需要我在找你。”周瑜思索间就想离开了，这里没价值了。
　　走了一步又想起进门时的承诺，停顿住似笑非笑的对着阿鬼说道：“按摩的账我会付的，要是超支了我可不管啊。”
　　“谢谢头，哪会啊，我可是有家室的。”
　　“说的一本正经的，是不是真的，先走了，谢了。”
　　周瑜不管他了，出门往他手牌上存了次按摩钱，就回车上了，说是按摩钱，那就必须只能是按摩钱。
　　“怎么样？”沈雄在车上呆的屁股都长疮了。
　　“包里没东西，看样子只是为了一夜情去的，这个衰仔。”周瑜笑骂了一句。
　　“江湖三大忌，出卖弟兄，吃里爬外，勾引二嫂，现在的古惑仔是真的不讲道义。”沈雄撇撇嘴，话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
　　“这你也信？”周瑜轻笑一声，真当古惑仔义字当头啊，那出来混个什么东西，不都是为了利益，也就可能刚出道的古惑仔信这些。
　　“不过，这事情倒是怪了，回头查查这个女人，看看是哪位人物包的二奶。”
　　接下去的时间都没有什么动静，‘运输’泡个澡按了个摩出来就回了家，一晚上没出去。
　　天亮，马帼英和刘建明来接班，周瑜他们就回去了。
　　没有直接回去睡觉，而是先回去查这个女人的底。
　　警局的档案里是没有，但是开店是需要信息登记的，这个只要一查就能查得到。
　　万慧美，31，身份登记上是未婚，这家店开了3年了，其余资料清清白白，没有案底。
　　周瑜看着手上的资料，现在摸不准的是那个‘运输’去了仓库到底只是去会情人的，还是仓库里另有猫腻。
　　这个女人的行为不正常，身份有点神秘，
　　真要是单身哪还需要这么小心的去仓库，开房不行么，总不能真是喜欢这个调调吧。
　　但是他手上的人手不足，不足以同时盯两个人物，要作出一个取舍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进去瞧瞧了。
　　里面到底真的只是一个炮房。
　　还是别有洞天。
　　这事需要开锁，又得找阿鬼帮忙，麻烦。
　　尽管阿鬼是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就是了。
　　但是往后的日子还长啊。
　　周瑜觉得有时间得多学几门手艺了，这些技术时不时就能用得着。


第二百零一章 开箱
　　回去洗了个澡睡个觉，醒来也就刚过午饭的点。
　　打电话和阿鬼约了晚上的时间，并且调笑了他几句。
　　周瑜诈他，说昨晚在对面看见他又掏钱出来付账了，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一些不道德的交易导致还要补一些差价。
　　想不到阿鬼老油条不接招，说不可能，忽悠谁呢。
　　昨晚他比目标人物晚走了一个小时，周瑜他们绝对不可能待在原地。
　　嗯…说的非常的有道理，诈不出来，不过干‘运输’的人呆了两个小时，为什么阿鬼会比他还多呆了一个钟呢？
　　啧啧，值得深思。
　　凌晨时分，他和阿鬼再次回合，悄悄的来到了果品仓库。
　　阿鬼的功夫确实不错，熟练的打开了卷帘门的锁，拉开卷帘进门。
　　卷帘拉起在晚上的动静声还是有些大的，不过这一层很多仓库，只要不被人看见也不会招人怀疑。
　　从半拉的卷帘上弯腰进去，一屋子的水果香味扑鼻而来，各式各样的水果箱子堆在一起，有些不能挤压的还单独的弄了几个货架摆着。
　　一眼见底，果然里面还有个门。
　　而且上了锁。
　　不过带了阿鬼嘛，锁就不是问题了。
　　继续打开暗门的锁，里面到是干干净净，除了一只保险箱，没别的东西。
　　连盏灯都没有。
　　当然即使有他们也不会开，带了手电筒了。
　　房间不大，成年男人连躺都躺不下，这么看来，这里似乎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存放这只保险箱。
　　可一只保险箱又何须专门建个隔间关起来呢。
　　阿鬼开保险箱花了点时间，终究还是打开了。
　　保险箱分上下两层，下面一层，满满的一叠叠旧钞堆积在一起，数量不少。
　　不仅有港纸，还有好几种外币，目测一下，全换成港纸的话，怕是有不下于200万。
　　不少了。
　　上面一层看外观是几本护照。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夜深人静潜意识的不想出声，阿鬼只是用眼睛看向周瑜，似乎在询问下一步怎么做。
　　“你打开护照我看看，别取出来，原封不动。”
　　周瑜弯腰盯着护照看了看，鬼佬国属土公民。
　　再打开一本，鬼佬国海外公民。
　　几本护照有男有女，女的就是那个风骚的女老板，男的就是王富贵了。
　　猜的没错，果然是王富贵包养的二奶，只不过这老头的头上绿的可以啊。
　　又是钱又是护照的，这个地方像是一个为了跑路而建的秘密基地。
　　护照都是真的，会有不同的描述方法，是因为鬼佬把人给分级了。
　　84年随着中英联合声明的签署，鬼佬再次修改国籍法，将国籍分成三类：本土公民，属土公民和海外公民。
　　海外公民的设计，是为了97年之后给已经不是鬼佬国属土的香江而专门设计的。
　　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已经拥有“属土公民”身份的人的“适当的身份”。
　　实际上，这个分级制度就是把人分成了三个层次。
　　最好用的是鬼佬国本土公民(bc)，哪里都能去；属土公民(bdtc)其次；最差的就是鬼佬国海外公民(bno)了，连去旁边的一个联盟的国家都需要签证。
　　有跟没有没有多大区别。
　　殖民地嘛，低等公民。
　　不过这个操作能看出，王富贵这个人是真的小心，随时准备跑路的。
　　一但有东窗事发苗头不对的迹象，家都不用回，首先可以躲在这里，借着这里的钱和护照直接逃亡海外。
　　“关上吧。”
　　周瑜不准备动，基本护照加点钱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个地方既然被他们找到了，那王富贵的美梦肯定是要破产了。
　　现在这里没有发现毒品的踪迹倒是确定了那个‘运输’真的只是来调情的，与毒品流程无关。
　　“头，你看看这个。”阿鬼的眼睛看向保险箱的上面一层，手原本都伸进去了，犹豫了一下没敢摸，又伸了回来。
　　“什么？”
　　周瑜的视角没有关门的阿鬼清楚，阿鬼这么说以为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被视野挡住了，处于盲区之外。
　　蹲下一看，没东西啊。
　　“你来我这，你看看角落的底部。”阿鬼站了起来和周瑜交换了位置。
　　这个小破房间，狭窄的都不够并排蹲下两个人，太挤了。
　　周瑜蹲在保险箱前，着重看了下保险箱的上层隔板，有点白白的粉末碾在角落，不多，就一点点，不细看真看不出来，这还是在强光手电筒之下。
　　如果只开外面的灯，昏暗的环境下恐怕直接就会忽略。
　　“应该是海洛因。”
　　难怪刚才阿鬼想伸手去摸了，但是能不动尽量不动，别人的东西，说不准到底是粗心导致的还是故意设计的。
　　周瑜摸了摸身上，拿出一张钞票从角落里轻轻的剃了一点点下来，把它卷了起来。
　　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
　　把一切复原，让阿鬼先回去了，周瑜打个车去往‘运输’的监视点，辗转又回到了沈雄开的车上。
　　夜班嘛，照样是沈雄和心怡。
　　“几点了。”
　　沈雄被开门声惊醒，嘶溜吸了下口水。
　　正打着盹呢，半夜嘛，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动静了，一个人盯一个睡，合理分配时间。
　　“9点了，要不要下班啊？”周瑜轻笑着关上车门。
　　沈雄看了眼乌漆嘛黑的窗外，只有路灯还在亮着，街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下班之路遥遥无期啊。
　　“对了，检查结果怎么样？”沈雄揉了揉脸，希望有些进展，天天熬夜，哪怕有人换班也吃不消啊，太磨人了。
　　“好消息，基本上能证实那里出现过海洛因，坏消息么就是我不觉得那里还会再出现海洛因了，唔，有一种情况例外。”周瑜直接告诉了他们他的判断。
　　“什么情况。”
　　“除非那里就是王富贵的第一货仓。”
　　判断的依据很简单，也许曾经那里作为过一个海洛因的中转基地，但当王富贵把那里作为一个潜逃的秘密据点。
　　再出现海洛因那就凭白增加风险了。
　　王富贵如果自己有需要可以用来存放，然后自己再拿走，这没问题。
　　但是不适合被小弟知道这个地方，转运的话总归是人多眼杂，太不安全。


第二百零二章 艰辛的沈雄
　　毒贩的货仓不止一个。
　　一个贩毒集团的货仓也不会只有一个。
　　甘地肯定有自己的货仓，拿到货之后分批给手下的王富贵，那王富贵也会建立自己的货仓，再下面的小弟领到货之后也会建立自己的存储仓库。
　　甘地只需要一个就够了，因为他只和王富贵交接。
　　但是王富贵不同，他属于大拆家，要分给的小弟多了，只要不是一次性给完，那就很可能需要多个货仓。
　　一批次用完一个放弃一个，全部用租的方式解决，这样最安全。
　　即使小弟被抓，或者出卖他，得到的也只会是一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地点。
　　贩毒集团的运作方式基本上八九不离十，都是这样，没什么新奇的。
　　第二天，周瑜把钞票上存放的那一粒白色粉末交给了法证部化验，证实了确实是海洛因，纯度很高。
　　这种货色一般是来自‘刷我滴卡’的那个国家。
　　看来现在甘地手上除了南美，很有可能又多了一条进货渠道。
　　监视点。
　　沈雄上完厕所回来。
　　周瑜看着沈雄走路的姿势有点变扭，奇怪的问道：“雄哥，你屁股怎么了？上火啊？”
　　“他痔疮犯了。”凌心怡偷笑抢答，她成天和沈雄呆在一起，对于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一清二楚。
　　沈雄走路屁股撅的跟个大鹅似的，还时不时抽着冷气，“啊~，啊~”的呻吟，表情略微酸爽。
　　看的周瑜都不忍心，可怜呐。
　　还好他没有。
　　“心怡，你没事吧？”周瑜扭头关心的问了句组员的身体情况。
　　凌心怡懵逼的眨了眨眼，接着眯着眼皮笑肉不肉的说道：“我很好，谢谢周sir关心。”
　　周瑜点了点头对着沈雄打趣：“雄哥，你这性别不太对啊，都说十男九痔，十女十痔，大家坐的时间差不多，你看心怡都没事，你却有痔疮，你还是要多动动啊。”
　　“啊~嘶~，啊~嘶~”沈雄懒得辩解了，爱怎么说这么说吧。
　　……
　　唉，太痛苦了，周瑜琢磨着，等这事了了，组织一场海滨跑步大赛，不是说跑步可以治疗痔疮么。
　　拉上沈雄，干它一个月，应该没事了。
　　“我们的目标不变，继续跟着‘运输’，人手有限，果栏的仓库先不去管它，羊就要逮着一只往死里薅，大家稍微耐心点，再辛苦下，只要等到这个‘运输’去取货，地点也就诈出来了。”
　　周瑜给他们打气，给他们竖立正确的信心，成天的12小时蹲守，坐在车上，疲惫和倦怠是肯定的，痔疮也在所难免。
　　不过这不叫画大饼，这是肯定的事。
　　下面的小拆家手里的货一定会有用完的时候，就是没有个准确的时间，等待的过程比较难熬罢了。
　　也许是来自沈雄痔疮的呼唤，过了两天，‘运输’背着包拦了辆车出了门。
　　‘运输’平时的生活方式挺简单，他是古惑仔其中的一员，但不是资深古惑仔。
　　资深与否的评判标准不是比谁凶狠，不是你混的时间资历，而是地位。
　　画一条线来区分，如果是王富贵头马之流，警队的档案都能有一尺厚。
　　但他不是那种在甘地或者王富贵身边出现的人，所以警队也不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古惑仔专门开个档案。
　　明面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总会调酒师，和客人打交道，和古惑仔打交道，但终究是毫不起眼。
　　这样的人隐藏的就很深，如果跟不到，香江那么多古惑仔，你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么一个普通的古惑仔在贩毒集团的作用居然有这么大。
　　晚上8点正是夜总会繁忙的时候，这个‘运输’却没有去上班，而是在家里一直呆到8点，才打了辆车出了门。
　　“跟慢一点，计程车不着急。”
　　周瑜心思很淡定，这次不行就下次，只要不惊了桌上的鸭子，迟早的事。
　　跑不了的。
　　沈雄按捺下屁股的痛处，慢悠悠的跟着计程车。
　　计程车在一间商场的门口停了下来。
　　‘运输’下车抽了根烟，拐了个弯走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周瑜跟着下了车。
　　通道向下，地下停车场里相当的寂静，空气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只有前方男子哒哒的脚步声。
　　周瑜放轻脚步，拉开距离，不敢跟的太紧，沿途必须找到能够躲藏的地方才能前行。
　　气氛有些压抑，连呼吸都必须放缓。
　　‘运输’没有闲逛，目标很明确，在找一辆车，一直到a区89号才停了下来，这是一辆老旧的丰田，车牌hl1282。
　　‘运输’稍微看了眼周围，确认了没有别的人，伸手在汽车的底座下面摸了摸，转眼，一把钥匙被他摸了出来。
　　紧接着他打开了后备厢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袋子，看了一眼，装进了背包，关上后备厢，然后把钥匙又重新放回了底座下面。
　　转身原路返回，朝门口走去。
　　周瑜记了下车牌号，慢慢的坠在后面，跟着回了车上。
　　而此时，‘运输’又重新拦了辆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都不是易与之辈啊~”周瑜上车就是一个感叹。
　　尽然不是直接去仓里取货，实在是够小心的了。
　　这样麻烦就来了，该考虑切换目标了。
　　“什么意思？”沈雄开着车问了句。
　　“运输只负责取货送货，不与上家接触，等于想在他身上找到上家货仓地点的希望没了。”
　　“靠，那不是白跟了这么些天？死扑街仔！”沈雄怒上心头，一掌重重的敲击在方向盘上。
　　滴的一声，喇叭狂吼，似乎在宣泄他的怒气。
　　别的车还以为这二货司机路怒症犯了呢，暗骂一句，痴线。
　　沈雄想起疼痛的菊花，有种强烈的忧伤之感。
　　简直恨的牙痒痒，心里默默的想着，要不是违法，恨不能撞上前面的计程车，直接撞死这个古惑仔。
　　周瑜思索中随口回复道：“那倒也不至于，接触必留下痕迹，还有辆车呢，找下那辆车的资料，顺便把地下车库的闭路电视记录拿来，别着急。”
　　“还有辆车？不会是失车吧。”沈雄嘀咕了一句。
　　周瑜一瞪眼：“你闭嘴！”
　　乌鸦嘴，这不是找骂么。


第二百零三章 经理
　　失车当然不会是失车了。
　　沈雄还好不是属乌鸦的，要不然周瑜都能让他菊花泛滥。
　　如果是失车，那就得长时间继续跟下去，他菊花还能有好？
　　o记情报分析室。
　　“昨天周sir跟我仔细一说，我就判断出来了，从‘运输’的行为模式来看，那辆车就不可能是失车了嘛…肯定的事啊，太清楚了。”沈雄咧着嘴在那大放马后炮。
　　周瑜后来跟他说了那人的行动模式，大家一致认同这辆车不会是失车了，要不然直接开车送就行了，何必把钥匙再给放回去。
　　而且如果每交接一次货就需要偷一辆车，太频繁了更容易出事。
　　取一次货都要两个人不见面转交了，偷车不符合他们的行为规律和小心为上的精神。
　　当时他们跟着‘运输’去送货，‘运输’把货交给了金毛狮王就直接回去了。
　　周瑜直接叫停了跟踪，再跟下去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好好休息下。
　　沈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那仆街仔的怨念貌似都少了一点点。
　　他们返程拿了地下车库的闭路电视录像带就回去了。
　　拿着车牌号查了下信息，这辆车登记的信息所属的居然是个人的，和王富贵一方毫无牵扯。
　　很不对劲。
　　周瑜查了下车主的信息，正规行业，是个教师，看起来和古惑仔没有任何关联。
　　这就奇怪了，当时他还真怀疑可能被沈雄的乌鸦嘴说中了，万分之一的概率，每次运毒都去偷辆车，真的是不怕麻烦，还不惧风险。
　　后来一查报失资料，并没有这辆车的报失信息。
　　那也就说很可能那个老师还没发现车辆丢失。
　　他们跟到这辆车的时间是晚上8点，老师下班回了家，然后不出门，车辆却已经被偷走。
　　仔细想想，这也说不通，那天‘运输’拿出的钥匙没有办法解释。
　　抱着疑问直接查看闭路电视。
　　闭路电视中，这辆车开过来的人居然是一家修车行的经理。
　　而这家修车行，正是甘地旗下的。
　　豁然开朗。
　　事情到这里逐渐明朗化了。
　　所以沈雄就开始得意起来了，破案在望了，蹲车里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大家也笑着不打击他，有进展大家都开心。
　　从现在掌握的信息看。
　　‘运输’接触的上家是王富贵无疑了。
　　整条线串起来。
　　从最底层的拆家，到金毛狮王，再到‘运输’，再到这个开车去地下车库的修车行经理，再往上，应该就是王富贵自己的仓了。
　　跟踪的日子重新开始，这次的目标换成了修车行的经理。
　　周瑜给大家伙放了一天假，休息了一天，沈雄强忍着痛楚继续开始跟踪的生活。
　　修车行经理的动静来的比想象的快，因为他是王富贵把货分发出去的关键人物。
　　王富贵可以说基本上负责甘地手下掌控的所有娱乐集团的供货，出货的频率相当的高。
　　根据跟踪来看，运送的车每次都不一样，这也在情理之中，修车行最不缺的就是车了。
　　而且这个经理开车到达，每次停留的点都是不固定的点，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化。
　　像周瑜他们跟到的是商场的停车场，还会有酒店的停车场，正规公司的停车场等等。
　　这些地方统一有个好处，就是收费运营，很少出现偷车这种事件，安全性较高。
　　而每次在送完货后的第二天，这个修车行经理都会重新回来，把车开回去。
　　全程不与下家见面。
　　去修车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车参与过运毒。
　　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周瑜猜测，这个修车行经理其实也是听命做事，他也不知道来接货的是谁，只是按照指令把车开到相应的地点。
　　然后王富贵再让需要货的小弟到指定的地点，按照指定的车牌号去取。
　　高明。
　　够小心。
　　如果警方只是盯着王富贵和他的身边人，几乎可以说一点机会都没有，十年八年都不会有破案的那一天。
　　修车行是正当职业，警队不关注，夜总会的调酒师是正当行业，警队也不关注。
　　自家的车都不用，除非一次性走狗屎运，恰好找到王富贵的货仓在哪里，要不然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但是现在还是露馅了。
　　因为花样再怎么多，还是那句话。
　　任何事情都有一条线，顶点找不到漏洞，那就往下推。
　　这就是周瑜的策略。
　　甘地可以藏，他可以让王富贵找人取货。
　　王富贵可以藏，他可以让修车行经理取货。
　　不和社团关联，找不到外在联系。
　　但是最底层的小拆家藏不了。
　　他直面的就是普罗大众之中的那些道友。
　　免不了需要频繁的取货出货，每天至少需要一次，这样就难免会暴露出他的货物来源。
　　事情进展到现在这样，离收网还有点距离，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跟着这个修车行的经理，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去拿货的货仓，一间书店。
　　相信这里就是王富贵的大仓所在地了。
　　大隐隐于市，一间谁都可以进去的书店，谁又能想到，这里可以说是现在整个尖沙咀最大的毒品供应出场地。
　　王富贵的货源来自甘地，甘地的货源来自海外。
　　王富贵的货源即将见底的时候，甘地一定会补充。
　　所以，接下来就是等待。
　　哪怕现在书店里还有不少的毒品在流出，周瑜他们都需要按兵不动。
　　书店对面的居民楼里，周瑜租了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不为别的，就为了沈雄的痔疮。
　　闲暇的时候可以躺着睡觉，趴着也行啊。
　　甘地的进货频率应该没那么快，很可能一个月一次，甚者两个月一次，再长可能性也不大。
　　现在要等待的就是看看他们具体是怎么进货的了。
　　只有摸清楚书店的进货流程，才能抓住甘地的小尾巴。
　　周瑜这两天爱上了看书。
　　对方经营书店，总有进货的时候，不是说毒品，而是图书。
　　一次来个面包车，大家也分不清只是书还是有毒品夹杂在其中顺便运进来。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近距离观察了。
　　所以每次书店进货的时候，周瑜都会让他们装成买书的人进去看看。
　　既然去了，自然不能空手回来了。
　　周瑜买了把老爷椅，泡上一壶茶，手捧一本金庸的《倚天屠龙记》。
　　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桌子上有剩下的几册。
　　沈雄有点羡慕。
　　瞅了一眼，紧了紧屁股，又看向了闭路电视屏幕。


第二百零四章 报告
　　“头，这车好像是第一次来啊，对没错，以前肯定没来过。”
　　沈雄逐渐兴奋的声音传来，周瑜放下了手中的《倚天屠龙记》。
　　从摇椅上起身，快步走向监视的闭路电视。
　　画面中，一辆丰田海狮停在了书店门口。
　　穿着工装的司机叼着根烟，松松垮垮的从座位上下来，打开车门，搬了一箱外面是木条钉制而成的密封箱子下来，走了进去。
　　“确实有点怪。”周瑜点了点头，这就不可能是书：“记下车牌号，再看看，madam你去开车，待会跟着他看他回哪。”
　　“好的。”马帼英接了命令就下楼去了。
　　“会不会就是毒品入仓？”沈雄瞪着眼睛有点激动。
　　“唔，有可能。”
　　这话得问老天，周瑜又没透视眼，他只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继续盯着屏幕。
　　装卸的司机来回搬了三次，从镜头上看，似乎只是把东西放在了进门一点点的地方，并没有很深入。
　　因为他出来的很快，周瑜是基于此判断，如果是搬入存储图书的货仓或者楼上，时间上来不及。
　　搬完之后，司机点了根烟上了车开走，马帼英跟了上去。
　　周瑜的目光一凝，画面角落里，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也开动拐出。
　　很快开出了画面，周瑜快步走到窗口，掀起窗帘的一角看了看。
　　回身拿出手机打给马帼英。
　　“你后面有辆车，那辆蓝色的，可能有点问题，你先减速，让那辆车先过去，回头你再跟着那辆车，面包车不行就放弃掉。”
　　“好的。”
　　现在是下午5点，车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有车辆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但是启动的时间太巧了，这让周瑜天然的怀疑。
　　挂了电话看向沈雄。
　　“雄哥，回档，把刚才录像调出来，看看那辆蓝色的车是什么时候停在那的，有没有人下来过。”
　　沈雄正被周瑜走向窗边的动作惊疑呢，直到打电话说蓝色，他就反应过来了，已经在翻了。
　　这点意识都没有，别混o记了，混字头都是仆街的命。
　　翻了翻记录，他一拍手掌，神情肃穆语速极快的说道：“有了！就在丰田车刚刚到的时候，这辆车也是刚到，结合丰田车走，他也走，十有八九是盯梢的。”
　　“很好！”周瑜也是脸上一喜。
　　这就对上了啊，难怪看刚才装卸的人总觉得不对劲，太随意了，不像是在运毒的人，反而像是在送快递箱子。
　　运毒的人有这么大刺刺的么，十有八九是找的运输公司或者个人帮忙搬运。
　　现在就看马帼英那边能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这辆蓝色车辆上的人能知道运输的路线，从起点到终点，这就证明他一定知道运输的车辆是在哪接的货。
　　换句话说，车辆的人一定知道更上一层的货来自哪里。
　　而这一层，也就是甘地的货仓了。
　　终于接近目的地了，辗转波折这一条线跟下来，可真不容易啊。
　　沈雄的痔疮就是明证！
　　“行了，高峰期应该过了，你们抽空休息，雄哥你起来活动活动，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周瑜笑着出门。
　　刚到楼下。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拿出手机。
　　“喂，阿瑜，你这把o记的伙计带去哪了，出香江前记得打报告啊。”电话里，黄志诚酸酸的话语传来，身为一个总督察，属下在哪，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周瑜在做事他是清楚的，以前周瑜在组里当小兵的时候好歹还有进展了就来说下。
　　现在是半个月多了也没个报告，办公室成天见不到人影，感觉这总督察白升了啊，怎么觉得反而管不到周瑜了呢。
　　“啊哈哈~，黄sir，我马上回来报告进展…额，不行，再等会，他们还饿着呢，我给他们买点吃的，买完就回去…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周瑜讪笑了下，黄志诚怕是等急了，对上司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行了，臭小子，先去买，办完就回来。”黄志诚有了准信就挂了电话。
　　周瑜默默的猜测，黄志诚在那边都开始骂了，他还没买点吃的重要。
　　本来就是嘛，哪有买吃的重要，一帮嗷嗷待哺的组员呢，干活可都得靠他们。
　　周瑜笑着摇摇头，去附近的茶餐厅一人带份烧鹅腿饭，一杯冻柠茶，对了，沈雄有痔疮，不能吃太油腻，他吃猪扒饭就行了，还能便宜点。
　　买完他就赶回了西九龙。
　　黄志诚办公室。
　　周瑜不给他发飙的机会，一进门就笑着把给他带的奶茶和蛋挞放到了桌上。
　　黄志诚哼哼的笑了下，果然没好意思再说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怎么，很忙啊。”黄志诚板着脸还想说点什么。
　　周瑜给了个笑脸，回身关了门才重新坐下，诉了下苦。
　　“最近是挺忙的，人手不够，做起事来捉襟见肘，只能连轴转。”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还要把b组也调给你指挥？”黄志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周瑜讪讪一笑：“那倒不用，我就一个小督察，也没那资格嘛。”
　　“你也知道你只是个督察嘛，哪怕是做做样子，你也不能带着队员一天到晚在外面，现在组里别的工作都是丢给别的组的，没进展，别的组也会有意见的，这对你自己的风评也不好，万一你最后没什么大收获，很容易招来非议的。”
　　黄志诚升了总督察，位置不同了，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了，但他对周瑜的喜爱是真的，总想着教育两句。
　　周瑜也明白黄志诚考虑问题的角度是为他好，点了点头，不过他也不怕这个：“真没办法，实在太忙了，你就说沈雄，蹲的都长痔疮了，现在还蹲着呢。”
　　“沈雄长痔疮？”黄志诚轻笑了下：“他又不是第一次了，说说这段时间有什么进展。”
　　黄志诚也没正生气，丢了根烟给他，办事嘛，孰轻孰重他很清楚。
　　“是有点发现。”
　　打开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口，周瑜眼神明亮接着说道。
　　“黄sir，这一次，不出意外我是真能给你捞一网大鱼。”
　　“一网？”黄志诚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形容词，吃了一惊。


第二百零五章 浮出水面
　　“就是一网。”周瑜肯定的点了下头。
　　“你说。”黄志诚烟都不点了，着急的等待着下文。
　　在他的记忆里，周瑜可没有讲大话的时候，那说是一网必须是一网。
　　“这一网鱼，只要能捞起来，我有信心，从上到下，自甘地以下整条贩毒网络，我能把他连根拔起！”
　　周瑜手握成拳，在黄志诚的办公桌上砸了一下。
　　这话瞬间让黄志诚心跳加速，倾身向前赶忙问道：“详细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事情太复杂了，牵涉的人太多了，这不是还没结果么，要不等有了结果再说吧，我还得去盯着呢。”周瑜点了烟喷了一口。
　　说个目标人物就行了，全讲完得讲一个小时起步，实在累得慌。
　　黄志诚有点郁闷，憋得慌，还卖起关子来了：“这样我也去，一网大鱼，我亲自去盯着。”
　　“可别！”周瑜当即伸手拒绝，笑着说道：“黄sir，你现在是大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你这一动，别把视线带到我那里去了，你可别忘了，别人不说，隔壁就还有一双眼睛呢。”
　　这话有理，叶兆良现在可是o记的高级督察。
　　黄志诚无言以对，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靠在了椅子上抽起了烟。
　　周瑜一思索，觉得得给黄志诚找点事情干，不能让他老盯着自己。
　　“黄sir，你帮我个忙，最近在分配任务上，稍微露出点打击进兴的意思，有这个倾向性就行，把视线转移点过去，让他们放松点警惕。”
　　“这事好办。”黄志诚轻轻点头：“不过你这一网下去，可一定得捞到鱼，你说缺人手，要不要我给你派人或者你自己挑？”
　　“算了吧。”周瑜兴趣缺缺的摆摆手：“目前我们组的人心还算齐，再进来的是人是鬼都说不清楚，我真不敢要，出了事后果太严重。”
　　“行，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这事你是自己答应叶sir的，别到时候网破了鱼跑了。”
　　“只要消息不外泄就行，现在的进度还算顺利。”
　　周瑜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讲道理，即使不算甘地，现在收网，都能把除了甘地以下的人一网打尽了，那也是一波大功劳了。
　　“不是忙嘛，去吧。”黄志诚也没了兴趣，这小子嘴巴太严，连他到现在也就知道个目标人物是甘地，其余的什么都不露风，聊着没劲啊，心里挠痒痒似的。
　　“那我先走了……对了，黄sir，万一一个月不够用，你得帮我再推一阵子，我也没办法，他们的时间不归我管啊。”
　　周瑜笑着起身，适时的给他做点心理准备。
　　“走吧。”黄志诚没好气的赶人，叫过来训话问案情的，倒头来什么都不知道，还得帮他擦屁股。
　　“那我走啦。”周瑜掐灭了烟出了门。
　　黄志诚看着他的身影笑了笑，只要能做事，能做成事，别的事情，他都无所谓。
　　从办公室出来，下了楼，周瑜刚好碰见叶兆良迎面走了过来，身后是他的组员，押着两个桀骜不驯的古惑仔。
　　“周sir，够忙的啊，是不是在枪房呆久了，害怕自己又被发配回去，现在拼了命的表现想搏上位。”叶兆良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
　　当时听到周瑜被发配去枪房的消息，那真是神清气爽。
　　可不知道是谁把他又调了出来，这人的狗屎运怎么这么好。
　　周瑜倒是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叶兆良只会冷笑一声从他身边走过，丝毫没有谈话的兴趣，没想到居然会主动叫停他。
　　对于嘲讽周瑜就一笑置之了，反而扬头对着那两个古惑仔好奇的问道：“没叶sir你忙，瞧瞧，这是谁啊，进了警局还这么嚣张。”
　　“田七的头马，请他们回来喝喝茶啦。”叶兆良略得意，不介意告诉周瑜一点。
　　田七，进兴杜亦天手下的话事人之一，还是老一辈龙头的儿子，老龙头退位就是现在的爷叔辈了，辈分很高。
　　能做他的头马，在社团的地位不低了。
　　抓了田七的两个头马，难怪叶兆良这幅表情了。
　　“叶sir出马，效果卓著啊，看来来o记确实是来对了，那你先忙着。”
　　周瑜随口夸了句，没了兴趣，叶兆良帮倪家打击进兴，正常的事，只要不抓梁笑棠就好。
　　“周sir不是更忙，来了o记这么久，我们还是第一次碰面，这又要出去啊？”叶兆良有心想打听点消息。
　　周瑜点点头：“嗯，以前抓文拯的时候遗留的有件走私案，我试试看能不能找点线索出来，接到线人举报，刚刚有了点进展，正准备去看看呢。”
　　“周sir，别说我不关照你，我劝你多关注关注进兴，现在进兴立足未稳，做事可比这种陈年旧案好做的多。”打文拯这只死老虎，叶兆良没了兴趣，轻笑一声走了。
　　周瑜看着他走向审讯室，确认没人跟踪，赶了回去。
　　……
　　旺角的一幢居民楼。
　　外表很普通，就是正常的生活住宅单位，老式的唐楼，生活在这里的人也是普罗大众，每天早出晚归为了生活奔波。
　　而这里的三层有一间单位，成为了周瑜他们关注的重点。
　　这个地点是马帼英跟踪得到的结果。
　　当天车上的人经过确认，开车的人是甘地家里日常接送他老婆的司机。
　　居然是一个家庭司机。
　　而不是社团里的主要人物或者明面上的亲信。
　　这个安排有点意思。
　　既然这个人是甘地安排给王富贵送货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此案的最为关键人物。
　　他的重要性甚者超过了王富贵。
　　这条大鱼浮出水面，甘地的运输线除了货源进口来自哪里还不知道以外，其余的全部暴露了出来。
　　事实果然如此，跟踪了小半个月，他们找到了现在这个唐楼住宅。
　　尽管没有进去过，但几乎能肯定甘地的货仓就在里面。
　　周瑜发现甘地的整条运输线运用的全部都是组织外围的人员，这样最大程度避免了遭受到警方的打击。
　　为人的确谨慎。
　　闭环即将形成，眼下缺的就只有一条甘地的进货渠道了。
　　只能继续等待，等甘地的货到。
　　每日都在消耗毒品，一定会有固定的时间需要进货。
　　货到的时候就该是甘地的整条贩毒网络暴露的时候了。


第二百零六章 甘地
　　又是5天过去。
　　“上面的功夫做好了么？”事到临头，周瑜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放心吧，周sir，这个问题你问了三遍了，我确认，功夫做的非常好。”沈雄只想扶额，他是有多让人不放心。
　　“这不是以前不知道你还会做装修工的活，以后有什么卫生间渗水的活我介绍给你。”周瑜笑了笑，事到临头，多检查几遍不为过。
　　“还是算了，这么累的活，下次我可不想干了。”沈雄愁眉苦脸，一个人破坏房屋的防水太累人了。
　　“辛苦了。”
　　周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在众人的面上一扫而过，神情已经重归严肃：“现在，计划正式开始！”
　　“yes，sir！”
　　临时建立的指挥中心内，开始忙碌。
　　房间内，不止周瑜的小组，黄志诚也在这，不过他作为居中调度，是为了配合周瑜的指挥，确保临时应变措施，指挥权还是在周瑜手上。
　　黄志诚手下的几个小组也已经撒了出去。
　　为了确保行动成功，不出意外，参与行动的所有人都被没收了通信设备。
　　并且，指挥官周瑜令人发指的下了一条指令。
　　小组与小组之间全部打散，几个小组的人混合编排，互相监督防止意外。
　　这下，众人的身边都变成了不相熟的其他组的人员，即使平日里打过交道，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自己的组员那么熟。
　　有这个必要么，这是很多人心里的想法，但这事是周瑜让黄志诚下的令，大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
　　尖沙咀的一间夜总会。
　　甘地正陪着一帮泰国佬在happy。
　　刚刚成功的完成了一笔交易，一路顺畅，没有任何麻烦。
　　不管是他还是泰国佬，大家的心情都不错。
　　“下一批货半个月内一定要到，我现在这里很缺货，你不要误了时间。”甘地着重强调，现在赚钱第一。
　　“不会的，我们做生意就是讲信用，我什么时候耽误过你的货。”泰国佬的香江话说的相当的不错，显然是专门学过的。
　　甘地哈哈大笑：“好兄弟，来喝一杯。”
　　一杯啤酒下肚，泰国佬的眼睛漂向身边的女人：“甘地，你这场子里的妞水准不错啊，有这种好货色，难道你生意兴隆了。”
　　甘地叼着根雪茄，脸上笑容满面，颇为得意：“别的不好说，我这里就是女人多，明天你们就回去了，晚上我给你们安排，我们这里的特色项目，一王四后。”
　　“哦？什么是一王四后，听起来很有意思啊。”泰国佬近一步询问。
　　叮铃铃，叮铃铃。
　　甘地笑了笑，拿出大哥大。
　　“喂~。”
　　电话里是司机略微焦急的声音：“喂，老板，刚才楼上的房东让物业打给我，说是他们装修的时候防水没做好，可能漏水了，他说要是再联系不上，他就报警让警察处理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甘地心里陡然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大批的货才刚到，房子要是漏水，那不是全玩完了。
　　装你阿妈的修。
　　甘地按下心中的怒火：“你赶快去，把家具搬到备用仓库去，我马上…你去办，我就不去了。”
　　甘地很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去货仓一步，所有的动作都交给司机来完成。
　　只要他人不在货仓，警方就不可能会有抓他的证据，这道理他也明白，所以司机提出后，他想了想，其实没那么急，还是让司机去算了。
　　“好好，那我现在就去。”司机也有点慌，这么大批的货，真出了事，甘地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甘地挂了手机，想了想，应该问题不大，房屋漏水尽管他不了解，但是总得有个过程。
　　只要不是立即变瀑布，来得及，外面还有袋子包着呢。
　　“甘地，怎么了？”泰国佬看他脸色都变了，随意的问了句，反正货已经交易了，别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没事。”甘地抽了口雪茄，又重新坐了下来笑了笑：“一点小问题，喝酒，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
　　“甘地没出来，还在陪泰国佬喝酒。”
　　“司机动了，看来是司机一个人去。”
　　一条条线报传来，汇聚到周瑜的临时指挥中心。
　　意料之中。
　　“b计划开始。”周瑜冷静的对着对讲机讲了一句。
　　公路上，甘地家的司机开始还能飞车疾驰，奈何一进入中心地带，这里都是居民区速度都快不起来。
　　焦急加紧张的他怒拍喇叭。
　　前车一快一慢的，搁那做运动呢。
　　好不容易前车终于快了起来，他也跟着踩油门。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红绿灯，估算了下应该能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前车突然在路口刹车。
　　砰。
　　他的车刹车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艹。
　　他一拍喇叭，骂了句，解开安全带就下车骂人。
　　跑是肯定不敢跑的，跑了问题更大。
　　谁知道前车上面下来个中年妇女，比他还凶。
　　指着他鼻子骂。
　　“你会不会开车，着什么急，我告诉你，我妈在后面坐着，她有心脏病，要是撞出个好歹，我要你偿命。”女人相当泼辣，对着他怒目而视，口水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
　　“谁不会开车，八婆，还有两秒，你踩什么刹车，脑子有病。”司机也不是善茬，怒气上涌。
　　“好好好，大家来评评理啊，撞人了还骂人啊，我妈70多了啊，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啊。”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路人也围了上来。
　　“先去医院吧，老人家要紧，别真出了事。”好心的路人瞅了眼车上，一个70岁的老人捂着胸口，表情疼痛难当。
　　“对对，去医院，先去医院。”中年妇女幡然醒悟，转身就想回车上。
　　过不了两秒又顿住，回身扯着司机:“你跟我一起去，你别想跑。”
　　那哪行，屋子里还要他去呢，司机当即拒绝。“不行，我还有事，很重要的事，我还要去接孩子。”
　　“撞了人就想跑，肯定是想跑，不行，必须一起去医院。”中年妇女颇为凶悍，力气很大，拉着司机不让他走。
　　很快，巡街的军装到了，没说的，救人要紧，必须去医院。
　　司机咬了咬牙，真踏马倒霉：“我先打给电话，我让孩子他妈去接。”
　　甘地再接到电话的时候，暗骂了一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司机也没说怎么撞的车，不过他也没怪司机，这种时候司机心里急也正常，开车快了点追尾了呗。
　　甘地笑着和泰国佬说出去一下办点事，让小弟给他们安排一王四后。
　　泰国佬很好说话的挥挥手，让他赶紧去。
　　“周sir，老板动了。”监视的支援组队员立马报告了这个消息。
　　兴奋的情绪在房间里蔓延。
　　“很好，检查所有队伍，是否已经到位，再次告诫他们，小心谨慎，不允许漏出任何马脚。”周瑜再三叮嘱，拳头松开握紧做着一些无异议的动作。
　　甘地微皱着眉头，不知道这渗水有多严重。
　　催促的让小弟开着车，到了离居民楼还有一个街口的位置就停了车。
　　让小弟等着，自己下了车步行，饶了一圈检查四周没有异常，才低头上了楼。
　　打开门，快速的扫了一眼，放下了心。
　　是有点渗水，但是不是很严重，地上的货都还没什么问题。
　　安心了，他的神色放松了不少。。
　　这些，可都是尖沙咀未来一个月的货了，每一批货出，都是几千万的进账。
　　泰国佬是黑鬼死后，他好不容易打通的一条运毒线。
　　找货源相对容易，有钱就行，但是运进来难，层层阻碍。
　　不过有了几次成功的经验，这条线路也会越来越安全。
　　以后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货物运进来。
　　自己成为尖沙咀最大的供货商，指日可待。
　　不对，要做唯一！
　　他的嘴角噙现出一抹笑意。
　　关上门，轻快的进屋，打开袋子看了看，完好无损，彻底安心了。
　　他不准备把货带走，万事小心为上，万一带着货碰上临检怎么办。
　　所以，他只是把货一包包的，从客厅搬到厨房，那里没有漏水。
　　正当他干的火热。
　　砰！
　　门被踹开。
　　“不许动，警察！”
　　明晃晃的枪对准了他的脑袋，还不止一把。
　　霎时，甘地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再蠢都知道是被算计了。
　　“不许动，警察！”
　　“不许动，警察！”
　　甘地这里只是今晚的一个缩影，整个尖沙咀的地下毒品市场，正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
　　临时指挥中心里，接收着一条条来自前方的消息。
　　房间的窗户边，架着一块案板。
　　窗外是尖沙咀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案板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名字。
　　从顶级的甘地到最小的小拆家，一个不漏。
　　周瑜穿着一身西装，站在案板的前面，神情颇为严肃。
　　他站的笔直，左手插着口袋，右手拿着一枝记号笔慢慢的摩擦着。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手随着战报开始动了。
　　“甘地控制了。”
　　“司机控制了。”
　　“王富贵控制了。”
　　“会记控制了。
　　“金毛控制了。”
　　……
　　一条条的信息传来，如果战场报捷一般振奋人心。
　　太多太多的人牵连其中。
　　尖沙咀，倪家猖狂了数十年，整个以甘地为首的贩毒网络，在今晚注定被一网打尽。
　　天罗地网之下，无人可逃。
　　也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形势转变太快。
　　前线行动组每报回来一个，周瑜就拿起手中的笔勾掉一个。
　　形同勾绝。
　　而案板。
　　便是生死簿。


第二百零七章 夜
　　今夜相当的漫长。
　　抓人是一步。
　　封仓是一步。
　　起赃是一步。
　　对于流连在热闹街市的行人来说，今天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反而可以看个热闹。
　　吃了个大瓜，津津有味。
　　对于各大夜店，酒吧，夜总会消费的人群来说，混乱充满了整晚。
　　这几个地方都是欢场，而欢场最喜欢聚集。
　　几乎整条街上都是倪家的字号，是甘地的字号。
　　而在今晚，所有的欢场都迎来了史无前例的一刻。
　　老板被抓，管事的被抓，散货的古惑仔被抓。
　　这么大的动静，周瑜是指挥，出手的是老叶！
　　没有O记大sir的同意，光凭黄志诚手里的人马都不够用。
　　不同于临检，有PTU的大量人手镇压。
　　在这场戏里，他们只能是后来者，这么大的功劳，周瑜也不可能擅自做主就分出去。
　　周瑜说过，要送给老叶一个开门红作为贺礼。
　　刚好让他去调度人马，协调各个部门，反正这也是苦力活。
　　在甘地落网的那一刻。
　　老叶一个电话打给了PTU的总指挥。
　　PTU立马开动。
　　他们作为辅助部门直接封锁主要街道的两头，并堵住娱乐场所的正后门。
　　O记的行动更加简单，冲进场子里面抓人。
　　每个行动组手上都有明确的目标，很多的古惑仔都还沉浸在音乐之中，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毕竟，甘地落网的消息没人知道。
　　有些古惑仔的态度还非常嚣张，警局又不是没去过，呆两天就出来了。
　　警察只能扣留他们48小时，这道理谁不懂。
　　PTU要同时看管这么多场子，人手实在不够，抓人之前，所有场子都没有临检。
　　所以他们想到放心，以为警察只是做做样子，连毒品都没有搜出来，吓唬谁呢。
　　直到走出了门口，看见这么大的阵仗。
　　这么多的人同时被抓出来，才发现了事情不对。
　　这些人基本上都有同样的一个特征。
　　那就是碰了毒！
　　这一行圈子不大，哪个场子里谁肚子里有货，谁还不了解谁啊，一目了然的事情。
　　完了，有胆子大的甩手想跑。
　　但他跑得了么！
　　看见封路的PTU就得乖乖的回来，讪笑着装脑子抽风。
　　欢场里的混乱由此而起。
　　管事的没了！
　　卖毒品的没了！
　　常常走来走去的黑社会大哥没了！
　　刺激！
　　卖酒的服务员一脸懵逼。
　　有酒客大着胆子拿过来酒就喝，不行就去吧台抢，老板都被抓了，给什么钱？
　　潇洒不过三秒，抓捕目标到位，被压上囚车。
　　PTU管制任务结束，开始进场临检，驱赶人群，封店。
　　大量的人群被赶了出来。
　　扫兴，谩骂，还有兴奋。
　　在PTU队员的无动于衷之下，丧着气又奔向下一家安全的夜店。
　　这让laughing哥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开心，笑。
　　今晚的生意注定爆棚，翻个番都不止。
　　临时指挥室。
　　“跑了几个？”周瑜皱着眉听着报告。
　　这么大量的动用人手，有人收到消息提前跑了这不奇怪。
　　而且有些人是不在场子里的。
　　具体的行踪周瑜他们也不可能提前掌握。
　　PTU得有多干净才能一个不拉的全抓了，那才有鬼了。
　　哪怕PTU事先不知道抓捕的目标是谁，但只要把晚上有大行动的风声透出去，很多敏感的人就会提前躲起来。
　　躲起来又不丢人，真要是没事，再出来不就得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最主要的是王富贵和他手下的两个人，还有几个中层人物，这几个人比较重要。”支援组的师姐报告了下统计的结果。
　　周瑜看着案板上的名单，的确，王富贵一直没有落网。
　　现在夜场的名单也出来了，确实没有王富贵。
　　不过别人的行踪还不好说，王富贵嘛，唉，这家伙运气不好。
　　周瑜都想笑，要不是那个‘运输’和他的二奶胡搞，还真不好找这家伙的藏身之地。
　　说不定等周瑜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上飞机了。
　　“打电话给出入境处，让他们协查名单，他们很有可能选择潜逃海外。”
　　“yes，sir。”支援组的师姐接了任务去打电话。
　　周瑜看向沈雄：“雄哥，你去果栏仓库跑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沈雄也听命而行，这种时候就顾不得屁股痛不痛了。
　　“其余的几个主要人物，立刻找出他们的关系网，能审讯的审讯，不能审讯的去他们家里找。”
　　交代完这件事，周瑜又看向了黄志诚：“黄sir，蛇头那边还是要防范这点，别让他们趁夜跑了。”
　　黄志诚一摆手：“已经说过了，加大巡逻，叶sir亲自打的招呼，不会有问题的。”
　　周瑜点点头，思索了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再有其他的事情也是明天以后的事情了，接下来的进展就交给时间吧。
　　轻松的出了一口气，笑着对黄志诚说道：“黄sir，出去抽根烟。”
　　黄志诚早憋得不行了，一拍即可，下了楼梯口。
　　不过他还以为周瑜是出门有什么事情跟他说，借口抽烟出来的，结果还真只是抽烟，看周瑜靠在那里，一言不发。
　　“阿瑜，怎么，有心事啊？”黄志诚准备当个知心上司，凭借多出几十年的生活经验来宽慰下。
　　“没啊。”周瑜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一句话都不说，我还以为你想女人呢。”黄志诚哧哧的笑了笑。
　　周瑜翻了个白眼：“黄sir，忙了一晚上了，肚子饿没力气，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下属，点点吃的犒劳犒劳大家。”
　　“行，想吃什么随便点，算啦，我们去买点，顺便吃点。”黄志诚现在是相当大方，今晚的收获足以让他大出血一次。
　　不就请一顿夜宵么，还是外卖的，多大点事啊。
　　周瑜自无不可，反正就几个歪瓜裂枣，有消息了会来电话的。
　　打了声招呼，他们就出门找馆子去了。
　　找了家午夜路边摊点好菜，也就干喝了一杯，电话就进来了。
　　“王富贵抓到了，机场抓的，就他一人。”
　　“辛苦了。”
　　周瑜挂了电话放进口袋，笑着举起杯子示意等待他的黄志诚。
　　“顺风顺水，大吉大利。”


第二百零八章 心痛的倪永孝
　　“哈哈哈哈，大吉大利。”
　　听到抓捕成功的消息。
　　黄志诚笑的太畅快了，举起杯子就是一饮而尽，再倒一杯，再次饮尽。
　　不是为了王富贵，王富贵算什么东西。
　　当然，这话放以前他是不敢这么说的，好歹也是二号人物。
　　但现在真的是豪情壮志在胸。
　　在o记高级督察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说起对倪家的恨意，恐怕无人出其左右。
　　以前周瑜在他手下的时候，一桩桩案子，不管多复杂，永远都能手到擒来。
　　但就是在抓了一个文拯之后，周瑜就跑了。
　　去了nb之后就搞定了黑鬼。
　　听说了之后难免吃味，本来这也该是属于他的一部分战绩。
　　现在，他周瑜又回来了。
　　一来又是一桩惊天大雷，甘地！
　　甘地的落网，彻底扫清了倪家的毒瘤。
　　整个贩毒网络啊，多少警察一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做梦都想破获的东西。
　　今天，完成了。
　　再来一杯！
　　周瑜笑着陪了一杯，黄志诚现在的状态和平常有点不一样，肆意了许多。
　　平时他的表现可以归于喜新不露于色的那种人。
　　至少不会笑的那么夸张。
　　但今时今日，黄志诚确实不一样，有种忧郁之气一扫而空的感觉。
　　黄志诚可能是心情起伏的原因，醉的很快：“阿瑜，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可能就是把你从学校找了出来，来，再干一杯。”
　　“干杯。”
　　……
　　倪家。
　　倪永孝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摘下眼镜放在前面的茶几上。
　　对于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收到了消息。
　　不需要警局的内线示警，光是娱乐产业那手下们传来的风声就有不少。
　　他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很多。
　　独独没有怎么救甘地。
　　甘地需要救么，不需要。
　　想救也救不出来，总不可能强闯警局吧。
　　能杀就杀。
　　如果不能杀……那就该考虑舍弃了。
　　不是甘地。
　　而是。
　　叶兆良！
　　黑鬼的事情上已经用了一次手段了，可想而知，警队对于甘地的保护肯定会严防死守。
　　怕是内线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如果不能下手，就必须舍弃了。
　　叶兆良怕是要保不住了。
　　倪永孝的心里何等的心痛。
　　一个高级督察，一个王牌部门的高级督察。
　　损失太大了。
　　可再不舍，也得舍。
　　一但甘地开口交代，牵出了叶兆良，怕是郭学华都要保不住。
　　让叶兆良走，这是必行的一步。
　　打定了主意，他忽然有点灰心。
　　爸爸在时，大好的局面，倪家一家独大的日子，怎么到他手里就忽然就这样了。
　　“三叔，叫阿仁回来。”局势再难堪，他终究是倪家的掌舵人，他思考的很快，现在缺人手，不能放阿仁在外面了。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倪家老三应了一声出门。
　　倪永孝看向韩琛：“阿琛，现在甘地出了事，尖沙咀的毒品不能没人做，你把这摊子接下来，我帮你联系货源，你回去准备下，马上跑一趟。”
　　“阿孝，现在这个时候我离开，你会不会忙不过来。”韩琛按捺下心中的喜悦，皱着眉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你马上把货源搞定，恐怕明天进兴就要开始在我们的场子里散货了，你一定要快。”
　　“那好，我马上回去收拾下，做今晚的飞机就过去。”韩琛郑重的一点头，转身出门，步伐极快，仿佛接下了天大的任务。
　　倪永孝看了看韩琛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国华：“国华，你先去甘地地盘上转转，有趁机捣乱的，家法处置。”
　　“好。”
　　国华转身一笑，这一转，地盘不都得归他了么，韩琛又不在，他倪永孝还能靠谁。
　　都说了几遍了，那帮傻子就是不长记性，毒品那是能碰的么。
　　不过就得感谢这几个人痴线的傻，他们不碰毒，又哪能轮得到他今天去接收他们的地盘。
　　真是天上掉馅饼。
　　还不止！
　　甘地进去了，那他老婆岂不是没人照顾了。
　　哈哈哈哈。
　　不能笑，国华也微皱着眉出了门。
　　人走完了，剩下的都是身边的人了，终于可以安静一会了。
　　倪永孝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吧台倒了杯红酒，没有着急喝，慢慢的摇晃着。
　　……
　　周瑜和黄志诚喝的正高兴，韩琛的电话就进来了。
　　韩琛笑着说道：“恭喜啊，周sir，晚上的这场戏相当的豪华啊。”
　　“哎，有事就讲啦，我跟你说，线报不准别想我给你钱啊。”周瑜夹着菜，略微不耐的回了句。
　　韩琛了然的笑笑：“也没别的事，明天我飞一趟外地，这几天不在香江，上次说的事该提上日程了，到时候需要你的时候我再喊你帮忙啦。”
　　“甘地？你痴线啊！甘地都已经进去了，还等你？等你有消息我都退休了。”周瑜直接挂了电话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神色不善的骂了一句：“神经，还想要5万。”
　　黄志诚笑笑，喝了一口：“线人嘛，有点风吹草动就想赚一笔正常，不过你这线人连甘地被抓都还不知道，是不是太蠢了了点。”
　　“我估计他是嗑药磕过头了，以前在nb认识的线人，这帮人不是瘾君子就是烂赌鬼，牛皮吹上天，落地屁用没有。”周瑜依旧一脸不爽。
　　是真的不爽，韩琛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话里明明白白的意思就是去拓展毒品的渠道了。
　　如果安安心心的等他找完渠道回来，难受的就该是他周瑜了。
　　一个贩毒，一个帮助贩毒，绝对不行。
　　该给他点把火了。
　　“来喝酒，去去火嘛，年轻人火气比我还大，等你做的时间久一点，什么都习惯了。”黄志诚不在意的笑笑，随口开解两句。
　　叮铃铃，叮铃铃。
　　今夜真是热闹。
　　周瑜抿了一口酒，接了起来。
　　“喂。”
　　“有没有空，帮我个忙。”
　　电话里居然是陈永仁的声音，周瑜和他其实联系的不多，主要是没什么必要联系，一般情况下如果要帮忙他不是有黄志诚这个上司么。
　　周瑜余光瞅了一眼黄志诚，神色如常：“怎么了？”
　　陈永仁声音有点低沉，想来是情绪不高：“我老婆怀孕了，我不放心她，你能不能帮我看着点，她情绪有点激动。”
　　“你老婆？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算了，怎么回事，吵架了？”周瑜笑了笑，还有心情调侃，这种都是生活中的事，问题不大。
　　至于老婆，当然不可能是结婚的那种，女朋友罢了，不出意外就是那个may嘛。
　　“你见过，may，她不想我混古惑仔了，但是…你知道的，我哥刚才叫我回家，她不肯跟我回去。”陈永仁叹了口气，他的心思很重，似乎怎么选都不对。
　　周瑜思索了下开口说道：“看在同学的份上，忙我可以帮你一次，但你是古惑仔，我是警察，我也要注意影响，时间不能太长，这个没办法的。”
　　黄志诚心里一动，敏锐的意识到了打电话的是谁，又是同学，又是在混古惑仔的，除了陈永仁应该也没别人了。
　　只是他不明白，陈永仁真有困难，怎么会找周瑜，而不是他这个联络人。
　　“多谢了，足够了。”陈永仁听周瑜的话就知道他不方便。
　　“谢就不用了，你哥是倪永孝，他的手下甘地被抓就在今晚，你多劝劝他不要再做违法的事，要不然我迟早抓他…你也是一样，阿仁，现在你脱离古惑仔还来得及，我不想亲手抓你。”
　　周瑜装着糊涂，本着同学的语气劝诫，心里是深怕对面的两人听不明白，直接找机会挑明了说。
　　阿仁的女朋友怀孕了，正事没干多少，小动静倒是一个不少。


第二百零九章 may
　　“谁啊，哪个同学？”黄志诚装模作样的随口试探了句。
　　“陈永仁。”周瑜坦荡荡直接说了出来。
　　这事该到了和黄志诚摊牌的时候了。
　　只是他还不知道黄志诚准不准备说而已。
　　以前他是不够资格，卧底的事怎么说也是隐秘，不可能主动去说他知道了陈永仁是卧底。
　　即使现在，真要说知道了，这事都很难解释。
　　干脆就打擦边球，先看看黄志诚的反应。
　　“他是古惑仔嘛，你和他一直有联系啊？”黄志诚有点疑惑，因为陈永仁没和他提过周瑜。
　　“那倒没有，很偶尔，不过他这个人我一直觉得有些可惜，同学一场，我是觉得他心地不坏，也许可以拉回来吧。”周瑜拿着酒杯抿了一口，表情之中带着一丝惋惜。
　　“他让你帮什么忙？”黄志诚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女朋友怀孕了，让我去照顾下。”周瑜笑了笑：“说起来，这事的缘由还真在我，听他的意思，是甘地出了事，倪永孝叫他回去，导致的他女朋友发了脾气，吵架了。”
　　黄志诚拿出包烟，丢了根过去。
　　这事他还真帮不上忙，陈永仁的女朋友出了事喊他帮忙。
　　周瑜还占了一个同学的身份，这事倪永孝都知道。
　　但是他是真没有理由露面的，认知上，他和陈永仁根本就不认识。
　　“他不是古惑仔么？义字当头，没朋友的么，喊你帮忙？”黄志诚嗤笑了句。
　　周瑜摇了摇头：“那要看女朋友好不好看了，勾引二嫂，呐，王富贵就是个例子了，古惑仔什么时候讲过道义了，交给他们，不如交给警察了嘛。”
　　“其实，他是我派去的卧底。”黄志诚吐出一口烟圈，思量了下，决定说了出来。
　　“什么？！”周瑜适时的表演了下震惊，然后赶忙问道：“卧底？”
　　“对，就在那天他暴露身份之后，在学校里我安排的。”黄志诚笑了笑，有点得意，对于周瑜的表情非常满意。
　　周瑜愣了愣神，脸上冒出一抹喜意：“那真是太好了，这小子藏得还真严，难怪我怎么劝他走正路他都不听了。”
　　黄志诚哼的笑了下：“你以为只有你知道他是个好人啦，我眼光也不差的。”
　　“高。”周瑜竖着大拇指，献上一记不要钱的马屁，随口问道：“不过，黄sir，卧底一般只有联络员知道嘛，你怎么告诉我了。”
　　黄志诚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现在甘地被抓了，倪家剩下的人韩琛，国华，倪永孝，你回了o记，我觉得你手上有这么一个人在，你做事会方便的多。”
　　“黄sir的意思是你准备把他交给我指挥？”周瑜这下真的是有些诧异了。
　　“对啊，谁让你小子做的真不错，在你手里，应该会比在我手里有用的多，也快三年了嘛，一直没什么动静…老实说，那小子心也挺急的，跟我说了几次不想做了。”
　　女朋友怀孕了，天天闹腾，又是个从小没爹的孩子缺爱，难得可以成家了，不想做也没什么奇怪的。
　　“行，那就我来带，争取让他早日回归。”周瑜也不推辞，直接接下。
　　“好了，他不是让你去看他女朋友嘛，赶紧去了，大肚子，别出了什么事。”黄志诚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主动去买单了。
　　周瑜也喝下发财酒，出去打个车，赶向陈永仁说的地方。
　　7楼，大门紧闭。
　　敲了敲门，没人开门。
　　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开门。
　　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估计是在闹脾气。
　　按照女人闹别扭时候的反应。
　　如果男人在家，小别扭那就作一下，比如视而不见，等你来哄。
　　如果是大变扭，那么离家出走也是很有可能的。
　　现在陈永仁都不在家了，作也没人看，所以周瑜觉得屋里一定有人。
　　“有人在家嘛？”周瑜边敲边喊了出来。
　　不多时，门就被打开了。
　　果然是may。
　　那就当初被傻强偷车的女人。
　　周瑜记得，这女人当时开的是奔驰，这么想来应该挺有钱。
　　may的表情先是哀怨，随后变的惊愕，接着有些复杂：“怎么是你？”
　　周瑜一笑：“记性不错，居然还认得出我。”
　　“你…怎么会来？”
　　周瑜的出现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因为这两年周瑜一次都没来过陈永仁的住所，她还以为两人已经分道扬镳。
　　“不请我进去坐坐啊。”周瑜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反问。
　　“噢~，进来，快进来。”may让开了大门，有点紧张。
　　随后想起了乱糟糟的客厅慌乱的说道：“要不我们去外面吧，家里…家里有点乱。”
　　“没事，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阿仁叫我来的。”周瑜看着她脸上还未散去的泪痕，给她了一句暖心的话。
　　“他人呢？”说到阿仁，她的脸上又起了哀怨之色。
　　“回家了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周瑜走了进去，哦吼，确实够乱的。
　　家庭暴力现场。
　　满地的瓷碗碎片外加饭菜的踪迹，画面没参与也想象的出来，这个应该是某人直接挥手扫掉了饭桌。
　　啧啧，真浪费。
　　陈永仁确实不怎么擅于言辞，这个情景就可见一般。
　　女人是用来哄的嘛，摔桌子有什么用。
　　自顾自的走到沙发上，周瑜坐了下来，毫无客人自觉的说道：“坐啊，别站着，你不是怀孕了么。”
　　“你知道了？”may坐了下来。
　　“打打闹闹何必呢，一地的垃圾，又得打扫，麻烦的还是自己。”周瑜摇了摇头看向她：“到底为什么吵？”
　　“你知道吗，他现在在做古惑仔，终日来打打杀杀，每天不是出去砍人就是被人砍，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那时候是警察的嘛，为什么就成了这样了。”may说到这个又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周瑜把身边的纸巾递了过去：“别哭了，怀孕了哭对宝宝不好…你有问过他为什么做古惑仔吗？”
　　may抽出两张擦了擦，抽泣了下鼻子：“问过，他说被警校开除了，让我不要管，不当警察也没关系的…对了，你怎么还会过来，你也不做警察了么？”


第二百一十章 当上司可真不容易
　　“我还是警察。”周瑜轻笑。
　　“那你怎么会…”may有点错愕，警察和古惑仔还在来往的么，这有点不可思议。
　　“警例可没规定警察不能跟古惑仔做朋友。”周瑜说了个万金油答复：“好了不说我的事了，你们呢，什么情况，打仗啊。”
　　“我不想他做古惑仔，太危险了，以前我不管他，现在我都怀孕了，我想他跟着我做生意，可他就是不听。”may眼见又要哭。
　　周瑜都头痛，有时候女人确实麻烦。
　　说哭就哭。
　　这要是自己的女人，一把抱过来，搂着安慰两句啥事都没有了。
　　哪怕不是自己的女人，是个单身的，气氛合适的话，也能这么操作。
　　可这都已经是孕妈了，那就算了，怎么都不合适了。
　　“你想怎么做？”周瑜转移话题。
　　may抽泣了下：“如果他再去砍人，我想把孩子打了，我好怕，我好怕哪一天就被人找上门来砍死。”
　　这话就假了，周瑜记得在无间道里，5年后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是个女儿，还挺可爱，毕竟父母亲的基因也不错。
　　不过两人分开了是真的。
　　缘由也在于今夜的纷争。
　　陈永仁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做了一个警察，一个正义的警察。
　　但他到死也不知道，他其实还有个女儿在世。
　　所以may这话恐怕是想着借周瑜的嘴来敲打敲打陈永仁了。
　　“孩子就别打了，虽然她还没有意识，但也是个生命，能来到这个世界不容易，让她出来看看吧，省的以后后悔。”周瑜淡淡的劝解了一句。
　　“可她有个这样的爸爸，以后让她怎么做人，我不想她出生以后，每天面对着的都是一个打打杀杀的父亲，也许有一天她放学回来，看见的就是一件她爸爸被人砍死的新闻。”
　　may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她决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
　　周瑜又抽了两张纸给她：“我会帮你劝他。”
　　“劝？他不会听的。”may摇摇头，这两年来，她试了够多次了，已经放弃了希望，今天彻底绝望了。
　　周瑜轻笑一声：“男人嘛，要面子，女人劝他，他会觉得家庭地位低，成了老婆奴，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他同学嘛，你看他今晚会找我过来，这就说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低的，我劝的话会有用的。”
　　“真的吗？”may有了点希冀之色，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周瑜的出现太突然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周瑜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不过你要有点心理准备，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要把一个人的思想状态转变过来，总需要一点时间。”
　　“好。”may一点头，随即又迟疑的问道：“要多久？”
　　她怕这两人联合起来骗她，十年八年都没个解决，只想拖下去。
　　周瑜微笑：“最多一年，一年如果还没结果的话，你想走就走，他要是拦你，我帮你揍他。”
　　一年，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谢谢你。”may的信心树立了起来，她站了起来，脸上微红：“我收拾一下，太乱了，实在不好意思，还没问你，你喝点什么？”
　　“怀着孕这些就别收拾了，留着那个混蛋回来，你让他自己收拾，顺便出出气，孕妇就得有点特权。”周瑜毫无怜悯之心的给阿仁挖着坑。
　　“也对。”may笑了笑，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你想喝什么？不过我们这里只有水，果汁和啤酒。”
　　“不喝了，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周瑜找了找，在纸上写下了他的号码：“有事可以打给我，孕妇自己多注意点情绪的变化，不要太着急，没有过不去的坎。”
　　“那太麻烦你了，连杯茶都没的喝。”may恢复了正常，属实有点不好意思，两年多没见，一见面便是一地鸡毛。
　　“下次会有机会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记得锁门。”周瑜笑着告别。
　　“谢谢你。”may把他送到了门口。
　　周瑜也放下了心，这是兼职了一回心理辅导师。
　　其实他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只是把这个问题往后延了一年。
　　不过，又多了一年，知足吧，阿仁。
　　不管一年后如何，好歹你能知道自己有个女儿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在陈永仁正式成为他周瑜手下的人，怎么也得安排到位了。
　　当上司可真不容易。
　　搞定了这件事，周瑜下楼，上车前看了看时间，出来一个多小时了。
　　该去找甘地聊聊了。
　　对于甘地，他抱有很大的期待。
　　甘地不算什么，毒贩而已，抓了就算完事了。
　　但是他背后牵扯出来的人，才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
　　甘地到底知不知道内鬼的事？
　　现在甘地的看押级别很高，论保卫，恐怕都比得上一些重要人物的档次了。
　　周瑜说的，叶sir亲自安排的。
　　看押地点当然还是在警局里面，周瑜倒是想外面找个安全屋之类的关押就算了。
　　叶sir对此否决了，并提醒他要注意影响。
　　有了一个重要的犯人，结果警局都不敢关里面，传出去像什么话。
　　何况，要是再敢有人打主意，这就是一次守株待兔的机会。
　　随便吧。
　　反正人别再死了就行了。
　　周瑜只能抓点紧。
　　连夜审讯。
　　审讯室。
　　单面玻璃。
　　许多的人站在这里想要旁观这场审讯，许多的人申请也想来看看。
　　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叶sir，黄志诚自然在这，周瑜的队员在这，反而几个警司进不来。
　　能站在这里的人要么是指挥者，要么是行动者。
　　可o记原先的几个警司跟叶sir可不是一路人。
　　他叶sir又不是一步步在o记做起来的老人。
　　叶sir刚刚空降的时候，这几个人说不定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思。
　　怎么说他的空降也是堵住了至少一位高级警司的上升通道。
　　接着便是顺位的一串。
　　金字塔上的权力交替没有秘密。
　　晚上的行动的确惊爆眼球。
　　动作之快让大家对这位在学校窝了十年八年的老好人收起了轻视之心。
　　有点东西！
　　现在人是抓了，但他们基本上都对现在的这场审讯不看好。
　　不说别的，光光今天晚上被缴获的数量来看。
　　他甘地就是妥妥的终身监禁，今晚肯定不会交代的。
　　磨个十天半个月很正常。
　　要是像黑鬼一样，开口前被干掉了，那乐子就更大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是哪里不对劲
　　周瑜作为这件案子实际上的指挥者。
　　审讯这活，当仁不让，也没人能替代他。
　　换个人，不管是黄志诚还是老叶都不放心。
　　甘地的审讯，重点就是要快。
　　单面镜的另外一面里。
　　周瑜和甘地对面而坐，负责记录的是马帼英。
　　甘地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大背头的前额已经泛起了白丝，这帮人年纪都不小了。
　　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倒是还好，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又不用风吹日晒。
　　除了没有年轻人的皮肤细腻，说个油光发亮都不算过分。
　　但是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在尖沙咀风光了一辈子，临老，躲不开挨这一刀。
　　阶下囚。
　　就是他的最新身份。
　　“甘地，为了你，晚上西九龙可以算是兴师动众了，就连从你那房子里搜出来的那些货，都得法证组加班加点化验，我可都是把他们从床上叫回来的。”
　　周瑜随意的开了个玩笑，拉开了话题。
　　只是这个玩笑，甘地笑不出来的。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咯。”甘地皱着眉头冷哼一声，语气很冲。
　　“你也混了那么久，见过的进去的古惑仔，没一千也有八百，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平安喜乐过一辈子吧？”周瑜轻笑了下，骤然被抓，抵触的情绪还很大啊。
　　“是啊，不行么，行了，后生仔，我等律师来，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了。”
　　甘地不耐烦的一扬手，懒得跟他废话。
　　“律师？这个律师不会是叫蒋柏奇吧。”周瑜哧哧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甘地愣了愣神盯着他，这让他倒是有点好奇了。
　　“法律界四大名状，黑鬼的律师嘛，来了两趟，黑鬼就死了，也不知道你能撑的了几趟？”周瑜的表情相当的玩味。
　　甘地听明白了，这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的话，实际上是在说黑鬼的被杀之事。
　　他的神色阴沉，一阵黑一阵白，把这茬忘了！
　　当时黑鬼被摆脱运毒案，他还真关心上了这个律师，仔细的了解了他在黑鬼案上的操作，主动去留了电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有备无患嘛，刚才潜意识的就让值班的警员打给了他。
　　至于高昂的律师费，等这种需要用上的时候钱就不是钱了。
　　“我要换律师！”甘地没有犹豫，当时蒋柏奇是倪永孝拉的线，黑鬼怎么死的，他很清楚。
　　“行，别说换律师，你有钱找个律师团都行……但是甘地，黑鬼被杀的事没有过去多久吧，有些事你该很清楚的，你觉得换个律师就有用么？”
　　周瑜的心态很平和，语气与很平静，只是再给甘地阐述一个事实。
　　并且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毫无压迫感。
　　但是甘地有了一股生死的紧迫感，面色阴沉。
　　“你什么意思？”
　　“黑鬼能死，你觉得你不能死么？”周瑜拿出根烟点上抽了一口。
　　瞧了瞧陷入思索的甘地，把烟主动丢了一根过去：“来，抽一根，慢慢想，我不着急。”
　　甘地急……
　　憋着气点了根烟，一大口，长长的一口气，烟雾缭绕。
　　“我可以说，你能给我什么？”他想明白了，即使否认，倪永孝那边也不会放过他，还不如换点值得的东西。
　　“我能保你的命。”周瑜说的轻巧。
　　甘地嗤笑，像看个白痴，他往椅子上一靠，态度极其嚣张：“不是吧，阿sir，就这么点条件就想让我说？我手里可是有大秘密，我不怕告诉你，我手里有你们警察局内部，有人当黑警的证据！”
　　甘地相当的自信，就这一点抛出，警察会不感兴趣？
　　不可能的事，这也是他手里最值钱的东西，他不怕对面的这个警察不上钩，黑警啊，这事情的重要性比破获一个制毒工场重要的多的多。
　　单面镜外。
　　叶sir和黄志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到重点了！
　　这也是急于审讯甘地的目的，要不然一个被连根拔起的甘地，说实话，没什么价值，无非就是招供的时间长短了。
　　他们看着玻璃内面无表情的周瑜，有点恨不得替他出条件的心思，黑警。
　　按照他们事先的想法，接下来就该是提条件，答应甘地的条件，帮他和律政司商量减刑的事情了。
　　只要他肯供出名单，并且提供确凿的证据，减刑立马就能安排。
　　但是，周瑜不肯！
　　凭什么一个毒枭能够减刑。
　　没死刑也就算了，那是法律的问题。
　　凭什么一个在尖沙咀贩毒这么多年，残害那么多家庭的大毒枭能够减刑。
　　这对那些被伤害的家庭来说，何其的可悲。
　　岂不是只要手里掌握的别人的犯罪证据够多，连牢都可以不用做？
　　这绝对不行。
　　周瑜不是异想天开的人，他当然知道香江有这个策略。
　　甚者黑鬼的时候他也主动提起过，只要黑鬼肯说，他就帮黑鬼给律政司打招呼，申请减刑。
　　但是情况不同了。
　　时移世易，一码归一码。
　　黑鬼不信邪，拖到最后，来不及说自己就死了。
　　前车之鉴，他甘地就不怕死？
　　周瑜不信。
　　“甘地，不就是两三个黑警的消息么，你当我不知道吗？是不是有一个姓叶啊。”周瑜的表情带着点不屑。
　　甘地惊愕。
　　对面这个警察怎么知道的？
　　“叶什么？别想着诈我，你不知道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只提个姓了，哪怕你猜测，你肯定没有证据，我说的对不对？”甘地笑了起来，稍微捋一捋，他就捋出了事实。
　　周瑜诚恳的点了点头：“我确实没他的证据，但你我心知肚明，他就是。”
　　“你没有，我有啊，我有足够的证据，我这人没别的，记性好，每次电话说了什么我都能背下来，我还有分红的账本保存在外面，只要你能拿出我满意的条件，我可以给你。”
　　甘地手指点了点脑袋相当得意，美美的抽了一口烟，拿捏了起来。
　　“是啊，我就是觉得你手里有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不是说了么…我保你的命，你是哪里不对劲，听不懂么？”
　　周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甘地愕然。
　　黄志诚愕然。
　　老叶愕然。


第二百一十二章 诈
　　“我说我知道黑警的资料，每次报信的消息，是准确消息！”
　　甘地觉得对面这警察在耍他。
　　周瑜默默的抽了口烟，淡淡的看着他：“甘地，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现在的处境，我觉得我们的聊天要到此为止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们可以再聊。”
　　“什么意思？”甘地的面色变了变。
　　什么时候黑警的资料都不吸引人了。
　　“也许等你什么时候尝过了死亡的滋味，你会认识到现在的矫揉造作有多么的愚蠢。”周瑜轻轻摇了摇头，作势要离开。
　　“不是，你什么意思！”甘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周瑜轻笑，往椅背上一靠，不屑的说道：“你知道黑鬼在这里呆了几天，连饭都不敢吃吗？你不知道！你知道如同一只鸡仔一般被人强拉上救护车然后一枪爆头的感觉么？砰~，你不知道。”
　　“无知者无畏啊~。”
　　周瑜叹了口气，直接站了起来目无表情的看着他：“现在你的身边有很多人保护，都怕你死，想必你也体会到了，但是我出了个门，会撤销所有的保卫，我想看看你甘地是什么做的，能活着撑过多少天。”
　　甘地愣住了，张了张嘴脑子一片空白。
　　周瑜走向门口，拉开门把手顿住，没有回身直接说道。
　　“放心，你告不了我，正常的保卫我会帮你留的，我保证一切合法合规，既然你想死，你就带着秘密下去吧，我照样能在你的身体上找到暗杀的那个人。”
　　甘地如坠冰窟。
　　黄志诚听的头皮发麻。
　　一声冷笑，周瑜出了门口，马帼英看死鱼一样的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跟上。
　　“等等！”甘地几乎在周瑜身影消失的同时就急声喊停。
　　并且站了起来冲向门口。
　　门又被打开，一下子磕在了他的鼻梁上，疼的他扭曲变形。
　　“你还有事？”马帼英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有…有，叫那个谁回来。”甘地什么时候受过这罪，皱着眉头，眼泪出来了，鼻子都肿了。
　　马帼英配合的扭头看向周瑜：“周sir，他说有事想说。”
　　“让他等等，我去买杯咖啡，有点渴了。”周瑜头都不回摆了摆手，潇洒的继续往前走。
　　镜子外。
　　叶sir夸张的笑声振聋发聩，毫不掩饰赞赏之意的看向黄志诚在内的众人。
　　“高手，这就是审讯高手！你们都学学，阿瑜的这一手心里突破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演示，抓住人都怕死的这一点，把握甘地的内心把握到了极致。”
　　“他当然厉害了，要不然也不会是我们的头了。”沈雄嘿嘿的拍起了马屁。
　　凌心怡的眼中升起崇拜的小星星。
　　刘建明有些佩服，又有些嫉妒，如果韩琛助力的是他，想必在内光芒万丈的那个人就该是他了。
　　复杂！
　　“录下来，录下来，等案子尘埃落定了，都让别的人学学，什么才叫做审讯！”叶sir是真的兴奋。
　　审甘地之前，谁的心理都是一个想法，减刑换消息。
　　谁能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不费吹灰之力。
　　周瑜，真牛逼。
　　“录着呢…”监控室操作员默默的说了声，他没什么存在感，但录像是必要的程序，怎么可能不录呢。
　　虽然他没里面的那个人厉害，但本职工作也是完成的好好的好么。
　　周瑜真去买了杯咖啡。
　　两杯。
　　他进了门给madam一杯，自己喝了一口。
　　甘地就算了，抽雪茄喝红酒的主，咖啡想来是不习惯的，就不逼他喝了。
　　“我能告诉你名字，但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怎么保证我老婆孩子的安全？”甘地有了点缓冲的时间，镇定了些，又提起了条件。
　　既然打定了主意当光棍，那就多为家人争取点好处。
　　这次周瑜没有为难他，他老婆孩子无不无辜不知道，至少在现在这一刻还没有犯法，那保护也是应该的，稳定他的情绪嘛。
　　“你的家人在开庭之前，会有证人保护组（WPU）的人专门安排秘密的地点全天24小时贴身保护，另外在案件结束后，会有可选项，她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否需要警方提供去第三国家的移民通道。”
　　“那我呢，我知道我的案子大概率是终身监禁，我怎么办？进了监狱，都是阿孝的人，他不会放过我的。”甘地继续问。
　　“放心，他很快就进来陪你了，你觉得他进来以后还能管得了你么？”周瑜给了他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们准备抓阿孝？”甘地呆住了。
　　要真是阿孝都进来了，那还怕个屁，落地的凤凰不如鸡，阿孝进来了，谁怕谁都不好说了。
　　周瑜点了点头，微笑的问道：“怎么，不相信我手里有倪永孝的犯罪证据？”
　　甘地心里没底，讪笑了下：“不太可能吧，阿孝没那么大意，他这么小心的人，不太可能被你抓到把柄。”
　　周瑜嗤笑了下：“你不小心么？你现在怎么样，黑鬼不小心么，黑鬼怎么样，文拯不小心么，文拯又怎么样了，没证据？你再想想，你觉得没证据你们会被我抓到这里来吗？”
　　甘地愣了愣，这话没法反驳，板上钉钉的事实。
　　是啊，以前都顺风顺水，最近这两年，变化太快。
　　做这一行的谁不小心，不小心的早死了。
　　可不都是同样的结果。
　　他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警察，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没见过，但是倪家没有人不知道他。
　　口口相传，周瑜已经威名在外。
　　他信了。
　　周瑜还在说：“等你的事情了了，下一个就是黑鬼，接着就是倪永孝，不过既然你怕死，那我就先把倪永孝送进去陪你，以前我腾不出手来，现在我回了O记，很快了。”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在倪永孝身边安了钉子，想知道么，你也认识，熟人哦。”
　　“是谁？”甘地的好奇心起来了，二五仔永远是他们最忌讳的事情。
　　但是现在是倪永孝身边的二五仔，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的快感。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下巴掉了
　　周瑜敲了敲桌子：“先说你知道的警局内鬼，说完我会告诉你的。”
　　监听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甘地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每一次警察临检的时候他都会通知我，事后我会往他的一个海外账号打一笔钱。”
　　“证据呢，口说无凭。”周瑜直视着他。
　　“账号是我的海外账号，里面可以拉转账记录，我还有一本记账的账本，在我家卫生间的天花板上，里面有电话讲到的内容。”
　　周瑜看了监视器一眼。
　　“马上去拿搜查令，我签字。”叶sir接收到他传递的信息，立刻吩咐。
　　黄志诚亲自去拿，其余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房间。
　　很快拿了回来，签完字，依旧是黄志诚带着周瑜的属下去拿。
　　审讯还在继续。
　　“除了他呢，你不会告诉我就这么一个吧，我知道你指的是谁，但据我所知可不止这一个。”周瑜的神情不变，依旧淡漠。
　　“还有个水警的，刚打通没多久，黑鬼死后，我从泰国佬那边进货，就是靠他帮忙看着有没有巡逻的，账本也是在卫生间上面。”甘地干脆的甩了出来。
　　周瑜点点头，水警有人是必然的，才一个，他都觉得少了。
　　“还有呢？别一个个挤牙膏似的，知道名字的先说，不知道的讲证据。”
　　“我知道的就这两个，没了，也只有他们跟我联系过，你觉得这种时候我还有瞒的必要么？”甘地两手一摊，该说的都说了。
　　“再想想，就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别人？”周瑜轻皱了下，居然没有把郭学华牵扯出来。
　　这老东西这么谨慎的么，没和甘地联系过。
　　“听说倒是听说过，阿孝提过，在水警，在O记，反正好多部门都有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阿sir，我搞毒的，毒品调查科有人就行了，别的我又不关心。”甘地无所谓的说道。
　　“行吧，这事你慢慢想，想到了说，只要能证实，我保证你以后在里面的日子会过的舒服点。”周瑜开了张空头支票，人进去了，还关他什么事。
　　“不用了阿sir，只要你把阿孝送进来，我会很舒服的。”
　　甘地嗤笑了下，这一点提议也没吸引力，他人进去了，外面还是有小弟的，而且还有钱，不至于连根香烟都抽不上。
　　不过现在还真不是想抽就能抽，他看向周瑜：“阿sir，再给根烟抽，不过分吧。”
　　“抽吧。”周瑜笑着丢了根烟过去，越是对这些在意的人，越惜命。
　　周瑜也点了一根，两个人像聊天似的拉开话茬。
　　把气氛铺垫到位了，他就一步步的询问，甘地就慢慢的开始交代这次贩毒案的始末。
　　交代完，甘地想起刚才周瑜说的那个倪永孝身边的二五仔。
　　“阿sir，你刚才说在阿孝身边埋了鬼，现在能说了吧？”他对这相当的好奇。
　　周瑜也没耍他，而是抬手勾了勾。
　　甘地附耳过来，周瑜轻轻的说了一个名字。
　　“是他！”甘地惊骇莫名，大叫出声。
　　“秘密，记得保密啊，要不然出了意外，倪永孝就跑了。”周瑜笑着说道。
　　不怕他泄密，甘地绝对不会说出去。
　　单面镜外的众人眼神不善的看向操作员，没听到。
　　……
　　黄志诚飞车去飞车回。
　　带回了整整7本账本。
　　除了甘地所说的黑警的转账资料等等，还有他在倪家那么多年交数的记录。
　　社团的资金运转，小弟的一些黑账。
　　一笔笔全是证据。
　　“组织人手，立马核对，找出甘地所说的这两个人。”
　　马上就能出成果了，叶sir也急迫了起来，开口吩咐。
　　黄志诚摇摇头：“这怕是不行，据甘地所说，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在毒品调查科，我们没这个权限调取NB的记录。”
　　叶sir一皱眉，一着急把这事忘了。
　　跨部门手伸不过去，必须先沟通。
　　一个NB，一个还是鬼佬部门的。
　　NB的新任总警司也是刚上任的，以前没什么来往。
　　叶sir拿出手机打了出去，想不到新任总警司相当好说话。
　　对于黑警之事非常重视，直言不讳，必须坚决铲除。
　　一拍即合，深夜召回警司郭学华，命他和O记成立联合调查组彻查此案。
　　等周瑜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下巴都要惊掉了。
　　艹！
　　知道的太晚了，叶兆良的事情黄志诚知道，可郭学华是黑警这事还真不知道。
　　叶兆良借着和何强的关系，说给黄志诚听，没什么事。
　　推理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郭学华，又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什么指向，他周瑜也不可能满世界嚷嚷去说郭学华是黑警。
　　这叫诽谤诬陷高级警务人员。
　　让郭学华来查黑警……
　　这他么的！
　　这一老一小不会直接跑了吧。
　　“黄sir，得派人去叶兆良和郭学华的住处，先盯着，但愿还来及。”
　　亡羊补牢，希望还来得及。
　　……
　　郭学华来了。
　　周瑜叹了一口气。
　　他不来有不来的好，他来了有来的不好。
　　事情说起来就很简单了，这就证明这份证据上不会有他。
　　所以他才敢来。
　　“郭sir，深夜还要你过来，麻烦了。”叶sir身为总警司，级别是比他高，但对于同为警司的人，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
　　郭学华现在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毒品调查科。
　　“呵呵，应该的，说起来是我们NB出了问题，自己没查出来，还要劳烦O记的伙计帮忙，惭愧。”郭学华淡淡的笑着。
　　“那就开始吧，都这么晚了，早点查出来，早点了事，也能睡个安稳觉。”寒暄完了，叶sir就催促起来。
　　“好好好，那就去我们楼吧，那里调档案也方便。”郭学华笑着说道。
　　叶sir一扬头：“黄sir，你跟他去，多带点人，尽快查出来。”
　　黄志诚点头，带着账本叫了人走了。
　　其余的账本都可以等等，先查的必定是两本内线的账。
　　时间不需要很久，这么多年，账本上的次数是很多。
　　但是这也说明牵涉的案子同样多，资料越多，越容易把人给揪出来。
　　黄志诚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急匆匆的进门，带回了答案。
　　“是叶兆良！”


第二百一十四章 猪队友
　　“马上把他控制起来！”
　　叶sir的神情相当的冷漠。
　　身为o记的第一把交椅，高级督察叫什么名字还是知道的。
　　冤不冤，刚上任就发现一个内鬼，结果还是在自己手下。
　　这事只能怪到前任的头上，这锅他是肯定不会背的。
　　黄志诚拿出电话打给了刚才派出去的监视组：“直接抓起来，电话别挂，我听着。”
　　深夜。
　　行动组在叶兆良的门外已经等候了许久，灯光全暗。
　　这个点正常人早睡了，不奇怪。
　　所谓盯着，就是发呆了。
　　监视组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反应。
　　“黄sir，怎么办？”对面的监视组有点踌躇。
　　“等什么！直接破门啊。”
　　黄志诚这种时候他也是相当的凶残，大半夜的毫不顾忌影响，这一锤子下去，明天的投诉怕是不会少。
　　大半夜，睡梦中的人心脏病都要吓出来。
　　晚睡…这么看来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不过，没得选，只能如此，总不能等天亮吧。
　　砰！
　　砰！
　　两下，门开，行动组持枪冲了进去。
　　叶兆良可是危险人物，他手上有枪。
　　然而，早已人去楼空。
　　“黄sir，人跑了。”
　　黄志诚没说话，不需要对面报告，听电话里的反应如此安静就猜到了。
　　“直接搜，有用的东西带回来。”黄志诚说道。
　　“需要我们去楼下守着么，他说不定是晚上出去玩还没回来呢？”行动组的人也有点不甘心，空跑一趟了。
　　“还守着屁！动动脑子。”黄志诚喝骂了句，直接挂了电话。
　　行动组：“……”
　　我得罪谁了，凭白挨了一顿骂。
　　此刻他们成了黄志诚的出气筒。
　　黄志诚看向叶sir，电话的内容都听到了，不用复述了。
　　叶sir的脸色倒是比黄志诚淡定多了。
　　刚才有了周瑜说监视的铺垫以后，出这样的结果也算在意料之中了。
　　“不在就不在吧，今晚香江这么严，他出不去的，明天下午的发布会，顺便发布通缉令。”叶sir说的笃定。
　　也只能这样了，周瑜听着点点头。
　　水路是为了甘地那跑掉的几个人设置的，这几个人还在逃，今天晚上走私船怕是没那么大胆子。
　　机场出入境刚才他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去过电话，发了照片过去，说法是如果有这两人的机票信息立刻报告，没说具体原因，一是没证据，二是也不好听。
　　这个点飞机也没几驾了，本身概率也不大。
　　“还有个名字也出来了，水警的一个督察。”黄志诚接了个电话，抬头汇报。
　　“嗯，鬼佬部门的是你叫的人，你就给个面子好了，让他们自己抓人，抓完送过来。”叶sir安排的妥妥当当。
　　他和鬼佬不对付，但是在警队不可能不用到水警。
　　大的公事上面肯定没问题，该配合配合。
　　可要是突发的小事件，就没那么利索了。
　　让黄志诚保持良好的关系，方便做事。
　　“好的，我马上打电话。”黄志诚笑着打了个电话。
　　“大家都辛苦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先回去休息。”
　　叶sir放松了。
　　很急的事情暂时都处理完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了。
　　这么多抓的人又把警局塞满了，苦力活，都得审。
　　痛并快乐着，都是功劳，慢慢来吧。
　　众人汤汤水水都能沾到点功劳，说起来，是沾了周瑜这小子的福了。
　　叶sir看向坐在那边闭眼假寐的周瑜：“阿瑜，累不累，要不明天放个假，下午再过来，明天还有个发布会要开，你可是主角。”
　　周瑜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笑了笑：“我还好，喝了咖啡不怎么困，明天问题不大，应该起得来。”
　　“嗯，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我就不行了，年纪大了才这个点都觉得有点累了……都回去睡吧，大家辛苦了。”叶sir笑着扫试了一圈，每个人都被对视到。
　　“yes，sir，thank  you，sir，good  bye，sir。”
　　房间里人不多，能被大sir夸都很激动。
　　只是他们就没那么随意了，这可是大sir，o记的一把手，谁敢像周瑜那样，还能和大sir聊几句闲话。
　　带着羡慕的目光回家睡觉去吧。
　　……
　　倪家。
　　叶兆良就在这。
　　他的表情相当的阴沉，还带着一丝狠意。
　　是倪永孝当机立断打电话给他，让他准备跑路的。
　　这个判断绝对的正确。
　　都是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人，对于甘地愿不愿意带着秘密进去，谁都不抱有希望。
　　哪怕甘地跪下来求他信，也没人会信。
　　谁会愿意放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牢里。
　　但他没有跑。
　　他对于警队的流程了熟于心，机场码头，今晚绝对是严管期。
　　去就是送死。
　　他没有那么傻，他有信心凭借着自己的反侦察手段度过这一段危险的时间，到时候随便找个船就出去了。
　　只不过现在，他很不甘心。
　　很恨！
　　一帮其蠢无比的猪队友。
　　大好的前途就这么没了，现在不多换点东西回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来倪家就是来要钱的。
　　“倪永孝，这些年我帮了你倪家不少，我要的不多，再给我一千万。”
　　倪永孝沉默了会。
　　叶兆良这些年确实帮了不少忙，但每一次都是事后及时的给了钱的。
　　贩毒又不是上班，还讲年薪年终奖的。
　　都是一笔一笔及时付清。
　　现在显然是狗急跳墙，上门敲诈来了。
　　“好，兆良，爸爸在时你就跟我们家有合作，现在出了事，我肯定会帮你，你现在手上没现金吧，我给你准备50万现金，全是旧钞，剩下的我老样子打到你卡里，你看怎么样？”
　　倪永孝诚恳的看向叶兆良，他还是选择同意了，没必要为了一千万惹出更多的事。
　　关键点在于这个人，他不能杀。
　　杀了他，寒了警队里更多人的心。
　　过河拆桥，也要看这桥上还有谁。
　　1000万，打水漂就打水漂吧，就当买个好聚好散了。
　　叶兆良要求得到了满足，神色却没什么变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的骨子里就看不起倪永孝这帮人。
　　而且，对于倪永孝，他也恨。
　　钱再多，比得上自己的前途么。
　　猪队友！
　　其蠢无比！


第二百一十五章 特别帅
　　第二天周瑜当然是正常上班了。
　　老实说。
　　这几天不但不累，还挺惬意。
　　前面几天都在盯人，动都不用怎么动。
　　盯人的活主要还是沈雄他们干，他也就吃饭上厕所的时候帮忙替会班。
　　说累真谈不上。
　　也就昨晚收网行动的时候精神集中了些，不是他自己动手，总归会担心手下的人做事没做到位。
　　现在都好了，一切ok。
　　上午得按时上班，那是因为人手还是紧张。
　　这么多人带回来，都得审。
　　寻常的古惑仔不用他亲自来，几个头马级别的炸一炸，还能炸出几两油出来。
　　下午去参与新闻发布会。
　　警方对于昨日夜里在尖沙咀展开的大型行动要有个解释。
　　需要对公众交代。
　　而且，有了这么大的战果。
　　如果不讲出来，岂不是锦衣夜行？
　　早上的报纸早已经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
　　即使发生在半夜，也别小看新闻人打探消息的能力，连夜赶稿，连夜印刷。
　　今天的报纸要是没有这件事的报道，谁还买，主编趁早下岗吧。
　　反正瞎蒙带猜，再稍微使用一点金钱手段蛊惑下最底层的古惑仔，基本的消息也就出来了。
　　不过报纸始终就只是报纸。
　　大家等待的还是今天的警方新闻发布会。
　　周瑜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了，这次的场面是大了些。
　　不过也就那样吧，没多大感受。
　　有点习惯了……
　　c位肯定是要留给叶sir的，这是他在o记的首秀，也是他在公众面前第一次亮相。
　　这次的案件足够分量了。
　　说是一件案子压下所有质疑的声音也不为过。
　　大家对他的评价，也从学校的一个好好先生，变成了一个铁腕警司。
　　四个字，雷厉风行。
　　叶sir的嘴巴都要笑歪了。
　　周瑜作为主办督察，粗略的解说了下案子的侦办经过。
　　这部分简略一点就好。
　　因为大家最关心的，就是数据。
　　缴获了多少多少毒品，值多少多少钱，数据最直观。
　　所以摆出数据来，引爆全场就完了。
　　省了不少口水。
　　参加完发布会，周瑜回了西九龙。
　　去食堂吃饭，准备晚上接着审。
　　一路上，气氛有些不同。
　　“周sir。”
　　“周sir。”
　　“你好。”
　　“你好。”
　　周瑜有点莫名其妙，路上遇到几个不认识的伙计笑着跟他点头打招呼。
　　他只能和煦的笑着回应。
　　虽然长的是不错，但也没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吧。
　　如果全是女警员，他也就信了。
　　关键是男警员也不少，这就说明想多了。
　　如果说是新闻发布会，这才刚结束，知道的人也太多了吧。
　　他也只是坐在叶sir右边，跟个护法似的。
　　直到他打饭的时候。
　　“周sir，来吃饭啊，来，私人赠送。”掌勺的大厨笑着从身后端了一盘豉汁蒸排骨出来。
　　周瑜眼睛扫过摆出来的菜，没有，看样子是厨师的自留菜。
　　“哇，这么好，今天什么日子。”他笑着接过，没道理去扫了别人的好意，关键是闻着真香。
　　掌勺的大厨拿着勺子舞了个花，双手抱拳：“你周sir上电视的日子嘛。”
　　周瑜呵的笑了一声：“谢谢~”。
　　打了菜回座位，才发现，这餐厅的四部电视上。
　　每一部都在放着下午的新闻发布会。
　　不用说了，这么多人知道，肯定是循环播放好几遍了。
　　周瑜一个人占了张桌子，用余光稍微观察了下，现在正是吃饭的点。
　　至少有8桌人眼睛朝他这里扫过来过，其中6桌是女警，接着欢笑的在那说着悄悄话。
　　……
　　看来这次上电视的反响比上次大的多啊。
　　周瑜继续扒饭。
　　豉汁蒸排骨，不愧是自留菜，手艺真不错。
　　“哎，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也不叫我们。”
　　沈雄正找位置呢，看见了在角落里的周瑜，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有点哀怨。
　　一起来的还有心怡，马帼英她们。
　　“刚回来，想着吃完再上去的嘛，你们也这么晚吃，怎么，上面有事啊。”周瑜边吃边问，以为是案子出了问题。
　　“雄哥嘛，还用问，这么忙想偷懒偷不成呗。”凌心怡扒拉一了口饭，笑着戳沈雄的心窝子。
　　周瑜看了眼沈雄，哼哼的笑笑。
　　“唉，人太多了嘛，一个个，又不老实，一下午也没审完几个，累得要死，我嗓子都问哑了。”沈雄拿起冻柠茶，一口直接干了，哈的出了口气，表情陶醉。
　　“不过头儿，你今天在电视里，真帅。”凌心怡夸奖道。
　　周瑜给了她个疑惑的眼神：“我哪天不帅了？”
　　“帅，不过今天特别帅。”
　　周瑜满意的点点头，凌心怡在识人方面有了越来越大的长进。
　　路走的越来越宽了啊。
　　“说说看，为什么今天特别？”
　　周瑜其实蛮好奇的，同样是上电视，为什么今天的反响会和以前的有区别，他这个当事人在会场的时候根本就没什么不同的体会。
　　“额……”这话把凌心怡问住了。
　　倒不是她在忽悠周瑜，只是一时间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像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就是感觉今天和前几次上电视不太一样。
　　这就尬住了啊~，周瑜脸上已经要开始冒黑线了，眯着眼睛盯着她，哼哼哼。
　　要是回答不好……
　　“心怡是想说你今天出镜次数特别多，令人印象深刻，是吧，心怡？”马帼英吃着饭，插了个嘴。
　　“对对对，我就是想说这个。”凌心怡眼神一亮，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次数特别多？”周瑜诧异了下。
　　他又不是c位，和前两次没什么区别，都是坐在大sir的旁边，只不过以前是nb，现在是o记罢了，按道理镜头到他身上的次数是差不多的啊。
　　“你自己看嘛。”马帼英头朝电视扬了下。
　　周瑜转过头看着餐厅里的电视屏幕。
　　电视里正轮到叶sir在回答记者的提问。
　　照惯例，镜头要么是以叶sir为中心对着整个主席台，要么就是叶sir的特写。
　　远镜头的话基本上就看不太清每个人的脸，近镜头又没有出境的机会。
　　所以周瑜露脸的机会基本上就只有他回答问题的时候，不多，肯定是叶sir担任主讲。
　　但是今天的这个画面，叶sir回答问题的时候，照进去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旁边的两个人。
　　也就是周瑜，叶sir，黄志诚。
　　这…
　　周瑜恍然，难怪了，很多人都认识他。
　　按照现在的这种摄像办法，他基本上是全程露脸，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可能只有几分钟，回答完问题就没他什么事了。
　　而且在警局里，估计电视屏幕都是下午记者会的循环播放。
　　扭回头，周瑜轻笑了下继续吃饭：“可能是公共关系科改革了吧。”
　　“没听说啊，早上播的新闻还是老样子呢，头，你说是不是公共关系科的哪个madam看上你了啊，特别照顾？”凌心怡八卦的猜测。
　　周瑜停下了筷子，经她这么随口一说，还真想起一人。
　　今天公共关系科来的发言人确实是个女督察。
　　好像是叫梁紫薇？
　　也就聊了几句发布会的事宜，正常操作。
　　不至于，周瑜笑着摇了摇头。
　　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电视屏幕。
　　电视机屏幕上三个人。
　　黄志诚，他，还有叶sir。
　　人啊，就怕人比人。
　　这么看，另外两个年纪大了点，确实没他显眼。


第二百一十六章 搏杀
　　吃完饭周瑜简单的过了一下他们的审讯记录，没什么大问题就回去了。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处理。
　　韩琛！
　　韩琛去了泰国，想要插手贩毒生意。
　　谈生意既然是谈，交流肯定需要一点时间，但不会太久，可能就几天一个礼拜的也就足够了。
　　谈得成谈不成都该有个结果。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得防备着点意外。
　　该给韩琛点把火了。
　　想要贩毒，肯定不行。
　　周瑜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帮他。
　　想法打消不了，那就解决提出想法的人。
　　琛哥，你既然想法那么多，那就在泰国呆着别回来了。
　　回忆起当时准备的三封信。
　　第一封信，让韩琛对倪家离心。
　　第二封信，准备寄给倪永孝。
　　这封信周瑜准备很久了，一直等着机会，现在是时候该寄出去了。
　　内容：mary找人杀的倪坤。
　　又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关于黄志诚的戏份就不在信里提了。
　　知道韩琛老婆杀人还说的过去，连谁指使他老婆都知道，那就有点吓人了。
　　过犹不及，让倪永孝自己去查吧。
　　他很期待倪永孝收到这封信之后的反应。
　　寄完信，周瑜就回了家。
　　如往常班坐电梯上楼。
　　拿出钥匙开门，手都快伸到了钥匙眼，顿住了。
　　在门钥匙盖上留的标志物没了！
　　周瑜皱起了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快步离开，走到安全通道。
　　静下心摸了摸腰上的枪，是巧合，还是有人进屋了？
　　如果是巧合也就算了，如果有人进屋……
　　周瑜走了回去，左手拿着钥匙，右手把枪拿出藏于身后。
　　钥匙插进钥匙洞里，机扩如往常般的转动。
　　咔嚓。
　　门开了，门身朝外。
　　周瑜依旧在门外，门身完全挡住了他的身形。
　　没有枪声，设想中最恐怖的乱枪齐发的场景没有出现。
　　他快速闪身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
　　门口对着客厅。
　　里面的陈设都是熟悉的味道，凭借记忆中的模样，和自己上午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翻动过……
　　那就不是贼。
　　问题更大！
　　周瑜不相信巧合，特别是经历过暗杀之后，宁愿小心再小心。
　　如果进门，往前就是客厅，门的左边过去一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还有个吧台。
　　隔着一堵墙就是一个卫生间，卫生间对面和旁边就是两个卧室。
　　如果要藏人，吧台后面是离门最近的，借助着吧台实心的部分，完全可以蹲下藏起来。
　　如果是这个位置，周瑜不担心。
　　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枪口朝向那个方向，他一定能比对方出枪更快。
　　移动上半身，慢慢的出现在了门身之外，仔细观察了一遍。
　　确实没有人，也没有枪声。
　　微皱着眉头，他握着枪走了进去，大部分注意都在吧台身上。
　　客厅，门口，吧台，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直接走去吧台的方式很愚蠢，视野最差。
　　视野最好的地方就是客厅。
　　周瑜往客厅的方向慢慢的踱步了过去。
　　枪口朝吧台，余光注意着卧室方向的动静。
　　很安静。
　　只有他轻微的脚步声。
　　随着他脚步的前进，吧台后面的阴暗面完全暴露。
　　没人！
　　走了？
　　周瑜甩开这个想法，继续检查。
　　下一个目标卫生间。
　　再过去是卧室。
　　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本身就是关着的，他自己早上关的。
　　卫生间窗户朝外，没意外。
　　轻轻的腾挪到卫生间的门口，背靠墙壁，周瑜左手反手拧住门把手。
　　猛的一拧，一推。
　　下一秒，门被反向的力推了回来，用推不合适，应该说是踹！
　　被直接踹了回来，门后有人！
　　砰砰砰。
　　三声枪响，子弹在门上清楚的留下了洞眼。
　　目标赫然便是周瑜的头部和胸部。
　　如果他是正常走进去，死不死不知道，但是一定会中枪！
　　艹，还真有人。
　　周瑜立刻还击三枪，枪口同样预估他的头部和胸部。
　　然而三枪全部命空。
　　先机在对面枪手身上。
　　周瑜后发已经迟了。
　　他人开完枪，直接换了位置，一样是背靠墙壁。
　　周瑜，枪手，形成了完美的背靠背的姿态。
　　隔着的，就只有卫生间一堵薄薄的墙。
　　周瑜左边的卫生间门是两人唯一的接触口，门上，留着六个子弹的洞孔。
　　局势有点僵住了。
　　骤然爆发的枪战硝烟完全停滞，微弱的呼吸声气息悠长。
　　“是谁请你来的？”周瑜问了出来。
　　没有回答，反而门被里面的人拉着打开了。
　　周瑜屏息静气，以为对面会有什么动静，等了一阵。
　　然而…
　　还是老样子，局面一点都没有变化。
　　那就没办法了，周瑜摸了摸口袋，拿出手机打了出去。
　　有事找警察，不行就叫飞虎队，这么多人能喊，谁跟你一对一玩个性。
　　左手拿手机，右手枪口当然仍旧对着卫生间的门。
　　“我家有杀手。”
　　“我马上派人过去。”
　　“嗯。”
　　就在这时，里面的人抓住这空隙猛的伸出手来抓住了周瑜的手臂，一把把他拿手机的手拖了进去。
　　周瑜趁机反握，也猛的一拉，左手拉左手。
　　两人面对面的碰上。
　　枪对枪。
　　叶兆良！
　　两人几乎同时头一撇，躲过了对方的枪口指向。
　　互开一枪，当然没有命中。
　　双方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扭打在一起。
　　膝撞！
　　肘击！
　　互相推搡，频繁撞在墙上。
　　叶兆良很狠，周瑜的枪首先被撞落，因为他的第一目标就是周瑜的枪。
　　周瑜的枪法好，他不是不知道。
　　所以为了排除最大的隐患，必须第一时间搞掉他的枪。
　　啪嗒。
　　手枪落地，叶兆良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紧接着他的瞳孔放大，目光所及，迎接他的便是周瑜的一记肘击。
　　咔。
　　叶兆良的头颅呆滞的抖动了两下。。
　　颈断人亡！
　　手放松，周瑜喘了两口粗气，看着滑落在地的叶兆良。
　　他想不通。
　　这家伙近战搏击，老盯着他的枪干嘛？
　　这不脑子有病么。
　　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确认死亡。
　　3分钟后，支援到达。
　　10分钟后，黄志诚到了，看了一眼杵在那里发呆的支援组，又看向周瑜。
　　完好无所，万幸万幸。
　　“人呢，谁杀你？”他很紧张，周瑜可不能出事。
　　周瑜扬了扬头：“里面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 黄志诚服了
　　“叶兆良？！”黄志诚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出一声惊呼。
　　千想万想他都想不到这个杀手会是叶兆良。
　　他来之前还以为是因为甘地被抓，甘地家里人找的杀手来报复。
　　鬼知道会是叶兆良。
　　看了看尸体，脖子折断，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看现场，发生了一场枪战，而且是偷袭。
　　黄志诚又回身打量周瑜，嗯，完好无损。
　　至少表面上没有什么伤口。
　　他神色不善的回头看了看叶兆良：“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杀你么？”
　　“因为恨吧。”周瑜说的淡淡的。
　　这个问题他在等待的时间里也想过。
　　叶兆良可以跑的，他完全有足够的机会跑。
　　像他这样的老nb，对于一些黑市，走私渠道等等不要太熟悉。
　　不管是假证件还是警察的盘查规律都是如数家珍。
　　真要躲起来，很不好找。
　　到时候找艘船，漂洋过海，至此人间蒸发。
　　至于是偷渡的时候被人黑吃黑丢到公海里喂鲨鱼。
　　还是去国外搂着洋妞潇洒过下半辈子，那就说不准了。
　　反正是不可能抓到了。
　　这个问题周瑜和叶sir他们早上会前就讨论过。
　　通缉令该发发，但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明里是警察，暗里有黑社会帮忙，懂的都懂，事情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是表明个态度而已。。
　　但他就是没跑，反而跑过来杀自己。
　　这是得有多恨。
　　都到了这个地步，其他的根本就无所谓了，也只能是因为恨。
　　或许在他的想法里，可以杀了自己再跑是一样的。
　　可他知道了周瑜的枪法好，却错误的估计了周瑜的小心程度。
　　什么年代了，谁能跟谍战似的，还在门上做个暗记。
　　真要是周瑜施施然的回家，毫无警惕心，上厕所的时候绝对就被他暗杀成功了。
　　可惜他选错了对象。
　　就差一步啊。
　　谬以千里。
　　上门送人头来了。
　　“叫法证了吗？”黄志诚问了句，尸体还是要经过正规部门走程序的，以前死了算英雄，现在么，通缉犯归案。
　　“没呢，我在想，能不能利用他做点文章。”周瑜双手抱胸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也是他不让支援组回去的原因。
　　法证一过来，尸体一拉回去，死的是谁可就瞒不住了。
　　黄志诚得到提示，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
　　这让他不禁愕然的看向了周瑜，这家伙脑子是什么做的？
　　刚刚经历了暗杀，别人都是怕的要命，睡都睡不好。
　　不说这些，心情剧烈起伏总是有的吧，大脑充血总是有的吧。
　　他倒好，反手就想给别人再挖一个坑。
　　不过这个思路好像值得一试。
　　他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叶兆良。
　　死人嘛，身前也是个警察，就当为警队作最后一波贡献了。
　　“你的目标是谁？”黄志诚轻笑了声。
　　“不知道。”周瑜摇了摇头。
　　“不知道？”黄志诚一脸懵。
　　周瑜从地上的尸体上迈了过去，走向卫生间。
　　解下裤子，开始嘘嘘。
　　说话的声音夹杂着水流声传到黄志诚的耳朵里。
　　“何强肯定是在内的，但是这件事，只用在他身上太浪费了，很多人都可以测试嘛，不过郭学华就算了，这老家伙太狡猾，不会上当的，被他猜到了还容易坏事。”
　　黄志诚点点头，即使郭学华上当，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搬不动一个警司的。
　　能找的理由多了去了。
　　什么为了防止泄密啊，什么纯粹的试探一下啊，反正能扯的很多。
　　但是警员级别，或者何强这种督察熟人就不一样了，和通缉犯联系，有了明显的线索又不上报。
　　一但上了勾，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需要太多的证据，内部调查科调查什么时候需要明确的证据了。
　　证据不都是后面自行交待出来的么。
　　周瑜走了出来说道：“黄sir，具体的怎么测试你和内部调查科的人安排吧，叶兆良来o记的时间还短，牵涉的人估计也主要是nb那边的。”
　　“好。”
　　这事情简单，黄志诚看了看地上的叶兆良，往周瑜家里看了看，找了个油纸袋。
　　直接套手上在他身上翻了翻，两部手机，现金就无所谓了。
　　翻了翻通讯录，保存的号码不少。
　　这些就是设局的主要材料了。
　　黄志诚把手机放了回去，摘下袋子丢到垃圾桶：“那还是叫下法证吧，基本的证据他们要先过一下手，要不然到时候说不清的。”
　　“行，法证我倒是认识个人，法证部高级化验师高彦博，我让他跑一趟吧，他的嘴巴应该比较靠得住。”
　　“嗯。”这个人黄志诚也知道，没什么意见。
　　周瑜打给高彦博说明了下缘由，高彦博一口答应，马上赶过来。
　　黄志诚则是打给叶sir，这事要内部调查科的人插手，不是一个部门的。
　　牵涉的人可能不少，还是由叶sir统筹安排来的方便。
　　“sir，我们可以走了么？”
　　门口第一批到的军装敲了敲门，表情有点迷茫。
　　他们是黄志诚直接打给下面警署，让他们直接过来的。
　　到了快15分钟了，屁事没有，连房间都不让进。
　　后来军装又来了一批，这一批是正儿八经的巡逻组了。
　　说是接到报案，听见枪响，指挥中心让他们来的，也被周瑜留下了。
　　指挥中心问了一次事情的进展，直接被周瑜搪塞了过去，用的还是黄志诚的名号。
　　黄志诚自己带来的人那就没什么好说了，让你等就等，谁敢有意见。
　　“再等等，众位伙计辛苦，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周瑜微笑着对着警员说道：“这样，我去买点宵夜，大家待会就在这里吃点好了，消磨下时间。”
　　“不用了，sir。”军装笑着摆摆手，这种时候sir客气下，可不能当真了。
　　“行了，我先去买，回来再说，大家稍安勿操。”周瑜又走回门里面，从客厅角落搬了两箱矿泉水出来：“大家先喝着，辛苦。”
　　“谢谢长官。”水大家就不推辞了，搬都已经搬出来。
　　“黄sir，宵夜，你吃什么？”周瑜问了句。
　　“随便啦，你安排。”
　　黄志诚摆摆手，在周瑜的家里东看看西看看。
　　主要是看向几个单孔的地方，和有明显扭打痕迹的地方，脑中重组着当时的情况。
　　一场偷袭。
　　偷袭者还是个身手矫健的高级督察，号称明日之星。
　　结果就被当场格杀。
　　这小子，身手真好。
　　想着想着，又有些得意，我黄志诚的眼光真好。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定计
　　人数众多，周瑜也懒得挑了，大半夜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买了20份干炒牛河上去，奶茶就多买了几杯，一人一杯奶茶不够，等会还有人要来。
　　打包袋都厚厚的两大袋。
　　“伙计，自己分一下哈。”周瑜把袋子递了过去。
　　军装有点感动，刚才的话还真不是说说的啊。
　　“thank  you，sir。”
　　小事见真情，在督察这个级别以上的人眼里，他们军装跟打杂的没什么区别。
　　极少有人会专门为了他们做些什么。
　　“辛苦了。”周瑜笑着拿着杯鸳鸯嘶溜一口进了门。
　　等着也是等着，他纯粹是自己想喝了。
　　需要的份数多，等外卖的时间等了挺久，这下两边的人马都已经到了。
　　法证来了一个组，高彦博打的包票，周瑜也就不说什么了。
　　打了声招呼，仔细的说了下发现的经过，高彦博点点头就干活去了。
　　“对了，高sir，门口伙计那我买了奶茶，自取啊。”周瑜笑着说。
　　“那也得等干完活了。”高彦博亮了亮手上的手套。
　　周瑜点头看向黄志诚身边的男人，黄志诚互相介绍了下。
　　内部调查科的高级督察。
　　两个人握了个手，礼仪性的笑笑。
　　涉及到这么多警员的问题，又是叶sir亲自打的电话，对面也很重视。
　　只不过内部调查科这个部门，涉及的是警队自身，不是很招人待见。
　　真要是办了什么贪腐案，渎职案，大家也没话说。
　　偏偏经常有听风就是雨的案子过来，然后就把人带走，说是协助调查。
　　拒绝又拒绝不了，调查完了人又放回来了，可能现有的位置都没了，这样的事情多了，大家也就挺厌恶了。
　　周瑜倒是表现自然，人是他请来的，可不是对方自己要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房间里就很和谐了。
　　门外一群军装坐在地上，靠在墙角喝着奶茶吃着盒饭。
　　屋里卫生间那边，法证部的同事在辛勤的固定证据，拍照等等。
　　客厅里，周瑜三个人凑在一起，不停的商量着挖坑的方案。
　　他们提的周瑜都不满意。
　　不是太蠢就是太做作。
　　连变声器都出来了，那声音能一样么？
　　想要调到声音一致得花多久，而且还得根据他寻常的语气来调整说话的抑扬顿挫。
　　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听出不同了。
　　不合适不合适。
　　最后周瑜力排众议，决定用最简单，也是很有效的一种方案。
　　短信！
　　没看见诈骗犯用短信屡屡得逞么。
　　而且现在这个年代短信是骗局的概念还不强。
　　大家都比较相信收到的信息。
　　一般来说手机号的泄露都是极少的事情。
　　周瑜就准备利用这一点。
　　直接发短信。
　　根据这个警员的真实名字，调查他平常在用的称呼来编造。
　　比如模仿发给何强的，那内容就是：阿强，我现在身上没现金，你帮我取5万出来先，地点我晚点发给你。
　　连什么时候还都不用说。
　　按照叶兆良那么自傲的性格，那会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你敢不给？
　　内部督察科的高级督察疑惑的看了看周瑜：“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周瑜淡淡的说道。
　　“可你连名字落款都没写，他怎么知道这个叶兆良的手机？这手机号可不是叶兆良原本用的那个了。”
　　高级督察实在不敢相信，这么傻的短信，有人会上当？
　　“不需要知道，越朦胧越好，越是不知道，他才越会相信这是叶兆良发的，因为他的心理就会不断的暗示他，叶兆良在跑路，他需要钱，给了钱让他走，留下的他就彻底的安全了。”周瑜笑了笑，帮他解剖了一番。
　　“而且，这还有个好处，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可能就直接忽略了，5万嘛，哪会发个短信就帮忙取了。”
　　高级督察听完将信将疑，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反之也可以说是不太靠谱，他看了看黄志诚，想从黄志诚这边得到一些认同，然后好否决掉周瑜的这个方案，继续执行他的变声器方案。
　　虽然这个变声器方案需要的时间可能久了点，需要不停的调试，模仿，还得让他周围的熟人来听一下。
　　但是花个几天功夫，只要叶兆良死亡的消息不暴露，可行性还是很大的。
　　最后再找个体型相似的临时演员，展现个背影出来，来个下班路上的惊鸿一瞥，谁都不会怀疑的。
　　黄志诚当然看见了高级督察求助的目光，老神在在的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呼出一口气：“我相信周瑜的计划。”
　　“好，那就按照你们的方案来。”
　　2比1，高级督察也不纠结了，反正就是顺手为之的东西，有收获固然好，没收获也能接受。
　　接下来，三个人根据电话号码删选有用的号码，不是西九龙的排除，警司级别的排除，和叶兆良在工作经历没有重叠的人物排除。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13个，基本上圈定的就是叶兆良nb带过的组员，o记的组员，还有几个以前工作经历接触的组员。
　　能被叶兆良留下来的肯定是有私交的，一般的普通组员早删了。
　　而且别忘了，现在手机也不是必备品，组员能有手机的不算多。
　　下面就是设伏计划了。
　　设伏地点每个人都不一样，这是为了防止意外碰头，而且时间也稍微岔开了点，间隔个20分钟就行。
　　圈定了任务，等待是不够的，因为判定的很重要一个依据，就是他们收到短信以后的反应了。
　　如果收到了短信立刻就上报上去，那就肯定不会是。
　　到时候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那个地点不再去人即可，就当发错了短信，猜错了就可以了。
　　所以从一开始，就需要在他们身边埋人盯着。
　　现在是晚上，紧急调人吧。
　　这个点基本上都回家了，正好趁他们分开了，方便测试。
　　等人到位，周瑜他们坐在指挥车上，已经等在了何强家的楼下。
　　第一个目标，选的就是何强。
　　周瑜很好奇，这个何强收到了前上司的短信会是个怎么样的反应呢？
　　编辑好短信，其他两个人看着周瑜按下了发送键，目光霎时从车窗外看了出去。
　　向上。
　　5楼，那里是何强家的窗户，现在正亮着灯，显然在家。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何督察的新生
　　楼上家里。
　　何强正在沙发上边喝啤酒边看电视，电视上正在跑马。
　　前面的茶几上还有几个下酒菜。
　　“哈。”喝了口酒，惬意的抖了抖二郎腿。
　　背靠在沙发上，作出双手搭着沙发的姿势，颇有大佬风范。
　　这是他的自我感觉，嗯，感觉良好。
　　不过他也有点遗憾。
　　啤酒的档次还是差了点，得学着品红酒了，毕竟也是领导了，以后接触的人不一样。
　　接触的都是警司，高级督察级别的人物了，品味得上去。
　　以前的上司帮不了他了，搞好关系，争取再获得一次推荐，过两年能顺利的晋升为高级督察，那就圆满了。
　　警司，他是真没想过，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人生在世，钱财，女人，地位。
　　钱财他没多大追求，够玩两把就行，现在督察级别的工资和警长时期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差太多了，三倍啊。
　　以前买不起的或者咬咬牙的，现在分分钟就买了，没感觉啊。
　　女人，老婆离了，他也没多大心思再找个女人絮絮叨叨自己，一个人生活挺好。
　　真要是有需要了，香江这么多水灵灵的小妹，她不香么？
　　何必给自己找个祖宗！
　　至于地位，差不多了，短时间内不用考虑了，过两年再说吧。
　　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环境。
　　自己带着组，别看从o记来了这军装部门。
　　看起来部门的重要性是下降了。
　　但是它轻松啊。
　　上班安排工作，下班交接工作，每天晨会训两句，下班夸两句。
　　跟训狗似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服服帖帖的，一把年纪了，这点招数他还是会的。
　　现在的属下对他也抱着敬畏之心，他也没了在o记时的苦大仇深。
　　老好人似的，不管是在属下还是在上司那里，风评都不错。
　　所以他才敢觊觎两年后能得到高级督察遴选的推荐。
　　呵呵，傻子才去干那o记的苦力活。
　　干了活，还得被黄志诚骂。
　　还有周瑜那条看门狗，什么东西，连基本的尊敬前辈都不懂，一来就没好事情。
　　不过他还真得谢谢周瑜，要是没周瑜的逼一逼，他还真不敢威胁上面的人，让他们必须给自己安排个督察职位。
　　这不就有了么。
　　高薪，没麻烦，工作轻松。
　　闲暇时赌两手，小钱，输得起。
　　所以他这些日子过的相当的舒服。
　　活到这个岁数，他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才叫做人生。
　　“哈~”
　　何强又满足的喝了一口，喝完又有点嫌弃，明天必须得换红酒。
　　听说上流社会都喝什么拉菲啊，罗曼尼康帝，都买一瓶试试。
　　“冲冲冲！”
　　赛马开赛，何强对着屏幕一阵猛吼。
　　他看中的七号马一骑绝尘，一路狂奔。
　　终于完美的冲过了终点，拿了本场第一。
　　“yes！”他笑着恢复了下啤酒。
　　尽管这场赛事已经看了  800多遍，但不妨碍他对这场赛事的喜爱。
　　半夜当然没有赛马的直播了，他看的是专门的录播。
　　这一场赛马，是他晋升督察的当天，花重金去马会买的一注头彩。
　　也没想着一定能中，就像讨个好彩头，稍微中点就行。
　　结果爆出来，中了二十几万。
　　那一刻，他兴奋的，人生巅峰！
　　警界长虹！
　　赌场事业双丰收。
　　人生必定焕发新的光彩。
　　为此，他信心满满。
　　值得再干一杯。
　　“哈~”
　　一局放完，下一场出现的画面就是他当时贪心再下注的一场了。
　　输掉了，不看了。
　　就如同最近的糟心事一样，令人心烦。
　　何强皱了皱眉头。
　　叶兆良，被通缉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逃出了香江了没有。
　　如果说在全香江，最希望叶兆良能逃出去的人，莫过于他何强了。
　　督察的生活得来不易啊~
　　对于叶兆良能不能躲过追捕的问题，他是不担心的，这个上司有多少能力，他很清楚。
　　但是只要一天没有知道确切消息，心里终究是有一点担心的滋味在。
　　这是个定时炸弹。
　　他何强做过的事，叶兆良没有不知道的，只要叶兆良离开香江，他也就心里踏实了。
　　滴。
　　桌上的手机接到了条短信。
　　想必又是什么工作上的事，何强兴趣缺缺，知道他号码的人不多。
　　都是同事和上司，基本上都用来联系工作了。
　　何强抿了一口酒，不能这么想！
　　还是要努力点，等到了高级督察，想怎么舒服都行。
　　酒罐子拿在右手，左手摸向了手机，拿起来一看。
　　“阿强，我现在身上没现金，你帮我取5万出来先，地点我待会发给你。”
　　拿着酒的手抖了抖。
　　何强的眼神骤然失神了几秒，思绪飞扬。
　　再回神，仔细的看了看每个字。
　　叶兆良！
　　何强陡然站了起来，尽管这号码他不认识，但是他笃定，这一定是叶兆良的短信。
　　不会有错的。
　　而且知道他名字。
　　猜错也没关系，如果错了，见面的时候也就认出来了，不怕是骗子。
　　放下酒瓶，他紧了紧手。
　　手在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打下了字。
　　“5万太多了，你知道的，我没钱啊。”
　　何强紧皱着眉头，手已经握成拳，删掉，这语气不行。
　　他想了想，自己的卡里也就8万了，重新按下键盘。
　　“我能拿出三万五千，这是我全部的财产了，我马上去取，我都给你，别的我再想想办法。”
　　何强郑重的看了一遍，手在发送键上停留。
　　表明了自己有多少钱，有零有整，增加可信度。
　　表明了自己愿意全部给的态度。
　　表明了自己依旧听他的命令，愿意马上执行。
　　表明了自己还愿意帮他去借，帮他渡过难关。
　　这下应该差不多了，自己好赌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应该不会怀疑什么了吧？
　　何强犹豫不决。
　　让他拿出5万，他绝对舍不得。
　　三万五千，三万五千是极限了！
　　就当报答他以前的提携之恩了，叶兆良，以后也不可能再关照他了。
　　还是通缉犯，因为没钱偷渡留在香江，只会增加风险。
　　尽快让他走。
　　三万五千，偷渡也够了。
　　出了香江，就凭他叶兆良这些年捞的钱。
　　尽管他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一定很多，不会缺钱的，也许还能想起来今日的事，把钱还给他。
　　花钱买平安吧，不还…就不还吧。
　　何强按下了发送键。
　　拿起啤酒一饮而尽。
　　出门！


第二百二十章 真损
　　“他下来了。”
　　车上，周瑜几人眼尖，已经看到了刚刚下楼的何强。
　　“这家伙果然有问题！”内部调查科的高级督察冷着脸说了句。
　　周瑜和黄志诚是没有一点意外，何强没问题，那就是他们有问题了。
　　开车跟不合适，高级督察下了车，跟了上去。
　　何强穿着件风衣，戴着顶帽子，帽檐压的挺低。
　　一路步伐极快，目的地很明确，就是24小时的自动取款机。
　　高级督察也装模作样的进去排队等取钱。
　　何强看了看余额，心痛的取了三万五千出来。
　　不能再少了，再少就不够偷渡的费用了，为了安全，值得。
　　数了两遍，又取了1000放身上，看了眼后面排队的高级督察，没有直接出去，他还不知道这钱怎么给叶兆良呢。
　　走到一边，拿出手机，发了短信过去。
　　“钱我取了，你在哪？”
　　“你家楼下对面停着一辆车，车牌xl8317，我就在车后座等你。”
　　何强看到回信，先是一惊，寒毛竖起。
　　接着释然了，不愧是叶兆良。
　　没什么奇怪的，换做自己恐怕也是要这么做。
　　他其实没那么相信自己，一直在自己家门口监视着他，如果自己一但有异动，或者没去取钱，他一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且凭他那么阴狠的性格，等他逃出生天之后肯定就会把自己举报了。
　　这钱花的值！
　　何强嘴角抿起一丝笑意，接着收拢，大步的朝家对面走去。
　　路上看见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夜宵店，想了想，进去买了一份烧鹅腿饭。
　　叶兆良现在东躲xz的，怕是饭都不一样能按时吃，花点小钱，结个善缘嘛。
　　他还发了个短信过去安抚下，别让叶兆良觉得他在玩什么猫腻。
　　“我顺便帮你带份饭，买完就过来。”
　　很快回来了短信。
　　“好，再带杯喝的。”
　　何强不疑有他：“老板，加外带两杯奶茶。”
　　“好。”
　　等了一会，外卖好了，何强拿着出门。
　　“xl8317…”
　　何强目光扫视，心里默念，目光一凝，找到了。
　　前座上没有人，后座上仔细看隐约有个人影，头垂的很低。
　　何强扫视了一圈周围，街上这个点已经没了几个人，安全。
　　他拉开车门，径直上了车。
　　“头，钱我带来了，你…”
　　何强伸出手去关门的手顿住了，神情霎时变的惊恐：“怎么会是你？！”
　　“欢迎你啊，强哥。”
　　出现在何强面前的是一张笑脸，笑脸的主人当然是抬手起来看向他的周瑜了。
　　阴谋！
　　何强不想废话，车门没关，当即想要下车。
　　周瑜没动，因为何强刚伸出门外的脑袋被一只手又摁了回来。
　　“坐过去点。”高级督察回来了。
　　周瑜给他腾挪了点空间，何强直接被一只大屁股碾了过来。
　　车门关上。
　　何强的脸色又变成了猪肝色，大声叫嚣道：“你们什么意思？！非法拘禁一个香江督察，你们这是在犯罪！”
　　前车门又打开，刚才下车躲起来的黄志诚坐了进来，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阿强，好久不见啊。”
　　“黄sir？”何强皱着眉头，黄志诚怎么也在，可不管怎么样，今天绝对要下这车，要不然会出大事。
　　他看向周瑜：“周瑜！你凭什么不让我下车，我告诉你，你现在让我下去，我还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要不然，我一定去你上司那里告你！”
　　“我上司可不就在前面么？”周瑜好笑的扬了扬头，这家伙急昏了头了。
　　何强憋闷住了，说顺溜嘴了，气急。
　　他涨红了脸：“那我就去公共关系科投诉你，我就去你们大sir那投诉你，再不行我就去内部调查科投诉你，我就不信了，他们能放任你挟持一个香江督察！”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内部调查科的，你跟我说好了。”高级督察淡淡的说了句。
　　吓！
　　内部调查科！
　　何强急忙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右边的男子，他还以为这是黄志诚组里新招来的人。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手里的外卖拿了下来。
　　拿出杯奶茶打开嗦了一口：“强哥，别挣扎了，你忘了，你上车是干嘛来了？”
　　“我……我有个远房亲戚说是来问我借钱，就在对面车里等我，我就上了车，我上错车了，你让开，我得赶紧送钱去，等着钱治病呢。”
　　何强急中生智，有短信记录在，抵赖没有用，钱的事只要圆过去，就说记错号码了，问题不大。
　　有瑕疵是难免的，但是不至于成为罪证。
　　整个短信里都没有出现叶兆良的面子，他们不一定奈何的了他。
　　周瑜轻笑一声：“强哥，省点力气，别对着我解释，犯不着，呐，内部调查科的，你就跟他说，我这一个问题都没有，我就是口渴了，来喝奶茶的。”
　　说完又嗦了一口，调笑的说道：“对了，奶茶多少钱，我给你，内部调查科的在这，我怕到时候被你说成我敲诈勒索了。”
　　何强怒气上涌，想起刚才的短信，卧槽，真踏马损啊。
　　挖了个坑给他，还要他帮忙带奶茶，这什么人啊。
　　高级督察哼哼的笑笑，拍了拍何强的肩膀说道：“奶茶钱就算了，一杯奶茶怎么能构成敲诈勒索呢，而且我们的何督察，想必很乐意请你喝一杯的，毕竟以后应该没这种机会了，你说是吧，何督察。”
　　何强：“……”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也听不到外面在说什么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一件事，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
　　周瑜他们还是很有闲心的，轻轻松松完成了一个目标，那就下一个，还有好几个呢。
　　周瑜打开了盒饭，烧鹅腿饭，不错哦。
　　撞了撞何强的肩膀：“强哥，吃点，进去了以后，这伙食可就没那么好了，别浪费了。”
　　何强一双死鱼眼，机械式的看了眼周瑜，又回过头直愣愣的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吃就算了，好话难听啊，黄sir，要不你吃吧，怎么也当了他这么久的上司，不得吃点回来，补偿补偿？”
　　“唔，这话有道理，不吃是吧，我吃。”
　　黄志诚转头伸手拿了过去，想起曾经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次机会是败坏在这个何强手里，听周瑜的，吃。


第二百二十一章 寄信
　　当夜，被抓获的不止一个何强。
　　还有原毒品调查科叶兆良手下的三个，还有两个其他组的人员。
　　测试的13个人，废了6个，至于还有的七个人是因为警惕心还是真的没参与，那就不可知了。
　　比如在周瑜发了短信过去之后，直言没钱的，直接打电话回来确认的，这样的人没法分辨。
　　有些人甚者都可能没有手机，根本就不在测试名单里。
　　但对周瑜来说，在叶兆良的尸体上做的文章已经达到极致了。
　　知足常乐。
　　本就是随手为之。
　　第二天，西九龙总区。
　　叶兆良尸体被拉了回去，叶兆良归案。
　　震惊！
　　外行不懂，内行太懂了，这样的人物居然还能被抓住，简直不可思议。
　　有小道消息流传，是被周瑜抓的。
　　只有小道消息是因为叶兆良案还没完，牵涉的人员众多，一切都还在调查阶段，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比如那些支援的军装。
　　这还不是最劲爆的，叶兆良在nb时的整个小组，七个人，被内部调查科通知带走，他们经手的文件，档案全部封存。
　　整组人被调查，大家可太好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八卦之心燃气熊熊烈火。
　　当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
　　可大家对于消息流传的内容。
　　周瑜击毙的叶兆良，基本上都采取相信的态度。
　　以前的战绩在那摆着呢，赵三裘不就是分分钟被抓回来了么。
　　除了他，还有谁能那么快抓住一个极度危险的通缉犯。
　　于是在警局伙计的嘴里，周瑜的脑门上又多了一个新的称号：通缉犯克星！
　　人的威名就是这样一步步养成的。
　　在大家眼里，周瑜跟他们就有点不一样了。
　　有点神秘。
　　大家其实都钦佩有能力的人，而周瑜就变成了一个标杆。
　　为此周瑜收获了一帮铁杆粉丝。
　　有小姑娘喜欢，有年轻的军装崇拜，转而当成奋斗的目标，有老的警察把他当做教育新人的对象，时不时拉出来给新人上一课。
　　总之，警局里就是多了一个茶余饭后探讨的人物。
　　抓整组人去调查这事，内部调查科是询问过周瑜意见的，也只是个意见。
　　尽管他们当晚只抓了小组里的三个，但是叶兆良那几年做了那么多事，剩下的几个就一点都不知道？
　　说不过去啊。
　　不过这是内部调查科自己的事了，周瑜不参与，让他们自己决定，都已经帮他们挖了一窝毒瘤出来了，自己玩吧，事情还多呢。
　　倒是听说，叶兆良的上司郭学华被nb的大sir叫去骂了一顿，内容嘛，可想而知。
　　呵呵呵~
　　不错。
　　周sir表示会心一笑。
　　他现在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喝着茶，惬意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叶兆良被杀，何强被抓，他们一系的黑警就剩个郭学华了。
　　抿了口茶，品味着嘴里的丝丝香气，也不知道这帮被抓的人能不能咬出郭学华来。
　　对于这一点，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希望不大，以前有叶兆良作为中间人在，郭学华实在没必要亲自下场。
　　怕是很难有什么证据。
　　想到这，他就打了个电话给昨晚内部调查科的高级督察。
　　两个人既然认识了肯定是需要留个电话。
　　“喂，我周瑜，打扰你了，我想问下昨晚的审讯有进展了么，不知道方不方便。”
　　“别人问就不方便了，不过周sir你问当然方便，从现在交代的情况来看，基本都说的差不多，是叶兆良指示他们做的，收了两次钱之后，想收手已经是不可能了。”
　　周瑜闻言点点头，不为了钱还为了什么，人骤然暴富之后，很难从那种环境里走出来，再回去过苦日子，有这个毅力的也不会被拉下水了。
　　“嗯，不知道他们交代的有没有别人的线索，比如毒品调查科的其他人？”
　　“没有，我知道你考虑的问题，不过都说不知道，倒是这个何强有点特别，他从进来后就什么都不肯说，坚持说自己只是去给人送钱的，我们说这个人叫什么，我们去核查，他又不说，不肯说实话啊。”
　　“哈哈，那只是辛苦你们了。”周瑜多的就不说了。
　　“嗯，行，没事我挂了，我还得接着审。”
　　“好，有空喝茶。”
　　周瑜挂了电话，皱眉思索，郭学华肯定没可能了，这个人先放放，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吧。
　　至于何强……
　　何强不肯交代，其实心思不难猜。
　　他在赌，赌内部调查科手里没有他的证据。
　　对他而言，算是一个好招吧。
　　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只要不承认这笔钱是送给叶兆良的，最多被开革出警队，绝不会被以贪污或者渎职起诉。
　　换得一身白衣，最优解了。
　　何强……
　　周瑜又仔细想了想，只要他自己不承认，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了，那就以后再说。
　　也许哪一天有什么事发了，他自然而然就会被牵扯进来。
　　就像甘地被捕，叶兆良被揪出来。
　　一但哪一天郭学华被捕了，那他承不承认都没有意义了。
　　现让内部调查科查着吧。
　　不错了，3人去2，周瑜对现在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
　　接下来，就是倪家那边了。
　　别的问题都可以放放。
　　韩琛贩毒的问题最重要，急需要解决。
　　也不知道倪永孝收到信能不能给他打出一个配合出来呢。
　　倪家。
　　倪永孝在下午收到了几封信。
　　平常他的信件也不少，一般都是国外的同学，还有一些社会交际方面的贺卡之类的。
　　他是个企业家，捐钱这种事也不少，担任慈善基金大使的事也有。
　　但这种信基本上一扫信封也就清楚了，要么是外文，要么就是外包装上就有写明某某基金会之类的。
　　反而既是来自香江的信，又是由个人寄出来的，很罕见。
　　熟人都打电话，知道他家地址的，又需要寄信的，他想了想，实在没想出来。
　　有点意思。
　　坐在沙发上，有其余的信丢到了茶几上。
　　一堆信中，他抽出了这一份，先行打开。
　　只有一张单薄的信纸。
　　打开折叠页。
　　“mary找人杀的倪坤。”
　　倪永孝的眉头瞬间就拧成了麻花。


第二百二十二章 助攻
　　这信谁寄的？
　　目的是什么？
　　这是倪永孝的第一疑问。
　　他抖了抖信纸。
　　短短的几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mary，他当然知道是谁。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调查下手杀他爸爸的人到底是谁。
　　一开始，是外部的势力，到后来，是手下的5个话事人。
　　韩琛，他已经调查过一遍，确认了他的心腹手下，那个时间点都有不在凶杀现场的证据。
　　至于其他手下，他不太信韩琛会随便派一个人执行这样的任务。
　　所以，这几年来一无所获。
　　如果是mary…
　　倪永孝晃了晃脖子，靠在沙发上，眼睛看向天花板。
　　来信人的意图想不清楚，韩琛的仇人？
　　想要借助自己的手清除掉他？
　　这几乎是唯一的解释。
　　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信上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查一查，查了就知道了。
　　至于韩琛，那就先让他在泰国待着吧。
　　调虎离山，有些事情就好办的多。
　　倪永孝拿起电话打给了泰国的合作伙伴，一个意思，找借口拖延点时间。
　　货源出问题也好，抬价钱也好，只要把韩琛先留在泰国几日，让他有时间把问题查清楚。
　　剩下一个女人，好对付。
　　不过这事情找家里人不合适，家里未必就干净。
　　查爸爸的死因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查出了几个黑鬼他们以前派来的人。
　　只不过现在黑鬼他们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处理掉就是了不着急。
　　这事还是得找不相干的人去办。
　　倪永孝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和他以前有过合作的私家侦探。
　　……
　　“周sir。”
　　“你好。”
　　周瑜微笑着和路过的女警打了个招呼，他正在去黄志诚办公室的路上。
　　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思来想去，这中间的环节还差了一步。
　　现在倪永孝即使信了他信上的话，但是调查出来要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他怕倪永孝太废，调查个一年半载的，韩琛早就回来了。
　　回来了，他的运毒可就抵挡不住了。
　　得再帮他一把。
　　咚咚咚。
　　“黄sir，在忙么？”周瑜问是这么问，照旧直接走了进去。
　　“阿瑜来了，坐。”黄志诚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又有什么发现？”
　　“又？”周瑜愣了愣，他现在给黄志诚的感受都这样了么，怎么感觉黄志诚像是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呢。
　　黄志诚哧哧的笑笑：“这笑话不好笑嘛，你来我办公室，你说你什么时候来闲聊过。”
　　周瑜坐了下来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找黄志诚，每次都是有事说，专门的聊天吹牛好像是没有。
　　“这次也算是正事吧，不过偏向于闲聊。”周瑜笑了笑说道。
　　“哦~，破天荒啊，你周sir什么时候会闲聊了，警局里现在可都说你是一块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黄志诚打趣道。
　　“寒冰？这怎么说。”周瑜有点愕然，他还拒人于千里之外，谁传的。
　　“年纪轻轻就是督察了，一天到晚忙的都是案子，长得这么帅，几年了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喂，你知不知道警局有多少女孩想要你的联系方式。”黄志诚把别人闲聊时的八卦说给他听。
　　“啊？呵，黄sir，不是吧，你也开我玩笑，我这忙的昏天黑地，我倒是想找个女朋友，你给我放一个月假行不行。”周瑜笑着怼了回去。
　　“算了，你休息一个月，谁来做事，现在又死了个高级督察，更缺人，大不了我帮你介绍几个，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
　　“我要求不高的，人长得漂亮，身材要好，家里随随便便有个几百亿就行了。”周瑜说的很无所谓。
　　黄志诚哧哧的笑笑：“臭小子，这要求还不高，有这条件我便宜你啊，我自己还单着呢。”
　　“对啊，黄sir，你怎么还不找个，怎么，等一哥给你做媒啊。”周瑜调笑道。
　　“臭小子，等你给我介绍嘛。”黄志诚笑笑，避过不答：“对了，找我什么事。”
　　周瑜也转入正题：“我收到消息，韩琛去了泰国。”
　　黄志诚点点头：“这点我知道，怎么了？”
　　“那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么？”
　　“他们几个老大跑来跑去不是很正常么，阿孝经常去阿美，国华还经常去妈港呢，有什么奇怪的，怎么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周瑜神情肃穆的说道：“我听说，韩琛跑泰国，是去找货源去了。”
　　“货源？搞毒？”黄志诚皱起了眉头。
　　周瑜一点头：“是啊，甘地被抓，现在尖沙咀的毒品市场都归了进兴，倪家不舍得啊。”
　　黄志诚的脸色逐渐阴沉，周瑜这话说的很通透了。
　　倪家不可能放弃这块肥肉。
　　他看好韩琛，甚者愿意在某些时候帮韩琛一把，就是因为在这帮人里面，也就韩琛还像个人。
　　不搞毒，不搞事，做点酒楼和皮肉的生意，无非就是走私海鲜和女人。
　　其他几个话事人时不时就要搞点事情出来，毒品就不用说了，赌博也是一样。
　　国华搞赌博，搞的家破人亡，欠下高利贷被追杀的还少么？
　　黄，说老实话，懂的都懂，禁不掉的，况且香江本身就有合法的一楼一凤存在。
　　但是现在韩琛要是想搞毒，想起来他就窝火。
　　“你打算怎么办？”黄志诚看向周瑜，既然周瑜提出来了，就不会只是说完就算了。
　　周瑜轻笑了下：“黄sir，我这不是听说，你和韩琛吃过几次饭么，不行就劝劝他，又不是没饭吃，何必到最后落得跟黑鬼甘地一样的下场，现在市场行情这么好，他的生意不会少的。”
　　黄志诚抽了抽面皮，什么吃过几次饭，警局都知道他和韩琛的交情好，好到能请他来警局会议室里吃饭。
　　这小子真滑头，话里话外怕是也有提醒他和韩琛保持距离的意思。
　　一但韩琛贩毒，他要是再保持以前的交情，难免会惹来别人的非议。
　　尽管现在也不是没有。
　　“你觉得劝的了么？”黄志诚想了想，没什么信心，搞毒的利润太大了，现在韩琛搞，那就相当于独家，何况他人都已经去了。
　　“试试嘛。”周瑜无所谓的笑笑：“我研究过韩琛的经历，发现这人运气不错啊，当初不过是一个看管泊车档的小头目，莫名其妙就被倪坤这个尖沙咀第一人看中了，说不定他现在的做法只是为了报恩呢，报答倪坤的提携之恩。”
　　黄志诚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在报恩，这一点他也跟我说过，当初我叫他警局的时候问过他，让他帮忙对付倪坤，不过他拒绝了。”
　　“所以嘛，还是可以考虑劝劝的，毕竟是运毒，没必要拿这个报恩吧，用命还，贵了点吧……况且，黄sir，你现在侧面提醒他一下，也是一种警告嘛，警告他已经被我们盯上了，要是想贩毒，分分钟有可能暴露出来。”
　　周瑜的话音落下，黄志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打什么注意，你会这么好心提醒韩琛不要贩毒，你怕不是巴不得他贩毒，你好把他抓起来吧。”
　　周瑜板着脸，一脸认真的说道：“黄sir，要是韩琛贩毒搞得天怒人怨，你们之间的陈年往事被翻了出来，怕是对你不利啊。”
　　“唔，有道理啊，我试试吧。”
　　黄志诚接下了任务。
　　周瑜说的问题确实是一个麻烦，那就想想办法。
　　能劝就劝，他是真不想韩琛彻底走到他的对立面。
　　不过这事他劝没用，韩琛这人根本就不听他的。
　　甚者可能都不会承认他在贩毒。
　　如果要劝，怕是要找mary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短信
　　周瑜走后，黄志诚拿起电话打给了mary。
　　mary约他去宾馆见面。
　　他和mary的身份都很特殊，公众场所见面就不合适了。
　　大小他也是上电视的人，认识他的人不少。
　　宾馆正合适，黄志诚自无不可。
　　宾馆里，mary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桌面上放着一杯清茶，一份账本，她单手托腮，执笔低头审阅。
　　虽然年龄已经不再少女，但是阳光从窗户上溜了进来，照射在她的发丝上，侧面看，散发着别样的美感。
　　温馨而美好。
　　只是和她轻皱起的眉头和干练的神色有些格格不入。
　　韩琛去了泰国，mary作为大嫂，帮他在管理社团的事务。
　　日常的货物进出，核对账目这些。
　　晚上没有回去，反正回去了也就一个人，她就近住在了场子附近的宾馆里。
　　她是一个掌控欲望很强的女人，希望自己的男人好，希望自己的男人越走越高。
　　外人都奇怪，为什么黄志诚会和韩琛有交情。
　　缘由就是因为她。
　　两人的结识也是因为她。
　　mary最先遇到的不是韩琛，而是黄志诚。
　　她喜欢黄志诚。
　　洒脱的性格，对目标的专注。
　　但是很遗憾，年轻的黄志诚只知道忙于工作，对她的殷勤视而不见，只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
　　她才转向了韩琛。
　　同样的洒脱，同样的对目标的专注，但不同样的还有韩琛对他的爱慕。
　　韩琛哪都好，唯独有一样，太过于讲恩情，怎么也不肯对倪家下手。
　　当了几年的手下，本该得到的都让给了倪永孝。
　　这让她有些不满，但自己的男人好，她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刚才黄志诚打电话来，说要跟她聊聊韩琛的事，她想都没想同意了。
　　韩琛去泰国是去干什么的，她当然知道。
　　只是不知道黄志诚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没理由知道那么快的。
　　算了，不想了，等人来了就知道了。
　　她集中注意力，又开始在账本上流连。
　　只是这个专注度，很快就被打破。
　　滴。
　　一条短信进来了。
　　mary皱了下眉，对于被再次打断思路有些不满。
　　出了一口气，还是拿起手机打开短信。
　　“倪永孝知道了你杀倪坤的事，韩琛去泰国的事情是个陷阱，小心！小心！”
　　mary一惊，陡然站了起来，心跳加速。
　　又看了一遍，思绪急转，号码不认识，她毫不犹豫选择打了回去。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打过来啦。”
　　标准的关机提示音响起。
　　关机了……
　　mary的眉头越皱越深，到底是谁，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她愣了下，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是黄志诚故意为之？
　　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她，黄志诚，下手杀人的刘建明。
　　不会是刘建明发的，刘建明一定是打电话或者直接过来了。
　　而且称呼也不会用韩琛，应该是琛哥。
　　黄志诚……
　　也不对，不会是黄志诚。
　　如果是黄志诚故意为之的话，就是已经知道了韩琛去泰国是为了贩毒，想逼他回来。
　　那他就没有必要再打个电话给她，说要过来一趟，发完短信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她的思绪彻底乱了，竟然出现了不可知的第四人，知道了这极其要命的事。
　　随即她的脸色一变，现在不是考虑发短信人是谁的问题。
　　琛哥有危险！
　　她赶紧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每一声响，都让她的心情焦躁一分。
　　“喂，老婆，这么快想我了啊。”电话里韩琛嬉笑的声音传来。
　　她松了一口气，人还没事。
　　随即又立刻紧张了起来：“阿琛，你在哪？”
　　“泰国咯，我还能去哪，放心啦~，我没有去桑拿按摩，哈哈哈，我很听话的嘛，老婆，mua~。”韩琛心情很好，谁有个这么好的女人心情都好。
　　“你快回来，阿孝要杀你！”mary没心情跟他调情，语气极其严肃，脸色沉的吓人。
　　“别听人乱讲，怎么会呢？现在尖沙咀缺货，他叫我来的泰国，我在帮他办事嘛。”韩琛嗤笑了下，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阿孝没有杀他的理由啊。
　　“阿孝知道了倪坤的事。”mary没有犹豫，直接把事情捅了出去。
　　穿着花衬衫在路上边走边接电话的韩琛，上一刻还笑容满面，下一刻已经阴云密布。
　　倪坤是mary找人杀的，杀他的还是刘建明这个内线。
　　这个消息他早就跟mary核对过了。
　　“你哪来的消息？”韩琛沉声问道。
　　“你别管了，赶紧回来。”
　　mary按住短信的事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凭她对韩琛的了解，不是确切的消息，他疑神疑鬼的老毛病一犯，说不定就逞强不肯回来了。
　　韩琛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今天本来是打算去和泰国佬商谈确定具体的运输流程。
　　价格之类的前戏都谈完了，如果这时候放弃，那就功亏一篑。
　　眉头紧锁。
　　不舍得是肯定的。
　　阿孝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他是真的不甘心。
　　只要把这条路打通，以后就是滚滚的财源。
　　凭借着这股财力来培养自己的势力，迟早有一天能替代倪家。
　　韩琛叹了一口气。
　　mary想的太简单了啊，此时一但脱身，就意味着阿孝也就知道了。
　　矛盾立刻会激化，回去就是送死。
　　现在的他，绝不是倪永孝的对手。
　　mary刚才没说这个消息是哪来的，会不会这消息有问题。
　　韩琛的疑心病犯了，如果阿孝知道的话，昨天泰国佬为什么不对他动手。
　　偏偏是今天知道了消息？
　　韩琛打算继续试探下泰国佬的态度，目的只是为了测试下阿孝到底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至于交易本身，他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待会你们都机灵点，可能会有事发生。”
　　快到了泰国佬的门口，韩琛低声对着傻强和迪路告诫了声。
　　两个小弟也察觉出了韩琛的情绪在接到电话后就不对。
　　提高警惕。
　　“哈哈，好兄弟，我来了。”韩琛夸张的大笑着伸出手臂去抱泰国佬。
　　泰国佬笑着拥抱，拍了拍他的肩膀。
　　“琛，晚上睡我这里嘛，刚才你们老大都打电话来说我招待不周啊，要好好的陪陪你，你可是他最看重的人。”
　　“哈哈哈，好说好说。”
　　韩琛笑着迎合回拍了拍泰国佬的背部，眼珠子在周围打转。
　　看见桌上水果盆的一把匕首，顺手抄起反手就是一发背刺。
　　再回首，脸上已经是冷若冰霜。
　　傻强见老大动了手，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掏出两把手枪，直接对着周围站着的泰国佬开始胡乱扫射。
　　砰砰砰。
　　砰砰砰。
　　韩琛，迪路也是个比个的狠，抄起手枪毫不犹豫的跟上。
　　砰砰砰。
　　砰砰砰。
　　出手太快！
　　毫无迹象！
　　屋内的十几个泰国佬还在懵逼之中，就全部被干掉。
　　“快走，他们马上就会过来。”
　　韩琛招呼一声，转身就跑，在别人的大本营，一但被围上，必死无疑。
　　杀了这波倪永孝的合伙人，不亏，大赚！
　　毒品的生意迟早要做，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绝不能把倪永孝的人留着，要不然，永远不会有出路。
　　乱，才有生机！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要杀阿孝
　　宾馆里。
　　mary急不可耐的等待着黄志诚的到来。
　　账本已经全然没有心思看了。
　　挂了电话冷静下来她已经想到了，只要倪永孝不死，韩琛回不了香江。
　　绝路！
　　在泰国会被杀。
　　回了香江还是会被杀。
　　那还真不如在泰国好一点，至少在泰国追杀他们的势力不会有倪永孝在香江的大。
　　真的是只能比惨了。
　　叮咚叮咚。
　　期盼已久的门铃声终于响了，mary三步并做两步开了门。
　　“咦，这么快，等我啊？”黄志诚看见佳人，开口调笑。
　　“进来说。”mary皱着眉自顾自的走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黄志诚轻笑了声，关了门跟了进去。
　　也没别的地方坐，刚才mary坐过的窗边的位置就挺好。
　　黄志诚坐了下来，随手拿起账本看了看，吃了一惊：“海鲜生意这么赚钱的吗？”
　　“要不要出个十万八万，我算你一份。”mary毫不顾忌账本给他看见，看一眼看不出什么东西。
　　“算啦，我怕痛风。”黄志诚哧哧笑笑把账本放了回去。
　　“找我什么事？”mary心中急，表现上不露声色。
　　“阿琛是去了泰国吧？”黄志诚点了根烟，切入正题。
　　“是啊，旅游，他说这阵子香江太闷了，去散散心，你怎么知道，你盯着他啊？”mary警惕的眼神看了过去。
　　“他还需要盯的么，他现在也是个话事人嘛，在出入境挂了号的，出去还能瞒得过谁。”黄志诚不屑的说道。
　　mary挑了挑眉，要是这么说确实说的过去，又不是偷渡，走的正常途径去的泰国。
　　“怎么，你找他有事啊，你打电话给他咯。”
　　“我找你。”
　　“找我？”mary诧异了，自从她跟了韩琛之后，其实她本身和黄志诚的联系很少了。
　　“你不用瞒我，阿琛去泰国是去搞毒吧。”黄志诚冷冽的目光盯着mary。
　　“短信真是你发的？！”mary当即站了起来，惊愕的看着黄志诚。
　　“什么短信？”黄志诚茫然的问道。
　　“那你怎么会猜阿琛是去泰国运毒？”看他的样子不像事先知道，mary疑惑不解。
　　黄志诚摇了摇头，哧哧的笑笑：“这还用猜，尖沙咀没毒，阿琛这个时间去泰国，谁看不出来？”
　　mary坐了下来，沉默了。
　　“什么短信？”黄志诚见她不说话，说起刚才的事。
　　mary想了想，直接把手机递给了他。
　　反正这件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休想置身事外。
　　黄志诚接过看过，眉头紧皱，连续抽了两口烟，边说话边喷着烟气。
　　“是不是你派去的人干的，想勒索？”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不会。”mary否定的干脆。
　　“打回去过么？”黄志诚迫切的需要知道对方是谁。
　　“马上关机了。”
　　“那就是故意的了……”
　　黄志诚有点难受了，这事情一但传出去，他的前途算是完了，连这声衣服都得被拔掉。
　　不会。
　　他转念一想，既然这人会通知mary，那就证明他不是倪永孝的人，没有理由把这事传出去，要不然何必发这短信。
　　“阿琛电话打过了吧，人没事吧。”黄志诚边想边随口问道。
　　“打过了，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回来，不过现在要是回来，怕是会被阿孝追杀。”mary有点丧气，这事情真的难办。
　　黄志诚想了想开口说道：“先让他回来吧，有我盯着阿孝，不会出事的。”
　　“盯？盯的住么！光尖沙咀就这么多倪家的人马，你把你0记全派上去，又能盯几个。”
　　mary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死亡镰刀没挂在自己脑门上，说的倒是轻巧。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杀了阿孝啊。”黄志诚玩笑的说了句。
　　mary一点头，声音坚定而冷冽：“对，我就是要杀了阿孝，而且越快越好，今晚就要动手，我知道有警察一天到晚有人盯着他，你帮我个忙，把人调走，杀人的事我来做。”
　　黄志诚皱眉看着她的神色，这神情不似作假，这让他大脑突突的响。
　　“你是不是疯了，你对一个警察明目张胆的说你今天要杀倪永孝？你别乱来，这忙我不会帮你，我劝你不要动这心思。”
　　“我是疯了，阿孝要杀我老公，我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杀么？黄sir，你是警察，但是你也别忘了。”
　　“4年前，是你要我找人杀了倪坤的，怎么今天轮到我要你帮忙杀阿孝，你就觉得难了呢？”
　　mary的眼神直视着黄志诚，丝毫不退缩。
　　黄志诚怔怔的看着她，面沉如水：“你什么意思，要挟我？”
　　“是啊，我就是在要挟你，4年了，当时的高级督察也成了总督察，你升官发财，但我老公危在旦夕，你恨我我无所谓…我做女人很简单的，只要他能平安，我做什么都愿意。”
　　mary双手抱胸，面无表情说的这话，让黄志诚无法回应。
　　这女人潜台词说的很明白了，阿琛没事万事大吉，阿琛万一出了事，她也会把4年前的事情抖出来，让他这个总督察一起陪葬。
　　他的眼睛注视着窗外的维多利亚海景。
　　这一刻，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周瑜。
　　4年前，如果能早一点遇到周瑜，他应该也不会选择走那一步棋了吧。
　　毕竟以那小子的能力，也许能想到点子对付倪坤。
　　正如现在对付倪家一样。
　　这一步棋走的报应，到今天算是来了。
　　mary看他发呆愣神，以为他不肯，阿琛还身处险境，必须抓紧时间，于是继续劝说。
　　“没什么好想的，我不是想要挟你，而是你觉得我们两个现在还能回头么？”
　　黄志诚沉默不说话，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重重的拧灭了烟头，他站了起来，来到了mary的身前。
　　伸出手抬起了mary的下巴，仔细的端详，这个曾经追求他的女人。
　　mary诧异的看向他，随后果断起身离开，走到窗户边只留给一个背影。
　　“到时候我会调走所有人。”黄志诚不再留恋，撂下话语出了门。
　　这个女人说的对，他们两个人不管什么事，都已经回不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陆启昌
　　O记办公室。
　　此时，周瑜正在接待客人。
　　学校时期B班的副班主任。
　　刚从下面反黑组调上来的高级督察，陆启昌。
　　他今天刚刚走马上任，接的就是叶兆良的位置。
　　反黑比O记更纯粹一点，顾名思义，反三合会行动组。
　　比O记少了个有组织罪案，比如要是有个团伙抢劫案，那就不归反黑管。
　　陆启昌去跟大sir报道完，就来找黄志诚聊天，这不是黄志诚出去了么，于是他就来了周瑜这。
　　几年不见，陆启昌进门就上下打量了一下周瑜。
　　年轻，帅气，身上已经看不出在警校学员时期的稚嫩，而是有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
　　传闻不假，这是历练出来了啊。
　　他和周瑜同在PTS的时间其实不长。
　　警校么，在警队不招人待见的，或者是犯了点小错的，都被发配去了那里养老。
　　不过他运气好，中途叶sir就把他弄出去了。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各个班级的突出人物，他们几个班主任肯定都会着眼关注，相互比较。
　　他当时对于周瑜那个班上的几个人，最喜欢的不是周瑜，而是陈永仁。
　　因为陈永仁表现的很安静，当学员成绩都差不多的时候，能安安静静做事的自然更容易受到上位者的青睐。
　　招警员又不是招督察，这样的手下最好用。
　　他当时调走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等陈永仁一毕业就招过去给自己当班底。
　　只是时移世易，每个人的际遇真是天差地别。
　　他在打量周瑜，周瑜也在打量他。
　　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身材健硕，孔武有力，年纪也不算大，正当壮年。
　　还是很帅的，男人味十足。
　　只是如果按照正常时间线走的话，这人的下场可是太冤了。
　　倪永孝在知道了他老爸是黄志诚牵头暗杀的事情之后，想着把黄志诚送上西天，就偷偷在他车上安了炸弹，结果倒是把开黄志诚车的陆启昌给报销了。
　　这找谁说理去。
　　周瑜把他迎了进来，亲手给他倒了杯茶，笑着说道：“陆sir，欢迎你回来O记。”
　　陆启昌在沙发上坐下，右腿自然的架在左腿之上，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笑着说道：“我在下面听到你的传闻可不少，不错啊，学校这一批人，你升的最快，坐的最稳。”
　　“运气好罢了。”周瑜谦虚的笑笑，坐到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之上。
　　“运气好？这么谦虚干嘛，做给谁看，做的好就是做的好，倪家的势力被削弱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的功劳就是最大的，这就是你的能力强。”陆启昌对他这种说话的方式嗤之以鼻，藏着掖着的，不爽快。
　　“多谢陆sir夸奖，那我就不谦虚了，对，就是我能力强。”周瑜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陆启昌看笑了：“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你啊，跟你们黄sir差不多，说话做事都喜欢瞻前顾后，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是交流起来你们不觉得麻烦吗？”
　　“谦虚是美德嘛，再说了这不是生活中缺少像陆sir你这么干脆的人，我也只能随波逐流了…不过现在你来了0记，我一定改变我的说话方式，不对你藏着掖着，陆教官，我这态度可以吗？”周瑜说完还眨了两下眼睛，显得相当诚恳。
　　“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陆启昌直接问道：“我刚来，就当你给我上上课，我问你，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对付倪家？”
　　“倪家现在主要人物剩下三个，倪永孝，韩琛，国华，从难易程度来看，国华最合适下手。”这种问题很容易回答，周瑜心中早就想了不知道多少遍。
　　“嗯，我也是这么想，国华做的赌场生意，接触各方面的人最多，也最复杂，找证据方面相对就容易些。”陆启昌点了点头，这个说法他认可，继续问道：“有什么计划么？”
　　“没计划。”周瑜耸了耸肩，接着一笑：“因为我没有选他。”
　　“什么意思？”陆启昌表情疑惑。
　　周瑜给了他个微笑：“从结果导向看，现在对社会威胁最大的是韩琛，而不是国华，所以我的目标其实是韩琛。”
　　“韩琛？他不是开酒楼么，怎么了？”陆启昌猜测应该是出了什么他还没有掌握的事情，要不然就凭韩琛干个走私，真不算什么。
　　“倪家没有货了，韩琛去泰国进货了，以后倪家在尖沙咀的毒品生意，应该由他来负责了。”
　　这话听的陆启昌思索了下，合情合理。
　　他没什么意外的，对他来说古惑仔都一个样，没什么好东西。
　　他一拍沙发，看向周瑜：“行，那我的目标也盯着韩琛，我们到时候情报互通有无，最好能在韩琛第一次运毒的时候就把他抓了，彻底打死倪家贩毒的希望。”
　　“那最好不过了，我们也能轻松点了。”周瑜笑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想法很美好，只不过韩琛怕是没那么容易回来了，这一点就恕他现在不能告诉陆启昌了。
　　喝茶的功夫，他想了想，如果一切顺利，明里暗里的推动之下，有些事怕是会提前发生了，得趁现在就做准备了，未雨绸缪啊。
　　周瑜放下茶杯，神情严肃的说道：“陆sir，既然说了情报互通有无，而且我说了不对你瞒着，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可一定不能外传。”
　　“什么事这么严重？”陆启昌看他的表情诧异的问道。
　　“我在倪家其实有个卧底。”周瑜伸出身体靠近了他些，表情神秘的放低声音说道。
　　“嗯？”陆启昌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周瑜会说这个，机械的问道：“谁啊。”
　　“你也认识，陈永仁。”
　　“阿仁？！”陆启昌呆住了，脑袋空了两秒，学校里是演戏？
　　紧接着仔细捋了捋就想到了不对的地方。
　　时间对不上啊。
　　陆启昌皱着眉：“你和阿仁是同一届，他怎么会是卧底？”
　　“哦，他原先是黄sir的卧底，只不过现在移交到了我的手上。”
　　……
　　陆启昌明白了，这事如果有黄志诚参与的话，就一切都说的通了，所有人都被骗了。
　　他皱着眉：“阿仁是阿孝的亲弟弟，他怎么会让他去做卧底的……”
　　想不明白，黄志诚怎么敢的，这太疯狂了。
　　“陆sir，阿仁是个好警察，他想当个好警察的，我相信他。”周瑜毫不犹豫的为陈永仁打包票。
　　“……也对，你们两个在警校的时候就关系好嘛。”
　　陆启昌是见过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想起几年前，那天是叶sir的生日会，就是这两个人一起揍了一个古惑仔，打的古惑仔满头是血。
　　“有阿仁在，倒是个好消息，倪家的事情确实能清楚很多，阿孝都想不到他弟弟会来他身边当卧底吧。”
　　“这就不知道了，倪永孝从来都不好对付。”周瑜笑着摇了摇头。
　　陆启昌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在阿孝身边也埋了一个卧底，而且，我已经埋了7年了。”
　　周瑜惊讶加赞叹的说道：“你也埋了一个卧底，还7年？！陆sir你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厉害，深谋远虑！”
　　陆启昌嘴角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是谁，你可以猜猜？”
　　“绝对想不到？”周瑜摸了摸下巴。
　　陆启昌点了点头，笃定的说道：“你要是能猜到这个人是谁，我…我请你喝一个月的下午茶，只能猜一次啊。”
　　“这个人不会是罗继吧？”送上门的奶茶，周瑜也只能勉强笑纳了。
　　陆启昌：“……”
　　“你怎么猜到的？”他完全不理解。
　　“倪永孝身边，除了他几个姐姐弟弟，剩下的就一个倪家老三，这人肯定不会是了，7年，倒推7年，年纪符合的，也就一个罗继了，不难猜啊。”周瑜眨了眨眼。
　　……
　　周瑜拿起茶杯，看着陆启昌的表情似乎有点郁闷，他的心情大好。
　　不管陆启昌郁不郁闷，他的目的达到了。
　　拿陈永仁的消息换罗继的消息，这很有必要。
　　罗继这人能救还是要救的，铁塔般的男子，做了这么多年卧底，心性肯定也不错。
　　如果不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倪永孝一枪给杀了，太可惜了。
　　“说吧，喝什么下午茶。”陆启昌愿赌服输，已经准备挨宰了。
　　周瑜笑了笑起身：“陆sir，我先去给黄sir办公室去个电话，说不定人回来了，要是还没回来我们就出去边喝边聊，今天不算，你刚来嘛，怎么也得我请你一顿。”
　　“行。”陆启昌点点头，反正一个月，他又不准备赖账，哪天开始都行。
　　周瑜拿起座机打了过去，黄志诚果然回来了，一听陆启昌到了，也来了他的办公室。
　　寒暄了一番，话题自然着重的点了点周瑜这个手下干将。
　　黄志诚现在是拿周瑜的事迹打击陆启昌在底下的反黑成果。
　　一脸鄙夷，抓来抓去，小鱼小虾两三只，大人物一个都没有，弱鸡。
　　陆启昌听的脸都黑了。
　　黄志诚打击完了见好就收，一把搂过陆启昌的肩膀，笑着说道：“喂，开玩笑嘛，晚上给你接风，叫上组里的兄弟，一起认识下，也方便你以后做事，干脆我们就去酒楼摆两桌好了。”
　　说完他看向周瑜：“阿瑜，有没有好介绍。”
　　周瑜笑了笑：“有，必须有，我订位子。”


第二百二十六章 风波起
　　晚上六点半，尖沙咀一家酒楼，陆启昌接风宴开始。
　　今晚组局的是黄志诚这个总督察，迎接的是新上任的高级督察。
　　来了不少人，连几个o记派去盯着倪永孝的人也被叫回来一起参加了。
　　倒不是刻意，而是盯着倪永孝的人原本就是陆启昌要接手的组员。
　　老上司叛变，没一个人好受，虽说内部调查科根本就没怎么找他们聊天，但是难免会招来一些人的有色眼镜看待。
　　现在新上司上任，他们更是联合起来买了份礼物，作为恭贺上任之喜。
　　争取有个好印象嘛。
　　总共摆了四桌，黄志诚今天大出血了，难得。
　　几个督察级别的坐了一桌，组员们基本上两个不同的组凑一桌。
　　大家吃吃喝喝挺热闹，往日里就听说黄志诚和陆启昌的关系好，看今天的排场更信了三分。
　　不是每一个高级督察都能有这待遇，像叶兆良上任的时候那就是冷冷清清，走了下程序就完了，就连周瑜这个以前在黄志诚手下呆过的人回来也没有特意举办过。
　　终究是亲疏有别啊~
　　有的人窃窃私语，怕是在黄志诚的心里，周瑜不如陆启昌来得关系近啊。
　　菜上完没多久，酒楼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
　　“叶sir。”
　　“叶sir。”
　　“叶sir。”
　　大家站了起来打了招呼，有的人嘴里还塞着菜呢，叶sir一进门拼了命的往下咽，就为了能喊一声。
　　“都坐都坐，随意点嘛，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叶sir笑呵呵的进门，压了压手，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雨露均沾，让看到的每个人都有种对视过的感觉。
　　随后径直走向督察的那一桌。
　　“坐嘛，别站着，阿昌，怎么回事，吃饭不叫我，怕我吃穷你啊。”叶sir开了个玩笑。
　　“怎么会，你能来我都没想到，你现在是o记的大sir嘛，工作忙，没敢叫你。”陆启昌脸色有点红晕，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激动的。
　　上任第一天，o记的大sir帮着撑场面，以后做事会方便的多，谁敢不给点面子。
　　“忙也要吃饭的嘛。”叶sir笑笑：“坐下吃饭。”
　　警队的人相对政客肯定单纯一点，但也还没那么没眼力价，叶sir都还没坐呢。
　　“叶sir，你坐我这吧。”黄志诚拉了拉椅子，大声喊道：“服务员，收拾一下。”
　　一桌上吃饭，基本法还是要讲的，他是总督察，坐的自然是主位，左手边开始第一个陆启昌，接下来是高级督察，督察。
　　一圈绕下来，最后的反而是周瑜，谁让他在o记里面上位的时间最短。
　　黄志诚再喜欢周瑜，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破坏规则。
　　他是总督察，一桌都是手下，不好有明显的亲疏之分。
　　“不用麻烦了，我就坐阿瑜旁边好了。”
　　叶sir随意的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径直坐下。
　　黄志诚手下督察级别的人又不多，今天也没有全来，桌子上还是有点空位的。
　　“哇，叶sir，你人在办公室，眼睛能看见整个尖沙咀啊，我们在这里吃饭都被你知道了，我事先声明啊，我们可是过了下班的点才来的，没有偷懒。”
　　周瑜笑着看了一眼众人，拿起红酒瓶给他的酒杯倒上了酒。
　　大家呵呵的笑笑。
　　叶sir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刚过下班点办公室就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全出去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案子，打电话问了下才知道你们来这里吃饭了，吃饭不叫我，这不是偷懒么？”
　　“这个问题你得找黄sir去，反正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周瑜笑了。
　　“巧了，我也是。”叶sir也笑了。
　　两人碰了一杯。
　　周瑜喝了一口，目光在叶sir身上一扫，同样是宴会，哪还有当年生日会上的郁郁之色。
　　气氛逐渐变得融洽。
　　接风宴也逐渐走向高潮。
　　嘀嘀嘀。
　　叮铃铃，叮铃铃。
　　黄志诚和叶sir身上几乎同时都响起了电话铃声。
　　旁边几桌警员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看向了他们这一桌。
　　这是出了大事啊。
　　所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叶sir皱着眉接起了电话：“喂……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叶sir看向黄志诚询问道：“你那也是倪家的事？”
　　“对。”黄志诚点了点头。
　　“好，你处理吧。”
　　没有多说什么，叶sir直接出了门。
　　黄志诚目送了叶sir出门，站了起来。
　　“刚刚接到通报，尖沙咀发生社团火并，被埋伏的一方是倪永孝，歹徒还不知道是谁。”
　　话音落下，场面顿时嘈杂起来，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
　　倪永孝遇刺，大新闻啊。
　　谁吃了豹子胆，敢去杀倪永孝，不怕倪家报复的么？
　　“倪永孝死了么？”这话周瑜问的，他比较关心这个。
　　黄志诚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复杂，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下命令：“阿瑜，带上你的人跟我走，启昌…你就算了，第一天上班，休息休息，阿瑜，我们走，其他人吃完自行回去。”
　　黄志诚皱着眉头快步出门，周瑜招呼了一声也跟着走。
　　“有什么好休息的，我在下面呆的屁股都要长疮了。”陆启昌直接拿着酒杯一口灌下，紧跟着追了上去。
　　黄志诚不说，周瑜也没问，上车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然而黄志诚叫住了他：“阿瑜，上我车。”
　　“好。”周瑜挥了挥手，让手下自己跟着，上了黄志诚的车。
　　“等等我。”
　　陆启昌也一屁股坐了进来，只不过前面的位置被周瑜和黄志诚占了，他就只能坐后面了。
　　“什么情况？阿孝死了么。”陆启昌闲不住，上车就问，太好奇了啊。
　　黄志诚启动了车，开了出去。
　　“具体发生的情况还不清楚，按照我们打听到的消息，阿孝今天晚上7点半有个慈善晚宴要参加，那差不多7点从家里出发，应该是行踪泄露了，路上遇到了埋伏，据现在在现场的军装反应，车上带司机有三个人，全部被杀，没有活口。”
　　“死了？！”陆启昌怔住了。
　　他上任第一天，死个倪永孝庆祝！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四方动
　　一路上沉默寡言，三人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各有心思。
　　陆启昌最单纯，他纯粹的是被震惊到了，这消息太刺激了。
　　阿孝死了，尖沙咀要大乱了。
　　倪坤死的时候，警队就非常怕尖沙咀乱起来，好在阿孝和平交接，没有出什么乱子。
　　现在阿孝死了，倪家还能靠谁撑场面。
　　一个吹口琴的老三好像撑不起来。
　　总不能指望陈永仁吧，那太搞笑了。
　　他陷入了浮翩联想之中。
　　开车的黄志诚很清楚，下手的一定是mary的人，只是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如果成功，也算是解了一次危机，好事情，只是后续的麻烦不断。
　　不过他早就没的选了。
　　周瑜则是在想，倪永孝死了么？
　　有他的提醒在前面，倪永孝没那么容易死吧，倪永孝要是死了，对他来说，现在不算是个好消息，这就意味着钳制韩琛的力量消失了，韩琛就该回来贩毒了。
　　他开始琢磨起怎么对付一个没有压制的韩琛了。
　　不管三人再怎么样各种心思臆测，结果都不会改变。
　　很快，车子一路狂奔，到了事发地点。
　　很普通的一个十字路口，现在挤满了人，警戒线已经拉起。
　　法证法医部门比他们来的还快，都已经到了。
　　不仅仅如此，周瑜还看见了以前nb的人。
　　行动组的人，见过，但是不熟，两个人靠在行动组的车上，车停在现场不远处。
　　nb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又不是毒品案。
　　带着疑惑，三人下了车上前，边走还边挂上证件。
　　“伙计，什么情况？”黄志诚问向一边执勤的军装。
　　“sir！”军装先是敬了个礼，随后指着车辆说道：“现场四辆车，中间那辆奔驰就是遇袭的那辆，车上包括司机三个人，全部死亡，围着它的三辆面包车就是歹徒乘坐的车辆，总共多少人不清楚，应该已经被抓了。”
　　“应该？”黄志诚疑惑的问道。
　　“报告，我接到通知来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有毒品调查科的长官到了，他们好像已经抓了人上了车。”军装回答道。
　　黄志诚也不为难他，点了点头，三人走向现场中心。
　　三辆面包车呈品字形，用一种包围的姿态把奔驰车围在了里面，外观上面包车上没有枪眼，而奔驰车上玻璃已经全部被打碎。
　　车身上都是子弹的痕迹。
　　下手快准狠。
　　相当暴力。
　　周瑜看了眼车牌，没错，就是倪永孝的专车。
　　“我去问问。”周瑜说了声走上前去。
　　从他们在饭桌上接到电话到现在也就不到10分钟，
　　法证还在取证，法医在查看尸体。
　　周瑜先是走向法证那，法证那很闲，高彦博只是看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仔细的在查验什么。
　　“高sir。”
　　“周sir。”
　　“怎么样？”
　　“普通的枪战现场，车子也没有被做过手脚，刹车之类的都正常，所以，结论就是黑社会的正常火并。”高彦博耸了耸肩，给了周瑜一个微笑，这种情况就完全没有再化验的必要了，定义仇杀就行了。
　　周瑜点了点头说道：“方不方便，我先看下尸体，确认下死者。”
　　“好啊…小刚，让周sir先看一下。”高彦博对着正在车上取证的年轻人喊了声。
　　叫小刚的年轻人让开了位，周瑜点头示意：“打扰。”
　　直接看向后排，倪永孝不可能自己开车。
　　后排上的两人…都没见过。
　　倪永孝的专车里没有倪永孝，有点意思。
　　按照常理判断，倪永孝既然不在车上，那他就是事先知道了会有这场刺杀了，有点意思。
　　周瑜笑了笑，收回了俯身下去的头。
　　“多谢了。”再次对着小刚微笑，周瑜看向高彦博：“高sir，尸体都在这了吧。”
　　“对，总共三具尸体。”
　　“那边面包车呢，有尸体么？”周瑜朝着面包车扬了扬头。
　　“没有，面包车的人根本没有受到过反击，看样子奔驰车上的人是突然遇袭，来不及反抗。”
　　周瑜皱着眉，这不对啊。
　　奔驰车上的人，来不及反抗，直接被射杀，这是说的通的。
　　但是面包车上的没受到过袭击，这帮人怎么会被抓了呢？
　　三辆面包车，能装不少人了，他们就没反抗下么，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了？
　　奇怪了，周瑜走向黄志诚那边。
　　刚才他去问法医，黄志诚去和nb沟通了，现在两人都有了结果，就聚在一起整理案情。
　　“没有倪永孝。”对于其余几人询问的目光，周瑜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们最关心的内容。
　　“怎么没有呢？”陆启昌有点遗憾，不甘心的又跑去看了。
　　“三辆面包车上12个人，现在全被nb抓了。”黄志诚曝出了另外一个信息。
　　“12个人全被抓了…没死人？没反抗？”周瑜很是不解。
　　按照正常情况，警员接到报案后也就会派一到两组巡逻组出现场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再根据巡逻组的汇报制定下一步任务。
　　顶天了来两组四个人，外加一辆eu冲锋车，也就10个人左右。
　　怎么到了这，12个亡命之徒会全部被抓呢。
　　“抓住的人呢？”周瑜问道。
　　“全部被带走了，剩下的两个人在等法证的消息，要不然估计也走了。”黄志诚的神情淡漠。
　　“从我们接到消息到赶到这里就10分钟吧，就10分钟，嗷，12个枪手全被抓住了，连人都已经送回去了？”周瑜有点惊讶，听的像是在讲故事，什么时候nb效率这么高了，他怎么觉得他去了个假的nb，飞虎队也没这么快啊。
　　“什么时候社团火并的案子也给nb管了，知道消息比我们还快。”
　　黄志诚冷哼一声，眼睛看向了剩下的那两个毒品调查科队员那里，目光有点冷。
　　这里面有猫腻，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现在倪永孝不在车上，mary派来的人也被抓了，计划肯定是泄露了，mary太不小心了。
　　这还是其次。
　　他刚才接到的报信电话是指挥中心打的，指挥中心接到疑似社团火并的案子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他，这已经够快了。
　　然而却还是被nb抢了先，nb能这么快到达现场，只能说明，他们有内幕消息。
　　这是一个局。
　　肯定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该收获了
　　周瑜他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案子的管辖权现在不在他们手里，呆着也没用。
　　只能通过叶sir去沟通，看看能不能把案子要过来，要不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黄志诚办公室。
　　他，周瑜，陆启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分析着情况。
　　现在三个人达成统一意见的一点就是毒品调查科事先就知道了这一场袭击，提前就埋伏在那里，所以能到达的比他们接警的还快。
　　但依旧有问题解释不通。
　　“阿孝没在车上，这事情很古怪啊，倪家又不是买不起车，他的专车既然阿孝自己没坐，怎么会让他手下开这车出门？”
　　“而且这么巧，偏偏是今天遭遇暗杀，整件事看起来就像是阿孝知道今天会有情况，所以故意让手下开车出门，自己就不上车…”
　　“但是这又说不通，事先知道有问题还让手下开车出门，这不是送死么？”
　　陆启昌皱着眉头显然被这问题的逻辑困住了。
　　“用几个手下的命，换袭击的人被抓的话其实也说的通，非法持有枪械，故意杀人，这帮人出不来了，只是一般人干不出来，手下的命也是命。”
　　黄志诚心里跟明镜似的，倪永孝肯定是知道了计划，然后做了这个反计划，故意泄露给NB，让他们抓人。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他的判断也是倪永孝知情，因为他提醒过倪永孝mary的事。
　　只要倪永孝安排的及时，mary早就被他盯上了，那不管mary怎么安排刺杀的计划，都在他倪永孝的掌控之中。
　　而从NB的行动来看，那边指挥行动的应该是郭学华，肯定的，功劳一件，不透露给他，倪永孝还会便宜谁。
　　黄志诚有点头疼，现在消息不够用了，猜测的感觉不太好受。
　　真的是自作自受，要不是晚上把盯着的人调开，不至于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虽然盯着的人也不会想到倪永孝的专车上没坐着倪永孝，被骗是肯定的，但至少也能跟到案发现场，清楚的看到NB的行动是如何展开的。
　　“那就等等消息吧，看看叶sir那怎么说。”
　　等了大概10分钟，叶sir的电话进来，黄志诚接的，接完电话事情大抵清楚了。
　　黄志诚放下手机，面无表情的说道：“NB接到线报，说是晚上有两伙人进行毒品交易，倪永孝亲自出马，就是为了填补倪家现在在毒品市场的空白。”
　　“…所以他们提前就布局跟踪着倪永孝的车，一直跟到案发现场发生火并，他们就出手抓了面包车上的那帮人，奔驰车上的人被下手的太快，他们来不及阻止。”
　　周瑜冷笑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高明啊，这说辞合情合理，既解释了为什么会那么快速抵达现场，也开脱了倪永孝和郭学华勾连的可能，完全不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测，还名正言顺的有了案子的管辖权，可以说是毒贩之间的黑吃黑嘛，想审多久审多久。”
　　“郭学华怎么了？”陆启昌听的一头雾水，郭学华不是NB的警司么。
　　“阿孝的人，没证据，你就记住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提防着点就行了。”黄志诚直接告诉他结果。
　　“阿孝的人？！”陆启昌震惊了，警司啊……
　　“算了，都回去吧，反正这案子也到不了我们手上了，既然NB这么热心，就让他们查吧，我们乐得清闲，回家睡觉。”黄志诚站了起来，他还得去问问mary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想必从她那边能得到点消息。
　　“唔，走吧。”
　　三个人下了楼，该回家回家。
　　电梯里。
　　陆启昌脑子里还在想案子的事，他皱着眉头琢磨；“你们说，进兴的人胆子是不是太大了，敢这么直接杀阿孝，还动了枪，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一点警告？”
　　周瑜：“……”
　　黄志诚：“……”
　　他们都知道这伙杀手的身份是mary的人，唯独陆启昌是真不知道，他没有知道的渠道啊。
　　陆启昌这么猜也对，尖沙咀的地盘上，除了进兴，还有谁会杀倪永孝呢？
　　只是这事都得装糊涂，周瑜和黄志诚都不可能告诉他，让时间来告诉他吧。
　　黄志诚想了想，的确，陆启昌闲着也是闲着：“行，你明天安排一下，扫几个进兴的场子好了。”
　　陆启昌干劲来了：“也别明天了，我现在就去，这个点正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收获。”
　　黄志诚张了张嘴，随后笑了笑，“随你吧，第一天上班就这么拼。”
　　黄志诚想着出门打给mary。
　　周瑜则是想着出门联系一下梁笑棠，得收敛点，这一波进兴实属祸从天降，可别把他扫进去了。
　　……
　　第二天，周瑜在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了个重磅消息。
　　mary被抓了。
　　有人看到她被带进了警局。
　　带去的目的地当然是毒品调查科，不会是他们O记了。
　　据说是昨天毒品调查科的人连夜审讯，其中一个杀手没抗住，招了。
　　太可恨了！
　　怎么能招了呢？！
　　周瑜……在办公室畅快的笑。
　　机会来了。
　　当初从韩琛露出贩毒的苗头开始，他就已经在计划甩掉韩琛这个包袱了。
　　再下去，风险太大。
　　小命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说实话，到了现在，韩琛对他的价值已经非常的小，虚以为蛇已经没多大收益。
　　不想再陪他演戏了。
　　而最为关键的东西毫无疑问。
　　录像带！
　　周瑜的眼睛眯了眯。
　　韩琛这个偷拍狂魔，一定有一份他和内鬼们见面时的录像带，用来钳制内鬼，防止内鬼走上高位以后想要脱离控制。
　　这东西可要命，一日不到手就一日不能翻脸。
　　所以，他全盘考虑，要杜绝成为韩琛运毒帮凶的可能。
　　干脆，一举脱离！
　　那么他需要一个韩琛和mary都不在家的时间。
　　从韩琛正式飞往泰国开始，整个计划开始。
　　第一步，寄信给倪永孝，告诉他倪坤死的真正原因，从而激怒倪永孝，让倪永孝迫使韩琛不敢回港，为他争取时间。
　　周瑜不担心韩琛会把录像带带走，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韩琛去泰国的时候以为只是正常谈生意，没几天就会回来，录像带这些东西一定还在香江。
　　甚者可以肯定，这些东西一定在韩琛的家里。
　　可惜这件事情注定不能找帮手，必须自己解决。
　　不过没关系，韩琛去了泰国，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让mary出事，迫使其回不了家。
　　如何能让mary出事，着眼点还是得利用倪永孝。
　　倪永孝得到倪坤死因的消息，自然就会去调查，但是节奏太慢，不可控制。
　　他得调查多久才能得到，是黄志诚指使mary下手杀倪坤的这个真相。
　　短时间内他能拖住韩琛，可如果长时间调查没有进展的话，没有十足的理由，他会不会觉得周瑜寄过去的这封信是一个恶作剧。
　　而选择让韩琛先回来做着毒品生意再慢慢的调查，徐徐图之呢。
　　韩琛不能回来。
　　周瑜不能让他拖着，得帮他一把。
　　所以。
　　第二步，制造mary和黄志诚见面的契机，把这两人的关系暴露在倪永孝的面前。
　　让倪永孝疑惑起来。
　　这里周瑜故意给倪永孝留了一些布置的时间，让他的跟踪人员能够顺利到岗。
　　至于黄志诚和mary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什么其实根本没有多大的关系，说不说出指使杀倪坤的真相也不影响结果。
　　因为。
　　第三步，发短信告诉mary，倪永孝已经知道了，知道了杀倪坤的真相！
　　并且告诉她倪永孝派韩琛去泰国其实是一个局，一个调虎离山，在泰国暗杀韩琛的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足够了，mary敢赌么？
　　周瑜笃定，她不敢。
　　因为这个短信可以发给他，自然也可以发给倪永孝。
　　当时知道事情的三个人，她，黄志诚，刘建明。
　　现在短信不是他们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发的，这就足以证明消息已经外泄了。
　　一个神秘的人，谁都不知道是谁的这么一个人，掌握了他们最机密的消息。
　　周瑜要的，就是给她这种危机感，借她的口告诉韩琛，逼韩琛反，反出倪家！
　　韩琛和倪家的对立由暗转明，彻底形成。
　　此时，即使他们在对话中不提起暗杀的真相，事情的结局也已经注定。
　　而且真的会不提起么，不会，一定会提起！
　　这就是周瑜在这个时间节点发短信给他的原因。
　　一个神秘的泄密之人发的一条提醒短信，mary在面对黄志诚这么一个当时的参与人员的时候，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
　　一但聊起，顺其自然的就会把当年的事情勾出来。
　　说了，倪永孝也就知道了。
　　至于mary想怎么对付倪永孝，都不会有什么意义，知道内情防范起来的倪永孝肯定死不了了。
　　这也是周瑜想要的结果，这一段时间他要保证倪永孝不死。
　　因为只要倪永孝不死，韩琛依旧不敢回来。
　　只是没想到倪永孝在棋盘上跳脱了一下，居然利用这次的暗杀反打了一波。
　　把mary抓了进去。
　　这次的刺杀案很清楚了，mary召集了十二个枪手准备强杀倪永孝。
　　只要倪永孝一死，韩琛的危机瞬间解除。
　　但是倪永孝知情后反打，卖了三个人，把十二个枪手全都送了进去。
　　三个人，好巧。
　　周瑜记得，当初甘地他们几个话事人派到倪家卧底的也是三个人。
　　这要是说派出来送死的不是这三个人，他都愿意称倪永孝一声慈悲为怀。
　　倪永孝这一招不费吹灰之力，借刀杀人既剪除了三个二五仔，又打击了mary，一箭双雕。
　　不，是三雕。
　　还有一雕，顺道给郭学华送了一份功绩。
　　也行，不干扰结果，死变成抓，反而提前了。
　　mary虽然被叫过来了，但周瑜不认为她会坐牢，她还是会出去的。
　　只是一个枪手口头上的指证，不构成完整证据链。
　　但是扣留48小时问话，是轻而易举。
　　只是出去可不一定是好事，倪永孝的死亡镰刀没那么容易轻易收回去。
　　但这个不影响周瑜这里，只要mary能关一夜的时间，完全够他行动了。
　　到了这里，整个计划也就完成了。
　　倪永孝确认了死因！
　　韩琛困在泰国回不来了！
　　mary该死了！
　　整盘棋走到现在，如他计划的一样顺利。
　　他周瑜，该收获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录像带
　　今天周瑜照常下班。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下了班他没有马上回家。
　　而是去了毒品调查科的楼层，看了下韦世乐他们。
　　尽管是上下楼，但是去了o记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抽出时间专门去看过他们。
　　对于周瑜的到来，大家显得很热情。
　　他们唧唧咋咋的询问了半天关于抓甘地的事宜，周瑜就笑呵呵的挑些能说的告诉他们。
　　虽然都是警察，但是案件还是有保密原则，太细节的不能讲。
　　李展风还抱怨，没了周瑜的日子太无趣了，天天就是分析情报，分析情报，没完没了的分析情报。
　　“头，你组里还有没有位置啊，我觉得我在o记也挺合适的，你看要不找个机会把我调回去？”
　　周瑜当即骂了他一顿，心思太跳跃了，警队又不是他家，想去哪就去哪，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磨炼一下心性。
　　他组里的名额倒是还有一个，但是周瑜不可能调他，黄志诚还在呢。
　　当时舔着脸在黄志诚面前说o记无聊要去nb的，结果周瑜回去了，他也想回去，这让黄志诚怎么想。
　　李展风也只能悻悻的缩回了头，悔啊，还是期盼着周瑜什么时候在调回nb吧。
　　聊完了周瑜的事，周瑜就适时的把话题扯到了昨天的袭击案上。
　　没什么人瞒他，基本上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说了。
　　都是在nb的人，虽然这案子不是他们办的，但是知道消息的速度肯定比他快。
　　特别是还有韦世乐这个人在，他才不在乎什么规章制度，一股脑的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周瑜。
　　纷乱的线索之中，周瑜获取到了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
　　只是为了确认一点，今天，现在这个点，mary还在警局。
　　足够了。
　　周瑜笑着说待会请他们吃饭，唱k，一条龙放松放松。
　　就是手上还有点事，要晚点，约了一个小时以后。
　　这一个小时，就是周瑜空出来的时间。
　　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
　　戴着帽子口罩，改换了装束。
　　他去黑市买了一辆货车，去百货市场上买了一副梯子，一个手电筒，一副手套，一双鞋套，一个双肩包。
　　然后把车停好，才回去叫他们吃饭。
　　一直到晚上11点，曲终人散，周瑜安排到位，帮忙叫车，包吃包接报送。
　　等到所有人已经离开，路灯下，周瑜的眼眸微动。
　　夜，稍微安静了点。
　　不管上面的计划如何，都是为了最后一步服务，这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点。
　　周瑜开着车，前往目的地。
　　韩琛的家。
　　韩琛虽然不搞毒，但是有钱也是真的有钱。
　　又是走私海鲜的，又是开色情一条街的。
　　虽然比不上一些顶尖的大佬，但是也有一栋三层楼的小别墅。
　　在香江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价值不菲。
　　开车抵达。
　　钥匙，自然是没有的。
　　开锁的技术，想着要学，但也还没来得及学。
　　所以，就需要梯子了。
　　周瑜在车里穿戴好装备，边穿边细细打量四周的情况，很僻静的地方，环境挺好。
　　没有人，没有摄像头，这是重点。
　　虽然韩琛也不会让人在他家附近装什么摄像头，这年头摄像头也不多，小心为上。
　　抓紧时间，搬出梯子轻轻的驾到二楼，顺着梯子矫健的爬上了楼。
　　从窗户进入，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有些明显是客房杂物间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找。
　　主卧！
　　周瑜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里面还有一个卫生间，一间…书房。
　　东西很有可能在这，周瑜快步上前。
　　书房。
　　韩琛的书架上倒也放这些书，只是不知道他看不看了。
　　眼睛一扫而过，目光定格在书桌上。
　　周瑜走了过去，拉了拉书桌的中间抽屉，纹丝不动。
　　有锁……
　　皱了皱眉，先不管这里，检查了下旁边几个可以打开的抽屉，没有。
　　呼，还是要对付这个锁眼。
　　可惜没有阿鬼附身，等解决了这里的事，回去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学习啊。
　　周瑜蹲了下来晃了晃抽屉，有一点空间，摸了摸书桌上抽屉和桌面之间的缝隙，思索了下，想到了个办法。
　　返回刚才路过的工具间找了找，取出了一把一字型的螺丝刀，去杂物间找了块厚纸皮，厚度比缝隙小一点点。
　　回到书桌。
　　周瑜把厚纸皮垫在抽屉上沿，与书桌连接的地方，也就是有锁头的那个缝隙里。
　　紧接着便是把一字型的螺丝刀塞了进去，往上用力一翘，锁头的挡片轻而易举的出来了。
　　周瑜轻笑，杠杆原理！
　　拉开抽屉。
　　果然，一堆堆的录像带录音带暴露在他的面前。
　　找到了！
　　韩琛很仔细，每个人都分明别类的一堆。
　　周瑜赫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里不是久呆这地，还不是感慨的时候。
　　把所有录像带一扫而空，全部装进背包内，继续仔细检查。
　　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可能藏有东西的地点都需要检查，务必不能有遗漏。
　　录像带没在发现，倒是发现了不少的现金，首饰。
　　周瑜想了想，还是不动为好。
　　mary不可能长时间关押，录像带不是她生活中常见的东西，她不会关注，书桌的钥匙肯定韩琛自己随身带着。
　　但是家里面的钱少了，她一定能发现，不要挑战女人在钱财方面的警惕心。
　　没了，安全了。
　　周瑜环视一圈，原路返回。
　　趁夜，周瑜开着车，隔了一段距离，把梯子丢给了垃圾桶。
　　黑车没有用，照样卖还给黑市。
　　不能烧，烧更容易引人注目。
　　又不是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没有必要过分紧张，正常处理就行。
　　卖完背着包，回家。
　　回到家，周瑜就打开电视机，开始播放录像带。
　　首先是他自己的一份。
　　厚厚的一碟。
　　不出意外，每一次见面，不是有录音，就是有录像。
　　周瑜躺在沙发上，随意的笑了笑，韩琛可真够小心的。
　　看着自己在画面中的表现，有种别样的意味。
　　看了很久，全部看完，每一次见面的都在了，他才起身动了起来。
　　拿着属于他的那一份，来到厨房，打开油烟机，把磁带都丢到铁锅里，打火机的火苗在磁带上掠过，开始燃烧。
　　火焰的每一次侵略就像是按摩一般，把他身上的压力一点点带走。
　　直至全部熄灭。
　　扭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泛起朝霞。
　　美好的明天已经来临。


第二百三十章 下一步
　　心病还需心药医。
　　从92年开始到现在都快95年了，3年了。
　　周瑜回到客厅开了一瓶威士忌，自酌自饮，就当给自己庆祝了。
　　现在最致命的危机解除了，尽管他也没有特别担心过，但要说这些日子一点都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自从成为韩琛在警队的内鬼，他能利用的就是自身的价值。
　　价值越高，韩琛就会越看好他，也就越不会舍得在普通的情况下就用到他。
　　好钢用在刀刃上，这话到哪都没错，韩琛也是如此。
　　以前的几次交往，基本上只是简简单单的韩琛提供消息，他帮忙打击一下尖沙咀的小社团罢了，小事情。
　　韩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让他做，两个人目的一致，增加功劳，但是绝对不能冒着暴露的风险，先上位再说。
　　但是现在韩琛皮痒了，贪心了，想要运毒了，不用到他都不行了。
　　指望那几个巡逻的新丁，韩琛也指望不上。
　　周瑜抿了口酒，遗憾，投资打了水漂，希望韩琛回来的时候可别暴跳如雷。
　　现在录像带的危机解除了，剩下的就是两种了。
　　一是洗底，剩下的六个内鬼，必须除掉，没什么好说的。
　　二是韩琛，一样要干掉，尽管一个没有证据的社团大佬开口，警队不会相信，但是流言肯定会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他开口，带着秘密下去。
　　这两件事看起来很紧急，但周瑜行动前就思量过。
　　这事情其实不急。
　　只要保证一点，最关键的一点，保倪永孝不死，这事就成了。
　　倪永孝活着一天，韩琛便一天不敢回香江。
　　韩琛不回香江，他就不会知道家里录像带已经失踪的事实，周瑜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布置计划，安排那几个人的下葬事宜。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当天在青松观见过的韩琛的弟弟，他见过周瑜一面，尽管时间过去了很久，人的记忆里有限，画面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模糊……
　　但是不能赌，他输不起。
　　另一个就是韩琛的老婆，mary了，一样的道理。
　　这两个人，也需要除掉。
　　只不过，这两个人的死亡不需要他出手，相信倪永孝会帮他做到位。
　　周瑜需要保证的就是倪永孝能清楚知道这两个人的行踪了。
　　没有遗漏了……周瑜闭上眼睛又仔细的想了想，所有知情人都在了，不会有错的！
　　离天亮也没多久了，睡是不准备睡了，这么点时间睡着了起来太累，而且说实话今天也睡不太着。
　　还有点时间，周瑜的眼睛瞅向茶几上剩下的录像带，有多有少，最少的只有三盒，三年三盒，这个交流次数可真不多啊。
　　从数量上就能看出，数量越少，对韩琛的作用越低。
　　这些周瑜不用看就能估计出，一定是警员，还九成九是巡逻的军装，不在尖沙咀的那种。
　　那这样的人对韩琛来说，现在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这三盒可能都是韩琛给他们钱的时候专门录的像，一点信息含量都不会有，只是韩琛培养期的先行支出罢了。
　　用一个类比的话，就当相于天使投资了。
　　放过这几个先，看别的人……
　　嗯，刘建明最熟，现在又是他手下的人，就看看他的精彩表现吧。
　　周瑜走过去把录像带塞了进去。
　　回到沙发上把脚翘在台子上端起了酒杯。
　　看他自己的录像带是一种体验，看别人的录像带又是一种另外的体验了。
　　特别当你手握的是别人犯罪的证据的时候。
　　有一种极力想要隐瞒的私密被你窥探的感觉。
　　这是不是和偷窥欲有点像？
　　周瑜随意的想着。
　　电视机上画面开始播放。
　　背景看起来也是在酒楼，但从陈设上看，不是他和韩琛会面的福源酒楼。
　　韩琛有钱，酒楼多的是，也的确没必要都在同一家。
　　画面上还只有韩琛一个人，想必是刘建明还没来，提前开的机。
　　韩琛坐在餐桌上，已经开始吃了。
　　只不过桌上的菜就寒碜了点，三菜一汤。
　　换普通人家当然没问题，三菜一汤两个人吃完全够了。
　　但是放在两个人的会面上，过于简单了，像是中午的那种例行吃饭，倒是看不出特别招待的模样。
　　过了一会，刘建明到了。
　　“琛哥。”他双手交叉放在肚子的前面，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唔，刚下班啊。”韩琛继续夹菜吃饭。
　　“嗯，有一宗报案来的晚，临下班才来，就耽误了一会。”刘建明解释了下原因。
　　韩琛点点头明了，微笑道：“在警察部上班感觉怎么样啊？”
　　“还…行吧。”刘建明说的没那么肯定。
　　韩琛没有多问什么，继续吃饭，刘建明则是继续站着就看着他吃饭。
　　“别站着啊，找地方坐，一起吃点啦。”韩琛拿筷子在菜上挥了挥，随意的说道。
　　“不用了琛哥，你吃吧，我还不饿。”刘建明看着桌上都被干掉一半的菜了，笑的腼腆。
　　韩琛快速扒拉两口，使劲咀嚼，咽了下去后，终于把目光从菜上移到了刘建明的身上。
　　端着碗筷，看着他，“你mary姐跟我说过，说你可能不太想当警察……”
　　刘建明面色一变，急忙开口争辩，“琛哥，我不是，我没问题的。”
　　“听我说完啊，毛毛躁躁的。”
　　韩琛抬手用筷子压了压他的话茬，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太想当警察，但是你觉得，我让你去警察部，只是为了帮我收风么？”
　　“让你去警察部这是为你好，你从小跟你mary姐的嘛，你觉得是让你去当古惑仔打打杀杀有前途呢，还是去当一个阿sir有前途呢，对，现在你是一个小警察没什么前途，但是有我的消息，你再努力点，当个督察绰绰有余的啦。”韩琛说的很笃定。
　　“琛哥，我明白了，谢谢琛哥，谢谢mary姐。”刘建明听完是什么心思不知道，嘴上倒是说的挺诚恳。
　　“你mary姐是对你不错的嘛。”
　　韩琛一笑，筷子开动继续吃菜：“坐，吃饭…喂，小明，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在新发村，我买了几串鱼蛋，想买给你mary姐吃的，结果呢？进门就看见你mary姐坐在凳子上抱着你睡觉……那年，你都有六七岁了吧，她还抱着你睡觉，哼哼，我买了两串鱼蛋给她吃，她转手就给你吃了。”
　　说到这，韩琛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
　　“当年你醒的那么巧，骗走我两串鱼蛋，是不是在那装睡，就想让你mary姐抱？”
　　“琛哥，太久了，再说我睡着了也记不清了。”刘建明笑的腼腆。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还在她怀里拱了拱呢？”韩琛说道。
　　“真记不清了。”刘建明不接话茬。
　　周瑜听到这笑了起来，刘建明这家伙从小就不老实啊，那他对于mary的爱慕之意怕是从情犊初开的年纪就开始了，是个色胚。
　　韩琛也略过这话题不讲，重新回到了警察部门的事情上来。
　　“现在你是在军装部门，接接报案，录录口供，总比风吹日晒出去巡街的舒服，等过些日子，我安排两个古惑仔打架，你到了现场，顺便就会发现旁边的酒吧有几个道友在那买东西，你顺便抓了，给你加点功劳。”
　　“琛哥，几个道友没什么用的吧。”刘建明明白警察对于道友的态度，关都懒得关，浪费人手。
　　“你聪明点，这种事，是为了让你表现出细心，给你上司看的嘛，到时候问起来怎么发现的，你就说你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觉得不对劲，你自己编啦……”
　　“重要的不是这功劳的多少，重要的是让你的上司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够细心，能办事，下次有好事就先轮到你了。”
　　韩琛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教：“难道一上来就给你个走私海鲜的大案啊，要不你抓我算了，刘sir……有也轮不到你了，现在给你有什么用，能一步上督察么？”
　　“好的，琛哥，我明白了。”刘建明点了点头。
　　韩琛语气平和了些：“嗯，不要急，慢慢来，一点点攒功劳，这次小一点，下一次再多一点，一点点加起来，你肯定会被别人关注到，一帮军装中，你最突出，不提拔你提拔谁，那到时候不就可以调到重要部门去了？”
　　“多谢琛哥，我明白。”刘建明低眉顺眼，乖的很。
　　“好好做事，你可以的，我等你升职，刘sir。”韩琛笑着说道。
　　“我会的琛哥。”刘建明一点头。
　　训话训了半天，韩琛的目的也达到了，本就是一次恩威并施的谈话，要不然也不会只点几个菜，让他一直站着了。
　　韩琛微微一笑，拿手帕擦了擦嘴，随意的丢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唔，饭不吃，那就去旁边洗个桑拿按个摩好了，在那什么训练学校呆了几个月，又在警察部门天天处理案子那么忙，身体也要放松的嘛，我给你安排，一次两个，吃不吃得消啊？”
　　“琛哥，不用了吧……”
　　“年轻人，去去火嘛，要憋坏的，新来的妞，专门给你留的，走走走。”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两杯
　　一夜没睡，早上的时间就充裕了不少。
　　好好的享受个早茶时光。
　　周瑜许是因为去掉一块枷锁的原因，今天的胃口别样的好。
　　细嚼慢咽的品尝着美食，一边看着报纸。
　　倪永孝座驾遇刺案还是调查阶段，但是大街上的火并能瞒得过谁。
　　小报上早就刊登出来了，只不过怀疑的对象是进兴，倒是没有人怀疑是韩琛的老婆下的手。
　　周瑜琢磨了下，这段日子还是要稳住韩琛，至少在韩琛回来前，不能让韩琛觉察出他的态度不对。
　　录像带没了，韩琛不知道。
　　即使有一天知道了，也不会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只要不挑明，心里永远都只能是猜测。
　　现在mary出了事，韩琛可能还不知道，也许有别的小弟打过给他…
　　但周瑜既然已经知道了，做做样子还是要做的，力有所不逮，放人是不可能放人，态度必须到位。
　　用酒楼的座机给韩琛去了个电话，关机……
　　嗯，那就没办法了。
　　周瑜轻笑着耸了耸肩，放下电话，继续回去吃饭。
　　按照事情的发展情况来推测，韩琛现在的际遇肯定不会好，手机都关机了，十有八九是处于倪永孝的追杀之中。
　　能被倪永孝在国外杀掉最好，省的回来了还得花费心思对付他。
　　但韩琛他现在身处泰国，周瑜插不上手，具体的事情变化只能看他的命数了。
　　想着想着周瑜又想到了刚才看的，刘建明的录像带……
　　小明爱美女，而且启蒙的还很早。
　　他看完吃饭那段，说是两人去桑拿然后就出了包厢了，后面的画面自然就没了。
　　当时时间不早了，他就把其他几盘刘建明的录像带看了个开头，都没有桑拿房的影像。
　　也不知道小明同学有没有去一王二后，现场录播没了，遗憾。
　　吃完，拿着打包的几杯鸳鸯周瑜不疾不徐的去上班。
　　o记办公室。
　　“来，早茶，自己拿啊。”周瑜拎着袋子进门直接放到了大桌上。
　　“好哎。”凌心怡美滋滋的跑过来拿。
　　“哇，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客气。”沈雄边说边也走了过来。
　　“什么叫今天这么客气，我以前不客气么？”周瑜给了他个王之蔑视。
　　“客气~”沈雄嘿嘿的笑笑，拿了一杯，然后眼睛顺带着的看清了里面的杯数，奇怪的问道：“咦，阿瑜，这怎么还多出了一杯，你买给谁的？”
　　“是哦，莫不是阿瑜开始谈恋爱了，警局里的谁啊？”凌心怡打趣着说道。
　　“哼，虽然说私下里不用让你们称呼我sir，但当我的面调侃你们的直属上司，小心我在你们的年度考核报告里给差评啊。”周瑜轻飘飘的笑着威胁。
　　“给就给咯，反正我已经是警长了，升不上去，降不下来。”沈雄死猪不怕开水烫，摆明了耍无赖。
　　无欲无求，谁怕谁。
　　“周sir，我错了我检讨。”凌心怡神情一肃，板着个脸站直了说道。
　　她还是警员呢，比不了沈雄，有欲有求。
　　“他跟你开玩笑的嘛，这么紧张干嘛。”沈雄咋呼着喝奶茶。
　　“是么？”周瑜点点头：“好，既然雄哥这么说，心怡，下次你要是捅了篓子，我就把问题记雄哥头上，这样不影响你到时候有机会升警长，雄哥应该也不介意照顾你一下的，雄哥是吧。”
　　“这个好这个好。”心怡笑了。
　　沈雄吸着管子捉摸了下，周瑜故意写坏的可能性绝对不会发生，这个人品绝对信得过的。
　　但是心怡犯错的可能性…这就有点大了，这锅背不起，，这玩笑开不起，得认怂。
　　“啊这个，心怡啊，你不能这么想，你要坚决在工作中杜绝犯错误的可能性，而且，即使犯了错，做人也要有担当，喝奶茶好好想一下。”
　　“切~，雄哥。”凌心怡撇撇嘴。
　　周瑜笑笑，招呼了一声：“madam，建明来喝奶茶。”
　　马帼英笑着过来拿了一杯：“谢啦”。
　　“thank  you，sir。”刘建明一板一眼的应答。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称呼阿瑜什么的也就这几个看着周瑜成长的老人有资格了。
　　至于他，除了韩琛的关系以外，他和周瑜还没熟到能开玩笑的地步。
　　“建明，私下里没外人不用这么麻烦，别叫sir，叫头就行。”
　　“好的，头。”刘建明从善如流的回答。
　　周瑜主要不想把自己组内的气氛搞得太僵硬，私下里真没必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影响凝聚力。
　　况且，别人都叫的随意，就他一个特意弄出来，太刻意，小节而已不重要。
　　“对了，你们不是奇怪为什么多了一杯么？”周瑜神秘一笑：“这多出的一杯也是给建明的。”
　　“给我的？两杯？”刘建明有点懵。
　　“哇，啧啧，什么情况，阿瑜你对建明这么好，我吃醋的。”沈雄惊讶了下，刘建明何德何能啊，这待遇他都没享受过。
　　“对，都是你的，他们的口味我都知道，你的我可不知道，两杯，两个口味，干脆你自己挑。”周瑜对着刘建明微笑的说道。
　　“谢谢头，我一定用心做事。”
　　刘建明伸手接过，心思微转，有些感动。
　　他觉得这是因为韩琛的关系，周瑜要想办法照顾自己，从这些小事上开始彰显出对自己的不一般，为以后的提拔打下基础，这样才显得不会突兀。
　　要不然哪天要晋升警长，前面还有个凌心怡呢，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啊。
　　韩琛说是给他点助力，但是都是些小鱼小虾，没什么大用，连个警长都捞不到。
　　现在在周瑜的手下，还不如紧跟着周瑜，升职也能升的快些。
　　“嗯，好好做事。”周瑜笑着点头，看向他的目光之中稍微带着点异样。
　　奶茶买多了，纯粹是因为买的时候想起了刘建明的桑拿之旅，随缘决定，干脆就给他买两杯了。
　　女人都要两个了，奶茶就一杯，说不过去啊。
　　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得补补。
　　他作为上司，关心关心下属，应该的。
　　尽管刘建明绝对想不到给他买两杯奶茶的真正原因会是什么。
　　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周瑜看着刘建明回去的背影，脑中闪过画面。
　　这个人，得用起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阿仁的消息
　　第二天早餐，不出意外，mary被扣留48小时以后释放了。
　　证据不足。
　　肯定的。
　　光是一个人的指证，在英美系法律的框架下，对付普通人尚且有点难度，何况是一个怎么也算的上是经风见雨的社团大嫂。
　　一问三不知，你能奈我何？
　　mary绝对算不上是一个花瓶，这个女人能在韩琛危机的时候，果断的委身于狼，换出一片通途大道，没点魄力是真的做不到的。
　　周瑜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平静。
　　在他看来，mary出了警察局的大门，遇到的风险可比在警察局内部的大得多。
　　她的价值不值得倪永孝在警局里动手杀人，可即使是真的定罪了，怕是在监狱里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死不死的不好说，真被判刑关押，mary也是在女子监狱服刑。
　　而女子监狱有没有人肯为倪永孝杀人这就不知道了，女人混古惑仔的肯定有，人数上和男的比还是少的多，所以肯为倪永孝杀人的，女子监狱肯定比不上男子监狱的人数多。
　　现在她出了警察局的门，真的是死亡随时会降临。
　　周瑜选择等待就行了。
　　上午11点，他正在办公室办公，手里是一份文件。
　　文件上讲述的是最近尖沙咀社团的动向。
　　由于黑鬼甘地的相继落网，现在整片地区都变成了进兴的天下。
　　进兴的毒品市场正在急剧扩张，现在他是O记，不是NB。
　　毒品的事可以交给NB管，不算他必须要管的工作。
　　但是扩张就意味着冲突，冲突意味着社团的火并，这就关他的事了。
　　进兴现在很不老实，上次和倪永孝谈好的地盘划分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
　　从人性上来说，不趁现在这个大好的空白时间干它一票，周瑜都会觉得进兴的杜亦天脑子有病。
　　但是没办法，兵贼游戏，天生对立。
　　叮铃铃，叮铃铃。
　　“喂，我周瑜。”
　　周瑜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起了电话。
　　“阿瑜，我是may啊，谢谢你上次的帮忙，想请你来家里吃个饭。”电话里，是阿仁女朋友的声音。
　　周瑜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问道：“就你请我啊，阿仁在么？”
　　“他当然在的，就是他叫我打电话的。”may说道。
　　“好，我知道了，晚上几点？”周瑜觉得可能是阿仁那边有事找的这个借口，要不然可没见过他找自己去家里吃饭，只希望别再是什么家长里短了。
　　“别晚上了，就现在吧，吃个午饭。”
　　“现在？”周瑜诧异了下，很快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正好我没吃午饭，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想吃什么菜，我给你做啊。”may挺高兴的问道。
　　“唔，真的啊，那太好了…”周瑜想了想，有些菜他还是挺想念的：“酸菜鱼吧？”
　　“…不会。”
　　“水煮肉片呢？”
　　“…不会。”
　　“算了，你随意吧。”周瑜已经不抱希望了。
　　“不好意思啊，我会的菜太少了。”may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那就待会见。”
　　“待会见。”
　　挂了电话，周瑜可以肯定，陈永仁找他找的那么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了。
　　不好耽搁，直接出了门。
　　陈永仁家。
　　mary给他开了门。
　　环境已经和上次来的时候大不同了。
　　上次来的时候是满地的垃圾，碎片。
　　这次整整洁洁。
　　“你看，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了家庭和谐的重要性。”
　　周瑜进门谈起上次来时见到的场景就开始数落他，还是太年轻啊，不知道家里有个愿意做家务的女性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may自己做着生意，有钱，还愿意动手做家务，哎，不用说了，看上陈永仁这幅臭皮囊了。
　　陈永仁不好意思的笑笑，尽管是批评的话，但是在周瑜面前，他始终能感受到一副温暖，源于信任。
　　“may，叨扰了，来得急没带什么礼物，呐，八音盒，随手给未出世的小公主买的，祝她健康成长。”周瑜把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
　　说是随手买的，但肯定是打包的完完整整的，一个精巧的盒子，上面还系了个丝带状的蝴蝶结。
　　“小公主？你怎么会觉得是个女儿的，阿仁还说是个儿子呢，不过，多谢了。”may笑着接过，对于这样的祝福肯定不能拒绝的。
　　陈永仁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喜悦。
　　这话是周瑜说漏嘴了，不过无伤大雅。
　　他毫不停顿的嗤笑了下：“喂，你听他这个闷葫芦的，我跟你说，就他那性格，生女儿还好点，文文静静的，要是生个儿子，像他这样，打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响屁来，愁都愁死了。”
　　may掩着嘴轻笑，陈永仁挠挠头有点尴尬。
　　“好了，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阿仁，你和阿瑜先喝点。”may走向厨房。
　　“阿瑜，那我们先吃。”陈永仁说道。
　　“算了，我是客，可不能当恶客，要不然你老婆下次不肯叫我来吃饭了，就一个菜了，等等一起吃吧，先坐会。”
　　周瑜开了个玩笑，一把手搂着阿仁的肩一起走向餐桌坐下，就坐在相邻的位置。
　　“我哥…倪永孝叫我晚上陪他做事。”阿仁瞧了瞧厨房，低声了些。
　　“有说什么事么？”周瑜问道。
　　“可能与毒品有关，因为尖沙咀最近地盘抢的很激烈，倪家原先占的毒品份额基本上都被抢光了，他需要一批货在手，急于把没货的地盘重新稳固下来，所以我估计是进货交易。”陈永仁说的挺快。
　　“阿仁，你给阿瑜倒酒啊。”厨房里may侧身瞅过来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嗷。”陈永仁对她露了个笑脸，接着拿起桌上的红酒瓶，拔开木塞开始倒酒。
　　may这才回了身继续炒菜。
　　“什么时间。”周瑜问道。
　　“叫我晚上10点必须到家。”陈永仁依旧低声回答。
　　“另外一方知道是什么人么？”
　　“没说。”
　　“倪家参与的还有什么人。”
　　“罗继作为倪永孝的保镖应该会去，倪三叔应该也会去吧，剩下的可能带几个家里的保卫。”陈永仁说出自己的猜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七年啊
　　“还有什么别的需要说的事情么？”周瑜继续问。
　　“没了，时间很紧，早上才通知我，我就说今天说好的回家陪老婆吃饭，到了就赶紧打电话叫你来了。”陈永仁解释了下。
　　周瑜眉头微皱，一直在思索。
　　这事听着怎么不太对劲。
　　陈永仁说的每句话都对，尖沙咀的毒品争夺战确实进行的很热闹。
　　货源方面，进兴一边倒的占优势，倪家只能靠库存的零星散货支撑，这之间可能还有倪永孝紧急从外面的社团话事人那拆借买来的货。
　　所以陈永仁说的倪永孝需要进货这一点也对。
　　原本倪永孝打的主意是让韩琛在泰国进货，重新拟定一条货源出来，好续上甘地被抓之后的空白市场。
　　但这条线，现在也被他周瑜堵死了。
　　除非倪永孝重新派人去接了泰国佬的货，要不然倪永孝肯定要另想办法进货。
　　这次交易的人会是泰国佬方面的人吗？
　　这是唯一的可能，要不然货源哪有那么好找。
　　但是周瑜依旧觉得不对劲。
　　问题出在这个时间节点。
　　韩琛的老婆mary早上刚被放出来，倪永孝就要进货。
　　太巧了。
　　“阿瑜，怎么不吃啊，想什么呢？”may端了最后一个菜出来，看见他有点愣神问道。
　　周瑜回神夸赞道：“手艺太好了，我光闻香味就觉得陶醉其中，我已经在想，明明我比他帅那么多，怎么会让他先找到女朋友的呢，而且连宝宝都有了。”
　　这话两人听的都高兴。
　　“你还怕找不到女朋友啊，就凭阿瑜你的长相，又是个督察，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要不要我帮你介绍，我认识不少美女哦。”may笑颜如花，放下盘子坐了下来，对着他打趣。
　　“唔，美女啊，我要求很高的，光好看可不行，至少要有一项长处吧。”周瑜喝了口酒，准备开始胡扯大法。
　　“什么长处？”may很好奇的问道。
　　陈永仁也放下酒杯看着他。
　　“比方说，要么很有钱，要么很有才，要么有钱又有才。”周瑜说的一本正经。
　　“有钱是有多钱，有才又怎么样算有才，你说具体点嘛。”may很热心，她真的想帮周瑜介绍一个，不是说说而已。
　　“有钱的话比方说有个几十上百亿吧，有才的话更多了，随便举几个例子，比方说顶尖的医生，顶尖的科研工作者等等。”
　　周瑜继续编，有人能做到这一点肯定的，但是在上面加个年龄，20岁出头，那就…
　　“几十亿啊…”may皱眉想了想，兴奋的说道：“还真有一个，她也是单身，你要不要见见，我可以问问她的意思，帮你们撮合一下啊。”
　　噗~
　　周瑜瞪着眼睛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还真有这样的人？
　　长得好看又有钱，还是单身！
　　“她叫马青霞，家里确实挺有钱的，我们在一个慈善晚宴上认识的，出手很阔绰。”may笑着介绍。
　　嘶~
　　恐怖如斯。
　　原本以为是调侃的话，结果真给出了个人选，这让周瑜尬住了。
　　不上不下啊。
　　怎么办。
　　他硬着头皮说道：“又好看又有钱的富家女，没人追的么？”
　　“不知道啊，我和她倒也不是很熟，只是前阵子碰巧聊起过确实是单身。”may解释了一句。
　　“这样啊，随缘吧，饿了，饿了，吃饭。”周瑜放心的岔开了话题，一个路人介绍的对象，富家女没理由答应的。
　　“嗯，那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帮你问问。”may感兴趣的也拿起了筷子，还解释了句：“主要是我和她真的算不上熟，不好直接去提这个，等过些日子有个晚宴，如果碰上了我一定帮你问。”
　　“行吧。”周瑜也不在意。
　　……
　　吃完饭周瑜回了办公室。
　　困意上涌，在沙发上小小的眯了一会偷懒，感觉上也没过去多久，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黄志诚打电话过来通知开个小会。
　　小会，就是三人会议。
　　黄志诚，陆启昌，周瑜。
　　黄志诚现在非常吸取教训，自从升了总督察，别看手下的人手多了许多。
　　但是对于那些升职后接手的，一直保持着一份警惕心理，不经过检验的信不过啊。
　　还是周瑜和陆启昌靠谱，周瑜就不用说了，自己亲手招来的，绝对可以信任。
　　陆启昌两个人认识了十几年，什么脾气最清楚，这家伙嫉恶如仇，没有可能被收买。
　　况且，这次会议的提起人就是陆启昌。
　　会议地点就在黄志诚的办公室了。
　　周瑜风风火火的进门，两人已经在了，看黄志诚的表情有点着急，而陆启昌则是有点兴奋。
　　“黄sir，陆sir，什么情况。”
　　“阿昌，你说。”黄志诚扬了下头说道。
　　“我刚刚收到罗继那边的消息，阿孝有动静了，晚上要交易！”陆启昌的目光灼灼。
　　这可是罗继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得到的准确消息，七年啊，七年换来的这么个消息。
　　“所以把你叫来问问，你那边的人有没有什么消息，他参与了没有？”黄志诚没有点出名字，但很明显是在说陈永仁了。
　　“参与了，消息也收到了。”
　　周瑜当是什么消息呢，这玩意中午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
　　现在倒是能确认罗继肯定也会参加晚上的聚会了。
　　他记得无间道里，有过相似的一幕。
　　倪永孝发现了是黄志诚指使的mary之后，故意设局，假装要交易，随后被抓。
　　意图在于制作不在场的证明，顺便在警局里装了一波，报复黄志诚，把黄志诚打落尘埃。
　　而且这一个举动成功的钓出了罗继这个内鬼，一统尖沙咀的地下局势。
　　陈永仁没有被钓出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罗继帮他挡了那一刀罢了，要不然陈永仁也得露馅。
　　只不过尖沙咀的局势和往日大不同了，倪家已经失去了完全的掌控力，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现在倪永孝即使这么做，也肯定不能做到一统江湖的高度了。
　　这也是中午周瑜觉得奇怪的地方，倪永孝现在的心思可不一定就是这样了。
　　他的表情淡然，倒是让黄志诚和陆启昌对视了一眼，捉摸不定。
　　倪永孝晚上参与毒品交易啊，就这反应？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开行不行
　　“阿瑜，你觉得有问题么？”黄志诚心有疑虑直接问向他。
　　周瑜想了想说道：“问题倒是没有，有线报我们肯定要动起来了，只是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说是倪永孝亲自参与贩毒，我抱有怀疑态度罢了。”
　　“不能这么说吧，现在明确知道了韩琛和阿孝已经打起来了，阿孝手上没有了可以用的人，亲自上场完全是有可能的。”
　　陆启昌憋着口气，这消息好不容易拿到的，结果还被打击了，不甘心。
　　“可能是有，但是可能性不大，反正晚上肯定是要行动的，我就说说我别的看法。”
　　周瑜直言不讳的说道：“倪永孝这么小心的一个人，这几年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自己贩毒，固然是有以前有好几个手下的原因在，但是即使现在没了，有一个疑点太奇怪，他就这么信任身边的人么，第一次交易毒品就满世界嚷嚷，就差他家的厨子不知道了。”
　　这话让两人皱起了眉，仔细想了想倪永孝的现在和过往，相比较的话确实是有一点差距。
　　“罗继和陈永仁知道也合情理的吧…”陆启昌忍不住争辩了一句，只是声音说的也不那么坚定。
　　“合情合理，但不合人性。”周瑜摇了摇头：“他如果只带个罗继我会比较信任，带个陈永仁为了什么，为了把他培养成下一个甘地么？”
　　“有可能啊，让阿仁来掌握毒品这条线。”陆启昌摸着下巴思索觉得真有可能。
　　“倪家还有个老三呢，老三多心狠手辣，事情可以办的干净利落，凭什么轮到阿仁来管这个，阿仁做过警察他又不是不知道。”周瑜嗤笑一声。
　　“可是…”陆启昌还想说话。
　　“不争了。”黄志诚挥了挥手，看向陆启昌:“阿昌，我知道你的卧底卧了7年，好不容易有情报了，恐怕又是阿孝故意抛出的诱饵，你心里面不好受我明白，但反正是真是假都会有结果，这一点暂且不提。”
　　他看向阿瑜：“阿瑜，既然你觉得阿孝今晚并没有毒品交易，那你觉得他放出这个烟幕弹是为了什么？”
　　“为了运毒吧。”周瑜也只是猜测。
　　“你不是说他晚上没有毒品交易么？”黄志诚不解。
　　周瑜洒然一笑：“他没有，别人可以有嘛，倪家需要毒品这是事实，如果倪永孝打的主意就是把我们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然后来一出暗度陈仓呢。”
　　说完眼睛看向天花板游离了会，越想越有可能啊。
　　“你是说倪家老三？”黄志诚想到了刚才周瑜提的名字。
　　“对。”周瑜回神。
　　黄志诚看向陆启昌：“你怎么看？”
　　“要是这么说的话，可能性不小，阿孝自己不用沾手，还能帮倪家老三把我们的目光全吸引过去，是个好办法。”陆启昌被说服了。
　　“行，那就这样，阿瑜，倪家老三交给你，我和阿昌晚上去盯着阿孝。”黄志诚果断分配任务，两头都要顾。
　　“行吧。”周瑜没什么意见，自己的猜测罢了，那就自己核实。
　　“那就准备做事。”黄志诚站了起来宣布小会议结束。
　　周瑜起身走向门口想起一事转身说道：“啊，对了，今晚过后，不管结果如何，罗继和阿仁一定要回来一个，总要有人把这次消息泄漏的责任扛上身，对吧？”
　　周瑜挥挥手走了。
　　留下两人对视一眼，的确不能侥幸，要取舍一下了，只是一个贴身保镖，一个亲弟弟，都是好位置啊。
　　周瑜从门口出来直接去了小组办公室。
　　进门扫了一眼，人都在，很好。
　　于是拍了拍手。
　　“各位不好意思，准备做事，晚上加班，规矩都懂我就不重复了。”
　　说完周瑜瞧了一眼刘建明。
　　如果事情发展顺利，倪永孝晚上就会下手杀了mary，如果按照正常发展，刘建明会监听到会议室的谈话，跑去救这个暗恋许久的梦中情人，结果也还真被他救下来了。
　　不过现在，这不符合周瑜的利益，可不能让刘建明搅和了，夜长梦多，早死早超生。
　　带上刘建明，自然也就没有他偷听到的机会了。
　　刘建明看到周瑜的目光，还以为是在提醒他守规矩，当即点头回应。
　　只是沈雄干嚎一声哭丧着脸出口抱怨：“啊？不是吧，一天无事，我还以为准时下班呢，我都约了人了。”
　　“不准请假。”周瑜淡笑的看了他一眼，没得商量。
　　沈雄叹了口气。
　　“雄哥你约了谁啊，男的女的。”凌心怡笑着八卦他，至于临时加班，警察嘛，早就习惯了。
　　“女的，女的，女的。”沈雄耷拉着脸整个下巴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沈雄，你什么时候有女生约了？”马帼英也调笑他。
　　“madam，我也会谈恋爱的嘛？”沈雄黑着脸反驳。
　　“哦~，那就是相亲呗。”
　　马帼英点点头，沈雄的谈恋爱那就是去相亲了，大龄男人的伤痛，有个相亲机会还被搅和了，那是有点可惜。
　　“……相亲怎么了，不相亲，就凭这天天加班，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沈雄哼哼一声。
　　“第几次见面啊。”马帼英继续问。
　　“第二次…”沈雄麻了。
　　呵，第二次，真惨。
　　马帼英笑着摇摇头，那没办法了。
　　当周瑜宣布晚上有任务需要加班的那一刻起，就不允许向外联系了。
　　这就是o记的规矩了，其实对外的重要部门都差不多是这样的规矩。
　　重要的是这不是沈雄相亲的第一次见面，如果是第一次，人都没见过，爽约就爽约了，谈不上失望。
　　可这是第二次。
　　有第二次这就证明第一次见面还算愉快，至少能有下一次洽谈进一步了解的机会，可是这刚打电话约了待会见面，接着就来了一次爽约……
　　呵呵，相亲女的心里不得骂他个八百遍。
　　十有八九是要玩完了。
　　真惨。
　　周瑜点点头若有所思，笑着对着沈雄开口说道：“雄哥，破例一次，给你个打电话解释的机会，打完开会，准备商讨案情。”
　　“阿瑜太好了…thank  you，sir！”
　　沈雄顿时挺直了腰，喜笑颜开，人还没去，提前说，那就不算爽约，有机会的。
　　“周sir，…我觉得破例归破例，但是为了防止一切消息泄露的可能，是不是得开免提打啊。”凌心怡坏笑着朝周瑜挤眉弄眼。
　　“嗯，有道理。”周瑜一本正经的点头。
　　“……不开免提行不行。”沈雄快哭了，有种即将社死的感觉。
　　周瑜拍拍手：“准备开会。”
　　“等等！”
　　沈雄双手握拳，悲愤的看了看众人，一咬牙横着心，手摸向了电话机……
　　……


第二百三十五章 AC之间
　　O记案情分析室。
　　沈雄生无可恋的只能用眼睛的在众人身上扫荡，视图用眼神灭杀他们。
　　凌心怡在那学着刚才电话里女人说话的强调，重复着说过的话语。
　　马帼英掩着嘴巴在那低头看文件，摆明是在偷笑。
　　刘建明憋的也十分辛苦。
　　“熊熊~”周瑜笑着朝沈雄喊了声。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你们够了啊。”
　　……
　　“好了，开会。”
　　周瑜站在案板前收了玩笑，气氛调节的差不多了，一张一弛，轻松完了就该进入正事了。
　　场下的人目光也从沈雄身上收了回来，到了案板。
　　“先来看今晚的主菜。”
　　周瑜把倪家老三的照片贴了上去，敲了敲案板。
　　“倪永孝的三叔想必大家都认识，我们的目标就是他了，有消息称，倪家晚上可能会有一笔毒品交接，但是具体是谁去交接，是倪永孝还是谁，尚不清楚，我们这组的任务，就是盯住他，有没有问题？”
　　“no，sir。”
　　“好，下面我分配任务，madam，你和建明等会直接去盯着老板，只盯住他一个，别的人不管。”周瑜说完就看着她。
　　“倪永孝也不管是吧？”
　　“不管。”
　　“好的，明白。”
　　周瑜微微点头，看向凌心怡：“心怡，你查一下出入境记录，把这两天从泰国飞来的航班全给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目标，有的话接着查他们的落脚地址。”
　　“明白，但是…。”凌心怡一点就通了，想必接头人是来自泰国，只是她有些犹疑。
　　“但是什么？说。”周瑜对着她一扬头。
　　“虽然只是这两天的，但是从泰国飞来的人也不少吧，这么仓促的查，很难确定查的人有没有问题，我怕有遗漏和错判。”凌心怡说的挺认真的。
　　是个问题，时间不多。
　　周瑜想了想：“不怕遗漏，能做多少做多少，嗯…这样，你按订票时间查，做个集合出来，每两个人比较一次，如果他们的订票间隔时间相差不超过5分钟，就按一伙人算，毒贩过来，不太可能只是头目级别的一个人的。”
　　“好的，那我就知道怎么弄了。”凌心怡眼睛一亮，好办法，又学到一招。
　　“你就先按照这样的办法清查，查完了一遍之后，再把有可疑的单人也给记录下来，这样保险点。”周瑜补充了一句，怕她顾头不顾尾，一万，万一，都要考虑到。
　　“好的。”凌心怡点点头：“只是这工作量不小，我怕耽误任务，要不让雄哥和我一起吧。”
　　周瑜笑笑看向沈雄。
　　“雄哥，那你就先和心怡一起梳理线索，有结果了电话告诉我，然后你们两个再一起过来。”
　　“好。”沈雄紧了紧屁股，希望这次能顺利点，可别又没日没夜的盯着。
　　周瑜眼睛一扫众人：“做事。”
　　“yes，sir。”
　　开完会，众人出门。
　　监视的活，一辆车太过于捉襟见肘，周瑜自己也得上，他一个人一辆车，马帼英和刘建明一辆，车在倪家山下必经的路口等待。
　　没办法，这条上山的富贵路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往上都是豪宅。
　　警队的便宜车一看就知道不是山上住户的，太乍眼。
　　比周瑜他们还晚点，又来了两辆车。
　　周瑜估摸了下，应该是陆启昌的人马，没有下车打招呼，而是直接给黄志诚打了个电话确认。
　　“黄sir，你们的车是不是刚到？”
　　“对，旁边那两辆是你的是吧？”
　　车牌都是换过的，所以双方都不能第一时间确认。
　　“嗯，现在四辆车多了点，待会一启动，动静太大，你那开一辆走，我这也开一辆走吧。”周瑜建议道。
　　“好。”
　　挂了电话周瑜就自己驾车开远了点。
　　现在这里地点最好，必经之路嘛。
　　往前开一点点很快就是双路口了，岔路口不好停车，只能继续往前。
　　判断了下，干脆提前到下一个路口等着。
　　判断的依据就是这条路是他们来时的路，周瑜记得路上有家奶茶店，那不得来一杯么。
　　距离陈永仁说的晚上10点还有点时间，现在才8点，直接开着去买奶茶。
　　不过即使判断错了，一个路口而已，赶过去也方便，问题不大。
　　黄志诚那边默契的选择了另一个路口。
　　时间就在等待中度过。
　　期间不断有车上山下山，豪车好判断，一定是住户，烂一点的车也有，比如阿仁的车上山，周瑜就认了出来。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头，现在核查到的重点怀疑对象有十一个人，分为三波，三个四个四个，他们就是我按照你说的机票时间统计出来的。”凌心怡简单干脆汇报成果。
　　“两天有这么多？”
　　周瑜皱了下眉，还以为就一组呢，两组勉强也能接受，三组就超出预期了。
　　这是已经排除了无可疑情况下的重点怀疑对象，比如旅游团是肯定不算的，
　　不是说旅游团就一定安全，而是天然属于低风险人群，要不然要查的太多了。
　　泰国人里能出三组重点怀疑，真的挺多了。
　　香江这么吃香的么，都往这跑。
　　“嗯，剩下的这三组我没法排除。”凌心怡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工作没做到位。
　　周瑜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擦，三组嫌疑人太多了。
　　他手下的人拆了拆，算上他自己也就只有三组人，可还有个倪家老三要跟呢。
　　就算只用一组人跟着倪家老三，也只能空出两组来，得想办法做减法。
　　“你说说这三个组的年龄，性别。”
　　“A组，三个男的，25，27，41；B组，4个男的，26，29，30，48；C组，3男一女，25，26，43，女的31。”凌心怡很快报了出来。
　　都是同样的特征，有一个年纪较大的当做带头人，然后有几个年纪较小的小弟，组合上看符合目标人群的要求。
　　“有他们的住宿信息么，都住哪个区？”
　　“A没有查到，B住在尖沙咀，C住在尖沙咀。”
　　“那还有什么好想的，肯定是B了，你打个电话给前台…算了，你和沈雄马上出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在宾馆里，没有的话和前台问下时间，不行就调酒店监控，看看他们的出入时间。”
　　“为什么不是A和C啊…”
　　“A都没地址就算是你也查不啊，至于C有空告诉你，干活去。”
　　“好吧，我们马上出发。”
　　周瑜挂了电话笑笑，凌心怡是女人，到底是不懂男人。
　　C的道理就很简单，像他们这种人出来跑一趟，谁还带女人呐，家花没有野花香，不能说一定，十有八九吧。
　　再漂亮的女人，回去都能吃，何必出门还带着。
　　还有一点原因，泰国的女性地位真心不高，正常人出门还好说，一个贩毒的大佬出门带女性的概率实在太低，他的潜意识里就会认为女人有些上不了台面吧。
　　那边的人物交代完，周瑜就喝着奶茶继续等待。


第二百三十六章 倪家搞什么
　　倪家。
　　倪永孝的专车驶出大门，只不过不是同一辆了，上一辆被打烂了，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只是过了两天时间，一模一样的奔驰新车已经到手。
　　车上坐着倪永孝，罗继，阿仁，开车的是倪永孝的司机。
　　车子没有从周瑜的眼前驶过，拐入了另一条岔道，这倒是巧了，陆启昌的人马就在那条路上等着，刚好跟上。
　　不过这不关周瑜的事，他也没时间关心。
　　因为倪永孝的车子之后，连续两辆倪家车牌的车从山上开了下来，蹲守在第一个路口的马帼英立刻用对讲机汇报了情况。
　　周瑜的眉头微皱，两辆车，怎么分辨哪一辆是目标车辆？
　　现在已经是半夜，根本就看不清车上人的脸。
　　他没有立刻回应马帼英的问题，这只能等着车子确认开出的方向是否一致再做决定。
　　很快，两辆车通过分叉路口各走一边。
　　“一人一边，先跟着。”放下对讲机，周瑜坠在后面跟了出去。
　　叮铃铃，叮铃铃。
　　“说。”周瑜拿起电话。
　　“目标从酒店里出来了，上了一辆计程车。”电话是蹲在酒店的沈雄打来的。
　　“跟着老板，看样子要开奖了。”周瑜下着命令，语气很稳。
　　“收到。”沈雄挂了电话就上车开始跟。
　　周瑜现在有点期待了，只要目标动了，那就证明这件事确实有猫腻。
　　等沈雄上了车，对话的工具也换成了对讲机，三组人的对话通道彻底打开，信息开始实时沟通。
　　过了大概10分钟。
　　“我怎么觉得这辆车表现的有点不对啊，一直在绕圈。”马帼英疑惑的说道。
　　“嗯，是有点不对，先看看。沈雄你那呢？”周瑜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车。
　　“逛花园啊~。”沈雄懒懒的回道。
　　“都一样，继续跟着，不着急。”周瑜稳了下他们的情绪。
　　现在车辆表现的都很不对劲。
　　沈雄那边的泰国佬不算，两辆倪家后续开出的车子行驶路线都很怪，一直在市区里逛花园，转来转去的像是知道有人跟踪似的，看不出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
　　至少在跟踪的人看来是这样，周瑜都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暴露了，仔细想想又不像，三边都暴露了，可能性不大，或者干脆说不可能。
　　除此以外，从表现来看，还有一种可能性，也许这三帮人漫无目的的逛街是在等一个契机，这样也能解释的通。
　　直到十点半，倪家的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始开向偏僻的路段，周瑜灵光乍现。
　　他拿出手机打给黄志诚：“喂，黄sir，你们那边有动静么。”
　　黄志诚的语气有点窝火：“刚抓了倪永孝还有两个老外，装毒品的箱子里只有一盒录像带，被耍了，什么破录像带，大半夜的还要这样搞，真被你说着了，就是一个烟雾弹，我怎么没发现你小子的嘴还开过光呢，你那怎么样了？”
　　“呵呵，开光是没开过，不过亮还是亮了，东边不亮西边亮嘛，我这应该有收获。”周瑜笑着说道。
　　“哦~，需不需要支援？”黄志诚一扫郁闷之情，有收获就行。
　　“暂时还不用，连目的地都不确定，还不清楚他们想怎么搞，等确定了再说吧。”周瑜婉拒。
　　“行，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我先把倪永孝带回去，看看他怎么说！”
　　两辆倪家的车辆慢慢的分别驶向了两个码头，A车开向龙鼓滩码头，B车开往葵松码头。
　　这两个码头相距还是挺远的，直线距离都有20公里，都已经超出了对讲机通信的有效距离，下面的沟通只能用手机了。
　　“头，泰国佬有动静了，他们换了一辆车。”沈雄报告。
　　“知道了。”
　　周瑜放下手机。
　　他跟的这辆A车一直开到了龙鼓滩。
　　龙鼓滩由于附近一片都是海岸线，多的是野沙滩，所以白天的时候也有不少的游客到这里来玩，烧烤什么的。
　　到了晚上，那就只剩下安静了，连个灯光都没有。
　　黑漆漆的。
　　月黑风高杀人夜，倪家的车来了这，这要是没有鬼，鬼都不信。
　　前面的车辆没有直接停，而是绕着整个海岸线转了一圈，就像是在兜风。
　　这把周瑜都搞迷糊了，交易都到这一步了，还不知道地址的么？
　　想了想估计八成的可能是在巡查是否安全吧，反正别管他作什么妖子，跟就完事了。
　　慢慢车子又开了回来，直接莽进了沙滩。
　　周瑜的车没有下去，而是藏在上面的阴影里。
　　倪家的A车在停稳后总算下来了人，刚下车时看不清，但是等到他被车灯照射到的时候，周瑜侧面看到了他的脸。
　　有点像是倪家老三，身材也像。
　　倪家老三走了下来靠在车灯边抽起了烟，周瑜继续观察。
　　“周sir，我这边码头有点古怪，B车没有靠近…”马帼英报告。
　　“也是饶了一圈？”周瑜随口问了句。
　　“绕圈？”
　　马帼英诧异了下，也没多想汇报情况：“那倒没有，就是沙滩上原本就已经有车了，目标车辆没有靠近，而是从车上下来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摸了过去，像是侦查。”
　　“侦查…不是一伙的？”这下轮到周瑜诧异了，这帮人搞什么鬼，晚上到底有几伙人：“海滩上有多少人多少车看得清么？”
　　“一辆车，下车的有三个，车上还有没有不知道。”马帼英继续汇报，汇报完接上自己的猜测：“你说这看着是不是有点像黑吃黑啊？”。
　　周瑜琢磨了下：“黑不黑的再说，先盯着吧，如果有车要走还是盯着倪家的，有异动再报告。”
　　“好的。”
　　情况变得复杂了，周瑜一时也理不清情况，黑吃黑的可能有，但是被吃的是哪波人就不清楚了。
　　不管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管他们要干什么，到时候给他一锅端了。
　　周瑜拿起手机打了出去：“黄sir，需要安排人手了。”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现在什么情况？”黄志诚笑笑。
　　“龙鼓滩一波，目前还没什么动静，但是倪家老三在这，葵松码头那边马帼英汇报已经有了迹象，有倪家以外的人参与，像是黑吃黑。”周瑜简单说明了下情况。
　　“这么刺激？好，我马上安排水警和支援。”黄志诚乐呵呵的，两处开花，随便来一个都行。
　　“嗯，保密工作得做好，另外看好倪永孝，别让他接电话，要不然这些人里可不一定干净。”周瑜提醒道。
　　“行了，我知道了。”黄志诚直接挂了电话。
　　心急，周瑜微笑着摇了摇头，算啦，黄志诚能高兴的时间也不多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黄志诚跌倒
　　电话又想起。
　　“头，泰国佬下车了，但是…但是他们进了一个包厢，我看见进兴的人也进去了。”沈雄有点懵逼。
　　“明白了，好，盯着吧。”
　　周瑜放下手机眼眸微动。
　　这样就全部对上了。
　　这帮泰国佬根本就不是来和倪永孝交易的，他们的交易目标其实是进兴！
　　只是不知道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了，现在他们的交易地点被倪永孝知道了。
　　倪永孝就干脆玩一次黑吃黑，好主意啊。
　　周瑜想笑，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本来他针对的目标是倪永孝，想不到意外就撞到了进兴的交易，那只能说声不好意思了。
　　老夫笑纳了。
　　笑完周瑜看了看前面的车辆，皱起了眉。
　　那这边倪家老三是来干吗？
　　还有一场交易么，一边交易一边黑吃黑…等着看看吧。
　　O记会议室内。
　　房间里有三个人，黄志诚，陆启昌和对面的倪永孝，中间隔着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
　　倪永孝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背靠椅子，右腿驾于左腿上面，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处。
　　斯文，有气场。
　　一人面对两大O记的警官，淡然正视。
　　尽管他是这幅表情，黄志诚的心情依旧不错。
　　他的嘴角浮现着笑意，现在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管倪永孝再怎么表现镇定，待会行动开始，人员一抓获，有他面色狂变的时候。
　　陆启昌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全程黑着脸。
　　说好的交易，结果箱子里只是一份录像带，都被耍了，事情无所谓，这次不行就下次咯，关键是派驻进倪家的卧底必须要撤出一个了。
　　他和黄志诚商量了下，黄志诚拍了板，把罗继撤出来，罗继的价值和陈永仁比还是差了些，毕竟一个是手下，一个是家人，待遇肯定不一样。
　　7年啊，白费了。
　　他脸色怎么能好看呢。
　　陆启昌压抑着情绪：“阿孝，磨了这么久，你非要等律师来了才开口？合作点吧。”
　　“别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合作才对。”倪永孝淡笑回应。
　　“倪先生，你说话这么深奥，没人听得懂的。”黄志诚说道。
　　倪永孝又看了眼时间，看着指针一点点跳动，直到到了某个点，才慢慢的自己的手表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看着他们说道。
　　“爸爸常说，出完混，无论做过什么，迟早要还，他死了四年，今天是时候了。”
　　此时，门被敲响，一位伙计走了进来。
　　“长官，查到了，交易的那两个老外是私家侦探。”
　　陆启昌和黄志诚对视一眼，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指的是确实不是毒品交易，情理之外那就是阿孝好端端的找私家侦探干吗？
　　“有没有录像机啊。”倪永孝把录像带从箱子里拿了出来，放在黑色的皮箱顶上。
　　“什么东西，好看么?”陆启昌冲着带子一扬头。
　　“非常精彩。”倪永孝抿了下嘴，似乎是在回味带子的精彩内容。
　　陆启昌想了想，让手下搬了台录像机进来，画面开始播放。
　　画面上的内容，赫然就是黄志诚和mary那天在宾馆的对话影音。
　　全程录像。
　　“你别忘了，当年是你要我找人杀掉倪坤的……”
　　“到时候我会调走所有人……”
　　这两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一宗悬案，一宗刺杀。
　　确实非常清楚，非常精彩，陆启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起身来回踱步，心情一下烦躁到了极点。
　　黄志诚身为他的至交好友，他完全想不到黄志诚会走出这样一步，痴线！
　　他又看了看屏幕上的画面，忍不住损道：“你真上镜啊。”
　　黄志诚有点茫然，有点不知所措。
　　手托着下巴，紧皱着眉，苍白的脸，眼睛死盯着电视画面中的自己，一言不发。
　　桌上黄志诚的电话铃声已经响了好几遍，但是他根本没心思接。
　　“想不到你们有些警务人员，知法犯法，杀害我爸爸这样的良好市民。”倪永孝皱着眉头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指着电视屏幕冲陆启昌问道：“陆sir，不知道电视里的那个算不算警察？”
　　陆启昌被问住了，脚步顿住，沉默说不出话。
　　倪永孝也没准备收到什么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怎么样做，抓不抓他，你自己决定。”
　　说完他起身仇恨的看了一眼背对他的黄志诚：“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黄志诚没回头，他已经被电视屏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关注不到别的事了。
　　至于陆启昌，也没什么好说的，黄志诚的事情没法说，倪永孝的事也不用说，一盒录像带，两个私家侦探，还能有什么理由扣留他的。
　　局势已经从审判者变为了被审判，全乱了。
　　接下来对陆启昌最为难的事情就是如何处理黄志诚的事情了，倪永孝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清楚，逼他去抓黄志诚。
　　陆启昌紧握拳头憋着气。
　　黄志诚酥酥软软心乱如麻。
　　倪永孝看死人一样的最后看了黄志诚一眼，转身出门。
　　刚打开门，碰见了一个意外的人，一张笑脸。
　　正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周瑜。
　　周瑜笑着说道：“咦，这么巧，倪先生出去啊，要紧么？如果不要紧的话，那不好意思了，我刚好有点事找你。”
　　“不知道周sir有什么事？”倪永孝现在的情绪相当冷淡，还没有从缅怀父亲的情绪中走出。
　　周瑜一脸惋惜的表情，“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你倪家家大业大，难免出了几个臭虫，我想和你聊聊这个。”
　　“不好意思，今天我还有事忙，如果周sir对我倪家的家事感兴趣，可以上门来聊，我一定恭候。”倪永孝提步就走。
　　因为周瑜挡住了门口，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小小的碰撞了一下。
　　周瑜没阻止，只是眼睛盯着地面淡淡的说道：“这就走了啊，我本来还想和你说说你三叔在龙鼓滩吹风掉下海的事情呢，年纪大了就不要大半夜学人家小年轻玩什么情调，跑海滩上吹风，不掉下海也中风了嘛。”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管这个叫失败？
　　倪永孝的脚步当即顿住了，转过身紧盯着周瑜：“不知道周sir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建议而已，倪先生忙，请便。”周瑜耸了耸肩，比了个请的姿势，走了进去。
　　黄志诚还拖着脑袋在发呆，对于外界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陆启昌倒是黑着脸关注着门口的动向。
　　周瑜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就明白了，但顾作不知的问道：“两位阿sir，我刚才给你们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就是不接呢？”
　　“刚才有点事…”陆启昌都不知道这事怎么跟周瑜讲，讲了以后周瑜心中的信念不得崩塌了啊。
　　这不怪他多想，连他都有点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早前完全没想过黄志诚会为了个社团大佬教唆杀人。
　　你要说为情杀人倒还有人信，毕竟黄志诚都没见他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一万年的老孤寡。
　　陆启昌振奋了下精神扬头问道：“你那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周瑜摇了摇头吐槽道：“你们两个长官连个电话都不接，水警也不听我的啊，我能怎么办？”
　　陆启昌有点尴尬，这事情办的确实有问题，光顾着看录像带震撼了，思绪繁杂，正事都没关心了。
　　他走过来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周瑜的肩膀：“阿瑜，有些事我晚点跟你说，失败了就失败了，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吧。”
　　办公桌上，黄志诚的电话依旧在想，现在肯定不是周瑜打的了。
　　陆启昌干脆走了过去接了起来，可别再误事了。
　　“喂，我陆启昌，黄sir不在，直接跟我说，嗯，嗯……什么？！你说多少？”
　　“一吨！”陆启昌惊叫出声。
　　听筒里的伴随着大笑的重复话语，让陆启昌的嘴巴长得老大，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一吨可卡因！
　　他看向周瑜，这臭小子刚才不是还说失败了吗？
　　你管这个叫失败？！
　　不对，这小子好像也没说过失败……只是说不怎么样。
　　周瑜听到只言片语就知道是水警打来的了，毕竟岸上的人都归他指挥，也就水警是黄志诚叫来的人了。
　　门口的倪永孝从刚才周瑜提起龙鼓滩的事心中就很不安，一直没走。
　　然而现在听到一吨这个词，确定了一些事，脸色反而好看了些。
　　因为数量不对，这不是他的货。
　　那就是进兴的了。
　　葵松码头安排的黑吃黑肯定没吃到，但只要不是他的货被抓就行了。
　　他倒是没想到杜亦天的手笔这么大，一次进一吨的可卡因，这次杜亦天估计要吐血了。
　　倪永孝想了想继续问道：“周sir，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我三叔怎么了？”
　　周瑜转过头看向门口笑着说道：“倪先生还在呢？怎么，不是有事么，赶紧去忙吧，家大业大的，这么多人要吃饭，不好停下来的。”
　　“我刚才听周sir的意思，你们晚上有行动，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三叔也涉案了吧？”倪永孝试探道。
　　周瑜笑着摇摇头：“那倒没有，就是你三叔接了个电话，一大把年纪跳海学人家玩冬泳，这天气海水的温度可冷，也不知道会不会昏过去，水鬼捞了捞没捞到，你倪家有钱，早点组织个百十条船，回去捞一捞，说不定还能捞上来。”
　　倪永孝面色难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对着他说道：“多谢周sir告知，再见。”
　　周瑜看着倪永孝走，转身回到桌子坐下。
　　看了眼录像机，录像机已经播放完了，闪着白屏，只是黄志诚依旧保持着茫然的状态。
　　周瑜敲了敲桌子：“我的两位老板，现在是怎么样，我找谁报告？”
　　黄志诚有了点反应，也就一点，摸出根烟自顾自的抽着。
　　陆启昌看了他一眼，回身关了门走回来坐下。
　　接着把刚才的事对着周瑜说了下，黄志诚成当事人了，他也没个商量的人了，只能找周瑜了。
　　“这事没什么别的方法好想，既然倪永孝点明了，那就交上去，看上面的意思吧，就算你不说，倪永孝能善罢甘休么？”周瑜对着陆启昌说，也是说给黄志诚听。
　　陆启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周瑜摇了摇头：“没必要这么唉声叹气的，顶多就是革职，又不会坐牢。”
　　陆启昌眼睛一亮，是啊，刚才都想的是教唆杀人，想的严重了。
　　其实好像真没那么严重。
　　最重要的问题，证据！
　　没有证据啊。
　　光凭一份承认教唆杀人的视频是完全不够的。
　　因为法庭要判处一个人有罪，必须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不是你说有罪就有罪，何况是杀人这种终身监禁的大罪。
　　要上庭，那首先mary要承认确实指使了人杀人，mary与黄志诚同罪。
　　然后再牵扯到具体执行杀人的那个人。
　　可mary会承认么？肯定不会。
　　她只会说，这是随口说的一个玩笑。
　　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查不到具体下手的人，一切都只是空谈。
　　法庭不会叛出黄志诚有罪，但是内部的处理嘛，当然是躲不过了，口诛笔伐也能把黄志诚打下去了。
　　陆启昌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黄志诚，都这个岁数了，别坐牢就行了，工作嘛，丢了就丢了吧。
　　黄志诚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呆若木鸡，默默抽烟，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也看不出来。
　　陆启昌先不管他了，还有事要做呢。
　　他看向周瑜：“阿瑜，晚上那边什么情况，你和阿孝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周瑜说明了下情况：“晚上进行交易的其实是两拨人，一波进兴，一波倪永孝，进兴的那一拨交易的时候抓了，这就是那一批一吨可卡因的来源了，至于倪永孝龙鼓滩的那一拨，出了意外，倪家老三跳海跑了。”
　　“怎么会出意外的？”陆启昌皱着眉问道。
　　“倪家老三刚刚拿出手电筒，打了一遍信号，海上的船还没影呢，结果他就接到了个电话，接完电话三个人就直接跳海了，紧接着没多久我们的人就到了。”周瑜嗤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谁敢有意见？
　　陆启昌郁闷。
　　周瑜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事的根由肯定是叫人支援的时候出了内鬼了，只是没想到这报信电话会是打给倪家老三的，而不是倪永孝。
　　就算知道也没办法，难道还能拦着倪家老三不让他接电话不成。
　　“算啦，倪永孝命好，到底是一家人，只不过这个点下水，淹都淹死他了。”陆启昌也只能苦中作乐了。
　　“但愿吧。”周瑜笑笑。
　　淹不淹得死周瑜不知道，不过今天晚上倪家老三倒是挺果断的，而且思路清楚。
　　这一波他要是慌不择路的往岸上跑，肯定就会被赶来支援的警力逮个正着。
　　但他接完电话先是不慌不忙的打了一波信号灯，紧接着突然跳海，太出人意料。
　　跳海嘛，虽然海上也有巡逻艇，但总共也没几艘，还是大半夜的，找几个故意要藏起来人，太难了。
　　巡逻艇既要去追那艘运毒的船，又得找人，找了会没找到就回去了。
　　……
　　陆启昌遗憾了会，本来就让倪永孝晚上在警局装了一波，摆了他们一道。
　　结果又错失抓捕倪永孝的机会，属实让他有点郁闷，还好有周瑜的另一份战绩在，想到这，心里的郁结之气立刻被冲淡。
　　他马上振奋的看着周瑜说道：“真的有一吨这么多？”
　　“真的有一吨，我亲眼去看过了。”周瑜笑着点了点头满足他。
　　“一吨可卡因啊，一吨啊！”陆启昌相当的兴奋，眼睛放光的看着周瑜。
　　他还没见过一次缴获这么多的，一激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阿瑜，这次你功劳大了！”
　　这一巴掌没刺激到周瑜，倒是把黄志诚惊着了，拖着脑袋的手都被吓的掉了下来，像是大梦初醒般的扭回了盯着屏幕发傻的头。
　　陆启昌眼睛扫了扫他，口气很冲：“怎么，不装死了？继续啊……大男人的，阿瑜说的对，做了就要认！不发声有用吗？”
　　训完了，他重重的呼出了口气，拍了拍黄志诚的肩膀，“待会你自己去和叶sir说，有他出面和内部调查科沟通会好一点。”
　　到底是多年兄弟，感情很深了，没法当罪犯看待。
　　这件事情挑开了讲。
　　无非就是黄志诚教唆杀人，杀了倪坤这个尖沙咀最大的黑社会头子。
　　是，教唆杀人肯定不对，但是警局里没人会怪他，甚者还会成为一部分人心中的壮举，这就是事实。
　　倪坤死了，想开香槟庆祝，这就是尖沙咀所有警察的心声。
　　黄志诚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还能怎么办，只能承担后果。
　　他看向周瑜，勉强的笑了笑：“阿瑜，恭喜啊，凯旋归来。”
　　“你们都有份的，今晚这事余波问题都不大，你赶紧把自己的事情说清楚了，也别明天了，晚上就去说，现在就先给叶sir打个电话通个气，万一倪永孝耍什么花样，明天就摆上报纸呢，太被动了。”周瑜提了个建议。
　　“对对对。”陆启昌猛地点头，推了黄志诚一把：“你赶紧去打电话，问问叶sir的意思。”
　　“不好吧，现在凌晨啊，12点多了。”黄志诚点了点手表，表情无奈。
　　“打啊，管它几点，叶sir要是睡着了，你就先跟他提提晚上缴获的事，一吨可卡因啊，他哪还有心思睡觉，懂不懂？”陆启昌倒是出了个好主意。
　　黄志诚一想也是，有这事压着，至少能少挨不少骂吧，于是拿起了电话走到一边去打了。
　　陆启昌收回放在黄志诚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周瑜：“阿瑜，你再跟我讲讲，晚上那一吨可卡因的事，怎么缴获的？”
　　“唔，就是他们先黑吃黑，然后我们出手就缴获了啊。”周瑜眨了眨眼睛微笑说道。
　　“怎么黑吃黑的？说点具体的。”陆启昌不满意，这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你到时候看卷宗去嘛，唉~，辛苦命啊，都半夜了，吹了一宿冷风，又累又乏，这肚子吧，还老咕咕叫。”周瑜往椅子上一靠，眼睛滑向天花板。
　　“外面的那个谁，进来！”陆启昌冲着门口吼了声。
　　“长官！”门口的军装进门敬礼。
　　陆启昌掏了掏口袋，拿出皮夹掏出500块钱递给军装：“去，帮忙买点吃的，跑步。”
　　……
　　周瑜笑着给陆启昌解说，黄志诚给叶sir打了电话。
　　一夜之间发生两件天大的事，叶sir哪还睡得着。
　　他立刻起床从家里赶了过来，进门就是对着黄志诚劈头盖脸的骂，丝毫不顾及周瑜和陆启昌在场。
　　叶sir对黄志诚是寄予厚望的，他出山执掌权力才多久，在O记根本就没什么忠实的班底。
　　现在好了，一个总督察倒了，有好脾气才怪了。
　　叶sir沉着脸指点他：“纪律聆讯委员会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态度要好，认错要及时，剩下的事我会帮你，但能帮到哪一步，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听天由命吧，你自己记住，不要再犯错了。”
　　黄志诚点头。
　　叶sir懒得看他，看向周瑜的时候又是一副笑脸了：“阿瑜，你没让我失望，做的好！”
　　“thank you，sir。”
　　叶sir很满意周瑜，特别是现在有黄志诚这个对比在，一来一去，高下立判，于是看他的眼光中也带着欣慰，现在能靠得住的人不多，班底里的人就更少了。
　　叶sir思考了下，看向陆启昌果断的说道：“阿昌，阿黄的总督察肯定保不住了，你的资历够，你来接手。”
　　“thank you，sir。”
　　陆启昌也不知道该不该表现的高兴，这是踩在黄志诚的尸体上晋级了。
　　叶sir再次看向周瑜：“阿瑜，我马上推荐你参加高级督察的面试，你准备一下。”
　　“嗯？我的时间还差点吧。”周瑜愣了一下，这还有他的事啊。
　　“没事的，这事我来办，别的案子不说，就凭你今晚的缴获，谁敢有意见？”
　　老叶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而且有一点你不知道，快到97了嘛，现在上面的态度是挑选一批有潜质的中层人选，为将来交接之后的位置空缺做准备，你说你要是不算有潜质，谁还算？他配么？”
　　啧啧，这话老叶说的霸气，周瑜喜欢。
　　“thank you，sir。”


第二百四十章 我还能指望你点啥
　　一夜之后。
　　太阳照常升起。
　　尖沙咀似乎没什么变化。
　　大街上。
　　着急上班的人群时不时的看向手表，伸着脑袋等着小巴的到来，仿佛伸出的脑袋能让小巴快那么一秒达到。
　　稍微有钱点的上班族隔着长长的队伍排队等着计程车，即使是一身职业精英的打扮也挡不住困意的来袭，打着哈欠的比比皆是。
　　在这快节奏的城市，今天无非又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而已。
　　今日如昨日，没什么区别。
　　在西九龙总区警局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上班的还是那些人，但是早餐时间流传的消息就足够震惊所有人。
　　一吨可卡因！
　　不算什么。
　　不是说一吨可卡因震撼力小，相反，绝对非常大。
　　这案子摊到谁身上都是巨大的功劳。
　　哪个人仔细询问后听说这案子是周瑜破的，都避免不了心里有点酸酸的。
　　红眼病不犯不行啊，不嫉妒不羡慕那得是仙人，大家都是指望升官发财的俗人。
　　说句大实话，就这个案子，连一哥都要过问。
　　不问都不行。
　　因为必定会有记者在一哥的例行新闻会上问出这种问题，而且不止一哥，几乎所有近期的新闻发布会都少不了这桩案子的曝光。
　　回答不上，那就是妥妥的失职。
　　自香江开埠以来，单次缴获的最大毒品案！
　　一吨可卡因。
　　有闲心的人，连问题都替记者想好了。
　　“一哥，香江是否已经成为可卡因的最大散货地？”
　　“一哥，毒贩如此猖獗，敢一次性运一吨毒品入境，是不是与香江的禁毒工作一直没有进展有关……”
　　警队的同事已经习惯了被记者追着屁股冷嘲热讽了，所以对于问题的走向都是偏向黑化，这样新闻才有卖点嘛。
　　但是，即使如此惊爆眼球。
　　这件案子带来的震撼力都没有黄志诚被带走的消息来的劲爆。
　　因为，一个是死物，只能羡慕嫉妒，但是黄志诚的事就不同了，八卦的价值太高了。
　　黄志诚，O记的老牌高级督察，认识他的人绝对不少。
　　带走的原因居然是事关4年前尖沙咀大佬倪坤离奇被杀案。
　　倪坤被杀案！
　　圈子外的人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调查阶段没人透露消息，而且事发突然。
　　但是这不妨碍小道消息流传，比如有说法，黄志诚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一气之下蒙面枪杀倪坤泄愤。
　　到了下午，传到周瑜耳朵里的就变成了，黄志诚是倪坤埋伏在警队的黑警，因为倪坤逼迫太甚，黄志诚为了安全枪杀他，目的就是为了洗底。
　　“不要听信这种无稽之谈，该做什么做什么，等待具体消息发布就行了。”
　　周瑜坐在办公室里，抬起盯在桌上文件的头，淡淡的瞟了一眼他眼前探头探脑的沈雄。
　　随便猜猜都能猜到，沈雄一定是那几个人推举出来刺探情报的，怎么说黄志诚也带过他们，关心无可厚非，但周瑜不打算和他们说具体原因。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黄志诚早上一上班就被带走了，紧接着很快就会开始内部聆讯，看聆讯结束后，内部调查科怎么说就是了，他们怎么说，周瑜就怎么说，统一口径。
　　“我这不是关心嘛，黄sir的事都传成什么样了，我听着都气人，黄sir怎么可能是倪坤的内线。”沈雄说的恨恨的，小眼睛还偷偷的看周瑜听见这话的反应，试图分析出什么。
　　周瑜淡淡一笑，玩味的看向他：“很闲是吧，那好，给你个任务，昨天进兴就缴了一批货，倪永孝的货又没进来，接下来尖沙咀缺货的情况势必会更严重，你去盯盯看，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异动，什么时候找到线索，你就什么时候回来。”
　　沈雄面色瞬间变了，立刻站了起来端正态度目不斜视：“报告，我手上还有案子在跟，我觉得找线索这种事，让建明去比较合适，他是新人，面孔比较新，而且年纪小，打探消息也比较方便。”
　　“出去。”周瑜面无表情的说道。
　　“goodbye，sir。”沈雄嘿嘿一笑，马上跑了。
　　周瑜看着沈雄离去的身影想了想。
　　其实他也不知道最后黄志诚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情来说，黄志诚当然是先被免职，随后两年后再次出山。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当时黄志诚出山的理由是上面觉得他杀倪坤的理由不是为了私愤，而且需要他继续不余遗力的打击倪家，深仇大恨之下，他是个非常好的人选，绝不会被倪永孝收买。
　　现在呢，倪家都被周瑜杀了个干净，倪永孝都快成光杆司令了，上面对于黄志诚的态度到底会如何可就不好说了，这件事的结果，恐怕还是要看叶sir愿意保黄到哪一步了。
　　黄志诚的事先不管，周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盘算了下最近的事，转念伸手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喂，心怡，帮我查查，昨天夜里，倪家所属范围内，有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啊…好的。”凌心怡正在扒拉零食往嘴里塞，赶忙答应。
　　过了一会，电话回了过来。
　　“头，不知道你要查哪方面的，我粗浅的查了下，除了昨晚我们参与的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凌心怡说道。
　　“有死亡吗？比如仇杀的这种？小喽喽的不管。”周瑜皱着眉问道。
　　“砍人的没有，死亡……有，韩琛的弟弟昨晚遭遇车祸，当场死亡，司机涉嫌酒驾逃逸，正在追捕中。”凌心怡检索完信息回道。
　　“知道了，有情况继续通报。”周瑜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就不由的皱起了眉。
　　怪事，韩琛的弟弟死了，对他来说肯定是好事，这就证明倪永孝按他所想确实出手了，想要清理掉韩琛身边的所有亲人。
　　至于什么酒驾之类的说法，周瑜肯定是不会信的，哪有那么巧的事。
　　但是怪就怪在这，怎么会只死一个人，mary呢？
　　她没死么？
　　刘建明可是安安稳稳的一晚上都在出任务，完全没有出去捣乱。
　　想到这。
　　周瑜想骂人，一个独居的女人倪永孝都搞不定，还能指望他点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希望看到我吗
　　mary现在是什么情况周瑜不清楚。
　　这件事看来要自己出手了。
　　每多一个见过他的人在将来都会成隐患，不能让mary活着离开香江。
　　周瑜盘算了会，打算等会下班之后去她家周围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因为有一种可能，其实mary已经死了，死在了家里，所以暂时没人发现，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眼见为实。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喂。”周瑜接了起来。
　　“周sir，是我，国平啊。”林国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嗷，国平啊，怎么了？”周瑜笑着问道。
　　“周sir，现在何强都被抓了，你看我再呆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我调出去？”林国平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问。
　　“唔……我想想吧，你知道这事情没那么容易的，你耐心点，有消息我通知你。”周瑜情真意切的说道。
　　“好好好，那我等你消息，谢谢，不打扰你，谢谢。”林国平欢天喜地挂了电话。
　　周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林国平来电话早在预料之中，在何强被抓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接这个电话的准备，就算是今天不打，明天也会打，没差的。
　　他的录像带周瑜也看过，在韩琛面前可以说是卑微到了极点。
　　本身几年了还是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巡街军装，偏偏他还和别人不同。
　　别的卧底照样是军装，心里有点数不会要求什么，他就不同，求爷爷告奶奶求韩琛多给他点情报好让他破案立功。
　　但是韩琛开酒楼的嘛，又不是开报案中心的，哪有那么多情报可以分。
　　不是没分过，分过一次无关痛痒的小案子给他，给了他条线索，让他自己找机会去‘恰巧碰见’罪行，目的是为了打击一个小帮会，就这还办砸了。
　　韩琛岂能给他好脸色。
　　这人志大才疏，先稳住就是了，等过段时间腾出了手来再收拾他，让他等消息他就只能等，他敢有意见么？
　　除了周瑜，他还能靠谁拉他一把…
　　当务之急还是mary的事，这女人心系韩琛，极有可能选择离港出境。
　　周瑜的眼睛再次落在手里的文件上，不论如何，工作不能落下。
　　叶sir说了推荐他去见升级试，但是沟通总有个过程，落实起来肯定没那么快，还得再等等。
　　尽管如此，黄志诚被带走是已经发生的事实，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来了，O记少了个人，所以工作分配上，活就多起来了。
　　陆启昌已经接手暂时代理总督察的职位，而周瑜也被迫多接手了几件案子。
　　忙啊。
　　工作是真的忙，时间是真的紧张，昨夜一通忙活不说，早上还得处理日常工作，外加昨晚的行动报告，这些都是要交上去给上面通报用。
　　下午呢，肯定是关于昨天行动的例行发布会了，他又得去，躲都躲不掉。
　　拿着督察的薪水，干着高级督察的活，亏了。
　　周瑜笑笑，哪天得找老叶吃回来。
　　下午三点。
　　警队例行发布会。
　　“周sir，我怎么觉得前不久的记者会才看到过你呢？对于一个督察来说，这个次数是不是比别人多了些，外面有传言，警队高层很看好你，是不是有这回事？”一位记者问道。
　　周瑜坐在叶sir身边，听完问题微微一笑，看着记者回答道。
　　“目前为止，我每次在记者会出现，都代表着一件重大案子的告破，这不仅说明了我们O记在叶sir的带领下，以市民的安全为核心，在打击有组织罪案上所做的不懈努力，想必也能稍微提高一些市民购买报纸的热情，所以，你是希望看到我呢，还是希望看到我？”
　　台下愣了一下，随后爆发一阵和气的笑声，这个周sir说话有点意思。
　　这位记者笑笑坐下，这话没法接，他还能说不希望么…那他就成了明天的头版头条了。
　　“啊，周sir，有传言称，黄志诚总督察由于是倪坤埋在警队的黑警而被调查，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另外你又先后在他的手下共事不短的时间，而且听说你们的关系也很好，现在他被调查，是否会影响到警队对你的信任，你是否会有危机感？”另一位记者举手问道。
　　周瑜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位记者朋友，你的后一个问题其实已经有答案了，我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证明了警队对我的信任，至于危机感那就更无从谈起了，上一位记者朋友不是还说我比别的督察出现的频率高么？”
　　“哈哈哈哈。”场下的记者又看了一眼上一个记者。
　　“那上一个问题呢？”记者继续问。
　　“新闻发布会的传统，一位记者一个问题，目的是尽可能让大家都能轮到，不过这个问题既然你都已经问了，我想别的记者朋友也关心，我倒是想回答，但是你高看我了，我只是个督察，怎么会知道上司的事呢？”
　　“而且说实话，我也想知道，所以不如借这个机会让叶sir来告诉我们一些消息吧。”
　　周瑜微笑着看向旁边的叶sir，适时的把聚焦点转移了过去。
　　老叶还在台上坐着呢，记者老问他周瑜算是怎么回事，问两个就得了。
　　叶sir对着他一笑，接过话筒……
　　发布会结束，周瑜在食堂伺候了下五脏庙，依旧回办公室办公。
　　时间在忙碌中流逝，外面的天色逐渐变暗，月光从朦胧变得明亮。
　　周瑜起身舒展了下身体，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窗外，黑夜伴随霓虹，尖沙咀的夜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时间差不多，该干活了。
　　下班。
　　周瑜出门拦了辆车，抵达韩琛的小别墅附近。
　　老样子最后的距离肯定要步行。
　　这次的目的只是探查，多余的工具不需要准备了。
　　周瑜不疾不徐的靠近，走近后发现别墅大门紧闭，他先是饶了房屋一圈，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确实看不出来什么。
　　现在很难判断房屋里有没有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小孩的办法也能用
　　他设想过很多情况。
　　比如说屋子里mary还在，然后还有一帮保卫，所以倪永孝派来杀她的人无功而返，甚者还把小命丢在这。
　　再比如说屋子里mary早就不在了，遇袭后逃脱就换了地方，但是倪永孝的人潜伏在这里，等着她再次自投罗网。
　　还有可能mary从一开始就不在这，倪永孝也没有找到，那依然可能有埋伏。
　　情况很多，这也是他不白天来的原因，白天来的话太容易被人看见，现在，黑夜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摸进去是肯定不行的，得想个办法试探一下，不能白来。
　　周瑜呆在原地思索了下，随后眼睛在周围的地上寻觅。
　　黑夜之中视线很不好，得低头弯腰近点看，直到看见了一块手心能握住的石头，走了过去拉长袖子，用袖子包裹捡了起来。
　　回到房屋的附近，没有犹豫，对着窗户猛地一挥，石头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砸中窗户。
　　砰，窗户应声而碎。
　　啪嗒。
　　黑夜之中，石子落地的声音都能微微传来。
　　小孩子砸窗户恶作剧的把戏，看着幼稚，但是要看什么场合用，好用就行。
　　周瑜下蹲隐藏在暗处观察，眼睛盯着房屋心中默默计数。
　　一分钟，两分钟……
　　没有动静！
　　没人？
　　还是没听到？
　　没理由啊，周瑜皱了下了眉，这大晚上的，窗户破碎的声音猪都叫醒了吧，难道是声音太短了没反应过来？。
　　进去是不可能进去的，又等了一会，确认没有反应，周瑜走了下去。
　　找了家便利店，打电话……报警。
　　“……我刚才听到那幢房子传出玻璃碎裂的声响，我怀疑是有窃贼在进行行窃，那里都是别墅区嘛，那家的住户我记得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万一歹徒见色起意怎么办？甚者可能先奸后杀，你们快来吧。”
　　不等回话，周瑜就挂断了电话，迅速的潜伏了回去继续蹲守。
　　事情不一定需要自己做，里面没动静，那就让外力打破动静。
　　半夜出警的速度相对慢，但终究是来了，来的不是普通的军装巡逻警，而是PTU巡逻小分队。
　　他们一行5人上前敲了敲房屋的大门，没有反应。
　　随后大喊了几声，没有反应。
　　带队的警官犹豫要不要破门，要是没事这大半夜的破门，吃完投诉还要赔钱，但要是真的死人了或者被出了别的什么事没有及时处理，一样挨处分。
　　旁边的队员提醒了他一句，不是说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么？
　　带队的警官一想，对啊。
　　于是他们循着房子饶了一圈，检查了所有一楼的窗户，完好无损。
　　不死心，拿着手电筒在二楼的窗户上照了照，终于找到了那个有破洞的玻璃，这下，报警里说的事情证实了。
　　又使劲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反应。
　　不再犹豫，PTU队员直接去车上拿了破门锤。
　　咚。
　　咚。
　　两下门开。
　　PTU队员右手放在腰间，呈微微弯腰的姿态，进门搜查。
　　一楼。
　　二楼。
　　三楼。
　　没人！
　　但是房间被翻的很乱，有抽屉的地方，有衣柜的地方，都是被翻出来的东西，只是没有钱财首饰之类值钱的东西，明显的行窃痕迹。
　　而且破窗处不远，地上确实有一块石头。
　　行窃无疑了。
　　砸石头就是为了判断这家住户有没有人在家了。
　　行窃嘛，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召唤鉴证科的事情明天再说，这种小事半夜扰人清梦肯定被骂。
　　PTU的队员搜寻了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的脚印，随后上报指挥中心留意可疑人员，关上门就走了。
　　周瑜…在他们破门没有遭到袭击的时候就走了，留着干嘛，没有意义。
　　房间里肯定没人，玻璃碎裂叫不醒，就这破门锥砸门的力度，猪肯定都醒了。
　　再说了，明天调下记录就行了，不需要现在看了，回家睡觉。
　　第二天，周瑜借着查阅其他卷宗的名义调来下卷宗翻了下。
　　没人，判断是行窃，联系不上屋主，草草结案。
　　mary真的失踪了。
　　周瑜凝眉思索，绝不可能是绑票，倪永孝绑她没用，对倪永孝来说，杀了最干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知道有危险，藏起来了。
　　不对，还有种可能，不会是已经出境了吧？
　　周瑜又打电话去出境处问了下，并没有。
　　偷渡船不用考虑，她又不是罪犯，完全可以正常途径出去，做偷渡船劫财劫色的，没必要凭白增加风险。
　　那就只能是藏起来了……
　　这是最麻烦的情况了，找一个女人，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怎么找？
　　想了一会，周瑜抓起电话：“沈雄，来我这一趟。”
　　沈雄很快进门，“周sir。”
　　周瑜一扬头：“坐，这两天倪家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么？”
　　“就是和进兴在争地盘呗，还能有什么动静。”沈雄鄙夷的说道。
　　周瑜皱眉：“除此之外呢？”
　　“没什么了吧，啊，不知道有一点算不算，倪永孝貌似在接收韩琛手下的地盘，韩琛以前的几个头马都跟他一起去泰国了，现在韩琛地盘基本没个说的上话的人，都是小鱼小虾。”沈雄笑了笑，鬼打鬼，起内讧什么的最开心了。
　　“韩琛他弟弟死了，他老婆不是还在么，她不管的么？”周瑜适时的把话题引导mary身上。
　　“额…倒是没听说有人管，可能是怕了倪永孝吧，现在韩琛他老婆暗杀倪永孝想当龙头的事情谁还不知道，他们的小弟也不敢反抗，实力差距太大了。”
　　“那他老婆呢，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不知道，可能藏起来了吧，她哪里还敢出来啊，出来了不得被倪永孝砍死啊。”沈雄也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这帮人报起仇来就不隔夜。
　　“行了，你先回去吧，多注意现在事情的变化，省的出什么大乱子。”周瑜摆摆手。
　　“知道了。”沈雄笑着起身出门。
　　“关键时期，别偷懒，好好盯着。”周瑜淡淡的叮嘱了一声。
　　“yes，sir。”沈雄一本正经的挺身敬礼。
　　周瑜看着他出门笑笑，随后视线落在桌面的文件上，眼神变得迷离，就没点有用的信息，有点遗憾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桑拿
　　事情一定要做，办法肯定要想。
　　周瑜其实有个保底的办法。
　　就是让机场盯着mary的行踪记录，一但有她订机票的信息立刻报告给他，这样他就能在最后时刻掌握mary的行踪。
　　但是这个办法必定会在机场的信息系统之中留下记录，而且经手的人会不少，到时候万一有问题就得找个理由圆过去。
　　理由倒是不算难找，就说是为了监控韩琛身边的人就行了，问题不大。
　　但是毕竟mary迟早会变成一个死人，能不牵扯尽量不要牵扯，而且这种做法太被动，最后时刻才知晓，出意外了怎么办，都没有化解的余地了。
　　还是得用人。
　　周瑜想到了刘建明。
　　拿起电话打了过去让他来办公室。
　　当时看录像带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从小就和mary熟，或许他会对mary能去的地方有一点线索。
　　“头。”刘建明对于周瑜说的别叫sir，称呼改为‘头’执行的非常好。
　　周瑜淡淡的笑着：“进来坐，我回O记以来，一直没有找你单独聊过，这次算是例行聊天吧。”
　　“哦，好的好的。”刘建明稍微有点愣神，他就没想到周瑜找他是为了聊天。
　　“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周瑜看着他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困难，有同事的帮忙，还有你这么厉害的头带领我们，很顺利啊。”刘建明笑笑。
　　马屁功夫不错，周瑜心知肚明，刘建明这人心思重，遇人只说三分真话。
　　“嗯，看来你业务能力不错，上手的很快嘛，对了，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桑拿好一点，我最近可能是坐久了，腰有点痛，想泡个澡顺便找人按按，有什么好介绍嘛。”周瑜按了按腰随意的问道。
　　话题跳跃的那么快，刘建明心思急转的答道：“我知道有一家，按摩小姐的技术不错，不如下班后我带周sir去好了。”
　　周瑜洒然一笑：“随口说说罢了，万一有事呢，你先回去吧，如果有时间下班后我们过去。”
　　“好的，到时候我等你。”刘建明微微点头退了出去。
　　周瑜看着他出门，收敛了笑容。
　　他不信任这个人，这家伙的录音录像技术都是跟韩琛学的，说话还是要小心点。
　　都敢明目张胆的在会议室装偷听器了，身上装个录音机不是小事一桩么，所以啊，大家坦荡荡，找个光明正大的地方最好了，别被抓住什么把柄。
　　下班后，两人出门，周瑜随意的找了个借口临时换了一家，他连刘建明找的桑拿房都不想去，小心点不为过。
　　桑拿房。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周瑜下身围着块浴巾，脸上还盖了块毛巾，半靠在木板上，享受着高温的侵袭。
　　刘建明蒸了一会，几次想找话题开口询问晚上约他的内容，但看周瑜这幅模样又没敢打扰。
　　周瑜是真的在享受，好久没来了。
　　汗水从毛孔里被逼出来，干燥的空气瞬间得到了滋润，但它吸收的速度依然赶不上排出的速度，木板上被浸湿了一块，浑身的疲惫随着汗水逐渐烟消云散。
　　桑拿不能多蒸，小心爆血管。
　　两人要了一个包间，周瑜闭着眼趴在床上享受，旁边是刘建明在帮他擦背，擦的还挺卖力。
　　按了一阵子，周瑜开口。
　　“建明，既然你现在是在我的手下，我肯定会照顾你，我打算下次有晋升警长的机会推荐你试试，你要把握住啊。”
　　“真的？谢谢头。”刘建明笑容满面，擦得更卖力了。
　　他有些感动，到底是不一样，跟韩琛这么久都没什么用处，周瑜一来就打算升他了，这就是在警队上面有人的区别了。
　　韩琛，说穿了只是个黑社会大佬罢了，没什么用的，关键时候指望不上。
　　周瑜闭着眼放松，“嗯，你自己的日常工作要完成的好一点，不要出什么岔子，要不然推荐也没什么用，打铁还需自身硬。”
　　“我明白的。”
　　尽管周瑜看不见，刘建明仍旧一点头。
　　又按了一会，周瑜提取今天的主要话题。
　　“现在倪家和mary姐打起来了，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我收到风了。”
　　“给mary姐打过电话么？”
　　“打过，但是联系不上，我去过家里找她，但是家里没人。”
　　“唔，现在这样子太危险了，我想了下，最好把mary姐送离香江，要不然万一出了事，琛哥那里我们没法交代啊。”
　　“琛哥…我听说琛哥在泰国被人追杀，现在可能已经……”说到让mary离开，刘建明有点不舍。
　　“愚蠢！”周瑜侧过身来看着他：“如果琛哥死了，倪永孝那边会没有消息传过来吗？建明，退一万步说，就算琛哥出了事，你觉得他倪永孝就能放过mary姐了么？mary姐杀了他老爸，换做是你你能忍啊？”
　　“那你说怎么办？”
　　周瑜微皱着眉，神情严肃的说道：“想办法，找到她，先送出去再说，只要不在香江，去哪都好，我听琛哥说过，你和mary姐熟，你好好想想，她现在能藏到哪里去？倪永孝的势力有多少你不是不清楚，就现在倪永孝满世界的找她，万一先被他找到了，说什么都晚了。”
　　刘建明的脸色不太好看，脑子里都是mary无助被欺凌的画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
　　周瑜挑了挑眉，趴了回去，嘴角噙起一丝笑意，想到些事，比如韩琛和mary做了些什么…忽然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这刘建明暗地里不知道多少次想杀了韩琛吧？
　　刘建明愣神不按了，周瑜还没舒服呢，来都来了，喊了个娇滴滴的小妹，小妹一上手，感觉就大不同了，现在才像个正经的按摩了。
　　刘建明是真的没了心思，皱着眉说道：“那你明天帮我请个假，我去找找，或许能找到。”
　　“嗯，要快，必须比那边先找到，晚一日都是危险，有需要打给我。”周瑜头都没抬的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晚上你去哪找，先按摩，边按边想，明天再去找，你要是半夜上门，没被人打死，反倒把人吓死了，她还以为仇家找上门了呢，不差这一时半刻。”
　　刘建明倒是已经想了几个mary可能会去的地方，不过周瑜发了话还是得听，这大半夜的确实不合适，明天就明天吧。
　　他熟练的喊了个小妹开始干活。
　　同样是按摩，两个人趴在那，一个是真享受，一个却在胡思乱想。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刘建明
　　结束了和周瑜的桑拿之旅。
　　刘建明就直接回家了。
　　回家后衣服都没脱，直接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双眼失神的望着天花板。
　　仿佛那里有一张笑脸，一张魂牵梦萦的笑脸。
　　他是真的紧张了，本来没什么，觉得mary躲起来就躲起来了。
　　但是被周瑜的说法一吓唬，他也不由自主的会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倪永孝的势力有多大，他很清楚，别说倪永孝了，光是以前的韩琛，手下的人马就不算少了，一但被找到，死亡，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结局，更烂的就不用说了，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
　　一晚上的辗转反侧，他对着手机，熟悉的电话号码被拨出去了无数遍，关机，关机，明知是关机他还是会拨出下一次。
　　天蒙蒙亮，他就起身出了门，开着车前往他觉得有最大可能的目的地。
　　新发村，那个他们很久很久以前住在一起的地方，想起那，他的嘴角不免勾起一丝笑意，那个地方，小时候最美好的回忆都在那里了。
　　69号。
　　刘建明站在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只是随便的试探一下而已，没报什么希望，然而门…开了！
　　“进来。”
　　mary撇了下头，眼睛顺便看了下他的身后，确认没人跟踪。
　　真的在，刘建明愣了愣，马上展现出一张腼腆的笑脸，心忽的就放松了。
　　“愣着干吗，进来啊。”mary微微皱眉训斥了声。
　　“mary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刘建明笑笑走了进去，屋内的陈设没什么改变，还保持着十几年前的模样。
　　一些记忆浮现在眼前，有些甜蜜。
　　“我当然没事，对了，你怎么会找来这的？”mary关了门，自顾自的回到沙发坐下，翘着腿抬头问他。
　　“我听说你出了事，我去家里找过，没人，我就想到你可能在这了，碰碰运气找找。”刘建明心里有点小得意，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你倒是聪明，傻小子，现在很多人想要杀我，你还敢找上来，万一被他们碰到，连你一起砍，怎么，你不怕死的么？”mary笑了下。
　　“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mary姐，你在这里还是太危险了，不如这样，去我那，我一个人住，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你住在一个警察的家里。”刘建明诚恳的建议。
　　他已经全然忘了周瑜所说的让mary出境的说法了，只想把她留下来。
　　“不用麻烦了，我呆在这里只是暂时的，我要去泰国找阿琛，机票我已经买好了，晚上8点的飞机。”mary对于刘建明没隐瞒什么。
　　刘建明的面色暗了下来，犹疑了下说道：“我听说倪永孝在泰国安排了人追杀琛哥，现在琛哥也已经好久联系不上了，你有没有想过琛哥其实已经……”
　　“住口！”mary站起来瞪着眼对着他厉声喝止：“没可能的，阿琛吉人自有天佑，而且他信佛的嘛，泰国那么多佛，他怎么会有事？”
　　这也算理由的吗？刘建明心里嗤笑不止，就韩琛干的那么多事，哪个佛会保佑他？巴不得他早死吧。
　　早死早超生，倒是符合了佛家要义。
　　韩琛死不死的他不关心，他只担心mary，想了想他看着mary劝说道。
　　“可是即使琛哥没死，你一个人去了泰国，人又联系不到，怎么找？去了你也是无头苍蝇啊？不如去我那，等琛哥主动联系。”
　　mary冷笑一声，拿着杯子走到前面倒水。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只要我愿意花钱，花大把的钱，我就不信花钱还找不到一个人，即使找不到，也没关系，找不到阿琛，我就灭了那帮泰国佬！泰国佬死了，我看还有谁会杀阿琛。”
　　……好有道理。
　　看着mary的背影，刘建明都知道她那张脸上是个什么样的神色。
　　可是他不甘心。
　　正想说点什么，又犹豫了。
　　mary转过身喝了口水，笑着看向他：“不说我的事了，我这次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甚者可能回不来了……你呢，你准备怎么办？要是不想当警察了，不如也出国吧。”
　　“不回来？有这么严重吗？”刘建明的眉头陡然皱起。
　　mary灰心的摇了摇头：“阿孝现在恨我们恨的要死，现在阿琛的地盘都被他收回去了，即使回来，阿琛也斗不过他，回来干嘛？等着他杀上门么？”
　　她对局势很清楚，暗杀失败就是失败了，现在想要翻盘太难了，她不甘心，可又能怎么样，等着找到阿琛再图东山再起吧。
　　“还是有机会的，比如只要找到倪永孝的证据，把他抓进去也行啊。”刘建明有些慌乱，不回来了，这个说法太突然了。
　　“天真，阿孝那么小心的人，几年了，警察都想抓他，抓到了吗？”mary不屑的笑笑：“怎么，你当警察上瘾了，现在考虑问题都从警察的角度考虑了。”
　　“不是，但这是最安全的办法，如果这个不行，不如…我去杀了他，你知道我枪法可以的。”
　　大不了重操老本行，刘建明想方设法想把mary留下来。
　　mary轻轻摇了摇头：“能杀倪坤是因为精密部署过的，调走了他身边的几个手下，这个办法用过一次了，阿孝不会再上当了，而且，时间也来不及，算了说提这个了……怎么样，要不要帮你安排，一起出国？”
　　mary眨着眼睛看着他，询问之意很浓。
　　刘建明低头不语，出国帮你找韩琛么，然后看你们幸福的过下去，自己依旧站在一旁，当个随意差遣的小弟？
　　想着想着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怎么？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勉强，你自己安排好了。”mary当他不同意，也不强求，反正倪永孝不知道是他下手杀的人，刘建明还是很安全的。
　　“mary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琛哥？”刘建明忽然的问了出来，眼睛希冀的盯着她。
　　“什么意思？”mary一头雾水的看向他。
　　“不管琛哥现在在泰国怎么样，你就当天已经死了，忘了他，我来照顾你吧。”刘建明心一横，说出了心里话。
　　mary愣住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合作一把
　　她像是第一天认识刘建明一般，怔怔的看着他的脸，随后寒着脸说道：“我当你发神经，有些话不能乱讲的。”
　　“我说的是真的，从小我们就认识，你一直对我很照顾，我一直很喜欢你，只是有琛哥在，我没敢说，现在琛哥不在了，可能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让我来好好的照顾你。”
　　刘建明以为mary不信，是在当他开玩笑，所以说的很认真很深情。
　　“闭嘴！琛哥不可能死的，小明，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对你没感情的。”mary感觉被雷劈了一般，这事情真荒谬，眼前的人她突然不认识了。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呢？琛哥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他差了？”刘建明皱着眉问。
　　“你也配跟琛哥比？”mary火气上来了不屑的冷哼一声，正想骂他，随后又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算了，反正晚上就走了，这傻小子的念头也就断了，多说无益。
　　刘建明望着眼前mary脸上的嘲讽之色，今日之前，这个表情绝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捏了捏拳头，羞辱感使他面色潮红。
　　血气上涌，突然，他动了。
　　他猛的向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mary，强行拱头亲了上去。
　　“啊~，你干什么？”
　　他怎么敢？！
　　mary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情况，一时之间羞怒交加，拼命反抗，但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比的过刘建明。
　　刘建明的攻势愈演愈烈，手已经开始在她的背上乱摸乱抓，并且越来越往下，mary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抬起高跟鞋，拼命的踩。
　　终于！
　　一脚踩在了刘建明的鞋子上面。
　　刘建明吃痛，顿时松开了她。
　　mary毫不犹豫，一巴掌甩了过去，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刘建明挨了一巴掌，呆呆的愣在那里。
　　“清醒了没有！”mary怒目而视，喝骂出声。
　　使劲的踹了几口粗气，mary平复了下心情，整理了一下被他搞乱的衣服，皱着眉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抱胸，瞪着他。
　　“我，我……”刘建明手足无措的想说点什么。
　　mary叹了一口气，冷静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会给你这种想法，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但是，如果你再有非分之想，我杀了你。”
　　“不会了。”刘建明低头小声应道。
　　“回去吧，我晚上就走了，这里不需要你。”mary下了逐客令。
　　刘建明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脸的冷若冰霜，落寞的走出了门。
　　他朝村口的方向走着，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扑上去，他更不知道为什么mary会对韩琛如此死心塌地，换了跟着他不好么？
　　刘建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眼睛眯起，阳光是如此的耀眼，不可直视。
　　阳光多好啊，大家都喜欢它。
　　它叫做光明。
　　但是他呢，十几年的暗恋，今天一朝曝光，却如同臭水沟的污秽一般，臭不可闻，只会令人厌恶。
　　十几年的陪伴，十几年的随意差遣，换来的却是痛恨的一巴掌，简直可笑！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何苦跟着韩琛，何苦在这警局里做着谨慎小心的卧底。
　　他真的笑了，嘲笑自己的不自知。
　　‘你也配和琛哥比？’
　　呵呵，这句话其实已经说尽了mary的心里话。
　　他怎么配合韩琛比？
　　韩琛，韩琛…刘建明走到了村口，离他停车的地方也就20来米的距离了，他的脚步却突兀的顿住了。
　　他皱着眉停在原地想着，如果这件事被韩琛知道会怎么样？
　　韩琛笑面虎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
　　韩琛必杀他！
　　而是都不需要杀他，只需要曝光出自己的卧底身份，他不止会死，死之前还会身败名裂。
　　脱离韩琛！
　　不行。
　　刘建明转念就否决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多少份监听O记的录音是自己亲手交上去的，那都是证据。
　　而且韩琛本身肯定也会保留和他的录像带，这一点，他就是跟韩琛学的，韩琛不可能不留一手。
　　录像带……
　　刘建明的脸色变了，韩琛的家被破坏了，录像带会不会也被拿走了？
　　不会吧，毕竟只是几盒录像带，拿东西的人没有必要把录像带也带走吧……
　　或者是在mary那里？
　　刘建明转头看了一眼房屋的方向，mary能从那屋子里带着个行李箱出来，说不定就把录像带也带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先查！
　　刘建明立马开车去了mary的家，他有他们家的钥匙。
　　找遍了所有地方，结果当然一无所获，都在周瑜家里放着呢。
　　失魂落魄的他一屁股坐在主卧的床上，无力的躺了下来。
　　无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床上的柔软床单，这里是mary每天晚上睡觉的地方，空气中似乎还留存着一丝淡淡的香味。
　　他闭上了眼，放松下来，享受着片刻的安宁，仿佛每夜和mary一起躺在床上的是他，而不是韩琛。
　　再度睁开眼，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清醒…与绝望！
　　清醒的绝望。
　　刘建明默默的起身，俯身收拾了被他躺过的床面，仔细检查了房间，清除了一切可能与他有关的痕迹，然后关上了门，开车离去。
　　路边的一家杂货店。
　　刘建明拨出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三声响声之后，电话里对面的人传出声音。
　　“喂，是我。”
　　刘建明压低了声音，改变了声道：“mary晚上8点的飞机。”
　　说完后他直接伸手摁断了电话。
　　鲜花虽好，但是种在别人地里的，那就没那么美丽了。
　　得不到，那就毁灭吧。
　　倪永孝略微诧异的看了看手里的电话，里面只剩下了短促的挂掉提示音。
　　他努了下嘴，有点意思。
　　最近出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先是一封来意不明的信件，告诉了他追查四年的父亲死亡的内幕，接着又是这么一个奇怪的电话，直接告诉了他mary的下落。
　　这两件事会都是电话里的这个人干的吗？
　　不会有其他答案，倪永孝很肯定。
　　上次采用邮件是因为时间不着急，今天打电话那是因为晚上的飞机完全来不及寄信了。
　　听电话里的声音明显经过了伪装，但是还是能听得出稚嫩，年龄应该不大……
　　是什么人和韩琛有如此深仇大恨，一次次的告诉他mary的事。
　　这个人一定是韩琛的身边人，甚者是mary的身边人，要不然不会知道那么多的内幕消息。
　　倪永孝有点遗憾，多好的人才，可惜了，不知道名字。
　　要不然他真不介意给他点钱，让他的生活能过的潇洒一点，想必抱着这种仇恨的人过日子过的很苦吧，然后等解决了韩琛这帮人之后，再送给他两枪，帮他解脱痛苦。
　　内鬼，没人喜欢，不管是任何理由，都不可能接收一个二五仔，因为你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你就成了下一个韩琛。
　　聪明人，这是倪永孝给电话里的这个人的评价。
　　显然，他是可以拿消息换钱的，但他没张这个口，连试探都没有。
　　这就证明了这人智商不低。
　　借刀杀人么……
　　倪永孝坐在沙发上笑了笑，不管对方打着什么算盘，mary都是他必须杀的人，他倒是不介意当这把刀。
　　毕竟，消息，是对方提供的。
　　大家就合作一把，送mary归西！
　　“阿继。”
　　无人应答。
　　倪永孝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习惯性的喊出口后他才想起，罗继失踪了！
　　那夜出了事情之后，罗继就再也没有回来。
　　内鬼。
　　混账！
　　7年啊，在他的身边呆了7年，养条狗都养熟了，却养了这么个二五仔。
　　捏了捏手上的杯子，倪永孝又松了下来。
　　“三叔，帮我做件事。”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死亡与庆功
　　时间，走向19点。
　　机场路永远比别的路更加繁忙，川流不息的人群车辆占据了它的大部分空闲。
　　一辆计程车终于到了目的地，mary戴着副墨镜走了下来，随后去后车厢取了行李箱。
　　机场的进口还在前面，她正想走过去，手机响起。
　　但她没有接，因为她抬头看见了那个打电话的人。
　　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车，车上刘建明正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看向她。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隔着马路，以及马路上来回过往的车辆，两个人的对视持续了很久。
　　mary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管铃声，拉起行李箱扭头朝机场进口走去。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只传出了四步。
　　不远处，一辆私家车陡然加速，飞驰而来。
　　砰。
　　人体就像个脆弱的气球一样，一吹就飞。
　　落地后，鲜血不断的从她口中喷涌出来。
　　肇事车辆撞人后并没有停顿，继续加速离开。
　　刘建明陌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只是拿起一旁的摩托车头盔戴在头上，开车过去尸体旁边，打开车门抄起地上的两个行李箱塞进车里，随后扬长而去。
　　那具尸体，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
　　酒楼里。
　　“干杯。”
　　“干杯。”
　　“敬我们的功臣。”陆启昌搂了搂罗继的肩膀，眼眶泛红。
　　七年了，尽管出了岔子被摆了一道，但是罗继的功劳是不能抹杀的，七年前他派出去的这个男人终于回来了。
　　“谢谢。”罗继也猛的干了一杯，毫不拖泥带水。
　　陆启昌喝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继，你得单独和周sir再干一杯。”
　　罗继拿眼神看向他，周瑜他当然知道，但是这杯酒为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总得有个缘由吧。
　　“阿继，要是没有周sir最后的一网大鱼，你这七年，可以说没有功劳只有苦劳，回来后别人问起，怎么回来了啊，你只能说，被耍了，就回来了，甚者你都回不来，可能直接就被倪永孝杀了。”
　　陆启昌说的自己都滋味莫名，事情真要是这样发展的话，太残忍了。
　　罗继续上满满的一杯，又嫌弃的拿开，直接在旁边拿起了一瓶新的，举了起来郑重的说道：“周sir，谢谢。”
　　不等周瑜说话，他直接咕噜咕噜的开始往下灌。
　　周瑜笑着看着，没拦他，这一瓶，真的苦。
　　七年都在这酒瓶里了。
　　也甜，从此以后可以卸下包袱了。
　　周瑜拿起酒瓶陪着他干了这一瓶。
　　“好！”陆启昌笑着一拍桌子：“痛快，吃菜吃菜。”
　　两人坐了下来继续吃饭。
　　“阿继，你有什么打算？”陆启昌夹了筷子菜送进嘴里。
　　“我…不知道。”罗继有些茫然。
　　“按照现在的警队政策，你可以选择提前退休，也可以回警队继续工作，怎么，怕工作不能习惯啊？”陆启昌问道。
　　“也不是…”罗继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当了7年哑巴，连话都不会说了？”陆启昌笑着打趣，罗继在倪永孝身边，是出了名的话少。
　　罗继抿嘴笑了笑，闷闷的喝了口酒，心思很重。
　　“你是不是担心你在倪永孝身边七年，所有人都当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古惑仔，结果突然出现在警局里，说自己是个警察，别人依旧戴着有色眼镜看你？”周瑜低头夹了口菜没看他。
　　“对，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说我自己是个警察，他们信么？”罗继神情黯然。
　　周瑜正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卷毛头，黝黑的皮肤，铁塔般的身材…不由点头说道：“嗯，是不太像，要说你是个黑社会大佬，我觉得这气质还是非常符合的。”
　　罗继听的自嘲一笑。
　　陆启昌皱了皱眉：“所以呢，你是想退休？”
　　罗继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想退休，我想回去当警察，问题是我有的选么？”
　　陆启昌酒杯一砸桌子，一瞪眼：“有啊，谁敢说你，按照你这说法，功臣都是不能当警察了，那谁还肯去做卧底，你不要管那帮人说三道四，你就好好当你的警察，阿瑜，你说是不是？”
　　罗继的眼神也看了过来，周瑜的名声在倪家太响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几个话事人对周瑜的恨意了。
　　周瑜想了想说道：“回不回警队都可以，说白了这个选择权在你自己，谁都不能帮你做决定。”
　　“阿瑜你怎么这么说？”陆启昌急了，他不理解。
　　“会受到非议这是肯定的，不用逃避。”周瑜淡淡的说着，对他的急躁丝毫不理会，反而看向罗继：“重要的是你怎么选，你如果能承受一段时间的低谷，那么所有的非议都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时间就是最好的解药，如果你觉得承认不了，那就退休。”
　　陆启昌颓败的一饮而尽，有些事情就是事实，否认都不行，总有人会这样说那样说，他只是不忍心这个曾经的属下就这么黯然退场了。
　　罗继默默的吃着菜，过了一会才抬头问道：“周sir，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你怎么选？”
　　周瑜一笑，好问题。
　　“如果是我的话，当然回警队了，我的人生我做主，只要我想当警察，我就回去当警察，什么时候轮到那帮说三道四的人帮我决定我的人生走向了，他们也配？”
　　这话霸气，听的罗继热血沸腾，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好，我回去当警察！我就想堂堂正正的做警察。”
　　“哈哈哈哈，好好好。”陆启昌畅快的一拍罗继的肩膀：“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罗继，外表粗犷，内心坚毅，好！”
　　“阿瑜，还是你有办法。”他朝周瑜一扬头。
　　周瑜笑了笑：“呵呵，不是我有办法，是他自己想当警察，又怕流言蜚语，给他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难得就是跨过这一步而已，这个就叫做近乡情怯。”
　　“近乡情怯，有道理，阿继，陪周sir再干一杯。”陆启昌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sir，谢谢你，干杯。”罗继举杯对饮。
　　“干杯。”
　　“阿继，以后你就是周sir的人了，好好干。”陆启昌一饮而尽后说道。
　　“啊？”
　　“啥？”
　　罗继懵了，周瑜也懵了。
　　罗继不是陆启昌自己的人么。
　　陆启昌计谋得逞的笑着，看向周瑜说道：“他想回警队，你也觉得他能回警队，这不就是一拍即合嘛，我是总督察，又不能直接带他一个人，不交给你带给谁带，就你那破案的速度，给你带，他升起来也快一些。”
　　周瑜若有所思的看着陆启昌，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多弯弯绕呢，多耿直的人，升职使人变性啊。
　　“阿继，还不快见过你未来的直属上司。”陆启昌撞了一下他。
　　“周sir，干杯。”罗继眨了眨眼又举起了酒杯。
　　一个七年的卧底心思有那么脆弱吗，还怕点流言蜚语？
　　周瑜拿起酒杯又了新的感悟，这特么的，一杯接一杯的，这两人莫不是串通起来演我？


第二百四十七章 娱乐圈的抢劫
　　周瑜的组里确实还有一个名额的空缺。
　　陆启昌也许是看中了这一点，就想干脆把罗继塞给他，安排给他带。
　　不管有意无意，陆启昌既然开了这个口，周瑜就同意了。
　　罗继嘛，能力肯定有，要不然倪永孝也不会留在身边当了7年的贴身守卫。
　　不过周瑜可没说会把罗继安排在他自己的组里，这事有操作的空间。
　　罗继是个能人不假，但去他目前手上带的这个组不太合适。
　　现在周瑜还是督查，等他升了高级督察，直接就会增加指挥行动组出任务的权力。
　　周瑜的想法是让罗继去隔壁的行动组打前锋，摸摸底，谁知道行动组干不干净？
　　干净最好，不干净的话，罗继就是他放进去的鲶鱼，把里面的杂鱼搅动搅动，省的到时候给他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最后周瑜提了一嘴，陆启昌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O记办公室。
　　沈雄伸手弹了弹文件夹，啧啧出奇：“看看啊，刚交上来的报告，昨夜机场路发生车祸，韩琛老婆命丧当场。”
　　“咦，韩琛老婆不就是那个mary？她也出了车祸？”凌心怡惊奇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沈雄身边拿过档案看了看。
　　“什么叫也？”马帼英抬头问道。
　　凌心怡先是快速的看完，然后微微皱着眉琢磨着说道：“我记得，前两天头还问过我，最近倪家有没有出什么争斗之类的，当时就发现了一起车祸案，死者是韩琛的弟弟，今天又出现了一起，结果是韩琛的老婆，那这下手的人岂不是倪永孝？”
　　“不然呢？换做是你，你也不会放过杀父仇人了。”沈雄拿斜眼看着他。
　　“呸，乌鸦嘴，我爸好着呢。”凌心怡撇了撇嘴，哼哼了句。
　　“聊什么呢？”周瑜走了进来，他刚参加完叶sir主持的例行会议。
　　“头，我们在说韩琛老婆的事呢，她死了的事你知不知道？”沈雄笑着问。
　　“这不是迟早的事么？”周瑜说的云淡风轻。
　　也对，mary得罪倪永孝，哪还有好果子吃。
　　“头就是头，波澜不惊。”沈雄点了点头，马屁奉上。
　　周瑜想了想说道：“这样，既然她死了，沈雄，你带着建明出一趟现场，去一趟她家，找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的。”刘建明当即应了声。
　　“不用了吧，明摆着倪永孝干的了，去了也白去，这种事哪有什么证据会留下的。”沈雄愁眉苦脸的，这一趟机场，一趟mary家，来回够折腾了。
　　“谁让你查这个了？”周瑜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雄哥，别老惦记着偷懒，她人是死了，但是她去机场会不会带什么东西啊，她家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啊？”
　　“往日要查你要申请搜查令，现在你名正言顺的就可以进去，说不定就让你找到了什么韩琛犯罪的关键证据呢？”
　　沈雄精神一震，一点头：“有道理，我马上出发…那个建明，你磨蹭什么呢？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瞎耽误功夫，赶紧的。”
　　刘建明无辜的眨了眨眼:“……”
　　“头，那我们先走了。”沈雄笑着打了个招呼。
　　刘建明也是点头示意跟着出了门并且给了周瑜一个隐晦的眼神。
　　他已经猜到了周瑜派他去的含义，应该是周瑜担心韩琛家里会有什么不利的证据，让他去销毁的。
　　只不过他已经去过了，这一点周瑜不知道。
　　说是肯定不能说，那就装装样子再跑一趟，检查仔细点也好。
　　周瑜才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他根本就没有报什么希望，这一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嘛，得做到位。
　　先办正事。
　　他把手里的档案递给马帼英：“madam，这件案子你先看一下，事主是个明星，待会你和心怡跟我一起去。”
　　“什么案子？”马帼英接过边看边问，诧异的出声：“张郭荣？”
　　“张郭荣！”凌心怡惊呼了一声，听见周瑜也点了她，马上就凑上前来了，而且就这名字，不点她她都得硬塞进来看看。
　　“怀疑是社团控制的古惑仔下手抢劫？”马帼英有点明白了这案子为什么到了O记了。
　　周瑜点了点头：“其实不止这一个人，近来O记接到过很多艺人报案，声称有黑社会威胁他们，要他们加入他们开的演艺公司帮忙拍戏，艺人不肯，他们就威胁艺人的安全，像这个就比较特别了，抢底片。”
　　“这事我听说过，哇，大牌明星都照样被威胁，好像有传闻像是被扒光衣服拍三点照的有过，像是只是出钱让他们拍戏的都算是发善事了。”凌心怡头点的很用力，她最爱关注娱乐圈了，对娱乐圈发生的八卦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周瑜看她的模样笑了笑，随后正色道：“嗯，上头对这件事很重视，黑社会胆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威胁艺人，演员，这与时局的动荡有关，更是有金钱的利益驱使，不管他们的起因如何，我们必须坚决打击，整顿这股歪风邪气。”
　　“yes，sir。”马帼英和林心怡挺身答应。
　　周瑜说的隐晦，其实叶sir和他说的时候就直白多了。
　　快到97了，那帮鬼佬根本就不管事，下面乱就乱，过一天算一天等着交接。
　　就想留个烂摊子，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在香江，演艺圈这帮人，别看社会地位不算高，但是影响力巨大，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受到市民的关心。
　　要是连他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市民怎么还会对警队有信心呢，不也得跟着乱起来。
　　所以，叶sir是专门给周瑜强调：“不管那帮鬼佬怎么想怎么做，现在他们还压在我们的头上，我们没办法，那我们就做我们的，对这种现象必须要坚决打击！”
　　周瑜当然懂这个道理，而且说到这些方面，怕是叶sir还不如他懂的多。
　　周瑜看了看手表，对她们说道：“好了，先出发，我和那个报案人约好了时间地点，我们现在过去差不多，具体的情况等到了那里听他讲一遍就清楚了。”
　　……
　　下了楼，周瑜三人组正在去张郭荣家的路上，开车的是马帼英。
　　“你们聊起来是没完没了。”周瑜对着车里的俩女人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车外，不想听了，一路上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两个女人聊起八卦来没完没了。
　　凌心怡摇晃着脑袋笑嘻嘻的：“别人我还不愿意聊呢，说不定哪天就会曝出丑闻了，可他不一样，出道到现在张郭荣的风评一直很好，而且他不止是有才华，还很愿意提携后辈，好多艺人都曾经得到过他的帮助。”
　　“我喜欢他倒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有才华的人很多，但是这个人与众不同，身为一线明星，从来没有架子不说，工作还勤勉，一直在努力的提升自己，我觉得很有激励人心的效果。”马帼英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凌心怡认可的点头：“还不止呢，我听说他会帮演技生疏的演员对戏，讲笑话让心情不好的同事开心，为患病的工作人员安排医生，给生活困窘的小龙套找活干，简直是一个暖心的大哥哥。”
　　“咦，这是他哥哥称呼的来源么？”马帼英笑着问道，娱乐圈的事她也只是略微关注，肯定没有凌心怡懂的多。
　　“不是啦。那不是因为拍了《倩女幽魂》嘛，小倩叫宁采臣叫哥哥，哥哥的，所以就这么叫了，哎呀，我忘了带照片了！”凌心怡懊恼的拍了一下大腿。
　　“哼~”马帼英了然的笑了下：“他家里还会缺照片么？”
　　“也对。”凌心怡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对，他自己的照片顶多给我一张，那我要是多带几张，岂不是能多拿几张签名照？亏了亏了啊。”
　　凌心怡说完又懊恼的拍了一下大腿。
　　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喂，我们去办事的，人家刚经历抢劫这种事，你老实点啊，别犯花痴。”
　　“别啊，周sir，那可是张郭荣哎，待会我就问他要一张签名照行吗？”凌心怡拉长个脸哀求道。
　　“先把事情办好，其他的看情况再说吧。”周瑜淡淡的说，没答应她。
　　很快，车子开到了张郭荣家楼下，周瑜先给他打了个电话，随后他们三人走了上去。
　　“你好，我是O记督察周瑜。”周瑜微笑着对着开门的男人说道。
　　“你好，我叫凌心怡。”
　　“你好，我叫马帼英。”
　　周瑜撇了她们俩一眼，往常可没见她们这样子自报家门的，女人呐，连madam都不能免俗。
　　“你们好，我是张郭荣。”张郭荣还以微笑，让开身子：“进来说。”
　　“听闻张先生是个很敬业的演员，果然如此。”
　　周瑜走进门到了客厅，看了看满地的剧本和书，桌上散乱的放着一些写过的草稿纸和一本打开的剧本。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草稿纸，是关于性格方面的东西，大概能猜测到，刚才张郭荣应该是在写一些人物小传。
　　“让你们见笑了，地上有些乱。”张郭荣倒是不好意思的笑笑。
　　周瑜不以为意的说道：“没关系，你家嘛，你有绝对的自主权。”
　　张郭荣把沙发旁边的东西收拾了下，总算有了个坐的地方：“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拿水。”
　　周瑜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麻烦了，我们直接说事吧，麻烦你将案发的过程说一遍。”
　　张郭荣点了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述说经过。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当时他们是拍摄完新电影没多久，电影底片送去了剪辑电影的制片厂。
　　然后他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收到了制片厂打来的电话。
　　说是有一伙蒙面强盗，手持武器闯进了制片厂，并在威胁下抢走了《家有喜事》的部分电影底片。
　　他就马上和导演一起赶了过去，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狼藉。
　　“所以现在是底片被抢走了，你们没法上映了？”周瑜问道。
　　“那倒也不是。”张郭荣笑了笑：“这帮劫匪有点傻。”
　　“这话怎么说？”周瑜有点好奇了。
　　张郭荣绘声绘色的开始描绘他听到的场景。
　　“当时片场里还是有点人的，只不过大家对于歹徒都怕，然而事实上呢，闯进片场的几名劫匪歹徒比在场的人还紧张，他们先是逼问了下剪辑师底片在哪，结果剪辑师已经被吓傻了嘛，他们没有得到回复后就派出两人翻箱倒柜亲自寻找底片。”
　　“最后从仓库里拿走了密封的两个铁盒，他们认为那就是《家有喜事》的电影底片，结果忽略了被一个演员压在身下的真底片。”
　　周瑜一愣：“也就是说真底片没有被抢走，那他们抢走的盒子里是什么？”
　　“他们抢走的就只是我们部分电影拍摄的花絮。”张郭荣耸了耸肩看着他。
　　周瑜听了都笑出了声，隔行如隔山呐，这帮衰仔，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犯傻第一名。
　　旁边的两位女人也是哧哧哧的发笑，这太可笑了。
　　“花絮，那应该不是太要紧吧？”周瑜开口问道。
　　他对电影不懂，但料想花絮应该不影响正常播出的。
　　张郭荣摇了摇头：“说要紧挺要紧，有一些花絮我们是要在电影的结尾作为彩蛋的，现在没了，影响了我们的正常上映，说不要紧也不要紧，演员还在，一些花絮，我们总归是可以重新拍的。”
　　周瑜明白了。
　　“不过…张先生，为什么会是你报案呢？这事情不应该是制片厂报案的么？”周瑜奇怪的问道。
　　张郭荣点了点头：“是，按照道理是要他们报案，毕竟被抢的是他们嘛，我只是个主演，但是他们说既然没什么太大的损失，那就算了，找个影棚把抢走的花絮重新拍下，不要得罪那帮黑社会了，免得他们上门来报复，他们有枪的嘛。”
　　周瑜努了下嘴：“是啊，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是这么想的，那么你呢，为什么又报案了？”
　　“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虽然这次是没什么损失，但是下次呢？他不说我不说，只能助长那帮人的嚣张气焰，迟早有一天，亏还是会落到我们头上的。”张郭荣说的挺认真的。
　　这是个明白人，周瑜赞许的点了点头。
　　很多人对于暂时不关自己的事高高挂起，不愿意管，不想管，但是真到了有一天自己面对这些事的时候，别人的态度也会如今天一般高高挂起。
　　这就是恶性循环了。
　　周瑜得表示表扬之意:“张先生，我觉得你做的很对，你是个有勇气的人。”
　　张郭荣微笑道：“不用这么夸我，他们有枪，我也怕死，但是我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张先生，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会来抢你的底片。”周瑜向张郭荣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张郭荣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圈子里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般他们抢走地盘，都会在事后联系制片厂的制作人，跟他们要一大笔赎金，否则就声称要销毁底片。”
　　周瑜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和警方知道的信息吻合，他想了想这个有点意思啊。
　　“绑架，勒索，听起来这也是一种绑票的新方式，只是将人换成了物品，而且物品是死物，更安全，不太会引起警方的重点关注，办法倒是不错，这样帮派就可以不投入一分钱而渔翁得利，一开始能想出这个绑票变种的人也算是个天才了。”
　　起因经过知道了，只是这件事情不太好办，周瑜皱着眉思索。
　　按照张郭荣这样的说法，抢劫的似乎都是同一伙人，可又没有证据证明几次的事件都是同一伙人。
　　打了一枪人就跑了，上哪找人去。
　　除非等到下一次抢劫，可下一次抢劫的目标是谁，什么时候抢都不知道。
　　这哪等得起。
　　一点线索都没有，除非对方会打电话来要赎金。
　　嗯…这倒算是个办法，毕竟对面傻子嘛，估计不一定知道里面的是花絮。
　　要钱就要交易，要交易就能抓人。
　　“他们电话打过来过么？”
　　“还没有。”
　　有戏，周瑜放松了点，既然是绑票，那就肯定会要赎金，那就等等好了。
　　“那我们会派人去制片厂看看，目前情况我大概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消息能提供的么？”
　　“应该没有了。”
　　“好的，有消息我通知你，你要是想起什么，也可以打给我。”
　　“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那我们先走了。”周瑜起身告别。
　　“好的。”张郭荣也站了起来准备送一送。
　　周瑜点头直接出门。
　　头发了话，凌心怡恋恋不舍的慢慢的挪着脚步，挪着，挪着。
　　“怎么，你脚不舒服么？”张郭荣看见了凌心怡奇怪的走路姿势，关心的问了句。
　　“不是，我没有。”偶像说话了，凌心怡激动的摇了摇头，让他看见这幅囧样，脸都红了，觉得自己有些蠢。
　　周瑜听见俩人对话回头一看，乌龟漫步呢？
　　他都到门口了，凌心怡距离刚才的位置前进了多少，30厘米？还是50厘米？
　　周瑜没好气的笑了笑，叹了口气，对着张郭荣说道：“不好意思，张先生，他们两个是你的粉丝，你看方不方便给他们签个名？”
　　“好啊，小事情。”张郭荣习以为常了，温和的一笑，从桌上拿起了笔问道：“签哪？”
　　“签，签，签…”凌心怡兴奋了，紧张的摸了摸口袋，又想起没带照片懊恼的话都说不利索。
　　“我这有照片，你要吗？”张郭荣看出了她的窘迫，主动提起。
　　“要！”凌心怡重重一点头。
　　张郭荣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递了过去：“呐。”
　　“谢谢，谢谢。”
　　“不客气。”
　　“能走了么，小姐。”周瑜问道。
　　“能。”凌心怡东西到手，开心的都能跳起来，他看了眼周瑜，头真好，头真帅。
　　“走了，……张先生再会。”
　　“再会。”
　　回去的路上。
　　“你们怎么看这次的案件？”周瑜斜靠在车门上抛了个问题。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这帮人会把目标盯向张郭荣呢？按道理说，他的名气足够大，抢他的底片风险很大啊。”这一点马帼英想了想，暂时没太想通。
　　“这个问题我知道，因为他们不怕报复。”凌心怡举手抢答。
　　“哦，你说说看，为什么他们不怕报复？”周瑜好奇的打量着她。
　　凌心怡一笑，“很简单啊，抢片子的目的是为了钱，抢张郭荣的片子是为了勒索更多的钱，但是同样是一线明星的人很多，为什么他们偏偏选择了张郭荣，嘿嘿，不知道了吧，是因为这次的导演是个新人，新人就没有背景，知道了吧。”
　　啧啧，周瑜要对她另眼相看了，关注八卦都关注出心得来了，分析的头头是道，果然没有废物的爱好，只是看把它用在什么地方。
　　就凌心怡说的这话，听起来非常的有道理。
　　一个一线演员，配上一个一线导演，这样人拍的片子，谁敢抢。
　　就目前的市场而言，哪个一线导演背后不是站满了资本，资本的背后又怎么可能没有黑社会的参与。
　　黑社会和黑社会，也要互相给面子的嘛，一般不会虎口里夺食。
　　抢这样人的片子，那不是活腻歪了嘛，只会引起社团之间的火并，也就张郭荣这次的导演是个弱鸡新人了，要不然还真不会被人盯上。
　　家有喜事，周瑜听过，报纸上也见过，光是拍摄流露出来的一些消息就闹的满城热议，市民都在等它的上映。
　　确实是个不错的目标。
　　回到了办公室，周瑜就布置了任务，尽可能的搜集最近一切有关于演员被黑社会威胁的相关线索。
　　磨刀不误砍柴工，也不能光指望制片厂那边打来电话。
　　“心怡，把刚才那份三个月前的报案拿给我。”
　　“嗷。”
　　周瑜哪都没去，就坐在办公室的案情分析室里，线索一条条的集中到这里，他就一条条看。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大体上的规律和凌心怡所说的差不多，研究过他们抢劫底片的方式和目标，他们一般不会抢知名导演的片子。
　　但这些线索摆明了不可能引导他找出真正的犯案人了。
　　描绘抢劫犯人物长相，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蒙着面，这怎么查？


第二百四十八章 猛龙过江
　　O记办公室情报分析室。
　　马帼英和凌心怡正低头整理着各种文件。
　　周瑜倚在靠背上，大刺刺的翘着腿，手里则是拿着一份文件在琢磨。
　　前面的桌面上不止有各种厚薄不一的文件，当然少不了的还有一杯鸳鸯。
　　“心怡，这个导演是哪家公司的，大公司小公司？”周瑜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鸳鸯慢慢的喝着。
　　“老板黄白鸣，小公司，成立没多久。”凌心怡刚刚查看过，顺口就报了出来。
　　周瑜端着鸳鸯把玩了会，凝眉问道：“小公司，他就有这么大的能量，又是张郭荣，又是周星星的，这家公司什么背景，哪来的财力请这样的人物？”
　　“公司是新，但是老板有钱嘛，他拍过的像是《开心鬼》，《最佳拍档》，头你没看过么？”凌心怡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调侃他。
　　周瑜没空理她，而是自顾自的说道：“现在案件的线索不明，我们单纯的等，等到猴年马月都不知道，你们说，这件事会不会是他的竞争对手干的？”
　　凌心怡点点头：“有可能喔，现在竞争那么激烈，你说怎么就那么巧，他们刚刚拍完，黑社会就来抢来了呢，黑社会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片在哪件制片厂的呢？”
　　“madam，查查黄白鸣的公司，看看商业上有没有什么潜在对手，最好是这部电影上映就会被打击的破产的那种或者是有黑社会背景的？”周瑜看向马帼英说道。
　　“好的，我马上查。”马帼英应了声。
　　第二天，还是在情报分析室。
　　“从我们现在手上的资料来看，这家电影公司的成立时间不长，所以他的竞争对手并不多，说实话，大公司根本也看不上他这个小不点。”马帼英侃侃而谈：“所以我们主要锁定了这家公司，兴发。”
　　“这家公司有什么特别的吗？”周瑜问道。
　　“这家公司的背后，有社团的背景，而这个社团，就是进兴！”马帼英一语落地。
　　周瑜若有所思，这进兴手够长的啊，什么都想掺和，现在都开始做电影生意了。
　　捞粉不香嘛？赚的又多。
　　哦，对哦，好像刚被自己扫了一吨的货哈…
　　也不对，这时间对不上，这威胁的事情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
　　“知不知道是进兴的谁在负责这一块？”周瑜问。
　　马帼英不太肯定，“从人员上判断，最有可能的是田七。”
　　“有没有什么证据？”
　　“目前没有，这个除非是当场抓住，要不然确实很难留下什么证据。”
　　周瑜点点头，这个情况他当然清楚，这种案子确实不好查。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了起来。
　　“周sir，有没有空关照一下以前的街坊啊？”电话里是江悠悠俏皮的声音。
　　“关不关照，怎么今天有空打给我，等会不用开门做生意的么？”周瑜笑着说道。
　　“找你聊天咯，你都好久没出来玩了，喂，连钱都不要的人，可真是少见啊。”江悠悠打趣。
　　“我又不怕你黑我的钱，这不就主动送上门了么？”周瑜知道她说的是当初给她钱开漫画店的事。
　　“切~，出来呐，来书店。”江悠悠撇了撇嘴。
　　“好，待会见。”
　　周瑜挂了电话准备出门。
　　江悠悠一般有事都是发短信给他，比如汇报每个月能分多少钱啊。
　　开店有一年多了，钱也不多，周瑜也懒得去拿，其他的就是说些有的没的，现在一反常态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了。
　　江悠悠的书店。
　　“哇，一年多没来，搞得不错啊，有声有色。”周瑜都被惊讶了一下，这书店居然都扩张了，把旁边一个单位都给租了下来。
　　“厉害吧。”江悠悠有点臭屁的撇了下鼻子，笑容满面。
　　“是挺厉害。”周瑜诚恳的点了点头，难怪最近短信里汇报的钱变多了。
　　“呐，专门给你取的全新的，周老板。”江悠悠从柜台里取出三万递给了他。
　　“江老板敞亮。”周瑜也不推辞，笑着接过。
　　“前面入股的本金我可还给你了，接下来，我们就是有多少赚多少，纯赚啦。”江悠悠回头扫了一眼书店，有一种满足感，有一种成就感。
　　她回过头看向周瑜，郑重的说道：“阿瑜，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当时劝我开书店，我可能还在哪里卖翻版呢。”
　　周瑜哼哼的笑笑：“我那是刚好有两万块钱没地方投资，正巧你上门了，我就勉为其难让你试试手，就当招个打工仔了。”
　　“切~，你说点好听的会死啊。”江悠悠撇嘴。
　　“说吧，找我什么事，总不会只是分钱吧？”周瑜随意的问道。
　　“去楼下的奶茶店谈啦，我请你喝鸳鸯。”江悠悠拍了下周瑜。
　　奶茶店，周瑜和江悠悠坐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窗外面就是马路。
　　“到底什么事，可以说了吧？”周瑜慢慢的喝着问道。
　　“我爸回来了。”江悠悠的表情很奇怪，很纠结。
　　周瑜听的奇怪：“你不是说你爸已经死了么？”
　　“…我有说过么？”江悠悠愣了一下。
　　周瑜点了点头，眼睛眯起。
　　江悠悠不好意思的笑笑：“记错了，记错了，一定是你记错了，我肯定没说过。”
　　她在暗中嘀咕，上次用的理由是这个么？想了想，实在记不清了。
　　周瑜一副你骗我的眼神看向她。
　　江悠悠马上岔开话题：“阿瑜，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爸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回来还不好。”周瑜随口说着，接着转念一想问她：“难道你爸爱吸毒或者是个烂赌鬼？”
　　“呸，肯定没有。”江悠悠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天伦之乐啊，也好有个人管管你这野性子，对了你爸以前干嘛去了，认识你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么久才回来，出国做生意么？”周瑜喝着奶茶问向她。
　　“他…他在太北坐牢。”江悠悠下定决心说了出来，要不然她也不会打电话叫周瑜来了。
　　“咳咳，刚出狱啊。”周瑜皱了下眉，放下手里的奶茶，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什么罪名？”
　　“走私。”江悠悠说的目无表情。
　　……
　　接下来江悠悠就大致给他说了下他爸爸被人诓骗去太北走私玉石的事情。
　　他们是太北人，他爸十年前带着她来香江打工，因缘际会认识了当时还是个小人物，现在进兴龙头的杜亦天。
　　杜亦天就托他爸帮忙送一批玉石去太北。
　　本来他爸爸是不愿意去的，但是悠悠她自己说想回太北去探望奶奶，杜亦天就教他把玉石塞入小悠悠的背包中，让他顺便带回去。
　　结果途中就遇到了警察，被判了10年。
　　周瑜听完只有一个感想，纯粹自找的。
　　十年是挺冤的，但是要说没罪那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就是贪，如果不是为了贪杜亦天的报酬，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事。
　　摇了摇头，周瑜问道：“所以现在你爸人呢，到香江找你来了？”
　　“嗯，他打听到了我的号码，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江悠悠对他小时候利用自己带货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这个问题，看他表现咯，坐了10年牢该还的账也还了，但是他出来跟现在的社会都脱节了，你不是有个书店么，让他搬搬东西，帮帮忙，总不会饿死，要是他还跟不三不四的人混，那就不用说了吧。”周瑜提了个建议。
　　“他…今天被杜亦天接走了。”江悠悠迟疑的说道。
　　“嗯？哼~”
　　周瑜嗤笑着摇摇头，没救了，事实上，古惑仔想要告别过去，只会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再也不接触那帮人那些事，可现在看来，已经接触上了。
　　那只能说明，贼心不死，贪心再起。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拿起电话接听：“喂……嗯，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周瑜想着电话里说的事，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巧，这事就和江悠悠的老爸有关。
　　陆启昌刚才打来电话告诉他，晚上有位传闻中的太北猛人过江来香江了，是杜亦天的好兄弟，杜亦天包了整个酒楼为他接风。
　　通知她他们O记需要出趟现场，防止他们闹事。
　　周瑜刚才听过太北两个字，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江悠悠刚才也说了杜亦天接走了他爸，不会有任何意外了。
　　以前的杜亦天只是个需要让人带货去太北的小走私商，现在却已经是敢跟倪永孝对拼天下的尖沙咀大佬了。
　　这样的人给他老爸办酒席接风，场面怕是会很热闹啊。
　　江悠悠看着周瑜咬着嘴唇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瑜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异，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一个人从小缺少父爱很难受，不过你曾经没有，现在凭你自己的能力也过的不错了，你想想是不是这样？…所以呢虽然他是你爸，但是我劝你离他远点，我还有事，走了。”
　　周瑜放下100块钱出门，开车回警局。
　　晚上就会会这位坐了十年牢的太北猛人，江世孝。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得是个猛人
　　周瑜风风火火的赶了回去，和陆启昌开了个碰头会。
　　然后联络了剩下的O记行动组，准备晚上出任务。
　　回了办公室，周瑜进门就拍了拍手。
　　“所有人，手里的事情都放下，开会。”
　　案情分析室。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过江龙了，在太北坐了十年牢的江世孝。”周瑜贴了张照片在案板上。
　　“十年，他也算过江龙的么，十年前，顶多是个小古惑仔吧。”沈雄不屑的嗤笑。
　　周瑜对这话不认可，敲了敲黑板严肃的说道：“不管他十年前是不是小古惑仔，今天他凭借和杜亦天的交情，分分钟一飞冲天坐上话事人的位置，你们不要小瞧一个做过十年牢的人，给他开档案，我有预感，这个人不简单。”
　　周瑜是真的这么认为，十年牢狱生涯，江世孝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回来就和杜亦天搅和在一起。
　　这种人要么是十足的蠢货，要么就必然是个狠人。
　　“yes，sir。”
　　周瑜看向凌心怡：“心怡，晚上你负责拍照，所有出现在宴会桌上的人，都要记录下来，谁和谁坐的近，这些就是他们日常亲密度的表现，现在是白送资料给我们。”
　　“头，宴会我们进不去吧…”凌心怡有点懵，外围拍拍还行，里面古惑仔怎么可能让他们进去。
　　“是啊，晚上到场的古惑仔肯定不会少，万一进去发生冲突怎么办？”沈雄也担忧这个事情。
　　“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晚上再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周瑜也不强求，随机应变吧。
　　晚上七点四十五。
　　进兴自己的酒楼。
　　宴会时间定在八点。
　　已经有大批的古惑仔开始在门口聚集，但是主要的人物还没到，大人物总是最后出场。
　　然而苦逼的警察已经到了，七点半就到了，古惑仔举行宴会，警察到的比古惑仔还早。
　　这也是很魔幻的事，没办法，人多容易出乱子。
　　社团里也不是铁板一块，相反，社团里可以说纷争不断，抢地盘，抢生意，窝里横的多了去了。
　　警察在维持秩序，防止他们骚扰到路上的正常行人，时不时的就对他们出声警告。。
　　古惑仔也不甘示弱，嘻嘻哈哈的对着警察，也就只有新加入的小弟了，不太敢冲警察比划，老油条压根不怕，反正没犯法，张狂的很。
　　周瑜和陆启昌冷眼的站在一边，眼睛随时在出现的熟面孔身上扫视，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
　　又过去了10分钟，大人物进场。
　　进兴的龙头，杜亦天到了，他旁边站的就是今晚的主咖江世孝。
　　后面跟着的就是进兴的几个话事人。
　　周瑜还看到了梁笑棠的身影，这小子现在混得不错，一身银白休闲小西装，一脸的痞样。
　　梁笑棠正和身边的小弟说这话，摇头晃脑的对着警察队伍里的女警察吹口哨，忽然他的头一撇，看见了中间围着的周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大刺刺的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了周瑜面前，就被维持秩序的军装拦了下来，开玩笑，后面几个都是sir，怎么会让他过去呢。
　　梁笑棠的小弟叫嚷着，为大哥打气，和军装对峙。
　　远一点的杜亦天他们也停了下来，不知道laughing搞什么鬼…
　　周瑜看着靠近的梁笑棠，对着军装摆了摆手，走了上去看向他，平静的开口：“怎么，找阿sir想自首？”
　　梁笑棠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对着旁边的小弟说道：“哇，听见没有，这个人说他是阿sir啊，警队这么空的么，我们吃个饭，还要派几个高级打工仔来帮我们看大门。”
　　周瑜冷眼淡笑着看着他说道不说话。
　　梁笑棠扭回头看向周瑜，忽然笑着皱眉抽泣了几声：“太可怜了，我一想起我们在里面吃大餐喝红酒，我们的阿sir在门口只能喝西北风就感觉难受，像我这样的良好市民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啊。”
　　“哈哈哈哈。”旁边的古惑仔看着老大表演，跟着起哄。
　　“吃饭归吃饭，不要给自己找事。”周瑜沉着脸说道。
　　梁笑棠伸出右手掏了掏耳朵，嗤笑着看着周瑜，随即用刚掏完耳屎的手指打了个响指说道：“车神，把我的战神开过来。”
　　“是，老大。”
　　马上有小弟小跑一阵上了一辆酷炫的车，十分拉风的按了按喇叭，周围的古惑仔配合的让出了一条道。
　　车辆距离周瑜他们所在的封锁线也就50米，突兀的轰鸣声响起，代号车神的古惑仔短距离加速，车辆不管不过直直的朝警方所在的位置撞了过来。
　　30米。
　　10米。
　　人群中，车辆预期方向维持秩序的一些军装吓坏了，尽管不觉得他敢撞上来，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立马往后退。
　　梁笑棠没动。
　　周瑜没动。
　　两人的目光冷眼对峙。
　　距离转瞬清零，眼看就要撞上，车辆漂亮的一个甩尾转身，稳稳的刹住停在了距离封锁线不到一米的地方。
　　惊险！
　　尽管很多人没退，但是不少人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人吓人吓死人。
　　“哇，警队的人好够胆啊，我就停个车嘛，怎么就下成这样了，别怕啊，各位阿sir。”梁笑棠看向被吓退后的警员夸张的笑着出言嘲讽。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古惑仔当然不会怕了，哄堂大笑，这帮警员简直糗到爆。
　　别说他们，就连那些退后的警员自己，事后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小，太丢人了，只能再冲上来，红着眼互相瞪着。
　　“你想干什么？好玩么？”陆启昌怒目而视，喝骂出声。
　　“没什么，我说了停车啊。”梁笑棠坏笑声，扭头环视了旁边的一圈人：“我这人心地善良，看不得别人在冷风中受苦，这样好了，我出点血，各位阿sir帮我看着车，别让人刮花了，我会心疼的。”
　　说完梁笑棠伸手从怀里掏出钱包抽出1500在周瑜面前晃了晃：“违章停车，1500嘛，我懂法的，好好帮我看着车，阿sir。”
　　“把车开走，我警告你不要搞事情。”陆启昌厉声喝止。
　　梁笑棠就这么大刺刺的叉腰站着只看着周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这让陆启昌直接有了被无视的感觉，火气更甚：“马上把车开走！”
　　梁笑棠照样装听不见任旧看着周瑜。
　　周瑜轻轻一笑，不看他，直直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朝杜亦天他们走去，后面的沈雄他们面色一变，立马跟上。
　　杜亦天一行人直直的看着周瑜他们不紧不慢的靠近。
　　周瑜走到杜亦天面前看着他：“杜亦天，晚上什么节目，要不要我带你回警局坐坐。”
　　杜亦天看见周瑜有点恨，就是他吃掉了自己一吨的货，但是作为社团老大，他冷静多了，何况那帮军装被吓得倒退，面子已经挣到了，总不能真跟警察僵持下去。
　　“阿sir，我们就是几个老朋友聚聚，一起吃个饭，没别的意思。”
　　“那就看好自己家的狗，不要让他出来乱叫。”周瑜冷着脸说道。
　　“laughing！”杜亦天喊了声。
　　梁笑棠瘪着嘴兴趣缺缺的耸了耸肩：“哦~，没的玩咯。”
　　他说完打了个响指：“车神。”
　　“收到。”车神马上上车把车开走。
　　杜亦天看向周瑜：“阿sir，我们要吃饭了，恕不奉陪。”
　　“等等。”周瑜叫住了他，：“有件事，请你帮帮忙。”
　　“什么事？”杜亦天皱眉看向周瑜。
　　周瑜微笑着说，“近来，有些制片厂的电影底片被抢，我想你帮我个忙，找一找。”
　　杜亦天皱了下眉：“阿sir，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与我无关，这忙我帮不了。”
　　“与你有没有关我不管，好好看好你的手下人，有就让他们交出来，没有的话就让他们找找，说不定就在哪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呢，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别给自己找麻烦。”
　　周瑜话是对着杜亦天说的，眼睛却偏偏看的是田七。
　　这让田七脸色难看。
　　杜亦天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阿sir，我好像没理由帮你忙啊？”
　　周瑜点点头：“你说的对，你是没理由，但是我要是明天还找不到这底片呢，我就只能去各大桑拿啊，夜总会啊去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不小心就被什么人拿去这种地方当影碟放了，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话里的威胁之意实在是太明显了，杜亦天没的选：“好啊，我尽力试试咯，现在我们能进去吃饭了吧。”
　　周瑜一笑让开了路：“当然，吃饭合法的嘛。”
　　成群的古惑仔从周瑜身边经过，周瑜的眼睛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在看到江世孝的时候细细的看了一会。
　　江世孝没什么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平和，浑身上下没有戾气。
　　他甚者也没有跟周瑜对视，直直的就走了过去。
　　里面的宴会终于可以开始。
　　喧嚣一时止住，古惑仔有点排面的基本都进去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档次不够的古惑仔还在外面守着大门。
　　有的在那蹲着抽烟，有的在那讨论刚才神乎其技的车技，有的用羡慕的眼光盯着那扇进去的大门。
　　他们没有资格。
　　还有的时不时的拿目光打量着周瑜他们，看向周瑜的目光有一丝敬畏。
　　能和他们的天哥对话，还能让天哥这么痛快帮忙，这警察得是个猛人。
　　不是人人都认识周瑜。
　　他们又不看警队的新闻例会。
　　不过今天认识了。


第二百五十章 痴线
　　今天晚上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至少在外面的周瑜他们看起来是这样。
　　刚才该办的事都办了，该说的狠话也都说了，要起冲突刚才就起了，所以军装这些都放松了点。
　　酒楼里面有时候吵吵嚷嚷的，隔着马路都能听见，这都是小事。
　　打嘴炮嘛，只要不制造出流血事件，爱怎么吵怎么吵，阿sir才懒得管。
　　然而流血事件还是发生了。
　　伤者，江世孝。
　　周瑜是看着江世孝手上流着血，被杜亦天的老婆陪着出来上了车，应该是送去医院，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第二天傍晚，安全屋。
　　安全屋是专门给卧底人员设置的，这是卧底和联络员幽会的场所，也可以算是卧底探员遇到暴露危机后的最佳藏匿点。
　　周瑜正在厨房里里做菜，听到开门声，走到厨房门口，脑袋伸出去瞅了一眼，梁笑棠来了。
　　“你手怎么了？”周瑜皱了下眉，梁笑棠的手上缠着纱布，而这昨天晚上还是没有的，伤的不是江世孝么。
　　“没事，玩了一下嘛。”梁笑棠不以为意的晃了晃手：“哇，你还会做菜啊。”
　　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走到厨房，也没进去，就伸头往里面撇了一眼，随后带着怀疑的眼神问道：“有毒么？”
　　“七日断肠散，吃不吃？。”周瑜嗤笑着进去继续炒菜。
　　“吃，干嘛不吃，活着干死了算，你做的菜我还没吃过呢，不吃这一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一顿。”
　　梁笑棠就靠在厨房门上看着周瑜炒菜：“我说周sir，你怎么连做菜都会，像你这样的优等生，不是应该只会烧杯面的吗？”
　　“比不上你这种大佬，酒楼吃大餐，像我们这种小警察，要是再不会点厨艺，那不是只能喝喝西北风。”周瑜炒菜间隙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说是吧，laughing哥。”
　　“嘶，大佬，我错了，节目需要嘛。”梁笑棠赔笑着，这周sir还挺记仇。
　　周瑜哼了一声扭回头，掂了两下勺，伸手去抓菜板上切好的小辣椒，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只是拿了大葱段撒了一圈。
　　“咦，怎么不放辣椒啊？”梁笑棠扬了下头。
　　“你不是手受伤了么？没听过医生讲，有伤口不吃辣啊。”
　　“切~，这点伤有什么关系…”梁笑棠说的一脸无所谓，但声音明显小了点。
　　“算了，免得你说我不体恤伤员。”
　　“放点辣椒好吃点嘛。”
　　周瑜接着开始翻炒，撒了点椒盐，几下出锅。
　　葱爆牛肉完成。
　　“真香，哇，光闻这香味我就能干三碗饭。”梁笑棠拍着马屁。
　　周瑜笑笑，端着菜走出厨房：“你说的啊，那我吃，你就闻一闻，米饭管饱，不行就来点酱油。”
　　“这么狠，得体恤伤员啊。”
　　“又不是我伤的，谁伤的找谁蹭饭去。”
　　……
　　饭桌上，简单的三菜一汤，葱爆牛肉，蒜泥油麦菜，芹菜炒鱿鱼，还有一道番茄蛋花汤。
　　都是做起来比较快的菜，周瑜也就顺手从超级市场买的。
　　“嗯，香…嗯，这个也好吃，周sir，你这厨艺可以开酒楼了。”梁笑棠手不灵活，干脆左手拿筷子，就这，吃的速度还飞快。
　　周瑜看他吃的有些夸张，调笑道：“喂，杜亦天现在这么穷的么，昨天晚上没吃饱啊。”
　　“不是，不过谁去这种地方是为了吃饭啊，当然是为了找茬咯。”梁笑棠闷头吃饭。
　　“这就是你手受伤的原因，找茬被人打了一顿？”周瑜筷子停了下来看着他。
　　“不是，主要是配合杜亦天演场戏给那个太北猛人看，要不然怎么显得出兄弟情深呢。”梁笑棠给了周瑜一个你懂得眼神。
　　周瑜不懂：“你详细说说经过。”
　　昨晚酒楼里，杜亦天宴请江世孝的酒宴刚刚开始没多久，连屁股都还没坐下，事故就发生了。
　　大圆桌已经摆满了菜，糕点佳肴，诚意满满。
　　当时杜亦天招呼江世孝就坐，古惑仔嘛，论资排辈，座位都是有讲究的，谁坐老大身边，那必定是亲近的人。
　　江世孝替杜亦天坐过牢，又没有帮他们坐过牢，所以那帮古惑仔就忍不了了，凭什么你一来就能坐老大旁边呢？
　　位子不单单是位子，一个座位，坐下了就代表认可。
　　所以梁笑棠就跳出来了，在江世孝坐下的瞬间，一下子拉开了江世孝屁股底下的凳子，江世孝猝不及防当即摔了一跤。
　　这下乐子大了，看戏的人神情颇为玩味。
　　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
　　江世孝起身和梁笑棠对视，火药味十足。
　　杜亦天这个时候就出场当和事佬，打了下圆场，让梁笑棠赔礼道歉。
　　所有人都觉得杜亦天都发了话了，梁笑棠肯定会赔礼道歉了。
　　谁知道，梁笑棠反其道而行之，又逼了江世孝一把。
　　梁笑棠拿起红酒杯倒满了酒递给江世孝，到这里看起来都像是要道歉，敬酒就这么个流程。
　　但是梁笑棠随之一笑，立马给自己的酒杯里也到上了酒，随后拿自己的红酒杯碰了碰江世孝手里的杯子。
　　梁笑棠稍微用力了点，巧劲之下，江世孝手里的杯子…碎了。
　　这下酒红色的液体下面有多少玻璃渣可就不好说了。
　　梁笑棠挑衅般的朝江世孝笑了笑：“孝哥，天哥让我给你敬酒赔罪，那我就给你赔个罪，你可别生气啊。”
　　场面一时极度难看。
　　喝，还是不喝，所有人都在思考江世孝到底会不会喝。
　　“所以，江世孝拿杯子扎你了？”
　　会不会喝周瑜都懒得问，他可不觉得玻璃碴子就酒，江世孝也会喝。
　　一个40多岁的男人，又不是刚刚出来混的愣头青，死要面子。
　　“那倒没有，他要扎，我也不会让他扎到了。”
　　梁笑棠摸了摸手上的包扎绷带，淡淡的一笑：“是我觉得气氛差不多了，再多就过了，就把自己那杯换给他了。”
　　“换过来，那那杯有玻璃碴的不就到你手上了，你还有喝玻璃渣的爱好啊。”周瑜笑着调侃他，梁笑棠把握尺度的功夫真是天生的，硬生生在一场配角戏里，把自己演成了主角。
　　梁笑棠洒然一笑：“我就是想试试看，这位太北猛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要是我释放了善意之后，他还真让我喝那杯酒，那就是他不会做人了。”
　　周瑜闻言点点头，真这么做，必定落得一个睚眦必报的观念给别人，即使今天上了位，以后在社团里，也不会有人服他。
　　“那他伤的手和那杯子有关？”周瑜大概能推测出来了。
　　梁笑棠点点头接着说：“我就装装样子想喝，这位居然直接用手摁在了我的杯子上面，酒杯碎的嘛，他的手心直接就被玻璃扎穿了，那血啊，顺着玻璃杯就不断的流出来，然后混进了红酒里。”
　　周瑜没问了，而是皱起了眉头思索。
　　他能想象到梁笑棠说的这个场景，面对一只碎掉的酒杯，江世孝完全可以借口让梁笑棠换一只杯子缓和关系，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他的选择居然是用手去拦这杯梁笑棠喝的酒，那可是自己的手。
　　这里面意味深长啊。
　　这代表什么？
　　代表江世孝不肯低头，不肯对梁笑棠缓和关系的做法低头，而是选择了用硬碰硬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到来。
　　同时，也化解了当时的场面危机。
　　因为不管他用其他的什么办法，比如等着让杜亦天开口化解，或者让梁笑棠换一杯之类的做法。
　　都会让他低杜亦天一等，级别直接被拉到了梁笑棠那种小弟的级别。
　　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恩人。
　　还有呢。
　　这样一来，受伤的江世孝就成了全场唯一的被害者，所有人都得给予一份同情分，不好在苛求什么。
　　酒宴也不用参加了，直接去了医院，免去了后面的尴尬。
　　这是个高手。
　　周瑜若有所思的看向梁笑棠问道：“你对江世孝怎么看？”
　　“有魄力，有狠劲，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太二，换我就肯定不会自己扎自己，痴线啊。”梁笑棠摇晃着脑袋，嗤笑不止。
　　“那你手怎么也穿了？”周瑜问道。
　　“嗯…自己扎的。”梁笑棠呵呵尴尬一笑，随后狡辩道：“我那可不一样，我那是回去了以后杜亦天想做做样子给那个太北猛人看，老大发了话，那我就只好扎咯。”
　　“太二…痴线。”周瑜对他笑着吐槽毫不留情。
　　梁笑棠表情瞬间凝固……
　　玩笑后。
　　周瑜凝眉问道：“所以说，那个江世孝算是上位了？”
　　“嗯，杜亦天让我把酒吧让出来给他管，说是让他先做做熟悉熟悉。”梁笑棠翻了个白眼。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周瑜笑笑：“你现在手里场子不少，让一个就让一个吧，饿不死你，不过这样一来，你在杜亦天那里的加分可不少吧。”
　　“那是，要不是为了尽快上位，接近杜亦天的贩毒集团，我也不用这么英勇负伤啦，杜亦天私下里找我说了，以后有机会就关照我。”梁笑棠略微得意的举起手晃晃：“不亏的啦。”
　　周瑜暗自点头，梁笑棠是真的拼，在这场戏里，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和杜亦天配合的非常好。
　　只是这老这么自残……
　　周瑜站了起来看向他的手，嫌弃的摇了摇头道：“太二…痴线。”
　　梁笑棠笑容凝固。


第二百五十一章 黄志诚受聆讯
　　情况经过周瑜大致了解了。
　　他给梁笑棠布置的任务就是随机应变，不必苛求什么进展。
　　目前这个事态，周瑜分析，这个江世孝不是个易与之辈，可能到时候会搞出什么事情，让梁笑棠小心着点，别老针对他。
　　这要是得罪的太死，回头被他给阴了，得不偿失，没这必要。
　　不过梁笑棠也给他提供了一条线索，杜亦天进的这批货被周瑜缴了之后，似乎是在暗地里找人，不走直接进货的路子，想要自己建厂搞毒品了。
　　既然还在找人阶段，那就再看看吧，这事不急。
　　吃完饭该交接的都交接了，梁笑棠先走。
　　周瑜就比较惨，还得洗碗，谁让梁笑棠是病号呢，伤的还是手，想找个借口骗他洗吧，一点腾挪的空间都没有。
　　好在也就几个碗，唰唰唰的解决完事。
　　开车出门，他准备先去趟张郭荣的家，把底片顺便带去给他。
　　早上他上班的时候前台就告诉他有个包裹，打开来看了，就是一些底片。
　　杜亦天办这件事的效率倒是挺快，说送来就送来了，看来是真的吃一堑长一智了。
　　算是个明白人，没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得罪周瑜，要不然少不得关门个十家八家场子。
　　此事到此为止，暂时没法追究了，没有证据，蹲起来太费劲，实在是没那时间。
　　想必周瑜警告了一番，进兴短时间内肯定会收手一点，不会再搞抢底片这种事了。
　　“张先生，你的东西。”
　　到了张郭荣家，等着打开门，周瑜把东西递了过去。
　　“这么快？两天就找回来了。”张郭荣惊喜莫名，看了看底片，看向周瑜：“周sir，进来坐。”
　　“不坐了，我还有事，东西刚刚到手，想着你要的急，先给你带过来。”周瑜淡淡的笑着：“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张郭荣有点遗憾：“周sir，你这百忙之中还给我送过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你连杯茶都没喝，我很不好意思的。”
　　“那就下次有机会吧，走了。”周瑜笑着转身挥了挥手。
　　“周sir，那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张郭荣看着背影叫道。
　　“好啊。”
　　周瑜下楼，晚上确实有事。
　　黄志诚第一次内部纪律聆讯结束了。
　　聆讯期间，除了来警队接受聆讯以外，其余时间黄志诚应该都是呆在家里的，也没机会交流，趁着这个机会，他和陆启昌约了一起去看看他。
　　黄志诚家。
　　屋内环境就是两个字，邋遢。
　　客厅里一地的啤酒瓶子，还有包装食物吃剩下的包装袋，步子稍微迈的大一点，都能踢得叮铃哐啷响。
　　黄志诚人倒是还好，至少没有什么胡子拉碴，今天是聆讯，应该修整过，衬衣看起来也还干净，没有什么预料中的啤酒渍。
　　只是看起来确实憔悴了不少。
　　“聆讯怎么说？”陆启昌皱着眉直接问。
　　黄志诚抽着烟看着阳台，语气低沉的说道：“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
　　“那他们反应呢？”陆启昌追问。
　　“就这样咯，让我停职反省等消息。”黄志诚笑笑，笑容有点苦。
　　陆启昌看的来气：“你就没说，你是因为看不惯倪坤作威作福的样子才用了这样的手段除掉他？说的可恨一点嘛，说说你做了多少工作始终抓不到把柄，倪坤是什么人，做过多少恶，上头又不是不清楚？不可能一点人情都不讲的。”
　　黄志诚顿了一会，慢慢的吐着烟气：“说了，其实他们的意思是先让我去庶务部呆一段时间，冷处理，等风声过了再想办法调回来。”
　　“那不是挺好的，好歹先有份工开。”陆启昌放松了点，笑了笑，尽管笑的有些勉强。
　　“我拒绝了。”黄志诚说的轻飘飘的，面无表情。
　　“你拒绝了？”陆启昌当即站了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皱着眉对着黄志诚大声说道：“你搞什么鬼，是不是有病？教唆杀人，有工开就不错了，等过段时间叶sir自然就把你调回去了，你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黄志诚被骂了也没说话，翘着腿抽着烟，对着阳台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陆启昌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真的有一种打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感觉。
　　“陆sir，先坐。”周瑜出口安抚了下紧张的气氛，转而对着黄志诚说道：“黄sir，现在这个结果很有可能已经是叶sir使过力了，拒绝，真的不太合适，你再考虑考虑吧。”
　　黄志诚依旧不说话，默默抽烟。
　　“你看看他，跟别人欠他似的，是，你是为了尖沙咀好，才出手干掉了倪坤，但你终究是犯法了啊，还被人爆出来了。”陆启昌眉头紧皱。
　　他越想越气：“去庶务部怎么了？发发衣服委屈你黄总督察了？又不用你洗衣服，每天坐在电脑前喝喝茶，看看报纸就当度假了，别人想去还去不了!”
　　周瑜等了一会没等到黄志诚回答，换了个说法问道：“黄sir，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想这个事情变成什么样，说出来，也许我们想想办法能帮你。”
　　“对啊，说出来。”陆启昌听着一点头。
　　黄志诚又是一口烟，这次总算没再沉默了：“我不想当警察了。”
　　“你说什么？我看你是真有病，还病的不清！”
　　陆启昌又站了起来，脸都黑了，大步走到黄志诚面前，挡住了黄志诚看向阳台的目光，出口询问。
　　“不当警察你干什么？你还会干什么？一把年纪了，老婆老婆没有，工作工作没有，我给你安排个老养院，你直接住进去好不好？”
　　黄志诚抬起头看向他的脸，忽的笑了出来，哧哧的笑了好几声，笑的陆启昌一头雾水。
　　黄志诚笑着说道：“我现在是真不想当警察了，每天睡觉睡觉，喝喝酒，挺好。”
　　“好个屁！”陆启昌瞪着眼睛，语气略粗：“阿孝呢，不用抓了？韩琛呢，还在逃，进兴呢，越做越大，你想休息，谁去做…我不想休息？阿瑜不想休息？我们忙的昏天黑地，你在这里睡大觉，你好意思吗？”
　　黄志诚又低下了头不看他，一根烟抽完了，拿出根新的，准备再续一根。
　　“别抽了，说话。”陆启昌一把夺过，握拳把它强行扭断。
　　黄志诚叹了口气，也就不再拿了。
　　陆启昌没招了，看向周瑜：“阿瑜，你想想办法，劝劝他。”
　　周瑜手搭在椅子上，捋了捋头发。
　　他也不是心理学专家，但按照他从黄志诚的性格上分析。
　　黄志诚这种状态，想来就是他人生中一直坚持的做事信念被打破了，导致内心崩塌，从而质疑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黄sir，那我就劝劝你，其实不管以前发生的事情如何，现在你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这就很不错了。”
　　“你纠结是在于你觉得你以前做的事情对不对，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从法理看肯定是错的，那别的角度就不用谈了，因为我们都生活在法律这个框架内，大不过法律。”
　　“所以我觉得，可以给你这件事情定个性，你就是做错了。”
　　“但是呢，你好就好在，你可以重新选，你还可以用全新的方式去面对以后的罪犯，以后你就在法律框架内做事，这不就结了么？”
　　周瑜一摊手，陆启昌猛点头，然后看向黄志诚。
　　黄志诚似乎是在思索周瑜的话，一时没有反应，陆启昌也不催。
　　周瑜可没那耐心，站起来直接走过去到他面前嫌弃的说道：“行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黄志诚么，那副翘着二郎腿的嚣张样呢？倪家还没死完呢，要退休也得等把倪永孝送进去再想退休的事，到时候你爱退休退休，没人拦你。”
　　“对，没人拦你。”陆启昌悟了，反正先把黄志诚搞起来，上班了哪还有那么多功夫想别的。
　　“我嚣张吗？”黄志诚抬头看着陆启昌问。
　　陆启昌一愣：“这是重点吗？”
　　周瑜直接上手拉了他一把：“别墨迹了，赶紧打扫打扫，一屋子的垃圾，臭都臭死了，下次要是再这样，我不来了啊。”
　　黄志诚没被拉动，哼哼笑笑：“算啦，晚点我叫个钟点工，不过我是真想休息一段时间，庶务部又不急，要去也得等时间的嘛，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陆启昌这下真放心了：“你说的啊，休息归休息，别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和阿瑜要来定期抽查，尽快上班去。”
　　周瑜一点头：“对啊，庶务部挺好的，尽快上班去，我还等着穿你给我洗的制服。”
　　黄志诚笑笑：“臭小子，我洗也给总部洗的嘛，轮不到你的。”
　　“那不管，你上班第一天，到时候得先给我洗件衣服。”周瑜可劲埋汰他。
　　黄志诚笑着不反驳：“走啦走啦，挺晚了，别再我这耗着了，两位阿sir，我最近习惯早睡。”
　　“那我们走了，记得收拾啊。”陆启昌眼睛一瞪。
　　“走了。”周瑜招呼了一声。
　　黄志诚挥挥手，听到背后的关门声响，收敛了笑容，默默的拿出根烟点上，眼睛看向依然是阳台。
　　两人下楼。
　　陆启昌琢磨了会问道：“你觉得他是真的想通了么？”
　　“不好说。”周瑜摇了摇头。
　　黄志诚到底是真想通了，还是应付他们俩，谁知道？
　　陆启昌也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这事也不好逼的太紧。
　　只要黄志诚一天还没有上班，就一天不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从内心的障碍里走出来。
　　看时间吧。
　　“对了，你是明天去面试吧？”
　　“嗯，明天。”


第二百五十二章 高级督察升级试
　　港岛总区警察总部。
　　警政大楼。
　　马帼英停好了车，周瑜打开车门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今天是督察级别的遴选面试。
　　遴选面试由总部组织考核，他就和马帼英一起来了。
　　“madam，你来的次数也不少了吧？”周瑜看了看大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朝她打趣。
　　“是，来一次高兴一次，等个十天半个月失望一次，我都习惯了。”马帼英淡然的笑着，波澜不惊，仿佛是真的习惯了。
　　“第几次了？”周瑜收回目光看向她，今天马帼英穿的是警长警服，头发扎了起来，然后戴着帽子，标准的低级警务人员面试打扮。
　　周瑜就随意多了，警服不用穿，一身西装直接来了。
　　“4次了。”马帼英摇摇头笑了笑，意味深长。
　　“这次就过了，madam，以前你英文还有点短板，最近我发现你水平提高很多，没有理由再被刷掉，要对自己有信心。”周瑜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进去吧。”
　　“对能力呢我一直很有信心，但是对运气呢，我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了，每次名额就那么几个，还总会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马帼英跟在身边边走边自嘲。
　　不管是黄志成还是周瑜，加起来给她推荐的次数确实是不少了，但是通过率在这，名额就那么多，上面的人也有子女，有朋友要关照的嘛，像以前的何强就是一个例子。
　　只能怪她运气差，但凡她运气有一次好点，她早就是督察了。
　　“唔，这话我倒是不怎么信，真就运气那么差？那我倒想看看，这次你的运气是不是还是那么差。”
　　周瑜轻笑，被人抢机缘这种事，他是没遇到过。
　　一来，他在同级别晋升人员之中所做的成绩绝对突出，想把他简历压下来很难。
　　二来也是因为他的晋升一直是有人保驾护航的，谁敢动这种小心思，卡他的名额？
　　遗憾。
　　缺少了不少装逼打脸的机会。
　　两人出示了证件进了电梯。
　　警长晋升督察级别的面试在三楼。
　　督察晋升高级督察的面试在七楼。
　　电梯里人不少，每个楼层下去的人都有，三楼特别多，只是隔着电梯门周瑜都能听到三楼楼道间传来的喧嚣的声音。
　　两人告别，周瑜自行上了七楼。
　　七楼下来的有两位，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下电梯的时候男子看了看他，周瑜也不认识，觉得可能是电视上见过自己？周瑜便笑了笑，点头就算打招呼了，自顾自的前往会议室。
　　路上他还在想这个中年男子，这人行为不太正常。
　　这些日子在西九龙，他都有些习惯了，总会有陌生人看向他，上电视的后遗症嘛。
　　一般来讲看见他的人要么就是几个人在远处说点悄悄话，要么就是走路迎面碰上了，点头示意，或者面带微笑称呼下‘周sir’，这都是正常的反应。
　　但是刚才这个中年男子和他们不一样，区别就是这个人没有先开口说话，这一点有些奇怪。
　　周瑜分析，两种可能，要么在高位，自恃身份不便主动点头。
　　要么就是不太待见他。
　　穿着西装的，别的信息也看不出来，先不管了，会议室到了。
　　周瑜进门发出响动，里面的四个人目光都自然的看了过来，这几个人只有一个穿的是督察的白色制服，别的人都是西装。
　　周瑜眼神一扫而过，微笑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偌大的会议室，加上他，就这么五个人，除了两个人坐的近，挨着肩，其他的人基本上都隔了几个座次。
　　原因嘛，自然是不熟了。
　　周瑜也是一个人独占中间，旁边几个位置都没人。
　　没事干，他干脆拿出了手机摆弄，给马帼英发了条信息过去。
　　“你那怎么样了？”
　　马帼英：“老样子，还是好多人，我的号码排在后面，有的等了。”
　　周瑜：“嗯，面试官如果问你一些有争议的话题，教你一招绝活，你就把面试官当成猫，顺毛撸就行。”
　　马帼英在会议室里看着手机屏幕的文字笑出了声，看了一眼其他人，单手打下字发了出去：“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
　　周瑜：“聪明，很多人都是死在这上面，非要坚持主见，觉得自己特别有见地，这种人就是十足的蠢货了，没有到那个位置前，就不要想着去改变什么，话不妨说，别忘了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马帼英：“知道，通过督察遴选嘛，我会顺毛撸的。”
　　马帼英觉得这话发完天就聊死了，赶紧又打下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马帼英：“所以阿瑜，这是你自己的经历么？还是说如果你遇到有争议的问题，你也会放弃原则做一些顺毛撸的回答？”
　　周瑜：“看我心情，我上面有人的嘛。”
　　马帼英：“那我上面也有人，现在你不就是在我上面嘛。”
　　周瑜：“.……”
　　马帼英：“笑~”
　　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来了一位办公室女郎的人物喊道：“哪位是周瑜周督察？”
　　“我是。”周瑜举了下手。
　　“跟我来，轮到你了。”女郎微笑着说道。
　　“好的。”周瑜应了声，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打下：“祝你好运。”发送。
　　周瑜站了起来，跟着办公室女郎进了另一间小会议室。
　　里面格局和以前面试没什么不同，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三个高级警务人员坐在后面，前面留着一把椅子。
　　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天负责考核的面试官之间没有鬼佬了，全是华人面孔。
　　“sir，O记督察周瑜前来报到。”
　　“坐。”
　　周瑜看着高级警司级别的主面试官一点头，走到属于他的位置中间的椅子坐下。
　　“周瑜，晋升督察不到两年。”高级警司笑着看着他：“这么快就要升高级督察了，你没来之前，我们看你的简历讨论过，对你的能力我们没有任何怀疑，你破的一吨的可卡因，我还专门了解过，做得好。”
　　“thank you，sir。”周瑜平和的微笑。
　　“放轻松点，随便聊聊。”高级警司靠在椅子上朝他扬了下头，口气随和的问道：“警队目前处在一个特殊的时期，快到97了，从香江皇家警察变成香江警察，两字之差，区别很大，你怎么看97之后？”
　　周瑜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们都听过一句古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97之后，既然已经没有了皇家，那该为谁服务不言而喻。”
　　“哦？你这么回答，就不担心今天的考核会通不过么？到目前为止，现在警政大楼的招牌可还有皇家两个字。”高级警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说实话，不担心。”周瑜淡笑。
　　“哦？为什么？”高级警司好奇的看着他。
　　“因为今天面试我的已经没有老外，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了。”周瑜直言不讳。
　　高级警司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位警司，笑了笑：“你倒是聪明，那今天要是有老外在场，你准备怎么回答？”
　　周瑜眨了眨眼说道：“那我还是这么说。”
　　“为什么呢？老外可不爱听这话。”高级警司追问。
　　“我想不管他爱不爱听，会这么说的都不是少数，因为这是事实，如果连这种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没有，那可就太令人失望了，掩耳盗铃并没有什么用。”周瑜继续微笑。
　　高级警司笑笑，不再缠着这个问，换了个问题问道：“怎么样，要是升了高级督察，有没有考虑过换部门，我这还缺人。”
　　……
　　周瑜面试完出了房间就下楼了，正经的问题都没怎么问，后面基本就是聊天了，整个过程轻松的很。
　　至于那高级警司说的换部门，周瑜暂时肯定不会考虑，尖沙咀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别的部门哪有O记方便，只能婉言拒绝了。
　　下到了四楼想看看马帼英怎么样了，走出电梯口依旧是热闹非凡，声音从会议室那里传来。
　　同样是会议室，此处和七楼的会议室完全不同。
　　周瑜隔着玻璃窗往里面瞅了一眼，一水的警长制服。
　　七楼是只有4个人，四楼是估计只能再站下7个人，警长级别来抢名额的人巨多。
　　这一步是天堑，多少人卡一辈子都升不上去，每年积攒下的被淘汰的，再加上新出来的想要晋升的。
　　嘶~，真难。
　　周瑜想到他当初相当于是保送，而且他也不是来参加督察晋升的，哦，那没事了。
　　只是有点担心马帼英，这么多人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关系户，分分钟所有人陪跑。
　　周瑜看见他所在的通道内来一个年级略大的文职女警员。
　　她拉开会议室的门，等了一会，等到里面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才硬邦邦的朝会议室里面喊了声：“下一个马帼英准备。”
　　“到。”马帼英立马站了起来，快步朝门口挤来。
　　女警面无表情的往前面走着，准备带着她前往警长面试的所在地。
　　路过周瑜身边的时候意外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
　　不过周瑜没看到，目光没在她身上，视线透着玻璃看着挤出来的马帼英。
　　这女警也没其他动作，继续向前。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阿瑜？你好了？”马帼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周瑜。
　　周瑜一点头：“好了。”
　　“这么快！”马帼英惊讶，她还以为楼上跟她这差不多呢，即使上面人少也不会少太多。
　　“嗯，楼上没什么人，你加油啊。”周瑜给她打气。
　　“我会的。”马帼英一笑，跟着上前。
　　前方带路的女警脚步忽的慢了下来，马帼英的步伐又挺快，很快两人就变成了前后脚。
　　女警朝着她笑了笑，低声问道：“刚才那位是0记的周瑜周sir么？”
　　马帼英一愣，她完全没意料到女警会问关于周瑜的问题，不过很快答道：“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电视上见过，想不到真人比电视上更显得年轻，年轻有为啊，他已经是督察了，那是来参加高级督察的面试？”女警赞叹了声，转而刺探起情报。
　　马帼英心里偷笑，这么八卦的么，师奶杀手不愧为师奶杀手，周sir还有中年女警的粉丝呢。
　　“是啊，刚参加完下来。”
　　女警点点头：“我就说周sir会平步青云，办公室的人还不信，觉得他年纪太小，还会缓缓，这种事又不是单单看年纪的。”
　　“对啊，他是很厉害。”马帼英附和。
　　女警脚步停驻了一下，扭头看了下马帼英，迟疑了下问道：“你…是他女朋友？”
　　“额，不是，我也是O记的，他组里的。”马帼英微笑着摇了摇头。
　　女警点了点头，摆头瞧了瞧周围小声问道：“你们组里还有没有位子，我女儿也是做这个的，在下面的扫黑组，你知道的，女孩子做这个本来就辛苦，如果能跟个有前途的上司，至少累的有价值一点。”
　　马帼英看着她那希冀的眼神腼腆的笑笑，这话怎么接？总不能说帮着介绍吧。
　　她可不能替阿瑜把话说了。
　　她只能实话实说道：“位置是还有，但是招人这个事是周sir说了算了，我可能……”
　　“我明白，我明白的，还有位置就好，我可以让女儿申请调过去嘛，试试总是可以的，说不定就进去了呢，她也很努力工作的。”女警欢喜的点头，说到女儿，她很有自信。
　　马帼英松了一口气笑笑：“努力的人机会肯定比别人大一些。”
　　“走吧。”女警加快了些步伐，聊天已经耽误一些时间了。
　　马帼英跟上。
　　“就是这了，上一个马上出来了，你先等在这，待会你自己进去吧。”女警对着她笑了笑，接着有意无意的说道：“这次的主考官性格还是比较老成稳重。”
　　“谢谢。”马帼英会心一笑。
　　……
　　这边周瑜已经离开了会议室门口，走向角落的吸烟区。
　　马帼英已经过去了，按照他的经验，最多也就15分钟就该出来了，要不然这么多人，排一天都轮不完，干脆就在这里等了。
　　吸烟区也有来参加面试的人在打发无聊时光，周瑜看见一个人的面孔一愣。
　　关一凡，警校那个被他踢断肋骨的关一凡。
　　那个当时在他晋升的时候，背景调查组去调查的时候找他茬的关一凡。
　　那个他许愿‘别让他抓到把柄的小王八蛋’。
　　关一凡正抽着烟，随意的抬头也看见了刚进来的周瑜，也是一愣。
　　随后阴郁之色浮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有点意思。
　　周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这样的货色，当时在警校连正常毕业都难，区区几年不见，居然都要升督察了。
　　关一凡阴沉着脸没有叫嚣什么，仅仅是带着愤怒的目光看了周瑜一下就收回了目光，胡乱的把烟丢进了垃圾桶，不看他急匆匆出了门。
　　这家伙是个疯子，他看见周瑜就感觉胸口在隐隐作痛，
　　周瑜没有阻拦，自顾自的点上了烟。
　　时移世易，他没想着专门去针对谁，多的是事情要做，实在是没这时间。
　　不过今天既然碰上了，如果关一凡真的是在晋升督察，那他少不得要帮帮场子。
　　这事要是没他那高级督察的老爸帮他，那就是他关一凡走了什么狗屎运，破了什么大案，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可是不管如何，周瑜都没有理由看着他晋升，他还没那么大度。
　　周瑜琢磨了下，拿出手机打回了西九龙，接电话的凌心怡。
　　“心怡，帮我在内部系统里查一下，一个叫关一凡的资料，现在是个警长，还有他老爸的职位。”
　　“好的，头。”凌心怡才不管周瑜要干什么，周瑜让她查那她就查，而且不难猜，查户口似的的方式让她查人，十有八九是结仇了。
　　都不用挂电话，登陆内网，凌心怡输入进去，根据周瑜提供的信息去重，关键人物的信息立马被锁定。
　　凌心怡说道：“头，关一凡，男，22岁，警长，目前在西郊警署任冲锋车车长，他爸爸叫关山，总督察，目前在总部的重案组，具体资料我权限太低查不到。”
　　周瑜默默点头，这关山应该还是有能力的，从分区警署调出来调到了总区，而且还升了职。
　　周瑜想了想继续问：“你看看关一凡的简历，他有没有立过什么功，大的那种。”
　　“资料上看，没有，不过他这简历挺好看的，这个人挺厉害啊，各种小功劳立了不少。”凌心怡心领神会，马上告诉周瑜他想知道的信息。
　　“好的，我知道了，谢了。”
　　挂了电话，周瑜皱起了眉，这就不好办了。
　　儿子废物，老子倒是挺聪明，从简历上看应该是做足了功夫，小功劳不少，那不用细查，应该是够资格升督察的，哪怕只是勉强。
　　要不要放弃？
　　他爸现在是总督察，硬刚周瑜是不会去刚的，太不值当。
　　这事要成，要把他的督察给否掉，周瑜就必定要向叶sir伸手，让叶sir出面。
　　确实不值当。
　　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少一次。
　　除非能把他爸一起拉下来，要不然就为了阻碍他成督察，就动用叶sir的人脉，也太给他脸了。
　　得用点别的办法…
　　周瑜想了想，灵光乍现，对啊，怎么把这货的成绩给忘了！
　　周瑜掐灭了烟思索，关一凡是怎么通过的笔试？
　　就凭他在警校里初级的笔记都不合格的成绩，这几年就痛定思痛一下子够资格督察了？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想通了，周瑜不愁了，还笑了笑。
　　这事情要是有猫腻，他老子怕是也难逃干系。
　　叮铃铃，叮铃铃。
　　“喂。”
　　“你在哪呢，我好了。”
　　“哦，在角落这里。”
　　“我还以为你在车里呢，刚准备下去，我在电梯口。”
　　“嗯，我过来。”
　　周瑜收了电话，往电梯口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在七楼一起出电梯的那位。
　　周瑜这次不自作多情了，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然而，被叫住了。
　　“你是周sir吧，我是关一凡的爸爸，我叫关礼，你好。”关礼微笑着看着他伸出了右手。
　　“你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周瑜也伸出手握了下，似笑非笑的说道：“刚才还看到关一凡了，只不过他的情绪好像不太高啊。”
　　关礼叹了一口气，做足了一个父亲为儿子担忧的情绪：“一凡正在面临督察的考核，精神上紧张了点，你别怪他，说实话，他当时在学校被你踢了那一脚之后，心理上都有些阴影，有些怕你。”
　　周瑜一脸遗憾，关心的问道：“是吗，这么严重？当时只是一时在气头上，都已经过去了，他如果留下什么阴影，我会过意不去的，这样，我认识个不错的心理医生，要不我带他去看看？”
　　“那倒不用，已经看过了，现在好多了，只是骤然再看见你，想起那天的事，难免有点反复罢了，没什么事，缓缓就过去了，谢谢你的关心。”关礼点头致意，谦逊的很。
　　“那好吧，有需要可以开口的，我认识的心理医生真不错。”周瑜说着车轱辘话。
　　关礼笑笑：“真没事，谢谢了，倒是我刚才在电梯里看到你，就觉得有些眼熟，要不是一凡跟我说他看到了你，我都不敢认，周sir真是年轻有为啊。”
　　“一凡也不错啊，这就升督察了，以后有你这老爸关照，想来也能顺风顺水的上去，迟早的事。”周瑜说的轻飘飘的。
　　“呵呵，借周sir吉言，当日一凡有做错的地方，等他考完试，哪天周sir我空，我带着他登门致歉。”关礼的姿态摆的相当低。
　　周瑜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关sir严重了，他都已经受伤了，哪还需要道歉，而且这事早就过去了，别在纠结了。”
　　“阿瑜？你好了没有。”马帼英见周瑜半天没来，直接找了过来。
　　周瑜回头：“嗷，遇到个熟人，聊了几句。”
　　“你好。”关礼对着马帼英点了下头。
　　“你好。”马帼英微笑着点头回应。
　　“那好吧，不妨碍周sir了，有空喝茶。”关礼很知趣的送别。
　　“好啊，有空喝茶。”周瑜微笑颔首，和马帼英一起下楼。
　　关礼目送周瑜上了电梯，面无表情的驻足在原地，随后拿出手机打了出去，号码接通，他笑着说道：“刘sir，我关礼，麻烦问下今天七楼的高级督察面试，主持面试的面试官是谁？……噢，噢，噢，好的谢谢。”
　　……
　　周瑜上了车，开车的还是马帼英。
　　马帼英启动车子出发。
　　周瑜琢磨了下，拿出手机打了出去，笑着说道：“叶sir，想请你帮个忙……帮我调一个人的督察笔试试卷。”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左手写字
　　“督察笔试试卷？你调这个干嘛…”叶sir接了电话一头雾水。
　　周瑜嘿嘿一笑：“叶sir，你还记不记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我把一个人的肋骨踢断了那事？”
　　“你说呢？怎么，和他有关？”叶sir琢磨出了个大概。
　　“嗯，那人要升督察了，今天我面试碰到他了。”周瑜说的很平静。
　　“唔…”
　　叶sir发出一声呓语，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回忆了下，这个人的成绩好像很一般啊，长什么样子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是校长，又不是直属班主任，一个成绩很普通的人当然不会在他关注的视野里，没那功夫。
　　不过这个人的情况他还真了解过，当时出了事，他就研究过具体的情况，好像还给他开了后门，让他顺利毕业。
　　是了，他老爸是高级督察，叶sir想起来了。
　　那家伙还没大没小的在他办公室里拍了桌子。
　　还不止一次。
　　有印象了。
　　“你是说他要升督察了？”叶sir诧异的又询问了一遍。
　　“对啊，稀奇吧。”周瑜笑笑，意味深长。
　　叶sir倒是没笑，这事可大可小。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他打个招呼，强行把那人的晋升路掐断就完事了。
　　但是这样就落了个以大欺小的名头，无根无影的也就罢了，好歹人家也是有个高级督察的老爸，也会有上司，也会有朋友，对名声不好。
　　周瑜没提这个，叶sir料想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他反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想通过笔试把他舞弊的事情挖出来？”
　　“嗯，这事情要是没猫腻，那这家伙就是成精了，一个警校不及格的都能通过督察笔试了，这让那些辛勤准备却又没有通过的人怎么想？”周瑜说的义正严词。
　　叶sir嗤笑一声：“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小子就是记仇。”
　　周瑜也不否认：“嘿嘿，叶sir，这父子俩在给我晋升的时候挖过不少坑，我实在没理由在知道他违法乱纪的前提下，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但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老爸一个高级督察，还是下面分区警署的……”
　　“现在他是总督察了，还调到了港岛总部。”周瑜默默补充。
　　叶sir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权力能改动督察级的考试试卷，假如让你去改，你能改么？”
　　“不能。”周瑜老实回答，他连试卷在哪都不知道。
　　“这不就结了，所以这事情里牵扯的必定会有警司一级的人，牵涉到考核这种大事，按照惯例，实际负责的是警司，挂名统筹的是助理处长那个级别的，而且我可以告诉你，笔试的考核，审核的是鬼佬那边的人，你觉得你把这件事情曝出来，你收的住尾么？”叶sir说的挺严肃。
　　“哇，这么严重？”
　　周瑜皱着眉头捏了捏手机，信息缺失严重啊，导致他想少了。
　　晋升这条线，各方势力都会插手，这是肯定的。
　　特别是员佐级到督察级，这是阶级的提升，从小兵到中坚力量，正是培养嫡系手下，用来施恩的大好机会。
　　所以里面的利益纠葛一定不会少，这些周瑜都明白。
　　缺失的信息是他不知道审核的是鬼佬……
　　目前鬼佬的状态就是不想升职，只想捞钱，毕竟时间不多了。
　　还有挂名的助理处长，尽管只是挂名，哪怕他没有从中获取利益，一旦曝光，民众才不管你是不是挂名呢，那这助理处长不得恨死周瑜。
　　想少了。
　　周瑜一开始想的只是想把关一凡拉下来，最多再把他老爸算上，事情完全是可以控制在一定范围以内。
　　可捅出来以后，事情难保不被别人利用，事态一但扩大，牵连到了惹不起的人，他这个捅出来的始作俑者，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不好办啊，不能做这个出头鸟。
　　“严不严重那要看谁办，怎么办了…”叶sir神秘莫测的笑笑。
　　周瑜一听，有门，眼睛亮了，不过转念一想风险，迟疑道：“叶sir，还是算了吧，这事万一曝出来牵连到你可就不美了，无非就是个督察罢了，亏本的买卖咱不能干啊。”
　　叶sir嗤笑大刺刺的说道：“谁跟你做咱咱的，是你要对付人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敢得罪我。”
　　“那是，别说你现在出来了执掌O记，就是你还在警校当校长，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周瑜打了个哈哈，献上一记不要钱的马屁。
　　开车的马帼英扭头看了周瑜一眼，拍马屁的周瑜，很少见呐…工作中永远是一副雷厉风行，智珠在握的样子。
　　不过听起来是O记的大sir，嗯……那没事了。
　　拍马屁也是需要资格的，同样是O记，她连大sir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周瑜看见了马帼英的目光，对着她微笑。
　　接着说道：“所以叶sir这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就此打住，光一个督察，不能把他爸一起撸了，这事办的就没意义，风险大收益小，不干了。”
　　升官发财，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小不忍就容易被在关键时刻捅屁股。
　　叶sir那边一时没回话，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有点小，周瑜刚才听见座机响，应该是叶sir在接别的电话，所以就静静的等了一会。
　　直到手机本身传来一些躁动，叶sir的声音重新出现。
　　这次他的声音沉了点，颇有点教训的意味：“闲话不说了，待会我还有个会，既然都已经碰上面了，决定了要做，那就得做，你不做，对方也会做，该果断的时候就得果断！”
　　周瑜皱起了眉，“是，我也明白，可是…”
　　叶sir一锤定音，声音有点冷，“没什么可是！刚才你的面试官打我电话了，说是有人通过鬼佬和他打招呼，想把你的高级督察摁下来，你现在还觉得，能不干么？”
　　“什么？！”周瑜都惊了，疑惑的问道：“我的高级督察是实打实的功劳上去的，这他都敢摁？他不怕我去告的嘛。”
　　这话听的马帼英当即踩了刹车，急停在路边，探着头看他。
　　叶sir冷笑一声：“人家有正当理由的，只要有一个地方有问题，想摁不是很简单？制度在那里，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崛起速度太快，时间不够。”
　　周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都被气笑了，没毛病，这功劳多了，反而被年限的问题卡住了，制度确实是这么说的。
　　人家这么说，也不是质疑他的功劳作假，只是让他缓缓再升，再等个半年的，这就够恶心人了。
　　“那我再想想办法，必须反击！”周瑜发了狠，他就不信想不出个办法来。
　　“哎呦，现在急了。”叶sir调笑了声，施施然的说道：“办法不用你想了，我替你想好了，既不用你出面背锅，而且一劳永逸，除掉这两位…”
　　“顺便打一下这帮鬼佬，手伸的太长了。”
　　叶sir的语调越说越冷，周瑜记得，叶sir好像在鬼佬手上吃过亏，应该没错。
　　而且他面试的事情摆明了是叶sir专门打过招呼的，这又被插手，新仇加旧恨啊。
　　不过这些先放一边，对于叶sir的办法，周瑜很好奇，于是问道：“什么办法？”
　　“警校没教你跨部门合作嘛。”叶sir点拨了一句，意有所指。
　　跨部门…
　　周瑜一时没想到。
　　“找老廉啊，开会去了。”叶sir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
　　这一句话，周瑜茅塞顿开。
　　叶sir，牛逼！
　　周瑜笑出了声，这雷让廉政公署去趟，真的是再完美不过了。
　　让廉政公署插手，直接去调查关一凡和他爸的行贿证据，闹的天翻地覆都不关他的事。
　　只要匿名检举。
　　警廉冲突已经由来已久，双方不来电，这事就这么办了。
　　周瑜心中有数了，此事风闻言事是不行的，太慢了，容易被搁置。
　　而且关一凡的简历漂亮，看起来无懈可击，说不定一调查就被糊弄过去了。
　　得给廉政公署一个切入的锚点。
　　那就是他在警校期间的成绩，每一次测验的成绩都是有记录的，只要调阅督察笔试的试卷，双方一对比，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周瑜带着笑容，马帼英就看的太奇怪了。
　　一会皱眉一会笑的，周sir被打击的有点不对劲。
　　她迟疑的问道：“阿瑜，你还好吧，你的高级督察……”
　　“我没事，开车，去找家便利店，我要买些写举报信的材料。”周瑜笑着点头。
　　“举报信？”马帼英奇怪的问了下，然后启动了车。
　　“来而不往非礼也。”周瑜摇头晃脑意味深长。
　　随便找了家店，买好了信封，纸，笔。
　　车上。
　　“来，你来帮我写，用左手。”周瑜把东西移了过去。
　　“左手？”
　　“左手。”
　　马帼英也不再问，照着办就是了。
　　接下来，周瑜说一句，马帼英写一句，很快一封公允的检举信就完成了。
　　“呐，你看看，是不是这样？”马帼英递了过来，就是表情有点奇怪。
　　周瑜接过，露出个笑脸，嗯，不错！
　　信纸上，字迹变扭，毫无章法，正斜不一，忽大忽小，看得人不由得心中来气。
　　老廉除了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女人用左手写的字，想要知道其他的信息绝不可能。
　　周瑜点头赞叹道：“madam，你左手写字的功夫深得我心，一个字，漂亮！”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人生大事
　　“你知道ICAC有什么胆子肥点的调查主任么？”
　　在去廉政公署的路上，周瑜看向马帼英问道。
　　“胆子肥？”马帼英被戳中笑点，笑的方向盘都抖了抖，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
　　稳了稳心神，她思索了下：“听说过一个，好像是叫张…张国标，对，他年轻，出了名的不怕得罪人，以前O记有个高级督察就是被他办的，从办公室直接被他带走的。”
　　“很好，我看行，就他了。”周瑜一锤定音。
　　等到了廉政公署不远的地方，周瑜让马帼英补了收件人，戴着帽子口罩走路过去，直接把信投到了廉政公署专门的收件信箱，这样能节省一点时间。
　　回了办公室。
　　周瑜往沙发上一躺，小憩了片刻。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了起来。
　　“周sir，我国平啊，不知道调动的事情怎么样了？不是催你啊，就是我这实在是有些心急。”林国平谦卑的说。
　　“国平啊，我正要找你呢，你直接申请调过来，等过两天调令就会到你那，你准备下。”周瑜思索了下说道。
　　“好好好，谢谢周sir，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林国平欢喜不已，神清气爽。
　　“嗯，先这样。”直接挂了电话，周瑜起身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关一凡父子俩的事不过是额外的事，既然交给了廉政公署，那就由廉政公署去办。
　　卧底的事横在那里，迟早要处理，不打算拖了，趁现在手上空出来点时间。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林国平，既然赶着送死，那就满足他。
　　他活动了下身子，随后去办公室巡查了下一些案件的办案进度。
　　磨刀不误砍柴工，正经的活也不能落下。
　　下午茶时间，这帮人抓住过来的周瑜就开始以预祝周sir通过高级督察的晋升为理由，骗吃骗喝。
　　没办法，周瑜只能笑着帮这帮大爷伺候上，喝着鸳鸯陪他们聊了一会。
　　“好了，你们先忙，sir还有事，先下班了。”周瑜给了个笑脸，一边插着口袋，一边吸着奶茶出门。
　　“今天头怎么这么早就走了，都还不到下班点？”凌心怡有点惊奇。
　　“不是说了有事么，你什么见他早走过？”马帼英笑笑说了句，看了一眼门口，不在意的低下头继续理着文件。
　　凌心怡是真好奇，这事情太难得了，周瑜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忙起来连轴转的那种，说他是偷懒想早下班，那是不可能的，偷懒那只能是沈雄。
　　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但是好奇也不会有答案的，好奇着吧。
　　……
　　周瑜出了门，来到车库开了辆O记的车出门。
　　今天他是有大事，不过也算是偷懒。
　　他打算买房。
　　妥妥的人生大事啊。
　　香江的房价贵，他原本是不准备现在买的，97以后还要连跌好几年呢，现在买了就是亏，爆亏。
　　但是有一种情况，可以不亏，那就是现在买，过两年在97前出手卖掉，那不就完了么，还能赚一笔。
　　买房是周瑜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他需要有一个地方彻底的属于他，不只是为了住人，而是为了存枪。
　　他想过，倪永孝之流都可以在明面上解决，但是韩琛和几个卧底，处理起来要时间，布局起来要时间，万一时间不够情况有变，那就必须要动到枪支了。
　　手中有枪心中不慌，真要是等到局势突然变恶的时候再想，那就说什么都晚了。
　　如无意外，周瑜不想动枪，杀警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凡有动静，必留下痕迹，现在可能检测不出来的事，几十年后可能就能检测出来了。
　　鉴证技术一直在发展，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是最后的保险。
　　必须买房了。
　　住人的属性，不管买房还是租房住都可以满足。
　　但是存枪存装备，万一哪天房东收房子，搬都要麻烦死。
　　所以，还是自己买，自己装修吧。
　　周瑜先去了趟银行，看看自己有多少钱。
　　其实他有不少钱。
　　韩琛这两年陆陆续续给的钱还是不少的，都让他存在了国外的银行，另外还有警队发的上百万的线人费，线人是莫须有的，钱自然也归他了。
　　但是买房这种要记录的事情周瑜当然不会用了，只能用本职收入。
　　要不然廉政公署那也许在意想不到的某天就会出大问题，不要把别人当傻子，特别是走上高位以后。
　　等要买枪的时候倒是可以用那些灰色收入，不过也花不了多少钱，枪才多少钱，而且那也是以后的事。
　　生活中，周瑜其实不怎么花钱，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没病没灾的，也就满足点口腹之欲。
　　没交女朋友，又不出国旅游。
　　偶尔请个下午茶之类的，那才多少钱。
　　而且还有办公经费，破的案子越多，经费越足，他的小组账上永远躺着钱，稍微花销大点直接走报销就完事了。
　　他要是黑心点，直接找个人合作，联合起来做假账往外掏钱都行，花不完啊。
　　不过就是看不上，傻子才干这种蠢事。
　　本职工作这两年攒的钱不多，前面的警员时期根本就攒不下什么钱，一年加起来可能也就攒了2，3万。
　　但是到了督察级别就不一样了，他的支出除了房租多了一块外，其余的基本没变。
　　每个月能攒下的钱到了两万。
　　外加一些破案的奖金，这笔钱大概也有20万左右。
　　总存款40多万，将近50万，对工作这么点时间的人来说，绝对不少了，但是论总财产，就是少。
　　这还是周瑜除了花钱在吃住以外其余都省钱的结果，连车他都没买。
　　现在周瑜有点愁，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好像有点穷啊。
　　他以前不是没想过赚钱，但是这件事有点问题。
　　韩琛控制他的办法除了录像带外，最大的纽带就是利益了。
　　如果周瑜自己都能赚钱了，赚的钱还比韩琛多，那韩琛不得慌死，联盟也就破了。
　　他得给人安全感，得让韩琛觉得周瑜需要他的钱来过优渥的生活，这是他和韩琛之间维持关系的基本盘。
　　现在这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来了，没钱啊。
　　香江的房价经过这两年的炒作节节升高，现在市民的平均收入有没有一万不好说，但是九龙的平均房价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
　　如果按照平方米计算的话，一平方米大概是三万。
　　千尺豪宅，好像买不起太好的啊。
　　也就区区90平米。
　　270万。
　　还是时间太短，等到了高级督察，他的月薪也就有5万左右，再给他一年时间，就又能攒下40万了，可惜，时间不等人。
　　先去看看房子吧。
　　周瑜驱车前往九龙，随便找了家地产中介。
　　只是在路边停下来车，就有一个长相敦厚的经纪人上前问候。
　　“先生，要租房吗？”
　　“买房，有什么好介绍？”周瑜关了车门。
　　西装笔挺的中介老王微笑着把周瑜迎进门，眼神快速的在他的身上一扫而过。
　　年轻，帅气，这对他来说不重要，忽略。
　　穿着看质地，档次一般，没什么名贵装饰，比如高档手表，戒指，开的车也很普通，中介心里马上下了判断，此人上班没多久，生活质量还行，打工仔一枚。
　　既然如此，中介老王心里有了主意。
　　“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周。”
　　中介带着微笑问道：“周先生，不知道你的预算是多少？”
　　周瑜随意的瞅了一眼价格板，几百万的比比皆是，他不打算浪费时间，转过身对着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就40万，撑死了40万出头，能不能买？要现房。”周瑜打算留着点钱备用。
　　“有，当然有。”中介点头一副别小看你自己，你其实很有钱的样子。
　　这么热情？周瑜还不太习惯，心里默默吐槽，听中介这口气，怎么有一种20万简直多的可以买下整个港岛的错觉。
　　“那拿来看看吧。”
　　中介一笑，最喜欢这种直接的客人了，和他预估的差不多，他立刻伸手去拿桌上的一份记录本，指着其中几项说道。
　　“这，这，这，这几个都能满足要求，总价不超过400万，地段也不错唯一的要求是，不知道周先生什么工作？毕竟贷款对于工作是有要求的，需要超过收入的一半。”。
　　“警队督察。”
　　“OK，肯定够。”中介眼睛一亮，一打响指，信心满满。
　　听到是督察，这生意就已经成了一大半了，在香江，谁还能不知道督察的收入呢，妥妥的高收入人群，优质客户。
　　老王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犹疑之色闪现，随后一拍手掌，神色兴奋的说道：“你是不是那个……就是那个……缴获了一吨毒品案的那个……”
　　周瑜眨眨眼看着老王，老王脸都憋红了，都没有憋出‘那个’到底是个什么那个…
　　“对，我就是那个。”周瑜默默的说了句，主要是怕他憋死。
　　“对嘛，我就说你就是那个督察，对。”老王一拍大腿，总算气顺了，咧着嘴巴说吧：“我看过你的节目，自从你上了记者会，我女儿特别关注警队的记者会，她是你的粉丝，她说以后一定要去当警察。”
　　……
　　你女儿迷恋帅哥，你那么兴奋干嘛…
　　“那挺好的。”周瑜微笑：“不过看你年级，你女儿也应该还在读书吧，现在还是要好好学习，以后毕业了直接考督察。”
　　“对对对，她也是这么说的。”老王猛点头，笑得开心。
　　“那她很聪明啊，我看好她，希望以后能看到她在警队出现。”周瑜微笑。
　　“好，这话我得告诉她。”老王笑笑，接着一拍脑门：“不好意思，耽误你买房了。”
　　“没事。”周瑜摆摆手。
　　“那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房？”中介老王趁热打铁。
　　“行吧。”周瑜点头，一切以实物为准嘛。


第二百五十六章 香江居，大不易
　　周瑜开车，老王带路，很快到了第一个楼盘。
　　老王拿出钥匙打开门，作了个请的手势。
　　周瑜笑笑，走了进去。
　　“周sir，你看看这房子，千尺豪宅，南北通透，两室一厅一卫，外加还带一间书房，简直是梦想之屋。”
　　“而且最关键的就是房东太太全家都要移民了，价格实惠，这在今天这种房价使劲上涨的时候可不多见了，性价比绝对高。”
　　中介老王卖力的介绍着，刨除掉女儿的偶像不说，周瑜这种客人在他看来那就是诚心要买的人，得抓住咯。
　　周瑜点着头随意打量着，这房子看起来还不错，目测面积大概能符合千尺豪宅的基本要求，可能还大一点点。
　　这家是有装修的，看材料不算老，能凑活着住两年，怎么也比再租房来的划算。
　　要是装修的话，装修要几个月，通风又得半年，耗时太久。
　　关键是，没什么钱，也装不起。
　　两年后要不要换可以再议，现在只是粗粗的看了一眼，他还比较满意。
　　“周sir，我带你看看书房，你是阿sir嘛，要看看文件什么，分析案情需要个绝对安静的地方，这个书房简直是你最好的搭档啊，看你这么年轻就是督察了，以后警司，总警司都不在话下啦。”
　　“你要是买了这个房子，到时候再回头来看，你就会发现今天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我跟你说这房子的风水特别的好，原来的住户住这里都发大财了，这不，有钱了选择移民了，所以，这里真的是非常不错。”
　　中介老王前头带路引周瑜去了书房，一路嘴就没停过。
　　周瑜看了看书房的格局，书房不大，估摸着5，6个平方，有扇通风的窗，用窗帘挡住了。
　　家具都还在，一个书架，一把椅子，一把躺椅，一张深色的老板桌。
　　左边的地上还有个保险箱，不过是开着的，里面东西已经拿走了。
　　周瑜看的很快，拐弯就出了书房，又看了卧室，没有什么问题。
　　老王滔滔不绝的在给他介绍，不过被周瑜一句话就打断了。
　　“这房子卖多少钱？”周瑜看着老王诚心诚意的问。
　　“420万，不过我很有信心给你砍到410万。”老王精神一振，来了。
　　“398万吧，好听点。”周瑜微笑着眨眨眼。
　　老王稍稍踌躇了下：“这价格怕是……”
　　“你可以的。”周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出门：“谈好了给我电话。”
　　中介留中间量，留价格空间显示自己的能耐，这事周瑜又不是没听过，怎么也得让他出一份力。
　　“不用，就冲你是我女儿的偶像，我拼了命也给你去谈。”老王连忙叫住他，笑容满面。
　　场面话是这么说，主要是这人要是走了，谁知道会不会就到别人那里去了。
　　周瑜脚步顿住，给了他个请便的眼神，自顾自的逛了起来，那就再看看。
　　到底是在书房那里，还是在卧室那里再造一个橱柜他没有想好，如果是别墅就方便多了，随便造，挖一面墙都行。
　　但这个是小区居民楼，瞎搞是不行的，先弄个柜子用用吧。
　　“周sir，谈好了，398万，马上可以签合同。”中介老王拿着手机一脸兴奋的进门。
　　“唔，你看看，说了你可以嘛，金牌经纪，你算算我总共需要多少钱？”周瑜赞叹一声，比了个大拇指。
　　算这个中介都不用比，脑子就能算。
　　“可以做到一成的首付，也就是39.8万，剩下的契税和交易税这些加起来差不多是百分之四，也就是16万左右。”中介老王脱口而出。
　　“那就是总共需要56万多……”周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默默的看着老王问道：“我说的不是30万40万的房子嘛？”
　　老王嘿嘿一笑：“周sir，你是督察，收入高还稳定，现在一次性到位千尺豪宅，这辈子都不用愁了，才比预算多了16万，随便借借不就有了，一次拥有幸福终身啊，以你的收入，几个月就还清了，洒洒水啦。”
　　周瑜面皮抽了抽，连路子都帮他想好了，这帮中介真是人精。
　　他想到了中介费：“对了，中介费是不是房东出？”
　　“这个是一家出一半，不多，你出一个点就行。”老王笑的颇为含蓄，这是他的佣金。
　　又是四万……
　　“那加起来就是需要60万了？”
　　老王无辜的点点头。
　　周瑜有点心痛，60万啊，好几年的工…好吧，好像等升了高级督察也就一年的工资。。
　　“其他的没了吧？”周瑜随口问了句。
　　“还有一点…”老王嘿嘿的笑笑。
　　周瑜听的脸都黑了，瞪着眼睛说道：“怎么还有，40万的房子，杂费就要出20万了，没钱，不买了。”
　　老王陪着笑脸：“周sir，就最后一个出项了，律师费，买楼都是要经过律师公正这一步的，免不了的，都到了这一步，你舍得放弃么？想想看，千尺豪宅啊，终身幸福啊。”
　　……律师费。
　　买个房子还要过律师的手？
　　周瑜这还真不知道，律师，听起来就不便宜。
　　“多少？”周瑜咬着牙，这买房花的每一分都是血汗钱。
　　“最少的1万就可以搞定。”老王给了个不贵的眼神。
　　又是1万，61万了…
　　周瑜深深的怀疑，他刚才是不是没讲清楚，他一开始说要看的不是30万，40万的房子么？
　　这是区间啊，怎么就搞成翻了一倍了呢?
　　律师也黑，制式文件嘛，过一份文件比一个警员的月工资还高，这又不是上法庭打官司。
　　“免不了的啊，周sir，律师费这真的是最便宜的了，要是买那种豪宅，几十万的律师费也有啊，就算是普通住宅，面积再大一些，要个5万，10万也很正常，这还是和我长期合作的律师，我去谈他才肯给这个价的，绝对的实惠。”
　　中介老王还在拼命劝说，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后一步了。
　　周瑜…倒是没觉得老王在骗他，这个东西一问就知道了。
　　只是，没钱啊。
　　“这房子贷款的话一个月要还多少钱？”周瑜先问问。
　　“不贵，贷款三十年，一个月才一万多，对你督察来说，洒洒水啦。”中介老王随口就说了出来。
　　这个…倒是真不算贵，即使是个见习督察也能负担的起，何况是周瑜这个马上要升高级督察的人。
　　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真的难了，一个月赚的还没还的多呢。
　　周瑜琢磨了下，马上要发工资了，算上这个月工资，自己拿出个50万出来不成问题。
　　那就是还有11万的缺口……
　　不该动的钱现阶段是绝对不能动的，这钱只能从别处想办法了。
　　要不借借看吧，短时间也没别的办法了，好在数额不大。
　　马上就高级督察了，五万的工资，除去一万多的房贷，那就是还有三万五。
　　房租可以不用交了，直接退掉搬过来。
　　花销省一点，一个月还个将近三万问题不大，要还的话估计真就半年内就还完了。
　　而这套房子按照正常来说，两年后能涨个百分之五十，也就是400万的一半，200万。
　　刨去付掉的房贷，两年多总共花出去四十万左右，勉勉强强赚个一百万出头，行吧。
　　毕竟只是天天睡在这就能赚的事，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我想想办法，我事先说明，真要是借不到钱，我也没办法的。”周瑜耸了耸肩，对着中介老王说了句，算是打了个提前量。
　　老王笑容不改，显得很有耐心，露着一口精心打理过的白牙，苦口婆心的说道：“周sir，我明白的，但是还是要抓紧啊，好房子可是不等人的，千尺豪宅啊，风水宝地啊，梦想之屋啊，可遇不可求啊……”
　　周瑜直接无视，这人怎么变化这么快呢？
　　刚才说女儿视他为偶像时候的激动呢…
　　他还以为能打个折呢，房子不是他的他做不了主，中介费少点也行啊。
　　算了，就当支援青春少女的美梦了，偶像包袱不能掉。
　　找谁借钱好呢，11万，警员就算了，没几个钱，工资都没多少，难开这口。
　　能考虑的几个人，李展风家里倒是有钱，但是这人周瑜头痛，天天叫着要到他的组里去，借钱容易，但是不能给他张口的机会。
　　其他几个警长存款什么水平周瑜也不清楚。
　　先打高级警务人员的主意吧。
　　比如，黄志诚。
　　黄志诚的工资可不少，现在大概有7，8万一个月。
　　周瑜估摸了下，黄志诚孤家寡人的，应该有点小钱钱的存款吧。
　　几百万没有，十一万估计问题不大，洒洒水啦，就他了。
　　况且，周瑜找他还真有别的事。
　　听陆启昌说，黄志诚现在没多大改变，聆讯回来后，该不出门还是不出门。
　　饿了去楼下附近的店里随便吃一点，然后在便利店买点啤酒什么的，整天浑浑噩噩的居家磨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那天两人的说教算是白费了。
　　陆启昌让周瑜有空多去劝劝，开导开导，他怕黄志诚哪天想不开，觉得落差太大一下子钻牛角尖自尽了断了。
　　这不太可能，不过周瑜真得去劝，必须得去。
　　嗯，现在就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新人运气不错啊
　　做事不止要做。
　　还得做到位。
　　周瑜不止是劝，他干脆就本着开导的名义就住进了黄志诚的家里。
　　一个双肩包，里面几件换洗的衣服，当天就过来了。
　　对此，陆启昌很开心，叶sir的心甚慰。
　　两人对于周瑜的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表示肯定，黄志诚运气好啊，找了个这么好的下属。
　　人情冷暖在这一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自从黄志诚出了事，曾经热络的下属，同事，很多都采取了一个不远离不靠近的姿态，因为谁都说不好黄志诚最后到底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原本以黄志诚的年纪来看，他在事业上的发展前途做到高级警司是随随便便的事情，所以很多人态度都不错，哪怕现在就已经是警司级的人物，见到他也是谈笑风生。
　　现在嘛，黄志诚的总督察保不保得住不说，被一撸到底，直接开革出警队的可能性都不小，那还热络个什么劲。
　　肯定没前途了。
　　还是杀人犯。
　　只不过他们俩人满意，有人就不满意了。
　　“阿瑜，你回去吧，你来我这住算怎么回事？我不和男的同居的。”
　　黄志诚苦着脸，看着背着小包，进屋就自顾自收拾房间的周瑜目瞪口呆。
　　“打住，别提‘同居’两个字，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住啊，你一天不上班，我就一天不能回去，没办法的，这是叶sir交给我的任务。”周瑜嗤笑出声，都不带转身的继续收拾。
　　黄志诚没话说了，叶sir的意思啊，他夹着根烟靠在门框上看着周瑜动手，也不阻拦了。
　　“你们不用这么关心我的嘛，我不是说了，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去的。”
　　“去不去的再说，有没有钱，我要买房了，还缺点钱。”周瑜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转过身看着他直截了当的提了出来。
　　黄志诚愣了下，话题跳跃好快，“买房？这么突然，要多少？”
　　“还缺11万，方不方便？”
　　“什么时候要？”
　　“现在。”
　　“那去取咯。”
　　黄志诚回身在客厅的茶几上拿了钱包，和周瑜出了门。
　　两人下楼，对面就是小区自己的停车位。
　　“开我的车吧。”黄志诚朝车辆走去。
　　“算啦，我不相信你的状态，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还是开我的吧，待会取完钱正好陪我去签合同。”
　　周瑜嗤笑着损了他一句，眼睛无意的从黄志诚的车上滑过。
　　那辆车他可不敢坐，汽车变灵车，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上天了。
　　事情发生了那么多，很多都发生了改变，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黄志诚杀了倪坤是既定事实，那么倪永孝的报复也一定会来。
　　只是不知道倪永孝会在什么时候给黄志诚的车上安上炸弹呢。
　　他来这里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不让黄志诚碰那辆车。
　　黄志诚对于周瑜的嘲讽也就笑笑，不开就不开咯，两人直接上了周瑜开来的车，车辆启动，出发。
　　“喂，怎么这么早买房，想当房奴啊？”黄志诚靠在窗边抽着烟，神态轻松。
　　只要不是聊工作的事，他的状态就还好。
　　周瑜带着墨镜开着车，随口回道:“早买早享受嘛，给房东打工，那还不如给自己打工，而且房价越来越贵，早买不就相当于省钱，没房子也不好找女朋友嘛。”
　　黄志诚嗤笑：“说的好像有房子就能找到女朋友一样，我有房子，不还是单身。”
　　“你能和我比？我年轻帅气，你已经过气了嘛，大佬。”周瑜出言打击。
　　这话说的黄志诚郁闷，“喂，阿瑜，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你是总督察，我的老板，现在呢？工作都没有，不习惯啊，上班咯。”周瑜就是故意激他。
　　黄志诚闷闷的笑笑，不说话了。
　　很快去银行取了钱，周瑜开车到中介，让中介来联系屋主，等了一会签完了合同，剩下的手续就让中介去跑了，等律师办转移房产的文件，他再去签个字就完了。
　　就要成为有房一族了，神清气爽。
　　“出去吃个饭啦。”周瑜拉着黄志诚去搓了顿火锅，喝点酒。
　　说是一点，其实喝的不少，现在黄志诚只要一喝酒就喝多，喝的醉醺醺的被周瑜从火锅店里扶出来，扔到了后排座位上。
　　周瑜呢，又去便利店买了点洗漱用品才回去睡觉。
　　一夜无事。
　　第二天，大清早，黄志诚迷迷糊糊的听到屋子里有动静。
　　他陡然惊醒，有贼！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向外看去。
　　“靠，你起这么早？不知道人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啊。”
　　黄志诚拍了拍胸口，自己吓自己，习惯了一个人住，都忘了周瑜在这了。
　　“5点了，不早了，跑步去不去？”周瑜活动着脑袋。
　　“神经。”黄志诚耷拉着眼袋，嘟囔了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继续睡觉。
　　周瑜轻笑下，自己出门吧。
　　楼下。
　　周瑜面无表情的走到黄志诚的车边，开始检查。
　　跑步，只是个幌子。
　　如果说什么时候最适合装炸弹，那当然是半夜趁人熟睡的时候。
　　所以，天亮了，周瑜就得来检查检查，倪永孝那边这几天有没有交作业了。
　　黄志诚的车钥匙就放在桌上，他顺便带出来了。
　　倪永孝的目标是黄志诚，这辆车又是黄志诚的车，那么最容易被装炸弹的位置有几个。
　　第一个，司机位拉开门的时候。
　　第二个，车辆点火的时候。
　　第三个，车子下面。
　　周瑜先是趴下去看了下车底，很好，一波就中奖，一块炸弹已经挂上了。
　　笑了笑，不慌，得查仔细了。
　　他接着戴上手套，从副驾驶位开门进，检查了座位，没有。
　　司机位的车门上也没有什么拉扯的线。
　　那么这块炸弹最可能的线路就是走点火到发动机了。
　　拆了刹车器这里的隔板，里面果然没加装了一些小东西。
　　周瑜努着嘴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业完成的不错。
　　他没有拆的打算，原样不动，还原，退了出去。
　　周瑜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睛看着这辆车。
　　从时间上来算，距离上次黄志诚接受聆讯到现在也没几天，炸弹就是这几天被安上去的。
　　要不然，黄志诚上次聆讯的时候就该被炸死了。
　　可能是倪永孝听说了聆讯的结果，只是冷藏而是不是判刑终身监禁，不太满意？
　　这个周瑜就不知道了。
　　黄志诚情绪不高，导致他基本不出门，出门也就附近走走解决生活问题，而且又不用上班，这让他没有需要开车的场合。
　　真是命大。
　　那么现在，这台灵车的使用权，周瑜要重新分配了。
　　跑步是不准备跑的，早餐还是要吃的。
　　周瑜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早餐，还给黄志诚带了一份。
　　等他回来的时候，黄志诚还没起呢，周瑜也不催他。
　　吃完就去上班，车钥匙直接被他带走了，省的黄志诚万一脑子抽了突然想出门动用那辆车。
　　o记办公室。
　　林国平穿了一声银白色的西装，斗志昂扬的来上班了。
　　“早，各位好，我是新来的警员，我叫林国平。”林国平笑容满面，眼神与办公室里的老员工一一对视。
　　“早，凌心怡。”凌心怡微笑的打了个招呼。
　　“刘建明。”
　　“马帼英。”
　　“唉，新来的是吧，那个位置，你的。”沈雄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方位，那个位置就是以前何强的位置了。
　　至于周瑜坐过的风水位，现在当然是沈雄自己的宝座了，而沈雄原来的位置呢，归刘建明了。
　　“谢谢。”
　　林国平礼貌的一点头，要和其他人长期相处了，必须表现出谦逊的面貌。
　　他带着笑容走到了位置上，指尖摸了摸桌面，o记的桌子连触感都不太一样，案子多升职才能升得快，美好的起步就从这里开始了。
　　周瑜到了警局之后先去开了个督察的例会，随后才晃悠着拐了过来，进门看见林国平。
　　“挺快啊，这都已经到了，林国平是吧，好好干。”周瑜也没太关注他，用随意的口吻打了个气，一切按照普通警员正常入职来看待，不搞特殊化。
　　“thank    you，sir。”林国平习惯还没改过来，依然是军装的那一套，上来就敬了个礼。
　　“行了，随意点。”
　　周瑜和煦的笑着摆摆手，皱着眉看向马帼英：“madam，刚才我去开会，指挥中心转过来的关于进兴的报案这两天很多，打架，伤人，进兴那边最近怎么老是冲突不断？什么情况？”
　　“江世孝进来抢饭吃，进兴的各位老大都得让点地盘出来，维持杜亦天义薄云天的脸面，就连手下的马仔也得给出去一部分。”
　　“那几个话事人碍于杜亦天的命令，不得不执行，但是背地里可以挑动马仔搞事情啊，这一来二去，不出乱子才奇怪。”
　　马帼英还没回答，就被沈雄抢答了。
　　“这么说是他们内部的纷争了，和倪家无关？”周瑜问道。
　　沈雄嗤笑一声，大着嗓门说道：“那当然，那帮大佬哪还有功夫对付倪家，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
　　“嗯…江世孝作为一个硬插进来的新人，被他们这么搞，有没有什么动静？”周瑜对这个人比较关心。
　　沈雄一拍桌子，惊奇的说道：“怪就怪在这，江世孝对这些就好像全然不在意，我们查到，最近他一直在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互动，而这个女人的身份…哼哼哼，阿瑜，你猜猜看？”
　　沈雄对着周瑜挑了挑眉，坏笑的等着周瑜猜是江世孝的情人好显摆一番。
　　正常人肯定这么猜嘛，年轻美女，指向性很明显了，关了这么久，爱美色这才是正常的。
　　周瑜眨了眨眼面无表情，不明所以的问道：“江悠悠嘛，他女儿，这有什么好猜的？”
　　沈雄噎住了…闷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以前的资料里可是没有这人的。”
　　周瑜微笑：“你猜？”
　　说完周瑜就不管他了，留他在那里冥思苦想，扭头看向马帼英。
　　“madam，进兴就属田七的火气最大，你和建明去盯着田七，心怡，你和沈雄去盯着江世孝，最近是特殊期，要防止出什么乱子。”
　　“yes，sir。”
　　“sir，那我呢？”林国平焦急的举手问道，他以为刚来，周瑜一时把他忘了。
　　“你先跟着我吧，我带你两天，尽快熟悉。”周瑜看着他温和的说，并给了他个鼓励的眼神。
　　“thank    you，sir。”林国平一挺腰，面露喜色。
　　“哇，新人有福了，多学着点。”沈雄板着脸老大哥似的教育他。
　　林国平点点头。
　　大家纷纷看了他一眼，这新人运气是不错。
　　“做事。”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真情流露
　　等着众人都走了，周瑜也和林国平出发了。
　　“周sir，为什么他们去做事，我们来这里吃早茶。”坐在早茶店内，林国平有点懵。
　　“你第一天上班嘛，苦活先给他们干着，你还怕将来没事做啊，就当给你接风了。”周瑜放下奶茶杯子，看着他轻飘飘的说道。
　　原来如此，这才叫关系，林国平的感觉非常妙。
　　他低着头抿了口奶茶，抬起头打量了下周瑜脸上的神色，周瑜的神色平和，带着点笑容，这让他接下来的话多了点自信。
　　他笑了笑道：“阿瑜，还是你好，现在我进了O记，一定会做你的得力助手，尽心办事，大家师出同门，琛……”
　　“什么话！”周瑜立刻打断，给了他个这里不方便的眼神，林国平讪讪的点了点头。
　　周瑜打了个哈哈：“都是为了市民，尽心是应该的，以后好好做事就行了。”
　　“会的会的。”
　　林国平又抿了一口奶茶，咳嗽了下轻轻的说道：“阿瑜，我知道这么说有点唐突，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制造点立功的机会，让我当个警长，我也好更好的帮你的忙嘛。”
　　周瑜笑着看着他，林国平说这话的语气里倒是带着三分讨好，但这脑子里进的水怕是不止三吨。
　　白日梦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简直是智障！
　　周瑜坐了过去，坐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立功的事好说，不过这事肯定没那么快的，你才刚进来，有功劳的时候我可以多倾向你一点，但是你自己也要努力啊，你说，我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偏袒你吧。”
　　“明白，有你这话就行了。”林国平点点头，口头上这么说，心里有点遗憾，走关系要的不就是偏袒么？
　　“你明白就好，不要着急，你才刚来，如果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去突破，我肯定会优先考虑安排你去做的。”
　　“好的我明白。”
　　两人在茶楼闲聊直接吃到了午饭点。
　　午饭是吃不下了，周瑜打包了几份。
　　“周sir，打包给谁啊？”林国平什么都好奇。
　　“他们在外面做事，吃也吃不好，这里的菜好一点嘛。”周瑜掏出钱包付了钱。
　　“四个人也用不着五份吧？”林国平有些奇怪。
　　周瑜笑笑，“待会要去给我的老上司送饭，你也跟着一起去好了。”
　　“周sir，你的上司，怎么也是总督察吧？”林国平瞬间激动了，这个级别都是人脉啊。
　　周瑜眯着眼笑：“是啊，总督察，刚好带着你混个眼熟。”
　　“谢谢周sir。”
　　接下来，周瑜问了下跟踪的两组所在的位置，给他们送了过去。
　　然后开着车前往黄志诚的家。
　　车子慢慢的行驶到了离黄志诚家也就剩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前方是红灯，在周瑜前面的车子慢慢的在进行减速。
　　周瑜一路上和林国平聊着天，很不巧，没注意，一个不小心，车子砰的撞了上去。
　　追尾了。
　　前面的车主立马下车拧着眉头下车查看，周瑜和林国平也走了下来。
　　车主刚想骂人，周瑜一抬手，抱歉的说道：“我的错，我全责，我叫巡警过来，该多少钱我全赔，不好意思。”
　　话全让周瑜说了。车主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小心点嘛，保持车距不知道啊。”
　　“是是是，我的错。”周瑜的态度相当的好：“我这就打电话。”
　　很快，骑着摩托的巡警来了。
　　巡警见周瑜认错态度爽快，而且还是督察，那没的说了，照价赔偿就完事了。
　　“伙计，帮个忙，有没有修理厂的电话，叫个拖车帮我拖过去。”周瑜问向巡警。
　　“有，放心，价格公道，我出面还能打8折。”巡警对于周瑜的督察身份很和气。
　　“谢谢了。”周瑜笑着点头示意。
　　“没事，不严重，花不了多少钱。”巡警瞅了一眼门清。
　　离的近，周瑜告别了巡警，拎着便当和林国平步行前往黄志诚的住处，一个街口的距离，几分钟就到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好一会儿，黄志诚总算来开了门，开了门看是周瑜就往回走。。
　　“哇，你不是刚起吧？”周瑜看着还穿着背心的黄志诚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我放假嘛，不睡觉干嘛。”黄志诚说的理直气壮。
　　跟在一边的林国平一脸懵逼，这打扮是总督察？
　　周瑜没好气的把打包盒放在桌上：“早饭午饭你一起吃吧。”
　　黄志诚一笑，心安理得的打开包装袋，赞叹道：“哇，云吞面，虾饺皇，臭小子有良心。”
　　“你是我债主嘛，我就当付点利息给你。”周瑜调笑着，自顾自的坐到了沙发上，看向林国平：“国平，这就是黄志诚总督察了，我的老板。”
　　“什么老板，待业在家的无业人员。”黄志诚吃的美，随口回道，接着才想起来看了林国平一眼：“小子，什么时候来的，我没见过你。”
　　林国平拘束的在一旁站着，不知道眼前这个邋遢的人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小心的汇报：“sir，我是今天刚来的O记。”
　　“哦。”黄志诚没兴趣了，继续干饭，扒了两口：“这个点，你怎么过来了？不用做事啊。”
　　“怕你饿死嘛，为了给你送饭，刚才车还撞了，你要不要负责一下修理费。”
　　“哈，挺好吃。”
　　周瑜轻笑着摇了摇头，对着黄志诚说道：“那我们先走了。”
　　“走吧走吧。”黄志诚乐意一个人呆着。
　　周瑜拿起车钥匙：“你车借我用用。”
　　“嗯。”
　　周瑜和林国平走下楼。
　　林国平终于有机会问了：“这个黄sir是怎么回事？”
　　“哦~，跟他说的一样，在家里反省。”周瑜笑笑。
　　“犯了错？”林国平了然的点点头，心中不以为意，没前途了。
　　周瑜把车钥匙丢给他，指了指：“你开车，我去买包烟。”
　　“哦。”林国平自然的接过，往车的位置走去。
　　周瑜看都不看他，往楼下的便利店走去，进去买了包烟，刚拿出钱包。
　　轰！
　　一声泼天巨响响起。
　　周瑜感觉地面都震了震，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心跳都瞬间加速。
　　周瑜立马跑到门口，一起的还有便利店老板，两人的脸上都是震惊。
　　接着便是惊慌失措。
　　飞天的铁片落了下来，砰砰砰的砸在旁边的车上，巨大的火球如同张大嘴的恶魔，已经吞噬了整辆车。
　　一时间，两人呆住了。
　　紧接着，便是跑到窗户边探头出来看的黄志诚，刚才的一声巨响，把他吃面的筷子都给吓掉了。
　　“啊~！”黄志诚看清楚是他自己的车在燃烧，心中剧烈的跳动，爆发出一声不知道是怒吼，还是委屈，还是哭泣的声音，极其复杂。
　　他猛的回身，冲向门口，冲下楼梯，冲到楼房大门口。
　　看着车里燃气的熊熊烈火，他扒下了身上仅有的一件背心，冲过去，冲着火焰扑打。
　　车里窜起的火苗瞬间又把他逼回。
　　他不服输，顶着火焰又开始扑打。
　　又被高温逼回。
　　“啊~！”
　　“啊…”
　　“啊……”
　　他的吼声从愤怒，到无助，到最后，已经带着哭音。
　　周瑜在里面！
　　他无力的扑腾着，扑腾着，接着，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在地上。
　　脸上已经全是泪水，哭的像个小孩。
　　呜呜呜……
　　周瑜走了过去，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黄志诚无动于衷，毫无感觉。
　　周瑜搭在黄志诚肩膀的手干脆直接掐进了他的肩膀，神色惊恐的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黄志诚肩膀吃痛，但是被掐住了的仿佛是脖子，哭音戛然而止，扭过头见了鬼似的看向周瑜，蠕动着嘴唇：“你…你没死？”
　　随后化为了惊喜，从坐姿直接跳了起来，重重的捏住周瑜的手臂：“你没死，真没死，哈哈哈，我就说你没那么容易死。”
　　“我是没死，但是林国平……”周瑜沉着声音低吼。
　　“林国平？哦，就当才那个年轻人？王八蛋，一定是阿孝搞的鬼，倪永孝！”黄志诚咬牙切齿，尽管依旧愤怒，但是心情和刚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思路清楚的问道：“报警了么？”
　　周瑜看着火球发呆。
　　黄志诚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周瑜的肩膀，他明白这种心情，他走到旁边的便利店想打报警电话，想不到老板倒是比他们都先反应过来，已经打过了。
　　两个人就静静的看着火焰燃烧，直至消防车到，警车到，法证，法医……
　　得知遇袭的是黄志诚的车，案件的信息很快反馈到上面。
　　接着是陆启昌的车，叶sir的车…
　　所有人听到了案发的经过都在后怕。
　　心跳，每个人都出现了漏拍。
　　尽管已经死了个警察，但感情终究都是亲疏有别。
　　幸好上车的不是周瑜……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真实想法。
　　“sir，火焰扑灭了，但是证据方面估计……”法证部的有些为难。
　　“不需要！”叶sir的面色极度冷漠，声音沉的吓人。
　　叶sir看向黄志诚，冷着说道：“你想休息，他倪永孝会放过你么？”
　　“我…”黄志诚神色复杂。
　　“幼稚！”
　　叶sir训完他转身看向周瑜。
　　周瑜坐在一旁的楼梯台阶上，他的脸上带着些被惊吓过后的不知所措，连抬起手来抽烟的动作都比平常显得迟缓的多。
　　吓坏了啊。
　　谁都会被吓死。
　　这但凡没有去买这包烟，人绝对就没了。
　　叶sir走过去拍了拍周瑜的肩膀，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等神色缓和下来才说道：“阿瑜，给你放个假，休息几天，如果情绪缓不过来，就去看看心理医生调节一下。”
　　“好。”
　　周瑜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有房一族
　　周瑜放假了。
　　什么带薪如厕，带薪休假之类的最讨人喜欢了。
　　从爆炸案起，他的假期就开始了，叶sir直接命令陆启昌一定要把周瑜安全送到家。
　　他让周瑜什么都别管，好好的睡一觉。
　　周瑜…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答应了。
　　开着车的陆启昌是觉得头都大了，这个爆炸案刚好炸到了他的神经上面。
　　一个黄志诚心态有问题，还在休假，本来就人手少。
　　现在又出了这么个档子事，周瑜又放假了，一堆的事他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可想而知，接下来，肯定是针对倪家所属产业的严厉打击，雷霆暴雨全都得落在他倪永孝头上。
　　这没什么，照程序办事嘛。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炸，可别把周瑜的心气儿给炸没了，再弄个黄志诚第二出来，独木难支啊。
　　周瑜则是在琢磨，这几天干什么好呢？
　　放假嘛，装样子肯定是要装的，只是好像会有点无聊啊。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了起来。
　　中介老王笑着问道：“周sir啊，律师那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签合同？”
　　“不如…现在？”周瑜发现有事情干了。
　　中介老王顿了一下：“额…那好，我问一下律师…律师说可以，我现在就在律师楼，你直接过来吧。”
　　“好，待会见。”
　　接下来，周瑜就把陆启昌赶走了，陆启昌没有按要求完成叶sir交代的任务，临别之际还有点小担心，周瑜的心态会不会出问题。
　　周瑜看着他眨了眨眼，就一句话：“我要去接收我的千尺豪宅了。”
　　很好，陆启昌放心的走了，收房子这种事情最开心了，应该能给周瑜一些心灵的慰藉。
　　周瑜打了个车，去律师楼和中介老王碰面，紧接着就跟着他跑了一会。
　　像什么缴税手续，文件签字，银行贷款的压力测试……
　　别的项目都常见，压力测试周瑜以前是真没见过，简单点来说，就是当银行的贷款利率提升了几个点，你还能不能按时还款。
　　周瑜当然没问题，收入水平妥妥的优质客户，在当下，能有几万块一个月的都是少数。
　　但是他在做压力测试的时候碰见了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居然在嚎啕大哭。
　　这中介老王就来了兴趣，问了下替周瑜做压力测试的那位工作人员。
　　都是老熟人，工作人员小声告诉他，那个靓仔也是来做压力测试的。
　　不过靓仔的目标和周瑜不同，这个人剑指2000万的房子，加足了杠杆，想趁着现在火爆的楼市梭哈一把，到时候过个几年转手狠赚它一笔。
　　然而，当然是压力测试没过了，100万的订金打水漂了。
　　周瑜听着撇撇嘴，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房市也没什么区别。
　　这亏的100万说不定还救了他一命，要不然以这人的贪心劲，接来下的房市必然暴涨，不会舍得出的。
　　等过了97，直接天台见吧。
　　这只是个小插曲。
　　到了晚上，一切总算是完事了。
　　“周sir，祝你生活愉快。”
　　中介老王笑眯眯的把所有的文件装在一起，弄了一个精美又不易损坏的包装袋递给了周瑜。
　　“谢谢。”
　　周瑜笑着捏了捏厚厚的文件袋，爽了。
　　中介老王嘿嘿的一笑：“周sir，有没有装修的意向啊？我这认识的装修队的水准绝对一流，价格还比你自己去外面找的低。”
　　“没钱。”周瑜收敛了笑容，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又想坑我钱。
　　“有钱，怎么会没有钱呢？”老王指了指房本给了个你懂的眼神：“可以做二次抵押的嘛，贷个十几万出来不成问题。”
　　“呵呵，谢谢，再见。”
　　周瑜懒得跟他掰扯了，挥了挥手，走了。
　　打了个车直接回了自己尖沙咀的新家，新家的楼盘有个非常喜庆的名字，幸福大厦。
　　这里距离维多利亚口港口步行距离不超过一公里，距离最近的江边只有5，6百米。
　　楼下附近就是氛围浓厚的商业区，几条步行街穿插在这里，各种小吃，火锅之类的饭店应有尽有。
　　街对面就有一座大型的商场，生活用品购买也极其方便。
　　上了楼，进了新家。
　　看着窗户外透过来的阳光，神清气爽。
　　周瑜瞧了瞧屋里的摆设，所有东西房东都留下送他了，换是肯定要换的，别人用剩下的沙发，床这些，必须换掉。
　　锅碗瓢盆，打包扔掉，至于其他的家具，像是桌子，电视之类的可以缓缓，暂时换不起，那就等等吧。
　　钱包空空如也，身为一个督察，正经的钱他是连一万都拿不出来了。
　　他看了下卫生间，嗯，马桶也得换，别的都是小东西了，便宜。
　　还得大扫除，得找个钟点工。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拿出手机。
　　“头，你还好吧，晚上要不一起吃个饭吧？”沈雄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好多了，谢谢关心。”周瑜淡淡的笑着。
　　“我就说嘛，头怎么会被吓到，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沈雄豪气如云。
　　周瑜能想到，他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旁边应该都围着几个人，心中也有点温暖，想了想于是说道：“福临门的鲍鱼……”
　　“行，没问题。”沈雄一口答应。
　　“咳咳。”周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幻听了？
　　沈雄都能想到周瑜现在吃惊的表情，得意的说道：“我们几个人请你吃一顿福临门还是请的起的嘛，不过几万块，一人出个几千块，洒洒水啦。”
　　“算啦，我怕吃完这一顿，你们赖上我，没钱了就来我这骗吃骗喝，这样吧，晚上火锅，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周瑜笑的有些温暖，这几个人啊，几万块的意思就是他一个人吃了，他们就只能看着了。
　　沈雄计谋得逞似的笑笑：“火锅也行啊，其实我们刚才开玩笑的嘛，谁都知道你绝对不可能让我们请福临门的，哪一家火锅，我们几个一起过去。”
　　“我家的火锅，我给你地址，你们要吃什么，顺便买点菜上来，去超级市场买，记得要发票。”周瑜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走经费吧，又花不完。
　　“头，你买房子了？！”沈雄吃了一惊。
　　“嗯，今天刚到手，邀请你们来做第一批参观人员。”周瑜淡淡的说。
　　“收到，马上来。”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说着话。
　　“记得买菜啊，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来不及。”周瑜提醒了一句。
　　“明白，自带酒水饮料，对了，新家啊，头，要不要给你带个充气娃娃。”沈雄贱兮兮的笑着。
　　只是周瑜还没回话，沈雄就在电话那头被扁了一顿……
　　周瑜摇摇头笑着挂了电话，他们待会要来，那事情的顺序得变一下。
　　沈雄几个人过来加买菜花的时间怎么也得一个小时，他就先去楼下的物业找了个马上能来的钟点工，把客厅和卫生间先打扫一下。
　　留着钟点工干活，他自己就去了超级市场，吃火锅嘛，食材什么他们可以带，锅碗瓢盆得去买一套新的。
　　一个小时后。
　　周瑜已经把大桌子摆上了，碗碟洗好摆好。
　　咚咚咚，来了。
　　周瑜打开门，门外一帮人都站着了。
　　“hello。”众人打着亲切的招呼。
　　周瑜看了看他们手上的大包小包，调笑道：“哇，你们把超级市场搬空了啊，这么多，都进来说。”
　　这一点沈雄深以为然，边进来边碎碎念：“我也觉得多，是madam嘛，说你刚搬新家什么都缺，干脆多买点了，放哪，厨房啊？”
　　“就客厅吧，随便放哪都行，晚点我收拾。”周瑜指了个下客厅。
　　马帼英走过去把袋子放下：“吃不完可以放冰箱里的嘛，反正顺便的事。”
　　“thank you，madam。”周瑜笑着表示感谢，然后一拍手掌：“好了东西拿出来，需要洗的菜洗一下，准备开饭，边吃边聊。”
　　“心怡，交给你了啊，我先帮你看看，头这房子的风水好不好。”沈雄晃悠着开始打着参观的名义躲懒了。
　　“切~这还用你看，头能从那场爆炸中脱身，那风水必须好啊。”凌心怡撇撇嘴。
　　沈雄脚步一顿，有一种灵魂震颤的感觉，这话有道理啊，太有道理了：“心怡，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凌心怡只想对他翻白眼，算了，先去洗菜，马上就开吃了，开心。
　　沈雄的表情逐渐兴奋，他看向周瑜：“头，这里的房子多少钱，我也想买一套，我们做邻居啊。”
　　……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又有电话进来。
　　高希璇略带紧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阿瑜，我刚听我爸说，你今天遇到炸弹袭击了，你没受伤吧？”
　　“哦，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被吓了一跳。”周瑜宽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高希璇说的恨恨的。
　　“毒贩嘛，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我这不是还活着么，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他们了。”周瑜淡笑着。
　　“嗯，也对，阿瑜…明天正好PTS休假，世乐有空能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


第二百六十章 好看
　　7点，周瑜醒了。
　　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今天不用上班啊，闭上眼，拉了下被子，翻了个身，再睡会。
　　……
　　9点回笼觉结束。
　　周瑜慢慢悠悠的起床，拖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眼睛微微眯了下，阳光正好。
　　打开窗户，一点点市井喧嚣的声音传了进来，他看了眼楼下的街道，尽管是周末，但显然，在这座快节奏的城市，很多人已经开始了忙碌。
　　他就在原地活动了下脖子，做了几下伸展运动，脑海中顺便捋了下今天要做的事。
　　警局是不可能去警局的，怎么也得休息两天装装样子，姿态还是要做的。
　　周瑜走出房门，走向客厅，昨晚吃完很晚了，战斗的痕迹还在桌子上摆着呢。
　　今天晚上有聚会，那就趁着白天没什么要紧的事把新家里的东西收拾了。
　　几件事。
　　租的房子要退掉，押金要拿回来，一万多呢，本着不富裕的钱包警告，里面的东西能用的搬一下，没用的打包扔掉。
　　新房子里的几件大件都要换掉，床加沙发加马桶还有一些小物件需要购买，退租拿回来的钱，再加上手里的足够了。
　　好像也不是太忙啊，周瑜看着桌上的残渣，想起昨晚热闹的作战过程笑笑，走向卫生间，撒了泡尿，洗澡换了身衣服，出门。
　　他先去楼下的茶楼喝了个早茶，解决下肚子饿的问题。
　　期间联系了租房的房东搞定退租的事情。
　　等回来后接着到对面的百货商场看了床，经过身穿职业装的导购小姐的再三推荐，买了一套2米乘2.2米的床，总价6000多。
　　床必须大，这是原则问题。
　　其他的，沙发，3000多，马桶倒是便宜，800。
　　嗯，还剩一万。
　　接来下，便是带着送货的人上门，把旧的打包带走，装上新的。
　　等一切完工，再叫个钟点工全屋打扫一遍，顺带着把昨天的火锅现场清理了。
　　全程不用自己动手。
　　完美。
　　舒畅了。
　　周瑜站在卧室里拍了拍床上崭新的四件套，蓬松的手感让他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现在这里才有了家的感觉，和租的感觉完全不同。
　　最后还得换个锁。
　　这是避免原屋主还租给过其他人，万一有个变态半夜摸进来呢？
　　那就只能比谁更变态了。
　　这是为了他们好，毕竟他手上的人命可也不少了。
　　……
　　晚上，火锅店。
　　周瑜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点好菜了，就等他开吃了，那没说的，动筷子吧。
　　“头，你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预感到那车不吉利，然后就躲过一劫的？”零食库好奇的问道。
　　他年纪大了，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非常的感兴趣，认为冥冥之中一定有其他的因素在起作用。
　　周瑜微笑，“预感那是没有，我要说就是没烟了去买烟才躲过一劫你信不信？”
　　“信啊。”零食库一本正经的表情，扫视了众人一圈，信誓旦旦的说：“这就叫做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如果你没抽烟的习惯，如果不是刚好没烟了需要买，那你们说是不是这一波就躲不过去了？”
　　“有道理。”阿鬼点点头，不买烟铁定就没了。
　　周瑜失笑，想了想，从口袋里把剩下的半包烟掏出来丢给他：“呐，这就是昨天剩下的，既然它助我躲过一劫，你这位大师看看上面有没有灵气。”
　　零食库毫不犹豫的接过塞进口袋，笑着说：“我明天就叫我家后头的那位半仙给看看，我觉得这物件，经历磨难，怎么也算得上是灵物一个级别的。”
　　韦世乐嗤笑着摇摇头，夹菜吃饭。
　　零食库看见了一本正经的说道：“世乐，你别不信，上次我中枪伤以前，我老婆就去给我算过，那半仙就说我即将会有一个劫难，渡过去了平步青云，你看看，我渡过去了，马上就警长了，是不是很灵。”
　　“灵灵灵。”韦世乐懒得跟他在这种事情上掰扯。
　　专家说，和白痴争论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意他的说法。
　　他看向周瑜认真的问道：“头，等我从PTS出来，你O记那还有没有位置，我想调过去帮你。”
　　他问的是调到O记的事，因为他到时候出来是见习督察，级别上跟周瑜同属督察级，明面上不会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肯定是两个办公室各带各的队伍。
　　但是真要是有什么联合的大行动，指挥上肯定是官大的来了，这也是他说帮周瑜的原因了。
　　手下越多，越好办事嘛。
　　就冲这周瑜刚被炸弹吓了那么一下，以后还能有倪永孝的好么？
　　绝对不可能的事，多的是立功的机会，跟着头有肉吃，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
　　“怎么，NB不好么？”周瑜吃了口菜问。
　　“也不是不好，就是现在的NB太安逸了，整天不知道在查什么。”韦世乐吐槽。
　　“位子应该有吧，现在O记缺人，我晚点可以帮你问问，有位置的话可以帮你留一阵子。”
　　周瑜想了想，原本可能等马帼英通过了督察考核以后，出来了还要安排一波。
　　不过那还要好几个月，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位置都可能被抢了，先给韦世乐占着也不是不可以，他出来也没多少时间了，马帼英的以后再说吧。
　　“谢谢头。”韦世乐举杯喝了一杯。
　　“头，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李展风当即举手。
　　“你到时候找世乐，看看他的组有没有位置吧。”周瑜微笑着撇了他一眼，瞬间就把锅甩了出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韦世乐起的祸，那他来背锅，没毛病。
　　李展风听了垂头丧气一阵，不过只要有机会能过去就行，立马笑着举起杯子找韦世乐预定去了。
　　“阿瑜…”
　　“对了，阿鬼……”
　　额…周瑜和高希璇同时开了口，两人互看了一眼，显然要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你们先说吧。”高希璇眨了眨眼睛。
　　周瑜对着她笑了笑，也没拒绝，反正长夜漫漫，不着急，待会说一样。
　　“头，怎么了？”阿鬼问道。
　　周瑜看向阿鬼：“阿鬼，想拜你为师。”
　　“啊？”阿鬼吃了一惊，脑子一愣，不明所以。
　　李展风也停下了交头接耳看了过来。
　　“想多学门技术，你的开锁技术很好，能不能教教我。”周瑜笑笑，这事惦记很久了，早学早好。
　　“开锁？当然可以。”阿鬼还以为什么事呢，小事。
　　周瑜打趣道：“别勉强啊，不是家传手艺吧。”
　　“当然不是，头什么时候有学，我全教给你，保证不藏私。”阿鬼坦荡荡。
　　“那谢谢了，我明天就有空，你要是有时间…”
　　“可以，没问题。”阿鬼当即答应。
　　“头，你学这个干嘛？有需要直接找阿鬼啊。”李展风奇怪的问。
　　“技多不压身嘛，总有需要用到的地方，万一临时找阿鬼，他没空呢？”周瑜随口一说。
　　“嗯嗯嗯。”李展风点点头，转头继续磨韦世乐去了。
　　周瑜看了看高希璇：“希璇，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算了，没事。“高希璇看着他抿着嘴笑笑。
　　“咦，这还是我们心直口快的高希璇么？”周瑜端起酒杯，调笑了下：“不会是你也要调到O记来吧？”
　　高希璇一愣，想了想说道：“那倒不是要说这件事。”
　　“那可太可惜了，我都准备等你说是的时候，直接答应你了。”周瑜随口开着玩笑。
　　“那也行，那我申请调过去。”高希璇认真的点点头。
　　“啊？”周瑜笑容顿住了，嘴巴快了。
　　李展风听了不依了，委屈巴巴的说：“头，不是吧？我说要调过去你不同意，为什么希璇说要过去你就同意了？太偏心了。”
　　周瑜面无表情：“……”
　　“你有希璇好看么？”韦世乐斜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李展风：“……”
　　他继续委屈巴巴的看着周瑜，他不信是这个理由，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差？
　　他可比希璇早进入警队，身手还好，论用处肯定比高希璇大。
　　当然，这个是建立在个人能力上的，毕竟她爹还是很牛逼的。
　　难道周sir是看中了这一点？
　　如果说是因为这个那他没什么好说。
　　“好看…这算是理由的一半。”周瑜点点头，算是对韦世乐说法的认可。
　　如今答应的话既然已经出口，那他就得认真对待。
　　随口之言，回答不好，李展风的心是真的会被伤的，没必要。
　　毕竟有刚才这些时间，理由他已经想到了。
　　他扫视了一下众人，一圈之后重新看着李展风认真的说道。
　　“好看加上女人才是全部的理由。”
　　大家都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周瑜一笑：“我的组里马上会有一个警长出去，女的，我推荐她升了督察，如果没有意外，很快就会去PTS，刚好是世乐的下一届。”
　　说到这，周瑜看着韦世乐：“世乐，等你出来带组，你也是一样，人员的搭配上一定要均衡，男女都要有，而一个好看的女人很多时候能帮你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并且能让你获取情报的效率加快。”
　　“毕竟，谁会拒绝好看呢？你不会，我不会，古惑仔不会，市民也不会，这就是理由。”
　　“展风，可惜，你不是女人。”周瑜耸了耸肩，摇了摇头，爱莫能助啊。
　　“展风，可惜，你不是女人。”阿鬼遗憾的说道。
　　“展风，可惜，你不是女人。”零食库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
　　李展风肩膀抖了抖，他麻了，欲哭无泪啊，想不到，性别优势这么大，一败涂地，他看了看高希璇的脸，高希璇无辜的对着他眨眨眼。
　　……


第二百六十一章 没事玩玩枪
　　这个理由，绝！
　　李展风懂了，他和高希璇比，没有半点机会。
　　谁说的，女人找工作弱势的？！
　　韦世乐只是笑着点点头，打趣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头，我明白的，只是听你这么说，那我不是亏了啊，我完全可以到时候把希璇带到我那组去的嘛。”
　　周瑜点点头，“要不，你问问希璇？”
　　韦世乐看向高希璇。
　　高希璇对他无辜的眨眨眼。
　　韦世乐果断扭回头举起杯子洒脱的道：“喝酒喝酒，这种时候谈什么工作上的事。”
　　然后自言自语碎碎念：“大不了以后我组里找四个女人…”
　　接着他便感受到了一道阴冷的目光，来自李展风。
　　……
　　周瑜不管他们的爱恨情仇，继续刚才的话题：“希璇，你刚才是要说什么来着？”
　　高希璇笑笑：“其实也不会什么太重要的事，就是我下个星期要参加香江地区的HKPSA大赛，听说你的枪法很好，想让你看看，我还有什么地方能改进。”
　　“HKPSA？这是什么比赛？”周瑜有点茫然的看着他，没听过。
　　高希璇解释了下：“就是香江实用射击协会举办的射击运动比赛，所用的是竞赛级手枪。”
　　“你还有这个爱好？”周瑜吃了口菜，表情有点诧异，看不出来啊。
　　“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玩玩枪嘛，所以就关注了一些枪械比赛的信息，这个一般枪会都有讯息通报的，你没去过么？”高希璇问。
　　“额，没去过。”周瑜笑笑，枪会，有什么好去的么？
　　“你枪法那么好，没去过枪会？”这下轮到高希璇诧异了。
　　李展风也诧异了：“头，你没去过枪会？”
　　“枪会…有什么一定要去的理由么？”周瑜纳闷了。
　　李展风拧着眉头，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高希璇说道：“一般来说，喜欢枪的都会去枪会吧，毕竟香江外面都是禁枪的，也就只有枪会能过过手瘾了，很多警察一年都开不了枪，枪会就干脆成为他们唯一能合法开枪的地方了。”
　　周瑜了然的点点头，信息点，get。
　　于是他略带兴趣的问道：“枪会有狙击枪么？”
　　“没有。”李展风表情有点木。
　　“哦。”周瑜兴趣缺缺。
　　“没那么大场地打狙击枪啊。”李展风抖了下：“除了SDU的场地，别的地方想打靶也没机会。”
　　“也是。”周瑜点点头，继续吃菜。
　　“我还以为头枪法那么好，是枪会的常客呢。”李展风说道。
　　“哦，学校学的。”周瑜轻描淡写的说。
　　……
　　众人对视一眼，得出一个结论，上的不是同一个学。
　　周瑜想起高希璇的要求：“什么时候比赛来着？”
　　“下个星期。”
　　“哦，那时间是不多了。”
　　周瑜点点头，他大概明白刚才高希璇为什么墨迹了。
　　高希璇想让他帮她看看，最好的时间肯定要安排在周末，警员的上班时间决定了，白天肯定是没空的。
　　而晚上的话，除了室内的靶纸，室外场地上的一些训练即使开着大灯，视野也肯定不如白天来的好。
　　明天就周末的最后一天了，他刚刚说要和阿鬼去学开锁，所以高希璇犹豫着说没事了。
　　“唔，行。”周瑜看向阿鬼：“阿鬼，那优先希璇的比赛，她的时间紧，我们的回头有空再学吧。”
　　“好的，头，我随时待命。”阿鬼点头。
　　周瑜笑着举杯示意：“反正不把你身上的活学完了，我肯定不罢休。”
　　“啧啧，那以后说出去，我岂不是当过周sir老师的人。”阿鬼这么一想，有点神气了。
　　周瑜哧哧笑笑。
　　“thank you，sir。”高希璇自己倒酒干脆喝了一杯。
　　“希璇，你要练枪可以找我啊，你忘了我是SDU出来的了，CQB我熟得很，我来教一样的…”李展风奇怪，以前没听她提过这个啊。
　　高希璇对着他微笑，不解释。
　　“希璇是信不过你的细心程度。”韦世乐默默的说出真相。
　　李展风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这是练枪，又不是破案，跟细心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熟能生巧好吧。
　　而且，破案头比他厉害，他没话说，但是说到枪，未必！
　　“明天我也去，反正一个人教也是教，两个人教也是教，我要和头比一比，倒是谁的枪法更好。”李展风不服，看向周瑜：“头，行吗？”
　　“随你啊，人多热闹嘛，你不是嫌在NB手痒么，刚好去解解痒。”周瑜是无所谓。
　　“好！”李展风痛快喝了一杯，明天一定要扬眉吐气，证明自己的实力。
　　大家瞅了瞅周瑜，周瑜的枪法好，大家都知道，但是有没有好过李展风……
　　应该不能吧，毕竟李展风是正牌SDU出身，底子在这。
　　明天周瑜比试一输，李展风不得抖起来？
　　“我也去。”
　　“我也去。”
　　“我就算了，明天陪孩子上补习班。”零食库遗憾的说。
　　中年男人的伤痛。
　　“行了，想去的你们随意，希璇，我们早点去吧，明天辛苦下，抓紧时间练。”周瑜开口。
　　高希璇笑着一点头：“好的，头，我去接你。”
　　“也行，吃菜吃菜，让老板再加点黄喉，这家黄喉很脆啊。”
　　周瑜眼疾手快夹起一块黄喉在碟子里一刷，丢进嘴里。
　　真香。
　　……
　　说了第二天早点，周瑜琢磨着怎么也得是9点，没想到居然是7点。
　　当他被电话铃声叫醒的时候，有点懵，因为高希璇居然说她已经到了他家门口了。
　　嘶，女人真是恐怖如斯。
　　“早。”
　　周瑜打开门，高希璇穿着一身干练的运动装笑着打招呼。
　　“早，随便坐，我收拾下。”周瑜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自顾自的去了卫生间。
　　15分钟后，刷完牙，洗完澡，换完衣服，下楼。
　　当然不是直接去了，去了个茶楼吃了个早茶，周瑜边吃边询问了下这个比赛到底比些什么东西。
　　这个比赛根据不同的枪分成不同的组。
　　高希璇参加的就是比赛叫做standarddivision，简单来说就是所有人用的都是原装的枪，没有改动，公平，统一起跑线。
　　这个比赛还有种模式，叫做opendivision，这个模式除了基本的限制外就可以尽情改装，所以枪手都用的是加长枪管，枪管末端带置退器，加大弹容量，安装红点瞄准具。
　　而这项射击运动呢，要求的就是选手以最短的时间准确射击的能力，并且在复杂的场景中射击突然出现的目标，同时不断变换自己位置。
　　在一场标准的比赛中，运动员需要根据裁判的口令装弹，然后进入比赛场地。
　　比赛场景根据真实环境设计，选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设置好的场景之中，然后停下射击一个或者多个标靶。
　　射击的位置可能被设计在门口，窗边，汽车下，狗洞等。
　　在这种复杂的场景中，选手需要采用站立，卧倒，半蹲，半跪等多种射击姿势，并且要掌握左右手射击的本领。
　　在完成一个场景之后，还要尽快跑到下一个场景继续射击，和一般射击比赛不同的是，比赛成绩除了需要计算标靶的命中准确度，还需要计算比赛全程所用时间。
　　周瑜听完归纳了下，就是来回跑，击中全部目标，完成时间少的赢。
　　考核的内容就是反应力，判断力，射击能力，还有心态。
　　比如说判断力，枪手对于自己开的那一枪能不能命中目标应该有个预设的判断。
　　子弹离开枪的刹那，就应该知道那一枪能不能打中了，等到看见中弹了，再移动枪口，天然就比别人多花了点时间。
　　周瑜喝了口奶茶，顿了顿问道：“所以你历史的成绩怎么样？”
　　“目前是第二。”高希璇平静的说。
　　“这么厉害？”周瑜刮目相看啊，第二很不错了。
　　“这一届通过选拔能参加最后比赛的人数是10人。”
　　“咳咳，就10个人？”周瑜差点喷出来。
　　高希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眨眨眼说：“因为参加是有基本的成绩要求的，枪械也算小众爱好嘛，很多人只是爱好者，他们在初试的时候就被刷掉了。”
　　“嗯，有道理。”周瑜点点头，专业和业余的差距天壤之别。
　　“那你很厉害啊。”周瑜夸赞道。
　　高希璇笑笑：“我玩枪的次数比较多，所以占了点优势，只是熟能生巧而已。”
　　“好，那就看看你的水平。”周瑜站了起来，拎着奶茶：“走，买单出发。”
　　“刚才我买过了。”高希璇默默的说。
　　周瑜一愣，叹笑道：“这是逼我上梁山啊，不出力都不行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近距离射击
　　九龙枪会。
　　早上刚刚开门，周瑜和高希璇就作为第一批人员到了。
　　枪会的场地就这么大，所以在人多的时候是需要排队一个个来的，而且在有人进场用枪的时候，严禁其他人员进入，除了教练员，就连工作人员也不行。
　　不过他们没这烦恼，来的早，根本就没别的人，出了枪会的人，就他们两人，所以就相当于包场了。
　　时间紧张，不容浪费。
　　进入枪会，高希璇简单的带周瑜了解了下枪会的规矩，紧接着就直接去场地。
　　枪会这里已经搭起了模仿正式比赛场地的舞台。
　　左右摇晃的纸靶，飘荡的布条，木板制成的障碍物，空心的汽油桶，破旧的公交车，还有模仿房间的门，窗户等等，所有的道具组成了一个障碍场。
　　周瑜就直接让她上场先演示一遍比赛的内容，一遍过下来，周瑜也就清楚了。
　　“怎么样？”
　　高希璇跑完一轮喘着点粗气回到出发的位置，周瑜也是等在这里，随着她的出场，工作人员开始进场重新更换靶纸。
　　周瑜看着她那希冀的眼神，皱着眉迟疑了下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高希璇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实话。”
　　“实话就是.挺好的，看不出来你的枪法这么好。”周瑜一笑。
　　高希璇笑的甜甜的，放心了，随后怀疑的问道：“你不是安慰我吧？”
　　“真不是。”周瑜一本正经的说：“当然缺点也是有的，而且很明显，不过我想，再给你点时间，你能改过来的。”
　　高希璇点点头：“那你说说看哪有问题？”
　　周瑜带着她回到刚才教练员喊开始的地方，选手在这里需要把腰带上的比赛枪和弹夹一手一个拔出来，组合成枪弹合一，然后开始正式射击。
　　“你刚才进场的动作没有问题，射击眼前的四个10米靶也没有问题，蹲姿跪姿卧姿这一点其实对于枪手来说我想都不会有问题，要不然也实在太弱了。”周瑜微笑着开了个玩笑，先给了她点信心。
　　然后带着她走到一座由汽车轮胎搭成的拱桥上面，桥面之上搭了一块木板，防止踩空。
　　周瑜踩了踩脚下的木板，看向她开始打击道：“你在这里的反应就慢了，当警察的时间不久，但是固有印象中的站定再开枪已经变成了你的本能，这在比赛中是不对滴。”
　　“你是说不该停下来，该移动射击？”高希璇很快领悟了这话的意思。
　　“对。”周瑜一点头，指着不远处的10米靶说道：“这个靶子的位置是固定的，也就是说你在上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它所处的位置，那么你就该在通往桥的另一端的过程中寻找地点，果断开枪，期间不能停，运动，停止，再开始运动，和全程运动，你觉得哪个快？”
　　高希璇想了想：“但这样有可能造成未击中目标啊？想再补救就来不及了。”
　　周瑜摇摇头微笑：“你是来参加比赛的，不是来制服歹徒的，如果是实战，那么你刚才的处理没错，稳妥的确认击杀才是首重要因素，但是在比赛中，你只能而且必须默认那两枪是击中的，因为检查会让你丢掉时间。”
　　“我明白了，对于高手来说，他们绝不会等待这一秒。”高希璇略有所悟的点头。
　　“嗯，这其实是一个枪手的自信，射击出那两枪，你不看，你也知道，那两枪一定会射中，并且对于射中在什么位置都非常清楚。”
　　周瑜边说边带着她走向下一个场地。
　　这个场地是一个大号的双层风扇，每层风扇四片叶子，都是顺时针旋转，区别就是一个转的快一点，一个转的慢一点。
　　而射手需要完成的，就是将子弹在不碰到第一层风扇的前提下，击中后面那层风扇的其中一片被涂成白色的叶子。
　　两层风扇的转速都差不多相当于家用风扇第一档转速的一半，所以肉眼还是可以分辨的出的。
　　“上一个问题好改，这里你的问题就相对明显了，迟疑。”周瑜耸了耸肩：“这个问题相对麻烦，可能是你计算的慢，也可能是你信心的不足。”
　　高希璇点点头，这一点她也发现了，这也是她找周瑜的原因。
　　只要稍微信心不足，一迟疑，唯一的白色扇面就会移走重叠，又要重新计算，一来一去，时间差距就出来了
　　“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她问。
　　周瑜笑着说：“其实这个问题归根结底就是犹豫的问题，解决犹豫最好的办法，就是压力。”
　　“压力？”高希璇凝眉思考，赛场上的压力其实挺大的了。
　　“对，你想想看，如果你是SDU的一员，面对屋里情况不明的劫匪，需要突击解救人质，哪有时间给你犹豫，破门就得开枪，没有等待，只凭感觉，而感觉来自于你日常的熟练，说的朦胧点，就是枪感。”
　　高希璇想了下她穿着一身SDU装备，手里垂直拿着一把小手枪，微屈膝侯在被绑匪密封的门外。
　　随时准备接受命令破门而入，而里面只知道有三个人质，匪徒数量未知，所在地未知的情景.
　　这要是一犹豫，唰唰唰几双眼睛就望过来了，紧接着便是枪口，砰砰砰砰砰。
　　呃啊。
　　嗯，有压力了。
　　周瑜想了想说道：“这样，用个明确点的办法，给自己定一条线，先定三圈，风扇转动三圈之内，必须开枪，如果能做到很稳，那就两圈，直至训练变成你的下意识。”
　　“好，我试试。”高希璇明白了周瑜的意思，重整旗鼓准备开始。
　　周瑜退到观众台，时间不多，只能这么玩了。
　　看着高希璇快速腾挪的身影，迅速的从轮胎桥上通了过去，有进步！
　　他点了点头，只是，他不明白，这活动这么水的么？就这水平都能排第二？嗯
　　中场休息。
　　回了枪会的休息室大厅。
　　呼，高希璇拿起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眨眼，新水边旧瓶。
　　这个射击运动单场的持续时间不长，一般在30秒到50秒之间，但是剧烈的跑动，腾挪，对体力，精神力的消耗都很大。
　　周瑜吸着奶茶看了眼枪会的内部环境，不错啊，还有奶茶卖，有前途，周sir很满意。
　　“咦，这么早，我还以为我先到呢。”李展风穿着身运动衣风风火火的进来，笑着打招呼：“头，早啊。”
　　“嗯，中午好。”周瑜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10点半了，说中午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嘿嘿，周末嘛，不得多睡一会。”李展风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正也不是他当主教练，他把包丢在椅子上，活动了下，精神十足的提议：“怎么样，开搞？”
　　“刚出来休息，已经有人进去了。”
　　“这样啊”李展风瞅了瞅旁边的CQB室，扭头对着周瑜兴奋的说：“头，CQB室有位置，比一比？”
　　“行，满足一下你。”
　　周瑜很爽快的答应，起身前往近距离作战室。
　　虽然说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但是李展风出自SDU，手上肯定有两把刷子。
　　他还没有和SDU的人员比过，反正手也痒了，那就拿李展风试试。
　　男人嘛，总要有点争强好胜之心。
　　然而，刚到铁闸门前，周瑜就被拦下了，门口的工作人员打量了下周瑜没好气的说：“新来的啊，懂不懂规矩，这是枪房，不知道子弹不长眼啊，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额，抱歉，我不知道这里只有一个CQB室。”周瑜耸了耸肩膀，也不知道多造几个，真穷。
　　工作人员白了周瑜一眼没说话，没见识还说的轻巧，多造几个收拾起来不得累死。
　　“头，这边。”高希璇笑着看周瑜吃瘪，挥了挥手。
　　周瑜走了过去，只能从外面的防弹玻璃往里面看了。
　　房间里，李展风刚刚穿戴好装备，正在上子弹。
　　这里用的都是比赛用枪配真子弹，一个弹夹22发，加上外上一发，满载情况下就是23发。
　　周瑜看李展风是装了两个弹匣遂问向身边的高希璇：“这里的玩法是什么？”
　　高希璇手指戳了戳玻璃：“你看那靶子上面有计数，有些靶子一发计分，有些靶子需要连续命中两发，总共需要命中32个目标点位。”
　　周瑜扫了一眼，明白了，命中的前提下，时间越短越好。
　　“他准备开始了。”高希璇提醒了下。
　　周瑜看了下李展风，他的双手凌空虚放，背后站着个教练员，两人都是头带防止耳膜受伤的耳罩，佩戴黄色透明护目镜。
　　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周瑜只见教练员一手拿着个计数表，嘴巴微张，然后李展风的动作开始。
　　他的双手迅速往下从腰上拿起枪和弹匣，眨眼已经组装完成，接着便是身体微躬，对着所有固定靶位开始射击，身体腾挪之间，子弹宣泄而出，在靶纸上留下一个个枪眼，枪眼和枪眼之间距离很近。
　　“这个就叫做double tap了，也就是精确双击，需要两颗子弹的弹孔紧贴起来组成了一个8字形，难度很高。”


第二百六十三章 挺好
　　高希璇心细的解释了下，因为周瑜第一次来枪会，可能对这个没概念。
　　周瑜点点头，他认真的看着李展风出手的动作，不愧是SDU出身，干净利落，算了算子弹的消耗，该换弹匣了。
　　房间里，李展风神情专注，利用转身的瞬间，空弹匣掉落，从腰上取出新弹匣续上，继续开枪，砰砰砰砰。
　　周瑜心里默数了下，他整个换弹夹的动作花了不到三秒。
　　很快，目标全中，没有任何失手，李展风神态轻松的退弹，下装备，然后隔着镜子对他们笑着眨了下眼。
　　骚包…周瑜嗤笑了一声。
　　“怎么样？帅不帅？”李展风很快走了出来，还甩了下头发。
　　“几秒？”高希璇不关心这个，只关心他花的时间。
　　“14秒，唉，退步了。”李展风说是这么说，但这意思就是他依然很牛逼了。
　　“那是挺厉害的。”高希璇诚恳的夸赞了一句。
　　这个成绩非常不错了，虽然都是玩枪，但是不同的科目训练的不一样，CQB方面，SDU肯定长期练习的，李展风有优势。
　　14秒，反正她是不行的。
　　“挺厉害？哧~”李展风撇撇嘴，明明是很厉害，非常厉害。
　　算了，不跟女人计较，他看向周瑜：“头，该你了，试试吧，对了，你没玩过，先练几次熟悉熟悉。”
　　“嗯。”周瑜直接走了进去。
　　这次工作人员倒是不拦他了，也没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主要是刚才李展风的那一手颇有威慑力，这种人的朋友得给点面子。
　　枪会，实力说话。
　　最多，等那新来的等会时间出来了以后，默默的在心里笑话下就行了。
　　“射手，准备好了没有？”教练员站在周瑜身后询问。
　　周瑜没有回答，他双手凌空，闭着眼把所有的靶子过了一遍，又把李展风刚才的动作过了一遍。
　　“射手，准备好了没有？”教练员纳闷，加重声音再问了一遍。
　　这次周瑜睁开了眼睛，轻轻一点头。
　　“开始！”教练员摁下秒表。
　　周瑜下手一抓，枪械到手，同时脚步向前，抬枪射击。
　　砰砰砰砰，极密的声音连续响起，眼前四个靶位瞬间击穿。
　　枪口移动，继续射击。
　　固定靶的射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就如同喝水呼吸一般简单。
　　“靠！这是新手？”门口的工作人员趴在窗户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这水平，装什么第一次来……
　　“头…这是第一次玩？”李展风嘴角抽了抽。
　　“他说是第一次来。”高希璇也愣住了，好快。
　　房间里的周瑜经过一次换弹，转瞬就只剩下了三个目标，ABC连续三个玻璃汽水瓶做的靶。
　　目标，连续的两颗子弹穿透单个汽水瓶。
　　砰砰，极短间隔的六声响起，游戏结束。
　　周瑜看了看瓶子后的纸板，3个8，挺好的，手枪一拉，自动装填的那颗子弹弹出到空中，随手抓住，潇洒的转身。
　　“12秒。”教练员有点木讷。
　　周瑜点头：“谢谢。”
　　解下装备，出门，门口工作人员贴墙站，对他行着注目礼。
　　“头，几秒？”李展风眨了眨眼问。
　　周瑜微笑：“说是12秒。”
　　“变态。”李展风恨恨的回了座位，不比了，比什么玩意。
　　就这些靶子位置都是固定的，孰能生巧的东西，想要提升速度是难上加难，他的最好成绩就13秒。
　　有些东西可以靠努力到达，有些东西是越努力越能看见那层天堑。
　　这一秒的差距就是天壤之别，永远追不上的。
　　何况，他还是第一次。
　　“头，你太厉害了。”高希璇鼓了鼓掌：“我在这里这么久，就没见过能超越13秒的人。”
　　周瑜走了过去坐下，笑了笑：“这都是玩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都是警察，又不是没见过毒贩的凶残，真实的枪战现场要考虑的问题多，哪像这些纸板，完全不用考虑后果。”
　　李展风委屈巴巴的说道：“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我需要补偿。”
　　“你都输了，你还要补偿？算你脸大，说说看，想要什么补偿？”周瑜失笑。
　　“我想去你那组。”李展风神色讨好的说。
　　“你的长处是身手，现在证明了，你的身手不如我，那我更没有理由要你了。”周瑜喝了口奶茶奇怪的看向他。
　　李展风嘿嘿的一笑：“不能这么说，你是头嘛，哪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掉价，我就不同了，有什么粗活累活，交给我，我甘当马前卒。”
　　周瑜点点头：“嗯，有道理，换一个。”
　　“唉，终究不是女人呐，那就来杯奶茶吧。”李展风叹了口气放弃了，还是回头去韦世乐那一组吧。
　　“乖了，老板，三杯奶茶。”周瑜喊了声。
　　“再加一杯。”韦世乐进门。
　　“再加一杯。”阿鬼进门。
　　“你们什么时候比？”韦世乐一屁股坐下来，瞅了瞅周瑜，瞅了瞅李展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喝上奶茶观看比赛。
　　“下次请早。”
　　……
　　“你们的奶茶。”老板是个50来岁的大叔，人子不高，长得挺和蔼。
　　“莫叔，这一届参加的名单出来了么？”高希璇问。
　　“高小姐啊，已经出来了，截止昨晚最后的报名时间，总共18个人参加，好几个都是高手，这一届有看头咯。”莫老板显然很热爱这个比赛。
　　接着莫老板给他们介绍了下这一届参加的人之中，两个名声很响的夺冠热门。
　　改枪出名，同时也是顶级射手的彭奕行。
　　东九龙高级督察，苗志舜。
　　老对手了，两人有输有赢。
　　这次，这两人是同时报名两个组，似乎想要一决高下。
　　老板还给周瑜绘声绘色的讲了一些他们的战绩。
　　“希璇，怎么听起来，你的第二名都要保不住了？”周瑜朝她打趣。
　　高希璇微笑：“尽力而为嘛，那人家是比我厉害，我也没办法，而且，能和他们这样的高手同台竞技，也很不错啊。”
　　“心态不错，加油。”周瑜比了个大拇指给她鼓励。
　　……
　　韦世乐他们见没戏看，蹭了杯奶茶，玩了一会就回去了，李展风也走了。
　　只有周瑜继续陪着高希璇练，高希璇听到了会有高手参加，嘴上说着别人比她厉害，没办法之类看似认输的话。
　　但是从行动上，周瑜能看出一股劲，她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
　　这女人，有韧性。
　　高希璇没有喊累，她全神投入，除了中间的间隔休息来恢复体力补充水分，她不是在训练的路上就是在和周瑜探讨着改进的方案，尝试着更快的速度。
　　今天如此，夜夜如此。
　　认真做事的人最美，她继续这么专注的想做好这件事，周瑜那就甘愿做她的陪练。
　　外带按摩师。
　　“嗯~”高希璇趴在地上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短时间内频繁的剧烈运动积攒了大量的乳酸，周瑜就帮她按按，舒缓舒缓。
　　两个人边拉伸筋骨，也一边闲聊总结着今天的训练还有什么不足，有哪里还可以改进。
　　“明天晚上休息一天，你稍微活动活动就行，养精蓄锐，准备周末的考核。”周瑜放下刚拉完的大腿，接着扶她起来撑在道具轮胎上，压了压腰。
　　“嗯。”高希璇低声叫唤。
　　“好了。”周瑜拍了拍她的腰，收手也活动了下胳膊：“自己拉一下脚，准备回去了。”
　　时间临近，高希璇似乎有些紧张，放松完了眼睛仍旧在训练场上游离。
　　“谢谢惠顾，598，这位小姐，现金还是刷卡。”周瑜看着她问。
　　“啊？”高希璇扭头看着他一愣，随即嫣然一笑，眨着眼问：“包年有没有优惠？”
　　周瑜嗤笑一声：“你想得倒是挺美，赶紧的，回去睡觉，明天还上班呢。”
　　“我觉得可以考虑吃个宵夜吧？”高希璇扭头提议道。
　　“这个…倒不是不可以考虑。”周瑜认可点点头。
　　两人肩并肩往回走。
　　这几天的每日亲密接触，似乎有种别样的东西在升温。
　　周瑜没车，高希璇干脆把他送回了家楼下，顺便在他家楼下一起吃个宵夜。
　　也不是什么高档的店，都是警察习惯了，跟踪的时候有个便当吃就不错了。
　　现在嘛，就在很有烟火气的楼下临街摆出来的排档上点了几个小菜，一人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运动完了，来瓶啤酒，这种快感，只有喝的人知道。
　　看着天上的星星点缀，路边的霓虹色彩，街边行人或是三五成群的聊天散步，或者小情侣般的拉着手漫游，吃着饭都别有一番滋味。
　　吃吃饭，聊聊天，高希璇便提议这边反正离江边近，干脆就去江边走走。
　　周瑜同意了。
　　到江边几百米的距离，两人慢悠悠的走着。
　　目的地的方向，也不只有他们，很多和他们属性一样的，一男一女也是这么的走着。
　　周瑜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走了也就一半的路程，一只温润的小手就这么突兀的拐了进来，拐到了周瑜的手心里。
　　周瑜…捏了捏。
　　嗯，挺好。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可怜
　　周瑜家里。
　　新买的2.2米大床立马派上了用处。
　　6000块的2米2啊，这不用对得起谁？
　　大床之上。
　　被子里。
　　两人正在激吻。
　　30秒。
　　1分钟。
　　2分钟。
　　高希璇一把推开周瑜，胸膛不住的抖动，喘息着说道：“不行，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是吗？”
　　周瑜双臂撑起，也喘了两下，继续一把摁住：“那就换个方式。”
　　“唔……”
　　3秒之后，周瑜伸向高希璇背后的魔爪停了下来，翻身平躺，拉开被子露出脑袋，眼神呆滞。
　　“怎么了？”高希璇单手撑着起身，侧身看着他，有点懵。
　　周瑜默默的看着天花板，苦笑了下：“你后天要比赛。”
　　高希璇一愣：“有关系么？”
　　周瑜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酸痛会影响行动能力。”
　　“啊？哈哈哈哈……”高希璇笑的岔气，也躺了下来，伸出双手压着被子，眼睛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才说道：“那就等比赛完吧。”
　　“靠，能看不能吃。”周瑜愤愤的爬了起来，时机不对，一切休矣，抓了抓头发：“我去洗澡。”
　　“嗯。”高希璇侧身托着脑袋，看着周瑜出了房门，心中泛起一丝好笑。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想起要比赛的事，思维清奇！
　　周瑜冲了个澡，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去客厅喝了杯水，回到房间。
　　高希璇正窝在被子里看着电视，见他进来，冲他一笑。
　　周瑜翻身钻进被窝，同样靠在靠背上，一把搂过她的肩膀，顺带轻轻掐了掐她的脸，恨恨的说：“我现在非常怀疑你今天晚上的行动，是有预谋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高希璇对着他眨了下眼微笑的问。
　　“说好的吃夜宵，怎么吃着吃着就散步了呢……”
　　“吃完饭散步不是很正常么？”
　　“散步就散步吧，怎么就提起了喝了酒的事呢……”
　　“那我们确实喝了酒啊。”
　　“喝酒就喝酒吧，不就不能开车么？打车也行啊，怎么就留宿了呢……”
　　“那我们在交往，有家不住住旅店，这说不过去吧，再说这不是你提出来的么？你说的家里房间多啊。”
　　“留宿就留宿吧，怎么就偏偏还要比赛呢……”周瑜欲哭无泪。
　　“这才是你说的重点，不过…这可不能怪我，我刚才都没想到这个问题。”高希璇笑的止不住的抖动。
　　“唉…苦啊……”
　　“不哭不哭，等这周末比赛完就好了，两天嘛。”
　　“两天，好长的！”
　　……
　　两天后。
　　艳阳天。
　　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下雨的迹象，对比赛来说，这就是最好的事了。
　　周瑜开着车载着高希璇到了今天的比赛场地，就在九龙枪会内，他们的练习地点。
　　从枪会内部进入，过了后面的走廊通道，便是场地。
　　场地上，人头攒动。
　　除了工作人员，裁判，还有选手和坐在观众席上的观赛人员。
　　有些人水平不行，摸不到比赛的门槛，但是对于这项运动的热爱那是非常的真切。
　　枪械，本来就有一种暴力的美感，外加有参赛的顶级高手加成，必须来看。
　　“人好多啊。”高希璇望了一圈：“比上一届的观众多了不少。”
　　“你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先去签到吧。”周瑜笑着把枪盒递了过去。
　　“好，你去找位子坐啊。”高希璇甜甜的挥了挥手，转身前往报道处。
　　周瑜目送她的背影远去，接着打量了下全场。
　　他和高希璇训练的时候就两个人，场地显得很空旷。
　　现在人一多，就感觉出来了，场地不大。
　　整个一个长方形的场地，就靠近通道口这边能站人，坐人，所以裁判席，观众席都堆砌在这里。
　　其余往里的空间全部用来摆设比赛的钢靶装置。
　　人聚齐在一起，会场的气氛就显的挺热闹。
　　参赛者和亲友团之间聊着天，和平常碰过面的其他参赛者聊着天，更像是聚会，而不是比赛。
　　参赛选手和围观群众很好区分，参赛选手身上贴的一块圆形的贴纸，上面写着他们的号码。
　　参赛的女选手倒是不多，周瑜目前看到的除了高希璇，也就两个，多数还是男人。
　　他走到观众席，比赛还没开始，坐着的人不多，旁边座位上坐着一男一女，看样子也是情侣，不过参赛的是男方，两人正说着话。
　　周瑜也只是看了一眼坐下，视线随意的打量着。
　　比赛参赛的人员总数不多，但是比赛项目有8个，所以即使这项运动的单项时间短，也需要进行两天才可以完成。
　　赛程安排方面，先是无改装组的比赛，全部完成一项，接着改装组的上，再来一轮。
　　一项过后再换下一项，一天四项，两天八项。
　　之后统计总得分，排出名次，然后颁奖，结束。
　　大家都是上班族，时间紧张，这样安排紧凑，效率高。
　　周瑜注意到，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个人，接着便没有参赛队员再进场，所有人员到齐。
　　等了大概15分钟，9点整，主席台拍了拍话筒。
　　大会方先是致词，接着由裁判员讲解了下比赛的规章制度，接着由教练员上场亲自过了一遍所有靶位。
　　然后运动员抽签，决定先后顺序，这很关键，因为有个叫做心里压力的东西在作祟。
　　如果排在你前面的人拿了一个高分，那么下一个人就会很有压力，压力太大，心态不稳就会造成发挥失常，所以，抽签相对公平。
　　抽签完毕，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个…
　　不是高希璇。
　　周瑜暗自点点头，挺好，第一个人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吃亏的，成绩好不好心里也没底啊，而且会被所有人当成一个靶子。
　　比赛进行，周瑜津津有味的看着，比赛的流程就是陪希璇训练的那些，每过一个科目，他就会判断下这个人和希璇谁快一点。
　　嗯，10来秒过后，第一个人就结束了，发挥的时间还没更换靶纸消耗的时间长。
　　嘟，喇叭里报出成绩，三要素，时间，射击系数，得分。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每次有人结束，就会进去7个工作人员，一人负责一个区域更换靶纸，报靶，然后主席台5个裁判员统计得分，没有异议，就大喇叭喊出来。
　　第7顺位，高希璇进场，周瑜打起精神。
　　高希璇对着观众席周瑜的方向挥了挥手，周瑜回了个笑容，她才走向定点场地。
　　她今天头发扎起，里面穿着一身运动内衣，纯白的，外面套着无袖灰白训练背心，下身是黑色训练长裤，英姿飒爽。
　　起点位，裁判给她着重强调了下注意事项，随后比赛开始。
　　高希璇动作迅捷的拔枪射击，四个点位击穿，不停留，继续跑向破旧轮胎桥，裁判紧随其后。
　　内场裁判是这个场上最累的人，每一个选手他都得跟着跑，防止中途出现意外，这可都是真枪实弹，真出了事，要命的。
　　高希璇的发挥很稳定，周瑜培训期间给她提出的缺点她改正的很好，动作的迅敏程度，比她第一次演示给周瑜看的时候提升了许多。
　　目前看来，确实符合她上届能拿第二的水平，至少现在出场的这几个人，没一个比她强。
　　比赛进展很快。
　　随着最后一个钢靶倒下，高希璇退弹收枪，接受裁判检查，随后枪支归位，潇洒的走了出来。
　　工作组进场计算得分，更换靶纸。
　　“不错啊，目前第一。”周瑜竖起大拇指笑着表扬。
　　“嗯，我也感觉今天的感觉特别好。”高希璇开心的点点头，随后偏了下头问道：“你说，这和你有没有关？”
　　“当然有关了，我付出了不少的时间成本好不好，要不然，岂不是显得我这个教练很没用。”周瑜轻轻哼了一下。
　　“我不是说这个…我想这个和心情好也有关系。”高希璇眯着眼笑着说。
　　周瑜瞬间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了，努了努嘴点头表示认可：“我觉得这方面的加成应该特别的大。”
　　“是吧。”高希璇喜笑颜开的坐了下来，随后才发现了身边的男子：“咦，彭奕行好巧啊。”
　　“hello，这是你男朋友啊？”彭奕行温和的笑，他旁边的女朋友郭丽怡也看了过来，笑着摆摆手打招呼：“hello。”
　　“嗯，我男朋友，也是警察。”高希璇笑着介绍，周瑜也使出熟人介绍初次见面的应付三连，微笑点头打招呼。
　　接下来四个人就聊了一会，多数是两个女人在聊，周瑜和彭奕行基本负责在需要的时候微微点头。
　　……
　　“嗯，他很厉害啊。”
　　经历了这么多人重复的进行同样的赛程，而且希璇都已经比完了，周瑜原本无所谓的眼神稍微认真了点。
　　现在是彭奕行在进行比赛，确实如那天枪会老板的推崇一般。
　　这是一个高手，动作行云流水的程度明显比高希璇高。
　　论时间，其实快不了多少，这个项目比试总共就十几秒，差距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但就是一种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的差距。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赛变故
　　比方说同样是cqb室的射击，就32枪，周瑜比李展风也就快了一秒，即使多次练习，极限可能也就两秒，绝对不可能比他快好几秒。
　　但这一秒的差距，李展风怎么也不可能追的上，就是这样的问题，天赋决定了上限。
　　周瑜能看得出来，现在场上的这道身影对于用枪的自信，对于赛场的理解是远远超出高希璇的。
　　他的招式很花，动作不是标准的动作，由此判断，这个人应该从来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只是从改枪这个职业上得来的经验。
　　周瑜看着他直到比完，很精彩。
　　嘟，裁判团报分。
　　成绩果然比高希璇要来的高。
　　“万年老二，看来第一没戏了啊。”周瑜冲她调笑了句。
　　旁边郭丽怡听到了朝周瑜友善的笑笑：“希璇也很厉害的，女人嘛，体力方面肯定是比较吃亏的。”
　　“嗯，女人是会吃亏点，但这么点时间，不可能有0.6的差距的。”周瑜拍了拍希璇的肩膀安慰道：“第二名也很好了。”
　　高希璇哼的一声强撑着说道：“这才第一个回合，说不定我后面就超过他了呢，也就0.6秒嘛。”
　　不服输这很好，周瑜笑笑不说话，不打击她了，比完她就知道了。
　　10几秒的比赛就差了0.6秒，这要是五分钟的比赛能差出好几秒。
　　用枪的比赛，好几秒，都够打光一梭子了。
　　高希璇见周瑜不说话，瞅了瞅他的表情，大概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周瑜的能力既然这么说，那估计自己是真难了，差距有这么大么？这是她第一次和彭奕行同场竞技。
　　不过她不气馁，这次参加比赛，拿倒数第一都绝对不亏，别人还在场上比赛着，她的冠军奖品已经在旁边坐着了。
　　想到这，她开心的拉着周瑜的手臂，看着赛场说：“不过他确实很厉害，我好想没听说谁的枪法能稳压他一头的。”
　　“嗯？”
　　“你不算，你是大神，你最厉害，你是绝对的no.1。”
　　“恩，乖了。”
　　郭丽怡瞅了这两人一眼，全当是情侣之间的情话了，笑了笑也没在意。
　　她看到了彭奕行走回来了，神情相当平静放松，状态很好。
　　“奕行，打的很漂亮啊，你这么厉害，我是不是没机会了？”高希璇问他。
　　彭奕行眨了眨眼，温和的说：“不好意思，原本不打算参加你们这组的，因为我和苗志舜约了比一场，临时才报名的。”
　　高希璇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算啦，输给你这个枪痴也正常，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你可别失手让我找到机会啊。”
　　彭奕行微笑坐下。
　　“到苗志舜了。”彭奕行女朋友轻轻撞了撞他。
　　四个人都看了过去。
　　东九龙高级督察，苗志舜，他的表现也相当可以，比高希璇快了0.5秒，那就是比彭奕行慢了0.1秒。
　　不过0.1秒的差距说不准到底谁高谁低，手工按计时器也会有误差了，还是要多看两把。
　　不过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第三了。”周瑜不忘打击高希璇。
　　高希璇想把他嘴堵上。
　　接下来改装枪的科目到来，这就没高希璇的事了。
　　彭奕行和苗志舜下场。
　　改装枪的表现两人又有进步，同样的项目，比刚才还快了0.4秒，这就相当于拉开了高希璇整整一秒钟。
　　差距还是蛮大的。
　　下午，资信解决午饭，比赛继续。
　　高希璇反正已经做好了拿第三名的思想准备，尽力拼一把就是了。
　　除了那两人，别的人也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本来没什么，正常比赛就行了。
　　但是在轮到彭奕行上场射击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比赛计分的标准，靶纸上提前画了分数区域。
　　一个靶上abc三个区域，a区5分，b区三分，c区一分。
　　开枪次数无限制，反正随便你开几枪，你要是高兴，一个靶子打个100枪都行，最终成绩只取最好的两次落点几分。
　　有夺冠资质的几人当然是全程a区了，而且也只会需要开两枪，这样满分，花的时间也最少少。
　　但是彭奕行在击打最后一个钢靶的时候，两枪打出，自信停顿准备收枪，但是靶子居然没有倒下。
　　随后彭奕行极快的反应过来，又补了两枪，钢靶才倒了下去。
　　而时间已经多过去了1秒多。
　　周瑜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这件事很怪。
　　既然前面的钢靶都可以两枪打掉钢靶，怎么会最后一个不行，难道是在改装的时候，不小心装少了子弹的火药量？
　　想想又不可能，没理由啊，一个靠改枪吃饭的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周瑜一时也没想通，只是彭奕行回来的时候情绪很不对。
　　“子弹有问题？”周瑜好奇的看向他。
　　彭奕行摇了摇头，低沉的说道：“靶子有问题，被人做了手脚。”
　　周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这样的比赛，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国际大赛，居然还有人动手脚，这心眼比针尖也大不了多少。
　　赢了又能怎么样呢？奖杯纯金的么？
　　随后他一想就不对了，什么样的人需要对彭奕行的靶子下手。
　　冠军候选人。
　　除了高希璇，貌似只剩下一个东九龙高级督察苗志舜了。
　　“看不出来啊，那家伙长得挺端正的，…玩里应外合？”周瑜斜着眼瞅了远处在和靶场警长说话的苗志舜。
　　凡是靶场，肯定有警长。
　　苗志舜和靶场警长认识，想搞事还是很简单的，只是这么做，人品未免也太卑劣了，这个人，得拉黑。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他，是那个警长。”彭奕行情绪不太好。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不管是不是他本人，他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问题，但他有来找你说明问题么，没有，这就证明他默认了。”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需要使下三滥的手段来赢你，那就说明他心眼里觉得自己不如你嘛，奖杯是赢了，但是也输掉了全部的自信心，以后看见你，就会害怕你，你，正式成为他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彭奕行突然抬起低下的头，神情转变，多云转晴似的笑道：“有道理，谢谢。”
　　“想开了就好。”周瑜起身拉起高希璇的手和他们告别：“走了，拜拜。”
　　“额，别的不看了么？”彭奕行诧异的问。
　　“我是来陪女朋友过周末的，女朋友，继续看还是逛街吃饭？”周瑜笑着扭头问。
　　“你说了算。”高希璇一笑，很给面子。
　　“……”
　　彭奕行感觉被强塞了一嘴狗粮。
　　“走了。”周瑜闪人。
　　彭奕行看了看自家的女朋友，眨了眨眼问：“要不，我们也去逛街吃饭？”
　　“真的？”郭丽怡惊喜，希璇的男朋友真是个好人。
　　……
　　第二天，比赛继续。
　　上午的比赛没有再发生意外，三个人的成绩也很稳定。
　　由于昨天彭奕行意外的发生，多花了一秒多，所以名次上。
　　苗志舜第一，彭奕行第二，高希璇嘛，稳稳的老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下午，彭奕行发挥极好，二场比赛之后，两人的分数直接打平，并列第一。
　　至于高希璇，站上领奖台的事已经稳了，第三名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赛点到来，组委会把两人叫到裁判席商量，看看是否同意加赛一场，决出最后冠军。
　　两人没有异议，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没有并列第一这回事。
　　周瑜听了是觉得只要不出幺蛾子彭奕行赢定了。
　　然后幺蛾子来了。
　　离裁判席不远处的人员通道进口，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砰。
　　砰砰。
　　一个头发散乱，疯疯癫癫的中年男子从枪会内部进来，手里拿着把比赛用枪。
　　他突然下手开枪击中了门口的警卫，警卫胸口连中三枪，当场死亡。
　　通道口的观赛人群瞬间骚乱，尖叫声不绝于耳，反应快的人直接往靶场里面跑，反应慢的还在周围发傻。
　　突发事件！
　　周瑜的面色一变，站了起来。
　　场地不大，通道口又在中央，位置很近，那疯子离他也就不超过10米的距离。
　　主席台离通道口最近，苗志舜不快是高级督察，反应最快，转身就把枪口移了过去，接着是彭奕行，然后是靶场警长。
　　两个警察，手里都有枪，周瑜放松了点，交给他们处理吧。
　　苗志舜看见疯子的脸，面色一变，大喊道：“老余，你干什么，放下枪！”
　　“嗬嗬，开枪啊，杀了我。”
　　门口那疯子看见三只枪口丝毫不紧张，反而解脱般的朝他们大喊大叫，一心求死。
　　“老余，你听我的，把枪放下，有事慢慢说。”靶场警长显然也认识这个人开口劝说。
　　“没机会了，我欠了一屁股债，我不想他们搞我老婆孩子，帮帮我，只要你们谁杀了我，他们就会拿到一大笔保险赔偿，帮帮我啊。”老余举着枪哀求道。
　　“老余，事情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不要着急，你先把枪放下，他们慢慢商议，一定会有办法的。”苗志舜苦着脸继续劝说。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老余神色狠戾，在通道口六神无主的碎碎念，随口大喊大叫：“没有办法了，不用骗我了。”
　　“会有的，你相信我啊。”
　　“那不是你的老婆孩子，你当然这么说，你开不开枪？你开不开枪？”老余疯疯癫癫，精神明显不正常。
　　老余古怪的笑笑：“开枪啊，开枪啊，你们不开是吧，我开。”
　　他举着枪，眼睛瞅向通道旁边躲无可躲的人群，瞅到哪，哪里便发出一片恐惧的尖叫，他随意的开了几枪，子弹在他们的头顶上纷飞。
　　老余没疯，他很清楚，他只需要作出一个会开枪的姿态，给人一个当场击毙的理由，就会有人开枪将他击毙，那他的计划就完成了，就会有钱了。
　　杀那个警卫是一种姿态，但是剩下的无辜的人群，能不伤害他也不想伤害。
　　然而，他想错了。
　　苗志舜望着眼前感情深厚的同组同僚，犹豫了。
　　靶场警长望着昔日的至交好友，也是如此。
　　彭奕行呢，他举枪只是一种神经反射，一种自我保护。
　　他不准备开枪，这么多警察，这枪没理由他来开吧。
　　画面就变得有些滑稽，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的举着枪，而其中就有两个警察。
　　老余嗤笑，“你们逼我的。”
　　他的枪口在周围目光所及的区域选了起来，他需要一个靶子，来彰显自己的决心。
　　他看向了一个女人，随后枪口移了过去，这人周瑜认识。
　　很不巧，彭奕行的女朋友。
　　苗志舜没反应。
　　靶场警长没反应。
　　彭奕行紧张，为什么警察还不开枪？再不开枪，他就必须开了。
　　他…没打过人。
　　“希璇！”周瑜冷声喝出，受不了这帮废物。
　　尸体还在地上躺着呢，这样一个对着无辜群众开枪的人，是这两个警察拿着枪在这聊感情呐？
　　场上的众人被突兀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迟缓了动作，那个疯子也扭头看了过来。
　　周瑜的话对高希璇来说就是命令。
　　没有犹豫，双手向下。
　　猛的提出，组装合并。
　　砰砰。
　　那疯子的眉心出现一个8字形的枪眼，无力的向后倒去。
　　double  tap。
　　现场冻结了一秒。
　　无辜的围观群众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情况急转。
　　“谁让你开枪的？”靶场警长当即把枪口移了过来对准备高希璇，怒目而视，大声吼道：“他是警察！”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让她开的枪
　　“他是警察！”
　　随着靶场警长的枪口转移，黑洞洞的枪口对上了高希璇。
　　高希璇也立即侧身对峙，要是情况不对，她绝对不介意再开两枪。
　　讲道理，除了面对毒贩，从小到大就还没有人敢拿枪指着她的脑袋。
　　现场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把枪放下，你干什么？”苗志舜反应过来出声喝止。
　　“他杀了老余！”
　　靶场警长红着眼大叫一声，随后扭头瞪着高希璇，低沉的喊话：“我警告你把枪放下，我现在怀疑你非法使用枪械，如果你拒不执行命令，我可以将你当场击毙！”
　　高希璇面无表情的保持着握枪的姿势，对他的话理都不理，只是拿冷眼看着他。
　　“精彩！”周瑜轻笑着拍了拍手。
　　这个动作在现在这个场合里相当的突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众人所见，那个开枪女人旁边站的男子，在拍完手后，右手慢慢的抬高，伸进上衣内袋，再慢慢的拿了出来，手上好像是个证件。
　　周瑜把警察证不紧不慢的别在胸口，走了上去，走到靶场警长的枪口前面。
　　他看着靶场警长的眼睛不带感情的说：“我让她开的枪，你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想报仇，呐，往证件上打。”
　　其他人可能由于角度的问题，没有第一时间看清这张证件是什么证件。
　　但是几个警察太熟了，靶场警长只是眼睛极快的扫了一眼就看清了，督察委任证。
　　“把枪放下啊！”苗志舜边收枪边快步走了过来。
　　靶场警长能看见的，他当然也看见了，而且他还认出了这个人，在新闻里见过。
　　一吨可卡因案的破获者，o记督察，周瑜。
　　年轻，帅气，印象深刻。
　　靶场警长稍微抬头看了看周瑜的眼睛，气势一点点弱下来，最终不情不愿的被苗志舜摁着放下了枪。
　　苗志舜对着周瑜勉强笑笑，抱歉道：“不知道是周sir的朋友，刚才他只是紧张了，见到有人开枪神经反射般的想要掌控局面，不是有心的。”
　　“他没长嘴啊，要你帮忙解释？”周瑜不假辞色的反问：“还是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什么你都知道？”
　　苗志舜没想到周瑜会如此不给他脸面，不过想到自己是谁他好像都不知道，也就释然了。
　　他拍了拍周瑜的肩膀：“我是东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苗志舜，周sir，大家都是当差的嘛，给个面子。”
　　周瑜理都不理他，看着眼前的这个靶场警长，大声训道：“怎么，哑巴了啊，自己不会说啊，刚才拿着枪不是巴拉巴拉一堆挺能说的吗？”
　　“周sir，过分了啊。”苗志舜脸色也沉了下来，周瑜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面子，视他为无物，怎么说他也是高级督察，论级别，他可在周瑜之上。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喜欢抢着发言啊。”周瑜扭过头冷着眼看了他几秒接着说道：“刚才要开枪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抢着开枪？”
　　“周瑜！说话不要太过分。”苗志舜被当众打脸，怒气噌的就上来了。
　　“过分？”
　　周瑜嗤笑一声扭头继续冷眼看向靶场警长：“我现在怀疑你，还有你苗志舜，与今天的枪击案有关，要带你们回警署协助调查，现在麻烦交出你们的配枪。”
　　“凭什么？周瑜，你是督察，我是高级督察，你有什么权力要我交枪？”苗志舜黑着脸，绝不可能答应。
　　他干脆沉着脸说：“现在这起枪击案由我们东九龙重案组接手，有意见，让你的上司来找我谈。”
　　抗拒执法。
　　周瑜直接拿出电话当着他的面叫人：“沈雄，九龙枪会，马上带人过来，带枪！”
　　苗志舜一听内容，毫不示弱的拿出了电话：“阿豹，叫上我们的人，九龙枪会，带枪！”
　　两人针尖对麦芒，四目对视，针锋相对。
　　新一代督察和老一代的高级督察碰面，火药味十足。
　　事情已经出了，狠话已经放了，两人都对办案权志在必得。
　　这不仅关系到这次案件的性质，而且还有东西九龙的面子之争。
　　o记办公室里，正在被周末加班磨的昏昏欲睡的沈雄接到电话就是一个激灵，这是要出大事啊。
　　“带枪！出发！”沈雄跳了起来吼了一声，接着直接窜出门口。
　　十分钟后，沈雄一路狂飙的车停在了九龙枪会的门口，紧接着，又是十几辆车辆进来。
　　场面上瞬间多了几十号人，个个带枪，枪会门口的保安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
　　比赛场上有枪声不是很正常么，他根本没往出事了那方面去想，至于现在，看到这个场面，傻子都知道里面出事了。
　　沈雄也就比后来的快一会，看见这十几辆车，他也傻了，妈呀，这是招惹到了什么人，他们这几个人跟人家几十个怎么比？
　　不管了进去再说，沈雄咬着牙挤着冲向通道里面，入眼便是两具倒地的尸体，沈雄的眉头紧皱，带着人直接走到了周瑜的身后。
　　眨眼之间，苗志舜的身后站了将近30个人，而周瑜这边，总共6个人，泾渭分明。
　　但是气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不是要抓我么？抓啊。”
　　人都到了，局势明朗，靶场警长现在根本不把周瑜放在眼里，对着周瑜嗤笑一声：“督察，好大的威啊。”
　　他说着还时不时的晃动下手里的枪，枪口有意无意的在周瑜身上打转，似乎下一秒就会开枪一样。
　　他想看看周瑜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焦急的表情，失态的表情。
　　然而，他注定失望了。
　　周瑜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压根就不看他，至于他手里的枪，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现在和刚才不同，刚才那个是疯子，一心求死，精神已经不正常，所以敢开枪。
　　现在这个嘛，只是个白痴，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压抑的情绪一时得到了补充，想要耀武扬威一番。
　　所以哪怕他枪口晃悠，周瑜也清楚的知道，这人不可能开枪的。
　　苗志舜摁住了抖起来的靶场警长，看向周瑜：“算了，周sir，人你带不走的，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这件枪击案死的也是我们警局的人，我们自己会处理，就不麻烦你了。”
　　他有见识的多，面子找回来了也就算了，没必要把事情搞大。
　　只要能保住人不被周瑜带回去，一切都好说。
　　周瑜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苗志舜就当他默认了，局势如此嘛。
　　他撇了撇周瑜身边的高希璇，轻笑一声：“周sir，不过还得麻烦你的这位女性朋友跟我们去东九龙录一下口供，请你配合点，让她先把枪交出来，这是杀人的证物。”
　　沈雄上前一步，碰了碰周瑜的胳膊，低着头说：“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啊。”
　　6对30，怎么看都吃亏。
　　周瑜点了点头：“嗯，所以我们人要比他更多。”
　　沈雄张了张嘴，嘴巴有些发干。
　　“高希璇是吧，把枪交出来。”靶场警长着眼于有利点，周瑜他搞不动，但是动高希璇理由充足，足够让这个督察难堪了。
　　高希璇伸手捏了捏周瑜的掌心，靠近低声说道：“快到了，1分钟。”
　　周瑜点点头，在九龙城，进错了庙门拜错了菩萨这没什么。
　　但是惹西九龙一把手的女儿，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运气不好，没办法，他都有点不忍心看到待会的场面。
　　靶场警长看见高希璇捏周瑜手的动作，阴阳怪气的笑笑：“哦~，原来是情侣是吧，难怪要出头，哼哼哼，只是就这几个人，实在是撑不起你的威啊，周督察。”
　　“情侣？”
　　沈雄听的有点懵，什么时候的事？
　　周瑜居然有女朋友了，他不是加班狂么，哪来的女朋友……
　　没天理啊。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沈雄心神回归，担忧的看着场上局势的发展。
　　“交出来！”靶场警长伸出手，冷声对着高希璇喝道。
　　高希璇无动于衷。
　　靶场警长阴笑笑的看向周瑜：“周sir，不要把场面搞的太难看嘛，如果再不交出来，我们可要强制动手了。”
　　“场面好看不了了。”周瑜面无表情的说着话，因为他的耳边已经传来了大批的脚步声。
　　通道处，蹬蹬蹬蹬蹬，身姿伴随着脚步声出现。
　　现场众人看了过去。
　　100人的ptu队伍全副武装进场！
　　居然还带了防爆盾牌！
　　靠！
　　苗志舜方傻了眼，靶场警长脸色都变了，这特么的当他们是古惑仔啊。
　　谁都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是他们的人，那就只能是周瑜的人。
　　“何sir。”周瑜举起手来挥了挥手。
　　何展文拧着眉头气喘吁吁的小跑而来：“周sir，高小姐，没事吧？”
　　他都快被吓死了，居然有人敢用枪指着大老板女儿的脑袋，接到电话他就炸毛了。
　　“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周瑜笑着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何展文呼出一口气，苦笑了下，转脸扬头问道：“就是那帮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场面真难看
　　周瑜点头：“对，某些人仗着有个高级督察的职位，聚众闹事，抗拒执法。”
　　何展文明白了，高级督察，哼哼：“我来处理。”
　　周瑜拉了他一下，对着裁判团的位置扬了扬头，提醒道：“何sir，要注意影响，人先弄出去，待会给他们录一份口供。”
　　何展文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下令道：“清场。”
　　ptu的队员立马开始执行，所有无关人员全部被带了出去，接着通道口被人墙围了起来，隔绝了内外。
　　何展文这才沉着脸朝苗志舜方的人群看了过去：“给你们三秒钟，放下武器。”
　　苗志舜方的人有些怕了，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做这第一个放下枪的人，一犹豫，3秒钟转瞬即逝。
　　何展文可没功夫跟他们耗，说三秒就是三秒，眼睛一瞪一挥手：“缴械！”
　　“靠，我们是东九龙的…”
　　“搞什么？”
　　“啊！”
　　ptu的队员压根不管他们的反应，顶着防爆盾，挥着警棍直接砸。
　　砰砰砰，棍子挥舞。
　　聪明点的立马丢掉武器，反应慢的怕是手都要被打断，三十人的队伍瞬间被打散，就算拿着枪，谁敢开枪？
　　“哎呦~”
　　“哦吼~”
　　“嘶~”
　　沈雄不忍直视。
　　场面，真难看！
　　苗志舜在ptu真挥舞出棍子的第一时间就自己蹲下抱头，随后才反应过来那帮队员的反应没那么快，立马大喊，“别打了，都放下枪，放下枪！”，只不过已经迟了。
　　1分钟后，场面彻底干净了。
　　6个人那方依旧站着，30个人那方要么在地上抱头蹲着，要么就抱着手扶着腰在地上滚着，叫着。
　　“周sir，接下来怎么弄？”
　　何展文毫不怜惜地上打滚的人同样是警察，不是一个部门的不说，就是ptu自己的人，要是敢拿着枪指着高小姐，那都得下手打，而且必须得更加狠狠的打。
　　周瑜的视野在地上的人群扫过，开口说道：“参与抗拒执法的人里面分为两批，为首的两个带回去，其他人记下名字，该看医生看医生，看完医生把事情报告和检讨书交上来，具体的处罚延后让上面处理……对了留几个人看管一下，我们叫下法医，还要查验下现场，找出事故原因。”
　　“好，就按你说的办。”何展文马上招手招来个人安排了一下。
　　周瑜看了一眼蹲着的苗志舜，高级督察就是不一样。
　　ptu一动手就蹲了下来，想找个抽他的理由都没有，算是个聪明人。
　　那个靶场警察就惨了，挨了好几棍子才明白了缴枪不杀的道理。
　　等何展文忙完，周瑜道谢：“何sir，这次麻烦你了。”
　　“有什么麻烦的，就是被吓了一跳。”何展文轻松的笑笑，现在没事了。
　　“那我得补偿下啊，何sir，等待会都弄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希璇也去。”周瑜笑着说。
　　“好，好。”何展文喜笑颜开的点了下头，然后又笑着朝高希璇点了下头。
　　高希璇微笑回应。
　　何展文看了一眼地上蹲着，双手抱头的高级督察，面无表情的在心里骂了一句，白痴。
　　苗志舜低着头听他们聊天，心里有点沉重，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周瑜明明只是个督察，为什么会连ptu的人都能喊来？
　　而且看样子，还非常的熟络。
　　喊来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明明都说了他们是警察，ptu的人照打不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他想不通，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
　　至于靶场警长，完全没脑子想这些事，挨了几棍子，在地上嗷嗷的叫着呢。
　　……
　　回去的车上。
　　沈雄思索了下说道：“阿瑜，这次的事情闹的挺大，警察打警察，现场这么多人，一旦传出去，你说上头会不会怪你？”
　　“雄哥，你的想法没错，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对方没有过错。”
　　周瑜坐在后排笑笑，不在意的说道：“如果对方没有过错，那这次双方都得各挨五十大板，如果对方有错，那这一百鞭子，都得是他受着，没事的。”
　　沈雄点点头，有些明悟，不过还是担忧的说：“你说这事会不会传着传着就歪了？”
　　“歪了？嗯，有道理。”周瑜想了想舆论的扭曲性，点头说道：“回去先开个发布会，是好人也得先告状啊。”
　　“好人先告状？”沈雄愣了愣，脱口而出的纠正：“不是恶人先告状么？”
　　周瑜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雄哥，你是在说我是恶人么？”
　　“不是，是我记错了，好人先告状，没错，字典上就是这么写的。”沈雄一个激灵，马上把扭向后座的脑袋掰了回去，保命要紧。
　　周瑜轻轻笑了笑，随后收拢了笑容想了想整件事。
　　其实这件事原本可以不用闹的那么僵。
　　希璇开枪结束了整件案子，只要那警长不把枪口移过来，就算案子给了东九龙也无伤大雅，不就是希璇去录一份口供么，在西九龙也是照样要录。
　　但是，谁让那警长嘴贱，拿枪指着希璇，还试图往她身上安罪名。
　　非法使用枪支，这个罪名对希璇当然没用，但是换一个身份，如果是普通人，很容易被告。
　　在香江，你有持枪证是一回事，但这仅仅代表你可以在限制的地方玩一些打靶的游戏，不代表你可以杀人，除非危机到你本人的生命。
　　显然，现场局势没有满足危及自身的条件，枪口对准的又不是高希璇。
　　这就是刚才那个警长阴险的地方。
　　周瑜握着她的手摩擦了一会，眼下要考虑收尾了。
　　这件事到了现在，是不可能善了了。
　　事情要么不做，既然做了，那就得做死，案件必须要定性，绝对不能出现模棱两可的局面。
　　他，必须代表正义的一方出现。
　　在舆论面前，警队的人很简单的，好警察，坏警察，可没有为了女朋友这种说法。
　　所以，这个警长，得有罪。
　　单单一个抗拒执法，可不够分量。
　　周瑜相信，不难找到，因为这个人干净不了。
　　连小比赛上的靶子都能动手脚，这会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吗？
　　秉性使然，不可能的事嘛。
　　“你在想什么？”高希璇看着他思索的神态轻轻的问。
　　周瑜笑了笑，对着她眨了眨眼：“我在想，两天的比赛总算是结束了。”
　　高希璇秒懂，扭回头不问了。
　　……
　　西九龙总区。
　　o记审讯室。
　　周瑜不是来审案的，这还是周末呢，他在休假的好不好。
　　审问的事不着急。
　　这么多人都要做笔录，法证尸检也要时间，都快到饭点了，还约了何sir吃饭呢。
　　把人送到审讯室，先关一晚上再说。
　　回来的主要目的就三件事。
　　第一件事，高希璇身为开枪的涉案警员，需要录一份口供，周瑜送她来这里完成。
　　第二件事，周瑜给他们布置了任务，彻查这个靶场警长的经济问题。
　　问是肯定问不出什么证据的，这个人也从警多年了，对于警察一惯的套路很熟悉，哪怕是管靶场的，能做到警长，交际面不会少，听总听过不少盘问的技巧。
　　不指望这个，直接从钱下手。
　　别以为靶场没油水，只要牵扯到物资的岗位，油水不会少，特别是这种管制物资。
　　有些事不做，不是不能做，只是没人会去做，查一个警长，吃力不讨好，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价值太低，这样的人，估计廉署都没精力主动去查，警队就更不会主动去查了。
　　但谁让他惹到周瑜头上了呢，掀个底朝天吧。
　　第三件事就是新闻发布会了，不需要周瑜亲自去，找公共关系科的出份报道就行，先做到舆论风向的引导，避免乱传。
　　三件事完成，周瑜带着高希璇去和何sir吃饭。
　　他们吃饭的时候，晚间新闻，周瑜的新闻稿也就登上了荧幕。
　　“……就在今天下午2点，在九龙枪会举行的射击运动比赛上，有休班警员余某因为高额的赌债压力，想通过他杀来实现骗保的目的，强行制造恶性事件，用比赛枪枪击了一名会场勤务人员，造成该人员的当场死亡，严重威胁剩余在场人员的安全。”
　　“所幸在场的休班警员高某果断开枪击毙余某，解救了剩下的人质。”
　　“现靶场警长被怀疑是因为顾忌与余某的好友关系，才未能及时开枪，并且在事后纠集警员抗拒执法，此事已经正式被警方立案调查，具体案件详情将在调查结束后公布……”
　　晚上吃完，周瑜早早的回了家。
　　有大事要处理。
　　……
　　“啊呜~”
　　周瑜洗完了澡，穿着大短裤，拖着拖鞋，就这么光着上半身走进卧室。
　　床上，高希璇靠在靠背上，半躺着看电视。
　　双手压着被子，被子的高度将将就盖住胸部，肩膀上露出吊带内衣的白色肩带。
　　见他进来，噌的就窜进了被窝，并用双手抓着被子，用被子捂住脑袋。
　　周瑜抿起一丝笑容，走了过去，轻轻的钻进了被窝，然后……
　　被子里，高希璇心跳加速的捂了一会，又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怎么没动静了呢？
　　她慢慢的拉下被子，眼睛望了出去。
　　她看见周瑜正憋着笑看着她。
　　高希璇轻哼一声，提着被子翻身上马。
　　“哇哦~”
　　春光乍现，盛宴开启……


第二百六十八章 要位置
　　早上7点。
　　“嗯…再往下一点。”
　　“这？”
　　“再左一点。”
　　“这？”
　　“对了…嗯…”
　　周瑜趴在床上，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佳人在侧，不用来当专属按摩师那多浪费。
　　什么手啊，腿啊，项目多多，都可以派上用场。
　　闺房之乐嘛，想怎么玩怎么玩。
　　比如骗高希璇帮他按个摩。
　　高希璇穿的清凉，跪坐在床上帮他轻轻的揉着，揉了一会问道：“唉，要不要我过去帮你？”
　　“唔，送命题啊。”周瑜笑了笑：“当然要了，不过等我的高级督察下来吧，到时候督察的名额也确定了，组里要走一个女的，你顺便补进来，完美。”
　　“好呢。”高希璇抿嘴笑，这样的话呆在一起的时间就长了。
　　卖力按了一会，她问道：“好点了没？”
　　“好点了，不过我觉得我肩膀又开始痛了，你帮我按按。”周瑜随口换了个地方。
　　高希璇停下了手，迷惑的说：“你不是说你昨天用力过度才腰痛的么，这关肩膀什么事？”
　　“额…这个嘛，你想想，昨天晚上手是不是也长时间保持了一个姿势，自然也会酸痛，对不对？”周瑜急中生智想了个理由。
　　“……是吗？”
　　“呵呵呵……”
　　高希璇说话的尾音拉长，周瑜感到了一丝丝暴露的气息。
　　他迅捷的翻身一把搂过，直接拿嘴堵上。
　　解释有用，那还要嘴干什么？
　　“唔，很晚了…”
　　“不晚，才7点。”
　　“要去上班了啊。”
　　“我放假。”
　　“我要上班啊。”
　　“上个锤子班，韦世乐敢说你，我回头骂死他。”
　　……
　　一个小时后，楼下餐厅。
　　“我真的要迟到了，你自己吃啊。”高希璇急急忙忙的拿了份早餐就出门，走了两步然后回头亲了一下周瑜的脸笑着说：“拜拜。”
　　“拜拜。”周瑜笑着喝了口奶茶，大早上来场运动，神清气爽。
　　慢条斯理的吃了个早茶，结束，已经是9点了。
　　装样子也装的差不多了，休假结束，该去上班了。
　　这几天的休息，彻底把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给恢复了，前段时间积累的疲惫尽数散去。
　　重新起航！
　　O记办公室。
　　“头。”
　　“早。”
　　“阿瑜，你今天是准备复工了？”沈雄问。
　　“对，上班了。”周瑜点头。
　　沈雄心痛的一摊手，唏嘘叹气：“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好不容易晚上不用加班，这下完了，泡面又该进货了。”
　　周瑜瞅了瞅他，笑道：“雄哥，听你这意思，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过的很清闲啊。”
　　沈雄脸色一变，呵呵笑，说漏嘴了，急忙找补：“那肯定没有，你没看我们周末也在加班的么？”
　　“说到这个，让你们查的事呢，有进展了么？”周瑜问。
　　“有!”沈雄大声的答应，然后表情神秘的看着周瑜：“阿瑜，你猜那个靶场警长住的房子有多大？”
　　“多大？”周瑜好奇。
　　“上下两层，每层2000尺，还是去年刚买的。”沈雄说完一敲桌子，靠在椅子背上用震撼的看着周瑜说道：“有钱吧？”
　　周瑜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有钱银啊。”
　　千尺就是90平，2000尺那就是180平，上下两层360平的空间，按价格算绝对上千万，可能要两千万。
　　他买个400万的房子还捉襟见肘呢，人家买的起2000万的，那确实有钱。
　　按一个靶场警长的收入来说，除非全款，要不然不说首付款的来源，就是每个月的按揭他都负担不起。
　　周瑜咬着吸管思索了会抬头问道：“买房的钱呢，哪来的？”
　　“这就有意思了，查不到，银行流水没问题，每个月一万出头的工资收入，全部用来生活的开销，但是按揭还款的来源，首付款的来源是个迷，他父母家就一个普通家庭，不太可能有这个钱。”沈雄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能为力。
　　周瑜点了点头，一晚上能查到这些差不多了，再多时间也不够。
　　他抱着胸思索，按照现在已经掌握的信息，不足以证明这个警长有罪，如果他不开口，顶多到时候把他移交给内部调查科，最终的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不出意外的话，也就一个离开警队，太轻了啊。
　　周瑜不满意这个结果，他看向沈雄：“雄哥，先查一下他的履历，把他呆过的靶场都跑一遍，我就不信他的手脚这么干净。”
　　“已经在跑了，madam早上带着建明去了。”
　　周瑜看了看马帼英的位置，难怪人不在，点了点头：“那先这样，继续追查他的资金来源，有消息通知我。”
　　“好的。”沈雄应了声。
　　周瑜出门拐向叶sir办公室，他回来上班了，该打招呼的都得打个招呼。
　　咚咚咚。
　　“叶sir。”周瑜敲了敲门。
　　“阿瑜，来来来，坐。”
　　叶sir看是他，放下文件，招了招手，待他坐下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去看心理医生？”
　　“不用看了，我没事了。”周瑜说。
　　叶sir表情不悦：“阿瑜，不要小看这种事情。对，你是没被炸到，但是这种心里问题很奇特，现在你觉得没问题，可能到了某个关键时候就会爆发出来，不要讳疾忌医啊。”
　　周瑜笑笑：“叶sir，你忘了我也懂得一些医术，虽然不能医人，但是我自己健不健康我还是能感受出来的，我现在是真的没事了。”
　　“嗷，对。”叶sir恍然点了点头：“差点忘了你也是医生，那你自己注意点，不要犯经验主义的问题，觉得不对就得去看。”
　　“好的，谢谢叶sir关心。”周瑜挺身，表现的就像在学校里聆听长官训话的样子。
　　叶sir轻笑了一声，态度随意的说：“回来就好，你们两个啊，这次能活下来，都是命大的人，不过已经还是要小心，这次的爆炸事件就给你们敲响了警钟，黑社会，从来不是易于之辈，什么事情他们都干得出来。”
　　“我会的，一定小心再小心，我还没活够嘛。”周瑜笑着说，随后问道：“黄sir呢，聆讯结束了么？”
　　叶sir点头：“结束了，今天也上班了，这个点应该在庶务部了。”
　　“那你不是能穿到他洗的衣服了？”周瑜想想黄志诚在洗衣机旁等着抽烟的样子，莫名想笑。
　　叶sir一愣，随后笑的咳嗽，笑完了才装模作样的骂道：“你要是被他听到，小心他踹你，他本来心情就不好。”
　　周瑜无所谓的嗤笑下，事实嘛，哪有那么脆弱，真要是这点打击都受不了，趁早退休了，再说，也晚了，上次在他家就已经打击过了。
　　叶sir不说这个话题了，而是换着说：“对了，那个关礼的事情，学校那边告诉我，老廉找他们聊了。”
　　“好事啊。”
　　周瑜欢喜，这就证明老廉没有把这案子束之高阁，而是准备做了这对父子了。
　　挺好，省的他自己动手了，要是老廉不做事，他就得另想办法。
　　果然警廉冲突由来已久，老廉根本不会考虑放弃搞这种总督察的案子。
　　“好事还有。”叶sir拉开抽屉，拿了本警员证丢了过去看着他笑着说：“呐，新证件。”
　　“这么快！”周瑜惊讶了下，还以为等发下来还要十天半个月呢。
　　伸手拿了卡，直接在证件上换了上去，老卡当然就上交了。
　　摸了摸新卡，虽然只是多了两个字，感觉方面完全不同。
　　比如向外报称呼的时候，说‘我是O记督察’，和说‘我是O记高级督察’，前者，就是觉得不够顺畅，现在舒服多了。
　　周瑜把卡片别在胸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后两步，挺直腰板敬礼：“thank you，sir。”
　　叶sir笑着摇摇头：“好了，事情说完了，自己出去忙吧。”
　　“啊，叶sir，其实还有件事。”
　　“说啊。”
　　周瑜打了个哈哈：“我这升了高级督察，不是可以管辖个行动组么，组长的人选我想你帮我从外面调个人，这届马上要毕业的见习督察，你看这事方不方便？”
　　叶sir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刚升职就想走后门？”
　　“不是我想走后门啊。”周瑜又坐了下来，苦着脸说：“叶sir，你也知道O记出过的内鬼有几个，现在我接手一个行动组，这几个人我都不熟，万一以后抓倪永孝的时候吧唧，给我来一手，那你说我冤不冤。”
　　周瑜尽量说的严重点，要位置嘛，不努力点咋行？
　　叶sir想了想，确实有这样的风险，要是别人大言不惭借口说抓倪永孝要好处，他就两个字：“滚蛋。”
　　可这话是周瑜说的，不论亲疏关系，只论实力来讲，他就是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叶sir本就没想着拒绝，只不过面上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什么人，垃圾我不收的啊。”
　　“垃圾我也不敢开口啊，绝对有用。”
　　接下来，周瑜大致的给叶sir讲了下韦世乐的经历。
　　叶sir听的都乐了，这人的仕途是真的不顺，要不然早该督察了，要是没有周瑜拉他一把，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出头。
　　“这样的人，你就不该把他升督察。”叶sir嗤笑一声对周瑜的做法有些不屑。
　　“啊？”周瑜迷茫的眨了眨眼。
　　“就按照你描述的这个人，当卧底最合适了嘛。”
　　额，角度清奇…
　　周瑜忍不住琢磨了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韦世乐那个性子，比古惑仔还古惑仔，再配上他那聪明的小脑袋，几乎肯定能在社团里出头，加上在警队有他的配合，做到话事人级别没难度。
　　可惜了啊。
　　“叶sir，还是你看人准。”周瑜献上一记马屁，接着问道：“那你看这事？”
　　“行了，这人的资料我会去学校调的。”叶sir摆了摆手。
　　“thank you，sir，goodbye，sir。”
　　周瑜起身告别出门，并贴心的帮老叶关上了门，转身走回他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轻松了不少，韦世乐的位子搞定了，少了个心事。
　　督察进入O记，陆启昌帮不上忙，他不过就是一个总督察罢了，还是个升上来没多久的，这事只能找老叶。
　　关键位置是不是自己人可太重要了。
　　行动组的督察是自己人，那么手下整组人都是自己人。
　　反过来，那整组人都不能用，还得防着。
　　现在只要等韦世乐一进来，他在O记的嫡系力量就能直接扩大一个行动组。
　　顺道嘛，帮韦世乐一把。
　　就他那履历，太丑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廉署喝咖啡
　　几天没来上班，又升了高级督察，事情还是很多的。
　　周瑜在办公室处理了下这几日落下的文件，顺便看了下行动组的人员资料，心中有了个大概。
　　屁股坐下一上午就过去了。
　　辛辛苦苦坐了足足两个小时的班。
　　饭点，马帼英回来了，马不停蹄的向他汇报了下情况。
　　“阿瑜，这件事有点麻烦，单靠我们恐怕查不下去。”
　　马帼英皱着眉坐在椅子上说：“早上我和建明跑了两家他曾经呆过的靶场，都以没有权限为由，拒绝提供库存信息。”
　　“行，我知道了。”周瑜思索了一番，此事不能停滞下来：“那你们就先查他的财产来源，我去找能查的人。”
　　“谁？”
　　“当然是廉记了。”
　　下午，周瑜带上资料，开着车出门，直奔廉政公署。
　　1974年廉政公署成立到如今，口碑是越来越好，讲出的口号，凡贪污必被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周瑜就来试试水。
　　停好车，走到门口，他看了下招牌。
　　虽然称呼都是廉署，但是没到97，现在的叫法还不是叫廉政公署，而是叫什么‘总督特派廉政专员公署’，这名字，啧啧，听着就没气势。
　　周瑜摇头按下小心思走了进去，来到前台，接待的是个办公室OL装打扮的文员，大概20出头的年纪，长得还不错。
　　“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
　　文员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起身双手搭在腰间，语气很客气。
　　周瑜半靠在台子上，打量了一下大厅，摘下墨镜，对着她轻轻一笑：“麻烦你，我找调查主任张国标。”
　　“额…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报案。”
　　“那能麻烦你简单的描述一下案情么？”
　　“不能。”
　　“那你有预约么？”
　　“没有。”
　　“……”
　　“先生，不知道你的案情，我很难帮到你，或者由我来帮你安排另一位调查员不知是否可以？请你相信我们的专业，我们会为你绝对保密。”
　　文员的脸上笑容已经维持的很勉强了，她怀疑这个男子是来捣乱的，要不是看他长的帅，她都想赶人了。
　　“抱歉不需要，我只认张国标。”周瑜微笑着说。
　　“先生，不好意思…张sir不在，要不你留下个人的信息，我会在张主任回来后将你的信息通报给他。”文员的脸色已经趋向于冷淡，公式化的说着拒绝标准语。
　　周瑜从善如流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警员证递了过去：“证件，你可以记一下。”
　　文员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警察来廉署报案？
　　等她看清楚证件上的级别，高级督察？这么年轻？！
　　她的眼睛直接瞪大，嘴巴微张，陷入呆滞。
　　要知道大学毕业一般是22岁，直接考警校从见习督察坐起，等到督察也要23了，那等到高级督察27，28都算快了，这怎么可能？
　　周瑜拿着墨镜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嘿，小姐，看完了么？”
　　“看…看完了。”文员咽了口口水。
　　她瞅了瞅周瑜的脸，又瞅了瞅证件上的照片，是真的，这证件的手感肯定是的。
　　何况，哪个智障会拿着假证件来廉署报案，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真的有这么年轻的高级督察……
　　关键还帅，看看年纪，挺合适的……
　　啪！
　　一记响指声在她的耳边响起，紧接着是一道好听的声音：“小姐，你又走神了。”
　　“嗷，不好意思。”
　　文员红了下脸，双手把证件递了回去，重新换上了笑脸，但这笑脸明显和刚才的职业性笑容不同，真实多了。
　　“你不是说要抄录信息的么？”周瑜疑惑的问。
　　“啊…周sir，你不需要。”文员脸又红了下，然后怕他误会解释道。
　　“那是为了防止捣乱分子，你知道的，我们廉署出了名的不怕贪污，所以总有人拿一些奇奇怪怪没有丝毫证据的事情来报案，还非点名要什么调查主任级别的人接待，生怕自己的消息会外泄出去，其实哪会啊。”
　　周瑜眨了眨眼，想了想，靶场警长的案子确实没有丝毫的证据。
　　有点无语的说:“我好像就是你说的这种人啊。”
　　“啊，哈哈。”文员尴尬的笑笑，接着自己绞尽脑汁圆道：“周sir，你不一样，你一看就是有正经事的人，而且一定是大事。”
　　“不，这事真不大。”周瑜轻笑。
　　文员想扶额，今天风水不对劲，说啥错啥，不说了，她深呼一口气的微笑，“周sir，我马上给你联系。”
　　“谢谢。”周瑜点头表示感谢。
　　文员打电话，他就低头翻了翻手上的警员证，高级督察的证件好像是比以前好用点哈？
　　想想应该是大学生毕业考见习督察导致的，督察都贬值了，以前的督察普遍年龄会大一点。
　　“周sir，已经帮你联系了，待会会有人下来接你。”文员打完电话轻松了些。
　　“谢谢。”周瑜再次表示感谢。
　　等了一会儿，人还没下来，文员踌躇了下说道：“周sir，需要我帮你倒杯水么？”
　　“那倒是不用了，我听说廉记的咖啡不错，第一次来想喝喝看。”周瑜对着她笑了笑。
　　文员表情顿住，说不出话来了，这周sir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同，身在廉署，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没人愿意来廉署喝咖啡了。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还是警察。
　　不是应该讨厌廉记么？
　　一分钟后，张国标的声音从电梯口出现，步伐挺快的走了过来，到了周瑜身前。
　　“周sir，你好。”张国标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
　　周瑜和他握了下手，张国标很年轻，和他的年龄应该差不多，能在这个年纪做到调查主任的位置，不难判断，这个人应该有两把刷子。
　　“周sir，请。”
　　张国标带着周瑜上楼。
　　廉署的会客室。
　　周瑜打量了下房间，说是会客室，其实也就相当于是警队的审讯室。
　　房间内摄像头齐备，除了中间有一张三角桌，三把椅子，别的没有任何东西。
　　三角桌，顾名思义，就是三角形。
　　三角桌是廉署的一种审讯配置，两条短边可以各坐一个审讯员，目的就是可以从两个方向观测被审讯者的神态，从他们的细微表情上捕捉讯息。
　　而长边则是留给周瑜这个待审讯的人员了。
　　“张sir，你是把我当成犯人了么？”
　　周瑜坐下整理了下西装，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国标。
　　“怎么会呢，只是为了方便记录，廉署做事，要在摄像头的监督之下，如果周sir实在觉得不方便，我可以申请一间会议室，就是可能需要等一等。”张国标很温和的微笑解释。
　　周瑜轻笑：“那倒不必，我不介意在哪里开始，我介意的是既然来到了这里，为什么没有一杯咖啡呢？”
　　“啊，我的错，阿雯，帮周sir倒杯咖啡，要最好的。”张国标朝身边的记录员说了声。
　　“谢谢。”
　　“周sir，我听前台说你是来报案的？”张国标问道。
　　“是的。”周瑜拿出文件直接放在了桌上：“你可以先看看。”
　　张国标点头，伸手拿起了文件，文件里就是靶场警长案的经济调查情况，以他的经验老道，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所以周sir的意思是要我们廉署帮忙查这个人的贪污案么？”
　　“不不不，这个说法可不对，这怎么是帮忙呢？查贪污本来就是你们的工作。”周瑜摇头纠正这个说法，廉署就是喜欢占警队便宜。
　　“没错，所以周sir，你想怎么做？”张国标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联合调查，分开行动，查靶场贪污的情况你们来，查别的钱财来源我们来。”周瑜果断的说。
　　张国标点头：“很合理……不过周sir，这个人的问题目前暴露的既然都是贪污的问题，这个人员是否应该交给我们关押呢？”
　　此时门被推开，记录员端着杯咖啡走了进来，双手摆放在周瑜的前面。
　　周瑜拿起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多的喝不出来，至少不涩。
　　放下杯子，周瑜正视他说：“人，我可以交给你，但是有个前提，你能拿到他在靶场贪污的证据。”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我就不打扰了，期待你的好消息。”
　　事情办完了，周瑜起身告辞。
　　“等等，周sir，既然你来了，我其实还有别的事想请教你？”
　　“别的事？”周瑜疑惑的看着他。
　　“是这样，我们接到一起举报，举报刚通过督察考核的关一凡警长，在督察考核中存在行贿的问题，关一凡，我想周sir不陌生吧。”张国标仔细的注视着周瑜脸上的表情细节。
　　周瑜点头嗤笑：“当然不陌生，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闹过矛盾，这人脑子有问题，你要说他能通过考核我是不信的。”
　　“哦？周sir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也认为他在考核之中可能存在行贿的问题了？”
　　“他有没有行贿，张sir，这好像是你的事吧，我可没拿廉署的薪水，不过…你要我说的话，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周sir基于什么原因这么肯定？”
　　周瑜想了想认真的说：“张sir，其实我肯不肯定并不重要，关于这件事，我倒可以教你一个办法，只要你能安排一次针对他个人的重新考核，在你的监督之下，我想你会得到答案的。”
　　张国标皱着眉思考了下可行性，抬起头说道：“重新安排考核行不通吧，他完全可以说那次能过，这次题目难过不了，总不能要求别人每道题都会。”
　　“那就用同一张！”
　　张国标有点错愕，同一张？
　　“张sir，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肯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了，这个人就是蠢到你把同样的试卷再给他做一遍，他都做不出来的程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会开窍，而猪不会，抱歉，我该对猪say一声sorry。”
　　“呵呵，想不到周sir如此风趣。”
　　张国标和阿雯对视一眼，出人意料。
　　……
　　张国标送周瑜下楼，看着他的背景在门口思索了会才返回楼上。
　　一上楼，刚才的记录员阿雯就略带兴奋的问向他：“张sir，刚才那个真的是高级督察啊？”
　　张国标点点头，奇怪的问：“你们不看新闻的么？如果你们看新闻的话，应该会认识他。”
　　“嘿嘿，不怎么看新闻。”阿雯不好意思的笑笑，八卦杂志不香嘛。
　　“好，既然你不认识，录像你也看了，你怎么看这个人？”张国标出了个考题，用来和他脑中的周瑜形象做辩证。
　　“年轻，帅气，前途好。”阿雯脱口而出。
　　张国标无语：“这还用你说？我让你说的是他今天的表现。”
　　阿雯皱着眉头回忆了下，慢慢的说道：“这个人处事泰然，做事方式不太像警察，比如说犯人，他怎么会那么干脆就同意把犯人交给我们的呢？”
　　“因为他看不上。”张国标说的斩钉截铁。
　　不怪阿雯，这件事刚才在审讯室的时候张国标也想不通。
　　警廉冲突由来已久，大到敢直接上警局当着警察面抓人，小到一件案子的主导权争执，吹胡子瞪眼，拍桌子骂娘的事多了，真没那么和气。
　　但偏偏他在刚才的对话中提出的对犯人的管辖权，对方却很痛快的让给了他。
　　真就是十分干脆的就让了，张国标当时从他话的意思中来分析，似乎只要帮他查出，那个警长有贪污的事情存在就可以了。
　　而且刚才问他他同学关一凡的事，他毫不掩饰对其的厌恶，还帮自己出谋划策。
　　当时他分析过举报信的来源，不难猜出，寄信的人一定是关一凡的仇人，或者是他爸的仇人。
　　周瑜，就是他经过调查以后，重点怀疑的寄信对象之一。
　　可如果是他寄的，既然要匿名寄信，就说明不想曝光，那不是应该躲避廉署都来不及么？
　　可他就是来了，偏偏要加深自己的怀疑。
　　可他现在想明白了，就是看不上。
　　区区一个警长，对周瑜来说，蚊子腿都算不上。
　　“警队有防贪污处的，他为什么来我们这，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打东九龙的脸。”
　　“借力打力？”阿雯问。
　　“对，借力打力。”
　　至于举报信，是他么？
　　张国标怀疑，注定得不到答案。


第二百七十章 东九龙来人
　　从廉署出来，周瑜就回了西九龙，还没到下班点呢。
　　迟到早退，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今天早上的不算，那一刻还属于休假的范畴。
　　廉署一行，一个感受，小家子气。
　　一个调查主任为了个警长的案子还话里有话的明示暗示轮番上…至于么？
　　就那么点功劳，周瑜真看不上。
　　让给他们吧，干活的拿钱没毛病。
　　只不过这钱可不好拿！
　　周瑜笑笑。
　　为什么要好人先告状？
　　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警长法办？
　　当然是为了女朋友，不需要别的理由。
　　男人就要在关键时刻站的出来，扛得起。
　　要不然就算当了警司又顶个什么用。
　　既然那个长得歪瓜裂枣的警长敢拿枪比划希璇的脑袋，这人就必须废掉。
　　只不过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爽完了，就该收拾了。
　　现在东九龙的几十号人挨了打，对他有恨是很正常的事。
　　这不行，要做好邻里关系，不能影响他的光辉形象。
　　打人不叫本事。
　　挨了打，还要让被打的人，觉得你是对的这才叫本事。
　　所以接下来就必须让他们认识到那个警长就不是个好人。
　　让他们清楚的知道，西九龙的周瑜抓人是为了正义。
　　他们挨了打，是他们自己站错了阵营，信错了人。
　　是他们太善良，是警长太狡猾。
　　反正一切故事发生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都是得是那个警长的错。
　　这个王八蛋，为了不被抓，为了贪污的事情不会抖露出来，煽动警力，抗拒执法，简直是坏透了。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给那警长喊冤，才能把所有挨了打的怨气发泄出去，全部发泄到警长身上。
　　周瑜的做法是及时拉了他们一把，防止他们泥足深陷，得感恩。
　　哪怕不感恩，至少也不能恨啊。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周瑜就必须分两步走，第一步争取时间，转移注意力。
　　现在东九龙的人都盯着事情的变化，都盯着他，就想着48小时之后，看他是不是会把人无罪释放，所以这注意力必须转移。
　　警队不是没有反贪处，但他不会找，为什么？
　　因为警队拉不了仇恨，但是廉署能啊！
　　天生的仇恨。
　　把案子交给老廉，拿了钱就该办事了。
　　让老廉去抗炸药包，让老廉去得罪东九龙，先把火力吸引过去，给他争取点时间。
　　好让他走第二步，找到罪证！
　　周瑜没想着把案子丢给老廉就安枕无忧了。
　　万一老廉去查了靶场没发现问题呢？
　　万一老廉拖延呢？
　　时间一长，靠先发新闻稿积攒下去的一点舆论优势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到时候，受到舆论压力的就该是他了。
　　真当使唤人那么容易啊，100人的PTU队伍，说拉来就拉来了。
　　你换个人去叫试试？
　　谁鸟你。
　　就算是周瑜自己打个电话给何展文，让他拉100人的队伍过来，何展文也不会答应。
　　别看关系好，这又不是对付古惑仔，对付古惑仔300人都能拉出来。
　　但这是对付警察，天大的雷，搞不好这身衣服都得被扒了。
　　所以，也就高希璇有这能力一个电话叫人了，谁让他是西九龙的大小姐呢？
　　当然，找个女朋友有这能力是很舒服的事情，腾挪的空间大了很多。
　　但是，尾巴一定要处理干净。
　　处理好了，那叫下手果断，清除警队的害群之马。
　　处理不好，那就是公器私用，高希璇不会有事，他爹也不会有事，但是周瑜和何展文被处分是肯定的。
　　因为在场的人都会觉得这人是周瑜叫来的，没人会想到高希璇那里去。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的车刚开进西九龙总区，还没到车库，电话响了。
　　“喂。”周瑜夹着电话找车位停车。
　　“阿瑜，你人在哪？”
　　电话是陆启昌打来的，周瑜听他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有点焦虑？
　　“我刚回来，还在地下车库，怎么了？”周瑜奇怪的问。
　　陆启昌松了一口气，赶忙道：“你快上来，东九龙的人找过来了。”
　　“好，我马上上去。”
　　周瑜轻轻皱了下眉，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还以为至少是48小时以后，才会有人来找他麻烦。
　　文明的说，是讨个说法，不文明的说，就是谁给你的胆子，抓一个高级督察？。
　　至于48小时，因为传唤的时间最多就是48小时。
　　48小时一过，不能拘捕，只能释放，那就是证明人家无罪了。
　　周瑜快步走向电梯，看来来人性子很急啊，距离昨天下午抓人到现在也就差不多24小时。
　　而从陆启昌的声音来判断，官职肯定比他高，警司？
　　也正常，来领高级督察，只来个总督察怕是不够格。
　　电梯到站，周瑜出门拐向陆启昌办公室。
　　只是这刚没走两步，也就刚过拐角，他的脚步就微微停顿了下，随后才继续走。
　　通道里，气氛波谲诡异。
　　周瑜边走边数了数，通道两边，各站着7，8个便衣，他这走一步，就得被沉默的目光洗礼一遍。
　　眼神不善！
　　怕是来人带来的人了，好大的威啊，出行十七八个人跟着，这是施压来了。
　　周瑜走到了陆启昌的办公室门口。
　　门是开着的，看了下里面，陆启昌正坐在沙发上，陪着笑脸对着一个同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解释着什么。
　　只是这中年男子根本不看他，沉着脸像是在等着什么…
　　周瑜心里很有数，这男的，等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来者不善呐！
　　接招吧。
　　周瑜敲了敲房门，微笑的对着陆启昌打招呼：“陆sir。”
　　陆启昌似乎是看到了救星，面露解脱之意，赶忙起身招手：“阿瑜，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东九龙的李文斌高级警司，他是来……”
　　“你就是周瑜？”李文斌直接打断了陆启昌接下来的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眼神锐利，眉心一道川字型的皱纹给他平添了几分威严。
　　陆启昌有些无奈的对着周瑜摇了摇头，他是真的心力憔悴了。
　　别看他不大不小是个总督察，但人家是高级警司，根本鸟都不鸟他，话都不跟他说几句，就一句话，叫周瑜来。
　　“对，我是周瑜，李sir好。”周瑜点头微笑，保持着对上司的基本礼仪。
　　“以前，东九龙的同事都跟我说，西九龙出了个周瑜，打黑是个高手，别看年纪轻，手段高，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多谢李sir夸奖。”周瑜轻轻点头。
　　“你当我是夸你么？”
　　李文斌站了起来，走到周瑜的面前，双手叉腰的打量着周瑜的脸，好像要把他的样子刻进去。
　　对视了好几秒，他才冷声道：“你当东九龙是什么？黑社会啊，需要你周sir动手来进行大扫除，100人的PTU，警队你家开的？”
　　“李sir误会了，我可……”
　　“误会什么？你是没打人，还是没叫人？人还在你西九龙的牢里关着，你跟我说误会，误会什么？”李文斌瞪着他，厉声打断。
　　“……”
　　周瑜不发言了，爱打断就打断吧，你自己玩，反正不让说话，你官大，你继续骂。
　　“放人！”李文斌一言喝出。
　　“时间还没到。”周瑜维持着微笑。
　　李文斌的眼睛微眯，身体前倾：“我说，放人。”
　　“抱歉，办不到。”周瑜淡淡的说完，平和的看着他的眼睛。
　　李文斌看了他一会，忽然压力全收，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整理了下自己灰黑色的条状西装外套。
　　“同事的话现在我有点信了，没有点胆量，怎么敢去拔倪家的胡须，你有胆。”
　　“……”
　　周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什么都不说了。
　　“坐。”李文斌走了回去，坐下翘着腿喝了口面前的茶，皱着眉对着陆启昌不悦的说道：“不知道来客人了么？换热茶啊。”
　　没有客人，哪来的客人，谁请你来了，最多就是个恶客。
　　当然这话陆启昌是不敢说的，刚才李文斌对着周瑜喷的时候，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不怕李文斌骂几句，他怕周瑜受不了这个人的性格，直接怼回去，那事情就大了。
　　高级警司，分分钟给他小鞋穿，叶sir都得给面子。
　　他自己就算了，夹着尾巴做人吧，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别人也不鸟他，他还是安安静静倒茶吧。
　　想到这，他陪着笑把李文斌面前的茶杯拿走了，换热茶。
　　倒完还得给周瑜倒一杯，然后才轮到他这个小媳妇。
　　这特么的，陆启昌有点迷，这到底是谁的办公室？
　　周瑜干脆的坐下，谢过了陆启昌端来的茶，喝了一口，平静的看着眼前同样平静的李文斌。
　　仿佛刚才真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毕竟，空气可不会录音。
　　除了房间里的三人，和门口站岗式的一堆小兵，谁又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远处几个办公室的人早就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楼里的人不说互相都认识，但陆启昌门口站的这些人，十七八个，一个都不认识，傻子都知道是外来的。
　　而他们不傻，所以也就不会来靠近，除非没办法要用电梯，要不然连上厕所都得憋着。
　　最多把脑袋伸出来瞅上两眼，然后回到办公室里窃窃私语。
　　这是要出大事啊。
　　来者不善，这要是打起来……
　　话说，陆启昌最近得罪谁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以彼之道
　　茶几上，两个杯子冒着热气，一个杯子在陆启昌的嘴边摆动着。
　　茶几旁，三面的沙发，李文斌端坐在正中央，一个人站了三人沙发的全部，两边的单人沙发则是周瑜和陆启昌。
　　“你不是要解释么？现在可以解释了。”李文斌掌握着主动。
　　“李sir，稍等。”
　　周瑜想了想，从包里把那份卷宗又拿了出来递了过去：“这是那个警长的资料，李sir可以先看看。”
　　李文斌接过快速的翻页，扫了几眼，合上丢到了茶几上，质问道：“你想说明什么？贪污？光凭这些，证据呢？”
　　周瑜笑笑：“李sir，现在才过去24个小时，我也想找证据，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
　　“时间，我凭什么给你时间，周瑜，警察抓人，讲究真凭实据，你就光凭一份调查报告，扣留一名警队的高级督察？”
　　“你知道不知道一名高级督察一天有多少事情要做？”
　　“你知不知道你关他一天，就可能让几个穷凶极恶的匪徒逍遥法外，你负责啊？”
　　李文斌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震的茶杯都抖了抖。
　　陆启昌见气氛紧张，打了个哈哈：“李sir，喝茶喝茶，慢慢说，慢慢说，我们扣留他48小时调查，也是因为他的确涉及到了枪会的杀人案里面嘛。”
　　李文斌扭头神色不善的看向他：“我问你了吗？他涉没涉案我不清楚？我需要你教我？”
　　陆启昌尴尬的笑笑，收敛了笑容闷闷的坐在那不说话了。
　　李文斌这才扭回头继续盯着周瑜。
　　周瑜想了下缓缓开口：“李sir，你是高级警司，那我请教你一个问题，换做你是我，在当时的情况下，你怎么做？”
　　李文斌看着周瑜没回答，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西装，表情平静。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现在放人，你道歉，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我保证他们不找你麻烦。”
　　“第二个，我再给你24个小时，24个小时后，如果你没有证据，我会回来找你。”
　　周瑜摇摇头：“24小时内，我不会放人，即使24小时后放人，我也不会道歉，抗拒执法的是他们，我只是按规矩做事。”
　　李文斌没有意外，而是用着一种劝说的口吻：“你该明白，就算你当时占着理，但是100人的PTU调动，殴打警察，一但你没有证据，你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最多也就被东九龙的人曝光出去，骂上两天，周瑜不担心这个，只要那警长有贪污，迟早都会水落石出，不攻自破。
　　李文斌在拐着弯吓唬他。
　　周瑜现在想的是，如何能在24小时内把证据找出来。
　　挨两天骂也是骂，他一点骂都不想受。
　　一个办法，破案，定性！
　　还有24个小时，时间确实很紧。
　　不，是非常紧！
　　他这边想要在审讯上有突破，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难。
　　一但他这边没有收获，万一廉记24小时内也取不到这个警长贪污的证据，那就真的会被不明真相的人喷了。
　　这个警长贪污是肯定的，钱的来路一定不正，这一点他明白，老廉明白，李文斌也明白。
　　即使明天这个警长被放了出去，后面不用周瑜动手，不用老廉动手，估计李文斌自己都会动手彻查，这个警长完了那是一定的。
　　但是事情的发展有先后顺序，明天放人，那就说明在那一天他们无罪。
　　那么后天周瑜就会受到声讨，名声就臭了，等警长完了再恢复，那也是受损。
　　时不我待啊。
　　人不能意气用事，也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周瑜皱眉思索，有什么地方可以强行突破？
　　一时之间想的入神，完全忘了李文斌还在场。
　　李文斌看了看周瑜的模样，眼神也有点奇异，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兴趣。
　　他又坐了下来，施施然的拿起了杯子喝了起来。
　　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从纠结中挣脱以后，会不会后悔刚才的选择，尽管他觉得希望不大。
　　陆启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嘴闭上了，不说了，也坐了下来喝茶。
　　他站起来都准备送客了，结果没完没了的又开始开茶话会了。
　　周瑜动了，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又拿起了桌上警长的资料看了起来。
　　2000尺的住宅……
　　买入价1000万……
　　首付100万……
　　光是每个月的贷款都要还将近四万，哪来的钱？
　　每个月的贷款都是存入，没有转账信息。
　　一个警长就算把工资全填进去，不吃不喝都远远不够。
　　银行卡上也就一万多块，基本上就是个月光族。
　　周瑜在脑中捋全部的信息开始动手。
　　他拿起电话打了出去：“雄哥，申请搜查令，查一下他家，可能有现金藏匿。”
　　“好，我马上去办。”
　　“查仔细点，墙，地板，天花板这些地方都过一遍，还有院子。”
　　“收到。”
　　挂了电话，周瑜又打给张国标：“张sir，你们开始动手了么？”
　　“嗯？周sir很急么，不过我们准备明天再查，今天离下班也就一个半小时了，靶场下班比我们还早，去了怕是也查不了多久。”
　　张国标接到周瑜的电话还是有点意外，这分开也没多久啊。
　　周瑜轻笑了声：“张sir，我是通知你一声，如果你们下手太慢，我这可能就保不住人，被人截胡了你可别怪我不守信用。”
　　“两天，我两天之内给你答复，人必须留住。”张国标听明白了意思，开口承诺。
　　“一天。”
　　“两天，周sir，这已经是最快了，你可能不清楚，查账是个非常慢的活，库存清点，账目核对，没那么快的。”
　　“张sir，不是我催你，24小时后，这个人就不归我管了，我可以等，无非一个贪污犯，但是时间不等我，我明白的说，他的上司可就在这里坐着听我讲电话呢。”
　　周瑜看了眼李文斌的反应，李文斌的表情有点古怪。
　　“……我尽力。”
　　嘟嘟嘟…
　　张国标被逼急了，直接挂了电话。
　　周瑜看了看手机，笑笑。
　　人啊，就是要有点动力，下什么班，一个半小时都不知道珍惜，晚上通宵加个班，这两天不就变一天了。
　　他在这赶时间，老廉哪能闲的等下班，都卷起来。
　　“你通知了廉记？”李文斌饶有兴趣的问。
　　“警廉合作嘛，难道李sir认为不妥当？”周瑜笑着问。
　　“在规则线里玩，当然可以，希望你的廉记能帮到你，记住，你只有24小时。”
　　周瑜是显然不会放人了，李文斌起身走了。
　　看着他走，周瑜拒绝了陆启昌的谈话需求，自顾自的想着破局的方法，边想边回了办公室。
　　两条腿走路，三条腿走路，办法想的越多越好。
　　廉记24小时内有没有突破也没个准信，还是得多想想办法。
　　3个小时后，沈雄的消息传来，在他家只发现了少量的现金，一万都没有。
　　眨眼，就到了第二天中午，廉记那边也还没有动静。
　　时间越来越紧，距离48小时，就剩下5个小时。
　　高希璇来找他吃饭，主要是担心他一晚上没回家。
　　“要不休息会？”
　　周瑜闭眼躺在沙发上，高希璇帮他按着太阳穴。
　　“没什么。”周瑜笑着反手拍了拍她的小手。
　　“嗯。”高希璇也不再劝，周瑜拼起来什么样，谁都知道，劝什么，支持就好。
　　“对了，彭奕行打电话来，说是他们俩想请你吃饭，谢谢你救了他女朋友。”
　　“嗯，你定就好。”周瑜随口答应，紧接着便睁开了眼，翻身坐了起来。
　　彭奕行！
　　“mua~，自己呆着哈。”
　　……
　　审讯室。
　　周瑜一个人。
　　靶场警长也是一个人。
　　警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周瑜，他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对贪污没被发现的希望也就抱着大概万分之一的希望。
　　所以，有什么可交代的呢？
　　交代不会给眼前这个人交代。
　　周瑜看了看他。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反正迟早要死，那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也许找不到你的把柄，对吧？
　　侥幸心理都是这样的，求生也是人性的本能，这很正常，所以我不打算问你这个。
　　我想问你的是……你打算保苗志舜么？”
　　周瑜微笑，双手托着下巴，很温和的问话，似乎是在探讨。
　　警长盯着他的脸琢磨不清楚这话的意思，干脆不回答。
　　周瑜等了一会，自顾自的说。
　　“求生是人性的本能，舍身也是人性的光辉，我想坦诚的和你谈一谈，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坚持不说，你大概会在5小时后被释放，接着，你大概会在29个小时后被廉记带走。”
　　“哼，那又怎么样，带不带走是我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警长嗤笑。
　　周瑜摆了摆手：“不要心急的下结论，我下面跟你说一下我的安排，你可以听一听再做选择，反正左右不亏。”
　　“等廉记把你贪污的证据被固定后，我会通知内部调查科对你的朋友高级督察苗志舜进行调查，调查在枪会的事件中，是否存在蓄意包庇的行为，是否存在煽动警力的行为。”
　　“你不够证据的。”
　　“本来是不够，但是我得谢谢你，你帮我完成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什么？”
　　“彭奕行还记得吧？你把他靶子换掉的那个人。”
　　“什么换靶子，我不知道。”
　　“否认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现场那么多懂枪的行家，一个A区两发能不能击倒靶子的常识他们不明白么？还是你觉得没有工作人员会指认你，你换的可是最后一个靶子。”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和彭奕行有仇不行么？我就不想他拿第一，关苗志舜什么事？”
　　“行，但是谁信？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你动动手脚，苗志舜拿第一，怎么看都是他私下里叫你弄的……本来没什么，偏偏又发生了我想带你走，他叫人抗拒执法的事，你说巧合碰在一起，这是不是很难解释？”
　　“你没有证据。”
　　周瑜的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不需要证据，这件事只要找个报纸传出去，你觉得市民信谁，你觉得东九龙的人会不会怀疑，你们那帮人会不会被打成一派，苗志舜会不会成为煽动暴力抗法的主要人物？包庇罪，他会不会背了这锅连警察都当不成，你就为了多享受一天的自由，害的你朋友这样子，你良心痛不痛？”
　　“你就是个混蛋。”
　　“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招，这不是很合理么？”
　　“行，我说。”
　　“光说可不够，煽动抗拒执法的是你吧？”
　　“我没有！”
　　“哦，如果不是你，那就只能是他了。”
　　“……是我。”
　　“谢谢配合。”


第二百七十二章 江世孝
　　O记办公室。
　　周瑜小组的人在一起看正在播出的警方例行新闻。
　　沈雄眼睛盯着屏幕，手中无意识的摆弄着一只笔：“头，其实我不太明白，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呢？”
　　唰唰唰几个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周瑜，这个问题，他们都不清楚。
　　当时的审讯室里只有周瑜一个人，审讯也没有通知他们，等周瑜出来的时候，只是跟他们说可以去录口供了。
　　接下来，这个警长很配合的交代了自己的贪污流程，揽下了所有罪责。
　　一个从警多年的警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愿意交代，没人想得通。
　　换做是他们代入警长的角色，似乎也没有交代的必要。
　　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瑜到底说了什么？
　　周瑜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向他们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他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当然是坏人了。”凌心怡不假思索道，贪污犯，那是罪犯。
　　周瑜轻笑：“一般世俗意义上的坏人那就是违背了公序良俗，违背了法律，但是这不代表这个人没有了人性。”
　　“他和苗志舜的关系很好，比如他愿意为了让苗志舜拿第一，而去违背规则改靶子，而苗志舜知道了呢，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督察身份就刚正不阿的指责他。”
　　“他贪污，是违法，他帮朋友，是人性，一边是享受24小时的自由，纯粹的小孩子闹脾气，意气之争，结局不会有任何区别，一边是苗志舜的将来被他所累，孰轻孰重，怎么选他很清楚。”
　　“我进去前唯一不确定的一点就是，他还是不是个人？人能跟人讲道理，人不能跟牲口讲道理。”
　　“幸好，他还算是个人。”
　　办公室的人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头的审讯办法总是能出其不意。
　　“从人性的角度入手，让他不打自招，学到了学到了。”沈雄摸着下巴点头。
　　“别光点头啊，点奶茶。”
　　周瑜皱眉摇头，说了这么多话，不知道阿sir口渴啊。
　　这帮人，都不知道借用合适的时机拍马屁，还人性，还学到了，学到个屁。
　　也不知道谁教的。
　　心累。
　　“我来点我来点，赶紧报啊。”
　　凌心怡自告奋勇的举手，这事她拿手，周瑜的不用问了，鸳鸯伺候上。
　　马帼英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各位，我后天入校，今天上完班明天就不来了，晚上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好啊，我提议吃火锅。”
　　吃饭这种事凌心怡最开心了，关键这也是大喜事，马帼英总算熬出头了，一起呆了几年，都为她高兴。
　　沈雄摇了摇头：“madam，我觉得吧你那顿等你回来，当了督察再请好了，这不是还有个金主么？先吃他的，再不吃你都轮不到了。”
　　“金主，阿瑜么？”
　　“头升职不是还没请吃饭嘛，高级督察啊，那不得好好的吃一顿，头，你说是吧？”
　　沈雄撇撇嘴，一帮女人都不知道节俭的过日子，一顿一顿来。
　　周瑜听到还有他的事，他看了眼沈雄，微笑，很好。
　　小本本记下。
　　不过这件事确实是应该的。
　　“好，那就我请，madam当初在我刚进入O记的时候，也帮了我很多，教了我很多，我对madam是一直抱有感激之情的。”
　　周瑜认真的说：“madam谢谢你。”
　　马帼英轻笑着说道：“阿瑜，你这么说，我们没法活了啊，进来的时候我是警长，你是警员，现在我是警长，你是高级督察，你说这话不是打击人嘛？”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阿瑜，你有没有空？”话筒里是江悠悠的声音。
　　“有空没空那要看什么事了，请吃饭有空，帮忙就没空。”
　　周瑜张口就来，要被剥削了，怎么也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咦，你还能掐会算啊，就是请你吃饭。”江悠悠笑着说。
　　“好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周瑜大喜，然后瞟了一眼某只熊，人比人气死人啊。
　　……
　　十字路口，马路边很常见的拐角临街餐厅。
　　透明的大玻璃窗能看见里面用餐的身影。
　　这个地方倒是比酒楼那种地方接地气，挺适合小情侣约会。
　　周瑜走了进去。
　　餐厅的人气还行，坐满了大概一半出头的位置。
　　“悠悠，你说请吃饭，你可没说是你爸也会来。”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坐的悠悠父女俩，这特么的，吃饭都能踩坑，今天什么日子？
　　和三合会成员吃饭，可没那么好吃。
　　不过看着江悠悠脸上的笑容，他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来都来了，况且既然江世孝在这，那就肯定有话想说，他也好奇，江世孝会说什么…
　　“我请你吃饭，他是听到了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来，你不用管他。”江悠悠没好气的说。
　　周瑜点了点头，年轻，言不由衷太明显。
　　从江悠悠的表现看，她想表现出一副嫌弃，不愿意的样子，然而事实上嘛，怕是巴不得她爸多跟着。
　　真要是不愿意，又岂会让他跟着来呢？
　　缺爱，能理解，这一点上，她还是个小孩。
　　“你就是阿瑜吧？”江世孝温和的笑：“我听悠悠说…”
　　“不好意思，江先生。”
　　周瑜出言打断：“我想你明白你的身份，悠悠可以叫我阿瑜，但你不行，麻烦你换个称呼。”
　　“阿瑜…”江悠悠拧着眉想要说点什么。
　　周瑜根本不看她。
　　江世孝看了他几眼，点点头：“既然周sir介意，那我就直说，悠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很爱她，我很感谢你在悠悠最需要的时候帮助过她，谢谢。”
　　“不，你不爱她。”周瑜抿嘴摇了摇头。
　　“啊？周sir，为什么这么说？悠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爱她。”
　　江世孝说到女儿的问题明显认真的多，说话的时候都皱着眉。
　　周瑜嗤笑着摇摇头：“人生在世，不要总是自欺欺人，你说你爱她，你跑去混社团？你没来，悠悠生活的挺好，现在坐了十年牢回来，回来让悠悠给你收尸是吧。”
　　江世孝低头笑笑，想了想说道：“周sir，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我没有办法，不过，我真的很爱她。”
　　周瑜撇撇嘴，懒得说了，跟他废什么话，爱混社团混社团。
　　混社团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他周sir晋升的功绩，只不过是看在悠悠的面子上巴拉两句罢了。
　　要不然，一个字他都懒得说，哪天西九龙的拘留所里见就完了。
　　江悠悠见气氛变得焦灼有点难受，一边是周瑜，一边是江世孝，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生命中重要的人。
　　江世孝宠溺的看看她：“悠悠，你去点下菜吧，你不是说请周sir吃饭么？”
　　“不用你教我啊。”江悠悠话出头就又变冲了，转而问向周瑜：“阿瑜，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
　　周瑜对她微笑应答，江世孝应该有话说，点菜只不过是个支开悠悠的话罢了，吃什么不重要。
　　“好，那我去看看。”江悠悠站了起来，没好气的瞅了一眼江世孝：“让让啊。”
　　这是一个沙发状的长条椅子，他们的位置在窗边，所以坐在里面的江悠悠就只能从江世孝这边过了。
　　尽管悠悠的口气不善，但江世孝一点也不恼，多年不见，女儿的每一面都是可爱的，他站了起来，让到了一边。
　　江悠悠对着周瑜笑下，侧身走了出去，路过江世孝身边的时候压抑着嗓子嘱咐道：“好好谈啊。”
　　周瑜没听到，当然也不在意。
　　江世孝重新坐了下来，这次直接开门见山了。
　　“周sir，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我是真的爱悠悠，我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
　　周瑜头都不抬，低头手指玩着桌子上玻璃杯的杯沿。
　　江世孝见他没有反应思索了下说道：“周sir，我的案子我想你也听说过，杜亦天害我做了十年牢，这仇我一定要报，这也是我加入进兴的理由，我不是贪图享受，等我报完仇，我就会脱离社团，一直陪着悠悠，我是真的爱她。”
　　这话有点意思，周瑜琢磨了下，以江世孝的地位，离杜亦天很近。
　　进兴他已经有个梁笑棠了，不过地位嘛，还没有到话事人的地步，只能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头目，差点意思。
　　如果江世孝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不是不能利用。
　　不过话都被他说了，但是这个人，周瑜可不怎么信得过。
　　“哦？江先生是为了报仇？打击社团是警察的事，江先生是不是做的太多了，直接回去陪悠悠不是更好，没惊没险，没必要搞那么多的事。”
　　江世孝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周sir，你没有经历过，10年啊，我足足和我的女儿分开了10年，我在那坐牢，杜亦天在这边舒舒服服做大佬，他说会帮我照顾女儿，结果呢？
　　悠悠在街上卖翻版，卖二手，差点还被人拐去当小姐，要不是她聪明，她现在会是什么样我想都不敢想，杜亦天这么做，我怎么能不恨？”
　　“周sir，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你，你能忍么？”


第二百七十三章 被抓包了
　　周瑜确实想了想，扪心自问，如果是他的话，出来这么些天，那杜亦天就已经死了。
　　包括但不限于，暗杀，狙杀，爆破，下毒，如果只是论杀人的话，办法多的很。
　　杀了人，报了仇，怎么也不至于到食肉寝皮的地步吧。
　　所以，江世孝在进行另有目的的可能性很大，且看他怎么说吧。
　　周瑜认同的点点头：“忍不了，江先生既然想报仇，直说吧，想怎么报仇？”
　　江世孝认真的看着他：“周sir，我愿意给你提供消息，一举捣毁杜亦天的毒品工厂，彻底消灭进兴。”
　　“还有这种好事？”周瑜脱口而出，随后便笑了，温和的说：“江先生早说嘛，放心，我一定支持你，我给你顶额的线人费，百分之5，以杜亦天的货量，线人费足够你在尖沙咀全款买两套房了。”
　　江世孝摇了摇头诚恳的说道：“我不是为了钱，只要能把杜亦天绳之於法，我一分钱都可以不要。”
　　“那怎么行？给NB看到了，还以为我们O记出不起线人费呢。”周瑜摆摆手，苦口婆心的劝导：“江先生，以后也要花钱的，悠悠也要结婚的，你不得准备一份嫁妆啊，你说是吧？”
　　“好，那我就收下了。”江世孝点点头。
　　周瑜松了一口气，两个人针对一份影子都没有的线人费终于达成了一致。
　　“所以，江先生，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合同签了。”周瑜询问道。
　　“什么合同？”江世孝疑惑不解。
　　“线人合同啊，每一位线人都是为警队打工，受法律保护的，当然有合同，哦，对不起，我忘了江先生可能没什么签合同的机会。”周瑜饱含歉意。
　　“这么正规，合同几份？”江世孝笑着问。
　　“一式三份，一份给你，一份给我，一份警局存档。”周瑜热情的继续给他介绍。
　　江世孝想了想说道：“合同…不急，我是觉得现在签，没这个必要，等真要抓到江世孝了再签也一样来得及，省的白费表情。”
　　“你现在就是让我白费表情！”
　　周瑜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靠在靠背上，翘着腿看着他。
　　“江世孝，没做好撒谎的准备就不要撒谎，我听说你在监狱那么多年，还拿了心理学学士和工商管理硕士的学位，没白拿啊，知道我想要打进兴，你就送进兴给我，这很心理学。”
　　“难怪周sir年纪轻轻，就搞定了倪家那么多话事人，果然不同凡响。”江世孝不装了，也学着周瑜的样，靠在靠背上，大刺刺的看着他，一头灰黑色的头发特别醒目，还是烫过的，挺时髦，不得不说，这头发也为他平添了几分江湖气息。
　　其实就在江世孝提出要搞进兴的时候，周瑜就顺便给他挖了一个坑。
　　线人合同就是那个坑。
　　不是说线人合同有问题，制式合同，货真价实，百分之5。
　　出问题的点就在于那个文件上的签名。
　　一但江世孝签下，那么江世孝也就成为了警方的线人。
　　这没什么，哪怕什么消息都没有，无非花几百块养着。
　　江世孝想搞杜亦天，想破杜亦天的制毒工场，想把杜亦天送进去，周瑜不介意接收他。
　　但是周瑜不信任他，防着他。
　　用的就是合同。
　　江世孝安安稳稳搞进兴，没问题，杜亦天被抓，周瑜给他发奖金，还给他道歉，再给他申请个好市民奖都行。
　　只要江世孝不再混古惑！
　　这是重点，可惜啊，江世孝识破了。
　　这名他不敢签。
　　签了这名，杜亦天倒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可一但他到时候玩起什么猫腻，比如不肯退出进兴，周瑜把这份文件向往一透露。
　　哦吼，他必死无疑。
　　勾结警察，出卖社团龙头，别说进兴，别的社团见他都必杀。
　　他不敢签啊…可惜。
　　读过书的不好骗啊。
　　周瑜没什么遗憾，现在就证实了一点，江世孝一定有问题，他进进兴，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以他今时今日在进兴的地位，想要搞掉杜亦天为了什么，还不好猜么？
　　剑指龙头位！
　　啧啧，胃口不错。
　　周瑜看了眼窗外的车水马龙轻笑了下，扭回头略好笑的说道：“江世孝，你当初回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贪图富贵，看如今的进兴势大，想要做个话事人的位置享享福，我倒是没想到，你的目标这么宏伟，不太容易实现啊，你就不怕我扭头告诉杜亦天，让他干掉你。”
　　江世孝无所谓的摇摇头：“你不会的。”
　　周瑜也没反驳而是点点头表示赞同，狗咬狗，人下场干嘛，看戏就是了。
　　“所以，江先生你的计划呢？”周瑜问。
　　“想请你看场球赛，有没有兴趣？”
　　“那得看主角是谁？”
　　“杜亦天。”
　　“那得看看。”周瑜一本正经的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一拍即合。
　　合则两利，江世孝想搞杜亦天上位，周瑜要抓杜亦天，目标一致。
　　老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似乎找不到不合作的理由啊。
　　周瑜的想法很简单，江世孝想要上位，随便上，你上你的，我赚我的功劳。
　　对付杜亦天是对付，对付江世孝不也是对付。
　　还是那句话，狗咬狗，等狗死了一只，回头收拾另外一只就完了。
　　有的赚就行，不贪心。
　　“你们聊的怎么样？”
　　江悠悠早就点完菜了，在远处偷偷摸摸的瞄向这边很久了，只是她实在不能从两个人的神色之中分析出什么。
　　直到现在两个人都笑了，她就放心了点，才敢走了过来。
　　“悠悠，点完了么？”江世孝让开了位子让她进去。
　　“点完了，阿瑜，帮你点了鸳鸯了。”江悠悠现在心情不错。
　　周瑜对她笑着说：“那谢谢了，悠悠，你爸很健谈啊，正在跟我讲他在监狱里是如何奋发苦读的故事，你听过么？”
　　“没有。”江悠悠茫然的摇了摇头，遂看向江世孝。
　　周瑜微眯着眼打趣道：“江先生，刚才讲到哪了，你干脆从头讲，悠悠也想听啊。”
　　“好，悠悠，爸爸讲给你听。”江世孝嘴里说着话，眼睛里却是对周瑜闪过一丝不悦。
　　谁又愿意在女儿面前聊牢里的事呢，这可都是伤心往事。
　　周瑜蛮不在乎的笑着，有机会了解就多了解。
　　这人，说不定就是以后的进兴大佬了啊，开不开心关他什么事。
　　不多时，菜一盘一盘的端了上来，悠悠知道周瑜爱吃辣，所以请他选的店也是迁就了他的口味一点。
　　江世孝明显不习惯辣味，他也知道悠悠并不是重口味的人，眼神在周瑜和悠悠的身上不着痕迹的扫过，升起了一丝担忧。
　　虽然菜不合口味，但是事情总算是谈妥了，所以吃饭的气氛也还不错。
　　菜肴过半，餐厅的门被拉开，走进来一行人。
　　“哇，太弯佬，吃大餐啊，怎么，太弯的卤肉饭不好吃么？香江的菜吃下去，你的胃消不消化的了啊。”
　　梁笑棠进门就嗤笑着对江世孝开启嘲讽模式，身后跟的几个古惑仔一脸的笑话之色。
　　江世孝明显没想到梁笑棠会出现，他的脸色直接沉了下来：“laughing，今天我陪我女儿吃饭，你不要捣乱，有事回去再说。”
　　梁笑棠无所谓的笑笑，摆明了是来找茬了，难道是来吃饭啊，怎么能回去呢。
　　他眼睛在江悠悠的脸上打量了一圈，没有说什么。
　　随后又看向了对面的周瑜，惊讶之色浮现，接着便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玩味的看向江世孝：“咦，太弯佬，这人谁啊，你女婿啊？”
　　江世孝冷冷的看着他：“laughing，回去再说。”
　　“行，回去再说。”
　　梁笑棠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随后叉着腰，大喇叭似的仰头说道。
　　“回去我就告诉天哥，我们的孝哥找了个女婿，十足的靓仔，长得就像那个谁？”
　　梁笑棠对着小弟装模作样的冥思苦想了一阵，恍然大悟般的一打响指，看着江世孝:“嗷，对了，长的好像是O记的督察啊，是吧，周sir。”
　　“哇，不是吧，和死差佬有一腿，他是鬼吧，laughing哥？”黄毛小弟明摆着不信任。
　　“梁笑棠，你别混古惑仔了，你去TVB吧，做大明星也不错的，演技这么好，不愁没出路的，我给你介绍啊。”周瑜放下碗筷，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梁笑棠无所谓的笑笑：“行啊，去TVB嘛，来十个八个港姐帮我暖床也不错啊，反正我钱多，床多，不愁睡不下啦。”
　　周瑜淡淡的笑着，对着悠悠说道：“我先走了。”
　　“嗯，嗯。”江悠悠点点头。
　　周瑜起身整了下西装，从他的位置准备出去，看了梁笑棠一眼说：“别挡道。”
　　梁笑棠搭在沙发背上的手拿开，耸了耸肩，让开了道。
　　周瑜从他的身边经过，随后迅捷的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黄毛的头发，直接把人拎了过来，摁在了桌子上，语气冰冷的问：“你说谁是死差佬？”
　　“啊~”江悠悠被吓了一跳。
　　突如意来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本来就因为梁笑棠他们这帮古惑仔进来，略微安静的餐厅，这下只有寂静。
　　餐桌上，噼里啪啦盘子被震动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气氛瞬间变的凝固。
　　梁笑棠不会笑了，反而神情严肃的皱起了眉。
　　江世孝面无表情的看着。
　　气氛转眼就被打破。
　　“喂，你干什么？”又一个古惑仔不怕死的跳了出来，指着周瑜鬼叫。
　　周瑜拍了拍桌子上被摁着的人脸：“我问你，谁是死差佬？”
　　桌上的古惑仔有被吓到，眼神惊惧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后面的古惑仔想要动作，刚抬手就被梁笑棠拦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说啊！”周瑜继续追问。
　　“我…我说错话，对不起，阿sir。”被摁的古惑仔说话带着哭音。
　　周瑜松开了抓着他头发的手，看着他瘫倒在地，面无表情的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
　　古惑仔曲着的双腿不住的抖动，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他不敢起来。
　　周瑜整理了下拉扯的西装，看着梁笑棠说：“找小弟也要看看是什么货色嘛，这种口无遮拦，没有一点眼力价的，就不要招来给自己惹祸了。”
　　梁笑棠警惕的看着他没说话。
　　周瑜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古惑仔，出门。
　　“起来啊，别装死了。”
　　“别人也是小弟，你也是小弟，一惹就给我惹个大的，我叫你大佬好不好？”
　　“laughing哥，这人谁啊？”刚才被梁笑棠拦住的小弟庆幸的问。
　　“你爸爸，O记督察。”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有人喜欢是我的错么
　　两天后，足球场。
　　周瑜赴约，江世孝让悠悠约的他。
　　周瑜戴着顶太阳帽，穿着身运动装，运动鞋，年轻范十足。
　　随便在看台上找了个位置，看了起来。
　　场上正进行着一场足球比赛，尽管看台离场内有点距离，但他还是已经看到了踢球的人。
　　杜亦天。
　　标志性的一头白发太好认了。
　　看了没过几分钟，手机响起，周瑜接了起来：“喂。”
　　“你迟早了。”江世孝说。
　　“球赛嘛，晚个几分钟有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守时的人。”
　　“你以为是你啊，o记很忙的嘛。”
　　“哼~，那就看球咯。”
　　周瑜挂了电话，眼睛看着场上奔跑的身影。
　　江世孝应该也在哪个台阶上坐着，要不然也不会看到他到了了。
　　只是江世孝让他来看这场球赛是看什么，其中的意思耐人寻味。
　　球场上，杜亦天跑的很欢，看不出来，身为进兴的老大，很注重包养身体嘛，还有这么好的运动体质。
　　周瑜琢磨了下，这倒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好像做到龙头位置的人，普遍都会注意身体一些，极少有胖子。
　　这一点上看来，他们在声色犬马方面确实会比手下更克制一点。
　　比赛仍在继续，场内的杜亦天队伍人员很和谐，并没有发生什么把进球的机会都让给杜亦天这种事。
　　这对一个社团老大来说其实不太正常。
　　不太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周瑜的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由现在看到的比赛内容判断，这帮人认识，而且关系不错，又不是社团里的人。
　　结合江世孝让他来看的情况来分析，莫非这是杜亦天的贩毒队伍？
　　不会胆子那么大吧……
　　就算是，江世孝怎么知道的？
　　一个半小时后，比赛结束，人群散场。
　　观众台上，原本就稀稀拉拉的观众逐渐的走光。
　　周瑜扫了一圈，没发现江世孝的身影，他也不着急，就在原地坐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色逐渐变暗，江世孝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周sir的耐心很足啊。”
　　“如果菜够好吃，我不介意多等会。”
　　“足球场外面，出门左拐50米，我在车上等你。”
　　“真麻烦。”
　　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裤子，迎着黄昏走了出去。
　　上了车，江世孝不言语直接把车开到了海岸边。
　　这里有一片沙滩，退潮的时候裸露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土地，远处的海浪一波一波的袭来，对沙滩浅尝即退去。
　　周瑜走下车，看了看，没来过，这里到是个好地方。
　　找机会倒是可以带希璇来玩一下。
　　他不由奇怪的看了一眼江世孝，只是一个刚回来没多久的太弯佬，找这种私密的地方倒是挺熟。
　　两人没有下去，而是靠在护栏上，在海风的轻抚下聊天。
　　“周sir，你从今天的球赛中观察到了什么？”江世孝的问题带着考教的意味。
　　“你是想说今天的队伍里有杜亦天的贩毒队伍？”周瑜看向他。
　　江世孝笑了笑：“周sir果然厉害，只是一场球就看出了问题。”
　　周瑜摇了摇头：“不用夸我，没你的提醒，我也不会去才猜这个，说说吧，哪位？”
　　“不知道。”
　　“不知道？”
　　“我才进进兴多久，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贩毒配置，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人里面，一定有他的人。”
　　“理由呢？”
　　“每次他踢完球以后，市场上就会出现很多货，这个理由够不够？”
　　“够，至少够查一下的资格了，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抓一个，我就有机会当替补。”
　　“主意倒是不错。”
　　周瑜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想法。
　　一个贩毒链条肯定是一个闭环，每一个位置上的人都是不可替代的。
　　抓一个，让江世孝上倒是可以，只不过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确定杜亦天会让你替补？你可是刚刚被发现和我一起吃饭…对了我还没问你，那天后来呢，发生了什么？”周瑜有点好奇。
　　尽管他没有给梁笑棠下命令，但那天好几个手下在场，梁笑棠没理由藏着掖着，不把这事告诉杜亦天。
　　所以，按照正常来说，江世孝确实是会出现信任危机的。
　　跟别的督察也就算了，跟周瑜在一起，杜亦天不怀疑那就不会是黑社会的老大了。
　　社团大佬疑心病出了名的重，特别是搞毒的，恨不得小弟的每件事都怀疑一下。
　　江世孝轻笑了一声：“我就告诉他，你和悠悠以前就认识，你在追求悠悠，我以前不知道你的身份，今天悠悠约了一起见个面才知道，杜亦天知道我刚找到女儿的，不了解女儿的恋爱情况不是很正常么，你们同居过，还有喇叭可以作证。”
　　周瑜问号脸：“你可真能编。”
　　不过，这倒是个说辞，只要他不下场解释的话，确实可以圆的过去。
　　借杜亦天几个胆也不敢来找他核实啊。
　　江世孝换了个姿势，趴在栏杆上看海，看了一会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悠悠喜欢你？”
　　“啊？”
　　骤然听到，周瑜有点懵。
　　江悠悠喜欢他……
　　什么时候的事？
　　会吗？
　　还是江世孝有什么阴谋？
　　“悠悠说的？”
　　江世孝嗤笑一声：“那倒没有，但我看得出来，她和你说话时候的神态表情都和平时不一样。”
　　“抱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周瑜懒得去想了，直接把这条线砍了。
　　“猜到了，你那么帅，又是督察，没理由没女朋友的。”江世孝有着父亲的忧伤。
　　周瑜冷静的说：“那你就应该劝她早日绝了念头，我是警察，你是黑社会，注定不可能的。”
　　江世孝轻笑：“有消息call你。”
　　摆摆手，他走了，留下了周瑜一个。
　　周瑜皱着眉回忆了下他和江悠悠相处的时光，有欢乐，有变扭。
　　从刚开始住进去的态度清奇，到今天的温柔，似乎改变了是很多。
　　有事没有还找他商量，比如她老爸的事，自己还帮过她开店，帮她实现了一部分人生价值。
　　这么想来，怕真的是这样。
　　完了呀，周瑜叹了口气，一不小心招惹了个女人心，罪过。
　　周瑜想了想摸出手机。
　　只是他还没打出去，手机先响了。
　　“阿瑜，你在哪呢？我去办公室找你，没见到你人，你回去了么？”高希璇轻快的说。
　　“我在海边吹风呢……”
　　“吹风，一个人？”
　　“嗯，一个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高希璇捏了捏手机，有点担忧，一个人吹海风，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通常来讲，都是有心事。
　　“希璇，我打算和你说件事。”周瑜准备实话实说。
　　“嗯呢，我在听。”
　　“我…可能被一个女孩子喜欢了。”
　　“嗯，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就这？没啦？”高希璇一愣。
　　“没啦。”
　　“这算什么事？”
　　“这不算事么？”
　　“有人喜欢你不是很正常么…”
　　“…你这么说好像也对。”
　　“吃饭么？我饿啦。”
　　“吃，马上回去…哎呦我去，这该死的江世孝，开这么老远，我还得走一段路打个车。”
　　“别走啦，江边是么，我去接你。”
　　“也行，顺便外面找个地方吃吧。”
　　“好呢。”
　　周瑜挂了电话，不愁了。
　　别人喜欢他，他有什么好愁的，反正已经有女朋友了，大门已经关上了，通通拒绝就完了。
　　想到这，他觉得有个女朋友挺好。
　　希璇从西九龙过来还要点时间，等的无聊，周瑜给沈雄打了个电话。
　　办公室里，沈雄正准备下班。
　　今天周瑜不在，最近也不是太忙，该偷懒偷懒。
　　叮铃铃，叮铃铃。
　　“喂，西九龙。”沈雄挣扎了下，还是接了这个电话。
　　“雄哥，不忙吧，给你个活，去调一个球场的闭路电视，把今天下午去踢球的人都给我翻出来，开档案。”周瑜吩咐道。
　　“必须要今天吗？”沈雄想哭。
　　“那倒不是，明天也行。”
　　周瑜想了想倒也没那么急，刚踢完球，没那么快踢下一场。
　　换人上替补有没有效果，也得等下一场球跑起来的时候才知道。
　　沈雄呼出一口气：“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一来我就查。”
　　“嗯，辛苦，下班吧。”
　　周瑜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希璇到了。
　　果然，她喜欢这个地方，吃什么饭，先溜达会。
　　“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拉着手，漫步在沙滩上。
　　周瑜把他和江悠悠认识的过程，包括现在做的事慢慢的讲给了她听。
　　高希璇想了想，倒也认同周瑜的看法，江悠悠应该是喜欢他的。
　　“你认为我怎么处理这件事比较好？”周瑜打算从女性朋友的角度出发，咨询一下女人的意见。
　　“简单啊，只要我们找一天在她面前晃一圈，不用你说，她不就全明白了么？”
　　“聪明啊，嗯，好办法。”
　　“你说说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女性朋友喜欢你的。”
　　“没有了。”
　　“真没有了？”
　　“没有了…吧？”
　　“吧？”
　　“不不不，我是经过认真的思考，肯定没有了。”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替补
　　西九龙总区。
　　o记办公室。
　　早上上班，周瑜和高希璇是一起来的。
　　今天是高希璇正式成为o记一份子的第一天，周瑜向大家介绍了她，紧接着便是给他们留了10分钟的互相熟悉的时间，10分钟后开会。
　　“希璇，你跟阿瑜是不是在拍拖啊？”凌心怡悄咪咪的靠近问。
　　那天在枪会的表现大家都看见了，但是，终究是没有百分之百肯定嘛，现在真人来了，有了交流的机会，这种大八卦，大家自然非常的感兴趣。
　　“对啊。”高希璇爽快的回答了。
　　“那办公室里岂不是有两个头？”沈雄竖起的耳朵一听，完了呀。
　　原本周瑜的办公室离他们这还有点距离，现在好了，多了双眼睛，偷懒之路简直充满了绝望。
　　凌心怡还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开口说道：“雄哥，好事啊。”
　　“好事？”沈雄问号脸。
　　“你看，以前阿瑜不谈恋爱才加班，现在谈了恋爱，那不得找时间过二人世界啊，这不就早下班了嘛。”
　　“对啊。”沈雄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总不能把高希璇带走谈恋爱了，让他们三人留下来加班吧，这也太不厚道了，阿瑜不可能这么干的。
　　这么一想，舒服了，高希璇来的好！
　　他热切的看了看高希璇，走上前关心的说：“希璇，收拾呐？我来帮你，话说你可要抓紧了阿瑜，阿瑜可是个好男人，多找他谈恋爱，别老加班，加班伤身。”
　　高希璇笑笑，也没拒绝他的好意。
　　办公室的这帮人挺有意思，知道了她和周瑜的关系，还当着她面讨论周瑜的事情，根本不避讳她。
　　显得很真诚。
　　想来会相处的挺舒服。
　　……
　　一个多月后。
　　“头，那个就是果栏仔了。”沈雄朝着一个挺瘦的年轻人指了指。
　　周瑜顺着方向看了过去，看不出什么特别，那就不看了，干脆的说：“按计划做事。”
　　“收到。”刘建明阴险的笑了笑，下车走了过去。
　　周瑜和小组的另外几人坐在车里继续监视着动静。
　　“头，你说这杜亦天还挺聪明，手机都不信。”沈雄挪了挪屁股。
　　“怕被追踪嘛，监听什么的，别当这帮老大没文化，口口相传，足球场上低声说一句话，没事人似的。”周瑜随口回道。
　　按照当日江世孝的说法，周瑜在事后取来了闭路电视的录像带，分辨后得知，这十几个人中，除了杜亦天，其余人都不在o记的重点观察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这是一帮游离在社团之外的人，偏偏又和杜亦天有交集。
　　那么这帮人，真的可能是杜亦天在一吨可卡因被缴获之后，重新组织起来的制毒人员。
　　一吨啊，上次被打的太疼了，现在学乖了，不从海外买成品了，自己组织人手自己干。
　　也是个好办法，就是找的师傅的手艺要好，人员要可靠。
　　比如说救过他命的梁笑棠都没有入选，人员筛选的严苛程度就可见一般。
　　这些日子，周瑜带着他们查了5个人了，用各种不同的办法制造他们的临时失踪。
　　然而，江世孝反馈，杜亦天照常出货，那就说明目标人物不对，被抓的几个都没有问题。
　　主要是反馈机制太慢了，还不能太频繁避免引起怀疑，要不然这么长的时间，这十几个人周瑜早就测完了。
　　没办法，只能抓一个就等等看看杜亦天的反应，没反应就说明抓错了。
　　杜亦天那里基本上一个礼拜出一次货，也就说他们一个礼拜也就能验证一个人。
　　杜亦天也确实一个礼拜踢一场球，每次都在市场上即将缺货之前。
　　那这情报的准确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水磨工夫，急不来。
　　这就很让人着急。
　　周瑜几个人看着车对面的果栏店，不知道这个果栏仔是不是了？
　　但愿是吧。
　　刘建明走了过去，今天该轮到他出场，他特意打扮的像个古惑仔一般，穿着带着好几条拉链的牛仔服，态度嚣张。
　　他假装要买水果的东挑挑西挑挑，没过一会儿之后，他就和果栏仔发生了争执，紧接着就打了起来。
　　“报警吧。”周瑜看火候差不多了，轻声说了句。
　　“嗯呢。”沈雄利索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身为一个良好市民，看到有人打架，拨打报警电话不是很正常么？
　　很快，便有两个巡逻的军装走了过来，拉开了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询问案情。
　　接着两人被带到了警局，经过搜身，意外的从果栏仔的口袋里搜出了一小包毒品，这当然是刘建明故意放进去的了。
　　打架没什么，警察都懒得管，只要不死人，但是毒品就不行了，数量是不大，但够坐牢了。
　　两个人都不承认毒品是自己的，那就先在牢里关着吧，等着提交律政司让法官去判。
　　案件不会到律政司，在军装组的上头就被会摁下来，刘建明很快就出来了，只剩下那个果栏仔需要关几天。
　　周瑜可不冤枉人，果栏仔有贩毒的前科，那就走贩毒，前面还有卖器材的，那就抓他走私。
　　这些人可以说都是社团的边缘人物，说他和社团有关也有关，做生意什么的哪能不和社团接触。
　　说没关也没关，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
　　但是想要找点毛病出来，可太容易了，只是做的太小，像走私器材的，也就收点水货，一般这种人物，都没警察愿意搭理他。
　　两天后，周瑜接到了江世孝的电话：“我替补了。”
　　中奖了，就是他，果栏仔。
　　杜亦天对于果栏仔的意外被抓急不可耐，嘴上没提，但是却找了江世孝，说这两天会找他做点事。
　　“江先生，你的计划很顺利啊，看来我要恭喜你，很快就要坐上进兴龙头的位置了。”
　　周瑜开着车载着江世孝，话语中带着点莫名的意味。
　　“是我要恭喜你，杜亦天的制毒工厂破获，我想周sir又要上电视了。”江世孝笑着看着车辆的前方。
　　周瑜眯了下眼，江世孝看来没少做功课，应该专门研究过他，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他上电视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江世孝回来之后，他可没上过电视。
　　只可能是从悠悠那里打听出来的，要么就是专门调查过的。
　　周瑜摁下不想，随口说道：“我能不能上电视，也得看你给什么料了，说说吧，今天找我干吗？”
　　江世孝的左半边脸上浮现出笑容，清楚的吐出两个字：“运毒。”
　　嘶~
　　轮胎急刹的声音响起，还好不是高峰期，没有发生追尾。
　　江世孝巍然不动，笑的更开心了。
　　周瑜的脸色沉了下来，停顿了一秒，重新把车开动，缓缓的停靠在了一边。
　　他眼神不善的盯着江世孝，沉声道：“你别告诉我，毒品在你身上。”
　　江世孝拿起一边的公文包，慢条斯理的拉开公文包，拿了包白色的粉末出来掂了掂，笑着看向他：“一公斤。”
　　“你这是在找死！”周瑜死盯着他，恨恨的说。
　　这辆车是o记的车，他是开车的人，江世孝是坐车的人，万一被路上设路卡的巡警抽查，呵呵，一公斤毒品，足够他江世孝再做十年八年牢了。
　　周瑜他自己当然不会有事，毒品他没碰过，上没没他的指纹，解释的清。
　　但江世孝这是想利用他，利用周瑜这个身份的影响力帮他运毒，保证万无一失，其心可诛！
　　江世孝无所谓的笑笑：“周sir，这是杜亦天第一次让我运毒，只要顺利运完这一次，下一次我就能正式进入杜亦天的贩毒核心，只要我进去了，顺藤摸瓜，一环扣一环，从上到下所有人都会浮出水面，我想到时候周sir你，一网打尽不难吧？”
　　江世孝很自信，他肯定周瑜会答应，帮他走完这一步，下一步周瑜就能轻易的获得一个贩毒集团的全部资料。
　　外加杜亦天的毒品加工工厂！
　　那就是大批的功绩，没有理由不肯的。
　　周瑜眯着眼看了他一会，收敛了怒火，面无表情的问：“送去哪？”
　　江世孝嘴角抿起：“海洋公园。”
　　“你怎么不直接送到旁边的警察学校去呢？”
　　周瑜缓缓的启动了车，从尖沙咀到黄竹坑那的海洋公园，需要过海，挺远的，难怪江世孝那么怕了，路程太长。
　　江世孝把毒品放回了包里，拉回了拉链，舒服的靠在靠背上，笑着说：“周sir，我很感谢你帮我忙，等我上位之后，我给你额外准备100万，放心，肯定是旧钞。”
　　“脑子有病就去看看医生。”
　　周瑜慢慢的开着车，懒得搭理他。
　　“周sir，其实你在o记，我们很多合作的机会，没有必要把气氛弄的那么僵，最多我答应你，我上台之后，不贩毒，安安稳稳做生意，可以吧。”
　　“那多委屈你啊，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毕竟你是大佬嘛。”周瑜面无表情的说。
　　江世孝轻笑着的摇摇头，随后看着窗外的景色，扭头疑惑的问道：“这好像不是过海的路吧？”
　　“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过海了？”周瑜轻笑。


第二百七十六章 舔舔
　　江世孝的眉头皱起：“你要送我去哪？”
　　“西九龙。”
　　江世孝的手滑向了开车门的把手，猛的一拉。
　　“别动。”
　　周瑜轻飘飘的说，眼神依旧看着前方，继续开车。
　　江世孝不敢动了，一把格洛克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周瑜，没必要这样子，为了一公斤毒品，你放弃掉杜亦天的整个毒品工厂？”
　　江世孝阴沉着脸，眼神惊惧，完全不敢相信事情会如此转折，绝好的立功机会他就白白不要？
　　哪怕不扯立功。
　　光光站在警察保护市民的层面上来说，一公斤毒品短暂的流出去，和长期无限制的毒品流出去。
　　哪个危害大，他周瑜不懂么？
　　他想不通，怎么会有这种智障！
　　“我这人很简单的，多的我也要，小的我也要，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你有没有听过？”
　　周瑜抽空看了他一眼轻轻笑笑，一打方向盘，车子开进了西九龙，直接停到了警局门口。
　　他摇下车窗，伸出手对着门口的军装招了招手，等到军装走了过来，他才说道：“麻烦你，帮我把这位老兄和他的宝贝带进去先。”
　　军装看了看车窗内部，周瑜的笑脸，一把黑洞洞的枪，江世孝极其难看的脸，外加手里紧紧捏着的一只黑色公文包。
　　“yes，sir。”
　　军装打开车门，先给他上了手铐，接着便把江世孝拉了出去。
　　周瑜喊了一声：“包别忘了，这包挺贵，值十年呢。”
　　军装赶忙点头带上，周瑜开去停了车，随后上楼。
　　进去办公室看了一眼直接说道：“雄哥，楼下接下客。”
　　“谁啊？”沈雄疑惑的问了句。
　　“江世孝，身上应该带了一公斤毒品，找法证去化验，能落实尽快落实。”
　　“江世孝，大鱼啊，马上去。”沈雄兴奋的叫了一声，随后朝着周瑜比了个大拇指：“头就是头，出门一趟把江世孝带回来了，一公斤，够这个太弯佬再坐个十年八年了。”
　　“嗯，尽快撬开他的嘴。”周瑜看了高希璇：“希璇，你也去，练练审讯，江世孝可不好对付，是个好项目。”
　　“好。”高希璇点了下头，跟着沈雄一起下楼。
　　周瑜自己也没闲着，来到审讯室单面玻璃的另一边，旁观他们的审讯。
　　对他来说，抓江世孝和抓杜亦天没什么区别。
　　江世孝想利用他带毒，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果江世孝只是老老实实的配合，把杜亦天的毒品工厂挖出来，他不介意吃一回白食，免费的谁不爱。
　　但要帮他运毒是万万不可能的，这说不定哪天就成为把柄了。
　　再说现在已经得到了杜亦天的贩毒方法，他手里有梁笑棠，江世孝不值钱，这事找梁笑棠做也一样，费点周折而已。
　　单面玻璃的另一面，审讯进行的很艰难，江世孝露着一张扑克脸，沉的吓人。
　　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刚从太弯坐了十年牢出来，在香江又是十年牢。
　　当初怎么会脑子抽筋找了周瑜这么一个人？
　　简直是白痴，放着好好的毒品工厂不要，抓个一公斤有个屁用，极其短视！
　　他对于沈雄的问题全部沉默，一个字都不会回答。
　　周瑜不奇怪，好歹人家也念过心理学，心里上肯定健壮一点，不见棺材不会落泪的。
　　等化验报告出来就行，出来了，即使他不一个字不说都没有用。
　　然而…
　　出了变故。
　　“你说这是什么？”
　　“面粉，就是可以做面包的面粉。”
　　周瑜皱着眉看着法证部出具的报告，要不是这组人是高彦博的人，他都怀疑东西被掉包了。
　　艹！
　　周瑜看了会报告，摇头苦笑：“玛德，两个人都被耍了。”
　　高彦博毫不顾忌的笑笑，他走了起来倒了一杯水放在周瑜前面的桌面上，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能把你周sir也耍了的人，可不多见。”
　　周瑜看着高彦博那胖胖的笑脸有点无语，这个时候他还有了点倾诉欲：“倒不是我被耍了，主要是拿货的人认为这是真的，我看他说的那么真，我就以为是真的了，真是被他带沟里去了。”
　　“没事的啦，这次不行就下次咯，他们总会落到你手上的。”高彦博走了回去坐下。
　　周瑜苦笑着拿起杯子喝了口，没好气的看向他说道：“高sir，不知道我郁闷啊，连几根茶叶也不舍得加。”
　　“好好好，我的错，重新倒。”高彦博好笑的站了起来。
　　“算啦，还得陪他继续玩呢。”周瑜猛的一口干完，放下杯子，吐出一口浊气，神情重复清明。
　　江世孝被杜亦天耍，杜亦天第一次安排他带货，给了一包面粉用来测试，特别是在梁笑棠碰见了他们俩见面之后，这一点完全说的过去。
　　杜亦天小心一点是应该的，只是，这一次，看他江世孝怎么圆了！
　　闹不好，命可就没了。
　　周瑜这边当然是要放人了，告什么，告他携带面粉上街么？
　　看他造化了。
　　周瑜瞅了瞅高彦博的茶桌，拿起龙井罐子摇了摇，嗯，还有不少，拿起揣兜里，摆了摆手：“走了，下次有好货给你带。”
　　这下轮到高彦博苦笑了，周瑜怎么还抢胖胖的东西呢。
　　周瑜回了审讯室，直接拉开大门，把茶叶罐子扣在了桌上。
　　房间里的审讯被打断，三个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周瑜拿起高希璇手里的审讯记录看了看，果然空白。
　　周瑜拍了拍沈雄的肩膀：“雄哥，帮我泡杯茶来，我陪他聊聊，把录像关了。”
　　“用这个啊？”沈雄拿起罐子看了看，没看出什么花头。
　　“嗯，就用这个，好东西，龙井，我抢来的。”周瑜想起高彦博那胖胖的脸，心情好了点。
　　“那我也得来一杯，嘴巴都干了。”沈雄瞪了江世孝一眼，转身开心的泡茶去了，阿瑜说好东西，不喝白不喝。
　　江世孝听到关录像，正皱着眉看着进来的周瑜。
　　周瑜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他：“你刚才坐在这里，有没有想起过悠悠，有没有想过，悠悠知道了会怎么样？”
　　江世孝的面色难看，低沉的说：“如果你按我的计划走，一切都不会发生，安安稳稳的破获一个毒品工厂，有什么不好？”
　　周瑜抬起手，伸出手指慢慢的左右晃了晃：“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和你，可以合作，我也打算合作，但你不该自作聪明，我和你之间，主导权在我，而不是你，你不该自作主张。”
　　“就为了一个主导权？愚蠢！”江世孝愤怒，他皱着眉大声道：“那是一个毒品工厂，你知道每天有多少毒品流出去？就为了你那点自尊心，你就这样放弃了？”
　　啪嗒。
　　沈雄端着两杯茶进来放下，周瑜和希璇一人一杯，然后笑着说：“头，罐子我帮你拿上去了啊。”
　　“嗯。”
　　周瑜点头，拿起杯子吸了口龙井的香气，抿了口放下才重新看向他。
　　“你啊，就是爱自作聪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你不就想着我把杜亦天抓了，你好上位做进兴的龙头么？”
　　“是又怎么样？我不应该么？我替他坐了十年牢，这个位置不应该有一半是我的么？”江世孝坦然承认。
　　“那你上位就不搞毒了？”周瑜厉声看着他：“你上位就没毒品了？”
　　江世孝低头沉默了下，重新抬起反而笑了：“那你也不亏啊，赚了个毒品工厂。”
　　“是啊，是不亏。”周瑜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拿起茶杯吹了吹：“所以啊，我都说了，主导权在我，你不要自作聪明，你看，你明明有机会坐上龙头的位置的，这样玩砸了吧。”
　　周瑜的话就像是一柄重锤一般挥在了江世孝的心里。
　　龙头。
　　囚徒。
　　巨大的落差感弥漫。
　　江世孝想到现在的局面，一公斤的毒品，十年的牢，就为了一个可笑的主导权，又恢复了那副死人样，面色真的难看。
　　“不过啊，你还有机会。”周瑜忽的展露出一张笑脸：“你真的要谢谢杜亦天，要不是杜亦天的不信任，你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什么意思？”江世孝诧异的问。
　　周瑜微笑着看着他，连话语都带着笑意：“一公斤……面粉。”
　　“啊？”
　　“啊？”
　　审讯里的两人都惊了。
　　周瑜把那一包白色粉末拿了出来，透明封口打开，倒了一小堆在江世孝的面前，笑着扬了扬头。
　　“舔舔。”
　　江世孝此时没有任何犹豫，抓起一把就放在了伸出的舌头上，随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紧接着便是畅快的笑。
　　周瑜把面粉袋子丢在审讯桌上，坐了下来，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自由的气息，香吧。”
　　“格外香。”江世孝此时已经毫无担忧之色，短短一分钟内简直有重生之感。
　　“香就好，你不想悠悠再失去一次爸爸吧，为了女儿，退出吧。”周瑜平静的看着他。
　　江世孝听到这话看着周瑜的脸，眼神确是迷离，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
　　周瑜也不催他，拿起茶杯吹了吹，微笑着示意了下高希璇，继续喝茶等待。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论撒谎
　　等了没多久，江世孝似乎是想清楚了，眼神重新聚焦。
　　他平和的看着周瑜说道：“周sir，为了悠悠我愿意退出，但我想把没做完的事做完，帮你抓杜亦天。”
　　周瑜听了这话没说话，而是皱着眉打量着江世孝的脸，没有戾气，没有倨傲。
　　但他不知道眼前这人说的是不是心里话。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经历了大起大落，心性有所改变，这是很正常的事。
　　不是不可能，确实会发生。
　　但是，江世孝学的是心理学，周瑜一时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周瑜的手指慢慢的点着桌子，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江世孝诚恳的继续说道：“周sir，我是认真的，我已经想明白了，这次完全是我运气好，要不然悠悠就真的要去牢里看我，我不想看到她伤心的眼神，我不想她失望，抓了杜亦天，我立刻退出进兴。”
　　周瑜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现在是个自由人，你退不退出你都可以自己选，没人能逼你。”
　　“周sir，我希望我能帮你忙，有你的帮助，杜亦天一定能成功抓获，不会有多久了，不是还有线人合同么，我签，我希望能在抓完杜亦天后，拿一笔线人费和悠悠好好的生活。”
　　“希璇，去拿。”周瑜偏了下头。
　　“好。”高希璇看了江世孝一眼出了门。
　　江世孝听到这个，似乎是因为终于受到了周瑜的信任轻松了些。
　　周瑜看着他，手指并未停止敲击。
　　其实他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江世孝做什么选择，杜亦天都是要抓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江世孝目的一直是一致的。
　　那就不管江世孝到底是真抓完再退，还是继续想借他的势，反正他自己不亏就行。
　　说实话，江世孝主动提出愿意签线人合同出乎他的意料。
　　至少现在从这一点上来看，江世孝是真的愿意在功成后身退。
　　那就且观后效吧。
　　高希璇拿着文件进了门，江世孝毫不犹豫的签下，很顺利。
　　周瑜握着文件，想了想对他说道：“你今天被我抓进警局，尽管没出事，但是杜亦天的怀疑肯定加重，想好怎么应付了么？”
　　江世孝思索了一番：“我会想办法的。”
　　“嗯。”周瑜点点头，也不问，既然他要回去，这是他的命，自己选的自己抗。
　　“那我先走了，有消息我call你。”江世孝起身笑了下。
　　“小心点，你随时可以退出。”周瑜嘱咐了一句。
　　江世孝笑笑拉开审讯室的门。
　　“对了，你的东西拿回去，要么供起来，要么做碗长寿面，别浪费了。”周瑜调笑完，敲了敲桌子：“记住今天的教训，机会不会来第二次。”
　　江世孝回身看了看那一包面粉，真的拿了起来：“晚上和悠悠吃面。”
　　周瑜和高希璇看着他走出审讯室的门口，走向警局外的自由。
　　站在走廊里。
　　高希璇问道：“你说他是不是真心想退出的？”
　　“谁知道呢？人心的复杂谁又能说得清楚，也许他在这一刻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退出，但是等到下一刻回到了花花世界又不想了呢？”周瑜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说。
　　“但愿吧。”高希璇摇了摇头：“要不然你说的悠悠怕是又得伤心一次。”
　　“是啊，但愿吧。”
　　周瑜笑了笑，拉过她的手：“不想了，走了，吃饭去。”
　　“在警局呢。”
　　“警局怎么了？”
　　“看见了多不好…”
　　“爱看看，单身狗。”
　　“啊？”
　　“就是，看见我们甜蜜，他就会，汪汪汪…汪汪汪…”
　　高希璇笑的夸张。
　　……
　　安全屋。
　　江世孝走后，周瑜考虑了下现状，约了梁笑棠见面。
　　沙发上，梁笑棠舒舒服服的躺着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
　　周瑜则是在看卧底日志，一行行认真的读下来，嗯，错别字不少。
　　不过记录的信息倒是挺全，像是杜亦天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这些都有记录。
　　周瑜合上本子抬头看向他：“laughing，我收到消息，杜亦天的贩毒线路出了点问题，最近在找一个运输，你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
　　“找运输？”
　　梁笑棠喝酒的动作停顿，瘫倒的身子直起了点，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关键。
　　他思索了一下问道：“周sir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接近他，把这个位置要下来？”
　　“嗯，有没有难度？”周瑜扬扬头，抓起桌上的啤酒也开了一瓶。
　　“办法倒是可以想想，不过现在江世孝在，杜亦天怕是不会用我，江世孝和社团的大嫂感情不错，有她帮忙说话，杜亦天用她的可能性大。”
　　梁笑棠皱眉理性分析了一番，说完朝周瑜无奈的轻轻摇头，索然无味的继续躺下喝酒。
　　“你有机会的。”周瑜轻笑一声，把下午把江世孝抓了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当然江世孝线人的身份是不能告诉他的，这是规矩，也是怕他误判，误以为江世孝一定是自己人，这反而可能会暴露他自己。
　　江世孝即使是真的悔悟，真心当线人，在周瑜的心里，比梁笑棠也差远了。
　　一个是报仇所致，一个是舍爱付出，完全的两种人。
　　“好事啊！”
　　梁笑棠听了，神色马上认真了，站了起来，边走边分析。
　　“没有按时到达送货地点，这样一来，杜亦天一定会加大怀疑，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他被警察抓的事情透露出去，我完全可以说他是自愿去警局，想要借这一公斤毒品，举报杜亦天逼他贩毒，来达成报仇的目的，嗯，绝对可行啊，周sir。”
　　梁笑棠一拍手掌急忙问道：“江世孝现在放了么？”
　　“半个小时前放了。”周瑜点了点头
　　梁笑棠坏坏的笑了笑：“好，那我给他安排一场好戏……走了，赶时间。”
　　“小心点啊。”周瑜嘱咐一声。
　　今天约见梁笑棠，他的想法很简单，江世孝现在在杜亦天心里的信任度肯定不高，很可能会另外选择人来干运输这个职位。
　　那他干脆就再加个码，把梁笑棠也放上去。
　　不管杜亦天想选谁，只要选的人都是他的人，有什么分别？
　　梁笑棠放下啤酒瓶，潇洒的摆摆手，出了门。
　　……
　　进兴大本营，开始了话事人会议。
　　会议室不大，大概就寻常人家的客厅大小，这和进兴目前在尖沙咀的所拥有的威势完全不符合，逼格小了点。
　　但是能进这间小房间里的，都是进兴绝对的核心。
　　房间里，正中央有一张红色方桌，此时，桌子旁坐着三个人。
　　中间老板椅上的进兴龙头杜亦天，白头，沉着脸。
　　他身后供奉着的是关二爷的雕像。
　　两个社团爷叔辈费爷，泰叔，一胖一瘦，神情各异。
　　瘦的泰叔低头扣着手指甲里的脏东西。
　　胖的费爷则是胖的跟个球一样，只能笔挺的靠在靠背上，一个肚子怕是就有二百来斤。
　　周围靠墙的椅子上，左边是费爷的儿子，进兴的话事人之一左轮。
　　和他爸不同，左轮身形消瘦，年轻人，一身打扮特别的时髦，花花绿绿的衣服，头戴一顶破草帽，耳朵上打着耳钉，脸上浮现阴狠的笑。
　　右边则是社团的另外一个话事人，抢过电影底片的田七。
　　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面露凶狠之色，态度嚣张，一看就是有勇无谋的主。
　　而今天的主角江世孝和梁笑棠则是站在杜亦天的面前，接受着审判。
　　告状者梁笑棠。
　　被告江世孝。
　　“天哥，我的手下亲眼看见他上了那个死警察的车，上次他借口说是刚来不知道，这次呢，这次你不会还说不知道吧，太弯佬？”梁笑棠叉着腰恶狠狠的盯着江世孝。
　　“我说我故意的，你信不信？”江世孝直视着他，态度平和的问。
　　“故意？”
　　梁笑棠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看了一眼众人，随后收敛笑容，摆明了不相信的怼道：“上错床有故意，吃错饭有故意，上那死警察的车你跟我说故意？你怎么不说你就是故意接近天哥想报仇的呢？！”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需要跟你解释。”
　　江世孝沉着脸，脸上浮现怒容，laughing这话，杀人诛心。
　　“如果是我要你解释呢？”杜亦天微低着头看着桌面，面无表情。
　　江世孝的眉头皱起，踌躇了下问道：“天哥，那件事……”
　　“没事，你讲。”杜亦天不耐烦的说。
　　“好，既然天哥让我说，我就说，正好大家也都在这，费爷，泰叔。”江世孝把小皮包拿出来，拉开拉链，拿出了那袋面粉丢到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一屋子的人看着那袋毒品，表情各异，费爷带头问了出来。
　　江世孝面色平静的说：“今天天哥让我送一趟货，我想自己的车再怎么安全，也不会有o记督察的车子安全，所以我上了那个警察的车，我就是故意找他，让他送我过海。”
　　“哇，不是吧？我有没有听错，找警察帮你送货？”
　　梁笑棠直接嗤笑出声，一脸的不敢相信，继而又骂道。
　　“太弯佬，你是不是关十年关傻了？拿这种话来骗人，论撒谎，我们家的狗都撒的比你好。”


第二百七十八章 laughing哥上位
　　“laughing，这事情是重点么？”田七阴狠的打量着江世孝，话里有话的说道。
　　“重点是天哥相信他，你看看，我们这几个人为了进兴打生打死，但是毒品，我们从来碰不到，每次都是进价拿货，赚点汤汤水水，吃又吃不饱，饿又饿不死，人家呢，就不同了，一回来就可以做毒品，人家坐过牢的，你不过是天哥挨了一刀，你能比么？”
　　“是啊，天哥，我们这几个人你信不过，你找个外人来，搞毒搞的差点出事，这很不公平啊。”左轮也跟着挤兑杜亦天。
　　坐牢出来分一杯羹也就算了，凭什么一上来分了地盘还不算，直接就是搞毒，这对他们来说，都不公平。
　　房间里几个话事人虽然事先没商量，但是这一刻大家的心思都很齐，能借口这件事把江世孝弄死就弄死，就算弄不死毒品生意也不能让他再碰，肉在桌上才有吃的机会。
　　进价拿货的小经销商和批发商，那能一样么？
　　杜亦天被挤兑的脸色很不好看：“世孝，你说你是故意上那警察的车，到底怎么回事？”
　　“天哥，你知道的，悠悠和他谈恋爱，我想着利用他带一次毒，只要带过一次，下次就能靠这个威胁他作为把柄，他是o记督察，能拉下水对进兴也是有利的。”
　　“那后来呢？”
　　“后来碰到了路障，我没有办法就和他说了，他就把我抓去警局了。”
　　“不对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那警察带货都不愿意，进了警局还能把你放出来？”左轮诧异的问道。
　　“因为这是一包面粉。”杜亦天说的面无表情。
　　他已经把整件事串起来了，阴差阳错的一次试验，居然还救了江世孝一命。
　　“面粉？”大家都懵了。
　　“哧~”梁笑棠摇摇头笑出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听戏。
　　紧接着，大家都玩味的看着江世孝，心里都乐开了花，被耍啦，太弯佬。
　　就这一步棋，大大的不信任三个字就刻在了他江世孝的脸上。
　　“阿天，缺人你就说嘛，左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他去做不是更好。”费爷开口说道。
　　田七冷冷的瞅了他一眼，“费爷，你是叔父辈，也不能什么都帮你儿子吧？我们还吃不吃了，泰叔，你说是吧？”
　　左轮当即站了起来，指着田七骂：“你说什么，田七，上次抢底片的事情就是你自作主张没通知天哥……”
　　“够了！”杜亦天黑着脸一拍桌子：“这件事我自由安排，散会。”
　　“天哥，那这太弯佬怎么办……”梁笑棠眼见要散会了，立马提出来。
　　“我说散会你听不懂啊。”杜亦天瞪了他一眼。
　　梁笑棠无所谓的耸耸肩：“好，我做小的，反正天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咯。”
　　杜亦天看了看依旧站着的江世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世孝，不是我不相信你，搞毒品这样的运输是规矩，你不要介意。”
　　江世孝点点头：“天哥，我明白的。”
　　“嗯，你先休息一阵子，陪陪悠悠，有需要的话我再找你。”杜亦天笑了笑。
　　“好啊。”江世孝也跟着笑一笑，杜亦天这话就是把他排除在名单之外了，下一次运毒肯定不会找他了。
　　房间里的人员渐渐走空，杜亦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思索。
　　江世孝今天的解释，确实解释的通，但要说他是警方的卧底，也不是不可能。
　　关键是他摸不清楚江世孝的心理，laughing的有句话点醒了他，江世孝这次来进兴，会不会是报仇来的？
　　杜亦天也很为难，他既需要补偿江世孝，也要防着江世孝。
　　别看会上所有人都在针对江世孝，但是一但他把江世孝扫地出门，这名声第二天就臭了，出来混义字当头，别人替他坐了十年牢，这种恩都不还，这队伍就不用带了。
　　但是江世孝心里到底有没有仇，这件事想不明白就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里，扎的他寝食难安。
　　“天哥，想事情啊。”
　　社团大嫂程若芯走了进来，双手自然的抚上了杜亦天的太阳穴，轻轻的按了起来。
　　“若芯，你觉得世孝会是警方的线人么？”杜亦天舒服了点，闭着眼随口问道。
　　“孝哥怎么可能是线人？”程若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好笑。
　　“为什么？”杜亦天睁开眼握住她的手。
　　程若芯顺势坐了下来看着他：“你看，对孝哥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着悠悠了，你从他刚回港，什么都不要，只想找悠悠就能看出来了，如果他当线人，一但曝光，到时候悠悠可就没命了。”
　　杜亦天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瞬间心中去了一块石头，笑着说道：“还是你看的清楚，若芯，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愁了。”
　　“天哥你迟早也会想通的嘛。”程若芯开心的笑笑。
　　杜亦天温和的笑笑，即使江世孝可以信任，现在他刚刚被放出来，很可能会被警察盯一阵子，不能用。
　　左轮是费爷的儿子，必须打压，不可能把毒品线给他。
　　田七又是一个猪脑子，太贪心，中饱私囊的事情干的太多，一堆的烂账交不上来。
　　他叹了口气，扩张太快，核心人员还是太少，无人可用啊。
　　货肯定要走，一时之间合适的人只有laughing了。
　　laughing救过他命，为人忠心，办事得体，那就让他来！
　　“若芯，晚上帮我叫laughing来家里吃饭。”
　　……
　　当天晚上周瑜就收到了梁笑棠的报信短信，laughing上位，很好！
　　第二天早上，周瑜到了办公室就开始布置。
　　有别于江世孝，梁笑棠这条线稳的很，周瑜安排跟踪，只要确保他能稳稳的把毒品送到目的地就行。
　　如果有和他相关接头的人，那就记录下来，这样子整条线就抓住了线头，哪怕后续不是梁笑棠做事，也不会彻底断掉。
　　梁笑棠说的时间是下午，具体几点没说，只说杜亦天到时候会打电话给他，所以周瑜带着人在中午就蹲守在梁笑棠的家附近。
　　12点，车上的组员吃过饭正百无聊赖的观测着动向。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了电话。
　　“周sir，是我。”
　　江世孝的声音。
　　周瑜看着窗外随意的问道：“怎么了？”
　　“我收到风，今天杜亦天会安排laughing送货，这是你抓人的好机会。”江世孝笑着说。
　　“真的？什么时候？在哪？”周瑜必须这么问。
　　“时间还不知道，不过你只要跟着laughing，肯定会有所收获，抓了他，我就又有机会上位，他现在应该在家。”
　　“消息的来源呢？”
　　“laughing昨晚可是去了杜亦天家里，你觉得这够不够？”
　　“好，我来安排，谢了。”
　　周瑜挂了电话，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江世孝还真当起热心市民了。
　　他能有什么眼线去盯着杜亦天，十有八九是自己亲自上场，这线人当的，真够卖力的。
　　周瑜仔细推演了一下，两个人两条线串在一起，这下事情反而麻烦了。
　　梁笑棠今天有行动，江世孝明明白白的通知他了，如果他不抓，那江世孝肯定会怀疑梁笑棠的身份有什么猫腻。
　　如果抓了，梁笑棠怎么脱身？带毒上街当场被抓，除非出具卧底文件，要不然神仙难救。
　　必须要考虑切断一条了。
　　“你们在车里等我。”
　　时间急迫，周瑜没时间考虑的更多，撂下话往对面的电话亭走去。
　　塞入一个硬币，他打了梁笑棠的手机。
　　“喂，哪位啊？”梁笑棠散漫的声音传来。
　　“先生，浅水湾的房子考虑吗？”
　　周瑜没有说的更多，只说了这一句话。
　　他无法知道梁笑棠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只能靠梁笑棠的反馈来判断，他的声音，梁笑棠不可能听错。
　　“考虑啊，最好是你送我啦，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梁笑棠说笑归说笑，也知道一定是事情出了意想不到的变故，要不然周瑜绝不对紧急打给他。
　　周瑜轻笑了声：“不好意思啊，今天我必须要抓你，你可以正常行动，但中途，必须把毒品处理掉，我会艰难的把你抓到，然后因为证据不足放人。”
　　梁笑棠皱着眉，神情严肃，但是他没有问为什么。
　　既然这么做，那就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他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毁灭毒品，以及事后怎么向杜亦天解释。
　　“为什么一定要中途…不能在交易之后么，这样子不是能知道下家的线索？”梁笑棠思来想去，对这一点很不甘心于是问了出来，唾手可得啊。
　　“不行！”周瑜一口拒绝。
　　“如果在交易之后出事，杜亦天一定会怀疑你是警方的卧底。只有在交易前出事，没有暴露杜亦天的整条线，杜亦天再心疼，也只会觉得这是一次意外。”
　　说到这，周瑜笑了笑：“当然不是意外也可以，你可以把这件事定义为出卖嘛，具体谁合适做这个人你自己考虑。”
　　“我明白了。”梁笑棠点了点头，笑了笑道：“sir，如果我是女人，我都想嫁给你了，这么关心我，喂，你不是喜欢那个吧？”
　　“废话。”周瑜嗤笑一声，干脆的挂了电话。


第二百七十九章 江世孝的算计
　　下午三点，梁笑棠下了楼。
　　白色圆领t恤，黑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外加一副纯黑墨镜。
　　“头，下来了。”沈雄提醒了声。
　　“嗯，看见了，跟上。”
　　梁笑棠出门打量了了下环境，周sir的车应该就在附近，不过他没有可以寻找，照常启动自己的摩托车，驾车离去。
　　周瑜跟着他的摩托车，梁笑棠先是绕圈，随后在一个废旧停车场取了个黑色塑料袋出来，紧接着便继续开着摩托上路。
　　青葵公路。
　　梁笑棠的摩托车在前，o记的车子在后，相距大概50米。
　　周瑜估摸了下时间，已经过去15分钟，应该够他处理了，就对沈雄说道：“开快点，追上去，黏着他屁股。”
　　沈雄一脚油门，车辆瞬间提速，很快便靠近了梁笑棠的摩托车，梁笑棠看了后视镜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紧接着便是加速，摩托车犹如箭矢般的冲出。
　　沈雄继续追，摩托车继续跑，嫣然开展了一场狂飙大戏。
　　摩托车在车流中的穿梭，比汽车方便多了，沈雄拼尽了吃奶的劲勉强跟着。
　　幸好，运气不错，始终没有跟丢。
　　“跟我比车技！”沈雄涨红着脸努力穿梭，自我感觉非常好，加速的感觉非常的爽。
　　在周瑜的眼里，那就是另一幅景象了，梁笑棠的摩托车有意无意的就会很不巧的前面有大车阻拦，不得不得减速换道。
　　就这，沈雄还跟的挺吃力，这不是欺负人吗？
　　“玩的挺高兴啊，帮你加点料。”
　　周瑜心中轻笑，干脆拿出枪，伸出窗外，砰的一枪打了出去。
　　沈雄都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踩了下刹车。
　　梁笑棠脸色瞬间变了，苦笑着自言自语：“要不要这么狠啊，阿sir。”
　　周瑜没事人似的，时不时的用子弹改变着他的方向。
　　逐渐的，梁笑棠的摩托车被逼往了市区的方向，一进入市区，梁笑棠也知道该剧终了。
　　在追逐了一小会，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之后，出了点小差错，车子一下子撞上了路边垃圾桶。
　　游戏结束，laughing哥在垃圾桶边被捕。
　　消息很快传到了杜亦天的耳朵里。
　　一包毒品，他心疼不疼，周瑜是不知道。
　　不过laughing哥在上位一天之后，惨遭警方抓捕，警方要控告他危险驾驶，杜亦天派了律师来把他保释了出去。
　　原以为没事了，损了一批毒品而已，杜亦天也不是承担不起，后续的运输还是会让梁笑棠来干。
　　谁知道，梁笑棠出去的当天晚上，在他自己的场子里又遭举报，居然被nb的人带走了。
　　临检在场子里找出毒品，他这个负责人不管知不知情扣留48小时。
　　“江世孝。”
　　周瑜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他，真孜孜不倦呐。
　　非要当上这个运输骨干，人才啊，为达目的真的算是呕心沥血了。
　　杜亦天彻底没的选了，本来就是定时要送货，几天来几个点的货都被压了下来，不能再拖了，只能重新启用江世孝。
　　总不能他亲自送货吧？
　　没有一个社团老大会亲自动手的，风险太大。
　　江世孝在确定运输的当晚就给周瑜打了个电话。
　　“周sir，明天杜亦天安排我送货，和你汇报一下，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安排？”
　　突如其来的问题，如此实诚的江世孝，完美的线人。
　　听到这话，让周瑜拿着手机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江世孝自己勘察情况，自己分析情报，自己设计上位，外加主动汇报。
　　这还不够完美么？
　　全程不需要他操心，比卧底还卧底的线人，要是卧底都像他这样拥有主观能动性。
　　那警察…该裁员了。
　　谁还敢干黑社会啊。
　　周瑜思索了一番，笑着说：“没有，你照常进行，我就一个要求，所有可能涉及到犯法的行为，你必须上报，这是为了你好。”
　　“那当然，我会的。”江世孝答应的很爽快。
　　“祝你顺利。”
　　“谢谢。”
　　挂了电话，周瑜马上安排下去，为江世孝保驾护航。
　　接下来的一个月，江世孝进入了运输的角色，逐渐的摸清楚了杜亦天的贩毒网络。
　　而且每一次，他都依约而行，必定把行踪上报，周瑜安排的每一次跟踪，也证实了他情报的准确性。
　　周瑜手中逐渐掌握了大量的交易人员。
　　情况一路向好的方向发展。
　　唯独缺少的一点就是，杜亦天不去制毒工厂，捉贼拿赃。
　　终于，这一个多月后杜亦天有动静了。
　　江世孝的电话再次打来。
　　“杜亦天让我们去搬东西，老场地太小了，他要带我们去新工厂。”
　　“你找理由，退出吧。”
　　“什么？”江世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你停手，退出！”周瑜冷声道。
　　“周sir，你是不是就是不相信我？我说了抓了杜亦天我就退出，我连线人协议都签了，你担心什么？”江世孝的声音低沉。
　　他明显的窝着火，就差最后一步了，但是他如果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杜亦天势必会怀疑。
　　为什么？
　　周瑜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冷静：“我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一个人，但是对于你，我确实做不到信任，如果说你留下的理由是为了抓杜亦天，我会抓的，所以你可以退出了。”
　　“不用了，周sir，我会自己报仇的。”江世孝嗤笑一声挂了电话。
　　周瑜叹了口气，猜测成真了。
　　从江世孝签合同起，他就在想，江世孝到底是不是真的会退出。
　　在江世孝第一次打给他电话报备行踪的时候，他刹那失神，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
　　线人合同。
　　线人合同本来的作用是为了防止江世孝日后继续呆在进兴，出卖兄弟没有社团能忍受，这是周瑜套在他头上的紧箍咒。
　　但是签了这份合同之后，江世孝同时就是警方的线人，享受一定的豁免权。
　　比如，运毒肯定是犯法的，但是如果这件事是经过上司同意，也就是周瑜同意，那么就不算犯法，上了法庭是可以辩解的。
　　如果这次周瑜不提出来，那么可以预见，至少在杜亦天被抓前，肯定不会和他翻脸。
　　江世孝可以圆满的完成他的计划，抓捕杜亦天。
　　周瑜也可以获得功劳，捣破毒品加工工厂。
　　但是之后呢，如果江世孝继续留在进兴，周瑜有办法掣肘他么？
　　没有。
　　哪怕是有一份线人合同，合同终究是死的，人是活的，万一被江世孝想办法圆过去了？
　　周瑜坐在办公室的沙发看，看着手机笑了笑。
　　好一个江世孝，好一个心理学，以退为进。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他还真没想到，江世孝会反过来利用线人的身份当自己的临时保护色。
　　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要让江世孝退出的原因！
　　他要试探江世孝是不是真愿意退出。
　　退出嘛，随口一说罢了，江世孝要是真答应了，那周瑜就打个哈哈，随便找个借口让他继续咯。
　　反过来，江世孝拒绝，铁了心要继续，那就证明了他自己的狼子野心。
　　现在问题轮到了周瑜这了，抓，还是不抓？
　　抓了江世孝，江悠悠伤心。
　　不抓江世孝，有得有失，比如白送的杜亦天，但难免养虎遗患。
　　周瑜觉得，江世孝是不是连这一点都算计上了，他赌自己现在还没有彻底反，想让周瑜看在悠悠的面子上会放他一马？
　　另外还有一点，真要是把江世孝线人的身份曝光，就连江悠悠也难逃追杀。
　　江世孝到底想了什么，周瑜不清楚，但是如果觉得他会心软…
　　想多了。
　　贩毒，必抓！
　　有机会能抓干嘛不抓。
　　周瑜走向办公室，开始布置。
　　旧工厂的地点早就掌握了，里面几个制毒师傅都知道。
　　缺的就是杜亦天到场的时间。
　　现在时间也有了，万事俱备，就等嘉宾入场。
　　下午三点，很巧的地点。
　　周瑜的第一个群租地点，和江悠悠合租的那幢楼，对面的大楼里就藏着杜亦天的制毒工厂。
　　真巧。
　　“老板来了。”
　　行动组的新成员李展风同学眼睛很亮，已经看到了杜亦天的身影步行而来。
　　“大家打起精神。”韦世乐训了一句。“那个谁，装情侣的像一点，你好歹也搂搂抱抱一下，没拉过女人手啊。”
　　“江世孝到底还是来了啊。”周瑜眯着眼打量了下他的身影。
　　当初都说了，我和你之间，主导权在我，怎么就不听了？
　　“走吧，行动队上楼，抓人。”
　　周瑜带头下车，拐了个弯，从隔壁大厦贴墙摸过去。
　　杜亦天单位窗户装了闭路电视探头，确定了单位就很好认。
　　7分钟后，人员到齐，走廊两侧，周瑜手下的情报组和行动组员，除了楼下留了几个防止意外的，都在了。
　　周瑜看了眼设在走廊的探头，不屑的笑笑，一力破万法。
　　“各单位准备，3，2，1，动手。”
　　罗继听到命令，身穿防爆装，拎着大铁锤，跟个蛮牛似的直接往上冲。
　　后面的人戴着头盔，穿着防弹衣紧随其后。
　　bang~
　　只是一声，木门直接被罗继锤烂。
　　里面看着监控的小弟，也就将将够发现异常。
　　刚喊出口，一切都来不及了。
　　“警察，不许动！”
　　砰砰砰砰。
　　砰砰。
　　砰砰砰。
　　砰。
　　“安全！”
　　周瑜嘴里叼着杯奶茶，慢慢的走进门，这场战斗，他可没出手。
　　对付几个古惑仔罢了。
　　地上的五具尸体，活捉的杜亦天，和一个制毒师傅级别的老头。
　　嗯？
　　周瑜愣了一下。
　　“江世孝呢？”
　　“楼下的，注意有没有看见江世孝，把进出口给我封了，世乐，带人查楼！”
　　“yes，sir。”韦世乐一挥手，除了几个看管犯人的马上跟着跑。
　　不对劲，江世孝去哪了？
　　“杜亦天，江世孝呢？”


第二百八十章 进兴乱象
　　“头，楼梯窗户这里发现攀爬的痕迹，人应该是爬下去了。”韦世乐在对讲机中汇报了下情况。
　　“知道了，继续查楼上楼下，别被骗了。”
　　尽管周瑜对此不抱有希望，但做事嘛，总要做完全的。
　　“明白。”
　　周瑜嗤笑着看着杜亦天：“你也听到了，你看，江世孝可比你灵活多了。”
　　杜亦天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快，又似乎有些遗憾，滋味难明。
　　周瑜看了看桌上杜亦天几个人已经收拾起来的两个登山包，拉开来看了看，一块块白色的‘砖头’。
　　好东西啊，这些东西在外面的单位是‘万’，在他这，可就是按‘年’算了。
　　桌上还有些瓶瓶罐罐的化学仪器，很常见的制毒工具。
　　“通知法证搜证，人带回去立刻审讯。”周瑜随口吩咐。
　　“yes，sir。”
　　“世乐，搜不到就收队，下面的就交给了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
　　周瑜挥了挥手出了门，下去坐到了O记的车上，拿出电话打给梁笑棠，等了一会，梁笑棠才接。
　　“喂，你在哪？”周瑜问。
　　“公司，怎么现在打给我？”地点不太合适，梁笑棠说话的语速很快。
　　周瑜说话带着笑意：“现在无所谓了，工厂端了，杜亦天当场被抓，江世孝跑了，整个进兴，你laughing哥话事了。”
　　“哇，这么多靓妞？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特别正点？那要看看了，等着啊，我马上去…喂，你们两个，准备开张的东西啊，不用吃饭啊，大佬我去按个摩先。”
　　梁笑棠的话音越来越远，直到电话被摁掉。
　　周瑜嘴角带着笑意，启动车子开往安全屋。
　　安全屋。
　　“周sir，你说的是真的，杜亦天被抓了？”梁笑棠进门就急吼吼的问。
　　“真的，比真金还真，呐。”
　　周瑜丢了罐啤酒过去，坐在沙发上没起身。
　　噗。
　　梁笑棠随手开掉，啤酒喷了点出来沾到了衣服上，不过无所谓，开心嘛。
　　他和周瑜碰了一杯，喝了一大口下去坐了下来：“证据够的吧，不会让他脱罪吧？”
　　“人赃并获，跑不了的。”周瑜笑着喝酒。
　　“好。”又是一大口下肚，畅快。
　　梁笑棠哈了口气出去，皱着眉头问道：“江世孝呢，什么情况，怎么让他跑了？”
　　“鸡贼嘛，提前就有准备了。”周瑜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这次不行就下次咯，而且说实话，江世孝在现场估计也很难定罪。”
　　“为什么？”
　　周瑜和他说了下江世孝当线人的事，梁笑棠一口酒直接喷出来。
　　江世孝是线人？
　　他思索了下问：“那江世孝是不是不敢回进兴了？”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了，两步走，第一步，如果江世孝退出江湖，那么此事到此为止；如果他还敢回进兴，你想办法放点风出去，把这件事捅出来，让他没有立足之地。”
　　“明白，第二步呢？”
　　“第二步，进兴进入无主状态，势必会进行龙头争夺战，想办法，渔翁得利，彻底巩固你的地位，你laughing哥该话事了。”周瑜扬了扬头对他笑笑。
　　“切~，我还以为杜亦天被捕，我可以回去穿军装了呢。”梁笑棠哧哧的笑笑。
　　周瑜一本正经的说：“身为你的联络人，如果你想回去，我不介意的，我从不逼人。”
　　“开玩笑的嘛，我回去了，左轮，田七那帮人谁抓啊，再说了，是你抓的杜亦天，又不是我，就这么回去，我laughing很没面子的。”梁笑棠摆了下手喝酒。
　　周瑜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猜到你会这么说了，所以了，恭喜你上位，laughing哥。”
　　梁笑棠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踩着茶几喝酒，眼神看着前方，走神了。
　　第二天，梁笑棠就向周瑜汇报了进兴的最新情况。
　　社团内部，目前对于杜亦天的被捕意见不统一。
　　杜亦天老婆当然想着怎么把杜亦天救出来，两个叔父嘴上都说着想办法，心里想什么就不知道了。
　　费爷的儿子左轮蠢蠢欲动但是还没有动手。
　　田七就不同了，明目张胆的开始插手江世孝的地盘，美其名曰怕小弟闹事，代为管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天哥肯定回不来了，撺掇着早点选龙头。
　　这些都在周瑜的意料之中，第三天事情发生了变化。
　　古惑仔与古惑仔之间流传出了消息，说是杜亦天这次的被捕，是因为有内鬼的出卖。
　　这个人就是警方的线人，梁笑棠。
　　上次梁笑棠就是因为是警方的线人，所以故意被警察抓获，好毁掉毒品。
　　这一条消息一出，信的人不少，很合理啊。
　　外面的古惑仔看热闹，等着进兴的反应，都觉得梁笑棠死定了。
　　进兴社团内的也已经达成统一意见，抓梁笑棠回来问话。
　　人还没审呢，紧接着便又是一个消息，又出来一个线人，江世孝。
　　江世孝能在这次的抓捕行动中逃出，就是因为有警方的线报，为了继续呆在进兴，所以制造出巧合逃跑的假象。
　　再接着，便是想篡位的内鬼田七，想捧自己儿子上位的费爷。
　　最离谱的是，还有消息称，其实是杜亦天的老婆出卖的他。
　　他跑其实是想自己做龙头，结果杜亦天不同意，所以她就当了警方的线人，反手就把杜亦天卖了。
　　据说个个还有警方认证的线人文件证明。
　　……
　　这样的消息都逐渐传出来了，这还审个屁啊，进兴上下所有话事人没一个能逃脱流言蜚语的。
　　摆明了是有人故意在传假消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说的清楚。
　　小房间里，吵吵嚷嚷，争执不休。
　　得出一条结论，这事，很有可能是倪家干的，倪永孝这老阴狗干的出来。
　　他就想趁着杜亦天被捕的机会，给各位话事人借口，强行挑起进兴的内部矛盾，好来一个此消彼长。
　　太可恶了！
　　周瑜不知道倪永孝什么心情，反正他知道，这事只能是江世孝干的。
　　谜底揭晓了，原来江世孝的后招是这个，彻底把水搅浑，人人沾屎，等于人人无屎。
　　警方针对线人的问题，不可能下场解释，太掉逼格。古惑仔有点风言风语，警方就下场解释，那算什么了。
　　既然问题被他划过去了，那周瑜想，江世孝也该出现了。
　　果然，两天后，江世孝出现在进兴。
　　社团的人问他当时发生的事情，他的说法是下楼查探情况，中途意外发现了警察上楼就急忙躲了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安全着陆。
　　安全屋。
　　“周sir，江世孝回来后，就和杜亦天的老婆走的很近，你说他们是想干什么？”
　　“想上位呗，还能想什么？”周瑜随口回答，然后顿了一下笑着说：“你不会以为江世孝看上了杜亦天的老婆吧？”
　　梁笑棠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欣姐不错的，风韵犹存，很有女人味的。”
　　“你想干什么？”周瑜怀疑的瞅了他一眼。
　　梁笑棠皱着眉琢磨，似自言自语的说：“你说，江世孝接近欣姐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她的支持，好上位，如果我去的话…”
　　周瑜差点喷出来，瞪着他说：“你小子想什么呐，美男计啊。”
　　“神经，当然不是。”
　　梁笑棠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说，江世孝现在接近了欣姐，和她的关系很好，我和江世孝的关系不好你知道的，但我和欣姐的关系不错啊，如果我和欣姐走的近一点，转而支持江世孝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周瑜皱着眉认真思索了一番，梁笑棠这话说的有意思。
　　很有意思。
　　现在进兴的几个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剩下的几个人不是靠凶狠的，就是靠老爹的。
　　虽说黑社会打打杀杀抢天下，但是靠脑子的始终赢的面会大一些。
　　就这几个人，从周瑜的角度来看，没一个是江世孝的对手。
　　江世孝的缺点就是根基不稳，在进兴的资历太浅，杜亦天在的时候，尚且需要杜亦天来压。
　　杜亦天不在了，地位是蹭蹭蹭的掉下去，怕是好不容易到手的几个地盘都会被抢回去。
　　这想来也是江世孝找社团大嫂的原因了。
　　他知道自己的基本盘不足，拉拢大嫂做他的靠山。
　　一旦成功，的确，进兴的龙头非他莫属，几个阿猫阿狗始终是太弱了啊。
　　“这事确实可行。”周瑜点点头认可的看向梁笑棠。
　　“是吧，听你说了江世孝的事迹，结合他平时的为人，我得出结论，这人绝对想做进兴的龙头，既然如此，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laughing助他一臂之力啦。”梁笑棠得意的笑笑。
　　“从龙之臣。”周瑜笑笑，手指指了指他：“别太得意，注意分寸，如果表现的太刻意那就假了，一点点来。”
　　“知道，我准备当着欣姐的面，先打他一顿。”梁笑棠思索着喝了口酒。
　　周瑜哧的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先打后拉，十有八九是这样。
　　不过他没准备去干涉什么，怎么处理，任他发挥。
　　如果梁笑棠真能把握住机会，在前期就打入江世孝的心里，那江世孝的牢房算是订好了。
　　十年肯定止不住。


第二百八十一章 劫囚车
　　O记办公室。
　　情报组和行动组的人员都在这。
　　周瑜面容严肃的看着他们。
　　“今天是杜亦天上庭的日子，上头安排我们押送杜亦天上庭，我接到可靠情报，可能会有人劫囚车，所以大家都打起精神，小心戒备，安全第一，明不明白？”
　　“明白！”
　　“所有人穿防弹衣，十分钟后出发。”
　　“yes，sir！”
　　众人出门前往枪房，气氛沉重。
　　情报…是莫须有的。
　　这一点是周瑜骗他们的，但是骗的原因就是要让他们提高警惕。
　　尽管梁笑棠那边没有劫囚车的相关消息传来，但一个社团的大佬被抓，任何可能性都不应该被忽略。
　　周瑜，宁可做过了。
　　车辆从警局出发，目的地高等法院。
　　两辆巡逻摩托车开道，EU巡逻车作囚车，车上载着杜亦天，后面跟着周瑜和韦世乐的小组成员，总共4辆O记的车。
　　其实西九龙总区旁边就有个法院，只不过是裁判法院。
　　处理处理日常的盗窃案之类的够了，处理杀人贩毒这样的严重罪行，很抱歉，资格不够。
　　裁判法院是最初级的刑事法院，能审的罪行很多，但是它的判刑上限为监禁两年和罚款10万港币。
　　再上一级是区域法院，判刑上限是7年监禁，依旧不够。
　　所以，以杜亦天可能被判的刑期，只有高院能受理。
　　而最高法院不在九龙，在中环，要过海。
　　“提高警惕，不要聊天！”周瑜皱着眉训了一句。
　　车里瞬间变的安静。
　　车经红磡。
　　道路上方的天桥上，陡然伸出两把AK47。
　　巡逻车的右边道路上，有两辆私家车打开了车门。
　　又是八个杀手蹿了出来，清一色的AK47。
　　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前车的轮胎瞬间被打爆，刺耳的急刹声响起。
　　后续的车子一辆接一辆的踩着刹车，强行避免追尾。
　　纷飞的子弹落到私家车的车顶，直接洞穿，惨叫声传出，有队员当即负伤。
　　“下车！找掩体！”
　　周瑜脸有惊容，战争来的太快！
　　不用他多说，车上的枪眼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队员不要命似的往下冲，借助着左边没有枪手进行躲避。
　　路上不止他们受灾，枪击的发生，瞬间捣乱了车流的正常行驶，强行刹车追尾撞击发生了好几起。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顾忌到财产的损失，能倒车的倒车，不能倒车的路人下车撒丫子就往后跑。
　　战场，瞬间清空。
　　只剩下他们！
　　哒哒哒。
　　哒哒哒。
　　好在周瑜有过事先的提醒，有效的还击已经组织了起来，但是火力方面还是差的太多，MP5和AK比，就是个弟弟。
　　何况这么多人，还只有四把。
　　剩下的人都是手枪格洛克。
　　局势单边被压制。
　　周瑜亲眼看见有队员的胸口中了一枪，防弹衣，死不了。
　　艹！
　　先解决上面的。
　　周瑜抬头看向天桥，格洛克的有效射程50米，他猛的冲了出去，直接冲到了EU车的位置。
　　砰砰。
　　往上开了两枪，周瑜看都不看结果，直接贴车蹲下。
　　哒哒哒。
　　天桥剩下的枪手看见死亡，怒而把瞄向后车的枪口抬了过来，火力压制的周瑜头都抬不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局势极其恶劣，拿着手枪的队员连还击的勇气都没有。
　　咻咻~
　　咻咻~
　　几个固体被丢了过来，只一会就大量的烟雾开始产生。
　　“催泪瓦斯！”
　　周瑜没工夫喊，必须要在视野模糊前解决掉天台上的人！
　　他咬着牙硬顶着抬头朝天桥开枪，砰砰砰。
　　天桥上的枪声终于停歇。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四面八方的传来。
　　几辆车的位置全部被烟雾缠绕，O记的队员们只能退的更远，退出烟雾的范围。
　　警笛声响起，附近的巡逻摩托接到报警立马赶了过来，但就几个配着点三八的军装，开没开过枪都是个未知数，顶个屁用。
　　还没靠近，就被烟雾赶了出去。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右边的枪手继续着火力扫射，他们不管车里还有没有人，不管车后面还有没有人，子弹反正不要钱，玩命的扫射。
　　私家车车被扫成了马蜂窝，车身上一个个的洞眼，车窗的玻璃更不用说了，没一扇是好的，全部碎裂。
　　退出去的警员倒是可以用手枪反击了，只是手枪…好难。
　　MP5响起的声音稍微美妙点，两个枪手倒下。
　　还有6个！
　　枪手的目标不是警察，而是周瑜作为屏障的EU巡逻车！
　　谁都知道杜亦天在上面，车里还有3个防爆军装，他们不会下车，也不会打开车门。
　　车里现在很安全，没有子弹，没有催泪瓦斯。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把枪对着杜亦天，两把枪对着车门口。
　　谁开门打谁！
　　周瑜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不行了，扛不住了，必须要出去，再不出去就这满眼泪水的状态，还能看清谁？
　　不能往后，只能往左。
　　周瑜眯着眼退后，翻到了路边花坛的后面。
　　前面什么都看不清，眼睛跟被洋葱还是辣椒刺激了一般，泪水不自觉的往外流。
　　如果有一面镜子，眼睛现在一定已经红了。
　　但是战斗还在继续，没的选。
　　周瑜不可抑制的闭眼，强行把眼泪挤出去，尽力恢复点视野。
　　烟雾中，出现人影，管他是谁，周瑜当即甩了两枪出去，直接爆头。
　　现在在这个位置出现的，一律以劫匪论处。
　　这下直接激怒了杀手，两把AK围了过来，逮着他所在的花坛开始扫射。
　　接下来又是一个杀手，头戴防毒面具，打开了EU车的车门。
　　砰砰砰。
　　砰。
　　哒哒哒。
　　哒哒哒。
　　一换三，车里3个军装全部死亡！
　　“撤！”烟雾中传来一声声响。
　　他们能说出这句话，周瑜就知道车里的警察完了。
　　“展风，你踏马养鱼啊！”周瑜高声怒吼了一句。
　　一个SDU，关键时候不力挽狂澜，练到狗身上去了啊。
　　……当然没人回应了，传没传到展风的耳朵里他也不知道。
　　别是死了吧，周瑜脑中闪过一个突兀的想法，心中沉了点。
　　一个SDU，要是真的在第一波就被乱枪打死了，找谁说理去，憋屈死他。
　　王八蛋，可别真死了。
　　顾不了他了，硬顶着上吧。
　　撤退的时候，也是还击的好时候。
　　砰砰砰。
　　哒哒哒。
　　枪声又热闹了起来。
　　杀手想要带着人犯走回自己的车，然而此刻警察都已经在烟雾之外，以逸待劳，战场拐点来临！
　　EU车处的烟幕还没散，人犯都没了，没有价值了。
　　周瑜猛吸一口气，干脆往后面的车子跑去，那里的视野好。
　　哒哒哒。
　　砰砰砰。
　　战场热闹非凡。
　　警队的优点就是有支援。
　　越来越多的支援车赶来，足足有1辆EU巡逻车，3辆巡逻摩托艇，也是8个生力军了。
　　蚁多咬死象，又是两个枪手倒下。
　　“快走，快走。”
　　周瑜看着三个杀手带着杜亦天上了车，车窗处又是几个催泪瓦斯扔出，封烟撤退。
　　没工夫感慨，周瑜抓紧时间，瞄向驾驶位开枪，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
　　又是火力压制。
　　砰砰砰砰。
　　砰砰砰。
　　司机死掉的车子已经成了绝路，来回的折腾只能增加被打中的几率。
　　一分钟，枪声彻底停住。
　　战斗结束！
　　大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查看，静静的呆在原地，等着烟雾散去。
　　空气中，弥漫着辛辣刺鼻的气味，让周瑜的眼睛又开始流起了眼泪。
　　除了这些，还有哀嚎声，略微压抑的痛楚不自觉的从伤者的喉咙中喊出来。
　　得干点什么。
　　“情报组报数！”周瑜吼了一声。
　　“1。”
　　“2。”
　　“3。”
　　“……”
　　“沈雄呢？！”周瑜瞪着眼吼，他没听到沈雄的声音。
　　“沈雄！”
　　“雄哥！”
　　“……”
　　“雄哥！”
　　“……”
　　“没死！他昏过去了。”凌心怡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声音传来，沈雄趴在地上，跟个死尸似的，但就是没死。
　　周瑜咧着嘴笑笑，一家平安，舒服了。
　　“行动组报数！”韦世乐跟着吼了一声。
　　“……”
　　“……”
　　行动组算上韦世乐来了8个人，周瑜听到了4个声音，没有李展风！
　　“展风呢！”周瑜扯着嗓子喊了声。
　　“大腿中弹，喊不出来，在我怀里呢。”韦世乐没好气的说。
　　“神经，救护车呢，怎么还不来？”周瑜骂了一声。
　　千呼万唤，一辆辆警队支援的车开了过来，紧接着便是救护车，再接着便是记者。
　　长长的隔离带为了起来，道路直接被封掉。
　　外面围着的人群比里面的还多。
　　周瑜撑着通红的眼睛去瞅了一眼杀手的车，车上四个人，包括杜亦天，全死了。
　　都这种时候了，没人会手软，谁还管什么犯人不犯人的，一概论处，直接打死。
　　自己开来的车全报废了。
　　周瑜瞅到路边的私家车，直接找了辆没人的，对着站街的军装喊道：“那个谁，来开车。”
　　军装乖乖的走了过来坐上驾驶位。
　　周瑜冲着人群喊道：“去医院去医院，都去医院，现场交给他们处理，真辣眼睛，这帮王八蛋哪来那么多好东西。”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今天14号
　　医院病房。
　　“人家SDU，你也是SDU，你怎么就那么衰呢？”
　　周瑜坐在李展风的床边，边啃着苹果边数落他。
　　“哇，运气不好，这不能怪我吧，我好好坐在车上，嗦嗦嗦几发子弹从我身边扫过，要不是我命大，哪能只伤了一条腿。”李展风啃着周瑜专门给他削的苹果，脸上笑嘻嘻的，毫无沮丧之色：“只是可惜了，这么大场面，没有机会出手。”
　　“一条腿，有没有检查仔细啊。”周瑜调笑着往他的裤裆扫了一眼。
　　李展风脸都变了，后怕的说：“真的险，当时没有感觉，只知道痛，后来才发现，大腿内侧还被子弹划了条口子。”
　　“那只能说明你小嘛。”周瑜听完哧哧的笑着。
　　就按照坐在汽车座位的姿势来说，子弹擦过大腿内侧又不命中重要部位，这个概率可不太大。
　　李展风怒容满面，不能忍：“谁小了…”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抱怨声
　　“喂。”周瑜笑着接起。
　　“阿黄死了。”
　　周瑜笑脸一僵，脑中多个画面闪过，一时说不出话。
　　“通知你一声，你那边先忙吧。”叶sir叹了口气，两边都是事。
　　“怎么死的，在哪死的？”周瑜回过神来赶忙问。
　　“车里，炸死，如出一辙。”叶sir意有所指。
　　倪永孝！
　　周瑜转念一想，瞬间领悟。
　　今天，14号。
　　倪坤的死忌！
　　原以为这段时间倪永孝安静下来了，谁能想到他一直没有放弃，等的就是今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事之秋啊。
　　“我马上回来。”周瑜冷声说道。
　　“怎么了？”李展风觉察到他的声音不对，紧张的问了下。
　　“你休息你的，与你无关。”
　　周瑜撂下话直接出了门，驱车赶往黄志诚的家，要下黄志诚的车子动手，只可能在他停车的时候。
　　上班后，下班后。
　　上班后车子在警局，周瑜相信倪永孝的胆子没那么大，敢直接去警局里放炸弹。
　　那就是下班后，黄志诚自己家。
　　如出一辙，老叶说的很明白了。
　　飞车疾驰，短短几分钟，周瑜就到了目的地。
　　黄志诚住所周围，大车小车聚集一堂。
　　消防车，法医，便衣，军装，记者，围观人群，一个都不少。
　　周瑜横冲直撞的走了进去，被军装拦了下来：“不要靠近。”军装没好气的维持着秩序。
　　周瑜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愣，随即想起自己没带证件，皱着眉伸入怀中。
　　“阿瑜，进来。”叶sir看见他了，还以为他没带证件，直接招手。
　　军装绕开了道，周瑜也把证件挂到了身上，径直走了进去。
　　入眼，便是极具视觉冲击性的焚烧现场，现场的火焰已经被扑灭，但是整辆车已经被烧的只剩个架子。
　　周瑜看了看地上法医铺的白色布帘下凸起的东西，感觉太阳穴突突作响，紧闭着眼哈出了一口气。
　　黄志诚，没了。
　　“阿瑜……”叶sir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所有人都知道，周瑜跟的第一个人就是黄志诚，和黄志诚的关系也很好，两个人属于互有助益的角色。
　　如果没有周瑜的功劳帮忙，黄志诚不可能这么快坐上总督察的位置。
　　如果没有黄志诚的帮忙，周瑜也不会这么快的出头，至少一开始在军装部就有可能多做两年无用功。
　　“什么时候的事？”周瑜皱着眉问。
　　“一个小时前。”叶sir摇了摇头。
　　“他今天不上班么？怎么这个点才用车？”周瑜想到一个疑点问道。
　　“他今天休息，可能出门吃饭吧。”叶sir随意的猜测着。
　　周瑜没再问，踌躇了下，走上前，想揭开布帘看一下。
　　“算了，都看不出人形了。”叶sir明白他想干什么，叫住了他。
　　周瑜的手微微颤抖，站在原地终究是没去揭开。
　　“走吧，回去说。”叶sir搂住了他的肩膀。
　　周瑜叹了口气，转身上车。
　　叶sir办公室。
　　房间很大，透过玻璃，能看到远处亮起的点点灯火。
　　周瑜和叶sir两个人抽着烟，气氛沉闷。
　　“他还有家人么？”周瑜问了句。
　　“没啦。”叶sir摇了摇头。
　　周瑜嗤笑一声：“哼，我还欠他11万呢，还给谁啊。”
　　叶sir听出了周瑜口中的惆怅之意，不过身份使然！
　　他的脸色暗沉：“这件事决不能这样就算了，上次的事打击太轻了，这次一定要让倪永孝付出代价！”
　　“我来想办法。”周瑜面无表情的表态：“倪永孝暂时可能没办法，需要从长计议，但是他家剩下的那只狗，我就先把他宰了开个张。”
　　叶sir点点头，阴狠之色闪过：“阿瑜，只要不杀人，只管做，真有什么事情，我给你兜底。”
　　“我明白的。”周瑜眯着眼应答。
　　说到杀人，他随即想到一事。
　　韩琛。
　　对付倪永孝，韩琛跟他那么久，说不定知道一些倪永孝犯罪的证据。
　　现在两个人是不死不休的状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有理由这条线不加以利用。
　　况且，韩琛在外面跑始终是一个隐患，现在倪永孝是一个祸害，韩琛是一个隐患。
　　他们两不管谁除掉谁，对他来说，都是稳赚。
　　干嘛不利用？
　　该帮帮他了，韩琛在太国撅着屁股跑路的日子可以结束了。
　　想到这，周瑜说了出来：“叶sir，我倒觉得是不是可以找回韩琛，给他特赦，让他来指证倪永孝？”
　　叶sir愣了下，韩琛跑路去太国后，他都快把这个人忘了，毕竟也就一个话事人级别的人物，实在算不上什么。
　　香江这种级别的人物，没一百，也有八十了。
　　不过，周瑜的说法倒是有趣。
　　韩琛和倪永孝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的，这还全赖黄志诚的功劳，谁让他们熟呢…
　　“韩琛犯的罪不大，也没有什么特别惹人厌的，给他特赦问题不大，就是怕他不敢回来啊。”叶sir想了想，笑着说。
　　周瑜打起精神劝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去太国找他嘛，只要他愿意出面指证倪永孝，我们可以提供全程保护，再加上特赦令，诚意满满啊。”
　　特赦令一下，过往走私那些东西一切都不追究，怎么也比在太国卖榴莲的强。
　　而且告的还是他的死对头，杀妻仇人倪永孝，叶sir琢磨了下，确实可行。
　　至于保护，那就是小意思，随便找队G4就行了。
　　他征询周瑜的意见：“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本来是黄sir最合适，他和韩琛熟，但是现在嘛，我也不知道谁和韩琛说得上话了。”周瑜苦笑了下。
　　他是不可以毛遂自荐的，毛遂自荐万一出了事，他不是徒增怀疑么？
　　但是这个位置他又是必须要的，只能让叶sir主动提起了。
　　“派个普通警察去又不够分量，韩琛还以为是来抓他的，派个熟人又没有……”老叶头疼了，他的小眼睛瞅了眼周瑜。
　　咦，这不就是现成的人选么？
　　叶sir笑了笑，商量的说道：“阿瑜，你看你去怎么样？”
　　“我？”周瑜‘惊讶’了一下，皱着眉说：“不合适吧，韩琛看见我，不直接突突了我。”
　　“不会不会。”叶sir摆摆手：“你跟韩琛又没有什么正面冲突，况且你又是他们倪家的熟人，倪家几个话事人谁不知道你，你去合适，高级督察，分量也够，韩琛能相信的。”
　　“不是吧，叶sir，我还去劝他？一个走私犯？”周瑜苦着脸，怎么看怎么不愿意。
　　叶sir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阿瑜啊，阿黄死的这么惨，韩琛不回来，倪永孝什么时候才能被抓住？你就当给他报仇去跑一趟，真要是抓住了倪永孝，也算是告慰了阿黄的在天之灵。”
　　周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去…不过韩琛现在在太国哪里没人知道啊，我总不能大海捞针吧。”
　　“我来找，我让太国那边的警方帮忙找，有消息有通知你。”叶sir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周瑜重情，他就知道，只要用黄志诚的事一说，周瑜肯定答应。
　　“嗯，那等有消息我再过去吧。”周瑜接下了。
　　“别一个人去，带两个人，跑跑腿。”叶sir随口说着：“怎么也是高级督察了，去那边少不了与警方接触，不能丢我们香江警察的脸。”
　　“好，这个倒是，我也不懂泰文，估计还得在当地找个翻译，人生地不熟的，最好有准确的地址，要不然两眼一抹黑啊。”周瑜苦笑着说，这么一想，太国之旅，怕是还真有点难度。
　　叶sir无所谓的一挥手：“怕什么，统统报销，只要能把韩琛带回来，你就是大功一件。”
　　“希望如此吧。”周瑜耸了耸肩，靠在沙发背上琢磨。
　　叶sir弹了弹烟灰问：“你那边医院怎么样了？”
　　“手术顺利，除了死在现场的，其他人没什么大碍。”周瑜的声音很沉。
　　两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叶sir的面色阴郁：“一个进兴，一个倪家，两家都不是好东西，杀警察，这帮古惑仔，胆大包天。”
　　周瑜沉闷了会，又点了一根烟，看着老叶说：“其实，我有个想法。”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史书上的字
　　“什么想法？”叶sir扬了扬头让他说。
　　周瑜吐出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以前打倪家，甘地，黑鬼，一个个落马，然后倪家势力确实小了，但是进兴就趁机进来了，一波古惑仔被抓，一波古惑仔崛起，所以我认为，收效不大。”
　　叶sir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卧底，在倪家，我还有一个卧底，在进兴。”周瑜眼神炯炯的看着老叶。
　　“我知道，阿仁嘛，进兴的是那个谁，你后来跑来要的，你想干吗？”老叶问。
　　“除掉倪永孝，推阿仁上位，除掉江世孝，推梁笑棠上位，彻底接管尖沙咀的黑社会！”周瑜翘着腿，说的面无表情。
　　老叶的茶杯落在桌子上，发出响声。
　　彻底接管尖沙咀的黑社会！
　　周瑜的一席话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卧底，被警察派出去，以前的做法都是埋伏在老大身边，等查到老大的证据，一朝反出，人赃并获，然后功成身退。
　　这个计划……真大胆！
　　“你的意思是干脆一窝端？”老叶眯着眼问。
　　卧底坐上老大的位置，自然会掌握手底下人的资金往来，进货线路等等，这也是为什么打击社团，一般都是以抓龙头为目的。
　　抓住一个，牵出一窝。
　　不过，周瑜想的，并不是这个。
　　“不，是驯化！驯化黑社会，从前，没有人引导他们走正路，因为成本太高，不符合社团老大的利益，他们贪图的是钱财，但是我们不贪，我们要的只是长治久安。”
　　周瑜站了起来：“让阿仁和梁笑棠去做这个榜样，带领古惑仔去一点点改变，比如，禁毒！一开始，社团照样可以做以前的生意，我们不管，但是有一点，毒品不允许做，贩毒必抓。”
　　老叶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了，以点带面，如果尖沙咀能做到无毒，或者少毒。
　　那么这个方法，迟早可以推广到别的区域的社团。
　　埋卧底，不再只是为了举报老大，这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结果就是坐上老大。
　　禁毒，改善整个社团的风气，你以前走私，我依旧让你走私，你搞黄，我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贩毒，不可以！
　　不是不可能啊，老叶凝眉思索。
　　就尖沙咀最大的两个帮派来说，倪家和进兴。
　　一但两方的龙头都是警方的人，那么即使社团里有人不服，依旧想搞毒，但有警方暗地里的支持，怎么比？
　　你搞毒，我就专搞你。
　　社团里有人不服是肯定的，因为毒品的利润高，有些舞厅夜场也需要毒品吸引客流。
　　但只要警方专门针对，再加上把持住社团龙头的位置，里应外合，跳不起来。
　　“但是这样搞，会不会造成分裂？”叶sir随即想到这个问题，想搞毒的可以叛出去，带着小弟另起炉灶，极有可能的事。
　　“会。”周瑜点头：“彻底控制黑社会不可能的，利益动人性，何况是几十倍上百倍的利润，所以我说的驯化，只要有一部分还在掌握，那么这一部分人，我们就可以引导他走向正行，不再砍砍杀杀。”
　　“而分裂出去的那一部分……”周瑜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严打！”叶sir接口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警方要盯着的目标势必变小。
　　原先可能1000人的社团，一分裂，分成300和700。
　　不管分裂出去的是哪一部分，绝对比原来的总数少。
　　而且分裂出去的那一部分，必定是对着贩毒不死心的那一部分。
　　这样一来，目标可太明确了。
　　“你说的这个办法，史书上倒是很多，分化，分而治之。”叶sir调笑的看着他。
　　周瑜笑笑，坐了下来：“毕竟我们的目的又不是做社团大佬，我们要做的是挖他们的根基，让古惑仔的人数慢慢的少下来，长远来看，经济的走向肯定会越来越好，人们的生活水平，意识水平都会提高，混古惑仔，迟早会没有吸引力的嘛。”
　　叶sir点头，他又思索了一会，这个计划至少在实行层面的可行性上是没有问题的。
　　难点在于两个人能不能成功坐上龙头的位置。
　　这一点，就要再合计合计了。
　　要不然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个不行，必须是两个人同时坐上。
　　就如同倪家没毒品了，进兴就趁机进场一样，只是一家，只会让另一家更做大。
　　只有两家全部拿下，把控整个尖沙咀，一致对外，外面的社团敢伸手进来，就直接打断。
　　社团打人犯法，但是警察可不犯法。
　　叶sir再三思量，可行！
　　“不过这件事，光我还不够，可能还得找一个人配合。”叶sir苦笑了一声。
　　“为什么？叶sir，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容易出变故啊，万一漏了风那就全完了。”周瑜皱着眉，很不理解。
　　叶sir说的相当平静：“我被调离O记了。”
　　“啊？”
　　周瑜惊了下，眉头皱的更深了，好突然。
　　这事没有O记大sir的大力支持，绝对不可能完成。
　　扫毒当然没问题，但是打一放一，时间久了肯定能被人看出来一点，别人不理解的还以为他收了社团的黑钱，故意如此。
　　看出来没什么，但如果到时候上司质问起来，怎么解释？
　　叶sir也有点头痛，他敲着桌面说道：“这个人品格上应该还是可以信任的，但是他会不会支持你这个想法，我也不敢保证。”
　　周瑜没管新上司的事，而是疑惑的问道：“叶sir，你来O记时间也不长吧，怎么就要调走了，不会是昨天枪战死的几个警察，有人怪到你身上了吧？”
　　叶sir嗤笑一声，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就算是，反应也没那么快，跟这事无关，是上头有人要移民走了，位置空出来了。”
　　“升职啊？”周瑜松了口气，笑着道：“好事啊，那我是不是有饭蹭了。”
　　“不算升职，我去管一阵子NB。”叶sir笑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说起来，这事跟你也有关。”
　　“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瑜懵了，什么时候他这么牛逼了，都能跟总警司级别的调动沾上边了。
　　“你岳父升高级助理处长，位置不就空出来了。”
　　“我岳父？”
　　周瑜张了张嘴，蠢萌蠢萌的想了两秒，老高啊……
　　他罕见的红了红脸，摆了摆手：“别开我玩笑，还没结婚呢。”
　　叶sir笑笑：“他管刑事及保安处，我接手NB，NB原先的蔡元祺这次有人推了一把，他上去了助理处长，接你岳父的位置管西九龙。”
　　一个坑接一个坑，听的真刺激，这可都是高层啊。
　　“你怎么就没顺势坐上西九龙的位置呢？”周瑜撇撇嘴埋汰了一句。
　　“你以为那么容易啊。”老叶没好气的说：“上面的斗争没你想的那么容易，特别现在是多事之秋，这次你岳父也不好上，我们联手推他上去，西九龙的位置怎么可能还能轮到我们坐？”
　　周瑜点点头，听明白了，老叶和老高可能还有不知名的老什么的，几个人联手了一次。
　　在有高级助理处长移民，把位置空出来的情况下，帮老高把位置抢了下来。
　　作为利益交换，拿了那个位置，空出来的位置自然不能给他们拿了，于是就给了另外一派的蔡元祺。
　　蔡元祺赚到了啊，命真好，周瑜记得他和老叶同时调过来的，一个NB，一个O记。
　　上面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再想升，都得等。
　　不过老高能上去就行，刑事及保安处，好地方。
　　O记，NB，网络安全，商业罪案等等都归他管，妥妥的实权部门。
　　“那你怎么调NB去了，你不动不就行了。”周瑜头疼，这么一动，搞得现在计划出问题了。
　　“NB不是挺好的么？正好你的这个行动，需要NB的配合，有我在，你不是也方便点。”
　　叶sir倒是看的开，周瑜也就不问了，针对于扫毒，NB肯定比O记方便点，要不然论毒品案子的归属权，争执起来肯定是NB更甚一筹。
　　“那新来的O记大sir是谁？”周瑜问道。
　　“你见过的，李文斌。”
　　嗷~，他啊，周瑜点点头，对这个人他有印象。
　　只是不知道上次搞了他的下属那件事，会不会造成他对自己的敌视。
　　如果真的敌视，那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了想，周瑜问道：“李文斌这个人怎么样？”
　　叶sir给他介绍道：“这个人，他老爸就是警司，那一代人，你明白的，他们更靠近鬼佬一点，但是这个人嘛，从我的观察来看，还好，没有什么明显的偏向性，属于做事的人。”
　　周瑜听了无奈的说：“他偏向哪我也管不着，我现在关心的就是他会不会阻碍这个计划的推进，甚者不同意。”
　　“你口才那么好，试试咯。”
　　叶sir调笑了句，然后看见周瑜苦笑的脸，补充道：“你先试试，实在不行我再帮你说说看，怎么说他也是新来的主管，我直接插手不太好。”
　　“明白了。”周瑜呼出口气，只能如此了。
　　但愿李文斌不难搞。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刘建明想反
　　西九龙。
　　“卧底，我带过不少，也听过不少，你有没有想到，你的这个计划里，最终实施的是人，你怎么保证两个卧底不会被花花世界迷瞎了眼，反过来真做了社团的龙头，把你撇到一边呢？”
　　O记大sir办公室里，李文斌已经上任，他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听完了周瑜的计划就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卧底出去做事，他们身处黑暗，时刻面对外界优质生活的吸引，能不能坚守本性，靠的是一份信念，一份警察的本心。
　　这些道理李文斌都懂，但是许许多多的警察卧底被拉下水，从屠龙者转变成恶龙的例子在提醒他。
　　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帮他们上位，可以，但是怎么钳制？
　　要不然干掉一个龙头，捧一个更专业的警察上去，那只会更加后患无求。
　　卧底警察一但当上老大，他们对警察的调查方式太明白了，反侦察能力比一般的社团话事人大很多。
　　“李sir，这就是我选择这两个人的原因了…”
　　周瑜详细和李文斌阐述了下陈永仁和梁笑棠的性格，背景，主要要点明的就是阿仁的家世背景和梁笑棠为了当卧底，甘愿放弃感情。
　　一个是想当警察没法子走上的卧底之路，一个是为了能铲除黑社会无条件付出。
　　“说起来，我倒是不怕他们当上社团的龙头后会变心，我担心的是他们根本就不想当，只想回来当警察。”
　　周瑜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是极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龙头，真不一定稀罕啊。
　　李文斌对这个说法没往心里去，警察嘛，听从命令不是应该的么？
　　至于这个问题，他才不考虑这两个人愿不愿意，反正计划是周瑜提的，那就让他搞定。
　　“既然你打包票觉得此事能行，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但是如果这俩人最后出了事，你要负责。”李文斌严肃的说。
　　“别，那还是算了，你当我没说过。”周瑜听完就板着脸，反手就撂了挑子。
　　开什么玩笑，好心好意出主意，想让他背锅，不可能的事。
　　李文斌愣了愣，随后笑着看着他：“你不是说对你那两个卧底很有信心的嘛，怎么让你负责你又不敢了？”
　　周瑜耸了耸肩：“两码事，提想法归提想法，落实归落实，sir，我拿高级督察薪水的，没理由让我操全尖沙咀的心吧。”
　　李文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压迫道：“计划你已经提出来了，现在说不做晚了，如果我让你必须负责这个计划呢？”
　　“那你可能就得十年八年后再问我要成果了。”
　　“……”
　　“……”
　　“太国呢，什么时候出发？韩琛那边你总要去的吧？”李文斌略过这个话题先不讲。
　　周瑜点点头：“机票买了，后天。”
　　“好，带他回来，别的回来了再说，即使卧底要上位，也得把现在的龙头除掉。”
　　……
　　太国。
　　人在机场。
　　刚下飞机。
　　“头，太国这里的警察怎么还不来？”刘建明拎着大包小包有点累人。
　　他有点怨念，人家是出差，他也是出差，怎么他就变成拎包的了。
　　其实也不多，两个行李箱而已，一个还是他自己的。
　　就是在大太阳下，边晒边等着，实在是有点烦人。
　　“他们来不来不重要，把那翻译带过来就行。”周瑜戴着副墨镜，双手插着口袋漫不经心的扫视着街边的风情。
　　看习惯了香江的繁华，太国，就显得有点矮穷挫了，要说异域风情，更是没有。
　　“别着急，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点橘子。”周瑜瞧见路边的水果摊，渴了。
　　“橘子？来太国不吃椰子么？”刘建明一愣，喉咙不自觉的咽了一下。
　　“那就椰子。”周瑜笑笑，走了过去。
　　泰铢是来的时候就换了一些的，暂时不缺，就算缺，还怕找不到一个换钱的地方么？
　　在水果摊比划了几下，挑了个椰子让店家开了口，插了根吸管喝着，回身看了看刘建明。
　　哦吼，接上头了啊，正跟一个举着牌子的泰国警察和一个看起来像是翻译的人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看见周瑜回头还挥了挥手。
　　嗯，周瑜一笑，回过身，又指了个榴莲，作了个劈的手势。
　　老板娴熟的开始挖肉，装盒，付了钱，周瑜往回走。
　　“头，他们就是了，这个是翻译，托尼。”
　　“你好，周瑜。”周瑜笑着对翻译一点头，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周警官，请问是先吃饭，还是先去住宿的地方。”翻译很客气的说。
　　“直接去目的地附近找个旅店，别的地方不逛了。”
　　“额…好吧。”
　　翻译回头叽里呱啦的对着警察说了点什么，警察高兴极了。
　　连连点头，本身就是个应付的差事，不用他去最好。
　　拍了拍翻译的肩膀，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直接溜了。
　　翻译苦笑了下表示无奈。
　　然后他说了下自己只是临时从唐人街被拉来34的路人，连钱都没给，警察说帮忙带他们去一个地方。
　　“谢谢。”周瑜拿出2000港币，递给他：“怎么去，花多少钱，你看着办，不够我再补，给我们找个目的地附近的旅店，带我们找到人，报酬我出。”
　　“好的好的。”翻译松了口气，这年头，警察就是大爷，不敢得嘴，但也不能让他自己花钱吧，还好这位帅哥好说话。
　　翻译没二话，带着他们上了辆车，叽里呱啦的说了下目的地。
　　基本的情况，周瑜在香江那边就了解了。
　　韩琛当时杀了倪永孝在太国的合伙人。
　　那个当地黑帮的老大被杀，老二上位，韩琛不知道怎么说服了他，跟着他混点饭吃，受到了一些庇护。
　　当地的警方也懒得管这种黑社会仇杀的破事，再说有人打点，这事就被按了下来。
　　香江这边的警方要求帮忙协查之后，这边的警方才找了个黑帮的马仔，打听了下韩琛具体的住所。
　　一米7以上的普通人可能不好找，但是一米六的矮胖子，不难。
　　具体能不能谈妥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反正香江的警察来了这也没执法权，硬压着上飞机肯定是不可能的。
　　足够了。
　　太国的国土面积不大，也就一个蜀地的大小，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目的地到了。
　　芭提鸭，韩琛的国外户头有不少钱，所以在这边的日子不错。
　　他弄个了海边类似民宿的别墅，小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头，直接去么？”刘建明看着海边的房子，有点踌躇的问。
　　周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翻译：“那就先找个地方住吧，麻烦你。”
　　刘建明似乎松了口气。
　　翻译给他们找了个宾馆，周瑜额外给了1000块钱打发了他走，剩下的时间，已经不需要了。
　　宾馆里，两人一人开了一间房，此时，两人在楼下随意的散着步。
　　“阿瑜，你觉得有必要把琛哥带回去么？”刘建明走了一段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为什么这么说？”周瑜没有直接回答。
　　刘建明希冀的望着他：“你看，你现在是高级督察，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以后我帮着你，我们兄弟俩完全可以过上好日子，如果我们把琛哥带回去，那我们……”
　　周瑜的脚步顿住，怔怔的看着他，看的刘建明面色大变，瞬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该如此试探。
　　如果周瑜不同意，一但把他的想法告诉韩琛，说他有叛逆之心，他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太国。
　　但他心中也有一点底气，那就是周瑜女朋友的身份。
　　要不然他绝不会问出这句话。
　　周瑜找了个女朋友，她的身份在组内不是秘密，高级助理处长的女儿，他就不信周瑜还甘愿当韩琛的内鬼。
　　然而周瑜的下一句话，更他让心里起了惊涛骇浪。
　　周瑜玩味的看着他：“mary是你找人杀的吧？”
　　刘建明的脸色唰的白了，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只是一个打给倪永孝的报信电话，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向周瑜的眼神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这就是我的答案了。”
　　周瑜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往前走。
　　留下一个刘建明听了这话在原地愣一愣。
　　这就是他的答案了…
　　如果周瑜愿意跟韩琛，他肯定就把这事告诉韩琛了，可他没有告诉，那就是他也不愿意了？
　　不对！
　　韩琛那个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了……
　　这回答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刘建明神色莫名的跟了上去。
　　“头，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我帮你做。”刘建明下定了决心，他没有退路，只有跟着周瑜，他才有出头的希望。
　　至于韩琛，丧家之犬罢了。
　　“说的什么话，你当我们是古惑仔啊，是警察了，阿sir，好好工作就行了，下次的警长，我保你上去。”周瑜笑着给出承诺。
　　“谢谢头。”刘建明欣喜的笑了笑。
　　就这点特别好，跟周瑜和跟韩琛完全不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等警察上门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鸡鸭鹅”一条街
　　“这就满足了？”周瑜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女朋友他老爹是高级助理处长，保我们一程没问题，我们两个怎么也得做到宪委一级吧，刘警司。”
　　刘警司……
　　刘建明张了张嘴，做梦他都没敢这么想，他觉得这辈子能做到个高级督察，总督察已经是绝对的高官了。
　　黄志诚当初就能吓的韩琛他们老老实实的，不过也就一个高级督察罢了。
　　警司级别，没想过。
　　不过，不是不可能，周瑜在他心里是必定能上去的，这也是他表态想跟周瑜的主要原因。
　　只要跟着周瑜，高级督察，绝对没问题。
　　警司，以前没想过，那就从现在开始想。
　　“发傻啊，站在那干嘛？吃饭去啊，来了太国，又能报销，不吃白不吃，找个好点的馆子，吃完晚上去芭提雅的walkingstreet转转，体察体察太国的风土人情。”
　　周瑜笑着骂了他一句，刘建明笑着赶紧跟上。
　　“那韩琛？”刘建明又低声问了句。
　　“芭提雅的海岸线那么长，淹死个把人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周瑜随口说道。
　　刘建明点点头，制造意外。
　　随即他想到自己，警惕心升起，略微尴尬的说道：“头，你不会连我都想一起做了吧。”
　　周瑜看神经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屑的说道：“你觉得我要杀你，在香江不能动手，需要等到现在？你觉得我想杀你你能反抗的了？还是觉得我在香江处理不掉你的尸体？”
　　那倒也是，刘建明知道周瑜的身手，一对一，自己全然不是对手，真要杀自己，随便一个晚上潜入他家就能把他格杀。
　　完全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不过他想给自己买一份保险。
　　他脸色阴郁的看着周瑜的表情说道：“头，韩琛其实有录像的习惯，他偷录了我们的录音对话。”
　　“什么！”周瑜勃然大怒，随后紧皱着眉瞅了瞅周围的人群：“那东西呢，在哪？”
　　“东西不见了，我原以为会在mary身上，但我去找了，没有，我也去他家找了，也没有，韩琛当时走的那么急，不可能带这东西，当时我想极有可能是被倪家拿走了，但是…倪家从来没来找过我，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被韩琛带走了。”
　　刘建明望着周瑜的勃然大怒，料想倪家也没联系过他。
　　“韩琛，这老东西，我们为他拼死拼活，他玩这一手。”周瑜愤怒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紧张的说道：“必须找到，明天一定要去韩琛的地方好好找找，这东西，他不可能交给别人。”
　　“嗯。”刘建明点点头，这是最重要的东西，
　　一顿饭，被刘建明的话搞的索然无味，原本的大餐也不香了，至少周瑜得作出这个姿态来。
　　哪有人知道有把柄在外还吃的很香的，他只能先做做样子了。
　　晚上，灯红酒绿。
　　红灯区，必须去。
　　刘建明原以为周瑜会没心情，但周瑜兴致很高，扬言必须要释放下压力，刘建明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神色，结伴而行。
　　“晚上，收着点，别搞得成软脚虾了，明天还有正事。”周瑜提点了一句。
　　“明白。”刘建明点点头，即使要把韩琛沉塘，也要搞定他身边的手下。
　　韩琛不可能一个人住，当时跟着他的就有迪路，傻强，眼下不知道会不会又有别的什么人，需要保存体力。
　　walkingstreet。
　　芭提鸭的红灯区一条街。
　　大大的招牌跟个牌坊似的伫立在前，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鸡鸭鹅”一条街，不负盛名。
　　周瑜和刘建明相视一笑，走了进去。
　　左边楼的二楼上，穿着三点式的风郎已经在红灯下跳着艳舞。
　　穿着1公分白色短裤的站街女郎则是站在酒吧门口，三五成群的聊着天。
　　更大胆的直接有应召女郎举着牌子明码标价。
　　嘶~，比尖沙咀玩的花多了。
　　好地方！
　　刘建明眼睛乱飘，但还保持着一些清明，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迪厅门口，两个穿着黑色连体包臀裙的女郎走到了他们面前，叽里呱啦的说着话。
　　周瑜笑着摆了摆手，往前有了一阵，连着拒绝了几波试图搭讪的女郎。
　　直到两个穿着蓝色水手服的，头戴蓝色水手帽的女郎，露着小蛮腰走了过来的时候。
　　刘建明咳嗽了一声，周瑜轻笑：“那就这家吧。”
　　两个人不会本地话，不过露出了可以消费的意思，小妞立刻朝一旁蹲在地上的一个侍应招了招手，指了指他们。
　　侍应丢掉烟屁股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介绍了下项目。
　　这种大众消费场所一点也不贵，况且钱是不缺的，能报销嘛。
　　等他们一谈妥，女郎立马挽住他们的胳膊往店里面拉，真热情啊。
　　周瑜随手抓了下女郎的屁股，和刘建明说说笑笑的跟了进去。
　　振聋发聩的音乐声传来，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
　　迪厅内，昏暗的灯光下，男男女女一起狂欢。
　　这倒是跟香江的夜生活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是异国他乡别又一番滋味罢了。
　　相比之下可能玩的更狂野一点？
　　要了个包厢，周瑜和刘建明叫了四个女郎随意的玩着。
　　直至夜深。
　　刘建明已经按捺不住，想去体验一下泰妹的滋味，周瑜嘲笑他可得好好分辨，别看人家上面大，可能下面比他更大。
　　刘建明笑着出门，不怕，大不了花钱换。
　　周瑜等他走，又喝了一会，才问了问身边的泰妹，比划了一下，让她找个会英文的翻译来。
　　泰妹眨眨眼看着他，周瑜恍然，随手在她的胸里塞了两张钱，泰妹这才扭着腰出门。
　　周瑜走出包厢门，眼神在吧台附近扫视，只要是这种地方，都会有守场子的人，而这样的人，特点很明显，对于他来说，不难找。
　　泰妹很快找了个翻译过来，这种地方都有人专门养着翻译，毕竟顾客的需求可是别出心裁的，有些专业玩法没个翻译转达真不行，顾客不尽兴，那不是遗憾么。
　　周瑜抽出一张纸币，指了指吧台那的一个男子对着翻译说：“帮我去请他过来一下。”
　　翻译也不管他要干什么，给钱就行，没一会儿沟通完了，刀疤脸疑惑的走了过来。
　　“你帮我翻译。”周瑜径直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让泰妹先出去。
　　刀疤脸抱胸看着他，对着翻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他问你要干什么？”翻译转达。
　　“买枪，问他有没有？”周瑜拿起透明的酒杯慢慢的晃着。
　　翻译愣了一下，倒不是没听过这样的需求，只是觉得以周瑜的长相，不像是混黑道的人罢了。
　　不过他很快就翻译了。
　　刀疤脸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
　　没几分钟，价格谈下。
　　比香江黑市价便宜多了，要不是怕被当凯子宰，周瑜第一口报价的时候都想答应了。
　　不过出门在外，财不可露白的道理还是要实践的。
　　刀疤脸出门拿回来一个袋子给他看一眼，两把黑星，额外两个弹匣，外加100发子弹。
　　周瑜爽快的付了钱，他们却不打算给货，也不是准备赖账。
　　只是场内不给放，拿了就要出门，等出门的时候袋子终于到了他的手里。
　　今晚的目的达成。
　　周瑜当然不是来寻欢了，任何事情，都要做足准备，没枪在手心慌慌。
　　只是他离开时，泰妹眼中的遗憾之色相当的明显。
　　周瑜提着家伙绕了一圈，回了宾馆。
　　刘建明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晚上还知不知道回来，周瑜也不管他。
　　下楼吃了个宵夜，上楼就睡了。
　　第二天清早，周瑜醒了，洗漱了一番，子弹上膛准备好，插入腰间，敲了敲刘建明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刘建明才开了门：“这么早就要走了么？你等等，我洗漱一下。”
　　“不用，还早，慢慢来不急，我下去吃饭，你再睡会好了。”周瑜轻笑的看着他：“昨晚几点回来的。”
　　“两点吧。”刘建明略微尴尬的笑笑。
　　“行了，睡够了再说，下午过去就行。”
　　周瑜挥了挥手下了楼，刘建明关了门继续补觉。
　　周瑜下了楼随意的扫视了下大厅，出门吃饭。
　　太国的早餐和午餐晚餐没什么分别，卖的都是饱腹的主食，而不是香江的小吃点心。
　　早早的就有炸鸡和糯米饭卖。
　　一口炸鸡一口糯米饭，据说这是当地正经的早餐吃法，周瑜也入乡随俗。
　　来了嘛，就得尝试尝试。
　　吃完饭再来一杯椰子汁，挺惬意。
　　一直在街上游荡，品尝着当地的小吃，水果。
　　像个游客一般。
　　除了他的眼神一直状若无意的扫视着周边的环境，才能证明他的心思没表面看上去平静。
　　“头，吃什么好东西呢？”刘建明精神抖擞的走了过来坐下。
　　周瑜刚才看见他过来了，玩味的笑道：“体能挺好啊，我还以为你要补觉到日上三竿呢，既然起来了，那就吃饭，吃完我们过去。”
　　刘建明照着周瑜的样子点了份饭，拔了筷子小声的问：“头，到时候是把他骗出去还是直接下手打昏？”
　　周瑜认真的想了想：“那就骗出去再打昏。”
　　“明白。”刘建明拔了双筷子，开始干饭，脑子里模拟着待会的画面。
　　小弟嘛，动手的事十有八九是他来了。
　　迪路，傻强那几个人跟着韩琛，下手还是挺麻烦的，只能等待机会，分散出去逐个制服。
　　理由好找，就说来的时候看见附近有人鬼鬼祟祟，出去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嘛。
　　不过，要不要把周瑜也趁机一起干掉，这件事他还没有想好。
　　跟周瑜回去升职加薪，还是把周瑜和韩琛一同下葬？
　　借着低头吃饭的功夫他还在盘算着最后的计划。
　　如果待会找到了录像带，那么周瑜最好也不用留了，没有人喜欢威胁，相比于升职被钳制，洗底或许是个更好的办法。
　　找到录像带，杀了周瑜，再根据录像带清洗掉剩下的几个卧底，彻底上岸。
　　凭他的能力，高级督察，慢点就慢点，不是做不到。
　　当然了，如果没有找到录像带，那就要临场再考虑情况，再下判断。
　　刘建明大腿稍微往上提了提，碰到了腰间金属的物体，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两手准备，稳妥。
　　周瑜的身手好，格斗他一定不是对手，所以昨晚找由头出去，搞来的家伙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出其不意，如果要出手，必须果断！
　　“头，味道不错啊。”刘建明随便找个借口笑着观察了下周瑜的神色。
　　“我还是喜欢国内的小吃点心，虾饺皇啊，鸳鸯奶茶啊…这些还是不合我胃口。”周瑜摇了摇头，拿起椰子汁：“呐，也就这个，新鲜的还是不错的，泰国佬种水果还是有一手的。”
　　“那就等这事完了，回去了我们吃个痛快。”刘建明温和的笑着。
　　“好，等回去了爽他个三天三夜。”


第二百八十六章 再见韩琛
　　海边。
　　沙滩上。
　　周瑜和韩琛在沙滩边散着步，刘建明则是在远处和韩琛的头马迪路傻强站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从泰国佬的手里活下来的？”韩琛停下脚步看着周瑜，眉头微皱，面有苦相。
　　周瑜也是皱着眉做倾听状。
　　“当时我被追杀，好不容易逃出来，我带着傻强他们跑到了机场，买了回香江的机票，半个钟头之后飞机就能起飞……但就在那一刻，我收到了mary死掉的消息，我放弃了，因为我知道，我回去也是个死。”
　　周瑜轻轻的点头。
　　韩琛一挥拳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所以，我赌了一把，我走出去，约了泰国佬新的老大，我把枪放在他面前，我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说，即使你现在不杀我，我回去也是死，不如你朝我开一枪，如果我没死，我们合作，以后你的货，我负责给你卖到香江去。”
　　“那泰国佬说什么？”周瑜问道。
　　“泰国佬当然不信了，说他凭什么和我合作，而不是去跟倪永孝合作？”韩琛面露嘲讽之色。
　　“他知道我在香江的势力都被干掉了嘛，但是我告诉他，我有倪永孝没有的优点，那就是我在警队有人，可以保他以后的货物畅通无阻。不像倪永孝，短短时间，所有场子全部被扫。”
　　韩琛笑了笑：“所以阿瑜，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我还以为你以后不想再看到我了，当我死了。”
　　“怎么会，琛哥，知恩要图报的嘛，再说没有你我以后就靠薪水的几万块啊，物价那么高，怎么够？”周瑜笑呵呵的接着问：“所以琛哥，泰国佬是听你说完就跟你合作了？”
　　韩琛轻蔑一下，抬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神色严肃的看着周瑜：“他听完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是当胸一枪，就是这里。”
　　“真开枪了？”周瑜看了眼他胸口的位置。
　　“没死。”韩琛转脸又笑的开心：“等我醒来后，泰国佬跟我说，这样都没死，那就是注定两个人要合作，注定两个人要当兄弟……泰国佬信佛的嘛，大家信命，我不死，就是命中注定。”
　　“好！”周瑜一拍手掌，竖起大拇指：“琛哥厉害，不过这帮泰国佬到时候要不要教训教训，对你开枪啊，下手这么狠。”
　　“算啦，小事情，我不是还活着么？以后还要让他来供货的嘛，谁跟钱有仇。”韩琛表现的当方大度。
　　这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了。
　　……
　　“琛哥，这次上头派我来的目的是劝你回去指证倪永孝，我觉得这个确实机会不错，有特赦护身，一笔勾销，解决了倪永孝之后，你可以考虑完全接收整个倪家，眼下倪家也没什么人了。”周瑜说明来意。
　　“机会是不错，不过安全性呢？阿孝在尖沙咀的势力还那么大，我会不会连机场门也出不去啊。”韩琛调笑道。
　　能回去他早就想回去了，待在这边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能有在香江时候的肆意，只是他很清楚倪永孝的个性，睚眦必报，必不会放过他。
　　“这一点，琛哥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保护证人组从下飞机那一刻起直接接手保护，走特殊通道出去，没有人会知道你回了香江，一直到开庭前才会在法庭的证人名单上出现你的名字，绝对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瑜看着韩琛，说的非常的有信心。
　　韩琛思索了一番，看着他咧嘴一笑：“是啊，差点忘了恭喜你升了高级督察了，我没看错你，这么多人之中就你的本事最大。”
　　“大不大的不要紧，重要的是琛哥，以后O记对你那就是畅通无阻啊。”周瑜笑的爽快。
　　“哈哈哈哈，那还不是有你周sir关照，阿瑜，以后我就靠你了，先吃饭，边吃边聊。”
　　“没烟了，琛哥你先去，我去买包烟先。”周瑜在裤带上摸了摸随意的说。
　　“买什么烟啊，来了我这，还要你自带酒水的么？我那有上好的雪茄，换换口味。”韩琛不由分说搂着周瑜的背往回走。
　　周瑜轻皱了下眉，也只能笑着跟着走。
　　“喂，你说那两个警察来干嘛？”傻强撅着屁股蹲着一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沙滩上涂涂画画。
　　“大概是想劝琛哥回去自首的吧。”迪路靠在门板上抽着烟，大概是因为想着事情，所以答复的语气很随意。
　　“自首，神经，琛哥会自杀都不会自首。”傻强哧哧的笑笑，看白痴一样的瞟了一眼离他们还有点距离的刘建明。
　　迪路听的愣了一愣，看向地上的傻子，好笑的说道：“你才神经，琛哥怎么会自杀？”
　　“怎么不会？”傻强提高了点音量：“上次在机场把枪给泰国佬不就是自杀？”
　　迪路张了张嘴，真有道理，还真是自杀。
　　傻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记性真差，傻子。
　　周围很安静，刘建明站在一边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但他没有丝毫接话的兴趣，身份已经不同了，古惑仔和警察是天壤之别。
　　况且他和周瑜的身份是绝密，这两个古惑仔并不知道，他要是硬搭讪，反而会显的奇怪。
　　他趁现在一个人的空档，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韩琛现在处于半隐居状态，身边的人不多，除了一直跟着他的韩琛迪路，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本地人的女子，不知道是他在这里找的相好的还是只是照料起居，洗衣做饭的保姆。
　　当然，也有可能先是保姆，再成功晋级相好。
　　那么总共就是3男加一女，外加一个周瑜。
　　如果待会要下手，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女的先放放，先和周瑜打配合搞定韩琛的两个手下。
　　至于韩琛，再有钱，也只是一个一米七的矮胖子罢了，武力简直是低能，完全不用怕。
　　问题不大。
　　“你们聊什么呢？”
　　韩琛和周瑜说说笑笑的走了回来，韩琛看了一眼旁边的傻强和迪路。
　　傻强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琛哥，我们在讨论你会不会回去自首。”
　　“自首？”
　　韩琛愣了一下，转念一想看了一眼周瑜，嘴角浮现出笑意转过头对着他问：“那你说我会不会去自首？”
　　“当然不会啦。”傻强相当肯定的说：“我说啊，琛哥会自杀都不会自首，偏偏迪路还不信，说琛哥怎么会自杀呢？我就对着这个傻子讲当时琛哥你在机场把枪交给那个泰国佬…”
　　“哈哈哈。”韩琛爽朗的大笑起来。
　　这件事也将成为他人生中引以为傲的事情，当时的当机立断，换来了今日的东山再起。
　　要是没有那天的果断，现在，怕是已经被倪永孝沉了海喂了鲨鱼了。
　　能有几个人敢作出像他这样的举动，向死而生。
　　真正的向死而生。
　　“哈哈哈哈。”
　　“琛哥，你说，是我傻还是迪路傻？”傻强瞅了一眼韩琛，耿直的问。
　　“迪路傻的嘛，你多聪明。”韩琛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会吃饭多给你加个鲍鱼。”
　　“谢谢琛哥。”傻强得意的看了一眼迪路。
　　韩琛还想说些什么，沙滩上两辆私家车加速驶来。
　　周瑜一直警惕的眼神陡然收缩，抓住韩琛的手就往里头拽。
　　砰。
　　傻子迪路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枪眼，他的手指还夹着烟，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枪声骤然响起！
　　“琛哥！”
　　傻强的瞳孔瞬间放大，嘶喊着撅屁股低头跑，拿起腰间的手枪朝着迪路中枪的反方向打去。
　　砰砰砰。
　　傻强胡乱的开了几枪，脚就跟装了马达似的，飞快的窜进了屋里，急速的喘气探头看向外面的方向。
　　砰砰砰。
　　砰砰砰。
　　门板上，嗦嗦嗦的洞眼飞过。
　　两辆司机车上下来8个枪手，目标很明确，就是这栋屋子。
　　“琛哥，哪有枪？”
　　刘建明按捺住恐惧，按捺住伸向腰间的冲动，问了出口。
　　他想拔枪，但是他没忘记这在哪，他瞥了一眼周瑜，拔出来容易，可这枪从哪来，为什么买根本没法解释。
　　“你先顶住！”韩琛从腰间抽出两把自用的黑星想都不想丢了过去，急吼吼的在前面跑，边跑边对着周瑜说：“阿瑜，去卧室，卧室有AK。”
　　周瑜也没时间废话，紧皱着眉跟着跑。
　　刘建明接过两把黑星，有点无语，这踏马的，怎么顶？
　　你怎么不叫周瑜顶？
　　韩琛的这处度假屋是大平层，大概有个400平，房间众多，产权是不是他的不知道，反正大是真的大。
　　前门是沙滩，沙滩靠海，后门外是绿植，绿植后面是街。
　　空旷，视野极好。
　　此时，后门街上，再来两辆车，又是8个手持长短枪的枪手下了车，穿过绿化带奔袭而来。
　　16个枪手集结完毕！
　　房间里，韩琛，周瑜，刘建明，傻强，还有个只会尖叫的保姆。
　　枪手的目标显然不是房间里的某个人，他们暂时也没有突入进来的想法。
　　短枪的不动，手拿突击步枪的枪手抬手开始向房屋不要钱的扫射。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枪管的温度不断升高，但没人在乎。
　　砰，啪，咻咻~
　　窗户的碎裂声，子弹在墙体碰撞的声音，在木板上穿透的声音不绝于耳。
　　头都抬不起来。
　　韩琛和周瑜已经摸到了卧室里，韩琛在床底下随手一模，就摸出了一把AK，接着打开衣柜，又是一把。
　　“琛哥，人太多了，有没有办法先逃出去。”周瑜摸着枪焦急的问。
　　韩琛的脸色惨白，情况紧急，生命受到威胁使他的语气听上去很不善：“前后都有人，往哪跑，干踏马的。”
　　“好，那就干！”周瑜起身把枪口对准了窗外。


第二百八十七章 韩琛再见
　　不需要多的话语，也没有时间再给他们闲聊的时间。
　　外面的枪手压制的房间里的人根本连抬头都不能。
　　门口处的傻强和刘建明一枪未发，头都快垂到地面了，还什么击，现在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子弹长眼了。
　　窗户边，周瑜探着脑袋瞄了一眼，8个枪手的身影映入眼帘，眼下枪手的注意力都还在门口，他们这儿反而安全。
　　他把AK的枪口伸出，稍微在脑中进行了计算，按动了扳机。
　　哒哒哒。
　　哒哒哒。
　　四人倒下，生死未知，其余四人立刻躲到了车后，火力顷刻间覆盖而来。
　　哒哒哒。
　　韩琛的手臂中弹，惨叫出来。
　　“琛哥，换地方，去大厅。”周瑜毫不迟疑的说出口。
　　“好。”韩琛啥脑子都没了，这种时候听周瑜的就完了。
　　然而已经晚了，后门没人防守，枪手已经到位。
　　bang~
　　后门被踹开。
　　刘建明立刻转向瞄准后门，不管不顾拿着小手枪对着空射。
　　前后夹击，前门暂时没人动手，他知道肯定是周瑜出手了，因为枪声的方向变了。
　　“琛哥，你枪先给他们。”周瑜干脆下令。
　　韩琛没犹豫就应声，手都抬不起来，拿了也是浪费。
　　“建明！”周瑜借着空挡丢了过去。
　　刘建明鸟枪换炮，胆子大了起来，换了个地方躲到沙发后面，枪口指着后门。
　　“琛哥，你先撑住，我找找机会。”周瑜皱着眉焦急的说。
　　“好，别管我，先杀人。”韩琛很果断的说。
　　陪着他个废人，一但这么多人冲进来，都得死。
　　周瑜从卧室里探头往外看了一眼，随后极快的窜了另外一个房间。
　　看见窗户的方向，迅速窜了过去，看了眼窗外，海滩的四个人见不再有枪声，慢慢的靠了过来。
　　如果此时周瑜伸出枪口，解决这四个人并不难，但他…没有。
　　他静静的等待着，直到他们和门口的傻强交上火，他依旧没动。
　　直到门口的交火停止，剩下的四个人开始进屋。
　　周瑜动了，他拿着枪，悄悄的翻出了窗户。
　　他慢慢的离开了战场，慢慢的退到了草地深出，借着树木，藏匿住了自己的身影。
　　房间内的枪战依旧在持续，只是仅凭一个傻强，一个刘建明，一个韩琛，如何能够抵挡的住。
　　仅仅两三分钟后，枪声停止。
　　来袭的杀手很快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带上沙滩上的四具尸体，上车飞奔离去。
　　终于结束了啊……
　　计划完成！
　　自香江出发前的前三天，他就给倪永孝寄了一封信。
　　用的还是上次的方法，相信这封信在倪永孝眼中的可信度极高，毕竟上次这信可帮了他大忙。
　　信上仍然是简单的一句话。
　　O记督察周瑜发现了韩琛的踪迹，要去泰国劝返韩琛，意图指证你。
　　是的，他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倪永孝。
　　当然，他的行踪没什么，但是韩琛的行踪……
　　倪永孝，能不动心？
　　何况，倪永孝真要是能找到一同杀死他和韩琛的机会，想来还真不介意一起做了他们俩。
　　不，是极度愿意，做梦都能乐开花。
　　所以，周瑜从昨天下飞机起，他就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在观察，是否有人在注视着他，如果有，那就肯定是倪永孝的人。
　　可惜昨天没发现，早上也没有发现。
　　他原以为倪永孝可能会从香江派人，跟着他上飞机，直至找到韩琛。
　　可当他没发现的时候想，兴许本来就是本地人，倪永孝找了太国的黑帮也有可能。
　　虽然他的合作伙伴被韩琛干掉了，但架不住人家有钱，找点杀手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当然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来人就好。
　　直至他在海边和韩琛交谈的时候，他已然发现了不对，有人虽然看着海，看起来像是个游客，但是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瞅向他们这边。
　　于是他想借口买烟离开，完全由倪永孝的人动手，却被韩琛的雪茄打断，那没有办法，不能引起韩琛的警觉，他只能跟着陷入险境。
　　好在，一切顺利。
　　万事大吉。
　　此一役，韩琛，刘建明，双双携手归去！
　　周瑜面无表情的拎着枪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屋子。
　　进屋便是一片狼藉，先检查尸体！
　　屋外的迪路脑门中弹。
　　门口的傻强，沙发后的刘建明身中数弹，气息全无。
　　卧室门口的韩琛待遇倒是不错，因为手中无枪，只是脑门中了一枪，睁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想来到死之前的那一刻，他都在想，为什么好好的过了这么久，为什么明明可以回香江东山再起了。
　　却偏偏倒在了黎明之前。
　　周瑜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时间感慨，还得再检查一遍！
　　首先把自己身上黑市买的两把短枪塞到了韩琛的手里，套上指纹，再把枪塞到傻强的手里套上指纹，然后再把枪丢到了隔壁房间的衣柜里。
　　这两把枪不能说买多余了，只是对于昨天来说，情况难料，有些准备他必须要做。
　　如果万一倪永孝的人没出现，那他就得自己动手，不过，那是属于B计划的范畴，现在不需要了。
　　没用到就没用到吧，黑帮仇杀，AK都出现了，两把手枪没人会在意的。
　　接下来把AK随意的丢到一边。
　　翻箱倒柜的检查了一遍。
　　韩琛这里是否还有什么记录？！
　　没有，很好。
　　房间外，已经响起了警笛声，周瑜一笑，太国警方的效率蛮高的嘛，正好都结束了。
　　最后一点时间，周瑜给李文斌打了电话，韩琛被杀！
　　随后从容的打开门，唰唰唰，一排枪口对准了他。
　　“叽里呱啦。”警察凶狠的声音传来。
　　周瑜慢慢的举起了双手，抱头，蹲下。
　　嘴里喊着：“我是警察。”
　　英文！
　　老实点好，少吃点苦头。
　　太国警察才不管周瑜说着什么，上来就是粗鲁的把他摁倒在了地上。
　　周瑜毫不反抗的任他们摆布，紧接着他被带上了警车，房屋里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直到半个月后，他才回到了香江。
　　飞机落地，阳光正好。
　　来接他的是希璇，希璇的脸色明显的有些憔悴，上前拉着他的手拉着很紧。
　　“怎么这样了？没人告诉你我没事的么？”周瑜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
　　“回来了才算没事。”高希璇展开了笑脸。
　　“嗯，没事了，你男人我强得很，先回去，我还得述职。”周瑜笑着拉着她的手上了车。
　　O记办公室。
　　“回来就好。”叶sir笑呵呵的看着周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命硬，十几把AK都死不了。”
　　“我看情况不对，只能溜了嘛，难道还陪着韩琛送死啊。”周瑜苦笑了声。
　　李文斌敲了敲桌子，皱着眉问：“按常理说，韩琛在太国那么久都没有出事，为什么你们一过去就出了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周瑜点点头，皱着眉说道：“我倒是想过这个问题，太国的警方没有查出杀手的具体身份，但是站在我们的角度来说，不难猜测，十有八九是倪永孝的人，我怀疑是我将要去太国的行踪泄露了。”
　　“这个计划还有谁知道？”李文斌问。
　　“死去的刘建明，我的小组成员，还有几个行动队的，据我所知就这些人。”周瑜直言相告。
　　“那就是这几个人之中有人给倪永孝通风报信了？”李文斌皱着眉思索，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我倒是不这么看。”周瑜摇了摇头。
　　“怎么说？”李文斌抬头盯着他。
　　“如果是我的小组成员和倪永孝有勾连，该出问题早出了，不应该等到现在才出现端倪吧，抓倪家的几个话事人他们都有参与，实在是没理由。”
　　两人听了都不由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这么一来岂不是连个怀疑的目标都没了，完全没有消息的泄露源可查啊。
　　至于周瑜会不会泄露，他们想都不会想到那里去，谁对倪家最狠？
　　当然是周瑜了。
　　周瑜和倪永孝属于不死不休的状态，倪永孝要是意外死了，兴许他们还会怀疑一下是不是周瑜下了黑手。
　　至于韩琛死了…
　　韩琛跟周瑜八竿子都打不着，关周瑜什么事。
　　周瑜皱着眉说：“我在太国蹲监狱的时候，倒是想过，问题可能是出在我的身上。”
　　“你？”两个人疑惑的看了过来。
　　“嗯，你们说有没有是倪永孝一直派人在监视着我的行踪？”周瑜把问题抛了出去。
　　两位大sir对视一眼，眉头皱起，这个可能性确实会有。
　　但是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倪永孝会承认么？肯定不会。
　　“算了，人都死了，这个问题想查也查不清楚，韩琛死了也算是一件好事，接下来你的目光还是要集中在倪永孝身上，要不然你的换帅计划也实施不下去。”
　　李文斌摆摆手，已经不想想这个问题，再想下去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周瑜点点头。
　　“急什么，在太国关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让人休息休息。”叶sir没好气的说。
　　李文斌笑笑：“行，这一趟你也辛苦了，那你先回去睡觉，休息好了再回来。”
　　“thank you，sir。”
　　周瑜起身敬了个礼，出门。


第二百八十八章 坐牢受罪
　　周瑜从O记大sir的办公室出来也没直接回家。
　　述职完了，大sir他们说是让他休息一下。
　　不过他还是走向了自己组的办公室。
　　半个多月不见，对于组里的成员们甚是想念啊。
　　周瑜拐进办公室。
　　“阿瑜，回来了啊。”凌心怡眼尖马上就看见了，惊喜的叫了出来。
　　“嗯，回来了。”周瑜笑着进门，挨个看了一眼。
　　除了位置又空出了一个，没多大分别。
　　今时今日，办公室的人可就剩下沈雄，心怡和暖床的大baby高希璇了。
　　人才凋零，得想着找个时候招新了。
　　要不然账上的钱都该花不完了。
　　“出门一趟，有没有礼物啊？”凌心怡走了出来，挑着眉笑嘻嘻的问。
　　沈雄白了她一眼，嗤笑出声：“阿瑜在泰国是坐牢受罪，你当是旅游啊。”
　　“什么坐牢那么难听，那叫例行调查走一下程序。”凌心怡反向甩了个白眼过去，没好气的说。
　　“嗯，心怡你的礼物双倍，雄哥那份也归你了。”周瑜满意的点点头，这叫会说话。
　　“阿瑜，给我们讲讲泰国的事呗，建明怎么会殉职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凌心怡他们只知道泰国之行出了意外，上司只通知他们说周瑜会晚回来的，其他的事情都说的语焉不详。
　　这倒不能怪传信的人，毕竟隔着海，连上面的人其实也不大清楚。
　　如果不是一开始过去的时候就有向泰国的警方报备，而且整个现场死去的人确实是死于黑帮仇杀，周瑜都可能会有麻烦。
　　至少关都可能多关些日子。
　　不过他的身份使然，也没有像他们想象的坐牢那么苦。
　　“那就给你们讲讲，心怡，先给我点杯奶茶，想死我了。”
　　周瑜半边屁股坐到了桌面上。
　　“这还用你说么，刚才希璇回来说你到了警局了，我就给你备下了。”
　　凌心怡炫宝似的从桌子下面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杯鸳鸯，还顺带挑了挑眉。
　　“心怡啊，下次的警长推荐我觉得你稳了。”周瑜满意的接过。
　　“真的啊！谢谢啦。”凌心怡喜笑颜开的递了过来，作出个恭恭敬敬的姿态：“头，请用茶。”
　　周瑜笑着接过喝了一口，放在嘴里抿了抿才咽下，思量了一番对他们说道。
　　“说到这，我劝你们一句，有空的话趁早去读个夜校，把大学文凭拿了，要不然大学生以后越来越多，你们再想晋升可就难了。”
　　“警长不是也挺好，不用烦心那么多。”沈雄随口说了一句。
　　“雄哥，督察四万块起步，警长撑死一万多，经济在发展，现在够用，不代表以后也够用的。”周瑜劝勉道。
　　沈雄陷入纠结，心怡倒是点点头。
　　“很有道理啊，哎，阿瑜，不管雄哥，我马上去报名，我要当女督察。”
　　“哧~”沈雄不屑一顾，你要是当上女督察，整组人每个月吃剩下的零食袋都够装满八哥大型垃圾桶。
　　不过，有阿瑜带，升职确实比别的地方容易多，他回过头就开始琢磨起这事。
　　“阿瑜，你在泰国那边有没有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高希璇和他们的着眼点不同，她关心的是这个。
　　在香江，虽然讲究什么人权，但是殴打犯人的事情屡见不鲜，特别是这两年这么乱，手下的警察当差看哪个犯人不顺眼，踢几脚，故意饭菜减半这种事很常见。
　　她怕周瑜在泰国那个小地方，那就更不好了，听说那边的警察比这里可黑多了。
　　而且不止警察针对，同监室的犯人很多都有地域歧视。
　　放香江那就是古惑仔与古惑仔之间的帮派争斗。
　　放普通人和古惑仔之间，那就是古惑仔联系起来逗普通人玩。
　　放跨国，那就是所有人联合起来对付外国佬了。
　　心怡和沈雄的耳朵也竖了起来，高希璇什么意思他们自然都懂。
　　“不公正的待遇？”周瑜琢磨了下，点了点头：“肯定有啊，而且还不少。”
　　“头，你被犯人打了啊？”沈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猜测是一回事，真承认是另一回事。
　　“雄哥，我怎么会挨打呢？”周瑜奇怪的看向他，这人的脑子指定是有什么毛病，就凭他的身手，打几个犯人不是跟玩似的么？
　　真以为牢里都是学泰拳的泰森啊
　　“呵呵，那不是头你自己说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么？”沈雄讪笑了下。
　　“是啊，我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且是每天。”周瑜点点头，接着说道：“像是别的犯人吃烂菜，我吃烤鸡，别的犯人喝水，我喝椰子汁，太不公平了。”
　　“……”
　　“……”
　　沈雄琢磨，可不是太不公平了，这哪像坐牢啊。
　　“头，为什么啊？”凌心怡一脸懵。
　　这要是周瑜在香江的牢里享受到这待遇，她一点都不奇怪，她都想着偷偷摸摸的去送点。
　　呸！
　　头怎么会进香江的牢里？
　　呸呸呸。
　　不过话说回来，在泰国，周瑜是凭什么能活的这么潇洒的，这说不过去啊？
　　周瑜搓了搓手指，看着几个白痴：“当然是花钞票啦。”
　　谁还不爱钱了！
　　当时周瑜特别明白自己的处境。
　　老实交代，绝对不反抗。
　　这是出门在外遇到他国警察最好的方式。
　　他就是在香江是条龙，过了江遇到别的国家的执法机关，那也得趴着。
　　何况他在香江还算不上是龙。
　　不是不能反抗，怎么说他也是有合法的公务身份，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就韩琛被杀一事，无非就是配合调查罢了，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真要是借着香江有人罩着就装逼打脸，那是白痴所为。
　　况且，泰国的警方还得给他的计划擦屁股呢。
　　所以他态度友好的帮泰国的警方捋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前后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关了半个月，那是人家需要核查，效率慢点，那再正常不过了，这案子又没有苦主，苦主都进土了，着什么急。
　　泰国的警方也没有亏待他，当他表明自己的公务身份后，人家问他联系的是哪个警局的。
　　这事吧，他也不知道，当时在机场警察来了就跑了。
　　泰国的警方也挺为难的，说是编的吧，编的挺像。
　　只好说需要查证，让他慢慢等。
　　不过周瑜不怕，他在被抓前最后一刻打了电话给李文斌，防的就是这事。
　　一来，李文斌知道了韩琛死了，那么自然知道周瑜被卷进杀人案里面了，可以沟通协商。
　　二来，此事有李文斌在出力，他也不会被冤枉成什么杀人犯。
　　有些事可说不好，说不定就屈打成招了，所以嘛，准备要做好了，做好了就不慌。
　　这样一来，李文斌及时联系，周瑜这边又用公务身份拖了一下，一来二去，一点苦都没有吃。
　　一日三餐，准时送，只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很普通的餐饮。
　　另外就是被关了起来，单人间，也就一夜，查明身份后立马换成了监视居住。
　　不能出去，只能在屋子里活动。
　　哪怕有公务的身份，毕竟是杀人案，查肯定要查一下的。
　　这个时候，周瑜就花了一点小小的钱，他不能出去，门口守卫的泰国佬可以啊。
　　每天的一日三餐让附近的餐厅拿个餐牌来，顿顿点外卖送过来。
　　他就在房间里看看电视，想想事情。
　　额外塞给门口的守卫一点小钱，让他每天找个按摩女郎来，做做泰式按摩。
　　这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吧。
　　也就半个月没出门，吃吃喝喝加按摩，勉勉强强过的下去。
　　“所以啊，我说你们几个，出门万一有事，要灵活一点。”周瑜摇了摇头，略带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钱是什么？钱是身外物，平常该节俭，但是遇事不要怕花钱，花钱消灾听过没？”
　　“头，那你给他们塞钱什么的，花了不少吧，那边的人要的贵不贵？”沈雄想着那帮泰国佬应该心挺黑，不过周瑜有警察的身份在，想来会稍稍收敛点吧。
　　周瑜点了点头还顺带撇了下嘴：“这倒是真的，那帮泰国佬真黑心，出门在外不容易啊，花点就花点吧。”
　　“差点忘了。”
　　周瑜在身边的包里翻了翻，翻出一叠发票递给心怡：“呐，心怡，劳驾帮我算算，花了多少钱，待会替我统计个总数，我好报销。”
　　“好的，头。”凌心怡随意的翻了翻，泰文的，看不懂，丢到一边，待会再算。。
　　“头，你们在泰国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建明就留在那了？”沈雄皱着眉疑惑不解。
　　刘建明这个新人平日里挺安静的，待人还算真诚，事也不多，大家相处了一阵子，也培养了起感情了。
　　只是想不到，出了一趟远门，永远的留在那了，异国他乡啊。
　　太惨了。
　　“建明…唉，可惜了。”
　　周瑜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低沉的说。
　　“当时我们遇到了枪击，我在房间里，他在客厅的门边。”
　　“我觉得情况不对，喊了一声，让他从我这边的窗户边一起走。”
　　“可惜啊，不知道那时，他是不是已经出事了，没有回应我……”
　　“十几把AK啊，如果不是我就在窗户边的话，怕是我也回不来了。”
　　“对了，建明的遗体回来了么？”周瑜抬头神色肃穆的问。
　　“还没，上面跟我们说的是还有两天，到时候让我们去机场迎接，因公殉职，会有个仪式。”凌心怡说道。
　　“好，到时候一起迎接，他的家人呢？通知了么？”
　　“还没，上面没说，说是等你回来了，问一下你具体的情况再定。”
　　周瑜点点头，起身说道：“那我先去查一下档案，你们先忙自己的事。”
　　“yes，sir。”


第二百八十九章 谁泄的密
　　周瑜拎起包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泰国的事情还有一点小尾巴要收尾。
　　从头到尾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必须合乎逻辑，并且天衣无缝。
　　出发之前，他给倪永孝寄了一封信，说了他要去泰国的事。
　　那么这个人就必定存在，至少在倪永孝的观念之中，这个人一定存在。
　　倪永孝接下来的下场他不清楚。
　　是会死于枪杀还是会在某一天被抓都有可能。
　　但是有一点，一但倪永孝被抓或者他的信件被倪永孝存了下来，那么如果有一天被找了出来，警方的视野里就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
　　这个人知道是mary安排了人杀了倪坤。
　　这个人知道周瑜登机的讯息。
　　这个人还在mary被杀的事情上给倪永孝通风报信过。
　　这个人是谁？
　　范围的锁定将会如今天这般锁定在周瑜的小组成员身上！
　　周瑜自己也必不可免的成为其中之一。
　　李文斌问询倪永孝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去泰国的行程和目的，他暂时给出的说法是可能倪永孝跟踪了他的行踪，导致计划泄露。
　　这个说法没问题，如果这只是单一的事件的话。
　　但是架不住有心人的串连。
　　一但倪永孝被捕，更多的事情万一被爆了出来，这个说法就肯定站不住脚了。
　　所以，这个人就必定存在。
　　而这个人。
　　就是刘建明！
　　这也就是周瑜为什么带刘建明去泰国的原因之一了。
　　解决刘建明。
　　解决韩琛。
　　刘建明背锅。
　　一箭三雕。
　　周瑜拿出刘建明的档案翻看了起来，别人不清楚刘建明的过往，他还是知道的。
　　不是来自档案，而是那天他拿到手的录像带之中，刘建明和韩琛的对话。
　　刘建明说他的家人早几年的时候就移民了，那么刘建明在香江就没有亲人了。
　　有钱移民，抚恤金好像也不太需要了。
　　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刘建明的档案，核实了下信息，确实档案上记载的也是已经移民。
　　周瑜翻查档案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这个。
　　胡乱的就说刘建明是那只内鬼，谁信？谁都不会信。
　　得有证据，可以很明确，也可以模糊指向，都没什么关系。
　　只要让所有人有个怀疑的对象罢了，一个死人被怀疑，那他身上的嫌疑也就彻底洗不脱了。
　　周瑜捏着档案夹思索了下，他手里有的板上钉钉的证据，当然是刘建明和韩琛对话的录像带了。
　　他可以安排一个地方，让人意外的发现了这几盒录像带。
　　…但是这个东西好像不太适合曝光啊。
　　周瑜皱着眉再三思索，一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一旦曝光，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让人以为可能哪里还有？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曝光，不能冒险。
　　他打消了这个想法，只能从生活轨迹开始寻找重叠点。
　　刘建明和别的几个卧底都不同。
　　别的卧底都是在韩琛开始做小头目之后才认识，但是刘建明和韩琛从小就认识。
　　新发村！
　　周瑜点了点档案上的这个地名，思绪一动，韩琛说过刘建明小时候就爱缠着mary闹，为此他还吃过小建明的醋。
　　是了，没记错。
　　周瑜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办公室，语速急迫的说道：“心怡，马上把韩琛和mary的档案给我送出来。”
　　“好的，我马上送来。”
　　凌心怡挂了电话就到了墙边，占据一整面墙的架子上面开始翻，边翻还边碎碎念：“韩琛，mary，韩琛，mary，找到了。”
　　“韩琛？”沈雄听了奇怪的问：“要韩琛的档案干什么，谁要啊？”
　　“头要，听口气挺急，我给他送过去先。”凌心怡一分钟都不敢耽误。
　　“奇怪，韩琛都已经死了…”沈雄看着凌心怡的身影嘟囔了句，想了想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头。”凌心怡急急忙忙小跑进办公室，门都没敲就拿了进来。
　　“嗯。”
　　周瑜皱着眉接过看了起来，没过一会儿眉头重新舒展。
　　果然！
　　韩琛身为倪家的话事人，O记的主要调查目标之一，他的底被扒的很干净，新发村！
　　不是出生地，而是韩琛成年以后租住过的一个村子，他也是在那里，认识了mary。
　　重叠点出现。
　　反而是mary的资料，因为只是作为韩琛的附属出现，她的资料上却是没有以前的生活成长历程。
　　足够了。
　　周瑜思索了一番，线头找出来，剩下的就是按图索骥了，不难。
　　他伸出手去想拿电话，却发现凌心怡居然还站着，一时之间倒是把她忘了。
　　收回手，他看向凌心怡神情严肃的说：“心怡，刚好你在这，有一件事，交代你去办。”
　　……
　　O记大sir办公室。
　　办公室还是如昨天一般，三个人。
　　叶sir，李文斌和他周瑜。
　　“这就是调查报告了，你们先看看吧。”周瑜把一式两份复印的文件放在了他们面前。
　　叶sir和李文斌纷纷拿起文件来看。
　　周瑜只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们汇报，内容却只字未提。
　　李文斌的眼睛扫着文件。
　　文件上，是刘建明的生平履历，韩琛的搬家历史，mary的生活轨迹。
　　还有就是周瑜让凌心怡去查的新发村遗留老人的证人证言。
　　新发村确实生活过刘建明，也确实生活过一个流氓样的韩琛，也确实生活过一个美人坯子的mary。
　　并且，证人证言证实，几人确实有过来往。
　　不再需要周瑜多言，叶sir和李文斌瞬间脑补完了一切。
　　“刘建明居然和韩琛认识，并且关系不浅。”
　　李文斌放下了文件，疑惑的问：“刘建明没有在档案上汇报这件事，那就证明他的动机不纯，可以把他看成是韩琛的内线，但是你给我们看这个的意义是什么？”
　　“昨天你们问我，为什么倪永孝会知道我们去泰国的时间和目的，我回去后翻查刘建明档案的时候，看到新发村，留了个心眼，因为我记得韩琛也住过那里。”
　　“本来这没什么，香江就这么大，住过一个村子的人多了，未必认得。”
　　“但是联想到内部的消息泄露，我突然想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就是刘建明故意泄露出去的。”
　　“我联想到当时我想找个人跟我去泰国的时候，刘建明很热心的说，要和我一起去，我当时以为他是想见见世面，就带上了他，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想知道韩琛的准备地点，好告诉倪永孝。”
　　李文斌皱着眉思索了一番：“但这说不通啊，刘建明和韩琛认识，就算他是韩琛在警队的黑警，他又不是倪永孝的黑警，至于把这消息告诉倪永孝么？韩琛回来，不是更符合他的利益么？”
　　周瑜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如果他不想当黑警了呢？”
　　“你是说洗底？”李文斌有了一丝明悟。
　　“对，你们看文件上，证人证言说的是刘建明一开始和mary很熟，关系很好，而不是和韩琛，他是mary派来的还是韩琛派来的这可不好说。”周瑜看着手中的文件说的意味深长。
　　“从关系上看，他是mary派来的可能性大很多，而现在mary死了，他不想干了，于是就想洗底做警察，本来没什么，但是听说你要去劝返韩琛，他怕韩琛回来再利用他，所以想借倪永孝的手除掉韩琛。”
　　叶sir分析了一番，把该说的都说了，然后轻笑了下：“可他怎么就把自己玩死了呢？”
　　“因为他想走，但是没走成！”周瑜冷着脸说。
　　“哦？怎么回事？”两个人好奇的看了过来。
　　“当时我们到了韩琛那，我在和韩琛聊天，就在枪战发生前，他借口说要出去买包烟，却被韩琛留下了，韩琛说‘来了我这，怎么还能让你自己买烟呢，我这有上好的雪茄，一起尝尝。’我还以为是韩琛心情好呢，现在想来语气还挺亲昵。”
　　周瑜说完就闭上了嘴。
　　“呵。”叶sir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李文斌也笑了笑：“这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要不然韩琛留下了他，他还真就跑了，一个电话打给倪永孝催促下，想必你们几人都要死，他还可以借口说出去买烟，完美的躲过一劫，回来都没他什么事，聪明人啊。”
　　“聪明反被聪明误。”叶sir不屑。
　　“事情清楚了，现在怎么办？”李文斌皱着眉拍了拍文件。
　　“摁下来吧，到此为止，就别公开了。”叶sir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嗯，我也是这么想，好说不好听。”李文斌微笑的点点头。
　　两位大sir瞬间达成一致。
　　一个死人罢了，现在整件事情也清楚了，实在没有再公开的必要了。
　　公开了，无非就是在这次的行动失败上再盖上一个用人不严的污名罢了。
　　何苦来哉。
　　“阿瑜，动作一如既往的快啊，才回来，就把这件事查清楚了，可以啊。”叶sir对着周瑜笑笑。
　　周瑜苦笑着摇摇头：“消息泄露，泄露源还很有可能在我这，除了刘建明以外，我的其他几个下属都跟我这么久了，不查清楚，我寝食难安啊，以后做事都束手束脚。”
　　“很好，再接再厉。”李文斌很满意周瑜的速度：“我等你再下一城。”
　　“那得缓缓，说昨天休息，结果又查了一天，得回去补个觉。”周瑜调笑着说。
　　“那你去吧。”
　　周瑜出了门，回了办公室。
　　落地窗前，阳光正好。


第二百九十章 如何能抓倪永孝
　　o记办公室。
　　案情分析室。
　　“尖沙咀目前是什么局面？以孝感天下的局面！”
　　周瑜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家被他的话语提醒，不由想起了最近流传的一个段子。
　　说的是尖沙咀两大社团头子，一个倪永孝，一个江世孝。
　　一个永孝，一个世孝，永生永世都孝顺。
　　孝是对谁孝？
　　当然是对上一辈。
　　偏偏这两人的父辈都死了。
　　这就叫‘笑死人’。
　　现在这个孝字都成一个嘲讽的词了。
　　目测接下来一段时间，尖沙咀新出生的孩子名字之中，孝字出现的频率都得降低一些。
　　“倪永孝是什么人，相信在场的人没人不清楚，倪永孝胆大包天，杀警察，一次杀错仍不收手，继续杀人，这就是对警队最为严重的挑衅，上头已经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抓捕倪永孝，必须要让世人知道，尖沙咀是香江的尖沙咀，不是他倪家的尖沙咀！”
　　周瑜手中的记号笔重重的仍在了案桌之上。
　　这一番话让台下听讲的众人面容肃穆。
　　新来一天死去的小警员，什么名字他们都记不住，感觉不算深，毕竟感情都没来得及培养就没有了。
　　但是黄志诚这个总督察被炸死，让他们知道倪永孝的猖狂。
　　简直是肆无忌惮！
　　在这里，今天参会的都是周瑜带过的老人，情报组剩下的3个，还有就是o记的几个。
　　好几个都是跟过黄志诚的，其他的人或多或少也听过见过黄志诚。
　　警察被炸死，怎么也会有一些感同身受。
　　想抓倪永孝的感情不会少。
　　周瑜看了下下面做着的几个人，没有办法，眼下情报组的人数实在太少，想要针对倪永孝搞点动作，光这点人，连盯梢都困难。
　　谈何搜集证据，再查验证据。
　　可周瑜没打算现在招人，一来学校毕业还不到时间，刚长出来的韭菜还不能割。
　　二来，去下面招现成的话，刚招进来的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成色，万一和倪家有什么瓜葛呢？
　　干脆，不招人了，就手底下这些人，加上行动组的几个，凑吧凑吧也能凑出6，7个了。
　　先用着，不够再说。
　　“眼下，据我目前掌握的信息，倪永孝自手下的话事人死后，自己掌握了尖沙咀全部的贩毒链条，所有的货都是从倪家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周瑜的手指虚点。
　　听讲的众人不免点头，以前倪永孝不好抓，根源在于他自己只是处于一个收数的角色，绝不碰毒。
　　但是现在不同了，手下无人了，挡在前面的招牌都被周瑜搞掉了。
　　按照倪永孝的性格，也信不过他人，深怕再出几个类似于黑鬼甘地这般的人物，一天天尽想着造反，往自己口袋里搂钱。
　　所以，只能亲自带人上场了，机会也就来了。
　　“罗继，你在倪家呆过，你介绍下倪家现在的情况。”
　　周瑜点了名，自己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罗继站了起来，上前看着众人说道：“按照现在我们探听到的情报，倪家目前主要参与贩毒的人物有两个，倪家三叔，倪家的核心人物，也是目前倪家毒品的经管人，另外一个便是后来回来的私生子，陈永仁。”
　　“陈永仁，男，警校肆业，因瞒报自己的身世加入警校，在警校期间被查出与倪家的血缘关系被逐出警校，出警校后先是在旺角混了一阵，随后回到家加入倪永孝的贩毒集团，充当验货的角色，倪永孝和他虽然并非一个母亲，但是对他很信任。”
　　“想不到哦，他居然还是警校出来的。”凌心怡咋舌，不由得摇了摇头。
　　韦世乐轻笑一声看向她：“想不到的还有，陈永仁可是和你们头是同一届的，还是同一班的。”
　　“真的啊？”凌心怡惊奇的看向周瑜：“头，没听你说过啊。”
　　周瑜摇摇头表示无奈：“以前在警校，我还觉得这个人挺可惜的，因为身世的原因被排斥，但是事情到了今天，可不可惜也不重要了，不管他以前如何，如今他犯了法，那就必须抓。”
　　卧底的事，对他们来说，依旧是机密，哪怕周瑜对他们信任，也不可能现在就告诉他们，规则的设立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必须遵守，这也是对卧底的保护。
　　“你继续说。”周瑜对着罗继扬了下头。
　　罗继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倪家这么多年，通过我的观察，倪永孝是个极其注重家庭的人，我印象中最深的一句话就是他对陈永仁说的‘爸爸在时，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也是，我希望你也是’。”
　　“停！”周瑜抬手打断他的发言，转头看向沈雄，言语中带着考教之意：“沈雄，听到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沈雄皱起了眉，表情有点便秘，想了想试探的说道：“从他的家人下手？”
　　“傻子都知道，倪永孝又不自己派货出去。”周瑜没好气的说。
　　沈雄嘿嘿笑笑，然后继续凝眉苦思。
　　周瑜不理他继续下一个：“心怡你呢？”
　　“头，我记得你在抓甘地的时候说过，贩毒必定是一个闭环，那么我们可以从他最小的出货人员往上推，一层一层找到他的货仓。”凌心怡灵机一动侃侃而谈。
　　“记性不错。”周瑜夸了句，然后回头瞪了一眼沈雄：“心怡都比你记的牢。”
　　凌心怡略得意的冲他笑笑。
　　“嘿嘿嘿。”沈雄继续装死。
　　周瑜转头继续问她：“除此之外呢？”
　　“额…这个嘛…”凌心怡逐渐失去笑容，心有戚戚焉。
　　周瑜翻了个白眼，看向韦世乐。
　　不用提醒，韦世乐笑了下立马接口：“在抓捕黑鬼的行动中，头用的还有一个策略，那就是找源头。”
　　一语道破，凌心怡恍然大悟，有时候就是差那么一点，稍微提醒下就想来了。
　　这得怪周瑜问的太急，有点考试脑子空的感觉。
　　归根结底，毒品不是凭空出现的。
　　只要是贩毒，必定有三条路可寻。
　　一就是刚才说的下往上推，费时费力，但是稳扎稳打的话，极有可能取得成效。
　　二就是毒品的源头，毒品在倪家出现，要么是倪家找工厂自制的，要么就是从国外进口的，这两条路都可以查找。
　　前者有原材料的管控，可以查流出。
　　后者可以查物流，总要有人收货，而这个人必定是倪家的重要人物。
　　三就是直击倪家的核心人物，比如盯死了倪家三叔，他是必定和毒品有牵扯的人。
　　“所以你们觉得哪个方案好？”周瑜继续问。
　　“我觉得还是下往上吧，这个在甘地身上见过成效。”凌心怡第一个回答，然后不太自信的瞅了眼众人：“你们觉得呢？”。
　　韦世乐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妥，你看啊，甘地身上已经用过一次了，倪永孝就不会警觉么？他就不会防范么？很有可能你查来查去耗时许久，查到最后，只能查出个倪家三叔。”
　　也对啊，凌心怡点点头。
　　抓捕甘地的时候，其实是挖了一个坑，设了个房间漏水会污染毒品的套，让他不得不赶去毒品现场，这才人赃并获。
　　但是对付甘地的时候这一招已经用过了，凭倪永孝的谨慎程度，事后不可能不了解甘地被抓的详细情况，轻易是不可能上当的。
　　如果再来像甘地的时候这么一出，他就是不进入最后的货仓，顶多就是抓一个倪家三叔。
　　意义不大。
　　索然无味。
　　“那就是从源头查起了？这工作量可大了，没点具体的信息，不好查啊。”
　　凌心怡蒙头想想，当时黑鬼的被抓，是头收到了黑鬼货源来自南美的准确消息，还知道了冻肉公司，这才分析出来黑鬼的进货时间。
　　可轮到倪永孝……
　　他们手里就没有倪永孝从哪里进货的准确消息，就连他现在是自制的还是进货的都不清楚，这差距可大了。
　　简直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线头。
　　还不如从下往上呢，至少还有个倪家三叔可以捞。
　　大不了先捞倪家三叔，捞完了就不信倪永孝不贩毒了，回头再来一次，这次没有倪家三叔当挡箭牌了，他倪永孝还不……
　　好像也不对，倪永孝可以再找个代理人啊，他还是不用亲自下场。
　　凌心怡抓了抓头发，这陷入死循环了。
　　一个谨慎的倪永孝，真难对付。
　　不过也是，要是倪永孝好对付，当时手底下的几个老大也不会服服帖帖，乖乖交数了。
　　“头，还是你说吧，我想不出来。”凌心怡承认失败了，乖乖的笑着问。
　　“别指望我直接告诉你们答案，都是当督察，当警长的人了，要学会自己思考，自己分析，现在有我，这要是有一天让你们自己独当一面，你的手下问你们，你们也打算这么说啊。”
　　“那不会！谁会像头你出题难度这么高啊，一个倪家这么多年屹立在尖沙咀，一直没抓到他的把柄，不会才是常态嘛。”沈雄义正严词的说道：“你们说对不对？”
　　“对。”
　　“有道理。”
　　几个人纷纷附和，深以为然。
　　然后一副我是白痴，你牛逼你来说的样子看着他。
　　……
　　周瑜嗤笑出声，这帮狗东西，还学会拐着弯捧人了。
　　没法子，那就上堂课吧。
　　周瑜走到了案板旁，拿起了记号笔，画了起来。
　　“事情的解决方式总是找线头，毒品的产生是开始，毒品的销售是结束，毒品的运输靠的是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三种查找的方式。”
　　话说完，案板上，也就出现了一副画工不怎么样，但是意思很明确的图像。
　　三个简易小人，小人与小人之间，用线连了起来，小人的脑袋上方，就写着开始，中间，结束，三个标志。
　　“首先，我们着眼于开始这个部分。”
　　周瑜在开始的小人身下画了个小三角形的标记，随后转过身看着他们，微笑道。
　　“那我就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说，倪永孝现在是在自制毒品呢，还是在靠进口维持？”
　　“自制！”沈雄答。
　　“进口！”韦世乐答。
　　两人对视一眼，火星燃起。
　　“你们两个要不先打一架？”周瑜放下笔调笑着说道。
　　“我还是认为自制，在上次被我们在海边来那么一出后，一吨毒品被缴获的威力还不够吓人么？连杜亦天都改自制了，既然杜亦天能搞到材料，倪永孝没理由不能吧。”沈雄坚持的说道。
　　韦世乐笑了笑：“我的原因就比较简单了，自制有风险，进口也有风险，自制参与的人还多，以倪永孝的谨慎，可能都不希望有这么多人参与。”
　　两个人说完就看向案桌的方向，等着周瑜评判。
　　“雄哥请喝奶茶吧。”周瑜瞅了他一眼。
　　韦世乐淡然的笑笑。
　　沈雄撇了撇嘴，拿出钱包丢了200块钱给心怡，心怡美滋滋的接过。
　　“世乐也得请，心怡再加点吃的。”周瑜毫不客气。
　　“啊？”韦世乐闻言叫了一声，也爽快的丢了200块钱过去。
　　只是皱着眉思索，居然猜错了。
　　什么道理，两个都错了。
　　头这么说，那就一定有深意。
　　凌心怡嘴巴都笑的咧开了，这就下午茶全套餐到手了。
　　“世乐的猜测对，但是理由错了，只能算你蒙的。”
　　周瑜轻声笑了笑：“你们在判断倪永孝的行为如何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一点，那就是结合他所拥有的资源去看，倪永孝拥有什么？”
　　“钱？”韦世乐问。
　　“是人脉。”周瑜伸手在小人的头上又写了一个鬼字。
　　“倪永孝继承了倪坤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人脉，他自己可能又发展了一些人脉，而在这些人之中，可能有政界中人，可能有警界中人。”
　　“政界的我们先不谈，光是警界的人脉，我问你们，运毒，为了安全，他能不利用么？”
　　大家明白了周瑜的意思了，这个鬼字太明显了。
　　警界的内鬼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方便运毒的，如果不用，养着干嘛？
　　郭学华！
　　周瑜没忘记这个人，只要是想动倪永孝，那么这个人就绝对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槛。
　　换做是他，如果在扫毒组有一个警司，他都不可能不利用。
　　想要运毒，那就需要做到几点。
　　一是打通进出口的检查人员，或者是打通海上的巡逻队，二者必占其一，要不然风险实在太大。
　　二是扫毒组的内部人员，这个就不用说了，没有一重要，但是一旦在扫毒组内部有人，即使不小心出了岔子，消息泄露，也能及时接到通风报信。
　　三就是国外的货源了，这一点对于倪永孝来说，一点都不难。
　　周瑜记得，韩琛和他说过，泰国佬原先的老大死后，老二上位，准备和韩琛合作，支持他东山再起。
　　但是现在，东山塌了，没有再起的一天了，香江的这一块巨大的市场，泰国佬就会放弃了么？
　　不可能的事情！
　　换做周瑜是泰国佬，恐怕接到消息的下一刻，就会联系倪永孝，出货给他，迅速的接洽下一个合伙人。
　　死人，是没有价值的。
　　而钱，是肯定要赚的。
　　利益就是最好的纽带，泰国佬和韩琛的兄弟之前，在他死后，没有半点价值。
　　所以，周瑜尽管不知道目前泰国佬和倪永孝有没有接触上，但是只要再给倪永孝一点时间。
　　凭倪永孝知道韩琛死亡的消息，他就不可能不和泰国佬接上头。
　　到时候，别说只是一个进口还是自制的问题。
　　就连货源来自哪，周瑜都能确定。
　　泰国。
　　一定是泰国。
　　做生不如做熟，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头，我们之中总不会有倪永孝的内鬼的吧？”沈雄嘿嘿的打趣说道。
　　“你们？”周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倪永孝还真看不上你们，没价值啊，浪费这钱干嘛。”
　　沈雄轻轻的笑笑，他对其余的行动组几人不熟，这也是在提醒周瑜别忘了甄别。
　　周瑜不管他的心思：“起码得是督察一级的，才能获取点行动的准确情报，换位思考，我要不是知道你们的心性，你们起码得等行动的那一天才能知道准确消息，那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好了，不说这个，下面我布置任务。”
　　周瑜整理了下神情，下面的人身板也坐直。
　　“韦世乐，你带你小组的人，盯着倪家老三，没有经过信任考核的暂时不需要告诉他们具体原因，你只要自己观察，多关注接触的人，记录下名单，分析他们的行为模式。”
　　“明白。”韦世乐点头，对于周瑜不信任他的手下没什么好说的，别说周瑜不信任，他自己都还没有完全信任。
　　“沈雄，你和心怡主要的目标就是排查和倪家有关的进出口讯息，别的地方不管，只注意来自泰国方向的动向，并且时间线是在甘地出事以后才新增的。”
　　“yes，sir”。
　　他们异口同声的答应，不难理解，倪永孝接手毒品市场就是在甘地出事以后。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出现了一只频繁送来的货柜，那就一定是在甘地出事以后，这只货柜才出现。
　　而这只货柜也就是运毒的货柜了。
　　之前，甘地从南美进货，自然不可能有这么一项掩人耳目的业务。
　　“那我呢？”罗继问了问，他现在就想多以警察的身份干活，他还怕周瑜把他忘了。
　　“你嘛…”
　　周瑜笑了笑：“你在倪家呆了那么久，对于倪家接触的有哪些走私船的人想必不陌生，对于常在什么地点交易想必也不陌生，给你个任务，查海运，倪永孝很有可能还是走海上运毒的路子，富贵险中求嘛。”
　　“好的。”罗继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阿瑜，那我去干嘛？”高希璇感觉活都分配完了啊。
　　“你啊，跟我去吃饭。”
　　“……”
　　“……”
　　狗血啊，考不考虑单身狗的感受啊，假公济私啊，没天理啊，要不要脸啊。
　　这是明目张胆的上班时间谈恋爱啊……
　　羡慕，嫉妒，大家看过来的目光中饱含复杂的意味。
　　“别想歪啊，头我吃饭，那也是为了办正事。”周瑜笑着解释了一句：“都去做事，破了案我请吃大餐。”
　　“yes，sir！”
　　瞬间斗志昂扬，大餐！
　　就凭刚才被强行喂的那顿狗粮，众人决定到时候必须宰周瑜一顿。
　　“去哪吃饭？”高希璇好奇的问。
　　“带你去个朋友家。”周瑜就只说这么多。
　　两个人出门，下楼。
　　周瑜先带着她去逛了下商场，买了点五颜六色的卡通图片，几罐奶粉。
　　看望陈永仁，别的东西也不需要了，还是带这些马上能吃上的为好。
　　实用主义嘛，玩具现在也还用不着。
　　开车开了20分钟，到达目的地。
　　上楼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may。
　　快到临产期了，她已经在家待产了。
　　“hello。”周瑜和高希璇打了个招呼。
　　“呀，阿瑜，这是你女朋友啊，欢迎欢迎进来进来。”may很意外，周瑜可没说会来。
　　“你好，高希璇。”
　　“你好，你叫我may吧。”
　　“你好。”
　　周瑜笑着把购物袋放到了门边的地上：“就你一个人在家啊。”
　　“对啊，他出去了。”may不太高兴的说：“阿瑜，你说说他，整天不在家，我肚子都那么大了，万一有什么事，很不方便的。”
　　“好，回头我就帮你说他，不，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就说你不太舒服，让他回来陪你。”周瑜哧哧的笑着，背刺了陈永仁一把。
　　may迟疑了下，还是不太敢打扰阿仁，生怕他有事。
　　“没事的，你就打电话按我刚才的说，他敢不回来，我帮你揍他，放心他打不过我。”
　　周瑜很放心的开着玩笑，即使阿仁在倪永孝的身边都没事。
　　倪永孝是个很关心家人的人，那么如果是阿仁的老婆身体不舒服叫他回家，倪永孝知道阿仁老婆已经怀了孕，必不会留他。
　　甚者还会赶他回来，不会有事的。
　　周瑜自己是不方便打给阿仁了，只能让她老婆来了，要不然，他都不用跑这一趟了。
　　“好，那我去打。”may温和的笑了笑，走过去拿起了电话机。


第二百九十一章 菜心什么色来着
　　“靠！”
　　陈永仁急吼吼的赶回来，进门就发现被骗了。
　　哪有什么不舒服，这不正乐呵呵的跟个漂亮美眉聊天么？
　　脾气是不敢发的，只能用着哀怨的眼神望着周瑜。
　　生产的日子将近，他还真以为要生了呢…
　　“你还有意见了？”
　　周瑜坐在沙发上面不改色的训道：“你老婆都要生了，成天的不着家，你又不是上班族，给自己家干活的嘛，倪永孝是你大哥，偷懒怎么了，谁还敢说你什么？”
　　“大佬，要做事的嘛。”陈永仁苦笑着换鞋进门。
　　委屈啊，这事也不好说的太明，有他人在，只能点到为止。
　　“别拿这个当借口啊，倪家少了你还运转不了了？尖沙咀的毒品卖得这么好，别告诉我都是你的功劳。”
　　周瑜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嘛，答应了他老婆要喷他一顿，那自然是要做到的。
　　陈永仁的老婆不知道他是卧底，那就得多骂骂让她顺顺气，谁让天大地大产妇最大呢。
　　保住感情，安稳出生，别的不算什么。
　　陈永仁听了这话，觉得周瑜是不是在怪他这些日子都没什么进展，才导致了尖沙咀的毒品猖獗。
　　功劳嘛，反过来听就是徒劳无功。
　　说到底，越猖獗能找到线索的机会也就越大。
　　不怪他这么听，他确实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证据给周瑜。
　　“先吃饭吧，边吃边聊，晚上我还得回去做事。”陈永仁有些烦躁的起身，看了一眼餐桌的方向。
　　餐桌之上，空荡荡的，还只有早上吃剩下的两个小菜盘子。
　　“没做菜啊。”陈永仁有点懵。
　　“我买了菜了，但是阿瑜说不让我做。”may听见了解释了一句。
　　“你以为让你回来干嘛的？你老婆肚子饿了，不舒服，让你回来做饭，有问题没？”周瑜轻笑了一声。
　　陈永仁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苦笑着说：“我不会做饭。”
　　“那就学，往日也就算了，你老婆怀孕了，现在还能动，等坐月子了，你也准备让她自己下床做饭啊，行了，今天女人们歇息，我勉为其难传你两招。”周瑜没好气的说完，起身走向出向厨房。
　　陈永仁瞬间明白了，这是要交流议事了，直接跟上。
　　倒是may看到这一幕，露出一个笑脸，也就周瑜的话阿仁能听一点。
　　厨房里。
　　“有虾，有菜心，有肉，你先把菜洗了。”周瑜扒拉出来看了看，随手把菜心丢过他。
　　不是谈事么？陈永仁无语的接过，只能默默的开始洗菜。
　　周瑜开始淘米，先把米煮上再说。
　　“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也没忙什么，帮着验验毒咯，现在毒品多了起来，需要发下去的货也多了，进来的货需要验，发下去的货也需要验，有古惑仔不识相，在粉里掺东西，前两天我还验出了一批，吃里扒外。”
　　陈永仁提起这个就来气，玛德，粉里掺东西，他这个验毒的人才是第一个受害者。
　　这帮狗东西，卖毒品已经够缺德了，还在毒品里掺东西。
　　有的时候好一点，加点玉米淀粉，食用碱面，这些东西至少还能吃，也就是纯度不够，缺斤少两，赚点稀释的差价。
　　这也是他主要碰到的，因为太绝的没人敢用在他身上，谁不知道他是倪永孝的弟弟。
　　更坏的是往里面掺工业用碱，加墙壁上挖下来的白色石灰，这种是完全不把对方当人了，连糊弄都懒得糊弄，不过这种一般是出在最下层，他是享受不到的。
　　最变态的就是往里面加玻璃粉。
　　什么叫玻璃粉，玻璃渣碾成粉。
　　那玩意一吸，吸的人呛到了就会抹鼻子，然后看着一手血惊叹到：“嗯，这个货够劲，纯度足~~”。
　　毒贩是丧心病狂没有底线。
　　吸毒者不是脑子进水就是有神经病。
　　“我看过你以前在黄志诚那里的记录，你以前验毒的次数很少，现在是什么毒品？”周瑜面色不太好看。
　　“可卡因……回来了总要有作用的吧，倪家也不养闲人啦，我不碰毒，倪永孝怎么会让心放我接触毒品？”陈永仁无所谓的说道。
　　“做事的方式方法有很多，不是一定要碰毒，不行就回来吧，毒品碰了万一成瘾将来回不了头。”
　　周瑜听的觉得不妥，这样子让陈永仁搞真不行。
　　他在NB系统的了解过毒品的各种知识。
　　对于长期小剂量滥用可卡因所致的慢性中毒，就比如陈永仁现在的验毒，偶尔会碰一点点，一般影响的是进食与睡眠，产生易激惹、注意力涣散等轻微异常。
　　主要是毒品的作用不同，可卡因心理依赖性反应强，生理依赖相对轻。
　　心理依赖性就是你会很想吸，很想吸，克制不住的想吸一口，越吸越多，直至死亡。
　　这和海洛因有一点不一样，海洛因是两者都很强。
　　生理依赖强的后果就是完全没法克制，一顿不吸，感觉浑身都不舒服，那种蚂蚁啃食的感觉，能把人逼疯。
　　但即使陈永仁现在只是小剂量试吸，次数多了肯定也会上瘾，有些事情不能赌，也没必要去赌。
　　“回来？现在回来不是功亏一篑？”陈永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皱着眉看向周瑜。
　　“是你功亏一篑，又不是我。”周瑜轻笑了一声：“你不会以为世界没了你就不转了吧。”
　　“那倒没有。”阿仁低沉着说了句，继续手里的洗菜大计。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功亏一篑，几年的心血白费，他不好受。
　　周瑜的双手浸在淘米水里，慢慢的搓揉，眼神却有些迷离。
　　这些日子太忙，陷在泰国，没功夫管他，以至于阿仁在这些日子里试毒的次数愈加的频繁。
　　这是他的过失。
　　卧底的行动从来都是一个只论利弊的过程，说白了，卧底被派出去的那一刻，默认就为警队奉献了全部。
　　陈永仁的试毒，罗继的开枪杀人，他们都照干不误，图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起获整个犯罪集团。
　　牺牲一两个人，换掉整个犯罪集团，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只要算账的人不是卧底本人。
　　但是周瑜不想这么做。
　　任何行动都应该在一定的范围之内，靠陈永仁吸毒来获取情报，这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
　　周瑜把淘好的米放进电饭煲，走到陈永仁身边。
　　“阿仁，停止试毒，能干就干，不能干你就装死，倪永孝如果因为这个不待见你，你就说感觉身体不好，不想做这个，最后被他边缘化就边缘化，这事必须要停下来。”
　　陈永仁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憋了几秒，压着嗓子说：“那我这几年不是白干？我身体没事。”
　　周瑜嗤笑一声：“你以为才是这几年，往后要是还需要十年呢？你再试十年的毒？”
　　“十年就十年。”陈永仁脾气也执拗，倔的就是头驴，要不然也不会死也不认倪坤这个爹了。
　　“行，十年就十年，你仁哥口气倒是挺大。”
　　周瑜走了回去，拿出虾开始挑虾线，把牙签捅进了虾背里，慢条斯理的说：“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你哪天吸毒死了，你老婆改嫁，你老婆管别的男人叫老公，你女儿得管别人叫爸爸。”
　　啪叽。
　　陈永仁把手上的菜心扔到了水池里，溅出了一片水花。
　　他涨红着脸，扭头看向周瑜的脸，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虾，半天憋出一个字。
　　“靠！”
　　“事实嘛。”周瑜随意的笑笑，继续打击道：“may长的又不错，就当你能活十年，十年后那她也还是少妇级别，追求者不会少，你不珍惜那就有别人替你珍惜，对了，你手上的菜心什么色来着？”
　　“我发现你这嘴是真的毒。”
　　陈永仁咬着牙把池子里菜心拿回来继续洗，搓的还用力了些，似乎是跟上面的绿色有仇。
　　“谢谢夸奖，做人嘛，简单一点，不要去做一些超过自己能力范畴的事，能抓倪永孝自然好，但你说你现在都混到吸毒的份上了，搞得那么大义凛然非你不可干什么，为了不吸毒放弃，谁还会说你自私么？”
　　周瑜的手脚很快，十来只虾顷刻搞定，拿水冲了下，放到了一边的盆子里。
　　本来来之前就没有提前打招呼，所以他老婆买的也只是两个人的菜量。
　　要不然就这十几只虾，光填周瑜一个人的肚子都不够，哪能招待人啊。
　　“希璇，找找有没有订餐电话，让他们送只烧鹅来。”周瑜伸出头去，朝门外喊了一声。
　　“哎，好的。”
　　高希璇站起应了声，她自然不会有这里的订餐电话，周瑜这话也不是说给她听，may这么聪慧自然会安排的。
　　只是周瑜不好直接让may点就是了。
　　“那你说，这几年的努力我就白费了？”
　　陈永仁已经准备缴械投降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周瑜说的事情太过吓人。
　　女儿管别人叫爸爸，老婆管别人叫老公，想想这个画面，这正常男人谁能受的了。
　　“你顶多也就苦劳。”
　　周瑜撇了撇嘴道：“没进倪家在旺角的时候，你一半时间因为打架在坐牢，出来了去了倪家倒是不坐牢了，改吸粉了，你的功劳在哪呢？……倪永孝的毒品仓库你知道在哪吗？还是他什么时间进货你知道？还是他什么地点接货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永仁无奈的苦笑：“老大，那不是黄志诚当时就是这么安排的么，别让我太快接近倪永孝，怕他因为警队的事情有戒心。”
　　“呵，黄志诚就是个傻子！”
　　周瑜骂了一句，随后叹了口气，边摇头边说：“算啦，死者为大，我不说他了，可你想想，倪永孝明知你从警校出来的，这个做法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第二百九十二章 寻找突破口
　　“他跟我说是降低倪永孝的戒备心。”
　　陈永仁默默的说道：“如果我直接就愿意回倪家的话恐怕和当时的人设不符合。”
　　“降低？你以为倪永孝现在不怀疑你了？”周瑜横眉瞪眼当即怼了回去。
　　陈永仁说的人设的事，无非就是他们还在学校里的时候，那天去参加叶sir的生日宴会。
　　刚巧那一天也是倪坤被杀的同一天，倪永孝让陈永仁回家，结果陈永仁不愿意。
　　如果被赶出学校了，又愿意回去了，那人设就崩了。
　　“我知道倪永孝当然还在怀疑我，可现在不是好一点了么，他当我是家人，好歹他是让我碰毒品了。”
　　“那是在利用你，傻子。”周瑜不屑地说：“你要是有个好兄弟，你会愿意让他去做验毒的工作？怎么验毒的工作不让倪家老三去干，怎么让你去干？他倒是信任你。”
　　倪永孝要阿仁回家，摆明了就是缺人手，做上位者的绝对不会只信任一个人。
　　倪永孝的手下目前能算得上心腹的只有一个叔叔辈的老三，再无其他。
　　把阿仁找回来，一来多个血缘关系的帮手，怎么也比外人强，二来也是为了盯着倪家老三，防止他一家独大。
　　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跟家人没有半点关系。
　　互相制衡，这就是一种帝王之术的变种。
　　陈永仁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会真以为他把你当家人吧？”周瑜怀疑的看了看他，皱起了眉：“你别告诉我你还真产生感情，还真就哥哥弟弟恩恩爱爱了。”
　　“神经，我没有。”陈永仁扭头挥了下手。
　　周瑜眯着眼严肃的看向他：“我就问你，如果明天我让你抓捕倪永孝，你下得去手么？”
　　“我可以。”陈永仁毫不迟疑的答应。
　　“那如果是需要击毙他呢？”周瑜盯着他继续追问。
　　陈永仁皱起了眉：“这种假设我不想回答。”
　　“好。”周瑜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不问了答案有了。
　　“晚上你去跟倪永孝说，不再试毒，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要说的自然，流出出一点厌烦之情，别让他起疑心。”
　　“我明白。”
　　“菜心呢？洗了十五分钟了，你是在给它搓澡啊？”
　　陈永仁看了看手上被搓的破破烂烂的菜心，有些尴尬的笑笑。
　　“洗肉，切片。”
　　周瑜嫌弃的摇摇头，开始炒菜。
　　……
　　酒足饭饱之后。
　　又是两个家庭妇男收拾残汤剩肴。
　　这次周瑜就不帮忙了，让他自己洗，做菜不会，洗碗总不用人教吧。
　　“倪永孝的进货路线你知道么？”
　　“不知道，没让我经手过。”
　　“几号进货都有规律么？”
　　“似乎没有，但是挺频繁的这阵子。”
　　当然频繁了，进兴的杜亦天被周瑜打掉之后元气大伤，货源一下子又断了，到现在都没续上。
　　倪家的生意可不就好了么。
　　“倪永孝家里是不是有个保险箱？”周瑜问。
　　“那不止，好几个。”陈永仁脱口而出。
　　“钥匙能搞到么？”
　　“倪永孝贴身保管的，怕是有点难。”
　　周瑜点了点头思索，如果能搞到倪永孝的账本的话，或许能分析出些什么。
　　但这一步似乎也很难行得通，普通人还好说，就倪永孝这么大的影响力，不仅是慈善家还是好几家公司的持有人。
　　认识的名流很多，这种人的搜查令不好申请，上头一般不会批。
　　周瑜倒是有把握拿到搜查令。
　　但是除非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搜查就能见到证据。
　　这一点，周瑜没见到东西之前，他也没法保证。
　　如果能接着陈永仁的关系白白拿来看那自然好，如果不能这条路也要断了。
　　要不然倪永孝事后闹起来曝光给媒体，说警方强行搜查。
　　社会影响太大，闹不好就给李文斌吃难堪了。
　　还有一条路就是监听。
　　有陈永仁这个内线在，从倪永孝的家里，到倪永孝的手机，想要监听的话，不难。
　　但是监听是CIB的活，CIB里那帮人里难保就没有倪家的内鬼。
　　监听是个长时间的活，直到监听到重要的讯息才能停止，比如交易时间，收获地点什么的，耗时太久，太容易泄露，周瑜不敢用啊。
　　归根结底，两个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束手束脚，带着镣铐跳舞。
　　能追查的线似乎只有毒品的进入线了。
　　可交易地点和货源方面的讯息陈永仁一点都不能提供，实在是……
　　被利用的小傻蛋啊。
　　一问三不知，只知吸白粉。
　　回去的路上，高希璇开车，周瑜一直在思索着破局之道。
　　到了办公室也是如此，路上对于别人的打招呼完全没有反应。
　　他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
　　今天高希璇表现的很聪明，也许她看出了什么，陈永仁什么身份她不是不清楚，倪永孝的弟弟。
　　周瑜打着同学的幌子来见面，真的就只是关心同学？会是那么简单么？
　　说白了，一个已经是高级督察，一个是尖沙咀社团大佬的弟弟，同学之情再高也该注意距离。
　　但她什么都没有问，就当自己只是一个陪客。
　　饭局上也就是一个吃吃喝喝的人，负责和阿仁的老婆聊天，活跃下气氛。
　　旅途中，她见周瑜在思索，也不打扰，安安静静的开车。
　　周瑜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和队员讲的时候能划定一个寻找进货渠道的大概区域，但是这个区域说实话，不小。
　　光是追查甘地被抓后，所有来自泰国的货柜，寻找其中和倪家相关的线索，这一点就耗时挺久。
　　香江的港口吞吐量巨大，这个时间段内进出的绝对不会少。
　　要查到，不知何时啊……
　　这还仅仅是假定倪永孝用进口的方式进货的情况下。
　　还有一种可能呢，像上次一样，走海运。
　　那就更没影了，随便一个夜晚，一艘破渔船，哒哒哒的就把毒品运进来了。
　　这个除了让罗继查下倪家相好的走私商人，别的想查也没的查。
　　难。
　　确实难。
　　一头雾水。
　　线索太少。
　　还层层掣肘。
　　社会上，倪永孝有声望，他和报社也交好，和很多上流社会的名人有交情，传闻他还有意向想参选议员，彻底洗白，踏上政坛。
　　这样一个人精，套在层层龟壳之下，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无力之感非常明显。
　　更何况他在警队还养了那么多内鬼，连警队内的很多手段都失去了作用。
　　比如那个周瑜知道的郭学华……
　　对啊！
　　周瑜突兀的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眼神明亮。
　　这或许是一条可行的路子。
　　他马上拿起电话打给老叶，说是待会要去拜访他一下，约了时间，他立刻开车出门。
　　买东西。
　　俗话说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软，需要老叶给他办事了，那不得带着礼物上门。
　　老样子，新鲜出炉的糕点，外加一篮水果。
　　一式三份。
　　买完直奔老叶那，两份留车里，一份送心里。
　　咚咚咚。
　　“叶sir，下午茶时间到。”周瑜笑着进门。
　　“来了，坐。”老叶还是那副淡然的面容，你看过去，永远觉得他是在微笑。
　　其实并没有，这就是长相的问题，天生如此。
　　“叶sir，刚出炉的，我特意跑去买来巴结你的。”周瑜一本正经的说。
　　叶sir哧哧的笑笑，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就往嘴巴里塞：“臭小子，说吧，想我帮你什么忙？”
　　“还是叶sir快人快语。”周瑜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还不忘看了一眼门关没关。
　　叶sir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有大动作了，眼下还能有什么大动作，肯定是针对倪永孝了。
　　周瑜神色认真的说：“叶sir，我需要你批准，监听警司郭学华。”
　　叶sir闻言眉头直接皱起：“监听警司？况且他现在不是警司了，是高级警司。”
　　“高级警司？”周瑜诧异了下：“这老家伙怎么升职那么快？我还以为他会在警司任上直接退休呢。”
　　叶sir大有深意的笑笑：“我来之前就升了，现在他和胡卓仁都是高级警司。”
　　周瑜品味着叶sir笑容的含义，想了想，莫不是这个老家伙傍上了前任总警司，现任西九龙一把手助理处长蔡元祺的高枝？
　　很有可能。
　　真能钻营。
　　“叶sir，有难度么？”周瑜不去管这个，直捣黄龙。
　　叶sir皱着眉思索，一时没回答，周瑜也不催，高级警司嘛，牵扯的人和事可能就更加复杂了。
　　叶sir想了一会问：“我记得你说过，郭学华很可能和倪永孝有牵扯，你是想通过监听郭学华来对付倪永孝？”
　　“对，古语有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郭学华既然和倪永孝有利益往来，又牵扯到运毒，倪永孝没理由不通过郭学华来知道天气是否晴朗，好避过雷阵雨！”
　　周瑜对自己的想法总纲和盘托出，倪永孝现在是个乌龟壳，哪哪都不好下手，那就从外部的助力处下手，监听了郭学华，自然也就能获取到郭学华电话中透露出的讯息。
　　可能性着实不小，而且监听郭学华相比监听倪永孝，会安全的多。


第二百九十三章 拜访你爸方不方便
　　只是监听一位警司，显然不是周瑜一个高级督察能干的事，都这么干，那还不反了天了。
　　警司都没秘密可言了，哪天都敢监听处长了。
　　所以程序必须到位，没有得到郭学华上级的批准，这事就干不成。
　　要不然即使真在监听中找到证据把郭学华抓了出来，后续他周瑜自己肯定也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叶sir点了点头：“监听，不是不可以，但是以郭学华在西九龙呆的这么些年，你都不知道他认识多少人，有多少人又是他带过的，就算你让cib监听，你怎么确保cib里没他的人，没倪永孝的人？一但被郭学华得知你监听他，你的计划会瞬间被停止，我没什么事，但是你不会有好果子吃，上面也要注意一位高级警司的颜面和影响。”
　　周瑜没有被坏果子吓到，反而笑了起来：“我明白，所以西九龙的人，我一个不用！”
　　“东九龙也不行！”
　　叶sir觉得这小子是不是把主意打到李文斌身上了。
　　李文斌出自东九龙，要说同意，现在在追查倪永孝，他搞不好还真会同意。
　　去东九龙借人，对李文斌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但是东九龙和西九龙挨的这么近，谁说郭学华的手就伸不到那了？
　　天真！
　　“东九龙的人我也不打算用。”周瑜笑着摇摇头。
　　“那你还打算从哪里调人？”
　　这话都把叶sir搞迷惑了，周瑜除了cib，o记，nb，他还认识什么人。
　　“你女朋友他爹？”叶sir笑了。
　　他有了一丝明悟，便说道：“也对，反正这事也要他同意，你干脆就去找他好了，其实你直接去找他，只要你能说服他，你想怎么监听都行，都不需要经过我。”
　　“这还要他同意啊？”周瑜诧异道。
　　他都没想到这一茬，在他的观念里，都没有找老高的想法。
　　一来是等级差距，他只是个高级督察，人家是高级助理处长，级别差了海了去了。
　　二来也没交流过，和高希璇谈恋爱这些日子，也没去她家里过。
　　总有一种把人家地里的白菜拱了，完事还上门耀武扬威的感觉。
　　害羞。
　　“你不找他还想找谁？”叶sir也奇怪了，听这话里的意思，周瑜刚才说的找人帮忙，也不是找老高。
　　周瑜嘿嘿一笑：“警队嘛，在家靠叶sir，出门靠同学，我有个同学在新界，我指望从他手里借点人手出来呢。”
　　没错了，就是新界小王子，杨锦荣。
　　杨锦荣手里本身自己也有人，实在不行不还有个警司老爸么，真要借点人出来，应该不难，也就监听一个人而已，用的人不多。
　　叶sir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思索道：“就是那个老爸是警司的小子，我有点印象，就是他吧。”
　　“对。”周瑜点头。
　　叶sir琢磨了一番说道：“这事你还是让高sir参与来的合适，自家人不用，用个外人，虽然是你的朋友，那也是一份人情，何况要是有高sir给你兜底，你会方便很多。”
　　周瑜苦笑了下，这事搞得，还非见老高不可了么？
　　叶sir调笑了他几句，此事先摁下不提。
　　来找老叶，自然不是只为了郭学华这一件事。
　　周瑜和他说了下接下去针对倪永孝行动之中，需要老叶配合的部分。
　　总的来说，三点。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声东击西。
　　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的本意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今天这招从郭学华的身上下手，那就算是釜底抽薪了。
　　郭学华就是倪永孝在警队的‘薪’。
　　这么多年倪家不倒，可以想象，郭学华出力不少。
　　这个老东西，躺在警队王牌部门，毒品调查科的血管上吸了这么多年的血，是时候该还了。
　　这次就将那老王八蛋和倪永孝一起打包带走！
　　……
　　周瑜从叶sir的办公室出来。
　　心中带中一分担忧，九分害羞，和九十分的淡然情绪。
　　看样子这件事情想要避过老高是不太可能了。
　　一想到要见老丈人，情绪上还是有些忐忑。
　　不过，淡然既然站到了九十分，自然是因为今天要上门谈论的这件事情是正事。
　　为警队除害嘛，不管老高到时候同不同意监听，这个理字，是站到他这一边的，一切为公，公心出发。
　　下楼，回到车上又拿了一份礼物上来。
　　“下午茶时间。”
　　周瑜走进办公室，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哇，今天什么日子，阿瑜，你专门去买的呀？”凌心怡看了看糕点盒子上的招牌，这可不是附近就有的东西。
　　“是啊，这不是看你们查资料查的辛苦吗？怎么样，有没有进展？”周瑜笑着问。
　　凌心怡丝毫不客气的拿起东西就吃，嘴里咀嚼着说道：“哪有那么快，我看了一下总共统计出来的数量，这个问题你得等一个月以后再问我，到时候我可能会有答案。”
　　要等那么久，周瑜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
　　他已经对这件事情的难度有了充分的估计，但还是没想到，光查一个甘地被抓以后的资料就会要那么久。
　　还好，这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凌心怡详细充分的汇报了一下此事的难点。
　　这件事的难点在于，所有从泰国发过来的货柜被接收的公司，它拥有者的名字必定不会叫做倪永孝。
　　所以他们干活的时候，很难根据一个货柜就知道它是否与倪永孝有关。
　　“所以我们的工作方式就是筛除那些明确不是的货柜，除此之外，都只能一个一个去查证。”
　　“不对。”
　　周瑜抬手打断，慢慢思索了一下，对着凌心怡说：“条件还可以再收缩一下范围，如果存在这么一个运毒的货柜，那他必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内有频繁的往来，而且……在甘地被抓以前是没有出现的。所以，如果只是出现过一次或者是像以前就有这个货柜信息的，可以不查。”
　　“明白。”凌心怡吃着东西，点了点头。
　　这样子的话，范围大概能被缩小到，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
　　也就是初步的线索能在十天半个月之内得到结果，大大的缩小工作量了。
　　周瑜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软糯香甜，口感确实不错。
　　目前，针对倪永孝的行动做得差不多了，老丈人那边可以再等等，不急，先把第三份礼物送出去。
　　他抬头看向沈雄：“雄哥，你知不知道现在甘地是被关在哪里？”
　　“荔枝角吧？”沈兄略茫然地想了想说道。
　　自从把案子丢给律政司，都没有关注了。
　　甘地现在还没排期开庭，处于收押阶段，十有八九就是在荔枝角收押所了。
　　“核查确认一下。”周瑜朝他扬了扬头：“呆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去探个监。”
　　“探望甘地啊？有用么？”
　　沈雄琢磨了一下，甘地会有倪永孝的相关消息吗？
　　就算有他也不敢说吧……
　　更何况他都已经进去那么久了，就算真的知道什么，倪永孝也不可能不改吧。
　　沈雄觉得这个办法没什么意思，这一趟跑了也白跑，能说的该说的，他要是肯说，他在被抓的时候就该说了，绝不会等到现在。
　　周瑜轻声笑了笑：“有用也好，没有也好，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甘地在牢里呆的挺寂寞，既然有这空我就去看看他。”
　　“行，我马上查。”沈雄匆匆忙忙地把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
　　既然周瑜说了要去，那就查呗，跑一趟有什么不好……
　　今天翻看泰国来的货柜文件，看的脑子都疼，正好可以出门溜达一下，来回加上聊天的时间怎么也要两个小时。
　　换句话说，那就是可以休息两个小时，此行不亏，沈雄暗自高兴。
　　“雄哥，你准备一下，15分钟后我们出发。”
　　“明白。”
　　周瑜吩咐完起身对着高希璇招了招手：“希璇去下办公室。”
　　“好啊。”
　　“头下次有这样的糕点多买一点啊，那你们的事情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要不然我们这两个单身人士的心灵会很痛的。”凌心怡挑了挑眉装腔作势的说。
　　周瑜笑了笑，不回答。
　　原本这份礼物是给cib的巩家培准备的，监听的人可以从新界杨锦荣那边调，但是监听的器材和人员的专业性肯定比不上cib。
　　所以他原先是准备让巩家培那边找两个可靠的帮忙，到时候帮忙培训一下。
　　找很多人直接监听风险不可控，但是找一两个可靠的想来对巩家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是从今天和叶sir的谈话意思来看，巩家培怕是没这个口福了，暂时先不去找他了。
　　于是这份糕点就便宜了办公室那两个吃货，还真不是给他们特意买的。
　　想多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走向办公室。
　　沈雄砸吧了一下嘴，看着有些羡慕，什么时候他也能来这么一出…
　　明目张胆的办公室恋情，还没人能说什么，上班时间摸鱼谈恋爱，真爽！
　　“哎，算了，认命吧，先查资料~”沈雄轻笑着摇摇头。
　　“阿瑜怎么了？”高希璇跟进办公室问。
　　周瑜拉着她的手到了沙发上，然后略微局促的笑了笑。
　　“这个希璇啊，你看我如果上门去拜访一下你爸，方不方便？”


第二百九十四章 见一见甘地
　　高希璇先是惊讶，马上脸变红了一点。
　　她还以为周瑜让她来办公室是有什么任务要布置，谁能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事……
　　见她爸，好突然。
　　不过，好喜欢。
　　也带点紧张。
　　“阿瑜，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见我爸了？”高希璇红着脸问。
　　她在想，周瑜是不是准备提亲了？这会不会快了点？
　　周瑜笑了笑也不瞒她，把想要监听警司的事儿，不对，应该是高级警司的事儿和她说了一遍。
　　“所以你看，叶sir都说了，让我去找你爸汇报一下，这我要是不去不太合适。”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高希璇点了点头，好像又有一点小失望。
　　不过她很快说道：“那你看什么时间去合适？”
　　这话不应该我问吗？周瑜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是小兵，他是大将，他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听我的计划就不错了，哪还敢要求时间呢？”
　　“什么大将？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去家里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他还能不回来啊？”高希璇理所当然的说。
　　“你厉害。”
　　周瑜竖起大拇指，果然，再牛逼的老爸都会‘怕’女儿。
　　这位高级助理处长在家庭里的地位，怕是不太高啊。
　　不过高希璇能那么说，周瑜当然不能这么说了。
　　他还是比较客气的问：“你还是问一下你爸吧，毕竟是算。一办公室一半私事。如果方便的话，晚上我就可以过去，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再约时间，”
　　周瑜先把自己的事情说清楚，下午他是肯定没空，还要去探监，晚上可以的话，那就最好。
　　越快解决越好，早一点把这事儿敲定下来，那就早一天开始监听，说不准什么时候，消息就突然来了。
　　“行，我给他打电话。”
　　高希璇答应的很痛快，马上拿出了手机直接拨了出去，电话很快接通。
　　周瑜只听见高希璇对着电话说道：“爸，我晚上回家吃饭，阿瑜也来。”
　　周瑜差点一口水喷出，这话说的也太直接，太快一点。
　　这一句话说出去，怕是直接把老高给干蒙了，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好的那我知道了。”
　　高希璇应了一句就挂了电话，然后看向周瑜笑着说：“老爸说知道了，他晚上会回来的。”
　　“行吧，谢谢你了，希璇。”
　　“干嘛和我说谢谢。”
　　高希璇嘴上嗔怪着，心里有一丝甜蜜。
　　虽然周瑜今天回家的任务是为了工作，但怎么说也是要进门见他爸了，这个关系进展速度不慢了。
　　她爸不是不知道周瑜，他爸也打电话过给她，让她把周瑜带回来看看……她老妈也这么说过。
　　但是她一直认为不要给周瑜太大的压力，等周瑜什么时候想要见了，那就再见不迟。
　　好在以她爸的位置分分钟就查清楚了周瑜的所有资料，也能从一些品格报告中知道，了解到一些周瑜的基本情况与性格情况。
　　再者说，还有周瑜已经办了的这么多案子，这其中也能分析出一下周瑜的能力，所以对于他们俩交往的事情，老高并没有反对，也没有一定要求把周瑜马上带回家的这种迫切需求。
　　一直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嘛。
　　算一算周瑜工作的历程，跳过的岗位，腾挪来腾挪去，就是在他目前掌控的刑事及保安处里。
　　周瑜捏了捏她的手：“好啦，那我就尽快赶回来，我先去牢里跑一趟。”
　　“要不我陪你去吧？”高希璇眨眨眼问。
　　“还是别了，那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让沈雄陪我去就可以了。你就陪着心怡整理整理她那边的档案，尽快把线索理出来。”
　　“好的，那我先回去啦。”
　　“嗯，跟雄哥说一声，让他直接去楼下的车库，我直接下去。”
　　高希璇应声起身准备出门。
　　“啊对了，等等先。”
　　周瑜叫住了他，然后挠了挠头，讪笑着问道：“你爸妈喜欢吃点什么啊？第一次去你家，不带点东西总不太好吧？”
　　高希璇轻笑出声，如此窘迫样子的周瑜，没见过。
　　她不由起了调戏之心，故意板着脸说：“这事儿我可不好帮你，我要是告诉你我爸妈喜欢什么，你就买什么，那他们不是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我出卖情报的了。”
　　话是这么说…
　　周瑜只能苦笑的点了点头，事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只是这样一来，没有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笑内鬼，那就不好猜了呀。
　　初次见面，必须留一个好印象，不为了案子，也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生活。
　　所幸干脆就不想了，带点烟酒外加点水果上门，普普通通，简简单单是个意思就行。
　　反正又不是去走后门，万金油搭配。
　　“行，希璇你先去忙，我先下去了。”
　　荔枝角收押所。
　　虽然当了几年警察，但这里周瑜还真是第一次来。
　　会见室，比o记审讯室还要破，水泥墙壁，中间就一个木头桌子，三把椅子，其余什么都没有。
　　沈雄去提了甘地过来，跟着的还有个看守的警卫。
　　甘地见到周瑜的那一刻，面色瞬间变得阴沉，然后便是不耐烦。
　　“周sir，这么有空来我们犯人呆的地方。”甘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表现的兴趣缺缺。
　　他是被周瑜抓进来的，和周瑜他还真没什么好聊的。
　　“甘地，这几个月在这里呆的怎么样啊？”
　　“托周sir的福，过得还算不错，除了没女人，和外面也没什么区别。”
　　甘地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炫耀式的和周瑜说着里面的情况，意思就是告诉他，哪怕我被关进来了，该享受的我照样享受，你能奈我何？
　　周瑜不在意的轻声笑了笑：“不愧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话事人啊，甘地，我瞧你的样子，似乎还胖了两斤，看来你在里面的日子，着实过得不错。”
　　甘地抬了一下眼皮，瞅了他一眼，手指抠着指甲慢条斯理的说：“也就一般，就是顿顿吃肉，有点腻的慌。”
　　“嗯~”周瑜了然点点头，非常贴心的把水果和糕点盒子拿了上来，放在他面前，满面笑容的说。
　　“就是怕你在里面的口味单一，所以你看，我给你带了礼物，新鲜的水果，刚出炉的糕点，怎么样，这两样在里面吃不到吧？”
　　甘地斜着眼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出来混的都知道一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让周瑜拿这种东西来招待自己，那他想要的肯定比这些东西贵得多。
　　不过甘地爽朗的一笑，立马把东西抢了过来，生怕周瑜反悔似的，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说：“哎呀，周sir来就来吧，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甘地翻开水果袋子，拿出一根香蕉，三两下就送进了肚子。
　　出来混的还有一条铁则，能吃是福，都送到嘴边了，怎么能再送回去呢？
　　反正自己已经在牢里面了，他周瑜还能让他吐出来？
　　有的吃，那就赶紧吃。
　　周瑜也不着急，就看着他慢慢的吃，还问了句要不要水？
　　甘地吃糕点是有点噎得慌，忙不迭地点点头。
　　周瑜打了个响指：“雄哥，帮我们的甘老板倒杯水。”
　　沈雄冷笑着看了一眼低头猛吃的甘地，转身出去倒水。
　　“甘地怎么样啊，这些日子谁来看过你。”周瑜闲聊式的开始问问题。
　　“律师咯，还能有谁？”
　　“嗯，还请律师，看来你老婆挺关心你呀。”
　　甘地嗤笑一声，不说话继续吃，反正他打定了主意，有的吃就吃，一问三不知。
　　周瑜不急着问，就看着他吃，等了一会儿，沈雄回来了，端着一杯水略微用了一点力放在了他的桌上，还哼了一声。
　　甘地见怪不怪，怡然自得的拿起咕噜咕噜的喝下，还留了一口漱了漱嘴，仿佛是享受了一顿可口的下午茶一般。
　　还是有人伺候的那种。
　　吃饱喝足这才靠在椅子上，大刺刺地看着周瑜问道：“周sir进入正题吧，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周瑜笑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嘛，得到了两个消息，想着每个人都有知情权，我就来告诉你一声，也好让你在开庭前，有更多的时间考虑。”
　　“什么消息啊？”甘地挑着眉无所谓的问。
　　“第一个消息嘛，是关于黑鬼的。”
　　“黑鬼…黑鬼不是死了吗？”甘地诧异不解的看着他。
　　“他人是死了，但这件事儿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啊？”
　　周瑜笑的神秘：“以前你和黑鬼一起贩毒的时候，丢过一批货吧。”
　　“你怎么知道？”甘地脱口而出，转脸马上否认：“什么货我不知道，我没有和他合作过，你不要冤枉我，别想套我的话，我懂法律的，这种话不能成为证据。”
　　“不用那么紧张，没让你承认。”
　　周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继续说道：“你就当这件事情不存在，我呢，就当讲个故事。反正我的人收到线报说，甘地和黑鬼一起合作贩毒，结果呢？有人丢了一批货，可这批货好像……”


第二百九十五章 甘地崩溃
　　周瑜故意拉长了尾音看着他的表情。
　　甘地嘴上说着不在意，身体和神情却明显的表达着求知的欲望。
　　这事在他心里那么多年没答案，怎么可能放得下，他在等待着下文，反正白听不花钱。
　　“可这批货好像……后来是被人在黑鬼的仓库里捡了回来。”周瑜笑着耸了耸肩，揭开谜底。
　　“什么？”甘地惊讶再次脱口而出。
　　他仔细思量以后，脸色变得阴沉。
　　他说呢，当时明明已经这么小心了，怎么莫名其妙的那批货就会丢了呢？
　　现在想来，还真是黑鬼，就他最方便，也最有作案动机。
　　那个狗杂碎，玩黑吃黑，混账东西！
　　不过…到底黑鬼已经死了，所以他气过一阵以后也就气消了，跟死人犯不着，无所谓的。
　　他看向周瑜，嘲笑的说道：“那又怎么样？你今天来就是要说这件事啊，行，我听过了。”
　　他还淡然的点点头，整个动作显得周瑜是专门来跟他汇报似的。
　　周瑜真的丝毫都不介意他的态度，继续摆开一张笑脸说：“故事还没完呢，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有个人在黑狗的仓库里捡到了那批货，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谁啊？”甘地忍不住问。
　　“倪永孝。”
　　“是他？不可能。”甘地马上否认，然后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眯着眼，问向周瑜：“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连是阿孝拿的货你都清楚？”
　　甘地越想越觉得周瑜是瞎编的，不可能的事啊，这件事发生了好几年，那个时候没记错的话，这个周瑜还不是警察。
　　一定是凑巧知道了些过往，胡编乱造想要他出卖阿孝。
　　“你就当不可能吧，反正这件事儿知道了你也没什么用，你还能出去杀了倪永孝不成？也没证据嘛，对吧。”周瑜像是承认自己是瞎编的一样，毫无辩解之心的摊了摊手。
　　甘地冷哼一声，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他表演。
　　“久远的事咱们就不谈了，这不还有第二件事么，这件事呢，就和你的现在有关了。”周瑜和煦的一笑。
　　“又有什么事啊？”甘地将信将疑的扫了眼周宇。
　　刚才第一件事说的是真事，只不过无法证实，没什么意思。不过要是说现在的事，那他也来了兴趣，想听一听周瑜到底说什么。
　　“这第二件事嘛…就和你的老婆有关了。”周瑜叹了口气。
　　“我老婆？”甘地听不懂，但是心里不爽只是觉得被周瑜提起，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周瑜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从糕点盒子里拿出了一块特意挑选放进去的绿豆糕举了起来，放到了眼前，然后略带迷惑的问。
　　“啊，雄哥，你说这绿豆糕它是什么色的？”
　　“绿豆糕不就是绿色的么？”沈雄有点纳闷，什么意思啊？
　　甘地听懂了，他的脸瞬间就绿了。
　　周瑜刚才和他提起老婆的事，现在又这么明显的说起绿色的事，这踏马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明白么？
　　然后他的脸就变成了猪肝色，他眯着眼睛阴测测的看向周瑜，沉声问道：“周瑜，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周瑜只是轻笑。
　　然后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眼前的绿豆糕，还装模作样地品了品：“嗯，这绿…豆糕味道确实不错。”
　　一个故意加重音量的绿字可太明显了。
　　沈雄已经反应过来了，然后笑嘻嘻地从盒子里也拿了一块绿豆糕出来，在甘地的眼前晃了晃，学着周瑜的语调，调侃道：“这么绿…的绿豆糕，那我也得来一块儿尝尝。”
　　甘地的眼睛里尽是怒火，好好的糕点在他的手里被捏成了烂泥。
　　“周瑜，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周瑜瞟了他一眼：“想知道？”
　　“说。”甘地的声音有点冷。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在用什么口气跟阿sir说话！”周瑜的神色冷了下来，不屑的说道：“你老婆绿没绿你关我屁事，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不是连自己现在身份都搞不清楚？还当你是尖沙咀话事人呢。”
　　“那你要怎么样开口说？”甘地咬着牙。
　　“交出能抓捕倪永孝的罪证。”周瑜平静地看着他。
　　甘地眯了眯眼，随后突然释然地笑了笑：“不需要，就算你不说，我还有律师，大不了下次律师见面的时候我让他查，我有的是钱，我多请几个律师，我还怕他查不到么？”
　　“你真的应该怕！”
　　周瑜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甘地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坐牢了？那钱还是你的钱吗？那是你老婆的钱！”
　　“钱在你老婆手里，你说这律师是听你老婆的还是听你的？你信不信你这边要说查你老婆出轨，回头你老婆就能断了你的一切经济来源，你在牢里连跟烟都抽不到。”
　　“不可能。”甘地当即辩驳：“我还有儿子，我还有儿子在！”
　　周瑜嗤笑连连：“老婆都可以出轨，儿子就一定是你的啦？”
　　甘地：“艹！”
　　沈雄：“靠。”
　　“噗嗤。”
　　甘地和沈雄，一个是愤怒，一个是嘲笑。
　　随后，周瑜看向最后一个发出声音的人，甘地的看守。
　　只见他辛苦的憋着笑，脸色胀红，双手握成拳紧紧的用力控制着身体的抖动。
　　“好笑吗？”周瑜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警卫想说话，但他生怕一开口就忍不住笑出来，只能辛苦的摇了摇头。
　　周瑜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调侃：“不要憋着嘛，想笑就笑，多正常的事儿，憋着多辛苦是不是啊？”
　　警卫再次扑哧一声，然后又憋了回去。
　　“憋什么？”周瑜继续对着警卫循循善诱：“想想曾经堂堂一个尖沙咀大佬，老婆出轨，儿子还可能不是自己亲生的，你说这奋斗了一生，辛辛苦苦挣扎了一生，临老还要坐一辈子的牢，居然还想着死撑着为别人保守秘密，关键这人还是……”
　　“哈哈哈哈。”
　　周瑜还没说完，警卫就笑了起来。
　　太好笑，实在是憋不住啊。
　　“玛德，这个贱人！”甘地怒不可遏的骂了一声。
　　一种无力感，侵袭他的全身，出不去，一切都是枉然。
　　目的达到了，周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他就是要用这种极致的羞辱感羞辱甘地，让他干脆彻底的放弃抵抗，还要把他一生赖以维持的尊严全部打碎，不留丝毫。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周瑜走回座位，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抽出一支丢给甘地，然后自己点上，把打火机顺着桌子轻轻甩了过去。
　　甘地伸出手，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他拿起了打火机，现在他的全身都弥漫着愤怒。
　　他点上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瞪着通红的眼看向眼前的周瑜。
　　“是不是倪永孝？！还是谁？你怎么才肯把那个奸夫的名字告诉我？”
　　他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周瑜看着甘地，现在他就是活生生一副斗牛的姿态啊，嘴边喷出的烟雾，特别想斗牛鼻子里喷出的热气。
　　实在是太像了。
　　要是给他一块红布，不知道会不会冲过来。
　　周瑜赶走思绪，叹了一口气，似是怜悯地说道：“我真的很同情你的遭遇，人到中年坐在牢里，发现钱是别人的，老婆是别人的，就连孩子也是别人的，想想那种痛楚……”
　　“别说了！”甘地一拳捶在桌子上，他都杀了眼前这个没完没了的混蛋。
　　警卫想要走过来维持秩序，周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看着他说道：“我只要倪永孝的证据，你只要告诉我你手里有什么能够指证倪永孝的证据，我就把这个奸夫的名字告诉你。”
　　甘地粗声喘了两口气：“倪永孝这个狗杂碎非常的小心，我手里有账本，有向倪家交数的账本。”
　　周瑜摇了摇头，遗憾的说：“但凭这些东西用处不大，倪永孝有的是钱找律师帮他脱罪，还有没有别的更准确的。”
　　“我还有倪永孝杀人的证据！”
　　“什么？”周瑜立马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倪永孝杀过好几次人，就我知道的就有三次。”
　　“你亲眼看到的？”
　　“那倒没有。”甘地摇了摇头：“动手的都是倪家老三。”
　　倪家老三……
　　周瑜点了点头，没什么意外的，也该是他。
　　有下人能用，倪永孝又岂会脏了自己的手，也算可以了，反正倪家老三也是自己的目标。
　　只是这家伙真是个法盲，还懂法律，这算个什么倪永孝杀人的证据，害他白高兴一场，还以为马上能抓人了呢。
　　周瑜扬头：“你继续说。”
　　“每次倪永孝让倪家老三杀人，杀了人之后，有些人会被他焚尸，然后骨灰扬掉，有些人来不及焚，他就会命倪家老三，埋到山上去。”
　　“地点，你知道吗？”周瑜追问。
　　杀人这事罗继从倪家卧底回来的时候汇报过。
　　只不过罗继的日常就是跟着倪永孝，保护倪永孝，倪家老三杀人埋尸的地点，他是看不到的，也不能打听，这不符合他装高冷的哑巴性格。
　　所以此事也就只能搁在那里，当一笔烂账。


第二百九十六章 去老丈人家
　　“大概知道，我派人跟踪过，知道是哪座山，但是具体的埋尸地点，我不清楚，半夜不敢跟上去。”
　　“也行。”周瑜打了个响指：“雄哥，纸笔，写下来。”
　　甘地现在已经完全觉得这个奸夫就是倪永孝，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怕他知道的那个地点给曝了出来。
　　“还有什么？”
　　“就这些。”
　　周瑜听了神色不快的问道：“甘地，你玩我呢？倪永孝这么多年就杀过这几个人，别的就没有了？”
　　“你以为我不想说吗？”甘地怒气上涌：“但是没有证据，告诉你有什么用？”
　　有道理，随便一诈诈不出来就算，周瑜神色趋于平静。
　　“行吧，那就这样，等我核实清楚以后，我会把这个名字告诉你。”
　　“你必须现在就告诉我名字，这个奸夫，我要杀了他。”甘地立马开口追问，愤恨不已。
　　“甘地注意你的言辞。”周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当着我的面，你说你要杀人，我怎么还敢告诉你？要是哪一天人被杀了，岂不是我的错了？”
　　甘地脸色一变，态度缓和了些，干笑道：“没没，我就是气话，不会的，一切都跟周sir没有关系。”
　　周瑜淡笑的看了看他，然后走过去在他的耳边吐出两个字：“国华。”
　　“是他？！”甘地扭头惊惧的望着周瑜，还以为是他听错了。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就算你现在在牢里也不难验证，你可以回忆一下细节，他每次去澳门谈生意的时候，你老婆在哪呢？”
　　说完，周瑜转身出门：“雄哥给他安排个审讯室，准备笔录。”
　　还笔录？沈雄一头雾水的眨眨眼，不是审完了吗？
　　周瑜似乎猜到了他的所想，笑着对他说道：“马上就会有新的案情出来，他会交代的。”
　　沈雄不信，微皱着眉就站在原地看着甘地。
　　甘地的眼神在周瑜离开后就没有动过，目光所到之处只有灰暗的墙壁，显然陷入了痴呆状态。
　　他仔细地想了想周瑜的话，然后想到国华几次去澳门的日子，再想一想自己老婆的动静。
　　有些时间记不清了，但是有一段时间，凡是国华要去澳门，他老婆总是找借口说要出去玩几天。
　　要么说是和小姐妹去哪里哪里旅游，要么就是说要去国外购物。
　　各种各样的理由抛出来，反正就是不在家。
　　真踏马是他！
　　甘地愤怒的一拳又锤在了桌子上。
　　“你给我老实点！”警卫手中的警棍抬手一指，条件反射似的喝骂出声。
　　然后想到甘地被带了绿帽子，他的嘴角扯了扯，语气又缓和了一些：“这次就算了啊，别让sir难办。”
　　甘地瞪着通红的眼看向站在门口傻乎乎的沈雄，咬牙切齿的说：“我要举报！”
　　靠。
　　沈雄张了张嘴，他是真的服了，头真是料事如神啊。
　　这都能猜到……
　　沈雄轻轻摇了摇头，先不想这些了，赶紧去拿笔录的东西，先让甘地写下来再说，万一呆会儿甘地气消了，怒火降下来了，反悔了怎么办？
　　那就该他沈雄挨批了。
　　不过话说，绿帽子的怒火会下降么？
　　这是个好问题，沈雄边走边琢磨。
　　周瑜出门透了透气，然后问了一下门口的警卫，结果警卫告诉他这附近连个奶茶店都没有。
　　最近的都得过两条马路，这他就懒得走了。
　　荔枝角收押所虽然归属深水埗区，但其实已经是非常边缘的地方。
　　从西九龙总区开车过来都有个8，9公里，西九龙总共才多大。
　　着实是有点偏。
　　不过他懒得走，警卫的眼睛还是雪亮的，高级督察都问了哪里有奶茶店，这不明显的事么？
　　警卫贴心的叫来了个休息的同事，说帮他去买，周瑜也没拒绝，笑着掏出500块钱，他自己就要两杯，多的就算请弟兄们喝下午茶了。
　　荔枝角这种地方，以后少不了还会打交道，小恩小惠的有时候能行个方便。
　　“谢谢周sir，谢谢周sir。”警卫笑容满面的连声道谢，这不是奶茶的事，这是一种尊重。
　　周瑜只是淡淡的笑着，摆了摆手走到一边等，在等奶茶的间隙，他看了看时间计算了下，好像不早了啊。
　　他刚才看甘地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是要把国华祖宗十八代的事，都给他翻出来，估计还要好一会儿。
　　先打个电话回去吧，让希璇待会儿来接他。
　　要不然这边的时间一长赶不上晚上的大事，那就小命休矣。
　　不过今天的收获颇丰，周瑜挺满意的。。
　　甘地会把国华吐出来，那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把绿帽子的事情一说，正常男人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倪家三叔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周瑜的眼睛眯了眯，倪家老三作为倪家贩毒环节里最重要的人物，这次是板上钉钉的要完蛋了。
　　只要找到山上的几具尸体，再加上有甘地的指证，再加上当日犯案杀人的肯定不止倪家老三一个人，几个人只要锁定，倪家老三必死无疑。
　　只不过周瑜现在还不打算动他。
　　人不动，倪家的贩毒格局就不动，贩毒的格局不动，一切都还有迹可循。
　　周瑜要动的人是国华！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来分散倪永孝的注意力，让倪永孝以为周瑜目前咬死的目标是国华，而不是他自己。
　　只有这样，倪永孝才会更加的放松警惕，让他有一种‘既然周瑜没空。那岂不是可以放心运毒？’的想法。
　　这就是今天周瑜专门来此的目的。
　　其实有一点，他耍了甘地。
　　那就是甘地的儿子到底是不是甘地他自己的？
　　周瑜当然没功夫查，所以事实上是不知道的。
　　事急从权，今天的这种说法只是为了在言语上给甘地更大的羞辱感，好让他崩溃的快一些。
　　现在事情办完了，等录完口供还是得告诉他一声。
　　免得他一怒之下，安排杀手杀了自己的亲儿子，那就罪过大了。
　　对于态度良好，愿意合作的犯人，周瑜一向愿意给予一些优待。
　　没看，水果糕点都安排上了么？这都是花了心思的。
　　正常下班点，高希璇开车赶了过来，接上周瑜，回家。
　　高希璇的家，周瑜上次送她回家的时候去过一次，只不过只是送到门口，没有进去。
　　就他观察到的而言，警队高层住的房子，周边的环境看起来都不错，郁郁葱葱的树木，植被，和尖沙咀或者深水埗的那种鸽子笼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不似一个人间。
　　这每天出门一个看见的是轰轰路过的汽车，闻的是汽车尾气。
　　一个拉开窗帘便是园林般的体验，初升的太阳穿过枝繁茂密的大树，把阳光透过窗子送到你的身边。
　　温暖，朝气蓬勃的感觉。
　　有钱真好，呸，有权真好，呸，只要是自己的都好。
　　不得不说，就对上层人士和有钱人来说，鬼佬的这一部分做的还是不错的。
　　百分之70的绿化率，这么多人口所住所用的地方，就只能占到本就那么小的港岛的三分之一。
　　但是对于穷人就肯定不友善了。
　　不过穷人，在鬼佬眼里什么时候算人了，有鸽子笼就不错了。
　　“阿瑜，走了，这个点我爸估计还没回来，不过我妈应该在。”高希璇锁好车，两人进了门。
　　走进高希璇家大门的这一刻，周瑜不免就有点紧张了。
　　虽然说是抱着汇报工作的想法来的，但是怎么说也是会见老丈人和丈母娘，特别还是高级助理处长，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压力山大啊。
　　说到底，他和高希璇的感情怎么样是一回事儿，他爸妈的想法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特别对于老一辈人来说，门当户对的想法会特别的重。
　　周瑜的出生不好，只是一个出生在屯门的穷小子罢了，很难说这种高干家庭会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想多了呀。
　　他捏了捏高希璇的手，从老高能放希璇去毒品调查科当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缉毒警来看，他们的思想就不会太腐朽。
　　或者说是，高希璇的幸福在他们看来比其他东西更加的重要。
　　这就很不错了。
　　说腐朽，或许不太准确。
　　门当户对，在周瑜看来，其实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至少这样在两个人的生活经历上，成长上会比较的融洽，有共同的语言。
　　如果今天高希璇是一个财阀的公主，从小锦衣玉食生活的不谙世事，那周瑜就肯定不会选择和她在一起。
　　就是因为高希璇明明有更简单的路可以走，但就是不借助父辈的力量，愿意跑去一线做这份危险丛生的工作，这才更加显得难能可贵。
　　这样的女人也会在性格上跟他更合。
　　有着同样的工作经历，也能让两人在以后的生活中显得更加的默契，更能理解对方的难处。
　　不会出现那种我在努力工作，而你却一定要我出门陪你玩耍，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那种女人就一个字，麻烦。
　　在一起就一个字，不搭。
　　生活嘛，还是舒心点好。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女人真是善变
　　“你在想什么呢？”高希璇看着他问。
　　周瑜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在想啊，我待会儿该好好谢谢你的爸妈，谢谢他们帮我培养了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出来。”
　　“那是我自己努力好不好？”高希璇娇嗔道。
　　“嗯，你是这个。”周瑜一本正经的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表态。
　　高希璇轻笑了一声，给他拿了双拖鞋，换上之后，两人进门。
　　“妈，我回来了。”
　　高希璇看了看屋子里没人，朝楼上高声喊了一声，并把周瑜回来路上非要买的水果烟酒放到了餐桌上。
　　“小姐回来了呀？”厨房位置，走出来一个妇女，身上围着做菜的围兜。
　　“刘姐好。”高希璇甜甜地打了个招呼。
　　“哎，小姐饿了吧，先吃点水果，先生快回来了。”刘姐慈爱的说着。
　　“好的，刘姐，你先忙。”
　　“嗯，嗯。”刘姐答应着，脚步却没动，眼神瞅向周瑜的方向：“这位是？”
　　“啊，刘姐，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周瑜，也是警察。”
　　“刘姐好。”周瑜跟着她叫，笑着点了下头。
　　“嗯，周sir好周sir好，那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谢谢，刘姐。”
　　高希璇笑着把周瑜拉到了客厅的沙发处，并对他说道：“刘姐跟了我们家好多年了，在我小的时候就在，虽然她是保姆的身份，但我觉得她跟我的亲人没什么区别。”
　　“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嘛，相处这么久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说明你没有什么阶级观念。”周瑜夸奖道。
　　“那是必须的。”高希璇瞬间把夸奖的话语笑纳了。
　　“希希回来了呀。”
　　二楼楼梯处走下来一个中年妇女，她脸上化着淡妆，身着一身女士西装，显得很干练。
　　“妈，他就是周瑜。”高希璇站了起来毫不扭捏的介绍。
　　周瑜就不用说了，在她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中年妇女下楼的时候，他就顺势站了起来，按时间算，比高希璇还快上那么一些。
　　高希璇妈妈的信息平常闲聊的时候早就提到过，他妈妈在财政司工作，也是其中一个部门的领导人物。
　　职级倒是不算高，只能算中层再稍微往上那么一点点，周瑜琢磨着，可能是为了避险考虑吧。
　　以她妈那个位置，即使能升，想来也应该不会再升了。
　　要不然一个警队的最高层，再配上一个财政司的最高层，那不还反了天了。
　　不过眼下挺好的，听高希璇说，虽然是在财政司，但她妈妈的工作没有想象中那么忙，可能为了照顾家庭方面的考虑，去的是个相对清闲的部门。
　　已经有个高级助理处长的老爸了，要是老妈也忙，那高希璇的童年生活该是何等的悲惨。
　　“阿瑜来了呀，坐啊，来家里了就随意点，不用那么客套。”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刚巧下午站得有点久，我腿还真的站的有点酸。”周瑜从善如流的答应，紧接着便抛了一个话题出去，让场面不至于冷场。
　　果然，她妈妈下了楼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你下午去干什么了，站了这么久？”
　　周瑜笑了笑接起话茬继续说道：“这不是前不久，我出了趟公差，去了趟泰国，回来以后我把积累下来的卷宗看了看，发现有个犯人交代的不够详细，所以去了趟荔枝角……”
　　话题就这样被拉开，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在那聊着天。
　　周瑜的这个回答里面包含两个信息点，一个是去泰国，一个是为什么询问犯人会导致腿酸？
　　这两点都给了他妈妈可以询问的点。点连点，话题就永远不会冷场，这就是聊天的小技巧了。
　　她妈妈在财政司这么多年，本身也是一个聊天的高手，聊天的气氛相当的融洽，
　　时间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大门被钥匙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进门，她爸回来了。
　　三人都站了起来。
　　“爸。”高希璇喊道。
　　“回来了呀。”这是她妈说的。
　　“高sir。”周瑜略微严肃地喊着，腰背挺的笔直，一切用着下属觐见上司的理由。
　　老高换了鞋径直走了过来，随手把公文包放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周瑜看了看：“坐吧。”
　　他的声音很稳，周瑜没有矫情，当即坐了下来。只是坐姿也依旧笔挺。
　　老高见怪不怪，见他的人有这样表现的，多了去了。
　　他翘着腿，松了松领带，随意的问道：“嗯，你在o记，对近来尖沙咀的社团动向怎么看？”
　　不愧是警界大佬，又管理着刑事及保安处。
　　上来问的就是周瑜在0记的工作内容，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瑜顺势说出今天的来意：“高sir，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和你汇报一个情况……”
　　接着，周瑜就把想要监听高级警司的起因过程完整的汇报了一遍。
　　老高听得很仔细，除了开头在听到周瑜说，想要监听高级警司的时候，轻轻皱了一下眉，接下来几乎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听着。
　　直到周瑜全部说完，他才出声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来上门道歉来的？”
　　“啊？”周瑜被这脑回路诧异了一下，话题跳跃的有些快啊。
　　不过他马上跟着说：“高sir，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你没有错吗？”老高的声音有点沉，不怒自威地看着周瑜。
　　周瑜有点汗颜，老丈人这是要借故发飙了啊。
　　提到道歉两个字，那肯定就是与高希璇有关，工作中他还还有什么好道歉，八竿子都打不着，又不是他上司。
　　但是说到感情方面……他确实是把高希璇拐跑了一些日子。
　　自他去泰国以前，高希璇也一直住在他那儿，实际上就是同居了，只是偶尔的情况下希璇才会回家一趟。
　　也就是在他去泰国之后，高希璇才回了家去住。
　　但是即使是这样想让他认错，那是不可能的。
　　男欢女爱，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错。
　　他神情不变的假装不知：“高sir，我不知道错在哪里了，请你明示。”
　　“爸爸，阿瑜哪错了？”老高还没说话，高希璇就问了。
　　“老高，这是在家里，别吓唬孩子。”高希璇的妈妈帮衬着说了句。
　　老高愕然。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严瞬间破功。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的老婆大人，希希也就算了，她怎么也会向着周瑜说话？
　　以前晚上他们在床上讨论起希希恋爱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对希希找了周瑜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反而是他理性客观的帮着周瑜说话。
　　就在下午希希打电话来说周瑜晚上来家里吃饭的时候，他给老婆挂了电话，老婆还说要好好考核考核呢，让他别护犊子。
　　这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呵，女人，真是善变。
　　他好奇，他没来的这些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情报缺失，他又怎么会知道，在他没来的时候，三个人交谈甚欢，他的老婆已经完全被周瑜说话的风趣所打动。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特别是她也看过周瑜的档案，知道周瑜在工作中的作风，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
　　原以为他在小地方长大，工作又是这种作风，性格上可能会有些偏激，执拗。
　　但从交谈上发现，希希找的男朋友，有着成熟的思想，谈吐不凡。
　　再加上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高级督察，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不难看出周瑜以后的仕途远不止现在如此，如果再加上老高的助力，有能力又有助力，简直是一片光明，未来可期。
　　如此一人，岂不是女婿的上佳人选？
　　她现在看向周瑜的眼神都带着满意之色，顺带着连平日里对希希选择去nb的不满也烟消云散。
　　身为一个母亲，当得知女儿要去当缉毒警，不管再怎么支持警察的工作，也会在心里产生一丝不满。
　　实在是太危险了嘛。
　　老爸是助理处长，当个文职，升官又快，工作又轻松，实在不行，就是要去一线的话，选个稍微没那么危险的部门。
　　毒品调查科，o记，肯定都不行，但是去cib，做做监听，做做跟踪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但是现在嘛，阴差阳错，要是不去干这个，希希又怎么会遇到周瑜呢，真是姻缘天注定。
　　两个人的帮腔一出口，局势一边倒，老高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氛围被打破，也就懒得再重新蓄势了。
　　他见周瑜还笔挺地坐在那儿便摆了摆手：“在家里随意点，坐那么端正干嘛，你又不是在见升级试。”
　　“见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处长，我就难免有点紧张嘛。”
　　周瑜笑了笑放轻松点，双手也从腿上拿开，撑着把屁股往后挪了挪，背也靠了点沙发，现在才有了点唠家常的舒服姿态。
　　老高在心里撇撇嘴，能把他老婆哄得态度转变这么快，以这种人的心理素质会紧张？
　　这话他一点都不信。
　　周瑜见老高没打算开口，便主动问道：“高sir，你看，监听这件事情能不能行？”


第二百九十八章 老高接手
　　“从你说的情况来看，郭学华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腐败掉了。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不是不可以。但如你所说，用新界的人，这个做法不合适。”
　　说回正事，老高的神色自然而然的认真起来，随后站在他的高度果断指出了周瑜这个计划里不妥当的因素。
　　此时，老高和他老婆一张沙发，周瑜和高希璇一张沙发，对面而坐，像是在开家庭会议。
　　两个女人刚才也听了前因后果，眼下认真的看着他们谋划做局。
　　像高希璇的妈妈，兴许这一刻，自己也在脑子里谋划，如果是自己，这一局怎么做。
　　一通百通，虽然事情是警队的事，但是道理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警队的高层，换成财政司的高层。
　　“原因呢？你是怕新界的人泄密吗？”周瑜皱了下眉直接问。
　　谈到正事，他已经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高希璇的爸爸了，就事论事寻求讨论。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老高淡定的说道：“从你现在的位置来说，手上无可用之人，又怕泄密，找新界的人插手，算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这件事如果这样处理，你也就必定会被一些人所不喜。”
　　老高和他的高度不同，看的内容不同，这件事如果是周瑜去做，会很凶险。
　　第一是不该他去做。
　　第二是即使要做，也不能这么做。
　　按照周瑜的方法。
　　即使最终查出来郭学华确实是警队里的黑警，破了案，周瑜也讨不了多少好。
　　因为事情落地，毒品调查科的脸面就不会好看。
　　高级警司，毒品调查科的第二把交易啊，居然和尖沙咀的最大毒枭是合作关系，曝出来，市民知道了，简直是惊天的丑闻。
　　对毒品调查科的公信力是个巨大的打击。
　　也就是毒品调查科，现在的大sir老叶是周瑜的熟人，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换个旁人，很可能事后迁怒于他。
　　另外，西九龙的脸面也不会好看，治理了半天的尖沙咀，结果硕鼠当道，市民就会觉得难怪西九龙一直这么乱了。
　　如果再加上这件事情偏偏还是新界查出来的，西九龙本就难看的脸还能往哪搁？
　　最为关键的，就是警队别的警司会不会起什么心思，高级督察都能查高级警司了，上下级观念那就没了，所以监听这件事，名义上绝不能是周瑜来主导。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周瑜苦笑了下。
　　“什么叫没办法？你今天晚上过来不就是办法？还是你害怕上门，所以宁愿用新界的人，也不肯上门来找我。”
　　老高说话的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拐着弯又扯到周瑜和希璇谈恋爱的事情上去了。
　　“算是吧。”周瑜果断的承认。
　　他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反正是高希璇的爸爸，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事实的情况是，他其实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借用高希璇爸爸的势力。
　　自进入警队以来，一切靠自己的人脉在运转，自力更生已经习惯了，突然间多了一尊大神可以用，着实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对他自己来说，有时候真的顾不了那么多。
　　做事，哪有那么简单的，又要抓倪永孝，又要顾忌到nb和西九龙的颜面。
　　他只能在能抓倪永孝和挖出郭学华之后，再考虑这些问题，尽量争取一个平衡。
　　其中的凶险，他不是没想过，他的计划是，最后抓捕郭学华这一步，由老叶来完成，作为他新任毒品调查科一把手的功绩。
　　到任不久，亲手抓出做黑警的下属，哪怕是高级警司，实际的舆论波澜也不会太大。
　　因为这足以证明nb本身还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只是极个别的某些人。
　　而他自己就退居幕后，抓个倪永孝就行了，这样，功劳老叶背，有什么风浪也老叶抗。
　　他就踏踏实实占个扫毒的功劳就行，虽然少了些许功劳，但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稳妥。
　　不过这些没什么和老高说的必要，被说两句只是小事，多听听他的意见总不会错，就当拾遗补缺了。
　　“政治部要解散，你听说了吧？”老高拿起桌上的茶叶杯喝了一口，看着他问道。
　　“听说了一点。”周瑜点头。
　　政治部是鬼佬时期，皇家香江警察内部里的一个反颠覆和间谍活动的保安部门。
　　政治部名义上虽然归属警队，但实际运作却独立于警队，它的上级是鬼佬本土的军情五处里负责远东的第二处。
　　正常来讲，鬼佬的军情五处对内，军情六处对外，应该是六处负责。
　　但是算一算香江的身份，他现在还是鬼佬的殖民地，所以论起来就是属于内部的事务，就归了军情五处管。
　　政治部由情报部和保安部两个分部组成，情报部的所有人全部是鬼佬本国的国籍，情报部设在这里，针对的是谁那就显而易见，明眼人都懂。
　　眼下不是快要到97了么，所以政治部也就要解散了，这个解散说的就是政治部里的情报部。
　　所以等主权移交以后，这帮间谍必定不可能留下来，得趁早走。
　　而保安部一般负责的是行动和支援两个内容，这两个部门现在上面决定是划给了于刑事及保安处，也就是老高的部门里面。
　　不过现在还没有划过去，预定的时间是7月1号，眼下还有几个月。
　　“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情，和监听郭学华有什么关联吗？”周瑜问。
　　老高告诉他点内幕消息：“情报部门解散，所有机密资料都要运往鬼佬本土，那我们这里也就成为了一个空壳子，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所以名义上情报部门是解散了，但是实则上属于我们自己的情报部也要开始运转了。”
　　周瑜点了点头，这很好理解，哪国哪家都是这么玩的。
　　“现在保安部招新，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进去？”老高随口一问。
　　周瑜摇了摇头苦笑道：“算啦，现在尖沙咀的事情我都还没有搞定，何况我对付的都是明面上的罪犯，你让我去搞情报，我怕我也搞不好啊。”
　　老高无所谓地笑笑，略过这话题不提，反正保安部现在也只是初创时期，鬼佬那边的也还没有完全解散，一切都还不能摆到明面上。
　　连个招牌都还不能立起来，当然了，就算鬼佬那边解散了，这个招牌也不可能立起来，只会挂在保安部的下面。
　　“你要监听郭学华，这件事可以做，但这件事你来不合适，正好我那边招了几个人，就让他们试试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他们也没什么事情做。”
　　老高把活揽了过去，他正好可以借这件事情，试试这帮新人的成色。
　　“那再好不做不过了。”周瑜咧着嘴笑了笑。
　　能作为初创队员进这种部门的，想来底子都已经被查得很干净了，保密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管怎么说，也比自己去新界找人的好。
　　“先生，太太，小姐可以吃饭了。”刘姐远远的喊了一声。
　　“好的，知道了。”高希璇的妈妈应了一声，扭回头看了眼老高：“那就先吃饭吧，小周累了一下午也饿了。”
　　“行，先吃饭。”老高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周瑜问：“小周能喝酒吧？”
　　“能喝一点。”周瑜微笑的点了点头。
　　“行，那就陪我喝一点。”老高微点头转身向餐桌走去。
　　周瑜礼貌的让高希璇的妈妈先走，然后和高希璇跟了上去。
　　餐桌用的是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圆桌面，上面有一些纹理构成的天然图案。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咦，桌上的八个菜，居然还有两个辣菜。
　　周瑜看了一眼高希璇，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高希璇回了他一个笑容，周瑜也就明白了。
　　这女朋友，贴心。
　　用餐的过程进行的很愉快，交谈的话题天南海北的聊了一点。
　　针对周瑜自己的内容其实不多，毕竟他的资料在面前的两人眼里可不是什么秘密，还有什么好问的？
　　仅仅针对于周瑜记录上所记载的亲属内容特意问了下。
　　因为在他的档案里面是还有一个三叔的，周瑜也确实有一个三叔，这不是杜撰的。
　　当初叫韩琛三叔，也仅仅是因为这个称呼比较方便而已，借给他用，如果事实上没有，这个三叔又怎么经得起查呢？
　　只不过这个三叔养他到中五毕业以后就回了内地，认祖归宗去了，留下的只有套偏远村子里的老破小。
　　基本上不太可能回来了，既然人不在香江，也就不会给周瑜造成什么困扰。
　　该怎么说怎么说，实话实说。
　　事情谈妥了，来的目的也超额完成了，老丈人接手，烦心事没有。
　　周瑜陪着他爸喝了几杯，也没有贪多，都是身处警队要职的人，醉酒是肯定不可以的。
　　等出门的时候，高希璇要陪着周瑜回去，她妈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周瑜看着老高那颇为怨念的眼神，想了想，还是笑着拒绝了。
　　“反正都出来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爸妈不会说什么的。”高希璇挣扎了下。
　　“希璇，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今天就陪着你爸妈说说话，顺便嘛，你就不好奇你爸妈对我的想法啊？”周瑜打趣的问。
　　有道理啊，高希璇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那我就送你回去，送到了我再回来，你喝了酒就别开车了。”
　　“不用那么累，车就放你这，你明天开回去吧，我打个车就行，陪你爸妈吧。”周瑜轻笑着拒绝。
　　“那好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高希璇贴了上来，在周瑜的脸上亲了一下。
　　“好的，谨遵圣命。”周瑜笑着说完，挥了挥手走人。
　　来的时候五点出头，现在都七点半了，这一顿饭都吃了两个小时。
　　老高已经说了，明天会派人来和他接洽，到时候监听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他就负责提供资料，等着出结果就可以了。
　　这样再好不过了，省事儿，能睡个好觉了。
　　周瑜打了个车回家，但是总觉得忘了个什么事情，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荔枝角收押所。
　　沈雄有点麻了。
　　这甘地也太能说了，他和国华认识了近20年，事无巨细的把他知道的关于国华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了出来。
　　甘地恨不得让沈雄把国华在什么时间随地大小便的事情都给记录到审讯簿上。
　　啧啧，人发起狠来，那真的是毫无顾忌。
　　说到情绪激动的地方，就连和甘地他自己有牵扯的事情，他都曝了出来。
　　比如为国华赌场里面的赌客提供毒品加小姐的服务，不过话说出口没多久，甘地马上意识到了不妥，又忙着收回。
　　好在资料也就够了，沈雄也不为难他，就当没有听到过这句话。
　　他现在巴不得甘地赶紧结束，没办法，肚子饿啊。
　　甘地跟打了鸡血似的，完全不知道饿。
　　五点多的时候，中场休息，他出去了一趟上厕所，找了下周瑜没找到。
　　不过看了看车子在，他还以为周瑜去哪里溜达去了，所以也就没管，然后回来接着审，一审就审到了现在。
　　也不知道周瑜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送个饭过来，肚子饿得咕咕响。
　　好饿啊，说完了没？
　　沈雄彻底麻了，略带怨念的看着眼前依旧喋喋不休的甘地，二十年的事情，现在应该说的差不多了吧？
　　你不口渴的嘛？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国华的罪恶
　　第二天，当周瑜睡得舒舒服服来上班的时候，进门，他就感受到了一个哀怨的目光。
　　嘶~他刹那间就想起了昨天忘记的事是什么事了。
　　走之前居然忘了和沈雄说一声了。
　　罪过罪过。
　　顺带着本想告诉甘地，他儿子不一定就不是他的种，让他先不要那么伤心。
　　这一件事也给忘了。
　　啧，遗憾。
　　想来甘地昨晚应该辗转难眠，苦不堪言。
　　下次一定告诉你，周瑜默默的想着。
　　“阿瑜，你昨晚就这么走了？”沈雄委屈的说。
　　他饿到8点，8点呐，总算是录完口供了。
　　关键是甘地说的嘴巴都干了，提出来想喝水，喝个毛的水。
　　沈雄当时就怒了，你居然还想续杯！
　　周瑜慢慢的扭过头去看他，就在这扭头的间隙，他已经想好了借口。
　　呸，是理由。
　　“雄哥，昨天我要去处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忘了跟你打招呼了，对了，昨天还顺利么？”周瑜诚恳的话语表露关心之情，开始转移话题。
　　何止是顺利，简直是太顺利了，沈雄想到昨天审讯的场景。
　　甘地跟憋了20年的肚子瞬间窜稀一样，把一肚子的内容一股脑倒了出来。
　　想起来，沈雄都犯恶心，有些事，真的是国华做的太过分，太不是东西了。
　　国华开赌场的，赌场嘛，不可避免的就牵扯到了，给输红了眼的赌客筹措赌资的事。
　　也就是介绍财务公司给他们。
　　赌客签了借钱的合同，自愿签的，一切都合法合规，警察都管不了。
　　到期了你就该还了，还的出么？别做梦了。
　　能有几个赌徒靠着借来的钱能捞回本的，特别是在国华的场子里，抽水又高，赌场赢赌场花，就是别想带回家。
　　最后等你输得清洁溜溜了，赌场发个50块钱的车钱让你赶紧回去筹钱。
　　还不出钱，有房子的卖房子，没房子的……
　　不是还有老婆女儿么？
　　尖沙咀的桑拿房，有的是给女人打工还债的地方。
　　什么？没有老婆女儿？也没有房子？
　　赌场又不是善堂，借你钱之前，肯定了解过你的家底，像烂赌鬼，吸粉仔，他们才不会借。
　　一开始，这种赌徒肯定不会愿意卖老婆卖女儿，多数是指望收数的人大发善心，缓几个月。
　　但人家也要吃饭的嘛，缓几天好说，几个月，想都别想。
　　先泼红油漆，搞得你鸡犬不宁。
　　还不还？找人吓唬你老婆，女儿。
　　读书的去她学校门口搞破坏，上班的直接上单位，闹得人尽皆知。
　　其实沈雄这种事这些年听的见的也多了，赌徒没什么好同情的，作为他们的家人只能说命不好，这是事实。
　　一般嘛，财务公司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吓唬人是常态，打几顿也正常，绝不会闹到逼死你的地步。
　　毕竟是为了收钱，死人拿什么收。
　　而且他们也很会注意法律风险，会想方设法让欠债的主动去说服老婆女儿下海还钱，但是很少说强行把人拉到哪里去卖。
　　但是国华背后罩着的财务公司，过分就过分在太恶劣。
　　仗着横行尖沙咀那么多年，不还钱，当着你老婆女儿的面，直接跺你的手指。
　　跺一根问一遍，去不去？
　　血腥的场面，配上惨叫声，一般的女人早吓傻了，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只能哭哭啼啼的跟着走。
　　更恶心的是，国华手下的人连未成年都不放过，就甘地知道的，最小的就14岁。
　　这年龄能懂什么啊，一吓唬就被拉走了。
　　就这事，国华酒桌上吹牛的时候还专门拿出来说过，甘地当时听了都觉得有些恶心。
　　他甘地喜欢女人，那也是有女人味的女人，都是风骚型的，这种女人全香江的夜场里随便找，多的是。
　　谁会像国华这么变态，对的，就是变态，这是甘地昨天说到这事的时候，亲口对国华的评价。
　　死变态。
　　“头，你看看吧，这是昨天甘地交代的，我是听的恶心了。”沈雄兴趣缺缺的指了指桌上的一堆纸。
　　“这么多？”周瑜惊讶了一下。
　　“你也知道多啊……”沈雄嘟囔了句。
　　“嗯，雄哥你说什么？”周瑜没听清楚，翻着笔录随口问道。
　　沈雄马上改口说道：“甘地希望我们帮个忙，能帮他做个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
　　周瑜皱了皱眉，本能的就想拒绝，随后看着手上的一大摞笔录，想想甘地目前的态度不错，就舒展了眉。
　　“那就帮他个忙吧，给他安排个父子见面的机会，你就说做亲子鉴定要头发，其余的不用说，他要是搞到了我们就帮他做。”
　　“明白。”沈雄应声。
　　未经本人同意，擅自采集他人的dna是犯法的，他们肯定不能知法犯法。
　　不过要是是甘地自己拿到的，那就跟他们没关系了，相信甘地能听懂的。
　　“不过到时候出了结果别急着告诉他，怎么也要等开完庭，尘埃落定才可以告诉他。”周瑜补充了句。
　　“好，那我待会就给他打电话。”沈雄了然的点点头，免得出什么幺蛾子嘛。
　　周瑜翻着口供，脸逐渐黑了下来，他看到了沈雄犯恶心的事，搞未成年，还是强迫的。
　　这个杂碎。
　　“头，你知道我当时听到国华干的这件事，第一反应是什么么？我是真想一脚废了他啊。”沈雄看着周瑜的表情愤恨的说。
　　周瑜深呼吸了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雄哥，我们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不要为这种人搭上自己的前程。”
　　“我知道，我也只是想想。”沈雄自嘲一笑。
　　周瑜略微思索一番，朝着沈雄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种事情不一定要废了他嘛，他不是喜欢玩么？到时候在牢里帮他把房间安排的好一点，让他也体会体会。”
　　沈雄愣了下，转眼变升起一阵恶寒，这…太狠了。
　　像国华这种人，一进去就必定是去全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那里的人常年见不到女人，这取向是真的会随着时间改变的。
　　特别是终身监禁的那帮人，连出去的希望都没有，如果还给国华安排个特别喜好这种风气的房间……
　　画面太美，沈雄已经不想想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好像很合适的样子。
　　“只是头，以国华的借助着倪家的势力，在里面，也没什么人敢这么对他吧？”沈雄想到这个就皱了下眉。
　　一般社团的话事人都有小弟呼喝使用，何况是国华这种尖沙咀的大人物，不看僧面看佛面，没什么人感动他的。
　　“倪家倒了不就行了。”周瑜头都不抬看着文件，随口回答。
　　倪家倒了…沈雄噎住了，好难，就现在的查案方式，能不能有效还两说呢。
　　周瑜看着资料问道：“沈雄，三年前的事，这个女孩也17了吧？”
　　“应该是。”沈雄点了点头。
　　周瑜合上文件递回给他：“马上查一下，这个女孩现在在干嘛？”
　　“好。”
　　沈雄也不问原因，马上开始干活，头的命令执行就完了，想那么多干嘛。
　　两个小时后，沈雄才来汇报。
　　“头，这个女孩被强暴以后，安排去场子里接客，后来跑了出来，报过一次警，不过时间太久，没有证据，所以抓不了国华。”
　　“现在呢，她在干嘛？”周瑜不意外，意料之中的事，要不然国华就已经进去了。
　　沈雄唏嘘一声接着说：“后来国华就派人去她住的地方宣传，让街坊邻居都知道她是出来卖的，她搬了几次家，我好不容易才联系上她，她现在一个人租房子住，靠摆个小摊为生，过的挺惨的。”
　　周瑜能想象，这样的人举报不成，国华必定报复，一但被国华手底下的古惑仔发现，她就又得换地方般。
　　连个安稳的工作都别想，顶多勉强度日，想继续上学是肯定不可能了。
　　“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再站出来？”
　　“问了，她当然愿意。”
　　周瑜斜了他一眼，挺敏捷啊。
　　沈雄自得一笑，他还能不知道周瑜既然管了，肯定会有下文的，所以一次性搞定。
　　“阿瑜，有没有办法帮帮她？”高希璇听了全程，不免有些动了恻隐之心，希冀的问出口。
　　“对啊，头，这国华太不是东西了，就算国华最后被抓了，这女孩以后的日子怕是也很难过啊，这怕是基本的学历都没有。”凌心怡也皱着眉说。
　　几个人都看着他。
　　周瑜静静的盘算了一番，女孩是可怜，但是站在他的位置，看的更多是尖沙咀整盘棋，国华不过是倪家下属的一条狗罢了。
　　倪家存在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害，他们也可怜。
　　他最终剑指的还是倪永孝，不能因为国华的事而影响到这个目的，不然得不偿失。
　　一切都得以这个为前提。
　　他的想法是女孩既然愿意站出来，那就借女孩这件事，让她继续去告。
　　有他帮手撑着，反正就是拖着，把倪永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就行。
　　倒时候一举收网，国华自然也就能进去享受菊花套餐了，也算给她报仇了。
　　只是希璇开口了啊……


第三百章 头的想法真值钱
　　凭女孩自己想要告成确实是不可能了，哪怕到时候有甘地的口供，时间太久，证据不足，疑点利益归于被告。
　　所以即使国华进去了，女孩也别想拿到什么赔偿金，这也是组里几个人想让他帮忙的原因。
　　但是现在，既然女孩生活这么困难，计划小小的变一下。
　　帮她一把，也不是不行，这事不难，顺手的事，就当做好事了。
　　“你帮我约她出来，我有事找她谈。”周瑜思量定，开始动手。
　　“现在吗？”
　　“嗯，就现在。”
　　“好的。”
　　沈雄畅快答应一声，有头出马，相信能让这个女孩生活好过一些。
　　兴许是刚才沈雄已经沟通过一次，所以女孩来的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
　　警局楼下的茶餐厅，周瑜见到了这个只有17岁的女孩。
　　一个身形纤瘦，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目测只有80多斤的女孩。
　　她见到周瑜的第一面还轻轻的笑了下。
　　她穿的很保守，容貌算不上漂亮，甚者只能说是普通，但是有年龄的加成在，所以还比较耐看。
　　“坐吧，想喝什么？”周瑜没有着急说什么，而是微笑着把菜单递给了她。
　　“不用了。”她把菜单推了回来。
　　周瑜看了一眼她，笑着说：“不用那么客气，我有这里的优惠券，不喝也会过期，奶茶吧，好嘛？”
　　“好的，谢谢。”她这次没有再拒绝，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瑜报以笑容，起身去点了两杯奶茶。
　　他发现这个女孩的心态似乎不错，微笑的次数挺多，而不是那种遇事就绝望，寻死腻活的性格。
　　这让周瑜有了点信心，因为如果帮助的人是个脆弱无比的人，说实话，她有没有钱，下半生怕是都要在阴影里度过，所以能帮助一个内心还渴望光明的人，这很好。
　　点单结束，周瑜走回来路过她身边就开始暖场提问：“你平时都是这么爱笑么？”
　　“有嘛？那倒也不是。”女孩一愣神，紧接着便歪了歪脑袋说。
　　周瑜不解的问：“我看你挺爱笑的啊。”
　　“我认识你。”女孩待他坐下眨了眨眼说。
　　“嗯？”周瑜思维一转：“电视上么？”
　　“对。”女孩笑着点了点头：“我特别关注警队的新闻，我就想看什么时候警察能把他抓起来，然后就看到过你，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好警察，所以我想我应该多一点笑容。”
　　“就为了你的好警察的夸奖，我也得努力。”周瑜呵呵一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嗯，我相信你。”女孩看着他，认真的点头。
　　等到奶茶上了桌，周瑜喝了一口，进入正题。
　　“那我们开始吧，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觉得困难，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顾忌，明白么？”
　　“明白。”女孩稍微收敛点笑容，这次只是抿着嘴笑了，想来是要提到以前的事了，心里难免难过。
　　“我在资料上看到，你会出事，是你父亲害的，你父亲现在在干嘛？”周瑜问。
　　女孩略迷茫的摇摇头：“不知道，我自从搬出来就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周瑜略微思索继续问：“你恨不恨你父亲？”
　　“恨。”她说的很果断。
　　“如果我把他抓起来呢？”周瑜说完着重关注她的微表情。
　　女孩面无表情：“与我无关，他早就不是我爸了。”
　　很好，这个回答，周瑜很满意，这就有接下去聊的必要了。
　　如果女孩犹豫，他就不准备帮了，帮了又能如何？
　　帮女孩获得一笔钱，一但被她的赌鬼老爸知道，迟早被骗得一干二净。
　　不犹豫，就说明是真的没感情了，只有这样，才能守得住钱。
　　“接下来一些事，我需要你配合，可能有些事你不能理解，甚者很奇怪，但是我不能说原因，所以，如果你不想做，你就说出来……”
　　“我愿意，我相信你。”
　　周瑜的话语被打断，但是他却笑了出来，因为对面的女孩也在笑。
　　这很好，有合作的前提了。
　　周瑜笑了笑，神色轻松的喝了口奶茶。
　　“那好，接下来，我会给你几家财务公司的名单，你上去借钱，能借多少借多少，但是有一点，还款时间必须谈到一个月以后，几天的那种不要答应。”
　　“借钱？高利贷？”女孩显然很懂，只是有些疑惑。
　　“对，就是高利贷，愿意么？”周瑜轻笑着，还是把选择权交给她。
　　女孩咬了下嘴唇：“愿意，我相信你。”
　　“那就出发吧，抓紧时间。”周瑜起身。
　　“好，好的。”女孩犹豫了下，把面前的奶茶一饮而尽。
　　接下来，沈雄开车，心怡陪同，周瑜和女孩一起前往已经调查出来是国华旗下的财务公司，开始借钱之旅。
　　周瑜带上凌心怡，就是让她和那个女孩一起上楼，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就装作是小姐妹就可以了。
　　有心怡在，一般的情况都能应对。
　　女孩名下没什么资产，每家财务公司能借的不多。
　　财务公司也就是看她的年龄还小，考虑到她卖身的能力，财务公司基本上都会愿意借个五千一万。
　　签下的契约嘛大同小异，明面上合法合规，暗地里会有一份补充的欠条，不过这些不打紧。
　　周瑜既然敢让她借，自然就没打算还。
　　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要还。
　　等到国华被抓，这些财务公司肯定不能放过，都是钱啊。
　　都是经费啊，还有什么案子比办经济案来的爽了。
　　等破了这起案子，想必组里的经费又能充裕不少。
　　至于那些欠条嘛，到时候那就是一笔烂账，别想着要了。
　　周瑜要的，就是这些财务公司明面上的本金，保险箱里的现金。
　　这么多加财务公司，每家光是现金加起来就有不少了。
　　小几百万总是有的。
　　“头，头一次借钱借的那么赶的，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沈雄苦笑着摇摇头。
　　头这办法，他们玩不了，查出来跟高利贷公司借钱，这就算利用信息差以权谋私了，廉记会很开心的。
　　但不得不说，头这脑子，一个想法值大钱了。
　　“时间紧张嘛，快点，去下一家。”
　　周瑜一下午的时间，让女孩轮流借，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这几家都是国华旗下的公司。
　　万一有什么对账的时候呢？一但发现异常，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速战速决，能坑多少是多少。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电话是个陌生的人打来的：“周sir是吧，我是高sir介绍来的，要求和你对接，你现在方便么？我们找个地方聊。”
　　“现在不行，有点事，晚上可以么？”
　　“几点？”
　　“晚饭时间吧，一起吃个饭，5点到6点之间。”
　　“好的，我5点再打给你。”
　　电话啪叽挂掉，挂的倒是挺果断，周瑜也不管他，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来。
　　接下来，继续借钱，借的女孩都有点慌了，一下午，跑了12家大大小小的财务公司，凡是跟国华有关的，借了个遍。
　　钱也越来越多，最多的一家借了两万，加起来，也有个12万了。
　　主要是没有抵押物，借不出来更多，人家也不傻。
　　其实也不算少了，平均工资才一万，这就相当于一年的工资了，对女孩来说，更是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
　　现在空手套白狼套了这些，周瑜也挺满足的，帮她拿个上百万肯定不现实。
　　还有机会翻一翻，只不过不是现在。
　　“周sir，现在我怎么办？”女孩真的有点紧张了，钱太多了，签下的借贷合同也太多了，真要是东窗事发，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没事，你就正常生活，我会派人看着你的，放心。”周瑜对着她笑了笑。
　　“那这钱……”女孩迟疑的问道。
　　周瑜想了想：“钱先放我们这，等到案子结束我再给你。”
　　“好。”女孩如丢烫手山芋般的把一袋子的钱塞给他，完全忘了，这些钱可是用她的名义借的。
　　“雄哥，开车送她回去。”周瑜说了句，然后继续对女孩说：“生活中不要怕，如果有古惑仔来找你也没事，附近有我们的人的，正好抓人。”
　　“我明白，谢谢你。”女孩抿嘴笑了笑。
　　周瑜笑了笑，下车，他就不跟着去了，还得赴约呢。
　　不过，得先打个电话给韦世乐，让他派两个人去看着那个女孩。
　　一来，是防止女孩出什么事。
　　二来，抓人。
　　来一个古惑仔抓一个，来多少抓多少，就是要让国华以为周瑜是在针对他，故意搞他，除掉了其余几个话事人后，现在把目标放在了他身上。
　　他知道了，倪永孝也就离知道不远了。
　　这才是回归整件事的本源，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倪永孝才会更加放松。
　　而国华呢，他偏偏还暂时没办法，因为签的合同都是一个月往上的，可还没到还款期呢。
　　女孩有错吗？
　　没错啊。
　　这就很气。
　　妥妥的干瞪眼，无能为力。
　　然后无能狂怒。
　　他越烦躁，越不爽越好。
　　就当是收利息了，周瑜可没什么同情心。
　　好戏，还在后头。
　　菊花残，满地伤。


第三百零一章 新晋提款机
　　下午5点的时候，约见面的电话打了过来。
　　5点半，周瑜在餐厅见到了保安部的人。
　　一个年轻人，目测20岁出头，比他还年轻的样子。
　　“周sir，我是保安部的陈督察，上面要求我来配合你的工作。”
　　陈督察好言说着话，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周瑜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让保安部的配合他工作。
　　这要不是他亲自来对接，但凡是别人跟他说这是他的经历，他铁定不信。
　　保安部虽然还是初创期，但是有一点是延续了鬼佬的方式。
　　“保安部，有问无答。”
　　意思就是说，一向只有保安部提出问你，然后让你回答的份。
　　至于保安部的一切，哪怕只是几点开工…抱歉，这是机密，你无权过问。
　　但是偏偏眼前的这个人，来时他的警司上司就特意把他叫了过去吩咐了一句话。
　　“周sir想怎么做，你就怎么配合。”
　　……
　　破天荒头一遭啊。
　　陈督察瞬间就觉得保安部的逼格没了不少。
　　他大学毕业，报考督察，眼下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据他所知，他是这一届督察组学员中，唯一一个被招收进保安部这个神秘部门的人。
　　要说不得意，那是不可能的。
　　优越感肯定有，从同学羡慕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所以虽然实际上还是见习督察的职业，但是出门见人他都自称是督察，自动省略见习两个字，不为别的，就是高人一等。
　　而且进去后他发现，现在保安部才是初创期，那以后就是元老级的人物啊。
　　前途一片光明！
　　他面前完上司之后，心里疑窦丛生。
　　一回去便借用保安部的高权限，调看了周瑜在o记的档案。
　　好像挺普通的样子……
　　是，履历很好看，他承认，眼前这个面容俊秀的男子能力很强，但保安部是什么部门，光凭履历上的这些战绩，他的上司岂会专门叮嘱？
　　所以，一定有一些他不知道的隐秘。
　　神奇的就在这，堂堂保安部，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随便去哪个部门都是横着走，见官至少大一级，警司都敢怼。
　　他是想不通。
　　莫非，是什么高官的儿子？
　　也只有这个解释。
　　但是他思来想去没想到哪个高官姓周啊，周瑜档案是未婚，没有老婆。
　　……
　　“你好，陈督察，我是周瑜，我们坐下说吧。”周瑜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人不可貌相，他不会因为别人年轻就看低谁。
　　接着他就开始介绍了下案情，然而没多久就被打断了。
　　“监听一个高级警司？”陈督察瞪着眼睛重复话语，他有些发傻。
　　这胃口也太大了，保安部都没这么干过。
　　“小点声，这是在外面。”周瑜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一惊一乍的。
　　这人怎么看起来是个雏鸟啊，老高派过来的人这么没谱的么？
　　陈督察自知失言，讪讪一笑，眼神打量了下周边的环境，发现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便伸头靠近点问：“需要记录哪些信息？”
　　“所有信息，只要能监听到的，都得记录下来，然后进行分析，里面会不会藏着时间地点等可能泄露警队消息的内容。”
　　周瑜见他有些呆头呆脑的，不似有经验的人，只能说的明白些。
　　“工作量挺大啊。”陈督察嘘了口气，不过上头说了完全配合，那能有什么办法。
　　“需要监听多久？”他继续问。
　　“当然是什么时候有成果，什么时候结束。”周瑜理所当然的说。
　　“好吧……”
　　周瑜和他商定了一些细节就打发了他，这人看起来不太行的样子。
　　倪永孝的事情可不能马虎，许是老高上任没多久，手底下人糊弄他？
　　实在不行让老高换个人来。
　　他散场就打了个电话给老高，问问他什么意思。
　　周瑜苦笑着说：“高sir，你给我派的这人……”
　　“是不是挺傲气的？”老高了然的问。
　　周瑜一愣：“傲气？那倒没有，看起来像是没什么经验，我怕他坏事。”
　　“唔…有些事没办法的啦，以前的人都是鬼佬的人，这种人你觉得我敢用么？我让你来你又不肯。”
　　周瑜只能嘿嘿一笑，他才不去，啥啥都保密，真要有什么事，就算结了婚，可能希璇都不能告诉，太累人了，保密战线不是那么好干的。
　　安安稳稳的当他西九龙小王子不好么？
　　不过他马上想起了新界小王子，杨锦荣。
　　可以把杨锦荣推给老丈人啊，他的眼睛一亮，反正迟早的事，杨锦荣也会走上这条路，这个面瘫脸真的和这个部门是绝配，再合适不过了。
　　一但加入这个部门，那就不叫面瘫了，得叫高冷，冰山气息，周瑜这是帮他，这得找杨锦荣蹭几顿。
　　高sir继续淡淡的说：“现在保安部选人只能是从新人里挑，这些大学生思维活跃，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强，比如今天给你的这个人，他的档案我看过，大学就是学监听这一方面的，人是蠢了点，性格上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傲气，情商也有点低，但是专业能力应该没问题。”
　　周瑜听明白了，原来如此。
　　这个刚组建的新保安部也不容易，老人不敢用，怕受鬼佬那边的影响太深，谁知道会不会是鬼佬那边埋下的钉子。
　　可能警司级别的没办法，只能从相对靠谱的老人里挑，或者提拔总督察上来，至于手底下真正办一线事的督察和警员，那就尽量从新人里面挑。
　　现在挑人，肯定是挑大学生优先，草创期，慢慢培养嘛，过个两年也就历练出来了，怎么也比用老人靠谱。
　　相当于整体换地基了，一点点来，急不来。
　　周瑜明悟了，他没有这种大交接时期，替换整个部门的经验，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茬。
　　“行吧，只要人有能力，能把活干完就行。”周瑜体会老丈人的难处，放平了心态。
　　老高咳嗽了一声：“丢给你还有个目的，你的办案能力强，你也帮着带带，现在保安部实战的机会少，借这次机会让他们学习学习，这一批6个见习督察我都丢给你，你就当组员随便用。”
　　“行，我明白了。”
　　周瑜会心一笑，他是真明白了，老高这是公私兼顾啊。
　　别看是让他费精力帮忙带，看起来好像是他吃亏，但是换个思路想，这些人，以后可是保安部的中流砥柱，可都是人脉。
　　能被挑出来的，自然都会有些所长，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反正让他们先监听着，刚才那家伙都说了，晚上回去就开始，连房子都不需要他提供，保安部自己就有。
　　“唔，没事挂了。”老高一堆事忙着呢。
　　“等一下，高sir。”周瑜赶忙提了出来，嘿嘿一笑：“高sir，如果保安部缺人，我倒是认识个人，不错的，可以推荐给你。”
　　“嗯？什么名字，现在在哪个单位？”老高挑了挑眉，周瑜看上的人，有点意思。
　　“就是我说的，我原本打算去新界找的救兵，他叫杨锦荣，我的同班同学。”周瑜笑着说了出来，并补充道：“他爸当时也是个警司，因此也算是警察世家了。”
　　“行，我知道了，有空和希璇回家吃饭。”
　　“好的，一定。”
　　周瑜电话一挂，监听的事情搞定，那就没事了，等消息看看再说。
　　第二天晚上下班前。
　　周瑜向韦世乐了解了下女孩那里的情况，盯梢的人并没有发现有国华的人找上门。
　　这就说明国华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人骗了贷，反应有点迟钝啊。
　　也有可能是金额太少，没关注到？
　　这不行，现在针对郭学华那边监听已经开始，国华那边也得安排动静了。
　　周瑜啪的合上手里的文件夹。
　　甘地的口供里提供了国华名下不少的小赌档，麻将馆，这些周瑜看不上。
　　麻将馆可能赌资就一两万，撑死了场子大点的十几万，社会闲散人员随便小赌两把，这些人先养着吧，没空管。
　　但是其中有九个地下赌场隐蔽窝点，据说仿的还是妈港那里的赌场，玩的挺大，这他就有兴趣了。
　　现在查明了三个，可以作为一波打击对象了。
　　行动开始，行动代号，‘打草惊蛇’。
　　“心怡，把那女的带出来。”
　　“yes，sir。”
　　“沈雄带上那袋钱，我们出发。”
　　七点整，o记的两辆车停到了国华名下一间赌场的外头。
　　赌场一般选择的地点都是商住两用大厦的仓库房，面积大，空间大。
　　或者租一些单位改建。
　　尖沙咀赌场生意很好，梦想一夜暴富的人永远不少。
　　地下赌场里面的内容嘛，除了比妈港的赌场小，内容上大同小异，应有尽有。
　　“丽丽，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了吗？”车上，周瑜向后座上的那个女孩问道。
　　“记住了。”丽丽点头。
　　“好，你切记，等你进去了以后先随便看看，小额下注，等到看到我们进来以后，你再找张桌子按我说的来。”
　　“明白。”丽丽的表情有点微红，这是紧张的，她深呼了一口气，提着装了大把现金的袋子下车。
　　微风吹过，带走了一丝体热。
　　这位周督察，傍晚把她叫出来，说是还有钱给她，居然是让她来赌博，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赌博等于发钱？这是什么道理？她一脸懵逼。
　　她根本不会赌博，也没有接触过赌博，根本不会什么赌术，这两年赌博的电影火热，她也看过。但是那是电影，现实里这一赌，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钱，岂不是又等于要白白地送回去？
　　她对自己能不能赢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只不过，她看周督察气定神闲的样子，莫名的有了些信心。
　　不多，但就是有。
　　下车的除了她，还有凌心怡，两个人如同小姐妹般走进了眼前的这家赌场。
　　赌场门口有小弟把守望风，看走过来的这两人是女人，年纪不大，穿的这么风骚，八成是小姐，而且又带着这么多现金，想都没想就放了她们进去。
　　两人进入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刺鼻的烟味，极其呛人，桌与桌之间密度很低，一大堆人围着一张张桌子，气氛热烈，耳朵里尽是一些赌徒发出的狂热叫喊声。
　　“大，大，大。”
　　“小，小，小。”
　　“我顶你老母啊。”
　　“三边，三边。”
　　丽丽有点懵，好在凌心怡是个老手，她们按照周瑜的安排，首先是随意的逛了逛，接着就如同其他赌客一般，加入了战场。
　　她们找了张最简单的庄闲比大小的桌子，也就是发两张牌，谁加起来的点数大，谁就赢，如果点数一样，那就庄家通吃。
　　两个人拿出一叠钱，刚好1万港币，然后抽出200，小额小额的开始玩，几轮过后，有输有赢，小小的输了1000多块。
　　丽丽有些心疼，眼神不自然地看向门口，她想看看周瑜来了没有，可别输太多了，这个她真不行。
　　车上周瑜估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了。
　　“下车吧，该我们上场了。”周瑜推了推墨镜。
　　“好的，老板。”高希璇做了个娇嗔的表情。
　　今天，周瑜沈雄还有高希璇，三个人的模样与往日大不相同，都经过了精心的打扮。
　　周瑜穿的有些花，沈雄穿的如同狗腿子的模样，而希璇呢，则是打扮的花枝招展。
　　周瑜搂着高希璇的腰，沈雄则是拎着一个包，三人大摇大摆的朝赌场走去。
　　赌场门口的小弟眼神在高希璇的身上溜达了一圈，有些羡慕的咽了下口水，只是嘿嘿的笑笑，然后什么都没有问，直接打开了暗门，把他们放了进去。
　　“大晚上的戴个墨镜装给谁看……有钱就是好，玛德。”
　　门口的小弟羡慕嫉妒恨的想着，他刚才关门的时候清楚地看到，周瑜的右手从高希璇的腰部下滑，然后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感觉能掐出水来。
　　不行，晚上得去找个妞去去火，门口的小弟眼睛火热。
　　三个人，如此大的阵仗进场，却也没有吸引住厅里赌客的眼神。
　　谁关心他们啊？
　　赌客关心的只有桌上的筹码和眼前的赌博项目，都是为了钱来的，有钱还会没有妞吗？
　　丽丽终于看见了周瑜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凌心怡自然也关注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额度开始加大。
　　先是加到1000，输了，加到1万，又输了。
　　“靠，我就不信晚上手气那么背！”
　　凌心怡发狠似的把包里的钱都拿了出来，全部堆了上去。
　　“三把开庄，我就不信下一把还开庄！”
　　同桌老赌客看了看这两个小妞输红了眼的样子，不由得淫笑着摸了摸下巴，吹了个口哨打趣道：“火气这么大呀？这把结束了，要不要跟我去爽一爽？顺便去去火啊。”
　　“闭上你的狗嘴！”凌心怡当即就瞪眼骂了回去。
　　老赌客也不恼，赌桌上千人千面，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洒洒水啦。
　　细细的琢磨了下走势，丢了500买庄。
　　心里思量着，这俩小妞，要是这一把真的输了，明天说不定就能在哪个场子里面见到，到时候一定要光顾下。
　　荷官开始发牌，在这种不算大的赌场里面，庄闲比大小，一把下十几万也算是个重注了。
　　两个女人下重注，身边慢慢的围起了一群人，赌场里面还有什么比金钱女人更能鼓动人心。
　　第一张牌发下，庄家牌面梅花六，闲家牌面方块八，第一张数字不错，两人身边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荷官继续发牌。
　　等到第二张牌谜底揭晓，欢呼声更胜。
　　“赢了，耶！”两个女人激动的击掌。
　　赌场方面没有想着赖账，一比一赔，扣掉抽水，马上有十几万的现金赔付了过来。
　　“还下不下？”丽丽扭头问一下凌心怡。
　　“现在风水回来了，不趁这个时候多赢一点，难道等风走吗？这还用想当然加啦。”
　　李欣怡还没有说话，身边的围观赌客已经鼓噪了起来，传授着经验。
　　“当然继续了。”凌心怡似乎也是这么想，一巴掌直接拍在赌桌上：“压，继续买闲！”
　　荷官微笑，多正常的事。
　　赌场怕你赢钱吗？赌场从来不怕你赢钱，赌场怕的是你不再赌下去。
　　有赌不为输嘛。
　　这句话形容赌客其实不太合适，但是对赌场来说，这句话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论输赢，光抽水赌场就能赚不少，何况，只要继续赌下去，总有一把会还回来。
　　“压多少？”丽丽小心的问，钱多的她有点发颤。
　　“小妹妹，当然是全压了。”
　　凌心怡似乎是听从了身边人的鼓噪，十几万本金加上十几万的赔付，总共将近30万的港币，全部压到了闲上面。
　　30万，叠在一起不少了，厚厚的一大叠。
　　气氛再次鼓噪起来，身边的赌客开始起哄，盯着荷官刚刚发出的牌，用力嘶吼。
　　凌心怡的动作娴熟的比赌客还赌客，她的头已经完全埋到了桌子上，眼睛只开了一条缝，慢慢的搓着手上的两张纸牌。
　　“三边，三边，三边，三边。”
　　“耶，三边又赢了！”
　　欢呼声再次响起，这下，整个会场的气氛都被推到了高潮。
　　30万直接翻成60万，太刺激了！
　　60万呐，目前香江1万的工作就算不错了，这就是整整五年的薪水，五年啊，就在这赌桌上短短的五分钟都不到，就赢回来了。
　　身边的赌客比她们两人还高兴，仿佛赢钱的是他们一样。
　　丽丽照常问了一句：“还压吗？”她的脸蛋有些胀红。似乎是受到了钱财的影响。
　　“继续压，我要连中三元！”
　　这次不用身边的人提醒，凌心怡非常大气的用力一挥手，刚被推到面前的60万眨眼之间又全部推了上去，瞪着眼睛盯着荷官。
　　荷官对她微笑点头，再次发牌，一张两张……
　　“不要边，不要边，不要边。”
　　“靠，爆了！”
　　凌心怡愤怒的把牌甩了出去，丽丽的脸色变得煞白。
　　围绕着她们两人的身边更是发出一阵嘘声。
　　结果出来了，输的一败涂地，60万眨眼之间没了，美梦破碎，刹那间一天一地。
　　周瑜朝身边的沈雄使了个眼色，沈雄领悟马上按计划把电话打了出去。
　　而凌心怡那边呢，两个女人似乎是输急了眼，不肯让荷官把钱收走，正在那边吵吵嚷嚷的说着什么。
　　很快有看家护院的保安走了过去，只是他们刚走到没多久，门口慌张的跑进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守在门外望风的那个看守。
　　“有警察！”
　　他大声的呼和让整个场面寂静了一刹那，瞬间变得更乱。
　　“走后门。”荷官经过培训，很有经验，拉上赌客马上就想从后门跑掉。
　　但是走得了吗？不可能的事，周瑜早就把这里查了个底掉，很快有ptu队员冲了进来，前后门全堵住。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许动！”
　　“抱头蹲下！说你呢！”
　　带队的正是周瑜的老熟人何展文，还有o记督察韦世乐。
　　至于周瑜如同其他赌客一般，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并没有出头。
　　现场很快被控制，警察开始收缴赌桌上的赌资，既然是非法赌场，那么在这间房间里的所有钱自然都是非法的，全部上缴，一分不留。
　　整间屋子的赌客荷官都被ptu抓上了车，一堆人挤在一起，跟鸡崽子似的，周瑜几人自然是被留到了最后，没有上车。
　　“头，今晚的收获不小啊。”车门已经被关上，韦世乐也不怕他们听见。
　　何展文也笑着走了过来报告战绩：“大致数了下，估计有200多万。”
　　“才200多万。”周瑜撇了撇嘴：“少了点，这点钱发下来才多少，吃几顿就没了，继续下一站。”
　　韦世乐和何展文都笑了笑，没说的，那就继续！
　　同样的手段又用在了第二家赌场，所有见过他们几人的都被抓了进去，所以，周瑜安排的战术很顺利的继续进行。
　　一家赌场的出事可以说是意外，国华收到消息后，也只是怒火中生。
　　但是，当第二家赌场被扫掉的时候，他就觉察出这里面的不对劲了。
　　这是专门针对他布置的一次行动，要不然尖沙咀那么多赌场，凭什么偏偏就是他的赌场出了事儿？
　　而且一出事就是两家。
　　他马上给手下的赌场经理打了电话，让他们关注有没有异常情况，并且让小弟去路口守着，一有不对劲，马上跑。
　　而且场子里面的现金要减少，尽量少存放，避免被一锅端了，损失太大了，好几百个啊，就这么没了。
　　虽然这里面大部分是赌客的钱，但是赌客的钱进了赌场，不就是他的了么？
　　想法是好的，但是周瑜显然是不准备跟他继续玩了，时间紧急，他手里掌握的国华的地下赌场目前就只有这三家，其他的六家还没有调查清楚。
　　那么剩下的这最后一家就该演一场好戏了，这一家也是三家里最大的一家。
　　第三家赌场内，这一次，前面的套路都和以前一样，等到他们输了钱以后，两个人闹了起来。
　　保安走了过去，这一次没有ptu的人员进场，反而是周瑜走了过去。
　　凶狠的保安一定要把这两个女人给拖走，围观的赌客见惯了这种输不起的场面，没有什么意外的，更不可能有人会来帮手。
　　他们反而在心里面叫好，所有赌客都相信，赌场的风水是轮流转的，女人这边的风水差了，那不就说明好风水换人了，赚钱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只是还没有等保安的手搭上凌心怡的肩膀，撕拉一声，周瑜拉开凳子翘着腿坐了下去，用手重重扣了扣眼前的赌桌。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拍在了凌心怡的那堆钱上面，抬头笑着问向荷官：“不知道这样东西值多少钱？”
　　荷官的脸色是黑的，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总有神经病来捣乱？
　　只不过当他看到周瑜压在那堆钱上面的手，慢慢离开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一张警员证。
　　荷官的脸色一变，随即讪笑了下。
　　平常不是没有警察会来玩，但是哪个来玩的警察会把警员委任证亮出来，那不是傻子么？
　　身为一个资深荷官，他的视力非常好，虽然不清楚墨镜下那是一张怎样的脸，但是警员证上，o记高级督察周瑜七个字，非常的辣眼。
　　周瑜！
　　老大重点吩咐过的。
　　他的手果断滑向了桌子下面的一个隐蔽按钮，那是一个报警铃。
　　按下之后，嘀嘀嘀在监控室响起。
　　监控室里的大堂经理马上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事情只是刚刚发生，经理还不清楚现场的具体状况，只是皱着眉看着这两个女的，语气不善的说。
　　“我警告你们不要搞事，赶紧给我滚！”
　　随后他又看了一下那些保安，皱着眉训道：“怎么回事？赶紧把她们拉走，不要影响别的客人。”
　　“经理。”荷官急忙出声喊道。
　　经理扭头看了过去，荷官扬头眼神示意，经理随着他的目光寻去，这才发现坐在位子上气定神闲的周瑜。
　　还有桌子上，那张摆在一堆钱上面，极度碍眼的警员委任证。
　　周瑜摘下了墨镜，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经理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接到老大的电话，说注意场子里的动静，紧接着便有警察现身，这里面，肯定有关联！
　　“不知周sir有何贵干？”经理眯着眼问。
　　“我听说国华的赌场开的不错，生意非常的好，今天有空我就过来看看，我也想赌一把，但是呢你知道的，警察的薪水不高，我没有什么钱，所以啊想问一下你，我这张警员证，可以压多少钱？”
　　“周sir，别开玩笑了。”经理干笑着，随口给身边的保安使了个隐晦的眼色。
　　保安马上快步走出去，周瑜看到了也不拦，淡笑着，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静静的等着。
　　保安出门快速看了一眼，马上小跑着回来，低声说道：“没人。”
　　经理这才松了口气，没警察就好，就怕被抓个正着。
　　他笑着说道：“周sir想玩当然可以了，我做主借周sir30万先玩着试试手气，怎么样？”
　　只要不是来抓人的，经理无所谓，而且警察嗜赌被拉下水的向来都不少，就财务公司里压着的警察借高利贷的都有很多。
　　赌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很难戒掉，因为太过于刺激，分分钟爽上天。
　　第一次就输的人还好，输了觉得自己赌运不济，可能就收手彻底不赌了。
　　而赢的人人，只会觉得自己运气爆棚，赌运昌盛，还想继续赌，来钱实在太快太容易了。
　　这种人即使后面输了，他也只会认为是一时的，运气肯定会回来的，倾家荡产都要等一次翻本的机会。
　　然后棺材本都没了，再然后家破人亡。
　　如果他能把周瑜拉下水，让他欠下债，那么从此以后，老大的生意肯定会顺风顺水。
　　别说30万，就算是100万，只要周瑜敢借，他就敢给！
　　“哧，才30万？”
　　周瑜兴趣缺缺的撇嘴，他这警员证就只值30万，看不起谁呢？
　　想到这火气就来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国华给我叫来，我就想问问他，我这让警员证值多少钱？”
　　经理心里正想着给国华报信，眼下机会就来了，这不是巧了么？
　　“好，那就劳驾周sir等一会儿，我马上给老大打电话。”
　　他毫不犹豫的就给国华打个电话过去，国华听到以后，立马给他下了命令。
　　先把场子里面的钱转走，然后他马上过来，这样子不管周瑜后续有没有手段，钱至少能保得住，而且现场没有现金，自然也就不能算赌博。
　　经理打完电话，对着周瑜呵呵一笑，然后马上板着脸对服务员说道：“别傻站着呀，给周sir倒杯茶，再切个果盘过来。”
　　“是。”开着高叉的女服务员柔声答应了一声，开始忙活。
　　“嗯，态度不错，服务也是相当的好，眼力价也不错，难怪你能当经理，除了开价小气了点，没什么毛病。”周瑜面带微笑地点头夸赞。
　　经理面皮抽了抽，不过还是笑着接话：“呵呵，周sir是稀客嘛，来了我自然要招待好，劳烦您稍等，老大马上就过来。”
　　“嗯，我不急。”周瑜怡然自得。
　　赌，自然是没人赌了，一屋子的赌徒，虽然很想赌。但是看经理和这个警察的对话，十有八九，待会接下来有事情发生。
　　大家就当看个乐呵了，反正有钱，什么时候不能赌？
　　大不了待会换个场子。
　　经理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几个，马上把桌子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收一收，放到该放的地方去。”
　　“是。”心腹头马心领神会，指挥人开始装钱。
　　周瑜完全不管。
　　有个马仔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弯着腰伸手想去拿警官证下的那叠钱，刚才那两女人输给了赌场嘛，那不就是赌场的了？
　　周瑜哧笑了声，轻轻摇摇头，神情莫名的说：“别的地方你能动，这里你动一下试试？”
　　马仔有点僵，伸出的手继续往前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不动，不动。”经理笑着解释，很有眼色的拉开了马仔，试过了就好，没必要得罪这个煞星。
　　有事等老大来了再说。
　　仅仅等了15分钟，国华就到了。
　　国华穿着老式西装风尘仆仆地进门，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周瑜，直截了当的问：“周sir，今天晚上我的两个场子被扫，是你的手笔吧？”
　　“嗯哼。”周瑜坦率地点头。
　　国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尽管有所猜测，但是等到被证实的时候，还是感觉非常的憋屈，这是来耀武扬威来了。
　　经理已经跟他汇报了事情，他打心眼里面觉得周瑜不是来赌的。
　　借钱，可能么？
　　不过看周瑜的做法，他明明有机会扫掉这个场子，但却没扫，为什么？
　　他没想通。
　　只能嘴上随意的试探着虚实：“听说周sir也想玩两把？”
　　周瑜叹了口气：“没钱啊，能不能玩那得先问问你，我的警官证值多少钱？”
　　“200万怎么样？”国华略微思索沉着声说，眼珠微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瑜笑了笑：“不愧是做大佬的人，价钱都比手底下的人高不少，行，200万就200万，那就拿200万来先。”
　　国华皱了下眉，他没想到周瑜真的敢要，这钱现在当然不能给。
　　他眼珠一转的笑着说道：“钱什么时候都能有，有的是……不过周sir，拿这钱是不是先该签一下借款协议，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规矩如此。”
　　“还要签借款协议？这也太麻烦了，算啦，你不肯拿，那就我帮你拿。”
　　“你什么意思？”国华皱着眉问。
　　周瑜轻笑一声，拿出手机打了出去：“帮我把钱拿回来吧。”
　　挂了电话，周瑜就吃着服务员端来的水果静静的等着。
　　国华看他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丝不安，马上拿出电话打了出去，只是电话已经无人接通。
　　他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刚才派人把钱藏匿起来，但是现在这个人已经打不通电话了，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周瑜看他动作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了，玩味的看着他，说起来还得谢谢他，这下连ptu都不用出动了，韦世乐带着人就能搞定，那个马仔出门就被跟了。
　　所有的钱都集中在一个人手里，只要把那个人抓了就可以，省事。
　　五分钟后韦世乐就提着两个旅行袋走了进来，把袋子丢到桌子上面，慢慢的拉开拉链，袋子里，满满的都是散乱的钞票，如果废纸一般，随意的被塞在里面。
　　这引起了赌徒的一阵吸冷气的声音，钱永远都非常的有冲击力，怦然心动啊，这钱要是是自己的，那该有多好。
　　“周sir，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国华的脸色很不好看，沉着声恨恨地问：“我一不打打杀杀，二不走私贩毒，只是混口饭吃，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
　　“瞧你这话说的…”周瑜好笑的看着这个白痴：“我是o记，你不会以为我只抓贩毒的吧？这么天真？”
　　“周瑜，你这是要明摆着跟我过不去了？！”国华怒火中烧，他觉得青筋暴起，脑子突突突的响，又是几百个没了。
　　周瑜鼓着手掌夸赞：“哎，聪明啊，这都被你知道啦。”
　　国华怒目而视，火气蹭蹭蹭的往外冒。
　　“你就不怕哪天晚上睡觉，然后一觉不醒了么？”
　　周瑜嗤笑一声，起身低头抄起证件，拿在手上，再抬头已经眼神略冷。
　　啪啪啪。
　　证件轻轻的打在国华的左脸上，国华没躲，只是气的有点抖。
　　周瑜轻笑一声，把证件仔仔细细的别在了胸前：“你可以试试，另外好好经营你的赌场，生意做的越大，我越开心，我还会在来的，今年过年的奖金就靠你了。”
　　艹！
　　国华真想骂人，当他提款机啊！
　　“世乐，装钱，辛苦了几个小时，才赚了几百个，走，我们去吃宵夜。”


第三百零二章 干净的郭学华
　　“你贷款来的本金是12万，赌场之后确实是到了60万，但是实际上这笔钱不属于你的，你明白么？”
　　从国华的场子里出来，周瑜几人回了车上，上车他就对丽丽挑明了讲。
　　丽丽看着周瑜的表情有些严肃不免有些紧张，快速的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明白的。”
　　“很好。”周瑜温和的笑着，就怕有人太贪，想不清楚，贪心不足那就不值得帮了。
　　“雄哥，你跑趟局里，给她补一张固定金额的线人合同，金额就写个3万吧，剩下的钱你直接带回去。”
　　“呦，这出场费不少了。”沈雄乐呵呵的打趣一声，随后问道：“头，那我先送她回去？”
　　“嗯。”周瑜应了一声，然后拿了个袋子，点了些钱出来装进去，对着丽丽叮嘱道：“这里总共15万，从现在起归你了，希望你好好利用，学习也好，改善生活也好，重新开始。”
　　“谢谢你周sir，还有你们大家。”
　　丽丽接过手，感激的望着众人，即使是在车里，也是不停的弯腰鞠躬。
　　15万，对她来说，是她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接触到的最大一笔钱。
　　今天以前，她的身上，从来没有超过过4位数。
　　而且和昨天的12万不一样，那时依旧被周瑜他们带走了，但是现在，沉甸甸的就在她自己的手里。
　　“嗯，签完合同后早点回去休息吧。”周瑜微笑着告别。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这个女孩了，她的事到此为止。
　　本身告不了国华的前提下，这是她能得到的最大赔偿了。
　　“走吧，我们去吃宵夜。”
　　车留给沈雄，周瑜和希璇心怡下了车。
　　“头，给我留点啊，我完事就赶回来。”沈雄咽了下口水，焦急的提醒道。
　　“行了，有你的份的。”
　　周瑜笑着摆摆手，沈雄嘶溜开车走人。
　　“心怡，今天你是功臣，想吃什么？随便挑。”周瑜说的相当大气。
　　“真的啊？那我得好好想想…”凌心怡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说。晚上拍桌子，一掷千金，拍的时候可爽了。
　　……
　　第二天早上照常上班。
　　周瑜和高希璇一起去了办公室。
　　周瑜先是点算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收获，抓捕到的这么多赌博人员，都需要处理。
　　纯粹只是参与赌博的就通知他们的亲朋好友，交了保释金领人滚蛋，等待律政司的起诉就可以了。
　　至于那些荷官和工作人员，那肯定是需要录一份完整的口供。这些人员的口供都是以后指证国华的证据。
　　上到赌场经理，下到洗马仔，无一幸免。
　　这些人之中，如果认罪态度较好，愿意全部交代的，那也能保释。
　　但是如果负隅顽抗，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扣押，不准保释。
　　审讯的活自然不需要周瑜来参与，他要负责的就是核对账目。昨晚缴获上来的赌资，按照赌场区分完成报告，三家赌场就是三份报告。
　　也挺累人的。
　　所以这活周瑜理所当然的当了甩手掌柜，凌心怡写报告，是一把好手。
　　况且，昨晚不是填饱了她的胃吗？那不得出出力。
　　他自己嘛就负责核对最后的金额，然后签字上交就完了。
　　办公室里，周瑜核对完金额，痛快地签了字，然后把报告递回给心怡。
　　“没问题的，你交上去吧。”
　　“好的，头。”凌心怡接过应了一声。
　　“那个雄哥，你那边继续查实国华的剩下六家赌场的资料。”周瑜扭头吩咐道。
　　“明白。”沈雄点头。
　　周瑜思索了一番，目前情报处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他又去行动组找了一下韦世乐，叮嘱他务必看好丽丽的人身安全，防止出现意外。
　　看着丽丽的人，现在肯定还不能撤，得等到国华被抓以后。
　　周瑜盘算着，如果跟踪的时间长了，一定要记得给行动组的伙记多发点加班费，大家做事辛苦，没有什么比发钱来的更加实在了。
　　况且花的又不是他的钱，这不都是国华提供的吗？
　　国华出钱花在国华身上，没毛病。
　　安排好局里的事，他就得去看看那六个刚出道的大学生了，过去了一整天加一个夜晚，不知道他们那里会有什么收获。
　　再者说，老高那边对他可还有要求，要他帮忙带着点，顺便杀杀他们的傲气。
　　听起来很难，但细想这事也不算难完成，甚至有点简单。
　　想要杀一个人的傲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自认为最厉害的领域打败他，或者就是在见识上让他们自惭形秽，自我溃败。
　　周瑜除了那个昨天见过的陈督察，另外五个人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们的所学是什么，但是没有关系，他有十足的把握。
　　因为他的脑子里面装的是比他们六个超前20年的所知所学，用来调教他们，都算是欺负人了。
　　可是没有办法，谁让老丈人有这个要求呢？
　　遗憾。
　　所以一个半小时以后，周瑜坐在他们的临时据点内，眼前的六个人，如同鹌鹑一般，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
　　有的皱眉苦思，有的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眼睛里传递的信息只有佩服二字。
　　周瑜脸不红，气不粗的拿着新时代的局势演变，网络发展，警队的变革等等内容，在高维度上彻底打压了他们作为人中龙凤被选入保安局的傲气。
　　“抓紧干活吧。”
　　周瑜微笑着吩咐，这都只是小节，傲气不傲气的也不重要，有能力就行。
　　有能力的人，傲气点怎么了？
　　只要这帮人把活干好，他不介意在前路上给他们透露一点信息，至于领悟多少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3个人出门监视，3个人老老实实的开始继续监听，分析昨天的报告。
　　保安部虽然是初创，但是资金可不缺。
　　他们直接在郭学华的房子对面租了个三室一厅的单位，一堆目前来看比较新颖的设备都搬了出来，装备齐全。
　　而周瑜则是拿起他们昨天记录下来的郭学华一天的行踪看了起来。
　　首先便是郭学华的个人资料。
　　周瑜以前也查过郭学华的信息，但是郭学华作为警司，他的权限完全不够。
　　只能看到简单的任职信息，处理过什么案子，但是具体案子是什么情况，他完全看不到。
　　保安组就不同了，完整的一份资料摆在周瑜的面前，从入警有记录开始，到现在的所有处理过的案子的卷宗，都一一罗列了出来。
　　再接着便是郭学华基本的财产情况，他登记在册的房子挺大，是他的自有产权。
　　因为买的比较早，买的时候500多万，现在市值肯定已经超过了千万。
　　他登记的银行卡内查到的余额有近300万，有钱人。
　　周瑜粗粗算了下。
　　郭学华升了高级警司之后，他目前的收入是将近9万，去掉房贷，一个月的可支配金额应该在7万左右，没升之前也应该在6万左右。
　　50个月的薪水，扣掉警队发的额外奖金，就算他40个月。
　　他光是警司就做了8年，那300万就不算多。
　　警察和普通人员需要大量开销不同，生活上的开销基本上不需要怎么花钱。
　　比如周瑜自己，吃喝拉撒所有项目，想要报就能报，何况是高级警司的郭学华呢。
　　扣掉房贷这个必须支出的以外，所有工资存起来一分不花都是有可能的。
　　至于家庭需要用钱，他有老婆，他老婆的工资完全可以负担。
　　所以即使这300万里面有黑色的钱在，也查不清楚，因为这没有明显超过警察的薪水收入。
　　这一点，暂且滑过。
　　周瑜继续看下去，接下来是郭学华的品格及内部审查报告，这一份很新，是他晋升高级警司前刚完成的。
　　自然也没有问题，要不然他也不会成功晋升。
　　完人啊，一点问题都没有。
　　周瑜心里赞叹了声，翻到下一页，是郭学华的昨日日程一览表和通话记录。
　　正常时间上下班，没问题。
　　现在尖沙咀是毒品高压期，混乱期，身为毒品调查科的高级警司，要处理，要调配的事情很多，郭学华接过的电话不少，大都是工作相关的内容，还有三个也是警队和一些公职单位的朋友闲聊问候的电话，没问题。
　　中途也没有出门去异常的举动，没问题。
　　下了班回家后，家里的电话也正常，没问题。
　　没有再出门，没问题。
　　都没问题。
　　啪。
　　周瑜盖上文件夹，一切都没有问题，换言之，昨天一天，这组人监听一无所获。
　　周瑜呼出了长长一口气，看了看他们仔细监听的表情。
　　有点棘手了。
　　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这一点他心里有数，一天就想挖出点什么，本来就不太可能。
　　郭学华又不是女人，倪永孝也不可能天天和他煲电话粥，没事的时候怕是一个电话都不会联系。
　　只是情况一点进展也没有，似乎只能被动的等待，一点突破口都没有，难免令人失望。
　　周瑜调节了下心情，搬了把椅子到窗户边，让太阳能够微微的照射到他的身上，手里捧着这份刚看过的档案继续看。
　　没理由这么干净，一定有哪里疏漏了。
　　郭学华有问题，他绝对肯定。


第三百零三章 目标，郭学华
　　周瑜手里打开着文件，眼睛确是闭上了。
　　同个房间里监听的几个见习督察偶尔眼神会在他脸庞上扫过，还以为他是在休息。
　　只不过刚才周瑜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没有人会说什么。
　　周瑜试图把自己代入郭学华的视角，而倪永孝的角色则变成了韩琛。
　　做卧底的经验，他也有，本质上差不多。
　　如果是他和韩琛沟通的话，有一个联系的方式那是肯定的。
　　现在能及时通信的手段不多，阿仁也没有汇报过倪永孝有什么特殊的打电话操作，那么现在监听的方式肯定是正确且有效的。
　　这毋庸置疑。
　　接下来，便是利益，剪不断的利益。
　　当黑警，当内鬼为了什么，不就为了钱么？
　　当然也会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郭学华有把柄被倪永孝抓在了手中，不得不被迫下海。
　　如他当时一般。
　　可就算是这种情况，以倪永孝的智商，不可能只要挟郭学华帮他办事，而不给好处。
　　用利益捆绑才是长久之道。
　　所以，还是会有钱财的往来。
　　可郭学华现在的资金账号很干净，钱不算多。
　　周瑜想起，当初韩琛让他帮忙的时候，会给他一部分现金，另外就是会把钱打到他国外的账户。
　　同理，郭学华和倪永孝应该也是这么操作，所以郭学华的账户没问题，这样想来就很正常了。
　　他家里或许会有一部分的现金藏匿，但以郭学华的身份，警队是绝不可能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去搜查的，所以这一点，也验证不了。
　　除了现金以外，剩下的可能就是资产了。
　　资产！
　　周瑜的眼睛陡然睁开，这一点不正常。
　　他又翻到郭学华的财产那栏，是只有一间住的房子，没有商铺，也没有别的单位。
　　车子倒是有，还是两辆，但就是一般的车，不是豪车不值钱。
　　他细细思索了一番。
　　90年代初，也就是他刚进警队的时候，警队内就弥漫着移民情绪。
　　其实不止警队，整个香江都弥漫着这种情绪。
　　香江的经济表面上一片大好，实际上已经开始萧条，泡沫一捏一大把。
　　火热的也就楼市，电影市场，娱乐业，其他的基本不行。
　　说到底，一切都跟恐慌的情绪有关。
　　到了现在，随着97的临近，这种情绪更甚从前。
　　有一些督察级或以上职级的警官开始铺路移民。
　　而一些警署警长级或以下职级的警务人员，也有打算先退休。
　　一朝天子一朝臣，都觉得要变天了，高贵的鬼佬身份要没了，这天很有可能会塌。
　　人人自危。
　　连高级助理处长级别的人物都照跑不勿。
　　这帮人收入高，也会英文，移民出去，完全可以生存的下去。
　　有些督察以上的人则是借现在社会动荡不安，上层人物都无心管事的机会，利用权力变现，和人做一些生意，多捞一点资本，以抗时变。
　　只要有钱，还怕生存不下去么？
　　特别是对于警察来说，权力变现，比别人职位容易的太多。
　　香江本身就是一个社团发展茂密的地方，由于当警察的人际关系层面，与江湖中人时有接触，所以有不少警务人员便与人合伙投资饮食业，甚至色情卡拉OK，娱乐场所等等。
　　娱乐和吃，是永远少不了的两个行业，他们有先天条件。
　　据周瑜了解，这些人名义上是合伙人，但实际上当警察的，谁会真金白银的出钱合伙啊，靠的都是身份，那张警员委任证。
　　所以这种合伙不少都是口头协议，合伙人也不会逼他们出钱，反正名义上有个警察入股，就等于有人‘看’着，安全性上肯定比单打独斗高不少，实际上这些人就是黑警。
　　而郭学华呢，有没有参与？
　　他身为毒品调查科的高级警司，论起条件和这种一般的督察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
　　他就不动心？
　　不可能！
　　反正已经黑了，不趁着黑的时候多捞几笔，难道等退休么？
　　一般的案子，他就是最高指挥的人，像卡拉OK的扫毒，娱乐场所的扫毒，他都是直接能指定配合的PTU去哪几家查，什么时候去查。
　　随便漏个风，这钱不是随便赚嘛，简直是跟地上捡一样。
　　甚者他还能利用自己的权利打击对方的娱乐场所，功劳照拿，还不耽误收钱。
　　合伙人那里还能受到好评，啧啧，这活周瑜想的都感觉动心。
　　惠而不费啊，完全没风险，这个乱糟糟的时候，谁会查他，谁又敢查他。
　　还不止。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现在楼市前景那么好，每天都在涨。
　　他郭学华怎么就抱着一套房子不动了呢？
　　300万啊，就这么在账上躺着了？
　　投资房地产不香么？
　　而且，其实都不用他出钱。
　　现在不少高层官员都凭借着人脉关系，以口头协议认购楼盘，完全不用出钱。
　　说句话认购四，五个单位，钱先不付，也不过户，等过些日子，房子涨了，谈好下家一转手直接卖，这就能赚一百几十万。
　　省掉了律师环节，省掉了税费，是真的一分钱的本金都不用出，纯刷脸。
　　这种事，郭学华不参与？
　　周瑜不信。
　　太不正常了。
　　“查！”周瑜一巴掌拍在椅子的副手上。
　　“茶？”陈督察诧异的摘下监听耳机，见周瑜没回话，然后反应过来，起身说道：“周sir，要什么茶？我去买。”
　　额……
　　周瑜轻笑了声，将错就错的说：“丝袜奶茶，谢谢。”
　　“好的。”陈督察笑了笑，放下耳机，问起了身边两人的需求。
　　周瑜思虑定。
　　眼下，两条腿走路，一条继续监听郭学华和倪永孝的动静，一条要放在查处郭学华本身的问题上面。
　　只要能够查实郭学华自身的问题，把他抓起来，那就有了操作空间，完全可以倒逼郭学华吐露他和倪永孝合作的实情。
　　不错不错，来了一趟多了一条可突破的路线，周瑜心情舒畅了许多，大长腿驾到了窗户沿上，晃晃悠悠的摇晃着椅子。
　　正好国华那边的事情不算忙，只是查几个赌场的窝点而已，就算查到了，一时半会周瑜也不打算动他。
　　猪，要养肥了再杀。
　　这提款机，好歹要让人家放松放松精神，觉得没事了，安全了才敢继续往里放大额的钱。
　　再者说，他打击国华的目的本就是吸引倪永孝的注意，一次性把国华打死了可不行。
　　那就让他手下的组员动动，去搜集查实郭学华隐匿财产的情况。而房间里的这几个人就负责继续监听，两不耽误。
　　监听的两位伙计看到周瑜这副德行，心情也愉快了些，动作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情，而好心情，那是会传染的。
　　过了一会，陈督察买了外卖回来，几个人抽空摸鱼似的喝着奶茶，享受着下午的美好时光。
　　主要是郭学华那边太安静了，也没什么事情干。
　　周瑜不会去督促他们，因为他比他们看起来更悠闲一些。
　　皇帝不拆饿兵，这杯香浓的丝袜奶茶得享受完毕。
　　这一刻的阳光更加温暖。
　　喝下最后一口，不加糖的丝袜奶茶唇齿留香，与阳光真配。
　　开始干活。
　　周瑜起身离开。
　　“周sir，出去啊？”陈督察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你们做你们的，老样子不变，有消息通知我。”
　　“好的。”
　　O记办公室。
　　案情分析室。
　　周瑜一身西装显得很正式，面无表情在众人脸上扫过。
　　“在这里的人都是我信任的人，今天我要讲的事情牵扯到警队的高层。”
　　“不管事情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出了这个门，所有人必须三缄其口，一丝消息也不允许向外泄露。”
　　“在公众场合也不允许相互讨论，就连电话中都不允许直呼其名，隔墙有耳，明不明白？”
　　“yes，sir！”所有人都严肃了些，连韦世乐都调整了下坐姿，显得不那么吊儿郎当。
　　头很少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牵涉到警队高层，大项目！
　　周瑜翻开案桌上的文件夹，拿出了一张照片贴在了黑板之上。
　　“郭sir？”韦世乐眼睛一蹬，当即咋呼出声。
　　周瑜看了他一眼，沉着声说道：“对，就是NB高级警司郭学华！”
　　石破天惊！
　　“高级警司……”所有人的心脏都开始加速跳动，面红耳赤。
　　警队王牌部门的二把手，毒品调查科的二把手，居然被头当做了目标。
　　以往黑板的这个位置，贴的可都是韩琛，黑鬼，这种社团大佬的照片。
　　眼下，外表斯文，看起来略显和蔼的郭学华被贴在了那个位置。
　　稍稍有些不太真实，这人的位置太高了。
　　警队还从未出过王牌部门的高级警司，被挖出来与黑社会为伍的情况。
　　这一点虽然头还没说，但是他们不难猜测。
　　要只是贪污受贿，头又怎么会摆上来呢？
　　肯定是与社团有关的嘛。
　　周瑜也是看了看黑板上的照片略微出神，这个秘密藏了这么久，一直没几个人知道。
　　他，叶sir，死去的黄志诚，还有最新知道的老高，没了。
　　牵连太大，一但暴露目标，高级警司盛怒之下，他也会很被动。
　　眼下，希望他们足以信任！
　　对于这一点，防范的手段肯定还是要有的。


第三百零四章 挡风的墙
　　会议后，针对郭学华的清查行动开始。
　　房管局。
　　周瑜带着凌心怡来了这，查询郭学华名下是否有隐匿的房产没有上报。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郭学华名下其实还有将近5000万的房产没有上报。
　　是扣除贷款后还有5000万！
　　其中豪宅有三个，购入价花费2000万，其余的都是小单位。
　　“头，我算了下，光他名下这些单位每个月供楼款就需要还20多万，他哪来的钱？”凌心怡看着手上算出来的结果有点咋舌，一个月的房贷比她一年的工资还多。
　　“捡的呗。”周瑜嗤笑回应。
　　做到毒品调查科高级警司这个级别，想要钱，比捡还容易，那都是别人上赶着送。
　　8万的工资，欲壑难填啊。
　　凌心怡皱着眉百思不解：“头，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能查出来的事情，没人去查呢？这么多年让他一直逍遥法外。”
　　周瑜轻笑出声，看着手里的文件头都不抬的问道：“今天以前你怎么不想着查郭学华呢？或者我换个问题，你有想着去查我的账么？再换个问题，有人查你的账么？”
　　“查我干什么？我又没犯法。”凌心怡眨着眼睛脱口而出。
　　然后她就明白一点头话里的意思了，民不举官不究，谁会无缘无故查呢，特别是郭学华这个级别的，也不是你想查就能查的。
　　就是他们来，还是带着批条来的。
　　周瑜随意的说道：“我就这么跟你说，你要是能拿到批条查那个移民的高级助理处长，一查下去，保准能查出东西来。”
　　凌心怡恶寒：“为什么呀？”
　　周瑜笑的意味深长：“你想想他为什么要跑，你再想想为什么那么多督察以上的人想要移民，不都是当警察么？不还是港人治港么？怎么就高额的薪水都不要了呢？”
　　换了天地后，怕有人秋后算账…凌心怡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鬼佬时期捞够了，鬼佬不管事，而且带头捞，游戏规则要变了，万一以前吃进去的，又要他们吐出来呢。
　　这谁受得了，跑了才安全。
　　“我大概明白了。”凌心怡觉得细想下来是真的黑暗，她只是个小小的警员，还是当个小透明算了。
　　周瑜漫不经心的说着：“所以啊，没有人会去查，因为都这么玩，真要认真查，这帮想跑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人干净的了。”
　　凌心怡撇了撇嘴表示不屑，接口道：“恐怕还有不敢查的因素在吧，这就算有人敢查，一查下去就捅了个马蜂窝。”
　　周瑜略带惊奇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可以啊，领悟能力很高，所以啊就算我来查，也只查一个人，而不会针对一群人，要不然，我明天就得提前退休了。”
　　他有句话没说，实际上即使他愿意拼了命查，也不会有人敢批这个条子，一查出来，警队公信力瞬间就得崩塌。
　　而且，想要查这么多人，谁去查，还是警察，警察查警察，倒头来就查出一场笑话。
　　这条子，一哥都不敢批。
　　不过这话就不适合和凌心怡说了。
　　这些事，能看得清楚的绝非只有周瑜一个人。
　　比如房管局，他还能不清楚某某人名下有几套房子？
　　比如惊容系统，真要查一个人的钱财记录会查不出来？
　　但是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都不傻，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别人的事关他们什么事。
　　警队里也一样，真要是牵扯到什么案子非办不可了，那就针对某一个人查一下就完了。
　　跟现在周瑜查郭学华的操作其实是一样的。
　　非办不可。
　　从前，没有人会去查郭学华。
　　周瑜能查，也是借助了关系的力量，有人罩着就是好。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查警司这个级别的，至少得是总警司这个级别的人拍板。
　　但是在总警司级别的人眼里，甚者在与郭学华朝夕相处的毒品调查科同仁的眼里，郭学华的行为看起来确实没问题。
　　毒品调查科案子失败的次数很多，看起来像是走漏风声的也不少。
　　但以前的锅不是被情报组背了么，周瑜刚去NB的时候就是这个状态。
　　为此，韦世乐当时那个组的前任督察最终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被调离，这才有了周瑜的位置。
　　本来周瑜去了可能也是一个背锅的命，至少在郭学华眼中是这样的。
　　但周瑜不按套路出牌，有了线索不用行动组任何一人，直接自己强上，再加上高希璇的紧急摇人，硬是把黑鬼抓了，一举把正在飞来的锅踹了。
　　黑鬼一抓，套在情报组头上的嫌疑其实就彻底洗清了，谁还会说情报组里有人替倪家卖命，那是会被嗤笑脑子有问题的。
　　后来，黑鬼在警局出事，强行被带出弄死，谁都知道黑警另有其人。
　　只是事情做的太果断，太干净，黑警的身份只能猜测，不能锁定。
　　再后来爆发了甘地贩毒的事，人又被周瑜抓获。
　　但是当甘地供出了叶兆良才是这个潜藏已久的黑警之后，郭学华身上的疑点全部清洗掉了。
　　人都会把未知的事情，用已知的事实去解释。
　　以前对于毒品调查科案子频频出现问题，怀疑有内鬼的事也就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
　　一切都是叶兆良的错，郭学华最多用人不明，本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就是郭学华的高明之处。
　　叶兆良就是他挡风的墙。
　　叶兆良其实也聪明，情报组的前任督察也是他的墙。
　　一脉传承，一丘之貉，连设立安全线的套路都一样。
　　然而，周瑜去了以后，叶兆良的墙没了，锅甩不出去了，就出了事。
　　眼下叶兆良已经被周瑜格杀，叶兆良那一票的内鬼都被周瑜钓鱼钓了出来。
　　郭学华的墙没了，该漏风了。
　　但在这之前，他在别人的眼里，就是清白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查他。
　　但是周瑜，是绝对不会忘了他的。
　　不好意思，小爷记仇，谁让你当初想在我督察任命上做小动作的！
　　要不是他上面也有人，指不定就被安排到哪个军装部门扫大街去了。
　　郭学华做的其实真的很小心了，没有任何案件上的事情能说明他有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小动作这一点，让周瑜把一切串连起来，郭学华都不会暴露在他的视野之内。
　　估计郭学华知道了都想抽自己大嘴巴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覆水难收啊。
　　“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抓他吗？”凌心怡略微兴奋，抓一个高级警司，好刺激的样子。
　　“抓？还早。”周瑜点了点文件：“这几家银行都要跑，他的还款来源要查清楚，你不证明他的还款来源有问题，他有一个亿的房产都跟你没关系。”
　　凌心怡点点头，也是，证据不够强硬，光这么多物业，暂时还都只是有贪污的嫌疑，不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我怎么觉得我们还干了财富调查组的活呢？”凌心怡苦笑了一声：“那我先去跑银行吧。”
　　……
　　三天后的晚上，O记办公室里依旧灯火辉煌。
　　忙碌起来周瑜小组的作风就是加班加点的干，大家都习惯了。
　　“头，还款来源基本都查明了，老板名下的房子贷款还款追溯到源头都是来自同一张银行卡，这张卡开卡人不是老板自己，而是一个不想关的女人。”凌心怡汇报着调查情况：“我又查了这个人的生活轨迹，最后七拐八拐的查到她原来是一家夜总会的持牌人。”
　　老板是对于郭学华的代号，不能直呼其名，特别是在警局内。
　　“夜总会？谁的？”周瑜诧异的问。
　　女人的身份他不关心，这种都可以作假，只是个样子货罢了，重要的是女人背后的人。
　　凌心怡笑了笑：“倪家。”
　　“那就对上了。”沈雄拍案而起，看向周瑜问道：“头，抓吗？”
　　光凭这一点，郭学华就绝对逃不了干系。
　　“抓！”周瑜毫不犹豫。
　　两条腿走路，监听和调查，哪一条走通都行，只要人落网，慢慢磨死他。
　　现在监听那边没进展，连郭学华和倪家联络的具体方式都没有找到，说不准他们就有什么奇特的办法绕过了他们的监控。
　　与其等待，不如一鸟在手。
　　“那我们现在出发？”沈雄摩拳擦掌。
　　周瑜撇了他一眼，冷静的说：“别那么兴奋，大半夜抓人，谁都知道有问题了，倪永孝收到消息了怎么办？明天等他出门的时候，直接带走，无声无息。”
　　根据情报，郭学华目前一个人住，他老婆前些日子去国外看女儿了，所以完全可以白天带走。
　　沈雄嘿嘿一笑：“那就明天早上再去。”
　　“去还是现在就要去的，夜长梦多，不盯着我不安心，晚上通宵盯着。”
　　沈雄抽了抽面皮，得，又是个苦差事，不过这次目标大，抓高级警司，人生初体验，爽。
　　周瑜说完打电话给监听组，确认了郭学华在家，直接带队出发。
　　路上，他紧急和老高沟通了下，老高的意思是注意影响，别带到警局了，到时候直接带去保安部的秘密据点就行。
　　至于郭学华没去上班的事嘛，他会安排好理由，通知毒品调查科，就说临时被叫去开会了。
　　这就很好，安排的非常到位。


第三百零五章 抓捕
　　第二天清晨，6点不到。
　　郭学华年纪大了，睡眠时间短，出门还是挺早的。
　　他有早起散步的习惯，今天如往常一般，穿着个运动装，在家附近的小道上慢悠悠的走着。
　　一边走，一边做着扩胸运动，然后他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周瑜。
　　他一愣神，周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略显奇怪的问道：“周sir，这么巧，你也住这里么？”
　　“郭sir早啊，我倒是不住这里，这里房子这么贵，我可住不起。”周瑜温和的笑着。
　　这处房产是郭学华的婚房，目前市值1500万吧，真住不起。
　　“那你这是？”郭学华更奇怪了。
　　“等郭sir你啊。”周瑜笑的更开心了。
　　“等我？”郭学华愕然，随后皱起了眉。
　　他想了许许多多可能，但每一种又被他否定，周瑜大清早来等他的原因，他居然一点都猜不出来。
　　谁大清早看到一个人能想到是来抓自己的，他完全想不到那里去。
　　抓高级警司，那不是开玩笑么？
　　而且，在他的认知里，周瑜是不知道他和倪家有小动作的，不存在黑警一说。
　　叶兆良又死了，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泄露的可能。
　　难道是前些日子和倪家的交流出现了问题？
　　郭学华只能想到这个，想想又不可能，和倪家联系隐秘的很，没道理出问题啊。
　　有一种不安感让他略带暴躁的盯着周瑜的脸，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周瑜面无表情的眨眨眼，朝他身后扬了扬头，郭学华扭头疑惑的向后看去。
　　一辆从刚才就停在路边的车子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人，快步的走到他的身边。
　　一左一右不由分说的夹起了他的手臂，直接把他架了起来。
　　“周瑜！你干什么？！”郭学华瞬间变色，他是被震惊的。
　　这人居然敢绑架？
　　周瑜懒得回，看着他拖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空气中郭学华愤怒无助的叫喊声，眨眼间，烟消云散。
　　抓捕进行的很顺利，说穿了，就是个年纪大的老人罢了，和抓捕社团大佬级的人物相比，一点危险都没有。
　　重要的是身份。
　　按照常理，这种级别的人物被抓，肯定要受到点优待，比如友好的说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什么的，然后被抓的人自己主动上车，保持体面。
　　但周瑜一没那心情，二没那时间。
　　给郭学华那么好看的脸色干嘛，都是他动手抓的人，还能有什么体面。
　　今天他出了手，郭学华的全部荣耀就都在顷刻间倒塌了，郭学华还能感激他不成？都恨不得爬过来咬穿他的脚底板。
　　老高安排的秘密据点。
　　这里就跟安全屋差不多，两室一厅。
　　到了这里，周瑜就客气了很多，刚才直接上手只是为了减少变故。
　　“你怎么敢？”郭学华愤怒，不解，气的还有些抖，太粗鲁了：“非法拘禁，周瑜，你知道非法拘禁一个高级警务人员的下场么？”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下场，坐吧。”周瑜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沙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郭学华猛喘了两口气，看了看房间的陈设，看了看在一边站着的周瑜手下，只能坐了下来。
　　“雄哥，给郭sir上杯茶，大早上的估计郭sir也没吃早饭，喝点茶水垫垫。”周瑜说。
　　“嗷。”沈雄应了声，走向厨房寻摸。
　　“不用了。”郭学华冷眼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强行掳走一位高级警司，我看你是不想当警察了。”
　　“没找到茶叶，先喝着吧。”沈雄倒了杯水过来放到他的面前。
　　“拿走吧，郭sir不渴。”周瑜吩咐了声。
　　沈雄一愣，嘿嘿一笑，那就自己喝。
　　郭学华脸黑了点，但是长期的高位生涯，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失态。
　　“周瑜，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要不然，叶sir也保不住你。”
　　郭学华知道周瑜有叶sir撑腰，现在这在高层不是什么秘密，要不然周瑜也不会从枪房的冷板凳被调走。
　　周瑜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慢条斯理的说：“郭sir，其实当我把你请过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心里有数了，说这些无谓的话有什么意义呢？”
　　郭学华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面色尚算平静。
　　只是他想着周瑜说这话的意思，越想越心惊。
　　据他了解，周瑜就不是个冲动的人，抓一个高级警司有什么后果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就是抓了。
　　事情大条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心里发颤，脸上强撑着表情：“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那好，我先让你死心。”
　　周瑜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张批条，放在了桌子上点了点：“看看清楚，谁的签名。”
　　郭学华疑惑的半起身，伸头贴了过去，看清楚批条上的名字便是脸色一变。
　　他的瞳孔紧缩，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周瑜怎么可能拿到这个人的批条。
　　批条上，自然是老高的签名，内容就是调查郭学华的财产情况。
　　他突然无力的坐了下去，完了。
　　看着郭学华那张瞬间灰败的神色，周瑜嗤笑着摇摇头。
　　对付郭学华，他不打算浪费时间，郭学华只不过是通向找出倪永孝贩毒证据的桥梁，抓紧时间才是第一要务。
　　周瑜看着他心平气和的说：“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收受不正当利益判多少年你很清楚，帮助贩毒判多少年你也清楚，怎么样能够减刑你也清楚，我需要什么你也清楚，路怎么走，你自己选。”
　　郭学华的面色数变，他现在最懊恼的事情，就是他前不久考虑移民的时候，没有下定决心，想着等97再走，完全来得及，再等两年，又能赚两年钱。
　　晚了呀，他闭着眼叹了口气。
　　几秒之后，他重新睁开眼，反而清明了些，他看着周瑜，心里在衡量利弊得失。
　　到了这一步，说别的都是虚的，怎么样能获得更大的利益才是真的。
　　他很清楚，高sir既然出手了，他的辫子被抓住了，那就不可能给他活路。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肚子里的秘密。
　　“我承认收受利益，为夜总会提供一些情报，但是你说的什么贩毒简直是无稽之言，你别想冤枉我。”郭学华很快捋清楚重点，承认一些否认一些。
　　收受利益肯定没的辩，罪名再重也不至于终身监禁，但是贩毒，只要没证据，绝对不能承认。


第三百零六章 挖坑小能手
　　郭学华的狡辩，那是意料之中的事。
　　贩毒这个罪名他又怎么会想过将来有一日会落到他的头上。
　　高级警司变毒贩，落差实在太大。
　　所以周瑜听了他拒不承认的话，神情没有任何改变，连手上把玩的奶茶都依旧在慢慢的摇晃。
　　对付不一样的人要用不一样的方法。
　　对付古惑仔，吓唬，玩智商碾压这都可以，但是对付一个在警务系统为官几十年的人，这些就有点弱智了。
　　“郭sir，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愿意坐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聊天，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周瑜看了看他抛出了个问题，嘴角带笑的表情，让两人对视而坐的画面显得就像是在唠家常一般，哪像审讯啊。
　　“不管是什么，我承认收受利益，但没做过的事你别想我会承认。”
　　郭学华冷静的很，背靠沙发，还翘着腿，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他吃的盐比周瑜吃的米还多，他还略带嘲讽的笑了笑说道。
　　“周sir，我承认你很有本事，连高sir的批条都能拿到，但是论办案，怎么让犯罪嫌疑人开口，怎么把一个案子定成铁案，我比你熟，一个嫌疑人，你觉得没有证据，空口白话的指证，即使嫌疑人真的做过，他会承认嘛？”
　　“哦？郭sir这是在教我办案啊，那我得好好听听。”周瑜饶有兴趣的笑着，一副倾听之色。
　　“怎么，想要套我的话，好用录音录下来？”郭学华环视了下屋里的环境嗤笑一声。
　　周瑜一本正经的摆摆手：“绝对不会，就这个房子，我也是刚才和你一起来的时候，第一次进来，这里就是个安全屋，再说了，光靠录音怎么可能指证一个高级警司贩毒呢，你说对吧，郭sir？”
　　“你明白最好。”
　　“呵呵，那郭sir能开始了么？”
　　郭学华轻笑一声，这个话题的领域在他最擅长最熟悉的区域，这让他似乎忘了自己是个嫌犯。
　　他舒服的靠着沙发，就跟在自己的办公室接见下属一般，自在。
　　他开口说道：“你在今天早上把我带回来，确实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你好胆，但是你忘了一点，倪永孝没落网，你说的再多都没用，你想冤枉我给倪家通风报信，即使你拿到了我的电话录音，只要倪永孝不承认，你还是构不成完整的证据链，没用的。”
　　周瑜啪啪啪的鼓掌，微笑的看向旁边站着的沈雄几人，教训道：“都好好学，看看郭sir的分析能力，学学郭sir处变不惊的遇事态度。”
　　郭学华微笑，智珠在握。
　　沈雄撇撇嘴，没好气的看了看郭学华，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说的很对，他们手里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和倪家贩毒有关。
　　而且一旦拿不下郭学华，倪永孝早晚会得到消息，最晚也就是下一次他运毒需要郭学华出力的时候，他一定会打电话过来，到时候联系不上，郭学华这条线就彻底断了。
　　周瑜扭回头，笑着说道；“那郭sir你教教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怎么做都没用，你太心急了。”
　　郭学华不无嘲讽的说道：“一个好的猎手从来不缺乏耐心，如果你能耐得住寂寞，等着下一次倪永孝贩毒的时候再动手，兴许能够人脏并货，实在不行，那就再下一次，只要你有耐心，你迟早能抓住把柄，但是现在，好好的一盘棋被你自己下成了死棋，落子无悔，倪永孝知道后，必定警觉，而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周瑜点点头，一副受教的表情，随后想了想眨着眼问：“郭sir，你今年52了吧？”
　　“是啊，怎么了？”郭学华愣了一下，话题跳跃的有点快，怎么聊到年龄的问题上去了。
　　“就算不算你的贩毒罪，公职人员，非法收受利益，数额巨大，并且给娱乐场所提供庇护，导致警方的多次清查行动无功而返，社会危害巨大，判刑时间绝对不会少于十五年。”
　　周瑜看着他那逐渐晦暗的脸，皱着眉很不解的问：“你怎么还会有心思在这里跟我聊这些的呢？”
　　郭学华嘴唇紧闭，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上位者看待下属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打击的自闭。
　　“出来都快70了，还能活几年？”周瑜紧追不舍的继续打击：“你说你做着这么多年的错事，临老临了，把倪永孝的事情说出来，好歹能减轻点心中的罪孽，把你从50多关到70，和还是关到80你死在监狱里，你觉得对我来说有区别么？”
　　“对你是没区别，但是对我有区别，有的活十年，我为什么不多活十年呢？”
　　郭学华的声音沉了很多。
　　生命就像个数字一般在周瑜的嘴里滚动，让他一下子看到了死亡的终点。
　　周瑜说的是事实，对于周瑜来说，只要案子办了，就结束了，接下来判多判少，根本不关他的事，他也不在意。
　　从头到尾，该在乎的就只有郭学华他自己。
　　周瑜点点头：“郭sir，想多活十年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但是你没忘了黑鬼吧？”
　　“黑鬼…”郭学华皱着眉：“你想说什么？”
　　“放心，我不找你算黑鬼的账，尽管我知道黑鬼能出去，肯定有你的手笔在里面。”周瑜笑了笑，随意的说：“不过一个古惑仔，死了就死了，我也不在意，但是黑鬼能死，你凭什么多活十年？”
　　“嗯？”周瑜俯身上前，表情变得严肃，他用力的扣了扣面前的茶几，眼神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郭sir，一但倪永孝知道你出了事，你还想活着进监狱？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郭学华陡然一惊，直接站了起来，思维急转之下，又淡然了些：“你不用吓唬我，是，我确实可能知道不少倪永孝的消息，但是只要过了下一次……时间，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他自然就会主动切断和我的一切联系，他不会再有杀我的理由。”
　　“谢谢。”周瑜微笑点头，坦然的坐了回去。
　　“什么谢谢？”这动作看的郭学华愣一愣，皱着眉完全摸不清楚周瑜在谢什么。
　　“我得谢谢你告诉我，你上面没人了啊。”周瑜轻笑。
　　问这话郭学华不管认不认，他都有收获。
　　随便一诈，诈出来个郭学华上头没有人了，也好。
　　郭学华自认倪永孝不会杀他了，这就证明郭学华是倪家在警队的最高层人物了。
　　要不然以倪永孝的性格，为了保住其他的高层，肯定就会下手做了他。
　　这也是周瑜问这话的目的了，结果他很满意。
　　至于有没有郭学华不知道的其他人，那肯定有。
　　甚者郭学华知道的小警察都可能有，只是这些小警察入不了他的眼，自动被开除出人籍了。
　　但是只要不是高层就行。
　　郭学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提示这么明显，他也想明白了。
　　这让他看向周瑜的眼神很不自然，这家伙是真的阴，挖起坑来一套一套的，话里话外都是陷阱。
　　“郭sir，坐坐坐，站着干嘛？我们慢慢聊。”周瑜笑呵呵的压了压手，然后看了看桌面空空如也，扭头对沈雄说道：“雄哥，怎么回事，茶呢？对待高级警司要客气点。”
　　沈雄：“……”
　　郭学华：“……”
　　周瑜心情是真的好，笑容也灿烂，那就等于说抓了郭学华以后，就能彻底把倪家在毒品调查科的黑警扫清。
　　这对于现在在nb的老叶来说，绝对是个好事，就当帮他忙了，下次真有事要办他也好开口。
　　不行，别等下次了。
　　回头就得告诉他一声，帮忙归帮忙，如果不去炫耀一番，岂不如同锦衣夜行。
　　帮人，忙要帮，说也得说，别人不知道，怎么会记你的好呢？
　　就这么定了。
　　沈雄跟受气小媳妇似的，又端了杯茶来，刚才烧了热水了，这次真的是茶。
　　郭学华也不矫情了，刚才说了半天话，一早上又没有吃饭，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渴了。
　　而且一肚子的郁闷之气需要喝两口顺顺。
　　他拿起杯子刚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就听到沈雄在那嘀咕：“这茶叶拆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味。”
　　郭学华端着杯子的手一颤抖，憋着气又放了回去。
　　周瑜轻笑了一声，不轻不淡的指责道：“别胡闹，去，下楼去给郭sir买一份早餐，带杯奶茶过来。”
　　“好。”沈雄撇了一眼周瑜的神色下楼去了。
　　郭学华这次不说话了，再说话他怕周瑜又来一句：“郭sir不饿。”
　　他是真的饿，又饿又渴。
　　年纪大了，虚得很。
　　“你们也去。”周瑜对着其他人扬了扬头。
　　大家明悟的点点头跟着沈雄走出门去透透气，这是有话要说，不能给他们听了。
　　郭学华一脸淡然的等着周瑜开口，不知道他会说什么隐秘的话题。
　　“郭sir，不知道你对我怎么看？”周瑜换了个话题问。
　　这话题轻松，郭学华很快说道：“周sir你很有能力，我相信和你共事过的人没人会否认这一点。”


第三百零七章 审讯突破
　　“是啊，我也觉得我很有能力，事实嘛。”
　　周瑜自卖自夸的轻笑：“我从警到现在不到4年，倪家5个话事人，已经没了4个，剩下个国华我手里也已经有了板上钉钉的证据，随时都能把他抓捕归案。”
　　“哦？那恭喜周sir了，再下一城。”郭学华面无表情的说着话。
　　眼神里却有些警惕。
　　刚刚才被周瑜带偏过，现在他对于周瑜话里的意思要仔细琢磨，别再被坑了。
　　比如现在周瑜说的这句话就特别不对劲。
　　他不知道周瑜告诉他这一点的目的是什么。
　　就算国华现在被抓了，也无所谓，国华又不知道他。
　　也许今天以前，他还会关心，但是这一刻，他自己都这样了，国华被不被抓好像跟他也没关系。
　　只是周瑜似乎没理由告诉他，他是犯了法，但是基本的权益还是有的，只要和律师见面，分分钟就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周瑜叹了口气：“郭sir，其实我挺为你惋惜的。”
　　“什么惋惜？”郭学华被动的问。
　　周瑜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倪永孝报私仇，用炸弹炸死两个警察，其中一个还是总督察，上头可能都不一定会如此迫切的想要解决掉他，这么想来你也算是被殃及鱼池了。”
　　……
　　郭学华到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上头为什么会批准周瑜强行把自己带走了。
　　他看到那个批条的时候，就明白他一定是罪责难逃了，那张纸跟生死簿差不多，签的人在签的那一刻就知道，必须打死。
　　想要调查一个高级警司有多难，他在这个位置最清楚，谁上下没有点关系网，不到生死的程度，绝对不会动手。
　　被倪永孝拖累，他承认，倪永孝炸弹杀人，也没有提前通知他。
　　但是他明明没有暴露啊！
　　他和倪永孝的关系一直藏得很好，周瑜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他最想不通的点。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倪家有关，你听到了我打电话？”现在房间里就他们两人，郭学华直接了当的问。
　　“没有。”周瑜摇摇头，坦言的告诉他：“我手里没有你和倪永孝有交易的任何证据。”
　　郭学华心里一松，没证据就好，然后他就更不解了。
　　只有先暴露，才会有调查，这是因果关系。
　　没有因，哪来的果。
　　因为倪永孝用炸弹制作灵车，才会导致黄志诚被杀。
　　因为黄志诚被杀，上头才会震怒。
　　因为上头震怒，才会下决心必须铲除倪家。
　　因为想要铲除倪家，才会先拔掉倪家在警队的黑警。
　　因为确认了黑警，才会有了那张批条。
　　可现在周瑜居然告诉他，警队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确认他是黑警，那怎么可能会有那张批条的呢？
　　“那你是怎么拿到的批条？”郭学华很不满的问，简直是胡搞。
　　“因为我告诉老高，你就是黑警。”
　　“空口无凭，你说他就信？堂堂一个高级警司，说查就查，你觉得我会信？”郭学华一脸不信的口吻，周瑜一定有事不想告诉他，随后他皱了下眉，疑惑的说道：“老高？”
　　这什么称呼，正儿八经的不是叫高sir么？
　　“哦，忘了告诉你，他女儿是我女朋友。”周瑜轻声笑了笑。
　　“……”
　　靠！
　　郭学华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一切都想明白了。
　　权力的一次小小任性，居然把他给任性没了。
　　以前查的资料周瑜一直是单身啊，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高sir女儿在nb他当然知道，但他能肯定，直到周瑜离开nb的时候，他们俩也绝对没有开始谈恋爱。
　　要不然岂会这么容易就把周瑜调到了枪房？早就被警告了好么。
　　只可能是后来高希璇调去了o记以后，那时候他都不怎么关注周瑜了，眼不见为净。
　　消息落伍了啊。
　　不对，光凭他的一句话，高sir就会听他的？不可能啊。
　　别说只是他女儿的男朋友，就算是他亲儿子，他都不会这么任性。
　　为什么？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周瑜的脸，忽然想到了周瑜开头问的问题：“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颓然的靠在沙发上，他想明白了，说白了，还是周瑜的能力问题，战绩摆在那呢，人家有这个资本得到别人的信任。
　　亲儿子不一定听，但是一个有能力的女婿，可比亲儿子还亲，毕竟，女儿向外，胳膊肘容易往外拐，偏偏女儿还是爸爸的小棉袄。
　　郭学华自嘲一笑，眼神莫名的看了看周瑜：“恭喜你了，前途无量啊。”
　　“谢谢。”周瑜微笑，礼貌回应：“说回正事，倪永孝是肯定会被除掉的，郭sir，你对我办过的案子卷宗，想必也很清楚，你觉得我需要多久能铲除倪永孝？”
　　郭学华随口回答：“3年？5年？你有本事一天都行，我就提前祝你扫平尖沙咀的社团。”
　　“这就对了。”周瑜点头，笑着说：“在这一点上，郭sir和我的意见还是能达成一致的。”
　　“所以我想问问郭sir，郭sir对于我能抓到倪永孝没有异议，那不知道郭sir觉得倪永孝到案后会不会把你卖出来换减刑呢？”
　　郭学华愣住了，随后他的眉头紧皱，不是会不会，而是肯定会。
　　都是成年人，看惯了尔虞我诈，不要抱有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由，谁都喜欢。
　　周瑜不等他回话接着说：“郭sir你不是问我嘛，为什么不等下一次的机会，我今天找郭sir来，就是想给你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你是准备把倪永孝卖了换减刑，还是等着倪永孝把你卖了换减刑，你自己选。”
　　“你想我怎么做？”郭学华闭上了眼，说话的声音很轻，他那苍老的面孔没了血色，苍白一片。
　　输了，全盘都输了，哪有什么选择。
　　赌周瑜在15年内抓不到倪永孝么？
　　可能么，人家三年多，就把倪家撸成了一个秃毛鹌鹑。
　　这硬实力，他不服都不行。
　　与其等着倪永孝到时候把他咬出来，不如现在就占据个先机，法庭上，也能有个立功表现，博取个同情。
　　认罪态度好，不至于终身监禁，怎么也比关了几年后，再加刑来的好，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周瑜笑了笑：“简单，把前几次和倪永孝的事说出来，等他下一次参与运毒的时候提供信息就可以了。”
　　“好。”郭学华打定主意不再挣扎。
　　咚咚咚。
　　周瑜起身去开门，沈雄探头进来，把手上的早餐提了提：“头，什么时候吃？”
　　“来的挺巧啊，就现在吧，郭sir想必都饿了。”周瑜轻笑一声，拍了拍沈雄的肩膀：“等郭sir吃完，帮他录个口供。”
　　“招了？”沈雄诧异的看了看郭学华，轻声的问。
　　“嗯。”
　　“这就招了？”
　　周瑜轻笑着出门。
　　沈雄张了张嘴，注目礼送别，牛逼。
　　买个早餐的功夫，手上一点证据都没有，居然把一个高级警司搞定了。
　　头是怎么搞定的？没理由啊，他想不通。
　　提着早餐，他和还有几人进门，解答问题的人就靠沙发上坐的那个高级警司了。
　　“郭sir，吃饭吃饭，吃完了我们随时开始啊。”沈雄心急，亲手帮他解开了装着早餐的袋子递了过去。
　　……
　　周瑜走出门口，呼吸了下新鲜空气，拿出手机先给老高汇报情况。
　　郭学华一吐口，接下来大家的事就都好办多了。
　　只要掌握了倪永孝运毒的方式方法和具体的进货时间，抓他，轻而易举。
　　“高sir，人招了。”电话接通，周瑜蹦出几个字，信息量巨大。
　　“这么快？”老高愣了下，以郭学华高级警司的阅历，心理防线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被突破的啊。
　　他还以为要磨几天呢……
　　以前就听说周瑜的审讯技巧是一绝，但是那毕竟只是听说，现在，这距离早上给他汇报才几个小时，两个小时？
　　这就搞定了啊…传闻好像有点矜持了啊。
　　周瑜只是笑了笑说道：“还好吧，心智正常的人，计算最起码的利弊得失总能算得出的，我只是和他讲道理，把这些都剖析开了，摆在他面前，让他自己选而已。”
　　老高尝试脑补了下审讯的画面，不过缺失的信息有些多，他完全脑补不出周瑜是如何在零证据下让郭学华认罪伏法的。
　　没事，等以后看看审讯的口供观赏观赏。
　　他很快调整了心态问道：“倪永孝什么进货这些消息问出来么？”
　　这才是大头。
　　“还没有，这些让手下审，我这不是出来跟你报备一声么？”周瑜笑着说。
　　“唔…”老高思索了下接下来的事说道：“倪永孝进货前很可能会跟他联络，如果时间一长，难保他失踪的消息会传到倪永孝的耳朵里，你要做好他还得回去上班的准备。”
　　“我就是这么想的！高sir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周瑜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必要让他回去，监控他防止他跑路的事还得由你那边来，我这人手不够，也不专业。”
　　“行，你专心对付倪永孝的事。”老高毫不犹豫的答应，小意思罢了，至于倪永孝，他对周瑜就一句话：“倪家必须铲除！”
　　“yes，sir！”周瑜严肃的答应。


第三百零八章 不败之地
　　和老高通完电话，周瑜看了看时间，还有点早。
　　这段时间肯定不够里面的人录完口供，所以，他干脆又给老叶挂了个电话。
　　郭学华身为毒品调查科的二把手，他的出事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老叶该提早做准备了。
　　要不然到时候这个消息一旦曝光出去，市民一定会把治下不严的帽子扣在老叶头上，那唾沫星子估计都能把老叶给淹喽。
　　“喂，叶sir，他招了。”电话接通，同样的话，周瑜又说了一遍。
　　“这么快？”老叶诧异道。
　　他的反应和老高如出一辙，不过他的接受度比老高可好多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周瑜的能耐。
　　“接下来怎么办？有计划了吗？”他问。
　　“按部就班的来呗，只要郭学华肯配合，倪永孝就跑不了。”周瑜笑了笑道：“不过叶sir，郭学华出了事，有些事情你可得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老叶疑惑地问了句，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是该准备准备”。
　　说完，他便笑骂道：“你小子倒是心明眼亮，我怎么觉得你是专门跟我作对呢？我去o记没多久，你就给我弄个叶兆良出来，现在我来了nb，你又给我弄个郭学华…啧啧，你说，你是不是成心给我找麻烦？”
　　周瑜愣了下，随即嘿嘿一笑，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先不说他挖出这两个人的时候，都是老叶在当一把手，而且官职也是一位比一位高，一位比一位震撼。
　　这么想，老叶是有点惨，跟黑警有缘，专业给人擦屁股。
　　而且以前老叶是学校的校长，还专门给别人派卧底，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呢……
　　“不过叶sir，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且不说我是在给警队除害，光是把这两个毒瘤给挖出来，你以后也不用担心工作上有人泄密不是？”
　　“从此以后，你的工作上必定顺风顺水，相比较于前几任毒品调查科的大sir，我相信在你的治下，香江的扫毒成果必定会上一个新的台阶。”
　　周瑜故作委屈的说：“你不谢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怪我呢？”
　　老叶哈哈一笑，周瑜描绘的扫毒前景，听得他心里舒畅的很！
　　为官一任，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
　　他几乎可以肯定，郭学华一除，他的扫毒成果是必定比前几任来的好的多的多。
　　事情就怕比较，这一比较，谁还敢在开会的时候明里暗里的损他？
　　说他只会在学校里面教学生，根本不配当一个重要部门的一把手。
　　到时候他就可以拿这实打实的数据打脸回去，说他不会，可他在任期间的数据，明明是近几年来最好的。
　　要是有人不服，前面可还有一个蔡元祺当靶子呢，他来nb这么短的日子，就把郭学华给揪了出来，蔡元祺做过什么？
　　说他不行，那岂不是说蔡元祺更不行，一比较，高下立判。
　　想到这，老叶简直是神清气爽。
　　他热切地说道：“阿瑜，尽快把倪永孝抓捕归案，到时候我给你庆功。”
　　周瑜面上一笑，听老叶的语气这是高兴糊涂了。
　　他现在在o记，老叶可是已经调到nb了，要庆功也轮不到他啊。
　　“好啊，那我等吃饭啦。”周瑜嘴上随便应承着，然后补充道：“叶sir，郭学华那边，我可能还要放回去，到时候高sir那边会派人来盯着，你那边最好也做一下防范，防止走漏风声。”
　　“行，我知道了。”老叶略微思索，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演戏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整个毒品调查科都可以看作是演员，而观众，那就只有一个，倪永孝。
　　演一出戏，为倪家的落幕敲响丧钟，再合适不过了。
　　和老叶谈完，周瑜走回了安全屋，敲门进屋，里面的审讯还在继续。
　　倪家称霸尖沙咀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郭学华和倪家合作的时间也能追溯到倪坤在的时候。
　　真要是事无巨细地讲出来，怕是说上七天七夜都说不完。
　　而眼下，沈雄知道周瑜想要的是什么，已经把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都给省略了。
　　再者说，想要郭学华把所有事情都吐露出来，那也不现实，说出来不得妥妥的终身监禁，他又怎么会配合呢？
　　“头，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上面呢，我们现在在问以前的事，不影响。”沈雄见周瑜进来，让凌心怡先把记录下来的口供递了过去，然后又拿了一本新的重新记录。
　　周瑜应了一声，随手接过看了起来。
　　他浏览的速度很快，废话就不看了，直指内容的核心，那就是倪永孝的运毒方式，这才是关键。
　　口供簿上这样写着。
　　沈雄问：“你和倪永孝最近一次联络是什么时候？”
　　郭学华答：“十天以前。”
　　沈雄问：“联络方式是什么？”
　　郭学华答：“他会主动打给我电话。”
　　沈雄问：“十天前这次通话的内容是什么？”
　　郭学华答：“她问我这两天有没有空饮茶，我告诉他有空。”
　　沈雄问：“饮茶是什么意思？”
　　郭学华答：“饮茶是我们约定好的暗语，目的是为了防止窃听。”
　　沈雄问：“那你们这段暗语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郭学华答：“倪永孝问我今天有没有空饮茶？就是问我毒品调查科今天忙不忙？如果我回答，有空饮茶。那就说明毒品调查科今天不忙，没有什么行动。如果我回答，没有空饮茶。那就说明这两天风声很紧，毒品调查科很有可能会有大的行动。”
　　沈雄问：“你们是否还有其他的暗语？”
　　郭学华答：“有，类似这些，至于是饮茶还是吃饭，没有分别。”
　　沈雄问：“倪永孝的进货方式是什么？”
　　郭学华答：“据我所知是海运。”
　　沈雄问：“为什么你不肯定？”
　　郭学华答：“除非她主动告诉我，要不然我不会问。”
　　沈雄问：“你是否清楚他在哪里接货？”
　　郭学华答：“不清楚，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固定的港口。”
　　……
　　接下去的内容，周瑜随意的看了看，并没有多少的含金量。
　　口供本上的内容比较精简，肯定不会像日常谈话一样，把犯罪嫌疑人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给记录下来。
　　甚者还有表情，语气，是否迟疑什么的，这些都不会记录。
　　只会挑一些有用的记录，这也是因为很多嫌疑人连事情都讲不清楚，说起来东拉西扯，也减少一些询问人的主观判断，一切从事实出发，基本上就是据实而论。
　　所以精简后的内容看起来就会觉得有些干巴巴的，但是信息含量还是比较高的。
　　只不过周瑜看完了内容，不由得皱起了眉。
　　郭学华和倪永孝都是很老道很谨慎的人，如非必要，一个不问，一个不说，都给彼此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只有一次，郭学华在事后意外得知事情有变，特意的给倪永孝说了某个地方不安全，倪永孝也没有再说什么，心知肚明换地方就是了。
　　这样子的话就有一些麻烦了，有郭学华在手，到时候倪永孝的接货时间不用周瑜发愁。
　　但是地点怕是要折腾一番了。
　　香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港口这么多连个范围都没有，怎么找？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响起。
　　不是周瑜的，也不是高希璇的，更不是沈雄的。
　　郭学华摸了摸口袋，表情上似乎有些尴尬。
　　他潜意识里当然是自然的想接，但是摸到口袋才想起，他现在连接电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他把目光看向周瑜，眼里的询问之意很明显，他到底能不能接这个电话？
　　周瑜轻皱了下眉，轻声道：“接吧。”
　　这个电话来的不是时候，但是为了防止出现一些不可预知的情况，必须得让他接。
　　郭学华这才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看号码。
　　“倪永孝，怎么办？”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往日里你是直接接么？”周瑜反问。
　　“如果方便我就直接接。”他答。
　　“那就接，你就告诉他你在开会，让他晚一点再打来。”周瑜说的不假思索。
　　郭学华接起了电话，电话里果然传来倪永孝的声音，他按照周瑜说的方法，告诉了倪永孝，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事情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但是看这情况，倪永孝不会无缘无故的打给我，很可能今天晚上就要行动，你要是不够时间布置，那可不关我的事。”郭学华的嘴角抿起。
　　他到想要看看，在不知道确切地点的情况下，周瑜能不能在一天之内就把倪永孝的交易地点找出来。
　　他现在的心情有一些奇特，从法理上面来说，他现在的状态处于一种不败之地，当然了，这个不败之地是相对而言。
　　他现在已经把他和倪永孝之间的事情交代了，如果倪永孝一旦被抓，那么他肯定就算有自首情节。
　　但是如果周瑜抓不到倪永孝，那么，就算他已经承认了他和倪永孝之间有瓜葛，在法律上就构不成完整的证据链。
　　法律上定一个人的罪，不是你说有罪你就有罪。
　　比如说，你承认杀了人，那就必须得找到尸体，找到作案的工具，说出你作案的手法，这才能让法庭定你的杀人之罪。
　　如果仅仅是说杀了人，但是连尸体都找不到，那又怎么能够算是杀了人呢？
　　所以同理，如果倪永孝不到案，即使他已经承认和倪永孝勾结，出卖情报给他，帮助倪永孝贩毒。
　　警局内部可以把这个行为记录在案，但是法庭上是绝对不可能定他贩毒的罪。
　　罪名就只有一个，非法收受利益。
　　这就是一定程度上的立于不败之地了。
　　所以，在他的心里，周瑜如果抓不到倪永孝，对他而言，那是最完美的结果。


第三百零九章 布局
　　“沈雄，别让他闲着，赶紧叫他交代了，不交代完，中午不许吃饭，时间这么紧张，万一里面还能想起什么细节呢？”
　　周瑜看郭学华是这表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居然还敢笑，这是等着看笑话呢，也不想想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有看笑话的资格吗？分分钟拿捏你。
　　“不是吧？”
　　最惨的就是沈雄了，他哀嚎一声，无可奈何的在茶几上扣了两下，语气不善的朝郭学华嘲讽道。
　　“人家当黑警，你也当黑警？怎么说也是个高级警司，结果连个交易的地点都不知道，真麻烦，一晚上没睡，还得陪着你受罪，继续！”
　　郭学华面色难看，落地凤凰不如鸡，一个小小的警员都敢对他呼来喝去。
　　他很想说，不给饭吃是犯法的行为，但是拉不下这脸。
　　……
　　周瑜听得轻笑一声，开个玩笑而已，他岂是这种人，一向对愿意交代的犯人有优待。
　　这里留给他们，他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高希璇看他转身便恢复紧皱的眉头，不免有些担忧，便跟了进去。
　　一夜没睡，其实大家都很疲惫，但是电话一响，想睡是绝对不可能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距离晚上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倪永孝晚上铁定有行动，但是交易的地点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真要命……
　　周瑜呼出一口气，自由落体，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细细思索。
　　如果不能想到破局的方法，那一切都只是空谈，抓了郭学华也没什么用，反而时间一长，难免出现纰漏，打草惊蛇。
　　香江四面环海，毒品交易必然不会走正常的港口，随便一片海岸线的野沙滩就能上岸，范围实在太大，想要全部监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人员肯定不够，即使人员够都不可能那么做，因为你不可能保证，不会有人泄露风声。
　　所以必须锁定一个目标，小范围抓捕。
　　当然了，理论上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一小块一小块区域换着来，总有一次能瞎猫碰到死耗子。
　　但是每一次的失败就意味着有一大批的毒品流入了香江，这会让周瑜感到不爽。
　　“累了吧？要不你稍微睡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我叫你。”高希璇走到他旁边坐下，双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的按压着他的太阳穴，她知道时间紧急，但她还是忍不住这样问，心疼。
　　“我没事的。”周瑜轻声笑了笑，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思维里面。
　　根据现在已经有的情报，能做的事情不算多，但是大差也不差了。
　　无非就是老几样，跟上次监视倪永孝的时候，方式其实差不多，只是就这样的安排而言，还达不到一个百分之百抓捕的命中率。
　　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嘛。
　　做好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交给老天爷，就看命运站到哪一边了。
　　稍微闭目休息了5分钟，周瑜睁开眼，拍了拍高希璇的手，示意她停了下来。
　　“走吧，该干活了。”
　　他利索的爬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重振精神。
　　走到屋外，客厅里的审讯还在继续，但是周瑜直接打断。
　　他看向郭学华，略微眯着眼说道：“你给倪永孝打电话，就说目前香江的毒品态势高发，上头决定要在尖沙咀以东的海域内，组织多部门的联合净海行动，海上的巡查会加强，让他一定要注意规避，打吧。”
　　郭学华笑了笑：“周sir这是想把倪永孝往西边赶呀，这样一来相当于减少了一半的监控区域，办法倒是不错，但是另外一半呢？”
　　“另外一半就不关你的事了，你做好你自己的。”
　　周瑜摆摆手，没兴趣跟他解释那么多，又不是向他汇报方案，那么关心干嘛？真当自己还是毒品调查科的二把手呢？
　　郭学华蠕动了下嘴唇，自讨没趣，他没有再说什么，拿出电话，按照周瑜的说法打了出去。
　　两个人通话很简短，倪永孝那边听完估计就选择挂了电话，不多说一句废话。
　　应该没有引起什么怀疑，毕竟以前他们也是这么说。
　　周瑜看一下凌心怡下令：“心怡，你查一下，今天和昨天有没有泰国佬入境，和上次一样，查那些可疑的。”
　　“明白，那我马上回去联系入境处。”凌心怡站了起来准备走了。
　　“等等，一起回去吧。”周瑜思索了一下：“希璇你也跟心怡一起，能快一些。”
　　“好的。”高希璇喜欢点点头。
　　“还有……只要是今天入境的，哪怕人还没到香江，比如是晚上到的，一样不能放过，毕竟我们可不知道泰国佬具体到的时间。”周瑜拍了拍脑子，补充了句。
　　“明白。”凌心怡点头认可。
　　周瑜继续安排，既然说了东边海域会有联合行动，那就必须要有联合行动。
　　这件事找老叶还是老高都可以，但是老高安排起来应该会方便一些，所以他打了个电话给老高，阐述了下原因，让他把这件事情安排下去。
　　老高听说今天晚上就很有可能是倪永孝的运毒时间，颇有兴趣的问了一下周瑜其他的计划。
　　其实内容无非是跟踪和摸查这两板斧。
　　摸查就是摸查泰国佬的行踪，有毒品交易就必定会产生钱的交易，毒贩都喜欢当面结清。
　　一是安全，钱货两清，二是大家也没那么高的信任度，一笔成百上千万的生意，先给钱或者先给货，哪方都信不过对方。
　　黑吃黑的事情多了去了，江湖上，别谈感情，还是谈钱好。
　　跟踪就是跟踪倪家的主要人物了。
　　老高听了就训他：“你那边才几个人，查泰国佬要查到什么时候，时间都被你耽误了，贻误战机！那六个见习督察不还空在那儿嘛，郭学华都招了，他们呆在那吃干饭啊，你让那六个人也帮你一起查资料，保安部不养闲人。”
　　“那感情好啊。”周瑜笑了笑满口答应，时间紧张，有额外的帮手，那是最好的了。
　　主要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不敢用太多的人。但是这六个人反正已经参与进来了。用用也没事。
　　他笑着说：“主要我这不是怕那六个人是你的心肝宝贝吗？保安部的督察，我可不敢随意指派。”
　　“噗~”老高嗤笑一声：“你给我打电话就没有这心思？”
　　“那肯定没有。”
　　周瑜反正是不会承认的，这都是你自己安排的，上赶着送来的，与我无关。
　　“行了，我会给他们打电话的，你自己看着用。”老高不陪他扯淡了，一个军警大巡查的事还要安排呢，这还真要开个会。
　　“thank  you  ，sir。”
　　安排一次假的联合演练的事情，搞定，不对，也不能说是假的，安排了，那就不一定是真的，只能说是后补的。
　　现在有了额外的苦力，凌心怡那边搜查泰国佬行踪的行动也能快一些。
　　而且等他们搜查完，这六个人又能加入到行动组里面去进行盯梢。
　　很好。
　　接下来便是安排盯梢的事情了。继续下一个电话。
　　“世乐，你叫上阿鬼他们，去盯着倪永孝的动静。”
　　“阿鬼？头你是不是记错啦？我现在在o记呀。”韦世乐轻笑了声。
　　周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我还没老年痴呆，让你去你就去，nb那边我会搞定，记得保密，你组里的队员除了李展风，别的人一个都不能用。”
　　“明白了。”
　　韦世乐知道周瑜是怕队伍里不干净，虽然他自觉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种事情显然不需要跟周瑜争了。
　　至于为什么周瑜只说叫上李展风，而没有提起罗继，那就更简单啦。
　　不是因为罗继不能信任，纯粹就是因为罗继那张脸…外加铁塔般的身材，人多眼杂，他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倪家周围的。
　　盯梢是永远都不用想了，只有人盯他的份，毕竟长的也太醒目了。
　　安排好这几个点，最后便是西边海面上的动静了。
　　那里也有合适的人选，就是上次已经和周瑜配合过一次的巡逻队。
　　只是这人周瑜不熟，上次是黄志诚联系的，现在黄志诚没了，这关系也就断了。
　　不过没关系，关系断了，那就直接下命令。让老叶去谈，再不行就让老高去谈。还怕他不配合不成。
　　主要是别的人周瑜也信不过，万一里面有鬼呢？这人好歹合作过一次，周瑜就就认定是他了。
　　至于最后把这个巡逻队安排在哪里，那就根据到时候跟踪的情况再做打算，随机应变吧。
　　等到老高安排的监视郭学华的人到场，周瑜带人回了西九龙，上班。
　　郭学华解放了，可以正常上班去了，除了屁股后面多了几个尾巴，其他照旧。
　　一切的安排只为了一个目的，万一在毒品调查科或者o记里还有倪家的探子，那就必须得让他认为风平浪静，一切正常。
　　不管是郭学华还是周瑜，在行动前夕的这个时间节点，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别人怀疑有问题的对象。
　　但凡有异常，很有可能引起倪永孝的警觉，所以，一切如常就行。
　　安心上班……比如在办公室里眯一会。


第三百一十章 嫁祸
　　下午，倪家院子里，阳光扫在草坪上，绿意盎然。
　　屋外的纳凉处，几个人坐在那似乎在享受着悠闲的下午时光。
　　倪永孝半坐半躺在椅子上，眼神怔怔的看着草坪上玩耍的佣人和女儿，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欢乐模样，嘴角不免带起一丝笑意。
　　如果没有耳边的这只苍蝇该有多好……
　　真是的聒噪啊。
　　唉，他嘴角的笑意收敛，眼神继续在这座居住时间不算久的庭院内打量。
　　这个大宅是爸爸买的，地段好，空间大只是最为基本的条件，最为重要的是，买的时候爸爸特意找三个大师看过风水，风水绝佳。
　　也确实如此。
　　买的时候爸爸的事业不算特别大，随着他们住进这个房子，风水的作用就发挥了出来，越做越强，直到爸爸死的那一天。
　　整个尖沙咀，白天警察不一定能话事。
　　但是晚上，一定是倪家说了算！
　　如果不是因为爸爸出了意外，家里无人掌管，他想，他现在应该还在国外吧。
　　他其实并没有在这房子里住很久，买了房子没多久，他就出国念书去了，一直没回来，住在那娶妻生子，挺好。
　　但是家里出了事，他不得不回来，一大盘的家族生意，总不能就这样散了。
　　回来之时，他的手里其实有筹码，那就是韩琛。
　　韩琛作为他爸最后收的一个话事人，也是最弱小的一个话事人，手里掌握了不少其他话事人的猛料，这也使得他一下子站稳了脚跟。
　　只是韩琛……人不错，就是找了个贱女人，可惜了。
　　从他回来知道这几个话事人起了反心开始，他就决定必须把这几个起了反心的家奴收拾了，当然，也包括身边的这一只。
　　但他一开始真的没想收拾韩琛，他是真心实意的让韩琛去泰国谈生意，他都已经准备让韩琛接管毒品这一摊子作为当初不同流合污的奖励了。
　　一来，如果韩琛当时也反，他就没有任何办法能钳制住几个反贼。
　　二来，收拾完其他几个人之后，家里肯定也还需要人做事，忠心的韩琛可以说是上佳人选。
　　只是事实无常，计划不如变化的快。
　　他不怀疑这件事有韩琛指使，很简单的道理，如果韩琛当时就知道是他女人杀的他爸爸，韩琛肯定在那晚就反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惋惜，只有痛恨，死在泰国，自找的！
　　要怪就怪你找的女人有问题。
　　多活了这么久，也该知足了。
　　紧接着他想到了现在的局势，不由得轻轻皱了下眉。
　　一眨眼，这几年过去，倪家在他的手里风光不再，尽管依旧掌握着很大的话语权，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倪家已经掌控不了尖沙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命格和这房子的风水有冲突，他的眼神再一次从院子里扫过，眼中带着一丝自我的怀疑。
　　风水学上，同样的屋子，不同的主人，运势上肯定大不相同。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接手以后，会变的如此的不顺。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个阿仁的同学，现在的高级督察周瑜。
　　这个人必须得除掉。
　　暗杀明杀几次都没有把他干掉，不得不说这人的命是真的硬。
　　前几天风水师跟他说。
　　命格上有种天敌的说法，每个人都有磁场，而这个人，天生就和你磁场冲突，不相识还好，一但交往上，他很有可能就是造成你运势不顺的关键人物。
　　解决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收为已用，也就是驯服，化掉他的命格戾气。
　　第二种，让这个人离开香江，或者他自己离开香江，远离即刻。
　　但是这两种，他都做不到。
　　不过没关系，肯定还有第三种，杀了就是了。
　　死人是不会有磁场的。
　　即使有，他也愿意到时候帮周瑜把骨灰撒向星辰大海，随着洋流，漂向国外。
　　不管是房子的风水问题，还是周瑜的天克问题，都有可能。
　　那就全都解决，无非就是钱的事。
　　他已经下定决心，卖了这房子，让那几个大师按照他的八字命格重新挑一个。
　　前段时间经纪告诉他，随着香江楼市的热情高涨，这个房子的价值堪称暴涨，现在也正是卖楼的好时候。
　　不过他不在乎，想比于那几千万，运势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他信命，也信运，更信自己能行。
　　爸爸能做到的，他能做的更好。
　　这段时间的隐忍，该有个结果了。
　　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三点了，距离游戏开始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这么多跳梁小丑，一个个收拾，太慢，那就一次性全部解决。
　　等过了今天，尖沙咀的局势必定全盘逆转。
　　“阿孝，已经几天了，每关一天都是大把大把的钱损失，你给句准话，今天这生意能不能开始做了?”国华询问的嗓门略大。
　　他想吐血，看着倪永孝这漫不经心的表情就来气，都已经明里暗里说了好几遍了，怎么倪永孝还有心思发呆呢，这都吃不上饭了。
　　好好的做着赌场生意，他一点毒品都不想沾，就这样，居然还被周瑜盯上了。
　　三个赌场，这根本就不是三个赌场的事。
　　一但被周瑜盯上，甘地几个人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他急的怒火中烧，偏偏又不能骂。
　　倪永孝被国华的咆哮声拉了回来，看着他跳脚的模样，淡淡的说道：“周瑜不是扫了你三个场子么？晚上你照常开张，你亲自去最大的那个等着。”
　　“等着…等谁？”国华疑惑道。
　　倪永孝忽的展露出一个微笑：“等周瑜。”
　　国华的眉头直接皱起，怒火蹭蹭的上来：“你让我等周瑜？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开张，他还会来？那我开个屁的张，等着被他人赃并获吗？不对，你怎么会知道周瑜晚上一定会来？”
　　国华很快想到了他话里的矛盾点，莫不是这家伙想把他卖了？
　　又不对，哪有卖人还告诉他的。
　　倪永孝没有急着回答。
　　反而伸手在茶几上的雪茄盒里拿了根上好的古巴雪茄出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然后拿起雪茄剪夹了一下，夹掉了屁股。
　　最后他伏下身，慢慢的拿着火烤着。
　　他仔细的看着雪茄燃烧的程度，闻着烟草燃烧的香气，不疾不徐的说：“不用那么着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让你用一个赌场换掉周瑜，你舍不舍得？”
　　“能换当然舍得，但这怎么换？”国华按下刚才的疑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别说用一个赌场，三个全砸掉，只要能弄死周瑜，他都没问题。
　　倪永孝笑了笑，烤烟的动作更专注了，他继续说道：“周瑜现在既然选择针对你，如果被他知道了你的赌场又开张了，你还亲自出现在赌场里，你说他会不会放过这样能把你人赃并获的机会？”
　　“当然不会！你是想我做饵引他上钩？”国华很快反应了过来。
　　倪永孝是准备主动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周瑜，按照警方的办事方法，来的一定是周瑜，没有人会把到手的功劳让出去，再者说本来就是周瑜在搞他，没理由不来。
　　他眼珠子一转问道：“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当然是杀了他。”倪永孝微笑的把手中烤的差不多的雪茄朝国华递了过去。
　　他不抽烟。
　　“杀了他。”国华愣愣的接过，傻傻的问：“怎么杀？”
　　“当然是用枪了。”倪永孝嗤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按照你的人上次描述的情况，周瑜喜欢乔装成赌客进去探底，那就埋伏一帮人在门口，等他出现的时候，直接送他归西。”
　　国华张了张嘴，上次是这么个情况，他后来仔细询问了工作人员，周瑜就是这么骚包的直直走进来的，主要是墨镜挡住了他的脸，要不然一定有人认得。
　　按照倪永孝的办法，这次着重注意这种故意遮挡面部的人，一经核实，通知枪手开枪，内门不开的前提下，周瑜躲的地方都没有，必死无疑。
　　只是如果这样做，他也完了啊。
　　他眼神微眯的拉长着脸说：“办法是好办法，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么做，阿孝，损失的可不只是一个赌场的问题，那帮死警察还不咬死我，所有场子都会被封掉，到时候我是真的连西北风都喝不上了。”
　　“绝对不行！”国华猛的抽了一口雪茄，略微呛了下，倪永孝这是拿他当白痴蒙。
　　这事干系太大，傻子都能猜到是他干的。
　　“可如果，这帮人不是你的人呢？”
　　倪永孝微笑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这帮枪手在杀完人之后，会仓皇逃窜，接着便会有良好市民举报，这帮人躲到了进兴的场子里面去，你说，到时候这人是你杀的，还是进兴杀的？”
　　“进兴？”国华嘴边的雪茄一顿，眼神一亮的问道：“你是准备把这事嫁祸给进兴？这个好，这个好，我早就看这帮仆街仔不爽了，一帮乡巴佬，敢来尖沙咀抢饭吃。”
　　国华笑着哼哼了一声，如果是嫁祸给进兴，那确实有的玩，跟他有什么关系。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一盘大棋
　　他突然明白了倪永孝叫他去场子里呆着的意义了。
　　如果他在，周瑜上门来抓人，那就说明他不知情。
　　但凡他知情，他就不可能在场子里等着被抓啊，这等出了事以后，警察来问他的时候，不就是完美的理由。
　　反过来，如果他不在，周瑜来抓人，结果被打死在了他的场子门口，那他有一百张嘴也脱不了干系。
　　那帮有牌照的古惑仔可不会听他解释，直接扫荡他到倾家荡产。
　　他可没什么正当生意，全靠开赌场，放高利贷来钱，不像阿孝手里，这么多酒楼ktv，玩素的都能活很久。
　　“阿孝，你是不是连举报的人都想好了，到时候让那帮死差佬怀疑是进兴的人匿名报的警，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国华颇为兴奋，无懈可击啊，留过学的大学生就是聪明。
　　“怀疑怎么够？”倪永孝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这个电话就是从进兴的场子里打来的，而且我说了，这帮杀手也会在杀人后回到进兴。”
　　妥了！
　　国华美滋滋的嘬了口雪茄，真要是这么安排，这就是进兴安排的杀警事件。
　　而且还企图嫁祸给他，他在警察那就变成了一个受害者。
　　他仔细的想了想，又一惊。
　　不止如此！
　　一但按照阿孝说的情况发展，那么接下来进兴在尖沙咀的地盘势必遭到雷霆打击。
　　他们可以趁机收复失地，甚者一举击溃进兴在尖沙咀的势力。
　　他可是听说阿孝现在在源源不断的进货，此消彼长，进兴不垮才怪。
　　不是没可能啊，只要周瑜一死，他们等于是和警方联手剿灭进兴。
　　而且周瑜死了，他的威胁也没了，从此就不用再担心了。
　　好深的心计！
　　国华瞅了一眼抿着酒的倪永孝，眼神里有些发寒，跟倪坤相比，他儿子更阴，更狠，完全不讲规矩。
　　不过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是算计别人，他就老老实实的做做赌场生意，毒品这种赚钱大的他绝对不碰，让倪永孝自己玩去，这样两人也就不会有利益冲突。
　　“不过，国华，你要记得，在门口的枪战结束以后，尽快撤离，别真被警察堵里面了。”倪永孝关心的提点了句。
　　“当然了，我又没那么傻。”国华抽着烟笑笑。
　　这件事他只要在枪战爆发前，也就是周瑜到来前，做出在场子里的姿态就行，这就证明了他那个时间在场，有证人，这么多赌徒都是。
　　但是等枪战爆发后，现场一定很混乱，他就趁乱离开，等警察再回来找到他的时候，他又不在场子里。
　　即使警察都知道这个场子实际上是他的，但是绝对不够证据控告他。
　　这样就既不会有法律风险，还洗清了在警察心里的杀人嫌疑。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怎么样警察拿他没办法，他还是很清楚的。
　　只不过就算警察认为不是他干的，但是装装样子也会打击他一下，还是会有损失。
　　“其实阿孝，这件事干嘛不换个地方，大不了警局门口嘛，等他出来直接突突了，再不行路上拦车，直接打爆，其实也可以的嘛。”国华瞅了瞅他，试探着倪永孝为什么一定要在他的门口。
　　倪永孝摇了摇头：“国华，我知道你到时候会有点损失，所以我说了，要你出一个赌场你愿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你就当我没说，此事作罢。”
　　“别啊。”国华急了，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就是提个建议，想法肯定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愿意的，不就是赌场么，小意思。”
　　倪永孝这才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说的警局门口，路上也好，不确定性太多，就说警局，这么多警察，万一第一时间没打死，打不过呢？再说路上，周瑜的枪法不错，万一被他借着车辆反击呢？”
　　国华听的点点头，有道理，时间一但被拖长，很有可能失败。
　　倪永孝看着他，神色严肃的说：“把他送到你那个场子的门口去，只要不开门，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我们要的不是可能，也许成功，我们要的是百分之一百的成功。”
　　“好，我干了。”国华一发狠心，只要能弄死那个小崽子，不就一个赌场么，不就喝几天西北风么，还能饿死不成！
　　搞不死周瑜，迟早进牢里去，进了牢倒是不用担心没饭吃了，天天大米饭管饱。
　　“还有一个问题。”国华又盘算了一遍整件事的细节。
　　倪永孝点点头：“嗯，说。”
　　“那帮杀手是你找的吧？他们去进兴的地盘，进兴的人怎么会让他们藏起来呢？”国华不解的问：“这帮人最后肯定不能被抓吧。”
　　“这件事不难，只要在进兴有人不就行了。”
　　倪永孝推了推眼睛，理所当然的看着他说：“然后他们会在进兴的地盘里留下藏匿后的痕迹，比如血迹，比如枪支什么都行，至于理由嘛，杀完了人来拿尾款，很合理吧？接着这帮人便会坐船出海销声匿迹……今晚你是主角，还有问题么？”
　　“没了……”国华张了张嘴，不问了。
　　进兴里阿孝居然埋了人，什么时候埋的？太厉害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小喽喽，小喽喽哪有什么决定权，藏个人都没资格。
　　“好了，计划都跟你说了，别在我这耗着了，几天没开张了，该联络的小弟都联络上，准时开张。”
　　“但是你别出现的太早，提前一会儿出现就行，免得到时候杀手都还没到，警察就上门了，一切按约定的时间来，就晚上9点吧。”
　　倪永孝对他说完最后一步，国华起身告辞，心情有点小激动，晚上，必定是一场重头戏。
　　这一次，不仅可以除掉周瑜，也将是尖沙咀的势力重新洗牌的好机会。
　　而他，将是主演。
　　倪永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淡淡的笑着，拿起电话打给了倪家老三。
　　“三叔，泰国佬到了么？”
　　“到了，已经在旅店了。”
　　“嗯，你跟他说，我晚上8点钟过去，另外，晚上的事你别去了，你帮我去国华的赌场门口盯着，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异常，如果周瑜没去，你马上给我电话。”
　　“好的。”
　　“告诉那几个杀手，杀了目标人物以后，先别急着走，等着国华出门，一并做掉，事后多给他们20万。”
　　“……好！”
　　“我到时候给你电话。”
　　倪永孝挂了电话，思索了一番，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我这边不会有问题的啦，江世孝出门了，东西已经放进去了，就等你的人员上门了，你那边可别出问题。”
　　“我这边不会，到时候杀手你带进去，能打死就打死，打不死也要留下证据。”
　　“还用你说，不过这一包东西可贵，好几十个，你可别让我白花钱。”
　　“不会的，要是出了纰漏，算我的，再说了，等成功了，整个进兴都是你的，区区几十万算个什么？”
　　“哼，但愿如你所说，真要成功了，你也有好处，反正我也活不了多少年，到时候，不还是你的天下。”
　　“那就预祝我们成功吧。”
　　“切，老套。”
　　听见电话里的嘟嘟声，倪永孝轻笑了声，吃里扒外，反骨仔，不过要不是那人得了血癌，他怕是也没那么方便说动他合作。
　　一个快死的人，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也是绝佳的合作对象。
　　熟练的清除了手机的通话记录，接着便把手机恢复出厂设置，然后打开手机的后槽盖，把卡拿了出来，掰断，还用火烤了一下，丢进了垃圾桶。
　　如果一切顺利。
　　周瑜死了。
　　国华死了。
　　江世孝要么被杀手顺便杀了，理由价钱没谈拢，内讧；要么被抓，到时候从他私人办公室里搜出来的一公斤可卡因够他进去蹲个十年八年了。
　　左轮血癌，活不了多少年。
　　进兴剩下的就是个田七，那就是个白痴，打打杀杀或许还行，但是脑子是一点没有的。
　　还有的就是刚上位没多久的laughing，流氓性格，冲动易怒，听说是帮杜亦天挡了一刀才上位的，杜亦天都死了，不足为虑。
　　这些情报不难搞，对面的人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
　　剩下的时间再让左轮发挥发挥余热，撺掇着他联合他爹和田七斗一斗，整个进兴也就废的差不多了。
　　另外还有两个爷叔辈，早就没了争雄的心思了，凭着资历混吃等死罢了。
　　至于杜亦天留下的女人，那就更不足为虑了。
　　他确实不知道郭学华已经被迫叛变了，但是事情的本身不会有什么影响。
　　选择今夜，只是因为这次进的货数量很大。
　　这是为了警方到时候打击进兴而空出的市场提前做准备。
　　手中总要有货，才能供应整个尖沙咀，乃至延伸至尖沙咀以外的消耗。
　　这也是韩琛死后，泰国佬主动跟他沟通，愿意大量供货给他的原因，要不然还搞不到这么大批量，这么优质的货。
　　其中的缘由嘛，自然是韩琛死了，泰国佬没的选了而已。
　　这些，他随便一想就能想明白。
　　不过他无所谓，做生意嘛，钱总是真的，有利益足以维持关系。
　　脸面好不好看，反倒是其次，本身就不是一国人。
　　不过，郭学华那边算是给了他个好消息，军警海上的联合演练，意味着海上西边的巡逻会减少，安全性上自然会提高不少。
　　而等国华那边出了事，整个尖沙咀的警察都会动起来搜捕疑犯，警力又会再次减少，港口那边还会安全不少。
　　尖沙咀这边的排查，路卡可预计的会增加，但是只要不在今晚把货运进尖沙咀就行。
　　外面的仓库他已经准备好了，临时放个几天没有问题。
　　尖沙咀一盘棋，倪家能不能大获全胜一切都看今夜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烙铁
　　尖沙咀。
　　倪家大宅。
　　倪永孝放下心中的思绪，脚步朝着草坪上走去。
　　草坪上，他的女儿和佣人正在玩耍。
　　他蹲下和女儿调笑了几句，欢声笑语了一番重新站了起来。
　　目光看向一直在草坪上站着的木头人，陈永仁。
　　这个弟弟太内敛了，往日里就没什么话，害羞的跟得了自闭症一般。
　　家庭美好的一刻，他却显得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也只有在做事的时候，身上才会有一股子的戾气。
　　也不能怪他，毕竟不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相比于以前的叛逆终究是好了许多。
　　而这股戾气也是他所需要的。
　　“阿仁，你老婆什么时候生？”倪永孝抬起右手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边走边说。
　　陈永仁的脚步动了起来，微低着头轻声说道：“医生说预产期就是这两天。”
　　“就这两天？那有可能就是今天啊。”倪永孝不解的看了看他：“那你还不回去陪着？”
　　“我怕你这里有事要我做。”陈永仁耿直的说。
　　倪永孝笑了笑：“做事嘛，哪有生孩子重要，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这点轻重都分不清的么？”
　　“等着太无聊了，我去了又不能帮她生，反正她在医院，有这么多医生护士照顾，去不去都一样，等要生了我再去。”陈永仁说的有点烦躁。
　　倪永孝轻笑一声，又拍了拍他的背：“既然不想去，那晚上跟我出去一趟吧。”
　　“嗯。”陈永仁鼻子里喷出一个音。
　　倪永孝见怪不怪，阿仁一向不问为什么，做什么，反正交代给他的，他都会完成。
　　哪怕让他亲自验毒他都完成的很好。
　　就是有点太好了。
　　倪永孝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看着他：“阿仁，无论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到底是长辈，你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跟着他们学……”
　　“谁让他在粉里面掺东西的！”说到这个陈永仁当即变了个声调，对着倪永孝也照样顶。
　　他怒目而视的说道：“那个王八蛋在粉里掺玻璃渣啊，那玩意要吸死人的！”
　　倪永孝知道他做起事来就是这种性格，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负责抽查下面的人有没有在毒品里掺假。
　　干这行的，上家两份毒品发下去，下家加点石灰粉凭白就变成了三份，白赚一份的钱，这都是老套路了。
　　查一查也是为了维护倪家货源的纯净。
　　谁知道阿仁和三叔对上了，这事阿仁没错，但是……
　　倪永孝等他发完了脾气，面色如常的说：“三叔再做两年就退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你就当他想多攒点退休金也好，就当是他手底下人瞒着他干的，他不知情也好，说话做事顾忌着点他的面子，在手下面前给他甩那种脸色，他会下不来台的。”
　　陈永仁不说话了，只是脸色有点沉。
　　倪永孝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辞恳切的劝导：“阿仁，他跟了爸爸一辈子，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让他安安稳稳到退休吧，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三叔也是我们的家人。”
　　“嗯。”陈永仁不咸不淡的应了声，算是答应了。
　　倪永孝呼出一口气，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出去了，一起吃饭，晚上带你见几个人。”
　　“哦。”陈永仁问都不问见什么人。
　　倪永孝笑了笑，率先朝房里走了回去。
　　陈永仁拉在后面，右手在贴近裤袋的位置僵直了一下，中指无意识的靠近，只是一刹，便跟了上去。
　　……
　　进兴大本营，老板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大，十几平的样子，老板桌，老板椅这些常规配置除了能看出价值不菲以外，和普通的老板室也没多大区别。
　　倒是旁边还有个红木的茶几小桌子，能看出用房间的人是个喜好品茶的人，茶能静心。
　　进兴，静心，挺配，这是江世孝入主这个房间以后唯一添加的东西。
　　他摸了摸椅子靠背上的皮套，脑中忽的想起了在太北坐牢的日子。
　　坐牢时的被褥又脏又臭，可眼下就连椅子上的皮套都换成了真皮，如同今时和往日的人生一般，一个天，一个地。
　　而这都是他应得的，用十年牢换来的！
　　他的手腕只是稍稍的一活动，椅子便跟着底下的金属滑轮转动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江世孝不由得会心一笑，抬手在椅子上一按。
　　刹那间停止。
　　座位的朝向正对着老板桌，完美。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他抬头看小门的方向，坐了下去。
　　“孝哥。”
　　进来的志忠恭敬的打了个招呼，江世孝微微点了下头。
　　志忠是他的司机。
　　也是杜亦天的司机。
　　更是他在太北坐牢时的狱友。
　　两个人在监狱里面的关系很好，而且很巧的是，两个人都是太北人，还是同乡，两家人就是村头村尾的关系，只是以前没见过面罢了。
　　这同时在牢里，同村人的加持就是天然的亲近感。
　　外加他自己的人格魅力，志忠成为了他的死忠。
　　志忠出狱的时间比他早了两年，他教志忠搞掉杜亦天的司机，然后鸠占鹊巢，成功埋伏到杜亦天的身边当了卧底。
　　这几年志忠也确实受到了杜亦天的信任，司机毕竟也算是个亲近的人，有很多的优势，所以在他回了香江以后，对于社团内部的结构了如指掌。
　　现在杜亦天死了，志忠自然回到了他的身边，只是社团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罢了，他也不必挑明，这也是他在社团里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志忠语速很快的说道：“楼下来了个人，说要见你。”
　　“什么人？”江世孝疑惑的问道。
　　“烙铁，湾仔的烙铁。”
　　志忠知道江世孝来香江的时间还短，不了解尖沙咀以外的势力分布，就把烙铁的出身跟他说了一下。
　　烙铁年纪不大，二十五六岁，凭借着出手狠辣的作风，很快在湾仔占下了一部分地头，可惜好运不长，被湾仔的社团联手绞杀了一番，势力基本上归零。
　　原以为烙铁这个人的古惑仔生涯就这么结束了，如同流星一般，爆发出刹那间的璀璨光辉，然后迅速熄灭，这在香江很常见。
　　可是没想到，消失不见了这么些时间，这个人居然又冒了出来，而且是出现在了他们进兴大本营的门口。
　　“有什么事吗？”江世孝听完了问。
　　志忠摇摇头，“没有说，他只是说想要见一下你，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合作？让他进来吧，检查的仔细一点。”
　　江世孝思索了一番，答应他，倒是想听一听，这个叫烙铁的年轻人想说些什么？
　　虽然是一只丧家之犬，不过既然能狠得起来，眼下，他也是用人之际，他不介意给口饭吃。
　　“好的，孝哥。”志忠点头出门。
　　没过一会儿，一个头发染成红红绿绿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口，身高不高，一米七的样子，最为醒目的是那张脸，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就显得很欠揍。
　　“哟，孝哥，房间不错嘛，还没恭喜坐上进兴龙头的位置。”
　　烙铁进门便自顾自的说话，然后走到了空着的椅子那坐了下来，完全没有等江世孝说‘请进’‘请坐’之类的托词。
　　江世孝嘴角带笑的问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从村里出来，想着你这里地方大，赚钱应该挺容易。”烙铁挖了挖耳朵，吹了吹指甲看向他：“不知道孝哥你肯不肯？”
　　“借钱，想要多少？”江世孝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
　　“我这人喜欢自力更生，所以借钱就不需要了，只要孝哥肯，我随随便便拿几个场子走就可以了。”烙铁说完，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江世孝愣了愣，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拿几个场子？年纪不大，口气是真不小……这人是不是在湾仔被人打傻了？脑子有问题啊。
　　他都被气笑了，玩耍似的问：“那不知道烙铁哥看中哪几个场子了？要不要我叫人带你去转转？”
　　“那倒不用，我有准备的。”
　　烙铁依旧保持着那个讨厌的笑容，非常专业的从身边拿出了一张尖沙咀地图，在他的面前逐渐的展开。
　　他的手指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点了点：“我这人没什么嗜好，就是喜欢吃，所以这，这，这，这三家酒楼，我要了……”
　　“吃完饭总要去唱唱歌，跳跳舞，哈皮一下，所以这，这，这两条街上的迪斯扣，我要了……”
　　“唱完歌，跳完舞，出了一身汗，那就肯定要洗澡啦，所以这一条街上的桑拿房，我也都要了，我这人不贪心，要的不多吧？”
　　烙铁笑的灿烂，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江世孝答应。
　　江世孝瞟了一眼地图上的信息，呵，每个地方还专门用圈圈圈了起来，跟圈地似的。
　　他边看边笑着点头：“胃口倒是不小，只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就凭我的名字，叫做烙铁。”烙铁风目光灼灼。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人狠话不多
　　“抱歉，我很忙，我没有空陪你玩，志忠，送客。”
　　江世孝嗤笑一声，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结果就跟个刚出道的古惑仔一般，以为拿把刀就能抢地盘了？
　　陪小孩子过家家，他没兴趣，这个人，他更兴趣，原本升起的招揽心思，瞬间打消，白痴，要不起。
　　烙铁被拒绝，脸上没有任何的羞恼之色，他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办公室，收回目光对着江世孝说道：“你的办公室不错，可惜，装修有点老，我帮帮你好不好？”
　　“嗯？不用了，你走吧。”江世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了。
　　志忠打开了门：“请吧。”
　　“走很容易…”烙铁笑着看了看手表：“你还有三分钟，三分钟后，你会求着我回来，只是到时候，你得跪下来求！”
　　江世孝脸色阴沉：“滚！”
　　“哧~”
　　烙铁轻笑一声，把桌子上的地图卷吧卷吧收了起来，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出去。
　　走到进兴大本营的楼下，他偏头看了看一楼楼梯的一角，开车走人。
　　还有两分钟。
　　开车的烙铁只是把车转了个弯，便停在了路边，他坐在车里，看着手上的手表秒针慢慢的跳动。
　　五。
　　四。
　　三。
　　二。
　　一。
　　“bang~”
　　烙铁的双手离开方向盘，在空中做了个爆炸的姿势。
　　bang！
　　进兴大本营的一楼楼梯边，烙铁看过的那个方向，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传了出来。
　　翻滚的赤流瞬间震碎了房间的玻璃，房屋如同遭遇地震一般，发出一阵震颤，被震碎的玻璃随这气流扑向了路边。
　　马路上，顿时有行人被不知是玻璃碎片还是木头碎屑之类的物体击中，受伤，鲜血流出，哀嚎声，尖叫声顿时响起。
　　烙铁嘴角划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他看到了爆炸的效果，很美。
　　不过该走了，警察快来了，他开车离开。
　　西九龙总区。
　　o记办公室。
　　周瑜正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补觉。
　　叮铃铃，叮铃铃。
　　他猛地惊醒，思维瞬间从混沌被拉回了现实。
　　“怎么都这么缺德？大下午的打什么电话？想睡上几个小时都不行。”
　　他刚才就已经被吵醒了一次，记得大概是在三点二十的时候，蹲在倪家门口的韦世乐打电话来说。
　　他们看见国华的车从倪家开了出来，问周瑜要不要跟？周瑜不假思索的把这个问题给否掉了。
　　国华有什么好跟的？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两天。
　　等着倪永孝落网一并把它扫进垃圾桶就完了。
　　只是叮嘱他们，让他们一定要看好了倪永孝，至于国华去干嘛的，管他去干嘛的重要吗？
　　不过现在又是谁打电话，莫非情况有变？
　　“喂。”周瑜把催命符接了起来。
　　“阿瑜，你在哪呢？”电话里是陆启昌的声音。
　　看来是正事，周瑜坐了起来，揉了揉眉心：“我在自己的办公室，怎么了？”
　　“进兴的场子发生了爆炸，一堆报案的电话打了过来，进兴的案子一直是你在跟，你有没有空去看一下吧。”
　　“爆炸？”
　　周瑜讶异道：“谁呀？玩的这么大？倪永孝吗？”
　　尖沙咀和进兴有仇的，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倪永孝。但紧接着他就觉得不对。
　　倪永孝，他今天晚上可是有行动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的搞一场爆炸出来……
　　什么意思，分散警力？也不对呀，这不是等于往自己的身上揽嫌疑吗？
　　“除了倪家，还能有谁？倪永孝已经玩了两次爆炸了，现在又来这么一次，他是想干嘛，他是不是想把尖沙咀炸沉，把与他不对付的人全部送上天？”
　　陆启昌的语气相当不善，现在听到爆炸两个字，他就想去死去的黄志诚。
　　周瑜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四点了，时间很赶啊。
　　他皱着眉头问：“你手里的其他人呢？没时间吗，我昨天晚上熬了个通宵，现在还有点累。”
　　“别人都有活干，再说了，进兴的场子不本来就是你盯着的？你阿瑜居然也会想着往外推案子，稀奇啊……”
　　陆启昌调笑了句，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疑惑的问道：“什么案子还要你通宵查？昨天晚上你们查什么去啦？喂，我说，好歹名义上我也是你的上司好不好，有大案子你不通知我？”
　　周瑜讪讪一笑，这事情是他理亏，一直瞒着不告诉他，主要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嘛。
　　不过陆启昌既然问了起来，周瑜没打算继续瞒着，他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我去你办公室吧，我们当面说。”
　　“算了吧，现在哪有这时间，先处理进兴那边爆炸的事情…喂，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去啦。”陆启昌没脾气的说。
　　周瑜苦笑了声：“反正也睡不着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正好儿路上我跟你说。”
　　“行，那就楼下见。”
　　挂了电话，周瑜走向办公室。
　　“泰国佬的行踪有进展了吗？”他走进办公室就问。
　　“查出来三个，剩下的还在核实。”凌心怡简短的汇报了一下。
　　“嗯，你们继续，我出去一下，希璇，你跟我一起。”周瑜稍作安排，带上高希璇前往车库。
　　在车库和陆启昌会合，这次是陆启昌开车，周瑜坐在副驾驶，至于高希璇，让他在车后面眯一会儿。
　　带上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出门办案，能带一个女的，尽量要带一个女的。
　　这也是为了防止性别上的不方便，万一要搜身什么的，女性就必须有女的来，这是有严格规定的，他可不想被人告性骚扰。
　　“什么时候发生的爆炸？”周瑜问。
　　“15分钟之前吧，进兴的大本营，军装组的已经到现场了，爆炸品处理组的也已经过去了。”陆启昌边开车边回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爆炸的呢？”周瑜不解地问：“有人死了吗？”
　　陆启昌摇了摇头：“死人倒是没有，受伤的倒是挺多。”
　　周瑜哧了一声，不屑的冷笑：“这是炸了个什么鬼？他放炸弹还是放礼炮？怎么不把进兴的人送几个走？”
　　“我也奇怪。”陆启昌皱着眉说：“你说他都能进去了，怎么就没炸死人呢？”
　　这么一想，他倒觉得这不是倪永孝的手笔了，倪永孝前两次出手，爆炸是必定死人。
　　可今天这次，一个人都没死，据说威力还比上次的大，如果只是放个空炮仗，他就完全想不明白，倪永孝是为了图什么？
　　应该不是他，可不是他的话，还能有谁？
　　近来尖沙咀也没有什么别的势力进来呀，要说是个人寻仇，这也不像，事情更加复杂了……
　　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开向了案发现场，只是越靠近越堵，香江的交通实在是烂的可以，本来街道就窄，这一发生爆炸，大片的马路就被拦了起来。
　　三车道变成一车道，再加上围观的群众，简直是水泄不通。
　　滴滴滴滴。
　　陆启昌使劲的按了按喇叭，脸上略有些怒气。
　　“算了，喇叭按坏了，修修还要钱呢。”周瑜轻笑了声说道：“坐11路公交车吧。”
　　车子直接停在路边，周瑜把警员证挂在了胸口，三个人穿过人群走了进去。
　　警戒线圈住的范围里，伤员已经被拉走了，地上残留着些许的血迹，法证部正忙碌着取证，房子旁边围着的是进兴的一些话事人。
　　周瑜没管他们，自顾自地先去看了爆炸现场，进屋便是一股烧焦的味道，还有炸药的味道，显眼的爆炸位置那里，空出了一大块。
　　楼梯首当其冲，二楼已经变成了空中楼阁，剩下一点微末的断壁残骸，那里现在架设了一架消防梯供人爬上爬下。
　　房间里更是一片狼藉，地上散乱的玻璃碎片，桌椅板凳，缺胳膊断腿的躺在那边，状况有些惨烈。
　　“周sir想不到是你过来。”江世孝微笑的朝着周瑜打招呼。
　　经历了一场爆炸，爆炸当时有点紧张，现在他已经明白了烙铁所说的三分钟的意思，既然烙铁没想杀他，他的情绪也就稳定了下来。
　　周瑜扫了他一眼，精神不错：“江世孝，大难不死，不准备去酬个神，还个愿啊。”
　　“我不信佛的。”江世孝笑了笑：“不过等着装修一新。倒是该给关二爷上柱香。”
　　“怎么？你平常偷关二爷的香灰吃啦？爆炸发生了，你才想起关二爷的好。”
　　“一日三餐，他吃的比我还准时，香火，可从来没有断过。”
　　周瑜哧哧的笑了声：“他连今天爆炸的时候都没有保佑你，明天还会保佑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不死就不是关二爷的保佑呢？”江世孝笑着回怼。
　　嗯，说的有道理啊，周瑜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看来这里不需要警察了，那你让关二爷把凶手找出来吧，找我们警察干什么？”
　　“关二爷已经告诉我凶手是谁了。”江世孝神秘的一笑。
　　周瑜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般地问道：“哦，对，既然这个人能进到里面，想必你们都见过，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四章 虚惊
　　“这个人叫烙铁。”
　　江世孝毫不隐瞒地把烙铁来他办公室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胃口这么大，看来你惹上了一个疯子啊。”周瑜差点笑出声，这个烙铁是个狠家伙，上来就搞炸弹袭击。
　　江世孝可笑不出来：“还是希望你们警察尽快将凶手抓住，我们这里可都是依法纳税的良好市民，我想你们有义务保护我们的财产安全，不受侵犯。”
　　周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警察做事不用你交，希璇，你去看一看口供，有没有什么发现。”
　　“好的。”高希璇答应一声，走向旁边的军装。
　　在他们来的路上，基本上主要目击证人和酒楼工作人员的口供都做完了，眼下直接拿来看就行了。
　　周瑜走向断臂残骸的下方，那里有着爆炸品处理组的专家在搜集着爆炸后产生的碎片痕迹。
　　一位专家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地上夹起的一片布制的东西，然后放进了物证袋。
　　周瑜蹲了下去，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专家瞥了他一眼胸口的证件，哦吼，高级督察，周瑜。
　　“原来是周sir。”专家笑了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无缘一见，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果然年轻，果然帅气。
　　他温和的解释道：“这应该是一个什么袋子上的布片，很可能是装炸药的袋子，只是暂时还确定不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刚才你们说这不是一个旅行袋装的吗？”旁边江世孝忍不住问。
　　“那是猜测，算不得证据，你懂不懂什么叫鉴证。”专家板着脸，撇了眼问话的江世孝，一窍不通的人，要不是看他是苦主，早就让伙计把他赶出去了。
　　“哎，周sir你看这个东西。”专家扭回头继续笑着和周瑜对话，他在地上又夹了一块碎片起来。
　　周瑜其实不感兴趣，他又不是学这个，也不是干这个的，他只要知道是这个东西炸了就行，另外就是需要知道这里面的炸药是什么？怎么进来的？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所以，这个炸药是什么类型的？”
　　“tnt。”这位专家毫不犹豫的说。
　　“嗯，你先忙，谢谢。”
　　周瑜微笑点点头，起身看了下门的距离，从这里过去大概15米左右。
　　东西带进来的路不难复盘，基本上就是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旅行袋，袋里装着tnt，然后这个人走到了楼梯口，把东西放在了这里，至于他有没有上楼，反而不重要。
　　然后关键的问题是，这个人想要单凭一个炸弹让江世孝就范，显然是不可能的。
　　按照他当时的说法，三分钟后爆炸，然后三分钟后就爆了，这就说明这是一个言而有信的歹徒。
　　而她还跟倪永孝说了一句：“到时候你会跪着求我要。”
　　周瑜有点小稀奇，他还真想看看江世孝跪下来求别人的样子，只是按照他对江世孝为人的理解，好像不太可能，这是属于恶趣味了。
　　收回古怪的想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想要达到江世孝求他的目的，光凭现在这样一个炸弹肯定不够。
　　炸弹的威胁永远来自爆炸前，爆炸后还有个屁的威胁，只有愤怒。
　　所以此事过后一定还会出其他的事情，这一点周瑜能预判。
　　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开头就搞这么大的事情，后面如果还有事情发生的话，该有多大，搞不好可真要死人。
　　死江世孝无所谓，可像今天一般连累无辜的行人，那不行。
　　江世孝到底是如何惹上这个疯子？这一点尤为奇怪。
　　据江世孝说，两个人无冤无仇，今天以前连面都没见过，根本不认识，绝对不可能有仇。
　　如果单纯为了抢地盘，这么做是不是玩笑开的太大了，就没这么干的，谁还乐意给你。
　　周瑜皱着眉头，想着可能性，就在这个时候，梁笑棠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啊？”梁笑棠接了起来，听里面说了一句话，马上脸色大变：“什么？magic也发现了旅行袋？”
　　此话一出，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magic是梁笑棠管的一家酒吧的名字。
　　周瑜当机立断，沉声道：“你马上让所有人退出去，不允许靠近，更不允许触碰旅行袋。”
　　梁笑棠看了他一眼，迅速说：“你们都不要碰袋子，马上退出去，我叫你们马上退出去啊，白痴！”
　　周瑜暗沉着脸，马上招呼陆启昌，上车走人。
　　后面一列的车队跟上，爆炸品处理组的车，梁笑棠的车，还有其他话事人的车都跟了出去，等他们的车到了酒吧的时候，爆炸依然还没有发生。
　　“要炸不炸的，这什么意思？”陆启昌皱着眉，搞不清楚那个叫烙铁的是什么意思，还是要人命的炸弹，头都大了，真够乱的。
　　“让爆炸品处理组的人先上。”
　　很快，两个穿的像是宇航员一般的爆炸品处理专家拎着仪器进了门。
　　门外的情景和刚才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爆炸已发生，一个是爆炸未发生。
　　但是，发现炸弹的消息早已经传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围了起来。
　　十分钟后，两个专家下了楼，轻松的汇报情况。
　　“假的，里面是个保龄球，我们先撤啦。”
　　“多谢。”
　　周瑜微笑的点头，然后带头走了进去，酒吧的位置在一楼。
　　进门，正对面的是酒吧的吧台，而左边不远处的墙边上，便放着一个明黄色的旅行袋，袋子已经被打开，里面一个乳白色的保龄球就这么立在袋子中间，稳的很。
　　“还真是个保龄球。哪个白痴拎进来的，有没有看到？”梁笑棠叉着腰，眼神不善的朝酒吧的工作人员问。
　　“老大，人家拎着个袋子进来，我们谁会注意呀？只有当客人走了以后，我们才发现多了一个旅行袋，还以为是客人忘记拿了，结果就想起了刚才的爆炸案，好像也是一个袋子，我们动都没敢动，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一个服务生弱弱的说。
　　“最近都给我机灵点，多了个发了疯的神经，到处丢炸弹，以后看见拎着这种袋子的人，你直接给我扣起来！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来我laughing的场子里面放炸弹！”
　　“是，老大。”
　　梁笑棠颇有气势的训着话，一帮小弟唯唯诺诺的答应。
　　“梁笑棠，警察在这，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你扣起来？怎么，想啊sir告你一条非法拘禁啊。”周瑜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
　　“阿sir，这是丢炸弹的人哎，就算我背个非法拘禁，我也是为了保护香江市民，不给我发好市民奖就算了，你好意思告我嘛？”梁笑棠无所谓的说。
　　周瑜哼了一句，然后问道：“我看门口有闭路电视，那个闭路电是谁装的？可能拍下了嫌疑人的照片。”
　　“对呀，闭路电视呢？”梁笑棠又回头冲着小弟询问。
　　“老大。”小弟走近了两步，低声说道：“那闭路电视可是保存近三天的录像，这万一要是……”
　　梁笑棠不可思议的骂道：“你脑子进水啊？那几个毒友重要，还是炸弹男重要？你想我被飞上天啊，快去找。”
　　手下小弟应了一声，马上向边上的监控室跑去。
　　周瑜走向黄色的保龄球袋，肉眼可见，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保龄球，跟保龄球馆的没有任何的不同，只是这个袋子，和刚才江世孝那爆炸的袋子两者应该是同一个材质。
　　那么也就是说，能够确认的就是这肯定是同一批人放的，只是为什么一个炸了一个没炸呢？这一点尤为奇怪。
　　“好了，laughing，既然你这里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江世孝说了声就准备走了。
　　梁笑棠想了想挽留道：“啊，孝哥，现在那里被炸成了麻花一般，你还有地方办公么？没地方的话，要不就在我这里好了，经理室还不错的。”
　　“laughing，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说的好像我们进兴连一个给孝哥办公的场地都没了一样，呐，文拯以前的大富豪，现在也重新装修好了，又大又宽敞，比你这小小的酒吧办公室不是好很多。”左轮半嘲讽的挤兑着说。
　　江世孝笑了笑，也觉得有道理：“laughing，你自己做生意吧，我去大富豪好了，那边开张我也还没去看过，刚好去看看。”
　　“好，那孝哥你慢走。”梁笑棠瞪了眼左轮，然后ch喊道：“片子呐，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有画面了。”
　　“磨磨蹭蹭的，阿sir，看录像带啦。”
　　周瑜跟了进去，闭路电视画面上，一个普通身材的男子，戴着鸭舌帽，刻意压低了帽檐，看不清面容。
　　正是他提着这个黄色的旅行袋，走进了梁笑棠的酒吧，然后点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大半以后，转身去上了个厕所，袋子就被留在了墙角，接着他人便出了屋，离开了酒吧。
　　整个过程大概待了十分钟，不过，从这个男子消瘦的身材看，和资料上的烙铁对不上，身高也不符合，应该是烙铁的小弟。
　　现在能确定这不是一个人在行动。
　　只是目的是什么，周瑜一时还想不清楚。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再来
　　然而没过多久，再出情况。
　　周瑜几人还在经理室。
　　江世孝一行人拐了回来，脸色阴沉的说：“周sir，烙铁打来电话，他还在别的四个场子里放了炸弹，还主动把场子名字告诉了我，跟我说，10分钟后爆炸。”
　　“靠！这个神经病想干嘛？！”陆启昌当即骂出了声。
　　“别骂了，先叫人。”周瑜面色也不好看，皱着眉，主要是根本不能理解这人的行为模式，偏偏动作又来的那么急。
　　陆启昌醒悟过来，嘴上依旧骂骂咧咧的开始打电话，问了江世孝详细的地点，马上派拆弹组过去。
　　“去不去？”打完电话他问。
　　“不去了，四个地点去哪啊？等拆弹组的电话吧。”周瑜看着屏幕上的鸭舌帽男随口回道。
　　“哼。”陆启昌一拳砸在桌子上，随即眯着眼看着江世孝：“江世孝，冲你来的，你先答应他，把他逼出来，抓了再说。”
　　“行啊。”江世孝自无不可，非常痛快的答应，然后把电话拨了回去。
　　嘟嘟嘟……
　　“没人接。”他耸了耸肩。
　　“玛德！”陆启昌心情爆炸，这烙铁到底在搞什么鬼？
　　场面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像是等着审判一般等着时间过去。
　　依旧是十分钟后。
　　叮铃铃，叮铃铃，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陆启昌的手机。
　　陆启昌赶忙接起没说话，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松快了下来：“没炸…好好，你们撤吧，辛苦。”
　　“假的。”他看着众人笑着说。
　　所有人都犹如心里的石头落地，虽然是被耍了，但就是能笑得出来，但这一惊一乍的，太特么搞人心态了。
　　叮铃铃，叮铃铃，这次是江世孝的手机。
　　“喂。”
　　“bang~，哈哈哈哈----”电话里传出来烙铁猖狂的笑声：“江世孝，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世孝冷声问。
　　“急了啊，别急啊，在办公室里，你不是很能耐么？”烙铁嘲讽着说：“这次是假的，下一次可就是真的了。”
　　“行，就当我怕了你，我给你，我只想赚钱，不想搞事。”江世孝看着陆启昌，说出诱骗的台词。
　　“哈哈哈，你也会怕啊。”烙铁狂笑，然后冷哼一声，声音阴沉的说：“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我要你跪下来求我要。”
　　江世孝沉默些许，脸上带着点阴郁的笑意，勉强维持着平静：“有钱一起赚没问题，但是你如果这样说，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面子？那我就炸了你的面子！bang~，哈哈哈哈~，你等着。”烙铁直接挂了电话。
　　江世孝的嘴角抽了抽，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怎么样？”陆启昌看他打完了电话急忙问。
　　江世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要我跪下来求他要，你说呢？”
　　“衰仔！这个仆街！别让我见到他，我非砸烂他的嘴。”梁笑棠怒气腾腾的说。
　　陆启昌眉头直接皱起，他想不到烙铁连地盘都不想要，非要江世孝跪下来，这怎么可能嘛？
　　这下诱捕的计划肯定是破产了。
　　周瑜也不想骂梁笑棠当着阿sir的面说胡话了，伸手在操作闭路电视的小弟面前抖了抖。
　　小弟茫然的看了看他。
　　“录像带。”周瑜说。
　　“啊？哦，这个……”小弟迟疑的看向梁笑棠。
　　梁笑棠扬了扬头。
　　小弟这才把录像带拿了出来给了周瑜。
　　谱倒是挺大。
　　“走吧。”周瑜拍了下陆启昌的背，转身走人。
　　“喂，你们什么意思，这就走了？那这烙铁呢，你们不管了？他可是要杀我们孝哥。”梁笑棠指着周瑜问。
　　周瑜停下脚步看着他说：“不是有你们保护嘛，这炸弹又没炸，炸了记得报警。”
　　轻笑了声，走人，他不急，自然会有人急。
　　梁笑棠还想表现下忠勇，但是被江世孝拦下了，他看着周瑜一行人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说：“算啦，发动我们的人，把烙铁找出来。”
　　“是，孝哥！”
　　……
　　“你对这起爆炸案怎么看？”
　　回去的路上，陆启昌开着车征询周瑜的意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周瑜回头看了看在后座已经坐着睡着的高希璇，她的脑袋低垂，随着车辆的行驶小幅度的摆动，不由的皱了下眉：“回去说吧，开稳点。”
　　陆启昌略显痴呆的张了张嘴，然后笑了下道：“好，拍拖的人最大，不像我们都是孤家寡人，没人疼，也没人心疼。”
　　周瑜轻笑了声，闭口不答，自己不找女朋友，怪我咯。
　　他扭头看向窗外，眼神迷离的思索着今天的事。
　　陆启昌开稳了些，反正没那么赶时间，说到底就是社团之间的问题，爆不爆炸的，不也没死人么？
　　不过，他对昨晚周瑜在跟的案子倒是提起了很大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案子，让周瑜这么心疼女朋友的人都不能幸免，直接让她熬了个通宵。
　　车子又稳又快的开进了西九龙的停车场。
　　“到了，怎么办，周sir。”陆启昌看了看后视镜扬头问道，言语中调笑的意味很浓。
　　“下车聊会吧。”周瑜也看了眼后视镜，开门下车。
　　陆启昌轻笑了声，跟着下车。
　　下车的周瑜看了眼在后桌依然睡着的高希璇，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个微笑的神情，然后走到车屁股的左半边位置，半靠在上面，掏出了烟盒。
　　丢了一根给靠在右边的陆启昌，打火机的声音响起，食指与中指之间燃烧的烟头忽明忽暗。
　　吐出一口长长的气体，疲惫似乎散去了不少。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因为是警局的内部车库，所以不会有社会上的车辆进来，眼下周围没人。
　　周瑜右手弹了弹烟灰，视野看着地面，轻声的说：“晚上抓倪永孝。”
　　“什么？”
　　陆启昌的声音高八度。
　　他点烟的手颤抖，哪还有点烟的心情，马上把嘴里的烟拿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晚上抓人，你现在才告诉我？”
　　“快中午才确定的消息，本来也没多少时间。”周瑜轻声说。
　　哦，中午啊，陆启昌扎巴了下嘴，又把烟塞了回去，点着了问：“几点，人员安排好了没有？”
　　“不知道，安排了人盯着倪永孝，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不行，我也要参与进去，抓倪永孝的事怎么能没有我？”
　　“好，不过就你一个，别人我信不过。”
　　“行。”
　　陆启昌答应的痛快，指挥权的事，他提都不提，功劳根本不在乎。
　　尽管他的职级比周瑜来的高，按理说一场行动最高指挥该是他。
　　但是只要能给黄志诚报仇，只要能见证倪永孝被抓的这一刻，别的他都无所谓。
　　再说了，论能力，虽然人人都觉得自己特牛逼，但不得不说，跟周瑜比这个，他还真没这个自信。
　　一切，能赢就行。
　　“怎么来的情报，可靠么？”陆启昌热切的问。
　　“昨晚……”
　　周瑜跟他说了下案子的始末，直到陆启昌频频点头，消化完毕。
　　他换了个话题问：“下午的事呢，你怎么看？”
　　咔~
　　两人回头。
　　“嗯……不好意思，睡着了，等了很久了么？”高希璇微红着脸走下了车。
　　“不久，才一会儿。”周瑜笑了下轻声道：“那上去说吧。”
　　“嗯。”高希璇应声，朝陆启昌微笑，跟着周瑜走向电梯。
　　陆启昌看了看手表，不久……这都快半小时了。
　　眼下，6点了。
　　o记办公室。
　　案情分析室。
　　凌心怡还在做着最后的泰国入境人员分析，此次会议，周瑜也没让她参与。
　　毕竟，倪永孝那边才是大头，炸弹男这边没那么着急。
　　分析室里只有周瑜，陆启昌和高希璇三个人。
　　没有讨论声，静悄悄的，周瑜一人拿着记号笔在黑板上涂涂画画，台下的两人只是干看着，也不打扰他。
　　高希璇中途出门拿了杯鸳鸯进来，刚才一到就让楼下的茶餐厅送一杯上来。
　　“谢谢。”周瑜微笑接过嘬了一口，冰爽的感觉神清气爽。
　　继续凝神看着画板。
　　黑板上。
　　左中右，被他分为了三个区域。
　　左边是倪家，中间是进兴，右边就是刚出来的炸弹男，烙铁。
　　烙铁制造的爆炸事件，如果是在其他的日子，那只会被当做是一个孤立的事件，一个和进兴的矛盾事件。
　　但是，今天这个时间节点实在太过敏感，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周瑜，从不相信巧合。
　　凡事多想并不会有额外的损失。
　　“你们说烙铁的动机是什么？”周瑜直接开口问了出来，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想通，也许是他的思维陷入了误区，那就听听别人的意见。
　　高希璇看着黑板，很快的答道：“我记得江世孝的说法是烙铁跟他要地盘，从这一点看，烙铁是想要通过炸弹威胁达成目的，而第一次爆炸，就是为了彰显他的实力，让江世孝明白，他不是说说而已，他有这个能力，让进兴的场子做不成生意。”
　　言下之意，第二次，第三次就是纯粹吓人了，反正我就是丢炸弹，你信不信吧，你要不是不信，哼哼，总有一次让你信。
　　这还不止，每一次吓人的同时就是在同时告诉江世孝，只要他想，就能每一次都是真的。
　　一但这样的消息流传开，谁还敢去进兴的场子玩，不要命啦！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宅斗剧
　　周瑜听完她的想法点了点头：“初步的行为分析上没问题，但是不够全面，你想想看，如果烙铁的目的只是为了图财，刚才他打电话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答应？”
　　高希璇抱胸思索，刚才烙铁说的是必须要让江世孝下跪才愿意接收江世孝的地盘。
　　这事情，想起来怎么那么变扭呢？
　　“他们有仇？”高希璇脱口而出。
　　不止是要你的钱，还得是你跪着给……
　　这不是往江世孝脸上煽嘴巴子么。
　　一个社团的大佬，哪能受得了这份侮辱，就是普通人也做不到啊。
　　除了仇恨，应该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可能性不大。”周瑜托着下巴思索一番，摇头否定：“你别忘了，江世孝在太北坐了十年牢，十年前，烙铁十五，按理说他们的人生不可能有交集。”
　　高希璇点点头，确实，照这么说，不可能是仇恨。
　　而如果是江世孝来了香江以后惹下的矛盾，那就更不可能了，没理由记性那么差，近期的事情都记不得。
　　况且，烙铁这一年不知所终，基本可以排除。
　　陆启昌听的忍不住了，他没好气的说：“要说连仇恨都不是，他非要江世孝下跪，那只能是神经病了。”
　　神经病，可能么？
　　可能。
　　“可以查查有没有精神病史。”周瑜点了点头。
　　陆启昌倒是听的愣住了，张了张嘴笑出了声：“我就是随口一说。”
　　周瑜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随口一说，未必不是真的，不要预设他是个正常人，我们不排除任何可能性……”
　　高希璇眼睛一亮，立马接口：“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福尔摩斯探案集。”
　　“啵~”周瑜给过去一个飞吻。
　　“嘻嘻。”
　　“靠，我要吐了。”陆启昌瞬间表达不满，这么严肃的研究着案情呢，怎么还能乱入的。
　　周瑜撇了他一眼：“说的好像有东西吐一样。”
　　都一下午没吃饭了，不服憋着。
　　闹了一下，言归正传。
　　周瑜整肃表情，看着黑板说道：“其实还有种可能，比神经病来的高。”
　　“什么？”陆启昌问。
　　“内鬼。”
　　周瑜伸手用记号笔在画板上写下了几个名字。
　　梁笑棠。
　　田七。
　　左轮。
　　“你是说进兴有人和烙铁勾结，意图制造爆炸事件，来打击江世孝的声望？”陆启昌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人一直想要江世孝下跪，因为他根本的意图就是要下跪，绝不是什么地盘。
　　地盘只是个听起来合理的包装罢了，用这层包装来掩盖勾结的本因。
　　“对！”周瑜扣着笔，转身看着他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江世孝上位反对声音很大吧。”
　　“是的，进兴内部很不稳定，不管是田七，还是左轮，都想当龙头，江世孝是凭借着社团阿嫂的支持才上的位。”高希璇这方面的情报记忆的很清楚。
　　“据说梁笑棠也是站在江世孝这边的，很奇怪，按理说他们该是有仇的，结果不止怎么的，两人变成一派了。”
　　陆启昌想了想没想通，嗤笑了声不屑的说道：“你看今天梁笑棠的表现，跟当初在杜亦天面前没什么两样，活脱脱的看门狗，谁当老大就跟谁走。”
　　“那他就不是了。”
　　周瑜提笔在梁笑棠的名字上打了个叉叉，背对着他们的身影，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骂就骂吧，骂两句也不少块肉，这就证明了梁笑棠表演的功力炉火纯青，狗腿子演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省的他还要想借口把他从怀疑的名单中去除了。
　　“接下来这两个倒是简单了。”
　　周瑜看了看黑板上剩下的田七和左轮的名字。
　　一个是社团的武将，一个是社团爷叔辈的儿子。
　　其实两个人都有可能。
　　根据梁笑棠以前的报告，左轮和田七都不满江世孝，从杜亦天在的时期就不满。
　　杜亦天死了，抢的就更凶了，只是杜亦天老婆，这个大嫂的名分还在罢了，强行把江世孝推上了位。
　　但要是说服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左轮。”周瑜伸手在他的名字上划了个圈，还重重点了点，肯定的说：“如果有勾结，应该就是他。”
　　他转身问道：“有没有异议？”
　　“没有，也该是他，一个爷叔辈的儿子，哪甘心啊。”陆启昌随意的附和。
　　高希璇反驳道：“这话不对，要这么说，田七还人多钱多呢，凭什么不能是他，我看阿瑜选左轮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性格上，田七的性格冲动易怒，而左轮则是阴狠。”
　　“宾果！”
　　周瑜打了个响指，朗声道：“就田七那猪脑子，我赌他想不出用假炸弹吓人这么迂回的办法。”
　　田七是真的蠢，钱多人多地盘多还抢不过一个毫无根基的江世孝，杜亦天一死，但凡他能有点脑子，进兴都该是他的了。
　　“所以，实际上今天就是左轮和烙铁演的一场戏咯？”陆启昌愤愤不平，被耍了一下午，担心受怕的，结果给他当背景板了。
　　高希璇摇了摇头失笑：“闹了半天，就是出宅斗剧。”。
　　搞清楚了原因，大家都愉快多了。
　　周瑜也轻松的说：“那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还是那句话，任何可能都不能放过，万一就是神经病呢，那岂不是冤枉了左轮？”
　　话是这么说，不过大家神态之中显露的意味都觉得就是分析的这样了，相信一个人是神经病，远没有宅斗来的令人信服。
　　这么没头没脑的爆炸事件，一通分析下来事件的脉络比刚才在酒吧刚看到录像带的时候，可清晰多了。
　　要么是烙铁有病。
　　要么就是烙铁和左轮相互勾结，想要把江世孝赶下台。
　　只有这两种可能。
　　“吃饭，吃饭，饿死了。”陆启昌着急的站了起来张罗：“让他们先闹着，一帮古惑仔，一个比一个阴险，我们不管，先把晚上的事做了，别的明天再说。”
　　还能有什么事情比抓倪永孝来的重要。
　　周瑜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左中右三栏，复盘了下刚才的思路，分析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先这样吧。
　　他扭头冲着高希璇说道：“希璇，吃饭。”随手把记号笔往桌子上一丢，发出砰砰响。
　　……
　　“你们两个吃过了没有？”
　　周瑜从案情分析室里出来，看见凌心怡和沈雄还在埋头苦干，凌心怡坐着，沈雄站在她的旁边左手撑着桌子，对着资料上的信息指指点点。
　　“没呢，哪有这功夫。”凌心怡头都不抬地回答。
　　不出所料，周瑜便说到：“那就一起下去吃吧。”
　　“等等，马上好，再等一会儿。”沈雄破天荒地拒绝了休息的建议，眼神继续盯着桌上的文件。
　　他用手指在文件上画了个圈，对着凌心怡说：“这个人我觉得也可以排除。”
　　“为什么？”凌心怡当即问道。
　　“在讨论什么问题？”周瑜看他们讨论的热烈，也走了过去，站在她们的身后看了起来。
　　“头，目前我们手上还有三组人没有鉴别完毕，我们正在设法排除。”凌心怡报告了下进展。
　　周瑜点点头，三组人其实不多，不过他手下的人手不够。
　　现在韦世乐和李展风已经被安排在了倪家的门口盯梢，老丈人那边的六个见习督察也派了过去。
　　剩下的人员里面能够信任的，并且调动的，也就办公室里这么多人了，最多再加一个铁塔般的男子罗继。
　　三组人，绝对安排不开。
　　如果三组人都不能排除的话，那就只能加派人手，承担一些额外的风险了。
　　“这三组人的人员结构如何？”
　　“一组是两男一女，一组是八个男的，一组是四个男的。”
　　周瑜点点头：“你们继续，我先听着。”
　　沈雄对着凌心怡，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别看这帮人有四个，而且都是男人，但是这帮人选择的住宿条件太差。”
　　“也不能说差，只能说过于平庸吧。”凌心怡瞅了瞅本子上的住宿小旅店，经济型的选择。
　　“平庸就是差啊。”沈雄理所当然的说：“身为一个大毒枭，一个能够和倪家合作的大毒枭，怎么可能选择一家这么廉价的酒店？这就很不合理。”
　　“头，你认为呢？”反正周瑜已经在了，凌心怡扭头看向他，直接把问题甩了出来。
　　周瑜凝眉思索了一番，如果从可能性上来讲，沈雄说的当然是错的，普通意味着不引人注目。
　　但从人性上面来讲，就冲泰国佬亲自来香江交易，交易的对象又是倪永孝，住的太寒酸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九成的概率不是，这帮人先放一放，还有的两伙人呢？”周瑜问。
　　“剩下的…呐，这一伙就是两男一女了。”凌心怡翻了翻资料，翻到了两男一女的那一张纸。
　　照片上，女的看起来年纪很年轻，大概就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挺漂亮，一头大波浪。
　　至于两个男的就有点黑，面部表情苦哈哈的，都是30岁左右。
　　如果胸前挂个牌子拍入监照，估计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有问题
　　“这帮人可疑的地方在哪？”周瑜扬头问。
　　凌心怡的比肩在文件上划过：“头你看啊，这帮人是今天才来的，12点下的飞机，按照酒店登记的时间来看，这帮人下了飞机就直接去了酒店，中途没有拐弯，没人接机。”
　　“我有让管区的同事借故去调过监控，这三个人从下午1点进了酒店以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可能是人家坐飞机累了呢，回酒店直接休息，这也是有可能的吧。”陆启昌觉得这个操作不是挺正常的么……
　　旅游到了一个地方，当天先睡一觉，很合理呀。
　　“不合理~”
　　“我也觉得不合理。”
　　凌心怡扭头和高希璇相视一笑，当即把陆启昌的怀疑给否了。
　　“哦？看来我的纰漏是出在这个女人身上了，说说看，你们认为的原因是什么？”陆启昌又看了一遍这个女人上报的资料，皱眉凝思，实在也是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只是他确信，问题肯定是出在女人身上，没看这两个女人都是异口同声的表态么？
　　凌心怡调笑道：“陆sir，你不了解女人，你看这里，他们到香江的时间是12点，然后下午1点就到了酒店，但是直到现在，六点半了，他们都没有出过门，连饭都不出去吃，这一点就很不正常。”
　　高希璇也补充着说：“他们来这里玩，一般有女人的话，怎么也要出门逛街啊，购物啊，就算坐飞机累，到了饭点出门平常下美食也是最基本的吧，没理由就在酒店里随便解决了。”
　　沈雄摊了下手，看了一下陆启昌：“陆sir，我想着毒贩交易也没必要带个这么年轻的女的过来吧，结果我就被她的这一套理论说服了。”
　　陆启昌无话可说，既然两个女人都这么说，那就当它是吧，至少确实挺可疑的：“所以这一组的疑点尚不能排除，那还有一组呢？”
　　“还有一组就是八个男人。”凌心怡又翻了翻文件，介绍道：“这一组的男人，没有刚才那一组男人的问题，他们选择的都是高档酒店的房间，而且居住的地点也是在尖沙咀，所以排除不了。”
　　“几个房间？”周瑜问。
　　凌心怡看了一下文件上记载的马上答道：“四个房间。”
　　“那也就是二人一间了……”周瑜思索了一下，问道：“八个人的房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凌心怡抓了抓脑袋，又看了下文件：“没什么不一样啊，都是标准双人房。”
　　“标准双人房。”周瑜自言自语了一句，继续问：“那酒店还有比标准双人房更好的空房吗？”
　　“这个我得问一下，不过应该有吧。”凌心怡不太确定的回答，然后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验证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装作游客，订一下房间就可以了，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房间还有，商务套间，总统套房等等，前台还非常热心的问我要几间。”凌心怡挂了电话笑着回话。
　　这跟周瑜的猜测吻合，眼下不是旅游的季节，而且这些房间的价格偏贵，所以房间空余的应该还有不少。
　　那是他们的可能性也能降低，周瑜摸着下巴想。
　　八个人的组合，如果是毒贩，其中至少有一个是头目级的人物。
　　但是现在这八个人选择都是同样的房间，这就不能从房间上分出他们的地位高低。
　　如果酒店里面没有了空余的房间，那还可以解释，但是刚才凌心怡问了，还有很多的房间空余，这就说明，八人之中，没有一个明确的头目身份。
　　老大和手下住一样的房间，这在讲究上下尊卑的社团之中，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所以这八个人大概率不是。
　　“七成概率不是他们，再回头看两男一女的。”周瑜开口道。
　　“为什么这八个男的不是？”凌心怡疑惑地问。
　　“因为地位不同！社团大佬和小弟怎么能住一样的房间？”周瑜看着她说。
　　“啊，原来如此。”沈雄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我说呢，我刚才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就好比我要是出差住宿和头的报销标准肯定不一样。”
　　周瑜轻笑一声：“当然了，这也只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但凡我手上要是有足够的人马，那肯定还是要跟的，只不过现在嘛，我们就把目光放在这两男一女身上，如果这两男一女，也能找到排除的理由，那我们就继续回头来看其他人。”
　　有道理，凌心怡返回了两男一女的档案，大家继续查找蛛丝马迹。
　　“不过，头，要是按照你的说法，这两男一女可有意思了。”凌心怡看的笑了。
　　“怎么个有意思啊？”周瑜好奇地问。
　　凌心怡在一处记录上点了点：“这也是我刚才纠结要不要把他们三人去掉的原因，有可疑又好像没可疑。”
　　周瑜着重扫了下。
　　豪华酒店，两男一女订了两间房，女的一间，两个男的一间。
　　重要的是两个男的住的是一个普通的套间，而那个女的开的却是一间商务套房。
　　目光上移，他找到文件上女人的名字，念叨了下，mina，缅纳。
　　名字不错，反正长得漂亮别的自行不错，看了看年龄，还真的只有17岁。
　　“女老大？”陆启昌歪着脑袋也看见了，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略带调笑意味的看向周瑜：“有意思了，这三人倒是符合你刚才说的关于地位的逻辑，但是好像这个逻辑出问题了，要不你承认这个17岁的是女老大，要不你承认刚才关于那8个人的逻辑说错了。”
　　“那可能确实是我阴沟里翻船了。”
　　周瑜点头没否认，分析出现偏差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不过我相信理论肯定没错，但是架不住人心奇葩，也许那8个人关系特别好吧，也有可能是别人老大想要彰显风度，特别亲民。””
　　不怪陆启昌调侃。
　　这三人，为首的肯定是这个女的。
　　如果把这个女的当毒贩看，那就显得有点怪，17岁的年纪，她老爸是毒枭还差不多，说她是，怕是可能性不大。
　　如果把这三个人当普通人，17岁的女人，两个30岁的男的，那就是一出富家千金带着两个保镖出门玩的戏码，这就显得正常多了。
　　住宿条件也确实符合富家千金的身份，自己住商务套房，给手下开的也是普通套间，香江高档酒店套房的价格可不便宜，但照样舍得。
　　再回过头去看凌心怡所说的，有可疑又好像没可疑这句话。
　　一个富家千金带着两个保镖来香江玩，然后在酒店里呆了一下午，一步都不出门，要说是一个17岁的女孩做出来的，貌似也不是不可能啊。
　　女孩的心思这谁猜得到。
　　“如果只是这些？你应该已经把这组人的信息去掉了吧？”周瑜想到合理的疑点，凌心怡为什么还会保留着这组信息。
　　“头就是头，厉害。”凌心怡笑着献上一记马屁，然后神秘的说道：“这三组人，都订了明天回去的机票，厉害吧，当然了，时间上是不同的。”
　　“有问题！”周瑜说。
　　“有问题！”陆启昌也瞬间改口。
　　这就是关键了。
　　哪怕陆启昌刚刚还觉得这三人没问题，还调侃是周瑜想多了，但只要配上明天回去的机票，这三人就显得很怪异了。
　　今天到香江，明天回泰国，然而三个人在酒店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来这里睡觉啊？
　　游客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就是想换个环境放松放松，去个别的城市睡一觉，但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倪家交易的当晚，就算是正常人，也是必须要纳入监控的。
　　“所以啊，我卡住了，卡了好久了，这几组人实在分不清楚了，好难啊。”凌心怡哀嚎一声，抓了抓头发，把手伸出来委屈的说：“看看，头发都掉没了。”
　　周瑜轻声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凌心怡吃苦耐劳没脾气，分析能力也可以，今年的警长推举必须把她安排了。
　　不过那不是现在的事。
　　他皱起了眉，低档旅店的四个人，还是可以排除，没有一个当大佬的会抠门到这个程度，那是自己的居住体验，拿命赚钱不花留着下蛋么。
　　剩下的八人组，和这三人组都有疑点，有点不好区分呐。
　　陆启昌肚子‘咕’的响了起来，他摸了摸肚子苦笑：“哎，一聊又是半个小时，都七点了，饿死了，赶紧吃饭，边吃边想，时间不等人啊。”
　　“行行，先吃饭。”
　　周瑜也饿得慌，吃饭换换脑子吧，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对着陆启昌说道：“从概率上看，这三人组的可能性比八人组的低，罗继不是闲着么，反正倪家那边他不能去，先让他去盯着三人组好了。”
　　“行，那就打电话让他去。”陆启昌没什么异议，抄起电话就打。
　　概率低归低，但这三人的行为还是太奇怪了，真要是不能排除，罗继就盯着那三个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也许就有额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至于八人组那边，周瑜就准备带人亲自上，主要是时间很紧了。
　　毒贩的交易一般都在半夜，夜深人静好办事。
　　可现在，也已经七点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军火
　　七点半。
　　月明星稀，如果是在郊区，或者是去过的海岛，这个点应该已经是恬静怡人的景象。
　　但是在尖沙咀，喧嚣依旧。
　　十五分钟解决完肚子问题，十分钟赶到目的地。
　　眼下，O记的两辆车已经到了八人酒店的楼下，停在酒店对面的街边不远处。
　　“阿瑜，人手都到位了吧，要不要再做一些安排？”
　　陆启昌总督察有些没那么淡定，到了抓倪永孝的这一刻，总想着在哪里哪里在安排些人手，防着出纰漏。
　　他没有经历过周瑜和黄志诚时期的内鬼事件，所以对手底下人总体上还是非常的信任。
　　然后被周瑜一口拒绝了：“现在只是盯梢，我们这里四组人，世乐那边三组人，足够了，真要是后面缺人手，那就到时候再说。”
　　周瑜不在这个问题上多扯，事实上，有些安排他没有告诉陆启昌。
　　比方说，同样关注晚上行动的老叶，老高，缺人了，那就到时候再摇。
　　至于他自己已经联系过的机动部队，何展文那边已经在待命了。
　　他当时和何展文说：“一切要保密能调动多少人？”
　　何展文说：“这事情简单，拉100个人的队伍直接在警察署下面的会议室里开安全大会。
　　这样连通讯工具都不用收，打电话上厕所随便来，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等到要出发的时候，手机没收，直接就可以拉上车开干，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还是老何敞亮，这安排听得周瑜很放心。
　　关键是PTU的队员开这种大会开的多了，也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次会开的时间要长一点罢了，至于长到什么时候，那就要看什么时候有动静了。
　　苦了这帮军装了，几个小时的会开下来，估计耳朵都麻了，周瑜默哀。
　　而他们自己这边，周瑜车上是高希璇，开车的是陆启昌。
　　离他们车大概50米的位置，还有辆车上是沈雄，凌心怡。
　　另外还有两个纯粹的新面孔，就是保安部六个人之中的四个见习督察。
　　两个在酒店的监控室盯着。
　　两个在酒店大堂喝东西。
　　两个两个的安排也是为了相互监督，防止泄密。
　　总体上人虽然有点少，但周瑜宁愿少，也不愿意增加可能暴露的风险，况且每个关键位置，事实上都有安排了。
　　“世乐，你们那边怎么样？”周瑜拿起对讲机问。
　　倪家监控那边，世乐作为现场指挥，李展风提供技术协助，还有阿鬼，零食库在，再加上剩下的两个见习督察。
　　二人一辆车，三组人。
　　“一直没有动静啊，今天下午除了国华出过门以外，就没有倪家人出门了。”韦世乐说的懒洋洋的，等的屁股都长疮了。
　　周瑜嗯了一声安抚：“好饭不怕晚，耐心点等。”
　　“明白。”韦世乐答应了声。
　　越不出门，越说明不正常，极有可能是所有的知情人都被限制了，防止泄密，这点他们两人都明白。
　　“你们说别的人都被勒令不准出去的话，国华为什么能出门？”陆启昌听到对话皱摸着下巴反问。
　　高希璇想了一下答道：“应该是他不知道晚上的交易吧，倪永孝如果不告诉他，那他作为不知情人，能出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陆启昌点点头，也只有这么个解释显得合理了。
　　周瑜也是这么想的，根据他知道的情况，倪永孝对国华一直有杀心，怎么会让国华参与毒品的交易呢？
　　国华和甘地不同，国华一直没碰过这个，倪永孝找他来干毒品实在是没理由。
　　所以，国华的离去，他也没派人盯着。
　　这并不是他自大，而是到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一兵一卒都尤为可贵，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盯着国华这只狗。
　　本来国华就已经是一只粘板上的鸭子，它还能飞了不成？
　　这不是开玩笑，国华的作用已经没了，倪家倒不倒不说，国华过了今晚，明天的身份一定是O记的犯人。
　　甘地的一大堆举报核实下来的卷宗等着他签名呢。
　　“鹰眼，有动静么？”周瑜拿起对讲机问。
　　鹰眼是去监控室的两个骚包自己取的代号，觉得这代号比较有气势。
　　“风平浪静，我说是不是线报有误啊？”鹰眼里的不知名督察问。
　　“无误，继续。”
　　周瑜直接丢了对讲机，拿起还剩一半的矿泉水咚咕咚咕咚咕灌了下去，完事还捏了捏矿泉水的瓶子。
　　水是个好东西，但是喝多了容易上厕所，实在是不利于行动。
　　他扭头道：“希璇，你帮我们去买点喝的吧。”
　　一杯鸳鸯，它至少可以喝两个小时，但是一瓶水。半个小时绝对没了。
　　“好啊。”高希璇甜甜一笑，然后问向陆启昌：“陆sir，你喝什么？”
　　“随便。”陆启昌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他不停地看向酒店的门口。
　　周瑜见他这幅神情不免失笑：“让你去上面盯着监控你又不愿意，都问了没下来，你急什么？”
　　“我这不是……”
　　“出门了，出门了。”对讲机里大呼小叫。
　　陆启昌马上止住了话语。
　　“几个人？”周瑜立即拿起对讲机，冷静的问。
　　“两个。”
　　两个……怎么才两个？
　　周瑜皱着眉说了句：“继续盯着。”
　　对讲机继续汇报：“他们进了电梯了…按的是负一楼。”
　　“停车场啊？”陆启昌略带疑惑的问：“他们有车么？”
　　周瑜没有回答，他们来了都没多久，只是通过监控确认了人还在房间里，中途有出去过，至于他们出去干了什么，这谁知道……
　　对讲机：“他们找到了两辆车……蹲了下来在车底下摸着什么东西，是钥匙！……他们开了后备厢，监控看不到，视野盲区，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是旅行袋，每辆车后面都有个大的旅行袋，他们关了后备厢没上车，走回去了，应该是去做电梯……他们上楼了，关门了。”
　　“查停车场监控，看看那两辆车什么时候在那的？”
　　周瑜马上下令，然后捏着对讲机凝眉思索，到底是拿了什么东西？
　　但是有一点能确定，车肯定不是他们的，要不然也不会出现钥匙在车底的情况了。
　　对讲机内很快传来声音：“查到了，15分钟前这两辆车开进了地下车库，停车，放钥匙，然后两个司机步行离开，戴着帽子口罩，脸看不清楚。”
　　“继续盯着。”周瑜吩咐。
　　“鬼鬼祟祟，这么有反侦察意识，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陆启昌说着说着悚然一惊：“你说会不会是毒品已经到了？”
　　“不会！”周瑜斩钉截铁的说：“如果是毒品，到时候见到钱直接让倪永孝的人取了就是了，没理由自己再拿上去，徒增风险，而且钥匙的事没法解释。”
　　他们是卖家，又不是买家。
　　“也是啊…”陆启昌又安稳的坐了下来，皱着眉猜测：“如果不是毒品的话，要用来这么隐秘交接的东西那就只能是武器了…军火！”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靠！两大袋的军火，他是想干嘛？黑吃黑？”
　　“不清楚，再看看吧。”周瑜的猜测也是军火，只有这个是最可能的了。
　　而如果真的是军火，按照鹰眼那里的描述，能放进后备厢的大旅行袋，按照8个人两大袋的配置，十有八九是长枪，可能还会有一些催泪瓦斯之类的东西，手雷应该不会有吧？
　　对付个倪永孝，搬出手雷，这太吓人了。
　　陆启昌笑了下：“嘿，要是真的是想黑吃黑，反手把倪永孝干掉，我倒是不介意。”
　　周瑜也轻笑了声，真要是这样，倒还能看一出大戏了。
　　……
　　7点50。
　　就在离周瑜他们不远处的街边，也有一趟车停着，车上两个人，鸭舌帽，口罩。
　　只不过他们眼睛看着的方向和周瑜不同，他们盯着的是酒店的停车场出口。
　　副驾驶位的男子左手拿着个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右手伸出手拉了下口罩，把口罩拉到了下巴下面，活动了下脑袋，然后把手机放到了耳朵边。
　　倪家老三！
　　嘟嘟嘟……
　　倪永孝：“喂。”
　　老三：“他们拿到了。”
　　倪永孝：“好的，我知道了，按计划行事，注意安全。”
　　“好啊。”
　　倪家老三微笑，嘴巴里继续咀嚼着口香糖。
　　倪家客厅里。
　　倪永孝挂了电话，起身对着身边坐着发傻的陈永仁说道：“阿仁，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带你去见个朋友。”
　　“嗷。”陈永仁起身也不问见什么朋友。
　　后面，更有四个倪永孝自己的保镖拎着两个黑色的皮箱跟在后面。
　　外加一个司机，七个人两辆车，出发！
　　连续两辆车从倪家里开了出来，打头的是是保镖日常开的车子，后面才是倪永孝的专车，开车的是他的专职司机。
　　车子很快下山，在略显昏暗的路灯下一闪而过。
　　“跟上去，保持距离。”韦世乐当即命令开车。
　　同时他拿起了对讲机，报告了情况。
　　跟踪的事周瑜不在现场，听完之后让他全权指挥，只要不被发现，怎么安全怎么来。
　　一切便宜行事，如果有被发现的危险，宁愿放弃也不能硬上。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卿本佳人
　　倪永孝所在的奔驰里很安静。
　　眼下，倪永孝是在想全盘的布局。
　　而陈永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沉默寡言本就是他的人设，但是，他的内心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下午的时候，当倪永孝对他说出让‘他不要出去了’这句话以后，他就敏锐地意识到今天晚上很可能会有情况。
　　他第一时间就想通知周瑜，但是没有机会。
　　准确的说应该是机会很多，比如在庭院里遛个弯儿就把电话打了，再比如去卫生间里上个大号，但是他没有。
　　第一次有可能接触到贩毒的核心，越是到这种时候，倪永孝越可能在他不经意之间关注着他，所以他不能大意，不能侥幸。
　　哪怕去卫生间上厕所，他都是和往常一样故意虚掩着门，绝不会把门锁死。
　　一整个下午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呆在倪永孝的身边，或者就是坐在客厅里，哪也不去，手机更是没有拿出来过。
　　是最后的试探，还是真实的交易？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的左手手指再次轻轻的碰触到了裤子的口袋，那里是手机的位置。
　　不过他压抑着内心的冲动，只是把手顺势放在了腿上，眼睛看向窗外。
　　车子行驶过两个路口，一直没有发言的司机开口，他的目光在后视镜和前方的道路上来回交替，声音微沉的说道：“老板，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们。”
　　陈永仁放在裤腿上的左手中指一跳，眼睛也看向了后视镜的位置。
　　“阿龙，继续确认，先带着逛花园。”倪永孝回了神，脸上没有半分慌张，只是很冷静的说完就闭上眼。
　　“好的，老板。”
　　被倪永孝称为阿龙的司机面不改色，嘴角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种见怪不怪的意味。
　　对他来说，反跟踪只是个小儿科罢了。
　　他是罗继叛逃以后，倪永孝专门从泰国请来的杀人专家，前特种兵，现职保镖加司机。
　　有了罗继这样一个例子，倪永孝对于香江的保镖已经完全信不过了，有钱那就找国外的，泰国佬总不可能是香江警察的卧底了吧？
　　阿龙的车子开得很稳，他稍稍的减速观察，果不其然，后面的车辆也放慢了速度，这很好估算，虽然后车离得还很远，但是减速之下两车之间的距离并没有被拉近。
　　这就是问题。
　　他再次进行确认，下个路口直接左转，没过多久，后视镜上再次出现了这辆车的身影。
　　“老板，可以确认。”阿龙的声音有点冷。
　　陈永仁适时的把头扭了回去，看下后座上的倪永孝，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的情绪。
　　倪永孝看着他只是笑笑：“没事的阿仁，阿龙，继续开，继续逛。”
　　“明白。”
　　倪永孝教导似的对着陈永仁说道：“阿仁，像是做我们这一行的，我们和他们是天生的对手，被跟踪是避免不了的事情，特别是像我们家生意做那么大……”
　　“以后家里的这些事情我会交给你去做，我今天教你遇到事情不要慌，不要皱眉，有麻烦解决掉不就行了。”
　　倪永孝的嘴角微微地弯起，他看了看窗外，然后扭头看向阿龙：“阿龙，降一点速度。”
　　阿龙轻踩刹车，车子顿时慢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倪永孝再次说道：“阿龙冲过去。”
　　阿龙没有言语，一脚油门从前车身边擦过，唰的冲过了一个十字路口。
　　下一秒，红灯！
　　倪永孝连自己的保镖车辆都甩掉了。
　　“靠！”
　　李展风怒气斐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脚下只能踩下了刹车。
　　要冲，他也可以充，红灯算个屁，但是周瑜给他们的任务很明确，不能暴露。
　　保镖车辆见老板闯了红灯，没说的也是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漫长的红灯等待，倪永孝车辆已经不见踪影，等红灯一跳完，李展风迅速加速，车轰地冲过马路。
　　他眼神紧紧的盯着前方，寻找着倪永孝车辆的踪迹，然而，有心算无心，倪永孝怎么可能再让他跟到……
　　李展风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颓然的报告：“头，跟丢了。”
　　此时，周瑜车里三个人正漫无目的的聊着天，他们这没什么动静，气氛原本随意，但是听到这话，瞬间凝结。
　　被发现了吗？周瑜有些讶异，按照李展风的水平来说不应该啊。
　　他皱着眉思索了一番，还没轮到他开口，李展风便道歉道。
　　“头，是我的问题，应该是哪里粗心了，被他察觉到了，只是我怎么想都没有想明白，按理说不会啊。”
　　“算了，不说这个。”
　　周瑜打断他，没工夫听道歉的话，做事要紧，身为指挥官这种时候需要他当机立断。
　　“这样，你们那边是三辆车，展风你把自己代入倪永孝的那辆车，如果是你被发现跟踪的话，你会往哪个方向甩人，尝试一下寻找可能。”
　　“剩下的两辆车，我给你们两个地点，这两家旅馆的位置，你们朝这两个方向开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车辆踪迹。”
　　“明白。”
　　“收到。”
　　周瑜的声音冷静，情绪可以感染，以至于他们两人几人都语气振奋了些。
　　只不过周瑜自己的手指轻敲思索着更多的解决方案。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想打电话又顿住，对着高希璇说：“希璇，你打个电话给阿仁的老婆，问问她怀孕的情况怎么样？拐着弯再问一下阿仁是什么情况。”
　　高希璇很快领悟，一起去过陈永仁的家，她也就猜到了陈永仁的身份，还有陈永仁这个卧底可以用。
　　她马上和陈永仁的老婆沟通，笑着安慰了下孕妇得到了结果：“陈永仁今天一天没有回来。”
　　周瑜点了点头，那就对了，今天这么大的行动，阿仁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很不正常。
　　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方便说话，没有给他报信的机会。
　　所以九成九陈永仁现在是和倪永孝在一起。
　　那么万一韦世乐他们找不到倪永孝的踪迹，确定跟丢了的情况之下，陈永仁也是一个可以期盼的点。
　　不过倪永孝今天交易居然带着陈永仁，周瑜笑了。
　　这就说明阿仁确定是上位了，而今天倪永孝带着阿仁，其目的很有可能是想把阿仁派出去接货。
　　倪永孝现在身边能用的人可不多，极有可能的事。
　　想到这，他心情大好。
　　阿龙开着车又绕了两圈，期间多次看着后视镜，这才肯定的对倪永孝说道：“老板，已经甩掉了。”
　　“很好，前面随便找一个停车场，我们换辆车。”
　　一切如他预料之中的发展。
　　五分钟后，倪永孝三人带着两个皮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前往酒店。
　　陈永仁此刻的心真的是凉透了，原本觉得后面跟踪的车是周瑜的车队，在没有通风报信的前提下，得知这个消息，是对他最大的安慰，阿瑜真厉害。
　　然而现在，倪永孝真的是老谋深算。
　　如果不换车，阿瑜他们可能还有找到车子的机会，但是一换计程车，这真的是神仙也找不到了。
　　等到运输署查监控发现他们换车的事实，怕是天都已经亮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止他的心凉了，李展风的心也凉了，找来找去，一无所获，跟丢了，彻底跟丢了。
　　韦世乐也显得很沮丧，在别人家门口蹲了整整一天，结果十分钟就被别人甩了。
　　没有倪永孝的行踪，就算找到了毒品，也不可能人赃并获。
　　只有在缴获毒品的同时，抓到倪永孝和他想交易的那帮人，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指控链条。
　　对别人来说光缴获毒品都是大收获，但是在头那里，想来说是满盘皆输也不为过。
　　虽然周瑜现在没有说他们，但他们的心情都跌到了谷底，还不如有人骂两句呢，那还好受些。
　　然而，人生的大起大落来得相当的迅猛，相当的猝不及防。
　　“周sir，我看到倪永孝了。”
　　说话的居然是罗继！
　　“在哪？”
　　“在哪呢？”
　　周瑜还没说话，韦世乐和李展风一秒不等的拿起了对讲机问。
　　“在我这的酒店，我在监控里看到的……”罗继答。
　　“开车！快快快！”
　　两人的心气马上就提了起来，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希望重新燃起！
　　周瑜车上，陆启昌哈哈哈的大笑了出来，刚才绷着的脸瞬间融化。
　　“罗继立功了，这一波必须算罗继的功劳！”
　　“算算。”周瑜无所谓的点点头，都是自己人，开心就好。
　　只不过他马上想到了另外的事：“只是没想到，那个17岁的女孩儿还真是一个女老大。”
　　“看不出来，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居然是个和倪永孝合作大毒枭，啧啧，可惜了。”陆启昌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不对啊，如果倪永孝去了那边，那就证明那女的才是他的合作对象，那这里的八个人是干嘛的？”
　　陆启昌瞬间迷糊了，难道那两个袋子里不是军火？
　　不管是不是军火，反正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倪永孝进那间房了吗？”周瑜拿起对讲机冲罗继做着最后确认。
　　“等等，他们还在电梯里……现在进去了。”


第三百二十章 又是阳谋
　　酒店商务套房内，两拨人马已经介绍完毕，分宾主落座。
　　陈永仁的思维从进门就显得有些呆滞，大毒枭，17岁，还这么漂亮，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光看这身高，至少就得有一米七，再加上这前凸后翘的身材，这笑脸盈盈的小模样，要说是港姐，他都信。
　　关键本地话还说的这么流利，连翻译都不需要，简直是突破了他对于毒贩的想象。
　　缅娜似乎对陈永仁非常的有好感，说话交谈非常的大胆，常常询问陈永仁的个人情况，这让陈永仁表现的更加羞涩。
　　心里嘛，应该是受用的，美女，谁不爱。
　　倪永孝也不挑明陈永仁已经有老婆的情况，交际嘛，有助于谈生意都可以。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带上陈永仁居然还有这妙用，这对于让阿仁来负责以后的对接事项也就显得更放心了。
　　他很满意。
　　所以房间里时常传出欢声笑语，气氛一片大好。
　　倪永孝见气氛热络的差不多了，就把话题拐入了正轨。
　　他轻咳一声，微笑着问道：“缅娜小姐，一路上还顺利吗？”
　　谈到正事，缅娜的目光也从陈永仁的身上收了回来，她看向倪永孝：“货已经到了公海，只等见到你这边的成绩了。”
　　倪永孝点头嗯了一声：“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将军想要看到的，会在我们交易之前发生。”
　　“不是爸爸想要看到什么，是你自己需要证明倪家在尖沙咀依旧还有掌控力。”
　　缅娜现在代表的是她的父亲，所以语气上显得有些冷淡，如同上位者一般说道：“是你自己答应爸爸，会搞定香江这边的阻碍，如果连一个小小的警察都搞不定，那你就不是我们想要的合作伙伴，但愿你千万不要让爸爸失望。”
　　“不会。”
　　倪永孝被数落了一顿，面色依旧平静，她说的也是事实，倪家现在式微，急需要证明自己。
　　泰国佬那边在跟他合作之前，早早的就已经把他的信息调查的清清楚楚，而周瑜这个抓捕了倪家几个话事人的高级督察，自然逃不过他们的信息搜捕。
　　不难分析出，倪家自从周瑜出现以后，权柄日渐降低，是必然也好，是巧合也罢，那不是泰国佬一方需要操心的事。
　　钱，谁都想赚，但是安全持久的赚钱，才是泰国佬想要的。
　　当时，倪永孝寻求泰国那边的货源，泰国佬就问他，倪家都没落成这个样子了，你自身都难保，凭什么卖给你？
　　倪永孝知道嘴巴上的解释只能宣告自己的无能，只有事实才能让这帮泰国佬闭嘴，而最好的证明，就是人命！
　　周瑜的命！
　　对头的命！
　　许下承诺这才让泰国佬答应，有了重新合作的基础。
　　倪永孝看了看时间，八点半了，时候差不多了。
　　他拿出电话，打给倪家老三：“开始吧。”
　　三分钟后，在酒店门口蹲守的周瑜收到了对讲机里的汇报。
　　“头，他们出门了，八个人都在，从车里拿的旅行袋也在，看样子是要走…他们进了电梯，按了负一层…他们上车了。”
　　“看到了，你继续呆在酒店里面，不要出去，看看还会不会有人去他们的房间。”
　　“明白。”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汇报了，周瑜这边已经看到了酒店停车场出口开出来的两辆车。
　　记下车牌，刚要开始跟踪，想不到有一辆车比他们还急。
　　周瑜他们的车是近酒店门口，而这辆车是近停车场出口，所以他的位置比周瑜的位置还要再前，一开出便跟在了那八个人的车后面。
　　“什么人？怎么还有人跟着他们？”陆启昌疑惑的问。
　　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巧合，都在路边停了这么久，这辆车他们都看见过，只是以为车里没人，谁能想，这个时候居然动了。
　　“可能是别的部门的人吧……说不定是跟着这帮军火来的呢？”周瑜随意的说着。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不捣乱就好，论办案权，谁还能跟他争似的。
　　这说法倒是很有可能，毕竟这么多的军火，有可能办案的部门多了，还不好猜测，光一个o记里面就有多少个带组的高级督察。
　　“跟在他们后面，不要着急。”
　　“不对，不是我们的人，你们看那个车牌号。”高希璇惊奇的指着前车。
　　“车牌怎么啦？”周瑜看了看车牌，没什么印象。
　　陆启昌看了一眼，皱着眉想了想，车牌是有点眼熟，不过他眼熟不是很正常么，警局里那么多车，总有些车牌是见过的，具体是谁的想不起来。
　　高希璇一字一顿的说：“这是倪家的车？”
　　“倪家？”陆启昌咋呼一声，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只是周瑜完全没印象，他哪有工夫记这些事情，所以只是确认的问了一句：“希璇，你确定吗？”
　　“我确定，倪家有几辆车，车牌号是什么，我不会记错的。”高希璇笃定的点了点头。
　　周瑜轻笑声，有意思，八个不知道来干嘛的人，手中可能携带着武器，而他们的车后面又跟着倪家的车。
　　那倪家的目的是什么，倪永孝找来的杀手，想要杀什么人？
　　“跟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车子一路行驶，因为本身就是尖沙咀的高档酒店，所以几分钟车子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不是你上次报上来的国华的赌窝。”陆启昌诧异了一下，然后不解地自言自语：“倪永孝想要杀国华？不太可能吧……”
　　周瑜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倪永孝如果想要杀国华的话，实在没有理由从泰国去找一帮人是过来，找几个古惑仔不就杀掉了？”
　　“再不行，等国华去妈港那边的时候动手，一丝痕迹也不会留下，何必在这里徒增风险。”
　　陆启昌认可的点了点头，说穿了就是国华不配。
　　他突然看向周瑜，调笑着说道：“我是想不通这八个人能来杀谁的，要么就是我们猜错了，如果真要杀，我觉得倪永孝现在最想要杀的人只有你了。”
　　“那倒是可能的。”周瑜轻笑了声：“要杀我，那应该也在我的车里装个炸弹什么的，像炸黄志诚那样，省时省力，多保险啊……埋到国华这里有什么用，我今天又不来查。”
　　高希璇忽的笑了笑接口：“阿瑜，我觉得倪永孝倒是想炸你，可关键是你没有车呀，你除了o记的车，可一直没有买自己的车。”
　　周瑜张了张嘴，表情有些怪异，好像是真么回事：“背着房贷，买不起怪我咯。”
　　“哈哈哈哈哈哈。”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随手接起了电话：“喂……”
　　接着，高希璇看着周瑜的表情，从笑容到冷漠，直到他挂了电话，陷入沉默。
　　她才问道：“阿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周瑜沉默了一阵，嘴角扯起一阵古怪的笑：“呵，被你说中了，还真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意思？”陆启昌不明所以。
　　“接到报案中心转来的电话，国华现在就在里面。”周瑜的声音有点冷，说出来的话，就像从牙齿缝里飘出来的一样。
　　车上的高希璇和陆启昌，一瞬间就都想明白了晚上的所有事，整件事因为这一个电话都串了起来。
　　这八个人从泰国远道而来，今晚要杀的目标就是周瑜！
　　“我马上叫人。”陆启昌的脸色阴沉。
　　倪永孝简直肆无忌惮！
　　对付有车的就用炸弹，对付没车的就派杀手，杀了两个还不够，居然还想杀周瑜，简直是混账。
　　“等等……”
　　周瑜闭着眼，言语止住了他打电话的动作，抬头用手指敲着脑子。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叫人把他们一网打尽。”陆启昌发了怒，这一幕又让他想起了黄志诚的死亡，简直是怒不可遏，猖狂！
　　“你觉得这帮人是谁派来的？”周瑜面无表情的问。
　　“倪永孝啊，这还用说？”陆启昌皱着眉头，诧异的看着他：“你连这都还没想明白？”
　　周瑜摇了摇头：“重点不是这个，既然是倪永孝派来的，他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时候？”
　　陆启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倪永孝晚上有毒品交易，按理说确实不应该搞事，但是他偏偏派了杀手晚上要杀周瑜，这问题有点严重了。
　　周瑜看着他缓缓的开口：“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倪永孝到底是几点收货，如果在他的计划里是等待我的死讯传达以后才收货呢，那我们怎么办？”
　　周瑜看向陆启昌的眼神中带着质问。
　　这话陆启昌没法回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就是一个死局。
　　如果周瑜死是一个信号的话，只有等周瑜被这八个人杀了以后，倪永孝才会收获，他们也就才能抓到倪永孝。
　　一但倪永孝收不到周瑜的死讯，他果断放弃了今晚的交易，一切的安排，一切的手段，全部作废。
　　好深的算计！
　　用周瑜的死亡，作为今晚交易的起点，陆启昌有点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晚上就绝不可能抓到倪永孝了。
　　这是阳谋。
　　要么周瑜死，要么他就不收货！
　　“算了，这次不行就下次咯，反正能抓到八个杀手，今晚的行动也不算亏啦。”


第三百二十一章 周瑜之死
　　陆启昌说的很勉强，笑的也很勉强，不甘心是放在脸上的，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是真的不甘心，没办法，谁让赌注是周瑜的命。
　　周瑜哧笑一声：“用我的死亡换倪家的倒塌，造福全人类，好像也不亏哈。”
　　高希璇听的脸色一变，她赶忙伸手握住了周瑜的手：“阿瑜，你别犯傻，倪永孝的命怎么可能跟你的命比？再说了，倪永孝就是因为畏惧你，才会想出这样的一招，你活着，他将永远处于恐惧之中，你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这话我爱听。”周瑜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放心，他倪永孝也配我用以命换命的方法？不至于。”
　　周瑜的目光看向玻璃窗的前方，那里停着一辆车。
　　他语气幽幽地说道：“任何远程消息的传递都需要一个媒介，你们说倪永孝怎么能够知道这边的事件进展的呢？”
　　陆启昌一愣，顺着周瑜的目光看了过去，那辆车上是倪家的车，而车上的人自然也是倪家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道。
　　“倪永孝既然想让我的死来作为他行动的开幕礼，那我就满足他嘛。”周瑜嘴角带笑。
　　……
　　时间转到九点。
　　酒店商务套房内的氛围，逐渐失去了愉快的气息。
　　因为倪永孝拨打了一个电话，而结果就是周瑜没来。
　　“倪先生，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晚上的安排。”缅娜的笑容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之色。
　　倪永孝只是略加思考便，便恢复了淡定，他答道：“这个点警察都已经下了班，行动迟缓在所难免，总要给他们一点召集人手的时间，敏娜小姐，不用那么着急。”
　　“好，那我就再等等。”缅娜点了点头，这个理由至少说的过去，她举起红酒杯：“陈先生，待会我想邀请你出去逛逛”。
　　“好啊。”陈永仁笑笑。
　　九点十分，倪永孝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周瑜还是没有出现。
　　他放心手机不看缅娜，再等等，他思索不透，周瑜没有理由有了抓国华的机会不去查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导致他没有去？
　　他只能耐心的等待，让他放弃今晚的交易，他也不肯。
　　而此时，国华的赌场门口。
　　倪家老三也是皱着眉，疑惑不解。
　　报案电话已经打了这么久，为什么周瑜还没来？
　　这么长的时间里，为了避免军装警员的盘查，他和前面杀手的车都不得不驶离了原地，出去逛了一圈，再度回来。
　　刚把车停稳挺稳没多久，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扫视着路边，终于，眼中出现了周瑜的声音，靠，总算来了。
　　周瑜的车稳稳的停在了国华赌场的对面不远处，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一如上两次的凯子模样，挽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猥琐的跟班。
　　他的神情一震，周瑜如上次一般大摇大摆地走向赌场门口，他的右手在那个女人的腰间和臀部之间盘旋。
　　门口的古惑仔百无聊赖的神情略微收起，他的心神一惊。
　　那副标志的墨镜！
　　他瞬间想起了老大吩咐的话，一旦遇到这个人，不可声张，拖延着不给他开门就可以了，拖几分钟，期间谁来都不可以开门。
　　他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这么吩咐，但是当小弟的，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比圣旨还管用。
　　一切照章办事，而且老大说了，事成之后给他10万。
　　10万啊，简单，不就是拖住吗？
　　周瑜三人走到门口，小弟却没有如上次一般打开门，反而是伸出了左手，拦住了他们，表情不耐烦的说：“哎，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这是私人会所，有请柬吗？”
　　周瑜撇了撇嘴，请柬，我去高级助理处长家里都不用请柬。
　　只不过这么看来，国华也是知道今晚的事的，要不然有他什么事？
　　戏总要演下去的，他从身上摸出了1000块钱：“呐，我的请柬。”
　　小弟手痒了一下，不过想起老大的话，不耐烦的说：“没请柬没捣乱。”
　　说完他就后悔了，真走了怎么办？
　　老大要的是拖住他们，他忽的计上心头，还有什么比纠纷来得更扯皮的呢？
　　他的眼珠子一转，淫笑一声，伸手往高希璇胸口摸了出去。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摸一把。摸一把那就够扯皮半天了，而且不摸白不摸，这人自然有老大进行收拾。
　　然而，局势比他想象的发展猛烈了太多太多。
　　高希璇的面色黑了下来，敢伸爪子！
　　她抬腿飞起就是一脚踹在了面前这个古惑仔的胸口，嗷呜的一声，直接踹飞。
　　周瑜看着都有点疼，这高跟鞋的细脚跟，在人的胸和肚子之间着落，这一想，简直是，太爽了！
　　这妞暴力，我喜欢。
　　转瞬间，对面的街上，两辆车里走下了八个持枪的蒙面男子，清一色的ak配置，瞄准了周瑜的方向，直接开枪。
　　哒哒哒。
　　哒哒哒。
　　惨叫声顿时响起，只是一刹那，周瑜三人便中弹躺倒在地，鲜血如注般的喷出，没有任何意外瞬间死亡！
　　赌场未开的门下留下了一个个密集的枪眼，多余的子弹穿透过去直接打到了赌场里面。
　　“啊----”刺耳的尖叫声后知后觉的响起。
　　来自马路上，也来自赌场里！
　　之后，惊慌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八个杀手没有撤，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目标，价值20万的国华！
　　很快，门口被惊慌的人门打开，他们才不管对面有没有杀手，他们只知道这扇门是他们通往自由的出口。
　　拥挤的赌客鱼贯跑出，他们只想着远离此地，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
　　至于地上的死尸，没人关心。
　　车里，倪家老三看到这一幕，微笑着掏出电话，熟练的拨出了号码：“他死了。”。
　　“很好！”
　　酒店里，倪永孝拍案而起，周瑜，总算死了！
　　绕是心沉如水的他，脸上也浮现起畅快的笑容，紧接着他毫不掩饰笑容的看向对面的少女：“缅娜小姐，就在一分钟前，周瑜已经被干掉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活捉倪永孝
　　“好！”
　　缅娜笑颜如花：“不愧是倪家，不愧是爸爸看中的人，你们这有句老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倪家在倪先生的手中，肯定会创出别样的辉煌。”
　　倪永孝听的面皮扯了扯，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不会说你可以不说。
　　不过，他此刻心情大好，周瑜一死，万事大吉。
　　他只是笑着说：“那就借缅娜小姐的吉言，我们的交易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
　　缅娜妩媚的一笑，抬起右手在自己的右侧抖了抖，后面的保镖从怀里出了根包装精美的雪茄，放到了她的掌心。
　　缅娜起身迈着小小的猫步，走到了陈永仁的面前，然后对着对着他说道：“既然倪先生带着你来，想必你就是验货的专家吧。”
　　倪永孝听着挑了挑眉，拿起茶杯悠闲的喝起了茶。
　　陈永仁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只不过接的过程之中，拿着雪茄的缅娜用手指还故意在他的掌心勾了一下，然后给了他个带电的眼神。
　　这才轻笑着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留下了一阵香风。
　　陈永仁伸出的手颤了颤，他毫无心情留恋此刻的温柔。
　　他的脑海中只有巨大的问题。
　　周瑜死了吗，周瑜真的死了吗？
　　他怎么办？
　　他还能找谁？
　　知道他身份的人之中，黄志诚死了，周瑜死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叶sir。
　　但是叶sir的电话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任务还得继续，暴露必定没命。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雪茄走向旁边的沙发。
　　他坐在沙发上，左右手反向用力拧断了雪茄，顿时，白色的粉末从雪茄中间散落了出来，飘落在透明的玻璃茶几上。
　　不出所料，里面就是这批毒品的样本，可卡因！
　　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食指和中指夹住卡片，然后手指并拢，掌心拱起，用卡片把粉末拢在一处，细细切碎，鼓捣均匀，接着撇出了大部分，只留下了一点点。
　　没有迟疑，他冷漠着把身子付了下去，鼻子贴到了玻璃茶几的上方不远处，与粉末近在咫尺。
　　从左往右，他用力一吸，顿时，那一小堆粉尘被他吸到了鼻腔里，紧接着一股冲脑的异样之感产生，他紧皱着眉头，抬起了鼻梁说不出话，似痛苦，似享受。
　　直到五六秒之后，他的面色才变得平静，意犹未尽般地咂了咂嘴，看向倪永孝，面露笑容地说道：“aa+。”
　　倪永孝顿时露出了笑容，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果然，这帮泰国佬的货才是好货。
　　缅娜微笑着说道：“我们的货远销各国，从来只做上等货，这一点，倪永孝尽可放心。”
　　“将军的货我当然放心。”倪永孝抬起右手挥了挥。
　　几个后续过来的保镖，立马打开了箱子，啪啪，箱子打开，不出所料，全是钞票。
　　“钱我带来了，如将军所愿，200万美金，外加3000万的汇丰银行本票。”
　　“做的很好。”缅娜看见了钱，自无不可，她拿起电话，给海上的船打了出去。
　　倪永孝转头对着司机阿龙说：“阿龙，你开车带着阿仁一起去，地址我待会告诉你，接到货以后，送到我告诉你的那个仓库。”
　　“明白。”阿龙面容冷酷，淡漠。
　　“小心点。”倪永孝拍了拍陈永仁的肩膀。
　　陈永仁有点迷茫。
　　面上一言不发，但是他的心却跳的很快，他是真的迷茫了，这一刻，他完全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就算他强行打电话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他又能告诉谁？
　　近在咫尺的抓捕机会，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卧底卧的上级都没了，但是他只能继续潜伏下去，他只能寄希望于周瑜在死之前有其他的安排。
　　任务终将要继续。
　　十分钟后，他的车子开到了海岸边，这里便是倪永孝和缅娜约定的交货地点。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手电筒，三长两短两长一短，这便是信号。
　　很快便有一艘快艇划了过来，没有靠岸，而是停在海水和沙滩之间。
　　“阿龙，你手上有功夫，你帮忙点点货，看看货够不够分量。”
　　阿龙轻点头走了上去，抬手把袋子往上一拎，接着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向他重重的一点头。
　　陈永仁拿出手机正要汇报，电话正好进来，他没有间隔般的接过，电话里传来一个让他想哭的声音：“把他骗过来，把东西看好了，别让他扔海里，晚上一起宵夜。”
　　接着便是嘟嘟嘟之声。
　　他愣了一下，然后便状若随意的对着阿龙招了招手，目光不与他对视，继续拨出电话给倪永孝打了过去：“阿龙点过了，没问题。”
　　阿龙拎着两个鼓鼓的旅游袋走了过来。
　　陈永仁盖上手机，颇为吃醋对他说：“我说你验过了，他连多余的话都不问。”
　　阿龙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能被东家信任，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下一秒，噔噔蹬蹬。
　　强烈的灯光突兀的亮起。
　　“警察！”
　　“都别动！”
　　一群ptu军装从路边冒头出来。
　　阿龙的面色一变，扭头看向海上，海面上，明晃晃的探照灯扫射过来，刚刚转身准备回去的快艇不管不顾的冲向远方。
　　※※※
　　阿龙的嘴里低声冒出一句愤慨的泰国话，直接把手里的包往车上一扔，迅速蹿上了主驾驶。
　　“快！”他冲陈永仁吼，这种时候还不忘带上他。
　　香江的法律，歹徒不开枪，警察就不能开枪。
　　只要不拔枪，不是没有机会！
　　陈永仁有些感动，但他不是太敢动，这家伙特种兵，身手太好了，分分钟他就变人质了。
　　但是他没的选，此刻只有他在身边，阿龙已经上了车，拉下来是不可能了，他必须得上！
　　有他在，虽然打不过，但是拖后腿总没问题。
　　陈永仁一上车，车门还未关稳，车子变如箭矢般的冲了出去，目标，仍旧是沙滩。
　　ptu的警卫都在岸上，根本没想到这家伙还敢跑。
　　支援到位的行动组原本已经下车，见状，李展风噌的窜上车，一脚油门，轰的一声，沿着马路紧跟而出。
　　两辆车一辆沿着海岸线在沙滩上狂奔，一辆在上面的马路追随。
　　到底是野沙滩，杂草石子丛生，沙滩上的车不住的上下起伏，车子的陈永仁静静握着门把手，思考着对策。
　　难得的飙车时刻，李展风狂野之色浮色，计算了一下距离，借着公路平稳领先的一点距离，往左一打方向盘，斜着插入沙滩，车头不管不顾的冲阿龙的车撞去。
　　砰！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阿龙的车被顶翻，在沙滩上磨出几道直直的车辙，像个王八壳子一般翻到在地，停止处，已经触及水面。
　　李展风的车更不好受，车头跟撞了山一样，整体扭曲，车盖扬起挡住了所有视野。
　　李展风晃了晃脑袋，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打开车门，跌跌撞撞的朝前车跑去。
　　阿龙的身体素质极好，遭受如此重击居然还是清醒之色，但是他的嘴角已经溢血，没有再管陈永仁，极力保持清醒。
　　面前的一只飞腿已经来临，两人直接开启暴力对轰。
　　一个前特种兵，一个前飞虎，绝不是路面的古惑仔打架，招招杀机，招招直扑对面的脆弱部位。
　　腰，蛋，喉管。
　　拳头对拳头，很公平，直到阿龙的手腕轻微的活动，寒光闪现，一把短刃从袖口划入手中。
　　局势立变，顷刻间，李展风落入下风。
　　阿龙愈战愈勇，乘胜追击，追着在车上撤下上蹿下跳躲避的李展风。
　　直到。
　　砰。
　　阿龙想要凌空飞起的身影被击中，用着单膝下跪的姿势跪在车前。
　　“……这是车，不是坟头，我还没死呢，蹦你妈的迪。”陈永仁被海水呛的脸都红了。
　　……
　　房间里略微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倪永孝畅快一笑，一挥手，两个手下把手上装钱的箱子递了过去。
　　“缅娜小姐，合作愉快，以后每个月我至少要一船的货。”
　　缅娜也不做作，叫手下接过当面细细的点算了起来，砍头的买卖，为了不就是钱么，大家明着来挺好。
　　直到数完，缅娜才笑开了颜：“倪先生，经过这一次的合作，爸爸也看到了你的诚意，相信倪家在你的手里会越办越好，我期待倪家重掌尖沙咀的那一天。”
　　“谢谢。”倪永孝绅士的表达着谢意，然后有所指的说：“缅娜小姐如果有空，可以关注一下明天早上的新闻。”
　　“哦？倪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缅娜略带好奇地问。
　　倪永孝淡然的一笑：“明天早上，缅娜小姐就知道了。”
　　缅娜点了点头，歪了下脑袋：“好，既然倪先生这么说，明天早上的新闻我一定看，相信足够精彩。”
　　倪永孝站了起来拢了拢西装的外套：“那我就不打扰了，缅娜小姐，早点休息，代我转达对将军的问候。”
　　“一定。”缅娜起身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不知可否让陈先生待会再过来一趟，我想约他一起散个步，香江的夜景我还没欣赏过呢。”
　　“额…好吧，我会转告。”
　　倪永孝轻笑，转身走到了门口，手下帮他打开了门。
　　开门，便是一张深入骨髓的脸，一张讨厌的脸。
　　“刷你滴卡。”
　　周瑜做了个泰国的通用手势，起身表情已经重复淡漠，一挥手：“警察！通通抓起来，如有反抗，死活不论。”
　　砰砰砰。
　　砰砰砰。
　　泰国的手下可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一看门口的持枪警察，马上就知道情况不对了，拔枪就射。
　　周瑜闪身靠在墙上，妈的，下次得带一帮翻译。
　　这怎么办？没有翻译怎么让里面的人投降，话都喊不出来。
　　他转念一想，倪永孝既然能够沟通，没有理由不会说泰国话吧。
　　“倪永孝，你赶紧让他们投降，要不然死路一条，你知道我的枪法的。”周瑜冷声警告。
　　门砰的一声，被倪永孝的保镖踹了一脚，大力关上。
　　房屋内外再次隔绝，房内一片紧张，房外的人确是松了一口气，区区七八个人，跟着头，这就算小场面了。
　　周瑜摆了摆手，让他们靠在墙边等待，子弹可不长眼。
　　他自己又瞥了一眼门口，施施然的从口袋中摸出了烟盒，右手捏住一只，放在了嘴里，啪嗒一声，打火机燃起，卷烟燃烧发出嘶嘶的声响，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绵长的气息。
　　与之相对的，便是房间里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便是砰砰砰的枪响，尖叫声，恐惧声，哀嚎声，如果奏响的落幕曲，听在周瑜的耳朵里，别样动听。
　　距离被关两分钟后，大门被再次打开，一个身穿全套防护服的飞虎队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摘下了头盔报告：“任务完成。”
　　“谢谢。”周瑜轻笑，一根烟的时间刚好。
　　该见见晚上的主演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倪永孝被威胁
　　拐弯进门。
　　能站着的人一片黑，清一色的防弹头盔，阻燃头套，防弹战术背心，枪倒是没什么区别，格洛克17，MP5。
　　真帅。
　　周瑜把目光接着移到了客厅的地毯上，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缅娜那张愤慨的脸带着点震惊之色，咬牙切齿，没有害怕。
　　面容倒是挺精致，确是长相不俗。
　　她的双腿似乎还再踹动，只是牢牢的被人按住，所以看起来只有屁股在那小幅度的扭动，嘴里还说着什么听不懂的泰国话。
　　唔，应该是在骂人，但应该不是在骂他，多数是骂倪永孝吧……
　　接着周瑜看到了倪永孝，他……很老实的‘被’趴在地上，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就是这张脸怎么瞅着有些变形？
　　周瑜挑了挑眉，被踹了么……
　　倪永孝见到他进来，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只是在看门口那个方向。
　　两人身上用肉眼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看来飞虎队完成他的需求，完成的还是不错的。
　　这也是他要找飞虎队来的一个主要原因了，这两个人得要活口。
　　如果按照刚才屋里人的对抗方式，以周瑜这边的火力，正面强攻破门而入，不小心打死一两个，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眼下，飞虎队从窗户突袭，打个措手不及，倪永孝和缅娜都活的好好的，这很好，活着的倪永孝值钱多了。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周瑜懒得关心，回头例行招呼了一声：“沈雄，除了这两个大的，其他人看看有没有病危的，有的叫救护车，小伤的等法证来了取了证再说。”
　　“对了，就叫高彦博高sir来，消息暂时还不能暴露，酒店问起，全部挡回去。”
　　别的人他信不过，要不然也不用特意跟老丈人说，把飞虎队留下来给他当军装使了。
　　人多嘴杂的，具体这件事情要怎么收尾还得看老丈人那边有没有特殊的安排，待会还得汇报一声再说。
　　倪永孝落网，这事情传出去，是会起轩然大波的，尖沙咀不能乱，古惑仔一定程度上就是无脑的疯子，得防着点，别好事变坏事。
　　“yes，sir。”
　　沈雄答应的声音相当响亮，扬眉吐气的一天，活捉倪永孝。
　　“啊，对了，还有个事，找个翻译过来。”周瑜一拍脑袋，对着沈雄指了指那女人。
　　“我会说中文。”缅娜怒目相向，开口的声音倒是挺软。
　　周瑜一愣，惊奇的看向她：“听得懂啊，那就…”
　　他摆头在房间里寻摸了一阵，然后看向飞虎队员说：“伙计，找找有没有棉花之类的，把她耳朵塞起来，带到里面去关着。”
　　没说的，飞虎队员一人一边夹住她的手臂，把她拎了起来，动作相对温柔，美女嘛，通常来讲会有些优待，罪犯也是一样。
　　“你不能这样对我！”缅娜高傲的叫嚣着。
　　“谁让你听得懂的，串供怎么办？忍一忍啊。”周瑜随意的摆了摆手，忽的扭头又问道：“等等，我先问你一下，你是准备认罪呢？还是准备继续挣扎一下？”
　　“认什么罪，我没罪！”缅娜毫不犹豫的抵抗。
　　周瑜点点头，没什么意外的一挥手：“拉走吧。”
　　她刚才的眼神就说明了，她内心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此时此刻，这个神情出现在17岁的女人身上绝对不正常。
　　飞虎队员继续执行命令。
　　这在这时，缅娜突然朝着倪永孝的方向叫道：“倪永孝，我是来旅游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闭嘴！”周瑜冷声喝止。
　　缅娜不管不顾的朝倪永孝继续说：“你该清楚一但我爸爸……呜呜呜~”
　　飞虎队员当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口鼻，防止她继续串供，一并往里面拖。
　　缅娜瞪着眼睛使劲扭动，双腿乱蹬，连高跟鞋都蹬掉了一只。
　　周瑜见状反而冷笑一声：“说！让她说，这么喜欢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飞虎队员停下了脚步，把手拿了下来。
　　缅娜喘了口气，嗤笑一声，自大的白痴，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交流机会了。
　　她怕周瑜后悔抓紧机会说道：“倪先生，有些事没有办法，如果真的事不可为，我想你多考虑考虑家人，我在外面，我会帮你照顾，如果我不在，那就只能麻烦我爸爸代为照顾了。”
　　倪永孝一句话都没说。
　　“威胁完了？”周瑜等了一会，走到她的面前语调森冷的说：“不要把我给你的优待当做理所当然，现在它没有了。”
　　缅娜说完了最要紧的话，别的都无所谓了，她心情不错的对周瑜说：“这位警官，我爸爸有很多钱，钱能通神，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怎么了？”周瑜好笑的看着她。
　　“钱也能买命。”缅娜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是真不懂钱的用处，意有所指的对着倪永孝的方向笑笑：“我想倪先生的家人未来的生活过的绝对不会拮据，至少比你富裕很多。”
　　“说完了？”周瑜询问了句。
　　缅娜只是胜券在握的继续笑，倪永孝的性格，他们在交易之前就了解的很清楚。
　　他是一个很看重家人的人，这一点，在现在看来，尤为的好。
　　周瑜对着飞虎队员一挥手：“带进去，既然说完了，把她嘴巴也封了，我不想再听到她放屁的声音。”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有罪！”缅娜脸色很看，对一个淑女作出这种举动，简直是恶劣：“我要投诉你，不要以为我不懂香江的法律。”
　　“随便告！”周瑜插着腰，眼眸之中冷色闪过：“你告的赢，我脱了这身衣服……拉进去！”
　　飞虎队员直接上手捂住了她还要说话的嘴巴，大门一关，砰。
　　“……那个，心怡，你也去里面呆着，省的到时候她赖我们飞虎队员揩她油水。”周瑜想的相当细致。
　　他是不怕，万一这帮飞虎队员被她缠上，扯皮扯不清怎么办？
　　“好的。”
　　接着周瑜就不管她了，走到沙发处坐下，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的倪永孝：“伙计，让他坐着吧。”
　　飞虎队员粗手粗脚的把倪永孝扶了起来，倪家人嘛，谁还没听过似的，所以管的很紧。
　　“放开他好了，没事的。”等他坐下，周瑜补了句。
　　倪永孝深呼了口气，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衬衫，只是眯着眼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
　　眼镜呢？
　　周瑜说呢，怎么看起来这么变扭，目光在地上扫了扫，在茶几下面发现了他的黑框细边眼镜，摸起来的质感倒是不错。
　　把眼镜给他递了过去，倪永孝接过，在桌上抽了张卫生纸擦了擦，仔细的戴上，戴正，熟悉的倪永孝回来了。
　　周瑜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操作也不催。
　　“谢谢。”倪永孝微点头，坐了下去。
　　周瑜轻笑声摆了摆手，似聊天一样的问：“倪家的龙头被人威胁什么感想？”
　　倪永孝张了下嘴，思考了一阵，平静的说：“爸爸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你是准备接受她的威胁了吧。”
　　虽然是个问句，但周瑜的说出的语气却没有问的意思，只是像在阐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倪永孝的性格，很多人清楚，他作为对手自然也清楚。
　　不出所料，倪永孝点头：“对，我没的选，我知道这次我跑不掉，爸爸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也是。”
　　尽管倪永孝如果真按照缅娜说的那样来描述的话，缅娜极有可能脱罪。
　　但周瑜听到这个答案也没什么气愤之情，很平静，反而问起了缅娜的情况。
　　“那个女的，是什么来路，这个能说吧？”
　　倪永孝点头，这些资料他就算不说，有了缅娜这条线，周瑜也肯定能查到，所以藏着也没什么意思。
　　“泰国的大毒枭，他爸是金三角那边的一个将军，你或许听过，八面佛。”
　　“没听过。”周瑜轻笑着翘起了脚：“我这人比较懒，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尖沙咀已经够忙了，哪还有心思管外国的事。”
　　“那以后或许你能闲一点了。”倪永孝拿自己的被抓打趣，思索下继续说：“当然，也可能是更忙。”
　　尖沙咀没了他这个掌舵人，牛鬼蛇神很容易冲进来抢饭吃，如果进兴压不下去，极有可能就是小帮会乱战，到时候周瑜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身为一个龙头，这些他看得很清楚。
　　“那不关我事。”周瑜无所谓的轻笑：“我能做多少做多少，有证据我就抓人，然后立功受赏，至于治理不好，那是大环境的问题，让他们怪鬼佬去，没人会指责我这么一个功臣的。”
　　倪永孝歪了下头看了看对面的周瑜，事实确实如他所说，整个倪家的所有话事人都被他抓了，他只可能步步高升，还真不会有人怪他。
　　他自己也是周瑜未来晋升台阶之中的一块石头。
　　他沉默一阵抬头问道：“还有谁被抓了？能说么？”
　　周瑜轻摇着头：“这不行，我很难做，现在不行，先录口供吧，录完了我可以告诉你。”
　　“好。”倪永孝点点头，目光看向地面思索。
　　周瑜打了个响指，看向门口的位置：“沈雄，希璇，口供你们两来。”
　　“真的？！”
　　沈雄的眼睛亮了，语气中带着点不可置信。
　　对倪永孝进兴审讯，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报什么希望，周瑜可带着高希璇呢，结果他居然能够亲自上场过第一轮。
　　“你不是很想审倪永孝嘛，给你这个机会。”周瑜轻笑。
　　“嘿嘿嘿。”沈雄抓抓头，这都还记得，通宵加班值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明早的新闻播不播
　　“他会说实话么？”高希璇侧过身，用倪永孝看不到的角度，在周瑜的耳边轻声的问。
　　“会的。”周瑜淡然一笑：“聪明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拼死抵抗，要么全盘托出，像里面那个女人有资本抵抗，而他，真没有，不过今晚的事他大概率会认，以前的事他肯定不会说的。”
　　“那就这么算了么？”
　　高希璇皱了下眉，这就不太爽了，凭什么以前的罪孽就没了。
　　周瑜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按了按她的肩膀笑着说：“不要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嘛。”
　　说完他小走一步把沙发的位置让给审讯的两人。
　　不过高希璇问的也有道理，对他，倪永孝不敢耍花样，对着他们两人，倪永孝说不定就看轻了，别连今晚的事都想糊弄一番，那就太浪费时间了。
　　想了下，他对着倪永孝最后警告了一番：“倪先生，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据实交代就好，你知道逛花园没什么用的，不要破坏了我对你的宽待，早点完事，早点睡觉。”
　　“我还有一个问题。”倪永孝抬头看着他。
　　周瑜微皱起了眉，不喜之色流露，倪永孝看到这幅表情马上补充说明：“放心，这问题不难，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答。”
　　周瑜看了他一会：“行，最后一次啊，不要得寸进尺。”
　　听到他答应，倪永孝反而是顿了一下，语气微沉的问：“是三叔出卖我的么？”
　　这个问题，倪永孝从刚才见到周瑜的第一眼就想问了，周瑜不是应该死了么？
　　为什么还活着？
　　只有一个可能，打电话通知他的三叔叛变了！
　　如果没有这个电话，也许，大概他会取消今晚的交易，当然没有发生的事情谁都不知道结局，除了懊恼，也不再重要。
　　他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是他。”周瑜轻笑着坦言相告：“搞定你三叔太麻烦了，如果他负隅顽抗，或者时间拖得太久，容易让你起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换掉那帮群演，让你三叔亲眼目睹到所谓的真相，这才好轻松加愉快的通知你。”
　　倪永孝仰头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原来如此。
　　三叔没叛变，似乎该高兴，但怎么高兴地起来。
　　眼见未必为真，被阴了。
　　“开始吧。”
　　周瑜留下话，摸出叮铃铃的手机接起：“喂。”
　　“周sir，我们在电梯口，有人拦着不让我们过去，我可走了啊。”高彦博调笑道。
　　周瑜哈哈一笑，边走边说：“我的错，我马上过去接你。”
　　快步到电梯口，高彦博带着四个人站在那，被飞虎队的人员拦在那里，胸口挂着的高级化验师的证件都不好使，对着一声黑的枪呢，没人敢乱闯。
　　一些同楼层的宾客只有在出示房卡以后，才会在飞虎队员的看管之下回到自己的屋里，至于案发的房间，谁都不允许靠近。
　　周瑜老远就告罪：“抱歉抱歉，高sir，我让他们拦人的，伙计，自己人。”
　　飞虎队员这才让开了位。
　　高彦博圆圆的小脸笑笑，和手下招呼了一声，走了过来，低声问：“什么人？这么严重。”
　　周瑜头靠的离他近了点：“倪永孝。”
　　高彦博脚步一顿，睁大了眼：“死了？”
　　周瑜轻笑一声：“没呢，活捉。”
　　“阿瑜你是真厉害。”高彦博开玩笑的说：“那我就不怪你晚上专门打电话叫来了，我都已经买好煲汤的材料了，浪费了。”
　　周瑜眼神一亮：“还会煲汤呐，材料放哪了？”
　　“车里啊。”
　　“那正好，完事吃宵夜，带上材料，我们去店里借下厨房一起吃。”
　　“好啊。”
　　叮铃铃，叮铃铃。
　　高彦博比划了个进屋的手势。
　　周瑜扬了下头：“你们先忙。”便在屋外接起了电话。
　　“阿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准备报告一声啊，我还是从飞虎队的报告知道的。”老高佯怒道。
　　周瑜苦笑叫屈：“我的高sir，我这就没停下来过，这不是刚带了法医进现场，才到门口，你的电话就来了。”
　　“哈哈哈哈。”老高笑的畅快：“阿瑜，做得好！”
　　“thank you，sir。”
　　“你知道今晚那帮人怎么说？”老高神神秘秘的问。
　　周瑜接上：“怎么说？”
　　老高高声一笑：“说我走了狗屎运，演个习临时换了区域，无心插柳柳成荫，不算你那泰国的，今晚光是走私快艇就抓了二十几艘。”
　　周瑜也是听的笑容满面。
　　海上演习的提案是他提的，具体由老高主导展开，老高开了会联络了各部门，谁都以为这只是在尖沙咀以东海域的一次演习。
　　但实际上这就是一次正式的打击活动，这是他和老高约定好的事情。
　　区别点就在于能不能准确掌握交易地点，因为当时，周瑜还没有得到情报，所欲如果实在没有情报，那就搜捕。
　　搜不到，叫做正常演习，搜到了，那叫做打击活动卓有成效。
　　而从东到西的信号点就是看能不能抓到倪永孝的行踪，倪永孝进门，巡逻艇的位置向西靠近，此时还在正常的演习范围之内，直到陈永仁出发，包围圈开启，正式关门打狗。
　　周瑜不担心其中会有暴露的风险，玩的就是一个心理预期，没人会在开始的时候就觉得这是针对倪家的行动。
　　他笑了笑说：“看来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大概很多走私船都看中了今晚的空挡，从西边走，结果情报出错，全被坑了。”
　　老高沉着声相当不满：“这也能看出，警队之中还是有很多人和三合会有着合作，向外透露着消息。”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的，总有人见钱眼开。”周瑜看的很开，这在哪里都避免不了的事情，只不过现在这个时期，尤为猖狂。
　　“不说这个了。”老高换了个话题问：“倪永孝的事，到了明天肯定瞒不住，他的失踪必定会被有心人留意，而且酒店里那么多人，怎么样，倪永孝现在什么情况，明天早上的新闻能不能播报？”
　　“当然能播了。”
　　周瑜把刚才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倪永孝应该是会招的，不过缅娜抓住了倪永孝的软肋，用家人威胁他，所以我还需要花一点时间做些准备。”
　　老高斟酌了一会，有些心痛，这样的话缅娜那边还是要考虑放弃。
　　如果在早上的新闻之中放了这个消息出去，万一到时候上庭被她成功甩掉罪名，会被媒体秋后算账，称作好大喜功，到时候就被动了。
　　只是对他来说，尽管倪家倒台作为他执掌刑事部不久的第一件贩毒大案，论成绩，绝对是可以了。
　　但是论影响力，境内的案子，怎么也不会有破获跨国贩毒集团来的重，来的好看。
　　心痛归心痛，但险不能冒，他一听就知道，倪永孝肯定是要把所有罪名承担下来了，法庭那边十有八九证据不够。
　　再考虑到缅娜有的是钱请大状，告不下来的。
　　他打定了主意，笑着鼓励说：“阿瑜，做的不错，这么快撬开了倪永孝的嘴，既然倪永孝已经交代，那就只播报倪永孝的情况吧，缅娜就算了，还是要稳妥，那就先这样……”
　　“等等，等等。”周瑜疑惑不解的问：“我不是说了可以播么？怎么就算了。”
　　“阿瑜，要稳妥。”老高以为周瑜是不舍得这战果，安慰道：“她怎么说也是外国人，没有足够的证据，很容易面临外交压力，没必要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这样你也可以慢慢调查嘛。”
　　“不用调查，我调查她干嘛，她是绝对跑不掉的。”周瑜笃定的说：“今晚他们交易的时候有我的卧底在，有他指证缅娜也是贩毒的一方，缅娜怎么跑？”
　　“嗯？”老高心跳猛的一跳，诧异的问：“你还有卧底在现场？”
　　“对，倪永孝的亲弟弟，上了庭和倪永孝说反话，你说法官信他的还是信卧底的。”周瑜哧哧的笑笑。
　　缅娜就是个笑话，当时他让缅娜开口，就想看看缅娜还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能够翻盘。
　　结果，就这？
　　但是他还不能说，倪永孝还在场呢。
　　如果当场说了，陈永仁是卧底，缅娜是什么表情不好说，倪永孝不得当场气自闭。
　　那口供怎么办？
　　不合作摆烂怎么办？
　　得先让倪永孝乖乖的把罪名认下来，把今晚的事情落实到纸面上，结果，真顺利啊。
　　这不得不承认，有缅娜的一份功劳。
　　要不是她临了逼了倪永孝一把，让倪永孝退无可退，两人之中必须要有一个承认所有罪名，说不定，这事情还得扯皮一阵子，几天过去，变数可多了。
　　要承担的压力也多了，倪永孝，一个大名人，认识这么多的名流。
　　缅娜，一个泰国大毒枭的女儿，外交上真的不好说，他爸说不定就能使出什么力来，钱能通神，她说的。
　　到时候，办案的他很可能会面临巨大的时间压力。
　　结果，这不是巧了么，缅娜打的好一手助攻啊。
　　“倪永孝的弟弟，那就没问题了，你小子不早说！”
　　老高哼了一声，尽管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舒爽！
　　他想起刚才周瑜说的话，疑惑的问：“不对啊，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不是你自己说，还需要花一点时间做准备工作么？”
　　“是啊。”周瑜点了点头继续说：“我还需要一点时间部署别的计划，所以暂时是不会把有卧底的事告诉缅娜，让她先做会梦好了，但这不妨碍你明天早上出新闻，缅娜跑不了的。”
　　“还有计划？算了我不问了，我先去安排。”老高彻底舒心了，别的不管了，随他玩。


第三百二十五章 感情牌
　　“头，倪永孝的口供。”沈雄神清气爽的把记录簿递给周瑜。
　　尽管审了一个小时，但是他一点都不累。
　　一波把倪永孝的认罪笔录做了出来，还有谁！
　　周瑜接过看了下，没什么问题。
　　毒品倪永孝承认是他运过来的，但是交易的人是别人，与缅娜无关，缅娜是来旅游的，两人以前在泰国认识，这次只是见个面叙旧。
　　基本上没什么破绽，大包大揽，那就如他所愿。
　　周瑜合上本子丢还给沈雄：“拉回去吧，我打过招呼了，会有人接手的。”
　　刚才抽空和几个大sir汇报了声今晚的情况，别的倒没什么，但是犯人得派人24小时严加看管，别被人在牢里弄死了。
　　“行，那我先把人给送回去，心怡…”沈雄说着便笑了：“我要不是想到心怡，我都差点忘了里面还有个女人，头，那个女人怎么办？要不我先审一遍？”
　　“酒店里审，她没这待遇，她不是话多么？弄回审讯室关着。”
　　说完周瑜就大步走到客厅，在高希璇身边坐下，看着倪永孝：“两个问题，给你提问两次的机会。”
　　这是刚才答应过他的，周瑜向来很守信用。
　　“谢谢。”倪永孝推了推眼睛：“周sir，还是那个问题，还有谁被抓了？”
　　“你是想问倪家老三和陈永仁吧？”周瑜直接了当的说：“一个抓了，一个跑了，警方明天就会发通缉令。”
　　“阿仁跑了？”倪永孝眼睛亮起。
　　“跑得了么？一定会把他抓回来！”周瑜冷哼一声。
　　倪永孝听到这话，从偏向前弯着的腰直靠在了沙发上：“周sir，我还有个问题是……”
　　“两个，你不会数数么？”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打断站了起来招呼声：“希璇，走了。”
　　高希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忍住。
　　倪永孝张着嘴，觉得有点胸闷，憋得慌。
　　……
　　“干杯！”
　　啪啪啪。
　　清脆的杯子碰撞声响起，几桌人一饮而尽。
　　法证的人，O记的人，飞虎的人，还有那六个见习督察都在了，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晚周公子买单！
　　反正周公子会开票。
　　感谢倪老板提供的又一波经费。
　　咕噜咕噜。
　　“爽！”
　　周瑜举着酒杯站了起来，面带笑容的说：“又是48小时的连续战斗，到现在，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感谢大家的帮忙，大家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周瑜轻咳一声：“明天准点上班哈。”
　　“切~”
　　“哈哈哈。”
　　“喝酒喝酒。”
　　周瑜撞了撞身边蒙头吃的沈雄，朝旁边桌扬了扬头：“法证有几个素质不错的。”
　　沈雄抬头看了眼，低头继续干龙虾：“嗯嗯嗯，怎么了？”
　　周瑜没好气的说：“你别光顾着吃啊，你当我就为了请客吃饭啊，联谊，联谊懂不懂，有机会，那就要抓紧机会解决下个人问题。”
　　沈雄愣了下眨了眨眼，然后猛的抬起头朝对面桌的女孩认真看了起来……
　　周瑜这才略感欣慰的转换目标，下一个：“心怡，你也是啊，飞虎的…精壮！你懂吧？”
　　“啊？呵呵呵。”凌心怡扯了扯嘴角，听懂了，但这话没法接。
　　高希璇笑了笑打趣：“心怡，那边的见习督察也不错的。”
　　“那不行，年纪比我小啊。”凌心怡撇着嘴一阵摇头，停顿了三秒，然后气势一泻，脸上一笑的说：“我还是看飞虎吧。”
　　“哈哈哈哈。”周瑜和高希璇相视爆笑。
　　“滋补靓汤来了……”高彦博系着围裙咧着嘴，开心的带着三个饭店服务员从门口进来。
　　每个服务员的手里都捧着一个盛汤的器皿。
　　“高sir辛苦，感恩。”周瑜说。
　　“高sir辛苦，感恩。”大家起哄。
　　“怎么样？”高彦博看周瑜喝了一口，等着点评。
　　周瑜笑着就是伸出一个大拇指：“鲜美，一级棒。”
　　“嘿嘿，大家喝啊。”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拿起电话：“喂…嗯嗯，你等下。”低头和高希璇说了一声，对大家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笑着走出了门口。
　　“到了么？”
　　“出门，就在你给的地址对面。”
　　“好，我马上出来。”
　　周瑜挂上电话向门口走去，陈永仁到了，有个坑该挖了。
　　走到马路对面，他便看见陈永仁的脑门上贴了块纱布，笑了：“有没有破相啊。”
　　“警察不能有疤的么？”
　　“有也得为你修改条例，谁让你是功臣。”
　　两个人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馆子，要了碗云吞面，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就他们一桌。
　　“今天凑合一下啊，还不能带你一起吃。”周瑜抱歉的说。
　　陈永仁切的一声：“你跟我说这个？”
　　周瑜哧哧笑笑。
　　“说吧，还有什么事？”陈永仁问。
　　他从周瑜刚才打电话跟他说，让他单独来对面等，就知道周瑜一定还有什么事找他。
　　周瑜低声说出安排：“有一件事，明天早上你找个律师，让他作为倪永孝的代表律师提交申请，让他和倪永孝接触。”
　　陈永仁皱眉不解的问：“不是都已经抓了么？这有意义么？”
　　周瑜点点头沉声道：“当然有意义，倪家这些年搜刮了这么多钱，除了现金，肯定有一部分存在国外的银行，这笔钱倪永孝不会交代的，得想办法让他吐出来。”
　　陈永仁眨了眨眼，开玩笑的问：“我也是倪家人好吧，你就不怕我不肯？”
　　周瑜不屑的撇撇嘴，像看个白痴一样看他：“你要是贪钱，我今晚还能抓到他？再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
　　陈永仁竖起大拇指笑着说：“该干一杯，阿瑜，我谢谢你，只有你，一直这么相信我，信任的感觉真好啊~”
　　他的语气有些迷离，他想到了倪永孝的信任，也想到了在警校时的不被信任。
　　倪永孝的信任这没什么，说穿了，有血缘的关系在，有利益的关系在，不信任他，不也会信任别人么？
　　司机就是个例子，他不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在警校，叶sir不信任他，黄志诚其实也不信任他，黄志诚的目的无非就是利用他破案罢了，一步可有可无的闲棋，也是因为利益聚集。
　　只有阿瑜，是真的相信他，鼓励他，帮助他，从警校的那个夜晚到现在一直如此。
　　想到这，他看向周瑜饱含温情。
　　“还没喝呢，怎么就这个样子了，这么肉麻。”周瑜嫌弃的表情，举手向柜台喊了声：“老板娘，两瓶啤酒。”
　　“来了。”
　　“干了。”两人满上喝了一杯。
　　陈永仁低声说：“我想了下，这事不好办吧，倪永孝会把钱给我么？晚上的事怎么圆？”
　　周瑜给自己倒上酒，边倒边说：“概率很大的，因为倪家涉黑的只有你一个血脉亲人了，他不给你给谁？他终身监禁没跑了，钱对他已经没意义了，唯一的意义就是维持在牢里的一日三餐了。”
　　陈永仁点点头，想明白了，主要是倪家只剩下他一个能管事的了，要么就是倪永孝放弃掉倪家的家业，直接解散退出，想要维持，必定是需要花钱的。
　　可要是想解散掉，真没那么容易，有一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坐不坐牢不要紧，真大佬，坐牢照样指挥着外面。
　　但是一旦倪永孝要是不再是倪家的大佬，外面没有倪家人撑着，他在牢里的日子怕是会很不好过。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哪个古惑仔不想骑在以前的顶尖话事人头上拉屎，这是人性之中的一点卑劣性，在古惑仔这种行业里特别明显。
　　挨揍都是轻的。
　　“到时候，我不想他在里面被人欺负，可以么？”陈永仁低沉的说，他刚才想到的这一幕，终究有点难受。
　　他自己就因为打架进去呆过几个月，第一天晚上就和别人打起来了，他还能仗着警校学的打回去，倪永孝，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
　　一但倪永孝失势，他在里面恐怕会很惨很惨。
　　周瑜看了看他，他要考虑到陈永仁的情绪，对待有功之人，还是要宽容些，便点点头出主意：“当然可以，坐牢是他应得的，改造悔罪是他应得的，被打不是，只不过我们也不可能天天盯着，你到时候出点钱让看守的人照顾他点，别让人欺负他就行了，县官不如现管嘛。”
　　“明白了。”陈永仁松了口气，他就怕周瑜什么都不让他做。
　　做卧底，做大的感触就是感情没那么容易割舍，如果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倪家人看待，早穿帮了。
　　这就叫入戏了，等出戏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我怎么做？”陈永仁询问起明天早上怎么操作。
　　周瑜神情认真了点：“两点，一定要让倪永孝知道，这个律师是你给他请的，另外，一定要让律师转告，会想办法找人把他强行救出来，你们家应该有合作的律师的，找他。”
　　陈永仁低头嗦了一口面，边嚼边思索着其中的意思。
　　前者，是为了让倪永孝知道，他陈永仁安然无恙，还惦记着他。
　　后者的话，是为了劫囚车？
　　不对，还是为了告诉倪永孝，陈永仁非常的惦记他，非常迫切的想要救他出来。
　　感情牌！


第三百二十六章 周瑜！
　　“那钱呢？这跟钱有什么关系？”陈永仁又迷惑了，目的不是为了钱么。
　　周瑜嗤笑了一声：“你在古惑仔堆里呆久了，都不动脑了啊，律师费啊，你跟律师说，你没钱，但是倪永孝有钱，你们家的合作律师能不知道？到时候律师一提起，那不就得倪永孝付钱了，他要付钱不就得找人。”
　　“嗷~”陈永仁恍然大悟，大几百万起步的律师费，他还真没有。
　　至于家里的现金嘛，那肯定是被抄家了，想都别想，再说黑钱律师也不收，律师只要说得清楚来源的钱，不会惹这种骚的。
　　不过转脸他又皱了眉：“这钱或许他会让他哥哥姐姐出，这样他就不需要给账号了，也有可能啊。”
　　虽然倪永孝的其余家人不涉黑，全都是正经行业的，但是请律师又无关涉不涉黑的，出钱也没问题。
　　周瑜了然的笑笑：“所以啊，还有第二步，让律师转告劫囚车，他如果答应，请人要花钱的吧，必定要精兵悍将，价钱可不低，如果不答应，只想在牢里安度晚年，那钱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会给你。”
　　陈永仁彻底明白了，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阿瑜的计划真的是一环扣一环！
　　不管倪永孝想不想出来，他的钱必须会交出来。
　　“那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联系。”陈永仁开始使劲扒拉碗里的面条。
　　“我还没说完呢…”周瑜轻笑的看着他：“还有一层。”
　　“咳咳咳……还有?”陈永仁瞪大眼睛，他被这话呛到了。
　　周瑜神情冷了些，沉声道：“钱不钱的都是小节，重要的是名单！”
　　“黑警？”陈永仁筷子顿住，一半面条在嘴里，一半面条挂在筷子上，就用这么一副古怪的样子看着他。
　　“对！”周瑜点点头，眯着眼说：“但愿你那哥，不想解散倪家，愿意把名单传给你。”
　　这个确实很重要，比钱重要多了，黑警一定还有没被挖出来的。
　　“这事要让律师提么？”陈永仁问。
　　周瑜当即否认：“不不不，这件事你绝对不能跟律师提，这个只能看他自己愿不愿意说，你不能表现的有一丝觊觎的意思，倪永孝是个聪明人，这么重要的东西，跟传家宝似的，你问起容易让他起警惕之心。”
　　陈永仁轻笑了一声，打趣问道：“阿瑜，你是怎么想到那么多事的，我就不行了，一天天的混吃等死。”
　　说完他接着吃面。
　　“这个容易，等这件事办完了，你来我组里，我给你安排个加强训练，天天找线索，分分钟让你大脑爆炸。”
　　周瑜调笑着说：“再说了，我就是干这个的，对黑警的事情肯定要时刻保持警惕。”
　　“靠！”陈永仁怪笑：“那我不是要对你叫sir了？”
　　“难道现在不是么？”周瑜挑眉看了他一眼：“乖，叫sir来听听。”
　　“想都别想。”陈永仁低头搓了搓面条，当没听到：“我还没穿回警服，等我穿回再说。”
　　“这样啊……”周瑜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用遗憾的口吻自顾自的说：“本来我准备给某人的卧底行为打个优异的，看样子要再考虑考虑了，毕竟警长的职位也蛮难的，某人应该也看不上。”
　　“别啊。”陈永仁一听就急了，看了眼后面的柜台，伸过头凑近了说：“不方便，欠着啊欠着啊。”
　　周瑜笑了，陈永仁也笑了。
　　“不过我真的能当警长么？”陈永仁好奇的问：“我还以为我能当警察就算不错了。”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他哥是倪永孝，血统问题在这，很难说别人会怎么看他。
　　“是会有难度，我想想办法吧。”周瑜微皱着眉思索了下，此事尽力而为吧。
　　“嘿嘿。”陈永仁突然神经的朝周瑜笑了笑。
　　“你笑什么？”周瑜疑惑的问。
　　陈永仁朝后看了一眼，低着头，把头埋了下去，接着把右手举了起来，放到了脑袋边上，敬礼。
　　“sir。”
　　“靠！”周瑜想比中指，被阴了。
　　“反正是你说的啊，我叫也叫了，礼也敬了。”陈永仁自得的举了杯子畅饮一杯：“哈~，当警察，爽！”
　　“把这件事办好。”周瑜没好气的说：“你时间不多，我现在跟倪永孝说的是你在逃，你要注意和律师和他家人说话的方式，别露了马脚。”
　　“还有多少时间？”陈永仁问。
　　周瑜看了下手表：“最多再给你45小时，45小时后，你的身份必须曝光，要不然泰国佬那边不够证据，迫于压力上头就该下令放人了。”
　　“逃跑的方式用什么？”陈永仁问了下细节。
　　周瑜不假思索的说：“当时现场只有你们三人，你可以说你是趁他们打斗的时候跳海跑的，这个理由用45小时没问题，我不会让那个司机接触人的。”
　　“但是应该有军装看见我的脸了。”陈永仁犹疑的说。
　　周瑜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倪永孝不会知道，我不会让他接触别人，即使有黑警想传递消息，律师也不会知道，因为黑警是倪永孝的，再说了真有黑警，等知道了也是自顾不暇，只要这两者不知道，一切都圆的过去。”
　　陈永仁端着酒杯陷入思索，倪永孝会假定以为他真的跑了，只要不是在现场被抓，有的是理由开脱出去。
　　大状不是白养的。
　　自由，这是他能成为新的倪家掌舵人的前提。
　　实在不行，还有劫囚车和律师所需要出的钱，计划，没问题。
　　就看收获有多少了。
　　“行，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联系。”陈永仁举起杯子干了，起身走人。
　　“对了，你老婆快要生了吧，那边我会封锁消息的，别担心。”周瑜说。
　　“谢谢。”陈永仁脚步一顿，有点暖，他笑了笑说：“等生出来，让她管你叫干爹。”
　　周瑜端着酒撇了撇嘴：“呸，又想骗我红包。”
　　“哈哈哈哈，走了。”陈永仁摆了摆手笑着出门。
　　……
　　第二天，太阳懒洋洋的的升起，阳光普照大地，破开了尖沙咀的阴霾。
　　原以为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直到早间新闻一播出。
　　舆论彻底爆了！
　　“尖沙咀字头倪家龙头倪永孝因牵扯跨国贩毒当场被抓！”
　　“尖沙咀社团势力塌方，倪家自文拯被抓起全面倒塌！”
　　这不是报纸头条，因为最懊恼的就是这帮记者了，来不及出刊啊！
　　这些话只是来自街头巷尾人们自发的论点，倪坤死了，倪永孝又被抓了，倪家真的是越来越霉了，走背字了，要彻底完蛋了。
　　周瑜牛逼！
　　大早上的，尖沙咀的街上居然出现了放鞭炮的人，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倪永孝被抓啦！倪家倒台啦！出了一口恶气啊！
　　虽然就普通人而言，比如正经的上班族，好多人连倪永孝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只要知道倪永孝是尖沙咀最大黑社会的头头就行了。
　　什么收保护费啊，什么打人啊，什么抢劫啊。
　　所有的恶事都是他做的，一切民众都会自行脑补填坑。
　　有不少市民自发的买了鲜花，买了锦旗，买了水果等等东西送去了西九龙总区，指名道姓要送给周瑜。
　　其实新闻上没有出现任何关于具体破获人的名字，甚者连案件详情都没有披露。
　　仅仅是提了，泰国大毒枭缅娜和倪永孝跨国联合贩毒的事情，具体的发布肯定是要放在下午的警方发布会的。
　　但是所谓字越少信息量越大，这种电台发布的新闻那是十足十的真金，已经能够传递足够多的内容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关注警队的发布会，但是一直在关注发布会的人，必定知道一个消息。
　　尖沙咀一直在干倪家的人是谁？周瑜！
　　这就足够了，从文拯起，倪家一个一个话事人落网，死的死，被抓的被抓，现在倪永孝也被抓了，除了他，还能是谁？
　　肯定是他！
　　周瑜！
　　这就是尖沙咀民众朴实的想法，先入为主。
　　什么？你不知道周瑜是谁？鄙夷！
　　你不配跟我聊这个话题！
　　装是这么装，装完了还得表现一下自己的学识，接着便是热心的介绍，介绍一下周瑜的战绩，介绍一下周瑜为尖沙咀民众打击黑社会作出的贡献。
　　有说的内容是事实真相的。
　　有说的内容是道听途说的。
　　有说的内容干脆是自己瞎编的。
　　真的就是有一万个版本流传出来。
　　新闻上没有他的名，但是江湖上遍布着他的传说！


第三百二十七章 抄家
　　七点钟的早间新闻。
　　七点半警局门口就被自发赶来的人群围了，门口的警卫都傻眼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
　　其实来送礼物的人还是少数，工作日普通人都要上班，要说受到过黑社会的伤害，有感而来送点小礼品的，也不可能特意翘班过来。
　　主要的人群，还是记者！
　　这帮人简直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手持长枪短炮，恶狠狠的盯着警局的出入口。
　　周瑜呢？怎么还没来？
　　叮铃铃，叮铃铃。
　　黑暗中，摆在床头柜上，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散发着柔和的光，发出召唤。
　　“嗯~”床上传来一声初醒时的呻吟声。
　　一条光着的手臂不情愿的从身边女人的背上挪开，伸出被窝，从柜上把它拿了下来，放在了耳边。
　　“喂。”
　　“你还在睡觉？”
　　陆启昌都惊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早上要放新闻了，这都几点了，警局楼下都被围了，全是要采访你的，你怎么还在睡觉？”
　　“被围了？哦…几点了？”周瑜有气无力的问道。
　　刚听到警局都被围了，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结果听到采访就没兴趣了，一大早去伺候那帮人，那不是有病么。
　　“八点了，该上班了，大爷！”陆启昌没好气的说。
　　“唉。”周瑜随口应了声。
　　“嗯？”陆启昌语调升高了八度。
　　“哦，我是说才八点嘛。”周瑜轻声笑了笑，坐起了身子，靠在床的靠背上，故意抱怨的说：“大佬，干了两天两夜，还不许人补个觉啊。”
　　“补觉……”陆启昌一愣随即就想起来了，忘了这茬了，他只是昨天参与，前天可没参与，自然就忘了这家伙又干了两天两夜。
　　他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苦笑着说：“阿瑜，补觉别的时间再补吧，这楼下长枪短炮的，我可对付不了，都等着采访你呢。”
　　“爱等不等的，没工夫应酬他们，又不是我请他们来的。”周瑜嗤笑一声：“反正下午有记者招待会，让他们上那问去。”
　　“阿瑜，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你不要啊？”陆启昌觉得有些可惜，太可惜了。
　　当众献礼物啊，这刚好被记者拍下来，都能炫耀一辈子。
　　“不要，要不你去？”周瑜想都没想的说。
　　“那也要他们愿意采访我，再说了，我说了他们也不听啊。”陆启昌还叫屈呢，他没这么大面子。
　　周瑜一时无语，盘了盘高希璇露出的小肩膀。
　　不过记者他肯定不会去见的，见个鬼啊，闲的。
　　而且案子还在侦破期间，什么都还不能说呢，接受采访没什么意义。
　　“谁啊？”高希璇皱着眉问，吵醒了没法睡了，讨厌死了，她也困，这么长时间的干，睡几个小时根本恢复不了精力。
　　周瑜对她笑了笑，改盘她的脑袋，想了想出主意说：“你这样，你打个电话给公共关系科，让他们去处理，他们有的是经验。”
　　“行吧。”陆启昌见他不要露脸的机会，那就没的说了，真的可惜啊，多少人想露脸被采访都没机会。
　　这事就不想了，反正都是周瑜的抉择。
　　他刚才听到女人的声音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累着了，还是昨晚干累了找托词呢。
　　他印象中，48小时，周瑜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家伙体力好着呢。
　　“起床，我去洗澡先。”挂了电话，周瑜给了个早安吻，从床上光溜溜的下来，走向浴室。
　　裸睡健康。
　　“阿瑜……”高希璇慵懒的叫了声。
　　“嗯？”
　　周瑜应声回过头，然后便看见了血脉喷张的一幕，脚步一顿。
　　美人侧卧，怎可辜负？
　　啊呜~
　　他转身扑了回去。
　　澡，待会再洗！
　　……
　　两人洗漱完，悠闲的下楼吃个早茶，上班这事不急，且不说没人敢说什么。
　　就算他早去了也没什么用，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等消息就是了。
　　吃饭的过程中免不了听见别人讨论倪永孝被抓的事，天打五雷轰，罪恶克星，诸如这种词肯定不少听见。
　　前者是说倪永孝，后者当然是说他了。
　　老实讲，大庭广众之下，听到别人夸自己，周瑜觉得还是有点暗爽的。
　　人之常情嘛。
　　特别是身边还有个小迷妹。
　　“阿瑜，你说，要是告诉他们你就是周瑜会怎么样？”高希璇看了看旁边讨论的人，低声笑嘻嘻的问。
　　周瑜想了想说：“大概是我们这顿早饭要吃不成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大早上带个墨镜干什么？耍酷啊。”
　　“嘿嘿。”高希璇开心的咬着虾饺，夸周瑜跟夸她没什么区别。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沈雄打来的：“头，有一个自称是倪永孝律师的人提交了申请，说是要会见他当事人，我先拖两天吧？”
　　“不用，直接通过，嫌犯的正当权益嘛。”周瑜随口答道。
　　“啊？哦，好的。”沈雄吃了一惊，他以为周瑜肯定不肯，只是例行汇报一下，谁知道周瑜就痛快的同意了。
　　什么意思啊？倪永孝的律师啊，肯定有深意，但是他没琢磨出来。
　　“等等啊。”周瑜先出声打断了沈雄挂电话的意图，想了想说：“不要去会客室，安排他们去审讯室，你叫上心怡，还有行动组那几个，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旁观他们两人的谈话过程，并且每个人都要记录下自己对于这次谈话的理解。”
　　“考核啊？”沈雄怪叫一声，这还破天荒第一次。
　　“嗯，考核。”
　　周瑜思索了下，这次机会不错。
　　可以把这当做了一场临时考核，一是机会难得，以倪永孝和律师的脑子，肯定会说的含蓄。
　　这能让大家在以后的案件中，更好的分析出有些罪犯和律师话里打的机锋，提高他们的业务水平。
　　二就是他怕倪永孝说的太含蓄了，律师漏理解其中的话语，那就亏大了。
　　多几个人一起听，一起分析，也能安全些。
　　一个小时后，都快10点了，周瑜才到办公室。
　　倪永孝那边的律师已经到了，一说通过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这个肯定是阿仁催过的。
　　周瑜去的时候，也就听了个末尾。
　　顺带着看了看他们的记录，大概也就能推算出前面他们说了什么。
　　全程下来，律师的话没有意外，转告的很好，全部是按照陈永仁的指使来的。
　　这帮律师真的是见钱眼开，什么话都敢转告。
　　“倪先生，不知道你想不想要自由？”律师问。
　　倪永孝皱着眉，怀疑的看着他：“这件案子，你有把握打脱？”
　　倪永孝不是傻子，他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这个以前合作的大状见他进去了，想再坑他一笔。
　　毕竟刚才一上来，律师就说了，律师费他家人暂时还拿不出钱来，这话里的意思他倒是懂，要他自己出钱嘛。
　　他一出事，财产被查封是必然的，上千万的律师费，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个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这句，他真不明白，要是对面说这次的贩毒能打脱，他自己都不信，肯定有问题。
　　做他们社团律师的，指望有好人，那就怪了，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坑钱不是不可能。
　　“倪先生，既然我接了你的单子，为了你的自由我肯定会努力，尽管我并不看好这个结局，但人总要有希望的，你说对么？”
　　律师认真的说完，然后突然的转变了话题：“倪先生，你有一个很好的家人，他很关心你，不过他现在很忙，不能亲自来看你，他对我说，希望你们见面的这一天不会太远。”
　　说完，律师拿起了一次性茶杯自顾自的喝着。
　　没了？
　　倪永孝只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这突兀话语中的意思。
　　家人，自由。
　　劫囚车！
　　会出手的只有阿仁。
　　他一个激灵，皱起眉头思索着可能性，这事情可不容易办。
　　人手的事情只是其一，能用钱解决的事不算大事，大不了多花钱。
　　重要的是周瑜！
　　这一关很难过。
　　进兴劫囚车的那一幕可没过去多久呢，杜亦天什么下场他们都清楚。
　　“你们说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单面镜的另一面周瑜问他们几个。
　　李展风兴奋的举手，这题我会:“我知道，他是想…”
　　“你闭嘴，你也是。”周瑜直接打断并看了韦世乐一眼，然后看向还有几个：“你们说。”
　　当时见到陈永仁开枪的只有他们两个，其他三人可不知道。
　　李展风撇撇嘴，遗憾。
　　“他们想在转运的时候劫囚车？”沈雄见状琢磨了下，瞪大眼睛诧异的说。
　　“还不错。”周瑜满意的点点头。
　　“胆子也太大了吧！”凌心怡确实没想到，见周瑜点头确认，懵了一下，在警局里光明正大谈这个？这都什么人啊。
　　“猜测做不了证据的…有律师在场，我们还不能录音，谁信？”韦世乐嗤笑了声。
　　周瑜摇了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倪永孝怎么选？你们说，如果你在倪永孝的位置，你会怎么选？”
　　“干！”韦世乐笑了笑。
　　“我同意。”沈雄深以为然，不自由吾宁死。
　　“我…大概不会吧。”
　　凌心怡弱弱的说：“你们别忘了，这案子可是在头手里，你们跑得了了？”
　　韦世乐一愣，看了周瑜一眼，皱眉思考了一秒，无奈地说：“干扰项太强，我收回。”
　　“我同意。”沈雄深以为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这么浪费了。
　　周瑜呵的一声笑了出来，转脸又疑惑的问：“我有这么可怕么？”
　　韦世乐点了点头，打趣道：“何止是可怕，头，当初抓到黑鬼的时候，你就玩了一出真假美猴王，让他们全军覆没，你这有前科啊，休想让我上当。”
　　“你们都不会干么？”周瑜问了一圈。
　　别人都点头，表示不干。
　　居然只有李展风说：“我和他们想法不同，是我我就肯定干。”
　　“哦？”周瑜眼睛亮了亮：“原因呢？”
　　李展风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自信的对周瑜说：“因为我相信自己，理论上只要有人来救，以我的身手，肯定能跑出去，比如说如果我是那天的杜亦天，我觉得肯定能跑掉。”
　　哦~，身手原因，周瑜点点头，这个理由也算成立。
　　不过倪永孝可没这身手。
　　审讯室里，倪永孝抬起头打定了主意。
　　他不急不缓的看着律师说：“我也很想见到他，不过到时候要多叫些亲朋好友，越多越好，大家一起见面，才显得热闹。”
　　“当然，倪先生对家里人好，这我都知道。”律师微笑应承。
　　多叫些亲朋好友，越多越好，说的很明白了。
　　剩下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钱了。
　　律师话里有话的问：“倪先生，你知道的，宴请亲朋好友，现在物价可不便宜，这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相熟的好介绍。”
　　倪永孝讲起了故事：“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一家几口挤在一间小房子里，贫穷挨饿，受人欺负，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隔壁住着位手艺很不错的大厨，他在酒楼里上班……”
　　“倪永孝老房子在哪？”另一边，周瑜问。
　　沈雄看向心怡。
　　凌心怡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没这记录，这至少都二三十年前的事了，不可能有记录的。”
　　周瑜点点头继续听下去。
　　剩下的内容已经没什么影响了，主要的问题都说完了，如无意外，这笔钱的着落，应该是在倪永孝的老房子里了。
　　只是警局里怕是还真没人知道这个房子到底在哪，那个时候，谁知道倪坤是谁啊。
　　等律师走，他摸出电话打给陈永仁：“你知不知道你爸从前的房子在哪？”
　　“不知道啊。”陈永仁理所当然的说，他又没跟倪坤住过。
　　“去问，他哥哥姐姐肯定知道。”周瑜说。
　　随后的事就顺利多了，陈永仁一问就得到了答案，本身就是血缘亲人，再者说只是以前住哪，一点难度都没有。
　　进门，抄家！
　　这一进去，账本和一些电话号码可就都出来了，还有几个国外的户头密码。
　　果然有后手。
　　也不多，统计一下，几百万的美金，一千多万的港币，还有七个多亿的存款。
　　重要的是，60多个各部门大大小小警察的收受清单，这可要命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和李文斌的博弈
　　办公室里。
　　周瑜掂了掂陈永仁交给他的东西，都在一个袋子里，分量不重，价值可太高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可就看你的了，阿瑜，警长啊。”陈永仁笑着，很舒心。
　　光明正大的在警局的办公室里坐着，以前，不是拘留室，就是牢房。
　　“知道了，警长，警长，哼。”
　　周瑜笑着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账本，静静的思索了一阵。
　　陈永仁看他沉思，装作无所谓的笑着说：“阿瑜，是不是不好办，不好办就算了。”
　　“你的出生问题肯定会有一点，我想想办法。”周瑜手指点了点桌子，思虑完毕才说道：“你先在我办公室里休息，哪都别去，我去帮你拿档案。”
　　“嗯。”陈永仁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有点想哭，又想笑。
　　“自己倒茶。”
　　周瑜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出门去了老叶的办公室，说了下收获的事，顺利的拿回了陈永仁的档案。
　　接着便是要去李文斌那了。
　　卧底回归，像陈永仁这种直接从警校出去的，连个部门都没有，需要重新定岗位，定级别。
　　岗位一般就是谁派的谁负责接收，人是黄志诚派的，但是黄志诚不是死了么，所以接收的事肯定他来负责。
　　跟老叶没什么关系，老叶只是充当了一个档案管理员的角色而已。
　　至于怎么定职级，这一步和普通的警员晋升不同，不走遴选，直接定，定完再上班，要不然级别都没有，工作怎么安排，薪资待遇都不同。
　　具体哪个级别，这就要看卧底工作期间的功劳来定了。
　　重要的还是卧底的操作员怎么说，毕竟，操作员才是卧底的唯一接触人。
　　就陈永仁而言，什么职级，得看周瑜怎么写报告，也就是他出门前拿的这一份。
　　……
　　“不可能，我不同意。”
　　o记，大sir办公室里，李文斌靠在椅子上，看都不看就随手把周瑜递过来的晋升报告推了回去。
　　周瑜轻轻拍在桌子上，按住了被快速推回来的报告，好言说道：“哎，李sir，你听我说完啊……”
　　李文斌瞪着眼睛直接打断他的话语：“听什么？听你给我灌迷魂汤啊，他能回来当警察都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连o记都不会让他进。”
　　周瑜皱眉不解的问：“李sir，你认为不行的原因是什么？我觉得以陈永仁的心性当个警长是绝对够格的。”
　　“就凭他是倪家人，有个军装做做到退休就很不错了，还警长，哼。”
　　“但凡你换个别人，我都可以考虑，可是阿瑜……”
　　“做警察的底子必须干净，身家要清白，这一点，从当初黄志诚总督察招揽他就做错了。”
　　李文斌没好气的他，粗着嗓子毫不顾忌的指责黄志诚的做法，他不认可，什么狗屁倒灶的做法，图惹一身骚，下下之策。
　　周瑜认真的说：“sir，以前的事情不要计较了，这是黄sir身前就谈好的，从他当卧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个警察了，不能别人这么危险立了功，纹丝不动吧，升警长我觉得合适。”
　　李文斌嗤笑一声：“一个杀人犯，恶霸倪坤的儿子，他哥又刚贩毒被抓，他就当警长了，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舆论指不定还怎么说，你想过没有！”
　　周瑜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倪家人怎么了？就冲他敢大义灭亲，就冲他意志坚定，sir，几年的卧底啊，他连试毒这种事都照干不误，这玩意搞不好就一辈子废了，还不值个加个几千块么？”
　　李文斌重重的扣了扣桌子：“这是几千块的事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正是市民对倪家群情激奋的时候，恨不得倪家所有人下大牢，这个时候你让我提他当警长？你是不是来的时候被门口的礼物冲昏了头了？周神探！”
　　这一声嘲讽似的周神探，一字一顿的节奏把周瑜都给听笑了。
　　“我的大sir，你再听我一言，等我说完，你要是在觉得不合适，你就当我没说行吧？”
　　“你真的不用再说了，你说什么都没用。”李文斌直皱眉头，这周瑜是真的倔，必须一回合彻底击溃他的想法。
　　要不是周瑜是功臣，他早就轰人了，爱要不要，废什么话啊，在他总警司的办公室里没完没了的纠缠。
　　他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双手叉腰分开了西装的两边，背对着周瑜，看着窗户外面继续说道：“你自己看看外面，看看下面那些人，阿瑜，我们相信他没用的，市民会相信一个杀人犯，黑社会大佬的儿子是个好警察吗？”
　　“能让他进0记，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别的不用再谈。”
　　李文斌略微冷着脸，一锤定音，准备结束话题。
　　周瑜苦笑了声，这李文斌的反应也太大了。
　　按理说，一个卧底的警长晋升，他自己就决定了，剩下的过下程序就行，没谁会在这种事上和一个高级督察较真。
　　再说了，他刚破了个大案，怎么也有一份功劳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只是没想到，李文斌的态度这么坚决，阻力大的出奇，要不是他留了一手，险些就要食言了，阿仁的‘sir’可都叫出口了。
　　“那好吧，那我可就回去告诉他，他只能当个小警员了。”周瑜用遗憾的口吻说完，施施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李文斌只是从鼻腔蹦出个嗯字，对着窗外，头都不回。
　　周瑜瞅了他一眼，手中整理着文件，略带苦恼的自言自语：“本来还准备让他想想办法，打打亲情牌，看看能不能把倪永孝肚子里的那些钱给挖出来，现在看来，说不出口了，唉，可惜啊，这么多年的黑钱，应该也有个几亿吧，走了，good  bye，sir。”
　　“嗯？”李文斌耳朵一动，不凹造型了，当即转身吃惊的望着他：“你有办法？”
　　“事在人为嘛，总得试试。”周瑜摇了摇头：“但这是肯定要人家阿仁配合，但是要是连一个警长都没有，这搞得人心情很不愉快啊，怕是悬了，我还打算他要是真能弄出来，推荐他去考督察呢。”
　　督察，真敢想！
　　别，不能让他想，他是真敢要。
　　李文斌嘴角抽了抽，他想了也就一瞬，快步走了回来，回到了办公桌后，对着周瑜说：“拿来。”
　　“不会太为难吧？”周瑜故作不知的问：“舆情滔滔啊。”
　　“要不要晋升了？”李文斌脸黑了些。
　　周瑜嘿嘿的把文件递了过去，点到为止，不宜太过。
　　李文斌拿出笔，唰唰的果断在文件上签了名字，交给他，严肃的说：“好好办。”
　　“那当然。”周瑜看了看签的名字，不错，这警长不就妥了么。
　　“你告诉他，办好了，我亲自给他换肩章。”李文斌说。
　　“那可太好了。”
　　周瑜敬礼，出门：“good  bye，sir。”
　　出了门，他就嘴角带笑。
　　什么市民不肯，什么群情激奋，只要肯想办法，引导舆论，塑造形象，还怕这事过不去么？
　　只要咬住大义灭亲这一条，史书上都能找出几个例子。
　　无非就是觉得不值得花这么大力气罢了。
　　所以，他当时在办公室里，就故意没有把最后的收获加上去，加上去了，可就是粘板上的肉了。
　　出现李文斌这种变故，那就是一点底牌都没有了。
　　现在嘛，嘿嘿。
　　这就是先后顺序的重要性。
　　“呐，你的文件。”周瑜进门就把文件丢给他了。
　　陈永仁激动的接过，伸手在名字上摸了摸，眼眶居然湿了。
　　“阿瑜，谢谢你。”他抖着嘴唇，这一刻，彻底放松了下来。
　　周瑜靠在椅子上，翘着脚嗤笑一声：“嘴巴都磨破了，你就说谢谢啊，别来虚的，请客吃饭。”
　　“行，想吃什么，随便点。”陈永仁笑着说。
　　“先去给我买杯鸳鸯。”
　　“yes，sir。”


第三百二十九章 缅娜要疯了
　　第二天，周瑜正在大房里翻着前一天沈雄他们审讯的文件。
　　案件又不是只有倪永孝和缅娜这两个人，像是保镖，船员这些人肯定也要审。
　　倪永孝大包大揽下，缅娜那边的嘴撬不开，沈雄他们就想着从船员那边入手。
　　船员是直接参与运毒的人，他们的罪名肯定是板上钉钉的，逃不掉。
　　如果船员肯指证缅娜，那也算是一条完整的路，但是船员根本什么都不说。
　　只要问到关于缅娜的事，是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哭丧着脸哀嚎。
　　沈雄是没办法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头，我都告诉他们了，他们只是参与运毒，是从犯，如果肯指证，能算立功，能减刑，这他们都不说。”
　　“当然不会说了，别忘了他们的家可是在泰国。”周瑜头都不抬的说：“老婆孩子重要还是少关几年重要。”
　　“那接下来怎么办？审了也白审啊…这女人就没办法了？”沈雄忿忿不平，48小时到晚上就到期了。
　　周瑜把审讯记录合上，拍在他的胸口：“我怎么会让你干白审的事，我让你去审，要的就是她拒不交代的口供。”
　　“什么意思？”沈雄迷糊了。
　　周瑜轻笑一声说道：“拒不交代，态度恶劣，这样上了法庭才能让法官相信，这个人没有认罪悔罪的态度，你别忘了，她还是个未成年。”
　　未成年……沈雄有点懵，还真是，不说都忘了。
　　论打扮，这女人打扮的比绝大多数女人还女人。
　　论年龄，还真只有17岁，法庭肯定会酌情考虑的。
　　不过就几个小时了，考虑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给她挖点坑，至于剩下的事，那就是法庭的事了，走吧，去陪她玩玩。”
　　周瑜起身又顿住，扫视一圈眉头皱了下疑惑的问：“人还没来么？拿个肩章这么墨迹的。”
　　陈永仁他上班的时候带进来了，要不然他也进不来，进来就直接去了李文斌办公室，把搜集的东西交给李文斌处理。
　　李文斌嘴都笑的合不拢了，这是看到钱的时候。
　　当他看到名单的时候，反而没了什么表情，有些事情是意料之中的事。
　　总而言之，还是很高兴，看陈永仁顺眼多了，一高兴就把他留下了，扬言马上给他办授肩章的仪式。
　　周瑜就自己过来了，让他完事了来办公室。
　　至于为什么不是昨天，这不是要给李文斌留点面子么，左手签了字，右手就把东西交上去了，那不成故意打脸了么，周瑜不是这样的人。
　　“谁啊…有新人来？”凌心怡好奇的问。
　　好久没来新人了说。
　　“你们都认识，倪永孝的亲弟弟，陈永仁。”周瑜说。
　　啪。沈雄下巴掉了，眼珠子眨眨，视野转到门口。
　　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大步一踏，立正，敬礼。
　　“sir，27149，陈永仁，前来报到！”
　　“真是他……”沈雄痴呆，凌心怡懵逼。
　　只有高希璇微微笑笑。
　　周瑜转身看向背后，奇怪的问：“什么毛病？这里是O记，你穿警服？进来说。”
　　陈永仁摸了摸警服微笑着说：“这不是刚从大sir那回来么，没来得及换。”
　　周瑜轻笑一声，看着他意有所指的说：“没来得及换，还是不舍得换啊。”
　　“不舍得换。”陈永仁大方承认。
　　周瑜打趣说：“早说，我就把你调军装去，让你天天穿。”
　　陈永仁轻笑，和别人打了声招呼。
　　“头，他可是你同班同学，这不会是你在警校的时候派出去的吧，学员就能派卧底了，不愧是头。”沈雄就硬拍马屁。
　　“别贫了，做正事。”周瑜看了一眼陈永仁身上的服装，摸着下巴想了想点头说：“不过你穿这身衣服也挺好，刚好用过的上，走。”
　　……
　　审讯室里三个人，周瑜，凌心怡，还有稍微有点憔悴的缅娜。
　　正常人被关在审讯室里30多个小时，除了上厕所，哪都去不了，憔悴，正常。
　　“我还以为你这个带队的督察不敢露面了呢？”
　　缅娜见周瑜进来，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距离你们法律规定的48小时还有不到10个小时，你现在来是准备道歉么？不过你现在道歉也没用，我一定会向大使馆投诉你们这种肆意妄为的行为。”
　　“你对我们的法律倒是挺清楚，没少研究吧。”周瑜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问：“那你有没有研究过，这批毒品够你判几年？”
　　“跟我有什么关系？”缅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耸了耸肩，笑着说：“我说过了，所有事情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来旅游的。”
　　她很放松，那天参与的人，她的手下死完了，只要倪永孝不咬她，绝对没有任何罪名能治她。
　　而倪永孝敢么？他肯定不敢。
　　所以她无罪。
　　连非法持有枪械都不可能，她自己都没碰过枪，她的手很干净，一如既往的美丽。
　　而这个导致她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人摁在地上的人，她出去后必须回报点什么，这是肯定的。
　　周瑜看着她的眼睛，喊道：“阿仁，进来。”
　　阿仁？
　　缅娜皱了下眉，这名字，有点耳熟啊，好像听谁叫过。
　　随后她便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那不是那天的那个羞涩的帅哥么？
　　这家伙居然穿着警服！
　　※※※
　　听不懂的一声咒骂从她嘴里溜了出来。
　　缅娜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指指着门口的陈永仁，一脸的不敢相信：“你是警察？！”
　　“是。”陈永仁点了点头，还带着微笑。
　　缅娜脸色瞬间就白了，手指抖了抖，突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瞪着眼睛气急出声：“不是，你是警察，你居然吸毒？！”
　　“介绍一下，我的卧底，陈永仁。”周瑜嗤笑着看着她：“还打算说自己是来旅游的么？”
　　缅娜这次双掌都拍在了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瞪着周瑜，不可思议的说：“倪永孝的弟弟，亲弟弟啊，怎么可能是你的卧底？他还吸毒啊……”
　　这一点，她完全理解不了，在他们那，吸毒的都是被控制的人，帮忙贩毒，帮忙种植，一切只能仰人鼻息生活。
　　这帮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有口毒吸，这样的人也能当警察？
　　而警察又怎么会愿意吸毒？
　　不对，香江警察怎么连倪永孝的弟弟都敢吸纳？倪家什么背景，他们还能不清楚么。
　　好乱，她脑子要爆了。
　　完全不可思议。
　　“说完了？”周瑜没阻止她这又拍又吼的动作，淡淡的说：“说完就坐下吧，别急，往后几十年，你在牢里有的是时间慢慢想，不会想不明白的。”
　　啪嗒。
　　缅娜张着嘴，无力的落到了凳子上，眼神光芒不再，嘴里念叨着什么不可能的，不会的。
　　然后脸上的表情时而变色，眼神有时有会露出恐惧的味道。
　　她才17岁，几十年……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凉，不行！
　　“我要找律师！”
　　“我要找大使馆！”
　　“我要和我爸打电话！”
　　缅娜崩溃了，眼泪直接从眼睛里出来了，大吼大叫的试图抓住一切可能的救命稻草。
　　啪。
　　一声比刚才更响的巴掌声从桌面传来，周瑜起身。
　　“随你打！没电话我借给你！”
　　“没钱请律师，我帮你找法援！”
　　周瑜冷着脸看着她，不屑的说：“阿仁是亲自从你手中接过的毒品，亲自试验的效果，在你给出交易地点之后，亲自去海边接的货，就算你不认，上了法庭，你看法官信你还是信他！”
　　缅娜哭的更大声了……
　　不，不会的，爸爸会救她的，爸爸不会让她坐牢的。
　　传信，对，传信。
　　缅娜慌乱的摸了摸身上，桌上没有，焦急的看向对面的周瑜：“我手机呢，我手机呢，我要打电话，我要打电话。”
　　然后又急哭了……
　　周瑜叹了口气，这就叫做冥顽不灵。
　　不过稻草嘛，别人想抓，他也没理由拦着。
　　“沈雄，联系她家人，看她家人给不给她请律师，她有请律师的权利。”
　　“明白。”
　　沈雄应了声，冷眼看着她哭泣，哭给谁看呐。
　　长的是挺漂亮，不过这一哭，妆都花了，跟个鬼似的，关键是还得打跨国电话，又得找个翻译，浪费他时间。
　　“别哭了，没听见啊，电话啊，号码多少。”沈雄没好气的敲了敲桌子。
　　缅娜的哭声小了些，使劲抽了几下鼻子，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说：“我手机里有存号码。”
　　“早说不就完了。”沈雄哼了一声，出门去联系去了。
　　十分钟后他就回来了。
　　进门他就朝周瑜古怪的说：“头，电话是不用打了，领事馆来人了，说是经过他爸爸的委托，带了律师过来，想要保释她。”
　　“哈哈，我就说我爸爸不会放弃我的，我要见律师。”
　　缅娜态度大变，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擦掉了泪痕，笑容重现，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傲然的看着沈雄。
　　“手续齐全么？”周瑜问。
　　沈雄点头。
　　“那就带过来吧。”周瑜没理由拦着。
　　“好。”
　　沈雄把人带了进来，领事馆是个泰国人会讲本地话，外加个香江本地的精英律师，两个人都是西装笔挺。
　　稍微做了下自我介绍，房间留给缅娜和律师，一番交谈之后。
　　重新进场。
　　律师：“我要求我保释我的当事人。”
　　缅娜希冀的看过来。
　　周瑜：“不得保释。”
　　缅娜愤怒的看向律师。
　　律师：“周sir，我的当事人在泰国拥有庞大的产业，她在里面的每一分钟都会给企业带来很大的损失，在泰国，有很多贫穷的家庭就靠着这一份工作吃饭，我希望你能考虑到这些家庭的生活，允许保释我的当事人。”
　　缅娜希冀的看过来，并点了点头。
　　周瑜：“这里是香江，所以我拒绝。”
　　缅娜愤怒的看向律师。
　　律师：“周sir，她是个未成年人，香江法律明文规定未成年人应该受到相应的照顾，我的保释要求很合理。”
　　缅娜希冀的看过来，并无辜的啜泣了两声。
　　周瑜：“贩毒证据确凿，所以我拒绝。”
　　缅娜愤怒的看向律师。
　　律师：“周sir，你所谓的证据只是一面之词，我觉得你是在针对我的当事人。”
　　周瑜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这位大状，你执业多久了，这个证据链你还说是一面之词？”
　　律师：“……”
　　周瑜冷哼一声：“另外鉴于你提出关于我是否有针对你当事人，请你就你所说的‘觉得’，这部分的相关内容，做一个解释，要不然，我会理解为你在污蔑一个高级督察级别的警务人员，我会保留就此议，向有关部门提出是否构成诽谤罪的权力。”
　　“周sir，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口误，我收回。”律师讪讪的笑了下，汗都要下来了。
　　然后他思索了下，拉着泰国人出了门口，微笑着和泰国人低声说了下话，泰国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律师似乎轻松了些，出了一口气才回过身试探的问：“缅娜小姐，你考不考虑认罪……”
　　“啊----------”


第三百三十章 对不起我是警察
　　从缅娜的审讯室出来，周瑜和陈永仁两个人又前往倪永孝的审讯室。
　　“经历过刚才的事，我在想，这样带你去见倪永孝是不是不太合适？”
　　周瑜看着陈永仁身上的这身警服，一时有点踌躇了。
　　“为什么这么说?”陈永仁没这个自觉，他穿在自己身上，完全感受不到。
　　“你哥身体还好吧？”周瑜关心的问。
　　陈永仁一顿，迟疑的说：“应该挺好的，没听说有什么病啊？”
　　“那就好。”
　　周瑜放心了，两人站在倪永孝的审讯室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倪永孝坐在审讯里的凳子上，泰然处之，没什么灰败之色。
　　成王败寇，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
　　混社团的，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他对于女色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嗜好，所以，进去了和在外面，其实差别不大。
　　只要倪家不倒，只要围绕着倪家吃饭的这群人不散，一切都不是问题。
　　监狱也是一个小型的社会，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也都是由外面的人构成。
　　甚者因为古惑仔身份的问题，里面的自己人比例比外面还会更多。
　　而且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什么解决不了，真想吃什么，让外面的人买也就是了。
　　何况，这只是最坏的打算，真能自由谁又愿意住监狱，阿仁不是安排人来救他么？
　　他给律师说的话里意思很明显，多叫人！
　　不要怕花钱，雇佣兵才几个钱，别像杜亦天一样，抠抠搜搜的才安排十几个。
　　叫上几个小队，起码50个人，周瑜又怎么样，警察的押运根本不可能出动那么多人手，50个，一对一都有富裕，那帮军装怎么可能是雇佣兵的对手。
　　相信这话过去，阿仁能听明白他的意思，丢一个亿出去，绝对够招募足够的雇佣兵来港了。
　　然后他便看见了打开的门，和从门口进入的周瑜，以及身后的那张脸，陈永仁！
　　嗡----
　　一股巨大的声音充斥在了他的脑海。
　　他的眉头直接皱成了川字，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陈永仁身上的那一身衣服。
　　那一身警服！
　　他的目光缓缓的移了上去，移到了陈永仁的脸上，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开口问，但是带着明显的询问之色和其他。
　　极其复杂的眼神，如果非要解释，应该再加上不解之色，懊恼之色，明悟之色，茫然之色和恐惧之色。
　　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倒映在眼神里，令人……安心。
　　“看来身体确实不错，我还怕脑溢血呢，这么多心思，看来是不会了。”
　　周瑜心里暗暗想了下，然后便坐了下来，陈永仁跟着坐了下来，坐到了倪永孝的对面，而倪永孝的眼神也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周瑜看着倪永孝挑明了说：“该看到的也看到了，该猜到的以你的脑子应该也猜到了，这次来算是给你解答吧，至于劫囚车，那就别做梦了。”
　　倪永孝闭了下眼，缓缓回神，面无表情的看着周瑜，声音从牙齿缝里透出来：“真的是好算计。”
　　“谢谢夸奖，也谢谢你的资金赞助。”周瑜轻笑一声，然后肃穆的说：“这次找你，两件事，第一，老老实实录口供，该是你的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还给缅娜，这对你也是好事，第二件事，还有什么能交代的交代，反正规则就是如此，说出来该减刑的肯定给你减刑，这个世界也能少一个坏人。”
　　“周sir的志向倒是真远大。”倪永孝皮笑肉不笑的说。
　　周瑜摇了摇头：“这一点你说错了，我只是照规矩办事，你在尖沙咀贩毒，我在尖沙咀上班，抓你，仅此而已。”
　　哼，倪永孝冷笑一声看向一边的陈永仁，沉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指证缅娜，他的家人会报复。”
　　陈永仁点头，轻声说：“我明白，但我不怕。”
　　“那大哥呢？那大姐呢？他们怎么办？”倪永孝瞬间就怒了起来，好似全部的情绪都要发泄出来一般大声喝道：“你是警察，你以为警察就不会死么？你以为你披了这身衣服，别人就不敢杀你了么？你问问周瑜，他经历过几次暗杀？你有他这样的身手？你有他这样的运气？何况，那帮人是疯子！疯子明白么？他们一旦出手，不是这里的人过家家，打打架，你……唉~”
　　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倪永孝发泄完了，理智重新控制情绪，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陈永仁皱着眉，无言以对。
　　这话没错，保护别人，他肯定会做不到，只要他一指证缅娜，倪家人首当其冲！
　　“你是觉得那什么八面佛是一定会来报复么？”周瑜若有所思的问。
　　“一定会。”倪永孝冷声道。
　　周瑜点点头，他不了解什么八面佛，但倪永孝和八面佛接触过，他的智商还是可以参考的。
　　既然他这么说，并且表现的对家人这么担忧，不似作假，况且也没有作假的必要。
　　那八面佛就是肯定会来杀倪家人了。
　　但那是后面的事，在这之前，既然会因为缅娜的事报仇，没理由不救缅娜啊。
　　也就是说，缅娜开庭的日子，很可能会遇到劫囚车的事。
　　这事也得记在心里！
　　可以，今天没白来，倪永孝也算提供了个情报。
　　这下，周瑜微笑着拍了拍陈永仁的肩膀，安慰道：“也不用那么担心，就算要杀，也是在救出缅娜之后，要不然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对啊，陈永仁愣神想了想，真的就是这么个道理，他抬头对周瑜笑了笑。
　　“不一定！”倪永孝盯着陈永仁飘出一句话：“杀证人可比劫囚车方便的多了。”
　　陈永仁笑容不变：“我等着他们来，就算我死了，阿瑜也会抓到他们的。”
　　“痴线！”
　　“白痴！”
　　周瑜和倪永孝不约而同骂了句，对于这一点上，两人还是英雄所见略同的。
　　陈永仁笑的更加灿烂了。
　　倪永孝懒得看他，扭头看着周瑜说：“你可以设个局，诱捕他们，如果能一网打尽，还能给他们一点威慑力，至少让他们不敢频繁出手。”
　　周瑜点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反正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有空就多想想这事，你对八面佛比较熟，而且你们那一套都是玩烂的，人进来总要从海路来，这些事你也是行家。”
　　倪永孝琢磨了一下说：“办法我可以想，不过要时间，有消息我叫你，海路那边我认识几个蛇头，这几个人的信息我可以给你，你可以先盯着他们，说不定会派上点用场。”
　　周瑜微笑：“嗯，我会好好用的，既然信息都给了，总有一些犯罪线索吧，一起给了吧，也好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能控制他们，省的关键时候他们不配合，让人混进来。”
　　“可以，我就当报酬了。”倪永孝没有犹豫的答应。
　　周瑜笑了笑：“怎么说都行，反正这事肯定是出在上庭前，到时候我给你报上去，算你立功。”
　　倪永孝一点头，聊胜于无吧。
　　他皱着眉纠结了下说：“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周瑜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说说看。”
　　“能不能通过警方的秘密渠道把他们移民出去？”倪永孝希冀的问。
　　“不能！”周瑜果断拒绝：“这个渠道是给卧底的，给有大贡献的，你显然不符合条件。”
　　“我出两亿！”倪永孝平静的说。
　　周瑜哧哧笑了：“我就猜你肯定还有私房钱，狡兔三窟。”
　　倪永孝微笑，耸了耸肩，这不是肯定的事么。
　　周瑜思索了下，倪永孝是想保家眷的命，普通的移民都是有记录的，分分钟能查出一个人去了哪个国家，只有警方的渠道，才能改名换姓，让人查不到。
　　“这事我得问问，我做不了主，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吧。”他也没有一口回绝，两亿，挺香的。
　　“行，先谢谢了。”倪永孝说的很诚恳。
　　周瑜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笑着问：“其实我当时劝过你的，让你收手去国外，现在后悔么？”
　　“出来混，总要还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倪永孝平静的说：“成王败寇，你赢了。”
　　他不恨周瑜，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借这个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机会，把倪家彻底洗白。
　　他清楚，他一直清楚，想要不坐牢，唯一的方法就是洗白，彻底和以前割裂。
　　可惜，时间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
　　周瑜轻笑了声：“在里面也不用太担心，你这个弟弟早就跟我说了，不希望你在里面受到别人欺负，他会叮嘱别人照顾你的。”
　　“是么？”倪永孝看了陈永仁一眼，微笑。
　　“行了，剩下留点时间给你们哥俩吧。”周瑜拍拍屁股起身，按着陈永仁的肩膀说：“就当是和过去告别。”
　　陈永仁轻轻点头。
　　“完事了去办公室找人重新给他做口供。”
　　“明白。”
　　“走了。”
　　周瑜开门出去，关门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就是倪永孝的第一个问题。
　　他问阿仁：“现在这样子，你会后悔么？”
　　阿仁答：“对不起，我是警察。”


第三百三十一章 催婚产子
　　“老板，三杯奶茶，两杯鸳鸯，一杯冻柠茶打包带走，另外……再加五个菠萝油吧。”
　　“好的，你先坐会儿。”
　　老板利索的开始忙碌，周瑜靠在柜台上看了看门口，刚才进门的时候，高希璇的电话响了，此刻正在接电话呢。
　　高希璇冲他笑了笑，然后微侧了下身对着电话里问道：“妈，我们在外面呢，你有什么事啊？”
　　“又在出任务啊。”高妈妈嗔怪地问：“希希，你和阿瑜都多久没有回家来吃饭了？是不是交了男朋友连妈妈都忘了？”
　　“哪有？”高希璇翻了个白眼，吐槽的说：“我记得我上个礼拜回去过，另外阿瑜也就半个月没过来，有很久吗？”
　　“半个月还不久啊。”高妈妈提高音量叫道：“大小姐，知道的，是因为你忙没时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出了国呢，回家来吃个饭很麻烦吗？”
　　“那是很忙嘛…”高希璇笑着和她妈汇报起了近期的情况：“这两天我们还破了一个大案子呢，阿瑜把尖沙咀的倪家一帮人全给抓了。”
　　“我看见电视了。”高妈调笑道：“出口闭口都是阿瑜，你不怕你妈吃醋啊。”
　　“嘿嘿嘿…”高希璇干笑：“反正我一有空就带他回来吃饭。”
　　“别一有空了，你都说了案子破了，我都问过你爸了，最近应该没什么事，赶紧的，明天周末必须回来。”高妈不容置疑的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给她回旋的余地。
　　“妈，是有什么事么？”高希璇觉得有些奇怪。
　　高妈笑了笑，问道：“希希啊，和阿瑜相处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高希璇摸不着头脑。
　　“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说起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什么？！”高希璇看了眼店里，脸蛋有些红压低声音问：“……我说高太太，你问这个干嘛？”
　　“我还不能问问了。”高妈撇撇嘴，又兴趣盎然的说：“我问过你爸了，他说阿瑜最近干的不错，而且小伙子形象也挺好，你要是真喜欢，那就早点下手。”
　　“呵呵呵呵。”高希璇笑着打哈哈应付：“还早吧…又不着急。”
　　“不早了，早点定，早结婚早生孩子，我看挺好。”
　　“不说了，阿瑜出来了，我挂了啊。”
　　其实视线里周瑜也就刚把钱包拿出来在付钱而已。
　　“明天回来吃饭啊。”高妈急忙说。
　　“知道了。”高希璇小声的答应，赶忙挂了电话，看向小食店门口。
　　周瑜从店里出来看着她脸带有些红也没多想，有了男朋友通常女人的气色都能好一些，提了提手里的打包袋子，笑着说：“买完了，回去吧，他们该叫了。”
　　刚才顺便俩人散了个步，最后才买的东西所以出来的时间总体上还是有些长的。
　　“嗯呐。”
　　高希璇笑着从他手里接过一袋，放在左手，右手挽上他的胳膊，走向医院。
　　医院里。
　　“哎，你们说啊，这人生真的是变幻莫测，几天以前要是有人跟我说，我会来看陈永仁的老婆生孩子，那指定是这人得了失心疯了……”
　　“但是现在不只是人来了，我还心甘情愿的包了红包，真的是人生处处有惊喜，人生处处有意外啊。”
　　坐在妇产医院的走廊上，沈雄发出一阵感慨。
　　他们是在火锅店里面吃着火锅，给陈永仁接风。
　　结果屁股都还没坐热，陈永仁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他老婆要生了。
　　这不，所有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吵着闹着说要一起来看看，美其名曰人多力量大，不能帮他生，但是能帮他分担压力，共享快乐啊。
　　“谢谢大家，但是红包真的不用了，你们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阿仁笑着说。
　　“你傻吗？红包又不是给你的，红包是给那要出生的小可爱的，这是大家对她的心意，对她的祝福，不能不收的。”凌心怡一本正经的说。
　　“哦，这样啊。”陈永仁抓了抓脑袋，讪笑了下：“那就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喂，老板，外卖到，诚惠666，现金还是刷卡。”周瑜俩人拎着东西从医院的电梯口走了过来。
　　“谢谢，要钱找我们老大。”
　　沈雄和凌心怡臭不要脸的伸手从袋子里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
　　周瑜拿出一杯专门给陈永仁挑选的冻柠茶递了过去：“来喝口冰的。”
　　陈永仁接过二话没说，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然后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这么紧张？”周瑜笑着问。
　　“有点。”陈永仁抿了下嘴，目光时不时的瞄向产室的门口。
　　“我打包票，母女平安。”周瑜随口说完，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拿被鸳鸯喝着。
　　“嗯。”陈永仁点头应了声，继续望着门口。
　　“出来了。”
　　“谁是家属？”产室门打开，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陈永仁当即窜了出去，紧张的问：“怎么样了，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母女平安。”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陈永仁激动的抓着医生的手使劲摇。
　　“恭喜恭喜，当爸爸了。”
　　“来，看一眼吧。”医生给出一个温和的笑，习惯了，她转身退后，产室的通道里推出一辆小车，车上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婴儿正在熟睡。
　　大家垫着脚远远的看了眼，满足了。
　　“真可爱。”凌心怡星星眼，情感泛滥了。
　　沈雄：“可爱，你也生啊。”
　　凌心怡：“反正肯定比你生的早。”
　　周瑜笑笑：“好了，阿仁可以当奶爸去了，恭喜你，我们也撤吧。”
　　接下来的时间他有的忙了。
　　“阿瑜，谢谢你。”陈永仁饱含温情。
　　如果不是当初周瑜帮他劝老婆留下来，她可能就把孩子打了，最次也是一走了之的下场。
　　反正就是绝对不可能有今天，绝对不能看见摇篮里的那个天使，太可爱了。
　　“真肉麻，有事打电话。”周瑜摆摆手走人。
　　沈雄：“走咯，话说阿仁刚来警局上班就能放假，舒服啊。”
　　周瑜说：“不要羡慕他，我们加个班，把未完成的火锅大业继续完成。”
　　凌心怡：“好耶！”
　　……


第三百三十二章 怎么保护阿仁
　　等吃完火锅回去的路上，周瑜开车，全程两个人并没有交谈几句，主要是两个人都有着心事。
　　高希璇想的是自然是，早上她妈妈给她打电话说的结婚的事，而周瑜想的则是怎么保护陈永仁和倪永孝的一家人。
　　如何顺便把八面佛那边的杀手给钓出来一网打尽，这是目的。
　　但是首先得完成保护这个前提。
　　所以一路上还是比较安静的。
　　哪怕回了家，洗了澡，两个人躺在床上看起了电视，周瑜还在想这个问题。
　　高希璇瞅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视线有些下垂，焦点没有聚集在电视屏幕上，便问了出来：“阿瑜，你有心事吗？”
　　周瑜便把想的事情跟她说了说。
　　高希璇思索了下说道：“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吧……”
　　“从操作上来讲，阿仁的老婆这段时间肯定不会出门，刚生完坐月子嘛，所以一定是呆在家里。”
　　“我们可以派人保护，如果有陌生人进来很容易被发现。”
　　“但是阿仁自己肯定是要上下班的，这其中的风险可就大了，我们不可能派人24小时贴身跟着他吧。”
　　周瑜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思考的点，第一，保护阿仁老婆的人，第二保护倪家的人，第三，保护阿仁的人。
　　阿仁本身不过是个小小的警长，他是不够格调用证人组保护的。
　　倪家几个正常人那就更不说了，不够格。
　　所以要调动人保护估计要蹭倪永孝小金库的光。
　　这个光就是，倪永孝他愿意出两亿，来把他的亲眷安排到国外去。
　　当然了，即使要安排，也肯定是在他的案件审判完成以后。
　　要不然他的亲眷一走，八面佛那边一查，毫无踪迹，他顷刻间就能察觉出不对。
　　那等于是明白的告诉他，这件事警队那边插手了，想要设伏也就不可能了。
　　最终的结果极有可能会变成硬碰硬，伤亡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在这之前倪家人肯定不能走，他们不走，他们就是饵。
　　但，这两亿，终究是让这件事就有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契机。
　　如果利用上倪永孝的这两亿，让上面安排两组证人保护组，来保护这些人。
　　再加上有他周瑜的开口，想来问题不大，给地主家打个短工嘛，工钱也不错。
　　而且打工完成还有年终奖，奖金就是八面佛派来的那些人。
　　就连出兵的理由都没问题，是为了诱捕八面佛，才安排的证人保护组，一切都说得通。
　　那到时候等任务全部完成，倪家人从证人渠道移民走，也就自然而然了。
　　当鱼饵有功劳，算线人嘛。
　　这些东西，周瑜已经想好了，至于这两亿给谁，当然是要给老丈人了。
　　资金给他，他安排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是这件事有漏洞，漏洞就是保护的力度肯定不够。
　　证人保护组他们擅长的领域是保护，这不假。
　　他们通常采取的方案，是让证人去他们的规定的房子里待着，也就是安全屋里，别的地方哪都不去，与世隔绝。
　　但如果让他们保护像陈永仁这样的上班族，周瑜觉得，效果一般。
　　其次便是人不够多。
　　一旦八面佛那边动了杀心，光凭保护一组证人组的几个人，关键时候怕是不顶用啊。
　　现在离开庭的时间，起码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中的倪家人，等于处处是杀机，随时随地可能会爆发死亡。
　　这样的话，阿仁可就太危险了。
　　“哎~，我想到一个主意！”
　　高希璇灵机一动的说道：“我们把阿仁的老婆转移走，转移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去，然后找一个保姆贴身照顾，那么只有保姆和外界接触。”
　　“只要这个保姆可靠，她那边等于是不需要人保护的，省下来的这组证人保护组就也可以用来保护阿仁，这样阿仁那就有两组，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周瑜靠在床上抱胸思索了一下：“办法倒是可行，但是会有两个风险。”
　　“什么？”高希璇问。
　　“第一，一旦阿仁老婆那边的人手撤走，万一泄露了行踪，那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必死无疑。”
　　高希璇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但这一点理论上来讲，泄露的机会很低很低，只能说是提出了一种存在的可能性吧。
　　“那第二呢？”她继续问。
　　周瑜无奈的笑了下：“第二的话，就是哪怕两组都不能确保他安全无虞，还是会有危险，而且遇到危险基本只能跑，没有什么反击的能力。”
　　“说的也是，不过相对而言，这算是最优解了。”高希璇说。
　　证人保护组的职责就是保护，训练方向也是保护，论面面俱到，是真的做不到。
　　按照他们的训练方式，一但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把证人身体护住，确保没有可受枪击的区域露在外面。
　　然后就是跑，打架关他们什么事，活着就是胜利。
　　总不能叫一队飞虎队来保护他吧？
　　这真叫不动，人家不干这个，要不然要证人保护组干嘛。
　　可现在是，万一八面佛那边派个几十人过来，两组证人保护组也是送的。
　　难办了。
　　防守又不够人，攻击又差劲。
　　“要不我让我爸那边多派点人出来？”高希璇见他为难的样子，打趣的说：“我去烦我爸，我烦死他。”
　　“呵呵呵，先不用，我可不好想被老高打死，真有需要我会说的，先放放吧，这事儿我晚点再想。”
　　他准备换换脑子，低头看她，伸手挂了下她的鼻梁，笑着问：“我看你回来的路上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回来的路上，高希璇明摆着不对劲，话也少了，这可不符合她直来直去的性子。
　　“啊？”
　　话题跳跃到自身，高希璇压抑着声音低呼，脸蛋瞬间微红。
　　她稍微想了下，还是准备直接了当的说，她也不喜欢藏着掖着。
　　她看向周瑜说：“阿瑜，我妈今天问我，说我们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还有，叫我们明天回去吃饭。”
　　嗯……
　　周瑜愣了一下，这话题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以内，主要是没觉得有多着急。
　　不过，这道题要是答不好，显然会变成一道送命题。
　　……


第三百三十三章 书房敲竹杠小会
　　今天是周末。
　　既然有饭蹭，周瑜是不介意的。
　　所以，空着手就和高希璇回了老丈人家。
　　做到老高这个级别，忙是肯定的事，没有什么周末不周末的说法。
　　不过知道今天周瑜会过来，还是很给面子的休息了一天，美其名曰，想女儿了。
　　“高sir。”周瑜进门照常以下属礼打招呼。
　　“来了，进来说。”老高给他们开了门，就自顾自的往书房走。
　　看这意思就很明白了，让他跟着去。
　　周瑜跟上前，路过客厅和她妈妈打了声招呼，然后她妈妈就拉着希璇说起了悄悄话。
　　书房里。
　　周瑜也是第一次进，总共也没来老高家几次，也就三次吧，主要是真没时间。
　　“阿瑜，倪家的事处理的很漂亮，做得好。”
　　“thank you，sir。”
　　“嗯，坐。”
　　这次周瑜设计抓了倪永孝，而且顺带着把倪家所属的，类似国华之流的人物一扫而空。
　　此一役，彻底解决了多年来盘踞在尖沙咀的倪家毒瘤，大快人心。
　　老高扬了下头，坐在桌子后看着他：“我听你们李sir说，你还挖出了一串名单？”
　　“对。”
　　周瑜点点头：“我相信这串名单上的人物应该是倪家这么多年，在警队收买的关键人物。”
　　“你倒是聪明，知道不沾手。”老高笑了笑。
　　周瑜陪笑，这名单的人他大多不认识，不过他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份名单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大一串抡下来，得牵涉到多少人的利益。
　　人挖人，人连人，看着是这么多，最后可就不止是这么多了。
　　四个字，烫手山芋。
　　关键的是，这么多人一起倒塌，上面什么态度很难说的，没必要把自己牵扯进去。
　　既然李文斌拿了钱，那麻烦自然也要让他来解决，锅要背好。
　　“高sir，所以上面的人会处理么？”周瑜没忍住，对这点很好奇。
　　“会！”
　　老高冷着脸说：“罔顾法纪，敢贪就要有被抓的觉悟，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世道如此，但是帮助贩毒，证据确凿，这绝对不行。”
　　“哦吼。”
　　周瑜听到这个还是很开心的，没白干啊，他好奇的问：“那岂不是会爆出个大丑闻，这对警队不利吧。”
　　老高无所谓的笑笑：“不会有什么丑闻的，病去如抽丝听过没有？”
　　“一个一个来？”周瑜试探着问。
　　“对啦~”
　　周瑜瞬间了然，一次性全抓了，固然有震撼性，但是人数实在太多了。
　　这一网下去，警队的公信力在民众心中直接崩塌。
　　可如果用病去如抽丝的方法。
　　查验一个杀一个，隔几天干掉一个，慢慢的把时间拖长。
　　这样就对警队的名声无害了。
　　最多，先干掉几个危害大的杀鸡儆猴嘛，真要是几个都没有，民众也不信啊。
　　“对了，高sir，倪永孝那边说是怕泰国那边的八面佛报复，我不是抓了他女儿嘛，所以，他想出两亿，请求能通过我们的渠道把他家人送出去。”
　　周瑜趁机把这件事汇报了，顺带着说了下自己准备预备八面佛报复的方案。
　　“八面佛……”老高思索了一阵，严肃的说：“这个人是目前是泰国最大的毒枭，心狠手辣，你安排他们，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你也肯定是他要报复的目标之一。”
　　周瑜苦笑了下说道：“这个我倒是想到了，只不过我觉得他怎么也得先干掉证人，再报复我吧，要不然不是打草惊蛇么？”
　　“他就不能一起报复了？”老高瞪着眼表示不满：“还是你觉得你的身手好到能对付几十把枪了？”
　　“那肯定没有。”周瑜嘿嘿的笑笑。
　　示弱不就来要好处的么，案子办了，这屁股你不得帮着擦一下。
　　老高哼了一声，转脸又是笑容，眼中透着算计的光芒：“这事情好办，他倪永孝不是有钱么？你跟他说，要移民可以，要保护也可以，但钱不够，得加钱！”
　　“加钱？……怎么个加法。”周瑜问。
　　老高沉声道：“倪家按人口算，一个人口一个亿。”
　　嘶~
　　真黑。
　　移个民，要价可真贵。
　　据周瑜所知，倪家大哥一家三口，那就是三亿。
　　倪家大姐一家三口，那又是三亿。
　　倪永孝自己的老婆女儿，二亿。
　　不算陈永仁那一家三口。
　　总价八亿。
　　原本他可只准备出两亿。
　　“他会同意么？我怕他拿不出这么多钱了……”周瑜哧哧笑道，这可太惨了。
　　老高不屑的说：“你当倪家这么多年尖沙咀皇帝白当的，虽然说要养活底下那么多人，分出去的也不少，可他手底下的正规公司也不少，这部分公司也能卖不少钱。”
　　周瑜点点头，明白了，没钱就逼他卖房产。
　　这部分的产业是见得了光的，光抓倪永孝是收不回来的，现在是被老高盯上了。
　　“好，我回去就跟他谈。”周瑜应下了。
　　“嗯。”老高点点头，笑着说：“不白要他的，一个亿我给他派一组保护组，事后我还满足他，帮他家人办移民，这样你担心的安全问题也能牢靠不少，原本一个组，现在是三个组，一举两得，只不过是倪永孝出钱。”
　　“那你太辛苦了，安排来安排去，我觉得怎么也得要个一亿的辛苦费吧？”周瑜调笑着说。
　　“哈哈哈哈，有道理。”老高伸出手指指了指笑的开心：“那干脆，如果他还有钱，你继续跟他说，还怕死，要飞虎保护也可以，一个小组一个亿，有这钱我正好拿来给飞虎换换装备。”
　　“……高！”周瑜竖起大拇指就是拍马屁，连换装备的钱都想从这里拿，这家当的。
　　倪永孝化身土财主啊。
　　老高收敛了笑容，扣了扣桌子，严肃的说：“阿瑜我们这么做的目标是什么？是为了榨干倪永孝的钱，这些钱本就是从市民的口袋里流出去的，一定要想尽办法收回来！”
　　“yes，sir。”周瑜挺直了腰板轻喝。
　　老高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他说：“另外，如果八面佛真的敢进香江，这批人他倪永孝就算不出钱，我们也必须要把他留下来，这是我们身为一个警察的职责。”
　　“我明白。”


第三百三十四章 周瑜也会认输
　　外面的汤和家里的汤区别就是，家里的汤太实诚了。
　　第一次周瑜喝完的时候，高希璇的妈妈亲切的看着他问道：“阿瑜，今天的汤合口味吧。”
　　“相当合口味，真不错。”
　　当时周瑜是真心觉得如此，因为鲜，太鲜了。
　　今天什么日子，居然上了一盅佛跳墙。
　　鲍鱼，海参，瑶柱。
　　鸡丝，冬笋，花胶。
　　……
　　别的材料他也懒得认了，吃就完事了。
　　反正就是一个字，鲜！
　　结果她妈妈就面露满意的说：“好喝就行，不枉我专门去挑的材料。”
　　“哇，手艺这么好？”周瑜惊讶了下，完美的表达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智慧，然后对着高希璇调笑说：“希璇，我表示嫉妒你以前的幸福生活，很有口福啊。”
　　高希璇撇撇嘴，“切~，我也是沾你的光，这么多材料麻都麻烦死，哪有空天天做给我喝。”
　　“喜欢喝多喝点。”高妈妈笑着说。
　　“好嘞。”
　　周瑜一点头，那还能说什么，丈母娘都点明说是为他专门做的，那得捧捧场。
　　于是他一碗接一碗的喝，喝的她妈妈满意之色越来越浓，看向周瑜的眼神越来越欢喜。
　　直到，鲜的麻了，肚子也撑了，一大份的佛跳墙，被他干下去了一大半。
　　这一刻的周瑜吃完就想瘫在沙发上，别的什么都不想干。
　　嘴里还在回味着鲍鱼的厚实，瑶柱的韧性。
　　然后，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丈母娘亲自端着杯茶就过来了。
　　“阿瑜，喝点茶。”
　　“好的，谢谢。”
　　高妈妈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沙发上。
　　周瑜接过这杯茶，就知道今天的主题要开始了。
　　催婚嘛。
　　希璇那天晚上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两人统一出的意见就是现在结婚还有点早。
　　完全可以再等两年，不用那么急。
　　既然得到了一个统一的结果，按道理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嘛，她妈妈那边既然催了，肯定也需要一个说法。
　　高希璇的态度是，她会搞定的，反正回头拒绝拖着就是了，她们自己的事，想什么时候结婚自己定。
　　不过周瑜不这么看。
　　妈妈级别的催婚可是喋喋不休的，岂有那么容易被她推过去。
　　“希璇啊，如果由你去说，保不齐今天说完了，过些时日这事又得被你妈提起，你肯定会觉得唠叨，这样一是太麻烦了，二也不利于家庭和谐，你说是不是？”
　　高希璇踌躇的问：“那怎么办？你去说么？”
　　周瑜一点头，严肃的说：“为了我们的幸福生活，必须的。”
　　“阿瑜，你真好。”高希璇一笑。
　　当晚，两人又解锁了一个新的姿势。
　　……
　　高妈妈看着周瑜抿了一口茶，笑着试探道。
　　“阿瑜，你觉得我们家希璇怎么样？”
　　“很好啊。”周瑜毫不犹豫的点头。
　　高妈妈微笑：“那你对婚姻是怎么看的？”
　　周瑜爽朗一笑：“你是想问结婚的事吧，这事希璇和我商量过了，我们的结论是-----再等等。”
　　高妈妈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失望之色，刚才看他回答的那么痛快，以为都要答应了呢。
　　刚才她趁周瑜去老高房间的时候，问了希希，结果希希就说这事周瑜说了，会直接跟她谈。
　　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回答。
　　高妈妈重整表情，平静的问：“阿瑜，能说下你们现在不想结婚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吗？”
　　“就是觉得年纪其实不大，没那么必要早结婚吧。”周瑜笑了笑道。
　　“不早了。”
　　“啊？”
　　高妈妈板了下脸，然后说：“阿瑜，你今年都23岁了吧。”
　　“是啊。”周瑜略微茫然的一点头，23，很大了么，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23了啊。”高妈妈伸出了左手，开始扳着手指头算术。
　　她看着周瑜说：“你看你今年23，如果两个人要举行婚礼，得挑日子吧？”
　　“那得挑。”周瑜颔首，这边就信这个良辰吉日，风水之类的，倒不是说别的，就当是挑个心安，所以他同意。
　　高妈妈一拍手掌：“挑日子不得花时间，好日子要等的嘛，这不是就半年过去了。”
　　“是…吧？”周瑜笑着点点头。
　　高妈妈继续用手指头算：“结完婚是不是得备个孕？你们这样颠倒时间差的干，很容易影响身体素质，年轻的时候觉查不出来，但是身体是实实在在会感受到疲劳，是不是得用一种全新的态势来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是…吧？”周瑜苦笑一声，身体好着呢，不过这话说的也算是有道理。
　　“那就又一年过去了。”高妈妈理所当然的说。
　　“……”
　　“这就一年半了。”
　　“……”
　　丈母娘不愧是在财政司上班的，这算起账来就是让人心服口服。
　　“一年半，不到25，有孩子，也不晚啊。”周瑜顺着她话说。
　　“还有呢，怀孕的10个月你不算啦？”高妈妈没好气的看着他。
　　“算算，那就26。”周瑜连连点头，笑着赔罪，居然把这要命的时间给忘了。
　　不过高妈妈明显是没生气，反而微眯着眼睛微笑着问：“你看，是不是26了，但是26就完了么？”
　　“还有么？”周瑜轻皱了下眉，疑惑的问。
　　这都被整的不自信了，想来，没了吧。
　　高妈微微一笑：“你还要考虑到几率，怀孕这事吧，真不是你想要有就有了，我们当年怀上希希就用了挺久，所以啊，你得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
　　周瑜一点头，敦厚的问：“加几年。”
　　“一年总要的，几率嘛，取个平均值就差不多了。”高妈爽快的说。
　　“那就是27了。”周瑜自动给她加上。
　　高妈一点头：“对啊，你看这都27了，算虚岁，那就是28了，现在结婚，28才有孩子，你还觉得早么？”
　　“好像也还行吧。”周瑜继续苦笑作答。
　　这算下来，他都快被说服了。
　　但是总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尽管丈母娘明显不是要这个答案，也只能硬着头皮这么答了。
　　高妈神态自若的从桌上拿起自己的茶杯小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接着放下茶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才认真的问道：“阿瑜，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职业道路？”
　　说到这个问题，周瑜也收敛了表情说：“考虑当然是考虑过，不过我身在纪律部队，肯定是优先服从上面的安排，这也由不得我做主。”
　　“别人或许如此，但你肯定不同。”高妈说道：“我们也不说任人唯亲，就凭你现有的功劳，老高保你一程肯定不会有问题，不会出现有人打压的情况，到警司，进入宪委层是肯定的事情。”
　　“嗯。”周瑜微笑着点头。
　　“但是你算算时间。”
　　“什么时间？”
　　高妈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说道：“以你现在刚晋升高级督察没多久的时间来算，两年后，也就是97，你必定能升到总督察，这一点，你自己大概也清楚。”
　　“我知道。”周瑜没否认，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除非中途出现重大纰漏，要不然以他现在的战绩，就算摸鱼个两年，都没问题。
　　“那年你25岁。”高妈指了他下说：“25岁的总督察，接下来你会面临什么你知道吗？”
　　“为了升警司而奋斗？”周瑜试探着问。
　　高妈轻笑一声：“那倒不用，还不到警司，你首先面临的就是外派学习。”
　　“外派学习？”周瑜一愣，随后重重一点头。
　　他倒是暂时还没考虑这个问题，不过这个算是传统了。
　　高妈怕他不理解讲解了下：“总督察和总督察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总督察就是顶点了，而有些人总督察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
　　“警队对于每一个可能走上高层层，也就是警司级别以上的人，都会有一些相应的培训安排。”
　　“比如，总督察时期的外派学习，也就是交流，提升个人的视野和素养，为期可能几个月，可能一年，也有的不止一次。”
　　像是去鬼佬国受训，像是去阿美那边交流学习，都有的事，去处很多。
　　周瑜嗯了一声：“听说过一点，不过我觉得离我还远，所以我暂时也没考虑这些。”
　　“要考虑了，阿瑜，2年，你现在再回头算算生孩子的时间，还多么？”高妈扬了下头问道。
　　嘶~
　　绕了一圈，绕回来了，原来是为了说这，我说怎么好端端的谈起未来规划的事了。
　　真要这么算，如果要在总督察前生孩子的话，那时间确实有点紧。
　　可选项也不是只有这一个。
　　周瑜喝了口茶，想了下道：“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回来再办嘛。”
　　高妈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她接口道：“你以为回来就没事了，回来的时候你26，你有一年或者两年的时间是在香江，但是万一工作很忙，没时间操持这些事呢？万一有案子需要你出国去侦办呢，你有没有想过？”
　　“那以后呢？”周瑜问道：“为什么是一到两年？”
　　高妈轻笑一声：“时间到点了啊，你不升警司了？到了警司，你肯定需要去国际刑警那任职一年，回来29了，再顺利，孩子生下来都30了。”
　　“……”
　　牛逼！
　　周瑜无言以对。
　　国际刑警那的一年是警司级别的必经之路，扩大视野，多国联合办案，也是获取跨国犯罪集团，最新犯罪手段最好的地方。
　　另外还有个目的，就是混脸熟，坐上高位，少不了多国外交，这也是为以后更高的位置打基础。
　　要不然等以后，谁认识你啊。
　　只是这一通算下来，居然还真没时间生孩子了。
　　不是完全没时间，而是如果运气不太好，一拖，奔三了……
　　可太忙了，真不容易。
　　“现在，你还觉得时间很多么？”高妈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缓缓的问道。
　　周瑜苦笑着说：“好像……是有点紧张。”
　　“对咯。”高妈开心的笑：“所以啊，阿瑜，早点结婚，结完婚就准备养身体，要孩子，这样的路更舒畅。”
　　……
　　回去的路上，高希璇问起。
　　“阿瑜，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她可太好奇了，周瑜态度居然变了，以周瑜的性格，居然会把刚做好的决定推翻？
　　周瑜幽幽的说：“你妈不愧是财政司的，算起账来真的强，我觉得不作一把手屈才了。”
　　“哈哈哈哈。”高希璇笑。
　　尽管不知道原因，当时谈话的时候就周瑜和她妈妈两人，但看周瑜这表情，四个字，不明觉厉。
　　一谈到催婚，老妈怎么就这么厉害了。
　　好奇。
　　“不过，你最后怎么跟我妈说的，我妈说你答应了？”高希璇笑着问。
　　周瑜一点头：“算是吧，你妈说，就算不着急结婚，也可以先订个婚，然后备孕，但我想既然要结，那就不要订婚了，直接结，不拖了，反正迟早的事。”
　　高希璇轻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着急想娶我？”
　　周瑜义正严词的否认：“不，我纯粹是因为说不过你妈！”
　　“哈哈哈哈。”
　　高希璇笑疯了。
　　周瑜也会认输！
　　没见过。
　　而且是败在了她妈妈手里，更稀奇。
　　“时间呢，你是怎么想的？”高希璇希冀的问。
　　“具体的时间，你妈妈说等她安排看看。”周瑜补充说道，他也没什么异议，省的操心了。
　　“嗯嗯。”高希璇很满足了，这就代表，结婚的时间不会太久远了。
　　她那天晚上其实是顺着周瑜的话讲，周瑜说不急，那她也说不急，当然了，急一下，那就最好不过了。
　　快到碗里来。
　　“不过，你妈建议我养养身体，说我太拼了。”周瑜表示感谢丈母娘的关爱。
　　说他不分白天黑夜的干，不是要孩子的最佳状态。
　　“啊？哈，你要是想养养那就养养呗，等手头上的案子处理完后休息一阵子。”高希璇随口说说。
　　不是不关心，说说也只能是说说，周瑜什么性格她还能不清楚？
　　怎么愿意闲的下来，有案子他就会上。
　　他们两人是一样的性格。
　　她也是个拼命三郎，警察嘛，还是在一线部队中的一线部队，加班什么的早习惯了。
　　不过一想到结婚，美滋滋，加班算什么。
　　“阿瑜，我们要结婚了哎。”
　　“是的，周太太。”


第三百三十五章 都想当NB的家
　　半个月后。
　　o记办公室。
　　倪永孝那里的劳务费已经到手，经过周瑜的一番友善沟通，倪永孝那边已经成功的租赁了保护证人组和一支飞虎小队为他的家人提供保护。
　　两亿也就变成了十亿。
　　保护证人组都是为家里的亲眷准备的，而飞虎小队则是给陈永仁安排的。
　　降低保护力度，提高反打击能力。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倪永孝真的是好人，舍得花钱。
　　毕竟他不出，周瑜也会安排。
　　“头，这都半个月了，八面佛那里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沈雄皱着眉问。
　　这一点大家都想不通，八面佛不是传说睚眦必报的性格么？
　　从少数的档案上记载的事件描述中也是如此，可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离开庭可就剩下20天左右了。
　　“一定会动手的，急什么。”周瑜看着最近搜罗来的情报，边说道：“可能是我们海边监管的严，他的人不好大量进来，还在聚集，可能是他还没有摸清所有人的居住地点，没有一击全胜的把握，很多可能。”
　　沈雄看了看一边呆着的阿仁，“我是不急，我是替阿仁担心，每天提心吊胆的，除了上下班，门都不出，这日子可不好过。”
　　陈永仁扭过头来笑笑，然后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毕竟飞虎这种队伍也有自己的事干，不可能一天到晚守着他，那就真成公器私用了。
　　所以，飞虎队的任务就是在上下班的时候跟一下，其他时间照旧回去，该训练训练，该放假放假。
　　也就相当于加个班。
　　凌心怡在一旁没有参加讨论，她真皱着眉分析着最近搜集到的情报，忽的抬头说道：“你们过来看。”
　　“什么？”沈雄脚一蹬地，移着凳子直接滑了过去。
　　周瑜也走过去站在一边看。
　　凌心怡桌上是一份最新的线索报道。
　　关于八面佛的。
　　这是周瑜委托cib帮忙查的。
　　八面佛这段时间虽然没有派人来香江袭击倪家的人，但是动作不是没有。
　　倪永孝被抓，他在香江的出货渠道又断了，肯定需要寻找新的下家。
　　女儿可以不救，生意不能停，要吃饭的嘛。
　　所以cib那边查到，最近旺角的一个社团，在接触八面佛。
　　这个社团的话事人叫做黑柴，年纪不算大，40岁，靠贩毒起家，现在做的有了一些规模。
　　想来是因为倪永孝的被抓，尖沙咀空虚，想要从八面佛那边多进点货，大赚一笔。
　　cib那边还查到，黑柴那边最近会有一笔交易，这笔交易倒不是和八面佛，只是本地的毒枭之间的正常买卖货。
　　只是那个叫黑柴的太嚣张了，好像这次交易已经被毒品调查科的盯上了。
　　“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一个接触的信息么，想和八面佛接触的人多了，他手上那么多货源，谁不眼红？”
　　沈雄撇撇嘴，蹬了一脚，又把凳子滑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兴趣缺缺的说：“再说了，这个黑柴都已经被nb盯上了，马上就得被抓，没我们什么事啊，更不用利用价值了。”
　　nb做事向来蛮横，毒品案子被他们盯上的，别的部门休想抢走，沈雄可不认为nb会放弃嘴边的肉。
　　现在nb的高级警司刚出事没多久，nb本身也急需一些战绩来证明自己。
　　所以，没他们什么事。
　　“那也不能这么说吧…”凌心怡往后一靠，看着沈雄辩解道：“首先，八面佛想要杀阿仁，但是他自己肯定不会傻傻的冲过来，这种事派手下做就可以了，所以我们不可能在香江抓到他。”
　　“再者说八面佛一直往香江出货，这个人可以说是我们一个很大的潜在敌人，就算黑柴被抓，他不是照样会找下个合作伙伴？”
　　“所以，如果我们能说服nb那边暂时放弃抓捕黑柴的计划，黑柴就很有可能去接触八面佛。”
　　沈雄嗤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想跑泰国去，把他抓回来啊？”
　　“不是不可能啊。”凌心怡一本正经的说道：“现在黑柴和八面佛搭上了线，如果能利用黑柴和八面佛交易的机会，在他们交易的时候，一举抓获，这不就行了。”
　　“说得轻巧。”沈雄轻哼了一声，不屑的摇摇头。
　　女人，真是单纯。
　　八面佛是什么人？
　　那是金三角的大毒枭。
　　有自己的军队的那种人。
　　在泰国想要抓到八面佛，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别到时候人都没见到，就被丢进湄公河里喂了鳄鱼。
　　听说那河里凶残的鳄鱼可不少。
　　“头，你觉得呢？”凌心怡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支持自己了，就问向周瑜。
　　周瑜有点意动，他正在思索凌心怡说法的可能性。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如果能抓到八面佛，那阿仁的危机就顷刻间全破。
　　只是难度确实很大，那帮毒枭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太多了。
　　关键是泰国那帮警察也靠不住，能让毒枭在境内这么猖狂一直存在的，要说没有屁眼交易，鬼信啊。
　　所以就算能算计成功，一但有抓捕行动，十有八九会有人泄密，总不能靠着他自己的几只短枪抓人吧，怎么对付别人的飞机大炮。
　　这就需要作出全盘完整的计划，一时间，很难定下心来。
　　“阿瑜，算了吧，这事太危险了。”陈永仁反对道。
　　他不希望周瑜为他去冒险，这险太大了。
　　“阿瑜，我也认为不合适，那是泰国，那是金三角，我们没必要过去的，真要有事，我们连援兵都没有。”高希璇担忧的说。
　　她也不同意，她就是纯粹担心危险，那帮人没人性的，阿瑜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在香江抓人就是了，来一个抓一个。
　　周瑜回神，望了他们一圈，笑了：“谁跟你们说我一定会过去的，不过机会确实不错，我还得想想，放心，我不会拿自己人的生命开玩笑的。”
　　“另外，阿仁的命还悬着呢，我怎么可能现在离开香江。”
　　“还有啊，这是人家nb的任务，你们可真心大，这就当起nb的家了。”
　　……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一脚之威
　　“哈哈哈，聊上头了，聊上头了。”
　　凌心怡讪笑着，这事是她起的话茬。
　　可这问题能怪她么，主要是毒品调查科太没有存在感了。
　　瞧瞧最近办的各种案子，哪一件哪一起不是跟毒品有关的，就连国华开赌场，那都能跟毒品沾上边。
　　还不是因为头一来，抢案子抢的毫不犹豫，换个人，毒品有关的线索早被nb的人拿走了。
　　哪还有这份战绩，所以她先入为主的只考虑怎么把利用最大化，完全没考虑毒品调查科那边的反应，这才有了这次的讨论。。
　　周瑜想了想看着她问：“线报上说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易来着？”
　　凌心怡又看了一眼线报，抬头说道：“没有具体日期，应该就是最近几天吧。”
　　“唔。”周瑜哑然一笑，摇了摇头道：“那就别想了，就算我们打断了他们的交易，保下黑柴，黑柴没了货源，马上去泰国拿货怎么办，我们还能跟着去么？”
　　“也是。”凌心怡点头。
　　要是时间长点还好说，但近期肯定是要紧着阿仁这边的安全的，别的通通都得靠边站。
　　让毒品调查科的人去折腾吧，我们这次就不抢了，凌心怡这般想着。
　　“心怡，蛇头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周瑜问。
　　上次倪永孝交出了几个蛇头的线索，周瑜就让人去通知了他们一声，要是最近有什么泰国佬想入境，必须要通知到他。
　　“没有哎，反正我是一个电话都没接到过。”凌心怡耸了耸肩，撇着嘴吐槽道：“头，那帮人也不可能这么老实的吧，真要有什么消息，十有八九不会说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反正凌心怡是不看好那边的作用。
　　当时她和沈雄被周瑜安排去挨个通知这几个蛇头，那几个古惑仔态度是挺好，但是有什么用呢。
　　嘴上是是是的答应，但是心里嘛，估计在骂他们这帮死差佬天真。
　　是有这个可能，周瑜也不否认。
　　“阿瑜，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混进来了？”沈雄摸着下巴琢磨：“至于为什么混进来后没动手，可能是还没有研究清楚具体的情况，比如住址啊这些，你觉得有道理没？”
　　“有道理，但是这个可能我们先不考虑，因为局面不会和现在有任何区别。”
　　这是最坏的情况了，周瑜皱着眉头思索了下，眼下这种被动的局面最是麻烦。
　　敌人在哪不知道。
　　敌人有多少人不知道。
　　敌人来没来也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这帮蛇头在耍花样，那就麻烦了。
　　不行，得核实一下。
　　周瑜看了看手表，早上9点半，还很早，手指轻弹片刻，那就给那帮老大带份早餐吧。
　　他挪了下屁股从桌子上下来环视办公室一圈，命令道：“阿仁留在办公室，其他人带上蛇头名单，包括我们以前掌握的那几个，出发。”
　　“yes，sir。”
　　“哦吼，有人要倒霉咯~”沈雄小欢喜，摸了下腰间的枪走人。
　　……
　　蛇头一般都有自己的势力分布，也就是分海岸线，这条我的，那边你的，这是为了趟出一条安全的线路来不容易。
　　要是多来几个人跑，再安全的路子也曝光了。
　　所以，基本上就是先到先得，你先来的，这片海岸线就归你，你拳头大，抢过去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周瑜带着人先去最远的一个蛇头那，蛇仔昆，屯门人。
　　屯门这里发展的缓慢，海岸线这边一大片一大片都是空出来的荒地。
　　实在是走私贩毒，偷渡人口的好去处。
　　习惯了尖沙咀的繁华，来到这里跟乡村一样。
　　按理说蛇仔困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了，搬去都市圈绰绰有余，但他就是不去。
　　而是在村里修了个大房子，当着土霸王。
　　想来就是这里离海岸线也近，做生意方便。
　　车子进了村，停在路边，没有靠近。
　　“头，就这了，那栋绿顶刷的雪白的屋子。”沈雄给周瑜指了指，一栋乡村式的三层别墅，特别显眼。
　　“房子是挺大啊，品味还不俗。”周瑜都笑了，房子刷绿顶，这不就是顶帽子么。
　　“走，去见见这位人才。”
　　几个人下了车，步行前往。
　　现在是10点出头，说不定人还没起呢。
　　然而，就在距离他家门口大概还有10米的样子，大门开了。
　　蛇仔昆走出门口，抓了抓睡得散乱的鸡毛头，打着哈欠自然的关上门，转身睡眼惺忪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人。
　　他眨了眨眼。
　　然后，抬腿就往小道里窜去，步伐哪有瞌睡的样子。
　　“蛇仔昆！站住！”沈雄大喊，追了上去。
　　比他更快的，是高希璇的身影嗖的就往前追去。
　　村子还是那种老式的村子，水泥路都是水泥路，但是弯弯曲曲的全是以前的小弄堂。
　　还因为地势的高低和房子间的间距，宽窄不一。
　　蛇仔昆借助着地形的熟悉跑的飞快，什么时候要拐弯他一清二楚。
　　高希璇的速度肯定比他这种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快，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追上他，只是稍稍靠近了些。
　　两个人在弄堂里你追我赶。
　　“妈的！”
　　蛇仔昆暗骂一声，大清早的真晦气，这一通好跑，体力大失，头还有点晕晕的，别是要低血糖了，饿都饿死了。
　　借助拐角的机会他余光撇了一眼身后。
　　靠！
　　怎么就一个女人？
　　还这么年轻。
　　那还跑个屁。
　　过了拐角，他直接贴在了墙壁上，从口袋里摸了把弹簧刀出来，脸上浮现出狠戾之色，找死。
　　他默数着时间。
　　一。
　　二。
　　他伸出右手，狠狠的捅了出去……
　　拐角处，高希璇猛的侧身躲避，疾跑的力道加上侧身的力道，导致身体不可遏制的向后倒退。
　　蹬蹬蹬。
　　三步止住。
　　蛇仔昆见一击未中，顺势向下劈，挥动手臂，把匕首当成大砍刀，朝高希璇的胸口划来。
　　然后便是一脚，被一只女人的大长腿贴回了墙上。
　　一股剧痛上涌，又酸又痛，他张着嘴说不出话。
　　“可真能跑啊。”沈雄气喘吁吁的赶到，双手撑着腿休息了下，看着没事发生样的高希璇，再看看地上的蛇仔昆，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哎~。”
　　没说的，直接把他摁到地上，手铐伺候上，沈雄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没好气的问：“跑什么？说，为什么跑？”
　　“咕…咕…”蛇仔昆瞪着他，说不出话，只有喉咙发声。
　　“问你话呢？说啊。”沈雄继续问。
　　噗---
　　一口血从蛇仔昆的嘴里喷出，喷在地面上，然后头就垂到了地上。
　　“靠！”沈雄吓了一跳，愣一下，死了？
　　“喂。”沈雄马上把他翻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喂。”
　　没反应。
　　高希璇紧跟着皱着眉蹲了下来。
　　不会死了吧！
　　摸了摸脖子。
　　还有，还好还好。
　　沈雄马上朝高希璇问道：“刚才怎么了，你打他哪了？”
　　“肚子。”高希璇说。
　　“脾破裂？胃出血？”沈雄一愣瞎猜测。
　　“我先叫救护车。”高希璇起身打电话。
　　“好，对对。”沈雄稍微手足无措了下，马上碎碎念倒：“我记得如果是胃出血，那就要放平。”
　　他马上动手把人拉直。
　　“检查呼吸道…应该没事，呼吸还行。”沈雄一拍脑袋，拿出电话：“你叫救护车，我叫头过来。”
　　等周瑜到的时候，看见地上的血也愣了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地上躺着一个人，一滩血，还有不远处的一把匕首。
　　匕首肯定不会是他们的，这也没外伤啊。
　　“怎么发生的？”周瑜看完环境，看了看他们两人疑惑的问。
　　“应该是胃出血，当时他拿刀在这里……”
　　高希璇给他指了指位置，然后回到她出脚的位置重新踹出一脚演示，修长的腿当空，收回苦笑着说：“然后他过一会就这样了。”
　　“哦~”周瑜脑补出场景，点了点头，继续问：“你很用力么？”
　　“应该也没有吧？”高希璇都不太自信了。
　　她以前抓捕也是这个力道啊，怎么今天就胃出血了，莫不是太大力了？
　　“等医生来吧，没什么事，可能是有什么基础疾病，不用紧张。”
　　周瑜安慰了句，真没什么大事，抗拒执法，拿匕首袭击警务人员，死了也活该。
　　不过高希璇还是有些紧张的，主要是这事没心理准备。
　　真要拿枪对着一个人，开枪击毙，那是有心理准备的。
　　这人就准备制服的，没准备杀，就踹了一脚，结果看起来就跟要死了一样，吓了一跳。
　　等救护车一到，所有人跟去了医院。
　　该检查检查，该手术手术。
　　等医生一出来，结果有了。
　　胃溃疡，外加空腹剧烈运动，再加上遭受重击，导致的胃出血。
　　“说起来，这一次你们还救了他一命，他的胃溃疡很严重，一直在渗血，还有肝病，患者长期酗酒，如果等过段时间才发现，情况可就严重多了。”
　　呼，高希璇松了一口气，这么说这一脚只是把他肚子里的血踹出来了，难怪血的颜色不太对劲，不是那种鲜红的。
　　大早上的，吓死人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唰着玩
　　“谢谢医生。”周瑜微笑着表示感谢。
　　“没事。”医生点头，转身就走。
　　“沈雄，通知管区，让他们来接手，告他袭警罪，等他病好了，转到羁留病房去。”周瑜有条不紊的吩咐。
　　“明白，这是要帮他强制戒酒了啊。”沈雄笑着说。
　　“帮人帮到底嘛。”周瑜笑笑，扭头看向高希璇：“女菩萨，你这一脚可救了一个人的命。”
　　“我才不想救他。”高希璇没好气的说。
　　周瑜摆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救了就是救了，至于他犯罪的事，那就交给法律来，说不定他就被你这一脚感悟了呢？”
　　“切~”高希璇嗤笑一声：“我可不觉得他能活到那个时候。”
　　医生都说了严重的胃溃疡，严重的肝病，怕是一个袭警罪的期限，就能把他送走了。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周瑜看了下心怡：“心怡，下一个谁，继续。”
　　“继续啊？再来一脚嘛。”凌心怡打趣道。
　　周瑜一本正经的点头：“如有必要，那必须的，你们的命可比他金贵多了，万事先保命。”
　　“那当然。”凌心怡看了眼文件，抬头说：“下一个…蛇头明。”
　　……
　　旺角，路边的一所茶餐厅。
　　40多岁的蛇头明穿着个花背心大短裤，正带着几个要了个包间在吃早茶，顺带着小弟跟他汇报着昨晚走的那批货的账。
　　一张大圆桌上，坐着四个人，各种各样的点心摆满了一桌子，空的笼屉叠了许多，歪歪扭扭的码在那。
　　现在这个时代，钱就跟纸差不多，只要想赚，就没有赚不到的。
　　他以前是渔民，后来靠偷运人口起家，但是现在嘛，业务扩大了，各种走私水产，水货的生意他也接。
　　人又不是天天有，但是货永远不缺。
　　内地现在经济正在复苏，打个时间差，一船去，一船来，赚钱不要太容易。
　　有钱不赚是傻瓜，日子好的很，蒸蒸日上，他太爱这个时代了。
　　吱吖，包厢门发出一声短促的响声。
　　蛇头明和几个小弟扭头看去，门口出现个年轻的身影，西装笔挺。
　　蛇头明一惊，然后又放松了下来，思维急转。
　　“蛇头明？”周瑜看过照片，一眼就知道是他，不过还是照例问了下。
　　“小子，你谁啊！敢直呼我们老大的外号。”
　　黄毛小弟顿时眼睛蹬了过来吼道，他丢掉手中的筷子，起身就朝周瑜面前的位置走去。
　　周瑜只是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视若无睹的看着蛇头明。
　　“艹。”小弟骂了一声，抬起右手朝周瑜的脸上扇来。
　　“住手！”蛇头明急忙喝止。
　　然而，晚了，周瑜抬起右腿，迅捷的踹在了黄毛的肚子上。
　　砰。
　　黄毛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这一脚，周瑜稍微计算了下角度。
　　对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跟着的组员面庞抽了抽，还真来啊，可别再来个胃出血。
　　不过这么年轻，也就20多，应该不像蛇仔昆那种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那般脆弱。
　　蛇头明剩下几个小弟互相看了眼，只是站在桌子边眯着眼审视着门口的周瑜，但是没有上去动手，老大刚才可喊过住手了，肯定认识。
　　蛇头明的脸色阴沉了下，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是周sir，怎么，大早上的来找我喝茶啊。”
　　他夹起了个虾饺皇丢进了嘴里，边咀嚼边夹着剩下的半个虾饺摆弄着，似乎里面有花。
　　至于怎么认出的周瑜，当然是在新闻里，倪永孝被抓，尖沙咀和旺角那么近，他怎么可能不关注一下，周瑜就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他的视线。
　　据他了解，这个高级督察本事确实不小，倪家这个庞然大物可以说是全部毁在这样的一个人手里。
　　以前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不过他不担心，现在这一刻，所有船都在休息，周瑜是不可能有证据抓他的。
　　你再牛逼，你总要证据吧。
　　所以，他很淡定。
　　周瑜没回答，只是轻笑一声，迈步从门口走了进去，拉开张椅子坐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是沈雄和希璇两人，至于心怡，她被留在了车上。
　　“找你找的不容易啊。”周瑜轻笑着说道：“一个个都起这么早，你们是做偷渡的嘛，不应该晚上干活，白天睡觉的么？”
　　“呵呵。”蛇头明嗤笑着说：“周sir，空口白话，可不要冤枉人，我是守法公民，良好市民，你别冤枉我啊。”
　　旁边站着的小弟笑话的看着周瑜，他们都站在老大的身边，周瑜坐下了，他们也就没坐，就这么站着。
　　但这不妨碍他们嘲讽的看着周瑜，老大不怕事，他们也不怕事。
　　警察嘛，谁还没见过似的，出来混的，有的就是一身胆。
　　周瑜用托在桌子上的右手，伸出手指低头捋了捋头发。
　　空气有些安静。
　　他抬起头看着蛇头明皱着眉说：“我今天很忙，还有好几家要跑，你既然认识我，你应该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被你忽悠，你们做水上生意的，别当我看不见，只不过是我没时间花在你们身上。”
　　“……香江那么多事，事有轻重缓急，你应该庆幸你不是我的首选目标，但是如果你要跟我绕圈子，我就花点时间陪你玩玩，你自己选。”
　　哼。
　　小弟冷哼一声，摆明了无所谓，他很不爽周瑜这种态度。
　　但是蛇头明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周瑜。
　　有些人虽然只是说话，但是威慑力足够强，眼前的这人就是。
　　没必要被这种人盯上，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成年人要会计算利弊，控制情绪，要不然他也做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思索了一会问：“不知道周sir找我干嘛？”
　　“找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
　　“周sir说说看。”
　　周瑜说道：“我的人应该通知过你，我最近在查一帮泰国佬，他们极有可能走水路进来，你海上船多人多，我需要你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蛇头明了然的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但是谁在乎这么件事了。
　　嗷，警队随便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让他们帮忙，凭什么？
　　他们又不拿警队的薪水。
　　不过想是这么想，今天的状况毕竟是不同了，周瑜亲自来了。
　　他微微点头的说：“好，我一定帮周sir留意，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很好，这样你在我这的印象分就能上升不少。”周瑜笑了笑，起身说道：“这绝对对你有好处。”
　　“呵呵。”蛇头明勉强笑笑，这话像是施舍。
　　周瑜看了眼桌上的菜肴，点头微笑：“嗯，不错，慢用，走了。”
　　“周sir慢走。”蛇头明还起身送了下。
　　周瑜几人出门，赶往下一家。
　　房间里，蛇头明又重新坐了下来，神情晦暗不定。
　　“老大，那什么人？”被周瑜踹了一脚的小弟阴郁的问。
　　好端端的就被踹了一脚，这自打他升了位之后就没有的事。
　　谁看见他不得喊声哥。
　　“周瑜。”蛇头明低沉的声音传出。
　　“周瑜是谁？”
　　“他就是周瑜？”
　　一个小弟疑问，一个小弟咋呼，两人对视一眼。
　　“搞定倪永孝的那个周瑜啦，让你多看点新闻，天天就知道桑拿按摩，白痴。”咋呼的小弟骂道。
　　被骂的当即还嘴：“你痴线啊，我出来混的，你让我看新闻？”
　　“……”
　　砰。
　　噼里啪啦。
　　蛇头明面前的碗盏一阵翻滚，只见他面有怒容的说：“吵吵吵！吵够了没有。”
　　老大一发火，两个不对眼的小弟顿时化为了鹌鹑，缩在一旁互相冷眼的闭上了嘴。
　　“说话啊，这件事你们怎么看？”蛇头明气不打一出来，怎么养了一帮废物，正事不知道谈的。
　　黄毛刚才挨了打，不甘心的问：“老大，你真要帮他？”
　　“对啊，老大，我们怕他干嘛？反正他又没我们的把柄。”
　　“这事我赞同，这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帮警察做事，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蛇头明疑惑的看向房间里的人。
　　意见这么统一。
　　黄毛哼哼一声：“我看他就不爽。”
　　“老大，我到时候觉得确实没必要帮，但是没必要得罪，我们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小弟甲说。
　　“是啊，不通知一下泰国佬就不错了，依我看，等要是真的发现了泰国佬的行踪，我们反过来可以告诉泰国佬，让泰国佬逃脱，气死他。”黄毛嘿嘿的笑着。
　　小弟甲摇了摇头：“不不不，通知还是算了，万一消息泄露被他知道，反而不好，就装作没看见就行，我们干我们自己的，有空赚钱玩女人不香吗？”
　　说的都有道理，出来的混的，帮警察做事会被看不起的。
　　但是得罪警察肯定不是明智之举，说白了，现在嘴上是答应，但那不也就是嘴上答应么？
　　周瑜能奈我何？
　　他还能管的到我有没有在海上看到了？
　　“好，那我们的什么都不管，就是要唰他玩，去他妈的死警察！”蛇头明畅快的笑笑，谁还没脾气了，小弟面前他不要面子的，刚才吓唬谁呢？
　　“去他妈的死警察。”小弟笑着附和。
　　“坐下继续吃。”
　　“来来来，上酒。”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鱼
　　午夜。
　　市中心的喧嚣还在持续，但是海边的空气已经彻底寂静了下来。
　　从下午起，阴云便笼罩了香江，气象台说今晚会有雨。
　　雨还没有下，但是闷热感已经袭来，气压有点低。
　　海岸边，石头杂草丛生，裸露的沙滩上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个便是被周瑜踹了一脚的黄毛。
　　黄毛正盯着海面，虽然乌漆嘛黑的看不清楚，但是干这行的，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海面，待会船会从哪里来他很清楚。
　　“老大，今晚还走不走？”黄毛身边跟着的古惑仔小弟抬头瞅了一眼头顶上的乌云，这鬼天气，要下不下的，闷热天特别烦人。
　　一般晚上都是连续走货的，直到天快亮了才停。
　　主要是晚上视线差，走私，偷渡之类的，借着夜色不容易被巡逻艇发现。
　　现在生意好，换人不换船，往往是抓紧了时间，一船来，卸货，然后装满一船继续走，两头赚。
　　但他们都是快艇，这玩意可没遮挡的地方，遇到下雨天，很不方便。
　　万一再加上狂风暴雨的，命都会没有，所以真天气不好的话，肯定选择停工。
　　“当然走了，不走喝西北风啊。”黄毛瞪了眼，颇有气势的训道。
　　都还没开始下雨，急什么？
　　有钱不赚王八蛋。
　　中午他是被周瑜踹了一脚，狗吃屎样的趴在地上，但在外面，谁还不是大哥了。
　　手下没有点实力，他也不可能进的了吃早茶的那个房间。
　　大家都是蛇头明手底下的马仔，论起来，也是话事人一个级别的，比倪家的话事人比不了，但是怎么也是管着小几十号人的大哥。
　　主要是干这行的，不像倪家那种家大业大，舞厅，夜总会，桑拿，各种来钱的行业都要捞一笔。
　　他们只是在海上讨饭吃，有人帮走货，有人帮维持个安全，避免被黑吃黑就可以了。
　　货来货去的，一船货也不少钱了，没人守不住。
　　所以，二三十号人少是少了点，但也绝对够了，锅就这么大，养不了那么多吃饭的王八。
　　被骂的小弟讨好的笑笑，打是亲骂是爱嘛，没点资格，想骂大哥还不骂呢。
　　他想起今天从别的话事人手底下的人传出来的流言，说是老大今天挨了打，就试探着问道：“老大，我听说今天你去见明哥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黄毛脸色逐渐难看，坏事传千里，这种事被扒了出来，他还要不要面子了，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试想一下，某一天，他遇见别的社团之中有地位的人，结果那个人见到他笑哈哈打个招呼，阴阳怪气的嘲讽：“黄毛，听说你那天跌了个狗吃屎啊。”
　　艹，死警察！
　　想想这画面他的脸庞都有些抖，拳头抑制不住的握紧，脸丢大了。
　　他阴沉着看着小弟问：“你听谁说的？”
　　“我听隔壁的阿毛说的。”小弟看着他的表情脱口而出。
　　他知道提起这种伤心往事肯定会招来老大的不喜，不过，要的不就是这种老大吃瘪的时候，不然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表现。
　　他贴近了一步，发狠的说：“老大，我听说是个警察，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去剁了他的脚趾，给他留点念想。”
　　“阿毛。”黄毛阴冷的念叨了声，随后一脚踹在了小弟的胸口，瞪着眼骂道：“要报复我不会去？要你来讲，那是高级督察，你以为是路边的军装啊，你还能拖进去打一顿…还剁脚趾，神经病，你要是动了他，我们还吃不吃饭了。”
　　“是是是。”
　　小弟挨了一脚退了几步，不敢流露不满，坚持打是亲骂是爱的原则，笑嘻嘻的重新上来，低头哈腰的奉承，然后问道：“老大，说穿了不还是个警察么？”
　　“警察？警察和警察是不一样的！”黄毛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大点声说：“连明哥都怕他，倪家就是倒在他手里的，明白了么？”
　　小弟身体一僵，一抖，犹如刚尿完般的一哆嗦，妈耶，居然是那个煞星，他还想剁人家脚趾。
　　周瑜人他是不认识，但这不妨碍他从倪家两个字里收获恐惧。
　　倪家在时，他们都得仰人鼻息，搞掉倪家的警察，呵呵。
　　“明白了。”小弟僵笑着，死要面子的撑着说：“反正再牛逼就是个人，趁他睡觉翻进来，割一刀，也不是做不到！……不过既然大哥不同意，那我就不去了。”
　　黄毛嗤笑一声扭回头，身边人什么德行，爱吹什么样的逼，心知肚明，听都不带听的，左耳进右耳出。
　　他看了看海面，又看了看手表，皱着眉问：“今天老三怎么回事，还不来？”
　　小弟扫了眼江面，猜测的接口道：“今天天气不好，能见度低，可能是耽误了吧，当然也有可能是腿软了，毕竟人送外号软脚虾，那不是白叫的。”
　　旁边还有两个小弟顿时哧哧笑了起来，带颜色的笑话永不过时，称呼也是如此。
　　“真墨迹。”黄毛啪嗒的点了根烟，黑暗中，一亮一暗的烟头跟鬼火似的。
　　小弟也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正要点上，眼睛瞥到了海面上突然浮现出来的一道船影，黑乎乎的，很朦胧。
　　“哎，来了。”小弟笑着招呼了一声，摸出打火机准备继续点火。
　　黄毛凝神看了过去，确实在海面上出现了个船影，但是好像有点不对……
　　“不对劲！”他马上把烟头丢到了地上踩灭，低呼道：“藏起来。”
　　几个小弟也发现了不对，跟着他跑到了早已寻好的一处草堆里蹲下，眼睛死死的盯着海面。
　　如果是他们的快艇，不应该还在动。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为了保证上岸不会被警察抓个正着，海上的快艇和岸上的他们是有约定的。
　　快艇一但驶入某个位置，马上停船，绝不会过来，除非岸上给出手电筒两短一长的指引，这说明岸上一切平安，这才能继续过来。
　　而眼下，快艇离他们的位置可越来越近了。
　　“妈的！这个点怎么会还有别人知道的。”黄毛咒骂了一声，狠戾的说：“看看是什么人不守规矩，废了他。”
　　“老大，好事啊~”小弟笑笑着说：“就这一船货，我们把他吃了，可值不少钱，白送的嘛，不要白不要。”
　　黄毛眯着眼打量着船：“打电话给车上的人，让他们准备下，如果不认识，下手准点，一波带走。”
　　“嘿嘿。”小弟摩拳擦掌，赚外快可比自己跑货赚的舒心多了。
　　至于尸体嘛，当然是海里喂鲨鱼啦。
　　轻微的破浪声越来越近，一艘快艇披荆斩棘，渐渐的靠近了海岸，毕竟不是同一帮人，停驻点离黄毛他们还有点距离。
　　大概得有个100米左右。
　　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黄毛他们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船上，接连跳了6个身手矫健的人下来，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个包，一落地，便机敏的扫荡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其中一个人还往上走了段路，直到走到了公路上，打量了下，才回身点了个头。
　　一句泰文从船边的人嘴上蹦了出来，接着，舵手也说了句鸟语，船开始离岸，驶向远处。
　　声音在黑夜之中极具穿透力，直接到了黄毛几个人这里。
　　“老大，听起来像泰文。”身边的一个小弟说了声。
　　“靠，一人一个包，这也不像做水货的啊，看着更像偷渡。”又一个小弟发言，神色不喜，主要是这样的话，好事没了，这没钱赚啊。
　　“老大，想什么呢？”小弟疑惑的看着他问，主要老大这神色太奇怪了。
　　黄毛压着声音，眼睛不离那帮人说：“不是像，这就是一帮泰国佬。”
　　他绝对肯定，这帮人就是今天那个死警察说的那帮泰国佬，说着泰语，没跑了错不了。
　　只要他完全没想到，这帮人真的会出现，而且是出现在他的辖区里。
　　小弟瞅了他一眼，也没问老大为什么这个肯定。
　　酒楼包间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黄毛更是不可能传达周瑜的意思给这帮小弟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小弟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跃跃欲试的问：“老大，干脆把他们几个全给剁了，这帮泰国佬，本来就是偷渡的，应该有不少钱。”
　　另一个小弟咧着嘴附和道：“我看行，正好一帮泰国佬失踪，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黄毛眯着眼睛思量着这帮泰国佬的来头，中午的时候，周瑜没有说，只能靠猜。
　　不用想，一定是罪犯，要不然不会是周瑜动手，而据明哥后来告诉他的内容，似乎这个死警察的注意力一直在扫毒打大社团上面。
　　要是这样的话……
　　他的心跳猛的一跳。
　　这帮人是毒贩！
　　“靠！大鱼！”黄毛没忍住，低呼出声。
　　“什么大鱼？”小弟不明所以。
　　黄毛低声笑了笑，咽了下口水，兴奋的说：“这帮泰国佬十有八九是毒贩！你们想想，泰国的毒贩跑来香江是干什么的？”
　　“贩毒？！”小弟们惊呼，瞬间全明白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黑吃黑
　　贩毒，货啊！
　　卧槽，这六个人得背了多少货过来？
　　这一波要是抢下来，不得有个几千万。
　　想到这，所有人眼睛都绿了，跟看美女一般盯着不远处不知为何没离开此地的泰国佬。
　　现在尖沙咀正是缺货的时候，这玩意，抢手的很！
　　分分钟就出掉。
　　还不会有人追究。
　　“老大，做了他！”小弟已经有些呼吸急促了。
　　“做了他吧，老大。”另外小弟跟上。
　　黄毛阴狠一笑：“那就做！”
　　小弟收到开干的信息，马上退后了些，捂着手机打电话。
　　四对六，傻子才干。
　　但是他们的人可不止这四个，远处还停着他们的两辆私家车，车上装着的就是下一趟的货。
　　车上还有六个，十对六！
　　“保险点，让他们把家伙也带上。”黄毛回头低语了一声。
　　他们自己身上都是不带枪的，这是为了防止突然被警察撞到。
　　不带枪，那就是四个逛沙滩的晚归人士，又不犯法。
　　但是带了枪性质就变了，这些套路，大家熟得很。
　　小弟比了个OK的手势，对着手机里言语了一声，盖上电话又重新摸了回来。
　　“老大，你说他们呆在这干嘛的，也不走？”小弟略奇怪的问。
　　上岸的那六个泰国佬，一个蹲在公路边似乎是在检查着动静。
　　另外五个也跟他们一样藏了起来，只不过藏也有先来后到。
　　在黄毛他们眼里，那就是敌在明他们在暗，猎人正盯着猎物，猎物却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应该是在等接应的人。”黄毛思索了下说道。
　　一帮泰国佬，来到香江，既然是来贩毒的，肯定有交易的人，或者是原本就有人已经到了。
　　要不然语言不通就够他们喝一壶了，没地方住还能讲究，吃个饭上个街立马暴露。
　　“那就赶快动手，趁他们的人来之前。”小弟急促的说。
　　又有个小弟嘿嘿的笑着：“吃完上家吃下家，干脆，待会连交易的人一起吃了，交易的人带的肯定是现金！”
　　嘶~
　　吸冷气的声音响起，这一批货的现金……
　　那又是几千万！
　　两边通吃，一晚上直接上亿！
　　卧槽，想想都要高潮了。
　　颅内充血。
　　“磨磨唧唧的怎么还不来？”黄毛心急如焚了，不心动就见鬼了。
　　“那呢，我让他们从马路那的树林绕过去，从他们背后上，两面夹击，一个都跑不了！”小弟阴险的笑着。
　　“漂亮。”黄毛舒坦的夸了一句。
　　呜呜~
　　小弟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们到位置了！”他摁掉电话，兴奋的说：“我让他们还有20米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那就上！”黄毛没有丝毫犹豫的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掂了掂。
　　没有枪，石头也行，总比拳头好。
　　“你们两个，去把马路上那个人摸了，利索点，完事马上过来。”黄毛扬了下头吩咐道。
　　“你瞧好吧。”两个小弟对视一眼，也是捡了块石头，佝偻着腰摸了过去。
　　“走，跟我去干一票大的。”
　　黄毛对着身边仅有的一个小弟说了声，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然后弯着腰，静悄悄的朝前面不远处摸去。
　　黑夜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他们就是干走私的，习惯了摸黑干活，在夜里的视力比普通人好多了。
　　这是他们的优势。
　　而且人数还比对方多，8对5，还是偷袭，胜券在握。
　　这一刻。
　　沙滩上，左边是黄毛和小弟，中间是5个泰国佬，右边是6个来支援的人。
　　马路旁边是两个小弟要去偷袭一个半蹲在那监视的人。
　　距离越来越近，黄毛几个拿着石头，对面5个拿着弹簧刀，铁棍。
　　只有一个人拿的是枪。
　　如无必要，黄毛等人都不想动枪，动枪就有可能被人听到。
　　一是会引来警察，二是下家就吃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这条走私路的点就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报废。
　　偷袭，刀足够了。
　　至于那一个，那是为了防止局势陷入焦灼。
　　先到的是摸向马路上的那两个身影，但他们没有上，因为太显眼，一但他们动手，势必暴露，必须一起上！
　　好在沙滩上的人距离很近，从20米，到10米，到5米……
　　黄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屏住了呼吸，他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不远处半蹲着的那道身影。
　　那个泰国佬专注的看着海平面……
　　黄毛会心一笑，细细的看着脚下的位置，防止碰到小石头发出异动，不紧不慢的又挪进了两米。
　　就在这时！
　　只看见泰国佬猛的扭头看了过来！
　　黄毛眼中阴狠之色浮现，想都不想的一跃而起，抬手举着石头朝泰国佬的头部砸了过去，嘴里还嘶吼着发出总攻的命令。
　　“干他！”
　　砰！
　　一声枪响。
　　砰砰砰砰……
　　更多射向四方的枪声响起。
　　黄毛的石头如期的砸在了泰国佬头颅的位置，只是那个位置，人却已经不在原地。
　　砰。
　　黄毛的身体重重的落了地，脑门上一个深邃的弹孔显现。
　　“嗬嗬~”他的嗓子发出一些压抑的音节，瞪着的眼睛睁得老大。
　　为什么……你不讲武德。
　　偷袭者，全灭。
　　尽管这批偷袭的人已经被他们掉了，但是队伍中的泰国佬并没有收了枪，而是依旧把枪对着四周在防备可能的危险。
　　“怎么会有人埋伏我们？”问话的泰国佬眼神中明显带着疑惑和警惕。
　　“应该不是，如果是埋伏我们，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答话的一个泰国佬不屑的踢了踢黄毛的尸体：“还是这种白痴。”
　　别的泰国佬听完跟着笑着，嘲讽之意甚浓，真的是一帮白痴。
　　大半夜在沙滩上抽烟，一亮一暗的，不眼瞎的都能看得见。
　　本来没什么，他们还以为是有普通人在海滩上来根事后烟呢，结果马上就灭了。
　　这就十有八九是有鬼了，有那么巧就是最后一口抽完了么？
　　就算是，他们也不会放松警惕！
　　本身就是偷渡来杀人的，一切可能都要注意。
　　他们故意把船停的离烟头的位置远了些，准备上了岸摸过去看看。
　　如果是普通人，没注意到他们，不杀也行。
　　杀了就当做宣告也行，反正没人会怀疑是他们干的。
　　如果不是普通人，那就必须杀了。
　　“队长，你这用枪这一招真的是高明。”一个泰国佬对着一个身高偏矮的男人说道。
　　这个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七，大概只有一米六八，虽然矮，但是不瘦，衣服下包裹着雄浑的力量。
　　最为醒目的是他的右手手臂，一个佛头的纹身，配上黝黑的身材，显得很另类。
　　他就是这队雇佣兵的队长，佛头。
　　佛头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对于队员的吹捧也不甚在意，只是平静的说了句：“用手容易留下痕迹。”
　　其实以他们雇佣兵的能力，杀黄毛几个人枪完全不需要用。
　　用枪就是故意的。
　　不用枪杀了这么多人，别人会好奇，会仔细检查辨别杀人的手法。
　　雇佣兵杀人和古惑仔杀人不同，出手就要人命，太狠戾，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但是用枪则不同，别人会优先怀疑这是社团内讧，能转移点注意力就足够了。
　　他们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佛头转了一转，研究了下尸体中弹的位置，说道：“稍微收拾下，布置下现场，补几枪，太准了，容易被人看出来。”
　　“至于么？反正一两天估计就回去了，看出来又怎么样？”一个人笑着说，态度很无所谓。
　　雇佣兵都是帮无法无天的主，上战场的人，真看不上这点警察的能力，何况香江现在乱成什么样，他们不是没听说过。
　　那帮警察，查得到么？
　　“我们是来赚钱的，不要有那么多意外，听队长的，小心点好。”
　　“好，补。”杀了黄毛的泰国佬无所谓的笑了笑，走到黄毛死不瞑目的尸体前，冷漠的看了看。
　　砰砰砰。
　　三枪，脸都快打烂了。
　　补完枪，随意的在旁边坐了下来，继续监视。
　　他们还不准备走，也不在乎枪声很可能被人听到了，会有人报警，会有人出警。
　　安静的留在这里，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继续趴在路边，四个就在尸体边继续蹲守。
　　只有佛头慢悠悠的朝着黄毛刚才来的路线走去，右手手指之中，一把特质的匕首在他的指尖旋转跳舞。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从路上走过，却一点点推进，直到他回到了马路上，发现了那两辆停靠在路边隐蔽处的私家车。
　　果然如此，他的嘴角翘起，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没车呢？
　　看来，不需要额外偷车了。
　　转身而回，他在倒地的人身上摸了摸，钥匙到手。
　　哦，还有皮夹，凑一凑，钱的问题也解决了，凑合吃两天不需要换钱了，很顺利的开端。
　　丢给了手下保管，他看向海面。
　　船影再次出现，等的人来了。
　　没过多久，船再次靠岸，这次人少，算上舵手，总共五个人。
　　不过只下来四个人，至于舵手，肯定要把船开回去，留在这里，不是等着明天被没收么。
　　“回去吧，等我要用了打给你。”下来的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对着舵手说了声。
　　“好的，祝您一切顺利。”舵手笑着挥手告别，驶向公海，那里有一艘大船等着，用来补给。
　　胡茬男子转身，看着先他们一到的六人雇佣兵小队：“出发！”


第三百四十章 案发现场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在清晨的房间里响起。
　　7点了，周瑜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里看新闻。
　　“喂，我是周瑜。”
　　他接起了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嗯了一下，面色平静的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把茶几上的牛奶一饮而尽，起身活动了下脖子，冲着厨房的方向喊道：“希璇，别做了，来活了。
　　“什么案子？”
　　高希璇放下鸡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好奇的问。
　　刚把面包热好，正准备再煎两个蛋呢。
　　“海边发现了十具尸体，枪杀，怀疑是社团火并，这不案子转来了我们这里，陆sir让我去看看。”
　　“行吧，等等啊…”
　　高希璇转身进厨房，再出来多了两片香甜温热的面包，塞了一片给周瑜，自己拿起桌上的牛奶一口闷。
　　案情就是命令，没说的，瞬间两人准备完毕，出发。
　　不用回警局，车子从家里开出直接去了案发现场。
　　沙滩上。
　　现场警戒线已经拉起，吃瓜群众和记者是永远都不会少的两种生物，军装努力的维持着秩序。
　　现场死了十个人，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极具视觉冲击力。
　　大案！
　　很久没有这样大规模的死人了。
　　通常的社团火并，别看两帮拉出来的人不少，喊打喊杀的，打上半个小时，可能一个人都没死。
　　缺胳膊断腿，肚子被钢管捅破了，就算挺严重了，一般也就是打个骨折，出来混求财嘛，又不是求牢底坐穿。
　　车停一边，周瑜俩人别着警官证，挑开警戒线走了进去，现场法证还在搜集证据。
　　他们先到，沈雄几个人都还没来，他就先跟现场的军装的了解了下情况。
　　军装告诉他，接到报案，说是这里发现凶杀案，核实过是个晨跑的人看见报的案，报案时间大概不到6点。
　　他们出了警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就把这案子报了上去。
　　嗯，连上了。
　　“多谢。”
　　周瑜微笑告谢，抬头一眼便看见了在尸体边，走来走去微皱着眉的高彦博，便直接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看了眼尸体一愣，惊讶的说：“咦，怎么是这家伙？”
　　居然是昨天的黄毛，这他真没想到，古惑仔哈，说死就死了，一条命花的可真随意。
　　“阿瑜，早啊，怎么这人你认识？”高彦博看是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
　　周瑜蹲了下来，又仔细看了看那张四个弹孔的脸，确认了下，起身对他点头，插腰笑着说：“见过一面，干走私的，昨天中午还和我起了冲突，他这一死，我都成嫌疑人了。”
　　高彦博呵呵的笑笑：“我觉得你就是想躲懒。”
　　有冲突的古惑仔死了还能扯一扯嫌疑人的话题，几个人一起死那就肯定不可能了。
　　再说了，周瑜有仇还用杀人么，直接找证据抓人就行了，这事对他又不难。
　　“怎么样，你看了有没有看出什么？”周瑜问。
　　“第一案发现场是肯定的。”
　　说到专业，高彦博进入状态认真的说：“从现场的尸体上看，凶手不止一人，是好几个，从死者的肝温推测，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在凌晨0点到2点之间。”
　　“你来这里。”他走到黄毛死的位置，就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重新回过来对着周瑜问：“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点？”
　　周瑜看着他的位置，还有尸体的倒地朝向，似乎是组成了一个包夹的形态。
　　他思索着问：“你的意思是，这里是凶案爆发的中心点？”
　　“对，凶手是被伏击的一方，只是不知道为何凶手一个都没死，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死了尸体被打包带走了，只不过从血迹分布上看，这个可能性不大。”
　　高彦博说完离开这里走到马路下，昨天那个泰国佬蹲在公路边的位置，这里还有两具尸体：“这里的情况就又有些不同了。”
　　“哪里不同？”
　　周瑜看了看倒地的两人，都是中弹而亡，两个人的尸体一上一下，一个离马路远些，一个近些，大概隔着3米的距离。
　　从面朝的方向猜测行动路线，两个人的路线刚好构成一个‘人’字形。
　　一个在‘人’的顶点，一个还在右边那一撇的末尾。
　　高彦博走到标号71的证据处，这个点在两个死者的中间偏左的位置，这里是一块连点状的血迹，色泽暗红，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他指了指说道：“人在中枪以后，喷洒出去的血液一定是有迹可循的，就好比手龙头，水是向下的，你不去动他，他只可能向下，不会向左，也不会向右。”
　　周瑜点了点头。
　　高彦博继续说道：“你看男子a，他倒地的位置血液是绝对不可能到71这里，但是男子b他又过了71的距离，按理说也不会，但是如果男子b受过伤，那就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所以我检查了男子b的伤口，发现了他腿上的弹孔，这就说明，71的血要么是男子腿上流出来的，这点状与他前进的方向吻合，要么这血就是凶手的，那就是凶手受了伤。”
　　“原来如此，明白了。”周瑜点点头，看着男子b腿上的伤口沉思。
　　现场所有的枪伤主要集中在头颅和胸口的位置，这腿上的还是第一例，这很有意思。
　　打枪只是打到腿上，这枪法得有多菜。
　　这就说明，凶手开这一枪，开的很不稳，十有八九是情急的一枪，并未经过细致的瞄准。
　　也就是说，凶手是先开枪打了男子a，急忙调转枪口又去打b，瞄都没瞄准，直接打到了腿上。
　　不对，周瑜看了看两个死者之间的距离，和71的点状连条血迹。
　　应该说是凶手凭借惯性瞄准的还是男子b的胸口位置，但是此时男子b已经跳起来扑向了他，所以，原本对胸口的一枪，打到了腿上，这才造成了这一枪的失误。
　　“所以，这里是2对1？”周瑜问道。
　　高彦博微笑着说：“现场表现的如此，只能说是最基本的推测，具体的还要等血迹化验结果和弹道分析。”
　　“严谨。”周瑜大拇指伺候，随后又看了眼地上，奇怪的问：“2对1还被反杀了，他们怎么不用枪啊？没带枪么？”
　　“这两个，和左边那两个没有，右边那六个身上都有枪，但是有五个人都没有拿枪，只是匕首啊，钢管这些，至于为什么有枪不用……”高彦博扬了下头笑着说：“这就得看你周sir去查了。”
　　“嗯，谢谢。”周瑜说：“有什么新消息及时通知我。”
　　“好。”高彦博回去继续勘察。
　　沈雄几人倒是来了。
　　凌心怡一进场便皱眉：“哇，不是吧，大清早搞这么大？十条人命，多大仇啊？”
　　沈雄看了看尸体，顿时也是一脸的惊奇的看着周瑜问：“咦，这不是昨天那个……”
　　“对，是他。”周瑜点头。
　　“黑吃黑？”沈雄脱口而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周瑜唔的一声：“可能性不小…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勘察一下现场，看完后，我们去找蛇头明谈谈心。”
　　“明白。”
　　……
　　蛇头明昨晚没睡好，而且现在还这么早，才8点多，压根就没醒。
　　等周瑜他们过来，他被敲门声锤醒的时候，还是一脸疲惫的模样。
　　不过，脸上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显然是知道了会被警察找上门，靠在门边上，双手抱胸的问：“什么事啊，阿sir？”
　　周瑜嗤笑着说道：“敲半天才开门，你的马仔在海边吹了一晚上的风，你在家里倒是睡得舒服。”
　　“谁啊？”蛇头明顾作不知的问。
　　周瑜面色一板，沉声道：“蛇头明，装什么糊涂，你手下死了十个，你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蛇头明想起就面有怒容，不过只是一瞬，他嘲讽的问：“周sir，你手下的这帮人晚上出去会跟你报告么？人家有脚的，大半夜发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砰。
　　周瑜的拳头横敲在门上，语气不善的说道：“大晚上的十个人在沙滩上开趴体啊！你走私的事我先不管，但是这帮杀人的人是谁，你要是敢包庇，别怪我让你连汤都喝不成！”
　　蛇头明内心震颤，看了周瑜一眼，无奈的开口：“是，我是知道他们出了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我去问过，黄毛他们昨天晚上出去…‘玩’的人就这么多，一个都没回来。”
　　“总共几个人？”周瑜冷声继续问。
　　“十三个。”蛇头明痛快的说道。
　　十三个？周瑜愣了下，现场可只有只有十个，莫非……
　　“还有三个死海上了？”周瑜盯着他。
　　蛇头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应该是，反正没回去，至于死了还是跑了那就说不准了。”
　　只可能是死了，心知肚明。
　　“你怎么知道的？”周瑜问。
　　蛇头明犹豫了下，想着不说但是拳头又没人家大，只能坦白道：“对面有人接货的嘛，他们从对面回来，在这里装了货肯定还要回去，时间间隔都是差不多的，到了点没见到人，那边就打电话问了，打黄毛的没打通，就打了我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就是硬刚
　　“然后你就去查了？”周瑜问。
　　“对，派人去看了，全死了，货也丢了，就连车也被开走了。”话说到这一步，蛇头明的面上带着明显的怒火：“哪个狗东西，抢货还杀人，太放肆了！”
　　“你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周瑜看着他的表情不似作伪。
　　蛇头明压抑着怒火，对着周瑜诚恳的说道：“周sir，你是知道的，我们只是混口饭吃，运点土特产促进经济往来，根本不可能动枪……”
　　“你就说现在这世道，有那结仇的功夫多跑两趟，不比什么都来得强？就这么一动枪，一个点直接废了，喝西北风啊！”
　　这话到让周瑜一怔，说的有道理啊。
　　走私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一条淌出来的安全路线。
　　这应该就是黄毛他们身为伏击者不选择开枪的理由了。
　　只是对面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开枪，这么说来，对面那帮人不是干这一行的。
　　在这个前提下，海上的船失踪了，岸上的人也死完了。
　　只有一种解释。
　　人从海上来。
　　泰国佬！
　　周瑜面色微沉，他当即想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可能。
　　泰国佬来的时候，好死不死的选择了跟黄毛走私路线相同的地点用来停靠上岸。
　　也就是案发的地点。
　　泰国佬的船和走私船一开始的路线肯定不同，但是在最后的路线上不可避免的重叠在了一起。
　　路上指定是碰上了。
　　为了安全，为了保密，泰国佬果断出手，狠辣的解决了走私船上押运的三个人。
　　接着泰国佬上岸，以为是肥羊，爆发伏击，结果全军覆没。
　　呼，周瑜呼出一口气，这样解释的话，全通了。
　　看了看眼前的蛇头明，保险起见，周瑜又问了句:“黄毛最近有得罪什么人么？”
　　蛇头明奇怪的瞅了瞅周瑜，一扬头，你心里没数么。
　　周瑜：“……除了我。”
　　蛇头明摇了摇头：“那我知道的没了，你想想看，一夜跑下来，洗个澡按个摩就想睡觉，睡醒了又得备货，最近忙得很，哪有空出去惹事啊。”
　　周瑜点头，最后可能发生意外的点排除，那就只可能是遭遇战了。
　　没错了。
　　然后他就笑了笑说：“黄毛昨晚走的哪条线你知道吧？”
　　蛇头明顿时警惕的看着他：“我不知道。”
　　这里的点是暴露了，可对面的点又没暴露，整条线也没暴露，大不了换个出发点，后续的道路都还能连上。
　　这可是财路。
　　周瑜玩味的看了他几秒，一点头掏出电话开始拨号并慢条斯理的说：“好，既然你这么倔强，那我就陪你玩玩，待会我就告诉你的同行，因为你的恶劣态度，香江海岸线将迎来为期一个月的严打。”
　　说完周瑜还笑了笑：“你看我好吧，怕你们被抓，提前通知你们。”
　　蛇头明脸色一变，顿时苦笑着告饶：“别，别，别，周sir，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马上画给你，进来说。”
　　周瑜冷眼看着他：“赶紧画！我没时间陪你耗。”
　　“是是是，我去画。”蛇头明小跑着回屋找纸笔去了。
　　周瑜也没闲着，扭头说道：“雄哥，待会马上联络水警，根据路线图，寻找这艘消失的快艇。”
　　“好的。”沈雄答应道。
　　周瑜继续看向心怡：“心怡，他们丢掉的两辆车，通知运输署，查监控。”
　　凌心怡点头说道：“怕是希望不大，过了这么久，没理由还留着。”
　　“聊胜于无吧，有些小细节说不定就能看出东西来。”周瑜也没太放在心上，不过总归也是条线嘛。
　　“头，这案子不像是社团火并啊，没这么杀人的吧？”沈雄问道。
　　“是泰国佬。”周瑜说道。
　　“什么？！”沈雄震惊：“泰国佬进来了？”
　　周瑜听见里屋的凳子声抬手止住话题，看向房内。
　　“周sir，图来了。”蛇头明笑呵呵的小跑两步，递了张纸过来。
　　周瑜伸手接过，看都不看的用手指弹了弹，眯着眼说道：“如果是假的，耽误了我的时间，你可别怪我没人情味。”
　　“不会，肯定是真的，我保证。”蛇头明言辞恳切。
　　“很好，继续睡，有空来找你。”周瑜笑了笑，把纸递给沈雄，带队走人。
　　睡，睡个屁，求求你别来了。
　　蛇头明摸了下额头，刚才一吓，汗都要流下来了。
　　……
　　“头，现在去哪？”
　　“回总部。”
　　o记，案情分析室。
　　“现在根据现有情报分析，这帮杀手极有可能就是混进来的泰国佬。”
　　周瑜站在案桌前，认真的说：“不管是不是，我们一定要严肃对待。”
　　“yes，sir。”
　　所有人都清楚，这可关乎到陈永仁的小命。
　　“那好，现在我们已知泰国佬进来了，人数暂时不知，在哪也不知道，说说看，怎么把他们找出来。”周瑜扫视一圈问。
　　凌心怡举了下手:“我觉得除了刚才提的找车之外，还可以让巡逻的部门留意，注意是否有几个人的泰国佬一同出入。”
　　“是个办法，效率不高，如果有心要躲，一个人出来采购食材就够了，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香江没有内应呢？”
　　凌心怡挠了挠小脑袋瓜，一个泰国佬在街上闲逛，那太正常不过了，如果有内应，那就更不会露面了。
　　这办法不行，pass。
　　“那这么说，查酒店登记也不行了？”凌心怡问。
　　周瑜摆了摆手：“偷渡来的，姐姐……，主要是那么多不需要证件的时钟酒店，怎么查？没那时间，而且动静太大。”
　　又pass。
　　然后房间就陷入安静了，大家都皱着眉头琢磨。
　　大香江，几个泰国佬有心藏起来，还真不好找。
　　最关键的是，他在本地没有熟人，也就没了关系网，无从查起。
　　太难了，大海捞针啊。
　　陈永仁抬头轻笑了声：“我倒是有个办法……”
　　周瑜看着他：“出去当靶子是吧。”
　　房间里谁想不到这个办法，但是没人会说。
　　“还有别的办法么？没了。”陈永仁靠在凳子上，神态自若的说：“反正迟早的事，他们的目标也是我，这样的办法省时省力，省的我们大家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
　　房间里陷入寂静。
　　时间太紧，有时候，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下了班就要回家，可能今天就会有事发生，也可能不知道是某一天。
　　我在明，敌在暗，不知道从哪里就会冒出一支冷枪砰的一声，就带走了陈永仁的命。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飞虎队也不是万能的。
　　将来在陈永仁身上的风险非常的清晰明了，杀手嘛，刺杀的路线肯定是按照他的行动路线来的。
　　也就是从家到警局的这条线，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可从沙滩那，案发现场的情况看，这帮杀手必定是下手狠辣的主，不容易对付。
　　“又不是一定会死。”陈永仁起身表情轻松的说道：“不过就是一帮泰国佬，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言，大家的情绪有点复杂，陈永仁是为了治安才选择了当卧底，凭什么功成之后还要遭受这样的威胁。
　　从一些角度上讲，这让他们作为警察，感到很无力。
　　明知道有罪案会发生，但是没什么办法。
　　周瑜拍了拍手掌，拍散了分析室的沉默气氛，笑了笑，轻松的说道：“阿仁说的对，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和他们硬刚。”
　　“在这片土地，我就不信泰国佬还能反了天了，这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找不住狗，那就让狗自己跳出来，不过……”
　　周瑜看向陈永仁嘲笑的说道：“出门乱逛肯定不行，太不安全，风险不可控，怎么你也得动动脑子，防守战不能打么？挖坑总会吧？”
　　“怎么挖？”陈永仁好奇的问。
　　“待会我给你安排一场车祸，然后你腿断了，去医院打个石膏，从今天开始你休假，你就给我呆在家里别出来，有人给你送饭。”周瑜说道。
　　陈永仁愣了愣木讷的说：“腿断了，不是应该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么，马上回家，是不是假了点……”
　　周瑜嗤笑一声：“无所谓，假就假，就是赌他们没有情报，把他们当傻子玩，就算赌输了，也无所谓……”
　　“他们不是进来了么？那我们就光明正大告诉他，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他还敢不敢动手吧。”
　　明着打！
　　“缅娜还有20天开庭，我倒要看看，谁耗得过谁，谁比谁急，时间对我们有利，他要是拖延不动手，那就是自寻死路，我们就一边等一边找，迟早把他挖出来。”
　　陈永仁点头：“好，那就硬刚！”


第三百四十二章 布置
　　香江的居住环境非常复杂，两级分化很严重。
　　既有60多层的新建大厦，又有一两层的破旧平房。
　　木头围栏，瓦片作顶，斑斑驳驳的墙面，腐朽的屋檐，看起来一个台风就会倒塌的那种。
　　而有意思的是，这两者极有可能还是邻居。
　　陈永仁住的地方倒是不错，花园洋房。
　　跟着倪永孝的时候，怎么也会有一些小钱钱，整租个大房子没什么压力。
　　现在嘛，只能靠老婆了，单凭他的警长工资还真租不起。
　　不过他老婆做生意的嘛，问题不大。
　　所谓的花园洋房，这就是好听点的叫法，实际上就是一个9层的单位，欧式风格，装修比较新。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梯三户的格局，好过去挤四五十层的电梯，上下班高峰能急死人。
　　陈永仁家在7层，这个位置采光还是不错的。
　　大小按平方算，有个90平左右。
　　房间里，客厅窗户边。
　　周瑜，陈永仁和负责这次安全的飞虎队指挥官，高级督察展瀚韬。
　　三个人站在这里，看着窗外的环境，在讨论防守的事情。
　　陈永仁无所谓的说：“阿瑜，不用那么担心吧，有8个飞虎队的高手在，泰国佬能来几个人，来十几二十个都不用怕……再说了，鉴证科那边不是说只有6个人么？”
　　“是6支枪，不是6个人！”周瑜白了他一眼。
　　鉴证科那边的弹道分析结果出来了，子弹来自6支枪。
　　6支枪就只有6个人么，天真，有人没开枪行不行？
　　周瑜继续说：“而且你忘了，那帮人枪法都很准。”
　　陈永仁朝展瀚韬微笑：“他们准，飞虎队也很准啊，展sir，你说是不是？他们敢来，一打开门，哒哒哒，8支飞虎队的mp5招呼他，直接有来无回。”
　　“神经，你有几条命去赌，按你的说法，8个人站一起，对方直接丢几个雷进来，你拿头去挡。”周瑜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手雷，会有嘛？”陈永仁将信将疑的发问。
　　在香江，这玩意可不常见。
　　周瑜懒得理他，问道：“展sir，如果你代入匪徒的角色组织攻击，这栋房子的进攻点有哪些？”
　　专业的事情自然要询问专业的人意见。
　　展瀚韬伸手一指对面楼的顶层：“这里附近几栋的格局都是9层的洋房，如果要攻击7层，窗户对面顶楼天台就是最好的狙击位，在那里我们只需要等一个机会，一枪毙命。”
　　周瑜马上偏头向陈永仁说：“听到了没有，离这扇窗户远点，一枪就要了你的命。”
　　陈永仁抬了抬石膏腿，拍了拍笑着说：“我现在是瘸子。”
　　周瑜笑了下继续问：“那这个点就靠展sir盯一下了，还有呢？”
　　展瀚韬介绍道：“还有的话，就是到达本层的方式，从楼顶吊绳下来，破窗而入这是一种；正常上楼这是一种；攀爬也是一种，基本上管住这三种途径就能杜绝人员的进入。”
　　“……那要的人可不少。”周瑜思索着说。
　　展瀚韬点头：“是啊，楼下要有人守着，楼顶要有狙击手占位，房屋内还要有人员保护，光靠我们派过来的8个人不一定够。”
　　电梯的监控得派一个人盯着，大楼的进入口外围需要一个盯着，前台那最好也要换成自己的人。
　　对面的天台是一个敌人会占领的点，他们肯定不能占，一个狙击手孤零零的，被拿掉了都不知道。
　　所以，还得埋伏一个狙击手观测那个天台。
　　这就4个人没了，就剩下4个人能在房子里。
　　展瀚韬皱着眉补充说：“周sir，最大的麻烦在于我们不知道歹徒什么时候会来，我们做不到24小时盯着，人总要休息，24小时，不说三班，两班倒总要的吧，4人4人一分，没了。”
　　“靠！按你这么算，那岂不是屋子里一个人都留不下？”陈永仁听的心慌慌，他是当诱饵，又不是送死。
　　刚才还以为8个人守在屋里，凭飞虎队的本事，来个十个八个歹徒完全不用慌，怕是连他身都近不了就被干掉了。
　　至于二十几个，那是吹牛，他也不信会有那么多人。
　　二十几个泰国佬聚集在一起，行动都不方便，出门一趟都得用大巴车拉了。
　　十来个顶天了。
　　可现在屋子里居然没有人了？嗯？不要啊……
　　陈永仁小心翼翼的出主意说：“展sir，我觉得前台那个人可以减掉，不如放房间里来？”
　　“不安全。”展瀚韬摇了摇头道：“前台的点可以看到外面的点，如果只有一个人在外面，万一被人拿掉了这个点，我们可就全瞎了。”
　　陈永仁皱眉问：“那在外面装监控呢，电梯和门口一起监控，能不能把外面这个人撤掉。”
　　“监控如果被破坏呢？谁去查看？”展瀚韬灵魂发问。
　　这……
　　陈永仁挪了挪打了石膏不那么方便的腿离周瑜近了些。
　　他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叹了口气言辞恳切的说：“阿瑜，我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周瑜嗤笑一声，直接拍掉他的手：“滚，谁要帮你养孩子。”
　　陈永仁笑笑，摊着手说：“没办法啦，反正就这么多人，一但他们半夜冲上来，防守不住的。”
　　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飞虎队的人员一但分散开，只能充当斥候的角色。
　　如果十几个泰国佬突然冲进了大厦，监视的人就算发现了不对又有什么用呢，来不及回防的。
　　等飞虎队到，收拾歹徒有他们的份，但他自己十有八九已经凉了。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很无所谓的么？二十几个都不带怕的，陈sir。”周瑜出言调笑道。
　　“我哪知道要分走这么多人。”陈永仁撇撇嘴。
　　周瑜痴痴笑笑，不看他，继续问展瀚韬：“展sir，你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么？”
　　展瀚韬耸耸肩说：“我们是飞虎队，一般都是负责攻击，如果是证人保护组的话，那就直接换安全屋，你又说不能换，那就真的没什么好的办法，除非再加人手。”
　　周瑜摆手打消他们的这个念头：“人手不能再加了，只能这么多。”
　　具体原因不便跟他们说。
　　再加人手肯定不行，阿仁这里的飞虎队，倪家人那边的证人保护组，都已经有几队出来了，不能给老高惹麻烦，容易落人话柄。
　　展瀚韬沉声道：“那我再想想布置吧…坐里面想，别站这了，避免被望远镜看到。”
　　“算了，这样怎么都不够安排，太麻烦了，玩野的。”周瑜扭头向陈永仁问道：“我记得，你这里是二梯三户吧？”
　　问完也不待陈永仁回答，他起身干脆自行往门口走去。
　　“是啊。”陈永仁边答边跟着走。
　　出门，周瑜看了下这一层的地形。
　　这的通道呈现‘l’型，分别在‘l’的三个顶点有一间屋子，而楼梯和两个电梯则是在长边的中间，陈永仁的房子在短边的顶点。
　　他是702，旁边是703，另一边是701。
　　“我们可以这样来做，分成两批人……”
　　……
　　一夜过去，无事发生，又见天明。
　　中午。
　　“送外卖的上去了，确认是店员，路上没意外。”
　　“收到。”
　　陈永仁放下对讲机，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门没锁，进来吧。”陈永仁躺在床上，大喊一声。
　　外卖小哥循着声音进了屋，拿钱放外卖出门。
　　朴实无华的送餐之旅。
　　随着关门声响起，陈永仁挑了挑眉，下床吃饭。
　　这家店是以前点过的，香江现在的外卖都是附近店里的员工自己送，所以人都可以辨认。
　　今天午餐叉烧配奶茶，全程有人盯着，怕有人下毒，他现在比皇帝还安全。
　　楼下不远处，一辆面包车里。
　　车里的人看着送外卖的出了门，一个泰国佬放下了手中的热能探测器，扭头向后座的佛头报告说：“是上的目标房间。”
　　佛头淡漠的眼神从目标楼层一扫而过，开口道：“继续监测，晚上等送外卖的下班，拿照片给他认，确认目标。”
　　“明白。”
　　泰国佬继续拿着热成像对着陈永仁的房间，他要确保目标没有出门，房间里没有不该出现的人物。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很轻松的任务。
　　只是等在车里的时间，确实是无聊了些。
　　不过看来是快要完成了，这才是他们来香江的第二天。
　　“队长，情况其实不太对，你看出来了吧。”队员问。
　　“嗯。”佛头表现的不甚在意。
　　枪林弹雨之中活下来的人，对于危险都有一种独特的嗅觉。
　　目标的腿瘸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巧合还是刻意安排，都有可能。
　　不过那又怎么样？
　　战场上还明知对面会有子弹倾斜过来，该上一样要上。
　　雇佣兵吃的就是这一口饭，危险只会让他更加冷静。
　　他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对着电话里说：“老板晚上动手。”
　　“很好。”
　　接到电话，胡子拉碴的砂砾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效率很高。
　　“还有几个人的位置确定了吗？”
　　“核实过了，居住地点不变。”
　　“好，动手前给我电话，我来跟你汇合。”
　　“不用了。”佛头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


第三百四十三章 收割
　　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声，砂砾顿时怒气上扬，咒骂了一句。
　　旁边的狗头军师阿贾嘿嘿一笑，一看就知道又被挂了电话，这佛头真有个性，连八面佛儿子的电话都敢挂。
　　他马上安慰道：“公子别生气，不过是一帮雇佣兵，他们眼里只认钱，只要他们能完成任务就行。”
　　砂砾冷哼一声：“他们说晚上动手。”
　　阿贾喜上眉梢：“这是好事啊，动作果然快，今天晚上干掉陈永仁，然后我们连夜奔袭，做掉倪家剩下的人，天不亮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砂砾随意的说道：“以他们的能力，这不是应该的事吗？”
　　“啊对对对，不过…”阿贾迟疑了下，说道：“公子，我听佛头说，香江警察可能已经介入了此次的事件，我觉得你亲自去不太妥，不如就让那帮人去打生打死，反正他们的实力那么强，不差我们几个。”
　　“不行！”砂砾大声说道：“倪家居然敢出卖缅娜，那么就必须承受八面佛家族的怒火，一个不留，特别是陈永仁，我要亲手宰了他。”
　　“真不用，公子你想想，战斗一旦打响，如果真的有警察参与的话，一时半刻完不了，万一我们被人咬住了尾巴，到时候都不好脱身。”
　　“而且你想想，那帮人都是在枪林弹雨之中杀过来的，他们甩脱追踪的本事肯定比我们的强，我们也实在没有必要去拖后腿。”
　　阿贾绞尽脑汁继续劝说，他是一点都不想去，这里是香江又不是泰国，太没安全感了。
　　“你觉得我是拖后腿的？”砂砾瞪眼看着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阿贾摆手笑呵呵的说：“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方便撤退，你是尊贵的八面佛公子，完全没有必要身陷险地。”
　　“你想想看，如果能够简单解决的，他们肯定就能进去。万一事情出了变故？难道你真的要陪他们陷在这里吗？”
　　砂砾的眼神闪烁：“好，那我们就不进去，我们在外面看着，如果他们进展顺利，我要亲自剁了那个叫陈永仁的人头带回去给缅娜看。”
　　阿贾的嘴巴抽了抽，笑着点头。
　　心里暗骂，真是个疯子，给女人看头，亏他想得出来。
　　算了，谁让他家有钱呢。
　　“阿瑜，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陈永仁吃完了饭，把对讲机当成了电话，直接在里面聊起了天。
　　周瑜回：“是你要杀人也要选择晚上啦，月黑风高杀人夜，没听过吗？”
　　“听是听过，不过时间过得太慢了。”陈永仁吐槽道。
　　周瑜让他床都不要下，因为说是如果拉了窗帘就会显得太假。
　　不拉窗帘又很容易被人看出来他在走动，那腿断了就显得太假。
　　所以就造成了他现在这个模样，只能在床上活动。
　　然后就听见对讲机里周瑜说：“怎么？想念当古惑仔的日子。要不要我帮你叫一个按摩妞？来消遣消遣无聊的时光啊。”
　　“胡说，我没有，你别乱讲啊。”陈永仁当即否认，这要是被他老婆知道，那还能有好日子过？
　　只是好无聊啊，他苦笑着说：“我现在倒是希望他们快点来。”
　　周瑜想了下说：“应该不会太久，毕竟你是他们的第一目标，没事干就看看书吧，陶冶陶冶情操……我不是给你买了一本育儿百科全书吗？没事儿多看看，好好教我干女儿。”
　　“靠，我很久没看过书了。”陈永仁想起那厚厚的一本，就没了兴趣，转而问道：“那你在干嘛？”
　　“我？我也在看书啊。”
　　“什么书？”
　　“金瓶梅。”
　　“靠！无聊。”
　　“插画版的。”
　　“借我一览。”
　　“不借。”
　　……
　　晚上九点。
　　外卖员阿毛终于下班了。
　　累了一天了，在店里吃了饭，如往常一般，走回家的路上，刚走了两个街口，一辆面包车，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车门快速的打开，走下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
　　“泰国佬？”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然后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泰国佬极快地把他拖进了车里，车子扬长而去，辗转一番，重新回到了中午的停车位置。
　　“弄醒他。”佛头说了句。
　　紧接着便有一个泰国佬，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他拧开了盖子，接着便伸手压住了阿毛的牙齿关节，迫使阿毛张开了嘴，直接把矿泉水瓶对准了阿毛的喉咙。
　　水咕隆咕隆的灌了进去，昏睡中的阿毛顿时惊醒，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张泰国佬狞笑的脸。
　　阿毛努力想要伸手去推开这个泰国佬，然而他的双手被牢牢地按住，根本就动不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问，你答，听清楚了眨眼。”佛头居然会讲本地话。
　　阿毛使劲的眨眼。
　　佛头笑了笑，温和的说着吓人的话：“如果你敢叫，我一定会在你发出第二个音节前割了你的舌头，听明白了没有？”
　　阿毛的眼神惊恐，随即拼命眨眼表示听清楚了。
　　“放开他吧。”佛头吩咐了声。
　　泰国佬看小鸡似的把手和瓶子从他的脸上拿开。
　　阿毛使劲的咳嗽了几声，用力的喘了喘，才把气喘匀。
　　佛头很有耐心，等他恢复过来了才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往这里送过餐？”
　　“对。”阿毛老老实实点头，他完全不敢撒谎。
　　“送到几楼？”佛头继续问。
　　“七楼。”
　　“把进屋之后的情形跟我描述一下。”
　　“我把餐送到七楼，敲了敲门，门是开的，然后里面就有个男子让我直接走进去，他的腿上打了石膏，行动不方便，我放下菜，拿了钱就出来了。”啊毛回答得一板一眼。
　　佛头继续问：“你把屋里的情形跟我描述一下。”
　　“啊？”阿毛一时没明白。
　　“就是布局，进门以后怎么走？”
　　“哦，哦。”阿毛连连点头，咽了下口水说：“我记得进门以后是客厅，客厅往右，便是他的房间。”
　　这和热能探测器的位置一样。
　　“最后一个问题。”佛头把所有目标人物的照片都拿了出来，展开来给他看：“点餐的人，在不在这其中？”
　　阿毛仔细地看了看，略微颤抖的指着一张照片说道：“就是他。”
　　“很好。”
　　佛头微笑的表示赞扬，随手把照片拢了起来，尽管是背面，但他的照片他当然知道那上面是谁。
　　今晚的目标，陈永仁，找到了。
　　他看向阿毛说：“你很合作。我很喜欢你。”
　　然后一个眼神飘了过去。泰国佬收到暗示，嘴角弯起，一个手刀，阿毛又昏了过去。
　　“队长不杀他吗？”泰国佬有些奇怪，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留着他又没有什么用。
　　“先留着吧。”佛头看了眼窗外冷静的说：“如果出现意外，我们撤退的时候，他可以作为我们的人质。”
　　“高明。”队员拍了一下马屁。
　　佛头收回目光看了看手表说：“都休息一会儿吧，凌晨一点，行动。”
　　然后他便带头把眼睛闭上。
　　凌晨一点万物寂静，车里的人陆续睁开了眼。
　　不需要多说什么，穿戴装备完毕，猎手开始捕猎。
　　车子瞬间启动，直直地停在了目标楼下，阿毛被他们捆了手脚，嘴巴被胶带缠住，丢在了车里。
　　一行六人下车，进门，目光一扫而过，前台在偷懒，在睡觉。
　　他们毫不停留的上了楼梯。
　　电梯是不可能坐的，一但发生意外，那就是灭顶之灾。
　　步行上楼到7楼，派了个人很小心的上了两楼看看，9层楼的楼梯，全没人。
　　接着回到七楼直接左拐，对于目标单位，他们一清二楚，702。
　　一个泰国佬拿出热成像仪，往里面看了看，然后点了下头。
　　旁边一个队员接上，他往口袋里一摸，手里出现一根铁丝。
　　把铁丝伸进钥匙洞里捅了捅……
　　咔嚓。
　　门开了。
　　稍稍用力的一推门，队员的瞳孔猛地缩起!
　　他的视线之中，一根极细的线被他扯断。
　　“炸弹----”他大声狂吼，迅猛的回身。
　　其余五个人战场锻炼出的本能反应，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便朝远处扑去。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愉快的电子播放声从房间里的录音机里传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六个人一脸懵…被耍了？
　　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佛头想都没想，迅速起身抬起枪口，神经反射般地朝门后面打去。
　　剩下几个有样学样，密集的哒哒哒声响起。
　　“用炸弹把门炸了。”佛头冷声道。
　　他知道一定有问题，但是目标必须死，到了这里不可能有回头路。
　　命令一下，枪声停止。
　　有队员从袋子里掏出一块塑胶炸弹，贴在了702门上，众人回到走廊里躲避。
　　就在这时，门开了。
　　不过不是陈永仁的门，两梯三户，可还有两户呢。
　　l的长边顶点，离陈永仁家最远的那扇门，701，砰的打开。
　　一个全副武装手持mp5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就朝他们开了枪。
　　周瑜!
　　哒哒哒哒……
　　刹那间，血色一片，六人之中，四人当即中枪倒地，只有佛头和刚才贴炸弹的泰国佬还活着。
　　他们躲进了陈永仁家门口的死角，紧贴着那扇贴着炸弹的门，l型，可是有个死角的。
　　此刻，子弹范围以内只有那个角落是安全区，接着报应就来了。
　　“谁允许你们躲在门后面呢？”
　　陈永仁的mp5开始震动，子弹隔着门板倾泻而出，和周瑜的子弹组成了一把十字镰刀，死神收割。
　　直到子弹全部打完。
　　“死完了没？”陈永仁在对讲机里问道。
　　“我怎么知道？”周瑜回道。
　　“要不你去看看？”陈永仁怂恿道。
　　“你自己怎么不去看，你那门上这么多破洞？”周瑜没好气地说道。
　　两个人就这么扯着皮，一个都不愿意过去看。
　　周瑜过去是死角，万一没死被偷袭了呢？
　　陈永仁要去开门也是视野盲区。万一没死绝，他被反杀，那岂不是空亏一篑多危险。
　　“你们不看，我看，大晚上的扰人清梦，还睡不睡觉了？”
　　周瑜的对门，门打开，里面伸出一只脑袋。
　　“哦，死完了。”
　　某个说不通不愿意住宾馆的暴躁大叔。
　　“记得赔我装修钱啊。”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倒是去啊
　　砰。
　　砰。
　　前一声，暴躁大叔关门，后一声陈永仁开门，至于周瑜，本来是开门状态。
　　陈永仁的门是开了，门是向里拉的嘛，他只是拉开了一点，咕咚，有个东西垂了进来，敲到了门槛之上。
　　目光向下，一颗人头，眼睛的位置刚好是看向他，心咚的跳了一下。
　　“靠！”
　　陈永仁倒退一步，这下压在了门上面阻力消失了，泰国佬的半个身子都进来了。
　　歪着脖子的模样，死状凄惨，死不瞑目。
　　陈永仁：“……”
　　算了，不跟死人计较。
　　他朝门外喊道：“喂，大佬，帮帮忙。”
　　“出来走两步。”周瑜喊。
　　“什么意思？”陈永仁懵懂的跨过尸体走了出去，走到拐角。
　　“哦，现在能确定是真的死完了。”周瑜单手右肩扛着枪，在那笑。
　　陈永仁面无抽了抽，吐槽道：“无聊。”
　　周瑜哧哧笑着，这才从701里出了出来，走到每一个倒地的尸体处都摸了摸颈动脉，边摸边说：“这叫万无一失，也许你被人用枪指着呢？”
　　“那我得告诉他你才是大官。”陈永仁撇嘴，不纠结这个话题，扬了下头问：“现在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叫人过来洗地了，难道你洗啊。”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接下来呢，还装不装？”陈永仁看着他检查皱着眉问：“离缅娜开庭还有十几天，要杀我，还可以继续杀。”
　　这确实是个问题，硬装是肯定没的装了，这次就全暴露完了。
　　八面佛只要不是智障儿童，下一次肯定不会再上这样的当了。
　　而且如果有下一次，一定比这次人更多。
　　目标可能是陈永仁，也可能直接是劫缅娜的囚车，在这一点上，八面佛那边不可能说失败一次就放弃了，那就变成一个笑话了。
　　“其实有好几个方案能让你选择。”周瑜说道。
　　“什么？”陈永仁问。
　　周瑜检查完最后一具尸体，确认没有了生命迹象才起身看着他：“第一个办法，也是最简单的办法，这次你可以彻底藏起来了，等到开庭。”
　　鱼也钓了，饵也用过了，收割了一波杀手的命，打击了一下八面佛那边的嚣张气焰，陈永仁功能身退，没什么问题。
　　“不行，下一个。”陈永仁想也不想拒绝，这岂不是让他20天不能上班，找个地方呆着不能出门，能被无聊死。
　　周瑜不无意外的说：“第二个办法，继续当靶子，正常上下班，你爱去哪去哪，不过小命可就说不准了。”
　　陈永仁苦笑道：“老大，下一次要是在街上来十几把枪，真的是会死人的。”
　　“谁跟你说十几把？”周瑜嗤笑了声：“如果我是八面佛，既然暗杀不奏效，那下次就明杀，直接派30个人过来，反正想要劫囚车也起码要这个基数。”
　　“30？！”陈永仁惊呼完一时语塞，仆街算啦。
　　想想他哪天下了班在茶餐厅里吃饭，唰，冲进来30个人手持ak的暴徒，他们站成一排，哒哒哒，哒哒哒，枪决啊。
　　“哇哎，你看看这个。”周瑜用枪头拨了拨尸体的腰间，腾，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滚了下来。
　　陈永仁看了过去，眼睛一瞪：“靠，真有手雷。”
　　“知道怕了吧。”周瑜翻了翻他们的装备说：“你看，这帮人的装备都不错，不太像一般的杀手。”
　　陈永仁汗都要下来了，他才不管这个，扯着笑脸快速的问：“阿瑜，是不是还有第三个办法啊？既不用躲起来，也不用上街被乱枪打死的？”
　　“真有。”
　　周瑜一点头，这次不开玩笑了，看着他认真的说：“缅娜可以坐牢，也可以被救，但是这不妨碍一点，那就是八面佛一定会杀你。”
　　“我知道。”陈永仁点点头，不管缅娜能不能入罪，哪怕就是缅娜现在已经被判刑了，注定要坐牢了。
　　八面佛杀他的心思也不会少，反而会更重。
　　根本不是这十几二十天的事，而是从今往后的每一天，只要他出门，就有可能会被一枪结果了性命。
　　“人不能整日活在恐惧里，迟早会崩溃，所以最好的办法，斩草除根。”周瑜挥手，手刀切下，看着地上的尸体说：“准备一下，看来我们要去他们的地盘跑一趟了。”
　　“好，正好不在香江，也不用怕报复，这个好。”陈永仁想了想当即笑了：“这是不是应了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周瑜鄙夷的摇了摇头：“没文化，真可怕。”
　　陈永仁切的一声，反鄙夷道：“明明是你不懂，我们是主动送上门，八面佛不该高兴么？”
　　“嗷，再加一条，不止没文化，还没脑子。”周瑜嗤笑一声，教育道：“我们去怎么可能让他知道，要静悄悄的，懂不懂？他都不知道，他能‘乐乎’么？”
　　陈永仁摸着下巴眼珠向上撇，思索状：“说的好像有道理。”
　　他眨了眨眼问：“那如果合适的话要怎么说？”
　　这个问题好，周瑜想了想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陈永仁啪啪鼓掌，听着就是不同凡响。
　　砰。
　　701的门突然又被打开。
　　“有完没完啊，两位大哥？我叫你们大哥好不好啊。”
　　中年男子既无奈又生气的冒头出来，他指了指手表说：“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啊，你们站在这里聊天？还吟诗？事了拂衣去，你倒是去啊。”
　　“抱歉抱歉。”
　　周瑜陪着笑脸道歉，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这位先生，警方办案，我也跟你提前说了，希望你能暂时搬到宾馆去住，没办法的。”
　　事发前，周瑜要用到陈永仁隔壁的两间，考虑到会发生枪战，提前就说了让他们临时搬走，产生的一切费用警方会出，包括住宾馆和枪战导致的房屋损坏。
　　他用的701是同意了，但是703，也就是这个男人住的没同意，说是打就打，不搬。
　　那周瑜也没办法，只是叮嘱他，听到枪声，绝对不能出来，也不能靠近，子弹可是会穿透，万一误伤了，对谁都不好。
　　“你说的一个月嘛，谁知道你这么快，偏偏就是今天。”中年男子抓了抓头，略显烦躁：“算了，睡觉，不说了。”
　　“嗯，睡吧，晚安。”周瑜还是很有礼貌的微笑。
　　砰，门又关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耸肩，轻笑。
　　只是这觉，注定是睡不好了。
　　“走吧，宵夜。”
　　……
　　“枪声停了。”
　　“我知道。”
　　楼下车里，砂砾和阿贾相看茫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枪声都停了，说好的报信电话呢？
　　“公子，我觉得情况不太对，我们还是先撤吧。”阿贾脸色难看。
　　他在知道了警方介入后本来就感觉不妙，现在更是马上想跑了。
　　“撤，撤哪里去？什么都没看到，就这样回去？”砂砾瞪着他：“不杀了陈永仁，缅娜怎么办？”
　　阿贾急忙道：“我们可以再来啊，这里真不能呆了，万一出了什么变故，那帮人把我们供出来怎么办？”
　　砂砾阴晴不定，扭头看向副驾驶的手下：“你，去看看，有情况马上打电话。”
　　手下点头下车。
　　阿贾心里突突的，思虑一番继续劝说：“公子，我们先离远点，反正有消息了我们可以再回来，完全没必要呆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砂砾看了眼窗外，对着司机说：“开车。”
　　阿贾总算能放松了一口气。
　　司机立马掉头，嗖的一下跑了，谁都不傻。
　　等了10分钟，电话还是没有响起。
　　这个位置，已经离那栋楼很远了，但是阿贾看向那栋楼的眼神，有些恐惧。
　　那栋楼如同黑洞一般，吞没了一切。
　　这一个个的，来时吹的有多牛逼，去了以后顿时音讯全无，电话会用不，打个电话不会吗？
　　“公子……”
　　“打电话，叫船，走。”
　　这次不用阿贾再劝了，砂砾的腿有些抖。
　　……
　　周瑜和陈永仁打了电话叫管区接手，然后下楼吃宵夜。
　　说说笑笑的出了电梯门，便看见了正门口鬼鬼祟祟往里看的人。
　　“泰国佬？”
　　周瑜和陈永仁对视一眼。
　　“这个就直接抓了吧？反正主子都已经跑了。”
　　“无所谓，小虾米。”
　　下车的泰国佬不认识周瑜，但是认识目标人物陈永仁啊。
　　他扭头就跑，陈永仁在这，那六个雇佣兵什么下场还用想么，废物！
　　失败了，得回去报信，该跑路了。
　　周瑜追都没追。
　　泰国佬拼命的往刚才的车位上跑，跑到后便绝望了，车呢？
　　继续跑！
　　能跑多远是多远！
　　然而，迎接他的便是蹲守在外围的飞虎队员飞来的一脚，砰，踹进了草木中，接着麻溜的被上了手铐。
　　周瑜和陈永仁从他的身边路过，还笑着挥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hi~”
　　泰国佬想吐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能这么淡定。
　　“哎，阿瑜，你说他们在香江还有多少人？”陈永仁好奇的问。
　　周瑜插着口袋走路，无所谓的说：“管他呢，反正跟着车走，他们去哪跟到哪，只要接触的，一网打尽。”


第三百四十五章 横插一杠
　　第二天天亮，今天只睡了几个小时，周瑜早早的就去上班了。
　　没办法，赶时间啊。
　　但是时间再赶，有些东西不能忘，比如专程去买了些糕点，然后才赶往的总部。
　　到了总部他就直接去了的叶sir的办公室。
　　咚咚咚。
　　“叶sir，早餐到。”周瑜敲了敲门。
　　叶sir抬头见是他，招了招手和蔼的说：“不多睡会，我今天一来可就听说你昨天有大动作，忙到很晚。”
　　周瑜拎着东西笑呵呵的进门，放在了桌上：“叶sir就是叶sir，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佩服佩服。”
　　叶sir轻笑一声，靠在椅子上随意的说：“别贫了，觉都不睡，大早上跑去买东西，说吧，找我什么事？”
　　周瑜拉开凳子自顾自的坐下问道：“正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你这有人在查黑柴？”
　　“黑柴？”叶sir皱了下眉想了想：“可能吧，我不知道具体是谁，怎么了？”
　　他堂堂nb的大sir，又不是什么大毒枭，哪有那闲工夫事事关注。
　　“是这样，我收到情报，黑柴和泰国的八面佛搭上了线，但是你的手下要抓黑柴，我想着能不能放他一马？”周瑜试探着问。
　　想要去泰国除掉八面佛，肯定需要把他勾出来，总不可能去人家的窝里找。
　　“八面佛？”
　　“对，他可是源头。”
　　叶sir思索了一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拿起了电话询问了一番。
　　问完他才笑着看着周瑜：“你的情报倒是灵通，是有抓捕计划，而且黑柴的交易就在今天。”
　　周瑜放心了，要的不就是这么一句话么，昨晚大半夜打电话给凌心怡，让她帮忙核实行动有没有开始。
　　凌心怡说是没有，这周瑜才大早上的赶过来。
　　“所以，叶sir，你看能不能交易的人照抓不误，但是把黑柴放一放？”周瑜问。
　　叶sir朝糕点扬了下头。
　　周瑜秒懂，打开盒子，转向，面朝老叶。
　　叶sir拿了块糕点：“吃人家的嘴软嘛，唉，不过阿瑜，这件事你是准备自己去么？泰国可不是香江，牵扯到这种级别的毒贩，危险性很高。”
　　周瑜也拿了一块，两人吃着用着闲聊的态度，气氛随和。
　　周瑜说：“我倒不是想去，主要是我手下的人被八面佛盯上了，人家为了抓倪永孝付出这么多，我这个做上司的，怎么也得尽一份力，你说是吧，叶sir？”
　　叶sir点了点头赞扬道：“这一点我觉得你做的不错，我们是走行动路线的，基层的关系肯定要把握好，该承担的就得承担，所以……”
　　“所以什么？”周瑜问。
　　叶sir笑了笑：“所以这件案子你得让那帮人也参与进来，这件案子他们跟了这么久，你突然分去一块他们都要进嘴里的蛋糕，我是能帮你压下来，但是你遭到别人的记恨，得不偿失，你说是不是？”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周瑜无所谓的摆摆手：“没问题，你直管派人。”
　　“那就没问题了，剩下的事我帮你联系。”叶sir满意点头，周瑜这点就很好，从不贪功。
　　关键是这小子功劳太多了，不缺功劳，别人还是差点意思。
　　下午。
　　一场毒品交易正在进行。
　　房间内，临时指挥中心，气氛紧张，忙碌。
　　穿着西装的扫毒组高级督察马昊天拿着对讲机，专注的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显示的是交易房间外道路上的情况。
　　行动队已经全副武装贴了上去，随时准备着行动。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马昊天拿起了手机：“喂。”
　　电话里传出他上司的声音：“行动取消，放走黑柴。”
　　“为什么？！”马昊天不解，愤怒！
　　准备了这么久，策划了这么久，你一句话，就想让我放弃？
　　“这是命令，执行命令！”上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
　　“不好意思，电话来晚了，行动已经开始了。”马昊天直接挂了电话，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支援人员就这么看着他。
　　马昊天看着他们的眼睛，烦躁抓了抓头发，没法解释，深吸一口气，拿起对讲机对着交易房间内的卧底说：“阿秋，行动准备开始，想办法，放走黑柴。”
　　砰，又是一声，对讲机砸在了桌子上，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沉声道：“行动开始。”
　　“yes，sir。”
　　……
　　抓捕的行动很顺利，现场有毒品，有钱。
　　冲进去的行动组队员与毒贩发生交火，卧底和黑柴‘意外’跑掉。
　　成功一半，失败一半。
　　行动一结束，马昊天便匆匆忙忙的赶回了总部，他需要一个解释。
　　他冲进警司的房间，毫不顾忌的大声说道：“这是抓捕行动啊，你说停止就停止，你以为买菜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兄弟在里面，很危险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兄弟的安全？sir！”
　　桌子后面，身着白色警服的警司面无表情，50岁左右的年纪带着眼镜，很是斯文。
　　等待了一会，警司才看着马昊天平静的说道：“sir，有兄弟在里面呢，说停止就停止，很危险的嘛……yes，sir。”
　　马昊天愣住了。
　　警司把耳朵上的耳机拿了下来，说道：“我刚才在和大sir通电话汇报你的成果，我准备顺便提一提你的功劳，这下好了，你把我要说的事情全说了。”
　　马昊天无语，骂了一通，居然被大sir听见了。
　　不过他很快想起来是为了什么来的了，他非常疑惑的问：“sir，为什么啊，明明可以抓的，为什么要放走他呢？”
　　警司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你担心你的卧底，但是你的卧底有没有跟你讲，黑柴在接触八面佛呢？”
　　“八面佛？泰国的大毒贩？”
　　马昊天又是一愣，没有，这事没有汇报过。
　　不过身为操作员，肯定是相信卧底的嘛：“这么大的事，黑柴不跟他不是很正常么？”
　　“现在你还觉得终止行动不对么？”警司问。
　　八面佛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有机会抓他，别说是放一个黑柴，放十个，都有人愿意干了。
　　马昊天气势软了下来：“你可以早点说的嘛，浪费这么多时间布置，卧底又提心吊胆，早知道，我都不跟了。”
　　“亏了你么？不是也抓了一个，还有这么多钱，经费又不会少你的。”
　　警司没好气的说：“别以为我不帮你，我在帮你谈条件，这么多时间，如果我不去讲，这件案子会有你的份么？”
　　“抓八面佛？”马昊天顿时来了兴趣。
　　当警察的，谁不想抓那个大毒枭啊。
　　“是啊，不过这件事大sir说等你回来，你去他办公室，他亲自跟你谈。”
　　“大sir跟我谈？”马昊天一脸雾水，人生第一次。
　　“是啊，好好把握机会。”警司微笑，他其实也不知道这是在搞什么鬼。
　　大sir，当然没空跟他谈。
　　马昊天只是去叶sir那漏了个面，然后拿到了个电话号码，然后就出门了。
　　叶sir只是叮嘱他一句话，此时，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这么神秘？
　　马昊天疑惑的拨了号码打了出去：“喂，我是马昊天。”
　　接电话的自然是周瑜：“哦~，是马sir啊，楼下茶餐厅了，我等你。”
　　马昊天听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疑惑的下了楼，进入茶餐厅，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马昊天不信邪的瞅了瞅餐厅里，这个点很空，只有三桌，两桌女的，只有一桌是男的。
　　他无语的轻笑一声，只能走了过去无奈的说：“你别告诉我是你啊？”
　　“原来你就是马昊天啊，哈哈哈。”
　　周瑜畅快的笑笑，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熟人了。
　　陈永仁的邻居，暴躁中年大叔，居然在这碰上了。
　　他还奇了怪了，这什么人啊，子弹啊，死尸啊，完全不怕的，原来是同行。
　　“坐下说。”周瑜扬了下手。
　　马昊天朝四周看了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说：“我中午还有同事问我，为什么一直打哈欠，我说昨晚噼里啪啦，有人在我家门口放鞭炮，她就是不信。”
　　“哈哈哈哈。”周瑜痛快的笑笑：“你是nb的嘛，自己人，我就不解释了，反正昨晚的事情也跟今天的事情有关。”
　　“哦？你昨晚杀的那批泰国佬就是八面佛的人？”马昊天顿时进入好奇状态。
　　“是啊。”
　　周瑜点头，把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他详细的说了说。
　　“周sir不愧是周sir，盛名之下无虚士。”马昊天赞叹。
　　得，省的自我介绍了，周瑜觉得他现在这张脸，别的地方不知道，在西九龙绝对能当卡刷了。
　　周瑜把提前点好的奶茶往他前面推了推：“我应该向马sir道歉，打乱了你的行动计划，实在是来的凑巧，你也看到了，昨晚那批人我才收割掉。”
　　他们要是晚一天来，周瑜肯定就不会插手他的计划了，因为那个时候黑柴都已经被抓了，线索也就没有意义了。
　　只能说，机缘巧合如此。


第三百四十六章 联合行动一
　　“道歉就算啦，八面佛嘛，是我我也这么做了，不过……”
　　马昊天板着脸说：“不过我的失眠很严重的，昨晚我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就被你们吵醒了，刚睡下，又被吵醒了，哇，那一刻我真的是，心态爆炸。”
　　“呵呵呵呵。”周瑜笑了笑，眼神往桌上一撇：“所以啦，我给马sir准备了提神的奶茶。”
　　“才一杯奶茶，有没有实惠的啊？”马昊天端起奶茶边晃边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问：“比如去泰国的位置，周sir准备给我的人几个名额啊？”
　　几个人参与很关键，人员的多少关系到将来大家分功劳时候的多少，作为督察，这些事能争肯定要争。
　　都要为手下考虑的嘛，要不然谁跟你？
　　“哇，马sir，我觉得你借机敲诈。”周瑜调侃道。
　　说什么失眠，说什么心态爆炸，半真半假的，恐怕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马昊天笑着摇头：“这怎么能叫是敲诈呢？明明是周sir看我失眠太辛苦，给了我一点精神安慰。”
　　真会说话，周瑜也不陪他扯淡了，单刀直入的说：“这单案子，我本来就希望你的人参与，而且，你们作为主体参与人员，你想安排几个我都没意见。”
　　“你本来就希望我参与？”马昊天看着他问。
　　“是啊。”周瑜点头：“是这样，我们去泰国抓八面佛，势必绕不开泰国警方那一关，少不了对接之类的事情，你作为前辈经验多，我就刚好学习咯。”
　　周瑜说完喝了口奶茶看着他，他的目的是清除八面佛，只要能完成这个目的，这一趟泰国之前也就圆满了。
　　另外，他也没准备带太多人，泰国太乱，人生地不熟的，带家里的几个女人出门，对付大毒枭太不方便。
　　两个女人和沈雄就留在香江这边处理日常事务，他和阿仁去就可以了。
　　马昊天听完，反倒有点愕然，这么大方？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眼前的周瑜摆明了已经得到大sir的尚方宝剑，其实他没有抱有太大的奢望，以为也就让自己参与一下，手下一个都带不过去。
　　结果，就这样了？
　　那不得多带两个。
　　至于更多，那不现实，出国啊，开销很大的，名额有限，报销不了，总不能自掏腰包吧。
　　不过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这个，而是下午在办公室里，自己上司和他说的话。
　　“我花了很多时间才帮你争取下来的。”
　　臭不要脸，明明是人家白送，靠！
　　他不自觉的撇了下嘴，随后又展露笑容，不管怎么说，事情谈的顺利，这一刻他神情舒畅。
　　他玩笑的说道：“这样的话，我就跟弟兄们有个交代了，中午行动的时候，我跟他们说行动终止，他们一个个，真的是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周sir你明白的。”
　　……不明白，手下的人还会起这种心思么？
　　不过…
　　“可以理解。”周瑜微笑注视。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满足一下别人的心理预期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剩下的具体事宜。
　　联络的事情上面的会处理，他们只要过去接洽就可以了。
　　三天后。
　　曼谷。
　　飞机落地。
　　沙巴，芭提雅，阳光热辣辣~
　　这些都享受不了了。
　　公务先办。
　　有泰国警方前来接机的人，一个小伙子，年纪不大，大约20多，留了一圈络腮胡。
　　马昊天那边三人，周瑜这边两人，两辆车前往曼谷警察局。
　　会议室。
　　三方会议展开，居中联络的是个国际刑警，白人，叫理查德。
　　会议桌上，主位泰国佬，左边香江队伍，右边国际刑警。
　　会议全程英文交流。
　　泰国这边的指挥官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叫霍什么什么的，大概是英文名称呼，周瑜也记不住，反正知道是这么个人就行。
　　香江这边名义上就是马昊天负责了，周瑜也乐得轻松，坐在会议室的最后面，比马sir的队员还要靠后，反正就是不刷存在感。
　　简单的介绍过后，直接进入正题。
　　马昊天挪了挪屁股，身体前倾了些，朝着主位开口道：“指挥官先生，我要求配枪，还有我要求负责跟踪行动，因为卧底是我们的人，我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马sir，我希望你明白这次的联合行动，香江警方只是负责提供情报，这里是曼谷，行动一定要由我们负责。”
　　泰国指挥官在维护自己警察的荣誉方面，说的当仁不让：“而且，海外情报人员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放心……你也没有机会用到。”
　　“另外，我们已经和香江方面取得了卧底的数据，我们会保护他的安全。”
　　指挥官抬手指了指坐在门口的年轻人，也就是把他们从机场接过来的年轻络腮胡：“我会让你们协助参与跟踪行动，这位是察猜，他会在这段时间帮助你们。”
　　话音落下，马昊天顿时无奈的靠在了椅子上，一脸失望的表情。
　　提两个要求两个要求都被否了，在别人的国家里真的是一点权力都没有。
　　马昊天状若无意的头一撇，看了眼周瑜低着头似乎在玩指甲，漠不关心的样子，回头直接说道：“好，那就这样，走了。”
　　出了门，赶往码头。
　　黑柴的船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两个小时后到。
　　不选择坐飞机，而是选择坐船偷渡，周瑜他们分析，这个应该是黑柴在为交易后的运货回港探路。
　　自己运回去，也能省不少钱，在产地成交和在香江成交肯定是两个价。
　　周瑜这边加上司机六个人两辆车，马昊天没和自己的队员呆在一起，反而是上了周瑜的车。
　　“有事？”周瑜看着他上车奇怪的问。
　　马昊天看着周瑜，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就真一句话都不说？”
　　他真的憋不住了，来之前，他还以为什么主导权归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周瑜是谁？警界新星啊，破案高手啊，怎么可能呢？
　　换做他自己有这水平，绝对做不到。
　　结果今天在会上，周瑜还真的一言不发，两个提议都被否掉，一点忙都没帮上，来干嘛，来旅游啊？
　　但凡说个一两句，他都没那么难受。
　　周瑜看着他的表情，猜测了一下：“怎么，担心你的卧底？”
　　马昊天一愣，拧巴的表情开始融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靠在了靠背上，他苦笑着说道：“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我的焦虑来源于此，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瑜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不难猜，没有主导权，没有枪，这些东西的失去其实就是没有安全感，我也有卧底的，我懂。”
　　案子嘛，这次不行就下次咯。
　　别国的毒贩，抓不抓得到，论紧张，说焦虑真谈不上。
　　真会焦虑，无非就是因为自己的卧底身处其中。
　　别人豁出性命埋伏在毒贩之间，不可能说，哦，你在卧底几年，今年不行明年咯，是个卧底都能直接翻脸叛出去。
　　所以身为上司肯定会被精神压着，天天想着把卧底解放出来，想轻松不可能的。
　　马昊天温情的看了周瑜一眼，摸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亲手帮他点上烟，周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也没拒绝。
　　有些事真的是上司不能谈，下属不能谈，也就有共同经历的人能明白。
　　跟上司说，上司觉得你在抱怨，别人能干为什么你不能干。
　　跟属下说，你身为他们的主心骨，你的心态崩了，他们哪还有心思干活。
　　中间这层，只能自己撑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会议上开口？”周瑜安慰着说道：“没意义的，是你要是泰国佬来了香江办案，你会让他们占据主导？你会给他配枪么？想开点啦。”
　　给了就是示弱，这个代表着一个国家警察部门的尊严，不可能的事情嘛。
　　不可能的事情，周瑜争他干嘛？
　　“我知道，不过没有枪，我们怎么办案？真有危险，看戏啊。”马昊天还是忿忿不平。
　　卧底要是有危险，他敢冒着不要命的危险冲，怎么也得救，但是泰国佬呢，会么？
　　靠不住啊。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这感觉怎么也不会好。
　　周瑜轻笑一声，看他的眼神有点莫名的意味：“没有枪，那就拿嘛，没听说过一句话啊，没枪没炮，敌人给我们造。”
　　“怎么拿？”马昊天惊奇的看着他。
　　“战斗会死人的，不管是哪方，死了，这枪不就空出来了么？”周瑜一本正经的说：“泰国佬愿意顶上去，那就让他顶上去，这叫吸引火力，你要感恩。”
　　马昊天：“……都打起来了来得及么？”
　　“不打起来要枪干嘛？”周瑜哧哧笑了笑，随后眼神逐渐变冷：“真要是打起来了，没有枪那就直接抢！见谁抢谁，抢泰国佬的最安全。”
　　“你不怕告你纠纷啊？”马昊天讶异。
　　周瑜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这，你还说为了卧底呢，只要结果是好的，扯皮的事那是上层的事，你怕个屁。”
　　“有道理。”马昊天点点头，活着再说，卧底都死了，还怕个什么纠纷。
　　抢他！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周瑜他们的车跟着前车，前车上有那个叫察猜的泰国警察带路。
　　地方不大，一会就到了码头，两辆车随便找了个桥洞猫着。
　　马昊天手下一个叫张子伟的警员操作了下笔记本电脑，卧底身上的追踪器还没有信号，这就证明距离还太远，还需要等一会。
　　一个小时后，一艘小船缓缓的靠了岸，卧底身上追踪器的信号，监听器的信号，终于开始工作。
　　而岸上，也出现了来接黑柴的人，一个掮客，泰国本地的二道贩子，鸡冠头波比。
　　“嗨，黑柴，我还以为你淹死在湄公河里了呢。”波比咧着嘴，张开手给了黑柴一个大大的拥抱。
　　“差一点啊。”黑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踏上岸，总算能够松了一口气，这一路，确实艰险。
　　他指了指身后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对了，我的兄弟，阿秋，出生入死，很能打的。”
　　阿秋，也就是警方的卧底了。
　　“阿秋是吧，好兄弟，走啊，走啊。”
　　波比随意的朝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黑柴大声的说：“以后你要想买白粉，一定要来泰国找我，我这价格公道，我听说你在香江丢了几百万，保证你一次回本还有的赚。”
　　“波比哥，我是来买白粉，不是来买奶粉，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声？”黑柴惊了下，这大白天的，在码头上，这么大声说话，这样好么？
　　“哈！”波比大笑，声音比刚才还大，放肆的说道：“黑柴，这里是泰国啊，不是香江，我现在就带你去买这个世界最顶级的----海！洛！因！”
　　嚣张！
　　声音飘出800里外。
　　“妈的，扩音喇叭都没他响。”马昊天瞬间把耳机拿远了些，那一瞬间，耳朵都快聋了。
　　“什么情况？”周瑜没听，看他这样子好像挺有趣的样子。
　　“一个神经病。”
　　……
　　友好好客是身为一个掮客的基本技能，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在船上吹了几天的风，吃了几天的鱼，总不能就这样让人家去交易。
　　所以，波比就拉着他们去了幸福一条街寻找了一下快乐的源泉。
　　舒舒服服的吃个大餐，慢慢悠悠的享受了一番马杀鸡的体验，不过大活还是没做。
　　这个怎么也得等交易完成了用来庆祝。
　　晚上8点，他们的车辆总算出发了。
　　周瑜他们跟踪的车辆也再次启动。
　　从监听的记录上看，晚上波比带黑柴不是直接去交易的，而是交钱。
　　本地的规矩，先交一半的钱作订金，事后再用一半的钱买货。
　　黑柴倒是怕被骗，他这一次是准备购买1000万美金的货，全副身家都砸进去了，打算拼一把。
　　第一次和八面佛交易，八面佛虽然名声大，但是毕竟没交易过，500万美金丢出去，货都看不见，不担心就怪了。
　　“黑柴，你还不相信我嘛？”
　　在掮客的再三劝说下，黑柴心一横，跋山涉水，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那肯定不甘心。
　　没说的，提着一个巨大的装钱箱子，出发，送钱！
　　既然晚上的跟踪只是黑柴和八面佛那边的人见个面，交个钱。
　　那自然不会是抓捕的时机，所以，大家也就是平常心对待。
　　除了马昊天比较担心卧底的情况之外，别的也没什么，看着电脑上闪烁的信号点，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还是比较安心的。
　　砰。
　　前面泰国佬开的车意外停止，好像是为了避让一辆三轮，一个轮子直接开沟里去了。
　　陈永仁一个急刹，车子停了下来，差点撞上去：“怎么开的车，这也能出状况？”
　　“路太破了嘛。”周瑜探头朝前面看看，也不甚在意。
　　这里的路真是又破又窄，难开的很。
　　他也没下车，兴许马上就好了，坐在车里，等着重新出发。
　　“好像不行，卡住了。”陈永仁在前排看的清楚。
　　“去看看。”周瑜走下车。
　　马昊天一脸怒容的在对着泰国佬骂：“你怎么开的车？快去找车啊，叫车啊！”
　　“怎么了？这么大火？”周瑜走上去问。
　　“信号消失了啊。”马昊天烦躁不已的说。
　　周瑜当即说道：“那还等什么，先用我们的车。”
　　“好。”现在也不是谦让的时候，马昊天带着组员直接上车，轰的追了出去。
　　周瑜轻笑着摇摇头，这么紧张卧底，是个好上司。
　　“不好意思啊，他不是故意的，帮忙再找辆车吧。”周瑜拍了拍察猜的肩膀安慰道。
　　察猜勉强笑笑，拿出电话打了出去，没说几句便对着周瑜说道：“马上派车来，不过要几分钟。”
　　“好啊，不急。”周瑜看了看街边有个水果摊：“我去买点喝的，阿仁喝什么？”
　　“椰子吧。”
　　“好，察猜你呢？”
　　“不用了，我不渴。”
　　省了，周瑜过街走向水果摊。
　　察猜看了看一边的陈永仁，对他笑笑，然后拿出了电话，又打了出去。
　　“喂，波比，我刚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你身边有警察的卧底。”
　　“哇，那不是死定了，我正带他们去废旧楼盘。”
　　波比惊疑不定的看了看从香江来的两人，黑柴，还有那个阿秋！
　　十有八九是这个阿秋了，黑柴以前也交易过一次，没理由是他的嘛。
　　“你自己小心，资料有人在查了，机密档案加了密，查到了我发给你。”察猜速度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波比皱着眉挂掉了电话。
　　两人全程泰文交流，两边的人，黑柴阿秋听不懂，陈永仁也听不懂。
　　“呐，新鲜的泰国香椰。”周瑜拎着两个椰子回来了，给了陈永仁一个。
　　插根吸管，酸酸甜甜味道相当不错，没有鸳鸯，这个也凑活了。
　　“兄弟，车子还有多久？”周瑜看向察猜问。
　　“应该快到了。”察猜温和的笑着答道。
　　此时，波比他们去往交易的车子终于到了目的地，废旧楼盘。
　　几个人下了车，八面佛的人还没到。
　　“黑柴，过来啊，说点事。”波比招呼了一声。
　　他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其实也可以很简单。
　　让黑柴干掉阿秋，证明清白。
　　波比走到一角，黑柴和阿秋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什么事啊？”黑柴奇怪的问：“神神秘秘。”
　　“那个是阿秋是警察啊，你知不知道啊？”波比瞪着他，低声怒吼。
　　他一点都没给好脸色，带个卧底来，想害死大家啊，这个白痴。
　　“你神经啊，阿秋怎么会是卧底？”黑柴直接笑了，没有阿秋，他在香江就被抓了，还是阿秋带他跑出来的。
　　波比怒道：“我在警局有线人啊，他告诉我的有卧底，不是他是你么？”
　　黑柴一个字都不信，出来混的，义字当头，救命之恩，怎么能忘？
　　“阿秋，你过来。”黑柴大声招呼一声，对着波比讲：“我兄弟，我信他。”
　　“你白痴啊。”波比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这怕不是个脑残吧。
　　“柴哥，怎么了？”阿秋走上前问。
　　黑柴把他拉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严肃的问：“波比说你是卧底，你是卧底么？”
　　阿秋心里咚的一下，不过长期的卧底生涯，这点小小的刺激还是承受得住的。
　　化解危机的办法，拉一打一，调转枪头一致对外。
　　他警惕的看着波比说道：“柴哥，他是不是想吞你的钱啊？”
　　黑柴恍然大悟，怒目而视的看向波比：“艹！什么卧底，原来你是想吞我的钱。”
　　波比感觉自己高血压都要犯了，喊话的嗓音都变得有些嘶哑：“你白痴吗？我要吞你的钱，我直接杀了你，我两个兄弟偷袭你，你有机会活下来么？”
　　黑柴一愣，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终于是说通了，波比直接从腰上拔出了枪。
　　阿秋心中一凉，已经在考虑怎么能够在这几人之间活下去了。
　　只是对面好几把枪，如果他一有异动，怕是当即会被乱枪打死。
　　逃生的希望渺茫啊。
　　他的余光在拼命的寻找着机会。
　　车能不能抢？
　　劫持行不行？
　　去他妈的计划，命都要没了，谁在乎？
　　谁知道黑柴马上回神，当即护住了他。
　　黑柴挡住了枪口，厉声问道：“你要干嘛？不能杀他。”
　　“他是卧底啊！要是带他去见八面佛，被他知道我们都要死，黑柴，那可是八面佛啊！”波比都绝望了，这人脑子指定有问题。
　　他都不知道黑柴在犯什么神经，警察也护？
　　“那又怎么样？！”
　　黑柴瞪着眼睛，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人，直面枪口扯着嗓门喊道：“证据呢？你不是警局有人么？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要搞他就是不行！”
　　“好，我等，我等照片来，我让你彻底死心！”波比咬牙切齿的看了看他，然后看死人一般的看了一眼阿秋。
　　阿秋有些心悸，有些忐忑，还有些…感动！
　　这大佬，是真的讲义气，没白救，简直是比警队的那个大佬还要讲义气。
　　大佬，你什么时候来啊，再不来，我他妈要死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联合行动二
　　烂尾楼盘那，两方人马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路边，周瑜这里的三人一车，依旧风平浪静。
　　喝椰子的喝椰子，等短信的等短信，互不干扰。
　　叮铃铃，叮铃铃。
　　“喂，怎么样了？”周瑜接起，这个泰国电话号码，知道的也就联合组的几个人，会打给他的那就只有马昊天了。
　　马昊天说的很急，“阿秋身份可能真的暴露了，联合组里有波比的人，没办法了，我随时准备动手。”
　　他把刚才的事说了下。
　　借助着周瑜让出的车，他们及时追赶出去总算是把丢失的信号接回来了，后来几乎目睹和监听了全程的发生。
　　只能说过程惊险，吓出了一身冷汗。
　　波比说阿秋是卧底的时候，起初他们以为这只是波比那边的试探，毒贩向来小心，有这种吓唬很正常。
　　直到现在这样闹翻脸也要等照片，这才确定是真的不对，他马上给周瑜打了电话。
　　“这么严重？”周瑜看了看在那略显得有些麻烦的察猜，差不多明了了，唔了一声走上前去说道：“我知道了，地址给我，我没来之前，你便宜行事，卧底安全第一。”
　　“好，我相机行事。”马昊天报了地址。
　　事情急确实很急，但还没有急到天崩地裂的地步，因为这个人不难猜。
　　“有波比的人…”
　　周瑜收起手机看了看站在车子旁边的察猜，早不暴露晚不暴露，怎么到了快要见人了，反而暴露了呢？
　　有些事情反推可以得到结果。
　　卧底这件事是在会上说出来的，如果波比的内线是联合组其他的人，那么在会议一结束，这个人就有足够的时间能够通知到波比。
　　但是并没有，哪怕他们在桥洞等了那么久，等到波比接上人,监听到的谈话记录都没有问题。
　　直到刚才,马昊天那天监听到了波比接的一个电话,这才导致了刚才的事件发生。
　　结合种种，这个人不是察猜还能是谁？
　　眼前的这个察猜，一直跟他们在一起,还因为是司机的缘故，连个出去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阿仁,他刚才打了几个电话？”周瑜用粤语问。
　　“三个。”陈永仁记得很清楚。
　　嗯,这问题就基本确定了,周瑜朝这个叫察猜的内鬼微笑，察猜报以微笑,周瑜暗骂一声白痴，走到他身边靠着车休息。
　　目前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怎么说也是泰国警方的人,不可能他们说是内鬼就是内鬼了,泰国警方不会信的。
　　但是这件事也很好核实,刚才听马昊天说，对方似乎是在等具体进一步的核实消息。
　　也就是说,等会会有警队内部查资料的那个人联系波比。
　　那这鬼到底是不是察猜，相信很快就有答案。
　　出门在外要联系，手机铃声和短信提示音你总要响一个的吧？
　　要是没响,那自然与他无关。
　　然后，察猜手上的手机,响了。
　　小车前门处，察猜神态自然的拿出了手机,也没怎么去看他们两人的身影，只是用余光稍微撇了下。
　　他记得一个叫陈永仁的,离他四五米，一个叫周瑜的，也跟他隔了差不多一米，靠在车后门那，看着风景。
　　他用左手稍微遮挡了下手机，手机还稍稍往右侧了点，防止被周瑜的角度意外看到,然后点开了信息。
　　周瑜看见他已经在操作手机，一点不遮掩的小走两步靠了上去，眼睛盯在了他的屏幕上。
　　大大方方的看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
　　察猜面色一变,右手一翻，一扣就想把手机藏起来，顺带着瞪眼看向周瑜，想要质问他。
　　话没出口，周瑜迅猛的伸出右手，快速的扣住了他右手的手腕，大力捏了下去，不留半分力。
　　“嗷~”察猜发出一声惨痛的猪叫，急吼吼的说着：“松手，松手，你干什么？”
　　周瑜不答，冷着眼，继续捏着。
　　陈永仁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察猜，想都没想，一拳轰在了他的肚子上。
　　顿时，察猜犹如虾米一般弓起了身子，张着嘴发不出话来。
　　“你打他干嘛？”周瑜扭头奇怪的问陈永仁。
　　“他不是招你了么？”陈永仁疑惑的问：“打错了？”
　　“打得好。”周瑜微笑，然后手上继续使劲，边使劲边把他死命抓着手机的右手举了起来，冷眼望着他：“看看，什么短信？”
　　“短信是吧。”
　　陈永仁伸手去拿，察猜不放，脸色涨成了猪肝一般依旧不放。
　　砰。
　　又是一拳，陈永仁看了他一眼，还不放?又是一拳。
　　啪嗒，手机从察猜的手心里滑落，他撑不住了，陈永仁随手接过。
　　苟成虾米状的察猜冷汗流了下来，借着弯腰的机会，目光一冷，左手反手从腰间拔了枪出来。
　　然后左手手腕又被周瑜扣住，周瑜好心的帮他按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他自己的腿上。
　　“嗷~”又是一声惨叫，察猜站立不稳，身体当即倒了下去。
　　周瑜把枪拿了过来，轻笑着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左手不会玩枪就不要玩嘛。”
　　陈永仁撇了地上的察猜一眼，打开手机看了看，然后脸色难看，沉声道：“是苏建秋。”
　　周瑜点点头，笑着看向察猜说道：“挺有能力啊，保密资料的密码都能被你的人破掉，你能来当司机，这泰国方面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这话认真的，光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人家泰国警方是真心实意想要破这个案子。
　　就凭察猜的关系网，在警局不可能是一个无名小卒，能来当司机，人家真是屈才了。
　　只能说泰国的上层选人不善，差点误了大事。
　　察猜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躺在地上嗷嗷的叫。
　　“泰国的急救电话多少来着？”周瑜问。
　　陈永仁摇摇头：“不知道。”
　　“哦，那就算了，遗憾。”周瑜的口吻略带可惜。
　　“1669。”察猜忍着痛楚从嗓子里挤出几个数字。
　　周瑜轻笑，想活就好办。
　　他蹲了下来，看着痛楚的察猜问：“波比的电话是多少？”
　　察猜的眼神中有着一丝犹豫，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给答复。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想不开。”周瑜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用枪口对准了他受伤的大腿部位，直接摁了进去，仅仅只是捅了一点点的距离。
　　一阵杀猪式的嚎叫从察猜痛苦万分的脸上传来。
　　“继续叫，我有的是时间。”周瑜话是这么说，但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每被这个狗东西浪费一点时间，烂尾楼盘那边的危险就会加深一分。
　　“1…啊~…”
　　周瑜松了松手，察猜极快的报了电话号码，直到报完，他才敢继续嚎叫。
　　周瑜可不会心软，只是拿枪口在他的裤裆间划了划，警告道：“如果不是这个号码，我保证崩了你的这个部位。”
　　察猜紧皱着眉，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绝不敢撒谎。
　　“短信怎么发？”陈永仁紧张的问。
　　周瑜把枪口的血液在察猜的衣服上蹭了蹭，站了起来说：“不着急发，只要没发，那边就暂时打不起来，拖一会再说。”
　　“好。”陈永仁收起了手机，眼神在周围打量，走了出去：“我去找车。”
　　“帮我叫救护车，送我去医院啊，我流血太多了。”察猜面色已然惨白，有点冷，感觉要死了一样。
　　周瑜冷哼一声：“少做点梦，你觉得现在我会有功夫送你去医院么？但愿情况不坏，要不然你准备直接去火葬场吧。”
　　如果阿秋出了事，就他，还想活？
　　马昊天当场能崩了他！
　　还救护车，灵车就有他的份。
　　嘶-----
　　车辆与路上摩擦的声音响起，重新派的车终于到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路人报的警，反正没区别。
　　车上下来四个便衣，看见场上的一切，顿时拔出了枪指着周瑜的方向。
　　“警察，放下枪！”下车的便衣躲在车门后面厉声警告。
　　没走远的陈永仁马上回身，躲在了车后，避免暴露，他身上可没枪。
　　周瑜快速反应，拎起车下的残障人士当了护盾，抬枪扣在他的脑门上，大声警告：“放下枪，不然我就干掉他。”
　　哪有空和这帮人解释，不管他们是好意恶意，现在都不是解释的时候！
　　几个便衣不为所动，在自己的国土里，被别的国家的警察威胁。
　　直到周瑜抬手朝空中击发警告。
　　“最后一遍！放下枪！”
　　“OK！OK！”
　　几个便衣再不甘，也只能慢慢的弯下腰去把枪放在了地上。
　　“离开那里！”周瑜喝道。
　　便衣无可奈何，慢慢的退后。
　　不用周瑜说，阿仁直接往前，毫不客气的把四把枪捡了起来。
　　周瑜这才压着人犯往前走去，察猜一瘸一拐，走的极为痛苦，鲜血留了一地，汇成了一道弯弯扭扭的曲线。
　　到了车后门，周瑜把察猜摁了进去，接着自己也坐了上去。
　　陈永仁关了多余的车门，坐上了驾驶位，然后就愣了：“怎么开？”
　　懵，不认识路，光知道个烂尾楼盘这怎么走？
　　周瑜伸了头出去朝那四个便衣随手一指：“那谁？帮个忙，导个航。”
　　被指到的便衣踌躇了下，还是上了车，至于脑海中想的是怎么营救还是害怕，没人在乎，认路就行。
　　嗖~
　　车辆蹿了出去。
　　直接飙车，5分钟后，车辆到达烂尾楼盘。
　　而现场的情况再生变化。
　　和刚才的情况不同，眼下，现场里，车辆又多了好几辆。
　　八面佛的人到了，他自己并没有来，应该是觉得这里是市区，不是他的掌控范围。
　　来的人是八面佛的三公子和一堆手下。
　　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从监听的情况看，八面佛的儿子就是个工具人，收了黑柴的500万美金，给了波比一个联络的手机，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焦点又凝聚到了场上两人的矛盾之间。
　　波比笑着看着八面佛方的车走，转脸又黑着脸看着黑柴说道：“黑柴，八面佛的人你也看到了，你知道的，我没有私吞你钱的意思，要不然我绝对不对让你见过八面佛的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别说那么多！证据呢？”黑柴一挥手：“你不是说你有证据的么？证据呢？拿不出来啊？”
　　“好，我让你死心。”波比恨的不行，拿出手机打了出去。
　　这么久没消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直接问问，大不了说打错了。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没人接？
　　不方便么？
　　再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上千万美元的生意还是其次，如果没找出来带去找八面佛，后面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八面佛，没人性的！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原以为没人接的手机铃声突兀的从过道的方向传了过来，这让场上的人为之一愣。
　　波比的脑袋一时有些短路，分不清是不是他拨打的那个号码，只是机械般的向右扭去……
　　四方的平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看向那里。
　　目光所及过道之中，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线条逐渐清晰。
　　一个黄色人种，手机拿着着灰黑色的手机。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你谁啊？”波比有些警惕，问出口。
　　但是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直直的朝他走来。
　　叮铃铃，叮铃铃。
　　波比果断摁断了自己手里的电话，果然，现场安静了，就是这个电话，难道是那人不方便，让人来转告的？
　　一时之间，波比也不知道该什么办。
　　来人的步伐很快，就在他皱眉思索迟疑的那么些时间里，来人不断的走近，直至到了他的面前。
　　有诈，他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他有几个手下在这，手里都有枪，对方只是一个人，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太多的危险。
　　直到，走到他面前的周瑜，猛的踹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顿时，波比的身体被踹飞了出去。
　　※※※
　　他的手下立马反应了过来，找茬的。
　　干他！
　　手下几人毫不迟疑拿出手枪，想要抬手瞄准背对他们的周瑜，然而周瑜动都不动，只是慢慢的走近躺地的波比。
　　砰砰砰砰。
　　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马昊天一行人用着训练后统一的进攻姿势切了进来。
　　几具尸体无力的倒了下去。
　　迅速清场完成！
　　只有一个黑柴，被现场的突变，震惊的目瞪口呆！
　　搞什么？
　　黑吃黑？
　　“阿秋！走啊。”
　　黑柴嘶吼着，直接往旁边停着的车那里跑去，他的身上可还有500万美金啊！
　　苏建秋看了看马昊天，马昊天扬头示意并手握成抓，比了个抓的手势。
　　苏建秋看着这个手势，突然有种卸掉了心里包袱的感觉，一动手，他将摆脱卧底的身份。
　　自由了！
　　他猛的窜了出去，状态极其神勇。


第三百四十八章 联合行动三
　　“呜呜呜……我拿你当兄弟啊，亲兄弟啊！我死命的保你，你害我？”黑柴怎么都不信的看着把他从车里拖出来的苏建秋。
　　一边质问，一边哭泣。
　　这个场面，简直是闻者动容，听者伤心。
　　他是真的哭了，太伤心了，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他有好好念过书，应该会发现有一句话特别适合他，那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论心死，其实现场有一个人比他还伤心。
　　一边被周瑜擒拿压在地上趴着的波比，以一个面朝下狗吃屎的姿势奋力抗争，像只被人摁住的乌龟。
　　他用脑袋重重的捶着地，愤恨的说：“我都告诉你是卧底了，你现在信不信？信不信？吃屎吧你！”
　　“额啊~！”黑柴听了这话悲天怆地的哭。
　　大男人哭成这样真的少见。
　　“哭！现在哭有用么？白痴，我刚才就应该一枪崩了你们两个，白痴，害人精…”波比骂骂咧咧的，他是真的恨，带个卧底来，还有脸在那哭。
　　周瑜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老实点，这么多废话，杀了卧底，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么？”
　　波比努力想要扭回头蹬周瑜一眼，但是由于脖子的机能问题，他只能看到周瑜的左腿，难受。
　　磨了磨牙，咬…算了，这个不敢。
　　周瑜见他老实那就不管他了，抬头朝马昊天说：“马sir，叫个伙计来先。”
　　“阿益，你先去把周sir的人犯控制住。”马昊天朝旁边的组员吩咐了一声。
　　王顺益接手，周瑜腾出了手。
　　事情总要一步步来，杀人容易，杀几个毒贩没什么，但是杀了他们的人，还得让别人帮你干下去，这得费点功夫。
　　如果这两人撂挑子，后续还怎么把八面佛勾出来。
　　周瑜走到黑柴的身边，黑柴倒是不哭了，大概是刚才发泄完了心中的悲愤，现在只是面如死灰的看着地面，两眼发直。
　　“黑柴，想死想活？”周瑜问。
　　黑柴没有反应。
　　马昊天小走两步，瞪着眼说：“喂，黑柴，周sir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想死想活。”
　　黑柴哧笑一声，眼神中摆明了不信。
　　已经被耍了这么久了，还想再来一次么？
　　警察的嘴，骗人的鬼。
　　马昊天的面色沉了下来，一手推了黑柴一把，怒喝道：“说话啊，哑巴了？”
　　黑柴完全不为所动。
　　马昊天还想骂人，周瑜一伸手拦下了他，推推搡搡的像什么话，被外国佬看见，还以为我们只会动嘴皮子功夫。
　　周瑜慢条斯理的拔出枪，黑柴瞳孔顿时一缩，毛孔竖起！
　　然而周瑜只是放在手里退了弹匣出来，看了看，还一颗一颗的数了数，嗯，还有7颗，黄澄澄的子弹蛮好看的。
　　黑柴的心也放松了点，还以为杀人呢，看这动作不像。
　　下一秒，咔，合上，拉动保险。
　　砰。
　　子弹击打在了黑柴的脚边，击穿了他的鞋底。
　　“靠！”
　　黑柴一个激灵，立马一个高抬腿，刷刷的向后退了两步，瞪着眼睛看着周瑜。
　　“不好意思啊，走火。”周瑜微笑。
　　走火？
　　黑柴黑着脸，心里暗骂。
　　周瑜蹬了一眼苏建秋，呵斥道：“怎么回事？没吃饭啊，还想回去当警察？一个犯人都按不住？按牢点，压回来！”
　　苏建秋板着脸，看了眼马昊天表达不满。
　　什么来路？凭什么对他吆五喝六的，就算这家伙是个督察，他是马昊天的组员，又不是这家伙的组员，凭什么配合。
　　他不认周瑜，当卧底，混古惑仔嘛，打架泡妞就行，怎么可能去关注警方的新闻。
　　马昊天扬了下头说：“阿秋，这位是周sir，和我一样高级督察，是他建议我解放你的身份。”
　　苏建秋的面色一变，看向周瑜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还稍微笑了笑，什么事能有办法脱离卧底的身份重要。
　　那是爹！
　　他一推黑柴：“走啊。”
　　黑柴一个趔趄，转头怒目而视，感情有多深，发现被欺骗的绝望就有多深。
　　“看周sir呐。”苏建秋喊道。
　　黑柴慢慢的扭回头，扫了眼他手里的枪，恨声道：“吓唬我啊，我黑柴出来混江湖这么多年，今天被二五仔出卖，输就输了，我没话说，打死我啊。”
　　周瑜，咔的一声又把弹匣退了出来，用大拇指的指肚滑过一颗一颗的子弹，认真的说：“不用说这么硬气的话，你刚才的那一跳代表什么，你心里没数么？想活就老老实实说想活，想活不丢人。”
　　黑柴冷哼一声，脸上无所谓的态度，嘴硬道：“这里是泰国，你们是香江警察，我已经被你们抓了，你们还想杀犯人么？再说了，我有犯法嘛？”
　　“有还是有的。”周瑜用枪管勾起了他的上衣，看着他轻笑着说：“虽然毒品没交易，偷越边境罪名也不大，十有八九是遣返，但是持有枪械，这可说不过去啊。”
　　黑柴的脸色阴晴不定，靠，把这个给忘了。
　　不过他硬气的说：“大不了我坐牢咯，反正过几年我还可以出来。”
　　周瑜认可的点了点头：“对，是可以出来，引渡回香江，关个十年八年，到时候我派人去监狱门口接你，反正你屁股上那么多事，继续坐咯。”
　　“你说坐就坐啊！”黑柴一瞪眼。
　　周瑜笑了笑：“不好意思，还真是我说坐就坐，可能你不认识，也许你听说我的名字，我叫周瑜。”
　　“你就是周瑜？那就抓了倪永孝的周瑜？”黑柴嗓门突然变大，脸色彻底变了，变得有些惊恐。
　　都是在道上混的，倪永孝的案子谁还没听说过一点。
　　对于这个办案警察的身份多少也听了一点，道上传的还要夸大，简直把周瑜传成了衰神，谁碰上都得倒霉。
　　听说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蛇头老大，就因为惹的周瑜不高兴，转头就进了医院，直接报病危了！
　　艹！怎么会是他！
　　“是我，听说过呢那就最好，你觉得我要是想叮你，你跑的了么？”周瑜微笑的问。
　　黑柴神色变幻，踌躇了一会，下了决心。
　　他勉强笑了笑：“周sir，我是良好市民，很愿意和警方合作，不过，是不是可以让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呢？我保证，从此以后，绝不碰那些生意！”
　　黑柴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让苏建秋惊呆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黑柴么？
　　周瑜的名号他听过，但是有这么大威力？
　　这怎么说也是一个中毒枭啊。
　　比不上倪永孝，那也是能拿出上千万美金的人啊，就这么趴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心里自认为是个警察，他的身份失踪不是一个真正的毒贩。
　　所以他不明白，这样一个一手把倪家捣破的人，对于黑柴会有多大的威慑力。
　　倪家这才多久都家破人亡了，要搞他那不是分分钟的事？
　　何况，屁股确实不干净，即使不认，回了香江，还会有他一口饭吃么？
　　其实别说是苏建秋了，就连马昊天都有点目瞪口呆，人的名树的影，这案子还能这么玩……真长见识了。
　　毒枭居然还会被一个名字吓得尿裤子的。
　　“黑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聪明，我看好你，期待你明天的表现。”周瑜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sir放心，我一定配合你的行动。”黑柴嘿嘿笑了笑，他没的选。
　　周瑜嘴角抿起，他可没有答应什么，具体的那得等回去翻翻旧账再说。
　　下一个，波比。
　　周瑜直直的走了过去，波比还被摁在地上呢，刚才周瑜和黑柴的谈话他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是他居然不理解为什么事情会这样了？
　　他从地上勉强仰着头看黑柴的态度，明明很愤怒，怎么就变成了最后的谄媚，对，就是谄媚，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黑柴，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抓了人，抄了钱，他还有脸笑？
　　这特么的神经病啊！
　　“拉起来吧。”周瑜朝王顺益扬了下头示意。
　　待波比站起，波比还是懵的，他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的变故，死也猜不出来。
　　“波比是吧，对你我就简单点说，要死要活？”周瑜冷着脸问。
　　他可没指望这人还能听过自己的名字，吓唬这一招，对这种人没用。
　　“死怎么个死法，活又怎么活啊？”波比板着脸问。
　　身为一个掮客，脸皮是什么，早就不知道了，能活着就行。
　　周瑜直截了当的说：“死法很多，活路就一种，帮我们抓了八面佛，你的事，我们不参与。”
　　“那是八面佛啊！”波比大声嚎叫，他就知道，这帮人就是为了八面佛来的。
　　这帮异乡人，一点都不懂得八面佛的狠辣。
　　周瑜不耐烦的说：“别啰嗦，反正就一条命，要么现在死，要么我们任务失败，你就等八面佛来杀你，反正你在泰国也跑不了，你自己选。”
　　波比没声了，他不敢啊。
　　然后他就看见周瑜又拿出了枪。
　　废什么话啊，对付这个人，直接拿命逼！
　　二选一，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有这么难选么？要么死，要么活，你不拼命活，谁还能帮你？”
　　周瑜冷笑一声，转身往前走了三步，停驻。
　　背对着他，拿枪的右手像后伸去，枪口在波比的眼神里上下左右摇摇晃晃。
　　砰！
　　波比的瞳孔放大，惊叫大喊：“我答应啊。”
　　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咻的飞了出去，冷汗留下。
　　周瑜转身轻笑：“你看，多简单的事。”
　　……
　　第二天，下午，车子沿着湄公河奔跑，一边是河流，一边是森林，环境相当的不错。
　　只是可惜，这一片土地，都沾染着毒品的气息。
　　周瑜他们带队先到，接着便是国际刑警和泰国这边的大批部队。
　　围剿八面佛，不是靠一个人一把枪就可以了，人家是有私军的人，交易的地点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可以猜测，十有八九是在距离他们老巢很近的地方，没点准备，别说抓人了，自己都得送进去。
　　这叫羊入虎口。
　　接着便是部署，从昨天起，便由马昊天出头，正式接管了联合行动的总指挥。
　　泰国的高层当然不肯，但是就一句话，出了卧底，还有证据，而且还有人证，这事情已经报告给香江当局。
　　如果联合行动失败，所有的责任由泰国方一力承担。
　　后果就是当国际舆论曝出的时候，这个泰国的警队高层必须会被当成替罪羊，被自己国内的势力搞掉。
　　而如果行动成功，这份功劳，周瑜他们都不介意让出去，就说是他和他们一起找出的内鬼，过没了，反而有劳。
　　这警队高层还不屁颠屁颠的接下，一边是乌纱帽没了，一边是升职加薪，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而且一切都按照周瑜预先的布置来，所有人收缴通信设备，哪怕出发也不告知具体目的，直接拉过来再说，彻底断绝掉警队泄密的可能。
　　信息安全，这是重中之重，这么多人之中，肯定有八面佛收买的人，必须隔绝！
　　路边临时搭起来的一个指挥中心的。
　　大家正在等待八面佛通知具体的交易地点。
　　叮铃铃，叮铃铃。
　　苏建秋的电话铃声响起。
　　接完后，他的脸色忽然变色极其难看。
　　“我老婆医院打电话来，生孩子大出血，很危险。”苏建秋着急了。
　　自从当了卧底，他和老婆的关系很不好，谁又能接受一个天天不是砍人就是被人砍的老公，哪怕这是一个卧底。
　　“医生让我马上回去，她让医生跟我说，要是再不回去，她就离婚！”苏建秋站了起来，焦虑万分的对马昊天说：“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我现在回去，一定还来得及。”
　　如果家都没了，破了案又有什么用？
　　马昊天直接皱起了眉，努力劝解：“阿秋，马上就要抓到八面佛了？你现在回去，那不是功亏一篑，八面佛的人看见昨天你明明在的，今天就不在了，他不会觉得奇怪么？是你你不奇怪么？”
　　“我不管，破案破案！几年了？天天就这句话，我老婆大出血啊！你是不是想要我没老婆？”
　　苏建秋怒目而视，积攒了几年的怨气全部爆发，极尽挖苦的说道：“你自己老婆跑了，你是不是也想看我变成单身？”
　　马昊天蠕动了下嘴唇，他就是一心办案，结果老婆跑了，有时候职业和家庭就是那么难。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苏建秋只是着急，不是恶意：“阿秋，过了今天，都会好的。”
　　苏建秋鄙夷的看向他：“三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来泰国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要是八面佛再牵出一个案子，是不是我要再去做三年的卧底？”
　　周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眼看着两人：“好了！吵什么吵！”
　　场面极其难看，关键这里还有不少泰国和国际刑警的高层在。
　　传出去，都变成香江警队内讧了，纯粹是个笑话。
　　场面一时安静。
　　周瑜走了过去，到了苏建秋的面前，呵斥道：“古惑仔当久了啊，一点办法都不会想？你现在回去有用么？大出血你能治啊，等你到了香江，黄花菜都凉了。”
　　“可是我……”苏建秋念着周瑜的一份好，但是此事明显是回去更加重要，他还想再争辩。
　　“闭嘴。”周瑜没好气的训斥，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边拨边问：“在哪个医院，叫什么名字？”
　　苏建秋：“……”
　　“喂，希璇…对，还在泰国，先不说了，有事帮我个忙，去医院看个人，卧底的老婆…对，哪个医院啊？”周瑜朝着苏建秋一瞪眼。
　　“仁爱医院，袁可儿。”
　　“仁爱医院，袁可儿。”周瑜对着电话继续说：“你帮我安抚安抚，嗯，对，好的，谢谢，爱你。”
　　“……有用么？”苏建秋迟疑。
　　周瑜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你以为你现在回去就有用么？除非你会瞬移，那我没话说。”
　　苏建秋：“……”
　　“安心做事！”周瑜冷面喝道。
　　“谢谢周sir。”苏建秋点头诚恳道谢。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坐在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苏建秋又重新坐了下来，然后对着马昊天说：“刚才对不起啊。”
　　马昊天笑了笑：“誓要去，上刀山嘛。”
　　张子伟接口：“浩气壮，过千关。”
　　苏建秋哧哧笑笑：“豪情无限。”
　　张子伟：“男儿傲气。”
　　马昊天：“地狱也独来独往返。”


第三百四十九章 联合行动四
　　“喂，八爷，对，我是波比……我知道，两个钟头后，出城向北二十公里，红土树林里的废墟，非常感谢。”
　　汽车上，波比坐在后座靠左的位置。
　　他的左手被吊起，用手铐铐在车顶，只剩个右手能用。
　　放下了刚接完的电话，他看着周瑜略激动的说：“我劝你们不要去，死定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惊惧，刚才和八面佛通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就还怕，背叛八面佛，想都不敢想。
　　“有这时间，你不如想想待会见了面以后怎么表演，污点证人还是被八面佛追杀，就看你的演技了啊。”
　　周瑜笑着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跟他真不用说太多。
　　他只有配合的权利，什么时候轮到他选择了。
　　临时指挥中心驻地。
　　马昊天他们几天正在吃盒饭，见周瑜过来，马昊天便抬起头问：“有消息了？”
　　周瑜一点头：“有了，马sir，你去和泰国佬那边沟通下，开始布置吧。”
　　“好。”马昊天筷子一放，当即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对了，帮我要一把狙击枪。”周瑜说。
　　马昊天的脚步一顿，疑惑的问：“你要那玩意干嘛？”
　　周瑜奇怪的看向他：“我们要对付的是有武装力量的毒贩，你不会想要亲自上吧？”
　　马昊天茫然的看了看桌上同样瞠目结舌的几人，难道不是这样吗？
　　周瑜嗤笑着摇了摇头，不可置信的说：“喂，这里又不是香江，也不是市中心，是在泰国的荒郊野外啊，你们还真打算自己上啊？命还要不要了？”
　　简直是神经，小命重要还是抓个毒枭重要？
　　小命一丢，丢的就是以后成百上千的罪犯，这什么脑子才能想出来自己亲自上的。
　　“可是我们干看戏嘛，什么都不做？”马昊天皱着眉问。
　　“我们是协助，什么叫协助，当然是泰国佬身先士卒了，有什么问题？”周瑜说的理所当然。
　　这是在帮助泰国方面清缴毒贩，对他们警队在境内的声望，在国际上的声望都是一次巨大的正面提升。
　　向来是谁受益谁买单，没问题啊。
　　“协助这句话也是在联合会议上，泰国方自己说的，难道你自己想上去和大批的毒贩干？”周瑜问。
　　马昊天摇头笑了笑：“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来了以后，到了最后一步抓人的时候，自己不参加，有点奇怪，仿佛缺点什么？”
　　“你这是病，得治！”周瑜嘘的一声，表达不屑，转而扭头问向苏建秋：“你问问阿秋，你看阿秋想不想自己上？”
　　马昊天看了过去，苏建秋果断摇了摇头。
　　马昊天无语，然后又看向另外两个下属。
　　阿伟倒是无所谓，拨了拨面前的饭说：“我反正13岁就跟着你们一起混了，从小到大，大家做的事都一样，你们考警察，我也考警察，你们说要去，我就去咯。”
　　“阿益，你呢？”马昊天继续问。
　　阿益推了推眼睛，嚼了嚼口香糖说：“你去我就去，不过…你要是问我的意见，我更赞同周sir的说法，我们是来立功的，不是送死的，没理由为了这帮泰国佬把命丢在这里。”
　　苏建秋站了起来对着马昊天说：“这不就结了，你不要老是觉得没你不行，要是这么多泰国佬还搞不定，有没有我们几个也没区别啊。”
　　“……我也没说一定要去嘛。”马昊天也不坚持了，只能回头看着周瑜问：“这要是我们都不去，那两个犯人跑了或者不合作怎么办？”
　　总要人看着的吧，这么也得一个，要不然到时候像波比这种人还不得立马跑八面佛阵营里去啊。
　　周瑜点点头，这个有道理，得想个完全的法子。
　　“阿秋，我估计你肯定要去一趟。”马昊天目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凭什么要我去，那你不是等于要我去送死？”苏建秋当即翻了脸，怒声呵斥。
　　几个人都不去，临了还是要他去！
　　今天这一场，打起来的概率相当的大，就算有大量警察出手，八面佛那边怎么可能束手就擒，肯定会反抗。
　　一但打起来，那死活哪还说得准，这种毒枭，如果把家伙事都给搬出来，火箭筒都能给你丢出来。
　　当然，一般情况下还是不可能的，谁没事交易带这玩意。
　　马昊天压了压火气，认真的说：“不是让你去送死，可昨天八面佛的人在场，明明看见了你，结果你今天又不在了，岂不是让别人起疑？”
　　“这有什么问题？就让黑柴说昨天散场之后把我打死了，想吞了我这份？有什么问题？”苏建秋反驳的振振有词，干这行的，黑吃黑不是家常便饭么？
　　马昊天一愣，说法倒是好说法，只是依旧无奈的说：“这不是没办法么？总要有人去看着黑柴波比他们，你的身份最合适，还不会引起怀疑。”
　　“要去你去，我不去！”苏建秋黑着脸坐下，右手往桌子上一扫，盒饭啪的落了地，残羹剩饭洒落一地。
　　气氛很不愉快。
　　“其实，也不是他非去不可的嘛。”稍过一会，周瑜思索状的说。
　　“有办法？”苏建秋眼睛一亮，希冀的问出口。
　　刚才对着马昊天发脾气是这么发，但是如果真的只能他上，那他也只能让。
　　要不然担着公然抗命的头衔，任务一失败，回了香江，他怕是即刻就会被解除警察职务。
　　马昊天也问：“阿瑜，有办法你说。”
　　“对啊，有办法你说，阿秋不用去最好了。”剩下的组员帮腔。
　　周瑜扫视了他们一眼，笑了笑说：“监视这个东西，不一定要人嘛。”
　　“那用什么？”马昊天愣了愣。
　　周瑜轻吐出两字：“炸弹。”
　　“炸弹？”马昊天低声惊呼。
　　周瑜点点头，嘴角抿起的说：“遥控炸弹，给波比安一个，告诉他后果，事情就这么简单。”
　　“好办法！”苏建秋一拍手，喜气的说：“这样我们就只需要在监听器里听他说的话，如果胆敢说的不对，立马炸死他，他觉得不敢不合作，好办法啊！天sir，是不是啊？”
　　说完他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马昊天，怎么人家就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呢？
　　自己家的头就会让他上去送，同样是高级督察，差距真的有点大。
　　马昊天倒是不在乎这个明显鄙夷的眼神，皱着眉思索了一会问：“哪里去搞炸弹，还是遥控炸弹，他们没带吧？要回去拿？会不会耽误时间？”
　　“不需要。”周瑜摇了摇头，哧哧的笑着说：“身为警察，怎么能对犯人用炸弹胁迫的方式呢？舆论要是曝出来多不好。”
　　“什么意思？”苏建秋一愣。
　　马昊天也愣了神。
　　周瑜一笑：“做个假的，绑他腰上就行，重点不是炸弹，重点是让他以为有个炸弹，你还真想炸死他啊。”
　　众人：“……”
　　这是什么脑回路？
　　居然如此的有道理！
　　看不见，摸得到，吓都吓死他，一般人谁敢赌背后这个炸弹是假的？
　　不过，一定要绑的紧一点，做的逼真一点，别漏了陷。
　　嗯…或许可以不给他那么多的反应时间，等差不多到现场再绑，稍微留点心里过度的时间就行。
　　拿命逼，龙套也能变影帝！
　　“好了，别墨迹了。”周瑜一拍手：“找材料装，把外表弄的像一点，找找看有什么能用的，包严实点，里面再装个手表，或者时钟什么的，能听到响动就行，逼真嘛。”
　　“找，找，找。”马昊天连连点头，手一指桌上：“别吃了，都去找，有什么用什么，尽快完成，时间不多了。”
　　阿益阿伟一抹嘴，麻溜的出去干活。
　　“别忘了帮我要枪啊~”
　　周瑜无事一身轻的坐了下来，吃饭。
　　便当路边买的，随便吃点吧，赶时间，吃完下午场，早点完工早点回国喝鸳鸯。
　　一个小时后，目的地将近，车子停了下来。
　　马昊天他们开始给波比后腰上绑炸弹，波比鬼叫鬼叫的干嚎，然而，于事无补。
　　马昊天只是一边绑，一边的安抚，什么我们是警察啦，不会想要杀你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合作，一定很安全之类的话。
　　至于黑柴，看到这一幕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谁身上被绑个炸弹能好受，现在是波比，等会就是他了。
　　“不要，我不要啊。”黑柴恐惧的摇头，对着苏建秋说：“阿秋，看在我平日对你不错的面子上，这玩意就算了。”
　　“又死不了，怕什么。”苏建秋晃了晃手上的定时炸弹的遥控器，适当的展示了下威胁。
　　其实就是个玩具车的遥控器，听说是从一个泰国警察那里借来的，人家买给儿子的礼物……
　　“我会合作的，真不用这玩意。”黑柴倔强的挣扎。
　　“算了，他的就不用了。”周瑜挥了下手。
　　黑柴陡然松了一口气，看着周瑜想哭。
　　周瑜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黑柴，你是认识我的，多余的话我不说，扮演好你的角色，另外看好那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黑柴连连点头：“我保证看好他。”
　　“凭什么就我一个？”波比看炸弹拿走了，黑柴居然不用装，更加不满了。
　　不患寡，为患不均，不懂么？
　　都是犯人，要么不装，装了，炸弹就得一人一个！
　　周瑜看着他认真的说：“波比，不给他装还有个意思，就是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不是想要你们的命，你们两个人的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合作，你就能活命，明不明白？”
　　“那你给他装，别给我装。”波比说道。
　　“呸。”黑柴吐了口口水。
　　周瑜轻笑着看着他：“选谁，是我的权利，你在任务完成前可没有提要求的权利，至于为什么选黑柴，我也可以告诉你，因为他认识我啊。”
　　黑柴挺了挺胸看着波比，这一刻，居然还有点同为香江人的优越感。
　　“好了，出发。”周瑜面无表情一挥手。
　　行动开始！
　　波比不甘不愿的坐上了驾驶位，落后的黑柴，手上微动，前往副驾驶。
　　刚才那个周瑜走过来的时候，趁着视野被挡的瞬间，给了他一把枪。
　　目的不言而喻，盯死波比。
　　他可不会认为，周瑜是让他转身开枪的，他又不是脑残。
　　车辆启动，泰国方面安排的一辆车的便衣当做他们的手下跟上。
　　马昊天他们跟在最后面，相机而动。
　　周瑜和陈永仁两个人则是开着另外的车，直接寻找狙击位。
　　一开始要枪，这泰国佬还真不同意，说什么他们有狙击手，香江警察不需要配枪。
　　哪怕马昊天说破了嘴，用现场肯定会发生交火，万一死了香江的警察，他要承担全部责任之类的话吓唬他，也就骗来了几只手枪。
　　然后周瑜就教了他一个办法。
　　“你就跟他说，我帮他把警局的卧底挖出来，这不就行了？”
　　“你有把握让这几个人开口？”马昊天惊讶的问。
　　据泰国警察说，那个找到苏建秋照片的那个警察还没找出来，察猜不承认。
　　“我会搞定的，让他拿枪就行。”
　　然后枪就到了，还是两把。
　　陈永仁就兴奋的说，想和周瑜一起去打，试试枪法。
　　“狙击枪啊，你会么？”周瑜撇了撇嘴问。
　　“你不会也不会？”陈永仁开着车无所谓的说：“反正就是玩玩，又不靠我们解决战斗，打偏了就打偏了。”
　　20分钟后，废墟到。
　　说是废墟，其实是一片不知道什么原因废弃的烂尾楼，二十来栋三四层的建筑，连外墙都没有，杂草树木丛生，非常荒凉。
　　荒草丛生好啊，这就给周瑜的埋伏带来了更好的掩护。
　　选了幢距离交易地点最远的一栋楼的第三层，潜伏下来。
　　而他们交易的现场，就在所有楼的正中央，楼与楼之间空出来的马路，间距大概有个十几米。
　　黑柴和波比已经下车，经过了这一路的思想争斗，波比的神情还算正常。
　　因为一路上，黑柴居然在劝解他，安安心心办事，还给他说周瑜在香江的事迹。
　　波比认命了，事到临头活下来再说，别的都是虚的。
　　约定的时间，八面佛的人开着四辆车，一辆货车拉着一片被围布盖住的东西速度极快的开了进来。
　　车门打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走下了车。
　　八面佛！
　　他的步履矫健，一点也不像60多岁的老人。
　　“八爷，好久不见。”波比笑着上前，伸出了手。
　　八面佛波澜不惊的眼神在他的身后众人身上扫过，才站在原地看向他：“波比，你小子倒是给我拉来一笔好生意，最近怎么样？”
　　“托八爷的福，一切都好。”波比双手合十，朝八面佛鞠了个躬。
　　“嗯，交易的人呢？”八面佛问。
　　“就是他，黑柴。”波比转身挥手。
　　黑柴上前，有想学样的对着八面佛鞠了个躬：“八爷好，我是黑柴。”
　　“好，看货吧。”八面佛淡淡的说。
　　八面佛身后的三儿子走到了货车处，抬手拉开了货车上盖着的围布。
　　货车的后车厢上，满满一车厢的海洛因叠的满满当当。
　　一块块包装的如同砖头一般，包装的相当好。
　　如果普通人看见，还以为是面粉，远看甚者是糕点。
　　除了，每一块‘砖头’上面，印着的一个八面佛的独有标志。
　　佛像！
　　八面佛出品，必属精品！
　　“钱呢？”三公子拿了一包货走了上来，掂了掂。
　　“有有。”黑柴愣了愣，不敢再做这些毒品是他的，这种遥不可及的美梦。
　　刚才，看到他朝思暮想的海洛因，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来交易的了。
　　只是他还记得，附近，还围着一大堆警察呢。
　　黑柴转身走向车的方向，在靠近车子的时候，突然极快的跑到了车的后面。
　　“警察！不许动！”
　　身后扮演跟班的四个警察统一的拔出了枪。
　　形势突然转变，八面佛看着波比面色一冷：“波比，你做的好事！”
　　波比哭丧着脸：“八爷，我没有。”
　　他还转身露了露腰后的遥控炸弹：“八爷，我是被挟持的啊。”
　　砰！
　　八面佛突然矫健的前行一步抱住了他，拔出枪，一枪打在他的胸口，缩头低声喃喃：“做生意，要讲信用，波比！”
　　哒哒哒哒。
　　枪声猛的响起，双方立刻打了起来。
　　波比的躯体在这一刻就成了八面佛最好的遮挡板，毫发无伤。
　　下一刻。
　　砰！
　　砰！
　　间隔极端的两声枪响。
　　在波比渐渐失去意识的视野里，八面佛的脑袋犹如一个西瓜一样爆开！
　　红的白的，喷洒了他一脸。
　　嗬嗬，忽然的，他想笑。
　　老东西，大家半斤八两。
　　不对，你更惨，死无全尸！


第三百五十章 回港定婚期
　　两天后，联合行动发布会在曼谷召开。
　　会场上，是来自全球各国的记者。
　　自坤沙以后的金三角最大毒贩八面佛势力的覆灭，震惊世界！
　　在香江和泰国双方警队的合作下，勾出八面佛并且成功击杀。
　　八面佛死后，泰国警方占据主场，出动大量警力，一举荡平八面佛在金三角的势力范围，成功扩大战果。
　　这件事必将记录在各国的档案簿上，并成为一次经典案例。
　　虽然，在记者会上泰国警方扬眉吐气，大说豪言壮语，特别是联合行动组名义上的组长，那个泰国警队高层简直是意气风发。
　　特别是那一卡车一卡车收缴来的海洛因，上面清楚印着的八面佛的独门印记，还有大量被收缴而来的美金和枪械。
　　但是，明眼人都明白，这件事真正的功臣是谁！
　　没有香江来的人，就凭你泰国自己的人能成的了事？
　　八面佛在金三角呆了这么久，卖了这么多的毒品出去，怎么不见你抓呢？
　　最简单的道理，但凡自己能搞定，哪个国家愿意搞什么联合调查组，凭白的把功劳分出去。
　　所以即使在风头上，香江来的警察被泰国方面压了一头，但是在国际舆论上，对于香江警察的赞扬度相当的高。
　　特别是对于香江这边的果断出手，制裁了八面佛，让接下来的局面呈现一面倒的态势，给与了极高的评价。
　　实力强劲！
　　不过泰国警方和周瑜方气氛还是相当的和谐的，毕竟大功劳嘛，完全够分的，各人用各国的额度，大家没有利益争夺的关系。
　　不用说，像泰国方这个联合组的组长肯定能再次升职，未来可期。
　　所以，他一改第一次见面会上对于香江警方这边的傲慢，笑容满面，连连称赞。
　　而且明说了，有空常来玩，他做东，保证大家玩得开心，躺的愉快。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家乐呵呵的，气氛非常融洽。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不该玩的当然不能玩了，这么多人，传出去多不好，反正周瑜是不感兴趣的，按按摩放松下就行。
　　三天后，在结束完泰国这边安排的庆功宴后，众人返港。
　　回家了。
　　泰国方面都这么大态势了，世界舆论都高度赞扬了。
　　香江方面怎么可能没有表示呢？
　　当泰国方面特意安排的专机降落到了香江的机场。
　　空姐微笑的打开机舱门。
　　周瑜几人刚从门框上露面，专门等候的仪仗队便开始了奏乐。
　　一边的媒体马上开始拍照。
　　警队的高层，香江的高层，已经笑容满面的在进行等待，鼓掌欢迎。
　　包括老高。
　　老丈人老高作为行动处的一把手，这么大的事，当然在！
　　这是香江警队在全世界露脸的事，与有荣焉。
　　这一刻老高虽然还是老高，但老高代表的又不止是老高。
　　这代表的是香江警务处！
　　这就是态度。
　　“规格这么高。”
　　周瑜的内心都被震动了一下。
　　受到高级领导接见，这还真是人生第一次。
　　周瑜都这样，后面几人的神态那就更加吃惊了，有些人的腿可能都有些软。
　　比如几个警员，这辈子见过的最高级别的领导可能也就是警司了，还是直接管辖他们组的，别的警司谁会专门鸟他们。
　　而现在，从大到小，从自己部门的警司起到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白衣服云集。
　　蔚为壮观。
　　这待遇，做梦都不敢想啊。
　　一般只是出现在电视里。
　　而现在脸有点红，手有些抖。
　　警察的使命，在这一刻就觉得值了。
　　都觉得去泰国是送死的，谁能想到，哎，还好好的回来了！
　　没人觉得从此以后自己就平步青云了，但是这种来自上层的认可，让大家的出生入死就变得相当的有意义。
　　哪怕有作秀的成分在，这是一定的，不过就算是作秀也不是一般人能轮到。
　　不贪，很好了。
　　有点感慨，有点暖心，有点…发直。
　　周瑜轻咳一声，轻推了马昊天一把，几人有序的沿着仓门旁的楼梯下了飞机。
　　他的心态就好多了，主要是面对的人多了，比如记者会多发言几次，多上几次，多面对几次电视机，这些都不是事。
　　接下来流程化的一一握手，一一敬礼。
　　认识的不认识的，反正就是走一遍，然后记者拍照片记录。
　　因为这次泰国行动名义上的组长还是这个年纪比较大的马昊天，所以他排在整个队伍的第一位。
　　即使是高级督察的身份，上层也只是对他轻握手，微点头，鼓励一下，流程化的过去。
　　但到周瑜的时候态度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主要是年龄的差距。
　　同样是高级督察，20多，和将近40，那可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前途无量，后者，到总督察也就差不多了，最多也就到个警司，这已经是运气爆棚了。
　　“阿瑜，做得好，你是功臣。”高sir毫不吝啬的评价。
　　这还是周瑜第一次和老高握手，别说，手虽然粗糙了点，但还挺温暖。
　　“thank  you，sir！”握完手周瑜一丝不苟的敬礼。
　　“周sir，年轻有为，再接再厉。”高sir旁边一个中年妇人微笑伸手，应该是行政机关的人。
　　“thank  you，madam。”周瑜微笑握手。
　　认不认识不重要，反正能跟老高站一起的，叫madam不会错。
　　剩下的警员，警长，大家就走个场的以资鼓励一下，但态度上也不会差出什么，都是场面人，玩起来炉火纯青。
　　除了对待周瑜时，笑容的幅度更大一点，握手更紧一点，基本上没区别。
　　等到这边的仪式过后，接着便是巡逻警车开道，所有人直接拉去记者会会场。
　　香江这里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布下，就得这些主人公来了。
　　其他人有专门的车安排，周瑜则是上的老高的车。
　　高sir先是问了问在泰国相关的行动细节，虽然有泰国的记者会在先，但是有些东西肯定不会出现在新闻报道里，具体的细节只有参与的人知道。
　　“这次你参与跨国的联合工作组也算是积累了一些经验，这对于你以后去国际刑警总部任职也有个概念。”老高想的还是颇为长远。
　　周瑜苦笑了一声：“看是看到了，学好像没学到什么。”
　　接着他就把第一次泰国会议上国际刑警的做法说了一下，基本上这次的国际刑警就是走了个过场，负责联络，没什么存在感。
　　虽然是联合调查组，但当时的香江警察被压，只能沦落到一个配合的身份，国际刑警根本就没有帮马昊天说上一句话。
　　老高不无意外的点点头，“这也正常，原因在于国际刑警的身份只是一个中间人，有时候是一个情报的传递者，在属地国也没什么执法权，但是这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这个我倒是明白。”周瑜暗自点头。
　　国际刑警牵扯到的都是跨国的犯罪，任职期间稍微侦破那么一两起的话，都是滔天的功劳，属于干活少，但是功劳不少拿的角色。
　　只要维护好几国之间的关系，促进任务完成，履历不要太好看。
　　当然了，任何期间一起案子没破的也是有的，这种就比较惨了，比较之下，以后的晋升机会也就不大了。
　　这事还早，周瑜也不担心，两个人随便聊聊。
　　接着便是话题一转，高sir看着周瑜说：“阿瑜，该考虑结婚了。”
　　“嗯？”周瑜愣了一下，话题跳跃有些快了，不过很快点头，笑着说：“行啊，只要希璇没意见，我都行。”
　　反正迟早的事，再说上次和她妈妈也商量过了，那就结吧。
　　结了婚也有好处，越往上升，越不会考虑单身的人士，这也是为了防止出现纰漏，这算是不成文的规定。
　　“那好，别的你自己和希璇商量。”高sir满意的点了点头。
　　香江这边的记者会周瑜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了，这次的规格稍微高一点，别的倒也没什么。
　　马昊天他们第一次参加还是比较兴奋的，上台发言没他们的份，不过作为参加的人员，集体出镜拍照留念还是有的。
　　以至于等记者会结束的时候几人都有些遗憾，应该穿的西装笔挺一些，可能这就是人生唯一的一次上电视的机会了。
　　遗憾。
　　不过转眼就相互打闹，任旧相当开心。
　　晚上约了一起吃顿饭，就算为大家这么些时间以来的精诚合作，补一个自己人的庆功宴了。
　　在泰国吃，哪有在本地吃的开心。
　　然后散场便各回各家先，都着急的不行，像是苏建秋心急火燎的要去看老婆和女儿。
　　要不是周瑜跟他说，上了电视更能证明你的付出价值，他连记者会都不想参加，直接就想走了。
　　这不，一散场立马跑了。
　　陈永仁也一样，前段时间为了躲避八面佛那边的追杀，压根就不敢乱走，更不敢把注意力引导老婆女儿那边去。
　　以至于从出生以后，除了第一天见过女儿之外，后面的日子一天都没有见过。
　　然后也跑了。
　　马昊天他们则是要回去述职先，该上报的上报，该记录的记录，当着组长的头衔，苦力活自然也要接上。
　　至于周瑜，出门来杯鸳鸯先。
　　街边小店。
　　嗦~
　　“啊~”
　　熟悉的味道，周瑜靠在收银台边眯着眼满足的轻哈一声，惬意了。
　　在泰国太不自在，只有回了香江，才能感觉到熟悉的味道。
　　拎起包，回去了，去见见那帮可爱的组员先，几日不见还有点想念啊。
　　西九龙总区。
　　o记办公室。
　　一路上来，很多人都和周瑜打着招呼。
　　“周sir。”
　　“周sir，回来了啊。”
　　“周sir，凯旋啊。”
　　“是啊，回来了。”
　　周瑜笑着点头一一回应，出去的时候保密性质无人知，但是经过泰国那边的新闻满世界飞，熟悉的人早就在一些照片里发现了周瑜的身影。
　　周sir这几天不在香江，这在警局不算什么秘密。
　　“咳咳。”周瑜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咳一声。
　　“哇，阿瑜回来了。”凌心怡兴奋的大叫着。
　　“哇，猛男回来了，好日子又到头了。”这是沈雄的哀鸣。
　　“回来了啊。”高希璇眯着眼笑着。
　　“回来了。”周瑜走进门，把大包往中间的桌子上一放，豪爽的说：“人人有份啊，自己挑，随便拿。”
　　发礼物时间到。
　　出门怎么能不带礼物回来呢。
　　“哇，谢谢头。”凌心怡最开心了，小跑过来翻。
　　高希璇走了过来，给了周瑜一个拥抱。
　　“咳咳，雄哥，我觉得我们去旁边慢慢挑比较合适。”凌心怡一本正经的说。
　　沈雄严肃的点点头：“有道理。”
　　两个人拎上包就往案情分析室跑，把房间留给他们俩人。
　　“累不累？”高希璇拉着手关心的问。
　　周瑜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笑：“还好了，你男人什么体质你还不清楚么，洒洒水啦。”
　　高希璇撇嘴轻笑一声，转而仔细的看了看说：“哎，我好想发现你黑了点。”
　　“晒黑了正常，那里的阳光毒嘛。”
　　是稍微黑了点，这个周瑜也发现了，不过无所谓，稍微黑点气质更好。
　　然后他想起路上的事，调笑的问：“你妈妈是不是选好黄道吉日了？”
　　老高会主动问，不仅仅是关心周瑜在仕途上的前途，肯定也有暗示的意思嘛，肯定是她妈吹过枕边风了，这周瑜还能不明白么？
　　不过，要是说老高也着急，也不是不可能啊，不结婚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
　　高希璇眼睛一亮：“是啊，是啊，就在下个月，你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要安排的，如果你觉得时间不合适，我就让我妈再重新安排。”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都合适。”周瑜大方的说，结婚更多是做给别人看的，喜不喜欢爱不爱才是最重要的。
　　以他的性格，不办婚礼，直接领证都行，懒人的思维。
　　不过这事肯定不可能，人在这种部门里混，也得给大家一个交际的愉快场合。
　　何况，以老高的人脉之类的，嫁女儿这种大事，上门的人肯定不会少，估计办的规模还不会太小。
　　这么一想，要花的钱不少啊，比如结婚的场地，以老高来往之人的身份，大酒店是肯定的。
　　酒席台面花销的不会少，酒水什么的都是大开销项目，太差的肯定拿不出手，这起码也要个几十万啊，上百万都有可能。
　　哪有这钱……
　　“你知道我工资的，我可没什么钱啊。”周瑜无奈的一摊手：“我的钱买了房子到现在剩的可不多，真要是大操大办，我怕是拿不出钱来。”
　　“我爸有钱，让他出！”高希璇豪横的说完，然后可爱的笑了笑：“你就给我买个戒指就行。”
　　“买！现在就去！”不说了，就这坑爹的老婆，必须娶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偶遇绑票
　　中环。
　　女人对于逛街这种事都有种天然的爱好。
　　大部分女人为了买一件衣服，能把整个商场的衣服试个遍，没几个小时跟本出不来。
　　不过高希璇的性格还是有点不同的，她不爱多试这些东西。
　　通常周瑜和她相处的时间里，出门散步基本上就是随意的散散步，真要买什么也是先想好了要去哪买，再出门去买，买完也就直接回去了。
　　虽然高希璇以前如此，然而这次因为要买戒指，却是把能逛的店都给逛了个遍。
　　还是特意来了中环选购。
　　周瑜嘛，那就只能舍命陪女人了。
　　腿倒是不酸，只是这一家家店试戒指，眼花缭乱的款式，笑的有些脸麻。
　　每一家店店员都得热情的夸奖一下，祝福一下，那不得笑着回应。
　　总算，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选完了。
　　“就这款吧，你觉得怎么样？”高希璇戴在手指上比划了下问道。
　　周瑜戴了戴男款，用手活动了下看着戒指说道：“样式挺好的，就是感觉稍微大了点，有点松。”
　　店员马上毕恭毕敬的微笑服务：“先生，大小可以改的，我们有专业的裁量师，可以帮你设计符合你手指的完美尺寸。”
　　“那就行。”周瑜点头，然后扭头朝高希璇问道：“那就这款了？”
　　“嗯，就这款吧。”高希璇一点头，开心，这总算是定下来了。
　　“好，刷卡。”周瑜掏出钱包，利索的把卡递了过去。
　　服务员双手接过在pos机上一刷：“好的先生，一共是8888，我马上安排裁量师帮你量尺寸。”
　　“谢谢。”
　　大功告成！
　　“真便宜，要不要帮我省那么多钱啊。”周瑜打趣的问向高希璇。
　　选个结婚戒指8888，还是一对，是真的很便宜很便宜了。
　　主要是高希璇没选钻戒，在铂金，黄金之间选来选去，最后就选了个黄金的，黄金做戒指，能有多贵？
　　最主要花费出去的估计还是设计费和品牌费用。
　　高希璇笑了笑，“才不是呢，我又不喜欢钻戒，总觉得这个东西没黄金的好，黄金还保值呢…何况，我们是警察，如果是钻戒，我怕闪花眼。”
　　有道理啊，周瑜捉摸了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要是钻戒，在出行动的时候，猛的从腰间掏出枪来，双手一握，朝胸前一举。
　　噌愣，光彩夺目。
　　而且都是在一线部队的，万一打斗的时候掉了怎么办？哭都能哭死。
　　太不合适了。
　　所以啊，当警察的，选个比较贴手指的挺好。
　　“理由无懈可击，我现在相信你不是故意给我省钱了。”周瑜竖起大拇指，笑着说。
　　高希璇笑出了小酒窝：“还有一层呢，真要买钻戒也能买，不过肯定没有现在的戒指方便，这个可以天天带，买了钻戒的话，怕是只能在家里带带了，那多没劲。”
　　“ok，我戴上就不摘了。”周瑜马上表态，一本正经的说：“我一定时时刻刻都戴在手上，它将化为我生命中的第六指，直通我的内心。”
　　“这么甜？”高希璇止不住的笑。
　　服务员走了过来，带过来一个男人，介绍道：“先生，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他将帮你完成测量服务。”
　　“嗯，开始吧。”
　　周瑜伸出了手，很快完成。
　　改戒指的服务很快，一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所以服务员说可以第二天来取，也可以过一个小时直接拿，周瑜问了问高希璇的意思，高希璇愿意等，有点小激动，那就等吧。
　　“我出去买杯喝的。”周瑜招呼了声。
　　“嗯，那我先附近逛逛。”高希璇答应了声。
　　周瑜走出了商场的门口，抬眼望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商场，步行街到，人流涌动，热闹非凡。
　　凭借着刚才来时的记忆，往稍远处的一家茶餐厅走去。
　　“啊-----”
　　刺耳的女人尖叫声从去往的方向传来，紧接着便有一些行人慌张的朝周瑜所在的方向迎面跑来。
　　周瑜的眉头一凝，快走两步，伸手抓住一个逃跑过来的路人男子。
　　“前面发生什么事？”
　　路人甩手挣脱，边跑边稍带惊慌的说：“有炸弹呐！”
　　炸弹？
　　靠！
　　这里可是大片商业区和cbd办公楼。
　　周瑜顿时往前面跑去，没跑多远，就是在十字路口的方向，沿着人群便看到了左转的位置围着一些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害怕算什么…照样看。
　　不过，这是有炸弹？
　　周瑜无语，不太信。
　　真要有炸弹这帮人早跑了。
　　心里稍稍轻松了些，不过依然快速上前，扒开人群看了出去，终于看到了现场的情况。
　　10米左右的距离，这是一片连起来的商业街楼房，一层都是店面房，其中一间的门口，一个年约30多岁的男子，面有怒容，双手一边一个挟持着两个人质。
　　绑匪右手抱着男子，左手搂着女子，双手都卡在他们脖子的部位。
　　而让人质不敢反抗的原因则是来自他的手上，他的左手握着一颗手榴弹，右手拿着一把手枪，此刻正朝着对面不远处的两个军装说着话。
　　商业区，巡逻的军装来的就是快。
　　不过，显然军装也很慌张，连枪都不敢拔，只是凭借上课的经验，一手按着枪袋，一手伸出成掌，说着宽慰的话试图安抚绑匪的情绪。
　　其中一个军装已经用对讲机汇报给了中控，支援的人应该很快就到。
　　“我要见你们老板！快让你们的老板来见我！”
　　“他不来，我就杀了这个人渣！”
　　“说！你是如何骗我的钱！”绑匪对着被挟持男子的耳朵怒不可遏的狂吼。
　　“我没有啊，大哥，对不起啊。”该男子又惊又怕的道歉，脸上已经冷汗直流。
　　“没有？你刚才在楼上不是很威风吗？”绑匪一枪托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先生，请你不要那么激动，耐心等等，不要伤害人质。”军装尽力劝说。
　　“你闭嘴啊！”绑匪怒喝一声，继续朝男子质问道：“斩仓，追债……现在装死狗？”
　　“我错了，先生，其实还有的谈的，等我们老板来了你和他慢慢谈啊。”男子还知道用骗这一招化解困境。
　　“先生……”
　　周瑜没有上前，他依旧呆在人群里，冷静的先旁观了会，着重观察了绑匪脸上的神色。
　　在军装的努力下，绑匪的情绪完全没有半分改变，反而随着时间的过去，焦急之色越来越浓。
　　不过这人看起来不像个专业的绑匪，因为他的打扮更像个普通的上班族，心态也有点脆弱，只是他哪搞来的这种军火？
　　只可能是黑市了…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案。
　　情况暂时看起来并不是太危机，大概就是个炒股炒输了，或者是被骗了的案例。
　　绑匪要求见老板，那就是还有缓和的余地。
　　“快给我找电视台！快给我找记者！你们是不是耍我！”绑匪激动的叫嚣着。
　　军装连连点头，一个师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话语，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好的先生，我们已经通知报社了，只不过他们过来也需要一点时间，请你不要那么激动，很快就来了，放心。”
　　绑匪不管不顾的说：“我不管，要是再不来人，我就…我就杀人质！”
　　“先生，请你耐心等等，很快就来了。”师姐都有些焦急了。
　　周瑜眼看现场的失态即将失控，不知道支援什么时候来，要考虑出手了。
　　绑匪的位置相当于是一个圆心，围观的人群是个半圆，军装在绑匪的对面，而他则是在靠墙的位置，其实位置不错，要击毙完全有空间。
　　不过，反正绑匪手里有手榴弹，真要直接击毙肯定不行，第一步肯定是要考虑先接近。
　　先想办法接近，然后抢手榴弹控制住，再击毙！
　　他的眼睛盯着绑匪，手习惯性的摸向腰间确认下，然后一愣，没带枪……
　　随即苦笑了下，今天刚从泰国回来，泰国的枪肯定是带不上飞机的，而香江的枪，还没去领，就直接跑出来买戒指了。
　　这一刻，身上居然没有枪。
　　算了，没枪就没枪吧，那就要抢完手榴弹继续抢枪了，稍微麻烦点，多注意点就是了。
　　瞬间制定完计划，周瑜便寻找能够接近的路径。
　　走过去肯定不行，绑匪背靠大厦门口，又不是瞎子。
　　能利用的怕是只有二楼往上的位置，从侧面爬上去楼去，借助屋檐翻到隔壁间，再从大厦里走出来突袭。
　　至于为什么二楼不行，因为门面房的二楼都是统一的巨大落地窗，没有开窗的空间。
　　身边的人群被扒开，高希璇从身后的队伍中钻了进来，“我就猜到你来这里了。”
　　“戒指拿到了？”周瑜扭头问。
　　“没呢，我在里面听见别人谈论，觉得你肯定过去了，我就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绑架啊，才一个人，怎么样？上不上。”高希璇看向场内，说话神情跃跃欲试。
　　周瑜一扬头点明到：“人多没用，重要的是他手上的手榴弹，那东西不能给它丢出来的机会。”
　　“也是。”高希璇抬头，扫视了下环境说道：“可以从旁边爬上去，绕到背后。”
　　周瑜一边脑子运转还不忘抽空调侃：“心有灵犀啊，不愧是我家夫人，带枪了么？”
　　“带了。”高希璇直接拔了出来，递了过来。
　　周瑜没接，看着墙壁外面的窄窄的凸延说，“不用，待会我控制住他握手榴弹的手，一但我控制住，他要是有射击的举动你就干掉他。”
　　“明白。”高希璇马上进入状态，然后补了句：“你小心啊。”
　　“当然。”周瑜轻笑一声。
　　正准备出发，然而情况再出变化，周瑜迈出的脚步一顿。
　　唰唰，连续几辆警车，救护车到场，还有一辆记者的车辆。
　　警车上，几个穿着防弹衣的警署重案的伙计下了车，马上有个看起来像是谈判专家的上场。
　　而记者车上，一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和一个穿着ol女装的记者拿着话筒下了车。
　　管事的人到了，计划似乎可以变了。
　　因为有记者，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假扮记者，正面突袭，这比爬墙可快多了。
　　男的自己来，女的希璇来，正合适。
　　“走。”周瑜拉起她的手，退出人群，从身后饶了过去，很快就到了记者车处。
　　记者这，女记者有点瑟瑟发抖，有炸弹，她是被强行征召过来的，此刻，警队的领导正在安慰，打气。
　　然而并没有什么软用，该抖还是要抖，这又是枪，又是手榴弹的，一旦爆炸，都得死。
　　“等一下，我们来。”
　　周瑜和高希璇走上前，直接打断这位领导的话语。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戴国安皱着眉呵斥一声，这种时候凑什么热闹！
　　他随即扭头朝带过来的军装那大声说道：“不知道有手榴弹啊！驱散闲杂人等，不要让无关人员靠近。”
　　“自己人。”周瑜掏了证件出来亮了亮。
　　“o记的啊，周瑜？哪里听过……”戴国安的神色好看了许多，然后恍然大悟的说：“嗷，你就是那个周瑜，我看过你在泰国联合铲毒的报道，回来了啊？”
　　“对，是我。”周瑜轻笑，然后摆摆手说：“现在不说这个，我有个提议。”
　　“周sir讲讲看。”戴国安微笑着说，说话态度如沐春风。
　　“是这样，你看我们这里两个人，替换掉两个记者，然后上去抢夺歹徒手中的武器，你看怎么样？”周瑜问。
　　记者顿时有了希望，精神一振，不用上，那可太好了。
　　戴国安眼睛一眯，思路一转，微笑着说：“周sir不愧为警队之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这里是中环，我手下的重案组也有人选，就不劳烦周sir了。”
　　“噢，也对，那不打扰了。”周瑜一笑置之，拉着高希璇的手直接后撤。
　　撤出后，高希璇撇撇嘴不屑的说：“刚刚他明明是在说服那两个记者上去采访，突然变成自己也想到了，真不要脸。”
　　“无所谓的嘛，谁救都是救，只要能解救就好。”周瑜无所谓的轻笑：“再说了，你看真要被我救了，明天新闻一出来，中环的案子，被西九龙的休班警察解救了，那他的面子往哪搁。”
　　“反正就是不要脸。”高希璇就是不屑。
　　“看看人家怎么处理吧。”周瑜也不多说。
　　很快，一个身材不高，头发像卷毛狒狒的大鼻子男子，高级督察陈国荣被戴国安叫了过来，两个人低语了一番。
　　男子走向了摄像，说了几句，直接扛起了摄像机，把摄像替换了下来。
　　然后和记者说了点什么，两个人直接上了场。
　　周瑜挑了挑眉朝高希璇说道：“一个人？有点意思。”
　　高希璇朝那个领导那瞟了一眼接口道：“就怕是某人为了斗气故意这样。”


第三百五十二章 深夜来电
　　陈国荣扛着摄像机，脸藏在机器的后面上场了。
　　女记者肯定不是战斗力，等于就是只有男子一个人，只能说，当然可以，但是有些托大。
　　让周瑜来的话，能上两个人肯定是两个人，稳妥才是第一。
　　不过别人辖区的安排，显然也不是他能够插手的。
　　“记者来了，记者来了。”谈判专家马上朝情绪渐渐不安的绑匪喊道。
　　陈国荣和穿着西装短裙的女记者只是脱离了人群，稍微往绑匪的方向走了几步。
　　女记者便突然朝他说了句什么，像是害怕的话，便强行把话筒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撒腿往来时的方向跑。
　　而这一幕刚好落尽了绑匪的眼中，害怕嘛，非常的正常，换是他自己看见枪也不敢上去采访了。
　　“剧本安排的倒是不错。”周瑜评价道。
　　“那得看结局好不好。”高希璇眼睛盯着场内，她还是希望自己上。
　　陈国荣小心的挪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挪到绑匪面前，尽可能的表现出一个害怕的摄像，却又迫于压力不得不上场的形象，然后伸出话筒，递到了绑匪的前面。
　　绑匪看着眼前的摄像机瞬间就来劲了。
　　义愤填膺的开始吐槽自己在股票行遭遇到的不公，声泪俱下的哭诉吃人血馒头的经纪。
　　只是话没说几句，感情也才铺垫了几分，紧张的神经被左边一个警员，向前迈了一步的动作刺激到了。
　　他马上扭头怒喝：“别过来啊！”
　　他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周边的动静，生怕警察冲过来强行解救人质，警匪片他也没少看，又不是不懂。
　　就在这一瞬间，陈国荣果断的出手，只见他马上丢掉了价值不菲的摄像机和话筒，一手一边的朝歹徒手里的武器抓去。
　　强有力的大手直接紧握住了歹徒的手！
　　陈国荣的左手，歹徒的右手，歹徒握着的手榴弹，三层结构，层层控制，手榴弹不会爆。
　　而陈国荣的右手就没有那么准，只是握住了歹徒的手腕，并没有完全控制住上膛的枪械。
　　他只能尽力的把枪口的位置朝天上抬去，尽可能的避开前方的人群。
　　砰，砰砰，摄像机落地的声音。
　　嗬嗬~两个人质发出一声喉咙被被迫挤压住的痛苦嗓音。
　　陈国荣和绑匪之间的争夺，手臂的夹紧正拼命的挤压着他们呼吸的流速，窒息的感觉正渐渐的袭来。
　　陈国荣的眼神从人质酱红色的脸庞上扫过，皱着眉尽力的把歹徒的手从人质的脖子上挪开。
　　见局势得到初步控制，附近的警员马上想上前帮忙控制绑匪。
　　“不要过来！”陈国荣焦急的大喊。
　　场外的人看不清，不清楚现在局势的危及。
　　正常人左手的力道并没有右手的大，他用的左手，而绑匪是右手。
　　绑匪现在正试图拼命的把自己握有手榴弹的右手往外扩，一但被他撑开一点点，手榴弹即刻就会滑落爆炸，靠近的都得死。
　　按理说即使是左手摁右手，摁一个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大概是生死危机和意志力的加成之下，绑匪的力气出奇的大。
　　鬼知道这是什么手榴弹，一但滑落，弹片四射，现场这么多普通市民，怕是警司都担不起。
　　场外的警察顿时顿步，紧张的咽咽口水，也不敢上前，反而小退了几步，按距离算也就比围观的人群稍微往前了一点。
　　开枪是不敢开枪的，现场这么多人质，场外这么多市民，误伤了怎么办，穿透了怎么办？
　　最主要就是歹徒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看起来只是一个被骗的伤心男人，激情犯罪，罪不至死。
　　警察也不止随意可以开枪的，杀了不是必杀的人会很麻烦，而且现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陈国荣当即转变目标，从优先控制手榴弹，马上转移到了先控制手枪的行动中去。
　　“白痴，撑两秒！”
　　周瑜大声呼和，直接窜了出去，从围观的人群距离绑匪大概十米不到的距离，转瞬即至的距离，怕什么呢？
　　周瑜一进场，便是一声人群中传来的惊呼，最主要的穿着警服的警察都不敢上，而这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上去了。
　　陈国荣的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骂这个捣乱分子。
　　下一秒，他的左手就被周瑜的右手包住。
　　又多了一层，现在是四层包夹！
　　温暖的感觉……好快好准的动作，而且握的非常的紧，陈国荣心中冒出一丝念头，然后又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周瑜左手也没闲着，歹徒的枪不归他管，他也没兴趣，重点还是手榴弹。
　　他的左手摁住歹徒的右臂胳膊，顺势向肘关节的方向滑了过去，然后大力的在他，肘关节内侧的尺神经沟内一摁。
　　“啊~”短促的叫声响起，绑匪的右臂胳膊一塌，力道全失，整个手臂包括紧握手榴弹的手掌瞬间卸了力。
　　他卸力不要紧，外面还有两层呢，他只是被强迫握在最里面的那一个。
　　趁势，周瑜的右手带着他们的拳头向外扩展，绑匪右边的半个胸膛直接打开。
　　不用再用人催促，右臂被劫持的男子直接下蹲，从胳肢窝下钻了出去，慌张的跑向人群，自由了。
　　人群里传来一声欢呼声。
　　绑匪有些恼怒，有些沮丧。
　　“握住了啊。”
　　周瑜低声说了声，马上转变战场，下一步就是卸枪。
　　枪的处理更加简单，手都不需要握，只需要让他主动松手就行。
　　绑匪也知道，他怒吼一声，咬牙做好了死都不放手的准备。
　　然后周瑜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绑匪的身体直接弯曲，脸上痛苦之色浮现，手枪被轻而易举的夺下。
　　接着便是被周瑜毫不留情的往后一扳，女人质解救成功。
　　完事了，现场就剩下陈国荣双手握住的绑匪左手，而绑匪左手内还握着那个手榴弹。
　　周瑜把绑匪的身体扶直，把他的左手抬起往陈国荣的手上一搭。
　　“抱住了啊，一尸两命啊。”周瑜眨眨眼一本正经的说完，在他们迷糊的眼神中挥挥手离去。
　　目瞪口呆。
　　陈国荣和绑匪对视一眼，现在的情况要是被不明真相的人看见，还以为两个人是感情好到爆炸的朋友，双方的手互相紧握，谁都不肯松手。
　　就连眼神中都流露着一抹深情。
　　好兄弟，一起走，谁先放手谁是狗。
　　绑匪现在也怕，人质没了，这要是陈国荣一跑，可就剩下他握着手榴弹了。
　　陈国荣更烦，最里面的那只手是绑匪，也就是说他还不能放手，这一放手，控制权可就归绑匪了。
　　“想不想活命。”陈国荣盯着他问。
　　“……想。”绑匪又不傻，现在他也恐惧了，他只是想申诉，只是想要钱罢了。
　　陈国荣松了一口气，扭头在周围看看，马上看到了地上不远处的水井盖。
　　“水井盖！”他大喊了一声。
　　“嗷嗷。”立马有他的队员明悟。
　　跑了过去，几个人合力移开了盖子。
　　“我数3，2，1，你跟着我走，不要急。”陈国荣温和的语气对着绑匪说。
　　绑匪一点头：“好。”
　　“3，2，1，走。”陈国荣退后一步。
　　绑匪跟上一步，脚一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说：“腿…我腿软。”
　　一同滚落的还有那颗黑溜溜的手榴弹！
　　陈国荣眼睛爆睁，想都没想，抄起手榴弹，转身飞跃似的朝水井盖的方向扑去，半空之中估计时间已经来不及，急忙把手榴弹投掷而出，稳稳的落入了下水道之中。
　　轰！
　　爆炸溅起的水花，污秽之物喷涌而出。
　　“好。”市民纷纷鼓手拍掌，危机化解。
　　“够英勇啊。”周瑜赞扬道。
　　高希璇点点头：“确实，奋不顾身，从第一反应就能看出来。”
　　“走吧。”周瑜偏头一笑，还得拿戒指呢。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
　　两人走在路上，周瑜问高希璇。
　　“我不在的这些天里，那个丢炸弹的烙铁还有出现么？”
　　刚在看见手榴弹的这一幕，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在江世孝地盘上闹事的那个家伙，就闹过这么两天，放了下狠话，然后后面就一直没有了动静，也不知道为什么。
　　高希璇摇了摇头：“没有了，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应该是躲起来了，当然也有可能被江世孝找到丢海里去了。”
　　周瑜心里一动，细想一下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
　　“应该不会，这人落了江世孝的面子，真要是被江世孝找到干掉了，肯定要当着小弟的面立威，要不然这面子岂不是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也是哦。”高希璇认可的点头，“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没收到风声，毕竟江世孝杀人这么大的事，一般人也看不见。”
　　“那就当他没死吧，总不可能一直躲着。”周瑜一笑，也不解释。
　　如果当着小弟，没理由梁笑棠不知道，他的手机又没关机，真有事梁笑棠能联系上他的。
　　不过这事没法说。
　　“如果他当没死，他这波动作就真的很奇怪了，警方又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炸弹就是他放的，他完全没必要躲起来吧？”高希璇皱眉不解。
　　唯一一个可能是洛铁亲手放的炸弹，就是在进兴大本营炸的那个也已经炸了，都成一堆碎片了，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如果不是怕警察，那就只能是怕江世孝了，这就更不可能了，但凡他怕江世孝，他当初哪里还敢上门要挟。
　　“嗯。”周瑜点头，思索着的自言自语：“这个人还真的奇怪，炸两次就不见了，图什么呢？”
　　“图自己脑子有病？”高希璇想了想猜测着：“不过，可能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地盘呢？”
　　“哦，怎么说？”周瑜边走边随口问道。
　　高希璇说道：“就像是我们今天来买戒指一样，目的是为了买戒指，中途却是去参与了一场绑架案，在现场的人看来，我们也就是一个围观群众。”
　　然后她一笑：“当然了，你是属于热心市民，还是非常给力的那一种。”
　　周瑜轻笑一声，想了想，说的有些道理。
　　但是如果说烙铁放炸弹的目的不是为了逼迫江世孝低头，那就更难猜了。
　　古惑仔与古惑仔之间，不为了地盘，还能为了什么？
　　私仇么？也没有啊。
　　“江世孝呢，现在在干嘛？”周瑜问道。
　　高希璇皱了下眉说：“倪永孝被抓，尖沙咀的货更加紧张，江世孝那边有货出来，但是量还不多，吃不下这么大的市场，不过活的倒是滋润，毒品的价格翻了一倍还不止。”
　　至于还有些小拆家之类的捞过界，进入尖沙咀，这些她就随意的说了下，都是些小势力，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周瑜一举捣毁倪家的举动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暂时还没有什么社团敢明目张胆的进驻尖沙咀。
　　一来基本都有固定散货的区域，二来短时间内筹措出多余的货源来也不容易。
　　时间过去不久，毒品又不是说有就有，货源从来都是个大问题，想要运进来也要时间。
　　这些，跟周瑜走时的区别不大，他也就去了泰国一个星期，只要没大的变化就好，局势还在掌控之中。
　　只是这样一来，高希璇说的，烙铁的目的不纯更有可能了。
　　倪家被抓流出的这么多的地盘，不也没看见他烙铁跑去炸，跑去抢？
　　倪家手下的头目被抓，大的头头被抓，小的古惑仔还是在外面游荡的。
　　除了被上面的头头点出来的，基本上警队也不会去动，真要抓，关都关不下。
　　把那一批被供出来有严重罪行的抓了就得了，比如杀人，重伤，抢劫，贩毒这些不能放过。
　　社会稳定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杀一批松一批，这也是通常的惯例。
　　打打架，看看场子的抓他们干嘛，抓进来还得费钱养着。
　　交保释金，然后滚蛋才是正理。
　　这批人一部分被吓到了，会回归正常社会，一部分么基本上会被新的社团兼并。
　　现在这部分基本上都在进兴的社团里面。
　　也有一小部分人自立，跟复辟差不多，暂时不值得一提。
　　烙铁一直没出来争抢，那就说明他的目的真的有待商榷。
　　有现成的不吃？
　　“再查查看吧，先进去去拿戒指。”
　　周瑜不想了，想不通先放放，属狗的，总要出来吃屎的，总不能就这么藏到退休吧。
　　他也没退休金啊。
　　真要是藏到退休，那也随他去了。
　　可能么？绝对不可能！
　　五天后，深夜。
　　叮铃铃，叮铃铃。
　　睡梦中周瑜睁开眼，房间内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还是半夜。
　　这个点有电话，肯定出事了。
　　“喂。”周瑜利索的拿过手机接起。
　　“阿瑜，马上回警局。”陆启昌的声音短促，凝重。
　　“好，我马上出发。”
　　周瑜没有多问，怕是出了大事，去了就知道了。
　　至于什么事，十有八九是开会，要不然就是直接出现场了。
　　“我跟你一起去。”高希璇看他神色凝重，起身也开始穿衣服。
　　“乖，睡觉，有需要我会喊你。”
　　周瑜从床上爬了起来，衣服一套，裤子一穿，利索之极。
　　“嗯，那好吧，你小心点。”高希璇也不争了，没打她电话说明不是出行动，真有事，电话早响了。
　　“当然。”周瑜一笑，拿上高希璇的车钥匙出门。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上电视？不去
　　凌晨三点，街上已经很安静，一脚油门，警局很快就到。
　　与预料中的情景不同，警局门口并没有什么异动。
　　还以为会有呼啸的警车什么的，结果门口是一片祥和，非常符合凌晨两点的警局。
　　最多也就只有喝醉酒闹事的人和打架的古惑仔，这些都是小事。
　　周瑜看都不看，直接上了楼，自己办公室是不用去，直接去敲了陆启昌办公室的门。
　　人居然不在，略一思忖，他往前走了几步，大会议室……
　　果然。
　　咚咚咚，周瑜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哇哎，人不少啊。
　　督察级别的基本都到了，不过警司级别的还没来。
　　“周sir。”
　　“周sir。”
　　几个日常见过面的督察打了声招呼。
　　周瑜微笑见过，然后在陆启昌的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偏过头小声的问：“什么情况？”
　　陆启昌神情凝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万sir打给我的时候我问了一嘴，只说出了重大袭警案，死了几个弟兄。”
　　“袭警？”周瑜听的直皱眉，马上接口问道：“嫌犯跑了？”
　　“应该是。”陆启昌点头。
　　这话周瑜问的多余，只是下意识，陆启昌虽然不知道具体跑没跑，但按常理推断肯定跑了，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把他们叫过来了。
　　周瑜也没在问了，只是微低着头暗自思量着，这事可能是谁干的，还有就是最近有没有什么重大刑事案的犯人出狱。
　　陆陆续续的有人来，都是大半夜被喊过来的，直到最后高级警司万晞华推开门进来。
　　周瑜看着门口挑了下眉，居然不是李文斌，还以为李文斌会亲自到场。
　　万晞华是个女人，近50岁，在高级警务人员的配置里女人还是比较少见的。
　　周瑜平时也很少和她打交道，以前是没什么机会，大事直接找老叶，小事也轮不到高级警司来找他。
　　当然了，这在o记里，他也算独一份了。
　　“叫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万晞华雷厉风行的开口，边说边走到会议桌的主位，没有坐，就这么看着底下众人。
　　“可能有消息灵敏的同僚已经听说，就在一个半小时以前，港岛总部区域内发生暴力事件，歹徒持枪抢劫了亚洲银行金库，并在楼下枪杀警员12人，轻伤重伤十数人，这是对警队的严重挑衅！”
　　哇，底下一片忍不住的喧哗。
　　震惊！
　　好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都是在睡梦中被叫醒过来，本来还有点迷糊，还有点抱怨，现在瞬间一个激灵。
　　杀警察！
　　还是12个，12个警察啊，泼天大案！
　　难道会如此急忙叫人了。
　　“叫你们来，就是要你们提供任何可能的线索，我知道你们平时各自为战，信息不流通，但是此次事件，连处长都已经被惊动，李sir也被叫过去开会，所有人一但有可疑嫌犯的行踪，必须马上上报！”
　　万晞华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极其冷冽：“李sir刚才打电话来，必须尽一切可能，在48小时内，抓住这帮歹徒，香江，决不允许有人如此挑衅警队。”
　　有人忍不住问了：“madam，杀12个警察，歹徒人很多么？”
　　万晞华看了他一眼：“5个，先看卷宗。”
　　“就5个？”问的人有点吃惊。
　　一叠刚打印出来，纸都还有点温度的案件发生经过被传了下来。
　　没人问了，都一一接过，看了起来。
　　周瑜也拿到了一份。
　　事情发生在凌晨一点，亚洲银行的监控显示，在凌晨一点零三分。
　　有歹徒五人加一个银行金库经理，从50多层的天台挂绳而下，撞开了位于28层的金库窗户玻璃，破窗而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半遮半掩的鬼怪面具，样貌无从分辨。
　　随后，由金库经理打开金库大门，歹徒就此得手。
　　到此为止，案子最多只是个普通的银行抢劫案，最多蓄谋已久，掌握了经理的行踪，并且绑架，这不算难。
　　事情的转折是在抢劫完成以后。
　　歹徒并未仓皇而逃，而是用经理的手机报警，通知警察到场。
　　是的，就是歹徒自己通知的。
　　真的是肆无忌惮！这评价一点都不过分。
　　他们静静的等在大厦楼下，与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第一批警察展开火并，第一批警察接近全灭。
　　自动步枪，对军装的那些点三八，简直是屠杀。
　　上面还有写，有警员因为惊吓过度，疑似得了心理障碍，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那是什么样的画面，在凌晨一点半，5个歹徒头戴面具，手持重火力武器，耀武耀威的站在空旷的街道上面，欢声笑语。
　　而他们的对面几十米的地方，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几辆被打爆的警车，地上一片尸体。
　　车后面藏着的还有头戴警帽，身穿警服，手举点三八，瑟瑟发抖的警察。
　　没尿裤子就不错了，可能都是有些人的第一次开枪，平常最多对付对付打打架的古惑仔，充当阿sir，哪里见过这样的恶人？
　　直到后续的重案组到场，交火好一阵后歹徒才选择逃窜而去。
　　重案组有选择继续追踪，但是在七拐八拐之后，失去了踪迹。
　　离的最近的两个警员还被歹徒开枪打中，现在还昏迷不醒。
　　这就是全部了。
　　卷宗上记载的不算详细，毕竟离事情发生过去的时间不算长，而且那里是商业区，半夜根本就没什么人了。
　　唯一能够提供证人证言的，就是现场还活着的警察，和银行的监控录像。
　　多数人都看完了，但是气氛有些压抑，有同情，有愤恨，有恐惧，有庆幸。
　　多数人眉头紧皱，面色迥异。
　　更多的情绪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卷宗上写的这一堆，除了犯罪的人数是5人，其余有用的线索基本没有。
　　身份信息不知道，抢劫的目的不知道，肯定不是为了钱了，为了钱，怎么可能还等警察来呢？
　　不为了钱更麻烦，理不出头绪啊。
　　就这，还48小时以内破案，谁能破？
　　谁敢出这个头？
　　枪打出头鸟，接了时间一到破不了那可就变成锅了，都不是傻子。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
　　“说啊！让你们来喝茶的啊。”万晞华皱着眉喝道。
　　到了高级警司这个职位，还是这种一线部门的高级警司，可没有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问题了，女人，照样威严十足，甚至比男人更狠。
　　周瑜的对面，一个40多岁的总督察拿向杯子的手被吓的顿了顿，有些尴尬的继续捧上转了转杯子。
　　虽然这话十有八九不是在单说他，但是就是这么倒霉。
　　他略一思衬开口询问道：“madam，这帮人有计划，有预谋，就像是纯粹为了杀警察宣泄似的，我看，是不是可以从过往的卷宗上查一查？”
　　在座的众人微微点头，说的有道理。
　　暴力杀警，现在是看起来最为重要的一个线索，一般的抢劫犯肯定干不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帮人是和警察有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么家里的亲戚好友被警方打击过，要么自己被处理过，从而怀恨在心，想要报复。
　　“这个已经开始查了。”
　　有人开口暖场，万晞华的声音稍微和煦了点，“但是这个方向没那么容易查证，很多人都可以没有不在场证明，你们别忘了时间。”
　　是啊，凌晨，很多人都在睡觉，又不是白天，还有谁谁谁能证明你那个时间有不在场的证明，现在没人证明是很正常的事。
　　“madam，事情发生在港岛总区，总区那边的重案组呢，不是说有两个警员中枪昏迷么？严不严重，能不能醒，也许他们有什么线索呢？”有个年轻的督察问道。
　　万晞华看向他的眼神偏向柔和：“励进……”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的响亮。
　　万晞华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略有不满，不过警察什么时间都可能有事，她也没有出言呵斥。
　　“抱歉。”
　　周瑜朝着万晞华点头示意，低头看了一眼，居然是李文斌的电话。
　　他自顾自的走向门外接起，反手关上门。
　　“喂，李sir。”
　　“阿瑜，卷宗看了没有？”
　　“看过了。”
　　“48小时有没有信心破案？”
　　周瑜苦笑一声：“李sir，有点难，这线索太少，再说发生在港岛总区，我对那一块也不熟啊。”
　　李文斌沉着声：“不谈这些，我现在还在处长这，阿瑜现在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早间新闻一定会播这件事，下午的新闻发布会必须要给民众一个说法展示我们的决心，警队有能力面对一切罪恶，我们需要一个人。”
　　周瑜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这样子搞压力很大，上面的人是希望借助他现在头上的光环把这件事的负面影响压下来。
　　但是李文斌明知这案子很棘手，怎么会找他的？
　　他没理由不知道其中的风险的。
　　“李sir，不是我在乎我这么点名头，但是说不说其实没多大的意义，重要的还是具体案件的侦破，就凭我现在看到的，我没有办法说出48小时这句话。”
　　周瑜干脆拒绝，上电视说话容易，办不好就是身败名裂，一堆骂名，忙可以帮，凭什么要承担这个风险？
　　李文斌的声音严厉了些：“阿瑜，你是个警察，该你上的时候不要挑三拣四。”
　　“李sir，我可以帮忙查，但是这记者会的海口我真夸不下来，我不会撒谎。”周瑜语气略带不喜的拒绝。
　　李文斌还想强压他？有病吧。
　　“你们也听到了，你们要我问的我也问了，该压的我也压了，我也觉得这强人所难了，他是在别的案子上有过出色的表现，但也仅限于西九龙辖区，别的地方他也不熟，光熟悉都要花费一定的时间了，还是另谋人选吧。”
　　电话里说出的话还在继续，这是李文斌的声音，只是声音离电话明显远了点。
　　周瑜愕然了下，这话可不像是在对他说。
　　他几乎瞬间明悟，卧靠，这老狐狸，是在会上直接打电话给他。
　　此时李文斌肯定也是在一个会议室，当然也有可能是处长的办公室，反正是个会议，只是参会的人档次比他背后这屋里的人高多了。
　　难怪李文斌刚才会这么去问他，周瑜的脸上冒过一丝黑线。
　　肯定是他现在拥有的名气被上头的人看上了，有人提议让他来，然后李文斌被逼无奈给他打了个电话。
　　然后他自己莫名的帮李文斌演了一出戏，只是刚好是本色出演。
　　反正不管他接不接这案子，李文斌都不会亏。
　　刚才他还以为李文斌吃错药了，他和老叶的关系，和老丈人的关系，李文斌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傻乎乎的逼他？
　　那不是脑子有泡嘛……
　　看来李文斌脑子还是正常的。
　　“mb，你这个nb的头是怎么当的？连手下的一个高级督察都指挥不动，警察是纪律部队，他说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的么？我看他是故意躲事。”一个陌生的声音略带火气。
　　周瑜听着手机里的动静笑了笑，李文斌这电话是故意不挂的吧……
　　想让他周瑜听听会上的动静，好让他知道nb的头在上面的会议上也是被明着骂的货色。
　　李文斌不紧不慢的开口：“郭sir，他周瑜有能力是事实，不管是倪家的事，还是泰国的事，足以证明这一点。”
　　“……至于他选择拒绝，我觉得这恰恰是他心智成熟的表现，没有被以往的功劳冲昏头脑，我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破案才是真理。”
　　郭sir，这个名字……
　　上面的人里面，敢当面骂李文斌的，肯定是职级带处长两个字的了，不出意外的应该是副处长，有个副处长姓郭。
　　郭sir喝道：“总要有人去啊，他不去，你去啊？48小时你行么？”
　　“好了，不要吵了，时间很多么？先解决人选，周瑜先放放，下一个是谁？”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周瑜听出来了，电视上听到过，处长的声音。
　　“处长，东区那个号称百分百破案率的陈国荣怎么样？”
　　“陈国荣，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打给他。”
　　嘟嘟嘟，电话到这里就被挂了。
　　周瑜拿开了电话，有点好笑，这李文斌，刚才是不是明知电话没挂，才故意夸他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三个小时！团灭。
　　周瑜这边的电话是挂了。
　　但是在港岛总部会议室内，举行的处长级别会议还在进行。
　　这里的情景就跟周瑜那边会议室的情景大不同了。
　　周瑜那边就是个十几二十几平的小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光是面积就是七八十平，从桌子到椅子做工考究，材质极佳。
　　参会的人也不多，一个处长，一个副处长（管理）。
　　至于副处长为什么是管理组的，因为行动组的副处长是鬼佬，这个点已经睡觉了。
　　一个高级助理处长老高，他是刑事部的头不来不行。
　　还有港岛总区的指挥官，助理处长级，他是案发地的头。
　　o记的头李文斌，cib的头，另外就是支援部门的几个头头脑脑。
　　对于刚才有人提出的让东区陈国荣出马的说法，很快有了回应。
　　港岛总区指挥官曾向荣放下了电话，对着处长说道：“我打给了戴国安，他说马上安排陈国荣着手调查，他很有信心能在48小时内破案。”
　　此话一说，现场的气氛总算轻松了一点。
　　事情不怕难，不怕烦，就怕没人办，有人办，那就一切都好说。
　　处长温和的赞扬道：“向荣，你在港岛总区做的不错。”
　　“谢谢处长夸奖，这是我应该的嘛。”曾向荣谦虚的笑着。
　　“向荣，身为警察就是要能担责，敢担责，你做的好才能得到处长的表扬，不需要谦虚。”副处长郭展亮顺着处长的话夸奖。
　　看似一句正常不过的夸奖的话，但是在在座的人听起来，意思却有些古怪。
　　说曾向荣能担责，意思就是说刚才同样的抉择，李文斌拒绝就是不能担责了。
　　有人看了看李文斌，处之泰然，像是没听到似的，没说话，没表情。
　　老高看了眼副处长，对着曾向荣说：“事情发生在港岛总区，向荣你责无旁贷，能……”
　　“高sir，李文斌还是o记的头呢，有组织罪案还归他管，这么大的事，一个人都排不出来，他就没责任吗？”郭展亮大声对着老高喷。
　　下面的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插嘴，自己只是警司，高级警司，这种级别的吵架他们可参与不进去。
　　而且郭展亮打断高sir的话，时间选的非常好，可能高sir后面半句要说什么鼓励的话，一打断，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施压了。
　　处长都在夸，结果你施压？
　　老高面色不变，对着郭展亮严肃的说：“郭sir，要说到责任，我身为刑事部的头，我也有责任，我也有义务，我比向荣更加责无旁贷，既然向荣已经有了人选……”
　　老高此时扭过头对着曾向荣说：“向荣，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做不到的不是还有处长么？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尽快破案。”
　　“那谢谢高sir了。”曾向荣一点头表示谢意。
　　“mb！”老高突然扭头看向李文斌，声音冷冽了些。
　　冷的让李文斌直接看向了他，冷的让剩下的听众觉得李文斌要倒霉了。
　　老高对着他直接甩脸子：“把你从东九龙调出来管o记，出了事，一点忙都不上，是不是在西九龙呆的太舒服了？”
　　李文斌缓了缓，沉声道：“高sir，o记自我上任以来一直致力于打击罪案，光是缴获的毒品就价值几亿，我不认为我的工作有什么问题，至于现在发生在港岛总区的事情，我不是不愿意接，毕竟我们的办公地点还在西九龙，对那里的事情反应还需要一点时间。”
　　老高轻哼一声，一时没有说话。
　　“全香江就只有一个西九龙么？o记只管一个西九龙么？办不好你完全可以自请离职，有的是能办的人上。”郭展亮喝道。
　　老高咳嗽一声，对着处长说道：“处长，o记，b现在的办公地点在西九龙，当初也是由于九龙那个地方乱，才选择在那里临时过度，现在总部警政大楼西翼也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我觉得是时候搬过去了。”
　　处长点点头，思索一番道：“说的是有道理，如果几个一线部门的总部能设在港岛总部，对于像此次的事件，反应的速度肯定能快上很多，不过这些事都是郭sir在管理，具体的安排还是要具体统筹，郭sir，你看呢？”
　　郭展亮嗤笑了声，没有直接对老高，而是看向李文斌：“mb，港岛总区出了事，你说办公地点的缘故，等搬过来了，等西九龙出了事，是不是又要说西九龙人手不足了？是不是你的态度有问题？”
　　李文斌双手玩着手指，眼睛也盯着手指：“警察说话讲证据，现在是港岛总区有问题，是不是要先解决港岛总区的问题？”
　　郭展亮哼了一声：“我看，还不如让简国曙上去。”
　　简国曙，旺角助理指挥官，曾经李文斌o记主管位的竞争者。
　　老高双手玩着手指，眼睛也盯着手指：“刑事部的人事任命，就不牢郭sir操心，一个办公地点的搬迁，拖拖拉拉几个月，我听说，现在西翼的办公楼里，管理组的几层可都已经搬进去了，怎么到刑事部就这么慢？”
　　“是啊，我们cib下面的人这么多，天天窝在西九龙，占了别人的位置不说，隐秘性也不够强，我也想问问什么时候能搬过去。”
　　“我们财富调查组也是这个问题……”
　　老高带来的一票人马纷纷出口抱怨。
　　处长偏头看向郭展亮不解的问道：“郭sir，我看西翼的大楼确实差不多了，现在还没竣工么？”
　　众人一词，郭展亮的眉心一跳，突然明白了今晚这帮人的目的不止是为了案子。
　　想要踩人没踩到，他从发难者反倒被围剿了。
　　而且损失了一个拿捏的筹码。
　　形势所迫，他顿了顿说道：“处长，地方可以搬了，只是刚装修完没多久，我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本来是希望多通通风，过阵子再搬，可没想到大家这么急迫。”
　　处长点点头：“健康问题确实不容小觑，郭sir也是为了大家好。”
　　“管理组的都不怕，我们一帮糙老爷们怕什么？”李文斌沉着声说道。
　　郭展亮的脸色不太好看，这话等于直接扇他嘴了。
　　“那就搬吧。”老高紧接着一锤定音，然后扭头对着李文斌厉声说道：“地点给你了，以后要是再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案子，这样的原因可不许再说了。”
　　“当然，我本来就没准备推托。”李文斌点点头，自然的说：“虽然这次的事件曾sir已经有了人选，但是我也会尽快展开调查，尽可能的为曾sir提供情报。”
　　“行吧，那就这样，散会。”
　　……
　　晚饭时间，今晚加班，上面的命令是准备搬家，给大家两天的时间。
　　该整理的整理，该销毁的销毁，必须做到重要文件一件不落。
　　周瑜和组里的人在警局的食堂吃饭，昨晚的会议反正开着开着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等他再进会议室的时候，人选都定好了，万晞华让督察邱励进负责此事的调查。
　　这人周瑜也没接触过，只是听说，邱励进好像是万晞华的儿子。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他们在警局食堂里吃饭，电视上正播着两个小时前，新闻发布会上的内容。
　　凌晨的事发生在cbd区，而且这么重火力的交火，瞒得了谁，早就传遍了全城，闹得沸沸扬扬。
　　而现在，电视上，周瑜曾经拒绝的48小时承诺来了。
　　陈国荣梳着大背头，油光发亮，一声西装，很有精英督察的风范，说出的话语更是自信满满。
　　“3个小时，只需要3个小时，警方很有信心在3个小时以内抓捕到这帮罪犯！”
　　“噗。”沈雄瞪着眼睛，直接就喷了，震惊过后，马上拄着筷子略带思索的问：“哎，你们说他是不是已经有线索了？”
　　这件事他们都听周瑜说了，对于案件的始末也清楚，任凭谁都说不出三个小时这种豪言壮语来。
　　凌心怡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她神神秘秘的说：“不是啊，我知道这个人，这个人确实很有能力，破过不少大案。”
　　“切~，有能力的人多了，有能力就能三个小时破案？”沈雄撇撇嘴：“以前的叶兆良还有能力呢，还号称明日之星呢，现在都去吃香灰了。”
　　“他哪有香灰吃……”凌心怡不屑的说。
　　两个人关于叶兆良有没有香灰吃的问题展开辩论。
　　“阿瑜，他就是我们那天见过的那个吧？”高希璇看着电视问，她那天离的远，而且是背面，看的不是很清。
　　“对，是他。”周瑜点头，这个人挺勇，三个小时，确实敢说，“应该是有线索了，要不然这种话真不敢说。”
　　上头给四十八小时，自己砍到三个小时，这人脑子不太好，虽然他很勇，周瑜还是这么觉得，做人要给自己留余地。
　　“三个小时，那不是还有半个小时不到？”凌心怡陡然反应了过来。
　　新闻发布会三点，现在吃饭五点半，真的就半个小时不到了。
　　“嘿嘿。我们吃慢点，吃半个小时，这案子大概就破了。”沈雄笑嘻嘻的说：“明天的头版头条，警方三个小时破案，神勇无敌干探陈国荣！”
　　“也许人家现在已经破了，三个小时，只是个最大范围罢了。”吃归吃，凌心怡随口拌嘴。
　　有道理，周瑜点点头，继续扒饭：“赶紧吃，吃完还要收拾，早收拾完早点回家。”
　　凌心怡开心的笑笑：“嘿嘿，新办公楼，据说21到23层三楼都归我们用，地方肯定比这边大多了。”
　　“而且空调，电视等一应设施肯定比这么好的多。”沈雄也美滋滋的，怀疑好，心情愉悦。
　　现在的总部才20层，1973年建的。
　　东翼14层，新落成的西翼33层。
　　而他们0记就在西翼的21到23层，33层占3层，足以看出地位。
　　像毒品调查科，听起来牛逼，过去了也就占个18楼，一层而已。
　　“就是你们的住宿要趁早找了，到时候一堆人搬家，那里的房子怕是不太好租。”周瑜提醒道。
　　沈雄唉声叹气：“哎，谁让我们是小警员呢，像周sir，过去就直接有宿舍，以后小孩还有专门的高端学校，档次啊。”
　　周瑜笑笑，督察级是有配备的，不需要他操心。
　　警员肯定不可能了，申请要排队好久好久。
　　聊归聊，吃归吃，电视上的画面一转。
　　画面里，一个女记者看着镜头，身后是一处冒着凶凶火光和浓烟的仓库。
　　救护车，消防车，警车，一堆的车辆出现在那。
　　“现在插播一条现场新闻，就在10分钟以前，湾仔一处闲置仓库发生爆炸，现场有大量警员伤亡。”
　　摄像机的镜头拉近，对准了一个男子，和一辆空着的手推车，平常用来拉货的那种。
　　“你现在看到的是唯一从这场爆炸里生还的男子，相信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都能认得出来，他就是两个半小时以前，出现在警方记者会上的高级督察，陈国荣！”
　　陈国荣坐在仓库旁边的地上，手指紧紧的捏着手推车的推手。
　　头发看起来脏兮兮，灰扑扑的，微低着头似乎在哭泣。
　　和刚才的形象完全不同。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地方就是藏有5名歹徒的地点，而令人震惊的是，我在现场，只看见了牺牲的警员，并未看见歹徒的踪迹。”
　　“请大家注意看这辆平板车。”
　　摄像机的镜头给到陈国荣面前的平板车一个特写。
　　“在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平板车上面堆着一堆疑似牺牲警员的尸体，数量极多，可能有十人左右，现在已经被警方处理，具体的照片，将会在明天的报纸上为大家展示，场面极其震撼！”
　　镜头切回到了记者的脸上。
　　她神情肃穆的说：“从陈国荣高级督察的表情和现场的环境分析，我们有理由相信，警方于两个半小时前，宣称的必抓行动已经彻底失败，目前，5个歹徒在击杀多名警察以后，再次逃之夭夭，警方无能为力。”
　　“目前陈国荣高级督察拒绝了我们的采访，案件的相关我们将会持续为你报道，这里是前线记者……”


第三百五十五章 接手
　　啪嗒。
　　餐厅的筷子勺子掉了一地！
　　原本吵闹的，欢声笑语的餐厅，很快就没了声息。
　　巨大的落差感盘踞在所有人的心里。
　　前一刻还在播放着陈国荣的豪言壮语，下一秒便是失落的如同落水狗一般出现在镜头里。
　　爆炸的浓烟还在电视里浮现，尖锐的警笛声不绝于耳。
　　紧张的气氛弥漫，恐惧感在一些人的心里出现。
　　团灭！
　　只活一人！
　　这是什么概念？
　　虽然不知道陈国荣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但是他获得了准确的情报是肯定的。
　　三个小时前的记者会上他能放出如此的豪言壮语，一定是掌握了行踪。
　　就这样，还是只活一人，这5个歹徒，还是人么？
　　十个警察啊，重案组的警察啊，不是军装！
　　居然就活了一个。
　　恐惧，源于未知，这5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特种兵？
　　雇佣兵？
　　此刻餐厅里没有人有嘲笑陈国荣的心思，也许在刚才在电视上见到他的那一刻，还有羡慕，还有嫉妒，谁不想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但是这一刻，心里五味杂陈。
　　也许自己不在陈国荣的组里，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了。
　　“吃饭。”周瑜带头继续吃饭。
　　沈雄扒了几口，顿着筷子问：“头，你说这帮人是什么人？”
　　“犯人。”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的电话响了。
　　几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这电话响的有点巧。
　　周瑜也觉得巧了，面无表情的拿了起来，李文斌的电话。
　　事情来了。
　　“喂，是我。”周瑜说的简单干脆。
　　李文斌声音很沉：“阿瑜，看到新闻了没有？”
　　“看到了，要我做什么？”周瑜问。
　　“绳之以法！”李文斌说的冷血而又斩钉截铁。
　　“知道了。”周瑜平静的应了声，收了手机目光在大家的面前扫过。
　　沈雄抖了抖肩，筷子一放，佯装叹气了声：“哎，猜到了，谁让我们是精英呢。”
　　周瑜轻笑了声：“饭还要要吃的，吃完出发。”
　　“吃饱开工。”沈雄嚎了一声，开始卖力扒饭。
　　组里的人就是这样了，说归说，该做事的时候就不含糊，刚死了一批警察，说怕，谁不怕。
　　但该上照样上，这些时日，没怂过，抓谁都是直接上。
　　这一声嚎叫也引来了附近桌子的有心人侧目，聪明的人心里都有了猜测，怕是周瑜周sir临危受命了。
　　旁边桌的邱励进起身走向点餐台，没过几分钟，便端来一个餐盘，餐盘之上是四杯奶茶。
　　他将餐盘轻轻放在桌子上，微笑着说：“周sir，祝你们马到功成。”
　　周瑜稍稍错愕了下，马上抬头笑着说：“那就谢谢邱sir了，不过madam开会的时候说过，她是想让你也参与进来，要不要一起去？”
　　邱励进抿嘴微笑：“有周sir出马，我就偷个懒。”
　　周瑜哧哧笑笑，拿起杯奶茶举起来示意：“谢了。”
　　“没事。”邱励进转身回自己桌。
　　只是个小插曲，大家就喝起免费的奶茶，有人请，通透。
　　继续干饭。
　　待会收拾东西是肯定没时间了，留到以后吧。
　　周瑜边吃边思考了下，爆炸的发生，现场可能留下一些证据，现在新办公楼那边大部队还没搬过去，他们现在去肯定是第一批。
　　人生地不熟的，得找个熟悉的人帮手。
　　放下筷子他是先打电话给了法证的高彦博，谈笑几句，让他帮忙一起出下现场，高彦博直接答应，马上准备东西，随时可以出发。
　　再然后就是叫上韦世乐那组人，调查的事仅凭自己手里的这几个查起来太慢，人多力量大。
　　还有一点对方五个人能干掉重案组的十个人，武力方面也要准备，有行动组的人在安全点。
　　他可不会自己枪法好就天下第一了，炸弹之下，枪法算个屁。
　　所有能准备的准备完毕，几辆车从西九龙出发，目标，总部！
　　……
　　港岛警察总部，位于港岛湾仔军器厂街1号。
　　湾仔区原是一个海滨小村，人口稀少，大部分是渔民。
　　后来经过大规模的填海工程之后，才有了大量的土地，满足日益增加的人口居住需求。
　　而从居住地发展为交通枢纽的重要标志，就是铜锣湾至红磡的海底隧道落成，以及海旁的告士打道启用。
　　从此以后，湾仔便成为连接港岛与九龙的主要通道。
　　湾仔拥有多座世界级的著名商业大厦与摩天大楼，其中具代表性的有香江会议展览中心、中环广场及时代广场。
　　还有比如负有盛名的跑马地等等。
　　总之，算得上是一个富人区了，经济发达。
　　滴。
　　一声门禁卡响，总部西翼22层的大门门禁打开，周瑜带头，一群人鱼贯而入。
　　找到自己组的办公室，开门进去，与西九龙普通办公室开两扇小窗的布置全然不同。
　　“哇，巨大无敌海景房啊。”凌心怡有被震惊到，小跑两步，走向玻璃处，扶额装模作样的说：“啊，不行了，不行了我恐高，我头晕。”
　　“珍惜头晕的机会，这又不是你的房间。”
　　沈雄撇撇嘴嘲笑，然后摇头晃脑的东看看细看看，对这个即将成为新家的地点颇为好奇：“啧啧，环境就是不一样啊。”
　　“我们也有一部分的好不好，看街景也不错。”凌心怡犟嘴，往下面一扫，算了，太高了，看不清。
　　周瑜扫了一眼，这里的结构和西九龙的确实有很大不同。
　　西九龙那督察级的办公室是独立于小组办公室之外的，但是这里的办公室是在小组办公室里面的。
　　大房套小房，小房是全玻璃隔离，里面有着遥控装置，摁下开关，内部的百叶窗就会关上或者开启。
　　这样一来，坐在里面的人，既可以通过办公室直接看见外面大房里的场景，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关上保障隐蔽性。
　　刚才凌心怡说的海景就是小房的窗户那，登高远眺，确实是无敌海景，不过现在是晚上，看不清，想必白天的时候会好看很多。
　　中途办公累了，放松心情很不错。
　　当然是归他了。
　　至于办公室外部的那一侧窗户，也能看到海景，就是只能斜着看。
　　正眼只能看得到一点点，大部分对着的还是港岛本地的楼房，晚上的时候看城市的霓虹灯应该不错。
　　嗯，适合加班狗。
　　设计的人脑子挺好用啊。
　　“好了，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了，环境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先办正事。”周瑜拍了拍手掌，走向里面的案情分析室。
　　“yes，sir。”
　　案情分析室内。
　　大家都坐下，目光看向案板处。
　　周瑜站在台前拿着档案准备开讲，突然一顿，看向凌心怡：“心怡，新办公室第一个任务，找家奶茶店。”
　　“明白。”凌心怡一笑，畅快答应。
　　周瑜轻笑一声，整理神情，翻开档案说道：“大致的情况在路上都跟大家讲了，虽然我们目前不知道陈国荣在仓库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查下去……”
　　“世乐，你带人去亚洲银行大厦那里，把附近的闭路电视监控全部拿回来。”
　　韦世乐回应道：“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现在这部分的监控应该已经被陈国荣的那些人拿走了吧？”
　　“唔，不一定，他们能这么快出手，应该是有歹徒的具体行踪，极有可能没做过别的案情分析。”
　　周瑜思索了下说：“那你就先去东区警局一趟，问他们要，反正没有的话再去银行附近搜集。”
　　“明白。”韦世乐应声。
　　“既然去了，就把他们搜集到的线索全部拿回来。”周瑜补充道。
　　“好的。”韦世乐再次答应。
　　周瑜点头看向沈雄：“雄哥，你和希璇去医院，看看凌晨的两个警员醒了没有，给他们录口供。”
　　“明白。”沈雄点头。
　　周瑜神情一肃：“老规矩，所有人注意保密，凡是此次案件的所有线索，出了这个门，谁都不能说，违者纪律处分！”
　　“yes，sir！”众口一声。
　　“有消息拿回来，心怡作为中转站，会全程在办公楼里，所有资料和她交接，出发。”周瑜一挥手，大家各做各的事出门。
　　周瑜开口：“心怡，你等等去买些吃的喝的备着，熬夜少不了，花销不用省，另外看看办公室里还缺什么硬件设施，全部整理了我报上去。”
　　现在办公室初立，除了桌子凳子，基本上都没什么东西，大批东西都要张口要，不该客气的不用客气。
　　“记得要发票嘛，明白。”凌心怡美滋滋的已经在琢磨买什么吃的犒劳犒劳这即将辛苦的日子了。
　　跟着头，零食随便买，都吃胖了。
　　周瑜一拍脑袋：“另外再订几间房，给他们晚上休息。”
　　“头想的就是周到，我刚才还在想晚上睡哪呢…”凌心怡嘿嘿的笑笑。
　　“不会让你打地铺的。”
　　周瑜轻笑出门。
　　别人有任务，他也有去处去，该找找下午发生在仓库的真相了。
　　东区医院。
　　前一步到达案发现场的法证组已经帮他问过了，陈国荣和殉职的警员都被拉去了那里。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懂破案么？
　　周瑜进医院，亮下警员证，问了下前台得到了具体的房号，顺便打听了下具体的伤亡信息。
　　死了9个，确实是只有陈国荣自己活着出来了，而陈国荣自己后背的灼伤也很严重。
　　记得新闻播出的时候，他还像是个没有受伤的人一样，孤零零的坐在一边，倒是挺能忍。
　　快到病房，远远的便能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便衣，而里面传出咆哮一般的声音。
　　“你哑巴了啊？！”
　　“装什么死狗！”
　　“死了9个兄弟，那是多少人的亲人，那是多少人的同学，那是多少人的儿子，你在这里装死就想过去了么？”
　　“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死的怎么不是你！”
　　“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
　　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嗓门大到老远都能听见，看来脾气很爆。
　　周瑜走上前，门没关，往里一瞧，确实是只有一个人站着，目测40岁左右，一个小平头，听话语应该是陈国荣的上司这种身份。
　　只是他一站定在门口，便衣直接伸手拦住。
　　“o记。”周瑜亮了证件。
　　房里的人听到看到了门口的周瑜，看是个年轻人，走出来面带火气的说：“谁让你来的？”
　　“这件案子o记接手，至于其他的……抱歉，o记办案，不方便透露。”周瑜看着他平静的说。
　　来人一听，更火了：“o记怎么了？这里是东区，有港岛重案组，你算什么东西，叫你们上级来跟我谈话，现在滚蛋。”
　　“军哥……”一旁的便衣对着周瑜讪笑了下，用手臂撞了撞赵家军，小声的说：“高级督察。”
　　赵家军瞪眼看着便衣，然后略机械的重新看了下周瑜，这么年轻？高级督察？
　　周瑜又亮了一遍证件，微笑的问：“还要我的上级来跟你谈么？”
　　赵家军哼了一声，黑着脸问：“高级督察怎么了？我是总督察，不够资格和你上司谈么？”
　　“够，40岁的总督察也是总督察嘛。”周瑜点点头，边损边拿出电话作势要打：“总督察多高啊，o记的高级督察查个案都不够资格了，至少也得是总警司才够资格和你说话。”
　　o记的总警司，那不就是一把手……
　　赵家军尽管很想不信，但理智告诉他信了。
　　周瑜嘛，刚才没细看，现在一听是o记的高级督察，还这么年轻，都不用看证件，一下子就猜到了。
　　周瑜有总警司的电话，这好像很有可能…
　　“你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原以为是个小兵，谁知道来的人来头那么大。
　　“这件案子现在我接手了。”
　　周瑜面不改色的收起电话，平静的说：“火气不要那么大，于事无补，破案嘛，讲究方式方法。”
　　“哼，你看着里面那只烫不开嘴的死鸭子不恨？”赵家军想起来就来火，暴躁脾气又上来了，出口成脏的本事溜得很。
　　“我都还没问，我有什么好恨的？”周瑜奇怪的问。
　　赵家军嗤笑一声：“好，我倒想看看o记的周瑜有什么本事让人开口，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厉害？”
　　“什么都没说？”周瑜问。
　　“什么都没说。”赵家军答。
　　周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进门，然后拉住门把手转身微笑，“o记办案。”啪的把门关上了。
　　门外想跟着进来的赵家军咬牙，便衣脸有点绿。
　　病床上，陈国荣脸朝窗户，如同尸体一般趴在那里，手上还挂着点滴，对于周瑜的进门没有任何反映。
　　周瑜的眼神在房间里扫过，轻皱了下眉。
　　空空如也。
　　轻咳了一声，周瑜随手拉了把椅子拉到窗户边自顾自的坐下，就这么看着他。
　　“还认识我么？”
　　陈国荣的眼神微动，充满了灰败的气息，蠕动了下嘴唇，嗓音有些干涩：“怎么会是你？”
　　“除了我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噢，门口那个大喇叭除外。”
　　周瑜开了个玩笑活跃下被大喇叭变得有些压抑的气氛，眼神再次在病房里扫过，语气玩味的说：“瞧瞧，一个高级督察受重伤，居然一束花一个果篮都没有，你的人缘混的可有够差的。”
　　“你来干什么？”陈国荣问的有些冷淡，周瑜的这话，让他更加痛苦，最要好的属下，朋友，兄弟，全死了。
　　就连女朋友的亲弟弟，也死了。
　　“你是背受伤，又不是耳朵聋，门外的话听不到么？”周瑜好笑的问。
　　“听不到。”
　　陈国荣其实确实听不太清楚，耳朵在爆炸里有点受损，只是他什么都没说，警方的人又着急问话，医生也就没详细检查。
　　周瑜耸耸肩，又拿出了警员证：“看清楚，现在你手里的案子我接手，我需要了解你在仓库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国荣看清楚了卡上的名字，周瑜……
　　“你就是周瑜？”
　　“对，就是我。”
　　陈国荣沉默了下开始说话：“今天白天我们搜集线索，我的线人告诉我，有人看见过有5个人的组合在那里进出，我带队……”
　　“等等。”周瑜打断：“线人？可靠么？”
　　陈国荣想了想：“可靠，跟我很久了。”
　　“嗯，你继续说。”周瑜点头，没多问。
　　“我带队进入工厂，发现里面被刻意改造过，造的如同迷宫一般，层层关卡，他们利用假人和制造声响不断的分割，偷袭我的队员。”
　　“…每次回头，都会有队员失踪，我们却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反而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
　　陈国荣的声音带着点恐惧，带着点哭音：“直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在仓库的正中才发现了被吊在顶上的9个队员，每个人都奄奄一息。”
　　“这帮杂碎！这帮畜生！”陈国荣想到那副画面，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咬着压边哭边挥手砸着床头柜。
　　门砰的被推开，赵家军走进来惊疑不定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周瑜平静的说。
　　赵家军看了看还在砸柜子的陈国荣，然后疑问的看着周瑜，眼神里带着四个字，这叫没事？
　　“o记办案，麻烦出去。”周瑜依旧平静。
　　赵家军听完就是黑着脸转身出门，砰的一声，关门声极大。
　　“别砸了，你砸的时候那5个人还在庆功呢，不想报仇啊？”周瑜变着法稳定他的情绪，继续问：“接着呢？”
　　陈国荣平静了好一会儿接着说道：“接着，接着他们5个人就出来了，脸上都带着面具，他们说要跟我玩一个游戏，赢了就能救人质。”
　　周瑜点点头：“输家还能参加复活赛，确实是游戏人间的做法……所以你全输了？什么游戏？”
　　“一个组枪，一个格斗，我全输了，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他们啊。”陈国荣捂着头哭的更伤心了。
　　“怎么输的？输多少？详细说。”周瑜皱着眉问。
　　陈国荣更咽的说道：“身手不见得比我好，但是在那个环境下，我跟本集中不了注意力，组枪慢了一个动作，格斗第一次输了，第二次其实赢了，但是他们说超出了30秒，又割断了吊人的绳子……全死了。”
　　裁判下场踢球，这倒没什么意外的。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周瑜奇怪的看他。
　　“他们就没想杀我，他们就是看到了我在电视上的新闻，想让我痛苦，想让我绝望。”
　　陈国荣说的无力：“他们玩的最后一个游戏，就是看我能不能在炸弹的倒计时结束内，把所有人的尸体带出去。”
　　明白了，工厂内的事情就全清楚了。
　　“你和他们近距离接触过，所以，性别你分析出了么？”周瑜问。
　　“四男一女。”陈国荣偏头看着周瑜说的很肯定。
　　周瑜点点头，思索了下问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去工厂围捕的这件事，除了牺牲的这些人，还有哪些人知道？”
　　陈国荣愣了愣：“什么意思？你怀疑有人出卖了我的行踪？”
　　周瑜摇摇头：“例行程序，我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陈国荣皱着眉想了想，他打心里不愿意想这个，不过还是无奈的说道：“门口的赵家军，还有我上面的警司，还有几个没去的组员。”
　　“哇，你属喇叭的啊？”周瑜嗤笑了一声。
　　简直是无语，这么多人知情，这还没算这些活着的死去的，有可能把这些消息告诉了更多的人。
　　这传播链大的很，一不小心可能就上个厕所的功夫随口就说出去了。
　　“不是，你平时办案就这样的？”周瑜有点不敢相信。
　　直属警司也就算了，没去的都知道，关他们什么事？
　　“都是过命的兄弟，我相信他们。”陈国荣这话说的略冷。
　　“好好好。”周瑜也懒得跟他争这个，“那门口那个呢？他也是你上司？”
　　“他是隔壁组的，当时一起查线索的。”陈国荣闷闷的说。
　　呵，周瑜摇摇头，起身，冷声道。
　　“行动之前，除了参与行动的人，就算是旺财汪汪汪，你都要当它会泄密。”
　　“行动之时，明知对方有重火力，你不叫支援，要是为了防止泄密那还情有可原，但你这都满世界嚷嚷了，你还不叫……”
　　“你，输得不冤。”
　　“问完了，好好养伤吧。”周瑜起步准备走了。
　　“你……可以的吧？”陈国荣被骂不回口，只有懊恼，但是见周瑜走，还是忍不住问。
　　“我会尽力。”周瑜轻笑，出门。
　　打开门，赵家军猛的缩回头。
　　周瑜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偷听？
　　总督察不要面皮的？
　　“听到了？”周瑜好奇的问。
　　赵家军装作镇定，故作不解的问：“什么听到了？”
　　“噢，如果房间内的内容有一个字泄露，我会找你。”
　　周瑜看了他了他一眼，摇摇头走人。
　　赵家军和便衣目送周瑜走，便衣捅了捅赵家军的胳膊：“头，o记的周瑜还真的挺厉害。”
　　“就你话多！”赵家军脸黑了，这不是他一开始问周瑜的话么？
　　他压着火气推开门进去，指着陈国荣的鼻子骂：“一个外人，你什么都说给他听，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是不是摔傻了？”
　　“说话啊！”
　　他是真的火，他来了问了半天，陈国荣屁都不放一个，结果来个周瑜就什么都说了。
　　他和陈国荣还都是东区重案的呢。
　　凭什么？
　　床上的陈国荣突然翻身起来，干脆的拔了手上的针筒管子，起身对着他喷：“骂骂骂，你懂破案么？鸡同鸭讲。”


第三百五十七章 倪永孝要开庭了
　　“你干什么去？”
　　赵家军看陈国荣这起床的动作，愣了下神，一时都忘了刚才陈国荣的反驳之语。
　　穿衣穿鞋的，这是要出去啊。
　　你还有病，你知不知道？
　　“查案。”
　　陈国荣刚才想了想，现在周瑜接手了，他也不能闲着，他不配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
　　“咚咚。”
　　病房的房门又被敲响。
　　赵家军扭头看去，又是周瑜，冒着火说：“还有什么事啊？”
　　周瑜看陈国荣居然起床了，有些奇怪。
　　不过不关他的事。
　　所以他依旧微笑的说：“抱歉，打扰你们谈话，那个我的手下说，他去东区拿东西的时候，你们那的人好像有点…误会，劳驾你打个电话说一下。”
　　这话说的已经给他留了面子了，韦世乐刚打电话来，去东区拿资料，那里的人态度很不好，直接被拒了。
　　东区的人谈起这件案子跟耻辱一般，谁都没有好脸色。
　　死了那么多弟兄，这案子要是在东区的手上破了，那还能挽回点颜面，真要是给o记的拿走了，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就是不想给，韦世乐说不通，人家死了人，他也不好强逼，就先问问周瑜的意思。
　　周瑜也理解，前一刻陈国荣还代表东区在电视上放大话，下一刻就被打脸，这脸生疼。
　　从他病房的情况就能看出来了，现在陈国荣怕是属老鼠的，还是下水道的那种，最怨他的就是重案组的往日同僚了。
　　百分百破案率，现在是百分百笑话。
　　不过案子总要办的，所以咯，小的不给，那就让老的来压。
　　警队，可不是个人的产物。
　　总督察，应该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赵家军的脸颊抽动，看了周瑜几秒，恨恨的拿出手机，瞪着周瑜拨通了电话：“东西给他们。”啪，手机挂掉。
　　“谢谢。”周瑜给了个笑脸，想走又顿了一下说道：“嗷，对了，陈国荣，你说的话现在仍在保密阶段，记得遵守条例。”
　　“走了。”打招呼走人。
　　“等等。”陈国荣急忙出声。
　　……
　　总部，22楼，o记办公室。
　　周瑜出去的最晚，回来的比别人还要早一些，所以慢悠悠的喝着奶茶，等着其他人回归。
　　而在墙角那的角落，还窝着一个人，陈国荣。
　　周瑜算是服了，这陈国荣死皮赖脸起来那是真的臭不要脸。
　　在医院的时候就跟周瑜说，想和他一起联合查案。
　　周瑜当然是拒绝了，手下不缺人，再说了，一个病号，别人知道了还不得告他虐待属下，不对，是虐待同僚，高级督察嘛。
　　只是陈国荣舔着脸紧跟着他下楼，怎么赶都不走，拉开门就坐到副驾驶，说的言辞相当恳切，只要让他参与，让他干什么都行。
　　周瑜岂能被他逼迫，不开车了，伸手打车。
　　好家伙，陈国荣紧跟着一跃而起，直接趴到了出租车的车顶，就在那用着对着周瑜讨好的笑。
　　“开车！”周瑜对着司机说。
　　“喂，我就是个开车的，你们别搞我啊。”
　　司机都懵了，这追债不像追债，倒是像分手，要死要活的，男男也不是不可能，现在风气这么开放，只是这车怎么都不敢开了。
　　周瑜下了车真的是无语的问他：“好歹是高级督察，你怎么也得注意点形象吧？”
　　陈国荣照旧趴在车顶，嘿嘿笑着说：“只要周sir能带我破案，形象算什么？高级督察我不要了。”
　　“喂，你们走不走啊？别影响我做生意。”司机伸出脑袋没好气的问。
　　“真什么都愿意干？”周瑜琢磨了下看着陈国荣问。
　　“什么都愿意干！”陈国荣一本正经的连连点头。
　　“你先下来。”周瑜向下一挥手。
　　“你答应了？”陈国荣眼睛亮起。
　　“爱下不下，不下我回去了。”周瑜转身就走。
　　“来了来了。”
　　陈国荣矫健的从车上翻下来，扯到伤口还嘶嘶的抽着冷气，然后小跑到周瑜身边还嘿嘿的笑笑。
　　“不管饭啊。”
　　“我自带。”
　　所以他现在就出现在周瑜的办公室里了。
　　至于同意带他来的原因，倒不是因为看他可怜，要说可怜嘛多少有一点。
　　主要是周瑜在想，陈国荣是现在唯一和5个歹徒接触过的人，带上他，兴许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问话的时候也方便些。
　　有些人能根据身形，背影记住人犯，以陈国荣这么多年的从警经历，没理由不行。
　　既然对案子有利，那就多一个人不多，最次也能是个打手，留下当个大头兵吧。
　　过了挺长一段时间，韦世乐去拿资料的人才回来，满满的一大箱子的录像带，得有上百份。
　　周瑜愣了下神，脱口而出：“这么多？”
　　韦世乐耸了耸肩说道：“本来警局内的没那么多的，才几盒，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没认真搜集了，我就带队去把银行附近两条街的店都跑了一遍，就这么多了。”
　　“我们可就两台仪器，这看到什么时候？”凌心怡已经把设备全部点算过了。
　　“机器的事情不用我们烦。”
　　周瑜直接掏出手机打给李文斌：“李sir，搞点录像带的播放器来……也不多，大概先来个20台吧。”
　　反正这事交给他办，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家伙都没有，怎么办事？
　　李文斌：“……我找人给你送门禁，你把其他房间里的直接搬走。”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这事对李文斌来说简单。
　　“那你到时候得帮我跟别的组说说，可不是我故意要占用他们的机器的啊。”周瑜呵呵的笑着打趣。
　　李文斌冷哼了一声：“谁敢有意见？…对了，明天倪永孝的案子开庭，你要不要派人去跟车？…唔，还是算了，你先忙手下的事，我安排别的人吧。”
　　倪永孝……
　　对啊，周瑜都差点把他给忘了，自从去了泰国，倪永孝就没什么价值了。
　　算算时间，也确实是要上庭了，不过倪家都被铲平了，没人会救他，而且倪永孝现在的认罪态度很好，他这边不用担心出什么意外，家人都还指望警方事后给他送走呢，只是现在看起来，钱好像白给了？
　　而缅娜那边，泰国佬老巢都被端掉了，缅娜估计还不知道呢？
　　话说明天开庭，缅娜此时此刻是不是还在期盼着，明天她老爸派的雇佣兵神兵天降呢？
　　有很大可能，只是没机会了，遗憾，要不然又是一出劫囚车的好戏。
　　不过就算倪永孝那边态度好，缅娜也没了援兵，但是一切都存在可能，做事还是要小心为上。
　　“要不还是我去吧？”周瑜思虑定，冷静的对着手机里的李文斌说道。
　　“你很空么？先把那5个人找出来，别的事情你不用管。”
　　押运而已，谁都可以，至于破案，还真不是谁都可以，李文斌看的很清楚。
　　“好吧。”
　　周瑜也知道孰轻孰重，亲自去是不可能了，现在真的走不开，一堆事呢，要不然他还真愿意自己亲自押运，也算是送倪永孝一程。
　　等倪永孝判了刑进了牢房，周瑜肯定不会去看他了。
　　不过他还是提点式的说道：“李sir，倪永孝当了这么久的大佬，认识的人不少，还是要小心一点，多派些人，以防万一。”
　　“你想当我sir啊？”李文斌问。
　　“哪有…呵呵，只是善意提醒，小心为妙嘛…那谢谢啦，我等着机器开工呢。”周瑜呵呵的笑笑。
　　还想说让陈永仁监督的事呢，算了先不说了，免得李文斌还以为自己信不过他呢。
　　直接派人就是了，不跟他废话，真要是没人看着，周瑜还真不放心。
　　“马上到。”李文斌挂了电话。
　　“大家分配一下，待会等机器到，每个人分一分，倍速播放，别看东西多，一个录像带要看的内容也就两三个小时。”
　　周瑜稍加安慰，熬夜是难免了，现在手里的人数不少，十几个人分一分，每两个人一组，每一组估计花几个小时就看完了，问题不大。
　　至于两人一组，那是为了防止半夜走神，单人容易漏看。
　　“yes，sir。”
　　心理准备大家都有。
　　李文斌派的人很快到，就在楼里，应该是大楼总控之类的管理部门，有李文斌给与的权限，o记所有的房间都被打开。
　　接着便是能搬的播放机器都被搬走，全部集中在周瑜小组的办公室里，每张单人桌子上至少放着两部机器。
　　“周sir，给我也安排一个位置吧，一起看，看得快。”陈国荣走过来笑着问。
　　“不然呢？你还想闲着啊。”周瑜轻笑一声，对着心怡一扬头：“心怡，你和他一起。”
　　“是。”
　　“零食饮料夜宵管够，累了楼下有大床房，就一个要求，必须给我看仔细了啊！”周瑜大声呼喝。
　　“yes，sir！”众志成城，麻溜的开工。
　　现场气氛轻松加愉快，加班没什么，他们要的也不多，贴心就好。
　　周瑜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走过去拍了拍陈永仁的肩膀：“阿仁，来一下。”
　　两个人走进小办公室，也就是周瑜的专属房间。
　　周瑜点了根烟，丢了盒子给他，靠着桌子似笑非笑的问：“明天倪永孝上庭，怎么你忘了啊？”
　　陈永仁哧的一声，看着窗外的黑暗景色：“怎么会忘？我是卧底证人好吧。”
　　也是，周瑜起初还以为他放下的那么彻底呢，连提都不提出要去看一下，原来本来就是要去的人……
　　“那你还不去？”周瑜奇怪的问。
　　“现在不是走不开么？这里这么多事，就我偷懒不太好，算啦，明天去，在开庭前到就行了。”陈永仁笑了笑，当警察的滋味不错的。
　　“哇，你想顶着两个黑眼圈上庭啊？倪永孝的事情肯定要上电视的嘛，到时候被记者拍到，那不是抹黑我的形象？说我压榨属下。”周瑜夸张的笑。
　　“只会夸奖你的形象，说你办案拼命！”陈永仁撇撇嘴道。
　　周瑜笑了笑：“去吧，顺便去看着点他们的押送流程，免得出现纰漏。”
　　“嗷…明白了，不过我现在是证人，不能跟被告人有什么接触。”陈永仁耸耸肩，法律就是写的。
　　“谁让你接触倪永孝了。”
　　周瑜嗤笑一声，看白痴一样看他：“教你一招，你就开个车，跟在他们的车后面，都是去法院，大家同一个方向，有什么问题？”
　　陈永仁嗷的一声，点头道：“那还真没问题。”
　　“就是嘛，去吧，给你放假，晚上好好休息。”
　　周瑜拍了拍肩膀出门，眼光扫过，他看见去录口供的沈雄回来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消失的背包
　　“沈雄，怎么样？”周瑜从小房间走出来就问。
　　“哇，累死了，容我喝口水先。”沈雄拿起桌上的饮料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瓶。
　　周瑜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和他一同去的高希璇，高希璇只是耸了耸肩，无奈的笑笑，把手里的口供簿递了过来，也找了瓶矿泉水喝。
　　怎么看起来不太顺利的样子？
　　沈雄哈的一声放下瓶子，坐了下来说：“腿都跑细了，嘴也说干了，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废话。”
　　周瑜皱着眉接过，看了下上面的问话。
　　今天凌晨参与银行下面枪击案的警察基本上回答的都一致。
　　嫌犯5人，全自动武器，头发染得花花绿绿，头戴鬼脸面具，枪法极准。
　　“有好些人胆子都被吓破了，我问话的时候，看他们回想起这件事的眼神，都觉得能看出一点恐惧的味道。”沈雄摇摇头，没有亲身经历，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什么样的人，能让警察怕成那样？
　　参与的警察口供份数不少，但如沈雄所讲，确实没什么营养，周瑜翻了翻，直接略过，这帮人连后续追击的勇气都没有。
　　然后便是重案组几人的口供。
　　更少，基本上一个人一页纸都填不满。
　　东区重案组的第三行动组接到报警出警。
　　到了现场，与歹徒交火，然后歹徒跑，他们后手开车追。
　　歹徒进了小路，车辆进不去，他们下车继续追，但是慢了一步，行动组的人员只好分散，两人一组各自进了七拐八拐的小路追击。
　　其中只有一组是咬到了歹徒的屁股，其他的人连跟毛都没有看见。
　　而咬到了屁股的这一组就是现在在医院的这一组了。
　　“怎么只有一个人的口供？”周瑜翻了翻，确实只有一张纸了，疑惑的问沈雄。
　　沈雄叹了口气，沉着声说：“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其中一个抢救无效，已经殉职了。”
　　周瑜点点头，看起了最后一份口供，被询问人，也就是最后一个活口，黄森，第三小组的组长，级别督察。
　　上面写着。
　　----------
　　沈雄问：“说一下你们当时碰上歹徒时的情况。”
　　黄森答：“我和队员阿辉拐了个弯，追到了一条小路里面，突然发现了歹徒的身影，那是一个t字形的路口，以我们的位置，可以直行，可以右拐。”
　　“我当时只看见了一个歹徒，是一个女人，她背着个包，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右拐，我及时拔枪警告她不要动，她背对我缓缓的举起了手。”
　　“我怕右边的通道里，有她的同党，所以我让阿辉去看一下，阿辉走过去查看，示意没有人，这个时候我就想去摘她脸上的面具，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阿辉突然被通道里的冒出来的子弹击中倒地，原来不是没有人，而是藏了起来。”
　　“随后女人突然拔枪随手朝我这里开枪，然后跑进了右边的通道，我拼命上前，又被通道里的子弹击中，逼退，然后再次追踪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
　　遭遇战，解释的队员中枪和歹徒摆脱踪迹的原因都很合理。
　　“所以啊，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沈雄撇撇嘴，忙活了几个小时，累死累活的。
　　“查案嘛，有难度正常，休息一会，看一下录像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周瑜微笑安慰，心态要好。
　　“坐着也是休息，看录像也是休息，继续吧。”高希璇走过去挑了台仪器，憋着鼓劲，现在能获得的线索就全在录像带里了。
　　然后沈雄扎巴了下嘴，没的懒偷了，跟着一起上吧，头的老婆都上了，这他干坐着说不过去啊。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拿起电话。
　　高彦博的电话：“阿瑜，现场的情况我看过了，也问了下军械组的专家，炸弹是定时炸弹，自制的，威力大，从现场的痕迹看，这帮人手法专业，对于关卡的设计和炸弹的运用相当娴熟。”
　　“你有什么想法么？”周瑜听了随口问。
　　高彦博笑了笑：“我是法证，我的职责是告诉你现场的证据告诉了我什么。”
　　“明白了，多谢。”周瑜笑道。
　　“应该的，后续有进展我再打给你。”
　　“好的。”
　　周瑜收了电话，法证那边现在也提供不了什么东西，只是给出了关卡的设计和炸弹的运用这两个方向。
　　方向，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要的是实打实能证明那5个人身份的证据！
　　警方破案，只讲证据。
　　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他们从西九龙出发的时候便是下午六点，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办公室的人不少，却很安静，大家都在专心的看着闭路电视的录像带。
　　偶尔有人拿水的声音，偶尔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有时候发现奇怪点，小声的讨论声。
　　时间走向凌晨三点，距离银行枪击案发生正好24小时。
　　“阿瑜，有发现。”
　　凌心怡突然的叫声打破了办公室里昏昏欲睡的宁静，任谁全神贯注的看了几个小时的录像带，都会犯困。
　　这又不是岛国动作片，就是动作片，全神贯注几个小时…嗯，那更受不了。
　　然而在凌心怡叫喊出声的同时，陈国荣猛的起身，紧皱着眉朝门口的位置走去。
　　“陈国荣！你干什么去？”周瑜马上警觉。
　　“我……”
　　陈国荣顿了下脚步，刚才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非常的迷糊，此刻被周瑜喊下，清醒了些，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坐下！谁都不能出这间房门。”
　　周瑜沉稳的目光从众人面上扫过。
　　陈国荣深呼出了口气，垂着头，沉着脸，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瑜快步的走了过去，站在了凌心怡的背后。
　　凌心怡操作了下机器，后退了下画面，电视上开始播放。
　　“这个角度，应该是银行大厦后面一条街的便利店拍下的画面，只是角度不太好。”她介绍了下。
　　周瑜点头，画面上，先是两个人从楼与楼之间的小路之间走出来。
　　角度真的不太好，只能在屏幕左上角很小的一个地方，非常短暂的看到出现的人转弯的身影，大概也就一秒的时间就出了画面。
　　这两人从侧面勉强可以看出，他们头上依旧戴着面具，手上拿着长枪，身上都背着一个长条黑色的双肩包，类似登山包的造型。
　　看走路的姿态，不紧不慢，不是奔跑的那种状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看不到了。
　　可以猜测，这里的周围极有可能有他们预先藏好的车。
　　过了一会，再是一个男人头戴面具出现，和上两个人没什么不同。
　　“三个了，还有两个……应该就是口供上的那两个了。”
　　出现了，一男一女前后脚出现。
　　“就是这！”凌心怡果断的按了暂停。
　　周瑜眼睛一眯。
　　“这女的没包？”
　　身后被喊声聚集过来的韦世乐立即指了出来。
　　画面上的女人背后空空如也。
　　“对！这就是不对的地方。”凌心怡兴奋的操作起旁边的一台显示器。
　　那是银行闭路电视的画面，上面清清楚楚的定格，5个歹徒，每个人的身上都背了一个长条型的登山包。
　　一样的款式。
　　这个包被他们用来装钱了，从银行抢来的钱总要有东西装啊。
　　只是，这女的包呢？
　　虽然当时是半夜，但是军装还是搜过街的，可没人发现有包。
　　“谁的录像带有看见女的包的，最后时间点是几点？”韦世乐马上大声问。
　　“巧了，我这刚看到，这女的进小路前包可还在。”沈雄嘿嘿的笑着，然后把显示器一转。
　　韦世乐的目光一凝：“如果小路里有接应，有地方给他们放包，消失的不该是一人的包，现在只消失一个，那就基本上只有一种可能了，包丢了。”
　　是啊，包丢了，什么时候会丢呢？
　　当然是追踪的时候，慌不择路，不小心掉了。
　　掉了可以捡起来，可偏偏没捡起来，那就只能说明当时的局势紧张到没有时间让她捡起来。
　　而军装又没有找到过这个包，也没有人上报过，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包，被人藏起来了。
　　而藏起这个包的人，不言而喻，只有活着的唯一人选了，和他们有过交手，受伤的黄森！
　　“你的反应倒是快，不愧是百分百破案率的高手啊。”周瑜看着陈国荣笑着问道：“你刚才是想干什么去？”
　　“我是想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说？”陈国荣压抑着怒气。
　　韦世乐嗤笑一声，“当然是为了钱咯，一个背包可价值几千万呐。”
　　“你熟人是吧，这个人品格有什么问题么？”周瑜干脆的问。
　　陈国荣垂头：“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好赌。”
　　“破案了。”
　　韦世乐啪的坐到椅子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警察嗜赌，真就没有好的了。
　　“刚才还委屈巴巴的跟我装可怜，我还夸他英勇负伤，我辈楷模，感情是影帝啊。”沈雄骂骂咧咧的，被耍了半天。
　　“给你出气的机会，待会我陪你去。”周瑜冷着声，对这样的人，从来不用给什么好脸色。
　　“好，看我不骂死他，现在就去。”沈雄义愤填膺的说。
　　周瑜摆摆手：“不要着急，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你就这么过去他要是不认呢？”
　　“这……”沈雄一时语塞。
　　监控只是拍到这个女匪的背包没了，也没有拍到这个人拿走了包啊。
　　他要是咬死了不认，还真没有办法。
　　“我去跟他说，他一定会认的。”陈国荣此时站了起来，沉声道。
　　“别把自己看的太过于重要！”
　　周瑜看着他轻飘飘的说道：“他在藏起那个包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人心变了你懂不懂？你说他就认？他是警察，没点心理素质敢干这个事么？认下来什么后果你不清楚？”
　　“应该不会的吧……”
　　陈国荣有些动摇。
　　现在躺在病房的那个人，就是他在警局里仅剩的最好兄弟了，剩下的都已经死了。
　　如果是以往，他能很自信的说不可能，但是现在，他自己都失败了，哪还有什么百分百确信。
　　周瑜笑了：“行啊，我这的沈雄要出气的机会，你要确认的机会，可以，沈雄待会第一棒给他先来，怎么样？”
　　“无所谓啊，我站你这边，这家伙坏的流脓，肯定不会说。”沈雄刚才都去过一次了，太清楚了，太会演戏了。
　　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承认就是扒警服，坐大牢。
　　前一刻还是奋不顾身的英雄，英勇负伤，后一秒就是贪赃枉法的囚徒，人人喊打。
　　怎么选，这不是很清楚么？
　　“所以，不要打无准备之仗！”
　　周瑜静静的思索了下，抬头对这心怡说：“心怡，打电话给医院…算了，这个点医院都没什么人了，你也跟我去，把监控拿回来马上看，看看他今天有没有出去过，如果没有，安排军装，再搜一遍街！”
　　“找钱？”
　　“对！”
　　出了事，军装封锁现场，这个包肯定被留在了现场，因为受伤的人，都被拉去了医院。
　　所以这个包除非被他白天想办法提走了，要不然现在这一刻依旧还留在现场，只是可能被藏起来了，藏的比较隐蔽，以至于军装第一次搜街的时候没仔细找。
　　那是后谁知道会少个包嘛？
　　找到几个子弹的子弹壳就差不多交差了，别的地点的搜寻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现在嘛。
　　找出来，这包钱就是证据！


第三百五十九章 拦路小护士
　　凌晨三点半，周瑜带队抵达东区医院。
　　医院病房很安静，走廊上更是没有了人。
　　所以值班的年轻小护士看见他们很奇怪：“喂，喂，喂，这都几点了，我知道你们是警察，但是警察探望病人也得遵守时间啊，病人需要休息。”
　　小护士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指责，说话间，脸上的小雀斑一动一动的，还挺可爱。
　　“我们需要问黄森几个问题。”周瑜微笑道。
　　“白天再来啊，医院有规定，晚上不准探视。”小护士一口回绝。
　　“很快的，美丽的护士小姐，我们是为了查案，真有问题需要问。”沈雄帮腔道。
　　小护士一皱眉：“很快也不行！你们没有时间观念的么，病人需要休息。”
　　沈雄凑近了些，低声问，“要不直接说他是嫌犯？或者转羁留病房？”
　　周瑜摇摇头：“不行，没有证据之前，他就还是警察，我们不能给人留下话柄，做事要照规矩来。”
　　没想到几个男人还没进门，倒让一个小护士拦住了，有意思。
　　主要也是时间太晚了，小护士按制度来人家也没错。
　　“可颐在吗？”陈国荣上前问。
　　“你找可颐姐？你谁啊？”小护士犹疑的打量着他。
　　陈国荣挺着胸笑了笑：“我是她男朋友，陈国荣。”
　　“嗷，你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经常让可颐姐一个人过周末的那个负心汉啊。”
　　小护士恍然大悟的指了指他，撇了撇嘴说道：“你连可颐姐几点上班都不知道，你还说是他男朋友？胡子拉碴的，长得还那么显老，也不知道可颐姐看上你什么了？”
　　周瑜几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小护士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陈国荣讪笑了下：“她在吗？”
　　“不在！”小护士冷着脸。
　　陈国荣想走熟人路线失败，摸了摸大鼻子，扭头看周瑜，头一撇示意。
　　含义就是，要不闯进去得了？
　　周瑜轻轻摇了摇头，大晚上的打扰别的病人休息多不道德。
　　“不着急，等心怡那边先确认，要不然就算进去也要听他编半天瞎话，浪费表情。”
　　一起来的时候他们先去的便是医院的控制室。
　　凌心怡拿着监控的录像带回去了，只是观察个黄森有没有离开医院，时间应该不需要太久。
　　周瑜看着小护士微笑道：“黄森今天有出去过么？”
　　“不知道，我是夜班。”
　　周瑜点点头：“那可以麻烦你帮我们看一眼，他现在还在不在病房么？”
　　“为什么？”小护士不理解，什么叫还在不在病房？不在病房他还能去……
　　不过沈雄他们都懂，现在这个时候只要黄森还在医院就行，就怕人不见了。
　　沈雄靠着护士台说：“你帮我们去看一眼，确认他睡的安稳，也就当我们看过他了嘛，要不然我们就只能自己去了啊。”
　　小护士琢磨了下，脑补了下警察之间的兄弟情深，起身出发，还不忘警告：“等着啊，不许乱走。”
　　“肯定的。”沈雄答应。
　　周瑜对着陈国荣使了个眼色，陈国荣了然的上前。
　　“哎，不是让你等着嘛。”小护士停下来皱着眉头问。
　　“我不进去，就在门口看一眼，绝对不说话。”陈国荣说完马上转移话题：“可颐明天上班吗？”
　　小护士的脑回路马上被转移，转移到了对陈国荣的攻击上面去了。
　　……
　　小护士进门，还关了门，防备着他进来，很快又出来，“睡的好着呢，这下放心了吧。”
　　“谢谢，谢谢。”陈国荣笑着说，对着不远处的周瑜一点头。
　　人在。
　　那就没事了。
　　“谢谢美丽的护士小姐，为你的尽忠职守点赞，再见。”周瑜几个人挥手告别。
　　小护士伸长着脖子，有点小傲娇，谁来都一样，在病房，穿白色衣服的最大。
　　出门，找地方宵夜，肚子饿了。
　　不过这个点也就医院旁边的便利店还开着门了，早餐店都还没开门。
　　几个人进去人手一桶泡面，边吃边等心怡那边的消息。
　　半个小时后，消息到达，监控上看黄森今天一天没有出过医院的大门。
　　事情好办了，从现在的结果看，钱就一定还在现场，而且不会太远。
　　周瑜直接掏出手机李文斌，让他找人搜街，李文斌是在睡梦中被他叫醒的，不过还能说啥呢，安排人吧。
　　沈雄竖着大拇指，一脸敬佩的表情：“头，你是真的牛。”
　　凌晨4点多，打给睡梦中的总警司，不让人睡觉，还给他安排活，真的牛，换做他，肯定是不敢。
　　“什么牛？”陈国荣不懂。
　　沈雄颇神气活现的给他讲了下周瑜打电话的人，这下陈国荣也有些无语。
　　他不解的问：“现在这个点你找总警司干嘛？这件事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吧。”
　　陈国荣只是这次失败，以前百分之百的破案率可不是假的，很快就能想通。
　　其实东西就算真的是黄森藏起来的，按当时的情况来说，黄僧活动的范围也不会太大，附近很多街都有警察。
　　所以他藏包的范围应该就在枪击发生的附近，以那个点为圆心，直径估计100米都不用，太远的碰见别人了怎么办？
　　拎个劫匪的包，目标太明显。
　　而这100米，真能用来藏一个背包的地方肯定不会多，所以，哪怕就他们几人去找找估计都够了。
　　就这事，还要兴师动众的在凌晨4点出头特意找总警司下命令搜街？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周瑜只是笑笑起身，对着陈国荣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百分百破案率的高级督察，为什么只是失败一次就变的人人喊打，连个看你的人都没有？”
　　陈国荣的眼神马上变的黯淡，自嘲式的笑笑：“我带出去的兄弟们死了，他们恨我应该的。”
　　周瑜摇了摇头：“你这次失败被人骂是应该，但是他们该恨的不应该是那帮手段狠辣的罪犯吗？为什么是你？”
　　“可能你做事很拼，但根据我的观察，你平日里肯定不会做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伤心么？你就不痛苦么？都是你的属下，你才是那个最难受的人，可是安慰你的人一个都没有。”
　　陈国荣皱着眉，面色难看，周瑜说的是事实，他也不明白。
　　“这跟你刚才的电话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打给总警司的原因了。”
　　周瑜笑笑：“你得让他清楚的知道，在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我带着我的兄弟们还在彻夜奋战，这样他才会记住这帮人的好，这就叫做事情得做，苦得诉。”
　　“你能有今天，你得想想，是不是平日里自认为能解决的事，就直接解决了？事后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神勇？”
　　陈国荣不解的问：“这有什么问题？警察不就是解决案子的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周瑜点头：“没问题，发生案子，解决案子，上面看到的就是一页纸，尾巴上三个字，已解决，谁知道你辛苦？”
　　“就像我上次遇见你的案子，又是挨枪子，又不是奋不顾身丢手雷，你要是不说难，不说痛，别人还以为很轻松呢，你上司也只会觉得多大点事啊，不就一起普通的劫持事件么？”
　　“你要是经常跟上司诉说案件的难，你还解决了，哎，别人就会知道你的不容易，那像你这次失败一次，你的上司还至于不来看你么？”
　　“如果有你的上司带头探望安慰，下面的人还会这么仇视你么？”
　　“我舒舒服服的坐在这等着结果，上司还念我的好，换做直接去，我大半夜扒拉着眼睛去找包，上司还不知道，你觉得哪个好？”
　　“同样是做事，结果完全不同，这就是我要打电话的原因了，慢慢想吧，做事。”
　　说的够多了，周瑜言尽于此，这要是开个学堂，这都是要收费的内容。
　　要不是看在陈国荣这个人当时表现的挺勇猛，才不跟他说。
　　吃饱喝足，去医院。
　　“学会了，学会了，下次我也得多说说做事的难度，好累的。”沈雄嘿嘿的笑笑，边跟着出门边问：“消息不是还没来么？现在就走啊。”
　　这才刚打完电话，安排人手，再找包，怎么也得要一会时间。
　　“不耽误，直接让他开口就是了。”
　　周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跟我抱怨，那没用，你做多少事，我还不知道么？”
　　“靠，那这招不是没用？”沈雄郁闷，同样的招数，怎么到他这就不好使了呢？
　　周瑜才不跟他解释了，三人回到医院。
　　还是这个小护士。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准进啊。”
　　伸手便是正义，拦住一切牛鬼蛇神。
　　这次周瑜就不陪她玩了，直接亮证件，玩味的说：“o记高级督察周瑜，需要黄森协助调查，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大晚上的把他转羁留病房，那这动静可就大了，斯拉斯拉~”
　　“他不是警察么……”小护士有点懵。
　　“o记办案，记得保密，刚才我说的是机密，可别泄密哦~”
　　哼哼，周瑜不逗她了，挥挥手拜拜。
　　“走吧。”
　　往前几步，黄森的病房门口，周瑜推门的手一顿，扭头朝陈国荣问道：“对了，说过给你机会，差点忘了，给你十分钟时间。”
　　陈国荣深出一口气：“算了，不用了。”
　　周瑜笑了笑，推门。


第三百六十章 斗黄森
　　警队的福利是真的不错的。
　　有自己专门的医院救治，不用排队，就算不是因工受伤也一样。
　　而且，大部分都是报销。
　　所以哪怕什么医疗资源紧张，黄森这种级别的督察也是可以住单人房的。
　　只是从这一刻起，这个福利要收回了。
　　病房里，周瑜一眼扫过去。
　　黄森是个30多岁的人，胡须也没剃，略显沧桑，果然是朋友，这个倒是跟陈国荣差不多。
　　而以黄森的赌徒性格，在仕途上是基本没戏了，晋升的财务审查这关就过不去，听陈国荣说，他在外面似乎欠了不少钱，具体多少不清楚。
　　这想来大概就是他想贪掉这笔赃款的主要原因了。
　　不过和陈国荣当时病房里的环境不同，这里的墙边桌子上放着一束花，还有点水果补品什么的。
　　“人缘可比你好多了。”周瑜不忘打击陈国荣。
　　一个赌徒，还能有这么多人来看，这就证明别人平时处的关系还真不差，嘴巴甜点是肯定的。
　　陈国荣：“……”
　　“阿荣？你怎么和o记的在一起？”
　　黄森听见陌生的声音醒了，扭过头便看见了门口的三个人，这让他皱眉摸不到头脑。
　　沈雄他是见过的。
　　陈国荣忍不住问：“阿森，那天在小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发生了什么？”
　　黄森的临场反应很快，尽管心里震动，面部神情没有任何的改变。
　　“死心了吧？”周瑜笑笑。
　　唉~陈国荣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人，懒得再问什么了。
　　“阿荣到底怎了么？还有你们来干什么？”
　　黄森皱着眉，问向陈国荣的话还好，问周瑜他们话时的态度口气就没那么好了。
　　“来看看你这位大英雄。”
　　周瑜不紧不慢的走到病床左边，沈雄非常有眼力价的快走两步，从旁边搬了把椅子过来，直接放到了周瑜的屁股后面。
　　刚刚好。
　　黄森看这架势眼睛看的有些直。
　　周瑜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的问：“o记高级督察周瑜，我来干什么，现在心里有数了么？”
　　“我知道你是o记的，那又怎么样？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是休息时间，出去！”
　　黄森再震惊，也必须强撑着。
　　晚上的时候来的人还是旁边站着的这个队员，现在高级督察都亲自上了，还是周瑜！
　　为什么？
　　露馅了，不可能啊。
　　那几个人没被抓，他睡觉前刚问过。
　　“给脸不要脸！”
　　周瑜冷冷的说道：“你要是想去羁留病房里谈，我不介意帮你一把，想必今天天一亮，你的光荣事迹能传遍整个东区警局！”
　　黄森眉头顿时皱起，撑着身体坐起来，怒声道：“你说什么？！我是督察，你当我是犯人么？”
　　他有脾气了，周瑜倒是不急了，好奇的问：“那个背包拎着的时候是不是挺沉的？”
　　黄森脸色顿时变了，蠕动了下嘴唇问：“什么包？”
　　周瑜玩味的看着他：“刚才军装打电话来，发现那个角落楼上的住户装了个闭路电视，画面很清晰啊。”
　　“不可能！那里没有闭路电视！”黄森一口否决。
　　“哦~，这么清楚？”周瑜笑着点头。
　　黄森心里咯噔一下，说快了。
　　他当时仔细检查过的，确定没有，一激动被周瑜套了出来。
　　不过没关系，无伤大雅。
　　“嗯，刚才随便试探你一下，不要紧张。”
　　周瑜友好的压压手，笑着继续问：“军装还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包，证实是匪徒的背包，里面有很多的钱，那这跟你也没关系了？”
　　黄森沉着脸：“匪徒的包跟我当然没有关系。”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歹徒会把包放在离你们交火那么近的地方呢？”周瑜皱着眉不解的问。
　　“我怎么知道！”黄森语气很不好，钱被找出来，美梦落空。
　　接下来就要面对高利贷的追债了，唯一庆幸的就是那边没有摄像头了，没有监控能拍下他藏钱的画面。
　　那他就是无罪，他根本就不怕面前这个o记的高级督察。
　　“你确定没有藏起来？”
　　“没有。”
　　“那包上的指纹怎么解释？”
　　“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你承认和她有打斗了？！”
　　周瑜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怒目而视。
　　口供里可没这一条，说的写的可根本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就算是想取下面具，也被另一个警员的中枪打断。
　　黄森的面色瞬间变的很难看，绞尽脑汁辩解道：“我…我想起来了，我抓过她的包，对，应该是那时候留下的。”
　　陈国荣内心是拔凉拔凉的，彻底失望了，都这样了，还不放弃。
　　“当时太乱，我一时记岔了，现在想起来了。”
　　黄森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思索着解释道：“当时是这样的，那个女的一枪开在了我的防弹衣上，我身体弯曲，但还是伸手抓住了她的包，但是没抓牢，被她甩掉了，后面的都一样。”
　　“嗯，合情合理。”周瑜点点头，平静的问：“说完了？”
　　“说完了。”
　　黄森此时就像个等待被阅卷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的等着周瑜的认可。
　　“真没了？”
　　“真……没了。”
　　“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不对，是右手。”
　　黄森再次改口，他拿包可是右手拿的，包上的指纹查的出，这个得能对上。
　　周瑜轻笑了下，扭头看着陈国荣问：“他是左翩子吗？”
　　“不是。”陈国荣很肯定的回答。
　　“嗯，那就是惯用手是右手了。”
　　周瑜点头，然后继续看向黄森，幽幽的问：“你枪呢？”
　　枪……
　　黄森瞪大了眼睛，神色僵住了。
　　右手去抓…右手拿枪…
　　“说啊！”
　　周瑜厉声道：“你有两只右手啊？！”
　　“那时候我被打中，吃痛不小心把枪掉在了地上，所以那时候我的右手是空着的……”
　　“行了，闭嘴吧，就这么撇脚的理由，讲给谁信啊。”
　　周瑜都懒得听这种废话了，直接了当的讲：“招还是不招？”
　　黄森闭口不答，似乎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当然也有可能是想着有没有破局的方法。
　　“都录下来了吧？”周瑜扭头问。
　　“录下来了，保证清晰明了。”沈雄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的录音机晃了晃，磁带还是哗哗的转呢。
　　黄森直接瘫了。
　　周瑜好笑的说：“呵~，别那么紧张，录音只能作为间接证据，法庭不一定会信的……不过，内部调查科可不管这些，你的督察身份是肯定没了，结局是不是还不错？好像都不用坐牢。”
　　黄森迷茫的看着周瑜，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周瑜笑着看着他：“我听说你好赌，欠了不少钱，这次会动心，想必也是被逼急了吧？没了警察身份，出医院的时候记得小心点。”
　　黄森有点彻骨冷，没了高薪的督察身份，这债拿什么还？高利贷还不逼死他！
　　“是不是很绝望？”
　　周瑜循循善诱道：“所以啊，进牢里坐坐，有些时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是不是？”
　　“阿森，承认吧，这还只是录音，别忘了还有包上的指纹，你也是警察，你自己清楚，逃不掉的，认罪还能减刑，难道你真的想被古惑仔砍死啊？到时候进牢里都没人帮你。”
　　陈国荣实在是忍不住了，好言相劝。
　　黄森的面庞轻微的抖动，然后心理防线崩塌了。
　　他突然呜咽了起来：“阿荣，我缺钱，我欠了一大笔钱，再没有钱还，他们会砍死我的，我的家人都会死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行了，别嚎了，大半夜的打扰别人休息。”
　　周瑜一点都不为所动的继续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实讲。”
　　黄森抽泣了下鼻子，咽了口口水说道：“当时，我们进了小路，本来是追不上的，但是那个女的包掉到了地上，她回身来捡，这才被我们追上，所以后来，哪怕她被救走了，包也来不及捡走，我知道里面是钱，我就动心了……”
　　“藏哪了？”周瑜问。
　　“藏……”
　　黄森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瑜：“你们没找到？”
　　周瑜点点头，坦言道：“唔，目前确实还没有。”
　　黄森脸色涨红，一口气差点闷死。
　　沈雄没憋出，笑出声，诈胡。
　　“老老实实说，别浪费我时间。”周瑜皱着眉敲打。
　　黄森咬着牙：“那条路口，往回走十五米，有个下水道的盖子，我丢在里面了。”
　　周瑜给沈雄使了个颜色，沈雄拿出电话报信，电话都不用挂，只是等了一会，沈雄便道：“找到了。”
　　“很好，态度不错。”周瑜满意的点头。
　　抵抗没什么意义，找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省了不少时间。
　　“问完了吧，是不是要转羁留病房了？”
　　黄森已经没脾气了，都准备下床走了，警队的流程他还是很清楚的。
　　“不着急。”
　　周瑜摆摆手：“还有件事，我得请教你一下。”
　　“什么事？该说的我都说了。”黄森手上的动作一顿。
　　“那就是还有不该说的了？……我记得警方的发布会可没说有捡回一袋钱，你说一帮杀警为乐的人，明知你拿了他们的钱，为什么他们不曝出来呢？一个匿名电话，一条短信就能搞定的事，警察变人犯，多快乐啊，为什么呢？嗯？”
　　周瑜看着他的眼神很危险。
　　黄森的脸色转眼一片煞白。


第三百六十一章 早安
　　“我怎么知道？你该去问他们，也许他们还不知道我是谁，等查到了，就会把我曝出来！”
　　黄森情绪变得激动，对这个问题表现的相当抗拒，不冷静。
　　周瑜接着问道：“他们是不是找过你？”
　　“没有！”黄森回复很快。
　　“好好想想再回答，现在有了这个包，我们就能套到劫匪的指纹，至少一个，也可能是五个，我接手几个小时，指纹有了，你是不是要赌我抓不到这帮人？”
　　周瑜平静的看着他：“想清楚，到时候再说，可谁也帮不了你。”
　　黄森的压力瞬间很大，有些人的名声平时没感觉，真面对的时候是真的吓人。
　　是那五个人强，还是周瑜强，这个问题，似乎不是太难。
　　因为周瑜可以输100次，但是只要赢一次，他就得给那五个人陪葬。
　　而那五个人输一次都不行。
　　黄森不敢看陈国荣，低着头：“他们在发布会后找到了我，打了电话给我，跟我说要我查警方的部署……”
　　“是你泄的密？！”陈国荣突然叫了出来，上前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敢相信的问：“你就这么告诉他们了？那是兄弟，那是我们相处多年的兄弟啊！”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黄森在床上努力的想要缩起来，想要缩成一团藏在墙角，鼻涕眼泪横流：“我没有办法，我不帮忙，他们就要告发我，我不能没了这份工作，我需要钱，我不还钱，我就要被砍死了，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以为他们只是想要消息逃跑的啊……”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踏马的你以为！”陈国荣涨红着脸嘶吼，使劲的拎着他的衣服领子摇晃。
　　终于，撕拉~，衣服扯破了，其中的一条被陈国荣撕了下来，两个人都是一个趔趄。
　　黄森的头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墙上。
　　陈国荣向后退了两步，草草站稳，然后并未再上门，蹲下来也哭了……
　　周瑜摇摇头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扭头对着沈雄说：“老话说得好，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沈雄，他们的教训你可得记住。”
　　这话周瑜是说给沈雄听的，也是说给地上的陈国荣听的，话说没收学费，总觉得亏了，待会得找补回来，这一晚上话说的都渴了。
　　教训深刻，沈雄认真的点点头，表情严肃。
　　事情的罪魁祸首肯定是出卖人的黄森了。
　　但是如果陈国荣能把住这张嘴，不把行动的计划告诉躺在病床上的黄森，也不至于把手下的命葬送掉。
　　所以，陈国荣自己肯定也是有错的，罪责难逃。
　　“其实，我看见那女的脸了……”黄森靠在床的一角，看着周瑜低声蹦出一句话。
　　三人的眼睛唰的看向他，陈国荣‘腾’的站了起来，杀人凶手，关键信息。
　　“他们不是戴着面具么？”他质问道。
　　黄森苦笑了下：“其实当时我摘她的面具，摘下来之后才发生了枪击……”
　　好家伙，真能编，这都是现场情况的第三个版本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你倒也不是一无是处，长什么样？”周瑜直接问。
　　黄森抬头回忆，缓缓道：“20多岁，黑色长发，长得挺漂亮，身高很高，超过一米七五，身材很好。”
　　漂亮就好办，何况还是一米七五的大高个，这样的女人可不多。
　　“找专家给你做画像，回忆的起来吧？”
　　“可以。”
　　一天前的事，还是面对面接触，黄森的印象很深。
　　周瑜扭头吩咐：“沈雄，从西九龙叫人，不要去警局，直接安排到我们家里去。”
　　“知道。”沈雄马上联络。
　　周瑜起身对着黄森扬头，“穿衣服，走吧。”
　　黄森沉默不语，这一去可就是犯人了，不过他没的选择。
　　陈国荣神色复杂的把一边衣架上挂着的外套拿下来递给他。
　　“对不起。”黄森接过穿上。
　　陈国荣只是扭头出门，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森穿好鞋子，起身自然的往口袋里一摸，动作一僵。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拿了一块手表出来看了看，大拇指在表面上滑过，抬头看着周瑜递了过去：“打斗的时候，从那个女的手上掉下来的。”
　　“哦？”
　　周瑜挑眉伸出手去接，然后顿住，又缩了回来，从旁边找了个油纸袋套住手，这才接过看了看，一块机械腕表。
　　上面刻着字母，然后是一颗颗的五角星沿着里面的表面围了一圈，他跟着念了出来：“f，o，r，t，i，s，这什么牌子？你们听过么？”
　　“没有，小众表吧，这种女人身上掉下来的，总不能是地摊货吧，说不定一块表价值十万以上呢。”沈雄笑着拿了过去看看，确实没听过。
　　“嗯，拿回去鉴定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走吧。”
　　周瑜倒是无所谓，表上肯定也有指纹，也算是个额外的收获。
　　等回到o记的22楼，天色已经变亮，5点了，有点小困，有些队员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不过周瑜一进门，他们就被旁边的人弄醒了。
　　“头回来了啊。”凌心怡还没睡。
　　“嗯，看的怎么样？”周瑜看着凌心怡问。
　　凌心怡看了眼手上统计的内容汇报道：“监控基本上看完了，这些人很小心，没有留下什么可供追踪的尾巴，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离开的车了，不过……”
　　凌心怡耸了耸肩：“大概现在这辆车已经消失了。”
　　“没关系，意料之中，晚上的收获不小了。”周瑜笑了笑，给她打气，也是给大家打气。
　　他拍了拍手掌道：“大家不要气馁，做的不错，在几个小时以前，我们只知道是5个人，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获得了其中那个女人的指纹，这就是突破性的进展。”
　　“有指纹啦，太好了。”韦世乐直接笑了，转椅摇啊摇的，心情大好。
　　周瑜不在，他就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一无所获，愁啊。
　　周瑜笑了笑：“还不止，不出意外，今天我们就拿到那个女人的画像了。”
　　“靠，画像都有了。”韦世乐瞪着眼睛站了起来，出去抢劫也没那么快啊，这是出去干嘛了？
　　叮铃铃，叮铃铃。
　　沈雄拿起电话，嗯嗯两声，挂了说：“头，到了，我下去接人。”
　　没门禁一般人进不来。
　　“好。”周瑜应了声，走过去拍了拍韦世乐的肩膀：“正在来的路上，这个人是人犯，待会你盯着点，我眯一会。”
　　“行，你先去睡。”韦世乐看了眼黄森点头答应。
　　“嗯，大家手里没事的都先睡会，等画像出来，再继续奋斗。”
　　周瑜给办公室的其他人签了释放令，大家心里一松，总算能睡一会了，然后倒头趴在桌子上秒睡，迅速的呼噜声一片。
　　“你也去睡会。”周瑜朝着陈国荣说。
　　“算了，我陪着吧。”
　　陈国荣没好意思，他算是罪魁祸首之一，心里惴惴不安，也睡不着。
　　“随你的便。”
　　周瑜才不管他，回了自己的海景房，踹掉鞋子，往沙发上一躺，睡觉……
　　然后睁开眼，一模口袋，差点把手表忘了，出去跟韦世乐说了声，查一查这块表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来历。
　　这次是真的可以睡觉了。
　　5点30。
　　6点整。
　　6点30。
　　7点整。
　　7点30。
　　8点整。
　　嘀嘀嘀，一条短信跳了进来，叫醒了周瑜。
　　周瑜皱着眉摸了手机出来看了看，陌生号码。
　　“早安。”
　　什么乱七八糟的短信，没头没尾的，他起身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自从出了名以后，他的工作号码受到的骚扰多了许多。
　　主要是想进他组的人，也不知道谁把他组里还有个位置的事情泄露的。
　　别的奇奇怪怪的人也有，诸如这个‘早安’的问候，不过一般是什么祝你生活愉快，祝你周末愉快这些。
　　一般都是采取默默发短信的形式，然后后面挂个自己的名号，倒是也不敢直接打电话给他。
　　不过这些短信周瑜一般都不理。
　　一是这泄露源止不住，号码在警务系统上挂着呢，理了一个说不定就有下一个。
　　二是别人也是求上进，机会肯定不能给，但是也没必要把人揪出来骂一顿，那只能给自己落一个不好的名声，人家毕竟是祝你生活愉快。
　　所以，周瑜就设置了两套回话的信息模板。
　　一是，感谢关注，请在招人信息发布后再来，二是谢谢，也祝你万事顺利。
　　一般人也就不会再发了，求职的哪敢惹他不高兴，那不是找死么？
　　倒是像今天这个‘早安’的短信，他还真是第一次见，某不是哪个暗恋者？
　　这也不像求职的人啊。
　　周瑜笑笑，你不打扰我睡觉，我就回你早安了，现在，没了。
　　此时白光已经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大亮一片，不睡了，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远处。
　　今天不是个艳阳天，天边下着小雨，太阳也任旧开着，海面上任旧湛蓝一片，景色其实也不错。
　　稍微看了几分钟，门被敲响，韦世乐走了进来：“醒这么早？没睡着啊？”


第三百六十二章 游戏开始了
　　“睡了，被个傻子吵醒了。”周瑜随口回道，接着问：“怎么样，拼图出来了么？”
　　“出来了，看你睡着了没叫你。”韦世乐把手上的一张画像纸递了过来。
　　周瑜接过看看，头像照，确实如张森描述的一般，挺漂亮。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几分相似？”
　　“黄森说是有9分。”
　　“足够了。”
　　一米七五加上9分画像，这个人一定能找出来。
　　“查查档案库，有没有这个女人的记录，没有的话拿下去复印，分发各个警局。”
　　“已经在做了。”
　　“嗯。”
　　韦世乐还是很得力的，不用周瑜多说，该做什么很清楚。
　　“手表呢？有线索么？”周瑜想起那块表。
　　韦世乐又递过来一张纸：“暂时就查到这么多，其他的反馈还要点时间，香江这边的销售点此刻都还没开门，具体的要等开门了才能去问。”
　　“嗯。”
　　周瑜点点头，现在才8点，还早。
　　看了下手上的纸，打印着网上搜集到的信息。
　　这是一块瑞士的腕表。
　　fortis，1912年创立的名表品牌，特点经久耐用，品质可靠。
　　最拿手的就是航天表和飞行表，颇受一些飞行员喜爱，也被一些欧洲国家的空军采用。
　　fortis，这个单词，在拉丁文里的含义，坚定，倒也挺契合口碑。
　　不过，对周瑜来说，最有用的就是最后一句。
　　这种表在香江的市场不怎么样。
　　市场不行，这就意味着，使用者不多，有迹可循。
　　“挺好，这要是劳力士，寻根述源还不好找了。”
　　“指纹呢，出来了么？”
　　“出来了，包上的指纹多点，有七组完整的，手表的少一点，清晰可测的就四组。”
　　嗯，手表上的四组，排除掉黄森的，再排除左右手的问题，剩下应该就是那个女的了。
　　再和包上的重复比对，拿到那个女的指纹不难，这很好。
　　“跟高sir说了么，让他们先去休息？”
　　“说过了，也谢过了，如果有需要会打电话给他的。”
　　“嗯。”
　　周瑜满意了，带头出门：“走吧，一起开个会。”
　　案情分析室。
　　周瑜用黑色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上。
　　女人，手表，男1，男2，男3，男4。
　　然后在女人的头上划了个圈。
　　转身说道。
　　“现在我们有的，是女人的画像，女人的指纹，所以首要的目的是把这个女人找出来。”
　　周瑜的眼光扫向台下，提点道：“所有人都要记住，行动中一切小心，即使找到了也不能惊动她，别忘了，她只是其中一个。”
　　“yes，sir。”
　　“嗯。”
　　周瑜回身，自男一头像向下画了条直线，然后在线的下方写上格斗高手四个字。
　　“根据陈sir提供的消息，四个男人之中，他交过手的有两个，一个是格斗的高手，而陈sir担任过警队的格斗教官，陈sir是吧？”周瑜看着陈国荣确认，这些是陈国荣的档案上写的。
　　陈国荣点点头：“是当过一阵。”
　　“嗯。”
　　周瑜严肃的看着大家：“大家都听到了，一个能和格斗教官打成平手的男人，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关键词，军队，警队，格斗教练，退役雇佣兵……把他找出来。”
　　“这个我带几个人来找。”凌心怡举手，查这种资料，她拿手。
　　“好。”
　　周瑜回身继续画第二个男人，这次写上枪械高手。
　　“第二个人，这个人组枪的速度比陈sir还快一个动作，这样的人更少，老样子，关键词，警队，军队，枪械协会，这种水平总不可能从娘胎里带出来，总要摸枪。”
　　“我和心怡一起找吧。”这次是高希璇应答了。
　　“好，这两个人交给你们了，要多少人配合，直接说。”
　　周瑜回身在剩下的两个男人身上打了个问号，盯着画板说：“这两个人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外露，不过现在5个人暴露了3个，没有就没有吧，这么多线索，足够我们找了。”
　　韦世乐盯着画板想了想说：“其实可以假设这两个人之中有一个玩炸弹的高手，这样的人那就更少了。”
　　“有道理。”
　　周瑜微笑表扬，在男三上拉线下来，写上炸弹高手四个字。
　　“玩炸弹的除了一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就只有军警方面的人才了。”
　　韦世乐接着说：“不过，如果是歹徒，这些人更多是为了抢钱，专门为了杀警察倒是少见。”
　　“那也不能排除。”
　　周瑜强调完笑了，“炸弹这个方向，懂的更少，就连很多警察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好查。”
　　韦世乐点头，深以为然：“嗯，每一个条件都是个筛子，一遍一遍筛下来，真要是筛下来，满足条件的全香江怕是50个人都没有。”
　　周瑜唰的一笔，在白板上画了道重重的横线。
　　横线之上，就是那三个人的标签，格斗高手，枪械高手，炸弹高手。
　　“瞧瞧这几个人，你们看看，是不是很有意思？”周瑜问。
　　韦世乐点头：“是很有意思，我觉得我们离目标很近了。”
　　人和人相遇到在一起，总有一些关系网，现在把这些人做个集合，有些关系就暴露出来了。
　　而这几个人的条件巧的是，巡查的目标都是指向了警察，退役军人这个方向。
　　再结合标签的特质，不出意外，基本就能肯定，其中必定有从事过军警甚至是现职军警方的人。
　　而且必定是个中高手，范围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个了。”
　　周瑜在男四上打了个问号。
　　“最后一个我倒是有些想法。”陈国荣融入其中，思考着举了下手。
　　嘀嘀嘀，又是一条短信。
　　“哦？说说看。”周瑜扬了下头，往口袋里摸手机。
　　“我那天的行踪被阿森泄露，但是那帮人没走，反而在仓库里等着我过去……”
　　“里面的环境，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游戏的关卡，专门设计好，就是为了杀警取乐，可能对他们来说，杀我们就如同玩游戏一般，所…以……”
　　陈国荣还在娓娓道来，但是最后几个字却是更住了，没有蹦出来。
　　因为台前的周瑜，突然面色沉了下来。
　　是在看了短信之后！
　　到底是什么短信，能让周瑜面色如此变化？
　　下面的人看着他，一片寂静。
　　周瑜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才发进来的那条短信。
　　“游戏开始了”
　　号码，就是十分钟前的那个发‘早安’的号码。
　　高希璇关心的问道：“阿瑜，怎么了？”
　　这种状态下的周瑜，没人敢问，也就她能问了。
　　周瑜皱着眉，思索着短信里的意思，一时没有心情没话，而是把手机递了出去。
　　高希璇快走两步接过，看了看，面色陡然一变。
　　陈国荣最后的分析还在耳边回响，发的人，不言而喻！
　　韦世乐见高希璇也是如此，直接站起身来凑过去看，然后面色也是一变，皱起了眉。
　　下面的人瞪着眼睛有点懵，一丝困意直接被吓跑了，心里只剩下惴惴不安，什么情况？
　　这手机有什么魔力？看的人一个接一个脸色这么难看。
　　“什么鬼东西哦？”
　　沈雄皱着眉不信邪的上前，也是探头瞅了一眼，然后就是瞪着眼睛看着陈国荣，骂道：“靠！乌鸦嘴啊。”
　　陈国荣：“……”
　　这下他也想上来看了，只是刚起身就被止住了。
　　“不用一个个上来了。”
　　周瑜压了下手，看着底下的众人，思索了几秒沉声道：“我刚才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就一句话，游戏开始了。”
　　“哇！”
　　下面一片喧哗，大家的反应都不慢，都明白了这是谁发的消息。
　　赤裸裸的挑衅！
　　“太嚣张了。”
　　“真把警察当靶子，真当自己在玩游戏啊！”
　　“这就是一帮疯子！”
　　义愤填膺的现场，群情激愤！
　　周瑜就这么静静的在上面看着台下，等了一会，等现场安静。
　　问出了第一句话：“有没有人想退出？”
　　这是一帮疯子，这是肯定的。
　　这帮人的武力很强，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
　　陈国荣的9个队员，银行楼下的十几个死者，只是一天之前的事情。
　　死亡，随时可能降临！
　　也许就在此时此刻，就在警局的门外，就会有一把狙击枪瞄准着这里。
　　周瑜，不逼人。
　　下面的人互相看看。
　　韦世乐轻笑了下，又翘起了椅子，无所谓的说：“别看我，好久没碰到这么想找死的人了。”
　　周瑜明白，他是督察，下面的人论职位，他最贵重，所以他才最先表态。
　　接着便是周瑜亲手带的人。
　　沈雄一改常态，嚣张的扫视韦世乐手底下的人，说：“不好意思，没怕过。”
　　凌心怡撇撇嘴：“真能装，反正跟着阿瑜就走，没输过。”
　　高希璇只是微笑着和周瑜站在一起，不言而喻，也许，还有点小兴奋。
　　下面，就是日常跟着韦世乐手底下的人了。
　　“我好久没杀人了。”
　　人狠话不多，罗继说的面无表情。
　　这些都是周瑜的老班底了，然后都看向了原先行动组的几个人。
　　“干嘛啊，看不起我们啊？”
　　被看的人都怒了。
　　“咱也不是第一次跟周sir干了，你看我们什么意思？”
　　“干了！”
　　“干他们！”
　　“不就5个贼吗？吐口口水淹死他。”
　　周瑜笑了，气氛到这了，豪情壮志道：“好，打爆他们！”
　　“不问问我么？”陈国荣笑笑的问。
　　“你有的选么？”


第三百六十三章 第一回合
　　现场众人的情绪铺垫完了，这就算是誓师大会了。
　　接下来，就该正面面对别人的挑衅了。。。
　　周瑜手一压，场面肃静，紧接着便是一道眼神看向全场唯一没有发过言的人，也是最淡定的一个。
　　“展风，你先去楼下转转，排查可能针对我们的伏击。”
　　“好，交给我了。”
　　“仔细一点。”
　　“知道。”
　　李展风转了转手里把玩的枪，起身插进枪袋，步伐轻松的出门。
　　这也是他的强处，全场只有他不需要周瑜问，周瑜也不需要他回答。
　　如果一个sdu出身的人还不敢面对歹徒，趁早滚蛋，警队绝不会有他的立足之处。
　　而他在sdu学到的种种技巧，用到这个时候正合适。
　　目送他出门，周瑜回神看向下面：“接下来我们进入正题，游戏开始了，既然他盯上了我们，我们就只有一个目的，尽一切努力，尽快的抓到他们！”
　　“明白！”
　　“我们的计划不变，刚才说过的几条线同时展开，同时追踪，只要我们能抓住其中的任何一个节点，这五个人必定会被我们一网打尽！”
　　peng---
　　周瑜的手捶在桌子上面，眼神凌厉。
　　“yes，sir！”
　　周瑜点头，强调道：“所有人必须注意一条，安全，小心警惕身边可能产生的危险，一切安全第一！”
　　“yes，sir。”
　　“还有没有补充？没有补充做事！”
　　“yes，sir。”
　　韦世乐举了下手：“我倒是有一点补充。”
　　“说。”周瑜扬了下头。
　　韦世乐看了眼陈国荣思索着说道：“头，你和陈sir不同，陈sir接到案子是上了电视的，但是你没有，他们是怎么知道你的消息的呢？”
　　“对啊，都没见报，也没新闻啊。”
　　沈雄挺了下腰，被点醒般的问：“我记得你只出去过两次，一次去陈sir那，一次就是半夜去医院，别的时候没出去过吧？他们怎么能知道你的？”
　　“是不是那个叫黄森的泄露的？”有人问。
　　“不会是他。”陈国荣很快回答。
　　如果是阿森，没理由这事到现在还不说，别的都说了，这个留着不说又没什么用处。
　　即使周瑜被杀了，死了，他的罪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改不了的。
　　“那是你啊？”韦世乐笑着调侃。
　　“呵呵。”陈国荣对着他假笑一下。
　　“你什么想法？”周瑜对着韦世乐直接问。
　　这事他既然提出来，那就说明他会有自己分析。
　　韦世乐不闹了，皱着眉猜测的说：“我倾向他们是警队里的人，这样一来就都解释的通了，一来警队的人打探到这个消息不难，二来，他们能拿到你的号码也就顺理成章了。”
　　“明白了。”周瑜点头：“距离我接手也没多久，他们就获得了这么多消息，那就可以肯定，这帮人里一定有警队的人。”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你们查资料的时候多关注下这方面。”
　　“yes，sir。”
　　“做事。”
　　目送着手底下的人斗志昂扬的出门，周瑜的心情其实没有刚才开会时的那么轻松。
　　死亡已经瞄准了手下这帮可爱的人，他的责任很重。
　　只是他身为这些人的头，必须要撑得住，他的气势，就是团队的气势，他自己绝对不能怂，一丝都不行。
　　现在的局势是敌在暗，他们在明，对方有优势。
　　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下手，不知道对方会怎么下手。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们都是警察，事情肯定要做，出门调查不可避免。
　　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警惕，比谁更快！
　　线头已经出来了，抓住这帮人应该不会很久。
　　抓住他们，干掉他们。
　　叮铃铃，叮铃铃。
　　“喂。”
　　周瑜接起电话，陈永仁打来的，声音急促。
　　“阿瑜，出事了！”
　　砰砰……
　　周瑜耳朵里响起是枪声！
　　陈永仁今天开车押送倪永孝！
　　几乎瞬间，他就明悟了那条短信的含义，游戏开始了！
　　目标，倪永孝！
　　“哇哦~20分~”
　　十字路口，大卡车顶，一头棕黄色长刘海，面上盖着红色鬼脸面具的阿天发出一声兴奋的嚎叫，手里的自动步枪接着点射。
　　视线往前，繁忙的上班车流全部被堵，后面的七八辆车接连追尾，而在这条长龙的最前方，是七辆过路的私家车，再往后，就是押送倪永孝的车队。
　　常规配置，一辆白色eu冲锋车打头，车上带司机6个警员。
　　后面又是两辆冲锋车，不过这两辆车的用途是关押犯人，每辆车上一个司机，两个看押的警员。
　　前车男警，后车女警，分别关着倪永孝和缅娜。
　　再往后便是一辆o记的私家车，4个警员。
　　还有就是李文斌额外加上的一辆车，还是4个。
　　最后才是编外的单独一辆，陈永仁。
　　哦，或许还该算上在车队最前开道的两辆警用摩托，不过，这两辆摩托在第一时间就被大卡撞飞，这也是战斗开始的信号。
　　而警员，生死不明！
　　顶在最前面的私家车是幸福的，尽管枪声不停，但是子弹始终没有落到他们的脑袋上。
　　而排在最前方的eu巡逻车，驾驶员第一时间就被点杀，阿天的20分正是来源于此。
　　打中警察20分，督察以上30分，打爆警车有10分，一分100万，有多的入公数，像这次没钱抢，那就从公数出，这就是他们的规矩！
　　砰砰砰。
　　“哎~，20分，记账。”棕红色爆炸头的火爆嘴角浮起邪魅的一笑。
　　哒哒哒。
　　“一个，两个，三个…”
　　5人小组的队长，一头黑色短发的关祖笑的愈加兴奋。
　　配上脸上长了两个脚的恶鬼面具，仿佛是在行刑一般收割着场上的生命。
　　最后一个男子则显得猥琐的多，梁迈斯，混血儿。
　　他不擅长枪法，也不擅长格斗，他最擅长的就是游戏。
　　游戏中适当的苟有利于最后的胜利，虽然苟似乎在这样的场合很吃亏，碾压局，苟可没有钱分。
　　但是今天的车是他开的，所以两个摩托警的人头就算在了他的身上，两个人头在手，今天出场费4000万打底，丝毫不慌。
　　“你们给我留一点啊。”略微软糯的声音。
　　5人小组的唯一女性，周苏，她在小队里的身份，关祖的女朋友，她也是黄森见过的那个女人。
　　此刻，她有点急了，她的枪法没那么准，都被这帮牲口杀完了。
　　“不用急，还有时间。”
　　关祖抽空安慰，随后还看了一眼手表，淡然的出言道：“还有4分钟能玩，你可以的。”
　　“好嘛。”
　　周苏撅了下嘴，把枪驾在大卡后备厢的车皮上，愤怒的火焰继续宣泄，子弹就像不要钱一样的发射。
　　关祖看了一眼，只是笑笑，回过头，继续寻找目标。
　　乱打，可就不好玩了。
　　砰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
　　子弹在警车的车顶，车前盖，马路上擦起点点碰撞的火花。
　　警车上瞬间就变得坑坑洼洼。
　　最前面eu车上的队员，只来得及跑下来一个，其余的在接连的子弹中被无情带走。
　　他运气好，打开了后门。
　　不过他的面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只能躲在eu车后，一手紧握着点三八，一手扶着防弹头盔，瑟瑟发抖。
　　死亡的侵袭，如此之近！
　　押送犯人的车上，司机和警察倒是安全的下了车来，但是点三八的反抗相当无力。
　　反击来自于后面的o记。
　　两辆私家车开门，8个行动队的队员全副武装的下车。
　　相比较于军装组的点三八，还有巡逻车上用都用不上的一把mp5。
　　行动组标配的格洛克，至少在距离上还够得着。
　　点三八，30米之后的距离，射过的感觉，还没一块石头的撞击力大。
　　玩咩啊！
　　这也是关祖这个组长设定的距离，大家是来打警察寻开心的，不是来受伤的。
　　远距离打打靶子，不费吹灰之力。
　　那天在银行下面的战斗也是如此，警察的点三八，根本就够不到他们的位置，完全就是屠杀局。
　　警察打向关祖最准的一枪，瞄着他头打的那一枪，最终打中了被他挡在前面当肉盾的银行经理…的小腿。
　　真有意思。
　　关祖看着前面o记队员的反抗，想起了那天的那一幕，真好笑。
　　像模像样的抵抗总算是组织起来了，至少是八把格洛克，能打到人，子弹在大卡车上的铁皮上蹭了蹭，给徒增了不少紧张刺激的情绪。
　　“哇哦~！”
　　“爽！”
　　“哈哈哈哈，阿祖，下次要是没o记，只有点三八，我们的距离要不要考虑调近一点，他们一点都碰不到，没意思啊，这样才爽啊，爽爆了！”火爆哈哈大笑。
　　对他这个阿美海军陆战队的退役队员来说，警察的枪法，那就是个天大笑话！
　　关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燃烧，这样的感觉确实特别的爽。
　　不过他还是很冷静的说：“嘘，别吵，专心打游戏，我们的任务可还没有完成，抓紧时间，要不然可就没钱了。”
　　“对，先把付费的弄出来，还有三分钟！”
　　大家笑嘻嘻的醒悟，买单的老板可还在车里呢，真当子弹不要钱啊！
　　就算不要钱，有钱不赚王八蛋。
　　“阿天，你去开门。”
　　“火爆，火力压制。”
　　关祖有条不紊的分配任务，o记的人可以放放，先救人质。
　　今天的目的，是打击周瑜，杀警反而是其次。
　　“好，我去。”
　　阿天毫不犹豫的答应，他笑着活动了下脖子，然后单手在车板上一撑，矫健的一跃而下。
　　他就是那个战平陈国荣的格斗高手。
　　接近军装，近身极有可能变成格斗，关祖相当知人善用。
　　最后车上的陈永仁一直没下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双眼爆睁。
　　他今天的目的是上庭，身上一把枪都没带，法庭禁止带枪入内。
　　周瑜知道他没带枪以后，让他千万不要冲动上，马上帮他呼叫支援，让他等在原地。
　　另外还着重强调他，如果局势紧张，不行就撤，叫所有人都撤，千万别恋战，有序撤退。
　　理智告诉他，周瑜是对的，但是他，忍不住。
　　他通知周瑜，但是他知道周瑜赶不及过来，远在海的另一面，怎么来？
　　赶过来至少在半个小时以后，根本来不及。
　　就连旁边的警局，到现在支援都还没来，何况是周瑜？
　　他不能就这么看着了，必须要寻找机会。
　　他打开车门，溜下了车，弯着腰，朝前面的警车摸了过去。
　　原先的他并不在射击的范围，但当他仅仅前行了几米，一到o记车辆的位置，立马遭到了火力覆盖。
　　正是对方火力掩护的时候！
　　砰砰砰砰。
　　哒哒哒。
　　子弹嗖嗖的飞过，心跳加速！
　　没有任何机会！
　　对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手枪就想压下全自动步枪，简直是做梦！
　　8个o记队员，只能拼尽全力抽空抬头打上两枪，然后迅速的缩头回去。
　　没有办法，真的是没有办法。
　　都是命，真的没那么勇！
　　对方的枪法极好。
　　枪声比刚才响起的更加猛烈，阿祖方的目的就是一个，火力掩护，自然不比刚才的点射来的温柔。
　　全程保护阿天的安全。
　　阿天嘴角带笑，神情自若的走在去往犯人车的大街上，简直是肆意，丝毫不担心对面的人露头。
　　抽空单手端着枪，哒哒哒的对着前方的车门上方来上几枪，以示警告。
　　陈永仁看见了，只是一撇，他马上猜测到了对方的目的。
　　“退啊！退啊！”他朝着犯人车旁根本不敢露头的军装狂吼。
　　这些人，连有人过来了都不知道。
　　“退啊！来人了！不想死的跑过来！”陈永仁真的是拼了命的嘶吼。
　　只剩下一辆车的距离！
　　“左边！别走右边！”陈永仁继续吼！
　　军装后知后觉，胆子早已被吓破，但是此刻，活着的力量是他们身上最大的勇气。
　　举着手枪，对着身后空射，也是一道掩护，然后就是没命的跑。
　　什么倪永孝，什么缅娜，见鬼去吧！
　　好在对方的目的是掩护，打的不是这一边，这几个军装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退了回来。
　　只要退到了o记车后面，相对，安全。
　　阿天看着跑的空无一人的警车，不由得放生狂笑。
　　这就是警察？
　　哈哈哈哈哈！
　　简直是笑话！
　　太好笑了。
　　毫不费劲的打开车门，快速的闪过，余光确认车里只有一个带着手铐的人，这才回身，对着车里的人笑了笑道：“老板，早安。”
　　倪永孝的脸上惊魂未定，皱眉思索是他从枪声开始变有的情绪。
　　他还一直在猜，到底是谁在劫囚车，想来想去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好心……
　　最后想的，应该是缅娜那边的人，火力这么大，这么持久。
　　现在看见这个鬼脸面具也是如此，直到，这声‘老板’。
　　？
　　我叫的人，我不知道？
　　居然真的是来救他的！
　　这，就自由了？
　　来的真是惊天动地，漫不经心，滑稽。


第三百六十四章 买命
　　陈永仁看着走下车，迎接自由的倪永孝，一时间滋味莫名。
　　有点冷。
　　虽然倪永孝是他哥，但是同时也是香江的大毒枭！
　　他花了三年，整整三年！
　　倪永孝这一走，他这三年，全部化为乌有！
　　何其恨！
　　心里一团火，憋着，吐不出来，何其郁闷！
　　叮铃铃，叮铃铃。
　　烦人的电话铃声此刻却在枪声密集的战斗现场响起，他本不想管，但又怕是什么紧急电话，比如周瑜。
　　低头蹲下，摸出一看，还真是周瑜！
　　他心中一突，莫名的有一股热血顷刻间弥漫全身。
　　“是不是有变故？”他急迫的问了出来。
　　周瑜的声音带着怒火：“抢车！哪怕是自行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死不了，就给我盯死了他！”
　　“明白。。”
　　陈永仁大声答应，热血直冲大脑。
　　周瑜来了，干就完了。
　　跟踪，给周瑜争取时间，然后一网打尽！
　　他瞬间明白了思路，眼神不再留恋对面走出去的倪永孝三人。
　　目光越过十字路头，朝向更远对面，对方不可能从这个方向走，必然是反方向，得想办法，绕过去，抢车！
　　大卡车上，关祖再次看了手表，淡笑道：“还有一分钟，准备撤了。”
　　火爆哈哈的一笑：“一分钟啊，我争取再赚个4000万。”
　　哒哒哒。
　　现在子弹更加不用省了，随便打，带的弹夹全打完都没事。
　　释放倪永孝的阿天非常的敬业，让两个老板走在前面，自己在最后背对着走，继续火力压制。
　　30来米的距离，相当的顺利。
　　“游戏时间到，准备走了，迈斯，阿苏去开车。”关祖下令了。
　　“啊哦，下次再会！”梁迈斯笑嘻嘻的朝前面的警车挥了挥手，收枪，跳下车。
　　至于找车，那就很简单了，不需要准备，路边的车挑性能好的直接抢就是了，枪往驾驶座一指，谁敢不听话。
　　很快，两辆车到手。
　　火爆继续压制，几个人从容撤退，每辆车一个人质，马力踩足，车辆直接飚了出去。
　　5分钟，刚刚好。
　　而最近的警局大批人手支援过来，至少需要8分钟，绰绰有余。
　　车子没开多久，也就一两分钟，进入了一个写字楼停车场，换车，换装，全部完成。
　　而停车场的监控，在事发之前就已经被全部破坏，游戏设计，自然要完美，漏洞对一个设计高手来说，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车子从停车场驶出，变成了三辆，接着，改变路线。
　　三辆车大摇大摆的从刚才事发地的反方向驶过，旁边道路上，迎面而来的便是呼啸的警车，救护车。
　　关祖看着窗外，嗤笑出声。
　　谁都看见了他们从那个方向跑了，谁又能想到，他们又回来了。
　　“真是厉害，耍的警察团团转。”
　　后座上，尽管任旧带着手铐，但是倪永孝不由得主动鼓起了手掌。
　　到底是谁帮他找的这帮雇佣兵，专业，胆子大，火力猛，而且很懂人性。
　　他主动开口，想聊聊。
　　关祖只是看着窗外，嘴角带着一丝蔑视的笑容，不屑回话。
　　毒贩，他又怎么会看的上。
　　如果不是为了和周瑜玩，谁管他死活，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辛辛苦苦抓的毒贩，突然消失了，想必周瑜会气得跳脚。
　　相必于杀了倪永孝来说，放走他更爽，仅此而已。
　　当然了，既然救了，钱还是要收的。
　　不着急。
　　没人回答，气氛有些沉闷，倪永孝也不在意，微笑等待，到底是谁叫的人，谜底总有揭开的一幕。
　　车子一路行驶，直到旺角的一处破旧厂房才停了下来。
　　5个人带着倪永孝和缅娜走了进去。
　　几个人头戴着面具，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打量着两个刚救出来的毒贩。
　　“是我爸爸请你们来的么？”缅娜憋了好久，再一次问出口，路上根本就没人回她的话。
　　但是按照她的理解，除了她爸爸，谁还能请来这么厉害的雇佣兵。
　　“切~”阿苏听的嗤笑一声，几个人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缅娜皱起了眉…
　　“两个亿，买你的命。”关祖冷声蹦出一句。
　　“两亿？好办！”
　　缅娜眼神顿时亮了，是谁根本无所谓了，“你让我打个电话给我爸爸，我爸爸肯定会给钱的。”
　　“你自己没钱么？”关祖平静的问。
　　缅娜苦笑了下，“两千万还能拿得出来，两个亿我现在真没有。”
　　“不过，我爸爸有的，我爸爸也许你听过，他是八面佛！你问倪永孝就知道了。”
　　她现在也知道这帮人不是她爸爸请的了，深怕对方因为她没钱而撕票，让倪永孝做个保人再说。
　　“八面佛已经死了。”关祖冷淡的说：“所以你没钱？”
　　“死了？不可能！”缅娜大喊大叫，眼神瞬间惊恐莫名。
　　关祖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低沉的说：“不要让我再问你一次，有钱还是没钱？”
　　“我…”缅娜更加惊恐，没钱这个回答她死也不敢在说了，马上扭头看向唯一的稻草，倪永孝。
　　“倪先生，借我两亿，我出去就还给你。”
　　倪永孝不为所动，看着关祖，没有回答。
　　“靠！闹了半天，救了个穷光蛋，这还毒枭呢，穷的要死，两亿都没有。”梁迈斯听的直接吐槽。
　　还有两个倒只是笑笑，钱，不是太重要。
　　关祖看向倪永孝：“所以你准备帮她付钱吗？”
　　倪永孝思量了下问道：“不知道我需要多少钱买自由？”
　　“一样，两亿。”关祖淡笑，男女平等，很公道。
　　“哦，那就没办法了，我恐怕拿不出四亿。”倪永孝说的很淡然。
　　“倪永孝！”缅娜的声音都破了，只剩惊恐。
　　关祖点点头，“这样啊，那看起来就很遗憾了。”
　　砰。
　　一声枪响，缅娜的额头一个血洞，眼中带着迷茫，恐惧，向后倒去。
　　倪永孝的眉头一跳，这帮人出手真的是狠辣，丝毫不带犹豫。
　　刚才缅娜都说了，还有2000万，结果别人连套路都不想走一下，直接干掉。
　　这说明什么？
　　他们对钱根本无所谓！
　　“到你了，能给钱了么？”关祖问。
　　“能，我给你海外账号，你可以自己操作转账。”倪永孝根本不计得失，这个时候不能犹豫。
　　“交给你了。”关祖扭头对着迈斯说了一句。
　　“ok。”
　　梁迈斯搓搓手，从一个货架里拿出一台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现场转账。
　　很快，货真价实，操作完成。
　　“好了，解手铐就算赠送服务，不收费了。”
　　迈斯笑容满面，开始清理电脑数据，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关祖回头对着倪永孝说道：“尽快离开香江，我想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
　　倪永孝心落了地，就怕对方收了钱还杀人，现在看来，对方很守信用。
　　“当然，没有问题，我随时能走。”
　　说的相当有自信。
　　相信对面的人也信，怎么说也是倪家的掌门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还有钱。
　　“记住，不要让我在香江在看到你，走得越远越好，要不然，下一次必杀你！”
　　关祖挥挥手：“走了。”
　　“哇哦，回家咯。”
　　倪永孝呆愣在原地，看着地上死去的缅娜，还摸了摸手上被手铐勒出来的淤痕，真的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今天，意外来的好唐突。
　　居然是赏金猎人，只是为什么让自己必须香江呢？
　　这个也管？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里有炸弹，记得早点走哦，老板~”
　　阿天笑嘻嘻的歪了个脑袋进来，挥挥手：“拜拜。”


第三百六十五章 找死的倪永孝
　　“他们5个人出来了。”
　　陈永仁贴在一栋房子侧面，边看着废弃厂房出来的人，边和电话里的周瑜沟通。
　　进去是不可能进去的，他只能在这里等，所以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情。
　　电话里的周瑜在静默两秒之后接上：“应该是准备要回去了。”
　　“嗯，应该是。”
　　饶了这么大一个圈，这几个人来到这里十有八九是处理倪永孝的事。
　　这个点必定不可能是他们的秘密据点，因为倪永孝知道了，眼下，应该是处理完了。。
　　只是太快了。
　　这帮人从进去到现在，总共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行动全程有条不紊，就像是事先都做过预案一般顺畅。
　　5个人绑匪其中的一个拿出了一个像是炸弹的东西，贴在了抢来的汽车油箱处。
　　这是要毁尸灭迹啊，用炸弹来销毁一切可能留下的指纹和头发丝之类的东西，确保不被追踪。
　　接着便是从一边被围布盖住的箱子里，取出了五辆造型别致的自行车，类似于专业竞赛的那种。
　　居然弃车选择自行车！
　　陈永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顿时着急。
　　“他们换自行车了，我恐怕要不行了。”
　　汽车追自行车看似速度占优，但是在隐蔽上是绝对的劣势，接下去的路程，他很有可能要跟不到了。
　　就算这帮人的警惕心很差，没想到自己会被跟踪，但是自行车随随便便就可以拐进小路，汽车怎么跟？
　　“还要五十秒左右！”周瑜给出答复。
　　“这么快？”
　　陈永仁哪怕是在这种场合都是一愣神，吃了个大惊。
　　从香江本岛穿过海底隧道，先到九龙，再到旺角，怎么可能这么快？
　　现在距离枪战的发生也就过去了十几分钟，绝对不到20分钟，就算平日里空的时候从本岛过来那也得半个小时以上。
　　何况，现在是早高峰，周瑜怎么做到的，这是长了翅膀飞过来的么？
　　“那你快到门口了？”
　　陈永仁转念一喜，50秒的时间，离门口很近了，他现在出去逼一下，似乎可以和周瑜来个前后夹击。
　　“汽车哪来得及，早高峰没一个小时想都不要想，要不是老外……，算了，不说这个。”
　　周瑜的话音略微一顿，要不是老外搞事情，还能再快一些，按时间断，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一网打尽了。
　　“你打的？”
　　“嗯，打了个的，天降正义。”
　　“哪呢？”
　　“上面。”
　　陈永仁不太相信的抬头，朝香江本岛的方向看了过去……
　　天空中，两个黑点速度越来越快，离他的位置越来越近。
　　“卧了个槽，这就是打的？”
　　陈永仁喃喃自语，难怪刚才通话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原来就是这玩意发出来的。
　　两架直升机屯屯屯屯的靠近，下降高度，直至厂房上头的天空盘旋。
　　绳索一放，每架飞机上都是六个人随着绳子滑了下来。
　　飞虎队！
　　还有周瑜和李展风！
　　关祖一行人上了自行车，刚才还在欢声笑语的聊天，悠闲得很，听见声音抬头，马上脸色微变。
　　“各走各的，家里集合！”
　　没二话，脚下一蹬，赛车迅捷的朝门口窜了出去。
　　“我去追！”
　　陈永仁撂下话，紧跟着跑了出去，不管追不追得到，都得试一试。
　　“展风，你也去。”刚落地的周瑜马上吩咐。
　　“好。”李展风兴奋的加速奔跑。
　　两个人上了汽车，随便选择一个，这次不藏了，逮着目标直接碾。
　　想藏也藏不了，莫名的汽车启动，动静太大，已经被前面的自行车几人发现。
　　5辆竞赛车从废弃厂房出来，迎面便是终于赶到的警车，这还是周瑜方通知的结果，要不然这帮人还被蒙在鼓里。
　　竞赛车丝毫不虚，他们手上没枪，那就是手无寸铁，警察不敢开枪。
　　擦肩而过，竞赛车只是几秒便到了十字路口，前面3个方向，马上分流。
　　二二一，再往前，继续分流，转瞬间，5个人，5条路，而且专挑小道。
　　陈永仁紧追不舍，就追车技最差的，骑得最慢的！
　　尽管汽车开不进小道，但是旺角是什么地方，那是他呆了两年，做了两年古惑仔的大本营。
　　两年敲诈勒索小摊贩的生涯，那也不是白干的。
　　路怎么走，清楚的很。
　　这块区域所有路线图都在他的脑子里，这是他身为一个卧底的基本功！
　　小路进不去，就去竞赛车的出口等他，总要出大路，难道还想凭借自行车跑了不成？
　　废旧工厂里，周瑜特意叫来的警车，很快接上这队支援的飞虎队员，继续追踪。
　　而周瑜，没追，他还留在工厂里，对着周围的环境随便看看。
　　这五个人最终选择自行车的这一幕，确实可以说是点睛之笔。
　　如果是汽车，虽然速度快，但是目标同样大，想要锁定，不难。
　　但是自行车，在这种弯弯曲曲的小道里，如果对手不是蠢货，想要全部围捕住的可能性不大。
　　也许运气好能抓住一个，这就是极限了。
　　普通的军装警察，真的不能奢望他们立功。
　　万一碰上，能不死就不错了，因为他们不了解对手。
　　不过大概率是碰不上，自行车一拐，人就没影了，现在这些人不会恋战。
　　而能抓住一个的话，那肯定是陈永仁选择的那一个，这也是他让李展风跟着去的原因。
　　万一是格斗高手，陈永仁很可能不是对手，有展风在，至少不会吃亏。
　　基本对这帮人的判断和现场局势的分析，他自己就没必要去了。
　　能追到，陈永仁和李展风二对一，足够；追不到，他去了也白去，那就不必费劲了。
　　说实话，这次的战机，最大的变数就是出现在这个废旧工厂里，陈永仁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出来，周瑜也没想到。
　　如果能晚个一两分钟，通知的警察就到了，能形成外部合围。
　　如果老外那边能早点同意，不磨磨蹭蹭，早点派飞机，飞虎队也到了，那就很有可能把他们堵在工厂里。
　　说起来就是迟了一步。
　　有些问题是制度问题，有些问题是环境问题。
　　谁都不想，但是没有办法。
　　早高峰是别人算计好的，时间差，警察行动慢。
　　飞虎队是副处长（行动）直属管辖的，别人没有插手的权力。
　　副处长（行动）现在还是鬼佬，磨磨蹭蹭，拖延了几分钟，从结果看，遗失了战机。
　　有些事情现在就是很无奈。
　　他能开口去跟老丈人要直升机已经尽力了。
　　老丈人能出面去跟鬼佬要直升机也尽力了。
　　不过，算了不想这些了，上面的事情现在不是自己能非议的。
　　管住嘴，迈开腿。
　　既然借不到力，那就在自己的权限内，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到最好。
　　这帮人，逃不掉的。
　　周瑜的目光打量了下不远处的三辆车，果然如陈永仁所说，三辆车都被安了炸弹，不止油门，底盘也有。
　　拆弹，这真不会，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那得离远点，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看了下刚才几人停车的位置，地上有明显的灰尘和车辙印，证明这里所用的时间不多。
　　应该是这几人临时挑选的。
　　最后周瑜把目光看向了厂房，眼睛微眯，里面应该有两个人。
　　倪永孝和缅娜。
　　陈永仁电话里说过，里面曾经传出过一次枪声，不知道是谁死了，大概率是缅娜。
　　手里握着枪，周瑜走到厂房大门口的一边，没有进去，也没有露面，直接朝里面冷声喊道。
　　“里面的人，出来！”
　　“我要说，不是我安排的人，你信不信？”
　　倪永孝双手在前，以示没有武器，从黑暗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然后在厂房门口和周瑜面对面。
　　倪永孝看着周瑜，此刻有些心塞。
　　好好的一次上庭，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这还解释的清么？
　　杀警察，劫囚车，救出两个人，结果缅娜还死了。
　　这劫匪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救他，说不是，谁信啊……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解释不清了。
　　本来此次上庭，凭借他被捕后的合作态度，极有可能是有期徒刑，这下，直接给干到终身监禁了。
　　也就是没死刑，要不然必定挨枪子。
　　简直是离谱到家了。
　　他也冤啊。
　　周瑜看着他，打量了下这个有些日子没见的尖沙咀大佬，就在他的惴惴不安之中，轻笑了声，给了答复：“我信。”
　　“你真信？”倪永孝一愣。
　　“真信。”周瑜看着他点头。
　　倪永孝嘴巴微张，半晌无语，这一刻，居然还有些感动。
　　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看好的时候，愿意相信他的，居然是周瑜！
　　这个一生之敌。
　　倪永孝抿了下嘴，温和的说道：“其实他们把我救出来，把我放走，让我离开香江，我没想跑，我打算出去后就去找你，说明白这件事。”
　　周瑜眯了下眼，似笑非笑的说：“这不重要了……不过，你即使说，恐怕也不是找我吧。”
　　倪永孝闻言微笑道：“不是你也是阿仁了，不都是一样的么？”
　　“确实一样。”
　　周瑜这才点头，找他肯定不可能，找阿仁才是实话，也只有阿仁在接到倪永孝的自首，才会全力保他。
　　不过周瑜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冤枉他，倪永孝是不知道事情的具体情况，真要是知道了，也就不会有这个担忧的。
　　现在的他，纯粹是被吓的。
　　“缅娜呢？死了？”周瑜问。
　　“嗯，死了。被一个戴面具的黑头发男的杀的，开价两亿赎金，她出不起钱。”
　　这事迟早会曝光，倪永孝直言不讳，他相信，这帮人逃不过周瑜的追捕。
　　直升机都出动了，动静太大了。
　　“这么说你出了两亿了？够有钱的啊。”周瑜玩味的笑着。
　　倪永孝略微尴尬的笑笑，也不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他们说在这里安放了炸弹，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吓唬我的，就是为了让我尽快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周瑜的目光一凝，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
　　玩命的跑，动作迅捷之致，边跑还边骂：“你是不是关傻啦？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
　　倪永孝目瞪口呆：“我……”
　　轰！
　　轰！
　　轰轰轰轰轰……
　　飞起的汽车在空中720度旋转，燃烧的火焰能刺痛人的双眼。
　　厂房的爆炸更加的剧烈，空间大，需要的炸药量更大。
　　几乎是同时，厂房内接连响起一声声的爆炸之声，仅仅只是一个倪永孝一个愣神的时间，爆炸的火光，冲击的气浪席卷到了门口。
　　正在门口的倪永孝如同发射的炮弹被弹射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距离门口3米左右的位置，生死不知。
　　老旧的汽油桶，汽车的零件，还有一些石子和乱七八糟的杂货纷纷落地。
　　叮铃哐啷好一阵响。
　　烟尘弥漫！
　　稍远处，起身双手撑地的周瑜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也是睁的老大。
　　近距离的体验爆炸，震撼！
　　心跳还一直在加速，短时间内想必还平静不下来，这完全不受个人意志所控。
　　差点，差点就被倪永孝坑了。
　　幸好他一开始就没有在正门口，而且提前起跑让他避开了最为危险的位置，厂房的门墙挡住了爆炸的气浪。
　　有惊无险。
　　除了手掌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点皮，别的器官都还在。
　　“死了也活该！”
　　周瑜都忍不住有怒气，这种时候，正常人都有怒气。
　　倪永孝这个白痴哦，真的是找死，别人都告诉他有炸弹了，还不走，呆在里面陪着缅娜干啥？
　　舔包呢？
　　真真假假，走就完事了。
　　然后周瑜转念一想，哦，好像是因为他们到的比较及时，倪永孝怕别人以为他越狱，所以才藏在里面，假装没人发现？
　　有可能。
　　那也是找死，活该！
　　他刚才叫他出来的时候直接说有炸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深呼吸，深呼吸，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叮铃铃，叮铃铃。
　　莫不是陈永仁那边有消息了？
　　“喂。”周瑜接起。
　　“阿瑜？你怎么了？”高希璇听着喘息声有点大。
　　“看烟花呢。”周瑜还有心思开玩笑。。
　　“烟花？爆炸了？”高希璇思路一转马上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你有没有事啊？”
　　“没事，受了点小伤。”周瑜语气轻松。
　　“小伤？你在哪，我帮你叫救护车。”高希璇不信，喘息声那么重，怎么可能小伤。
　　“真没事，安啦，就是蹭破了点皮。”周瑜看了眼手掌，笑了笑道：“等救护车，我的伤口都该愈合了。”
　　“真没事？”
　　“真没事……不过救护车还是要的，不是我，是倪永孝，可能已经死了吧。”
　　“可能？哦，那不着急…你别骗我啊，你真没事吧，你还在工厂那吧?我快到了。”
　　“……”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追踪出成果
　　旺角。
　　梁迈斯满头大汗的蹬着脚下的自行车，踏板都要被他踩出了烟。
　　他很心酸，为什么？为什么这帮人一直甩不掉？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警察来追他？
　　旺角的警力有这么多么？
　　怎么感觉整条街都是警察。
　　本来就对旺角不熟的他愈发紧张。
　　他恐惧，他不想被抓。
　　他努力的穿梭在一条条弄堂，在集市，在高低的台阶。
　　丝毫不顾及车辆的磨损，只求能够甩掉身后的追兵。。
　　但是身后的人如同幽灵一般，明明开着车，却总是能在他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每每通到了一条小道的尽头，甩掉车就能融入人流赶往自己的目的地。
　　但却偏偏有一辆私家车能在他的道路前方堵住他！
　　他只能掉头，换个方向继续冲出去，寻找生机。
　　他能感觉到，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了。
　　包围圈在锁紧！
　　拼一把，他咬着牙，潮红的脸色之中有一丝疯狂，必须去拿车了，自行车跑不掉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自行车逃跑，那只是个中途的交通工具。
　　在他们的计划里，销毁掉废旧工厂那里的几辆车，销毁掉所有的痕迹。
　　然后驾驶自行车前往每个人专属的停车场，把自行车往后车厢一放。
　　即使警察根据爆炸现场的车辙印看出他们是开着自行车走的，那又怎么样？
　　进了后备厢，换上自己的汽车，瞒天过海，一切痕迹消失。
　　如此完美的计划，现在却出了岔子，后面的尾巴甩不掉了。
　　自己的车绝不能拿，那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抢车！
　　他的自行车一个飘逸的甩尾，又进一个弄堂，就在弄堂里，他反手拿下自己身后的背包，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mc51，g3冲锋枪！
　　他的嘴角浮现病态的笑容，赶狗入穷巷，那就一起死！
　　警察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大规模的伤亡，冲出去，不追不开枪，敢追，直接打人群！
　　绝不能被抓。
　　嗖，弄堂口，距离他十五米的位置，又是私家车开过，紧接着，车辆又倒了回来。
　　“他在那！”
　　陈永仁开车，李展风观察动静，只是极快的从弄堂口略过，他便眼尖的看见了停在那的自行车。
　　特征太明显，脸上的面具，这帮人一直没有摘。
　　“他拿枪了，要出事。”
　　陈永仁担忧，但是两人都不敢下车，下了车对方跑了怎么办？
　　李展风手上的对讲机一直没有放下，马上对着对讲机里报告敌人最新的位置，这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他们如同刚才一般，等着对方启动，他们的目的就是追踪这个歹徒的最新位置，然后让剩下的警察和飞虎队形成内外合围。
　　一定不能急，一定不能贪，只要这个人还在包围圈里，这个人就一定跑不掉。
　　5个歹徒，放弃4个，只追一个，这是他们定下的方针，很不幸，眼前的面具男就是车技最烂的那一个。
　　所以目标就是他。
　　果然，对方再次转向，又朝一边的弄堂窜了进去。
　　陈永仁没着急走，这是为了防止他中途窜回来，必须等到后续的警车堵住他这个位置，他才能走。
　　拼的就是算计。
　　很快，接替的警车到位，陈永仁急忙启动，凭借记忆，驶向脑海里的另一个出口。
　　直行，左转。
　　嘶~，轮胎急刹，再次碰面。
　　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10米，区区10米。
　　陈永仁做好了对方转向继续逃窜的准备。
　　只是这一次，出乎意料，对方似乎着了魔一般，蹬着脚踏车，居然朝他们冲了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陈永仁迷茫了。
　　李展风愣住了？
　　给他们回应的便是子弹。
　　砰砰砰砰。
　　梁迈斯潮红的脸有着疯狂，单手驾车，一手持枪，居然被他打了出来。
　　子弹顿时穿破车皮，仅有两颗命中，剩下的直接打到了天上去。
　　梁迈斯不介意，能吓到对方就好！
　　再冲两米，顶着车打，一定能打死他！
　　这个该死的幽灵私家车！
　　砰砰砰砰！
　　“哈哈哈。”
　　咔~
　　一声很细微，很清脆的声音响起，子弹的射速瞬间停滞。
　　梁迈斯有了一丝愕然，大脑变的混乱。
　　子弹呢？子弹没了？怎么会没有子弹的？？
　　他着魔的扣着扳机，咔咔咔咔。
　　然后……
　　自行车‘砰’的撞到了李展风的车门。
　　低头躲子弹的李展风猛的抬头，持枪就要射，只是本能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就这么拿着枪抵着变得破碎的玻璃，瞄准了梁迈斯的脑门。
　　而梁迈斯，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手里的枪。
　　场面……有些滑稽。
　　李展风都没见过这么牛逼的贼，敢拿着把空枪就来怼他的车门，这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事。
　　身为一个前sdu，这简直是嘲讽。
　　他很怒，猛的推开门。
　　自行车被迫向后滑动，梁迈斯终于醒悟，丢掉冲锋枪，摸向腰间，那里还有一把手枪。
　　还有机会！
　　只是李展风还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肯定不会！
　　一个飞脚，踹倒在地，接着便是一记绞杀，单膝跪在他的背上，控制住了他的全身活动力量。
　　陈永仁跟着下车，一脚踢开他手里的短枪，持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梁迈斯被捕！
　　叮铃铃，叮铃铃。
　　“喂。”
　　救护车里，高希璇把手机接通，放在了周瑜的耳边，至于周瑜的双手，医护人员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其实真的不严重，只是拉开了几道口子，有点红印子。
　　不过希璇说什么怕细菌感染啊，怕破伤风啊，要仔细处理。
　　周瑜也随她了，这种事千万不能争，家庭要和谐，所以老老实实的让医护人员摆弄，然后一起去医院打个疫苗。
　　顺路送下倪永孝。
　　倪永孝还真没死，只是昏迷过去了。
　　只不过医生说他的情况不太好，大概率是有内脏出血什么的，还有什么症状的，反正听起来挺严重。
　　至于能不能活得做了手术才知道。
　　看他造化了。
　　“阿瑜，抓到了！”电话里冒出陈永仁颇为兴奋的声音。
　　“抓到了？很好！”
　　周瑜一激动，双手就是一鼓掌，嘶~
　　小疼，没事，开心就好。
　　龇牙咧嘴的说：“看好了，马上送总部，别让他死了，更别让任何人接触他，我马上回去！”
　　“好！”


第三百六十七章 游戏高手
　　与此同时。
　　西九龙总区。
　　o记大sir李文斌的办公室。
　　明天才是搬家的日子，今天的李文斌还是在这里办公。
　　只是此刻的他，面色有些阴沉，看着窗外皱眉冥思。
　　他在等周瑜的报信电话，一直在等。
　　现在别的事都没有这件事重要，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处理别的事。。
　　事发突然，这次劫囚车事件的发生，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5人犯罪集团和倪永孝案居然会发生联动，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囚车从尖沙咀出发，现场对枪，杀警察，高峰时间大马路上拍警匪大片……
　　警队的报警电话，公共关系科那里接到的投诉电话，简直能把接警的人给骂哭了。
　　然后他李文斌，堂堂o记总警司自然也是挨骂了。
　　宪委级又怎么样，终究是官高一级压死人。
　　事件一出，他立刻被西九龙现任最高指挥官，助理处长蔡元祺给叫了过去好一顿喷。
　　事情发生在西九龙，那就是发生在蔡元祺的脑袋上，他蔡元祺也很不爽。
　　大清早的上班，本来又是轻松加愉快的一天，顺便看看港岛总区那边的笑话。
　　虽然o记接手了这起案子，但是o记马上要走了。
　　按照常理来讲，即使这案子出什么状况，哪怕李文斌最后没有抓到这帮人，这事情跟他西九龙也没什么关系。
　　结果就是在这愉快的最后一天，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
　　脑袋大的先顶着。
　　他这个西九龙一把手，难逃关系。
　　先是枪战现场的对枪，再是旺角的大量警力围追堵截，整个西九龙，一早上都是乱糟糟的。
　　烦人的很，而且案犯下落不明，他只能一边同意李文斌调动警力，围捕案犯的计划。
　　一边逮着李文斌骂，美其名曰，督促。
　　这锅，最好让李文斌背上。
　　o记背上了，有人出面担责了，跟他的关系也就不大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下午的警方发布会肯定要出通告，谁上谁都会被追问的焦头烂额。
　　前有东区重案组的三个小时笑话，现在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压力是越来越大。
　　弄不好，市民的评价，上层的评价，就会是两个字。
　　无能！
　　被打上这个标签，名声臭了，仕途也就不会好了。
　　李文斌去之前就猜到了蔡元祺的意思，去了之后也只是多了一点果然如此的感想。
　　尽管不爽，但是他没的选，蔡元祺能躲，他躲不了。
　　现在这5个人的调查权就在o记，而他也是o记的总负责人，除非把这件案子下压，压到周瑜的头上。
　　如果失败了，让周瑜背这锅，就跟陈国荣那次的事件一样，但是他敢么？
　　真不敢啊……
　　也不会！
　　性格使然，他和蔡元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过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面对蔡元祺的明示暗示，他答应了。
　　与其把蔡元祺一起拖下水，不如卖他个好。
　　再者说，周瑜，又不是一定输，下注的多，赢得也多。
　　只能说，有人的运气不太好，两个人的座谈会时间要是再久点，周瑜的捷报都该到了。
　　叮铃铃，叮铃铃。
　　李文斌扭头瞧见桌上的手机响起，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接起。
　　“喂。”
　　“sir，抓到一只小螃蟹。”
　　周瑜玩笑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听到李文斌的耳朵里。
　　“做很好！阿瑜，做很好！”
　　李文斌拳头紧握，激动的连说两个很好，面色马上转阴为晴。
　　虽然现在只是抓到一个，但是用来向公众交代肯定是够了。
　　不怕办案慢，就怕没进展。
　　市民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你马上回来，我要听你的现场报告。”李文斌说道。
　　不止是怎么抓到人的事。
　　下午的记者招待会，周瑜肯定也是要上场的人，有些话肯定是要事先商量好的。
　　周瑜听了故作委屈的说：“别啊，我的大sir，我可是伤者，正去医院呢……”
　　“你受伤了？枪伤？哪家医院？”李文斌着急的问，心瞬间提起来了，周瑜要是出什么事，这老高不得骂死他。
　　“小伤小伤。”周瑜嘿嘿笑笑：“就是手掌磨破了点皮，我去医院打个针，打完就过去。”
　　李文斌呆滞一秒，直接挂了电话。
　　滚，害他白担心一场。
　　只是，这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
　　总部，22楼。
　　见完李文斌约了下午去见面会的时间，周瑜就回到了这里。
　　“抓的人呢？”周瑜进门就问。
　　“哦，关在楼下的审讯室。”韦世乐抬头答道，起身问：“要带过来么？”
　　“不用，那就直接去吧。”
　　“我给你做笔录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这么张狂。”
　　“身份没查出来是吧？”
　　“还没查到。”
　　“问了么？”
　　“问了个名字，没说，那我就等你来了。”
　　“行。”
　　周瑜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猛灌了几口，这一早上忙的，来回奔波，连个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心怡，帮我点个奶茶，到了帮我送下去。”
　　“ok，来来来，要喝东西的报名了啊……”
　　凌心怡笑嘻嘻的张罗，头的作风那就是见者有份。
　　“帮我也叫一杯啊。”韦世乐打了个招呼，跟着周瑜出门。
　　路上，周瑜接着问：“身上的物品有查到什么么？”
　　“枪是一把冲锋枪，一把手枪，子弹不多，空弹匣很多，应该是在劫囚车那打完的。”
　　韦世乐汇报完这个，轻笑着说：“展风跟我说了抓捕现场的事情，特别有意思……这人不知是紧张还是忘了，枪里总共就7，8发子弹，等冲到阿仁面前的时候，子弹居然已经打完了。”
　　“……他就骑着车，拿着个空枪杆一头撞在他们的车门，结果把自己都吓懵了，那场面，展风说的时候都笑死了。”
　　“这么滑稽？”
　　周瑜笑着附和，随后眉头一挑的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这个人的心理素质应该是一般了，这倒是好事。”
　　“对，我也觉得，突破的希望很大。”韦世乐说这个正是这个意思。
　　“除了枪，还有么？”周瑜继续问。
　　“还有台笔记本，一串车钥匙，一个备用的面具，一套换装的衣服，一个手机，不过号码是新拆封的，没有通话记录，另外就是一点现金，一万多点。”韦世乐一一数来，记得很清楚。
　　“有笔记本？”
　　劫囚车都带笔记本，这笔记本里十有八九是有重要的东西啊。
　　周瑜略有兴趣的问：“能打开么？里面是什么？”
　　“有密码，我想着要不要交给科技罪案调查组的同事破解掉？”韦世乐没敢擅作主张。
　　按照他们的分析，这帮人里是有警察的，鬼知道这样交出去会不会有问题。
　　周瑜点头，思索了下说：“审完再说吧，我先看看这个人。”
　　如果审讯顺利的话，让那个人自己把密码交出来，那最好不过，省时省力。
　　如果审讯不顺利的话，那中途再让科技罪案调查科的人帮忙，这样能节约点时间，早出早了。
　　出电梯，拐过两个通道，到了。
　　一层审讯室的门口，陈永仁搬了把椅子守在门口，里面是李展风亲自看着，防止他自杀。
　　周瑜点头微笑：“辛苦了，你们去休息会吧。”
　　他交代的不要让其他人接触，看来执行的很好，除了韦世乐，别的人根本连见都没见过。
　　“那我们去监控室了啊。”
　　“行。”
　　侧身，让李展风出门，周瑜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拉开椅子坐下，打量着眼前的面具男。
　　哦，现在脸上是没有面具了，面具在桌上放着呢。
　　梁迈斯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进来，瞬间变得紧张。
　　他认识！
　　既然策划的这次行动，本身就是为了针对周瑜而去，那这个o记的高级督察，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在策划之时，他们专门看过周瑜的履历，这个人就是个天才！
　　当时他们几人还看着履历开玩笑。
　　“这个周瑜破案能力看起来不错，其实我们能够把他吸收进来是最好了，有他这样的破案专家在，作出针对警察的行动那就更简单了。”
　　“你想死可别拉上我，脑子有问题就去看医生……还拉他进来，你去谈啊？你跟他说你是亚洲银行的劫匪，你看他抓不抓你？”
　　……
　　虽然只是一个玩笑，但是周瑜破案能力出众，这他们都是承认的，是垃圾，他们还懒得针对呢。
　　打的就是高手！
　　所以，梁迈斯看见周瑜，就有点发憷……
　　人的名，树的影。
　　这一刻，他的手里可没枪，玩的更不是游戏。
　　周瑜皱着眉看了会这个卷毛狒狒，毛发极其茂密，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一只眼睛，眼神中带着点惧怕的意味。
　　嘴唇和下巴都被一圈精心修整过的胡渣包围，配上这个发型，颇有点忧郁的气质。
　　走在路上，你说他是画画的，周瑜信。
　　说他是个变态偷窥狂，周瑜也信。
　　唯独不像个杀手。
　　既然是个艺术家，或者说是设计师。
　　结合他包里搜出的电脑，还有陈国荣提出的‘关卡’之说的猜测。
　　那么有些事情就不难猜了。
　　周瑜看着他问道：“你就是那个游戏高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设计者？”


第三百六十八章 吓破胆
　　一瞬间，梁迈斯就心凉了。
　　“你怎么知道？”他脱口而出。
　　紧跟着便是后悔，懊恼。
　　不该问的。
　　他们几人在一起的时候就约定过，如果发生意外，可以死，可以被抓，但是绝对不能把人供出来。
　　因为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当然了，他们说起这个事的时候，那是笑着说的，除了提出来的关祖，其他人谁都没觉得真的会出事，会被抓。
　　就连关祖自己也说，如果发生意外，他中枪受伤跑不掉，其他人随便谁都可以开枪杀了他。。
　　但是刚才梁迈斯确实没忍住，太吓人了。
　　周瑜是怎么知道的？
　　绝对没有任何信息会暴露他身份的啊？
　　周瑜嘴角抿起，这个反应就是猜对了。
　　至于原因，当然不会告诉他了，警察表现的越神秘，给对方的心里压力也就越大，这只是很普通的审讯技巧。
　　谁让你劫囚车还不忘带电脑的呢，这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姓名。”周瑜问。
　　梁迈斯心咚咚咚的快速跳，但是嘴巴闭得很牢。
　　“姓名！”周瑜猛的拍在了桌子上。
　　梁迈斯不自觉的向后一缩，但还是没说话。
　　周瑜诧异的看着他的眼睛，明明眼神里带着恐慌，心理素质肯定不行，但居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看来你对自己犯下的罪行，认识的很清楚啊。”
　　周瑜收了气势，靠在椅子上，看着他用聊天式的口吻说起了话。
　　“第一天夜里的十几条人命，工厂里的九条人命，今天早上又是几条人命……”
　　“说与不说，确实，都是终身监禁，反倒是抢个银行那都不算事儿了，所以，你打算死扛，你想的很清楚嘛。”
　　梁迈斯的眼神一黯，周瑜跟他挑明的内容，就是他最担心的。
　　他心已经凉了，很后悔。
　　但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何况，真的不能说。
　　说出的话，牵扯的人，后果真的承担不起。
　　“唉~，装哑巴没用的。”
　　周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不要跟我玩这一套，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看你也是第一次进警局，可能不太警方的程序。”
　　“警察对于合作和不合作的犯人完全是两种态度，谁都想开开心心的上班是不是？”
　　“对我来说，抓到你，你不说，那所有人命都算在你头上，我一结案，你一上庭，游戏结束，你进牢房，我升职，简简单单，对我没有影响的。”
　　“我无非就是想在别人找出你的真实身份前，得到你的基本信息，好跟上级去邀功……”
　　“职场你懂不懂？在上司面前刷存在感你总懂吧？至于你说不说那几个人出来我真不在乎。”
　　“所以啊，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不会以为你一个大活人在这，警察会找不出你的身份吧？”
　　周瑜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眼睛里满是不会吧不会吧的意味。
　　梁迈斯皱着眉头，呆滞的看着周瑜，但终究还是没说话。
　　“唉，没救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周瑜摇了摇头，起身，轻飘飘的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根本没有的灰尘。
　　了无趣味的对着韦世乐说道：“带走吧，不合作的就不废口水了，送看守所。”
　　韦世乐微微思量，对着他冷声道：“走吧。”
　　梁迈斯起身，心中松了口气，送看守所总比被周瑜审问好。
　　周瑜等待门口，等着韦世乐压着人犯出来，两个人一起前往看守室。
　　周瑜走的不快，以至于他们两人的速度也被压了下来，跟散步一般。
　　韦世乐瞬间领悟，朝着周瑜问道：“头，我们待会吃什么？”
　　“火锅吧，又麻又辣，好久没吃了，一想到馋得我口水都来了。”周瑜作馋虫被勾起的样子，微笑着说。
　　韦世乐皱眉，微痛苦的表情：“哇，辣的我这两天吃不了，胃不好，医生让我吃清淡点。”
　　“清淡点？简单。”周瑜轻笑一声看了他一眼：“反正要到饭点了，你直接在看守室里蹭一顿，清汤剐水加一片大白菜，保证养胃。”
　　“呸，我怎么能吃那玩意呢？”
　　韦世乐撇撇嘴：“给犯人吃的我才不吃，不吉利，再说了，死难吃的，狗都不吃，我听说那淘米的人拉完大号都不洗手。”
　　“呵，注意点言辞啊，你旁边的这位可还要吃呢。”周瑜哧哧的笑笑。
　　韦世乐哼笑了一声，丝毫不顾及梁迈斯难看的脸色，继续对着周瑜说。
　　“头，那你刚才让我点的烧鹅腿饭你可得给我报销啊，不能因为他不吃了，就让我白花钱啊，我现在真不吃了油腻的。”
　　“我自己吃！白瞎了我的钱，我还以为这家伙能老实呢，犯人不吃的上头也不给报啊。”周瑜没好脸色的扫了一眼梁迈斯。
　　“谁知道碰上这么个脑子不开窍的人呢？”
　　韦世乐像是随意的朝着梁迈斯说道：“你说说你这是何苦呢？在我们头这，合作的人都能受到优待，你偏偏搞对抗，就为了一个名字值得么？”
　　梁迈斯依旧没有回答，他脑子现在还是混乱的，思绪繁杂。
　　周瑜边走边接口道：“你不懂，其实他明白这个道理，被找出身份是迟早的事，他会不明白？他肯定明白。”
　　“那头，你觉得他为什么不说？”韦世乐当着他的面直接问。
　　周瑜嗤笑一声：“还不是因为他现在才刚被抓，讲义气这个概念还在，等他在看守室里面待几天，也就明白这种做法有多蠢了。”
　　“那个时候来不及了吧？”韦世乐问。
　　周瑜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那肯定没用了，等我们自己查出来，谁还要他开口？”
　　韦世乐遗憾的啧啧嘴：“唉，我听下面看守室的伙计说，有个家伙下去，老惨了，半夜被一起的古惑仔打断了两根肋骨，头被按在马桶里，要不是伙计发现的快，估计马桶都快被他舔干净了。”
　　梁迈斯直接就是身体一抖，恶心的想吐。
　　周瑜看都不看他一眼，边走边接着说：“那还算好的，有个皮肤挺白的年轻人进去，半夜被床上的人扒了裤子，嘶~，那血都被压出来了。”
　　“哎，到了。”
　　周瑜敲了敲铁门：“伙计，o记的，开下门。”
　　里面的军装看了眼他的证件，打开了门。
　　韦世乐推了梁迈斯一步，正准备进去，梁迈斯看着门里的铁栅栏，突然发力扒住了大门，大声尖叫：“不！我不进去！”
　　腿抖的跟筛子一样。
　　周瑜和韦世乐相视一笑，还以为多能忍呢？
　　没见过世面，吓死你。
　　反而是军装奇怪的看着他们问道：“这什么情况？”
　　韦世乐笑着解释了句：“没事没事，撒泼呢。”
　　然后就是对着梁迈斯吼：“走啊！你以为这什么地方？你想不进就能不进的？”
　　“我不进，我不进去。”梁迈斯恐惧的眼神，眼泪都下来了，死拽着铁门不放。
　　韦世乐冷眼看着：“好好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只是问你个名字你都不说，本来吃着烧鹅腿饭多开心，就算住也是住单人房，你偏偏要找麻烦，那就没的说了，8人房，慢慢守着你的名字数日子吧。”
　　“我有钱！我家很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我要求住单人房！”
　　“这里是警局，你当是宾馆啊？你还想选？走啊。”
　　“我不走！我不走！我求求你，给我住单人间吧。”
　　梁迈斯哭音的都跪了下来。
　　韦世乐似乎是心软了，无奈的朝周瑜问：“头，怎么办？要不再给他个机会？”
　　周瑜哼了一声：“名字都不肯说，没空看着他，拉起来，送进去，浪费时间！”
　　“你看到了，头不同意，我没办法的。”韦世乐一摊手，拉了拉梁迈斯的手臂：“起来吧，没办法了，谁让你名字都不肯说的，就问个名字嘛，多大点事似的。”
　　“梁迈斯……”梁迈斯很轻的蹦出三个字。
　　“什么？”韦世乐凑近了点问。
　　“梁迈斯……”
　　“年龄？”
　　“27。”
　　“职业？”
　　“无业。”
　　“无业你喝西北风啊，经济来源？”
　　“……家里。”
　　“说清楚点！家里干什么的？”
　　“开公司的。”
　　“名字？”
　　“永…永誉国际。”
　　“咳。”
　　周瑜出声打断，对着韦世乐说：“先带回去吧。”
　　“走，回去了。”韦世乐又是一拉。
　　“不进里面？”梁迈斯弱弱的问，委屈巴巴的。
　　“不进了。”韦世乐笑了笑。
　　梁迈斯这才起来，颤颤巍巍的跟着韦世乐走。
　　真的是被吓破胆了。
　　看守的军装张了嘴有点发傻。
　　周瑜把证件再次递到他面前，好言说道：“师兄，刚才的事情需要绝对保密，希望你做到谁都不能说，要不然上面怪罪下来……”
　　周瑜的手指了指天上。
　　“我懂我懂。”
　　军装连连点头，还咽了口口水，犯人他是不认识，案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案子，但是永誉国际啊……
　　那可是大型跨国公司，香江的巨头。
　　天大的新闻！
　　一瞅就是败家子被抓了，儿子连累老子。
　　要出事了。
　　老婆有没有买永誉国际的股票来着？
　　不行，待会得问问家里几个亲戚，有的得赶快卖了，逼着他们卖，哪怕他们不理解，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回过头感谢自己的。
　　只要不提案子的事情，就不算泄密，卖个股票能算泄密么？
　　“麻烦了。”周瑜笑着告辞。


第三百六十九章 这真不敢承认
　　周瑜和韦世乐打了出配合，玩了出看人下菜碟。
　　这家伙头一次进宫，对里面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或者说是听到的监狱里的传言太多，随便说几句就产生了恐惧。
　　至于说恐吓，那完全不是恐吓，恐吓他了么？没有啊，只是在说以前发生的事而已。
　　监管不严，这种事情确实会发生，不过一般也就混的和混得打打架，真要搞严重的，早就被警告了。
　　这里是看守室，不是监狱。
　　这些犯人都还有用呢，不会让他们搞出大事来的。
　　像梁迈斯这种人，牵涉到大案，并且是还有同案犯在外的，周瑜短时间内也不会让他跟别的人接触。。
　　从这点上来讲，犯大案的确实比小偷小摸进来的金贵。
　　韦世乐带了梁迈斯回了审讯室。
　　周瑜就在门外给凌心怡打了个电话，让她查一下永誉国际的高管层，有没有姓梁的。
　　很快，电话就来了。
　　“头，查到了，梁迈斯，海外留学回来，学的是计算机方面的游戏设计，他爸爸是永誉国际董事会主席梁锦康，照片信息都对得上。”
　　“谢了，对了我奶茶呢？”
　　“马上到。”
　　“嗯哼。”
　　周瑜收了电话，太子哥啊。
　　开门进屋，梁迈斯的眼睛还有点红，看向周瑜的眼神又加了几分惧怕。
　　“怎么，我会吃人啊？”
　　周瑜似笑非笑的坐下：“世乐，给他倒杯水，热一点，让他喝两口缓缓。”
　　“好。”
　　韦世乐笑着看了梁迈斯一眼起身出门。
　　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周瑜看着他缓缓的开口：“永誉国际，上市公司，鼎鼎大名，论钱你应该也不缺吧？你这是闲的没事干找刺激来了？”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梁迈斯哭丧着脸，表情还带着点委屈。
　　周瑜嗤笑一声，：“二十七八了，不应该啊？杀警察不严重，你弱智啊？”
　　“我是…我只是…”梁迈斯张嘴想辩解，又说不出来下半句。
　　这个问题似乎怎么说，都会把其余的人牵扯出来，总不能说是阿祖让他杀的，这不行啊。
　　于是表情变的有些拧巴。
　　腾~
　　门打开，韦世乐进门，把纸杯放在梁迈斯面前：“水。”
　　凌心怡也来了，拎着东西，笑着说：“头，鸳鸯到。”
　　“谢了。”
　　周瑜接过嘬了一口，扭头接着对梁迈斯说：“不用解释，你那些原因我其实不太关心，想说就说，不想说也随你，我知道你是准备自己扛下来，讲义气嘛，我尊重你的选择，电脑密码多少？”
　　梁迈斯双手捧着杯子，看着周瑜没说话。
　　韦世乐温和的帮腔道：“梁迈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好心好意说通我的上司，带了你回来，结果你连个电脑密码都不说，你这不是让我很难办么？难道你还想回去住8人房啊？”
　　梁迈斯这下有反应了，眼神又变得惊恐，急忙道：“不是说说了名字就不带我去？你是不是在骗我？”
　　“有说过么？”韦世乐装作不知的问。
　　“有。”梁迈斯笃定的连连点头。
　　韦世乐眨巴了下嘴，停顿了下笑着看向周瑜：“头，刚才好像是这么说的，我们不能失信于人啊。”
　　梁迈斯看着周瑜，也是一脸认真的表情，你不能骗我。
　　好不容易撬开的嘴，和犯人之间有了一个脆弱的信任，这个时候如果引致犯人的反感，很有可能就是前功尽弃。
　　而且犯人的抵触情绪会更加浓烈。
　　这个道理周瑜当然懂了，不过既然当时这么用，肯定有后招了。
　　“我肯定不会骗你，即使回去也是住单人房，我这里很讲信誉，这你可以放心。”
　　梁迈斯松了口气，还有心情拿起杯子小心翼翼的嘬了口热水，有点烫，但是暖胃。
　　“但是呢……”周瑜尾音拉长。
　　梁迈斯心猛的提了起来，手一抖，嘴被摇晃的热水躺倒，触电般的拿开。
　　“怎么会有但是，刚才没有但是的！”
　　他急忙争辩，那8人间他绝对不要住！
　　周瑜板着脸说：“不是说要你住8人间，你想想，我报告给我的上司，说你叫梁迈斯，但是电脑密码又打不开，还得麻烦科技罪案调查组的同事破解，这万一被别人抢先了，我这功劳不是没了么？”
　　梁迈斯听明白了，这人想邀功，但这跟他无关啊，你破解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不住8人间就行。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抢功？”周瑜轻笑了下，然后又板起了脸，摇了摇头，啧了下说：“那你就想错了，大错特错！”
　　梁迈斯愕然。
　　周瑜叹了口气：“你想想，我的功劳被抢了，我的上司看到别人比我还能干，那他还不把案子交给别人来干么？”
　　“你也知道你们这个案子多轰动，有能力的人上很正常嘛，上面也急，你说是不是？”
　　“那到时候新来的人接手，他没我这么好说话，你可能只住了一晚的单人间，就又回到8人间了，那你可别怪我现在没说清楚。”
　　“等到那一步，人家已经拿到了你的名字，破了你的密码，你留着这些信息可就一点用都没了。”
　　周瑜一摊手，表示他没办法了，真的尽力了，说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梁迈斯用一双死鱼眼看着他，心有点凉，说的挺有道理的，但为什么感觉被骗了，又好像没骗。
　　“说不说，不说我得去吃饭了，说不定吃完饭，科技罪案调查组的都已经把密码破了，剩下的我也懒得管了，听天由命吧。”
　　周瑜起身，作势要走，并对着韦世乐说：“世乐，单人间先不用送了，说不定待会别人就接手了，就在这等着吧，反正这审讯室比单人间可亮堂多了。”
　　韦世乐点点头：“行，那我就少跑一趟，我想想把那个单人房留给谁。”
　　“等等！”
　　梁迈斯看着走到门口的周瑜，皱着眉忍不住问：“你真的要到电脑密码就行了？不会待会又要问我别的东西吧？”
　　他也不傻，听出了点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意思，似乎是在匡他。
　　像是在演双簧。
　　但他又不敢笃定，是不是真的只是在骗他。
　　什么能者上，不能者下；什么到时候密码就没用了……
　　听起来确实是很有道理的事情。
　　密码，他知道保不住，但是如果没完没了的玩这一出，他还不如不说呢，反正都是个死。
　　省的说了密码，对方又拿什么别的东西来要挟他。
　　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周瑜扭头平静的看着他说：“交出密码，如果电脑里有什么资料需要问你，你配合……除此之外，我不会问你任何关于其他四个人的事，当然了你要是自己想说，那我也可以听。”
　　梁迈斯琢磨了下，点头。
　　这不就结了，协议达成。
　　“世乐，那台笔记本电脑呢？拿过来。”
　　周瑜转身又坐下，正准备问，梁迈斯的肚子咕的叫了一声……
　　“饿啦？”周瑜轻笑了声：“世乐，给我们的合作伙伴点的烧鹅腿饭呢？一起拿过来。”
　　韦世乐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刚才不是以为他不合作嘛，就让心怡吃掉了。”
　　“哦~吃掉了啊。”周瑜点头：“那就再买一份，说了给人家吃这个的，总不能给他吃那烂菜叶吧。”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再去买一份。”韦世乐点头答应。
　　梁迈斯听了居然还感觉有些安慰，是挺讲信用的，于是又喝了一口白开水。
　　烧鹅腿饭，放平时，他还真看不上，现在真的饿。
　　电脑很快到，输入密码，电脑打开。
　　查阅过后，还真是个游戏程序设计师，电脑里一堆的设计软件，代码，还有一些设计好的游戏。
　　直到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里面就一个简易程序，用着一把枪的图案作为桌面的图标。
　　打开以后，很简单的界面。
　　最上面显示着一个计分板，5组字母组成的代号，看起来像是英文名。
　　计分板下面就是分值，排名最高的有170分。
　　最低的就比较惨了，负180分。
　　有个疑似梁迈斯的英文名，120分。
　　再下面就是三个图标的按钮，分别是身穿军装的警察，身穿白服的警察，还有就是警车。
　　漫画版的。
　　和一般情况不同的是，按钮上的警察看起来都是死的，警车是翻车的。
　　图标下面是一个输入框，可以输入数字。
　　最下面，有个剩余公数的标签，标签后有个冒号，冒号后面是一串数字。
　　“你帮我解释解释，这个游戏怎么玩？”
　　周瑜把电脑转了过去，面无表情的问。
　　梁迈斯的脸色变了，“这个……只是我无聊设计的一款小游戏，随便点点就好了，还没做完呢，你看这界面很丑的。”
　　“哦~没做完是吧。”
　　周瑜点点头，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目而视：“怎么这么巧，5个排名，你们一伙人也是5个，你当阿sir好骗么？啊？”
　　“我……”梁迈斯手足无措，脸色煞白。
　　“你不说就没事么？”周瑜冷声问：“你是觉得警察不会玩电脑么？搞不明白这个游戏？”
　　梁迈斯牙齿咯咯响，他想表现的镇定，但是他完全镇定不下来，他后悔啊，这该死的拿电脑记录这个干嘛？！
　　这个东西绝对不能承认，一但承认这个东西与杀警察有关，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每个人杀了几个警察，打爆了几辆警车，清清楚楚，一点都没得辩了。


第三百七十章 小鬼难缠
　　“烧鹅饭到。”凌心怡笑着推门进来，然后就看到了里面的这一幕场景，不用问，又一个快被头逼到角落的了。
　　“吃饭。”周瑜接过把盒饭丢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盒子震开，还掉了几粒米出来。
　　凌心怡其实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样子应该是一鼓作气的时候，吃饭，等于是给犯人喘息的时间，让他可以慢慢想。
　　这很容易导致前功尽弃的，为什么头会这样的操作？
　　不过她也没用，她就一送饭的，送完溜去监控室看不就行了，嘿嘿。
　　“世乐你也吃。。”
　　“嗯。”
　　周瑜喝着奶茶，看着面前慢慢扒饭的梁迈斯说：“你可能不太了解法律，我给你普及一下，按照你现在的情况，终身监禁跑不掉，这你也明白。”
　　梁迈斯顿了顿，继续慢慢的往嘴里一勺一勺的送着饭，鹅腿是一口没动，没那心思。
　　周瑜继续说：“律政司有政策，态度良好，可以商量减刑，减三分之一，你不是没有机会出来的，你就真的想一辈子呆在里面？”
　　梁迈斯似乎有些意动，有些痛苦，但是他还是没说，真不能说，说出来，天崩地裂。
　　光光一个阿祖的爸爸是北区总警司，这就够吓人了。
　　还不算阿祖的母家有个立法会议员，说出去直接身败名裂。
　　“够倔强，行，我就不跟你谈了，我找个能跟你谈的人来谈。”
　　周瑜起身，这次是说真的了，从他看见那个界面起，他就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了，这东西还真不能承认。
　　只要不承认，这就是个游戏，谁都拿他没办法。
　　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嘛。
　　不过没关系。
　　有的是人会告诉他该怎么做的！
　　梁迈斯嘴巴里还带着饭粒，就这么看着周瑜，他不明白周瑜说的是谁……
　　“不明白？”周瑜轻笑，“最关心你的人，你爸。”
　　梁迈斯的眼神瞬间惊恐，直接站了起来：“不！不要，你不能告诉我爸。”
　　周瑜猛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被他喷出来的‘武器’，查看了下衣服确实没有被攻击到，才淡然的说。
　　“我刚才一直在想，你一个堂堂大集团的公子，怎么会想不到找律师呢？现在我倒是明白了，原来是怕你爸知道啊。”
　　“你别告诉他，我求求你你别告诉他。”梁迈斯又开始了哭音，真的像个小孩。
　　周瑜嗤笑一声：“迟早的事，你觉得这件事瞒的下去么？警方迟早出通告，你爸会不知道？”
　　这种败家子，集团公司的儿子，消失个十天半个月，他老爸真有可能是不知情的，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毕竟这么大个人了，以为去哪里鬼混了。
　　谁能想到他儿子被抓起来了，顶多日子长了发现不见，能想到绑架，绑架也会要赎金，没接到赎金电话，最多也就报个案。
　　现在离发现还早着呢。
　　梁迈斯无话可说，是这么个道理，只能哀求，“那就晚几天，晚几天再说吧。”
　　“你要是告诉我这游戏怎么回事，我倒是可以考虑。”周瑜引诱道。
　　梁迈斯闭口不言了，两个选择都不想选。
　　“哧~”周瑜不屑的摇摇头，出门。
　　韦世乐放下筷子，紧跟着出门问：“真找他爸啊？这样消息可就传开了。”
　　周瑜摇摇头，“上面压力也很大，待会我还要去参加发布会，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他对我们有戒心，自己脑子也糊涂，让他家人劝，比我们好，时间不多了。”
　　位置不同，考虑的事情也不同，如果能掌握更多的消息，就会在发布会上占据更多的主动。
　　韦世乐哧笑一声：“我倒是巴不得他不说，最好直接终身监禁。”
　　“我又何尝不想呢？我们又不是没有别的方式抓人，只是时间问题。”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要考虑到还有四个人在外，如果再出流血事件呢？那个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他们还敢动手？”韦世乐皱眉，这都被抓一个了，不得消停一会，躲起来。
　　周瑜皱着眉沉声道：“这帮人和古惑仔不同，你的思维方式要改，古惑仔出了事会躲起来，怕被我们找到，但这帮人是疯子，他们干的就是警察，不一样的。”
　　“那倒也是。”韦世乐努努嘴，点头表示认可。
　　像里面那个，如果是古惑仔，早就把其他几个人供出来了，自己保命第一。
　　义气，义气就是个屁，能出来，谁愿意终身监禁。
　　“行了，你先看着点，我去打个电话。”
　　周瑜转身进了监控室。
　　“头，怎么样？要联系么？”凌心怡问。
　　“打。”
　　凌心怡拿起监控室里的座机打了出去。
　　“喂，这里是o记重案组，找一下梁锦康先生…对，o记，事情不方便说，请让他接电话…什么？预约？……梁先生不在？”凌心怡愕然的看着周瑜。
　　周瑜直接抢过电话，冷声道：“我是o记高级督察周瑜，你是谁？”
　　“你好，周sir，这里是永誉国际前台，我叫……”
　　前台…周瑜还以为是秘书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管你是谁，这个电话如果梁锦康没接到的话，我保证你会被辞退！”
　　“周sir，是这样的，按照公司规定，除非你有相应的手续，不然你是需要进行预约的，因为梁先生的时间非常的宝贵…”
　　“我的时间更宝贵！”周瑜喝道：“这个电话你转不转过去，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10，9，8……”
　　“周sir，麻烦你能不能说明一下……”声音稍微有些急促了。
　　“5，4，3……”
　　“我马上帮你转秘书办公室，请你稍后。”
　　哼，算你聪明，要不然开除都是轻的，搞不好就被梁锦康告上法庭。
　　“喂，你好，我是梁先生的秘书，请问你找梁先生有什么事？”女秘书尽管公式化问话，但是语气有些冷淡，听前台说了，这人态度不太好。
　　周瑜声音更冷：“o记高级督察周瑜，让梁锦康接电话，找他有重要的事。”
　　“原来是周sir，梁先生正在开会，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头的秘书玩着指甲，声音带着点无所谓。
　　身为梁先生的生活秘书，家大业大的，高级督察，又没少见，警司，高级警司都见了不少了。
　　而且一般警司，高级警司这种级别的见到了梁先生都是谈笑风生，而高级督察这种级别的找上门，反而都是来找茬的。
　　毕竟是大企业，牵涉到钱的事情多了，商业罪案调查科的都没少来，都是听见一些风言风语，叼人告恶状的。
　　要么就是来要好处的。
　　o记倒是没来过，头一回，企业的事也不牵涉到o记啊。
　　只是这态度这么差，要不然她都要以为也是来敲诈的了。
　　“麻烦你把电话转交给梁先生，就说o记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对不起，梁先生正在开会，恐怕接听不了你的电话，你可以进行预约，当然你可以出示正式的文件，直接来集团总部找梁先生，那我们肯定配合警方的问话。”
　　女秘书嗤笑一声，没有文件，那就是没事了，吓唬谁呢。
　　这一刻周瑜的心思反而淡了，这一个个小鬼难缠的，整的谁稀罕告诉你似的，爱说不说。
　　“我尽到了通知的义务，电话也录了音，由于你的问题，导致梁先生没接到这个电话，你要负上全部责任。”
　　“周sir，明明是你不肯说具体的事情……”
　　“这里是o记！你搞清楚o记是干什么的！o记办案没有告诉你的义务，通不通知随你的便！”周瑜啪的挂了电话。
　　火都上来了，还o记告诉你，你也配？
　　电话旁的女秘书倒是有些失神，嘟嘟声，这是被挂电话了？
　　这人谁啊，这么嚣张？
　　她也被气到了，小小的高级督察就这么牛的么？
　　还治不了你了！
　　她起身整理了下裙子，拿起桌上的小镜子，对着摸了摸衣领，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放下镜子，挺胸，高跟鞋蹬蹬蹬的迈向了梁锦康的办公室。
　　稍微侧了侧身，保证以梁锦康的角度可以完美的看到自己的曲线。
　　接着便轻轻的敲了敲门，用着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语气，软糯香甜，却表情有点委屈巴巴的喊道：“老板~”
　　梁锦康50多岁，精神还比较健硕，一直在处理文件，是个勤于工作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把公司做到这么大。
　　与之缺失的，就是私人时间很少，经常要飞来飞去，顾不上家里。
　　至于生活秘书……谁又能拒绝在门口放一个花瓶呢？
　　而且有些应酬，带个女人会方便很多，调节气氛嘛。
　　他当然还有其他的秘书，那是处理集团事务的，正常的事务有预约过的，其实根本就不会打到这个女秘书的电话里。
　　她也不懂啊。
　　只不过在公司肯定要有一个正式的岗位，要不然家里不还闹翻天了。
　　所以咯，接接一些无聊的电话，打发打发时间。
　　他抬头微笑，正好放松一下心情：“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怎么这幅表情？”


第三百七十一章 打脸是真的打脸
　　女秘书反手关了门，扭着腰，噘着嘴，蹬蹬蹬的走了过去。
　　走到了他的身边，搭着他的肩，撒娇式的说：“也没有啦，就是刚才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态度可差了。。。”
　　“哦~，谁啊？态度这么差，惹我的宝贝不高兴了。”
　　梁锦康呵呵笑着，顺势搂过她的腰，把她搂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手非常自然的开始摩擦她腿上的丝袜。
　　女秘书拍掉他的手，欲拒还迎，傲娇的哼了一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臭警察，问他什么都不说，态度还差的要死，跟谁欠他的似的，我看就是他没有见过世面，以为谁都会对他一个高级督察感到怕似的，我看呐……”
　　梁锦康轻笑一声，手又摸了上去，随便女秘书继续说，这女秘书还是很懂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跟他这么久。
　　有时候玩点拒绝的把戏，比直接得到可好玩多了。
　　“还说自己是什么o记的，o记又怎么样？不还是个小警察。”
　　“o记？”
　　梁锦康摸着大腿的手一顿，皱起了眉，他比女秘书懂多了，o记这个部门，能做到高级督察的，蠢货的概率可太低了。
　　这怎么会找上他的？
　　要钱？
　　要赞助？
　　所谓赞助就是捐一点物资给警队了，买车啊，买空调什么的，反正都可以。
　　只不过o记不应该啊……
　　“对，就是o记，他就是这么说的。”女秘书点点头，然后摸着他的划了起来。
　　“他是怎么说的？”梁锦康问。
　　“他没说什么事，就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我看就是想敲诈！”女秘书笃定的说。
　　梁锦康想了想问：“他叫什么名字？”
　　警察办案报名字是惯例。
　　“叫周瑜！”女秘书很肯定，报仇嘛，怎么可能忘了名字。
　　梁锦康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习惯看报纸的，周瑜的新闻他看到过不止一次，内容也都是和黑社会有关的。
　　这个人以他的老辣当然能看出来不是一般人。
　　要说这种人来敲诈，那不是搞笑么？白送把柄给他么？
　　哪有这种好事。
　　只是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被周瑜找上门。
　　o记除了扫黑，就是有组织罪案，莫不是家里有人被绑架了？
　　想到这，他便腾的站了起来，面色难看的确认道：“o记高级督察周瑜？”
　　“是…啊…”女秘书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手足失措。
　　“他有没有说什么事？”梁锦康紧张的问。
　　“没说啊。”女秘书小声的说。
　　梁锦康直接打出手机，找到儿子的号码打了出去，关机。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边找家里的号码边问：“迈斯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迈斯，我不知道啊…”女秘书还在迷糊，话题怎么就跳了。
　　“什么都不知道！”梁锦康没给好脸色的训斥，然后拨通：“迈斯在不在家？”
　　“老爷啊，少爷不在家。”
　　“什么时候出去的？”
　　“前天。”
　　“知不知道去哪了？”
　　“少爷说是出去玩了。”
　　“她妈妈呢？”
　　“夫人打麻将去了。”
　　“这两天有没有陌生的打进来？”
　　“没有啊…”
　　“马上让她回来守着电话！”
　　梁锦康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十有八九是被绑架了，然后被周瑜拿到了什么线索。
　　这八婆，一天天就知道打麻将，儿子被绑架了都不知道！
　　焦急的思虑了一下，看到了一旁的女秘书，直接呵斥：“还看？打回去问啊。”
　　“啊？”女秘书不解，嘟着嘴小声道：“这样的人一次不行，待会又会打回来的吧。”
　　“让你打你就打。”梁锦康瞪着她，脾气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好，那我出去打。”女秘书委屈巴巴的说：“干嘛那么凶嘛。”
　　“就在这里打。”梁锦康急需要知道原因。
　　“哦，好嘛。”女秘书快走两步，出门把号码记下，再回来，然后拨了出去。
　　审讯室房间里有人在呢，还是凌心怡接的电话：“喂，o记。”
　　“这里是永誉国际，我是梁先生的秘书，我找刚才那个周sir。”
　　尽管自己气还没消，但是在梁锦康身边，秘书克制着的语气，比刚才好多了。
　　“找周sir啊。”
　　凌心怡故意说出来，然后看了下在吃饭的周瑜的反应，没反应，继续在吃烧鹅腿呢。
　　“周sir去开会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凌心怡记着刚才的预约之仇呢，那你也预约吧。
　　秘书控制着声线：“请你马上找一下周sir，我们梁先生开完会了，可以和他通话。”
　　凌心怡又学了起来：“梁先生开完会了是么？我见到他会跟他说的。”
　　“我这里很急的，麻烦你马上去通知。”秘书补充道。
　　凌心怡撇了下嘴：“周sir在开会，现在真的抽不出时间。”
　　周瑜咽下嘴里的饭，不耐的说道：“你就跟她说，没机会了，有这功夫说话，抓紧时间吃饭。”
　　凌心怡嘿嘿的笑笑，对着电话里说：“周sir说了，没机会了，你别再打来了。”
　　砰，挂断电话，吃饭。
　　嘟嘟嘟……
　　秘书脸色难看，这是第二次被挂电话了。
　　梁锦康看她不说话，以为是听到了绑架的案情，马上抢了过来听。
　　嘟嘟嘟……
　　梁锦康愣神放下电话问，“他怎么说的？”
　　女秘书脑子一转，转变的说道：“那个周瑜态度很不好，说是不想和你通话。”
　　梁锦康一愣，紧接着便是勃然大怒，抬手猛的一巴掌抽在了女秘书的脸上，吼道：“你刚才说什么了？你要是好好说话，别人会说出这种话来么？”
　　女秘书被扇的退后了两步，脚一崴，瘫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哭！就知道哭！让你多看书，多看报纸，你就知道看杂质！你多看点报纸新闻，你会连周瑜是谁都没听过么？”
　　梁锦康痛骂，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双手撑着桌子上，凝神思索片刻，拿起手机翻了起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o记他没有熟人，但是o记在西九龙办公，找西九龙的人打听。
　　蔡元祺。
　　“喂，蔡sir，打扰打扰，我梁锦康啊。”梁锦康控制着表情，笑脸先找招呼。
　　“哦，锦康啊，你可是大忙人啊，怎么了？”蔡元祺的态度不错，挺热络。
　　梁锦康干笑一声，然后紧张的问，“我儿子不见了，我怀疑是被绑架了，我想问问你们有接到报案么？”
　　“你儿子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你先别急，我马上帮你问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蔡元祺的精神高度集中。
　　“刚才有个o记的电话打进来，我不在没接到，你知道的，o记打电话来，然后迈斯的电话我又打不通，我就担心啊，他是不是出了事。”
　　“o记啊？行我帮你问问，小事一桩，你别太担心，正常来讲，肯定是绑匪的电话先来，就算是警察的电话先来，那就说明情况不严重，都在掌握中，对了，他有说是谁么？”
　　“o记高级督察周瑜。”
　　“……”
　　“喂，蔡sir？喂。”
　　“哦，锦康啊，你说什么来着？刚才处长找我开会，我先过去一下啊，你要着急的话找报案中心问问。”
　　嘟嘟嘟。
　　梁锦康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脱力般的整个身体摊在了老板椅上。
　　他不糊涂，什么是借口，他很清楚，这个用来搪塞人的招他也没少用。
　　只是怎么会被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蔡元祺和他平日里关系不错的。
　　绑架肯定不至于这个反应。
　　单纯的问问应该也不会。
　　难道是周瑜的缘故？
　　o记，想到这他的面色又是一变，迈斯涉案了？还是大案？
　　想到这，他坐不住了，忙拿出手机，继续翻，小警员的号码他真没有，别的辖区的也说不上话。
　　眼睛在通讯录上一顿，旺角助理指挥官，高级警司简国曙。
　　旺角那个烂地方，古惑仔成堆，跟o记打交道的机会肯定多，他一定能帮上忙。
　　他的手指不假思索的在拨号键按下，然后又迅速按了挂断键。
　　略微思索了下，这次不能直接问，要换个方式，免得再吃闭门羹。
　　盘算好了以后，他才郑重拨通了电话。
　　“喂，简sir，我是永誉国际的梁锦康啊。”
　　“梁先生啊，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我就想跟你打听个人，你知不知道o记的周瑜啊？”
　　“周瑜，知道啊，打听他干嘛？”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啊喜欢周sir，神探嘛，所以想打听打听，要个联系方式，看看有没有机会撮合一下。”
　　“哈哈哈，这可是大好事啊，梁sir的朋友，那都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会看上一个笑警察呢，不过周瑜确实大有前途，眼光不错的。”
　　“是啊是啊，所以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周sir的号码？”
　　“号码，我倒是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成不成的可以再说嘛，对不对，不能谋杀年轻人谋求幸福的机会。”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哎，对了，周sir最近在忙什么？”
　　“你问这个干嘛？”
　　“我那个朋友的女儿啊，着迷，小女孩你懂吧，心思和我们不一样的，就想着能知道喜欢的人在干什么，这不是求我帮忙嘛。”
　　“哧哧，抓贼呗，还能干什么，最近看没看新闻？出了5个持枪悍匪知不知道？”
　　“知道，抓到了？”
　　“抓了一个，今天一早上我都在忙这个事，就在我的辖区里闹，小女孩要是感兴趣，你就让他看下午的新闻，肯定有，哈哈哈哈。”
　　“……”
　　“喂，梁先生？喂？挂了么？”
　　简国曙拿开手机看了看，没挂啊，又贴了上去。
　　然后便是一声极其尖锐响亮的女人叫声。
　　“啊-----梁先生，梁先生？叫医生！叫医生！”


第三百七十二章 崩溃
　　监控室。
　　几个人人手一个盒饭正在解决肚子问题。。。
　　韦世乐边吃边问：“刚才你不是说要尽快让他开口么？就这么不接他电话了？”
　　他对周瑜直接挂断电话的选择还是有点疑惑的，这似乎与刚才在审讯室外的说法有点不同。
　　周瑜坐在椅子上头都不抬的说：“如果他没有打电话回来，这件事就只能靠我们自己继续挖掘下去，但是他打电话来了，那他就不会放弃，你不要小看一个创一代的好奇心。”
　　韦世乐点点头，明白了，所以，挂断电话这个行为就只是恶趣味了，属于报复的范畴。
　　他撇了一眼周瑜，轻笑道：“头，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
　　“这叫记仇么？这叫为他好，用这件事告诉他他身边的人不合格，这是在帮他，作为一个大企业家，用什么人这很重要，他得感谢我。”
　　看着周瑜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房间里发出一阵欢笑，特别是凌心怡，她就觉得头是在帮她出气，就是要这样，解气。
　　“那我们是不是等着就可以了？这人肯定待会就来了。”凌心怡确定的说。
　　周瑜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放下盒子才说：“那倒不一定，这种人认识的达官贵人多，说不定有人电话打进来问么？”
　　“也是哈，毕竟有钱。”
　　“不管他，吃完继续做我们的，那个女人呢？查的怎么样了？”周瑜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凌心怡也放下筷子：“手表拿过去确认过了，是正品，有销售的记录，上面也有顾客的签名。”
　　“但是这款手表没有唯一编码，所以具体是谁买的还需要点时间查实，好在这手表小众，买的人不多，所以应该不会太久。”
　　“有没有提一下她的身高长相？这个比较突出。”周瑜问。
　　凌心怡点头：“问了，店员说没有印象，如果有这种身材的人买过，没理由记不住，他也问了休班的店员，也说没印象，所以他们说可能是别人采购转送的。”
　　“唔……”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看了看，陌生电话，“喂，你好。”
　　电话是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喂，周sir，冒昧打扰，我是梁锦康，请问迈斯…是不是在你那里？”
　　“不知道梁先生为何会有这个猜测？”周瑜轻笑，不承认不否认。
　　梁锦康沉默了下，“周sir，我为我助理的行为向你道歉，因为她的过失，现在已经被我开除，是我管教无方。”
　　“你管教无方的又何止是这一个。”周瑜声音冷淡，这么多人命，简直是造孽。
　　但是其实也是承认了梁迈斯就在警局。
　　梁锦康听的懂，谦卑的说：“子不教父之过，不知道周sir刚才找我是……”
　　周瑜看了下时间，12点半了，“带上你的律师，以最快的速度来港岛总部，如果你能在半个小时内到，我可以考虑让你见一面。”
　　“好，好，我马上出发！谢谢周sir。”梁锦康声音略微激动。
　　理论上，进了警局，他和梁迈斯在出庭以前，是绝对见不上面了。
　　周瑜肯抬手，这个真的算是开恩了。
　　仅仅15分钟后，梁锦康的电话便再次打来，他到楼下了。
　　韦世乐接人进场，先是带到了会议室，随后周瑜进场，进门就笑了。
　　“梁先生来的这么快，不知道是从哪里出发啊？这个速度，怕是超速了吧，你说是不是，蒋大状？”
　　梁锦康带来的律师，正是曾经两次打过交道的四大名状之一蒋柏奇。
　　仍旧是那么一表人才的老精英范，精神健硕，气场强大。
　　蒋柏奇顿了下鹰头拐杖，摇摇头表示不认可。
　　“且不说周sir你没有证据指控我的客户，即使有，法庭最多判决社会服务令。”
　　“而我的客户是上市公司的主席，他自己显然不会开车，所以周sir，你要告那个司机么？”
　　周瑜笑了笑，在主位坐下：“蒋大状还是那么才思敏捷。”
　　“周sir你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哈哈哈，进入正题吧。”周瑜收敛笑容，把手上的一份档案夹推了过去，瞅了一眼梁锦康，冷声道：“看看吧。”
　　蒋柏奇的拎包徒弟摁住文件，然后拉开凳子，伺候蒋柏奇坐了下来，至于他自己当然是站在身后了。
　　梁锦康对着周瑜点头，然后陪坐在蒋柏奇的下首，这场战争主演不是他，他清楚。
　　蒋柏奇微皱着眉打开文件，文件上都是些警察死亡的图片。
　　最后一页，是两把枪的图片，就是从梁迈斯包里搜出的那两把。
　　“周sir，应该还有些其他报告吧？”蒋柏奇问。
　　最基本的弹道痕迹鉴定，指纹鉴定等等，这些都没有。
　　“在这呢。”周瑜点了点面前还有一份文件，但是没有给他：“蒋大状不用急，我今天让他带律师来，不是让你来和我辩论，我现在真没这个时间，你可以先坐会。”
　　“不，周sir，法律规定我有权力要求见我的当事人，任何人不得阻拦。”
　　蒋柏奇皱着眉，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掌控全局的感觉。
　　“蒋大状说了那法律肯定就是这么规定的。”
　　周瑜点头，然后看着梁锦康问：“梁先生，你准备要见你儿子一面呢？还是走正常的程序让他申请？”
　　梁锦康看了看蒋柏奇：“蒋大状，还是按周sir的来吧。”
　　“sure，客户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蒋柏奇点头。
　　摆脱蒋柏奇，周瑜对梁锦康问：“梁先生，我今天找你来就一件事，死了这么多警察，即使你儿子只是其中杀了一部分，什么罪名，你清楚吧？如果不清楚，问蒋大状。”
　　“现在还没有盖棺定论，周sir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为之过早？”蒋柏奇出言打断。
　　周瑜拍了拍桌子：“这里不是法庭，蒋状不用那么咄咄逼人，你只要替他出具法律意见就可以了。”
　　“如果最后你觉得不妥，你完全可以让当事人不要签字，不就可以了？”
　　“我们抓紧时间，你就当这是一场闲聊，不作数的那种，蒋状以为如何？”
　　“好，那我就听听周sir的高见。”蒋柏奇点头。
　　梁锦康也跟着点头。
　　周瑜扫了两人一眼：“事实真相如何我想你们都清楚，怎么判那不归我管，但是只要这件事成立，法庭会判他终身监禁，我想蒋状你没有意见么？”
　　“闲聊的话，我没有意见。”蒋柏奇说话还是很谨慎的，但也算同时给老板出具了法律意见。
　　只是话音落，梁锦康本就不好看的面色，更加难看。
　　“下面就是我今天叫二位来的目的。”
　　达成共识，周瑜对着梁锦康似笑非笑的说：“梁先生，你生了个好儿子，特别讲义气，准备把所有罪名一己之力扛下来，佩服。”
　　“什么？！”梁锦康一掌拍下，神情勃然变色，眼睛蹬的老大。
　　“先不用激动。”
　　周瑜压压手，轻飘飘的说：“5个人犯案，一个人落网，四个人在外面，举报出来警方抓到就是减刑三分之一，终身监禁和一线生机，这个区别可是好几十年。”
　　梁锦康黑着脸看蒋柏奇，蒋柏奇轻轻点头。
　　“让我来跟他说！”梁锦康忍不住了，这是生了个傻子。
　　终身监禁，这赚这么多钱喂狗去啊。
　　“你还是等等吧，我怕他情绪崩溃，先让蒋状来吧，他是律师，蒋大状，如何让你的当事人利益最大化，我想你很清楚。”
　　周瑜嘱咐了句，潜台字就一句话，说服他。
　　蒋柏奇起身，拄着拐杖看着周瑜突然笑了笑：“周sir，这是利用我去破案啊。”
　　“你也可以不接受啊。”周瑜微笑。
　　“我也可以明天破，据我猜测，想必周sir是想在发布会前，获取更多的线索吧。”蒋柏奇眯着眼打量。
　　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警方的规矩他清楚的很。
　　“是有这个意思。”
　　周瑜不否认，做人嘛，坦诚一点好，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我和我的当事人明天再来呢？”蒋柏奇问。
　　周瑜无所谓的一指，“那他见儿子的权利就没有了。”
　　“周sir果然好算计。”
　　蒋柏奇脸色微黑，这一波是肯定要被利用了，他还必须得去当那把开路的刀了。
　　“蒋状赚钱嘛，不寒碜的。”
　　周瑜笑脸相送。
　　一千万起步的律师，免费用用，感觉挺好。
　　蒋柏奇进审讯室，周瑜带着梁锦康直接去监控室，让他一起看着。
　　蒋柏奇的口才确实不错，多方位分析，阐述利弊，等到铺垫的差不多了，梁锦康上场。
　　周瑜严肃的嘱咐道：“梁先生，从我的观察来看，你儿子对亲情的感受还是很深刻的，我提到你的时候他的反应不太正常，这样的人，你要用感情去触动，千万不要甩脸子什么的。”
　　“我懂，我懂，是我陪他太少了。”梁锦康略有紧张。
　　“进去吧。”
　　梁锦康推门进入房间，就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梁迈斯眼神闪躲，蠕动着嘴唇，半天蹦出一个字：“爸……”
　　梁锦康颤抖着脸，动容的说：“你看看我这白发，你想让我和你妈没人送终么？”
　　梁迈斯瞬间崩溃了，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父子情深，好一出戏码。
　　周瑜的眼神里只有冷漠，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该算账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身份
　　戏演完了，这两个临时工也就没有用了。
　　“出去吧。。。”
　　“周sir，再给我点时间。”
　　梁锦康哀求，从进门总共就说了三句话，不够啊。
　　“人也见到了，没有缺胳膊少腿，如果你儿子合作，以后会给你机会见的。”周瑜态度颇为冷淡。
　　梁锦康不敢得罪周瑜，生怕儿子吃苦，回头嘱咐道：“好好说啊！”
　　“爸……”梁迈斯还在哭。
　　等人走完，周瑜和韦世乐再次坐下，这次对方多了个人，蒋柏奇。
　　不过周瑜不在乎，本就不是为了争梁迈斯的罪过。
　　“还有四个人是谁？”周瑜单刀直入。
　　梁迈斯看了眼蒋柏奇，蒋柏奇点头，他才看着周瑜稍作挣扎的说道：“阿天，火爆，阿苏，还有就是……阿祖。”
　　仅仅是说出四个名字的代称，他便仿佛是花完了全部的力气，瘫坐着，脑袋低垂，精神萎靡的跟受伤害的人是他似的。
　　周瑜显然不会这么放过他，皱着眉敲了敲桌子：“详细点，每个人住哪里，干什么的，怎么认识的，说清楚。”
　　“阿天，刘天，他爸爸是金福证券的主席……”
　　哦吼，第一个就是重磅！
　　周瑜和蒋柏奇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凝重的意味。
　　就光梁迈斯一个人的信息披露出去，都可能会搞得满城热议，再加上这一个，简直就是地震了。
　　不知道后面还会有谁。
　　“火爆，尹保，他是阿美退役军人，他爸爸是永州珠宝行的老板……”
　　又是个大老板，虽然这个家庭的影响力肯定不会有证券公司的主席来的大。
　　但是想想珠宝都是卖给什么人的，就能知道别人老爸日常交际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了。
　　“阿苏，周苏，亚洲航运周建明的女儿……”
　　“靠！”
　　韦世乐没忍住，一脸便秘的神情，十分不解的问：“你们可真行，没一个家里缺钱的，甚至可以说是那种…拿钱擦屁股都嫌硬的家庭，你们干点什么不好，玩抢劫？”
　　对于这个问题，梁迈斯当然回答不了了。
　　说白了，层次不同，出生就有的是钱，那就等于赚钱没有吸引力，花钱也很难有爽感。
　　只能从别的途径寻找刺激。
　　有的人找女人，有的人吸毒，种种就是为了一点，让自己兴奋起来。
　　只能说，路选错了。
　　“还有一个阿祖呢？什么人？”周瑜沉声问。
　　梁迈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周瑜，稍微有点迟疑。
　　“说啊！”周瑜扣了下桌子。
　　“阿祖，关祖，他爸爸是…北区总警司……”
　　周瑜的内心被猛的震动了一下。
　　韦世乐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
　　就连蒋柏奇也是皱着眉，目光涣散，瞬间出神。
　　而监控室里旁观的几位更是面面相觑。
　　原本每一个名字出来都能招来几个人的讨论，但是这个名字一出，只有寂静。
　　牵扯到总警司这个层次的宪委级人员，案子会不会再出变故？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
　　周瑜扭头对着单面玻璃冷面相告：“阿仁，所有人不得离开那个房间！”
　　“明白。”陈永仁的声音从喇叭中传来。
　　房间里除了他们，还有配备的监控室专门人员，防的就是这一帮人。
　　接着周瑜便是走出门，拿出手机打给李文斌，这件事靠他自己是不行了，总警司这个级别，有些防范的措施还是要做。
　　“李sir，赶紧来总部一趟吧。”
　　李文斌还在西九龙呢。
　　“出事了？”
　　李文斌反应很快，不过他随即想到待会发布会的事便问：“现在是一点半，三点召开发布会，来回时间很赶，电话里说不行么？”
　　“你肯定要过来一趟，来了再说吧，电话里不方便。”
　　“好，我马上来。”
　　周瑜态度颇为强硬，李文斌已经听出了这件事的严肃性，怕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然后周瑜思量了下，便是给老高打了个电话。
　　只是正常的报告了下案情，并提了提几个人的身份，其他的都不需要说。
　　老高也是正常的勉励了几句，并且督促把案子拿下来。
　　然后便是挂掉，一切都在不言中。
　　既然儿子沾了屎，北区总警司这个位置可就要空出来了。
　　大小也是个总警司，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有没有用随老高去折腾，周瑜不管这些。
　　至于这些人背后的身份，会不会带来麻烦，周瑜没问，老高也没说。
　　不可能考虑不到。
　　也许是不在意，也许是没考虑好，但是只要这件案子在周瑜手中，那就必须办下去。
　　这是肯定的。
　　重新进门，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了。
　　“梁迈斯，你们几个人日常接触，应该是有据点的吧，放枪啊，行动设计啊，有没有？”
　　“有，我们在外面买了一套别墅，改装成了训练基地，行动前后都会呆在那里，算是我们的大本营。”
　　“很好，其余的地点还有么？”
　　“要么就是在俱乐部，我们是极限运动组织的会员，有时候会组织活动一起去玩…其他的时间基本就是各玩各的，偶尔出出海啊，吃吃饭什么的。”
　　“好，如果按你提供的信息抓到了人，我给你记一功……世乐给他签字画押。”
　　别的东西周瑜现在不想问了，没有什么比抓人更重要了。
　　22楼。
　　案情分析室。
　　周瑜的目光一扫而过，沉声道：“目标人物大家清楚了，此次行动分为4个小组，每个小组4个人，你们的任务是确认目标人物是否在场，至于抓捕，绝对不允许抓捕！”
　　“yes，sir。”
　　“陈sir，你带一组，你的目标是绰号火爆的退役军人，他是玩炸弹的高手，千万小心。”
　　“交给我。”
　　“阿仁你带一组，你的目标是刘天，他是格斗高手，展风，如有意外，这个人你来对付。”
　　“好的。”
　　“嘿，看我怎么虐他。”
　　李展风真的是摩拳擦掌，他其实最想要是火爆，阿美的海军陆战队，那不得比试比试。
　　可惜，没给他。
　　不过这个也不错，能和陈国荣打成平手，应该有两下子。
　　“周苏的能力最弱，但是毕竟这帮人都有枪，希璇，沈雄，这个人交给你们。”
　　“好的。”
　　“剩下一个关祖，枪械高手，机械高手，组枪能力比陈sir还快，罗继你带行动组的人去，你的心性好，我相信你。”
　　“好。”
　　周瑜扣了扣桌子，严肃的说：“给你们这么安排，只是为了防备意外，我再重申一遍，只允许盯梢，绝对不允许动手！”
　　“那如果被发现呢？”沈雄问。
　　“发现就发现。”
　　周瑜嗤笑一声：“发现了他还能怎么滴？”
　　但是动手，决不允许，可以撤退，千万不能被引诱。
　　这帮人智商可不低，设陷阱不是不可能的事。
　　“明白了。”
　　“带起所有装备，必须穿防弹衣，出发！”
　　“yes，sir！”
　　送人走，周瑜自己不能走，他还得见一个人，李文斌。
　　要不然他也就自己带队了。
　　看着周瑜的手下下电梯，李文斌也是刚刚赶到，不过他只是享受了几句sir的称呼，便拐进了办公室。
　　“怎么？有行动？”
　　“嗯，房间里说。”
　　两人进了周瑜的小房间，周瑜先给他说了下今天的审讯结果。
　　“确定吗？”李文斌面色微变，他听到关祖的信息就坐不住了。
　　周瑜只是轻轻点头，“确定，梁迈斯现在是喷了，喷的一塌糊涂，就为了保自己的减刑，没有理由撒谎，而且人员的信息都对得上。”
　　李文斌皱眉，在房间里不自觉的踱步，其实他也清楚肯定是真的，只是这个消息听的太震撼人心。
　　“你现在让他们去抓人了？”他顿住脚步扭头问。
　　“也不算吧，只是去看看。”
　　周瑜平静的说：“虽然我让他们去盯梢，但是我对这次的行动不抱有什么希望，大概率一个人都蹲不到。”
　　真要是有希望，他又怎么会让3个人就上场，只是例行查探，看看有没有白痴罢了。
　　李文斌略加思索便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5个人出动，分散走，结果只有4个人回去，剩下的一个结局不言而喻。
　　这帮人智商这么高，而且这么了解警队，即使相信梁迈斯没有叛变，但总归人是被抓了，不可能不担心。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很有可能不会回家，就连那个所谓的别墅也应该是人去楼空的状态。
　　可以想象，现在4个人的状态应该是聚在一起，等待着更确切的消息，比如待会就要展开的发布会，这是一个很好的信息获得点。
　　其他的点，就算是关祖这个总警司的儿子，现在肯定也没有别的获取消息的渠道了。
　　至于几个人现在所在的地点，随便租个房子就是了，他们又不缺钱，简单的很。
　　警方没有发布通缉令，他们还是清白之身。
　　抓！必须抓，这是肯定的！
　　只是接下来的怎么把他们找出来，怎么开这个新闻发布会都是个问题了。
　　直接捅出去么？
　　李文斌现在知道周瑜急忙把他叫过来的含义了，他必须马上报告处长了。
　　此事有点棘手。
　　都是一帮背后有权有势的人。
　　“玛德，这帮富二代，真不省心！”李文斌都忍不住怒火飙起了脏话。


第三百七十四章 惊爆记者会
　　下午2点58分。
　　记者会现场声音此起彼伏，讨论声不绝于耳。。。
　　今天到场的记者格外的多，不用问了，都是带着长枪短炮来问罪的。
　　先有银行劫案，再是警方大放厥词结果导致全军覆没，死相难看。
　　再到今天的劫囚案，目标还是曾经的尖沙咀大佬倪永孝。
　　层层状况叠加，对记者来说，这是一次质疑警队能力的大好机会。
　　对报社来说，明天的报纸一定是大卖特卖，现在就等着现场的消息回传开印了。
　　报纸标题都想好了。
　　《香江危局！警队承认无能为力！》
　　所以从李文斌和周瑜的登场开始，闪光灯就一直没有停下。
　　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有一件事情确定了，周瑜接手了！
　　记者的眼睛亮了，这也是个大卖点了。
　　周瑜现在风头正盛，不管成与不成，有他接手，悬念拉满。
　　嗯，明天的报纸头条得换换，不能再这么写了。
　　祭出周瑜，警队等于续了一条命，具体能续多久，那就得看今天会上怎么说了。
　　如果还是三个小时，那就有意思了。
　　至于原本的标题，如果周瑜失败，那再用不迟。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连成一片，记者也激动啊。
　　就这一张照片，就一个周瑜接手，明天的新闻就够爆了。
　　周瑜和李文斌走到主席台，落座，记者会正式开始。
　　公共关系科的梁紫薇只是说了句：“下面可以进行有序提问。”
　　记者的长枪短炮立马捅到了周瑜的面前，这个说法虽然夸张了点，但是朝向都是周瑜。
　　反而一旁的李文斌那里只有话筒两三只。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但是记者才不管这些。
　　李文斌，采访李文斌有什么用？
　　无非就是套话。
　　而且，民众几个人能知道李文斌是谁啊？
　　谁都清楚，这件案子的真正办理人是周瑜，问周瑜，才有卖点。
　　谁叫他人气高呢。
　　“周sir，请问你现在是接手了这起骇人听闻的杀警案吗？”
　　“周sir，请问你有信心在三个小时内破案，挽回警队的颜面吗？”
　　“周sir，倪永孝是你亲自组织抓捕的，现在他被劫走，请问你对此有何看法？”
　　“周sir……”
　　“周sir……”
　　周瑜也不是第一次上台的新人了，面对这种逼问的局面，丝毫不见慌张。
　　只是身体向后，靠在了椅子上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位记者，闭口不答。
　　一旁的梁紫薇重重的拍了拍话筒：“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案件的进展，但是记者会的时间有限，请大家保持有序的提问，有需要的新闻界朋友可以举手。”
　　底下唰的举起一片，尽管不爽，但在别人的地头上，就得按别人的规则玩。
　　“你先请。”梁紫薇抬手对着一个举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某记者被点到精神亢奋，拔得头筹了！
　　他咳嗽一声清嗓子，马上提问：“周sir，你是否有信心在三个小时内抓到罪犯？”
　　喔~下面传来一片意味深长的笑声，有陈国荣的三个小时在前，这个问题就相当有意思了。
　　回答有的话，那周瑜就是下一个陈国荣，毕竟谁都不信警方能在三个小时内抓到这帮人。
　　能抓也不会有早上的事了。
　　而如果回答没有的话，那就是怂了，陈国荣都敢，周瑜不敢。
　　周瑜倾身向前，平静的说：“警方办案靠的是线索，法庭判案看的是证据，靠信心的话，我觉得你上也你行，谢谢。”
　　“周sir你这样是在回避问题么？”记者马上追问。
　　“一人一个问题，下一个。”
　　周瑜老神在在，根本不理他。
　　记者有些不甘，周瑜没正面回答，白抢了，还被嘲讽了一顿。
　　可惜没人在意，马上又是一片手。
　　“周sir，请问警方今早在旺角的行动中是否有收获？”
　　“这位记者朋友提的问题非常好，说到了重点。”
　　周瑜微笑答道：“警方在今早的行动中，已经成功抓捕到了一名嫌犯，这也是我所说的，警方办案靠线索，而不是信心。”
　　哗！
　　场面一片哗然，所有记者都想不到，居然已经抓到了！
　　什么三个小时的破问题，那就是个笑话。
　　气氛更加热烈，举手的人恨不得手有两米长。
　　“周sir，嫌犯是否已经开口？有没有交代剩下的几个人的身份？”
　　“有！”周瑜点头。
　　我靠！
　　今天精心准备的问题全部作废，对于警方的刁难全部取消，明天的报纸必须歌功颂德，要换套路了！
　　“周sir，警方是否抓捕到了其余的四个歹徒？”
　　“那倒还没有。”
　　“周sir，你在会场承认嫌犯已经开口，不怕剩下的犯人集体出逃么？”
　　“如果要跑早上就已经跑了，如果没跑，警方已经采取合理的措施，避免他们离境，我这么说，你是否理解？”
　　“周sir，你在会上公布这个消息，是否准备发布通缉令？披露他们的身份？”
　　“当然，香江市民一直是警队的忠实支持者，我相信有热心市民的举报，他们无处藏身！”
　　这下会场突如其来的安静了，没人问问题了，因为大家都在等着周瑜的通缉令名单，绝不能浪费一次提问的机会。
　　周瑜也非常配合，第一次站了起来，严肃的扫视全场。
　　所有的目光高度集中在他的身上，闪光灯聚焦。
　　“下面，由我公布对以下四人的通缉令。”
　　“尹保，男，27岁，阿美海军陆战队退役。”
　　“周苏，女，26岁。”
　　“刘天，男，26岁。”
　　“关祖，男，28岁。”
　　只是简单的身份信息，从嘴里念出来，并没有引起现场太过强烈的反应，大家只是记录。
　　毕竟，都是陌生人，只知道个名字，重名的多了，谁知道是谁？
　　直到……
　　后面的展示屏亮起光芒。
　　噔噔蹬蹬，四人的照片，基本信息和家庭住址同时出现。
　　“那…那不是周建明的女儿！”某位记者发出惊骇的叫声。
　　“对，就是她！她就是周苏！”又有人大叫附和。
　　三男一女，当然先看女人，都是记者，又是亚洲航运这样的绝对巨头，认识的多了去了。
　　咔嚓咔嚓，更加猛烈的快门声响起。
　　重磅新闻！
　　绝对的重磅新闻！
　　亚洲航运主席的女儿居然是作下惊天大案的巨匪？
　　简直是耸人听闻！
　　谁敢信？
　　就算记者的联想力够天马行空了，都不敢这样想，真的是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然而，变化很快出现。
　　“那个刘天，那个地址，是金福证券主席家的地址！”
　　“哪个哪个？对对对，我去过他家，我采访过他！是这个地址！”
　　嘶~
　　现场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
　　拍了再说。
　　不对，还要打电话！
　　大新闻，大爆点！赶紧爆出去！
　　现场的记者忙爆了，恨不得多长几只手，不止这些啊。
　　“艹！我的股票啊！我全部买了亚洲航运！”
　　剧烈的哀嚎来自一个男记者。
　　才三点多，股市还没收市，这就是巨力一锤！
　　“卧靠，抛啊，抛啊，要死了。”
　　买了相应股票的，脸都绿了，通知个屁，先顾着自己吧，必须要放掉了，天要塌了。
　　……
　　“唉，都是富二代，没理由这两个不是，看地址都是豪宅区，这两个是谁？谁认识？”马上有人交头接耳。
　　记者们皱眉不解，冥思苦想想不出来。
　　尹保，也就是火爆，退役回来没多久，见过的人还真不多，本身这些记者也接触不到。
　　像是关祖，那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马上就有人把目光朝向了上面的周瑜，微笑的问：“周sir，这两个的背景是？”
　　周瑜摇头微笑：“抱歉，他们是通缉犯，警方可以披露信息，他们的家里不是，你别让我知法犯法啊。”
　　被拒，没关系！
　　记者有的是办法，他们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比周瑜还有动力。
　　自己不知道，打电话问，全部撒出去查，还怕查不到么？
　　动起来的记者，嗅觉真的比狗还灵敏。
　　马上就有呼声传来：“我们主编说了，永州珠宝行的儿子！这是永州珠宝行的儿子！”
　　“谁啊？哪个？永州珠宝行有儿子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
　　“待会我请。”
　　“嘿嘿，你说的啊，就是那个尹保。”
　　他也没想瞒，瞒不住啊，无非就是快一步而已，请客还是其次，炫耀才是根本。
　　“尹保，好兄弟！待会请你吃餐蛋面。”
　　“呸！必须马杀鸡全套！”
　　“哈哈哈。”
　　“还有一个呢？”
　　“居然查不到？这谁啊？”
　　当然查不到了，哪那么好查，总警司的家庭住址是那么好查的么？
　　他又不是什么明星，大商人。
　　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住址都有了，想查还能躲得过这帮记者么？
　　而随着消息的逐渐露出，马上呈现惊天骇浪般的威力。
　　亚洲航运剧烈下挫！
　　永州珠宝剧烈下挫！
　　证券公司剧烈下挫！
　　顺带着一些其他的巨头企业剧烈下挫！
　　本来在现在这个时候，香江的房市股市都是一片红，涨势稳健。
　　然而由于这个消息的曝出，很大一部分迅速翻绿，当踩踏来临的时候，时间完全不跟你讲道理。
　　离收市只有30分钟，但是股市已经跟疯了一般，巨变频出。
　　不知道的人心中茫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明一片大好的势头，为什么会这样？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最后一人的身份。
　　关祖，到底是谁？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关祖现身
　　外界的风风雨雨，股市的震荡不安与这里无关。
　　因为记者会还在继续。。。
　　尽管记者们对于关祖的身份非常的好奇，但顶多20分钟，这个暴露出来的家庭住址地点所在，就会围满了狗仔。
　　而里面住着什么人，自然也就会探听出来，不算事，肯定来得及出报纸。
　　把握时间多提问题，才是现在这一刻最紧要的事。
　　“周sir，既然现在几个人的身份都已经查明，警方是否已经有相应的抓捕方案，你认为需要多长时间？”
　　“由于案件还在调查的过程之中，抓捕方案属于警方的机密，为了防止案犯有所警觉，所以你明白的。”
　　“无可奉告？”
　　周瑜微笑点头。
　　“下一个问题。”
　　梁紫薇伸手选中一位，作了个请的姿势。
　　小胖男记者略带兴奋，终于轮到他了。
　　脑子理清思路，该问的重要的点都已经有别人问过了，再问就是浪费机会，得问别的。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问题，角度绝对刁钻，正待发言。
　　“查到了！”有记者猛的发出一声大叫：“关祖，那个关祖，北区总警司的儿子！”
　　“什么？！”
　　“真的假的？！”
　　“北区总警司的儿子？！”
　　所有记者的视线瞬间都被带了过去，一股身为无冕之王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出声的记者兴奋异常，颇为神气的把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出来，抬着鼻孔说：“前线战报，千真万确！”
　　这证明什么？这证明他们家的刺探消息的能力天下第一！
　　你们都不行！
　　高光时刻。
　　记者圈也是有鄙视链的。
　　“哇靠?北区总警司？查了半天居然是总警司的儿子？”
　　“警察儿子杀警察？劲爆新闻！”
　　“想杀警察，怎么不杀他爸？”
　　“说不定他爸就是主谋呢？”
　　“有道理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敬佩敬佩。”
　　“明天的头版头条我都想好了，《震惊！杀警凶手竟然是警队总警司……》”
　　叮铃铃，叮铃铃，越来越多的记者收到了前方的战报，肯定了。
　　就是总警司的家！
　　最后一人身份大揭秘，关祖，北区总警司的唯一儿子！
　　瞬间，更加激烈的求知欲缠绕记者，周瑜就是他们最好的探索目标。
　　“周sir，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周sir，你刚才故意不说他的身份，是不是怕警队的形象受损？”
　　“周sir，你是否承受了来自上面的压力。”
　　“周sir，总警司是否还在职？警队对此是否已经采取措施？”
　　“周sir……”
　　“周sir……”
　　“别抢啊！我先来的！轮到我了！”小胖记者发出一个怒嚎。
　　“周sir……”
　　“周sir……”
　　噔噔。
　　“现在是3点50，距离结束还有10分钟，如果大家不能保持冷静，有序提问，那么，自便。”说话的当然是梁紫薇了，短发冷面女神拍了拍话筒，一副你们不停下我无所谓的姿态。
　　现场逐渐回归安静，窃窃私语这些肯定免不了。
　　“刚才是我，轮到我了！”小胖记者努力的挥舞着手臂，试图获取到梁紫薇的注意。
　　“你可以提问。”梁紫薇记性很好，抬手示意。
　　小胖喘了一口气，面带微笑，正要提问又被打断，身边一个刚才提过问的人员拉了下他的手，朝他窃窃私语了一句。
　　小胖的眼睛一亮，立刻抛弃了自己的原问题，十分兴奋的朝周瑜问道。
　　“周sir，关祖的爸爸是总警司，他妈妈是房地产商，另有消息称他还有一个身为高院退休大法官的亲外公，警方如何保证他在接下来的受审中不会受到优待？”
　　“什么？退休大法官？”
　　“背景这么强大？”
　　底下又变得吵吵嚷嚷，气氛逐渐升高，这家庭这背景简直是天之骄子。
　　香江现在2万多个警察，但是总警司只有42个，他爸就是其中之一，这就已经是逆天的家庭背景了。
　　房地产商接触的都是什么人，那都是财团，大银行，各种机构，她妈妈的势力也不妨多让。
　　更加重要的就是这个高院退休大法官，这简直就是王炸！
　　别看人家退休了，就觉得人家没势力了，大错特错。
　　高院是什么地方，人家的徒子徒孙，接触的各种有名大状，那日常都是哄着他的。
　　他退了，接班人可都还在呢，律师可都还在呢。
　　传承有序，这不是说着玩的。
　　警队有人，高院又有人。
　　这能不徇私？
　　“周sir，回答一下。”
　　“对啊，周sir，不要回避问题。”
　　咄咄逼人的催促声从记者的口中曝出，枪炮纷纷对准了周瑜。
　　梁紫薇的眼神暗暗的撇了一下周瑜，问题很棘手。
　　其实他们在会议前就大概商量了整个会议的流程，对一些问题，公共关系科也拟了方案。
　　对于整个时间的把控也做到了心里有数。
　　比如关祖的身份被挖出，也是在意料之中，区别就是早与晚。
　　越接近结束的点越好，这样对于警队自己面临的追问也会少很多，压力自然会变小。
　　但是这个问题，还是出乎了意料，记者的挖掘的速度太快了，要看周瑜怎么回答了。
　　“大家不用急，你们这样一人一句，我也没有插嘴的机会啊。”
　　周瑜压了压手，站了起来，目光冷冽的扫视全场。
　　“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法制的公平性，我也听到了刚才大家提出的几个问题，比如来自上层的压力等等。”
　　接着便是朝着小胖记者一扬手：“包括这位记者的提问，其实本质上也是这个问题，时间有限，那我就一次性全部解答。”
　　“好！”
　　“好！”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记者脸上有红光，正面回复，期待满满。
　　周瑜神情不变，依旧冷峻。
　　“我只想说，不论他们如何，我是个警察，既然案子在我的手里，那我就一定会秉公办理，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关系而偏私。”
　　“怎么保证？”
　　“这不就是空话么？什么都没说啊？”
　　记者不满，这落差太大。
　　周瑜一掌拍在主席台上，对着发言的记者双眼爆睁，怒声道：“死了二十几个警察，外面还有两万多个警察看着我！徇私，你觉得我敢吗？”
　　记者有被吓到，这态度转变的太快。
　　周瑜收回在他身上的冷眼，转向中间的镜头，对着镜头沉声道：“我周瑜是个督察，但首先是个警察。”
　　“我对着两万多个兄弟，对着殉职的二十几个英雄，对着还在医院躺着的众位兄弟说一句。”
　　“今天，既然案子在我周瑜手里，那么，不管牵涉到谁，我周瑜必定秉公执法，绝不偏私！”
　　“好。”
　　李文斌站起，带头鼓起了掌，接着便是主席台的其他人，然后便是下面的记者。
　　掌声隆隆。
　　一举搬回劣势，重竖警察形象。
　　“说的可真好啊。”
　　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叹，一男子双手捧着蛋糕盒，绕过人群，靠近主席台，出声道：“周sir，我女儿的蛋糕，我先送给你了，等会回家我再买一个。”
　　“哇，有人送蛋糕，拍下来拍下来。”
　　“周sir，说两句。”
　　“对啊，说两句感想。”
　　记者们兴奋啊，今天一天都是话题，不愁报纸不卖。
　　女儿的蛋糕都不要了，这份心意，简直了。
　　男子朝前两步，站定在主席台前，笑呵呵的把蛋糕放在主席台前。
　　“快打开快打开，给我们拍张照！”
　　“周sir，打开看看嘛。”
　　男子见周瑜只是微笑的看着他，没有动手，调节气氛道：“可能是周sir怕icac查他呢？”
　　“哈哈哈，我们作证，肯定不是。”
　　“这哪能算受贿啊。”
　　“打开啊，周sir。”
　　男子报以微笑主动的伸出右手朝蛋糕盒子上的系带探手而去。
　　周瑜猛的伸出左手，把男子的手死死的摁在了桌面上，露出一个冷笑：“是你吧，关祖！”
　　“什么？他是关祖？”场上马上爆发出一阵惊呼。
　　“不可能，他不是关祖！和照片上完全不一样。”
　　关祖，年轻，帅气。
　　但是这个人头戴鸭舌帽，脸上有黑框眼镜，还长着胡子，差距也太大了。
　　说是这么说，猜是这么猜，但是记者的脸上还是变色，纷纷退后了一步。
　　周瑜不可能乱说，总有猜测的依据。
　　如果真是关祖，要死人的，这家伙没人性的！
　　跑是不可能跑的，而且还要拍照，第一手资料！
　　退后了稍微安全点就能拍，闪光灯猛烈的咔嚓咔嚓。
　　一旁维持秩序的军装警察马上朝蛋糕男冲了过来，面色难看。
　　刚才他们还真以为是有人给周sir送蛋糕，这种气氛热烈的时候，也没想着阻拦。
　　他们的存在更多是维持现场秩序，防止记者冲突，谁能想到会出这种变故？
　　简直是疯了。
　　现在好了，真要是关祖，那搞大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直接上手，因为周瑜出言制止。
　　关祖被周瑜摁住了右手，虽然他的左手还能动，但是也没动，也没有反抗，更是不理会身后的包围。
　　他微眯着眼，微笑的问：“不愧是周sir，佩服，你我虽然神交已久，但终究是第一次见面，你是怎么猜到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周sir，你放不放啊
　　周瑜注视着他的脸，微笑道：“想知道？把胡子摘了吧，虽然你本身也长的不怎么样，但是你的妆实在太丑了。”
　　关祖愣了一下，说他长得不怎么样，这话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他无所谓的嗤笑道：“丑就丑吧，周sir将就下。”
　　“是因为你不敢抬手吧？”周瑜眯眼。
　　关祖嘴角抿起：“周sir好眼力，那你猜猜我这抬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尽管关祖放下蛋糕的动作很仔细，抽回左手的动作也很细微。
　　但是周瑜和李文斌两个人早就看见了，一根浅色的细线，从他的左手开始连着蛋糕盒。
　　这也是李文斌叫停军装的原因！
　　这也是周瑜让他抬手扯胡子的原因！
　　周瑜想知道，这根线有多长。。
　　现在能推测出，这根线，肯定不够桌子到他脸上的距离。
　　太短了。
　　“里面是炸弹吧？”周瑜问。
　　关祖这下皱起了眉头，这种被人先知的感觉属实不太好。
　　这让他有点郁闷。
　　然而比他更郁闷的是旁边的众人。
　　“什么？炸弹？”
　　“我艹！”
　　“靠！”
　　“跑啊！”
　　记者中发出阵阵惊叫，神色大变，马上人群就混乱起来，恐慌的气氛弥漫。
　　谁能不怕死啊？
　　就在这破屋子，炸了都得死。
　　“赶紧跑！什么玩意！”
　　“不拍了！老子又不是战地记者！”
　　周瑜疏散人群的目的达到，关祖的目标也不是这群记者，他根本不拦。
　　要不然他在门口再放一个炸弹，手里捏个遥控器，这里的人都得死！
　　只是记者的好奇心确实爆棚，尽管知道里面有炸弹，还是有人顶着门口的墙，从外面朝里拍摄。
　　更有胆子大的两个记者，抖着腿，死都不撤，周瑜不撤我不撤。
　　总警司周瑜都在这，这炸弹还能炸了不成？
　　何况，关祖他自己都在这，他总不能是来自杀的吧？
　　拼了!
　　为了第一手资料！
　　这么好看的对决生平仅见！
　　关祖看着周瑜皱眉不解的问道：“我确实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
　　周瑜看着人群出去，担心已经去了一半，嗤笑一声答道。
　　“告诉你也没关系，虽然你爸爸是总警司，但你终究不是警察，你不懂警察的查找方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为模式，既然知道了你的目标是我，想要猜到你，不难。”
　　在下午的时候,李文斌报告完,排除掉路上要花的时间,剩下的空闲时间也不多了。
　　两个人干脆研究了下关祖会去哪的问题。
　　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人和平常的案犯不同，他不会离开香江,也不会躲起来。
　　他一定会继续做下去，直至死亡。
　　这个人的心理,或许就是一种寻求刺激,直到死亡的过程。
　　而梁迈斯的口供,也印证了这一点，他就是想杀警察！
　　现在,他的最大目标就是周瑜。
　　那么就一定会出现。
　　关祖稍加思索，尽管很不爽，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他还是不解。
　　“这最多能让你猜测我会在记者会埋伏你,但你怎么那么肯定送蛋糕的就是我？”
　　当时周瑜的出手可是雷厉风行,不带犹豫,那个时候他的左手可是捧着蛋糕的，不可能露了线。
　　周瑜哧哧的发笑：“我都说了,你的妆太丑了，你以为化妆是那么容易的事么？其实你刚进门的我就看到你了，主席台一览无余,直到你靠近我才确定，你的皮肤太好了,和这个胡子可太不配了。”
　　关祖皱眉，心里有郁气,居然是因为这个？
　　不过随即他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他的眼神明亮,对着周瑜自信的笑着：“你猜到了又怎么样？我给你送的礼物，你只能收下。”
　　周瑜点点头，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确实，炸弹好像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这玩意神仙也躲不过去，我现在有点后悔当这个诱饵了,摸着炸弹才感觉压力太大。”
　　关祖的脸上冒出得意的笑容，这是第一次周瑜承认难办！
　　“但是我也给准备了一份礼物。”周瑜看着他，忽的笑笑，在关祖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扭头对着李文斌说：“李sir，该请客人出来了。”
　　李文斌冷眼看着关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说了一句：“进来吧。”
　　关祖很想扭头看看是谁，但是现在的他还真不敢妄动。
　　“阿祖！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我总警司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混蛋！”
　　“废物！”
　　身穿西装的北区总警司关耀怒火满面，边走边骂，快步上前。
　　关祖的脸色瞬间难看，变白，变红。
　　他瞪着周瑜，死咬着牙：“你怎么会叫他来？”
　　“是不是很意外？”周瑜玩味的笑着：“你的好兄弟说的，你好像很怕你爸爸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
　　关祖的身体有点抖，然后重新平静，面无表情，习惯了。
　　“说话啊！混蛋！你这个丧门星！”
　　关耀猛的抬手，一巴掌抽在关祖的头上，把关祖的脑袋都给抽的偏到了一边。
　　“说话啊！警察是不是你杀的！”
　　又是一巴掌。
　　“还敢带炸弹！”
　　啪，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闭嘴啊你！”关祖怒吼。
　　“还敢还嘴！”
　　“我从小怎么教你的！”
　　啪啪。
　　“行了，没完没了的！”周瑜都看不下去了。
　　“我教训儿子，关你屁事！”关耀的一部分怒火朝着周瑜喷去，接着又是一巴掌，抽在关祖头上。
　　“你脑子有病啊！他手里还连着炸弹，你们爷俩想死，别拉上我！”周瑜瞪着他吼。
　　两个没有撤退的记者咽了口口水，连连点头，太吓人了这场面。
　　画风也太诡异了。
　　手持炸弹的歹徒被连着抽巴掌，一言不发，跟个受气包似的。
　　北区总警司看见这个儿子跟看见仇人似的，下手狠的要命，关祖的嘴角都被抽出了血丝，他自己手不疼么？
　　这肯定有家暴史啊，还是个虐儿犯，这种人都能当上总警司？
　　周瑜就更狠，一个高级督察对着总警司骂有病。
　　真就是一出大戏，要是没有这个炸弹，他们都能开心的拍手叫好，但特么有炸弹啊。
　　能不能稍微安分点？
　　关耀被骂这才想起炸弹，又是一巴掌抽在关祖的脸上：“放手啊！混蛋！”
　　“不能放手！你脑子呢？”
　　周瑜都来火了，这什么东西，放手不就炸了。
　　“让他把手放桌子上。”
　　“放桌子上啊，听到没有！混蛋！”
　　关祖低垂着头，头刚才跟个不倒翁似的，抽一下偏一边，然后回来，又被抽一下，继续来回。
　　现在总算停止了。
　　场面安静。
　　所有人都在看他会不会把手放上去。
　　沉默。
　　也许只是过了几秒，但是在这个压抑的空间，时间被拉得很长。
　　“嗬嗬嗬嗬……”
　　关祖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身体笑的轻微的抖动，严重带着点死寂的灰暗。
　　忽的，两行眼泪从他的眼中留了下来，他居然哭了。
　　等了几秒。
　　“把手放上去啊！”关耀怒不可遏的吼。
　　关祖不为所动。
　　关耀怒火攻心，直接伸手去抓关祖的左手，想要把他的手强行控制住。
　　“不要！”李文斌怒叫。
　　“别动他！”周瑜吼。
　　然而两人的呼声都晚了一步，关祖在看到关耀动手的那一刻，左手猛的向后一扯，线断了……
　　叮！
　　炸弹启动！
　　房间里除了关祖，所有人的心跳瞬间提到顶格。
　　寂静的一秒。
　　没爆~
　　忽~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喘了一口气。
　　真的是一种死亡的感觉。
　　周瑜瞪了这个白痴一眼，“抓起来，清场！”
　　“呵呵呵呵~”关祖此刻开心的笑着。
　　耍了所有人一通，似乎很得意。
　　“混蛋！”关耀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他的笑脸上。
　　关祖仇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看回周瑜，嘴角还带着血丝，但丝毫不妨碍他微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这是假的？水平装置加定时器，小心点哦，bang~，哈哈哈哈哈。”
　　周瑜面色深沉，他可没认为这是假的，带着一个炸弹高手，关祖独自上门，怎么可能是假的？
　　假的？他是来送死么？
　　所以一定是真的！
　　不过这东西周瑜还真不敢动，不是这专业啊。
　　再说了，如果这都要他来，警队养这么多人干什么？
　　“叫拆弹组进来。”李文斌对着对讲机吩咐。
　　两个身穿防爆服的拆弹组马上进场。
　　而他们则是退到了外面。
　　关祖的面色难看了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周瑜：“这里怎么会有拆弹组？”
　　“不明白吧？不明白就对了，进牢里慢慢想吧。”周瑜没有解释的欲望。
　　刚才你是大爷，你有资格，现在你是囚犯，我跟你废那么多话干嘛？
　　不止是拆弹组，所有该用的准备，他都准备了。
　　既然他是目标，那么从他在22楼出发的那一刻起，一路上都不安全，他的身边带着的人，又何止是一个拆弹组。
　　楼上还有狙击枪瞄着呢。
　　关祖哼了一声，哧哧的笑了起来。
　　所有人皱着眉头看着他，被抓了还能笑。
　　关祖笑的越来越大声，终于他对着周瑜说：“你有拆弹组又怎么样？我劝你放了我。”
　　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但周瑜反而是平静的问：“原因呢？”
　　“炸弹一送，我也走不了，你不会以为我是来让你抓的吧？”关祖眼中带着猖狂的笑意。
　　“猜到了，所以你的后手呢？”这也是周瑜觉得奇怪的地方了。
　　人来了，送了炸弹，除非关祖自己没想走，想和周瑜同归于尽，要不然绝对有后手。
　　关祖被按在地上的身体挣扎了下。
　　“让他起来吧。”周瑜淡淡的吩咐。
　　这个时候，没了炸弹，跑是肯定跑不掉的。
　　关祖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周瑜走近两步，笑着说：“我还有三个人在外面，如果我回不去，三座商场，bang~，周sir，你不是好警察吗？你放不放啊？”
　　“混蛋！你这个混蛋！”关耀抬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第三百七十七章 只有一颗子弹
　　复合引爆器，水银引爆装置加上一个电子闹钟双重保险。
　　水银装置的开关在蛋糕盒的上层，一但拿开蛋糕盒，水银装置启动。
　　电子闹钟的引线在蛋糕盒的最下面，线被拉动，电子闹钟开始倒计时十分钟。
　　炸弹爆炸的威力，不足以摧毁楼体的主要结构，但是会让这层楼里的所有可移动物品化为齑粉。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会透过门窗传递很远，门口的众人相当危险。
　　这是来自内场拆弹组的简报。
　　李文斌听完神情严肃：“所有人退到20米以外，军装组，拉线清场，那个谁！出去！”
　　被驱赶的记者边走边不忘拍照，用着摄像设备记录着这里发生的每一帧画面。
　　这都是完美的材料，充满了爆点，极具吸睛。。
　　警方会不会答应歹徒的放人需求，这也是他们接下来最为关心的点。
　　关祖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不，应该说已经是瓮中之鳖。
　　但是在外面的三个炸弹，就是他无敌的保命符，不放也得放！
　　这个选择给谁做，其实都没的选。
　　但是放人，必定会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
　　今天周瑜一但选择放人，看似解决了场外的三个炸弹，化解了危机，但是之后呢？
　　如果再发生杀警事件，那这个责任由谁承担？
　　如果不放人，炸弹爆了，由谁承担。
　　况且，就算放了人，如果关祖没有履行诺言，照样炸了呢？
　　那不管是谁，职位再高，都是回天乏术，必死无疑。
　　不用警队处理，市民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他。
　　怎么选都难！
　　关祖被人控制，只能被按着走，但依旧哧哧的发笑，对着周瑜说：“现在你信了，你是抓我呢？还是放我呢？周sir！”
　　“走啊，废什么话。”看守的军装没好脸的推了他一把。
　　“放人吧，周sir，你没的选的。”关祖哈哈大笑。
　　狼狈归狼狈，但掌控权在他的手中。
　　周瑜一声不吭的跟着朝外走，微皱着眉，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是在走神。
　　等到线外，关祖看着周瑜沉默的脸，浑身舒爽。
　　他冷笑道：“我知道警队有个规矩，叫做不和犯罪份子做交易，但是周瑜，你得知道，那是因为过往的对手太蠢，不是因为警察强！”
　　李文斌沉着脸走到他的面前，眼睛里有着怒火，眉头皱成了川字。
　　“好笑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爸是总警司，你知不知道你走这一步，他连警察都做不下去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他配当我爸么？！”关祖怒目而视，状若癫狂。
　　“混蛋！你说什么？”
　　“你除了打我，除了骂我，你还会干什么？你有当我是你儿子吗？你养条狗啊，你对它都比对我好！”
　　关耀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你要不是废物我怎么会打你？就是你妈纵容你，才把你养的变成这么个废物！你这个废物！”
　　“闭嘴吧你。”周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就为了一个父子间的恶劣关系，都搭进去几十条人命了。
　　外面还有三个炸弹呢，哪有功夫听你们在这里哔哔。
　　“你说什么？周瑜！你怎么跟上司说话的？”
　　关耀瞪眼，脸色涨红，这已经被周瑜驳斥第二次了。
　　“给你面子叫你声关sir，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情景？让你来干嘛的？想教儿子回家去。”
　　真的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关耀手指连点，愤怒不已的叫嚣：“我是总警司！只要我一天没被撤职我就是总警司，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那我要不要注意态度啊，关sir？现在o记办案，麻烦你出去。”李文斌声音略冷。
　　“李sir，你……”
　　真的是个废物老爹，智商情商都太低，这要不是关系上的位，简直是污蔑了总警司这个职位。
　　周瑜闭眼缓了缓，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重复冷静，时不我待，他也没时间浪费在这个白痴身上。
　　不想这些。
　　周瑜看着关祖的神情，上前抬手一把摘掉他的帽子，被下压的头发弹起。
　　接着便是扯掉了他脸上的假胡子，年轻的容颜露了出来。
　　似哭似笑，似哀似怨。
　　与他颇为俊逸的面庞，高耸直立的头发很不配。
　　“自首吧，关祖。”周瑜说的颇为平静。
　　“不！还有两分钟。”关祖的面色变冷，态度决绝。
　　“什么两分钟？”周瑜问。
　　关祖轻笑：“如果两分钟内，他们没有接到我的电话，炸弹就会启动，十分钟后就会爆！”
　　李文斌面色难看，两分钟，三个电话，时间可不多了。
　　“打！”
　　周瑜拿出电话，递到关祖面前，丝毫不带犹豫。
　　“让他们延长十分钟，我还有话跟你说。”
　　“呵，凭什么？”关祖嗤笑摇头。
　　周瑜面无表情的解释：“就凭我们是对手，你应该知道这大概是我们的最后第二次见面，下一次一定是你死我活的决战，可能是你死，可能是我死，也许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不应该珍惜么？”
　　关祖冷哼一声：“没兴趣，你还有一分半的时间。”
　　周瑜摇摇头颇为遗憾：“我听说你是个玩游戏的高手，很不巧，我也是，我想和你玩一场，用强迫式的方式放人，你不觉得用游戏的输赢更加有意思么？还是你不敢比？”
　　“激将法么？呵，不过我不介意，那就比一场！”
　　关祖嘴角浮起笑意，周瑜的话让他的神情中似乎有了一丝意外的亢奋。
　　这局他其实怎么都不会输，就算输了，他想走，周瑜还能不放么？
　　何况，他不可能输，他也没输过。
　　他接过电话快速连拨了三个号码出去，边说边看着周瑜：“延长五分钟，五分钟后，如果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不用等了。”
　　十分钟太长了。
　　他是在告诉电话对面的人，但也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周瑜，最多就给你五分钟，放还不是不放，由不得你！
　　“五分钟短了点，不过就先这样吧，听说你喜欢刺激，走吧，聊聊，你做的炸弹，我们就边看边玩。”
　　周瑜收回手机随手递给李文斌，拍着关祖的背往炸弹房的方向走去。
　　“周sir！”
　　“阿瑜！”
　　“没事。”
　　周瑜摆摆手，脚步不停。
　　在距离门口还有5米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问：“你做的炸弹，你估计下，如果爆炸的话，在这个距离会死么？”
　　“顶多炸的你半死不活。”
　　“哦，那就再退两米。”
　　周瑜一本正经的认怂，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就在这吧，也得是个重伤，炸弹门口比一场，够刺激了吧？”
　　关祖的神情有点奇异，“时间可不多了，你到底要玩什么？”
　　周瑜看了眼手表，对着看守他的军装说：“你们两个出去吧，钥匙给我。”
　　军装互看一眼，迟疑道：“周sir……”
　　“出去！”
　　“yes，sir，那周sir你小心点。”
　　军装把钥匙给了周瑜，放下了心退了出去，真在这个范围谁能不怕啊。
　　周瑜捏着对讲机说：“李sir，开辆私家车进来，再拿两把格洛克。”
　　“马上到。”
　　李文斌不多问，马上安排人去开车。
　　周瑜走到关祖的身手，用钥匙去解他被反铐的手铐，边解边说：“我听陈国荣说，你的枪械组装能力不错，格斗似乎也有两下子，现在这场面你是老大，你说比什么都可以。”
　　咔嚓，手铐解开。
　　关祖活动了下手腕，对着周瑜颇为自信的一笑：“里面的炸弹应该还有6，7分钟才会爆，那就比两场，格斗，组枪！”
　　“行！”周瑜点头，一口答应。
　　“车呢？快点。”
　　“来了。”
　　一辆黑色小轿车被开了进来，就停在他们和炸弹房的中间。
　　车头朝门，车位对着他们两人。
　　人，车，炸弹房，三点一线。
　　“周sir，枪。”司机下车，递了个两把枪过来。
　　周瑜接过，随手丢了一把给关祖。
　　司机看见脸色都变了，急忙出声:“周sir……”
　　“你回去吧。”周瑜正眼都不看他，只看着关祖。
　　“你确实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关祖的脸上有着一丝浅笑，他有感到一种不一样的尊重。
　　因为对面的人居然敢把枪给他，这就证明周瑜相信他的人品，相信他不会突然开枪。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来自高手的尊重。
　　周瑜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对方就算有枪，出枪也不会有他快罢了。
　　所以他一直看着关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注意着他的细微表情，防肯定要防。
　　关祖笑着退了格洛克的弹匣出来，右手拿枪，左手捏着弹匣。
　　周瑜也是如此。
　　接着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的用大拇指的指甲盖，扣在弹匣里装填的子弹下面。
　　轻轻一挑，一颗黄澄澄的子弹便被他挑飞了出来，弹在车厢盖上，最后掉落在地面。
　　几番抖动，最后只有一颗子弹被两人伸手抓住，按在了车厢盖上。
　　动作同步。
　　接着便是拆枪，一把完好的格洛克被两人熟练的分解成了散件，同样放在车厢盖上。
　　组枪战，赌的就是谁的手速更快！
　　谁能快对方一步把全散件的枪械组成完全体，那么他就有唯一的发射权。
　　所有人都只有一颗子弹。
　　但就这一颗子弹要人命，足矣！
　　微风袭来，撩动衣角。
　　门口的比试牵动着所有旁观者的心。
　　一是因为关祖拿到了枪！
　　二是因为里面的炸弹还未拆！
　　三是因为外面的商场还有三个炸弹！
　　四是因为对于接下来的局势无从分析！
　　到底比试过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画面，谁都猜不到走向。
　　局势堪忧。
　　警戒线外或有人窃窃私语，或有人紧张的按着快门。
　　警戒线内只有安静。
　　黑色的轿车尾，两个英俊不凡的年轻人对视而立。
　　论年龄，周瑜的年龄更小，但他的脸上却是沉稳如水。
　　反观关祖，整个人的形象处处都透着一丝张扬，一丝桀骜不驯。
　　不得不承认，这有时候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屋里的炸弹还有5分钟！
　　“3个数倒计时，如何？”关祖微笑问。
　　“可以。”周瑜轻声答。
　　关祖最后在脑海中跑了一遍全部的流程。
　　第一步，子弹。
　　一手子弹一手弹匣，塞进，合二为一。
　　第二步，放下弹匣，拿起桌面的空心枪管，塞进枪械最上层的保护套筒之内。
　　第三步，往套筒内装入弹簧。
　　一步一步往下，直到最后枪，匣合一，拉动扳机，快者为王。
　　没有问题了。
　　“那就开始吧。”
　　关祖活动了下肩膀的关节，双手自然的下垂，寻找到了自己最舒服的位置，这也是最好的状态。
　　周瑜捏了捏拳头，松开，来回两次，遂说道：“开始吧。”
　　“听好了，一。”
　　“二。”
　　“三。”
　　关祖的神经猛的绷紧，抬手向车面的零件抓去。
　　和预设的一样，第一步，子弹弹匣，合二为一，迅捷完成。
　　他很满意，手中动作不停，轻撇了周瑜一眼，随即脸色大变。
　　周瑜的第一个动作，居然不是弹匣，而是子弹上膛！
　　子弹直接被嵌进了发射口里面，这等于直接少了装填的动作。
　　一个动作的减少，这就等于他在别的动作上的处理上都得比周瑜快。
　　他还没有放弃，他可以的。
　　直到周瑜的咔嚓一声，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他的弹匣才刚刚推进了手枪内部，但是已经毫无意义。
　　一步慢，全盘输。
　　他紧皱着眉，不服的看着周瑜。
　　周瑜的枪顶着他的眉心，冷漠的看着他：“是不是不服？是不是觉得不公平？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按照你的规则玩？但你别忘了，枪的本意是杀人，只要能赢，没什么不可以。”
　　“没有不服，很公平。”关祖手掌一松，枪支落地。
　　他笑着说：“你能用这样的办法，确实出人意料，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枪在你手，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我输的起，不是还有一关么？”
　　周瑜抽回手臂，手枪在手指间漂亮的旋转，枪支回落：“格斗，想怎么比？”
　　关祖双手交替摸了摸手掌，自信的说：“无所谓，赢家有发言权。”
　　周瑜看了看手表，抬头说：“还有3分多一点，简单一点，3分钟内，谁爬不起来，谁就算输。”


第三百七十八章 游戏结束
　　“好。”
　　关祖满脸笑容，这非常符合他的期望。。。
　　周瑜把台面上的两把枪拿起朝远处丢了出去：“别介意啊，我怕你待会痛急眼了。”
　　关祖嗤笑一声摇摇头。
　　“开始吧。”
　　“三。”
　　“二。”
　　“一。”
　　双方第一步都是伸腿朝对方踹起，脚蹬脚，作用的力使两人都退后几步，重新站稳摆出假设，严阵以待。
　　关祖脸上展露出兴奋的笑容，一秒之后，急速上前，对着周瑜的脸挥手就捶。
　　周瑜侧身避过，抬起手肘，猛的向他胸前撞去。
　　关祖抽回手臂，交替在胸前，反手格挡，铛铛，退后一步，撞在汽车侧门。
　　借力弹身回击，然而周瑜的攻势比他更快，一招下勾拳，硕大的拳头朝他的腰部奔袭而来。
　　关祖向右转身，尽力的收着腰线，险险的避过。
　　砰，周瑜的拳头落在车窗玻璃上，侧窗玻璃震动，但是没碎。
　　周瑜眉头轻皱，不疼是不可能的，但是还不至于疼的大叫。
　　没有功夫感知，马上就是一个向右转身的肘击继续追击。
　　关祖似乎已经预判到了周瑜的动作，跟本没停，继续转身，又是一次躲过。
　　砰！肘击敲在前门侧窗玻璃上，玻璃应声而碎。
　　连续两次击空，关祖周瑜重新拉开架势对立。
　　“你跑的挺欢啊。”周瑜挑眉问。
　　关祖笑笑：“这就是技巧。”
　　“哼。”
　　周瑜哼了一声，冲锋向前，这次改为他首先进攻。
　　挥手直取面门，关祖面不改色，也学着周瑜刚才的架势，一个肘击反击而来。
　　岂料周瑜玩的就是心理战，根本没用全力，虚招一收，变攻为抓，顺着他的手臂牵引过来，抬腿就是一个膝撞！
　　关祖面色巨变，想要收力，但是距离已经太近，他只能腹部用力，努力向后缩去。
　　膝盖巨大的冲击力冲击在关祖的腹部，整个身体被顶在了汽车的门框上。
　　一种失声的感觉弥漫在关祖的喉头，身体不自觉的弯腰。
　　太痛了！
　　翻江倒海的击穿感侵袭而来。
　　周瑜没有停手，双手就像拳击手在打拳击一般，一拳一拳的轰向关祖的面门。
　　关祖没有其余的办法，将将够抬手护脸，手臂呈竖状，守护在脸面的两侧。
　　拳头疼，小臂骨更疼，以疼换疼！
　　渐渐的小臂变的麻木，变的抖动。
　　周瑜的拳头也是泛红。
　　直到周瑜改变套路，一拳轰在了他的肚子上，喘息退后。
　　关祖颤抖着腿，直直的跪了下来，脸颊的两边有点肿起，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还不停的咳嗦。
　　“技巧，打的就是技巧，一力破万法，听过没有。”
　　周瑜喘了几口粗气。
　　关祖咳嗦的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平息，他努力的站了起来。
　　抬手费力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原本是嘴角的血液抹的半个脸颊都是。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嗬嗬的笑了起来，用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着周瑜，声音都变的有些嘶哑。
　　“打的是不是很爽？可那又怎么样？打斗你是赢了，可还不是要放我走？”
　　“如果我不放呢？”周瑜皱着眉看着他，这人的状态有点歇斯底里的样子，这怕是要疯了。
　　关祖都直不起背，略微弯着腰，无所谓的笑着：“你敢么？几万人给我陪葬啊。”
　　“你可真没人性。”周瑜摇头。
　　“哈哈哈哈，走了，周sir。”
　　关祖抬手，嚣张的敬了个礼，一步一拐笑着往警戒线走去。
　　周瑜捡起地上的对讲机，皱着眉问：“还没好么？”
　　回话的是李文斌：“还差一个，正在争取。”
　　“哪一个？”
　　“那个女的，两个男的搞定了，那女的是关祖的女朋友，死心眼。”
　　“没时间了啊。”
　　“再等等。”
　　周瑜捏着对讲机垂下手臂，看着关祖逐渐靠近远处的警戒线。
　　从一开始，这场比试就是一个骗局。
　　从周瑜和关祖讲话起，这个骗局就已经开始。
　　什么看好他，什么比试，这都只是托词。
　　唯一的目的，就是拿到他那里掌握的其他三个人的通讯方式。
　　关祖自己的全身物品都已经被收缴，想要联络在外的三个人，只能通过周瑜提供的手机。
　　而比试，激将法，只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工具。
　　事情一切如计划进行，非常的完美，三个手机号到手。
　　接着便是把手机给李文斌，周瑜负责武斗，李文斌负责文斗。
　　联络剩下的三个人，劝他们投降。
　　这份工作，李文斌自己肯定不能胜任，胜任的人是他们自己的父母亲。
　　所有人的父母都被集中到了一起，等的就是这历史性的一刻，包括关祖的父母。
　　这是来自梁锦康的线索，这个组里，每个人都受到了家庭因素的影响。
　　缺爱，自大，喜欢刺激。
　　但是恶还没有恶到毁天灭地的程度，就连关祖，对自己的爸爸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就是做好的证明。
　　所以，周瑜和李文斌定下的一条策略就是通过通缉令曝光。
　　如果今天的发布会上没有出现关祖几人的身影。
　　那么明天的新闻，就让几对父母登上电视台，主动呼吁投降。
　　只是关祖的胆子确实大，居然带着炸弹上门，而且还在外面埋了炸弹。
　　现在，真的不能拦他。
　　就看最后一个女人，那个周苏，能不能被她的父母说服了。
　　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父母。
　　“哈哈哈哈，成了！”对讲机里传来李文斌兴奋的爆吼。
　　“真的吗？李sir厉害！”周瑜忧心瞬间落地，嘴巴咧开笑容，毫不犹豫的拍起李文斌的马屁。
　　“那还是阿瑜你厉害，一边分他心，一边挖他底，这个局高明！”李文斌也是神情舒爽！
　　一切难题都解决了！
　　哈哈哈哈。
　　“炸弹确定安全了么？”周瑜思索了下忙问道。
　　“每个商场都安排了人，已经找到了！”李文斌岂能这么不小心。
　　“好！好！好！”
　　周瑜乐呵呵的，看着稍远处，一瘸一拐的身影，露出笑齿：“那就抓人吧，别让客人走远了，说我们没有待客之道。”
　　“你就默念5个数。”李文斌笑了声。
　　周瑜神态轻松的配合着默念，远处，关祖的身边几米的距离，几个男子似乎是接到了统一的命令。
　　原本过街的过街，下班的下班，瞬间朝关祖围了过去，只是小小纠缠，关祖便被摁在地上。
　　“周瑜！”一声愤怒的吼声传来，充满了迷茫，充满了不解。
　　“早就埋了人了，来了还想走，做梦。”
　　李文斌的冷笑声从对讲机中传出，回荡。
　　周瑜呵呵的笑笑，一记马屁献上：“李sir高明！对了，这么多记者，你宣传一下，省的明天这帮人乱写，说什么警方输了之类的。”
　　“有道理。”李文斌深刻的点头，然后就是对着围观的人群和记者大吼：“所有嫌犯均已到案，炸弹全部找到，危机正式解除！”
　　“哇吼！”
　　人群爆发热烈的欢呼，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脸，掌声雷动。


第三百七十九章 采访
　　《炸弹惊魂！带你直击警队发布会》
　　《惊天反转！o记周瑜力挽狂澜》
　　《五凶徒落网！全是富二代》
　　《股市的至暗时刻！缘由竟是警方通缉令》
　　《震荡市场，如何才能让周瑜闭嘴》
　　《今日股神，竟然是从不炒股的他》
　　《一个爆仓者的心声》
　　《谢薇薇官宣单方面取消永州珠宝代言！》
　　《吴彦先发布声明称其与周苏早已分手！》
　　……
　　总部，22楼。
　　o记会议室。
　　周瑜白色警服笔挺的坐在主位的凳子上，背后是印着警徽的墙体。
　　他的对面，则是一男二女，一个采访的发言人，一个摄像，一个化妆。
　　而发言人正是公共关系科的梁紫薇。
　　虽然穿的很正式，周瑜穿这警服的次数都不多。
　　但这算是一次不那么严肃的个人采访，也算是为了应对外界对于周瑜这个人的好奇，并且解决一些问题。。
　　“周sir，今天的新闻版，财经版，娱乐版，甚至是体育版，我都看到了此次事件的新闻报道，好像都和你有关啊，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梁紫薇的职业决定了她作为官方的发言人，脸上通常都是刻板严肃的形象，不是这次脸上还是浮现着一抹微笑。
　　尽管这笑容有些职业化的意味，不过周瑜还是能从坐姿中发现，她的神态颇为轻松自在。
　　看来，心情不错。
　　毕竟是一次有助于警队形象的采访，此时此刻两人心里都没有什么负担。
　　总比采访三个小时豪言的那次来的好，是吧。
　　稍加思考，周瑜微笑道：“我很感谢民众对警方处理事务的重视，这代表市民积极参与并且对警队起到了监督作用，不过……”
　　“不过什么？”梁紫薇好奇追问。
　　周瑜轻笑了声：“不过我还是希望尽量看不到我的新闻吧，毕竟我的出现，往往与打击罪案有关。”
　　梁紫薇不认可的摇摇头：“周sir，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们都想少一点罪案，但有人犯罪是客观事实，而你的及时出现也确实给了市民一个完美的答复。”
　　“我想，民众对你此时的出现绝对是报以拍手称快的态度，你说呢？”
　　花花轿子人抬人，不愧是警方的官方发言人，这说话就是好听。
　　周瑜呵呵的笑笑，玩笑道：“你这样可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下次要是破不了案，那岂不是得被市民骂死？那我可得赖你了。”
　　梁紫薇莞尔一笑：“压力也是动力，警察的工作从来不是那么好做，不过周sir你身为这个队伍的佼佼者，我相信，你一定能迎难而上，在未来的工作中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周瑜这次端正态度，沉默了一小下子，才开口说道：“警察的压力确实很大，如果说我是其中的佼佼者，我觉得这个称呼给那些为了保护我们香江市民而牺牲的警察更加合适。”
　　“周sir是想到了这次在行动中被歹徒杀害的那些警察么？”梁紫薇轻声的问，语气柔和起来。
　　周瑜肯定的点头：“是的，在这次的案件中，犯罪团伙有一人就是某个警察的儿子，这让我们的市民感到失望，感到痛心，甚至是对于警队的抱怨……”
　　“但是我想说，大家别忘了，那只是一个警察，而警队不算躺在医院的，光牺牲的就有二十几个，这些人才是警队的绝大多数！”
　　“不管前路艰险，不管压力有多大，我们警队的初衷都不会变，那就是打击罪案，保护香江市民！”
　　梁紫薇的目光中饱含敬佩：“周sir说的真好，虽然我是一个文职，但我从未忘记我的身份，我首先就是一个警察，你的话让我的信心鼓舞，我相信，市民也一定能从你的话语中感到信心，相信警队，支持警队。”
　　周瑜认真的说：“谢谢。”
　　两人对视一眼，浮现一个只有两人才懂的微笑。
　　采访的主要任务一：
　　减少由北区总警司儿子是罪犯带来的恶劣影响，由周瑜出面竖立警队阳光健康的形象，给市民以信心。
　　完成。
　　就是要在这样，不算太正式，太官方的场合进行谈话，这样播出去以后，才符合春风细雨化入人心的思想。
　　如果太正式，一看就知道是套话了，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这是梁紫薇定的策略，周瑜只是配合，两个人也没有进行彩排，反正真出问题也可以重来，也可以剪辑。
　　不过这才是第一遍，梁紫薇就挺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别看有些人职位高，但是架不住他情商低啊，看似说话拥护警队了，实际上是把警队拉到了市民的对立面，还振振有词。
　　这种人她遇到过的也不是一两个了。
　　思绪飘回，梁紫薇放下不在镜头的茶杯，轻舔了嘴唇问道：“周sir，说到这次的案子，你也知道市民对于这次的案件非常关心，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的呢？”
　　周瑜笑着说道：“警察办案有具体的流程，保密期间，很多案件的细节我都是不方便透露的，不好意思啊。”
　　梁紫薇微笑调侃道：“周sir，流程我当然知道，所以就真的没有一点不干涉案情的细节可以透露么？”
　　周瑜稍加思索：“要说有，也有，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算做具体的案情考量，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哦？”梁紫薇眼睛微微亮起：“周sir是我们的破案先锋，我相信很多人对于周sir的判断都有点好奇，那就请周sir说一下你的猜测吧。”
　　周瑜微笑谢过她的吹捧，转而表情稍加严肃，皱着眉说：“我在研究这几个人的背景的时候发现，这几个人的童年都算是不太幸福的那种。”
　　“不能吧？”梁紫薇讶异道：“我们广大市民现在都知道，这几个可以说都是家底殷实的富二代，根本不缺吃穿，怎么会不幸福呢？”
　　“说老实话，我倒是希望我们家小时候能多一些钱，那我就能买的起漂亮的娃娃了。”
　　周瑜微笑摇了摇头：“他们家里确实很有钱，但从某种角度说，人的幸福来源是源于你缺什么，比方说，没有玩具的渴望有玩具，没钱买零食的渴望吃零食，没有父母陪伴的，自然会希望自己的父母陪伴……”
　　“我明白了。”梁紫薇点点头：“周sir的意思是说，他们会聚在一起犯案，就是因为从小缺少了父母的陪伴，少给与了一些家庭的温暖，导致他们的身心成长出现了意外，从而走上不归路。”
　　“紫薇，这个说法可不是我说的哦，他们会聚在一起犯案的原因还在调查之中。”
　　周瑜轻笑：“……不过我想说的是，身为父母，不光以为只是物质上的满足便已经满足了孩子的全部，更应该关心的，是他们身心的健康，和成长中不可缺少的陪伴与引导。”
　　紫薇认可的点点头：“虽然我的童年没有那么多的洋娃娃，但我的父母在感情方面给与我的陪伴，是我一生宝贵的财富，我觉得很幸福。”
　　周瑜附和：“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
　　“谢谢。”梁紫薇笑笑。
　　“周sir，说了那么多别的事，其实民众对你本身的好奇也很高，我代大家问问，你有女朋友了么？”
　　“哈哈，这个…好像是隐私问题吧。”
　　“不方便回答么？”
　　“那倒也没有，其实我有女朋友的，她也是英勇的警察。”
　　“哦？众所周知，周sir你刚才传递的家庭教育观念，其实是要损失一些父母本身的时间，用在多陪护孩子身上，那你自己是准备怎么处理两个警察的时间的呢？”
　　“我感觉好像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啊。”
　　“哈哈哈，知易行难嘛，我想如果两个警察的家庭都能做到，大家也一定能够做到，毕竟榜样的力量不可小觑。”
　　周瑜沉吟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我认为有一定的认识错误，我们民族传承那么久，每一天每一秒都有孩子出生，绝大多数人的童年都没有问题，这就证明现行的办法是切实有效的。”
　　“有问题的是那种极端的父母。”
　　“他们在工作的时候努力工作，这没错。”
　　“但是他们在下班的时候也没有真正去关心孩子的具体需求，以为给了钱就是给了一切，我想这才是孩子身心受损的原因所在。”
　　“确实如此。”
　　梁紫薇夸赞道：“其实方法一直在我们的生活中，总有一款能够适合我们广大市民的家庭，找到自己切实可行的方法，让我们的下一代能够快快乐乐的成长。”
　　“总结到位，我就是这个意思。”
　　咚咚咚。
　　门被悄悄的打开，凌心怡探头探脑的进来，对着周瑜比划了个出去的姿势。
　　周瑜看了眼梁紫薇询问好了没有。
　　梁紫薇对着周瑜悄悄压了压手示意，微笑着继续说：“看来我们的周sir确实工作繁忙，我已经看到了着急等待他出去的警员，那我就不做过多的打扰，谢谢周sir。”
　　“谢谢紫薇。”
　　“拍摄结束，感谢周sir。”梁紫薇起身主动伸手。
　　周瑜反握笑着说：“应该是谢谢你啊，最后一颗还不忘帮我提升形象。”
　　“我的分内事，不用客气，你去忙吧。”
　　“好的，再见。”
　　“再见。”


第三百八十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周瑜告别梁紫薇，快走两步出门，拉着门把手问：“怎么了？”
　　凌心怡瞅了房间里面一眼，略低声的说：“关祖在下面闹，说是要见你，我们当然不同意了，一口回绝，然后他就绝食了。”
　　绝食？
　　周瑜皱眉，犯人绝食不是一般的小事。
　　这种事警察是必须要管的。
　　没有开庭以前，人犯关在这里，结果他就饿死了，说出去，谁都会以为是警察虐待他，不给他饭吃。
　　哪怕有监控能证明给了他饭，是他自己没有吃，那都不行。
　　这种事只要出事都很麻烦，总有圣人会打着人权的名义出来抨击。
　　别以为犯人不会真把自己饿死就没事了，就说饿的低血糖，饿昏迷，饿出病，送不送医院吧？
　　送了路上就会多好几道风险，死在路上啊，被人劫狱啊…
　　所以，还真得管。。
　　不管是看守室还是监狱，都不允许犯人绝食。
　　“几顿没吃了？”周瑜问。
　　“两顿，昨天关进来之后晚饭就没吃，没吃我们以为是心情不好，没管他，饭点过后开始审讯，他就吵着闹着说要见你，我们没理他，晾着他。”
　　凌心怡有点担忧的说：“结果今天早饭又不吃，现在中午了，再不吃我是真怕他出事。”
　　“关祖用这一招挺聪明，这么快想到，估计是以前听他爸说过，走吧，去看看他。”
　　周瑜带头往电梯走去，既然想见，那就见一面。
　　关祖5个人的审讯他现在是不参与的，昨天任务结束就回去补觉了。
　　排除掉关祖5个人犯得案子本身，这5个人的其中4个都已经被他和李文斌劝降了，理论上突破根本没难度。
　　所以他直接把这五个人交给了手下的人练手，他自己把控全局，最后审核就完了。
　　谁能想到，关祖还非他不可了。
　　“怎么，饭菜不和胃口？”
　　对着铁栅栏，周瑜平静的问。
　　听到声音，坐在木板床上的关祖猛的抬起了头，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你是不是很得意？”
　　“为什么这么问？”周瑜问道。
　　关祖站了起来，一步步的靠近铁栅栏，直到边缘才停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他压抑着声线，低沉的说道：“现在看来，我就像个蠢货一样，自动送上门被你抓，一步步落入你设的圈套，这局游戏你赢了，你不该得意么？”
　　“你就为了这个叫我来？还绝食？就为了听我说一句得意？”周瑜略感诧异。
　　来之前他想的是，关祖可能是因为不理解为什么其他的三个队员会背叛他，这才想问一下周瑜是怎么搞定这三个人的。
　　毕竟关祖不知道实情，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这件事除了李文斌和周瑜，知情的也就三个人的父母。
　　其他两个人还还好说，当中可还有一个他深爱的女朋友。
　　他对这个不理解是很正常的，想知道也很正常。
　　周瑜真以为是这个，谁知道居然问一句得意否？
　　“玩游戏我没输过，被你抓了，我无话可说。”
　　关祖注视着他，猛的伸手抓住了铁栅栏，死死的捏着，不甘的说道：“但是你别忘了，我不是输给你，5分钟，如果不是他们出卖，我绝不会输！”
　　“嗷~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
　　周瑜点点头，明白了。
　　聪明确实聪明，这都已经复过盘了。
　　关祖用力的抖动了下铁栅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周瑜摇摇头：“就为了这个不吃饭，其实你大可不必，兵贼游戏，赢面本来就是我的大，所以这一点对你来说，是有些不公平，我这样说你满意了么？”
　　哄孩子一样，只要他肯吃饭，他肯交代，他怎么想，周瑜根本不介意。
　　“你是在怜悯我么？”关祖怒火中烧，他讨厌周瑜这样无所谓的姿态，施舍一般。
　　“是。”周瑜点头。
　　关祖愣住了。
　　周瑜接着说道：“我不是怜悯你的游戏，我是可怜你的家庭，我去问过了，你爸爸已经承认了，小时候经常虐打你，对你比对手下的警察还严格，导致你从小性格畸形，他想这大概就是造成你恨警察的原因。”
　　“他还说什么了么？”
　　关祖的眼睛莫名睁大，他看着周瑜，他追问，一种渴望的眼神流露。
　　周瑜默默的看着他，缓缓的说道：
　　“他还说他很后悔，如果不是当初的他，你也不会是今天的你，他欠你一句对不起，由于他现在在被调查，不能见你，所以，他会等到自由的那一天，亲口和你说，对不起。”
　　“嗬，嗬嗬。”
　　关祖的眼睛失神，喉咙里发出干涩的苦笑声，等了几秒，两行眼泪顺着脸框流了下来。
　　“嗬嗬嗬嗬……”
　　关祖在哭，腿微微的抖，双手抓着铁栅栏抓的很紧，似乎松手，就会因为双腿无力而彻底倒下去。
　　也许是不想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吧，毕竟，在他的眼中，周瑜是他的头号幻想敌。
　　但是哭都哭了，这么坚持有意义么？
　　也许就是为了仅剩的一点尊严。
　　周瑜就这么看着。
　　脆弱的一面，坚强的一面，这个人的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子，可以很坚强，也可以很脆弱。
　　这很像他的家庭，看起来美满，高官厚禄，却又满是破洞，根本不能御寒。
　　直到笑声变成无声，情绪似乎有了些平静。
　　周瑜问：“还有问题么？”
　　“你走吧。”关祖的声音嘶哑。
　　他放开了拿着铁栅栏的手。
　　“不想看见我，那你得吃饭啊。”
　　这可是周瑜来的目的。
　　“哼。”
　　关祖嗤笑一声，慢慢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次性饭盒，然后打开。
　　一盒八分满的米饭，上面几根水煮的青菜，还有半个卤蛋。
　　他咧着嘴笑着看着周瑜，拿着塑料笑勺子，当着周瑜的面，扒了两口饭进去，不断的咀嚼。
　　很好。
　　“不打扰你用餐了。”
　　周瑜微笑着说完，转身走人。
　　“等等。”关祖叫停。
　　“还有什么事？”周瑜扭头问。
　　沉默两秒。
　　“谢谢你……”
　　“不客气。”
　　耸耸肩，回头，周瑜和凌心怡走了出去。
　　“阿瑜，他为什么谢你？”凌心怡皱着眉，非常不解。
　　前一刻关祖还要死要活的，恨不得吃了周瑜。
　　后一秒又是吃饭又是说谢谢，她一直在，都听了全程了，其实都不太理解其中原因。
　　“他是在谢我把他爸的话告诉他。”
　　周瑜推开门，两人走了出去。
　　外面是阳光，里面是黑暗。
　　“就为了那句转述的对不起？他就谢谢你这个让他失去自由的人？”凌心怡不是没想到这个，只是觉得这算很大的事么？
　　周瑜轻笑一声：“你啊，要多学学从全局看问题，他为什么恨警察？”
　　凌心怡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他爸呀，他爸直到昨天还一巴掌一巴掌的抽他，简直是个人渣。”
　　周瑜点头：“对，但当他爸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他的反应？”
　　“哭了。”
　　“是啊，哭了，这一哭，所有的委屈也就散了。”
　　“这么多年积攒的愤怒，一哭就散了？”凌心怡顿住了脚步，难以理解。
　　“你没经历过，你不理解的。”周瑜摇摇头，朝前走。
　　“头，你能理解，你经历过啊？”凌心怡撇撇嘴，斜眼打量，就是不信。
　　“我也没经历过。”周瑜笑笑。
　　凌心怡感觉被耍了，诧异的说：“那你说的这么信誓旦旦？”
　　周瑜停下脚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姐，我们是警察嘛，警察办案讲线索，看证据，从结果倒推不会么？”
　　凌心怡懒得想，干脆笑嘻嘻问道：“怎么推？”
　　周瑜拍了拍她的肩膀，教导道：“他哭了，他说谢谢了，这就证明他接受那个道歉了，明白了么？”
　　“嗷~我明白了。”
　　凌心怡反应过来了，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周瑜说：“如果他不接受那个道歉的话，应该是愤怒，冷笑，甚至是毫无波澜证明自己完全不受影响，不在乎，不理会。”
　　“下课！”
　　周瑜轻笑一声，回身走去。
　　凌心怡在原地稍加思索，小跑两步追上，开心的很，白蹭一节课。
　　“买奶茶去，渴了。”
　　“额…好吧。”
　　凌心怡小走两步，想到一个点，扭头奇怪的看向周瑜，摇摇头皱眉：“不对不对。”
　　“又怎么了？”周瑜看的好笑。
　　凌心怡稍加思索道：“头，你昨晚下了班就回去了，早上又忙着写案情报告，刚才还在接受采访，你什么时候去打听的他爸的事？”
　　周瑜轻笑一声：“这也算问题？我完全有时间打电话啊。”
　　凌心怡点头又摇头，灵光一现，马上想到了关键点。
　　“不对不对，他的老爸就算是犯了法，但还是总警司，能让他接受调查的也一定是高层，而且不可能那么快就传消息出来，这才过了一夜，这不合理。”
　　“我倒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有两下子。”
　　周瑜略带笑意的夸赞，接着问：“那你觉得事实如何？”
　　凌心怡被他一夸跟打了鸡血似的，大脑转动，脱口而出：“都是你编的！”
　　说完便是瞪着眼睛看着周瑜。
　　“我不承认不否认，买奶茶去。”
　　周瑜开始赶人了，居然被她猜到了，这很没面子啊。
　　凌心怡竖起大拇指，眼神有光：“头，佩服，就为了哄他吃饭，你居然想出了这一招。”
　　关键还是那么短的时间，就在现场，随性发挥。
　　“再不去晚上加班！”周瑜瞪眼。
　　“嘿嘿嘿，去去去。”凌心怡满足了好奇心，小跑前进。
　　周瑜回头看了牢门的方向一眼，上楼。
　　……
　　……
　　当夜，关祖用勺子的一截在牢里割腕自尽，抢救无效，死亡。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一个团队
　　叮铃铃，叮铃铃。
　　一个月后的清晨，周瑜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
　　“喂，阿瑜，不是吧，你还在睡觉啊？都几点了，起来啊。”
　　陈永仁大呼小叫的声音格外有力。
　　还窝在被子里的周瑜拿开了耳边的手机，撑起了身子，靠在靠背上。
　　缓了一口气，看了看房间里的昏暗，这才说道：“哇，阿仁，催命鬼啊，天都没亮，这才几点啊，你怎么起这么早？”
　　大家昨天刚忙碌了一宿，到凌晨才结束掉一起暴力犯罪的案子，反正周瑜是没睡够，眼睛还有点惺忪。
　　阿仁那边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接着无奈道：“老大，都6点了，今天你大婚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们都到了。”
　　是啊，今天结婚，周瑜当然没忘，就算是忘了，咋滴？
　　算了，这要是忘了，且不说希璇那边，光那老丈人不得活劈了他。
　　呵呵一笑，这个假设还是不能假设的。
　　只是，这特么才6点啊，是早上的6点，晚上才是婚宴，阿仁他们慌个什么劲？
　　“你刚才说你们到哪了？”周瑜抓了抓头发问。
　　“听声音，咚咚咚，你家门口啊。”陈永仁没好气的砰砰敲门。
　　“额……”周瑜讪笑一声：“马上来。”
　　揭开被字下床，看了看下身的小帐篷，琢磨了下算了不打击他们了，又套了条大短裤，啪嗒啪嗒的踢着人字拖去客厅开了门。
　　“早上好。”
　　打开门，陈永仁和一帮队员都来了，只是队员说着：“头，早上好。”
　　陈永仁是用颇为嫌弃的眼光看了一眼光着上半身，穿着大短裤的周瑜：“喂，我们都到了，结果你还在赖床，你是新郎官啊，上点心好不好。”
　　周瑜轻笑一声，让开了门：“好好好，我先刷牙洗脸，你们随便坐，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啊。”
　　大家昨晚都是忙到凌晨，结果他们还能在这个点聚集到他的家门口。
　　那就等于他们昨晚最多也就睡了4个小时，甚至可能只有3个小时，这份心意，收到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凌心怡笑嘻嘻的进门，进门便是一声惊叹：“哇，头，你这房子可真大，这怎么也得有1500尺吧。”
　　这个房子不是周瑜原先的那一套了，这套是最近新买的，算是第一次公众亮相了。
　　主要是督察的宿舍有点小，而且作为婚房差点意思，所以周瑜就和希璇合计合计买了这里当新房。
　　“我看怎么也得有1700尺。”沈雄擦了擦羡慕的口水，四处打量。
　　陈永仁倒是知道情况，给他们说：“阿瑜这个房子1600多尺。”
　　“嘶，我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啊？”沈雄哭唧唧。
　　地段又好，房子又大，妥妥的豪宅啊。
　　“别想了，没可能的。”
　　现在这帮人都处熟了，陈永仁毫不顾忌的笑话他，然后说道：“你算算价格，光这套房的按揭你全部薪水压进去都不够。”
　　“唉，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万恶的金钱社会！”
　　沈雄摇摇头，直奔冰箱，拿出几瓶饮料，咬牙切齿道：“必须多喝几瓶，这才能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一旁的凌心怡瞅了眼冰箱然后看了看沈雄手里的饮料，笑了笑：“雄哥，你拿的那个真不贵，最多二十块，想要靠这个把头喝穷可不容易。”
　　沈雄轻哼一声，义正严词道：“喝穷不是目的，我是要表达的是我这种与富贵阶级抗衡的决心。”
　　“旁边那瓶果汁，200多。”凌心怡微笑，轻飘飘的说。
　　“那我试试。”沈雄嘿嘿的把手里二十块的放回去，毫不客气的拿出来喝了一口，陶醉的说：“金钱的味道，真香。”
　　“什么真香？”周瑜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速战速决嘛。
　　“说你那果汁呢，200多一瓶，奢侈啊。”陈永仁啧啧的摇头，转身也去冰箱里拿了一瓶。
　　周瑜看向冰箱的方向，“嗷，那个啊，不是我买的，希璇那边备了几箱给晚上可能有的小孩子喝的，我没喝过就顺了几瓶回来。”
　　他才不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呢，主要是喝了也就那样，没喝出什么区别来。
　　“我就说吧，我还以为头你涨工资成暴发户了呢，不能够啊。”说完沈雄又喝了一口，好不好喝不重要，最重要是200多一瓶。
　　“也没涨多少，现在也就不到6万吧。”周瑜随口答道。
　　“也就？”
　　“也就？”
　　“……”
　　众人瞪着他，心中一股酸酸的味道流淌。
　　太气人了，这工资涨的也太快了。
　　沈雄决定了，再来一瓶！
　　警队的工资都是有明文规定的，区别就是级数的问题。
　　就像刚入职的见习督察两万出头，转正也就不到三万。
　　高级督察四万出头这是常态，像周瑜这样能拿到高级督察这个级别顶薪的其实很少。
　　而且其中的大多数还是那种为警队服务了很久，总督察又上不去的人，换句话说，都是凭年限熬的。
　　但是周瑜呢，现在就走到高级督察的顶薪了，5万7千多，这还不算补贴，和奖励。
　　这要是加起来……
　　“哇，头，你这一年加起来，岂不是年薪百万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沈雄略微发傻的问。
　　周瑜靠着门口思索了下：“正常来讲，应该是。”
　　“再来一瓶。”
　　“对，再来一瓶。”
　　周瑜笑了笑：“喂，叫你们来帮忙的，不是来帮我清空冰箱的。”
　　“其实能跟着头，我们也很幸福了，外面很多人羡慕我们的。”凌心怡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是精英嘛。”
　　沈雄嘿嘿的笑着，别看他只是警长，自从周瑜接手以后，这奖金虽然肯定不能和周瑜的督察比，但是他自己也是很满意了。
　　好多以前认识的警长，那都是拿羡慕的眼光问他，这个月发了多少啊？
　　你们破了这么大的案子，奖金不少吧？
　　沈雄作为别人围绕的重点，只是淡然的挥挥手，哪里哪里，勉强凑活吧。
　　至于具体数字，那是打死不说。
　　然后便是一阵嫉妒的嘘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至于爽不爽，那当然爽了，薪水补贴加起来，比刚转正的督察还多，就问还有哪个组能做到，还有谁！
　　“行了，干活了。”
　　陈永仁一拍手，调笑的说道：“动起来，把该装饰的装饰起来，别让这位新郎官以为，我们今天集体过来，是为了躲懒啊。”
　　“干活咯。”
　　沈雄和凌心怡也跑了过去，打开客厅中间原先就摆着的几个箱子。
　　周瑜靠着门板哧哧的笑笑，他是有点懒，觉得新房贴一下喜字就差不多了。
　　不过结过婚的陈永仁当即说道，当时他就是图省事没办，主要也没心思办。
　　当时为了抓倪永孝，连老婆怀孕都不一定顾得上，更别说婚礼了。
　　后来是直接要生了，那就去登记了下，其实他压根就没办过真正意义上的婚礼。
　　所以咯，现在就为了这事，被他老婆念叨了好几遍。
　　理亏的是他，这事没法争辩。
　　经过这么惨痛的教训，他就告诉周瑜：“阿瑜，宁可做过头，也不能做少了，一次麻烦，终身收益，这是身为一个过来人，切身惨痛的领悟，是兄弟才传授给你。”
　　“可是没时间啊？”
　　周瑜是被说服了，但是那一阵子是案子的关键时期，忙的要死，真要布置，哪有时间。
　　然后陈永仁就在办公室里嚎了一嗓子，发出解救周瑜的倡议，沈雄和凌心怡加入战团，这还得是在高希璇不在的时候。
　　保密嘛，惊喜嘛。
　　所以，这件事只能趁结婚前夕，高希璇住在家里的时候去办。
　　周瑜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付出代价火锅一顿。
　　“钟点工还有10分钟到，我们先分类物品，可以把气球给吹起来。”陈永仁指挥两个小弟开始干活。
　　“钟点工你们也叫了？”周瑜讶异的问道。
　　陈永仁哼了一声：“新人新气象，焕然一新嘛。”
　　周瑜笑笑，走过去帮手：“一起一起。”
　　陈永仁一拦，“你走开点，你先去把衣服试了，然后去楼下找家理发店，打理打理，涂点发蜡，精神点嘛。”
　　“……好吧，谢了。”
　　“矫情，走开点，踩我东西了。”
　　周瑜向后退了两步，把场地让给他们。
　　“哎，头房间这么大，气球够不够，不够的话得再去买一点。”
　　“差不多了，不够的话，挂点气氛带也可以。”
　　“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可以再挂点那种小灯光，他们两人晚上回来的话，一闪一闪的，黑暗中，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是不是比较有情调？”
　　“早不说，都没买，你知道哪有么？”
　　“我有个朋友做灯饰的，他那有。”
　　“那先布置，等这里完成了，买过来试试看看效果。”
　　“……”
　　现场很忙碌，几个人也不管一旁的周瑜，手里都干着自己的活。
　　周瑜有些感动，有些温馨，有这样的朋友帮忙，人生何憾。
　　虽然装什么灯饰的办法，好像土了点，但是土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满满的心意。
　　自己也不能干看着，得动起来了，转身出门，下楼。
　　来杯鸳鸯先。


第三百八十二章 老高谈话
　　一帮人忙碌到中午，差不多都布置完了，然后出去吃了顿便餐。
　　主要目的，吃饱。。。
　　香江因为是一个很多外流人口入住的城市，所以不管是从登记上，还是从婚宴的举办上，都有相对独特的风格。
　　就说证明结婚的方式就有三种。
　　第一种，找个教堂，找点人观礼，由牧师宣布礼成。
　　佛，道也是如此。
　　只要是政府登记认可的宗教场地都可以出具结婚的凭证。
　　第二种，去律师楼，由律师开具证明文件，这也具有法律效益。
　　第三种，也就是周瑜采取的方式了。
　　直接去婚姻注册处注册，简单省事。
　　关键是登记处就在尖沙咀，顺便可以把结婚照给拍了，尖沙咀的结婚照拍摄店水平不错。
　　最关键的点，那家拍照的店是希璇选的。
　　……
　　婚宴的话前期发请柬，上面会注明：“四时恭候，八点开席。”
　　时间不一定是这个时间，五时恭候，九点开席都有。
　　这个空出来的时间就是用来闲聊饮茶，三姑六婆打打麻将。
　　如果不打麻将的人，通常是在开席的时间前一个小时才到。
　　节约时间，还不会饿肚子，8点开席，真的饿啊……
　　不过周瑜他们下午三点半就到了会场了。
　　这是老高在酒店租的一个宴会厅，这算是午宴了，西式酒会的模式。
　　高脚杯玻璃杯，红酒白酒，饮料水果糕点，每种的数量都不多，胜在种类吩咐。
　　这一场的主要意义，就是为了招待各种的高官，警队的，政界的，商界的，这样的场合，也是一次交际的机会。
　　用老高的话说，这是香江上层人物，真正认识你的一次机会，这会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助益。
　　以前的周瑜破案再厉害，再出尽风头，对上面的人来说，和别的警察其实区别不大。
　　不入宪委级，终为蝼蚁。
　　再有能力，上面的人真想拿捏你，有的是办法。
　　当然了，谁都承认的一点，只要周瑜不作妖，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凭他的能力和过往的战绩，入宪委层还是可能性非常大的。
　　但可能性只是可能性，可能的意思就是意味着你是人才，还不是大佬，不是大佬，就有可能会意外凋零。
　　但是只要过了今天，他们知道了周瑜背后站着的人，不管是谁，都会给一些面子。
　　除非敌对，要不然谁会愿意撕破脸得罪老高？
　　那这个可能性就变成了百分百，只要老高在，周瑜必定入宪委级。
　　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督察级和宪委级完全是两个层次。
　　而且周瑜还年轻啊……
　　何况，还不止！
　　周瑜和老高的千金结亲，这件事几天之前还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很多以前就注视过周瑜的人都知道一点。
　　周瑜背后还有一个人，虽然不知这两人交好的具体缘由，但是关系确实莫逆。
　　那就是今天这场婚礼的主婚人，作为周瑜一方长辈出现的主婚人，曾经担任过警校校长一职的总警司，叶sir。
　　又是一个重量级人物！
　　“叶sir。”
　　周瑜进场老远的就喊了出来，笑意满满的上前。
　　老叶和老高正在沙发上聊天呢，现在场上很空，除了老高和老叶，只有一些服务人员，别的嘉宾都还没来。
　　“呵呵，阿瑜来了啊，来来来坐。”叶sir又胖了一些，笑起来和蔼可亲。
　　周瑜先是笑着给他们两个介绍了身边的人：“高sir，周sir，这是我的组员，沈雄，凌心怡，还有就是抓出倪永孝的功臣，陈永仁。”
　　“哦？”
　　老高和老叶对视一眼，老叶拿起了杯子饮茶，这个动作也是把话语权交给了老高。
　　老高会意，笑眯眯的在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都是能干的人，特别是永仁，能够坚守本心。”
　　“thank  you，sir！”陈永仁庄严肃穆，目光向前，就是一个敬礼。
　　“放松点，今天是阿瑜的婚宴，不用那么拘束。”
　　老高笑呵呵的摆摆手，扭头对叶sir说道：“我听说，永仁当初是你派出去的卧底，你的眼光确实独到啊。”
　　“哈哈，还是他自己争气。”叶sir也是笑着附和，目光在陈永仁的身上转了一圈：“阿仁，好好做，不要被过去影响，已经走出来了，那就走出一个精彩人生。”
　　“thank  you，sir！”陈永仁又是一个严肃的敬礼。
　　老叶哈哈一笑：“我们再这么说下去，他还以为我们是在训话呢。”
　　老高微笑接口道：“你们三个都很好，你们这一组也屡破奇案，都是有能力的人，前途无量。”
　　“thank  you，sir！”这次是三个了。
　　周瑜也知道差不多了，开口道：“他们都是来帮我忙的，你们两位大领导再训下去时间可就不多了，让他们先熟悉熟悉会场吧。”
　　“好好，去吧。”老高微笑点头。
　　“good  bye，sir。”三人再次异口同声。
　　周瑜走过去拍了拍陈永仁的背，对着他们说道：“待会开始有的忙，想吃什么就随便拿，一定要垫一点，别饿着了。”
　　“行了，你去忙吧，今天你是爷。”
　　“谢了。”
　　三人稍微松了口气，转身去接待处那里了，门口有个接引的台子，还有个记录的簿子。
　　谁来了，送了什么礼，这些肯定要记录。
　　这事只能熟人来办。
　　一个圈子归一个圈子，总不能说处长带来什么礼物，在晚上那场警员在场的时候亮出来，那肯定不合适。
　　分开两场的另一个好处，就在此。
　　周瑜目送他们走，转身对着老叶笑道：“叶sir，谢谢你肯来当我的主婚人啊。”
　　老叶轻笑：“阿瑜，要不是你说你三叔在内地病重过不来，也轮不到我啊。”
　　“那也得叶sir你肯赏脸，毕竟警校校长，nb的大sir，这身份可不是那么容易请的。”周瑜笑着就是一句吹捧。
　　“对了，你三叔病情怎么样？要不要请个假去看看他？”老高关心的问道。
　　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让我去，说是重病缠身之人，不易见新婚之人，怕不吉利，他比较信这个，我说要去，他就说地址都没告诉你，你来了也找不到，我也没办法。”
　　老高点点头，微沉的说道：“还是要多多联系，多关心他的病情，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接过来医治嘛，我认识一些医生，可以帮帮忙。”
　　周瑜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我努力说服他。”
　　“对了，我刚才和叶sir在谈论你的事，你有没有想法往外跳一跳。”老高换个话题问道。
　　“往外，哪里啊？”周瑜好奇的问。
　　老高思索了下说道：“你也知道，你作为高级督察的时间不久，就已经做到顶峰了，剩下的基本上就是等年限了，还有一年。”
　　周瑜点头。
　　老高继续说道：“按照规矩，一般来讲，像你这样成绩出色的也只能等，但你的运气好，这是一个大世，有变革，有转机，想再往上动一动不是没有办法。”
　　“真能升？”周瑜来了兴趣。
　　能升谁不想升，就是有些步骤卡住了，没办法啊。
　　“你看，我刚才就说，一提能升，这小子保证红光满面。”老叶笑呵呵的打趣。
　　“叶sir，不想当将军的不是好兵嘛。”周瑜毫不客气的承认。
　　老高轻笑：“你的功劳是你最大的卖点，为此，你的事上面负责人事的部门也专门开会讨论过，当时的会议是以大比票把你晋升总督察的提议给否了，9个人的会议，只有三个人投了赞成。”
　　周瑜没什么意外的，轻轻点头，然后询问道：“应该还是规则的关系吧。”
　　“对。”
　　老高点头：“规则创立是为了保护一些人，限制一些人，有得也有失，不讲这些，就说当时，你差了两票，如果这个会议是在今天之后，你不是没有希望。”
　　周瑜秒懂，老高会这么说，那就证明当时的那场会议，他肯定没有出手干预。
　　而变数，就在今天。
　　老高能出言跟他讲，那就可以说是非常有把握，今天之后，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只是这会都开过了，还能更改么？”周瑜瞅着老高疑惑的问。
　　老高和老叶对视一眼，笑笑，神态颇为轻松。
　　“那就再开一场！”
　　嘶，霸气。
　　周瑜只能竖起大拇指以示敬意。
　　老高淡笑：“这个问题，不需要你考虑，你只要想想，你愿不愿意跳出去？”
　　“一定要出去？”周瑜不解的问。
　　老高点点头，给他解释：“o记的总督察现在满员，没有空位子给你，叶sir这我也问了，nb也没有，总不能为了给你腾个位子，还专门把一个总督察调走吧？”
　　“那肯定不能。”周瑜理所当然的答道。
　　这肯定被人记恨啊，除非总督察升警司，但这一步哪有那么巧，哦，为了周瑜要升，然后还专门提个警司。
　　也要有位置不是？
　　越往上，位置越少。
　　“你能明白就好，没必要树敌，不是无路可走。”老高对周瑜的这一点很满意。
　　聪明，但不嚣张跋扈，这样的人走的长远。
　　他把女儿嫁过去，也才能放心。
　　“所以，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周瑜问。
　　“cib，sdu，其余的部门也有，但是帮助不大。”老高已经帮他做了筛选。
　　周瑜听到倒是愣了下，有些好笑的问道：“cib我能理解，sdu是什么情况？”
　　“阿瑜，目光要长远。”老高点了句。
　　周瑜稍加思索，猜测的询问：“你是说97？”
　　“我就说这小子能猜到。”叶sir笑了笑。
　　“呵呵。”老高也笑了笑。
　　周瑜也笑了。
　　意思他懂了。
　　飞虎队是什么部门，警队的王牌部队，97在即，但是这张牌现在是在鬼佬手里。
　　副处长直接管辖飞虎队，下设一警司统领日常事务，两个人都是鬼佬，这到时候都是要走的人。
　　这一步棋看似一步，实则是两步啊，这是想让自己摘桃子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婚宴上半场
　　老高给出SDU这个选项的含义，周瑜是明白了。
　　一是为了占掉总督察这个名额。
　　二也是为了等97后的鬼佬走人，那就有很大可能成功上位宪委层，占据这个有数的警司编制。
　　顺风顺水的一条路，不能说不好，但就是枯燥了点。
　　去SDU能干吗？
　　要么训练，要么打架。
　　“那去CIB呢？”周瑜琢磨了下问道。
　　他对这个选项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去CIB学学跟踪技巧啊，学学一些新鲜的侦听技术什么，肯定收获不小。
　　而且CIB和SDU说到底，就是一个靠脑力，一个靠武力，区别还是挺大的。
　　CIB也是调查案件的部门，他去了，算是老本行，就是换个环境而已，别的变化不大。
　　老高笑了，他们是早就猜到周瑜会问了。
　　“去CIB呢，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现在去CIB的话，主要是时间待不长。”
　　“为什么？”周瑜不解的问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要出去学习几个月了？你去SDU是总督察，是副指挥官，因为轮班的关系，几个月不在问题不大……但是CIB不行，职能决定了他不可能让一个部门的总督察空这么久。”
　　学习，周瑜拍了拍脑子苦笑了下，忘了这个了，主要是日常没想着离开香江，根本想不起来这件事。
　　“那我就不能先学习，再等等……算了我收回，当我没说。”
　　周瑜对着他们嘿嘿的笑了下，问了个蠢问题，没升职哪来的培训，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意思就是说，我去CIB的话就是先打个短工？然后要回来了看情况再分配？”周瑜问。
　　老高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等你的归期定下来,到时候我看看哪个部门有位置再给你留着,个把月问题不大。”
　　周瑜明白了,剩下的考量就是老高的事了，总不会亏待自己。
　　“什么时候要走？”
　　这个问题他还是比较关心的，要离开香江一段时间,家里的事肯定要提前安排，心里要有个数。
　　老高轻笑：“哪有那么快,这要等升职的结果出来,管理的人才会根据实际情况联系外面的学校,安排进修。”
　　“那往常这些人大概要走多久？”
　　“一般三四个月，半年的也有。”
　　“还是挺长的。”周瑜眨巴眨巴嘴。
　　“怎么不舍得这里的人啊？”
　　“几个月那还不至于,我是怕出去吃不惯。”
　　“哈哈哈，怎么样，想好去哪个部门了么？”
　　门外传来一阵迎宾的声音,周瑜三人都扭头看了过去,客人到了。
　　老高起身微笑道：“也不着急,想好告诉我,还有时间。”
　　“好的，那我真得想想。”周瑜苦笑。
　　这两个倾向肯定是CIB,但是打短工，这么点时间怕是不够学啊。
　　SDU呢，工作上又差了点意思,好处胜在稳定。
　　只不过可以看出，在老高的眼里,肯定是SDU的好，97后十拿九稳的晋升警司。
　　这可是一个总部直属部门的主管,地位不低的，混点资历,以后继续跳都行。
　　老高也不可能会让他呆在SDU不动，因为SDU警司就到头了，上面没路了，呆的时间长了，那就是浪费时间。
　　想了想，不打算拒绝老高的好意了，SDU就SDU吧,锻炼锻炼，就当养身了。
　　别的好处不说，早睡早起那是肯定的。
　　“阿瑜，走,带你认识下朋友。”
　　“嗷嗷，好的。”
　　老高系上西装的口子，嘴角带笑的朝门口走去，而周瑜就是陪王伴驾了。
　　至于老叶，反而由于身份超然，既是主婚人，还是宾客，可以待会再聊，坐在那翘着腿悠闲的喝着茶。
　　“恭喜恭喜啊，高sir。”
　　一个中年男子上门，在门口的桌子上随手放下礼物，对着迎面而来的老高笑脸打起了招呼。
　　老高笑脸盈盈：“哈哈哈，你还这么客气，周瑜，给你介绍下，运输署的王先生，这是我女婿，周瑜。”
　　“哦，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霹雳神探周sir啊，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了，果然一表人才。”
　　王先生主动伸出了手。
　　周瑜笑意满满的回礼：“王先生，谢谢你能在百忙之中参加我的婚礼，倍感荣幸。”
　　“哈哈哈，高sir，你可捡到宝了啊。”
　　又是一个来的人，说话语气，都很热络。
　　“周瑜我来给你介绍……”
　　“别站了了，进去聊。”
　　接下来，周瑜就知道了什么叫做权力的集中，一波一波的人马陆陆续续的到来。
　　有的是独自前来，有的还带了家眷，这都不止是男方带个女伴的问题，有些人连儿子女儿都带来了。
　　聊天攀关系喝酒，估计里面还有趁机相亲的。
　　人越来越多，气氛越来越高涨。
　　周瑜本来还觉得这个宴会厅是不是大了点，现在才知道，要来的人是真的不少，还不能给来宾那种空间小的局促感。
　　老高带着周瑜一开始是站在门口，接客指引，后来是游离在人群之间，对每家的宾客都要笑着说上几句。
　　周瑜是脸都笑僵了，这笑容就没放下来过。
　　而本来在门口不太方便详细介绍的高官阶级，现在有了时间，每一次问候完，老高都会抽空给他讲几句。
　　比如这个人是什么职位，负责哪方面的事务，性格上偏向于哪种等等。
　　周瑜也就囫囵吞枣的记个大概，如果下次在外面见到，打招呼，就算背不出全名，姓什么，应该还是不会说错的。
　　整个过程没什么区别的就是，来人都会夸上周瑜两句，笑容风度都掌握的很好。
　　直到5点出头，门口再度传来一阵骚动。
　　“郭sir，钱sir，元祺，向荣。”老高走上前去热络的打了声招呼。
　　这帮人，周瑜还真就都认识，没见过面也见过照片。
　　副处长郭展亮。
　　高级助理处长钱瑞安。
　　两个助理处长，蔡元祺和曾向荣。
　　都是警队的高层。
　　“高sir，你知道处长去外面造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着一团，我和他们几个也是刚开完会，这就顺便一起过来了，晚到了会你可别介意啊。”
　　说话的自然是这行人之中打头的副处长郭展亮了。
　　老高哈哈一笑：“哪有晚到，时间刚刚好，再说了当然是警队的事情重要了，阿瑜，来，见一下我们的副处长郭sir，郭sir，这就是……”
　　“你别介绍了，我知道，周瑜嘛，我还能不认识啊。”郭展亮玩笑的瞪了老高一眼，随后打量了周瑜，点点头：“真不错，继续努力。”
　　“thank you，sir。”
　　“呵呵。”郭展亮伸出手：“新婚快乐。”
　　“谢谢郭sir，感觉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周瑜连忙双手奉上。
　　“那我们先进去了啊，老高，待会有空过来聊两句啊。”
　　“好的好的。”
　　老高明白了郭展亮是有私密话要说，点头答应。
　　和其余几个处长一一打了招呼，处长们勉励一句，到此，该来的人就算来的差不多了。
　　毕竟再不来，7点就该去下半场了。
　　老高看着这几位处长，向前融入人群交谈的背影，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
　　只是很短暂的一个停顿，但是周瑜身为跟在老高旁边，一起接待了那么久的人还是发现了异常。
　　有点诧异，但是没问，因为老高马上又陪了进去，周瑜也跟着进场。
　　接下来，便是6点，这一场的仪式正式开始。
　　由主婚人叶sir上台，介绍了一下两位新人的相识经过，稍微添油加醋的描绘出一副警队精英在一线产生感情的感人故事。
　　赢得场下的一阵阵掌声。
　　然后便是一对新人出场，周瑜站于台前，高sir牵着身着婚纱的高希璇，从幕后出来，高sir亲手把高希璇的手交道周瑜的手中，并且勉励几句。
　　会上的气氛也就达到了高潮。
　　接下来便是新人的答谢时间，都发了几句言，感谢对方的相遇，感谢对方的陪伴，感谢家人和主婚人的支持，感谢来宾的参与。
　　共饮一杯，礼成！
　　随后，高希璇去换了一套晚礼服，重新出来就挽着周瑜的手臂，开始逐一的给来宾敬酒答谢。
　　吃好喝好陪好。
　　宾主尽欢。
　　而与此同时，终于有了些空闲时间的老高走向了郭展亮的身边，两个人找了个沙发，聊了起来。
　　拿着红酒杯，郭展亮的目光看着穿梭在人群的新人，微笑道：“郎才女貌，老高，你好福气啊，找了周瑜做女婿，要不是结婚，我都不知道。”
　　老高呵呵一笑：“孩子的事我都管不着咯，她愿意找谁就找谁，只要她开心就好。”
　　郭展亮哼笑了下，晃了晃酒杯：“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女儿的眼光不错，怎么样？给他动一动位置？”
　　“O记怕是腾不出位置了啊。”
　　两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老高也没瞒着，直言不讳。
　　郭展亮轻笑一声：“我看你那CIB不是有个要升警司么？空出来个总督察刚好给他，关键是你的部门，去那也不错。”
　　老高摇了摇头：“CIB有人选了，也没位置给他。”
　　“这样啊，本来我都想着有个人去CIB不错，还想跟你打声招呼问问的，看来只能让他去SDU了。”郭展亮对CIB没位置表现的似乎颇为遗憾。
　　只是这话中的指向却远不止如此。


第三百八十四章 婚宴下半场
　　老高微皱了下眉，马上呵呵一笑：“我还想着让周瑜去SUD历练历练呢，郭sir手下的总督察位置应该不缺吧。”
　　“总是有人合适坐办公室，有人不合适嘛，年轻人也要多历练历练，多接触一线队伍。”郭展亮云淡风轻的说着。
　　老高微思索了下，很快说道：“三个月内给他过渡，三个月后他出去学习，郭sir觉得如何？”
　　郭展亮笑了：“年轻人确实要多学习学习，来，干一杯。”
　　“干杯。”老高也是笑呵呵的举杯。
　　叮，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两人相视一笑，互饮一杯。。
　　时间走向七点，叶sir上台，说是在别的厅给大家准备了晚餐，欢迎大家赏光。
　　当然了，这个厅也还在，大家可以继续。
　　大家都懂这个意思，只是流程化的邀请一番，事实上，这个厅的大部分人都不会参加接下来的那一场。
　　那一场人员相对复杂，亲戚，朋友，下属就该登场了。
　　下半场的热络比上半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主要是这一场轻松自在。
　　周瑜的下属，O记的同僚，包括一些警校的同学，老师都受到了邀请。
　　照例是叶sir上台主持一番，然后新人亮相接受祝福。
　　然后便是愉快的用餐时间，等到这个点，多少有点饿。
　　中餐大圆桌，上好的席面摆了上来，大家喝啤酒，吃炒菜，酒水管够，不够吃再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聊什么聊什么。
　　周瑜和高希璇也换了一身传统的红色喜服，挨桌敬酒。
　　直到最后才能坐在第一桌，陪着老叶，老高，吃点饭，聊会天。
　　将近12点，整个流程总算是结束了。
　　送走了一桌桌的客人,笑骂了几句,让手下的主意安全,明天准时上班。
　　然后引来一阵哀嚎，愤愤离去。
　　路边，微风习习,希璇的脸喝的有些红，多的还是周瑜喝的,也有了点微醺的醉意。
　　“累不累？”周瑜捏了捏她的手。
　　高希璇呼的吐出一口气,像是精疲力竭,就差吐舌头了。
　　“就这，还有人居然想结两次婚？我是打死想不通。”
　　“放心,你没机会的。”周瑜哧哧笑笑。
　　高希璇端详着他的脸，抓住他的手，表情可爱的叫道：“老公~”
　　“老婆。”
　　“结婚啦~”
　　“是啊~”
　　两个人相视一笑。
　　“走吧,进去,你爸刚才叫我。”
　　“好啊。”
　　步入厅内,桌子上已经没人了,老高在一边的沙发上喝茶，他喝的也挺多。
　　周瑜走了过去,给他的杯子里续了点水，然后坐了下来。
　　“阿瑜，刚才郭sir来,你看出了什么？”老高揉了揉眉心问。
　　“郭sir么……”
　　周瑜没有思考他这么问的缘由，而是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郭sir来的时候是四个人一起来的,都是警队的高层，要说正常也挺正常的,但是老高会这么问，就证明一定有他忽略的点。
　　“你的意思是说,这几个人走的比较近？”周瑜猜测的答道。
　　老高点了点头，喝了口茶：“你知道原因为什么么？”
　　“为什么？”周瑜问。
　　上层的事，他就没怎么关注过，直接问得了。
　　老高扫了眼周围，重新看向他，低沉的说：“处长还有一年就要退了。”
　　“他是下一任？”周瑜马上领悟。
　　“对。”
　　这么说，周瑜就明白了,他不关心上层，只是不关心上层的派系这些，但是有些什么人，他还是清楚的。
　　副处长（行动）现在是鬼佬,也就是说，97之后，这个人必走。
　　而处长要退了，等于原本两个副处长竞争一个处长的局面没有了，身为副处长的郭展亮是板上钉钉的下一届处长。
　　“难怪了，这么说，这三个人是提前拥护了。”周瑜思索着说道。
　　命倒是不错，都不用站队，毕竟是保送。
　　“对吧，都是聪明人。”老高笑了笑，意味深长。
　　“你们不对付？”周瑜能想到他说这个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了。
　　“行动组和管理组从来就不是一家人啊。”老高感慨了一句。
　　“类似以前的文臣和武将？”
　　“差不多，更复杂。”
　　老高笑了笑，这么说也没错，“你就说你的事，你在一线做的不错，但是你想上总督察，这就需要他们对你考核通过。”
　　“怎么，他们不同意么？”周瑜问。
　　老高轻皱了下眉，他想到了刚才郭展亮找他的事，便说道：“刚才郭sir找我，想往CIB里面插个人进去，被我否了，他就退而求其次，要了SDU的位置。”
　　“不让我去SDU啊，我倒是无所谓。”周瑜无所谓的笑笑：“只是这么看来，这个未来的处长怕是权力的欲望很强啊。”
　　SDU也是一线部门，本该是行动组的，这都还没上位呢，急不可耐的就想安排人了。
　　老高想了想，摆了摆手：“帮你要了三个月，应该够了，出去学习以后的事，等回来了我再帮你安排。”
　　“行，我没问题。”周瑜点头，现在不用长待SDU，未必就是坏处。
　　SDU多危险，都是军火爆炸重案，小命第一。
　　老高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形势比人强，他没办法不答应。
　　明知道是安插，但人家是以后的处长，他也不可能去对上，该退的时候必须退。
　　但是三大王牌部门是他的基本盘，这里必须严防死守。
　　所以他一开始就说这个位置有人了，就是为了让郭展亮死心。
　　谁知道这家伙一开始打的目的就是SDU，要的就是那个位置97后的警司名额。
　　这一步以退为进，真的高明。
　　飞虎队直属行动副处长管辖，不出意外，那个位置97后鬼佬一走就是他的。
　　也就是说，未来的处长在这一刻，已经在未来的行动副处长直接管辖的部队里，安插了一个最重要的位置。
　　由于他一开始就说了CIB的位置另有人选，不会给周瑜，所以CIB的总督察位置也要另找人顶上去，这本来不是问题。
　　问题是，SDU晋升的路再被郭展亮一要，周瑜反倒无路可走了。
　　所以他跟郭展亮要了三个月的期限，郭展亮也明白是虎口夺食，达到目的就行，没有咄咄逼人，这就是答应的原因。
　　当时交谈只是简单几句话，但是其实要位置，示威，要挟，都在这了。
　　他不得不同意，因为最为关键的，周瑜是否能够破格提升的考核权在管理组。
　　等正常晋升，多等一年，那肯定不值得。
　　老高本来准备了别的东西去交易，只是没想到郭展亮自己上门开价了。
　　也行吧，毕竟时间还早，一切尤未可知。
　　老高思虑一番，轻点着茶杯说道：“你去SDU还有一个任务，帮我考察一下剩下的总督察人选，看看有没有心性合适的。”
　　“啊？晋升警司的么？”周瑜诧异，随后安慰道：“他既然已经是以后的处长了，没必要去计较这些，不划算啊。”
　　“呵。”
　　老高倒是笑了：“你想什么呢？派系之争自古存在，一个警司之位的得失我还不放在眼里，这都没什么，我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考虑备用的人选，顺便考考你的眼光。”
　　“这样啊，好，我多锻炼锻炼。”周瑜嘿嘿的笑笑。
　　这老高肯定是不爽，被人安插一个人进来，不过，留点面子，留点面子。
　　那人真要是上了处长，地位超然了，老高估计也没意见了，主要就是这不还不是么？
　　“这样也好，晚上这件事算是说定了，你的总督察也就稳了。”老高笑了笑，开朗了些。
　　这样管理组那边就不用他多说什么了，有郭展亮看着，遴选委员会会把SDU的位置主动给周瑜，备选人都不会有。
　　“反正我是占了便宜。”周瑜没老高那么多想法，能升就行。
　　老高起身：“行了，回去睡觉吧，我也回去了，你趁这段时间，准备一下，训练及支援组的内容到时候我让人送一份给你，你看看。”
　　“什么？”
　　周瑜瞪大了眼睛，一时有点懵。
　　训练及支援组？
　　靠！
　　“不是行动组么？”周瑜懵逼的问。
　　老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有说是行动组么？”
　　“好像…没有。”周瑜无言以对。
　　老高看着周瑜吃瘪的模样，嘴角抿起笑容：“你以为我会给你安排行动组么？支援组一样干的，好好干啊，走了。”
　　周瑜：“……我现在说我去想去CIB还来得及么？”
　　“未来处长都知道你要去飞虎了，你说呢？”
　　老高转身快步离去，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天真！
　　这小子的性子他还不了解么，有危险肯定冲在最前面。
　　SDU什么地方？最危险的队伍！
　　这和O记这种偶尔有危险的部门不一样，遇到的都是你死我活的亡命之徒。
　　他怎么可能把周瑜安排到行动组，真要这么干了，他回家都没好日子过。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是吧？
　　现在这样多好，训练及支援组，锻炼锻炼身体，按计划培养培养新人。
　　不用上第一线，没危险，没麻烦，说是支援组，出出主意也就够了。
　　按时上下班，有多的时间陪陪希璇，时间多了，生孩子的几率也就蹭蹭蹭的上去了。
　　哦，这点是他老婆要求的。
　　一切为了下一代。
　　“老公，回家啦~”
　　“老婆，你爸坑我……”
　　“噗嗤……”
　　“嗯哼？不对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哪有…我不知道，我肯定不知道，再说了，你这么聪明，他哪坑的到你？”
　　“哼哼，不管有没有，我都要报复回来，父债女还，没毛病。”
　　“怎么还？”
　　“我刚才在他们吃饭聊天的时候学到一个成语。”
　　“成语？叫什么？”
　　“口无遮拦。”
　　……


第三百八十五章 安排
　　临别之际，周瑜在这的主要事情，就是接受手下队员的哀嚎。
　　若论嗓门最大，怨念最深，当属沈雄，无人可出其右。
　　“阿瑜，你这一走，要是来个不会办事的督察，你说这可让我们怎么有心情工作啊？”
　　沈雄在周瑜办公室的沙发上摆烂，瘫坐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周瑜顺手接过凌心怡刚送进来的鸳鸯，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打趣：“不会办事的解法有很多种，你说的是哪一种？”
　　“哪种都有。”沈雄眨巴站吧嘴，颇为不舍。
　　“雄哥想的是跟着阿瑜，鱼翅捞饭，离了阿瑜，怕是又要叉烧当晚餐了。”凌心怡笑脸盈盈，直言不讳的挑破。。
　　“有杯面就不错了，怕是叉烧都难。”
　　跟着阿瑜，警长一个月拿的比督察还多，他都考虑起买房的事情了。
　　结果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沈雄撇撇嘴，略微苦恼的叹了一口气：“进了o记，就没想着清闲，但是跟着阿瑜，好歹加班有钱赚，你看看隔壁那组，忙了几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白忙活还得挨骂。”
　　“这事出去不要说啊，管好你的嘴。”周瑜拉着脸提醒了句。
　　旁边那组忙什么沈雄他们不知道，周瑜还是知道一点，据说是李文斌跨级指挥在侦办个什么案子。
　　具体的反正周瑜也没打听，不关心，有纪律嘛。
　　倒是能从侦办的时间推测出，两个月没收官的，还是李文斌亲自下场的，必定不小。
　　沈雄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的，这种话要是让别人传到李文斌的耳朵里去，那还能有他的好啊？
　　“放心，我也就在这房间里说说，去外面我肯定不说，有内幕消息啊？”沈雄前口发誓，后口就起了好奇心。
　　周瑜眯着眼，微笑的打量着他，声音非常亲切的说：“看来很空啊，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工作不饱和是吧？巧了，我手头上还有几个线索没人跟……”
　　沈雄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已经感受了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忙赔笑：“不问了，不问了，手上有不少案子要查，我先走。”
　　起身就往门口跑。
　　“站住---”
　　周瑜拉长了声线。
　　沈雄伸向门把手的手一顿，哭丧着脸，转过身，略微委屈的看向周瑜：“头，临别之际，请让我们最后的时光充满了美好，加班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随后轻笑：“管好你的嘴。”
　　沈雄松了一口气，马上站正：“yes，sir。”
　　“还有……”
　　“还有？”
　　“还有就是不管接手的人是谁，该怎么做就得怎么做，你们的身份首先是警察，有义务铲除罪恶，另外…也不要让人觉得我周瑜带出来的队伍嚣张跋扈。”
　　“yes，sir！报纸不给周sir丢脸！”
　　沈雄似模似样的立正大吼，跟见大sir似的。
　　“装模作样。”周瑜笑骂了一句。
　　“那我们先走了。”沈雄气势落下来，恢复本性笑着说。
　　“嗯。”
　　周瑜低头翻资料，然后随口说了句：“接手的人有着落了，是个女的。”
　　本来不该他管的，但是这几个人都是伙伴，他也关心他们以后的日子，于是就专门去问了下李文斌，顺便看看继任者的资料。
　　李文斌提了两个人的资料，让周瑜参考参考。
　　周瑜就选了这个女的，李文斌也就同意了。
　　“女的？”沈雄瞪大了眼。
　　“嗯，我看了资料，下面的重案组调上来的，履历不错，对挖掘细节很有一手，但是处理o记的事物上经验肯定是不够的，这点你们要多协助。”
　　“女的？还没经验？要死啦。”沈雄撇撇嘴，工资起码得缩水个三分之一。
　　“行了，去做事吧。”
　　周瑜不会跟他们透露很多，上头有上头的想法。
　　他这一组手底下的人跟着他办了不少案子，要是论资历，都是老资格了，有底气硬气。
　　你派个强势的人来，压不压的服就是个大问题，沈雄他们眼光都高了，这没办法的事。
　　这样容易造成组内不和不说，一但成绩下去了，肯定会有人拿新来的督察和周瑜在的时候比较。
　　说什么‘哎呀，周瑜在的时候怎么怎么样，怎么你一来就案子案子破不了，线索，线索又找不到呢？’
　　冷嘲热讽之下，新来的督察估计自己压力都会爆棚，周瑜的这支队伍真不是那么好接手的。
　　所以基于这些原因考虑，上头就决定调个女督察过来，虽然讲究男女平等，但是事实嘛，对女人别人的宽容度肯定会高一些。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顺便还能让沈雄几个经验丰富的‘带一带’这个督察，让她快速的成长起来，两头赚。
　　上面的智慧真的不是盖的，考虑问题相当全面了。
　　唯一缺的就是周瑜得压一下，别让手底下的人在别人刚来的时候就把关系闹僵了，这也是刚才周瑜为什么要特意敲打的原因了。
　　当然了，要是这样，这女督察还起不来，那就换掉，哪来的回哪去。
　　望着他们出去的背影，周瑜思索了下，人和事的安排是他这些日子要处理的重点。
　　沈雄和心怡都没有大学学历，想靠正常遴选通过督察很难，每年的名额太少，还有各路神仙打架。
　　看马帼英当时熬了这么久就知道了，是真的难。
　　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夜校路线拿文凭，他们已经在混了，但是没那么快毕业，所以他想安排都没别的好办法。
　　李展风倒是有大学学历，但他这个人的性格不够稳重，欠磨练，还不适合带队。
　　马帼英的话现在在毒品调查科呆着，干的挺好的。
　　韦世乐管着行动组，干的也挺开心，跟着周瑜破案混了不少经费，别的学没学会不知道，报销这一招玩的很溜，小日子美滋滋的。
　　至于希璇，主动提出考督察去，说是要涨工资，和他一起还房贷……
　　这理由真别致，那没说的，他当然双手支持。
　　希璇的遴选通过的非常快，警察世家，资历又厚……
　　更大的可能是审核的人看到了她的家庭背景，看了眼父亲那一栏，敢不同意？所以她等着开学就行了。
　　剩下的就是几个卧底了，两个上岸的，一个还在水里的。
　　上岸的两个卧底暂时都动不了，倪永孝案的牵扯太大，不管是陈永仁还是罗继，都要等时间去消融一切。
　　特别是陈永仁，在李文斌的地盘里，几乎是不可能有升职的空间了，李文斌对其的厌恶特别的深。
　　有个词叫爱屋及乌，李文斌大概就是‘恨屋及乌’了。
　　老土。
　　但是无可奈何，人家现在是大sir。
　　这个得等周瑜以后再想办法了，反正他们俩自己是挺开心的。
　　比如陈永仁，就一句话，能当警察就行，巡街做军装都不介意。
　　更比如罗继，不想当什么督察，就想当个小警察，说自己这个长相当了督察，哪天带一堆便衣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一帮黑社会出游……
　　真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周瑜找他们喝酒聊天的时候，安慰了下他们，安心做事，真要是有什么想法，就随时找他。
　　两个人只是无所谓的喝酒。
　　现在这两个人都上了岸，又是曾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基于这段经历，两人的关系好着呢，经常下了班一起喝酒吹牛。
　　至于那个没上岸的，倒是有些麻烦。
　　laughing，梁笑棠。
　　倪家倒了，进兴现在在稳固拿到手的地盘，并且当起了尖沙咀一哥，铲除一些敢伸手进来咬肉的古惑仔。
　　这些在o记的线报中都能看得到。
　　进兴的几个话事人现在都是一致对外，内部相当团结，利益一致嘛。
　　外面有肉吃，何必为难自家人呢？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所以原本江世孝强行上位的事情都被压了下来，对他不满的几个话事人也不针对他了，先赚钱再说。
　　江世孝的事情，周瑜和梁笑棠也讨论过有没有抓捕的机会。
　　梁笑棠只是摇了摇头：“他做事很小心，你想想，我当时在他上位的时候帮过他，他都没有让我插手毒品生意，这是不是老奸巨猾？”
　　“不要心急，他只要当进兴的老大一天，就肯定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倪家出事才过去多久，他现在谨慎一些很正常。”
　　周瑜举起啤酒瓶子。
　　梁笑棠拿起自己的瓶子和他碰了下，面带笑容的说：“我是不急，反正我laughing哥跳跳舞，喝喝酒，每天舒舒服服按个摩，皇帝过的日子啊，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吃归吃，玩归玩，注意身体啊，别哪天连枪都提不起来。”周瑜笑着叮嘱。
　　“哇，有你在，有我用枪的机会么？”梁笑棠无所谓的喝着酒。
　　动枪的那一天就是抓捕的那一天，需要他动枪么？
　　“我升职了。”周瑜看着他说。
　　梁笑棠愣住，瞪着眼诧异的大呼小叫：“哇，阿sir你坐飞机啊，又升？”
　　周瑜轻笑，“飞机多慢，我坐火箭的嘛。”
　　“真的是……干！”梁笑棠随后平静，笑话道：“难怪有报纸说你是靠女人上位了。”
　　“无所谓的嘛，吃不到的葡萄，酸。”
　　周瑜笑笑，他和高希璇结婚，肯定瞒不过这么多的报纸媒体。
　　于是就有几家报纸媒体说，他是借助着岳父的势力才能屡建奇功。
　　博眼球也好，诋毁也好，不是太重要，风风雨雨走过来，这些算个屁，决定权又不在他们身上。
　　“那倒是，你知道江世孝当时听到这个什么反应么？”梁笑棠神神秘秘的说。
　　这倒让周瑜有些兴趣，“什么反应？”
　　“他对我们说，报纸可以乱写，但你们不要犯蠢，你们要是信了，离被抓也就不远了。”
　　呵，周瑜洒然一笑，最了解你的其实是你的对手，这话不假。
　　“我升职要离开o记一段时间，甚至可能不在香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是周瑜今天约见的重点。
　　“很久么？”
　　“应该要半年。”
　　“那我是真的只做laughing哥咯？”梁笑棠笑了笑，周瑜不在，他不能乱动，那就是咸鱼状态了。
　　“美死你。”
　　周瑜轻笑，拿出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号码，递给他：“我的手机肯定开机的，但是要防着点，万一联络不上我，有重要的事就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想喝鸳鸯，他会明白的。”
　　“哦了。”梁笑棠接过看了眼，然后就拿出打火机烧了。
　　“走了，自己小心，安全第一。”周瑜起身叮嘱。
　　“安啦。”梁笑棠扬了下头，两个人肯定要分开走，一前一后嘛。
　　“对了，恭喜你啊，不能去喝你的喜酒，有点遗憾啊。”
　　周瑜从门口回头一笑，“刚才不是喝了么？专门给你办的，桌上那包喜糖，给你留的。”
　　“靠，酒都喝了，那我不是还要准备礼金？”
　　“不准备也行啊，从你下个月的薪水里扣。”


第三百八十六章 副主管
　　新界北区粉岭蝴蝶山路1号。
　　这里是警察机动部队的总部，是训练基地，也是飞虎队的营地所在。
　　飞虎队这个名字是个绰号，因为徽章及吉祥物是一只插翼虎的。
　　官方名字叫做特别任务连，警务处一般来说把他叫做特警队。
　　当然叫什么没关系，反正周瑜，今天是来走马上任了。
　　在门口下了车，别的不说，地方是有点偏了，从尖沙咀过来都要半个小时，真的远。
　　不过没办法，香江地理环境特殊，地少人多，市区的人口高度密集，无地可用。。
　　而新界座拥辽阔的郊野及山林范围，用来扎营训练是最好不过了。
　　所以，如果尖沙咀这种地方爆发很突然的枪战，别指望飞虎队，等他们到的时候，估计早就打完了。
　　该是o记的找o记，该是ptu的找ptu，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时候对方有重火力，还是o记这些部门上的原因。
　　但凡飞虎队能出动的，都是有确切情报的。
　　比如找到了歹徒的窝点，然后歹徒不知道，偏偏歹徒又有重火力，那就可以让飞虎队上了。
　　真要是情况危机，当然也有办法，直升机嘛。
　　周瑜就使唤过一次，只不过这不太好用，得鬼佬批准，麻烦的要死。
　　说是警察机动部队的总部，实际上这里算是个校园，和警察训练学校差不多，设有校长一职。
　　校长也是总警司，姓王，当时在婚宴上周瑜还见过一面，校门口验了证件，直奔校长室。
　　来了别人的地盘，怎么也得说一声不是？
　　然后便是随手递上一份见面礼，不贵，意思到了就行。
　　接着便是校长笑呵呵接过，寒暄了几句，然后亲自打了个电话，找人给周瑜办了人事手续的改变。
　　从归属上，飞虎队是属于机动部队的，是下级单位。
　　不过事实如此么？当然不是。
　　副处长直辖的，指挥的动么？
　　就说这机动部队的警司去飞虎队转一圈，连高级督察都敢不鸟他。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四个字，无可奉告。
　　飞虎队的保密等级比机动部队高多了。
　　等手续办理完成，飞虎队的行政组也来接周瑜这个新上任的boss了。
　　是个挺年轻的女孩，长发，也是飞虎队唯一的一个女性，这个老高给的资料上有写。
　　“周sir，支援组见习督察苏文强向你报道。”
　　周瑜看着眼前的这个25岁的苏文强，想笑。
　　当时初审的人是不是没看性别，看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是个男的，所以才让她成了这个漏网之鱼？
　　理论上性别就应该让她第一关都不过去了。
　　“你认识我？”周瑜问。
　　“是的，sir，我看到过你的新闻。”苏文强站的笔挺，一板一眼。
　　周瑜点点头，把证件放进兜里，拎上简单的行李包，径直出门，“走吧，带我逛逛。”
　　“yes，sir。”应答声响亮。
　　然后苏文强小跑了两步追上，“sir，可以把包给我。”
　　“给你？”周瑜笑了，“不用，你给我介绍下这里的环境就可以了。”
　　“yes，sir！”
　　“你平常就这么说话啊？不要sir前sir后的，随意点。”
　　“好的。”
　　苏文强瞅了眼周瑜，松了口气，年轻的过分，又这么有能力，还以为气场会很强，很高傲的那种。
　　看起来，好像不难相处的样子。
　　这就是她未来时间的直属上司了。
　　她对周瑜边走边介绍道：“周sir，sdu分为行政组，训练和支援组，行动组，总共三个组别，现任主管是白勒人警司。”
　　白勒人，听起来是中文名，实际上就是个鬼佬，方便称呼而已。
　　“嗯，他在哪？你先带我去见他吧。”周瑜问。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先见上司，不管人家是不是鬼佬，他的样子都得做到位。
　　苏文强迟疑了一下说：“他…今天应该还没来。”
　　“还？”
　　周瑜看了下手表，都9点多了，飞虎队的时间是8点上班，他一个警司又不用晚上值班。
　　苏文强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瑜轻笑，“他平常也这样么？”
　　苏文强低眉瞧了瞧左右，低声说：“他喜爱去酒吧，所以有时候就会晚一点。”
　　“嗯。”
　　周瑜点点头，也不评价什么，“那就先去办公室看看。”
　　两人一路走去，苏文强跟他介绍了下一堆建筑的作用，日常训练的场地。
　　别看飞虎队人不多，只有100多号人，但是场地挺大，各种设施齐全。
　　内部有训练楼，教学楼，办公楼，食堂兼小卖部，学员宿舍，教官宿舍。
　　外面就是操场靶场障碍场，还有就是存储仓库，停车场，维修间那些配套设施。
　　警队在飞虎队还是很舍得花钱的。
　　而这些，从今天起，就都归周瑜管了。
　　一草一木，一辆车，一滴油，所有吃喝拉撒，全部在周瑜的管辖范围内。
　　白勒人是警司，是主管，统管一切，那没的说。
　　周瑜是总督察，是副主管，职能上协助主管，主分管行政组和训练及支援组。
　　而还有一个总督察，就是行动组的总督察了，看过资料，叫王东，是个老资格的飞虎。
　　但他也只管行动，哦，训练也能插上手，别的没了。
　　周瑜以前见过的展瀚韬就是他手下的高级督察了。
　　整个飞虎的重心当然是行动组，所以行动组的王东分量不清。
　　他手下有a，b两组，分别是一位高级督察分管。
　　a队的队长就是展瀚韬。
　　“你是主要负责a队的后勤支援的是吧？”周瑜随口问道。
　　苏文强轻点头，边走边介绍：“是啊，为了让队伍的运转更流畅，所以我们也是分两组，每个组负责行动队的一个组。”
　　“嗯，这样效率高，不错。”
　　“办公楼就是那幢。”
　　苏文强一指，周瑜看过去，5层的小楼，白色的墙面。
　　虽然楼层不高，但给这100多人用用，肯定是够了。
　　“哎，阿强，什么人？你男朋友啊？”
　　有几个穿着劲装的男子刚好下楼，其中有人笑嘻嘻的朝她开起了玩笑。
　　苏文强板着脸朝他瞪了下眼，然后咳嗦了声，大声介绍：“热烈欢迎新来的总督察，周瑜周sir。”
　　几个男子马上脸色一变，原地整理起了队伍。
　　“集合！”
　　整齐一排，等待训话。


第三百八十七章 高薪闲鱼
　　五层高的办公楼下，笔挺的站着五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健硕青年，而他们的对面，则是相对苗条的一男一女。
　　苏文强对这个整齐划一的列队速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新长官上任第一天，嘻嘻哈哈的开玩笑，万一被穿小鞋怎么办？
　　亡羊补牢，总比不补好。
　　不过看这长官的反应，嗯…看不出来，面无表情。
　　5个人之中，4个人的脸色有些苦，谁能想到在这里会遇上新来的长官……
　　但凡他要是穿个制服，谁看到都明白了，结果来了个穿着便装的，这不是坑人吗？
　　要死了啊，绞尽脑汁编个理由先。
　　“周sir，他们是……”
　　苏文强想帮忙解释几句，直接被周瑜笑着的声音打断。
　　“阿源，有些日子没见了啊。。”
　　庄卓源，展瀚韬组里的狙击手，上次保护陈永仁的案子，两个人短暂的打过照面。
　　当时也是他在楼上趴着，发现了那帮杀手屁股后面还有辆毒贩的面包车，给了一网打尽的机会，立过功的。
　　尽管这个时间节点，他们应该在训练场训练，但周瑜不打算多问什么了，无非就是开小差。
　　不聋不哑不当家翁，他现在就是这么个角色。
　　5人之中，看见周瑜唯一一个面不改色的也就是庄卓源了，狙击手嘛，本身心态就好。
　　“周sir，欢迎你来我们sdu。”庄卓源声音响亮，面带微笑。
　　“展sir呢？还好么？”周瑜随意的唠起了家常。
　　“头很好，昨晚他值班，刚回去没多久。”
　　周瑜点点头，接着扭头一撇：“去忙吧。”
　　“yes，sir，good  bye，sir！”
　　5人异口同声大声呼和，然后松了口气下来，快走两步，显得跟周瑜会吃人似的。
　　离的远了些，有人问：“阿源，那谁啊？你还有个总督察的朋友啊？”
　　庄卓源嗤笑一声：“周瑜，没听过啊？”
　　问的人皱了皱眉，摸着下巴想了想：“有点印象，这个名字好像哪里听过。”
　　“少泡点妞，天天喝酒，前阵子抓了总警司儿子的那个啊。”
　　“嗷~，就是他啊，对，是他，想起来了…我靠，他不是o记的么？怎么调到我们这里来了？”
　　“我哪知道。”
　　“啧啧，o记的来管sdu？上面怎么想的？不会以为o记那两下，能跟我们飞虎比吧？”
　　“o记怎么了？人家破案能力多强，你见过这岁数的总督察么？”
　　“我还真见过，不过那是文职…唉，就算他破案行，但这里是哪？是sdu啊，手上的功夫见真章，我一只手就能撂倒他。”
　　“切，你可闭嘴吧，我见过他出手，那次是一帮泰国雇佣兵，枪声响了有整整一分钟，二对五，0伤亡。”
　　“那不小意思，说的跟谁做不到似的，我跟你说，也就是我喜欢sdu，我要是去o记，照样破大案。”
　　“真酸……你就说你是嫉妒人家就行了。”
　　“…嘿嘿嘿嘿，你还别说，我是有点嫉妒，总督察啊，这年龄比我还小。”
　　……
　　“他们几个都是a组的么？”
　　“是的。”
　　一楼，会议室，活动室，仓储。
　　二楼，各个分的主要科室。
　　周瑜和苏文强从楼梯上三楼，这一层是各个领导的办公室。
　　上面的四楼，是一个情报分析中心，档案库，电脑房。
　　五楼就是一个监控中心了。
　　“那我去叫别的主管上来？”苏文强把周瑜带进了办公室之后询问。
　　“不用，有需要我再叫你。”
　　“好的。”
　　“啊…对了，劳驾，这里哪里能买到鸳鸯？”
　　“啊？”苏文强一脸茫然。
　　“鸳鸯。”周瑜做了个喝的动作。
　　“嗷嗷，有小卖部，需要我帮你去买么？”
　　“谢谢。”
　　周瑜心满意足的进门，随手放下包打量。
　　办公室的设施还是很现代化的，电器什么一应俱全，桌上有两部座机，后面一个档案柜，旁边还有一个保险箱。
　　从空间的大小上来说，比市区的确实大了不少，旁边还有个窗户，吹进来徐徐的微风，带着点草木的气息。
　　从海景变山景，也挺好。
　　周瑜不疾不徐的走到了办公室后面坐下，打开电脑，该熟悉工作了。
　　哪怕是三个月的短工，那也得知道手上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首先查看的便是人事档案。
　　飞虎队全员满编上限130人，现役117人。
　　行动组分a，b队，每队满编情况下是41人，也就是要占掉82个编制，实际上现在只有72个，还缺10人。
　　剩下的缺口就是在他的直属部门里了。
　　行政组负责一切行政事宜，并且作为情报分析中心。
　　下面有通讯组，军械组，路上运输队。
　　训练组嘛，主要责任为筹备及主持训练事务，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特别的教官，老飞虎就是最好的教官，老带新传承下去。
　　支援组就比较重要了，一文一武。
　　文的就是苏文强的后勤支援。
　　武的更强，水上攻击队，也就是平常说的水鬼队。
　　不是海上巡逻部门的那种专门打捞落海物品的水鬼。
　　这是一支负责海上作战的准军事队伍，人员也是从行动组里挑选出来的精英，接受过高级潜水训练……
　　顺便，也干干打捞的活，另外，就是干干维修快艇的活。
　　所以，这支队伍是被编在支援组，而不是攻击组。
　　人不多，两个小队，每队六名。
　　这也是周瑜名下的唯一一只直属武力部队了，日常跟行动组一起训练。
　　说是总督察负责两个部门，其实手下要管的人真不多。
　　现役117个人，扣掉行动组的72，扣掉水鬼的12，再扣掉自己和鬼佬两个正副主管，也就31个人。
　　再分成两班倒的情况，日常活人十五六个。
　　再扣掉在监控室里出不来的，在指挥中心出不来的，在门口站岗动不了的。
　　好嘛，周瑜算了下，他一天能见到10个后勤组的人就不错了。
　　这10个人里面，任务就更细致了。
　　像苏文强一样，专职负责一个队伍后勤的督察一个，手底下跑腿办事的两个。
　　负责全队医疗急救的两个。
　　行政办公室跑腿的一个。
　　训练组跑腿的两个。
　　军械库至少要两人守着。
　　嘶，周瑜这么算算都得吸上一口凉气。
　　太狠了，这真的是已经把编制压缩到了极致。
　　幸好厨房小卖部不占编制，要不然他手下的办公室真的要空了。
　　不行，哪天得挖点人进来。
　　这不还有三个编制么？
　　不能浪费。
　　必须得改改这种工作作风。
　　居然连一点卷的空间都没有了。
　　别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个名义上的后勤部长，还真是名义。
　　其实哪哪都动不了，一动都得塌，完全的配合部门。
　　难怪老丈人笑呵呵的把他丢到这里来，还真是享受清福来了。
　　所有人都是螺丝钉，有自己的位置，并且有一套成熟的配合流程，有他没他其实区别不大。
　　从当时的想法看，如果中途他出去进修个几个月半年的，根本不影响日常运转。
　　周瑜想起了刚才提到的那个鬼佬警司，他怕是也是如此。
　　一只准军事化的队伍，除了出任务就是训练，他就算不来，说实话，问题也不大。
　　后勤自主运转，行动队有任务，自己接任务出就是了。
　　泡泡吧，喝喝酒，按时拿薪水，美滋滋。
　　对了，薪水怎么样？
　　这么卷，一天上12个小时，薪水应该不错吧。
　　周瑜找到文件，打开薪水记录看了看。
　　果然如此！
　　外面的见习督察两万多，苏文强有三万多，这可是文职。
　　行动队的普通队员薪水都是三万起，年限高的能拿到五万。
　　至于周瑜自己，如果是在外面当总督察，起薪是6万多，不知道这里是多少呢……
　　他的名字肯定没有，但是有上一任的啊。
　　在文件上找到上一任的名字，扣掉差额的年限算了算，不经露出满意的笑容，确实不错，八万九。
　　什么都不用干，按时上下班，一年100万。
　　飞虎队危险性大，但这工资确实高。
　　了解完这些，周瑜就打算验货了。
　　接手上一家，库存啊，装备数目，这些常备物资肯定是要清点一番的。
　　万一有雷，现在还说的清，时间长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虽说是飞虎队，说不定就有什么猫腻呢？
　　一切小心为上。
　　只是他还没开始操作，外面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呜-----------
　　周瑜一时有些愣神，不是被吓到了，是他该干点什么？
　　那个鬼佬上司不在，都没人跟他说，他的工作流程是什么……
　　这个操蛋的玩意。
　　好在奶茶妹回来了。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苏文强捏着杯奶茶冲进屋：“楼上，分析室。”
　　“走。”
　　周瑜起身，跟她出门，拐外上楼。
　　苏文强有点小心虚，不敢看周瑜，警报一响，差点把他给忘了。
　　有些日子没上司了，一切都自给自足，自己做主。
　　这新来了头，要不是手里的奶茶提醒着她，她直接就上四楼了。
　　“警报的含义是什么？”
　　“警报一响，在家的队员登车准备出发，我们同时分析情报，根据案子难度，确定需要出发的人数。”
　　情报分析中心。
　　苏文强带着周瑜入内，这里有着行政组驻守的两个人，日常接受情报都是在这里。
　　他们正面对着电脑寻找着资料。
　　“什么情况？”周瑜快步上前，站在后面问。
　　“海关转来的，疑似有金三角毒贩入境，怀疑在香江有贩毒活动，手上很可能持有重火力武器，身份正在和国际刑警核实。”
　　操作员皱着眉看着屏幕，语速极快，说完才扭头愣了下神：“你是谁？阿强，他是谁？”
　　“新来的总督察。”苏文强默默的说。
　　“sir！”操作员起身挺直敬礼。
　　周瑜摆摆手：“几个人？”
　　操作员答：“入境的三个，本地有没有接应不清楚。”
　　“在家的现在多少人？”周瑜问。
　　“28个，另外几个在休假。”
　　不懂装懂是大忌，周瑜扭头问苏文强：“像这样的情况，你们平常派多少人？”
　　“至少16个。”
　　“那就16个，通知发车。”
　　“yes，sir！”
　　操作员马上通过对讲机发出指令，收到回复后记录时间，出发的人员名单。
　　随后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喂，王sir，有任务……”
　　“王sir？王东么，他不在？”周瑜问。
　　苏文强点头：“王sir不在，请假了，不过作为行动组主管，有任务必须要通知他一下，如果他在附近，他也会赶过去。”
　　“嗯，这样子一套出发的流程就全部完成了么？”周瑜点头问。
　　“是的，等回来后，清点物资损耗，上交任务报告，就算全部结束。”
　　清晰明了，挺简单的事。
　　周瑜也就没有别的意见了，确实清闲啊，没他什么事。
　　虽然刚才听到有金三角的毒贩入境，他还小小的激动了下，恨不得马上展开行动。
　　但这里是sdu，不是他的o记，也不需要他调查了，要干一行爱一行。
　　“猛虎出笼。”
　　“平安回家。”
　　对讲机的最后对话结束，这就代表sdu的特种车开出了园区。
　　“我奶茶能给我了吧？”周瑜笑着问。
　　苏文强讪笑了下，递给了周瑜。
　　周瑜喝了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鸳鸯你加糖？”
　　“加糖不是挺好喝的么？”苏文强心里默哀，点错了，嘴上辩解。
　　周瑜呵呵一笑：“是挺好的，下次别加了。”
　　苏文强微笑，你是头，你说啥都对。
　　“对了，像你这样的支援组，什么时候要跟组出发？”周瑜又喝了一口，摇了摇头，真难喝，算了，自己去买吧。
　　苏文强倒是没注意周瑜的动作，答道：“像这样的临时任务，我们是不参加的，因为对方求助的目的就已经是抓捕了，如果需要蹲守的话，我们就需要参加，协调。”
　　“明白了，走了，有事打给我。”
　　周瑜找了只笔，唰唰唰的写下自己的号码，甩给她。
　　出门遛弯去咯。
　　不对，准确的说法，应该叫做巡视领地。
　　先回办公室，刚才一直没有时间，现在是真的该摆脱平民身份了。
　　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崭新制服，和行动队员同样的款式，都是一身黑的劲装，加上换洗的总共有三套。
　　人靠衣装马靠鞍，换完这个颜色的衣服，一股锐气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真要是上了战场，光是这一身装扮就很能起到震慑罪犯的作用。
　　来自衣服，也来自飞虎队的神秘。
　　周瑜笑了笑，温和点，他是后勤打杂的，别那么吓人。
　　接着便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份识别物。
　　周瑜从一个小透明袋子里拿出了两个肩章，对着面镜子，一边一个按在了自己的劲装肩膀上。
　　总督察，三粒花！


第三百八十八章 自求多福
　　飞虎队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这是周瑜逛了一圈下来的感受。
　　几栋楼都是挨着一起的，日常所需都在这里了，所以小。
　　说它大，是因为除了这几栋楼以外，往前一片全是训练区，包括整个山在内。
　　16个人出发以后，留守的行动队员还有12个人，继续在自发的训练，周瑜也没过去打扰。
　　大致的了解情况之后，周瑜回了办公室，准备接着干刚才没来得及干的事，点验装备，核对资金。
　　资金的记录和薪水的记录放在一起，刚才他看薪水的时候看到过。。
　　核对资金简单，账面上有多少钱和现在报表里最后的数字对得上就行。
　　他只看这个，至于过往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那不关他的事，追责也追不到他身上。
　　装备进出文件在另一个文件夹。
　　周瑜点开来，里面文件不少，先是浏览了一遍标题，命名方式基本上都是某某装备的进出记录。
　　还有一个个注意事项，操作守则等等类似指引的记事本。
　　嗯？
　　《自求多福》
　　这是什么破名字……
　　像是告知，更像是警示。
　　周瑜稍加思索，点开了这个记事本。
　　空空如也！
　　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这很不正常啊……
　　周瑜看着这个文件的名字，眉头微皱。
　　点开之前，原以为这里面可能是上个总督察遭受鬼佬上司欺压，或者别的差不多意思的控诉文件，算是留给下一任的经验。
　　毕竟下一任来了，也是同病相怜，天大地上，这里就是鬼佬最大。
　　但居然是个空白？
　　一个空文件，再加个这样的名字，让人浮想联翩啊。
　　也许写了，然后又删掉了？
　　到底是说了什么呢？真让人好奇啊。
　　周瑜目光一凝，想到一点，会不会是隐藏了？
　　手指微动，查看记事本的容量属性……
　　长长吐出一口气，确实是个空的文件夹大小，0。
　　自求多福……
　　周瑜的眼睛不自觉的漂向了屏幕上的其他记录内容，这是最让人联想到的区域。
　　如果是这里有问题，那这句警示语倒是说的通。
　　上一任想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倒算是个好心肠的人了~”
　　周瑜摁下心头思绪，还有心情的笑了笑。
　　反正不管有没有问题，他本就要查，查了也就知道了。
　　点验装备是个费事费力的活，大到飞机，小到一把枪上的配件，种类很多，总数量就更不少。
　　他自己不可能亲自下场数，但是即使是派手下去，按照现在的局面，暂时也派不出人手来……
　　何况，人员也不熟，万一蛇鼠一窝怎么办？
　　看来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招人了，三个编制先花出去再说。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回神，接起桌上的座机。
　　“喂，我周瑜。”
　　“周sir，任务结束，他们准备回来了。”
　　周瑜看了看手表，一个小时出头。
　　随口问道：“嗯，行动顺利么？”
　　苏文强哧的一声：“海关那边提前和歹徒交了手，杀了一个，又被对方的火力逼退，不敢再进去，等我们的人进场的时候，人早就已经爬水管跑了。”
　　“后续没追么？”周瑜问。
　　“追踪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是彻底断线了，估计要重新寻找线索。”
　　“行吧，按正常流程来。”周瑜准备挂电话了。
　　虽然没有去现场，但就听她这么说几句，就大概能猜得出来。
　　原因就是海关的火力经验都不行，像这种毒品案子，要么给o记，要么给nb，专门设这种部门不是没理由的。
　　这次十有八九是海关那边不舍得让出这一条大鱼，以为叫了飞虎队就万事大吉了。
　　结果出了岔子，毒贩警觉，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海关那边做事不小心，不是飞虎队的责任就行。
　　“啊，周sir，海关那边的意思是，能不能和飞虎队成立一个联合办案小组，派小队就驻扎在他们警署，这样的话如果他们找到了线索，就可以立刻出动。”
　　“嘿，想的倒是挺美。”周瑜轻笑，还是不舍得把功劳让出去啊，借打手。
　　“都这样嘛，有功劳谁不想要。”苏文强也是个明白人。
　　周瑜本想拒绝，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过眼睛在屏幕上一打转，稍加思索。
　　咚咚咚，门口响起敲门声。
　　“进来。”周瑜抬头喊了声。
　　一个中年鬼佬身着警服，微笑的走了进来，体态有些发福。
　　周瑜快速的朝着电话里的苏文强说道：“你这样，让他们正常提流程过来。”
　　“好的。”
　　挂了电话，周瑜起身微笑道：“sir，刚才是海关有申请进来，说是想和我们成立联合调查组，调查……”
　　“nonono，我可不是来听你汇报的。”
　　白勒人笑着进门，很轻松的打起了招呼：“周，欢迎你加入sdu。”
　　“谢谢，请坐。”
　　周瑜抬手对着凳子比了个手势，然后自己也走了出来，站到了外面的凳子边上。
　　这里可没有沙发。
　　“这么快进入工作状态，看来我可以轻松很多了。”白勒人走了过来坐下，神态自若。
　　11点上班还真看不出有多累，这个点不像是来上班的，倒像是来赶饭点的。
　　周瑜心中吐槽，手上动作不停，稍微把并排凳子拉开了点距离跟着落坐，脸上笑着说：“我初来乍到，手忙脚乱的，sdu又是个快速反应部队，还希望白sir给我多多提点。”
　　“周，你不需要像我汇报，你是我的副官，也是这里的头，你可以有完全的处置权，我相信你的能力。”
　　白勒人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精明：“另外，周，我知道你是高sir的女婿，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知道你来这里的含义，你是为了97后的警司一职吧？”
　　这家伙还真不糊涂，而且完全不绕圈子。
　　只是，这一把手一上来就跟他这个二把手说让权，这是个什么道理？
　　全权处置，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周瑜心中不明，只能呵呵一笑：“我是努力做事，至于剩下的那就是警队的安排了，当然了，警司我当然也想，谁不想升官啊，是吧？”


第三百八十九章 贪污的警司
　　白勒人满意的点点头：“周，快人快语，你一点也没有香江人的虚伪劲，我很喜欢你坦率的说话态度，难怪你能被高sir看中招为女婿。”
　　“呵呵。”周瑜笑容愈加浓郁：“那也要看对谁说话，你是我的长官，对你自然要坦率直接了，如果换个人，那我可就未必了。”
　　马屁拍的都是痕迹。
　　“周，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朋友，会抽么？”白勒人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雪茄盒。
　　“谢谢。”
　　周瑜自是接过，和上司第一次见面，这种场合，别说会，哪怕不会都要说会。。
　　倒是这鬼佬融入的挺好，都知道玩进门递烟这一套了。
　　白勒人拿出个雪茄剪熟练的剪掉了一点，然后把剪子递给周瑜。
　　“香江是个美丽的城市，可惜我在这里的时间没有多久了。”
　　“sir，可以常来看看嘛，香江欢迎你。”
　　周瑜也不知道白勒人想干嘛，反正就随口回着话。
　　白勒人抽了口雪茄，喷出一口浓烈的烟气：“周，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周瑜哈哈一笑：“我听说，在你们的本土，可只有聚在一起抽根雪茄才算交心，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抽了吗？”
　　白勒人眼睛一亮，笑容满面，又颇有点遗憾的说：“如果能再来一杯红茶，或者红酒，那就圆满了。”
　　“一定会有机会的。”周瑜附和着。
　　白勒人微笑：“周，我可以相信你嘛？”
　　“当然。”周瑜说的义不容辞：“你是我的长官，更是我的朋友。”
　　白勒人点点头，眼神颇带含义的看着他说道：“周，我的朋友，你来sdu是为了升警司，而我在sdu也没多少时间了，我希望即使你知道了某些事情，也不要去管，让我们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某些事情？他说的不会是物资的事吧？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周瑜略带疑惑的问。
　　白勒人一笑，目光炯炯：“比如仓库中少了点什么，我希望你当做没看见，你可以做到么？我的朋友。”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仓库少了点什么，sir？”周瑜装作糊涂的问。
　　白勒人哼笑：“周，你知道我回国后需要重新制办家当，而警察的薪水确实有点少，所以仓库里的一些东西没了，当然你放心，只会是一些消耗品，不会有什么大的东西，你只要装作没看到就行了。”
　　“而作为回报，我会在你的各项考评表上都打上优异，我相信，这会让你的警司之旅非常的顺利。”
　　望着这张笑脸，听着这个话语，周瑜确实被触动到了。
　　这鬼佬，说话做事可真的是两个字，直接！
　　明白的告诉他，就是贪污了，就是倒卖军火了……
　　原本看到电脑里的那句话，《自求多福》，周瑜还觉得是上一任在提醒他，做事小心，即使要调查也别被鬼佬发现了。
　　现在想来，居然还有一层意思，小心被秋后算账！
　　当鬼佬向他表明心迹的时候，这也是一次被拉下水的时候。
　　现在也许没事，但鬼佬迟早会走，迟早会有新人接手。
　　除非击鼓传花，永远能传下去，但这肯定不可能。
　　要不然总有一天这件事会被曝出来，一但曝光，最后一个捏着花的怕是会身败名裂啊。
　　只是为什么他们要跟鬼佬这么玩呢？
　　直接举报不行么？
　　这鬼佬当警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比如上一个，为什么不反抗？
　　他都敢留一句话给周瑜，这就证明这人不是个同流合污之辈啊。
　　此事怕是还有其他关节。
　　周瑜思索一番，皱眉装作略微不喜的问：“sir，你这样做我很难办啊…到时候你一走，这锅可就我背了。”
　　白勒人淡然一笑，用夹雪茄的手晃了晃表示否认：“周，你想的太复杂了，这件事，只要等到我快走的时候，安排一出物资被劫不就好了么？”
　　周瑜微微愣神，这鬼佬还真敢想，还别说，真能说得过去。
　　别看这里是飞虎队，听起来仓库被抢好像很离谱。
　　但人少是事实，实际上就两个人守着仓库，把飞虎队随便找个理由调出去，剩下的唯一任务就是干翻两个人。
　　而歹徒实际上根本什么都不用抢，其实就是来演戏的，轻装上阵就行。
　　太简单了。
　　一把手是内应，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简单的事么？
　　而且这家伙还特意点明是他走之前安排。
　　那个时候他的推荐函已经上去了，接班人周瑜的警司位置也已经顺利敲定了。
　　无非就是一点物资被劫而已，对一个警司而言多大点事。
　　就算因为军火的重要性真有事。
　　所有锅都是鬼佬背，对那个时候还未接手的周瑜没什么影响。
　　而实际上呢，鬼佬拍拍屁股，已经准备好带着钱回本土了，根本不在乎背锅。
　　靠！完美无瑕的设计啊。
　　接班的装看不见上位警司，鬼佬捞钱，合作直接双赢。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周瑜算是领略到了。
　　不过这完美无瑕的设计，有一个小小的漏洞。
　　那就是他自己了。
　　如果此刻告诉这个鬼佬，他不准备在这里上位警司，这个鬼佬会不会吐血？
　　周瑜想笑，这被抢位置，又不是他的错。
　　只是有一件事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上一任没举报？
　　上一任的消息得问问。
　　“sir，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周瑜平静的问。
　　“都可以问，今天是我们建立关系的日子，我的朋友。”白勒人见他的脸上恢复平静，显然很开心。
　　“按理说，白捡的警司，我的上一任会什么会不要呢？”
　　似乎是想起了前任，白勒人一脸嗤笑的表情：“周，那是个蠢蛋，他居然怕我到时候不会给他解围，宁愿辞职也不愿意继续干下去了。”
　　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能啊，这里确实有风险，如果白勒人到时候说是副手干的，他不知情，确实是百口莫辩。
　　上一任真不蠢……而且很小心。
　　周瑜琢磨着，他应该是一时贪心，答应了，然后想想又后悔了，随着97临近，干脆直接走了。
　　是辞职走了，移民了，不是调岗。
　　白勒人看着他凝眉思索的表情，无所谓的说：“周，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要退休了，我根本不在意背一个处分，你说是么？”
　　周瑜摇了摇头，微笑道：“我其实不是在想这个，我是在想，sir，你知道的，我是高sir的女婿，其实我一定能上警司的，似乎没必要承担一些风险吧，哪怕…它很小。”
　　“周，你很坦诚，确实如此。”
　　白勒人笑了笑，神情中带着点倨傲之色：“你或许也想过，为什么他不告发我，是么？”
　　周瑜轻点了下头，这鬼佬看似直爽，但一点都不蠢，撒谎没有必要。
　　白勒人抽了口雪茄，烟雾缭绕。
　　“你知道sdu是直属警务处副处长的吧？”
　　“嗯。”
　　“那是我舅舅。”
　　一语落下，周瑜拿着雪茄的手都不免轻微的抖动了下。
　　一切都明白了！
　　难怪这人敢这么张狂，直言不讳的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自己贪污，说自己倒卖军火。
　　警务处副处长，主管行动的副处长居然是他舅舅。
　　这特么想出事都难啊。
　　尽管现在警务处是华人一把手，但港督可还是鬼佬！
　　那才是真正的香江一把手！
　　香江现在姓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这个副处长，好巧不巧，还是他老丈人的顶头上司。
　　周瑜刚才还在想，上一任是不是由于贪心才会一开始选择留下，直到最后回过味来，怕鬼佬不管他，怕背锅，才选择现在走。
　　现在不这么想了，可能上一任是一开始就被吓傻了，这哪敢举报啊。
　　除非他当时就选择移民走人，要不然局面绝对的无解。
　　白勒人看着周瑜阴晴不定的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
　　说白了，他能知道周瑜的背景，又岂会不知道周瑜过往的履历。
　　但是没关系，有些事，真的不是能力能改变的。
　　他是周瑜的上司，他舅舅是周瑜靠山，老丈人的上司。
　　两边都吃得死死的。
　　他相信，作为一个会破案的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的。
　　谁又会为了一点枪支弹药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呢？
　　“周，到时候我和舅舅说一下，我想，他也会很乐意在退休之际，支持你的高sir坐上副处长的位置的，很完美不是么？”
　　白勒人笑容满满，一口雪茄，神清气爽。
　　“我认真的想了想，确实如此，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毕竟，条件实在太丰厚了。”周瑜看着他，严肃的说。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个人相视大笑。
　　“周，我不在乎飞虎队的其他事，你可以随便玩，一切都可以由你做主，你可以尽情的享受警司的权力。”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哈哈哈哈。”白勒人神采飞扬：“祝美妙生活。”
　　“祝美妙生活。”
　　周瑜附和完，自然的说：“sir，你这搞出去的东西，可别有什么大家伙，那样容易出问题。”
　　白勒人摆摆手无所谓道：“只是一点枪支弹药，一点手榴弹，不会有问题的，这种东西，香江哪没有？那么多黑社会，遍地都是啊。”


第三百九十章 狙击训练
　　送走白勒人，周瑜内心确实很难平静。
　　胆子太大了！
　　贪污点钱也就算了，但是倒卖军火……
　　算了，钱财容易留下痕迹，每一笔钱都要有去向。
　　但是军火，不管是报损，还是日常消耗大了些，总可以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一线特种队伍，训练刻苦了些怎么了？
　　难道加大训练量还有错了？
　　一个人一天多打了30发，一个队伍就是3000发。
　　一个月就是将近十万发子弹能多出来。
　　枪支磨损，报废，配件消耗，这都是可以用的理由。
　　手榴弹之类的就更容易了，随便丢丢都可以扣下几百枚，分到人头上，也就一个人一月多用了几枚而已。。
　　理论上，只要数量不太大，交接的时候连被盗这种理由都不用找。
　　就四个字，日常消耗。
　　所有记录的归类都在周瑜这里，只要周瑜没意见，那就不会有人有意见。
　　上报到财政上，也没多少钱。
　　别看数量多，子弹才多少钱。
　　工厂出来的，一两块钱就算不错了。
　　但是卖出去卖给黑市这种地方就不止了。
　　据周瑜所知，比如一把高性能的手枪，走私到弯弯，10万新台币，军警的冲锋枪能卖到40万新台币。
　　当然也有便宜的，香江本地，地下军工厂生产的垃圾玩意，黑市价几千一把就能搞定，还送你个满弹夹。
　　军火生意，向来是暴利！
　　扯到这里面来，周瑜是真的没想到。
　　老高啊，你有想过么？三个月的度假期，结果进了好大一个坑。
　　估计老高知道能郁闷死，这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老高讲。
　　牵连太大了啊。
　　回归事件本身，问题挺多。
　　第一，查肯定是没法查了，既然白勒人说了不要让他插手到这里面，那他去仓库都不合适，一查就是撕破脸。
　　第二，就算拿到少东西的证据，白勒人可以不管，那个副处长简直是座大山，难以跨越。
　　第三，如果这件事曝出去，会不会有人觉得香江黑市的枪支弹药都是飞虎队流出来的？
　　舆论不得被骂爆了。
　　卖枪支弹药给恐怖分子，回头还派飞虎队去杀人回收，这可真钓鱼执法。
　　鬼佬也太肆无忌惮了。
　　《自求多福》
　　周瑜又想到了这句话，真应景。
　　他现在还不着急，主要是他今天刚上班，就算这事今天曝出来，都跟他没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他偷的。
　　但是时间长了，这可不一定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参与。
　　但是现在去举报，有证据么？
　　没有啊，仓库都进不去，哪怕警司压不下，副处长不随随便便就压下了。
　　然后便是他被打压，甚至老高都要被打压。
　　所以啊，自求多福，这话一点没错。
　　上一任还是很聪明的。
　　看得清，但是无能为力。
　　不急，再想想，还有时间。
　　但还是有气，想发泄一下，在sdu，在这里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打枪了。
　　周瑜走回桌子，拿起电话打给苏文强：“阿强，队伍回来了么？”
　　“快到了，大概再几分钟吧。”
　　“嗯，知道了。”
　　看了看时间，到饭点了，先去吃饭，他们来的话应该也是去吃饭。
　　文职像是监控组，电话组，这几个岗位都是不能脱岗的，饭菜由行政组打包送，还是比较苦逼的。
　　下楼，走进食堂。
　　餐厅不大，就算全员在家，一般用餐的人数也就40人左右，几张大桌子就够了。
　　周瑜挑了几个菜，拿了杯喝的，随便找了个位置用餐。
　　也就5分钟，一群人嘻嘻哈哈的闯了进来。
　　然后就是面色一肃。
　　“sir。”
　　“sir。”
　　“sir。”
　　……
　　跟看见教导主任似的。
　　周瑜摆摆手，自顾自吃饭，猛扒两口，简单收工。
　　直到后面王东和展瀚韬进来，几个人才互相打了招呼。
　　先是王东，简单的招呼了声，两人也不熟，点头之交。
　　不过王东给周瑜的感觉有点不同，这个人体格雄壮，肌肉相当发达，配合一米八的身高，一看就是那种身手很猛，性格很刚的人物。
　　这样的人带出来的队伍，不会弱，行动组主管，没选错。
　　“周sir，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展瀚韬面带微笑，他还是非常意外的。
　　“怎么？不欢迎我来啊？”周瑜笑着打趣。
　　展瀚韬笑了笑：“当然欢迎，有你加入，我觉得我们飞虎队可以拓展下业务，从今天起，破案也是我们飞虎的强项了。”
　　这可真会说话，捧的毫无痕迹。
　　周瑜轻笑了声：“破案是不是得出去调查，我觉得你是想给手下的人放放假，那可不行啊，训练得拉满，要不然还以为我这干后勤的克扣你们伙食费呢。”
　　“哈哈，吃饭。”
　　周瑜端着餐盘送回回收处，回身再度来到他们桌前问：“展sir，跟你借个人，想让卓源教教我打枪，你看方不方便？”
　　“看不出来你对狙击也感兴趣啊？没问题，卓源，你下午陪着周sir自行训练。”
　　展瀚韬答应的很爽快，他也有点好奇。
　　sdu的队伍里一半人会训练狙击手的位置，但这个位置是需要天赋的。
　　耐心就是很多人熬不过的一关，不知道周瑜能做到怎么样的程度？
　　“好的，头，周sir，你等我会，3分钟。”庄卓源说完就开始加快用餐速度。
　　周瑜看了想笑：“不着急，我闲人一个。”
　　“没事，习惯了。”庄卓源嚼着饭，干这行的，谁还没个塞饭的本领啊。
　　靶场。
　　庄卓源手把手的教周瑜狙击枪的用法。
　　虽然周瑜学过，也用过一次，就是在泰国的时候开过一枪，但是他依然学的很认真。
　　警校的教官和飞虎队的高手还是没得比的，虽然他们点三八用的很好，但是狙击枪怕是都没摸过几次。
　　飞虎队现在用的狙击枪有好几种，最新更新换代的有两种。
　　sr-25狙击步枪。
　　sig  ssg  3000狙击步枪。
　　周瑜拿了sr-25，而庄卓源除了一开始让他开了一枪试试手感以外，只给了他一个任务。
　　观察。
　　对着瞄准镜，观察远处随时可能会出现的目标，记录下它们的特征。
　　庄卓源盘腿坐在一边，看着趴在地上两腿张开的周瑜说道：“对一个狙击手来说，开枪只是完成任务的最后一步，最为关键的其实是如何保持自己的注意力一直集中，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周瑜的眼睛看着瞄准镜里的世界，一动不动的答道：“因为未知，任务的意义就是我们不知道目标什么时候会出现。”
　　“bingo。”庄卓源背对周瑜，坏笑了下：“周sir，我刚才看见你的餐盘里饮料都喝完了，好喝么？”
　　“不错啊。”周瑜随口回答。
　　“嗯。”
　　庄卓源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在期待着什么。
　　3个小时过去。
　　荒野上，周瑜的嘴里叼着根草，慢慢的咀嚼着，眼睛感觉有些微酸，没有这方面的训练，长时间注视着一个方向，确实很不容易。
　　因为不能分神。
　　而这，还不住最主要的。
　　周瑜知道庄卓源刚才这么问的原因是什么了……
　　特么的，想尿尿，膀胱告急。
　　奶茶利尿，他还喝了两杯，好难。
　　庄卓源身为一个狙击手，视力观察力极好，他看着周瑜略微扭动的屁股，轻笑着说：“憋住啊，憋不住就尿裤子里。”
　　周瑜脑门起了黑线，想拍死这个混蛋，草率了，不该喊他的。
　　怎么没想着喊展瀚韬呢？
　　高级督察肯定是要面子的，反倒是这小子，皮的很。
　　该用力的地方用力，沉下心来，继续看着镜头。
　　从发泄的角度讲，狙击一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他想过，不能选手枪，更不能选冲锋枪，。
　　今天面见白勒人的时候，演了半天，最后也明明相谈甚欢，如果选手枪冲锋枪，那这个信号可就很难不会让人浮想联翩了。
　　白勒人如果知道，会不会觉得他表里不一呢？
　　所以他想到了狙击，反正都是练，那就练一练静心。
　　静下来，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庄卓源看着都有些佩服，第一次练，憋着尿都能趴这么久，这膀胱，不错。
　　只是这屁股的浮动又大了些，嘿嘿笑了笑。
　　他也没真的想把周瑜憋的尿裤子，那他还有好么？
　　所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控制器，手指轻轻一按。
　　800米处，一个白色的矮靶在草地间跳了起来，被茂密的草覆盖，随着微风徐徐的吹过，露出了一点点容颜。
　　砰！
　　狙击枪喷射的声音响起，子弹犹如离弦的箭一般，穿过草地，正中靶心！
　　“任务有没有完成？”周瑜咬着牙齿问。
　　“任务完成，收工。”庄卓源笑的好开心。
　　“嘶~”
　　周瑜没功夫看他，苟着身子撑了起来，小走两步，解开裤腰带。
　　嘘~
　　湍急的水流灌溉田野。
　　舒服。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在撒尿的这一瞬间，所有的烦恼被徐徐而过的微风吹散，神情清明。
　　他想到，或许找个由头出去也不错。
　　不在飞虎队，人在外，既不惹鬼佬碍眼，也可以给自己争取时间。
　　顺便……
　　再破个案吧。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冰后
　　“周sir，没想到你会亲自来，非常感谢你支持我们海关的工作。”
　　“呵呵，哪里的话，支持兄弟单位办案，这也是飞虎队的职责，何况，打击罪案，身为一个警察当然是义不容辞。”
　　“周sir快请进。”
　　“madam客气了，你先请。”
　　旺角快富街，海关驻点门口。
　　身着便装的周瑜和身穿警司制服的颜凯蒂，简单寒暄了一番，客气的一同进了门。
　　颜凯蒂40多岁，女性，是海关组的警司，也是这件案子的最高负责人。。
　　对于周瑜的到来，她感到颇为意外。
　　谁不知道周瑜？
　　当然了，很多人不知道周瑜，但那多数是圈外人。
　　身为一个警司，要是连周瑜的名字都没有听过，那就太跟不上步伐了。
　　只是她还真不知道周瑜去了sdu，估计好多人都还以为周瑜还在o记呢。
　　所以她刚看到周瑜来的时候，还以为是o记来抢案子来了，还经过了一番思想争斗。
　　到底是让呢？
　　还是强硬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然后让呢？
　　然后王东就下车了，居然一起的，去飞虎队了啊。
　　问题没有了，白琢磨了。
　　不白琢磨！
　　有周瑜在，似乎可以借鉴一下周瑜的能力啊。
　　这让她眼中有光，迎接周瑜时的态度相当的好。
　　“周sir，你看这间会议室可以嘛？这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一间了，你知道，这里是旺角，地方小了点，比不上葵淞那里。”
　　颜凯蒂带着周瑜走进门，穿过办公室，一路介绍最后到了一间能容纳30个人开会的会议室。
　　站在会议室门前，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还抱有一丝歉意。
　　“可以的，够宽敞了，我们这就10来个人，足够用了。”周瑜点头，自无不可。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主要这里就是海关在旺角的办事处，租了一层而已，本身就没多大。
　　真要大的那个在葵淞码头附近，那一栋楼都是海关的。
　　不过嫌疑人上次在旺角住的宾馆，说不定旺角就有什么特殊意义，他们没理由不选择近的。
　　“那好，周sir，你先安顿下伙计，需要什么你跟阿慧说，我们全力支持。”
　　颜凯蒂扭头向身后的手下督察关家慧扫了一眼。
　　“好的，谢谢了。”周瑜也偏了下头，微笑着朝关家慧点了下头示意。
　　年轻的小姑娘，短发，大眼睛，可爱，而且皮肤不错。
　　两人身后的关家慧简直不敢相信，颜sir日常脸臭的可以，有问题就骂，脾气不算好，古板，严苛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
　　尽管她从警校督察毕业出来没多久，但是几个月的相处，同事的传言基本得到了验证。
　　然而，从门口的笑脸相迎，到一路的热情介绍，再到现在对自己全力配合的要求，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颜女士？
　　“阿慧？”颜凯蒂提高了嗓门，皱眉瞪了下她。
　　“啊？哦，好的。”关家慧回神，不好意思的朝周瑜笑笑。
　　颜凯蒂这才满意的看回了周瑜，笑着问：“那周sir，我们5分钟后开个会？”
　　“行的。”
　　周瑜答应，颜凯蒂离去。
　　“王sir，那你先叫兄弟们安顿下来，缺什么就报上去。”
　　王东应声带着手下b组的人员进去。
　　因为是联合调查，要驻点，具体要多久也说不准，所以就带了16个过来，剩下的人还得在家里备勤。
　　几分钟后，案情分析室。
　　周瑜正在看手里的案情卷宗。
　　这帮人里为首的是个女人，绰号丙后，40岁左右，不久前非法入境。
　　起初是鬼鬼祟祟的被人看到，以为走私呢，经人举报，被海关咬到了线。
　　然后就发出了求助。
　　接着就是在飞虎队通报的，海关的跟踪被她们发现，经过一番交手，死了一个男性同伙。
　　现在这帮人逃了，当时的现场事后调查发现，逃走的应该是三个人。
　　现场留下了一些来不及带走的毒品，已经证实是甲基苯丙胺，也就是冰毒。
　　“就这么多？”周瑜扬了扬档案问。
　　颜凯蒂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解释了句：“周sir，现在资料是少了点，但是我们还在追查，相信很快会有新的消息。”
　　周瑜不再问，脱钩的鱼啊，可惜了。
　　想再找，怕是得费点劲了。
　　“周sir，你有什么看法么？”颜凯蒂对周瑜的能力寄予厚望。
　　周瑜轻拈着手指，思索道：“有拍到她逃跑时的录像么？我看看。”
　　“有，阿慧，放给周sir看。”
　　颜凯蒂吩咐了声，关家慧操作完。
　　电视画面上，奔跑过3个人的身影，看得出来很急，2男一女，想必这就是他们确定人数的证据了。
　　“她跑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么？”周瑜看着屏幕问。
　　屏幕里几个人的手上除了枪，看起来别的可什么都没有。
　　“没带，战斗就在他们刚租的房间外打响，打起来根本没时间拿东西，你看他们连毒品都没拿。”颜凯蒂指着桌上展示的毒品说。
　　桌子上，一排小包的冰毒晶体，晶莹剔透，跟冰糖似的。
　　周瑜扫了一眼，问：“你说她叫冰后？”
　　“对，通报了国际刑警确认过。”
　　“你们缴获毒品多少？”
　　“市值400万吧。”
　　颜凯蒂说这个的时候语气颇为欣喜，这个数量不少了。
　　海关开个毒品的大功不容易，上个电视绝对没问题。
　　只要抓到人，那就大功告成。
　　“太少了。”
　　周瑜摇了摇头：“一个冰后，入境贩毒就带400万的货来么？那她这命也太贱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批货不是全部？”
　　“抓到就是无期，好歹名字带个后的，有问题。”
　　“我就是这么想的。”关家慧赞同的点头，这是她第一次插嘴。
　　“那你觉得接下来怎么查？”周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问。
　　“第一件事，我们可以排查这一带的宾馆旅馆，人总要睡觉，他们需要一个落脚点；第二件事，我觉得可以再去现场看下，他们什么都没带，可能有遗漏，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关家慧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这都是她在心里推演过的内容。
　　周瑜点点头，不置可否。
　　咚咚咚。
　　门被推开，冒出一个便衣的脑袋：“madam，有个毒品调查科的高级督察过来，说是要接手我们的案子。”
　　颜凯蒂当即板起了脸，抢功来了。
　　“周sir，我出去看看。”她勉强朝周瑜微笑了下，走向门口。
　　然而还没有等她到门口，门口的便衣便被挤开，一张周瑜熟悉的脸带着几个手下出现。
　　“你好，我是nb高级督察潘学礼，这里谁是负责人？”
　　“是我，你有什么事？”颜凯蒂不太高兴，顾作不知的冷着脸问。
　　潘学礼看了看她肩膀上的警司肩章，温和的微笑：“我收到线报，有毒贩入境，还和你们海关发生了交火，这是毒品案子，现在由我们nb接手处理，麻烦把卷宗给我下。”
　　颜凯蒂皱着眉，冷言冷语道：“现在这是海关的案子，不需要nb插手，想要线索，自己去查。”
　　潘学礼也不气恼，这其中的关节谁都明白。
　　多部门介入，案子的归属权向来是个大难题，但是没办法，在毒品案子上，nb就是牛逼。
　　潘学礼微笑：“madam，毒品案子一向是由我们nb处理，我想你也知道面对毒贩的凶险，我听说你们昨天伤了好几个弟兄。”
　　“伤几个不需要你关心，海关不缺人手。”颜凯蒂没给好脸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天那帮毒贩，全是重火力，他们拿着点三八，要不是人多占优势，估计一个都打不死。
　　虽然这是事实，但也不用这样揭疮疤，点三八打不过ak，又不是只有他们海关一家。
　　潘学礼浅笑，随后认真的劝说：“我不是说你们的能力不足，但是事实上海关的任务是缉私，没有必要面对这样的凶险。”
　　颜凯蒂轻笑，侧了侧身：“所以啊，我们也取经了，看我身后，飞虎队的已经来了，就算我们昨天火力不足，现在肯定没问题，你可以放心了？”
　　潘学礼扫了一眼，没看见一边坐着的周瑜，但是看见了站在最中间，肌肉发达的王东。
　　有点意思，飞虎队都叫了。
　　“madam，即使有飞虎队，但是术有专攻。”
　　他很快转换思路说道：“在处理毒品案子上，我想没有人比我们nb更合适，时间宝贵，我想你也不愿意冒着，让毒贩逍遥法外的风险和我在这浪费时间吧。”
　　说话真好听，态度又好，许久不见，周瑜觉得潘学礼有进步。
　　当时他在和潘学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抢一个任务，当时的潘学礼，可是相当咄咄逼人。
　　现在呢，虽然是一个意思，但是脾气压的很好。
　　唔，或许是因为他面对的是警司……
　　有可能。
　　周瑜想了想，刚才忘考虑这个因素了。
　　别不拿海关的警司当警司，虽然在警队里，很多人的共识就是，海关就是查查小案子的，大案要案轮不到他们。
　　但警司货真价实，这也是宪委层啊。
　　颜凯蒂听到这话，这次真的是有点得意：“潘sir是吧？nb在毒品案子上确是有一手，这我们都知道，但是你如果说，没有人比你们nb更合适，这我可不认同。”
　　“哦？”
　　潘学礼嘴角抿起，淡笑道：“不知道madam有何见教。”
　　颜凯蒂微笑：“不知道潘sir有没有听过一个人？”
　　“谁？”
　　“周瑜。”


第三百九十二章 故人相见
　　潘学礼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周瑜居然在，这他绝对想不到。
　　“周sir在这？”
　　“是啊。”
　　颜凯蒂扭头朝身后周瑜的方向看了看，炫耀般的侧身给潘学礼亮了亮，“现在你还觉得只有nb才合适么？”
　　这话没法答。
　　说nb比周瑜更适合，这话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说的。
　　而且说了就是拉仇恨，当着周瑜的面说周瑜不行，拉周瑜的仇恨……
　　如果说nb不行，那更惨，传出去这话他说的，他还要不要在nb呆了。
　　反正就是拉仇恨，这女人不是好东西，随手就给他挖了个坑。
　　潘学礼无视，朝周瑜的方向微笑道：“周sir，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潘sir，近来可好？”周瑜只能起身走向了门口，微笑着打起了招呼。
　　潘学礼看着周瑜肩膀上的三粒花，心中有些刺痛。
　　初见时，他是高级督察，周瑜是督察。
　　再见面，人家已经是总督察。
　　都是贫民窟出来的，他不认为他比周瑜差！
　　只能说没这么机遇，谁让人家有个好岳父呢。
　　潘学礼神色温和的笑了笑：“早知道你在这，我就不来了，现在倒好，来了还要被人家笑话。”
　　他话里有话刺了颜凯蒂一下，反正拿不到，那就不用给脸了。
　　周瑜轻笑一声：“那不行啊，我还能干预nb办案是怎么着？你们谈你们的，不用管我。”
　　潘学礼愕然。
　　颜凯蒂愕然！
　　周瑜不管？
　　这谁都没有想到。
　　颜凯蒂皱着眉略带焦急的说：“周sir，我们和飞虎队可是联合调查组，你有这么丰富的经验……”
　　“madam！”周瑜抬手止住她的话，表情淡漠的说：“飞虎队的宗旨，动手不动嘴，分析不是我们的强项，而且潘sir刚才说的话有道理，nb更专业，我觉得有nb的加入，对我们的工作是一个良性的助益。”
　　潘学礼微喜。
　　颜凯蒂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张脸属实难看，特别是配上她那嘴角上方显眼的黑痣，显得有些阴郁。
　　“既然周sir也没有意见，我想madam你也没有意见吧？”潘学礼瞬间心情舒缓了多，连带着看周瑜都顺眼了些。
　　虽然是合作，不是独占，但有总比没有好。
　　等到了破案上电视的时候，毒品案，市民不还是认为是毒品调查科破的么？
　　没差的。
　　“那就一起吧。”颜凯蒂尽管态度冷，但还是答应了。
　　“你们聊，我出去买杯喝的。”
　　周瑜自顾自的出门，奶茶时间到。
　　本来没什么，帮就帮了，出出主意，尽快抓到罪犯。
　　但是颜凯蒂没经过他的同意，擅自拿他出来当挡箭牌，挡的还是nb的箭，这肯定不行。
　　不是她颜凯蒂吹捧两句，周瑜就会飘飘然了。
　　虽然周瑜对潘学礼的感官也不太好，但人家是nb的僧。
　　不看僧面看佛面，nb可是叶sir当家，拿他打nb的脸，这女人炫耀过头了。
　　这次的态度转变就是一个警告，别什么人都拉来当枪使。
　　警司，光一个老叶她就不配啊。
　　而且潘学礼说的也没错，海关对于这种大毒枭，不管是自身硬实力，还是查案的软实力，都差了些。
　　想贪功，也要有好胃口不是。
　　架能打，毒贩不能跑，反正潘学礼的加入，对他是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周瑜走进街边的小店，靠在吧台上随口说：“老板，40杯鸳鸯，打包！”
　　“40杯？”老板愣了下，马上喜笑颜开：“好的，好的，请坐，马上好。”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缓和下气氛吧。
　　飞虎队算上他18个，加上门口吵架的两个，再算算组里海关的小姑娘，40杯差不多了。
　　“不过别说，这里的女同胞挺多，而且挺养眼的。”
　　这话是刚才飞虎队的某一个队员说的，他们刚才就隔着会议室的透明玻璃，光明正大的偷看，然后嘻嘻哈哈的互相打闹。
　　一帮大老爷们，荷尔蒙爆棚，被王东一句话打发去爬楼了。
　　19楼，全副武装，冲刺。
　　“先给我来一杯。”
　　“好的，好的。”
　　老板麻溜的奉上，周瑜嘬了一口。
　　他出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怎么破局的事。
　　这次的案子只是顺带罢了。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找个理由，如同现在这般，直接出去。
　　人不在岗，连续三个月不在，三个月后调离。
　　有道是不知者不怪，我都不在，关我屁事？警队赖不到他头上，小风小雨他老丈人也能帮他挡掉。
　　但这样就很不爽，明知鬼佬捞钱，还帮他瞒着，凭什么？
　　稍加思索，他出门拿出电话，打给老高，这件事还是要跟他提前通个气。
　　对手，很强。
　　电话接通，他把鬼佬警司和他说的话通报了下。
　　老高听到也有些震惊，思索了下问，“你是想揭盖子？”
　　“难道就这么看着么？”周瑜苦笑了声：“这可是枪支弹药啊。”
　　“这该死的东西！”
　　老高也猜到以周瑜的性格不会视而不见了，只是对方的背景……
　　“你或许不知道，他还有一层关系。”
　　“还有？”
　　“他是港督的亲信。”
　　“靠！”
　　周瑜听着都皱眉，“这鬼佬这么阴，这是故意不说留着底牌么？”
　　老高嗤笑着说：“那倒不一定，这件事只要跟我说了，你肯定就知道这个身份了，他可能就等着再吓你一下。”
　　周瑜无奈的笑了笑：“我还真被吓到了。”
　　港督啊，香江绝对的一把手啊。
　　“那这盖子是不是不能揭了？我也就算了，牵连到你真的不划算。”
　　“那倒不一定……他做的事，他身后的人未必知道，毕竟，就这么点钱，一点子弹一点枪，才多少钱，这种位置的人想要拿钱，方法多的是，你就在外面先呆着，我再想想。”
　　老高的声音也有些凝重，此事的处理必须谨慎。
　　但是只要上面的人没参与，那问题也不算难办。
　　“行吧，我也再想想，不着急。”
　　“嗯，先这样，我还有个会。”
　　挂了电话，周瑜转身进入小店。
　　老高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如果警司背后的人没有参与，只是被他打了面旗，那问题就不算严重。
　　“先生，你的鸳鸯好了。”老板满心欢喜。
　　“谢谢。”
　　周瑜付了钱，看着眼前一堆的鸳鸯，微笑：“老板，不介意帮我一起拿吧。”
　　……
　　“奶茶到。”
　　周瑜和老板送货上门，办公室里的女孩子眼睛都亮了。
　　“哇，thank  you，sir。”
　　“thank  you，sir。”
　　周瑜轻笑一声，走到会议室，敲了敲门：“他们呢？”
　　会议室里只有b组的副组长一人。
　　“爬楼梯呢？”
　　“还爬呢？差不多得了，真要有突击任务，这体力都没了，喝奶茶啦。”
　　“行吧。”
　　“周sir请喝奶茶，先到先得，跑下来。”
　　副队长对讲机里一喊，鬼哭狼嚎声从里面返回了出来，解脱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上课
　　潘学礼今天来的本来目的是‘拿’案子。
　　但是由于周瑜的意外出现，不得不变成了加入联合调查组。
　　然后周瑜的转身离去让他们双方的接洽夹杂着淡淡的火气。
　　主要是颜凯蒂不爽，煮熟的鸭子，一半飞了。
　　而潘学礼呢，虽然吃上席了，但是没有吃上整只鸭子，心里上怎么也会有些踏空。
　　但是总归比颜凯蒂要少上那么一些。
　　“周sir，谢谢你的奶茶了。。”
　　潘学礼站在会议室门口，朝里面靠在椅子上假寐的周瑜微笑，举了举刚拿的奶茶喝了一口示意。
　　他是特意来打个招呼的，算是对周瑜刚才站在他这边的感谢。
　　“怎么样，有想法了么？”周瑜睁开眼随口问了句。
　　潘学礼露出淡然的笑：“几个人没有身份，大地方不敢去，只能去那种不要登记的宾馆旅店，我准备让手下的人去找找看先。”
　　周瑜听了点点头，这算是一个常规的办法。
　　这个手下指的是线人，不要登记的地方，什么人最多，当然是古惑仔了。
　　有古惑仔，当然就有二五仔。
　　二五仔也怕死，怕当线人被发现，出卖老大不一定敢，但只是找人，而且无关本地势力，想必他们会很乐意的。
　　算是个有用的办法。
　　“那祝你一帆风顺了，等你的好消息。”
　　“多谢……周sir不准备参与么？”
　　“这话说的，我不是一直在参与么？”
　　潘学礼看着周瑜的服饰轻笑，飞虎队，确实是一直在参与。
　　“走了。”
　　“拜拜。”
　　颜凯蒂有气，没给他留办公室，让他们自己解决，所以潘学礼还得去附近租个驻点。
　　周瑜两腿一架，继续睡觉。
　　有人干活，何乐而不为。
　　他还是想着鬼佬的事情要紧。
　　只是闲暇的时间终究有些短暂，又有人来了。
　　“周sir，可以打扰你一下么？”关家慧俏丽的容颜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怎么了？”周瑜问道。
　　“方便出去说么？”关家慧稍微有点无奈。
　　周瑜看着她眼中的意味,打量了一下房间里一堆看着她的飞虎队员,一帮老流氓,就差把求偶两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起身走了出去，穿过外面办公区，到了她的办公室。
　　“周sir请坐。”关家慧对着沙发一扬手。
　　“说吧,什么事？”周瑜也没客气，径直坐下。
　　“周sir,我知道你是破案的高手,我想跟你学习,不知道可不可以？”
　　虽然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关家慧没有坐,而是站在周瑜面前，大概一米多的位置。
　　“颜sir让你来的？”周瑜脸上古怪的笑。
　　那个女人估计是自己拉不下脸，但又想有所得,不想被NB牵着走,所以派这个小的来。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关家慧摇头,然后表情认真的说：“周sir，其实颜sir没有想着要占据这份功劳,一开始也不觉得毒品案需要我们自己破，她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会继续接手这个案子,要不然当时在交火之后就会交给NB跟进了。”
　　周瑜看着她问：“每个部门有每个部门的职责，扫毒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专业,毒贩的猖獗也不是你们日常面对的那些走私客，你为什么要强烈要求？”
　　“不,周sir你说错了。”
　　“我错了？哪错了？”周瑜笑了，回想自己说的话,似乎没什么问题。
　　关家慧笑了笑：“周sir，海关有责任有义务打击一切贩毒活动，这是写在工作守则里的，所以扫毒也是我们的专业。”
　　“伶牙俐齿啊你。”
　　周瑜好笑的看着她，说法是没错。
　　但是照她这么说，哪个部门又没有别的工作范围了，就是文职也有义务打击毒贩。
　　专业性和专业偷换概念,这女人脑子倒是转得快。
　　关家慧笑而不语，就这么笑脸盈盈的看着周瑜。
　　周瑜思索了一阵，问道：“你好像对你的颜sir很认可。”
　　关家慧毫不犹豫的点头：“她对我很照顾，表面上很严厉,对人也很严格，但是她对于我的要求还是答应了。”
　　周瑜点点头，抛出个问题：“如果你发现颜sir犯了法，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会抓她嘛？”
　　关家慧迟疑，但最终点头：“会，sir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但我是个警察，这是我的职责。”
　　“好，我可以教你，但是有一个条件。”周瑜摸着下巴，眼神在她的身上游离。
　　“什么？”关家慧感觉不太好。
　　“等案子破了，离开这个部门。”
　　“啊？”
　　关家慧诧异，她想不到周瑜会说这个。
　　“为什么？”她的眉头有点皱。
　　周瑜轻笑：“条件就是条件，没有为什么，只有同意或者不同意。”
　　“跟你去SDU么？”关家慧迟疑了下问。
　　“或许吧。”周瑜耸了耸肩。
　　“好，我答应。”她下定了决心。
　　“走吧。”周瑜率先出门。
　　“去哪？”
　　“现场。”
　　……
　　案发现场在旺角的一处老式唐楼，只有六层高。
　　这一栋楼都被一个老板租下，改成了旅店的模式，钟点房，日租房。
　　而这次的房间，在三楼，一室一厅的格局。
　　从楼梯口开始，墙上门上，便是一堆的枪眼，证明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穿过警戒线进门，房间里倒还好。
　　入眼是被打烂的内门通向卧室，客厅中间有个茶几，旁边还有两把小凳子，别的就是沙发电视这种家电了。
　　周瑜伸手拉了拉只剩条电线的电话线。
　　关家慧看了直接说道：“现场应该没什么东西了，有用的都被鉴证科拿走了，包括电话。”
　　周瑜点头，扫了一眼全屋，基本上没什么可疑的东西，便问道：“他们从哪里走的？”
　　“卫生间窗户。”关家慧带头快走两步进入。
　　周瑜跟了进去，窗户现在是开着的，双手在边缘一撑，探头出去，窗户左边有一根管道，管道周围有一些用来固定的东西。
　　可上可下，而这个方向刚好是大楼正门的背面，如果警察守在大门前，确实看不见。
　　“这就是你们经验不足导致的。”
　　“我知道…但当时没想到会被他们发现。”
　　“老师训话，小孩子不要反驳。”
　　“……”
　　关家慧笑脸，但怎么这么想趁他背影的时候给他一拳呢？
　　没什么好看的了，周瑜走回大厅，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把脚翘在茶几上，双手抱胸问：“看完了，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关家慧站在茶几边，皱着眉头思索一阵，眼睛一亮，轻快的说：“我觉得电话或许是个切入点，可以查查他们有没有打过电话，如果打过的话，肯定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
　　“是个办法，还有呢？”周瑜继续问。
　　关家慧嘿嘿一笑：“我就想到这个，别的该说的会上都说过了。”
　　“那些没有营养。”
　　周瑜摇了摇头，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会上说了什么？”
　　关家慧稍加回忆，想起来了，“你说过，400万的毒品，太少了。”
　　“是啊，太少了，可为什么会只有400万呢？”
　　周瑜强调道：“一个冰后啊，这个名头可是国际刑警认可的，区区400万，犯得着亲自来此么？”
　　“被带走了？”关家慧先是脱口而出，紧接着摇头：“不会，他们来不及带东西，如果来得及带，也没理由给我们留下这300万了。”
　　“嗯哼，继续。”周瑜鼓励似的望着她。
　　“所以，还有一批藏在别的地方？”关家慧眼睛一亮。
　　“这是废话。”周瑜不留情面的训斥：“讲点有用的，两个问题，他们来干什么？东西在哪？”
　　关家慧抿了下嘴认真思索：“他们是来交易的，东西应该已经到了香江。”
　　“对啊，多简单的问题。”
　　周瑜起身，“你要记住，像这种案子，除了给我们留下的现场环境，你要做的，还有预判，也就是动机，找出这帮人想干什么，这尤为重要。”
　　“是。”关家慧老老实实的点头，心中有些窃喜。
　　“说说看，为什么他们是来交易的。”周瑜带头下楼。
　　“因为他们身上还有毒品，如果是交易已经完成的，身上不该有毒品，所以一定没完成。”
　　关家慧快走两步跟在身后，刚才周瑜的肯定给了她信心，回答的语速很快。
　　“为什么会没完成呢？”周瑜踏着楼梯下楼接着问。
　　关家慧思索了一小会，试探道：“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买家？”
　　“有点悟性啊，海关没白呆。”周瑜稍稍夸了句。
　　“谢谢。”关家慧笑颜如花。
　　境外的毒贩进来，如果是约定好的，已经有买家的，那么在海岸线就完成交易了，绝对不会带毒入内。
　　上岸前被缴获，比如被海上巡逻艇抓了，那就算自己倒霉。
　　一但靠岸，往后的风险全是买家的。
　　没有毒贩会这么好心，帮你送货到家，没这个必要，而且小命不要了么？
　　但是这帮人可是带毒入境。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带毒入境？”周瑜接着问。
　　“自己运进来，赚的多一些吧。”关家慧猜测道。
　　总不能是自己吸的吧？400万不怕吸死。
　　“那你觉得东西在哪？”周瑜走出大门看向头顶阳光，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第三百九十四章 线人
　　在哪……
　　这她怎么知道……
　　关家慧难住了，站在周瑜身边皱着眉头思索。
　　“去开车啊，愣着干嘛？”
　　“啊？哦……”
　　关家慧吐了吐舌头，悻悻的小跑着，先帮周瑜打开车门，微笑的比了个请的姿势，等周瑜进去，然后关了车门，再上驾驶位。
　　车辆开出。
　　“接下来去哪？”她问。
　　“往尖沙咀开。”
　　周瑜低头摸出手机，翻了翻号码，拨出……
　　“沈雄，江世孝在哪知不知道？”
　　“这个点，应该在窝里吧，怎么，你要找他啊？有事发生？”
　　“没什么事，找他饮茶。”
　　周瑜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继续问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东西在哪？”
　　“东西…”关家慧苦笑，还以为直接给答案了呢：“没想出来，可能他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着吧。。”
　　“在海关。”
　　“海关？！”
　　关家慧激动的一脚刹车，这不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么？
　　周瑜淡定的很，心里有准备的。
　　给她讲解道：“他们偷渡进来的，买家又没有，那靠岸的时候就不会有车，一大堆的毒品怎么带？为什么只有400万的货，就是因为多了带不下，所以除非只有400万，要不然东西想进来，只有在海关。”
　　“有道理，有道理。”
　　关家慧连连点头，瞬间领悟，有时候就是差那么一点，一点就透了。
　　“但是海关那货柜这么多，这知道了也没法找啊？”
　　“本来就不准找，他们在香江没人的，你让海关严查要出去的箱子，让他们货提不走就行，有了这些时间，我们就能用来找人。”
　　“明白了。”
　　关家慧信心十足的继续开车上路。
　　“那找人的话怎么找？”她抓紧时间吸取养分。
　　“找线人嘛，难道还自己去大街上发传单啊。”
　　关家慧点了点头，这倒是跟海关的一样,这案子不就是线人举报的么？
　　“……我有个私人问题问你。”
　　“问吧,答不答看我心情。”
　　“你为什么不学开车？”
　　关家慧对这点是真的好奇,一个大男人，还是警察，还是总督察,居然不会开车？
　　“为什么要学开车，出门找个司机不就行了。”周瑜哧哧发笑。
　　司机……好嘛,就是她本人了。
　　这个老师好像有点气人。
　　关家慧加了点油门,顺顺气。
　　车子开到尖沙咀进兴的老巢。
　　周瑜下车走了进去,视野可见，原来被炸坏的一楼,现在都翻新了，比以前还更好看了。
　　毕竟现在进兴有钱了嘛，派头都不一样了,连站在门口的小弟都趾高气昂的。
　　“喂,你哪位啊？”小弟见来人不管不顾的往里面闯,这还了得,三个人直接围了上来。
　　“我找江世孝，帮我叫下他。”周瑜没功夫跟他们废话。
　　小黄毛对着身边人笑了：“哇,好大的口气，江世孝，孝哥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啊？！”
　　“江世孝,江世孝，江世孝。”周瑜对着他微笑,然后就在小黄毛勃然发怒，抄起棍子就要砸的时候,慢条斯理的把证件拿出来晃了晃：“你打个试试？”
　　“艹！臭警察。”小黄毛暗骂，紧了紧手,还是放下了。
　　敢上门的十有八九是硬茬子。
　　“阿sir，有什么事啊？”
　　“叫他出来。”
　　“孝哥不在。”小黄毛想都不想的拒绝。
　　“打给他。”
　　“我怎么会有孝哥的号码。”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周瑜微笑：“20分钟，我不管江世孝在哪，找到他，让他出现。”
　　“哧。”小黄毛不屑的摇了摇头。
　　“我是为你好，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得被你老大亲手打进医院。”
　　周瑜淡笑,转身出门：“我在对面的茶餐厅等他。”
　　“江世孝是个黑社会老大么？”关家慧不太懂这个。
　　“嗯，进兴的老大。”
　　周瑜走进茶餐厅，看了眼招牌：“餐蛋面，菠萝油,丝袜，再来两份鱼蛋，她买单。”
　　“……一份餐蛋面，总共多少钱。”关家慧对着老板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说实话，凭她的长相，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待遇。
　　不过，付了钱，她还得屁颠屁颠的过去坐下，并且不能有一丝不满。
　　“一个黑社会老大会听你的话乖乖来么？还是20分钟？”关家慧不能理解这种关系。
　　周瑜啧啧摇头：“如果是以前，我确定，可是现在，唉，人走茶凉啊。”
　　他拿出证件看了看，是总督察了，升官了没错。
　　但这职位显示的是飞虎队的了，对古惑仔好像没有O记的震慑力那么大了。
　　“反正等也是等，主要是吃饭。”周瑜开始享受免费的鱼蛋。
　　现成的，马上就来。
　　“唔…免费的就是香。”
　　“……”
　　20分钟，江世孝到了。
　　“周sir，你有我电话的吧？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叫手底下的兄弟叫我，他们不认识你啊。”
　　江世孝带着熟悉的淡笑走进了店里，一个人都没带。
　　“坐，不认识可以认识认识，出来混的可以没脑子，但没眼睛怎么行？”周瑜头都不抬，继续干面。
　　江世孝笑笑，还对着关家慧点头。
　　这让关家慧有点懵，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干嘛。
　　警察能和黑社会大佬接触的么？
　　“奶茶，谢谢。”
　　江世孝对着店老板扬了下来，扭回头说：“有些日子没见了，恭喜你升职啊。”
　　周瑜嗦嗦嗦的干完面，喝了口奶茶，这才看着他说道：“我升职，最开心的应该就是你了。”
　　“哪有。”江世孝轻笑。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尽在不言中。
　　“今天找你确实有事。”周瑜也不扯闲篇，直入正题：“你最近有没有从外面进货？”
　　江世孝凝神思索，想归想，嘴里不含糊：“周sir，我做正当生意的，很多往来，你说的是什么货？”
　　周瑜摆摆手，皱着眉：“我不是来找你麻烦，我只是确认下，你没有从外面进大量货吧。”
　　江世孝面无表情的看着周瑜，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周瑜点头：“其实我觉得也不是你，你现在自己产毒，没必要从外面进，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江世孝瞳孔微眯：“你想说什么？”
　　“我抓到一条线索，有人从境外运了大量毒品进来，我在找这个人。”
　　“不是我。”
　　周瑜把三张画像摆在他的面前：“国际毒贩，在旺角出现，现在藏起来了，你帮我把这帮人找出来。”
　　江世孝看着画像，手指在桌面上轻点，只是很短暂的考虑，便是一点头：“好，我帮你找。”
　　“谢了，奶茶我请。”周瑜朝他笑笑。
　　“周sir请的奶茶，这可不容易喝到。”江世孝调笑了句。
　　“他们随时可能完成交易，有消息打给我，尽快。”
　　“好啊。”
　　周瑜起身，“阿慧，付钱，走了。”
　　“什么钱？”关家慧愣了下，钱不是付了么？
　　周瑜朝江世孝的奶茶一扬头，给了个你懂得眼神。


第三百九十五章 化敌为友
　　车子在送周瑜回去的路上。
　　“他是黑社会啊，为什么会答应帮你？”
　　关家慧觉得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这跟她在学校里教的好像不一样。
　　而且跟她在海关上班的几个月也不一样。
　　以至于周瑜自己说的请江世孝喝奶茶，结果是她付钱，也没有那么难接受了，一天下来，有点习惯了……
　　“黑社会会帮你，只会因为一条，利益。”
　　“他们怕你？”
　　关家慧很容易就想到了这一点，周瑜的打黑事迹她也了解一些，只是很难想象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而且以前的周瑜在O记，分分钟扫荡古惑仔，现在周瑜都去了飞虎队了，那个黑社会大佬都知道啊。
　　“怕，或许有一点，但你要知道，怕是不会让他们尽心竭力的去帮你的，阳奉阴违你觉得有意义么？”
　　“那我想不到更好的原因了。。”
　　“毒品运进来，受伤害的谁？”
　　“当然是市民了。”关家慧脱口而出，脑子一愣：“你是说黑社会也怕外面的毒品进来？”
　　“bingo。”周瑜打了个响指，微笑道：“毒品一进来，特别是大批的毒品，市面上的货多了，价格就要跌了，有些人并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就比如自产自销的江世孝。”
　　“原来利益是这个意思……”
　　“怎么样？这杯奶茶的学费不亏吧。”
　　“不亏。”关家慧笑了，踩踩油门，神情舒爽。
　　……
　　“谢了。”
　　甩甩手，周瑜毫无心里负担的下车走人。
　　随时可能有情报，过江住不方便，今晚就住尖沙咀了。
　　按照时间推算，尖沙咀这套房子的价格到达顶峰还要再过一年，虽然扣掉还的贷款，升值的额度也不会让他暴富，但谁又能拒绝这种白捡的钱呢？
　　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楼下找了家中介,今天的还有件事就是把这套闲置的房子挂牌租出去。
　　价格差不多就行,又是一笔不少的收入,毕竟，它叫做千尺豪宅。
　　到时候卖了，等个几年,换个三套一样大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周瑜也没仔细算过，这个可以等到时候在研究。
　　上了楼,洗个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思考着飞虎队的事，电话声响起。
　　“方便说话么？”老高问。
　　“方便,我在房子里呢。”
　　“尖沙咀啊。”
　　“是啊。”
　　“你说的那事我想了下，其实不管我们怎么做，这件事都不划算,对上他背后的人,即使我们把这件事捅出去,他背后的人肯定选择弃卒保车,最多也就是拿掉他一个人。”
　　“嗯，这个我想到了,我主要在想的是这件事有没有利用的价值，要不然就这样撕破脸，对上个副处长太亏了。”
　　周瑜其实一开始想看看有没有办法把鬼佬副处长拉下来,让老高有机会上去，这也是告诉老高的目的。
　　只是现在看来,老高也觉得不划算。
　　倒是能理解，等鬼佬走,老高稳上的事情。
　　这样的话，只能设计让鬼佬警司一个人上路了,唉，想给他找个伴的，没辙，但愿他不孤单吧。
　　“阿瑜，这件事我觉得你来不合适。”
　　“哦？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觉得让下一任来怎么样？”
　　“下一任……”
　　有点意思，周瑜笑了，这老高有点损啊。
　　下一任的人不就是现在副处长（管理）的人,也就是未来的一哥。
　　让一哥的人上无非两种结果，举报，不举报，和他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
　　但是到时候的局面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举报了,自然是对上鬼佬那边的人，按时间算，到时候就是管理副处长对行动副处长，平手。
　　不对，是稍占优势，毕竟正义在管理副处长那边。
　　但是鬼佬后面还有个港督呢，如果港督出手，副处长都得趴。
　　如果不举报呢，那就更有意思了。
　　等他接班一段时间，周瑜来帮他举报。
　　这一举报，可就又回到上面那条路了。
　　这一步棋，等于是将风险全部转移，移到下一任的身上。
　　而决定要不要揭锅盖，主动权永远在周瑜的手上。
　　但是面对鬼佬的人，就变成了现在的管理副处长。
　　他会愿意在即将接手一哥之际，对上背后的鬼佬么？
　　肯定不会！
　　打不过啊。
　　但是他只有揭盖子一个选项。
　　所以等锅盖真的揭开了，飞虎队的警司肯定要没了，这个鬼佬警司也必将抗下所有的罪名。
　　不管是鬼佬方，还是管理副处长方，都不会让火烧上去。
　　“秒啊，高sir。”周瑜毫不犹豫的拍起了马屁。
　　老高呵呵一笑：“叫爸爸。”
　　“……爸爸。”
　　“哈哈哈。”
　　“但是我觉得似乎可以再操作一下。”
　　周瑜不理会老高的恶趣味，你女儿都是我的了，你在那笑什么呢？
　　他仔细琢磨了下流程，未必要这么麻烦。
　　“你说说看。”老高心情不错。
　　“我觉得这样有个风险，到时候他们未必不会打我啊，我这几个月没有举报，反而是事后举报，似乎说不过去，而且有点不太光明。”
　　老高还以为什么呢，嗤笑一声：“他们不可能动你，有我在，他还想再加个敌人么？没那么蠢的，再者说，你就是三个月不回去，我借调你去CIB帮帮忙也行啊，理由多的是。”
　　周瑜笑了笑：“说是这么说，但是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行，你说嘛。”老高倒像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周瑜微笑道：“就比如说，和未来的一哥联手，你认为如何？”
　　电话那头的老高沉默了，和管理组联手，这他没想到。
　　应该说根本就没想过！
　　管理和行动，天生不对付。
　　何况，他们还算是关系不太好的那种。
　　“你知不知道，他当时是强行来抢我给你的留的位置的？”
　　“就是这个飞虎队的警司嘛，我知道，要当一哥的人着急展露下权势，也能理解。”
　　就跟以前的太子一样，都想当皇帝，哪个太子不是早早的就开始联络群臣了，这事放周瑜这，太正常了。
　　何况太子未必是皇帝，但是这个管理副处长只要自己不作死，晋升那是稳得很。
　　“和他联手…也不是不行……”
　　老高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周瑜是玩一出化敌为友，联手对付鬼佬。
　　这样在周瑜的任上曝出，周瑜的名声只会增不会减，铁面无私，不惧强权。
　　而有他和副处长联手，鬼佬那边，真的一点都不怕。
　　死的还是警司那一个，结局不变，所有好处归周瑜。
　　计划是比自己的想的好上一点点哈？
　　主要是为了周瑜。
　　老高淡然的说，“行吧，那就按你的计划来，我舍了这张脸，什么时候要我去说了再告诉我。”
　　周瑜轻笑，哪至于如此，这是为了警队好好不好，什么舍脸不舍脸的，又不是求人。
　　不过这件事报备得尽快，这是对副处长明面上的尊重。
　　明明第一天就知道了，结果一个月才汇报，领导能高兴么？
　　这样做只会让他觉得周瑜是在算计他，拉他一起下火坑。
　　怎么说也是未来的一哥啊，利用要注意方式方法。
　　但是同时也得防着这位一哥把他卖了。
　　第一天上报上去，结果第二天消息就泄露了，到时候不够时间找证据，那就是他直面鬼佬了，太被动。
　　“可能还是要我自己去说，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用警局的电话打，留录音留时间保险点，他要是敢坑我，我把他也卖出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介入
　　中午12点30，楼下的酒楼。
　　穿着西装的周瑜左手拿着一份报纸，坐在窗边的位置，右手的筷子夹着一个虾饺皇，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
　　窗外的街上，一辆银色的私家车从远处驶来，车速略快，但是车技很好，稳稳的停在了酒楼门前的专属停车位上。
　　车门打开，穿着墨绿色风衣的关家慧从驾驶座下来，脚步带风的进入酒楼，右拐走到了周瑜的对面坐下，双手叠加搭在桌上，就这么看着他，略显无奈。
　　“周sir，我在查线索啊，你就不能自己去吗，非得要我来接？”
　　“做徒弟的接师傅有什么不对么？”周瑜抖了下刚翻面的报纸，拿起桌上的奶茶杯喝了一口，波澜不惊的问。
　　“呵呵呵。”
　　关家慧露出个明显装出来的笑容就算是回应了，毕竟这话没法反驳。。
　　但她还是不爽，主要是干活的时候被打断，这就很难受。
　　“你这是早饭还是午饭。”她不敢明着说周瑜，反正就是拐外磨脚的提醒他，闲人要有闲人的自觉。
　　“早午饭。”周瑜慢慢的咀嚼。
　　“你不会刚起床吧？”
　　“是啊，怎么了？”
　　“……你的同事可是在会议室待命了一夜，你就这么清闲啊。”
　　“每个人的位置不同，要做的事情不同，他们是行动组，我又不是。”
　　真是理所当然。
　　“是不是觉得很不爽？”
　　“……没有。”
　　周瑜轻笑：“等你做到我的位置，你也可以，在这之前，不要对长官有意见，哦，腹诽也不可以。”
　　“我没有。”
　　关家慧略过这个话题，怎么也说不过他。
　　她紧接着就瞄了一眼远处，然后把脑袋凑进了些问，“那边有消息了么？”
　　昨天与黑社会大佬的会面让她印象深刻。
　　周瑜奇怪的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有消息我还会坐在这饮茶么？”
　　“谁知道你，做事古古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关家慧小声嘀咕,接着朝两桌外站着的服务员举了下手,喊道：“冻柠茶,多谢。”
　　“冻柠茶一杯，马上到……”服务员应声。
　　关家慧回神，看着头都不抬的周瑜,忽的一笑，神神秘秘的炫耀道：“不过我们那里有线索哦~”
　　“什么线索？”周瑜喝了口茶问。
　　关家慧轻咳一声,凑近了低声说：“国际刑警那边的人已经到了,带来了一个消息,据他们收到的消息，这批货整整有4吨。”
　　“4吨,这么多？”
　　周瑜讶异了下，第一次放下报纸认真的看着她。
　　关家慧略得意的点点头，诱惑般的口吻问：“你猜这批货值多少钱？”
　　“如果都是甲基苯丙胺的话,按照市价,恐怕要20亿了。”周瑜皱着眉思索。
　　“额……”关家慧悻悻的收回探听来的大数字,忘了周瑜的专业是什么了,人家干的就是扫毒的活。
　　不过对于海关来说，这个数字,真是听到心肝颤三颤。
　　20亿的毒品啊！
　　“这批货有点古怪啊，不像是为了香江来了……”周瑜自言自语了声。
　　“你怎么知道？”关家慧瞪大了眼。
　　“嗯，怎么说？”周瑜不回答,看着她反问。
　　关家慧依旧低声：“来的国际刑警那边的说法是，这批货的目的地大概率是为了运到老美那边。”
　　“那倒是有可能。”周瑜点了点头,然后轻笑了声：“格局还是小了些。”
　　“这还小……”关家慧吐槽。
　　“运到香江，值20个亿,运到老美也就40，50亿,但是如果运到澳洲，值100个亿，你说小不小。”周瑜看着她笑。
　　“这么值钱啊……”关家慧吸了口冷气。
　　“你以为啊，杀头的买卖。”
　　关家慧点点头，随后哧的一声：“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周瑜轻笑，凝眉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有个问题我想不通。”
　　“什么？”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借道香江,转去阿美的话，这帮人为什么要特意来呢？”
　　“这个我知道。”关家慧笑了笑，解释道：“货柜如果要转场的话，是有一个换柜的流程,所以他们可能选择提走，然后再借用另一个物流公司发，这样就切断了前面的信息，让我们追踪不倒。”
　　“这样……”周瑜思索了一番，轻轻摇了摇头对着她说，“还是解释不通，他们的目的如果是为了操作你说的这个流程，他们似乎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带着这400万的货，就为了多赚点钱？”
　　关家慧愣了下神，反而拿不解的眼神看着他：“这很奇怪么？反正来都来了，有钱干嘛不赚，400万的货，也就几公斤而已，随身都可以带，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钱花。”
　　周瑜愣愣的看着她那白皙的脸，几秒后才回神，笑了：“有点意思，女人的思维果然不太一样，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可能。”
　　那个冰后是个女人，对面也是个女人，让女人来解女人也算是个办法。
　　“什么叫女人的思维？”关家慧一瞪眼。
　　“反正如果是我来，我肯定不会带这几公斤。”周瑜笑着摇了摇头。
　　入境是偷渡，带毒入境那是偷渡加贩毒，罪名都不一样，做事肯定要考虑到被抓的风险。
　　如果不带这些毒品，那他们就不需要枪，不用枪，也不至于警队这么大动干戈的抓捕她，跑了就跑了，只会以为是几个偷渡客。
　　关家慧拿起上桌的奶茶略气的喝了一大口。
　　“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周瑜好笑的问。
　　关家慧撇了下嘴：“我们在警务工作中受到的歧视很多的，好多人都看不起女性，就是觉得女性不行，凭什么？包括这次的案子，你那个搭档一来，就说我们不合适，就应该让NB的接手。”
　　周瑜听完笑了笑，难怪反应那么大，原来是在王东那里受气了，他抬出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当时的小组里有三个女性，我可从来没有觉她们不行，是有人不行，不是女性不行，你要想想你为什么会给人不行的感觉？”
　　关家慧耷拉了下脸：“还不是第一天被那几个人跑了，他就揪住不放了。”
　　周瑜耸了耸肩，给她一个‘你看，就是这样’的表情。
　　关家慧振奋精神：“我知道我经验少，所以现在不是在跟你学嘛，师傅~”
　　“呦，你不是说不喊的么？”周瑜笑了，还别说，听着有点酸爽。
　　当时让她承认是拜师死活不肯，就说是学习，说什么年龄都是‘2’字辈的，大家都是警察，不兴这一套。
　　这才第二天，变脸可真快，果然女人。
　　“当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浪得虚名？”
　　“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是看上你的美色呢？”
　　“那也不是不可能啊。”关家慧点点头，拿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臭不要脸的风格倒是不用我教了，走了，干活了。”
　　周瑜哧笑起身，从钱包里唰唰的抽出两张放在了桌子上。
　　关家慧跟着站了起来，然后把桌上的冻柠茶一饮而尽，随后小跑跟上。
　　“我刚才还以为你让我来买单的……”她说。
　　“钱债肉偿，要是让你付了，我多亏。”周瑜随口回道。
　　关家慧一时没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主要是这个‘肉’的主体一般不是女性么？
　　等想清楚了，她对着背影恨的牙痒痒。
　　周瑜自顾自的坐上副驾驶，然后拿出手机打给老高。
　　“喂，高sir，我上午去了警局一趟，电话呢已经打了，他开始的意思是这事不归他管，让我找你…不过说着说着最后的态度也没有明确拒绝，当然也没有明确答应。”
　　“嗯…可能你的电话太突然，他一时间没想通透，不着急，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等有空了，我再帮你问问。”
　　“好的，别的没事了。”
　　“等等，那你调查呢，准备怎么调查？你不是说鬼佬的仓库你不好下手么？”
　　“倒不是一定要进去…我自己肯定不行，但是派个别人还是可以的。”
　　“你在飞虎没有人吧，要不要我找个人调过去帮你？”
　　“那倒不用。”
　　周瑜斜眼打量了一眼刚启动车子，懵懂无知的关家慧，笑着对着老高讲：“我已经准备了一个人选了，专业也对口。”
　　“嗯，那你自己弄，不要急，一定要真凭实据，要不然真漏了风，他们未必不会帮他消灭漏洞。”
　　“行的，还有时间，我也得再考察考察，你忙。”
　　……
　　车子一路开到旺角的海关驻点。
　　周瑜带头走了进去，办公室里，都是低头忙碌的身影。
　　而会议室里，一堆飞虎队员，一人一个凳子，七倒八歪的百无聊赖，只剩下看玻璃外的女海关这一个娱乐项目。
　　倒是有两个老外坐在一边，和王东聊着天，一个是典型的阿美人，一个则是亚洲人。
　　“周sir，给你介绍。”王东看见进来的周瑜起身，“我在国外训练营的同学，也是负责这一次事件的国际刑警，瑞恩，瑞恩，这是我们飞虎队的副主管，周瑜，周sir。”
　　两个老外站了起来，带头的高大，却有些明显变得苍老的阿美人伸出下手微笑，“你好，周sir，很高兴见到你。”
　　一股浓烈的雪茄烟味残留，随着话语喷了出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要讲规矩
　　周瑜会抽烟，当然了也抽过雪茄。
　　但现在的他，明显对雪茄没什么好感。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那个鬼佬警司了。
　　那家伙就好这一口，然后又给他挖了坑。
　　所以顺带着，周瑜也不太喜欢眼前的这个阿美人。
　　无他，恨屋及乌嘛。
　　只不过成年人的脸上从来都不会缺少面具。。
　　周瑜微笑，伸手握住这个国际刑警的手：“欢迎来到香江，也欢迎你们带来的情报。”
　　王东又指了下第二个老外：“这是瑞恩的助手，丘，他对亚洲这一片的毒品市场比较熟，也会讲粤语。”
　　“你好。”周瑜也是微笑伸手。
　　“你好，有需要的可以叫我。”丘微笑点头。
　　“好的，欢迎你来香江。”
　　“谢谢。”
　　“你们聊。”
　　周瑜和他们两个只是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接着便离开了房间，他只是来看一下队员好不好，这个后勤的工作就算做到位了。
　　队员的饭菜有海关负责，不需要他操心。
　　他径直走到关家慧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怎么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关家慧抬头。
　　“借贵宝地一用。”周瑜走向沙发，然后便是一躺，无奈的说：“会议室的味有点大。”
　　“噗嗤。”关家慧笑了，“这么多人挤在那边，而且运动还没停，汗味是有点大。”
　　周瑜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闭上了眼。
　　关家慧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放轻，房间里只剩下了翻页的沙沙声。
　　叮铃铃，叮铃铃。
　　关家慧抬头望去。
　　“喂。”周瑜摸出电话。
　　江世孝的话音传出：“你要的人找到了，有人看见其中一个男的在深水埗买吃的。”
　　“深水埗？倒是会挑地方。”
　　周瑜挑了挑眉，深水埗那人流复杂，乱的可以，这靠警察找，是真的不好找了。
　　“你现在势力够大的啊，藏在深水埗你一天就找到了。”
　　“这不是为了你的事情尽心么，我可是把所有人都撒出去了。”
　　“行，地址发我。”
　　不听他扯淡，周瑜直接挂了电话。
　　说到底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咋滴，难道还要问阿sir要好处？
　　许是江世孝对他挂电话有点气，过了两分钟，才滴滴一声，地址到手。
　　调皮。
　　周瑜嘴角带笑，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睛看向窗外,天色已暗,“哇，我睡了多久？”
　　“4个小时，你可真能睡的。”关家慧看了眼手表。
　　5点半了。
　　“睡得香,身体好。”
　　周瑜一笑，转身打开门,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一帮人正在吃饭。
　　别的队员都是盒饭,两个老外吃的自己点的东西。
　　周瑜敲了敲开着的门，朝着王东说,“王sir，聊两句。”
　　王东看了他一眼，放下饭盒,跟了出来：“怎么了？”
　　“那几个人的地址。”周瑜把短信给他亮了亮。
　　“拿到了啊。”王东看了一眼就背下了：“那就叫她们madam一起开会吧。”
　　“啊？”周瑜愣神。
　　“周sir,我知道你是O记来的,但我们是配合部门,不是调查部门，不经过请示直接抓人没这个道理的。”王东解释的很清楚。
　　最主要的就是飞虎队出手,很容易就是击毙，不通知主管单位就击毙，这个锅谁都背不起。
　　王东怕周瑜刚过来,脑子还没转过来，继续补充道：“周sir,你就说这案子，他们有重火力,如果发生枪战，我们未必留得住手,击毙容易，击毙后那4吨的冰毒可就断了线了，如果不通知，这责任……”
　　“也是。”周瑜明白了，只是习惯了自己带队，一时间都按照老习惯来了。
　　笑了笑道：“你提醒的好，这习惯我得改,按照程序来，省的背锅。”
　　反正这帮人都是国外的，还是偷渡来的，海关里没线人。
　　王东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转身喊道：“加速吃饭，然后上车待命！”
　　“yes，sir！”
　　会议室里嘻嘻哈哈声消失，只有猛士干饭的声音。
　　“走吧。”王东向着周瑜一偏头，走向颜凯蒂的办公室。
　　周瑜敲了敲关家慧的房门，朝里一喊：“开会。”
　　“来了。”
　　颜凯蒂办公室。
　　房间里四个人，颜凯蒂，周瑜，王东，关家慧。
　　地点已经找到，只是通个气，布置下行动。
　　颜凯蒂的桌子上摊开了一张深水埗的地图。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民居说道：“飞虎队先手埋伏在楼梯强攻，我在外围布置警力包围，包围之后，疏散周围人群，然后进兴强攻，目标必须活捉，周sir有没有问题？”
　　“行动的事找王sir。”周瑜不参与，拉着把凳子坐着。
　　“王sir？”颜凯蒂扭头看去。
　　“活捉我只能保证尽量，你知道他们的火力的，一但威胁我的队员，我只能击毙。”王东耸了耸肩，然后给了周瑜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周瑜抿着嘴笑笑，这就是刚才在外面他跟自己说的意义了。
　　理论：必须活捉！
　　现实：只能尽力。
　　“不行！”颜凯蒂拉着脸，笔往地图上一扔：“他们可是有四吨的毒品，必须活捉。”
　　“好了好了，不要争这些东西。”
　　周瑜扣了扣桌子：“我也知道，四吨的毒品动人心，不要在这里争，直接出发，也许现场的环境会给人灵感，只要先保证这帮人在我们手里。”
　　王东认可的一点头，看着颜凯蒂。
　　颜凯蒂拧着眉头，深吸一口气：“好，我马上联络军装部，封街。”
　　“要行动了，潘sir那要通知一下的吧？”王东问。
　　几个人唰的都看向他，房间里有些安静。
　　“你们不会把他忘了吧？”王东疑惑的扫视了一圈。
　　周瑜笑出声，还真把他忘了，至于颜凯蒂嘛，周瑜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很难说是不是想起来了，故意不想通知。
　　“那就通知吧。”颜凯蒂皱着眉语气不耐烦的拿起电话。
　　电话接通，语调变的漫不经心。
　　“喂，潘sir，你的NB做事能不能上点心，一天到晚看不到人，连个线索都没有，你在哪呢？我们有重要的发现，你赶快来我办公室……什么？你说什么？！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混蛋！”
　　砰的一声！
　　座机电话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颜凯蒂瞪着眼，涨红了脸，双手撑在桌子上，胸口一起一伏，起伏极大。


第三百九十八章 男女对喷
　　虽然不知道电话里的具体内容，但所有人都能通过颜凯蒂说的话推测出结果。
　　潘学礼已经出发了！
　　颜凯蒂抬头，一双涨红的眼睛盯着周瑜，这一刻，一米五六的小身体内，充斥着火山将要爆发的意味。
　　四吨毒品的战绩，要被抢了，这口气怎么咽？
　　“别看我，我可没有告诉过他。”周瑜耸了耸肩。
　　这个时候，就不触眉头了。
　　“那他怎么知道的？”颜凯蒂皱着眉问。
　　“nb嘛，实力还是有的，我能找到，他也能找到，不稀奇。。”周瑜看了下手表：“我收到消息，到现在过了5分钟，他不一定得手了，现在去，未必来不及。”
　　“走！”
　　颜凯蒂大踏步出门，冷声道：“真要是敢抢，我也不是吃素的！”
　　关家慧担忧的目光朝周瑜转了过来。
　　周瑜努了下嘴，微笑：“走啦，反正人不跑就行，别的…再议。”
　　出门直接上车，飞虎队员已经集结，颜凯蒂把办公室的所有海关全带上了，整整坐满了四辆车。
　　这气势，呵，要打架啊。
　　喧闹的下班街上，速度想要快，是真的快不起来，就从旺角开到深水埗这么点路，开了15分钟。
　　车子还未到，远远的就看了目标楼下的nb组员。
　　他们穿着防弹衣，带着防弹头盔，但是，不是贴墙准备进攻的姿态，而是从楼梯走了下来，走到了大街上随意的站着。
　　“结束了？”关家慧疑惑的问了句。
　　“不像。”周瑜摇了摇头，“谁家刚打完仗这么闲啊，看来是出变故了。”
　　车子停稳，副驾驶座的颜凯蒂猛的推开车门，阴沉着脸朝对街的nb队员走去。
　　“待会你拉着你们家madam点，别在大街上打起来啊。”
　　“怎么可能？”
　　说是这么说，关家慧下车就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王东的车拉开车门，他探出头问：“现在怎么办？”
　　“你先上面呆着吧，看样子没你们事了。”
　　“好，有需要叫我。”
　　唰的一声，门再度关上。
　　周瑜朝对面走去。
　　“潘学礼呢？他人呢？”颜凯蒂语气不善，逮着两个nb的组员一顿问。
　　男组员瞄了一眼她的胸牌，糯糯的说：“在楼上。”
　　颜凯蒂瞪了一眼他，直接踏步上楼。
　　斑驳的走廊墙壁多处剥落，深水埗的贫穷从这墙面就可见一般。
　　4楼，402房间。
　　这次的地点是一处民居，大门开着，房间里站着4个nb的组员，似乎是在搜证，带队的就是一身藏青色条纹西装的潘学礼。
　　潘学礼沉着脸站在客厅的沙发前面，双手叉着腰，眼睛在房间的每一个结构处略过。
　　他看见了房门口出现的人群，但是视若未见，丝毫未停留。
　　“潘学礼！你要给我一个解释！”颜凯蒂大踏步冲到了他的面前，气势极盛。
　　潘学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沉声道：“行动之前，我的所有队员都被收了通讯器材，我一收到消息就直接过来，但是人居然跑了，你说是为什么？”
　　颜凯蒂愣神，气极反笑，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他：“怎么，人跑了你还要怪我？”
　　“难道不是你那边漏的风吗？！”
　　潘学礼猛的一脚踢在了茶几旁的小凳子上，小凳子飞起正中茶几对面的电视机。
　　砰砰砰咚。
　　颜凯蒂看都不看身后的动静，怒声斥责道：“你不经请示，擅自行动！这次的罪犯逃脱，你要负上全部责任！”
　　“要不是你的手下不专业，这些人早就被我抓住了！你还有脸说这些？明明是nb的案子，你非要插一手，要不是你的这些手下，怎么可能会泄密？你还是想着怎么跟上面解释吧！”
　　简直是无耻！颜凯蒂听的怒火中烧，拳头紧握。
　　潘学礼怒目而视，身高的优势让他居高临下。
　　两人隔着一个破茶几，互相对峙火药味十足。
　　在进行搜证的其他几个nb组员，也不搜了，就在房间，在卫生间，在厨房门口看着。
　　门口的关家慧上前一步，正要帮腔，直接被周瑜拽了回来，脚步发出退后的噔噔声。
　　“砸坏了电视机要赔的，这钱你出啊？”
　　周瑜漫不经心的开口，平静的很，向前走了两步，拉了把凳子过来，坐下，看了三个组员一眼：“都过来，跟我说说，进来以后发生了什么？”
　　三个组员互瞅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仍在对峙的潘学礼。
　　没反应，那就是没意见了。
　　三个人上前说起了经过。
　　事情很简单，大概就在周瑜收到短信的同时，潘学礼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然后潘学礼想都没想就带着所有人直接过来了，也就是说按时间来算，潘学礼比周瑜他们快了一个开会的时间，差不多5分钟。
　　等他们到的时候，直接破门，打算来个出其不意。
　　结果就如现在这般，一个人都没有。
　　“照你们这么说，这几个人也有可能是有事出门，为什么不等？”周瑜问。
　　正常破门失败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因为要抓的人未必知情，警察完全可以在楼下守株待兔，即使希望不大，至少可以一试。
　　组员看了一眼潘学礼的方向，“头后来核实过了，就在我们到的几分钟之前，3个人一起下楼走了。”
　　“几分钟？”
　　“大概…也就没几分钟吧。”组员不确定。
　　“就是在她打完电话之后！”潘学礼怒喝补充。
　　颜凯蒂一声冷笑：“潘学礼！你擅自行动不说，就连目标也没有告诉我，丢了人你居然怪我？你简直是可笑至极！”
　　“我找的线人！我拿到的目标地址！我做的行动预案！偏偏在你插手之后目标失去踪迹，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你要点脸，别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甩锅！你找的线人，你独吞的地址，你做的预案，你擅自行动，人却跑了，你不全责谁全责？”
　　“我独吞地址？你没有地址么？是不是你的线人水平差，露了马脚被人发现都不知道？”
　　“你怎么不说是你线人的水平差！再说又不是我的线人，我从拿到地址就直接过来，我怎么可能……”
　　“不是你的线人？”潘学礼惊讶，十分不解的看着她。
　　“我有说是我的线人嘛。”颜凯蒂瞪着他。
　　“那你哪来的线报？”潘学礼的声调从吵架的高声调，降到了疑惑的正常语调。
　　“周sir给的，你是不是还要怀疑是周sir卖的消息啊？”颜凯蒂冷哼一声。
　　潘学礼立刻扭头看向了周瑜，眉头拧成了一片，“周sir，你不是说你不参与么？”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参与了？飞虎队，nb，海关是联合调查组，我不是组员么？”周瑜平静的看着他。
　　潘学礼深吐一口气，压抑着火气道：“sdu是配合部门，调查不是你们的任务，你为什么非要插手？现在因为你的插手，导致目标地址多了这么多知情人，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第一。”
　　周瑜站了起来看着他，“这个案子本身就是联合调查组，拿到地址，信息共享是你要做的事，有没有我的线报，你都应该知会他们，一起定策略，没收所有人的通讯工具，力保万无一失，这是程序正确，也是结果正确。”
　　“第二。”周瑜微笑，语气和煦的说：“想甩锅，人之常情，但是你也说了，调查不是我们的任务，飞虎队的职责是行动，战斗都没有打响，所以，这锅甩不掉我的头上，有时间多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没有你的参与，这帮人我现在就已经抓到了！”潘学礼眼中带着燃烧的怒意。
　　“是，如果抓到了人，结果正确，哪怕程序不正确，也无伤大雅，甚至欢天喜地，你还能居首功……”
　　“…但是，这不是没有么？”
　　周瑜一摊手，给他留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朝楼下走了出去。
　　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咬人，潘学礼连他都想咬，这牙口还得练练。
　　“司机，看什么呢？走了。”
　　“可是……”
　　“可是个什么啊，你一个小督察，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来担责，你的任务就是开车。”
　　关家慧踌躇了下，往颜凯蒂的背影望了一眼，还是跟着周瑜下楼了。
　　上了车，关家慧问：“去哪？”
　　“找家奶茶店。”
　　周瑜摸着手机给江世孝打了出去：“喂，这几个人跑了，你那边有没有在跟？”
　　江世孝笑话道：“这都能让人跑掉，干脆我帮你抓起来好不好？”
　　周瑜嗤的笑了声：“你抓那叫非法禁锢，我感谢你送个证据给我，别废话了，有没有？”
　　“我问问，待会打给你……北河街，苏记旁边的金钟酒店。”
　　“多谢。”
　　“喂，帮你找了两次人，你是不是又欠我一杯奶茶了？”江世孝颇为玩味的笑着。
　　周瑜哧哧笑笑：“行啊，我找个外卖送你家去，两不拖欠。”
　　“呵呵，有空找我饮茶啦。”
　　“那就有空再说，先挂了。”
　　周瑜很客气的挂了电话，江世孝这波做的不错。
　　他猜就能猜到，江世孝肯定会让手下的古惑仔继续看着，直到被他抓了人为止。
　　这是一种大佬喜欢掌控全局的做法，如果古惑仔走了，他也就失去了视野，对接下来的事态进展一无所知。
　　至于能不能跟的住，那是另外一个问题，跟住了，那就值得表扬。
　　“北河街，金钟酒店，开车。”
　　“不用通知他们么？”关家慧疑惑的看他。
　　刚才在上面，周瑜可还说联合调查组的大家要好好合作的，说什么程序正确，结果正确之类的话。
　　现在有了目的地，马上布局，不是稳稳的抓么？
　　周瑜微笑：“你是老师，我是老师？”
　　“……你是。”
　　车子启动，出发。


第三百九十九章 格局比他大
　　车子停在离金钟酒店正门口5个停车位远的位置。
　　车里的周瑜和关家慧看了出去。
　　看建筑外观，看招牌，这个金钟酒店的招牌在这栋十几层老楼的第二层。
　　按经验判断，应该就是个普通的时钟酒店，里面的格局十有八九是一个大平层，除了前台就是很小的房间，只有张床和卫生间的那种。
　　这种地方不用登记，作用也不言而喻，都是为了方便男欢女爱的人群。
　　街道栏杆处，还有衣衫褴褛的小姐姐热情招呼。
　　“几号房不知道么？”关家慧问。。
　　“没说就是不知道了。”周瑜随口回道。
　　“那现在怎么办？上去查么？”
　　“不着急。”
　　周瑜的目光越过窗户，在街边的人群中逐一扫过。
　　跟上楼容易，再想跟着目标下来就太显眼了。
　　既然江世孝的探子跟着，那就很有可能也在楼下，可以把这个人找出来。
　　根本不费力，他的目光便是一凝，就在距离大楼门口两三米的位置，他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好久不见的熟人。
　　喇叭。
　　喇叭戴着一顶棒球帽，松松垮垮的靠在栏杆上，手里捧着杯奶茶，正在和站街小姐调笑。
　　有点巧了，不用找了，基本上就是他了。
　　只是这江世孝都上了位，身为江悠悠这么多年的死党，怎么还一副小古惑仔的德行呢？
　　只能干干跟踪的活，混的可真烂啊。
　　还以为能鸡犬升天，真正的掌管上一个酒吧什么的，也能真的让人叫一声：“喇叭哥~”
　　周瑜嘴角抿起：“喂，考考你，街上这么多人，哪个人是江世孝派来盯梢的？”
　　“派来盯梢的？”关家慧边想边开始扫视，嘴里还念念有词：“街边流动的人群不用管，这些只是正常的上下班族，可能性极小……”
　　“如果要盯梢的话，那些驻足在原地，而且眼睛时不时会瞟向大楼，甚者一直盯着大楼出口的，这样的人才符合目标。”
　　周瑜点了点头：“有点思路啊，所以到底是哪个？”
　　“所以是他！”关家慧的手指一指。
　　周瑜顺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指的就是喇叭，讶异道：“可以啊，居然让你猜出来了。”
　　“嘿嘿。”
　　关家慧满足的笑了笑，然后略微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看到你，看他的时候笑了。”
　　“额……”周瑜微抿嘴：“也算是观察力细致。”
　　“嘿嘿嘿。”
　　两人说着话，一辆私家车从后面开来，停在了他们前面，就间隔了一个车位。
　　关家慧的眼睛在车牌号上一顿：“咦，那不是刚才nb的车么？”
　　“是么？”周瑜刚才倒是没注意什么车号。
　　关家慧看着他点头：“我确定。”
　　周瑜皱起了眉，nb来了，这会破坏他的计划。
　　他开口缓缓说道：“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么？我本来打算只跟踪，不抓，等到他们把货提出来的时候，直接一网打尽。”
　　“那不是麻烦了？nb来了他们要动手抓人的吧？”关家慧也皱起了眉，眼神中还有一丝对周瑜计划会被打乱的担忧。
　　“算了，抓了再审也行吧，就是麻烦点。”周瑜摆摆手。
　　“那我们下去么？”
　　“不去，不给人打工。”
　　前车车门打开，副驾驶上，潘学礼从座位上下来，随意的看了看左右，往前方的大楼走去。
　　“他是准备上去探一探么？”关家慧问。
　　周瑜摇头，“不会，他这打扮太显眼，根本不是会来这种低端场所消费的人，他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目光所及，潘学礼的脚步确实没停，从大楼的门口走过，再往前5米，拐进了右边的一间冰室。
　　而紧随其后，周瑜的眼睛微眯，在他身后的喇叭看了看周围，也走了进去。
　　“师傅，那个古惑仔跟进去了。”关家慧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我看见了…有点意思啊…”
　　周瑜原本前倾的身体放松，缓缓靠在了松软的靠背上。
　　“唉，你说他们两个什么关系，线人？”关家慧满脑子都是一种发现秘密的刺激感，神情略微有些激动。
　　周瑜轻笑一声，看着冰室的方向：“反正不会是茶友关系……有意思的是，给我和给潘学礼消息的居然是同一个人，这我确实没想到。”
　　这条线的出现，算是解了他心中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他和潘学礼的消息获得时间，为什么会靠的那么近了。
　　不过喇叭居然做了潘学礼的线人，这家伙玩的够狠的啊，那可是毒品调查科，这事情要是被发现，江世孝不得活剐了他。
　　“哎，不对啊，怎么就他nb来，海关的人呢？他又把你们家madam甩了啊？”周瑜想到此哧哧发笑.
　　关家慧扭头透过玻璃，往四周都扫了一圈，没看见海关的车，也没看见飞虎队的车，默默地说：“应该是吧。”
　　“你打下给你madam，问问她什么情况了，但是不要说我们在干什么。”
　　“哦。”
　　关家慧摸出手机，想想自家的madam好像有点悲凉，三方合作，周瑜和潘学礼都到了，就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分钟后，冰室的门口，潘学礼的身影再现，他右手里晃着一杯奶茶，信步悠闲的走着回来，直到上了车，车门一关。
　　又一分钟后，喇叭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嘴咧的跟荷花似的，走到了刚才的那个站街妹身边，狠狠的拍了拍她的屁股。
　　“哦，baby~，待会跟哥哥我共度良宵啊。”
　　……
　　等了一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倒是关家慧的电话打完了。
　　她有点丧气看着周瑜说：“madam说nb的叶sir和她沟通了，现在所有行动让潘学礼指挥，nb太欺负人了，要不是你不让说，我都想告诉她我们又跟到了。”
　　明明是她们先发现的案子，明明是联合行动，警司没了指挥权，哪有这种道理。
　　周瑜笑着摇了摇头：“不是nb太欺负人，是你没看懂这个局。”
　　“什么局？”关家慧茫然。
　　周瑜朝前扬了下头：“你觉得他们准备抓人么？”
　　关家慧看着nb紧闭的车门想了想，“应该没有，要抓人怎么也要派人上去摸摸底。”
　　“这就是了，潘学礼也准备来一网大的。”周瑜的眼里有着精光。
　　潘学礼这次真的下了一手好棋，把他也给装进去了。
　　从一开始，潘学礼就不愿意联合调查，想要独吞。
　　只是因为碰见他，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也许到这个时候，他还是准备好好合作的。
　　但是有了地址的线索，有了唯一的线索，他就变了，他独吞的希望来了！
　　潘学礼本来就是准备的就是一网打尽，根本不想只抓这三个人。
　　他的胃口和周瑜的一样大。
　　只是因为他的计划被颜凯蒂的那个电话打断了，他才不得不选择作出姿态继续合作。
　　是假装的继续合作！
　　“这跟局有什么关系么？”关家慧想了想，还是想不通。
　　周瑜指了指喇叭，“给你提个醒，他有线人，你觉得我们刚才在那间房里的时候，这三个人的行踪，他是知道啊？还是知道啊？”
　　“知道啊。”这个提醒好，关家慧点头。
　　“那他明明有线索，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用，还要跟你的上司激烈的吵架呢？”
　　“可能是想藏起来吧，然后自己调查？”
　　关家慧抓了抓头，她和周瑜两人现在也是这么干的啊。
　　“是也不是！”
　　周瑜嘴角抿起，“结合你madam的电话，你再想想。”
　　关家慧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看着周瑜大声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周瑜接口。
　　关家慧举着手费劲的轻轻晃了晃，凝眉思索组织了下脑海中的思绪，一口气道：“他是想借调查的失利，让我们madam背锅或者造成团队的不合，反正就是让上层不满，然后把madam踢出局，让他一个人独揽大权，最后抓到犯人，一举启出4吨的毒品，所有功劳归他一个人所有，对不对？”
　　周瑜看着她渴望认同的大眼睛，轻轻点头：“对！”
　　“耶！”关家慧兴奋的作了个给自己打气的动作，然后拉着脸对着前车骂道：“小人！”
　　周瑜哧哧笑笑：“在上层的人眼里，只有能办事的人，和不能办事的人，你觉得他算哪种?”
　　“能办事也不能这样啊，明明可以合作双赢的。”关家慧不能理解。
　　周瑜笑而不语。
　　关家慧看他这表情问道：“你不会也是这种人吧？”
　　“为什么这么想？”周瑜觉得有些好笑。
　　关家慧撇撇嘴说：“你周sir现在就是总督察了，在上层的眼里肯定也是能办事的人啊。”
　　周瑜摇了摇头轻笑：“我和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用阴谋，我用阳谋。”
　　“什么算阳谋？”
　　“就是他算计来算计去，免不了还要挨上一顿骂，你不会以为madam挨骂，他不会吧？他肯定也挨骂，然后呢，挨了骂，兴冲冲的来这以为算计了一切，结果，我已经等着了。”
　　“噗。”关家慧笑死，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这不还是差不多，都是等着。”
　　周瑜认真的说：“真不一样，如果我和他一样，我现在就该下车了。”
　　“什么意思？”
　　“见面分一半啊，我下了车，这功劳不得有我一半？”周瑜说的理所当然。
　　想了想还补充道：“你说我要是现在下车，走到他的车前，咚咚咚的敲敲车门，一句话都不用说，他光是看见我的脸出现，你信不信，他至少要便秘一个星期。”
　　关家慧抿着嘴笑，琢磨了下意思道，“你是在自夸你的格局比他大，只要能抓到贼，你不介意把一半的功劳让给他？”
　　“把自夸去掉，这是事实，不算自夸。”
　　“那你不准备下车了？”
　　“当然不下，被他看见，要是任务再失败，岂不是又给他一个甩锅的机会。”
　　“可是……我水喝多了。”
　　“后座上有瓶子。”
　　“我是女的！”
　　“我不会偷看的。”
　　“我说的是这个么？”
　　周瑜眨了眨眼，递出手上喝了一大半的奶茶杯：“呐，灌满它。”
　　“……”？？
　　“唉，还是算了，给你了我没的喝了。”
　　周瑜在她想要激情杀人的眼神中拿回了杯子，肆意的靠在靠背上，轻笑着说：“我们是后来先走，他对我们的车应该没有印象，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稍微挡一下脸就行。”
　　“哼。”关家慧这才收回了瞪着的眼睛，寻摸了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对着化妆镜照了照，改了下发型，然后问：“怎么样？”
　　周瑜瞟了一眼：“马马虎虎，下车注意着点角度，不要试图对视，能糊弄过去。”
　　“行，要我带饭回来么？”
　　“带吧，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再带点喝的，零嘴什么的。”
　　“你还喝，你也不怕憋死你？”
　　“没事，我有瓶子。”
　　“……”
　　砰，车门关上。


第四百章 冲过去！
　　深夜，23点。
　　深水埗和尖沙咀不同，没有那么多灯红酒绿。
　　深水埗这个点除了小吃街和极个别晚上营业的店面以外，别的商铺都已经关门落闸。
　　两侧的人行道上，行人不多，马路正中，也只有晚归的车辆，呼啸而过的出租车。
　　周瑜和关家慧等在车里，扯着闲篇，吃着零嘴。
　　前面毒品调查科的车辆也是静悄悄的，从两个小时前，就不再有人下车，装成了一辆空车。
　　“都等了这么久了，你说他们今晚会有动静么？”关家慧把一直盯着楼道口的目光让了出来，抽空看了一眼周瑜。。
　　周瑜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楼道：“我是警察，不是相师，算命的事情别问我，不过…两次的抓捕怕是已经把他们的胆子都给吓破了，不是次次都这么好运的。”
　　“所以，他们大概率很快就会有行动咯？”关家慧若有所思的点头。
　　“只能说是预感吧，或者说是根据以往经验判断，要不然你以为我和潘学礼都等在这里干嘛？货柜那边严查，他的货很难出来，时间越久，生存空间越小，换做是你，你怎么办？”周瑜看了她一眼，微笑。
　　“那我肯定要想办法把货取出来啊，4吨啊，总不能不要了直接跑路吧。”
　　“嗯哼。”
　　“那就继续等！”关家慧神情坚定。
　　周瑜嘴角抿起：“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要和我在车上过夜，要是有男朋友什么的，提前打个招呼，省的到时候解释都解释不清。”
　　“哧，单身我最大。”
　　“呵~”
　　夜晚是干黑活最好的时间。
　　作为一个时钟酒店，开在这里，生意也不算好，偶尔会有野鸳鸯上下楼，比不上尖沙咀的酒店换客频率，也许10分钟就是一波。
　　又过去了七八分钟，坚持不渝盯着大楼门口的关家慧拍了拍低头的周瑜，振奋的说道：“是不是他们？是不是他们？”
　　周瑜收起发短信的手，抬手分辨了一番，接着点头：“嗯，是他们三个。”
　　然后接着低头发短信。
　　“你怎么不紧张的呢？”关家慧不理解的问，这犯人行踪都出来了，不应该振奋起来么？语气这么平淡……
　　周瑜咔咔咔的敲击着键盘，笑着说：“要学会利用免费劳工，有潘学礼的人帮你盯着，你还怕他们跑了啊？”
　　关家慧斜了周瑜一眼，额外有黑线飘过，“我觉得你是在说其实我也是你的免费劳工。”
　　“嗯，有觉悟。”
　　周瑜咔咔咔的在手机短信上打下：“老公要去抓小鸡了，祝老婆在警官训练学校一帆风顺，横扫女子组，力劈男子组，不用跟他们客气。”
　　滴滴。
　　“谢谢老公，注意安全啊，另外其实我也想抓小鸡。”
　　“回家给你抓。”
　　收起手机，周瑜收起笑容看向窗外。
　　下楼的两男一女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紧张的神情，带头的女人只是用目光简略的扫过街面，然后往右手边走了几步，走到了没有栏杆的地方，伸手开始拦车。
　　不多时，一辆计程车停靠在他们面前，三个人上车。
　　车子启动，车辆开了出去。
　　车子往前行驶，在路口吃了一个红灯，停在了红绿灯的等待区。
　　潘学礼的车子在对方红灯即将结束的时候，才选择缓缓启动，从停车位上拐了出去。
　　“走了么？”关家慧不敢擅作主张，只能问。
　　“别着急。”
　　周瑜看了下左边的后视镜，镜子里，街尾靠近十字路口的位置，一辆停了很久的空车在左侧街道启动，原地掉头，从他们车边略过，加速跟了出去。
　　“哇。”关家慧有被吓到，转而也明白了不让她动的原因。
　　周瑜很耐心的又等了一会，直到再不追都要看不见车尾气了，才说道：“走吧，身后应该没了。”
　　关家慧啧啧一声，不过动作没停，把着方向盘追了出去。
　　在周瑜的减速加速指挥中，车子一直和nb的第二辆车保持着良好的距离。
　　对面如果没再加车的话，他们就是这个队伍中的第四辆，距离罪犯的车其实隔得距离有些远了。
　　但是周瑜倒是不担心跟丢，这个点的路况比白天好很多，nb没那么容易出问题。
　　中途，计程车上的几个人下了车来，路边，停着一辆大卡。
　　“换车拉货柜？”
　　“对！”
　　车子继续行驶，直到目的地。
　　“东西居然在这里？”
　　关家慧讶异，车子前进的方向居然是她一直的工作地点--葵松码头。
　　“在这里就对了，他们住旺角，住深水埗，原因就是不想离自己的货柜太远。”
　　周瑜思量了下说：“东西在这里其实不是今晚最大的收获，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来了，这就证明消息没有泄露。”
　　关家慧一愣，这句话似乎话里有话，便直接问道：“下午的抓捕你是觉得我们海关有人泄露了消息么？”
　　周瑜点了点头，边思索边低声说：“也许吧，傍晚的抓捕他们能提前离开，是运气好，还是有人通风报信，甚至是潘学礼故意把他们惊走，好让你们madam出局……”
　　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道：“算了，现在不想这个，没开奖之前都不好说，可能性太多，不过只要能抓到人，无论死活，他们的手机都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这倒是，关家慧点点头，如果真有泄露，查通讯记录肯定能查到，就是发短信，怎么也要有一个号码。
　　因为这帮人和内鬼肯定是见不上面的，所以号码都不可能换，只要拿到手机，必有收获。
　　“如果是潘学礼故意惊走他们来陷害我们的madam，那这人就太可恶了。”
　　周瑜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今晚要来的原因之一，手机不能让他拿走，必须到我手里。”
　　关家慧一点头：“好，待会我一定注意手机。”
　　“继续开，我不喊停别停。”周瑜看着前方的车辆速度变慢马上低声喝道。
　　车子继续匀速行驶，很快从第二辆车边略过，第二辆车上的已经下来了。
　　继续往前，再次看见了第一辆面包车停在左手边，而在他们前面大概10米的位置，就是葵松码头货柜场的进口。。
　　潘学礼的几个人不在车上，他们匍匐着身体在左侧的人行道静悄悄的蹲着，借助着夜色，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而三个偷渡客的货柜车已经开到了进场门口，那里有个值班亭，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卧槽！”
　　周瑜的身体猛的前倾，眼睛盯着进场口下来的人，大声吼道：“冲过去！快！”
　　“啊？”关家慧脑子直接反应不过来。
　　周瑜果断伸出右手，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她的大腿上，语速激动的说：“掉头！往左打方向！冲进去！快！那个值班的要死了！”
　　关家慧吃痛，神情清明，脑子清楚了，脸色也变了。
　　那帮人不可能正常提柜！
　　他们没有手续，想要拿走货柜，就一个办法，强拿！
　　强拿货柜没什么，但是想要防止泄密，防止看守的人报警，就只有一个办法，杀人！
　　她咬着牙，猛的就是一个原地强行左拐掉头。
　　轮胎和地面的角力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在黑夜中十分明显，还好车速一直不快，要不然说不定都要侧翻。
　　紧接着她便是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朝着进口的位置冲了过去。
　　周瑜趁这时间已经拿出了枪，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就在这时，值班亭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出来了！
　　而大卡的驾驶位也打开了门！
　　来不及了。
　　他们的车子刚才其实已经开过了头，一个观察的时间，一个发愣的时间，车速再慢，都足够车子开出去至少20米远。
　　掉头再冲，要时间。
　　还有潘学礼那帮人，周瑜的目光飘过。
　　“艹！”
　　这个该死的混蛋，他没动！
　　他们这么早到不可能想不到。
　　就算手下想不到，潘学礼看见值班亭不可能想不到。
　　10米的距离，全力跑，2秒不到，他没动，反而把视线朝向了周瑜这辆车，他倒是被摩擦的声响惊动了。
　　来不及了。
　　周瑜抬起枪口，对准岗亭的方向。
　　砰砰砰！
　　三枪。
　　毫无章法的三枪。
　　黑夜之中，格外的响亮。
　　全场寂静。
　　然后沸腾！
　　制服男直接抱头蹲下，大卡车门砰的关上，就在关家慧的车即将到来之际，强行提速冲了进去。
　　撕拉~
　　银白色的私家车与地面来了个强烈的摩擦，强行停在了岗亭门口。
　　车门打开，一只皮鞋蹬地，紧跟着便是另外一只，冷面的周瑜走下了车，看向大卡没入黑暗的方向。
　　制服男抱头的手有些抖，他用着惊惧的目光自下往上看向了面前这个男人，目光在他的右手一顿。
　　枪！
　　他勉强咽了口口水，继续往上，略过西装，终于到了那张冷峻的脸。
　　“周瑜！”他发出一声意外的低呼。
　　周瑜扭头看向左边地下蹲着的这个制服男，40来岁的样子，没病没枪眼，活下来了。
　　只是对他微微一点头，继续看向隐没的黑暗，那里是一堆堆货柜，和场灯发出的微微亮光。


第四百零一章 吓死人
　　“我认识你，我时常看报纸，你是o记的警察。”制服男低声说着话。
　　“进去，蹲下，不要出来。”周瑜头都没转，剩下的事情与这个制服男无关。
　　“周瑜！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愤怒声越来越近，潘学礼的人到了。
　　潘学礼已经把怒容写在了脸上：“现在人跑了，4吨的毒品不知所踪，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瑜看向他的眼神中只有冷漠，然后便是扫向他身后的另外7个人：“现在我以总督察的身份，接手这件案子的总指挥，有任何不满，欢迎投诉。”
　　“休想！”
　　潘学礼怒喝：“我才是这件案子的总指挥，这是nb的大sir亲口任命，你现在只是一个配合部门，你要认清楚你的身份！还有我一定会投诉你破坏行动的行为，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内鬼！你就是为了救他们！”
　　周瑜笑了，“我周瑜，内鬼，你们信么？”
　　目光在潘学礼身后的7个人身上略过，无一人敢应声，无一人敢直视。。
　　最后，周瑜把目光看向潘学礼，摇了摇头说道：“出门不带脑子啊？你问问你手下，他们在现场，他们信么？”
　　潘学礼根本不看身后的人，只是对着周瑜：“周瑜，你不用否认，你就是看到我们在，你就是想给他们通风报信才开的枪，这就是事实！”
　　“潘学礼！别告诉我你想不到那个门岗会死！”周瑜怒斥。
　　“我为什么要想得到？死了么？没死！”潘学礼粗声，气势丝毫不输。
　　周瑜沉着脸，跟他废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拿出手机，开始给王东拨号。
　　嘟嘟嘟。
　　“葵松码头货柜厂，立刻！马上！”
　　然后很快挂掉，接着第二个电话：“葵松码头货柜厂出去的方向，帮我安排点ptu，海上巡逻艇，能拉过来的全拉过来。”
　　啪的盖上手机，朝潘学礼看了一眼，“滚蛋！”
　　潘学礼瞪着眼睛，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缓下来只是阴冷的看了周瑜一眼，便转身：“我们进去！”
　　“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办？”看着远去的nb人群，关家慧看着周瑜的脸色，小声问道。
　　她还没有看见过发怒的周瑜。
　　简直…
　　太霸气了！
　　“没关系。”周瑜看着人群的背影低沉的说：“这帮人的目的是为了里面的毒品，他们要么选择跳海，要么就一定会冲出来。”
　　“冲出来我们也拦不住啊。”关家慧眉眼有点忧愁。
　　周瑜眯着眼看向远方：“带着这么个货柜，跳海还有一丝可能，冲出来必死。”
　　“那个电话！”关家慧点了点头，“明白了。”
　　“你去把车调个方向，别被撞烂了，如果他们冲出来，我们还要用。”
　　“好，我去弄。”
　　几分钟后，‘铛’的一声，铁片碰铁片，特别明显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货柜装车了。
　　周瑜电话按下拨打键，待接通：“还要多久？”
　　王东估算：“一分钟。”
　　轰----
　　大卡启动，稍过一会，两个前车灯便在黑暗中出现，朝门口的方向加速开来。
　　这帮人选择送死！
　　周瑜对着车灯的方向，抬起了枪口。
　　只是还没等到他开枪。
　　砰砰砰砰砰。
　　杂乱的枪声响起。
　　哒哒哒哒哒，ak的子弹声出现，三人组开始反击。
　　砰砰砰。
　　啪，轮胎击中的声音。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大灯的灯光越来越近，直到出现大卡的身影，周瑜加入战场。
　　砰砰砰砰砰砰。
　　所有的子弹朝大卡的司机位打去。
　　加速的大卡车如同一头疯牛一般朝周瑜身后的门岗位置冲去，副驾驶的男子，拿着ak顶着早就烂掉的牵扯玻璃，朝周瑜的位置扫射过来。
　　哒哒哒哒。
　　周瑜防着这一手，丝毫不恋战的躲到门岗的后面蹲下。
　　子弹全部宣泄在门岗的墙壁，玻璃，霹雳哗啦的碎裂声随之而来。
　　眨眼间，大卡车顺利的通过门岗。
　　但是！
　　它没有转弯！
　　没有左转，没有右转！
　　大卡车直直的朝着前方的绿化带跃去。
　　短暂的颠簸，大卡车掠过绿化带，冲向更远的区域，那里，是一个工厂。
　　轰。
　　大卡撞塌了围墙，撞出一个大窟窿，继续向前，砰，撞飞了私家车，最后轰的一声，撞在了厂房楼房。
　　烟尘弥漫。
　　接着便是周瑜的车到达，nb的车紧随其后，最后则是赶来的飞虎队。
　　先到的周瑜只是用车灯照着大车，并未下车。
　　反而是潘学礼的车下来了人，小心翼翼的向卡车围去。
　　没有枪声响起。
　　nb的组员上前，打开了车门，司机的身体多处中弹。
　　副驾驶已经没有了人，再往上，他正在车前盖处趴着，颈部骨折，满脸是血，死相凄惨。
　　而那个女人，不见了。
　　“没看见冰后！”
　　“找！”
　　“快找！”
　　马上现场变得忙碌起来。
　　周瑜下车，点了根烟，靠在车门前抽了起来。
　　“我们怎么样？”王东上前问。
　　周瑜眼睛看向大卡，吐了口烟气，“留几人看着货柜，剩下的撒出去找。”
　　王东点头，转身安排。
　　“来，帮把手。”
　　潘学礼走到货车车厢的后面，脚一蹬，爬上了车。
　　“切~，心这么急。”关家慧吐槽。
　　周瑜微笑，平淡的说：“他当然急，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里面的毒品么？”
　　“4吨，功劳倒是不小。”关家慧耸了耸肩：“其实我也好奇4吨毒品有多少，没见过。”
　　nb的队员跟着上车，两个人打开了货柜的大门。
　　哒哒哒哒。
　　“臭八婆！”
　　“在里面！”
　　突如其来的枪声响彻黑夜。
　　潘学礼的手臂上冒出枪眼，他的组员当胸中枪！
　　两个人顿时摔了下来。
　　打开的货柜口，一个样貌有些偏丑的女人站在当中，手持ak，子弹随意的朝着人群宣泄。
　　眼睛里只有嗜血和疯狂！
　　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
　　她的整具身体被无数的子弹打烂，所有人都不管不顾的朝她宣泄着愤怒的情绪。
　　真的被吓了一跳！
　　直到她的身体长满了枪眼，重重的砸到地面，枪声才停息了下来。
　　“靠！待会要去喝一点压压惊。”
　　周瑜惊魂未定的摸了摸头皮，总感觉刚才有子弹在他的头上飞过。
　　“我也去。”关家慧使劲摸了摸不太饱满的胸口，脸有点白。
　　这么近距离的子弹袭击，对她一个海关关员来说，人生第一次！


第四百零二章 杀警再现
　　凌晨两点，大卡车撞车现场。
　　周瑜从事发到现在一直也没怎么动，就在车边看着全场。
　　不干活也不能妨碍别人干活。
　　检查的事有nb的人，警戒的事有王东的人，至于他这个总督察，打发了几个狗鼻子的记者就算没事了。
　　“周sir，收尾的差不多了吧？”王东走到周瑜边上问。
　　“嗯。”周瑜看着前方的人群点点头，现在的画面比刚才空闲多了。。
　　自从出了这个差，飞虎队的就没睡过一个好觉，24小时在警局待命。
　　其实飞虎队的任务是战斗，站岗不是他们的职责，只是刚才人有点少，所以周瑜让他们加一会班站个岗。
　　现在任务完成了，有人接手了，王东这是准备来他这打卡下班了。
　　“跟旺角区的人对接完，你们回去吧。”他没理由不同意。
　　王东叉着腰，放松下来：“已经对接完了，你不走啊？”
　　“我待会想去喝一点，要不要一起？”周瑜扬了下头笑着问。
　　王东思量了下，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算了，我不困他们也困了，还得把他们带回去，下次吧。”
　　周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辛苦，回去吧……对了，跟兄弟们说一下，改天我请。”
　　“那你得多带点钱，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帮人都属猪的，能吃的很，走了。”王东转身走向飞虎队的车。
　　“那我们也走吧。”周瑜走向左边的车门。
　　“ok。”一边的关家慧笑着应了声，继续履行司机的神圣使命。
　　货柜厂附近基本都是些工业区，厂房码头什么的，没什么吃的。
　　他们直接开车去旺角的商业街，旺角虽然人员成分复杂，黑社会林立，但是这种人多的地方，也越是接地气，有的是半夜还在做生意的摊位。
　　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坐下一人一瓶啤酒，三个小菜。
　　关家慧左手杯，右手酒，倒满，咕隆咕隆一饮而尽，颇为豪爽的把纸杯往桌上一砸：“爽！”
　　“喝完这杯还有三杯。”周瑜笑着喝了半天，夹了颗花生米，边嚼边问：“子弹飞过头顶，感觉怎么样？”
　　关家慧皱着眉想了想，砸吧了下嘴摇了摇头：“没反应过来，嗖的一声就过去了，等我反应过来，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蹲下，哇~”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神色颇为复杂：“原来枪林弹雨是这个感觉。”
　　“切，这才哪到哪。”周瑜哧哧的发笑。
　　关家慧亮了亮眼睛，颇为崇拜的看了过来：“你跟黑社会打交道那么久，你面对的场面一定比今天的大得多吧？给我讲讲。”
　　周瑜晃了晃酒杯，低头看着桌面：“要说大场面，不一定危险，真正危险的其实是我有一次……”
　　“嘿，靓妞，陪哥哥我聊会天啊。”
　　旁边桌的古惑仔拿着个酒杯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关家慧旁边的凳子上。
　　“滚！”关家慧扭头冷声喝道。
　　绿毛古惑仔一愣，转而笑的更开心了，“小辣椒，我喜欢。”
　　说完便伸手朝关家慧搂去。
　　关家慧猛的退后一步，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直接砸在了绿毛的头上，恨声道：“喜欢你妈个头！”
　　噼里啪啦。
　　“艹！臭八婆，给脸不要脸。”绿毛捂着出血的头部，瞪着眼一指关家慧：“兄弟们，办了他！”
　　绿毛一桌还有4个人全部站了起来，能拿酒瓶子的拿酒瓶子，能拿筷子拿筷子，直接围了过来。
　　关家慧左右一看，拿起凳子要当武器。
　　“一打五，暴力。”周瑜喝着酒笑了笑。
　　“小白脸，给我滚一边去。”绿毛指着周瑜喝道。
　　“哇靠！”4人组中急急忙忙跑出一个身影，立马拉开了绿毛，赔笑道：“阿sir，他喝多了。”
　　剩下的三个人脚步一顿，绿毛更是一脑袋江湖。
　　周瑜看了看眼前的红头发古惑仔，一怔。
　　“嗷~”
　　认出来了，这不是以前韩琛叫他去收拾的那帮收保护费的古惑仔么？然后被他送进去了。
　　想到这，周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出来了啊。”
　　“是是是，托你的福，出来有些日子了。”红毛点头哈腰，然后拿起周瑜的那只酒瓶，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完了剩下的大半瓶，告饶的说：“sir，他喝多了，他脑子笨，我代他给你赔罪了。”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摸出手机：“喂。”
　　颜凯蒂声音有点慌：“周sir，出事了，东西被抢了！”
　　“什么东西被抢了？”周瑜疑惑的问，然后脑子一道线闪过，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惊愕的问：“毒品？”
　　“对啊，4吨毒品全部被抢了，押运人员全部被杀，怎么办？怎么办？”
　　轰！
　　这话跟惊雷一般回荡在周瑜的脑海，让他有些呆滞。
　　“全部被杀？没有活口？”
　　“是啊，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颜凯蒂的声音不大，像是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
　　周瑜听出来了，她已经彻底失了分寸。
　　“地点在哪？”
　　“地点在通州西街…”颜凯蒂咽了口口水：“短沙湾道交界口。”
　　周瑜摁掉电话，马上对关家慧说：“走！”
　　汽车上路，速度开到120，地点距离他们吃饭的地方只有不到3公里。
　　越靠近目的地，车辆越来越多，警车，救护车，消防车……
　　吱吖，车辆急刹，周瑜透过车窗玻璃，看到的是一片惨烈景象。
　　押送的5辆车，车上车下，全是军装和便衣的尸体！
　　以及……一地的血迹。
　　“怕是有20条人命啊。”周瑜喃喃，有点发冷。
　　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关祖，但是关祖已死。
　　关家慧张着嘴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眼前的这般魔鬼现场，她只是一个新入职不久的海关关员。
　　周瑜深吸一口气，吐出，闭了闭眼，睁开，重整精神，从车上下来，目光一扫，朝目标走了过去。
　　旺角助理指挥官，简国曙，50岁，刚才也是他接手的剩下的事。
　　“什么情况？”周瑜沉着声问。
　　简国曙阴沉着脸，抬了下手指向车辆那边，摇了摇头：“能看见的就这么多，没有目击者，没有活口，没有闭路电视，但是毒品不见了。”
　　“毒品在狗车的是吧？”
　　“对。”
　　狗车就是eu巡逻队的车，运送囚犯都是这样的车。
　　“有什么发现的么？”周瑜问。
　　简国曙皱起了眉：“怎么说呢？枪法准。”
　　“枪法准？”
　　周瑜往现场中心走了过去，走到一具半靠半躺在黑色私家车车门边的一具尸体旁。
　　胸口中弹，两枪，都差不多在心脏的位置，没有第三枪。
　　继续往前走，看了看其余的尸体，大部分人的中枪位置，不是头，就是胸口。
　　有些尸体的中弹数量很多，似乎又和枪法好的结论不同，但周瑜已经看见了原因……
　　是车身。
　　死了这么多人，但车身上却很少有子弹的痕迹。
　　这就是说，这帮人并不是大火力猛攻，并不是拿着ak扫射，而是点杀！
　　“枪法很准啊……”
　　周瑜看着弹孔，思索了下，拿出手机，打给王东：“王sir，你在哪里？”
　　“家里睡觉啊。”电话对面的王东咳嗽了声，振奋了下精神：“怎么了？”
　　“你家里有座机么？”
　　“有啊。”
　　“用座机打给我。”
　　“啊？”
　　“现在，打给我，待会给你解释。”
　　“行吧。”
　　尽管这个问题很怪，但周瑜说了会解释，王东就照做。
　　“喂，这是座机打的。”
　　“毒品被抢了，对手枪法很准。”
　　“被抢了？要出动么？”
　　“不用，你马上核实所有飞虎队员的位置，确认他们的行踪。”
　　“你怀疑有我们的人参与？”王东马上明白了让他用座机打的含义，周瑜连他都怀疑，这是在用座机确定他的位置。
　　“不用多想，只是一个排除法。”
　　“好，我马上做。”
　　首先排除自己人。
　　周瑜盖上电话，回身找到简国曙：“简sir，有鉴证报告了给我一份，我先走。”
　　继续开车，回旺角海关驻点。
　　叮铃铃，叮铃铃。
　　“喂。”
　　老叶的声音振聋发聩，“阿瑜，事情我知道了，把这伙人找出来，你要什么支援尽管开口。”
　　“我会的，谢谢叶sir。”
　　“这帮狗东西！”老叶愤恨不已。
　　车子到了旺角海关据点，周瑜和关家慧两个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蹬蹬蹬。
　　大灯全部打开，黑暗的办公室重新亮起。
　　“去你办公室，你给我找点白纸。”周瑜脚步不减。
　　“我那就有。”
　　推门进入，关家慧快走两步从架子上拿出一叠打印纸，自觉放在桌子上，然后就站在一边。
　　周瑜走到正位，从笔筒里随意的拿起一支笔，落笔，开始写。
　　sdu，nb，海关，毒品，三人组，旺角警署。
　　想了想，又写下江世孝和黑社会。
　　“没了吧？”周瑜问。
　　“有。”关家慧答。
　　“还有谁？”周瑜扭头看向她。
　　关家慧往会议室的方向扬了下头：“那两个你忘了啊。”
　　“有道理。”
　　周瑜回头写下，国际刑警。


第四百零三章 找出内鬼
　　sdu，nb，海关，旺角警署，江世孝，黑社会，还有国际刑警。
　　这就是这起案件里牵涉的所有势力了。
　　毒品和三人组，周瑜写在纸面的最中间，这两个只是作为节点存在。
　　“首先我们能确定一点，20多个人被杀，枪手人数一定不少，枪法很好。”
　　周瑜点了点纸面，思索的问：“你觉得谁最可能出问题？”
　　“唔…”关家慧的眼神在一个个名字上略过，然后手指在其中的名字上一点，“最有可能的我觉得是他，国际刑警。”
　　“原因呢？”周瑜平静的问。
　　“排除法。。”
　　关家慧也从笔筒里拿出了一只笔，然后在江世孝的名字上一点：“他最不可能，如果是他，完全可以不告诉你，自己吞掉。”
　　“理由成立。”
　　周瑜抬手笔尖一划，江世孝的名字多了一条线。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如果是江世孝，他不敢从自己的手里硬抢。
　　但她说的理由，已经足够了。
　　“下一个能排除的是他。”关家慧在黑社会的名字上一点，“这个理由就比较简单了，你和nb是同一个线人，他就算想卖消息给第三家，我想以他一个小古惑仔的本事，短时间内也联络不到枪法这么好的人。”
　　喇叭……
　　周瑜琢磨了下，喇叭这个人现在玩的太野，给nb当线人都敢干，胆子确实很大。
　　他联络不上枪法好的人，但是如果他把消息卖给黑社会，黑社会不是不可能。
　　不对，想多了，如果他卖了，搞出这么大的事，nb能弄死他。
　　周瑜抬手划掉，继续开口：“下一个呢？”
　　关家慧下笔很果断，在旺角警署的名字上一划：“这个也不是，理由就是他最后知道，组织人手时间不够。”
　　“同意。”周瑜又是一笔划过：“继续。”
　　关家慧这次选择了nb，“nb总共来了8个，当场死了1个，后续死了4个，3个去了医院，还都是带伤的，没理由是他们。”
　　周瑜摸着笔陷入思索，办公室好一阵子安静。
　　“怎么不对么？”关家慧见他思索的时间有点久便问出口。
　　周瑜看了看纸上nb的字样，抬手放在上面，迟疑了下还是收了回来，摇了摇头。
　　“这个真不一定，你就说那个潘学礼，他叫了个队员去开货柜的门，两个人同时开，结果队员死了，他只是手臂中弹，是运气还是故意？……”
　　“受伤本身就是很好的伪装，而且以他的能力，弄点枪手不是不可能。”
　　关家慧认可的点了点头，轻笑了下：“你这么说，虽然有点阴谋论吧，但是确实说的通，就像我刚才，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手段不太光明，但是我完全没有怀疑他可能会是泄露消息抢毒品的人。”
　　周瑜认真的说，“你要记住，我们是在为20多条人命讨回公道，每一个人，我们都不能放过，除非他身上没有任何疑点。”
　　“记住了。”
　　“嗯，下一个。”周瑜在nb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圈，先放着。
　　现在剩下的就只有sdu和海关了，至于国际刑警，那是她认下的毒瘤。
　　“下一个是海关。”
　　“到你老本家了。”周瑜笑了笑。
　　“其实，我第一个就想排除他的。”关家慧着重点了点。
　　“你要说有人收点黑钱，和黑社会有来往，在检查上放水，这我信…但你要说，我们办公室有人能有这么大能力，调动的枪手能杀20多个警察，我绝对不信。”
　　周瑜歪了歪头：“其实你要是从泄露消息的角度出发，你们自己组织的抓捕任务第一次失败，3个人全部逃脱，海关的嫌疑是最大的？”
　　“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只是我们水平差。”关家慧默默的说。
　　“哧哧。”周瑜笑出声。
　　“而且还有。”关家慧略羞恼的怕了他一下，认真的说：“泄露消息给三人组，跟找枪手抢货，这完全是两码事，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算是有道理吧。”周瑜勉强点了点头。
　　可能性也有，但是极为微小。
　　有句话叫做，如果排除任何不可能，那剩下的就是一定。
　　如果没有别的可选项，那出问题的就一定是海关。
　　现在，可以暂时不理会。
　　大手一挥，先行划掉。
　　“sdu呢？为什么不可能？”周瑜继续提问。
　　关家慧嘿嘿一笑：“你不是打了电话么？只要你证明sdu没有作案时间，那sdu自然没可能了。”
　　“讨巧啊。”周瑜笑了笑，思索了下，“这个先放放，等回信。”
　　“嗯呢。”关家慧点了点头，“那就是说现在剩下的就是nb和国际刑警了。”
　　“嗯。”
　　周瑜应了声，把这张纸拿起，揉吧揉吧丢进垃圾桶，重新写下。
　　nb，国际刑警。
　　纸张中间写上，三人组，毒品。
　　纸张末尾写上，sdu。
　　“nb……”周瑜喃喃了句。
　　关家慧眼睛一亮：“说到潘学礼，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周瑜问。
　　“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潘学礼设计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在设局？”
　　“怎么设局？”
　　“前面通过陷害，让我们madam出局，然后故意中枪，洗清自己嫌疑，这样去了医院，他就不用跟车了，很有可能啊！”
　　关家慧越说越兴奋。
　　周瑜皱起了眉，被她说中了，这个说法，还真有可能！
　　从正常的情况看，今天晚上潘学礼算是躲过一劫。
　　5辆车，有一辆是nb的车，就是潘学礼的那个队伍。
　　潘学礼手臂中弹，剩下的2个同僚也受了伤，有了不得不去医院的理由。
　　要不然，知道的人肯定清楚，以他的性格必定会跟车押运毒品，直到毒品进了nb仓库为止。
　　反而是晚上的受伤这一步，让他看似阴差阳错的活下来了。
　　外人会说，命真不错。
　　“你说句话啊，是不是？”关家慧现在非常想听到认可的声音。
　　“有道理。”周瑜诚实的点头，“先放放，说国际刑警。”
　　叮铃铃，叮铃铃。
　　“应该是sdu。”关家慧极快的说。
　　周瑜笑着拿出手机：“你现在神探附身啊。”
　　“那是。”关家慧相当自信的扬起了头颅。
　　接通。
　　“喂。”
　　“联系过了，2个人确认地点有点慢，其余人没什么问题，要么有固定地点的电话回拨，要么有身边的家人作证一直在一起。”
　　“好的，知道了，你先休息。”
　　“要帮忙么？”
　　“还真有，你对你那个国际刑警的老同学了解多少？”
　　“你说瑞恩啊？他是我国外训练营的朋友，身手不错，但是毕业后我们也没有再联系了，你怀疑他？”
　　“我连你都怀疑，没事了，睡吧。”
　　“晚安。”王东。
　　“晚安。”周瑜。
　　“晚不了安啊。”周瑜自嘲的笑笑，盖上手机，吐出一口气，继续战斗。
　　“所以sdu排除咯？”关家慧的笔尖在sdu的字母前落定。
　　周瑜点头，唰的一下，sdu，干净。
　　“继续说国际刑警。”关家慧琢磨了下说：“我本来其实没怀疑他，因为我用的排除法嘛，现在单纯从可能来看的话，他们从一开始就介入了这起案子，知道所有信息，而且，他们确实有能力有时间去安排一切。”
　　周瑜靠在靠背上，慢慢的搓着手，思索着说：“第一次的逃脱可以说是你们的经验不足，第二次事发前几分钟，人还是跑了，跑之前还在买外卖……”
　　“这就能证明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而且不是监视的喇叭被三人组发现，如果是喇叭被发现，喇叭能活着就不错，后续不可能跟的到……”
　　“然后就发生了这次的抢夺事件……”
　　周瑜一个挺身，扣了下桌子，语速极快的说：“这里不对！如果潘学礼一开始就和三人组有联络，他可以作出一个局为他们保驾护航，但是他今晚的目的也一定是保驾护航，而不是安排人抢货！”
　　“如果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抢货呢？”关家慧想到了一点。
　　“不可能！”
　　周瑜给她分析道：“如果他的目的是抢货，他当然可以以保驾护航的目的，在第一次放三人组走，换你们madam退出，彻底把尾巴扫干净。”
　　“但是第二次，也就是在三人组楼下的那一次，他不需要带自己手下的队员，他完全可以一个人盯着，因为他不知道我们也在，这就是最大的漏洞！”
　　关家慧恍然大悟：“没错！就算他事后发现了我们其实在跟踪，但是在他车子刚来的那一刻，还没到楼下的那一刻，他已经带了人手了。”
　　“对。”周瑜微笑颔首：“就是这个道理。”
　　“那如果他一开始的目的是保护，后面看见了你又想抢货呢？”关家慧眨着大眼睛看向周瑜，这是她想到的最后个可能的点。
　　周瑜无语的看像她：“你还上瘾了是吧。”
　　“确实有可能啊，你说的，不能排除任何可能啊。”关家慧一本正经的说。
　　“ok。”
　　周瑜点了点头，“他想要杀掉知情的三人组，是有可能的，但是杀掉的那一刻，他就没威胁了，你别忘了，我当着他的面叫的ptu和sdu……所以，临时安排抢货，且不说人手从哪里调，光是从人性上讲，就不可能，因为这个人真没那么蠢。”
　　“万一犯蠢了呢？”关家慧笑笑。
　　周瑜笑着摇摇头，“他不敢。”
　　关家慧点点头看向周瑜，“所以……”
　　“所以是那两个狗东西！”


第四百零四章 周望晴的不满
　　“恭喜你猜对了！”
　　“虽然你的判断依据不那么正确，但是…就如同做一道选择题一般，答案是c，你选了c，那你就是赢了。”
　　周瑜对着关家慧竖起大拇指，眼神中饱含鼓励。。。
　　“这叫侦探的直觉！”关家慧笑的开心，顺带小小的傲娇了下。
　　“其实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周瑜嗤笑着打击，还翘尾巴了……扭回头正对着桌面上的纸张。
　　针对这三人组，警方总共有三次行动。
　　海关的第一次，潘学礼的第二次，货柜码头的第三次。
　　三人组的第一次逃脱，可以说是水平差。
　　三人组的第二次逃脱，让他怀疑这个队伍里不干净。
　　凌晨的劫案让这个怀疑变成了肯定。
　　只是这个分辨出的内鬼人选，很出乎意料，居然会是那两个老外。
　　披着国际刑警皮的毒贩！
　　“你说他们两人来的目的是什么？”周瑜双手交叉托着脑袋。
　　“充当内鬼，为了帮这三人组逃脱啊。”关家慧想都不想的说。
　　“不对。”
　　“怎么不对？那两个老外和三人组从一开始就肯定是一伙的。”
　　周瑜摇摇头：“这道题你分析对了，但是结果错了。”
　　抬手止住她的话茬，笑了笑道：“别急着反驳，我就说一句话，如果老外的目的是为了帮他们逃脱，这帮枪手哪来的？”
　　关家慧惊讶道：“早有计划？”
　　在宾馆楼下追踪到的时候，潘学礼不会上报，她和周瑜也没有上报。
　　就连飞虎队的王东，和她的madam都不知道他们在行动，那老外更无从知道。
　　直到撞击案发，三人组死。
　　事情瞒不住了，madam，王东，老外，旺角的简国曙…甚至上面的高层这才都知道。
　　但事件的发生，距离抢劫案也就间隔两个小时，凭两个老外，怎么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香江组织起人手。
　　一定是早就备好的！
　　“所以这两个老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抢货？”关家慧惊讶道。
　　“专业点的叫法，叫做…黑吃黑！”
　　“白吃黑。”
　　“…也对。”
　　……
　　第二天，上午9点，旺角海关驻地，瑞恩终于赶过来了。
　　周瑜和海关的人，还有毒品调查科的人都已经在会议室等了半天。
　　“哦，不好意思各位，我的时差还没有完全倒过来，所以来的晚了些，希望你们不要介意。”瑞恩微笑的耸了耸肩，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没关系，瑞恩先生辛苦。”颜凯蒂朝他淡淡的开口。
　　毒品的被抢，让她的脸上完全不见笑容，话语也很敷衍。
　　“对了，今天怎么你一个人来，你的助手丘呢？”
　　“哦，丘他昨晚没睡好，身体不太舒服，我就不让他过来了。”
　　瑞恩无奈的笑笑，然后便朝王东问：“东，怎么样？香江警方昨天晚上有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么？”
　　王东摇摇头，“下手太快，行踪诡秘，没什么踪迹。”
　　“那可就太遗憾了。”瑞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灰心，伙计。”
　　椭圆形的长桌边，颜凯蒂是主位，右手边先是关家慧，再是急忙赶来的潘学礼。
　　再往后几个位置，是周瑜和他面前的烟灰缸。
　　左手边是王东，现在又加入了瑞恩和他的助手。
　　“人到齐了，那就开会吧。”
　　颜凯蒂咳嗽了声，拿起面前的文件看着众人说道：“根据鉴证部的现场分析报告，这伙人，至少有8个人，最多也就12个人，而我们派出去的人是22个人，22个人，全部身亡。”
　　“哦~，丧心病狂啊。”瑞恩皱着眉感慨了句，颇为怜惜的拍了拍王东的肩膀：“东，没有你的手下吧？”
　　王东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我手下没什么区别，他们都是警察。”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瑞恩耸了耸肩。
　　王东没有说话，无非就是说哪怕都是警察，也是亲疏有别，手下自然亲一点。
　　颜凯蒂继续说道：“痕迹专家根据车身上和尸体上的弹着点反推出敌人开枪的位置，但是各位，哪怕是地毯式搜查，都没有在那些位置上找到一滴血，这说明什么你们都清楚！”
　　说明对方哪怕以少打多，也极有可能没有一个人中枪。
　　“雇佣兵！”王东果断的说：“不是专业的绝对造不成这种碾压的局面。”
　　“是啊，这一点我们要达成一致，对方素质很强！”
　　颜凯蒂点头：“所以我已经通知入境处，排查境内所有退伍军人，雇佣兵，希望有所发现，另外加大搜索范围，调查这帮人的去向，大家还有什么补充？”
　　问的是大家，但颜凯蒂首先看的就是周瑜。
　　周瑜低着头似乎要睡着了。
　　颜凯蒂咳嗽了声，然后不自然的把目光转向了瑞恩，抿了抿嘴，微笑的问：“瑞恩先生，你有什么建议么？”
　　瑞恩笑了笑：“madam，我觉得或许你们可以查一查香江的毒品市场，他们把货抢走了，总要换成钱的吧。”
　　“很有道理。”
　　颜凯蒂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先看了周瑜，还是这幅昏昏欲睡的打盹模样，然后看向了潘学礼。
　　“潘sir，你是毒品方面的专家，对市场也熟，要不这方面的事情你来？”
　　“好。”潘学礼低声答应，听起来有点虚弱。
　　颜凯蒂很满意，还以为今天的会上会争执不断，比如潘学礼就可能和周瑜吵起来。
　　毕竟货丢了，潘学礼还急急忙忙从医院赶回来了，伤到手臂也是枪伤啊。
　　谁能想，周瑜打瞌睡，潘学礼也萎靡不振，这让她这个职级上最强，实际上实力最弱的人爽了一把。
　　想起昨天给周瑜打电话的时候，那慌张的情绪，她自己都有点羞愤。
　　“咳咳，王sir，那就麻烦你的飞虎队再呆一段时间了，毕竟这帮人火力很强。”
　　“行。”
　　“瑞恩先生，你还有什么指导么？”颜凯蒂笑着问。
　　瑞恩轻笑一声：“madam，我只是来协助你们工作，可不是指导，你做主就好。”
　　“好。”颜凯蒂一收文件，“那就做事！”
　　终于散场了，别的人都起身，然后看了看昏睡的周瑜自顾自点的出门。
　　“走啦。”关家慧瞅了一眼门口，低声喊道。
　　然而周瑜是真睡着了……
　　三天后，秘密据点，一个绝对秘密的特殊据点。
　　“别抱怨，谁都能抱怨，但在这个办公室里，最不能抱怨的就是你。”
　　周瑜站在窗边，看着眼前来汇报的周望晴，言语中没有丝毫的怜惜之色。
　　相反，口吻还很强硬。
　　“从那天晚上我问巩sir借人起，他既然推荐了你，你也选择来了，那不管这件案子持续多久，只要我没有同意，你就不能出这扇大门。”
　　周雨晴脸上有着明显的怒火，斥责道：“你既然不信任我，何必叫我来？把我当犯人一样关在这个三天三夜了，我是来帮忙的，不是囚犯！”
　　“他们不是这样吗？”
　　周瑜往小房间外的客厅一指：“沈雄他们跟了我这么久，论信任，我相信他们绝对比你多！但他们有抱怨吗？没有！
　　你来这里，是接了任务，是命令！你做的就是一个警察的活，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周望晴嗤笑的摇了摇头，她对面前这个强势的周瑜简直无语。
　　“周sir，这不是一天两天啊，三天了！你不让人打电话，不让人出门……行动前一两天你这么搞我能理解，我也是督察，我也这么干过，但是谁会一关关这么久？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进展，要是还要一个月呢？再关一个月？”
　　“不会！”周瑜说的笃定。
　　“怎么不会？”周望晴态度强硬的反问。
　　“因为他们两人不可能一直留在香江，毒品都拿了，不走干嘛，出去开会。”
　　周瑜大步出门，直接走到了这处秘密据点的大厅位置，拍了拍手：“cib的继续监听，剩下的我说两句。”
　　“心怡，那帮雇佣兵有动静么？”
　　凌心怡看了眼屏幕确认：“没动静，还在船上。”
　　“几分钟了？”
　　“8分钟了，下次汇报还有2分钟。”
　　周瑜点头看向韦世乐：“世乐，你那边呢？”
　　韦世乐摇了摇椅子，略无奈的说：“毒品还是没下落，至少市面上我一直没有收到风声有人出货，而且毒品市场的价格也没什么明显的波动，我还是觉得毒品就在船上。”
　　“那就继续收风，船不能动。”周瑜命令道。
　　“明白。”韦世乐一点头，转回椅子继续干活。
　　“你那呢？”周瑜扭头看向一旁神色不愉的周望晴。
　　周望晴抿了抿嘴，深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监视一直在继续，但是你不让我们靠近，我们除了监听根本没什么能干的，你要相信我们狗仔队的技术，他们都身经百战……”
　　“这个不用再提。”周瑜打断，认真的看着她：“他是特种兵出身，这样的人对于危险有着很敏锐的嗅觉，我们不能有任何的冒险行为，一但失败，功亏一篑，你的3天也就白费了。”
　　周望晴对这话嗤之以鼻，自言自语道：“哧，不就是不相信我们狗仔队，如果把狗仔队拉出来，他去过哪，见过什么人，都能给你找出来，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证据。”
　　“对，我是不相信，我不是不相信他们的人品，我是不相信他们的技术。”
　　周瑜坦诚的承认：“任何一个人的失误，都会导致不可承受的结果，只要是人就会犯错，你敢说你的狗仔队就不会犯错？而他这种人，对于异常有着绝对敏锐的嗅觉。”
　　“不说了。”
　　周望晴摆摆手，朝坐位走去，她是一肚子气，来这里就来错了，碰到个疯子。


第四百零五章 开席前的意外来客
　　周瑜看着她的赌气的背影没什么表情，继续往小房间窗边走去。
　　站在窗边，望着蓝天白云，碧波荡漾。。。
　　回想这么多天，憋在这里，确实让人烦闷。
　　他不怪她。
　　但是20多条人命在提醒他，小心一点，再忍一下，除恶务尽！
　　从那天晚上他和关家慧分析出老外是内鬼，所有不会被发现的手段就已经上了。
　　说起来不多，一个监听，一个望远镜，一个闭路电视。
　　这几天天来，老外和对方的通话定位，已经成功锁定了这队12个雇佣兵的地点。
　　这队雇佣兵现在就在海上的一艘远洋船上住着，船就原地抛锚。
　　要抓人，随时能抓。
　　但是有两个原因，让他不能动手。
　　第一是毒品在哪？
　　根据后续的闭路电视分析，最后追踪到的位置是离江边不远的地方，他们下了车，车被证实是被盗的。
　　没有拍到他们最后的行踪，所以毒品到底是在香江内陆，还是被他们带上了船，不确定。
　　百分之99的可能是被带上了船，其实大家都觉得是百分之100.
　　但这在周瑜这不重要，因为还有第二个原因。
　　瑞恩。
　　虽然种种迹象都证明，瑞恩跟他们有联系，但是没有证据，没有无可辩驳的关键性证据。
　　一个个电话，想定贩毒罪，杀人罪，简直做梦。
　　人家可是有着官方身份的阿美人，国际刑警，身份特殊，想要抓人外交那关都过不去。
　　想要船上的雇佣兵指证他，那更是痴心妄想。
　　想想就知道，一旦动手，那帮人绝对会死战到底，不可能有活口，也留不住手。
　　4吨的毒品，20多个警察的人头，不管卖谁都不可能走的出香江的大牢。
　　必须得等瑞恩和毒品接触，或者和杀手接触才能抓人，这才万无一失。
　　可惜主动权还真在这瑞恩身上，他不动，周瑜现在也只能等。
　　这也是周望晴不满的原因了，没有进度条。
　　“怎么了，那女人来撒泼了啊？”韦世乐走了进来，随后丢了罐啤酒给他。
　　啪嗒。
　　易拉罐被打开，罐装啤酒上冒出白色的泡沫，周瑜抬手往嘴里灌了下去，咕咚咕咚咕咚。
　　“无所谓啦，我最多被她骂两句，翻不出什么风浪”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
　　关家慧有点奇怪的声音传来：“周sir，瑞恩说他要回去了？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说没那么快么？”
　　卡拉。
　　手上一用力，罐子已经彻底变形。
　　“好事，这狗东西总算要动了。”周瑜忙追问：“他有没有说原因？”
　　关家慧说：“那倒也没仔细说，只是来办公室打了个招呼，见了王东一面，然后就说有事要回国，说他的助手已经从宾馆先行出发了。”
　　“一般来讲国际刑警办案除非案结，或者希望不大，要不然没理由那么快走，他是等不及了找了个借口强行走。”周瑜把罐子丢进垃圾桶。
　　关家慧撇撇嘴，“也是，4吨的毒品呢。”
　　“等等，你说什么？”周瑜突然愣住，大声提问。
　　“4吨毒品啊……”关家慧磕巴的说。
　　“不对！你说他助手已经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周瑜快步走向门口，朝厅里喊道：“周望晴，那个助手不在宾馆了？”
　　周望晴没有汇报这个事情。
　　两边都不忘事，周瑜对着电话讲：“家慧，你继续说。”
　　关家慧感觉刚才耳朵有被震到：“他是这么说的助手已经走了，具体的话他是10分钟前到的，现在和王东在说话，应该是要走了。”
　　10分钟，这个时间对的。
　　算上宾馆的路程，怎么也得15分钟以上了，也就是说，就算他和助手一起出门，也已经过去15分钟了。
　　“行，你不用管他，让他走，别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周瑜吩咐。
　　“好的。”关家慧答应。
　　周瑜盖上电话，走到周望晴座位边站着。
　　周望晴还在用对讲机跟宾馆附近盯梢的核对呢。
　　对讲机中传来：“18分钟之前，他出的宾馆门，确认，一人。”
　　周望晴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瑜，“听到了？一个人出的门，助手就没出过门，你哪来的消息…”
　　说两个人，这等于是在质疑cib的专业。
　　周瑜一时也有点愣，“如果只有他出去，他干嘛说他的助手已经走了？”
　　韦世乐跟了过来，疑惑的说：“说起来这事情有点怪，自从他说他助手生病以后，我们确实没有看到过他的助手。”
　　周瑜点头接着说道：“他说的是助手生病在修养，我们也没怀疑…难道跟着雇佣兵一起上船了？”
　　韦世乐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太合理，为什么要提前上船，万一有人提出去看望，那不是露馅了。”
　　“有道理。”周瑜看向周望晴：“你们见过他助手出来么？”
　　“没有，生病也没有去过医院。”周望晴目光也陷入思索：“每次订餐都是两人份，带进去吃，确实没见过真人。”
　　“有问题！”
　　“有问题！”
　　三个人互相对视。
　　周望晴拿出专业素养，拿起对讲机：“阿邦，派个人去打扫房间，看看房间里怎么样？另外，如果没有人，去监控室，调三天前的监控，查找最后一次助手出现的时间。”
　　“收到。”对讲机回话。
　　“奇了怪了，如果他不在宾馆，这人去哪了？总不能死了吧？那天现场不是没有他们的血么？”韦世乐自言自语的猜测着。
　　“房间没人。”
　　“监控显示，最后一次出现是案发当天夜里，两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
　　也就是说，最后一次见到，是在劫案发生以后了。
　　韦世乐打了个响指，看着周瑜兴奋的说：“我知道他着急离开的原因了。”
　　周瑜笑笑：“我也猜到了，一起说，看看是不是一样。”
　　“尸体发臭了！”
　　“尸体发臭了！”
　　“哈哈哈哈。”
　　笑完，周瑜严肃起来，“这家伙没办法了，可以跟着他了，现在就看他去哪了，望晴，接下来看你的了。”
　　“早就该跟了。”
　　周望晴摊开一张地图到桌子上，开始和对讲机沟通，瑞恩刚刚从旺角海关出门。
　　“没有让人送，目标现在走在大街上，应该是去开车。”对讲机。
　　“最远距离跟踪，别被发现，省的有人说我们不专业。”周望晴不忘小肚鸡肠。
　　周瑜笑笑，丝毫不在意。
　　现在是等待变化，不过有些事可以安排了。
　　摸出电话：“王sir，让水鬼队准备，等他到了一路跟着他。”
　　“收到。”
　　“他上了自己的车。”对讲机。
　　底下的周望晴每收到一个位置，就在地图上标出他的行进路线。
　　“按他的说法如果要离开香江，应该是去还车。”韦世乐说道。
　　周瑜点点头，瑞恩的车是租的，理论上要还。
　　只是结果肯定不会如预设般的还车，车子一路朝海边开去。
　　“你说，尸体会不会在他的后备厢里？”韦世乐猜测着说道。
　　周瑜点点头，“有可能，这样在发臭前最安全，抛尸不确定性太高了。”
　　“遗憾，晚了点想到了，要不然光一个杀人都能把他抓起来。”韦世乐抿了口酒，他还没喝完呢，像是在品茶。
　　周瑜倒是无所谓，安慰道：“如果不在后备厢呢？那就是打草惊蛇了，稳着点来，一样的。”
　　又过了一会，瑞恩的车终于开到了岸边。
　　“有一艘快艇在等着他。”对讲机报。
　　“快艇上上来一个人……目标打开了后备厢…他们两个抬出来一个…人形的物体？像是个人。”对讲机报。
　　“他们扛着上了快艇…快艇出发，我跟不了。”
　　周望晴拿起对讲机：“你看着车，别的不用管了。”
　　“收到。”对讲机报。
　　“真的被杀了，看样子还是他亲自杀的，自己的助手啊，够狠的。”韦世乐咋舌。
　　周瑜嗤笑：“对这种人来说，杀人算什么？你别忘了他是阿美特种部队出来的，行了，我们也出发吧，通知船长，开船。”
　　没错，这个秘密基地就是一艘豪华游艇！
　　李公子赞助！
　　条件就是必须要让他参加这一次的行动，主要是动手的那一部分。
　　念在他有sdu服役经验的份上，周瑜勉强同意了。
　　游艇太香了啊。
　　靠岸的游艇开始前进，5分钟后。
　　“报告，后面有船一直跟着我们。”
　　“啊？”
　　周瑜瞬间皱起了眉，“巧合还是确定？”
　　“基本确定，我也是观察了几分钟才汇报的。”
　　“靠，什么人？摸到我们屁股后面来了。”韦世乐感觉有点惊悚。
　　讲鬼故事呢？
　　他们在这里呆了三天，行动之际居然多了一艘船？
　　“这艘船什么时候在的。”周瑜冷静下来问。
　　“和我们差不多时候吧，下来过人，也上去过人，我以为是游船呢。”船长说。
　　“也就是说他一直呆在我们旁边了？”周瑜问道。
　　“可以这么说。”船长倒是坦然。
　　周望晴放下电话，看向周瑜：“查到了，游艇会的，3天前租出去的，租客是……潘学礼。”
　　周瑜和韦世乐对望一眼，沉默了一会，周瑜突然笑出声。
　　“厉害，我说他怎么转性了，货被抢了也没什么反应，开会也不发言，这几天人也不见了，原来跟到我后面吃白食来了，啧啧啧。”
　　“这招真高，我属实佩服。”韦世乐相当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刚才都被吓到了，完全没想到会被人跟上。
　　“要不要打给他？”韦世乐问。
　　“算了，你开席，人家都赶上了，只要不搞破坏，想吃肉就分他一口，怎么也是受了枪伤的功臣，再说了，他现在根本不会走，打了也没用。”
　　周瑜失笑的摇摇头，由衷的点评道：“真踏马人才！”
　　“真踏马阴！”韦世乐竖起大拇指：“佩服！”
　　剩下的时间就不再有意外，周瑜的船带头，驶向远洋大货轮。
　　潘学礼的船跟在后面稳稳当当，绝不超速。
　　“目标的船到了，正在接驳上大船。”水鬼报。
　　“我们在水下发现了大箱子，正方体，4个。”水鬼报。
　　“应该是货了，原来抛锚的原因在这。”韦世乐说道。
　　“嗯。”周瑜点头：“真要是巡逻队上船，根本找不到。”
　　“我们还要多久？”周瑜拿起对讲机问向船长。
　　“还要10分钟。”船长答。
　　“保持距离，别漏视野，待会给你命令。”
　　“好的。”
　　周瑜放下对讲机，笑道：“怎么也得等老板们帮我们把货提出来。”
　　“人赃并获，非常有道理。”韦世乐微笑点头。


第四百零六章 骂啊骂啊
　　豪华游艇内舱。
　　cib的监听组几人还在忙碌，他们负责接收来自各方的消息，然后汇总给周瑜分析。
　　周瑜呢，带着个耳麦，和韦世乐坐在游艇的外部甲板上。
　　面前的茶几之上，摆着两个对讲机，座位旁边的sr-25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属的光芒。
　　“第三个了吧？”周瑜拧开矿泉水的盖子问。
　　韦世乐嗯了一声，“算算时间差不多。”
　　周瑜放下瓶子，换了对讲机，摁下开关确认，“第几个了？”
　　“第三个刚落地。”
　　“王sir，你那边怎么样？”
　　“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展sir，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
　　周瑜一捏对讲机：“全世界，开席！”
　　“收到！”
　　“收到！”
　　“收到！”
　　“世乐。”
　　韦世乐拿起对讲机：“船长，展现你技术的时候到了，飙起来。”
　　“看好吧，对了，不介意来首音乐吧？”船长问。
　　“不用了吧？”韦世乐问号脸。
　　“有音乐我开的快。”
　　“……随意。”
　　“来吧，动起来！”
　　船长略带兴奋的话音落下，静止的游艇开始加速，船上的扩音喇叭还真传出了音乐。
　　《喀秋莎》
　　“品味倒是不错。”
　　……
　　蓝天白天，无风，海面非常的平静。
　　一艘1.6万吨级的远洋货轮甲板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一群雇佣兵和船员一起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船用起重机的牵引下，一个巨大的正方体箱子脱离了海水的束缚，如同钓鱼一般，被钓了出来，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瑞恩，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船身最高处的驾驶舱内，同样是阿美人的船长看着箱子，眼中有着璀璨的神采。
　　瑞恩叼着根雪茄，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气，笑着问：“看到了什么？钱？”
　　“不不不，那是我的兰博基尼！”船长拿起了操作板上的红酒杯，对着瑞恩一举。
　　“干杯！”
　　“干杯！”
　　船长只是浅抿了一口，便准备把杯子放回去，眼睛习惯性的扫过船载雷达，下一秒怔住，眼眶直接瞪大。
　　“oh，shit！son  of  a  bitch！”
　　咒骂声立刻吸引了瑞恩的关注，瑞恩跟随他的目光在雷达上一扫，目光阴沉。
　　身为一个军事专家，他怎么可能看不懂雷达的意思。
　　他拿起对讲机对着手下说道：“别玩了，海上巡逻队的来了，准备战斗，全部干掉。”
　　“yes，sir！”
　　“go！”
　　甲板上的海豹8队马上展现出惊人的战斗素养，所有人一秒切换战斗状态，迅速的跑回了客舱，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全副武装。
　　瑞恩也没闲着，出去换了一身战术服，手上拿着把狙击枪，背上还背着一把突击步枪。
　　驾驶舱附近作为船上最高点，本身就是一个完美的狙击位，他趴在驾驶舱的顶部，开始寻找战机。
　　眺眼望去，原本只存在于雷达上的光点越来越近，逐渐漏出了身影。
　　六艘警用快艇乘风破浪，漂移般的朝他的位置靠近。
　　高速前行的快艇尾部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道激起的浪花，然后坠落，留下长长的白线向外翻滚，就像啤酒的泡沫被撒在了海面。
　　200米！
　　150米！
　　100米！
　　甲板上负责守卫的海豹8队间隔位置分散，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手指都扣在了扳机。
　　100米，很近了。
　　战斗一触即发！
　　只要距离再近一点，达到50米，哪怕80米，即使是运动中的船只，每个人都有信心指哪杀哪。
　　但是下一秒让海豹8队傻眼的事情出现了。
　　6艘快艇就在100米外突然改变了方向。
　　他们不再直直的冲过来，而是开始了绕圈，就围着这艘远洋货轮，开始了无休止的绕圈。
　　原来6艘快艇是从一个扇形逐渐汇聚成一个点，他们只需要防守一边。
　　但是现在，6艘快艇变成了一个圆，哪哪都可能是登陆的点
　　“这是警察？”
　　“fuck！这让我想起了索马里的那帮海盗！”
　　“打不打？”
　　“boss，打不打？”
　　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到了顶上的瑞恩那，瑞恩静静的思索了两秒，吐口：“打！我们等不起。”
　　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逃到公海，但是大型货轮的航速实在是快不起来。
　　“边打边拖，争取时间。”瑞恩补充完不再说话，就趴在那，继续寻找战机。
　　身为一个狙击手，要有足够的耐心，要么不开枪，开枪必须有意义。
　　要不然暴露了位置，他就不再安全，他要继续等。
　　“打！”
　　甲板上的海豹8队收到了命令，枪口伸出，开始点杀。
　　哒哒哒。
　　哒哒哒。
　　受到攻击的快艇立马微调方向，在海面上走起了蛇线，大战略不变，继续绕圈。
　　每一艘船上都6个队员，只有一个队员作为火力手，对着甲板之上反击。
　　一边是飞虎队，一边是海豹8队，可以说，论枪法，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是100米的距离，再加上高速行驶的快艇，让双方苦练已久的枪法变成了菜鸡互啄。
　　海豹打海面，激起水花点点。
　　飞虎打天空，飞入天空皆不见。
　　轰！
　　一颗狙击子弹从远方飞来轰在了一个海豹队员的身边，让他浑身一个激灵，死亡擦肩而过。
　　下一秒，高亢的声音响起：“狙击手！”
　　“啊呀，打偏了。”快艇上的周瑜看着镜头，表情有点遗憾。
　　“船开这么快，浪这么大，你能打中就有鬼了。”韦世乐毫不顾忌的嘲笑道。
　　“就是因为打不中才要多练啊，反正不花我钱。”
　　周瑜嘴巴不停，手更不停，估算了下船身抖动的幅度，凭感觉瞄准，又开了一枪。
　　轰！
　　叮，又是一枪打在了刚才的海豹身…边的铁皮上。
　　“shit！”
　　海豹队员看着三个巴掌远的弹痕，暗骂一声，马上更换了个位置。
　　叮！
　　“fuck！”
　　海豹队员恼怒的大叫，脸色还有些白，这次就差了两个巴掌远。
　　想都没想，立刻反方向移动，一到位置就蹲了下来，对着对讲机喊道：“有狙击手！有狙击手！找出来。”
　　“方向。”瑞恩冷静的声音传来。
　　“7点钟。”海豹立刻汇报。
　　“别的人有遇到狙击手么？”瑞恩调整位置边找边问。
　　很安静，无人回答，那就是没有了。
　　“fuck！fuck！fuck！”
　　那个海豹心情无比受伤的连声叫骂，就他运气这么差，居然被个狙击手盯上了。
　　不对！
　　是方位不好。
　　他很快就想明白，为什么别人没有受到攻击，很可能是角度问题。
　　他立刻站了起来，要换个位置。
　　一步踏出。
　　轰！
　　他的脑袋前额出现一个小孔，巨大的动能受到阻力，在脑中旋转带走了大半个后脑，顺带着身体也被击飞，砰的一声落地。
　　“打完收工。”周瑜满意的坐了下来，拿起冰啤酒喝了起来。
　　坐在位置上喝酒的韦世乐笑了：“说你不行吧你还不信，你在岸上枪法是这个。”
　　他比个大拇指，然后换了个小拇指嘲笑道：“但你在海上，还是狙击枪，你又没练过，只能是这个。”
　　“打中了好不好。”周瑜说道。
　　韦世乐切的一声：“不信。”
　　“唉，你不懂。”周瑜摇了摇头。
　　韦世乐哼了一声，仍然不信的问：“打中了你不继续打？”
　　周瑜嗤笑一声：“12人的雇佣兵，现在是13个，不对，死了一个又是12个，12个枪林弹雨出来的，没一个狙击手？我不信，小命要紧，我才不赌。”
　　韦世乐撇撇嘴，接着微笑道：“不过你这围着不打，实在太损了，放哪里的警察都是主动进攻的，哪有这么打的？”
　　周瑜把酒瓶放下说道：“对付普通歹徒当然可以，但那可是雇佣兵，说不准还是特种兵，他们的命贱，我们自己人的命一条都不能丢，我可不想回去以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发抚恤金。”
　　韦世乐笑笑，略感慨的说，“当警察哪有不死人的？”
　　“神经！我有对方全部的情报，我手上还有这么多筹码，这要是死人了，我的脸往哪放？”
　　周瑜白了他一眼，拿起对讲机问：“展sir，到哪了？”
　　“还有5公里。”
　　“踩一踩油门拉。”
　　周瑜调笑了句，抬头看向了天边，一个黑影已经出现。
　　“司机不是我，无能为力。”
　　“祝好运！”
　　“谢谢！”
　　哒哒哒哒哒。
　　5公里，对黑鹰来说，聊几句话的时间就差不多到了。
　　周瑜看着上空飞过的黑鹰，拿起对讲机严肃道：“吸引火力，准备强攻！”
　　“明白！”
　　“明白！”
　　……
　　“shit！”匍匐在货轮顶部的瑞恩咒骂了句。
　　他刚才已经找到了那艘开枪的游艇位置。
　　那个方向，只有两艘游艇，狙击手一定在上面，只是这狙击手再也不露面。
　　很正常。
　　开了枪，躲起来，换他他也会这样做，对方的专业素养很高，是个高手。
　　他有耐心等，等到了，他就有先手开枪的机会。
　　结果，等来了一架黑鹰。
　　“son  of  a  bitch！”
　　他看着空中越来越近的黑鹰，第一次觉得今天的旅程要出事了。


第四百零七章 有人死不瞑目
　　黑鹰已经开到了货轮的后上方，没有离的太近。
　　“船舱顶刚才有个狙击手啊。”黑鹰驾驶员说。
　　“嗯，跑了就跑了吧，开始吧。”展瀚韬不以为意，意料之中的事。
　　“好的。”
　　黑鹰的身体微侧，飞向了船身甲板正中，一根缆绳从机门被放了下去。
　　这一个动作，马上招到了海豹的还击！
　　谁不知道这个要投放人员上船，绝对不行！
　　哒哒哒哒哒，飞机的外壳响起密密麻麻的子弹敲击之声。。
　　“你还有脾气了？”黑鹰驾驶员冷笑一声，右手的按钮一按。
　　哒-------
　　每分钟射速高达6000发的m134装载机枪发出宣泄的怒吼。
　　声音连成一片，无限重叠！
　　“下去！”
　　趁此机会，展瀚韬带头，沿着飞机缆绳直接空降！
　　唰唰唰唰唰，12人组下降完成。
　　他们并没有进攻，而是躲在甲板上的固体后面，就地组成防守队形。
　　人还没有上完，这才哪到哪？
　　下一个就是水鬼队，百米开完的快艇终于开始靠近，展瀚韬占据的那部分，就是他们上船的安全区。
　　想要强行上远洋货轮，最大的难题就是登船。
　　船身离海平面起码5米高的落差，如果强行登船，攀爬途中必然受到攻击，那个时候就是靶子，人员的伤亡简直不敢想象。
　　周瑜决不能承受这个代价，也不敢承受。
　　手里有的是资源，要的就是两个字，保险！
　　“他们放快艇了！”面前的对讲机传来汇报的急促声音。
　　周瑜想都没想拿起回道：“不投降直接击毙，不要求活口！”
　　“明白！”对讲机回。
　　“这是想跑了啊。”韦世乐说道。
　　周瑜点头，“他们知道大船肯定跑不掉了，这是想搏一把，够果断的了。”
　　货轮上，左右四艘快艇被放了下来，紧接着便是6道噗通声相继跳水。
　　周瑜方剩下的三艘未登船的快艇开始靠近，但是对方的战术也很聪明，6人下，6人还在岸上掩护。
　　宣泄的子弹毫不留情的朝着三艘快艇飞去。
　　而三艘快艇只能躲避，这就是高处的优势！
　　三艘快艇是肉包铁，但是在甲板之上，6个海豹只是露出个头，身体全在船身铁片的掩护之下，目标太小，太不容易击中。
　　很快，落水的海豹娴熟的翻身上船，有人启动，有人负责攻击。
　　船上的剩下6个海豹相继跳水，目的就是上艇。
　　刚上船的水鬼也纷纷跳水，回到快艇之上。
　　这一刻，还在船上的展瀚韬队伍反而成了多余，等他们从船头赶到船尾，对方已经上船。
　　展瀚韬唯一能做的，就是居高临下展开攻击，这一次他占上风，形势逆转。
　　肉眼可见，已经有子弹击中了海豹队员。
　　但是对方根本就无心还击，加足了马力，朝远方劈浪而去。
　　我方快艇紧追不舍。
　　黑鹰再次回船，直接降落接人，继续追踪。
　　“我们追还是上船？”韦世乐问。
　　“追！”周瑜撇了一眼旁边已经有了动向的跟屁虫：“潘学礼肯定会选择上船。”
　　海面上，一出追逐大戏展开。
　　四艘敌方快艇飙到了极致，抽空向后方射击。
　　周瑜方7艘快艇，死死咬住。
　　11道白色弧线滑过湛蓝的海面，头发在无风的天气，硬生生被速度全部带到了脑后，耳畔除了呼呼的风声，只有咻咻的子弹掠过的声音。
　　亲自驾驶着一艘快艇的瑞恩心中焦急，但终究是看到了希望，只要一直跑，只要能跑到公海，总有希望。
　　然而下一秒。
　　“fuck！”
　　望着视野极致之处，那里出现的2艘巡逻船，4艘巡逻艇，他心中简直有一万句国骂要骂出声。
　　这特么到底是埋了多少人？！
　　毫不犹豫的转舵，直行变右拐，跟着他的剩下三艘快艇相继转舵，头去哪，他们肯定跟去哪。
　　继续乘风破浪，一分钟之后。
　　“fuck！fuck！fuck！”
　　又是2艘巡逻船，4艘巡逻艇！
　　还有在头顶后方这恶心的黑鹰，哒哒哒的响个不停，军方那帮傻子，为什么要卖黑鹰？
　　肯定不能继续右转，再右转就转回去了，离公海只会越来越远。
　　左转45度，斜着插出去！
　　这次是40秒，还是2艘巡逻船，4艘巡逻艇！
　　瑞恩无心再骂了，这一刻他心中有了一丝绝望，哪哪都是这样。
　　感觉就如走进了一座巨大的迷宫一般，每一条路的终点，都是一样的配置。
　　2艘巡逻船，4艘巡逻艇！
　　逃，肯定还是要逃的。
　　咬着牙，角度微调，继续冲。
　　“啊！”在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他抽空快速的看了一眼，有人被流弹击中了大腿。
　　瑞恩的眼神中再一次飘过绝望，再不出去，耗也耗死了！
　　他们4艘快艇，12个人，排除掉4个掌舵的，能还击的只有8个。
　　受伤一个少一个。
　　但对方，光飞虎队他就见到起码50个！
　　他心一横，这样被追不是办法，必须掌握主动。
　　他的前方靠右出现了一个岛屿，他往右转舵直接开了过去。
　　上岸！
　　打丛林战！
　　飞虎队在丛林就是垃圾，但是他们海豹全天候全地域都能作战，11对50，翻盘不是不可能。
　　快艇直接冲上了岛屿的沙滩，瑞恩跳了下来，在大腿中弹的大兵死寂的目光中，把他的背包卸了下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从他的战术背心上抽出了一个手榴弹塞到了他的手中，让让他攥紧，然后替他拉开了保险，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杰，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顾。”
　　大兵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嘴角有着一丝苦笑。
　　“走！”
　　瑞恩一声大吼，直接窜向岛上的茂密树林深处，剩下的10个队员根本不看留下的大兵，没有时间！
　　5秒钟之后，王东的六艘快艇靠岸，边开枪边狂奔追了进去，丝毫没有犹豫。
　　“周sir，他们进树林了，我们怎么办？”
　　展瀚韬他在黑鹰上，黑鹰现在变成了一个瞎子。
　　周瑜拿起对讲机，只是稍一思索便定：“你们也下去帮忙，就一个宗旨，血债血偿！”
　　“明白！”
　　黑鹰在天空中一晃悠，在敌人进入的另一边，垂绳降人，意图合围。
　　周瑜拿着对讲机继续指挥：“巡逻船和巡逻艇，以肉眼可见距离为间隔，把这个岛围起来，防止他们跳水逃脱。”
　　“yes，sir。”
　　这帮人只是普通的军装，补枪还行，不能指望他们抓人，进去太危险了。
　　周瑜放下对讲机，看着眼前刚出现的岛屿吐槽道：“豪华是豪华的，这速度是真慢。”
　　韦世乐无所谓的笑笑：“慢就慢了，难道你还准备自己亲自进去抓啊？他们可是雇佣兵，搞不好有地雷，你别犯傻。”
　　“对啊。”周瑜一拍脑袋，马上拿起对讲机：“全世界注意，对方可能有地雷，虽然理论上这么点时间不够他们布置，但你们一定要注意脚下。”
　　“收到。”
　　“收到。”
　　周瑜又换了个内部对讲机，“望晴，联系总部，准备一艘医疗船过来，多叫几个医生，多备点血。”
　　该做的准备都做了，周瑜确实没准备进去，身为指挥，严禁头脑发热。
　　“唉，那艘快艇上有个尸体。”
　　船只接近岸边，韦世乐指了指那帮雇佣兵靠岸的方向。
　　一个穿着迷彩的阿美人闭着眼躺在快艇里。
　　他们的豪华游艇高，居高临下，看的很清楚。
　　周瑜看了过去，“嗯，死了一个了啊，应该是刚才海战的时候打死的，得通知一下。”
　　拿起对讲机汇报：“外面船上死了一个了，还有11个。”
　　“收到。”
　　“杀了一个，还有10个。”
　　“漂亮！”
　　周瑜赞叹一声，收回目光，看向丛林，里面的枪声零星的响起，时而密集，时而无声，偶尔还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现在是50打10。
　　够富裕了。
　　“杀了两个。”
　　“有队员中枪！需要医疗。”
　　“给信号枪，黑鹰去接！”
　　“杀了一个。”
　　“杀了两个。”
　　……
　　对方的人手越来越少，报信的速度越来越快，人数的碾压让飞虎队轻易的形成合围，对方根本没有多少腾挪的空间。
　　“杀了一个。”
　　“全世界，还有最后两个了，加油！”周瑜对着对讲机喝道。
　　“周sir，晚上是不是请宵夜啊？”有队员已经轻松的开始开玩笑了。
　　“闭嘴！集中你的所有注意力！”周瑜直接喝骂，根本不给好脸色。
　　以为他轻松啊，出来的人受伤，都是他的领导责任！
　　“瑞恩击杀！”
　　“漂亮！还有一个，干掉他！”
　　“击杀，收工。”
　　“漂亮！晚上按摩吃饭一条龙，我请！”周瑜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
　　“你说的啊，大家可都听到了。”
　　“哈哈哈哈，听者有份。”
　　“我说的，算数！”周瑜豪气的答应。
　　叮铃，轰的一声！
　　周瑜愣神看了过去。
　　岸边的快艇之上，传来一声手榴弹的爆炸之声……


第四百零八章 凯旋回家
　　【我不想死，为什么不问问我想不想死】
　　【好多血，我能感受到全身旳血液都在向大腿涌去】
　　【按住能流的慢一些】
　　【嘶，好疼】
　　【怎么办，按住还是会死，我终究是要死在这里了么】
　　【要不投降算了，我能马上得到医治】
　　【对对对，香江没有死刑，也许还能引渡回国】
　　【不行！我是个士兵，我怎么能这么想】
　　【嘶，该死，伤口好疼】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跟着这个蠢货】
　　【阳光好刺眼，好热，我是不是有点缺水了】
　　【现在没人，可以喝点水】
　　【来了一艘船，豪华游艇，看起来像是个大人物】
　　【我要不要求救，他应该不会杀我】
　　【好渴，为什么他不再晚点来】
　　【该死的混蛋，待会我炸死你】
　　【他为什么不上岸】
　　【他为什么还不上岸】
　　【哦，该死的上层人物，跟我们国会那帮狗一样怕死】
　　【混蛋！上来啊】
　　【里面好多枪声，伙计们加油】
　　【胜利一定属于海豹】
　　【我的腿好像没有知觉了】
　　【我觉得好累】
　　【战斗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赢不赢还重要么】
　　【我就要死了】
　　【我想起了在非洲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好像就七岁】
　　【好小】
　　【她被我们的流弹误伤，不重，只是手臂中弹而已】
　　【如果能送到三公里外的医院，她一定能活】
　　【可是医院已经被我们摧毁】
　　【如果莪们的军医给她打一支抗生素，她应该也能活】
　　【但是她，没有抗生素贵】
　　【从我们上车离开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知道】
　　【她不死于流血，也一定会死于感染】
　　【她只能等死】
　　【原来等死是这种感觉】
　　【和我现在…好像】
　　【我希望她还活着吧，百公里外还有医院】
　　【眼睛为什么好模糊】
　　【失血过多，我要失明了么】
　　【脑子…反应…好慢】
　　【好累】
　　【投降吧，我不想死】
　　【去踏马的海豹，去踏马的荣誉，我不想要了】
　　【活着不好么】
　　【这个该死的杂碎，他为什么不上岸】
　　【我要不要跟他投降算了】
　　【或许，我还能越狱】
　　【对，好多可能】
　　【房东太太还在等着我】
　　【真美妙的滋味啊】
　　【女人还是少妇好】
　　【投降吧】
　　【喂--】
　　【喂--】
　　【太轻了，他听不到，这该死的海浪声】
　　【手没知觉了】
　　【好难动】
　　【嘶，扯到伤口了】
　　【坚持住】
　　【只要抬起手，他应该能看到】
　　【如果把他骗过来，我是不是可以炸到了】
　　【我真是个天才】
　　【为什么刚才没想到】
　　【房东太太】
　　【投降吧】
　　【好费劲，手抬不起来】
　　【右手撑一下，借个力】
　　【挪，挪，挪】
　　滴溜溜，椭圆形的瓜型物体从掌心滑落。
　　叮。
　　他那僵硬的思维突然惊醒，浑身寒毛竖起！
　　就像一个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他的脑中在这一刻，清晰无比的浮现出瑞恩塞炸弹到他手里的那一幕。
　　望着蔚蓝天空，他嘴唇微动喃喃了句,
　　“son  of  a  bitch！”
　　轰！
　　甲板上的周瑜和韦世乐都被吓了一跳。
　　扭头一瞧，岸上除了几只快艇，只有被爆炸激起的碎片和尘土，空无一人。
　　尸体当然不能算人。
　　他们一直以为那就是一个死人。
　　“林子里丢出来的？”韦世乐一脸茫然。
　　周瑜想了想也琢磨不透，就说了个最大可能：“我猜可能是他们在尸体下埋了诡雷…我们到时候肯定要清理的嘛，然后等到我们去搬尸体的时候，砰~”
　　这个说法倒是合情合理，韦世乐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但他又有疑惑上头，不解的问道：“既然是诡雷，那怎么会自己炸？有东西撞到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来不及没埋好吧。”
　　周瑜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个就只有鬼知道了。
　　知情的都已经去见上帝了。
　　“也是，反正没伤人，随便他吧，幸好我们没上去。”
　　韦世乐又看了那边一眼，拎了拎耳垂，后怕的说：“真阴啊，这帮人，手段真的毒辣，连自己人的尸体都利用。”
　　“雇佣兵就是吃这行饭的，正常。”
　　周瑜思索了下拿起对讲机，继续嘱咐道：“飞虎队的注意，务必小心脚下，刚才门口有个诡雷炸了，就藏在快艇里。”
　　“收到！”
　　“嘶~谁踩的？”王东的问话马上来了。
　　“海鸥，要么是野兔？反正不会是野猪。”
　　“……呵呵，收到！”
　　……
　　轰，又是一声爆炸。
　　这一声周瑜听不见，因为不是在这里。
　　不过很快他就接到了汇报。
　　对讲机传来周望晴的汇报：“周sir，巡逻船传来最新消息，他们看见远洋货轮发生爆炸，甲板出现火光，具体情况不明。”
　　周瑜的眉头直接皱起，但思维不需要任何的停顿：“马上探！黑鹰前往救援！医疗船立刻出发！通知岸上，准备救护车，随时准备接人！”
　　“明白！”周望晴的话语也带着严肃之意。
　　周瑜放下对讲机，坐了下来，拿起个矿泉水慢慢的拧着瓶盖，猜测着原因。
　　“那艘船上的船员搞出来的？”韦世乐看着他抛出了一个可能。
　　周瑜静静的思索了一会，轻摇了下头，也不是太确定的说：“不太像，如果是船员没理由这么久才出事。”
　　他们过来已经搜了有两个小时了，潘学礼再蠢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控制住船员吧？
　　说不太通，但是要说控制住了，这又是哪来的爆炸呢？
　　“我知道了。”
　　韦世乐拍了下桌子，语速极快的分析道：“炸弹应该跟那个诡雷一样，都是那帮雇佣兵布下的，潘学礼没有检查船舱，所以炸了，对不对？”
　　周瑜拧瓶子的动作一顿，稍一思索便微微点头：“你是说定时炸弹？……那倒是有可能。”
　　雇佣兵留一手，这个很好理解，当时他们已经知道会受到攻击，有足够的时间把炸弹放下。
　　毕竟都是熟练工，启动个炸弹多容易。
　　但一切还要等具体的消息传来。
　　10分钟后。
　　“最新消息，船长试图逃跑，造成多处连锁爆炸，船体受损，船员两个重伤，七个轻伤，船长被击毙。”周望晴汇报。
　　“我们的人呢？”周瑜问。
　　周望晴公式化的话语传出：“潘学礼左臂中枪，已经由黑鹰送去医院，两个队员被飞起的碎片划伤，已经一起送走。”
　　“做的好，让救援船加快。”周瑜说完脑子一顿：“等等你刚才说船体受损，有没有倾覆的风险？”
　　“不知道，我不是这专业，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让巡逻船的上去，他们应该懂。”
　　“算了，安全第一，所有人先离开，让巡逻船接人。”
　　“收到。”
　　周瑜放下对讲机，看了韦世乐一眼，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船体受损，大不了沉掉，只要人没事就行。
　　刚才说发生爆炸，不吓人是不可能的，炸弹之下，众生平等。
　　但好歹警方的人没死。
　　至于唯一一个死的船长，不会有人可怜他，从他让雇佣兵上船，一起抬起毒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毒贩了。
　　毒贩死了，普天同庆。
　　“潘学礼中枪受伤…这家伙有点衰啊。”
　　韦世乐啧啧了下，颇有些感慨的说:“他也算经验老道了，抢个功劳抢来个枪伤，这要是伤了骨头，他会不会后悔的要死…”
　　“人家拼了命的。”周瑜喝了口水：“不去现场也能分析出，那一枪是船长开的，那船长八成也是他击毙的，他去追逃跑的船长，人家够英勇了。”
　　“唉~，我也没说他不英勇啊。”韦世乐笑笑，无所谓道：“我只是纯粹不喜欢这个人，争强好胜，贪功冒进。”
　　周瑜微笑，目光看见了丛林里出来的身影，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来了，我们的功臣回来了。”
　　“是你的债主回来了。”韦世乐跟着站了起来，打趣道：“光sdu就有50个，更别说我们船里的这么多人，哇，你的钱包受不受得了哦~”
　　香江警队的规则就这样，手下奋斗，头请吃饭，这就是不成文的规矩。
　　周瑜毫不在意的轻笑，目光看着归来的迷彩说道：“一顿饭，一人300的标准，算上船里的总价不超过两万，洒洒水啦。”
　　“哇，两万啊，洒洒水？”韦世乐咋舌。
　　这都快赶上他这个督察一个月的薪水呢，他在o记，有加成，也才两万八。
　　“你穷我又不穷。”周瑜玩笑着打击道：“我的薪水说出来吓死你。”
　　韦世乐眼睛一亮，颇有些谄媚的笑道：“对啊，我听说sdu的薪水特别的高，你又是总督察，一个月有多少啊？”
　　“秘密。”
　　“靠！”
　　“收回去。”
　　“不收。”
　　“那晚上我就省300。”
　　“你觉得我差那300么？算了，有蹭不蹭王八蛋。”
　　“9万。”
　　“什么？”
　　“薪水啊。”
　　“靠！这么多…”
　　韦世乐有点自闭，两万对九万，人比人气死人。
　　两万，人家6天的工资而已。
　　关键，还能抚慰手下的人心。
　　不对，这起案子奖金也不少啊，4吨毒品的奖金，嘶~
　　真就那句话，有钱的越有钱，狗大户，吃穷他，晚上必须吃够500.
　　岸上，两个人一组，抬着被击杀的海豹尸体出来，随意的丢上船。
　　接着王东命剩下的人开始排查诡雷，清除所有的不确定性。
　　最后推快艇下海。
　　“周sir，我饿啦！”
　　“周sir，我们可等着晚上的大餐了啊。”
　　一个个上了船就没事了，就在快艇上站着朝着豪华游艇上的周瑜大喊。
　　鬼哭狼嚎的，跟要债鬼似的，就跟儿子要吃奶差不多。
　　周瑜轻笑，站着看着不回话。
　　“我能吃一头猪！”
　　“我要鲍鱼龙虾！”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
　　喊话打闹也是宣泄疲惫的一种方式，生死之间，没有容易二字。
　　现在，凯旋回家！


第四百零九章 海豹也就那样
　　旺角海关总部。
　　虽然这起案子完结了，晚上也约了饭局。
　　但别人可以休息，比如飞虎队员，但周瑜还不能。
　　他回来旳第一件事，就是得去医院看伤者。
　　有船员重伤的还在手术中，但是自己人问题不大。
　　轻伤的简单处理，唯一的一个sdu队员重伤的送来的早，飞机直达，手术已经结束，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
　　至于潘学礼，子弹只是穿了肉，骨头一点事情都没有。
　　剩下的，就是文案上的工作了。
　　作为最后接手的总指挥，所有的行动报告，他需要整理，上报。
　　所以临时在会议室里开了一桌，作为他的总结办公室。
　　咚咚。
　　“进来。”
　　关家慧轻手轻脚的进门，俏丽在会议桌前问：“你找我啊？”
　　“嗯。”周瑜头都不抬的问道：“上次我说了，案子结束以后需要你离开现在的部门，还记得么？”
　　“记得。”关家慧道。
　　“愿意么？”
　　“愿意。”
　　周瑜这才抬起看向这张年轻的俏脸，往后一靠审视道：“你对97以后怎么看？”
　　“97？”关家慧惊愕出口，她没想到周瑜会突然问她这个。
　　不过她很快说道：“我只是一个警察，我做一个警察该做的事，这就是我的答案。”
　　周瑜偏头一想，点了点头：“也好，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办。”
　　“什么？”
　　“加入sdu，调查一起内部贪污案。”
　　“贪污？sdu？”
　　关家慧惊讶，她是想到了刚和sdu合作的这些日子。
　　“好，什么时候需要我去？”她没犹豫，只是意外。
　　何况sdu，本身就是她认为周瑜会调她去的部门。
　　只是这次周瑜没有直接开口。
　　她观察到，周瑜右手的手指在桌面上快速的跳动，如同弹奏钢琴一般，显然是在思考，她就耐心的等着。
　　周瑜的手指顿住，重重的一扣，看向她，“这样，你走正常的遴选通道，提交申请，我会让人通过，然后你进入后，由你接任b队的支援组，负责b队的后勤。”
　　“后勤？”关家慧转念一想，略有所悟的笑着说道：“嗷~，我明白了，是不是管后勤的大boss贪污，你想让我去调查他？”
　　周瑜一脸的黑线，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职位是什么？你想查谁？”
　　“呵呵呵。”关家慧讪讪一笑，脑子急转，然后笑容顿住：“你要调查的人职位比你高，你不会说的是飞虎队那个唯一的警司吧？”
　　“嗯哼。”周瑜耸肩。
　　“……那就查咯，反正我也没的选。”关家慧很快接受现实。
　　周瑜微笑：“长得柔柔弱弱，但是内心坚定，契约精神不错，有前途，我看好你。”
　　“哧。”关家慧撇撇嘴，然后嘴角不自觉的抿起。
　　重要的事情说完了，周瑜继续埋头处理，嘴里继续说着：“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完手头所有事，三天后，我要看到你的申请报告。”
　　“yes，sir！”
　　“记住保密，任何人不能讲，至于为什么想去飞虎队，理由你随便编。”周瑜补充道。
　　“那我得好好想想。”关家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从海关去飞虎队，跨度很大，哪怕是文职，也得想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哦。”
　　关家慧应了声，然后看了看周瑜面前的茶杯，帮他续了杯水，然后静悄悄的出门。
　　周瑜抬头微笑，然后拿起电话，打给老叶。
　　“叶sir，累死我了，紧赶慢赶，总算把今天的行动报告写完了，待会我给你送过去啊。”
　　啥的别说，先喊个累。
　　老叶呵呵一笑，“算了，把你累坏了，高sir不得心疼死，我找个人去你那取吧。”
　　案子破了，全世界心情都好，
　　周瑜轻笑，要的就是这句话：“那好，谢谢叶sir了，叶sir就是体谅我们这些下属，难怪潘学礼这么卖命。”
　　老叶嗤笑一声：“少拍马屁，你是拐着弯说我管教无方，让潘学礼太放肆了么？”
　　周瑜神色一肃，正经的说：“真没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潘sir敢拼命敢与毒贩斗争，这就是nb风格的体现，这也证明叶sir你是一头猛虎，这才能带出如此勇猛的下属。”
　　“你这拍马屁的本事见长啊。”老叶打趣道。
　　“老师教得好。”周瑜微笑。
　　“滚！”老叶黑了脸。
　　不就说了一句高sir会怎么怎么样么，那能算拍马屁么？那算尊敬！
　　周瑜哈哈一笑：“莪在旺角海关驻点哈，让人早点来拿，我晚上还要请手下的人吃饭呢，百八十号人呐，大出血啊，很可怜的。”
　　“奖金不会少给你的。”老叶默默的说。
　　那小子当他不知道队伍有多少人啊，真能吹。
　　“thank  you，sir！”
　　哎呀，和老叶说话就是省事，不愧是当过校长的人，学生想什么就是知道。
　　要多学习学习。
　　晚上，酒楼大排档，大家嘻嘻哈哈的吃一顿。
　　然后起哄，撺掇着周瑜又去开了个ktv，继续唱歌，喝啤酒。
　　周望晴倒是没来，请她了，但是周瑜去请的时候，她刚好在打电话，说着什么法国菜之类的。
　　周瑜照常问，人家有礼貌的拒绝，那就没办法了，省了。
　　总不能耽误人家谈恋爱不是？
　　无伤大雅，给巩家培挂了个电话，表示感谢。
　　论功行赏肯定有cib的一份，但那是上面给的。
　　人家派自己徒弟出来，面子上的谢意他肯定得自己送上。
　　今天是周六，pts放假，喝完酒周瑜就忙不迭的回家，举行一下某种奇怪的仪式，顺便研究下江湖流传的各种对敌招式。
　　战场上再牛逼，回了家，免不了就被一顿压榨。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小别胜新婚，尤其如此。
　　不行，回了飞虎队，要多锻炼身体啊。
　　礼拜一，周瑜上班，飞虎队基地。
　　“周sir，早。”
　　“周sir，早。”
　　“早。”
　　和第一天刚来的时候不同，一次行动，一顿大酒，一半的飞虎队员都认识了周瑜。
　　剩下的一半，基本是吐槽周瑜。
　　出去联合查案那么久，战备人员缩小，虽然不影响日常的行动，但是每个队伍出动的频率都比往常高了一些。
　　仅限于吐槽，不至于恶意，无伤大雅。
　　公事嘛，大家都理解。
　　而且，这只是前天以前。
　　从前天起，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案子破了。
　　毒品缴获他们不在意，但是死的20多个警察的仇报了，这就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事。
　　吐槽也就变成了敬意。
　　唯一剩下的不满就是，请客没他们的份，没蹭到啊。
　　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嘿，周，我看到了王交上来的报告，完美！”鬼佬警司白勒人叼着根雪茄进门。
　　周瑜抬头一看，脸上马上浮现笑容，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那是王sir敢拼命，后来我知道那帮人是海豹8队的，差点没吓死我。”
　　“海豹，也就那样。”
　　白勒人不屑的哧了一声，然后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翘起了腿：“他们的三角洲还是我们sas教的呢。”
　　“是嘛？”周瑜的脸上浮现出讶异之色，恰好的挠在了白勒人的痒痒上。
　　“当然。”白勒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sas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支特种部队，而海豹呢，连那群绿贝雷都打不过，只是一群刚学习走路的孩童。”
　　“啧啧，厉害！”周瑜投去敬佩的眼神。
　　白勒人自得，然后笑着道：“怎么样，周，有没有兴趣，去我们sas训练一段时间，体验体验世界第一特种部队的神秘，我可以帮你试着推荐。”
　　“可别，算了吧。”周瑜摆摆手，笑着说：“我还是当我的总督察吧，我可不像你，sas的精英，这个苦我可吃不了。”
　　白勒人哈哈笑笑，一口一口的抽着雪茄，怡然自得。
　　周瑜可算发现了，这鬼佬原来还有受吹捧的癖好，喜欢听人拍马屁。
　　这鬼佬的具体背景他不知道，大概率是来自sas，不过那肯定是年轻的时候。
　　他现在年纪大了，体力下降是事实。
　　这么多年养尊处休，估计除了技巧，什么都不剩了。
　　大概这就是喜欢听吹捧的原因？
　　听听吹捧忆往昔？
　　“周，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白勒人主动打开话题。
　　“哦？请说。”周瑜顺势坐了下来。
　　白勒人抽了一口雪茄，“刚才王来跟我交行动报告的时候，顺便提了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说这次联合行动可以看出，我们的人手在大批量出去的时候，面对日常的事务有点人员紧张，很容易出现意外，所以他想把剩下的名额配齐。”
　　周瑜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道：“那sir你的意思呢？”
　　白勒人微笑：“身为飞虎队的负责人我当然要支持他的工作，这是一个很合理的建议，反正人员空着也是空着，不是么？”
　　“对对对，有道理。”周瑜应声，“sir，你是准备让我开始招收队员么？”
　　“yes。”白勒人点头。
　　周瑜想了想，忽然做了一个三根手指揉搓的动作示意，猜测着问：“sir，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道呢？”
　　白勒人哈哈一笑，振奋的看向周瑜：“周，你就是一个做官的天才，有，当然有！”


第四百一十章 招人前夕
　　看着眼前得意洋洋旳白勒人，周瑜主动询问道：“sir，据我所知，飞虎队每次招人的通过率都不高，可能一次就只有几个人，而且我们现在总共也只有10个名额，这很值钱么？”
　　“不，不，不，你怎么能这么短视？”
　　白勒人皱着眉摆了摆手，俨然一副教育的口吻：“周，以后我的位置就是你的，你必须要改正你这种不正确的思想，你这种想法，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渔夫把水抽干了抓鱼，相当愚蠢。”
　　“我这不是没做过警司吗？”周瑜讪笑了下，身体微微前倾，好奇的问：“那正确的该怎么做呢？”
　　白勒人抽了口雪茄，高深的笑了笑，“当然是吃长线了。”
　　“吃长线……嗷，我明白了。”周瑜的思维一转，恍然大悟的一拍椅子把手。
　　“明白什么了？”白勒人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
　　“吃人头！”周瑜眨了眨眼微笑道：“大头不吃吃小头，虽然一次卖名额的收益高，但是这是一次性的买卖……可如果一直招人，那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是…钱！”
　　“啧啧啧。”白勒人感慨的摇了摇头：“周，你真的很聪明，这个道理我也是想了很久才能想通。”
　　“唉~”周瑜微笑摆摆手：“那是因为有sir你的指点在，要不然我一开始不是也想错了么？”
　　“哈哈哈哈。”白勒人琢磨了下是这么回事，畅快的说：“你知道么？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周瑜好奇的问。
　　白勒人微笑说：“周，我们是执法部门，战斗在一线，对于人员的选拔，肯定要严格一些，要不然出了事这可是要被问责的。”
　　“对对对。”周瑜认可的点头：“如果招了一些草包，万一行动出问题，肯定会有人来调查，而且水平不够，死人也很麻烦。”
　　“就是这个道理。”白勒人笑了笑，晃了晃二郎腿：“所以周，我现在传授给你的办法，你等接手以后都可以用到，而且有我帮你实践过了，保证让你成为下一个亿万富翁。”
　　“呵呵呵。”周瑜笑容满面，眼神迷离，似乎在畅享未来了。
　　白勒人对此毫不见怪，反而说道：“可惜啊，可惜我要回去了，要不然这样的日子，我还真有点不舍得啊。”
　　放心，不会让你回去的。
　　周瑜微笑：“sir，也该让我尝尝其中滋味了嘛，我这口袋可是空空如也。”
　　“哈哈哈哈。”白勒人大笑，对于回去的事他早就接受了，刚才只是略有感慨而已。
　　“周，那这次的选拔就靠你了，尽量多招些人来训练，门要开的大，人才能来得多。”
　　“我明白了。”
　　周瑜应声点头，琢磨了下说道：“那我就放低基础考核的门槛，让想来sdu的人，都觉得自己有进来的希望。”
　　“对，就是这样。”白勒人很满意，看了眼周瑜，眼神闪烁了下说道：“周，放心，不会让你白干的，到时候空出多少钱，我分你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打发叫花子呢，真抠。
　　不过，这钱，周瑜还真不敢要。
　　什么时候能找到白勒人的证据还不好说，万一考核完还没找到，钱一收，那到时候抓人，白勒人肯定把这件事捅出去，媒体一曝光，可就说不清了。
　　于是他摆摆手，故作不愉的说：“我怎么能要你的钱，sir，我的时间还长，你可就要回去了，这不得多存点钱？再说了，你教我这么多办法，也算是莪的谢礼不是。”
　　白勒人淡笑的摇摇头：“周，我不是吃独食的人，而且，你不收，也不太好，不是么？”
　　周瑜本想再次拒绝，但对上白勒人的眼神，明白了，这家伙是故意的，故意想把他再拉下水。
　　他马上嘿嘿的一笑：“那我就有福同享啦。”
　　“哈哈哈哈。”白勒人很满意，大口大口的抽着昂贵的雪茄。
　　周瑜思考着破局的办法，琢磨了一番，忽然笑了，他看向白勒人：“sir，我想到一个能让我们赚的更多的办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哦？”白勒人先是惊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信的说：“周，我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sdu哪些地方能赚钱我清清楚楚，我不觉得还有地方能拿钱。”
　　周瑜神秘的笑笑：“sir，sdu没了，可还有别的部门能拿啊。”
　　“别的部门？”白勒人皱着眉思索，没想明白，直接问：“什么意思？”
　　周瑜点了根烟，不疾不徐的说：“sir，我看过以前的招募信息，我们sdu的招聘和机场特警组的招聘是分开的。”
　　“是啊。”白勒人仍旧不解，不同部门，当然是分开的。
　　周瑜颇为遗憾的说：“但偏偏每个部门训练的时间很长，有些人去了机场特警的训练，结果来不及参加我们sdu的选拔。
　　有些人呢，则是相反，既没有被我们sdu招录，又错失了机场特警的机会，多遗憾啊……
　　为什么我们不两个部门联合招聘呢？”
　　“你是说两部门的人同时选拔，然后由我们sdu考量，最后我们不要的再让机场特警挑？”
　　白勒人的眼睛一亮，这样一来，等于人员的基数直接扩大至少一倍，那就是多至少一倍的钱！
　　周瑜点头：“没错！有钱为什么不赚呢？而且我觉得这是一件节约警队资源的好办法，省的有些人为时间冲突遗憾。”
　　“我去说！”
　　白勒人兴奋的手掌一拍，节不节约资源关他屁事。
　　但是钱那就是实打实的，他还每天为怎么能多捞点养老钱苦恼呢。
　　翻一倍啊，翻一倍啊。
　　白勒人想好就起身要出门了，走到门口，他回头严肃的说：“周，你就是个天才！”
　　周瑜微笑：“这样，我分的也多啊。”
　　“哈哈哈哈。”白勒人快步离去。
　　周瑜轻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关上了门。
　　没素质，都不知道随手关门。
　　居然还想送他钱，再加一道保险。
　　那他就把气球撑大。
　　基数越大，盘子越大，盘子越大，消耗越大，消耗一大，这贪下来的可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仓库里的过往数目他不好去查，就连原本让关家慧来，也是准备水磨工夫等混熟了再让她下手。
　　但是这一招人，新消耗可就上来了，这一笔账，他可以记得清清楚楚！
　　“居然给我来送了一把刀子。”
　　周瑜嗤笑了下，瞌睡来枕头了。
　　不过这鬼佬真的挺聪明，什么钱能赚，什么钱不能赚，他很清楚。
　　如果是卖名额，这一条就足够把他废了。
　　可扣点子弹装备，在伙食这些地方动点手脚，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很难查实。
　　除了周瑜这个位置，别的人谁都没资格。
　　……
　　“王sir，最终招来的人还是给你用，你对招人有什么要求么，都可以提的。”
　　周瑜专门来到训练场找王东沟通。
　　王东对于上报的要求这么快得到响应还是很满意的，而且对于周瑜行动的速度也很满意。
　　他看着周瑜直言道：“周sir，其实我觉得现在招人的方式有点问题。”
　　“说说看。”
　　“你就说，我和现在这帮人出去执行任务，他们脑子里的想法就是杀人，击毙，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周瑜思考了下说：“一般要飞虎队出动的时候，情况都比较危险了，为了清除威胁，击毙也是一种正常的手段啊。”
　　“是手段没错。”王东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但飞虎队不应该当成军队来用，我们是一个服务部门，我们出动的意义应该是为了尽可能的配合警方，而不是杀人。”
　　尽管他的说法有点词不达意，但周瑜听懂了。
　　“你是说飞虎队应该尽可能的保证嫌犯的性命，因为他们的存活可以给警方的下一步破案带来益处？”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王东眼睛亮了亮：“很多我们要处理的暴力罪犯确实该死，但是他们的身上往往牵扯着更多的线索，这一死，可就什么都没了。”
　　“有道理。”周瑜认可的点点头，因为他有切身经历。
　　“而且还有一点。”王东补充道：“这帮人下手太狠，万一有一天杀了背景深厚的人，很有可能会被控告谋杀。”
　　警察也是会被告谋杀的，哪怕是在执法。
　　比如对方没有很明确的攻击性，拿把水果刀在那晃悠，结果飞虎队一枪爆头，这不是谋杀是什么？
　　“你这是为他们考虑啊。”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个好上司。
　　但很快便疑惑的问道：“这你完全可以跟你的手下沟通啊，带队的是你，利好的是他们，这有什么问题？”
　　王东无奈的笑了笑：“事情没有真正出在自己身上之前，很难理解的，他们根本不听，他们觉得自己有着杀人执照，无视法律，根本不懂sdu真正的意义。”
　　“怎么，你被告过啊？”周瑜笑着八卦。
　　王东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
　　周瑜看他没有细说的意思，也就不八卦了，而是直接问道：“那你提这个的看法呢？”
　　王东沉声道：“以往的选拔，基本上只考察一个队员的身体素质是否达标，我希望能在接下来的招生中，多招一些有脑子，敬畏法律的人，而不是只是一群杀人机器。”
　　“就是要双商高一点？”
　　“对。”
　　“你可给我出难题了。”
　　周瑜深呼出一口气，略苦恼的说：“每次遴选，就现在这个条件下招人都很难了，何况还要智体双高。”
　　“不用，体能稍微低一点，情商稍微高一点，我宁愿来的人智体平衡，也不想要一群随时可能被告上法庭的杀人机器！”


第四百一十一章 基础遴选
　　四天后，关家慧就走马上任了。
　　“支援组b组督察，这就是你旳岗位了，尽快本职熟悉工作。”
　　办公室里，周瑜做着例行训话。
　　只是关家慧对着这个神秘的sdu基地，哪哪都好奇。
　　她笑嘻嘻的问：“平常的工作我肯定尽快上手，但是你对我的特殊要求呢？”
　　“几个方面，第一，马上会展开新学员的培训，你需要尽可能的拿到他们消耗的准确物资数量。”
　　“第二，老b组的队员日常训练消耗，枪支弹药，以往的消耗数量……”
　　“等等。”关家慧瞪着眼睛：“前面的我都能理解，可以往的我怎么拿啊？”
　　周瑜靠在椅子上，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美女微笑：“当然是发挥你的女性优势了。”
　　关家慧一阵恶寒，“你不会让我出卖色相吧？”
　　“呸！我是这种人啊。”周瑜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是女性的优势，是柔情，是处朋友的便利，不是让你卖弄姿色。”
　　“差不多啊。”关家慧放下了心，还是默默嘟囔了句。
　　“差多了！小姐，能不能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周瑜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里一帮荷尔蒙分泌过剩的，你是女性，你有天然的优势，和他们做正常的朋友总可以吧，谁会介意多一个靓妞朋友呢？”
　　关家慧听到靓妞心里美滋滋的，笑着问：“那我怎么做？总不能做完朋友直接问吧？”
　　要是能直接问，相信周瑜也不可能找她了。
　　周瑜点点头：“当然不能直接问，我打个比方，你和我今天做了朋友，你聊天的时候随口问了下我‘你们训练苦不苦啊，一天要打多少发子弹啊，你还是新人的时候就要打这么多啊？’，我会不告诉你么？没必要啊，是不是？”
　　男人哪怕出于炫耀的心理，展示自己强悍的心理，也会说出来，很可能还会多说。
　　只要样本多，总会有一个接近准确的数字。
　　“但涉及枪支弹药的问题可能有人警惕心重呢？”关家慧追问，不是没这可能啊，有鬼的人肯定会注意。
　　“那就把这个人的名字记下来。”周瑜一敲桌子，“百八十号人呢，你只要处好关系，还怕没人说么？”
　　“明白了。”关家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怕是已经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了。
　　“当兄弟处啊，别真谈恋爱了，要不然事情完成以后，你收不了尾。”周瑜嘱咐了句。
　　如果把这事了了，关家慧想离开倒是无所谓。
　　但她要是真喜欢，想留在飞虎，当过内鬼，以后就不好做人了。
　　“不会的。”关家慧微笑。
　　“行了，出去吧。”周瑜朝着门口扬头。
　　“卸磨杀驴。”关家慧哼哼了句，转身就走。
　　3天后，飞虎队招新的消息传开了，申请书一封封的上呈，最后汇聚在周瑜的案头。
　　别的不说，白勒人效率挺高，周瑜提的建议，鬼佬副处长出面下文件，直接通过。
　　为此，老高还专门打电话来表扬了周瑜一番。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点子，为警队考虑，省钱，为警员考虑，省时间，为两个队伍考虑，提供了更多的人选，你这是一举三得啊，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要是说…我的初衷只是让白勒人早点死你信么？”周瑜默默的说。
　　老高哈哈一笑：“那他死的挺有价值，不过你小子的脑子确实好使，有些事换个人做不一定做的下来，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但是这一步，你让他去做，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无心插柳吧。”周瑜耸了耸肩，微笑。
　　“白勒人不错，没把你的名字划掉。”
　　“哦？”
　　老高接着说了下，白勒人还挺会做好人，没有独吞这个建议的功劳，知道自己要功劳没用了，报的就是他周瑜的名字，自己只是在后面联个名。
　　“这是要记录在警队史册的一步，这是飞虎队遴选改革的一步，不是小事啊。”
　　老高砸吧了嘴，多少有点羡慕。
　　别看这点子小，但是年年都要用，年年有人提。
　　不像警队的很多变革，总有人不满。
　　但是这一步，利好所有想要报考的人。
　　投考的警员们沸腾了，多少人是真的喜欢这一个变革，好评如潮。
　　“有用就行。”周瑜无所谓的说：“反正是顺带着。”
　　老高笑笑换了个话题问：“嗯，针对他的计划有了么？”
　　“我会搞定的。”
　　“行。”
　　老高对于他还是很放心的。
　　“记得按时回家，别一忙就忘了时间。”
　　孩子还是要生的。
　　“知道啦，知道啦。”
　　“知道个屁，让你去飞虎队干嘛的？查什么案子？一出去就是半个月，家都回不了。”
　　“靠！老头，你别过了念完经就打和尚啊，案子发生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啊，说什么‘阿瑜啊，这件案子反响很大，你一定要……’。”
　　嘟嘟嘟……
　　“靠！”周瑜看着电话无语，居然挂电话。
　　摇头笑笑，在桌子上放下电话。
　　这谈恋爱催婚，结完婚催孩子，哪个级别都一样，天下父母就没什么不同。
　　不过不戴雨伞才多久，没多久好吧，哪能这么快。
　　除了第一次突然来临没准备，后面他都是买了雨伞的，安全第一嘛，没准备怀孕了怎么办？
　　运动归运动，没结婚前，肯定要防范一下，这是责任心的问题。
　　……
　　遴选测试正式开始。
　　这次的联合遴选，周瑜任主考。
　　当然不是一个个见，没那时间，简历直接看，一个人看不过来，拉了王东和展瀚韬过来，让他们自己选。
　　报名的人很多，面试初筛，记录要良好，视力要达标，周瑜又加了一条，不饮酒。
　　这种特殊部门饮酒是大忌，以前没规定不能喝，从这次开始就直接定死。
　　然后便是为期一日的基本遴选测试。
　　这部分是有硬性规定的。
　　测试项目分为甲乙丙丁四级。
　　最低要求：
　　4.8千米，24分钟内（丙级）。
　　正手引体向上13次（乙级）。
　　俯卧撑45次（丙级）。
　　仰卧起坐55次（丙级）。
　　蹲腿俯撑40次（乙级）。
　　压体上升18次。
　　前臂弯举，每边手各举16磅哑铃，最少75次（丙级）。
　　肩上推，每边手各举16磅哑铃（最少60次）。
　　卧推举，最少150磅。
　　250米游泳。
　　这些全都是最低要求，当然能做多越多越好，只不过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测试，做多了意义也不算大。
　　只有一条，以上所有科目，限时40分内，必须全部完成。
　　任何一条不达标，直接淘汰。
　　然后就是可以休息后，再参加的一万米跑步，限时47分钟。
　　最后是一千米游泳，限时32分钟。
　　全部完成以后，安排身体检查，有疾病的淘汰。
　　接着便是基本遴选。
　　要求提高，智能，体能，长跑，长途游泳。
　　说道这个长途游泳，是真的狠，从水警北分区，马料水水警基地，游往丫洲。
　　正常人可能会游泳，但是这种级别的远距离游泳，拼的就是意志力，淘汰的人不少，全程巡逻船保护，要不然都得淹死人。
　　跳水及徒手潜水，这个倒是相对简单了。
　　射击啊，压力测试这个对投考人来说，构不成太多危险。
　　这一关，基本遴选，淘汰三分之一。
　　走完这一步，这些人也就可以拉到飞虎队的基地来正式进行基本训练了。
　　他们将在这里完成12周的专门部队基本训练。
　　内容包括：
　　体能训练、武力控制技巧、搏击、枪械使用，反恐知识、野外定向。
　　基本都市战术、基本郊野战术、室内近身作战、战术运用、面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
　　没完，这三个月只是基本训练，还是考核的一部分。
　　只不过，他们可以看见心心念念的飞虎队了。
　　周瑜也能看到这些受训队员了。
　　该给白勒人安排晚年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训话
　　飞虎队基地。
　　主训练楼前旳操场，三三两两的站着一帮松垮的‘生瓜蛋子’。
　　大多数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能站在这，能站到飞虎队的训练基地来，这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虽然是来受训，但许多人脸上的笑容表情，分明说明了他们对于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尽管sdu向来录取的人数都不多，甚至是稀少，但没人会觉得自己不是其中那个。
　　“集合！”
　　b队副队长的一声大吼，场面上瞬间出现了变化。
　　所有人前一刻还是‘生瓜蛋子’的表现，后一秒已经迅速的开始了整列队伍。
　　然后场面开始进入绝对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从左边走来，走向演讲台的总督察两人。
　　王东步伐略快，原本和周瑜保持肩并肩的速度，从开始看到学员的声影，便三步并做两步的朝中间的话筒处走去。
　　而周瑜，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只是跟在王东的后面，没有想着超车。
　　“额哼！”
　　王东清了下喉咙，冷峻的眼神看向台下的学员，扫视了一遍后，扫视的别人不敢与他对视之后，才开口。
　　“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觉得自己体力超群，能来这里，是警队中的佼佼者？”
　　“no，sir！”
　　“yes，sir！”
　　嗯？
　　所有回答都是no的学员，所有的训练组教官，包括站台上的周瑜和王东，都向这道意料之外的回答者，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这是一个站在队伍左边第一排，第一列的年轻人。
　　当然了，绝大多数的人年纪都不大，都是年轻人。
　　这种示威式的问题，其实翻着花样会在很多场合出现，回答也不会有例外。
　　“no，sir。”就完事了，这回答yes的，大家是真还没见到过。
　　王东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个学员，收回目光继续面对众人，沉声说道：“我以为来的只是一帮废物，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我真没想到，居然还混进了个白痴，由此可见，你们的基本遴选程序是多么的马虎……。”
　　“sir，我不是白痴！”年轻的声影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名字！”
　　“俞学礼。”
　　王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打开手上的花名册，扫视下来，在成绩上面一扫而过，啪的合上看向他。“俞学礼，出列！”
　　“yes，sir！”
　　啪，啪。俞学礼大踏步到位。
　　王东面无表情的说：“你被淘汰了。”
　　“啊？”俞学礼大惊，随后压抑着怒气大喊：“我不服！”
　　“不服？sdu不收弱智。”
　　“我不是！”
　　“你不是？全场就你一个格格不入，你不是，难道是他们？”
　　“no，sir！不是因为我格格不入，而是因为你的问题本身就有两种答案，我不认为我的答案错误！”
　　有点意思，周瑜微笑，他已经猜到接下来这个人会说什么了。
　　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
　　“行，那你说说，为什么他们说的是no，而你却是yes？”王东问。
　　俞学礼毫不迟疑的大声回答：“sir，你问我们通过了遴选来到了这里，是不是警队中的佼佼者，我觉得我是，所以我说yes！而他们说no，原因不关我的事，一个问题，两个正确答案，回答完毕。”
　　“500个俯卧撑，现在开始。”王东不屑的冷笑。
　　“啊？”俞学礼愣了一下，大声道：“sir，我需要一个解释。”
　　“要么做，要么滚，这就是解释。”王东冷言冷语。
　　“学礼，别犟啊，你别犯傻，形势比人强。”
　　俞学礼旁边，同一个警局一起来参加考核的邱骏轩焦急的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他连说话的动作都很轻微，嘴唇浮动幅度很小。
　　俞学礼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服情绪，但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选择趴了下去，马上便是动作标准，迅速的草地运动。
　　王东暗哼了一声，这才扭回头对着台下训道：“某些人以为自己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绩，就敢在这里耍威风，逞强，博出位，简直是愚蠢至极！不用看，说的就是你。”
　　俞学礼恨恨的压抑着怒气，加快频率，继续展开着运动。
　　“我知道，有些人不服，甚至还有人觉得他说的多，能来这的，都是佼佼者……”
　　王东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气的说：“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废物，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们站着的所有人！”
　　嘶，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是血气方刚的荷尔蒙怪物预备役。
　　周瑜忽然觉得，这王东还是一个调动情绪的高手。
　　在场众人看向王东的眼神中都有着点或多或少的敌意和不满。
　　眼神汇成一句话，就是一个意思：“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你又能比我们强多少？”
　　王东对着众人的目光无所畏惧，反而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停顿了两秒，在众人的猜测之中，他才沉声开口：“十几年前，莪和你们一样，加入飞虎参加遴选，你们今天能站在这里，应该庆幸，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们强，而是因为现在的选拔太过于轻松！”
　　“不要觉得自己了不起，你们现在完成的科目，我们当时的最后一名都比你们完成的要好，要快，要强！而他，已经被淘汰！”
　　这个他肯定是指当时的最后一名了，周瑜的目光也泛起好奇之色。
　　他没有了解过以前飞虎的选拔标准，他看的就是去年的，按照去年的来就是了，标准嘛，永远在调。
　　所以以前如何，还真好奇。
　　“放以前，我经历的遴选，只有短短的14天，远比你们今天的三个月训练，后续还有9个月的高级训练要短的多。”
　　“但是难度，绝对超过你们的想象！”
　　“我们那时候的选拔，只有三个字，地狱周！”
　　“挺过，就是飞虎的一员，而我，是当时的第一名！”
　　地狱周，光听名字就挺唬人，台下的众人对王东投去捎带敬佩的目光。
　　第一名，怎么也不会弱了是吧？
　　难怪人家现在是总督察了。
　　王东继续训道：“我不是来跟你们炫耀以往的成绩，那都是过去式，我只希望你们摆正心态，你们没什么了不起。这里的每个人都比你强，你们只有用心训练，刻苦训练，才有一丝可能加入飞虎队，如果谁觉得能够蒙混过关，趁早滚蛋！飞虎队不收垃圾！”
　　“yes，sir！”
　　瞧瞧底下众人的神态表情，这王东当教官是真的有一套，训的嗷嗷叫的。
　　“下面由我们飞虎队的副指挥官，总督察周瑜周sir，来为大家做开训讲话。”
　　王东侧身看向周瑜。
　　周瑜微笑，上台。
　　先是照惯例扫视众人一圈，让大家有个脸熟的时间。
　　然后便是莞尔一笑：“看见我，大家不用太紧张，我现在在飞虎队负责所有人的后勤工作，包括你们的训练事宜，其实就是个管家，让大家安心训练，后顾无忧。”
　　“所以，大家如果有个头疼脑热的，突发事件的，都可以去找我或者相应部门的人，会有专门的人为你们处理。”
　　底下的气氛松动了些，后勤部长，懂得都懂。
　　而且周瑜的语气不错，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有了些好感。
　　但是敬畏，肯定不会有王东那么高。
　　“刚才啊，王sir有一句话说错了。”周瑜对着王东笑笑，王东有些茫然。
　　“刚才王sir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你们强，这不准确。”
　　周瑜笑着介绍道：“飞虎队现在100多人，除了一个女性以外，哦，现在是两个，她们两个也负责你们的后勤工作，你们会见到的。”
　　“……除了两个女性以外，剩下的像我这般年纪的，都是现役飞虎队员，他们个个都比你们强没错，我可不算在内，毕竟我连遴选都没有参加过，只是个文职而已，所以我要是去了，还真不见的能通过，没比你们强。”
　　底下有人的脸上浮现淡笑，轻笑，总之，神色轻松。
　　“但是呢……”
　　周瑜拉长尾音，笑容更胜：“大家记住，在sdu，你们参加训练，包括以后你们参加更高一级的训练，训练你们的人千变万化，可能是王sir，可能是李sir，有一条是不会变的。”
　　周瑜脸上的笑容收敛，声音突然变的凌厉。
　　“那就是最后谁能进sdu的审核权在我，所以你们的眼睛最好放亮一点，千万不要得罪我。”
　　“在这sdu，我让你干什么，你最好直接执行，不要有任何迟疑的态度！”
　　“sdu的每一次出动，都代表着局势的紧急，生命的逝去，案情的暴力……”
　　“而我，恰好是破案的高手！”
　　场面变的严肃异常。
　　“当然了，事后你要是觉得我做错了，可以投诉，欢迎投诉。”
　　周瑜停顿了会，语气变得温和：“也许有人认得我，知道我做过些什么，不认识的也没关系，sdu没女人，你听别人讲故事也会知道我。”
　　“sdu是一支纪律部队，警队更是一支纪律部队，所以在这支队伍里，不需要太过于个性的东西，对，我说的就是你，俞学礼……”
　　周瑜看着仍旧在做俯卧撑的他，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你跳出来，是有什么高招妙话，比如你不服，你在王sir说完后，冲出来，想要单挑，证明自己……”
　　“打赢了那当然厉害，没话说。”周瑜竖起大拇指。
　　“就算是打输了…”
　　“输就输了咯，有什么了不起？”周瑜一摊手：“结果你呢？”
　　“一听要滚蛋就怂？那你一开始装个什么劲！。”
　　“哈哈哈哈。”
　　下面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这种离群的性格。
　　俞学礼顿了一下，面色难看，但一言不发，继续俯卧撑。
　　……
　　“你干嘛最后结束的时候还要说一下那个新人？”
　　下了训话仪式，呸，开训仪式。
　　关佳慧这个新人的保姆就跑了过来问起这个。
　　她刚才在边上都看见了。
　　“哦，那个俞学礼啊？”
　　周瑜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那是给王东找好苗子呢，他想让我找点有脑子的，要不然我闲的，跟个新人废什么话啊。”
　　“我就说你不能这么闲…”关佳慧笑了笑，不够她马上疑惑的问：“那个新人算是有脑子么？不都被你和王东骂了么？”
　　“骂算什么？这点承受能力没有，趁早滚蛋。”
　　周瑜嗤笑一声：“那个新人至少能想，哪怕是为了博关注，只要有想法，这样的人，才不容易被原来的那些人带偏，你不懂的。”
　　如果还是招一些普普通通的，跟原来那帮人一混，时间一长，保准成了一样的货色。
　　没有意义的。
　　而像俞学礼这种刺头，绝对性格执拗，这种人，八头牛都不好拉。
　　绝对不会原来那帮人带歪。
　　王东喜欢他，周瑜从王东当时的话语就看出来了。
　　真要是不喜欢，王东就应该继续开除，绝不是做什么俯卧撑。
　　所以哪怕没有交流，周瑜也知道王东想要他。
　　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只是希望这个刺头，别太麻烦，别惹太多事。
　　一点事不惹，绝对不可能。
　　虽然刺头麻烦，但这种人一般还真有真材实料。
　　所以不管是当兵的，还是当上司的，很多就喜欢手底下有几个这样的人。
　　“其实我还有一点不太确定。”关佳慧迟疑了下说道。
　　“说。”周瑜扬了下头。
　　关佳慧思索着说：“我觉得你刚才的新兵训话似乎有什么深意，你平时表现的好像不是这样。”
　　“不那么强势？”周瑜笑着问。
　　“对。”关佳慧点了点头。
　　周瑜轻笑：“这是在给你铺路，如果不是给你用，我也不会给这帮人去说这么多。”
　　又是白脸，又是黑脸的，好累的。
　　而且，有句话其实有问题，现在的飞虎队进人还真不是他说了算的。
　　虽然实际上如此，但鬼佬还在嘛。
　　不过大话说出去，只要鬼佬不反对，那就没问题。
　　鬼佬会么？肯定不在意。
　　“那我就明白了。”关佳慧思维颇为敏锐：“你是想借助威势，来造成学员们心里上对你的惧怕，这样一来，你要是到时候要什么证据，他们会帮你。”
　　“惧怕？什么破词！”
　　周瑜哼了一声，轻笑：“那叫爱戴！”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进展（上）
　　一个后勤部长干旳好不好，评判的标准，就是他在学员的口中有没有存在感。
　　越不会想起他，就证明后勤的活干的越好。
　　比如周瑜这个总督察，在学员的眼中，就是这样的。
　　什么都安排好了，什么都不管，那自然就没有存在感了。
　　什么都不缺嘛。
　　况且，本身的训练就非常的难，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别的问题。
　　除了开训仪式上周瑜专门露过一面，后续的训练中他们几乎没有看见过周瑜的身影。
　　办公室内。
　　周瑜翘着脚架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根香蕉。
　　三下五除的剥掉香蕉上的皮，咬了一口，嘟囔着问：“那个魏海峰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魏海峰是他手下训练组的组长，三十八岁，警署警长衔。
　　所有的训练物资从库里出来，都要过他的手。
　　他可以说是仓库和被消耗之间的唯一桥梁。
　　关佳慧不客气的也从桌上掰了一根下来，顺手剥着：“肯定有啊，还是不让我插手训练上的事，理由还是那一套，说我没有飞虎队的训练经验，容易耽误训练进度。”
　　“唔……”周瑜不紧不慢的点头：“你刚来，别人有这种想法也正常，我不是说了么，你要多发挥你女性的优势，没有攻不下的山头。”
　　“周sir，话不是这么说的。”关佳慧颇为苦恼的说：“那个家伙不是那种表面上的看不起，真要是看不起，那是我的问题……他是那种摆着笑脸，说话和煦，看起来不难相处，实际上根本不给你一丝机会的那种。”
　　“哦~，老油条。”周瑜了然的点头。
　　魏海峰他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不过他见的这几面，魏海峰表现的还是很谦卑的。
　　原本以为是因为关佳慧的感情牌没有打到位。
　　现在看来，似乎是做给他看的。
　　“行吧，这人交给我。”
　　“那可太好了。”关佳慧笑着松了口气，一高兴又掰了个香蕉：“只要你给他换个位置，换个好说话的上去，那我仓库那边就可以打通啦。”
　　“说的轻巧！哪有那么容易，你怎么不说我直接换了守仓库的人呢。”
　　周瑜没好气的把香蕉皮往桌上一扔，“我不用去看都知道，仓库的人，肯定是鬼佬的人，那你就能肯定，这个人就不会是鬼佬的人啦？我贸贸然动他，鬼佬会不会起疑？”
　　关佳慧讪讪一笑，“那你准备用什么办法？他在这个位置不动，仓库的数量始终不知道啊。”
　　“这就不用你管了。”周瑜摆了下手：“学员那边呢？消耗量拿到了么？”
　　“拿到了。”关佳慧一点头，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碎渣，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本递了过来。
　　“这里面是半个月以来，我问出来的四十几个学员的日常消耗，我都写了他们的名字，时间，训练科目，具体到几发子弹，什么型号。”
　　周瑜翻开看了看，满意的夸奖了句，“干的不错。”
　　关佳慧开心的起身翻到一页指了指：“这五个人当时是在一起的，刚训练完，所以他们的数据准确性应该没有问题。”
　　“嗯。”周瑜拿笔圈了圈，然后继续问道：“老飞虎那边呢？”
　　“那边…难了点。”关佳慧翻了个白眼吐槽道：“现在他们的日常配额是我拿的，所以数据肯定没问题，但是我和他们在聊到以前的事情的时候，那个吹牛吹的啊……”
　　周瑜顿时笑了：“怎么吹的？”
　　“背着50公斤的装备，一口气能跑上100楼。”
　　“哼哼~”
　　“子弹打上500发，能把十环打烂，9环不碰一下。”
　　“哈哈哈~”
　　“特别是俯卧撑，边说边怪笑，笑的特别的猥琐。”
　　“几下？”
　　“能做一天一夜。”
　　“哈哈哈哈哈~”
　　周瑜笑声能传出八百里远，这是在说俯卧撑么？
　　这还真是在说俯卧撑。
　　“你还笑！我这是在为你办事好不好。”关佳慧羞恼的瞪眼。
　　“好好好，我不笑。”周瑜说完又是，噗嗤一下。
　　满脑子都是一帮彪形大汉在关佳慧面前，穿着条大三角短裤，跟个健美先生一样，弯起手臂秀肱二头肌的画面。
　　“哈哈哈~”
　　“还笑！”关佳慧气恼，拿起最后两个香蕉就砸了过来。
　　“哇哎，袭警啊。”周瑜敏捷的伸手接住，掰下一个丢了过去，笑着说：“赏你了，就当对你前阵子努力付出的奖励。”
　　还有一个么，当然是自己吃了。
　　“就这啊？”关佳慧接过归接过，还是撇撇嘴表达不满。
　　周瑜微笑：“等这事了了，论功行赏。”
　　“这还差不多。”关佳慧犟嘴完毕，开始吃第三个香蕉。
　　周瑜心思重回老飞虎上，问道：“所以，这帮人以前的消耗你没有进展么？”
　　“关键一聊话题就跑偏，有几个人是真的恶心，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什么，说的话粗鲁的很。”关佳慧也苦恼，还有点犯恶心。
　　“嗯，那你就先做好新员工的事，老的能做多少做多少。”
　　“嗯，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好。”
　　周瑜也没太为难她，千人千面，能进飞虎的个人能力强，但能力这个东西跟素质可无关。
　　警察都有贩毒的，有杀人的，口花花，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这两件事，怕是要自己再想想办法了。
　　“训练组组长……还有老飞虎的消耗……”
　　思索了会，周瑜离开房间，走向展涵韬的办公室，问他借了庄卓源，美其名曰继续开小灶。
　　权利的小小使用就是这么的任性。
　　展涵韬没有任何的不满，马上叫了庄卓源过来，好好的陪周sir练枪。
　　草地。
　　一如第一天练枪一般，庄卓源坐在地上，而学员周瑜则是趴着，面前摆着一把冰冷的狙击枪，眼睛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狙击镜。
　　“阿源，今天的训练科目不是憋尿吧？”周瑜调笑道。
　　庄卓源轻笑了下：“那可就不好说啦，狙击手的任务千变万化，如果目标没来呢？那我也没办法。”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按钮在你手里啊。”
　　周瑜哼一声，回去就研究过了，什么突如其来的靶子，会不会‘突如其来’就看庄卓源什么时候按了。
　　“哇，阿sir，威胁就没意思了啊。”庄卓源无所谓的双手往后一撑，撑在草地上，“反正你现在的身份是学员，除非你起身放弃任务，要不然这里我说了算。”
　　“算你狠！”周瑜嗤嗤笑笑接受现实，眼睛依旧盯着镜面，然后换了个话题问。
　　“阿源，你来sdu多久了？”
　　“三年多啦，不到四年。”
　　“哇，三年多你就变成了sdu现任第一狙击手？”
　　“还好啦，你也可以的，我觉得你很有狙击手的天赋。”
　　“是么？那得多少发子弹才能喂出来？”
　　“也不用多少吧，狙击练的是耐心，是战术，真正开枪反而很少的，有时候可能一天也就打了个一两发子弹。”
　　“这么少？一趴就是一天啊。”
　　“你别怕，不会让你趴一天的，要不然头都不会放过莪啦。”
　　庄卓源还以为周瑜真的有怕呢，这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上次太狠了。
　　让他的膀胱怨念那么深。
　　周瑜接着问：“那最多一天能打多少发子弹。”
　　“十几发吧。”庄卓源随口回道：“狙击子弹本来也比较贵，大数量开枪次数也不多，一般正常也就2，3发，差不多了。”
　　“也是。”周瑜应声。
　　镜面里突然一个靶子跳了出来，周瑜微调，接着毫不犹豫的摁下了扳机。
　　轰！
　　靶子应声而倒。
　　“玩偷袭啊~”周瑜喃喃了句。
　　庄卓源笑笑，“看你聊天聊的这么开心，试试你的反应啦，本来以为你的思维可能停滞，想不到还不错嘛。”
　　“废话，我是谁？”周瑜嗤的一声笑道：“没有个一心二用的本事，你以为我周sir浪得虚名。”
　　“是么？”庄卓源坏笑，三个按钮一起按下。
　　“靠！”周瑜的视野之中，马上出现了3个移动靶。
　　神情一紧，反射般的瞄准，几乎立刻就想开枪，然而马上拿开了扳机。
　　“两个枪手一个人质？”周瑜有点傻眼了。
　　这怎么打，狙击手再牛逼，不也得有个转换目标的时间？
　　“两个枪手，没有超标啊，你说的嘛，一心二用，不是不行吧？”庄卓源摆明了就是挑衅。
　　“行！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我等穿堂葫芦可以吧，反正你没说人质马上死。”周瑜果断抓住漏洞谋求生机。
　　“切，什么脑子，等穿堂葫芦等多久？你不会叫支援啊。”
　　“.……你没说可以叫支援。”
　　“警察打不过叫支援还用说么？”
　　“.……你说的可真有道理。”
　　庄卓源嘿嘿一笑，把怀里的枪往面前一架：“你左我右，准备好没有？”
　　“好了。”
　　“三，二，一。”
　　轰轰！
　　几乎同时的两声枪响，靶子应声而倒。
　　“爽！”周瑜爬了起来，笑着看着庄卓源。
　　“阿源，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有没有听到风声，97之后，飞虎队要解散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进展（中）
　　“啊？”庄卓源大吃一惊。
　　本来准备旳自我训练也不练了，立马爬了起来，盘膝坐下郑重的看着周瑜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真没听说，上头决定了么？”
　　周瑜摇了摇头：“那倒还没有，只是一个风声，你也不用这么紧张。”
　　这话并没有让庄卓源放心，有道是空穴不来风。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解散飞虎队啊？”庄卓源不解，而且想到了最近还在招募的新人，马上问道：“这不是还在练么？要解散了总不可能还招人吧？”
　　“招人是飞虎队的决定，但是解不解散是最上层的决定，不一样的。”
　　周瑜笑着解释道：“看来你不太关心这个舆论消息啊，现在都在传要97了，飞虎队这帮sas教出来的人留在香江，那就是一股不稳定的势力，海那边的人不一定敢要啊。”
　　“原来是这样。”
　　庄卓源严肃的点了点头，对这个说法颇为认可，确实，人家可以自己培养嘛。
　　他抿了抿嘴道：“我一天到晚就知道训练，这些消息确实没怎么关心，而且也觉得应该不会吧，不过阿瑜你这么说，是有听到什么特别的风么？”
　　“有，我老丈人是……。”周瑜顿了顿，笑道：“阿源，这可是内部消息，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肯定不会的。”
　　“那好，我老丈人啊，也是警队的，他跟上面的人熟，知道一些秘密。”
　　周瑜低声了些：“我老丈人跟我说，现在有两种意见，一种是解散，一种是跟着鬼佬走，跟他们回国，算是移民过去。”
　　“那不就等于解散？”庄卓源皱着眉，大声了些：“我总不可能跟着鬼佬走吧。”
　　“喂，上等人哦，好多人想去人家还不带呢。”周瑜笑笑。
　　“怎么，你要去啊？”庄卓源扫了他一眼。
　　“我怎么可能会去。”周瑜嗤笑连连，“我又不喜欢那帮鬼佬。”
　　“这才对嘛。”庄卓源理所当然的点头：“你周sir前途一片光明，会去才怪了。”
　　“那你呢？”周瑜问。
　　庄卓源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要解散，那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去ptu巡大街了，真惨啊~~！”
　　“小声点，鬼哭狼嚎的。”周瑜骂了句，两个人这么近，耳朵都快聋了。
　　庄卓源往地上一躺，双眼无神的说：“如果我去了别的部门，不知道这练的还有意义呢，我喜欢sdu，我喜欢狙击，但是别的部门，怕是没这种机会了。”
　　周瑜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其实啊，本来可以不解散的，但是……”
　　“但是什么？”庄卓源兴趣缺缺的问道。
　　“上头派我我来sdu，其实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有多少人不愿意跟着鬼佬回国的。”
　　“都不愿意的吧。”庄卓源偏头疑惑。
　　“瞎说。”周瑜嗤的一声:“我看了，就现在，就有挺多人的国籍已经是鬼佬国籍了，我又不是看不到。”
　　“那个是假的。”庄卓源嗤笑一声：“以前加入sdu，鬼佬还把入籍作为奖励，也准备给我的，不过我没要。”
　　“那要了国籍的不就是有兴趣的。”周瑜一摊手。
　　“可能有些人觉得一样吧，没觉得真的会有什么关系，就挺无所谓的。”庄卓源略拧巴的解释。
　　“但是现在有哪些人是想走，有哪些人是真的想留，我是分不清了。”周瑜说道。
　　“这直接问不就行了。”庄卓源不解。
　　“当然不能问了！”
　　周瑜看白痴的一样的眼神看向他：“现在还是鬼佬当家，你觉得上面的人会这么搞么？分分钟被鬼佬穿小鞋。”
　　“就因为这个，就要解散飞虎队？”庄卓源气恼，然后一个挺身而起，“这事可以问展sir啊，这帮人都是他带的，他肯定知道啊。”
　　“展涵韬啊？”周瑜故作迟疑的说：“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想去鬼佬那呢？”
　　“他肯定不愿意去的。”庄卓源自信的笑笑：“莪早就问过他，要不要移民，他说不去，去鬼佬那当下等公民，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他就不怕秋后算账啊？”周瑜似笑非笑的问。
　　“什么秋后算账？”
　　“鬼佬捞钱不是什么秘密，飞虎队就不捞了？”周瑜看了他一眼：“你就能知道你的展sir没分钱？那到时候97还不走，那不是找死么。”
　　“他肯定没拿。”庄卓源摆摆手：“他不是这样的人。”
　　“人心隔肚皮啊。”
　　“我打包票，”庄卓源笑笑：“跟你说个事你就懂了，他呀，知道鬼佬在贪，还举报过。”
　　“他举报过！”周瑜眼睛一凸，惊讶莫名。
　　这还真的出乎意料。
　　马上追问：“什么情况说说。”
　　庄卓源神秘一笑：“他给icac寄过匿名信，当着我面写的。”
　　“结果呢？”
　　“了无音讯呗。”他摇了摇头。
　　周瑜点了点头，这倒也不意外。
　　icac归谁管，港督。
　　飞虎队归谁管，白勒人。
　　人家白勒人就是港督的副官，我查我自己？
　　icac怕是连立案那关都过不了。
　　周瑜得到了意外的收获，不再墨迹，“你打个电话，帮我把展sir叫过来。。”
　　庄卓源马上行动，展涵韬10分钟后到位。
　　“怎么了？”展涵韬还不知道什么事。
　　“展sir，是我叫你来的，我听说，你给icac写过信？”周瑜颇为严肃的问。
　　展涵韬瞟了庄卓源一眼，扭头看向周瑜，淡淡的说道：“是，怎么了？”
　　“想不想把鬼佬搞下去？”周瑜问。
　　展涵韬的眼神闪烁了下，疑惑不解的问：“即使鬼佬现在下台，你也不可能上位吧？对你来说最好的时机是鬼佬走后，难道你想让给王东？”
　　看的到是听清楚，级别不同想的事情也不同。
　　周瑜摇了摇头，轻笑道：“谁上位不是我关心的事，我只是问你想不想把鬼佬搞下去？”
　　“我试过，没用。”展涵韬也不觉得周瑜比他高个级别就有用了。
　　“我来，肯定有用。”周瑜微笑：“要不要试试，反正你不会亏。”
　　“是不会亏，需要我做些什么你可以说，但是我不会出面。”展涵韬冷静的很。
　　周瑜无所谓：“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个忙，计算出你们所使用的的枪支弹药的消耗。”
　　“这个我已经有了。”展涵韬嗤笑了声：“我还等着icac来调查再给他们，结果他们来都没来。”
　　“那可太好了！给我就行。”周瑜舒心多了，意外之喜啊。
　　果然，能做到高级督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省了不少事。
　　“先别高兴，我是有，但是我凭什么给你？”
　　展涵韬耸了耸肩：“你别怪我不信任你，你周瑜是很有能力，但是这件本子记录的都是我们组的训练情况，根据时间线猜到是我写的很容易，我不想惹麻烦。”
　　这话就等于是问周瑜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了，要不然连icac都不敢碰的案子，他不认为有什么胜算。
　　icac，看见是警队的案子，它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扑出来。
　　但这件案子，他都不明白，飞虎队这种部门的贪腐，为什么icac就不敢了？
　　他并不能知道白勒人的背景。
　　他只猜到，应该是踢到铁板了。
　　还好是匿名，要不然他应该早就滚蛋了。
　　对于这个问题，周瑜丝毫不在意的说：“放心，你留在手里就好，你要是不愿意主动出来，我绝对不逼你，但我周瑜，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交出来。”
　　“拭目以待，走了。”
　　周瑜挥挥手，留下原地的展涵韬，一脑袋不解。
　　……
　　有了展涵韬这张牌，周瑜就轻松多了，事情已经可为了。
　　至于展涵韬不肯跳出来，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展涵韬的心里是不想打头炮，以为他周瑜没子弹，会哑炮。
　　但只要头炮打响，展涵韬肯定屁颠屁颠的跟上。
　　“锦上添花，很多人愿意做啊。”
　　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直接让老高出面嘛，他展涵韬敢不给？
　　但是这事没必要找老高，没到那份上，跌份。
　　周瑜轻笑，如果能搞定训练组的那个组长，那就大功告成了。
　　盘他，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打狗看主人，先找主人去。
　　周瑜快步往白勒人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嘿，周，来来来，坐坐坐。”白勒人看见周瑜相当热情，当即从桌子后出来，鼓捣起了茶壶，“尝尝我这的红茶，我托人从国内带回来的。”
　　“那是不是得再来一个纯正的雪茄啊。”周瑜哈哈笑着，坐了下来。
　　“当然。”白勒人从桌子拿了一根出来，扔给他，笑着问：“怎么今天来我这了，你可不常来。”
　　“想你的雪茄啊，怕是能蹭到的时间不多咯。”周瑜颇有意味的笑笑。
　　白勒人耸了耸肩：“是啊，我为此长长感到遗憾，相逢太短，相识过晚。”
　　“哈哈哈哈，你的成语用的真好。”周瑜竖起大拇指。
　　白勒人自得的点上，抽了一口：“周，以后你有时间一定要去看我，在国内，我有一个庄园，我们可以一起喝红酒，抽雪茄，聊女人，这才是生活啊。”
　　“好，我有空一定去看你。”周瑜微笑：“不过我今天来确实碰到一件事想问问你。”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进展（下）
　　“什么？”白勒人好奇。
　　周瑜吐出一口烟气，随意旳问：“那个叫什么…就是那个训练组的组长是我们的人么？”
　　“训练组的组长？”白勒人奇怪的反问：“你是说他知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么？”
　　“对啊。”周瑜点头。
　　白勒人没有直接说，而是继续反问：“他怎么了么？”
　　周瑜皱起了眉，不耐烦的说：“就我手下，刚进来那个女人，她以前是海关的嘛，你知道。”
　　“对。”白勒人点头，资料他当然看过，他笑着说：“怎么了？她不是你看上的女人么？”
　　不怪白勒人这么想，掉个女人进来，还这么年轻，漂亮，不为了玩为了什么？
　　周瑜也没否认，直接说道：“她跟我说，那个组长好像有点手脚不干净，她怀疑他贪污，就报告给我了。”
　　“有这种事？”白勒人一愣。
　　“是啊。”
　　周瑜抽了口烟继续说：“这种女人说不清的，脑子跟我们不一样，我怕她坏事，所以先说我会调查的，所以我来问你，要不我拖一段时间把这女人赶回海关算了。”
　　“不不不。”
　　白勒人的神色冰寒：“周，那个家伙不是我的人，如果你的女人真的怀疑他贪污，那他很有可能真的有问题！”
　　他已经恨上了。
　　“敢在我的仓库里偷东西，这个无耻的小偷。”周瑜的表情也愤慨不已。
　　白勒人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个仓库现在是他的，以后就是周瑜的，感同身受。
　　“把他赶走！”周瑜恨恨的说：“举报肯定不行，万一事情闹大了，对我们没有好处，该死的，只能让他偷走了。”
　　“不！”白勒人忽然抬手，目光炯炯有神，他带着兴奋的神色说：“周，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哦，上帝，我真是个天才！”
　　周瑜抽了抽嘴唇，“什么主意？”
　　白勒人神秘一笑，眼神里带着嘲弄之意，“周，一个老鼠，放他走，可太便宜他了，你觉得……到时候让他来抗下所有的罪名怎么样？”
　　嘶~
　　周瑜心中一跳，这鬼佬是真的聪明。
　　只要能在这人身上查实一笔，所有屎盆子扣他脑袋上，一点毛病没有。
　　到时候再说不是你做得，谁信？
　　“高！”
　　“哈哈哈哈~该死的老鼠，可爱的老鼠，哈哈哈哈。”
　　白勒人可太开心了，“周，这样你我到时候都不用安排劫车了，有这么一个蠢蛋，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所以说，层次不够，贪都不要贪，真要是这么做，这家伙简直遗臭万年。
　　庆幸吧，周sir要来救你了，这锅，你不配！
　　周瑜思索状的开口问道：“那我去查实几笔？省的到时候被他抵赖。”
　　“不要着急，不能浪费我们这愉快的下午时光。”白勒人举起了杯。
　　周瑜也笑着拿起红茶杯，叮~
　　“好茶！”
　　“周，你真是我的福星，哈哈哈哈~。”
　　……
　　“喂，海峰啊，来我这一趟。”
　　对于魏海峰，周瑜就没那么过顾虑了。
　　居然不是白勒人贪污的一环，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大贪下面有小贪，玩的可真花。
　　咚咚咚。
　　“进。”周瑜头都不抬。
　　“周sir。”魏海峰轻步进门，很有礼貌的关上了门，然后走到办公桌前低喊。
　　“嗯。”周瑜从鼻腔蹦出一个音节，低头处理着文件。
　　魏海峰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态度，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以前见到的周瑜都是非常客气的，今天是怎么了？
　　连声坐都没有说过，是坐还是不坐？
　　而且连‘等一下啊，我处理个文件’，这种客套话也没说，这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开始回想自己最近的事，别的事情都没有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最近新来了一个女人，他打听过，这个女人，就是周瑜特意招进来的。
　　所以他表现的也很客气，但是有些事肯定不能让这个女人插手。
　　坏了！
　　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靠，是你女人你不早说？
　　放任她在外面和队员厮混……
　　他有点无语。
　　他想着补救，但总不能一上来就认输吧，十几年的组长不是白做的！
　　他要试试这个周瑜的成色，或者说，是对某些事的态度！
　　想要钱，那就好说。
　　周瑜足足晾了他半个小时，这才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已经有了肚子的后勤官，语气平淡的说：“知道找你来什么事么？”
　　魏海峰心里一凉，强撑着笑脸说：“周sir，是莪最近的训练工作没做到位么？我一定改正。”
　　“错哪了？”周瑜问。
　　“错…啊？”魏海峰诧异。
　　“我问你错哪了？”周瑜冷着声盯着他。
　　魏海峰拧着眉头，再三思考，斟酌着说：“没…没错吧？”
　　“到底有错没错！”周瑜一拍桌子喝到。
　　“没错！”魏海峰一咬牙。
　　“没错你为什么要改正？”周瑜奇怪的问道。
　　魏海峰想吐血：“周sir，你这个态度，我以为……”
　　“我态度怎么了？你是说我态度不好？”周瑜面色又冷了下来。
　　魏海峰勉强提起笑脸：“哪有，是我理解有问题。”
　　周瑜点点头，平淡如常：“所以你觉得你没错了？”
　　“应该还是有点地方需要改进的。”魏海峰和煦的笑着。
　　“真谦虚啊。”周瑜轻笑了声，然后疑惑不解的看向他：“我上任这么久了，你就不打算交上一份份子钱，胃口挺大啊？”
　　“什么…份子钱？”魏海峰冷汗要来了。
　　周瑜哼了一声：“不管是哪个地方，做后勤的还有不过手的么？你是要自己独吞！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要不要我亲自去给你验验货啊！”
　　玛德，要钱你直说啊，吓死人了。
　　魏海峰思路急转，马上拧出一张笑脸，急忙解释道：“sir，不是我不给，是这训练不是刚开始么？你知道我只是个训练组组长，也只能等训练开始才能抽出点东西来，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么？”
　　“哦？”周瑜的神色平静了些，淡淡的说道：“给不给是胆子问题，但是你说不说这是态度问题，你有把我放在眼里么？”
　　“有，真的有。”魏海峰苟着点腰，陪着笑脸：“周sir，这不是你威名在外，我怕你看不上这点小钱么？”
　　“钱还有人嫌多的么？”周瑜脸上浮现笑容：“多少不重要，但你的意思得到位，收不收是我的事，你给不给可就是你的事了。”
　　“是是是，我的错。”魏海峰这个干脆多了。
　　周瑜收敛了笑容：“从今天起，什么时候给，给多少，我说了算！你有没有问题？”
　　“没…有。”魏海峰咬牙，心里正在滴血。
　　“很好，这些日子拿了多少钱了？”
　　“没多少，我不敢拿得多啊。”
　　“嗯？”周瑜瞪眼。
　　“周sir，是真的，出库数量都有记录的，少一点没关系，但是太多，真不行的。”魏海峰已经告饶了。
　　“没多少是多少？”
　　“也就……十几万吧。”
　　“才这么点？”周瑜皱眉，表情很不喜。
　　魏海峰心里一突，苦笑道：“周sir，仓库东西就这么多，大头都被鬼佬那边拿走了，等到我这里，我也没多少空间啊。”
　　“你知道鬼佬在拿？”周瑜马上来了兴趣。
　　“当然了。”魏海峰一点头，侃侃而谈道：“所有货进来，多少用出去，我心里都有本账，但我看过仓库，别的不知道，但光子弹数量就肯定对不上，他们还守得这么严，不是拿出去卖了，还能吃了不成?”
　　“所以啊，大头都被他仓库的那帮人拿走了，周sir应该去他那也拿一份，他们那一份肯定比我多的多。”
　　魏海峰居然还会祸水东引，这小子心眼蔫坏，这是想让他去碰壁啊。
　　周瑜面无表情的说：“sir的事，不用你多说，先把你的那份交上来，看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就交个一半吧！”
　　魏海峰有些苦涩，笑着一点头：“好的，明天我上班就给sir你送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 反击开始
　　周瑜办公室。
　　魏海峰心事重重旳转身正要出门，目光从办公室的右上角扫过。
　　墙角那里居然有一个闭路电视的探头！
　　他的面色陡然间就变了，指着探头扭头怒声问道：“周sir，这是什么意思？”
　　周瑜扫了眼探头，随意的笑笑：“没什么意思，新买的机器，录着玩玩，你怕什么？我不也在画面里么？我难道还会举报我自己么？”
　　说的真轻巧，这就等于有一份自己的把柄落在了周瑜的手里。
　　谁知道这玩意会什么时候流落在外？
　　魏海峰面色难看至极，低沉着说：“周sir，没必要如此吧？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不过分我说了算，做好你自己的事！”
　　周瑜神色淡淡，并不在乎他的心情如何，录都录了，咋地，还想抢啊？
　　魏海峰胸口起伏，眼底压抑着怒火看了周瑜两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门。
　　周瑜嘴角嗤笑，拿出电话打给老高：“我这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啊，就看你那什么时候动手了。”
　　“看来你的行动挺顺利啊。”
　　老高笑呵呵的算了下日子，这也就半个月吧，臭小子动作确实快，有一手。
　　思路回转，他颇为凝重的说：“我跟你说啊，你一定要稳住气，宪委级别没上面允许，就连我也不可能启动调查，这件事切入口只能从仓库物资下手，你手里的证据必须要过硬。”
　　“那当然，以前的，现在的，几个方面的都有了，只要你能让人打开仓库的门，剩下的事，顺风顺水。”
　　没把握怎么会给你打电话的，这老高真是，居然还担心他不靠谱。
　　他还担心老高那出幺蛾子呢。
　　既然周瑜这样说，老高也就没问题了，周瑜的信誉度在他这里，满分。
　　他稍加思索说道：“那这样，这件事让o记出手，联合内部调查科，以有人私自倒卖军火的名义介入调查，o记那边就说是黑市找到的线索。”
　　“好主意啊。”周瑜点点头，啧啧夸奖：“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呵，那当然。”高sir毫不谦虚，然后问道：“怎么样？o记那边让你以前的班底去？”
　　“行，白捡的功劳，带他们一程。”
　　周瑜自无不可，内部调查科的联络事宜让老高去搞，他就打给韦世乐，约他马上见面，并且要他带两个手下。
　　四人就在飞虎队驻地附近找了家火锅店，要了个包厢。
　　周瑜递过去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训练组的组长魏海峰。
　　“呐，这人，现在还在sdu里面，你派两个人去，就在门口盯住他，全程跟踪，别让他死了。”
　　韦世乐放下筷子接过扫了一眼记住了，便把照片递给另外俩人，不解的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死？怕事情一旦曝光被鬼佬那边先下手为强？”
　　“算是个理由吧。”
　　周瑜夹了片生牛肉放进滚烫的边炉里搅动。
　　“其实主要是我今天吓了吓他，我怕他万一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
　　“啊？”韦世乐惊讶的笑笑，这家伙真惨。
　　他也不含糊，对着手下说：“你们两个辛苦下先去看着。”
　　“yes，sir。”手下赶忙塞了快牛肉进嘴里，恋恋不舍起身。
　　周瑜看见笑笑，这两个人只是跟他一起处理过案子，普通队员，不怎么熟悉。
　　“打包份外卖带上，钱直接记包厢。”韦世乐说道。
　　“那我们可不客气了啊。”两个手下对视一眼，故意露出要宰一顿的语气试探。
　　韦世乐撇撇嘴，鄙夷的瞧了他们一眼:“财主在这，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能吃穷他还是怎么的，随便点，记得要奶茶，要不然周sir要不高兴的。”
　　“谢谢周sir，谢谢头。”两个手下麻溜的笑脸出门。
　　周瑜无所谓的笑笑，筷子往嘴里一带，提点道：“办这件案子你一定主意分寸，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不要在名义上带上那个鬼佬。”
　　“但他肯定会阻拦啊。”
　　韦世乐又不是刚出道的，一眼就知道就案子的关键在哪。
　　其实不管怎么处理，和鬼佬对上那是迟早的事。
　　“那倒也不会这么麻烦，你只要记住，第一次不必和鬼佬硬碰硬，稍微表现的强势一点就行，也不需要真的动手。”周瑜补充了句。
　　“啊？”
　　韦世乐诧异的看了周瑜一眼，这跟他想的不同。
　　他已经准备好了，事不可为，强行破仓门，仓门一破，真相大白。
　　要不然周瑜找他干嘛，就是要他玩楞的。
　　然而，看这意思，并不是啊。
　　“你这么说么，那我就这么做，只是这样一来，后续会怎么样？”
　　“后续的事情……”
　　周瑜放下筷子，给他倒了杯酒。
　　“鬼佬感受到你的威胁，他就会感到害怕，他就会想办法把这件事给摆平。”
　　“比如他去找你说的那个副处长？我明白了。”
　　韦世乐一饮而尽，啪的把空酒杯放在桌子上：“所以最后的角逐还是在上层，我们这边就相当于是一个点炮的？”
　　“对咯。”周瑜微笑，喝了一口，“接着副处长肯定会出面帮这个鬼佬，他们是亲戚嘛，然后便是我的老丈人和管理副处长出马，让他主动舍弃掉这个警司，也就是给他个大义灭亲的机会，要不然他都得跟着受连累，谁让他们是亲戚，还是直接的上下级。”
　　“嘶~神仙打架啊。”韦世乐啧啧的倒酒，这样一套打完，一个高不可攀的宪委层可就没了。
　　“主要是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够了，能逼到鬼佬急，逼到他低头，要不然鬼佬也不会承认的。”
　　“高，一想到我能扳倒个警司，这感觉还是非常的爽啊。”韦世乐哈哈一笑。
　　“神经，喝酒啊。”
　　……
　　一顿饭，吃的挺晚，吃完韦世乐去加入盯梢大军。
　　周瑜则是步行溜达，老婆不在家，不着急回去。
　　主要是他也没什么事，剩下的活，他不好直接出面做。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明面上的飞虎队仓库大管家。
　　某种程度上说，他也是涉案人员，嫌疑人之一。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
　　韦世乐的声音：“这家伙行踪有点怪啊，下了班就回家，回完家又去银行，去了银行又回家，呐，现在又拿了个行李箱出门，也不知道他要去哪？他请了假去旅游么？”
　　“我都不在办公室，他跟谁请。”周瑜嗤笑了下，然后嘶的一声想起了什么，神情凝重了些：“这家伙要跑？”
　　“有可能！哎，又好像不像了……”韦世乐声音越来越弱，像是有点迷糊。
　　“什么意思？直接说。”
　　“他往邮箱里寄了两份信，你说要跑路的人会写信么？”
　　“写信？”
　　周瑜还真愣了愣，这是玩的哪一出？
　　这年头，熟人联系都有手机，信这东西，真的很少了。
　　写信能写给谁？
　　周瑜压马路的脚步一顿，瞪大了眼，脱口而出：“icac！”
　　他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没别的，这他自己也写过，还是让马帼英左手代写的。
　　只是可能么？
　　那个魏海峰写给icac干嘛？
　　跑之前举报他自己贪污？
　　那不是有病么？
　　举报鬼佬？
　　这个倒是有可能。
　　“头，你刚才是说icac？”韦世乐以为幻听了。
　　周瑜拾起脚步，继续往前溜达：“只能说是一种可能吧，跑路之前良心发现，举报一波？”
　　虽然就这样寄给icac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用处就是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政务部门，比如内部调查科之类的。”周瑜补充道。
　　“要不我联系邮政部门，让他们来开箱，看看收件地址？”
　　韦世乐突然特别的好奇，一个要跑路的人，临走前发出来的信件，活久见。
　　真要是什么家书之类的，完全可以走了再发，所以这信件肯定是有一点奇特的。
　　“嗯……算了，信件这个东西不要碰，处理不好很容易被人告。”
　　“知道啦，他上车了，我们先跟。”
　　“好。”
　　周瑜收了电话，居然要跑？倒是够果断的。
　　真要是被他跑了，那这一盘棋都要被他毁了，所有罪名肯定他担了，鬼佬那必定甩锅。
　　不过，没点措施，当时也不会故意激他了。
　　那么大的监视器，要的就是狗急跳墙的效果。
　　“确实是去机场的方向，怎么办？”韦世乐来电问。
　　“确定以后当场抓捕，抓完你把人带o记去，我晚点会过去。”
　　“明白了。”
　　……
　　一个小时后，o记审讯室，韦世乐在审讯，周瑜则是在监听室。
　　“你们凭什么抓莪？！我是飞虎队的工作人员，你们没有任何资格抓我，我要投诉！让你们的上司来见我！”魏海峰情绪非常的激动。
　　韦世乐只是淡笑的挖了挖耳朵，丝毫不在意的晃悠着屁股下的椅子。
　　“都是同事，规矩不用我多说，我有权不用任何理由扣留你48小时，所以抓这个词不准确，是请你来配合调查。”
　　“有这么配合的吗？啊？”魏海峰愤怒的一拍桌子：“在机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按倒？这是请？”
　　韦世乐啧的一声，笑着说：“你忘啦，是你不配合我们，死活不肯来，那我没办法，只能改请为…抓啦。”


第四百一十七章 对上白勒人
　　韦世乐旳审讯逐渐陷入了僵局。
　　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手里并没有证据。
　　空口白话的，身为老油条的魏海峰心理素质也没那么差。
　　直到周瑜进门。
　　“是你！”
　　魏海峰瞬间就都明白了，
　　“当然是我了。”
　　周瑜走进审讯室，拉了把椅子坐下，“怎么样，承不承认？”
　　“你可真阴！”
　　魏海峰咬着牙，脸色涨红，他想到了录像带，那简直是不打自招！
　　想起来，真踏马的蠢啊。
　　“不用骂我。”
　　周瑜笑笑：“你这个位置的人想查总能查出来事，就看别人想不想查，所以，别觉得自己死的冤。”
　　“鬼佬你不查！你不就是柿子挑软的捏？”魏海峰心里还暗骂一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
　　“柿子这个东西，当然挑软的捏。”周瑜理所当然的笑笑，“不过，你这个捏完了，盘子里可就剩下一个了，他再硬，那也只能是最软的那一个了。”
　　“你准备对鬼佬下手？”魏海峰诧异，并且不信。
　　“要不然我来干嘛？你觉得抓你一个，需要我亲自过来一趟么？”
　　周瑜把关佳慧记录的本子往桌上一丢，冷声道：“自己看。”
　　魏海峰赶忙拿过，翻了开来，然后就是愣住了。
　　都是从他这里出去的记录，后面是消耗，两者一对比，差额全出来了。
　　虽然不是百分百准确，但是差的不多。
　　“那个关佳慧！”他瞬间想明白了，精气神也没了。
　　瘫在椅子上，他索然无味的笑笑：“都是我的，哪有鬼佬的。”
　　“鬼佬当然是新的一本了，还不止一本。”
　　周瑜神秘莫测的轻笑：“明说了吧，找你来就是当个人证，把知道的说出来，到时候算你立功，要不要随你。”
　　魏海峰挣扎的起来坐好，强打起精神：“我知道鬼佬的出货方式，每次有补给进来，当天晚上就会有一辆车开到仓库那，肯定是拿出去卖。”
　　周瑜微微点头，这个说法倒是有可能。
　　进货，是需要他签字的。
　　核对数量，种类，然后入库。
　　点库他当然没去过。
　　“为什么不举报？”周瑜冷声问。
　　魏海峰嗤嗤发笑：“怎么举报？向谁举报，鬼佬贪污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哪个部门没有？有人管么？世道就是这样。”
　　“这就是你跟着贪的理由？”周瑜面无表情。
　　魏海峰收敛了笑容，深出了口气：“比起他，我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吃肉，我喝点汤罢了，你也会说哪个部门的后勤都一样，我只是拿一点，有什么奇怪的？”
　　这人脑子已经完全坏掉了，十几年的后勤工作，已经让他觉得理所当然了。
　　周瑜不想跟他废话了，“对外我会说你请假了，你在这好好配合工作。”
　　韦世乐倒是想起一件事，笑着问：“我很好奇啊，你在跑之前，怎么会想到寄信的？”
　　魏海峰一愣，然后看向周瑜，面色陡然变得精彩……
　　“你说你写了封信，说我倒卖军械，压迫属下，索贿，你不从，我就会把罪名栽赃在你的头上，所以你不得不得跑路？”
　　“你还说我公然调没有资质的人来飞虎队，调来的人其实是我的二奶？”
　　周瑜都听傻了，这魏海峰真的狗啊。
　　“你也太…”
　　无话可说。
　　“你说你走就走吧，干嘛非要摆我一道呢？”周瑜实在想不明白。
　　魏海峰反正已经社死了，无所谓的说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周sir你不会不明白吧？”
　　“就是走都要走了，反正无所谓了，就想出口气？”韦世乐总结性的问道。
　　“对。”魏海峰光棍承认。
　　韦世乐捂着嘴在那偷笑。
　　魏海峰想到现在是别人砧板上的肉，补充道：“我也没觉得这封信真能拿你这么样，当时就是想整整你，出口气，周sir你也不用担心，等icac来找我，我会实话实说的。”
　　韦世乐笑的更欢了：“喂，你这周sir包二奶被下属举报的新闻怕是肯定要icac那帮家伙传出去了。”
　　周瑜听的嘴角一抽，然后想到了问题，皱着眉说:“别笑了，icac来找我，如果魏海峰出面解释，那他在你们手里的事情就暴露了，你明天必须马上开始行动，越早逼迫鬼佬喊人越好。”
　　韦世乐也想到了关键点：“你是怕鬼佬知道他被抓了，干脆把所有罪名全安他脑门上。”
　　“不要啊！”魏海峰怕了，眼神惊恐。
　　周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写这封举报信，莪完全可以等他下次走货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自作孽。”
　　魏海峰脸色有点白，哀求道：“这么大的军火丢失我真的扛不起，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周sir是破案高手，不会冤枉我的对不对？”
　　周瑜不理他，眯着眼思索片刻，果断道：“主要人物是几个仓库保管员，这几个人你一定要控制好，别让他们串供。”
　　韦世乐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周瑜把所有筹码捋了一遍，论证据，胜券其实很大，但是不是没有被翻盘的可能。
　　不能有意外，对手很强，光一个副处长就很不好对付。
　　“这样，明天我一上班，鬼佬肯定还没来，你马上派人进来，控制仓库保管员，强行接管军火库，点算数量，只要把这张纸捅破，鬼佬翻不了天。”
　　“那你呢？鬼佬接到报信，肯定马上回来，你和他可就直接对上了。”
　　“对上就对上，我早就想撕烂他那张鬼脸了！”
　　……
　　第二天，周瑜一如往常的上班。
　　路过的队员也是一如往常的和他打着热情的招呼。
　　周瑜也是笑呵呵的回应。
　　到了办公室，先去白勒人的办公室门口转了转，确认没来。
　　接着便是打了电话给韦世乐，韦世乐带着o记和内部调查科的30个人进场，。
　　“你们干什么的？”军火仓库保管员有些慌张。
　　周瑜冷漠的说：“为什么来，你们应该很清楚，好好配合o记的同事查案，不要抱有无畏的幻想。”
　　两个仓库保管员的脸瞬间白了，一人两个内部调查科的组员，一左一右直接被夹走。
　　周瑜专门给他们找了临时的办公室。
　　“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周瑜朝着围观的人群喝到。
　　“这里交给你们了。”
　　“放心。”韦世乐一挥手：“进去点算，记得先拍照。”
　　周瑜快步前往刚才的人群的方向，有两个人没走，一个王东，一个展涵韬。
　　“你要动手了？”展涵韬有被惊到，他没想到有这么快。
　　周瑜一点头：“加上你的证据，够了。”
　　“我可没说一定给你。”展涵韬笑笑。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如果我不行，你就只能看着他97回国，安度晚年。”
　　展涵韬皱眉，他其实有些疑虑，他知道鬼佬的背景。
　　“算我一个。”王东开口。
　　“哈？”周瑜笑了，意外之喜啊。
　　王东闷闷的说：“我不喜欢他，但是我也不喜欢自找麻烦，你愿意动手，我就帮你一把。”
　　“了解，我也不喜欢自找麻烦，但我这个位置，没的选。”
　　周瑜微笑，理由不重要，参与就好。
　　“行吧，那就一起上吧。”展涵韬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要是不上，以后会被你们看不起的。”
　　“哈哈哈哈，好兄弟。”周瑜开心的拍了拍他，然后无奈的一耸肩：“不过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
　　“我要被icac带走了。”
　　“啊？！”王东瞪眼。
　　“靠，我感觉我话说早了。”展涵韬颇为郁闷。
　　“哈哈哈哈。”周瑜笑的放浪，“没关系的，安啦，你们在必要的时候给与支持就行了。”
　　“什么叫做必要？”展涵韬拧巴。
　　周瑜眨眨眼，微笑“看情形啦，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看懂。”
　　……
　　“周！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蠢的简直令人吃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勒人接到了有人闯进军火库的消息，慌忙就跑来了，一来就急赤白脸的跑到了周瑜的办公室叫嚣。
　　周瑜这次就不给什么好脸了，很淡定的坐在办公室后，平静的回复：“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现在我的屁股下面埋着一个雷，我不想它继续呆着了，你明白么？”
　　“哪有什么雷？周，我们说好的，只要出了事，到时候全让那个魏海峰扛起来，你根本不会有危险的。”白勒人吼道。
　　“可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你话事！”
　　周瑜展露出一个微笑，微微露出了一点牙齿，笑得很开心。
　　“你简直是个疯子！”白勒人怒火上升：“我该给你的都给你了，我说了可以给你绝对的话语权，整个飞虎队全由你操作，我根本不想管，我只想赚钱，我也是这么做的，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我当然不满意！”
　　周瑜站了起来，冷着脸逼迫式的看他。
　　“飞虎队谁说了算我根本不在乎，但是我的职位是副主管，我管的就是物资，你动了物资，就是动了我的权利范围，我的权利范围，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shit！”
　　白勒人简直要疯了。
　　这什么见鬼的理由。
　　就为了这见鬼的理由，就为了这可笑的一点物资，你居然警司不要了？
　　他跺脚，在屋里烦躁的徘徊，然后一抬头，他看到了墙角的那台监视器。
　　他的瞳孔一缩，嘴里喃喃，语气却极为冰冷：“哦，周，你不应该这么做！”


第四百一十八章 周瑜被带走
　　白勒人旳话音未落，他便转头看向了周瑜。
　　不再有羞恼，不再有咒骂。
　　只有狠厉！
　　他想都没想就向桌子后的周瑜袭来！
　　电线走向显示的很清楚，存放的录像带肯定就是周瑜身边的那一台。
　　他迅捷的跳起，单手撑桌，双腿直接踹向了周瑜。
　　周瑜在他扭头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全身绷紧，先是闪避。
　　白勒人的双脚直接蹬在了后面的书架，书架上的玻璃应声而碎。
　　周瑜抬起右手，用肘击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膝盖骨。
　　白勒人的反应相当迅捷，即使多年被酒色掏空，sas的经历，让他的神经依旧有着肌肉记忆般的反应。
　　他的双手撑在桌子上，面朝桌子原地就是一个托马斯回旋，双腿直接往反方向退去，并且画了一个圆周，重新向周瑜扫来。
　　周瑜趁着肘击的击空，就势下蹲躲避。
　　砰！
　　白勒人两条腿已经到达，脚尖的皮鞋和木质书架来了个亲密接吻。
　　整个木质书架发出一声颤抖。
　　纸质档案夹有三分之一掉落在了地面上，剩下的也有一部分已经被震到了边缘，随时可能跌落。
　　周瑜双脚用力，腾起，抱住白勒人的双腿向前一顶，试图把他的双手推出桌面。
　　白勒人的双掌频繁落在桌子上掌握平衡，最后抓住桌子的边缘，一声怒吼，借力双腿屈膝向上，想把周瑜倒勾出桌面。
　　周瑜抬起右腿膝盖顶在桌子的下面木板，右手抬起，猛的就是一个肘击击打在白勒人的小腿后部肌肉处。
　　“啊-----”
　　白勒人发出一声痛楚的惨叫，趁势挣脱了周瑜的单手捆绑。
　　翻身落地，便是一瘸一拐，高低不一。
　　趁他病要他命！
　　这次周瑜主动出击，和他一样，翻身侧踢而去。
　　白勒人抬起手臂隔档，小退一步，两人已经是面对面。
　　中间没有了桌子的阻挡，局势一触即发。
　　两人一个对眼，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一拳一腿，你来我往。
　　缩头躲避，还以拳击。
　　腰部，喉部，脸部，裆部，都是重灾区。
　　白勒人学的就是杀人技，招招都要人命。
　　反观周瑜，不是留手，而是在杀人技巧上稍逊一筹。
　　但是拳怕少壮，白勒人的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出拳的力道上远没有周瑜来的凶猛。
　　砰！
　　周瑜的一拳轰在白勒人的胸口，简直让白勒人闭气。
　　白勒人很快还以一脚，踹的周瑜倒退几步，撞墙为止。
　　双方打的你来我往。
　　周瑜打的越来越稳。
　　白勒人则是越来越气喘，体力是他最大的障碍。
　　再出拳，他的胳膊已经出现了轻微的抖动。
　　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局势很快出现了压倒性的改变。
　　因为王东，来了。
　　吱丫，门被推开。
　　王东和关佳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周sir。”关佳慧焦急的叫道。
　　她哪看得懂谁输谁赢，她只知道办公室被打的稀巴烂。
　　“王！周贪污被我发现，抓住他。”
　　白勒人大喜，王跟了他这么多年，来的正是时候，看向周瑜的目光之中都带着嘲弄之色，就算你能打赢，又怎么样？
　　这是在我的地盘！
　　王东沉默寡言走了进来，一进来，就一拳轰向了白勒人的面庞。
　　“王！”白勒人的面部气的瞬间扭曲，急忙闪身躲避。
　　但周瑜还在一旁！
　　趁势直接补上一脚，踹向白勒人的腰部。
　　白勒人闪避不及，蹬蹬蹬，咚。
　　白勒人撞墙，一声怒吼，似乎是想起了sas的荣耀，似乎觉得自己警司的威信受到了挑衅，他绝不服输，继续冲了上来，想要一打二。
　　但时间教他做人，这里只有二打一。
　　砰砰砰砰。
　　周瑜和王东的连环攻势下。
　　白勒人基本上没有还手的余地，连躲避都显得非常的艰难。
　　王东的攻势凌冽异常，一个壮年的飞虎队长，一个老掉牙的退役sas。
　　双方的格斗技巧根本没什么差距，但是体能，天差地别。
　　周瑜退了出去，揉了揉胸口，在一旁踹着粗气，这房间，三个人根本就施展不开。
　　看表演吧。
　　局势的进展极快，仅仅过去三十秒，一对一，白勒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招架之力。
　　“差不多了，别打死了。”周瑜开口。
　　王东即刻收手，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瘫倒在地的白勒人。
　　白勒人跟个破风箱似的，气都踹不过来。
　　周瑜平稳了下气息，靠着墙笑了下：“阿东，有空教我格斗，我算是发现了，我这点拳脚，打打古惑仔还行，真对上高手，还是个弱鸡啊。”
　　打个白勒人都这么费劲，如果和王东打，怕是几回合就撑不住了。
　　王东瞟了他一眼，“你能打成这样，不错了，你本来就不是靠武力吃饭的，何况我听说你的枪法很好。”
　　“这倒是。”周瑜笑笑，“不过谁会介意有一个好一点的身手呢，是吧？”
　　“等有空吧，他怎么办？”王东撇了下头。
　　周瑜呼出一口气，眼睛忽然向窗外瞥过，苦笑了下：“要为难你几天了，这几天我不在，你可得撑住。”
　　王东扭头看向门口。
　　咚咚咚。
　　“额…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张国标有点看不懂现场的情况。
　　“icac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人欢迎的。”周瑜直言不讳嘲讽他。
　　张国标耸了耸肩：“没办法，总要做事嘛，周sir你像是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
　　周瑜摇了摇头，“但很显然，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张国标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个蠢问题，他点了点头：“周sir，我是icac调查主任张国标，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不正当收受利益，现在想请你回去调查，希望你配合。”
　　“哈哈哈哈。”靠着墙壁的白勒人狂浪发笑，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来找他的。
　　张国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刚挨了打，他就问这里为什么有个神经病了。
　　“等一等啊。”
　　周瑜无视了白勒人，走向桌子后面，拿出了录像带来，交给王东：“帮我交给楼下的那帮人。”
　　白勒人看他这个动作咬碎了牙。
　　“知道了。”
　　王东捏了捏手里的录像带，大概明白了这里为什么会打起来了。
　　“走吧。”
　　周瑜对着张国标扬了下头，走在了张国标的前面，似乎他才是icac的头一样。
　　就在办公室众人的目光中，就在o记韦世乐的目光中，就在学员和教员的目光中。
　　周瑜，被icac带走了。
　　……
　　廉政公署，审讯室。
　　“我记得上一次周sir来，是作为报案人来的，这一次体会是不是有一些不一样呢？”
　　张国标从门口进来，走到桌子边缘，左手摁住胸口的胸牌，右手把一杯咖啡放在周瑜的桌前，微笑落座。
　　“谢谢。”
　　周瑜接过呡了一口，紧接着便是一皱眉。
　　一股浓郁的酸味充满了口腔，和上次完全不同的味道，真的…有够难喝。
　　抬眼看了看张国标，似乎有人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啊。
　　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周瑜不疾不徐的说，“早就听说廉署的咖啡种类很多，名不虚传，不过张sir这么做，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啊？”
　　“不好意思周sir，你上次喝的那一款最近没货了，恐怕只能委屈你喝这一款了。”
　　张国标淡然的微笑：“周sir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帮你换其他的，我们的时间有很多。”
　　明摆着就是故意的了，周瑜反将一军微笑说道：“算啦，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我最近喜欢喝奶茶，介不介意去帮我去买一杯啊。”
　　“这不太合适吧，如果外面的食物进来，吃坏了周sir的肚子，那别人还以为莪们icac虐待嫌疑人呢。”张国标双手抱胸表现出拒绝之意。
　　“那就没办法了，没有奶茶，我口渴，口渴可说不出来什么话。”
　　周瑜微笑对视。
　　张国标还未开口，他身边的助理员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周sir，你最好认清楚你现在的处境！现在你是嫌疑人。”
　　周瑜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嫌疑人，你定的啊，证据呢？”
　　“该给你看的时候就会给你看，现在麻烦你端正你的态度！”助理员喝道。
　　“我从一个警员升到总督察，审过的犯人从一个最低级的古惑仔到社团话事人，从警队的小警员到nb的高级警司，你觉得你恐吓两句我会被你吓到么？”
　　张国标看局势不对，接口道：“外面的人都知道周sir经历丰富，是个破案高手，在审讯上肯定能力出众…不过周sir，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既然有人举报，我们自然要来进行调查，讲清楚事情，没事的话，我们也会还周sir一个公道。”
　　“没奶茶没话说。”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周瑜才不惯着他，给个破咖啡，糊弄谁呢？
　　“头，你看他…”
　　助理员看向周瑜的眼神带着厌恶，进了icac还这么嚣张跋扈，举报的事，什么欺压属下十有八九是真的。
　　张国标抬手制止，看着周瑜微笑。“叫人给周sir去买一杯。”
　　“啊？哦。”助理员不甘的走出门去叫人。
　　“难怪你是调查主任了，换个手下吧，蠢的跟个猪一样。”周瑜摇了摇头。
　　“新来的，水平是差了点，不过换个角度讲，他也是嫉恶如仇啊，周sir以为呢？”
　　“不，我觉得他只是单纯的蠢。”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再入廉署
　　“何以见得？”
　　张国标并没有因为周瑜旳讽刺而生气，而是微笑反问。
　　“审讯，本质上就是一次情报和心理的博弈，最多就再加上一点囚徒困境，恐吓之类的小花招。
　　你的手下刚才想要借助icac的威势吓我，但很显然，这对我一个常年参与审讯的人来说，并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这倒是不一定，很多心理有鬼的人，从进了icac这个门开始，就会表现的很慌，一吓之下开口的不是没有，只能说这一招对周瑜没用。
　　不过张国标没必要说这些了，他喝了口咖啡开始进入正题。
　　“周sir，这次请你回来，是因为我们接到举报，有你的手下举报你索要好处，倒卖飞虎队的军火物资，谋取不正当的利益，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周瑜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奶茶没有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噗~
　　张国标一口咖啡咳的喷出来，这话听的怎么这么耳熟。
　　周瑜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现在告诉你，待会不给奶茶了怎么办？
　　魏海峰那边暂时不能交出来，要给韦世乐那边争取时间。
　　所以，他估计要在icac多呆一些时间了，最多48小时。
　　icac手里有什么，他很清楚。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而且他被抓了，相信鬼佬也会跳的更狠，也算好事。
　　打都打了，这鬼佬还能忍？
　　他不信。
　　所以这大概就是他在icac能获取到的唯一一杯奶茶了，要珍惜啊。
　　“周sir……”张国标面无表情表达不满。
　　“嘘~，我闭目养神一会，你说的嘛，时间还长，我不着急。”周瑜点点头，双手抱胸闭上了眼。
　　张国标：“.……”
　　到底谁才是来受审的？
　　奶茶怎么还不来？
　　砰，门被推开。
　　助理员态度不太好的把纸杯往周瑜面前一摆：“呐，奶茶。”
　　“啧啧，看在下午茶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
　　“你！”
　　助理员发怒一指，被张国标一声咳嗽止住。
　　周瑜微笑的拿起喝了一口，随随便便说两句，情绪就绷不住了，水平是真的菜啊。
　　对抗审讯的办法，就是干扰审讯官的情绪，打破他的节奏，化被动为主动，争取到这场审讯的主动权。
　　以前没机会，现在有了，随便试试效果。
　　嗯，奶茶丝滑爽口，香。
　　张国标待他喝了一口，才问：“现在可以说了吧，周sir？”
　　“问吧，想知道什么？”周瑜吹了吹杯口。
　　张国标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怕又出什么别的问题，幸好，周瑜打算合作了。
　　“周sir，对于我上面的问题，你有什么解释？”他进入审讯状态。
　　“你说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一个一个来啊。”
　　“好。”张国标点点头，“那么第一个问题，有人举报你索要好处，这一点你承不承认？”
　　“承认。”
　　“啊？”
　　审讯的两个人有点痴呆。
　　周瑜笑了，“你们好像比我还惊讶？”
　　废话，张国标无语，他一点周瑜直接承认的准备都没有。
　　“那说说看，你是怎么索要好处的。”
　　“是这样，我收到消息，有人在往外倒卖军火库的军火，我怀疑……”
　　“等等等等。”
　　张国标止住话题，皱着眉问：“有人往外倒卖军火？这个人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了。”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张国标深吸一口气，“你继续说。”
　　周瑜皱眉故作凝重的说：“我就怀疑我手下的仓库管理员参与其中，因为他的位置是接触到军火的第一线人员，这个怀疑合理吧？”
　　“合理。”助理员倾听点头，看样子也是在思索。
　　张国标看了他一眼，“然后呢？这跟你索要好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周瑜轻拍桌子，“你想想，我要是一个个调查，那不是太慢了，简单一点的办法，就是同流合污，我直接跟他们说，我也要一份…助理员，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结果当然是给了，因为你是他们的上司嘛。”助理员心直口快。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张国标瞪了他一眼，扭头问道：“所以你收了多少钱？”
　　“没收。”
　　“没收？”
　　“没收，我还没来得及收呢，这不是就被你们给带来了么？”周瑜笑了笑。
　　张国标面色沉了下来：“周sir，你也不是一般的警务人员，没有证据我们不会贸贸然的带你上来问话的，你最好主动交代问题，抗拒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周瑜双手合十架在桌子上，倾身上前，“你有证据么？”
　　……
　　与此同时。
　　飞虎队基地的审查工作已经被强制停止了。
　　白勒人首先强制命令王东，以扰乱飞虎队日常训练的名义，把联合调查组的人员给驱逐出去。
　　王东表示：“行动队只负责清除罪恶行动，对其他警务部门的工作不会参与，也无权参与。”
　　白勒人气急，即刻下令，解除王东的职位，由展涵韬暂管。
　　他是警司，有这个权力。
　　但是展涵韬的回答一样，飞虎队不是私军，不能干预兄弟部门办案。
　　白勒人要炸了，堂堂一个飞虎队警司，最高指挥官，居然指挥不动行动队。
　　没人了啊，剩下的人级别都不够，高级督察暂代总督察的职位还行。
　　督察怎么暂代总督察，飞虎队级别高的就这么几个。
　　文职的那帮人他就不指望了，人还没调查组的多呢。
　　所以他一个电话打到了副处长那里，副处长下令，暂停调查组，所有人撤出。
　　白勒人拿着文件去通知的时候，联合调查组的人还在点仓库呢。
　　只是没找到韦世乐，调查组的人根本不听他的，说是他们也有文件，除非韦世乐亲自下令。
　　白勒人问韦世乐去哪了，答：厕所拉屎呢。
　　白勒人忍着怒气去厕所找韦世乐，韦世乐噗~的一声。
　　“这些人怎么这样，噗~，sir你等等啊，莪待会就去说他们，噗~，不好意思啊，味道有点大，最近上火，有点…便……秘，噗~，啊~，爽！”
　　莫名娇喘。
　　十分钟后，韦世乐一脸畅快的从洗手间出来，停了调查组。
　　手下可以打马虎眼，他还真不行，这可是副处长的命令。
　　反正证据也拿的差不多了，何况周瑜在走之前，也跟他说了，就是要停一停，看看上面的神仙怎么打。
　　意料中的事，那就等呗。
　　……
　　“爸，阿瑜那边是怎么回事？icac是不是疯了，他怎么可能贪污？”
　　周瑜被抓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名气越大，传的越狠。
　　o记那边肯定不会传出来，但是飞虎队，ptu基地，icac，好多人都知道周瑜被抓，一天时间，各种传闻铺天盖地。
　　就连远在警官训练学校的高希璇都听说了。
　　“你听谁说的？”
　　老高下班一进门就被女儿堵住了。
　　他一下午都在和副处长交涉，对于外面发生的风言风语真的还不知道。
　　“本来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出事的还是阿瑜。”
　　高希璇看了老高的面色一怔，“爸，你面色怎么这么憔悴。”
　　“我没事。”
　　老高扭了扭领带，缓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她，目光严厉了起来：“今天又不是休息日，谁允许你擅自出来的？”
　　“阿瑜都这样了，我哪还呆得住啊。”高希璇焦急。
　　“阿瑜能有什么事！有我在，需要你出来啊？”老高一瞪眼，“你的任务就是完成督察训练！”
　　“没事的，肯定能过的，阿瑜怎么回事啊？”
　　“说了没事的，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你觉得他会贪污啊？”
　　“那当然不会啊。”
　　“这不就行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回去！”
　　“爸~”
　　“老高。”
　　高妈走到了门口，“算了，希希都回来了，阿瑜进icac，你不跟她说清楚，她也无心训练啊，你就跟她说说，什么情况，正好我也听听。”
　　“行吧。”
　　老高拖着拖鞋往沙发走去。
　　三人落座，老高精简的描述了下发生的事。
　　“所以阿瑜是自己进去的？”
　　“对，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担心他，他哪是个吃亏的人啊，真正该头疼的是icac。”
　　老高喝了口茶捧在手心：“到时候事情一清楚，证明是乌龙，icac那边肯定要挨不少骂，阿瑜跟媒体的关系不错的。”
　　“活该，查都不查清楚就扑上去，还不是看阿瑜名气高。”
　　高希璇才不给什么好脸色，转而问道：“那你下午呢，谈的怎么样？”
　　老高摇了摇头，眉头微皱：“鬼佬倒是愿意弃卒保车，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让那白勒人走内退。”
　　“内退？不行！阿瑜肯定不会同意的。”
　　高希璇果断替周瑜拒绝。
　　内退就是提前退休，换句话说，不负任何刑事责任，所有前程往事不得追究。
　　周瑜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当然知道。”老高缓缓的解说给母女俩：“鬼佬啊，现在是想保名声，等97干干净净的走，侄子一出事，他这做叔叔的也不好过，所以现在意见达不到统一，要不然阿瑜现在都已经出来了。”
　　“就该把这两个鬼佬都给抓起来，凭什么让他走。”高希璇撇撇嘴。


第四百二十章 抓捕白勒人
　　老高笑着打量：“呦呵，口气挺大啊，那是副处长，你当是个军装啊。”
　　“副处长怎么了？犯法不用抓啊。”高希璇嗤旳一声，“要是阿瑜做你那位置，肯定照抓不误。”
　　年轻人不懂事，老高本想驳斥。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周瑜，他还真可能会去抓。
　　督察就敢抓警司，助理处长抓副处长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啊。
　　他手捧茶杯，靠在沙发上，陷入思索。
　　……
　　廉署审讯室。
　　咚咚咚。
　　“进来。”
　　张国标还在磨周瑜，但心里其实已经不报有什么期望。
　　门被打开，手下汇报：“头，他的电话，立sir说让他接。”
　　张国标偏了下头。
　　“喂，我周瑜。”
　　“阿瑜，是我。”老高的声音传来：“那边不肯，想让他内退，按你的来吧。”
　　“我知道了。”周瑜挂了电话，递给了工作人员。
　　a计划，老高去劝说，让鬼佬主动弃子，结局居然是内退，简直是做梦！
　　内退他费那么周折干嘛？
　　老高的本意是控制事件的影响，这件事爆出去，总归是对警队的名声不好。
　　让鬼佬副处长主动拿下白勒人，赃款交出来，安个不明不白的贪污就算过去了。
　　反正贪污有很多种解释，外界也只会以为白勒人是贪了点公款，不会联想太多。
　　但现在，鬼佬是得寸进尺，想要更多了。
　　那就一毛都不给，直接撕破脸。
　　张国标不知道立sir为什么让周瑜接这个电话，但想来应该挺重要的。
　　只是他看不出周瑜的神情有什么波动，而且通话的内容似乎是一个信息，因为周瑜的回应太短了。
　　“张sir，你对icac怎么看？”周瑜微笑的问。
　　张国标一愣，摸不着这话的头脑，但说法肯定张口就来：“icac是香江的底线，成立之初就是为了防止贿赂，维护公平和正义，怎么，周sir想来icac？”
　　“来就算了，我还想挖你去警队呢。”
　　周瑜笑笑，然后变脸道：“公平和正义，既然你这么说，我可就要举报了。”
　　“哦？周sir要举报谁？”
　　“我要举报，我的上司，飞虎队警司白勒人。”
　　张国标微一思索，“证据呢？”
　　“还记得你上午去我那，我最后拿出的一盒录像带么？你猜现场为什么会有打斗？”周瑜笑着问。
　　张国标瞬间回忆，早上的情景组合，马上推测出了一个事实：“你录下了他承认贪污的对话？”
　　周瑜点点头。
　　“倒卖军火案？”
　　周瑜再点头。
　　张国标马上一伸手：“东西给我，我马上查。”
　　周瑜没有马上回答，嘴角开始浮现若有若无的浅笑，看了他一会，才说道：“录像带，包括我掌握的证据，都可以给你，甚至证据已经齐全到直接可以拿下白勒人。”
　　张国标瞳孔放大，呼吸有些急促。
　　“但是，你敢查么？”
　　“什么意思？”
　　周瑜偏头看向一旁的助理员，笑道：“去，再去给我买一杯。”
　　助理员面无表情：“……”
　　“去，给他买。”张国标发话。
　　助理员：“.……”
　　待人走后，周瑜看了眼监视器。
　　张国标没犹豫就关掉了。
　　周瑜敲了敲桌子：“张sir，据我所知，白勒人被匿名举报过一次，这事你知道么？”
　　张国标摇头：“我们icac，每个调查主任负责的案子都不同，但是查不查，查哪个，是上头定的，不是我们能定的。”
　　“所以啊，我对你所说的话抱有很大的怀疑，icac，笑话。”周瑜毫不留情的嘲讽。
　　张国标面色难看：“周sir，如果你来是抱怨的，就不要再说了，我比较关心你刚才想说的事。”
　　“想听？行啊。”
　　周瑜板着脸喝道：“白勒人是副处长的亲侄子，你查不查？”
　　“查！”张国标毫不犹豫。
　　周瑜没有意外，继续喝道：“他还是港督的副官，你查不查？”
　　张国标欲言又止，涨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周瑜依旧没有意外，只是嘲讽的笑。
　　“警队，哪怕是处长，你们icac都敢动，我不意外，但是一说到你们icac的顶头上司，港督！你们icac连个屁都不敢放！我有说错么？”
　　张国标没有反驳，只是皱着眉头沉思。
　　“所以啊，这个证据给你也没用，给你就是浪费，你不敢…但是莪敢！”
　　周瑜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喝道：“我周瑜安安稳稳就能上位，根本就不需要碰这件案子，为什么？为了公平和正义！但是你刚才说的这句话呢？这么快就忘了？”
　　“你别先吵，让我想想。”张国标眉头紧皱。
　　对他来说，他当然同意查，但是上面那边如果不过，他同意有什么用？
　　港督的副官，肯定有人忌讳，有些事实回避也没用。
　　“不是不行的，先斩后奏嘛。”
　　周瑜幽幽的笑着，像个魔鬼般的引诱：“你说说你，到现在还是个调查主任，什么时候才能做到首席调查主任。”
　　张国标的嘴角扯了扯，调查主任，高级调查主任，总调查主任，首席调查主任，差了好几个级别，哪有那么容易。
　　周瑜看他这么纠结，摇了摇头：“行了，别想了，我给你指条路要不要听？”
　　“什么？”
　　“你抓我来调查，这是事实，你们上面同意的，结果调查我发现了我的属下贪污。”
　　“你的属下？”
　　“就是举报我的人，这个人我会给你，然后你就通过他，挖出了白勒人，这样，你就不需要直接对白勒人立案，但是可以直接下手对他。”
　　张国标听到这里，枯坐一天的他终于有点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他就显得有些痴呆：“举报你的人在你的手里？”
　　“对。”
　　“你是故意被我抓的？”
　　“当然。”
　　“所以，你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警司白勒人。”
　　“是借icac的手，我可不知道是你，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周瑜耸了耸肩微笑。
　　这就是b计划，警队走不通，那就走icac咯，借刀杀人嘛，又不是第一次用了。
　　张国标自嘲一笑：“你是赌我一定会按你所说的去做。”
　　“为了公平和正义嘛，你说的。”周瑜微笑。
　　张国标突然想到了刚才那个电话，都明白了。
　　周瑜陪他坐了一天，明明没什么证据，但周瑜就是不发脾气，也不着急。
　　他就是在等那个电话，等那个报信电话。
　　而内容，他已经猜到了，早上看到的o记，走警队反贪路线失败了，该让icac上了。
　　“是真有这个举报，还是你早就掌握了手下的线索，其实信是你让他写的，然后你自己寄的？”他看向周瑜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怀疑。
　　想到这个问题，让他觉得周瑜真的可怕，好深的算计。
　　如果是他自己写的，利用icac打击对手，别具一格。
　　如果不是他自己写的，那就更可怕了。
　　那就等于说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仅仅是他一晚上临时想到的东西。
　　因为寄信到icac，只需要一晚。
　　一晚就把icac当做了棋子，摆上了棋面。
　　好强！
　　“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当然是手下写的了，你想什么呢？”
　　张国标：“.….！”
　　“奶茶到。”
　　助理员闷闷不乐的进场，好端端的文案工作，怎么变成跑腿送外卖了。
　　然后就觉得气氛有些怪，张sir的面色有点精彩？
　　好像错过了什么……
　　“现在就去！”
　　张国标深深的看了周瑜一眼，起身，反正都要干，那就干！
　　“想好了？”
　　“想好了。”
　　“那就走吧。”
　　“嗯。”
　　助理员：“？”
　　怎么感觉带队的变成周瑜了，张sir倒像是个跟班的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不过开车他没有错过，开车送两人去o记，接了魏海峰回来，周瑜就直接回家了。
　　周瑜把所有资料拷贝了一份给他。
　　“希望你记住你所说的话。”
　　“我知道。”
　　公平和正义。
　　尽管被人利用很不爽，但这就是他张国标的工作，icac初衷就是反贪！
　　前路再艰难，他都打算拼一拼！
　　毕竟，周瑜说的有句话没错。
　　调查主任，确实有点低了……
　　……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报纸传来，周瑜总督察被icac当众带走。
　　一时间，大街小巷热闹非凡，有看热闹的，有不信的，有叫屈的，有沉默的。
　　第一时间，icac门口围满了记者，被张国标以案件正在调查之中，无可奉告打回。
　　警队公共关系科更是遭到了猛轰乱炸，电话比情感热线还热闹。
　　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真不知道。
　　这件事目前就在上层有数的几个人之中流传，其他的人都是风言风语，凭空想象。
　　还是有很多人惋惜的，多好的人啊，就这样陨落了。
　　自然也少不了冷嘲热讽的，嫉妒感到酸爽的。
　　特别是白勒人，他那个高兴啊，雪茄配红酒。
　　魏海峰逃了，无影无踪，这就是个完美的锅。
　　周瑜贪污被翻出来了，就算在这里没贪污，以前还没贪污么？
　　天下谁人不贪污？
　　至于录像带，只是一盒录像带，说明不了太多的问题，有人帮他，怕什么。
　　而周瑜，也确实没有露面。
　　一整天都没有露面，他就在icac的审讯室呆着，喝着奶茶，虚度时间。
　　给张国标出出主意，讨论案情。
　　直到张国标说万事具备。
　　第三天。
　　早上10点，周瑜和张国标出现在了飞虎队基地。
　　路上，一片惊愕的眼神。
　　白勒人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
　　白勒人打开门，看见周瑜和张国标，潜意识就以为是icac来调查取证的。
　　他拿开雪茄，故作伤心的说道：“哦~，周，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张国标真觉得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上次躺地上就傻笑。
　　他懒得废话：“白勒人警司，我是icac调查主任张国标，我们接到举报，现在怀疑你与多宗贪污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白勒人张了张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马上，他把雪茄往地上一扔，怒吼，“不可能！谁敢调查我！”
　　“神经，带走。”张国标一挥手。
　　白勒人当即反抗，一掌推开了前来抓捕的icac人员。
　　接着，一把空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周瑜冷声道：“我的手脚功夫和你半斤八俩，但我的枪法至少甩你八条街，你要不要试试？”


第四百二十一章 承不承认没区别
　　“白勒人警司，你最好不要乱动，上了手铐，局面可就难看了。”
　　走在押解出飞虎队旳路上，张国标冷声喝到。
　　白勒人一直对他手下推推搡搡，脾气表现的很爆裂。
　　而且嘴里一直骂骂咧咧，叫嚣个不停，一点也没有一个警司该有的修养。
　　他听周瑜所说，白勒人是sas退役，武力不俗，属于极度危险的人物，所以他一刻都不敢放松。
　　好在周瑜说他垫尾，真要有不轨，随时来一枪，这样他也就能轻松点。
　　要不然他这里这么多人，白勒人发起疯来，真不一定够打的过。
　　sas啊，开玩笑的么？
　　好在结果是好的，一行人顺利的走到了飞虎队的门口。
　　车子就停在这，里面是不让他们开进去的。
　　上车，他坐副驾，后座是夹心饼干，白勒人是那个夹心。
　　周瑜在后面一辆车。
　　两辆车往学校大门出口的方向开去，直到门口。
　　“头，好多记者。”司机喊了声。
　　“看见了。”
　　张国标看着校门外的人群皱了皱眉：“别停车，直接走。”
　　“怕是有点难哦。”司机苦笑。
　　车子缓缓的通过门口，然后唰的一堆人冲了上来。
　　滴滴滴滴，司机拼命按喇叭。
　　记者才不怕，有本事你撞过去！
　　转眼这帮人就围绕车身，强行逼停了龟速往前挪动的车子，啪啪啪的敲窗声此起彼伏。
　　“没办法。”司机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国标能听到窗外纷扰的喊声，混在一起透过车窗玻璃传递进来，变成了嗡嗡的声音，让人头疼。
　　谁喊的记者？！
　　来时绝对没有这帮人……
　　“白警司，请你不要发表任何言论，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张国标扭头对着后座上的白勒人警告了句，然后回头看了下化妆镜中的容颜，微调表情，摇下了车窗。
　　“张sir，icac今天的目的是来飞虎队调查周瑜受贿的证据么？”
　　“张sir，周瑜是不是已经交代了他的受贿过程？”
　　“张sir，廉署在大庭广众之下抓走新一代的警界新星，是否有可能引发新一轮的警廉冲突？”
　　张国标抬手示意，面色温和的说：“各位，各位，我今天是来……”
　　“咦，这个鬼佬是谁？”
　　“啊…那个…”
　　“他是飞虎队警司！”
　　“靠，飞虎队警司也被抓走了？！”
　　“各位，各位，请听我说……”张国标挣扎。
　　咔嚓咔嚓咔嚓。
　　谁鸟他啊，别的不说，先拍了照再说，大新闻啊。
　　飞虎队警司被抓，简直是劲爆！
　　宪委层啊！
　　至于张国标，让他喊，待会有他发言的时候，不着急，什么都没有拍照重要。
　　“我是冤枉的，周瑜陷害我！”白勒人突然出声大喊。
　　“我是冤枉的，周瑜陷害我！”
　　“我是冤枉的，周瑜陷害我！”
　　记者的情绪瞬间高涨。
　　“怎么陷害你的，说详细点啊。”
　　“你们是不是一起贪污啊?”
　　“贪了多少啊，怎么分账的？”
　　“别挤啊---”
　　镜头都塞到车里来了，直接怼到了张国标的脸上，他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偏向一旁。
　　那画面，就像是脖子上面长了个照相机。
　　啪。
　　张国标愣愣的，眼神有些呆滞，他头上居然挨了一巴掌。
　　“谁打的！”张国标怒了，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喇叭上。
　　滴---------
　　刺耳的噪音引吭高歌。
　　“把他头给我按下去！”张国标冷声道。
　　后座的队员立刻执行，马上，摄录机器就失去了白勒人的身影。
　　场面的热情冷静了一点点。
　　记者们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机器拿了出去，对于谁打的张国标只字不提。
　　有这回事么？没有啊。
　　张国标冷漠的看了一眼窗外，“案件还在办理中，无可奉告，开车！”
　　车辆重新缓缓的启动，记者又上来拍打车窗，不过这一次的力道就小多了。
　　新闻已经有了。
　　接下来，车子一路顺利的开进了icac。
　　张国标也知道记者其实是无心的，为了第一手新闻急躁的‘打’了他，但他就是气啊。
　　下车第一件事，他就跑到后车，找了周瑜。
　　“你找的记者？”
　　“不是。”
　　“不是你还有谁，让白勒人的信息见报，让这件事情众人皆知，你是最大的获益者。”
　　“真不是我。”
　　周瑜颇为无语的说：“你好好想想，记者是不知道我没事的，我现在曝出去，只会让记者以为是我贪污被定性，然后为了自保举报，带出了白勒人，有个鬼的获益啊。”
　　张国标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眉头一皱，更想不通了，一路上都觉得这事是周瑜做的，结果不是，那还有谁？
　　“我们进去飞虎队顶多半个小时，这么多记者能汇聚起来，我看十有八九是你icac自己漏的风。”周瑜嘲笑道。
　　从市区来飞虎队都要半个小时了，除非这帮记者在他们到达飞虎队的第一时间就飞车赶来。
　　稍微晚点都不可能有这么多，所以一定是有人给记者提前通风报信了。
　　至于这个人是谁，当然是周瑜自己了。
　　但是这个就不需要告诉张国标了。
　　“好像只有这么个解释了。”
　　张国标也认同了，这件事三波人，周瑜，鬼佬，icac。
　　如果不是周瑜，鬼佬又被抓了，那就只有icac了。
　　icac小组那么多，看到他们出门也正常。
　　“算了，上去吧。”
　　他懒得想了，这一巴掌白挨了，先审这鬼佬再说。
　　白勒人被带到审讯室，审讯展开，然而连一个回合都还没打满，审讯就被叫停。
　　张国标被他的上司叫走，周瑜被请出了审讯室。
　　半个小时后，张国标面色难看的回来。
　　“审讯停止，我尽力了。”
　　“你上司怎么说？”
　　“抓捕警司之前，应该先上报，程序不符，他们需要开会讨论。”
　　张国标说的很委婉了，什么开会讨论，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上司那边意思很明白，就是骂他先斩后奏，善做主张。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怎么也得先问问港督那边的意思。
　　“愚蠢！”
　　周瑜毫不留情的骂道：“你有没有跟他说记者的事？”
　　“记者？”
　　张国标眼睛一亮，转身就跑了出去。
　　哼，周瑜冷笑，明天全世界都会见报，警司怎么了，港督副官又怎么样？
　　那帮记者用的好，那就是一把利剑。
　　谁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包庇一个军火贩子。
　　要不然他叫记者干嘛？
　　防的就是这一手。
　　又是半个小时，张国标神态轻松的回来，耸了耸肩微笑，“搞定了。”
　　“又挨骂了吧。”周瑜笑道。
　　张国标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吧。”
　　审讯室。
　　当门被打开，白勒人看见走进来的周瑜和张国标，发出阵阵嘲笑。
　　“周，你恐怕不知道我是港督的副官吧，你觉得icac会动我么？”
　　“你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副官也不关我的事，动你，怎么了？”
　　周瑜拉开凳子大刺刺的坐下，啪的点了根烟，扣了扣桌面喝道：“搞清楚现实，从我们再进这间房间起，就代表你想的后台不会帮你了，这你都不明白么？”
　　就这脑子，要不是披着鬼佬的皮，但凡他和本地人一起竞争，当个督察都费劲，还警司。
　　“周，不用试图用这种卑劣的谎言迷惑莪，那只能显得你很愚蠢。”
　　白勒人淡然的笑着，他不会相信周瑜的任何一个字，扭头看向了第三方的张国标。
　　张国标不介意告诉他现实：“白勒人警司，刚才有人来叫停，你看现在还有么？”
　　“哦，我差点忘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白勒人仿佛看穿了一切，自得的笑笑：“你们两个应该是趁机溜进来，想要突击审讯吧？”
　　“白勒人，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
　　啪！
　　周瑜把一本厚厚的档案夹摔在了桌子上面，叩着桌子骂道。
　　“看看！展涵韬记录的每一次训练缺少的弹药数量，你的仓管交代的犯罪事实，你觉得你那自以为是的人脉保得住你么？”
　　“那是他们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勒人粗声反驳，但眼神之中，难免有些惊慌失措。
　　该死的展涵韬，没想到！
　　“哦，忘了告诉你，给你运货的司机，已经抓到了。”周瑜微笑。
　　白勒人张了张嘴，咽了口口水，“什么司机，我不知道。”
　　周瑜摇了摇头坐下，目光中透着一丝可怜：“你很蠢，你知道么？”
　　“在这一刻，你觉得你的狡辩有任何意义么？没有！”
　　“我不知道你背景么？我知道！”
　　“那我既然敢动手，你觉得我手里的证据会不够么？”
　　“说实话啊，我巴不得你不承认。”
　　“因为…就算是0口供，我照样定你的罪！”
　　“那样还能多判几年，你…要不要试试？”
　　白勒人捏了捏拳头，有种暴起打爆一切的欲望。
　　他记得在被抓的时候，周瑜也是这么挑衅他的，说他的枪法甩自己八条街！
　　这简直是对sas荣耀的严重挑衅！
　　他当时确实没敢动手，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但是这一次，他无路可退！
　　白勒人眯起眼睛，“周，承认了终生监禁，不承认最多也是终生监禁，有区别么？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对。
　　周瑜点头：“确实没什么区别，但是在态度上……”
　　“那你就去死！”白勒人怒吼暴起，单手抓向周瑜的喉咙…


第四百二十二章 废了白勒人
　　惊变！
　　谁都没有预料到，有人居然敢在icac旳审讯室里杀人！
　　如果是警局的审讯室，嫌疑人肯定是上手铐的。
　　但是icac，来接受询问的本身就是公职人员。
　　何况还是像白勒人这样的警司级别，真没有人会给他上手铐。
　　就如同周瑜被带来一般，没人会给周瑜上手铐。
　　但是，事情真的就在现场发生了！
　　飞来的一爪，周瑜都颇为骇然，完全是意外。
　　他想都没想，脚尖点地，坐姿借力带着椅子向后倒去，手直接摸向了枪袋！
　　白勒人一招落空，双手抬桌，猛的把桌子掀起，朝着周瑜砸去。
　　然后看都不看，敏捷的抓向一旁负责笔录的助理人员。
　　砰！
　　桌子砸在墙上，继续朝着周瑜的脑袋落下。
　　周瑜双掌撑天，接住，和他一起的还有旁边的张国标。
　　“旋转！”
　　周瑜喝道，腾空双手，收腿原地旋转90度。
　　砰，桌子落地。
　　周瑜立即起身，掏枪向外。
　　白勒人手握一支笔，笔尖已经抵在了助理的喉咙！
　　细腻的血珠透体而出，助理的眼神里只有惊恐，而白勒人躬身，完全躲在了助理的身后。
　　没有视野！
　　“白勒人！放下武器！”张国标起身怒吼。
　　“滚出去！”白勒人喝道。
　　“白勒人，劫持人质，你这是罪加一等！”
　　张国标表现的气急，但是心中却没有那么慌乱。
　　这里是在icac，这间房还有监控，监控室肯定已经看到了这里的惊变，马上就会有大批武力前来支援。
　　“我叫你滚出去。”白勒人吼声更大，抵住助理的笔尖又进了一分，血珠，变成了细线。
　　“啊啊啊啊~”助理发出惊恐的惨叫。
　　“好好好好，你别激动。”张国标扫了周瑜一眼，一步一步的向门口退去。
　　周瑜寻找着视野，但是白勒人根本不看张国标，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张国标拖无可拖，一咬牙，开了门。
　　果然，门口已经有了持枪的队员在了，但是白勒人的位置是死角，根本不可能从门的位置击中。
　　sas出来的，观察力判断力，果然明锐！
　　“让门口的人滚蛋！”白勒人继续喝到：“如果让我看见一个人，我直接插穿这个年轻人的喉咙！”
　　“好，好。”张国标无奈退步，给了周瑜一个求救的眼神。
　　但是周瑜没收到，他一刻都没有分心。
　　砰！
　　门被关上。
　　“周瑜！把子弹卸掉！”白勒人喝道。
　　“不要我丢出来给你么？”周瑜眯着眼问。
　　白勒人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给你弯腰偷袭的机会么？”
　　“如果你的良知能有你的武力一半高，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周瑜抬起枪口，摁在了弹匣开关上，唰，弹匣退了出来。
　　他一颗一颗的把里面的子弹挑飞，直至全空。
　　“满意了？”
　　“枪里还有一颗，不要在我面前玩这种小花招。”
　　“居然被你发现了。”
　　周瑜直接对着门板最下方的位置开了一枪。
　　砰，一个洞眼出现。
　　这门，可以穿透。
　　随手一扔，枪匣落地。
　　“没了，放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放人？”白勒人的脑袋终于露了出来。
　　周瑜轻笑一声：“你要是不想放人，你就该出去了，和我呆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能飞啊。”
　　“你以为你很聪明么？”白勒人眯着眼，露出嘲弄的笑：“但我根本就没想走。”
　　他带着人质，咔嚓，锁住了审讯室的门。
　　“周瑜，把监控拆了！”
　　“哎~”周瑜摇摇头照做。
　　结束后。
　　白勒人松开了抓着助理的手，“好好呆在这里别动，要不然下一次，我绝对拧断你的脖子。”
　　助理拼命点头，劫后余生，你说什么是什么。
　　白勒人活动了下脖子，对着周瑜露出獠牙：“上一次你有帮手，这一次，我们可以来个公平的对决了，小崽子。”
　　“我其实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做？”周瑜边说也边活动开了。
　　“不是你给我的选择么，承认也是无期，不承认也是无期。”白勒人嘴角抿起一个弧度：“那再杀了你，不还是无期？”
　　好有道理…
　　但周瑜没工夫感慨，目光所及，白勒人的拳头上来了。
　　轰轰！
　　周瑜能明显感觉到，白勒人这次的攻势，比上次还要凌厉！
　　杀人与伤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态。
　　上次的白勒人也许只是想制服他，没想杀人，但是这次，是抱着必杀之心。
　　他太恨！
　　恨周瑜，恨叔叔，恨港督，但现在所有的恨叠加在一起，全部倾注入拳头之上。
　　双方的交手猛烈的展开。
　　6，7个平方内充满了两人腾挪的身影。
　　“你只会跑么？”白勒人怒喝。
　　周瑜只有三分还手，七分在躲，这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宣泄。
　　傻子才跟他硬碰硬，暂避锋芒，等他气结。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敢进，角落的助理不敢动。
　　而周瑜也没有叫他去开门，不到时候！
　　一分钟转瞬即逝。
　　白勒人的体力就是他最大的软肋，出拳之际已经带有明显的粗气。
　　反击就在此刻！
　　白勒人挥向周瑜腰间的一拳，把他逼到了墙角。
　　周瑜抬腿就是一脚踹向白勒人的肚子。
　　白勒人侧身堪堪躲避，一拳轰向周瑜的面庞。
　　周瑜脚尖落地，直接屈膝偏头，视图躲避，并反手一拳自下而上砸向了白勒人的裆部。
　　砰！
　　砰！
　　“嗷------shi…t！”
　　一声极端痛苦的低沉骂声发自白勒人的喉咙，面目扭曲的充血。
　　“tui~”周瑜吐出一口血水，咬了咬牙，还好牙齿没掉。
　　不过现在还不是分心的时候。
　　sas确实有一套，白勒人裆部受到重击，居然还能站着。
　　要不是他身体不自觉的躬起，双腿夹紧，周瑜还以为这一拳砸空气上了。
　　白勒人咬牙，拐着微微的内八字居然又冲了上来。
　　周瑜毫不客气的迎腿而上，双腿连环踢向他的腿部，白勒人倒退几步，站立不稳，靠墙倒地。
　　周瑜紧追不舍，一脚踢向他的头部。
　　白勒人就地翻滚试图逃脱，但他的体力透支，加上痛楚缠身，已经疲乏不堪，动作稍一迟缓，便被周瑜骑脸在地。
　　周瑜跪在了他的腰身两侧，无脑的就是挥拳砸向他的面部，白勒人挥手隔挡。
　　砰砰砰砰。
　　刚开始白勒人还挡得住，但是越往后，越无力，直到轰的一拳，一颗牙齿被周瑜砸了出来。
　　周瑜还不收手，继续挥拳，啪啪啪啪。
　　接二连三，白勒人的嘴上已经满是血液。
　　周瑜这才起身，舔了舔左边的牙，皱着眉，tui~的一声，吐在了白勒人的白色衬衫上。
　　往后两步，喘着粗气，拉起把椅子坐下，看了看地上的白勒人，废的差不多了。
　　眼睛往墙角一瞅，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去开门，还看戏啊。”
　　“噢噢。”助理跟刚回神似的，连连点头，对周瑜报以敬畏的目光，然后努力的爬了起来，咔嚓，打开了门。
　　一堆人拿着点三八冲了进来。
　　看见这场面，有些呆滞。
　　地上，躺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白勒人，面色血红，旁边的地上有着溅射的血液，还有几颗……
　　这是什么？
　　哦，牙齿。
　　仔细一看，尽管他的身体是躺平的状态，但是双脚却是弯起，并且夹紧，而且地上，似乎有些液体漏了出来，红色！
　　在场所有男性不自觉的夹了夹双腿，有点凉。
　　看向周瑜的眼神带着一点点的惧怕之意，太狠了！
　　“你打的？”张国标颇为呆滞的问。
　　周瑜瞧了瞧他，嗤笑了一声：“你这出去一趟智商见长啊，不是我打的，难道是你那个小助理打的？”
　　“不是。”张国标咽了口口水解释：“他不是sas的嘛，你怎么打的过他的？”
　　“sas怎么了？三只眼，还是八只脚？不会老？就他这几年沉迷酒色，还这么能打，已经算他底子好了。”
　　“那也不是好对付的，你这么能打啊？我还以为你是文职。”张国标不纠结这个，改纠结别的了，瞅了瞅裆部，“那玩意废啦？”
　　男人总是特别关心这个问题。
　　周瑜轻笑一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他以后也用不到了。”
　　“那倒也是。”张国标点了点头，进了监狱，确实不需要，这一辈子肯定是出不来了。
　　至于进去以后，前面没了，还有后面嘛。
　　老实说，洋鬼子在牢里算是稀罕货，特别还是他以前的警察身份，很容易受到某些优待。
　　“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周瑜摸了摸脸，真疼，屁股刚才也被踹了一脚，胸口也是，闲下来，全身都有点疼。
　　“录个笔录啊，没监控啊。”张国标叫到。
　　“没空！让你那助理复述，回头叫人送飞虎队去，我签字。”
　　周瑜摆摆手，霸气走人。
　　“好有范啊。”有女组员花痴喃喃。
　　张国标翻了个白眼：“你不看人家的手上有戒指啊，没戏了！”
　　“二奶也不是不可以嘛，他这么帅？”有师奶放浪形骸的娇笑。
　　“干活啦！”
　　张国标叹了口气，然后就把目光看向了地上，先是脸部，然后是裆部。
　　嘶~真疼！


第四百二十三章 总督察学员
　　第二天，铺天盖地旳消息再次传开。
　　今天的报纸特别的有意思。
　　因为icac那边的案子还没有结束，没有对外公布，所以外界对于飞虎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众纷纭。
　　有周瑜贪污被查实的，有周瑜包二奶，还挖出了他调人的事件。
　　有白勒人是被周瑜举报牵连出来的，有是白勒人指示周瑜干的，两个人其实是一丘之貉。
　　反正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有，总结下来，基本上都是负面的。
　　贪污嘛，哪有什么正面。
　　市民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飞虎队的一二把手都被带走了，飞虎队本身肯定是出事了。
　　而作为议论中心的周瑜，现在正在医院里养病。
　　没什么事情，照了ct，b超，能做的都做了，就当体检了。
　　本来该走了，只是医生，最好留院两天，观察观察，击打伤，有些伤势是有迟缓性的。
　　周瑜就照做了，反正白勒人滚蛋了，没有后顾之忧，现在他舒爽的很。
　　吃吃水果养养生，看看新闻关注下时事走向。
　　报纸上的内容他看见了，无所谓的，黑就黑吧，反正等icac公布，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而且就按照白勒人在icac闹的那一出来看，可能今天下午icac就会有发布会了，毕竟这件事的关注度不小。
　　果然，下午icac召开新闻发布会，明确飞虎队内部确实存在贪污案。
　　“贪污人员为飞虎队警司白勒人，4名军火仓管人员，以及训练组组长魏海峰。”
　　“而周瑜总督察是作为案件的举报人来到了icac，并不是外界猜测的被我们抓捕。”
　　“他向icac举报了上述一干人员的犯罪事实，并提供了重要线索。”
　　“对此，我们感谢周sir对于廉政做出的贡献。”
　　“具体的案件还在调查之中，在有最终结果后，我们将会向公众公布，感谢大家对icac工作的支持与关注，谢谢。”
　　一石击破井中天！
　　在场的记者一片哗然。
　　小丑竟是我自己？
　　前一刻来icac还觉得周瑜凉了，现在居然惊天大逆转。
　　井底之蛙啊！
　　“周瑜怎么可能贪污呢？切~”女记者略带不屑的摇了摇头。
　　“就是就是，周瑜贪污，我宁愿相信一哥贪污。”男记者嗤笑连连。
　　“你要点脸，开会之前自己的‘肯定是周瑜，年纪轻轻有了权，那不得接着看向钱？’”女记者撇着嘴，有模有样的着他刚才的话。
　　“那是我身为一个记者的专业修养，身为记者，我们看待事物的目光，就要带有批判性，只有通过辩证才能得到事情的真相！”
　　男记者大义凌然：“现在我们就得到了事实的真相，坏人就是这个鬼佬警司，白勒人！”
　　“切~”女记者鄙夷，走人。
　　“哎，别走啊，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们可以以批判性的目光审视一下男女双方在两性关系的主动性问题。”男记者把死皮赖脸发挥到了极致。
　　漂亮，干练，身材好，拒绝不亏，得手血赚！
　　女记者驻足，转头微笑，小马尾一甩一甩：“如果是周瑜呢，我不介意主动。”
　　“如果是我呢？我不介意主动的。”男记者自认飘逸的抚了下刘海。
　　“如果是你，麻烦先整个容。”
　　……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小。
　　“新闻看了么？”老高笑呵呵的问。
　　“在看呢，icac倒是会话啊，就这样直接把抓我的事情抹了。”
　　周瑜轻笑一声，这icac是吃定他不可能去拆它台了，就给它个小小的面子吧，以后少不了还要打交道。
　　老高倒是嗤笑一声，鄙夷道：“icac能这么都不错，本来今天这个发布会都开不成的。”
　　“啊？出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对于怎么披露白勒人的事情有分歧呗，一边又想披露，一边又怕真披露了，港督那边没面子。”
　　“哦~，明白了。”
　　怪不得icac刚才没具体怎么贪污的事，也没有白勒人在审讯室袭击他的事。
　　这些，周瑜倒是能想明白，白勒人的身份是复杂。
　　对于icac来，警队的猫腻，肯定是想披露出去的。
　　一边是飞虎队军火被倒卖，一边又是副处长的侄子，这新闻落在icac手里，icac还不得乐开了花。
　　然后一个港督副官的身份，哑火了。
　　“他们应该也憋的挺难受。”周瑜呵呵笑道。
　　“肯定的啊，哎，我也难受啊，啧。”
　　“呦，谁得罪你了？我帮你出气。”
　　“滚！臭小子…本来借这事，我准备再吹吹风，把白勒人的叔叔关系给曝出去，把icac瞒的，都透露给媒体，可惜啊。”
　　嘶，这老头挺狠啊，这要是捅出去，一个上下级关系，一个亲属关系，这副处长绝对要遭到媒体的炮轰。
　　“倒不倒不好，但这事确实值得一试啊。”周瑜疑惑的问：“是出什么幺蛾子了么？”
　　“嗯，处长了，此事到此为止，两边都不准闹下去，要不然，名声可就太不好看了。”
　　遗憾，老高肯定有点遗憾的，这算是一次机会，虽然成功的机会不大。
　　周瑜笑了笑，“别纠结啦，处长的也有道理，再了，真要和鬼佬那边开战，了不起让他名声臭点，退不退都不一定，你97赢面那么大，多等一年啦。”
　　“行了，我也就抱怨抱怨，这事也就跟你这臭小子唠叨两句，别人就不要了。”
　　“知道啦，情感垃圾桶嘛。”
　　“嗤，正经的啊，这件事算是了了，但是你小子那里倒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什么？”
　　“本来给你定的是去鬼佬那边受训，现在怕是难了。”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谁在乎，我还不想去呢。”
　　“阿瑜，警察去鬼佬那边受训也算是一种传统的荣耀了，实话是不错的。”
　　“不去！你给我换个别的。”
　　“那就只有阿美了。”
　　“阿美也比鬼佬强，至少世界各地吃的不少。”
　　“行吧，莪安排。”
　　“大概什么时候啊？”
　　“一两个月吧，具体对接也要点时间。”
　　……
　　飞虎队基地。
　　“周sir。”
　　“周sir。”
　　“嗯，你们好。”
　　阔别了几天，周瑜上班和路上碰到的队员打着招呼。
　　自己没什么感慨，但是飞虎队的人员却感觉感慨万千。
　　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是知道周瑜是真的被带走的，结果这一波反转，周sir重新回来，白勒人倒是折了。
　　折的好！
　　很多人早就不满这鬼佬了，一天天抽个雪茄，跟个上流社会似的，一点都没有飞虎队该有的气质。
　　周瑜先去了王东的办公室。
　　咚咚咚。
　　“阿东，谢啦。”周瑜笑着进门。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飞虎队好，坐。”
　　王东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认真的，“其实我有点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周瑜轻笑着拿起杯子。
　　“佩服你真的敢动手。”王东回到了桌子后，“很多人知道那鬼佬的事，但是没人敢真的举报什么，警司不是人人都敢触碰，你做到了别人不敢做的事。”
　　周瑜摆摆手，“夸奖我就收下了，奖励呢，我就准备直接要了，什么时候教我格斗。”
　　“你还记着呢？”王东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当时是气话，很辛苦的。”
　　“不怕辛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瑜喝了口水，“再了不不行啊，我这个人怕死，万一再遇到了这样的怎么办？那家伙审讯室还想杀我呢。”
　　“怎么回事？”
　　周瑜就跟他讲了下审讯室的事。
　　“你把他子孙根给打烂了？”王东惊诧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牙也没了。”周瑜默默补充。
　　王东若有所思的点头，想了想道：“你要是真想，现在这帮员练了有一些日子了，你要不先跟着试试，看看能不能受得了这个苦。”
　　“跟他们一起？”
　　周瑜诧异的看着他，见他不否认，眨巴了下嘴点头，有点迟疑的，“行是行，就是这样做会不会给他们压力太大了？”
　　员啊，一帮军装来的。
　　比如他们在跑步的时候，本来已经累的受不了了，想偷偷懒，结果现在他们身边有他这个总督察，不得不猛提一口气，假装自己很强……
　　这画面，想想就有点美。
　　“这点压力他们都承受不了，还想进飞虎队？”王东冷哼，到训练神情又变得冷漠。
　　“事先明啊，你要是进队训练，一视同仁！”
　　“不开个小灶？要不要考虑一下啊，好处多多哦。”周瑜挑了挑眉，露出暗示的微笑。
　　王东面无表情的摇头：“你比他们多出的唯一权利就是可以随时退出，你真想退出，谁还能管得了你？”
　　“那必不可能。”周瑜信心满满，“他们能做到的，我肯定能做到。”
　　“话不要的太满。”
　　王东摆了摆手指，微笑，“飞虎队的通过率是一个百分点到两个百分点，宁缺毋滥，只要最强者，你破案强，不代表你的毅力，体能，甚至是心理都能达到我的预期。”
　　枪法他就不了，周瑜的枪法还有什么好的。
　　周瑜举起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眯起左眼微笑，“你就拭目以待吧，piu~”


第四百二十四章 学员表示压力很大
　　训练开始了！
　　员们表示压力很大！
　　天天训练旁边还跟个总督察一起跑，知道旳是受训，不知道还以为这代一把手得了失心疯，每天孜孜不倦的起早贪黑，就为了来盯着他们有没有偷懒。
　　现在这飞虎队里没有警司，周瑜其实就是实质上的一把手，他现在的名头就是代指挥官，有文件的那种。
　　关键吧，这代一把手，和他们年龄都差不多。
　　他们还是警员，人家已经是总督察了，简直是悲愤交加，太欺负人了。
　　但是在飞虎队，周瑜的意志，岂会因为他们的心情波动而转移。
　　每天朝气满满，天不亮我先亮，天黑照样干。
　　为期12周的基本训练，自从他来后，直接包揽所有项目的考核第一。
　　没办法，经验碾压。
　　体能训练、武力控制技巧、搏击、枪械使用，他们还在训练的时候，周瑜都已经用了八百次了。
　　对员来，只是训练的科目，但是对周瑜来，这都是一次次的实战经验巩固。
　　起初还有员觉得，你职位高，但是体能什么，我们怎么也比你多准备了一个月，不得比你高？
　　很快他们就放弃了，这就是个变态。
　　闭着眼，人家都能打十环。
　　战术运用，面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这些课程。
　　他们是坐在下面听老飞虎讲课，周瑜是直接上台和飞虎争辩，觉得自己的处事方式更好，还偏偏的飞虎哑口无言。
　　这怎么争？
　　警察谈判组教授的谈判课就更有意思了。
　　后续组织的模拟谈判，有人扮演绑匪，有人扮演谈判专家，结果周瑜扮哪边哪边赢。
　　教授不服，亲自上台，两个人扯皮了一个小时，教授被周瑜绕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绑架缘由谈到人生高度，从好好生活谈到宇宙的浩瀚，人类的渺小。
　　教授，血压三尺高。
　　渐渐地，没人想跟周瑜比了，而且，必须排挤他！
　　太气人了，总督察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室内反恐训练，直升机快速游绳垂降及强攻进入。
　　一旦周瑜担任主攻手，7个歹徒靶子，他一个人就包了大半。
　　把他安排到最后进门吧，他打的靶子比主攻手还多，这还训练个屁啊。
　　王东都看不下去了，黑着脸，“这两门课，你别上了！”
　　训练效果都被他破坏殆尽了，直升机机油不要钱啊，飞一趟很贵的。
　　而且重新弄靶子又得费事，还耽误时间。
　　周瑜呵呵的，摸了摸鼻子，“咋还急眼了呢？不是你的一视同仁么？”
　　“一切为了员，不要影响训练进度。”王东板着脸，也有点绷不住，咳嗽了声：“监控室，关佳慧给你买的奶茶，时间久了不好喝了。”
　　“哟，那得去。”
　　周瑜一本正经的点头，摘下贝雷帽，摆摆手走人。
　　训练还有奶茶喝，还不开小灶。
　　进入监控室，随手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扔，拿起奶茶喝了一大口，冰爽！
　　“怎么样，库存点了么？”
　　“点了，这是这个礼拜的。”关佳慧把一个档案夹递了过来。
　　周瑜接过翻了看来细看，虽然对关佳慧的人品没什么怀疑的，但是信任肯定是有限度的。
　　物资的事，出过一次事了，不能再在他手里出事，一颗子弹都不能少。
　　周瑜看向第一页，先看了下上周的各种类库存总数，这些数字都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对了下没错。
　　接着是第一天的消耗，总数没错，下面有三个职位人的签名，仓管，提取人，接收人。
　　“他们执行的怎么样？”周瑜问道。
　　现在他下了行政命令，所有物资进出，必须严格手续，每一级都要有人签名，多少把枪，多少颗子弹，都要登记。
　　训练完成后，由王东交还，提取人训练组组长签字，还给仓管，仓管签字登记数量，这一套流程结束。
　　额外还有一套监督流程，由关佳慧这样的辅助人员执行。
　　在训练结束以后，随时可以对训练队员进行抽查，核实今天的科目是否消耗掉这么多子弹，是否有损坏的枪械，谁损坏的。
　　一切都是为了方便溯源。
　　“都很配合，不影响他们训练，队员都没感觉的，我都是他们结束了才去的，王东更没意见，也就签两个字，点数让队员点就可以了，每天不会花多少时间。”
　　“那就好。”
　　周瑜继续往后翻，每天一页，一周七天，核对无误，数量上对得上，最后一步就是他到时候去巡仓了，随意抽查点数。
　　每个月还会来一次总体的盘点。
　　“辛苦了。”周瑜一秒从员的身份切换到总负责人，合上档案夹递还给她。
　　对于手下，常常鼓励。
　　“辛苦倒是不辛苦…”关佳慧接过档案夹，扭捏了下：“就是…我能不能也跟着训练啊？”
　　“啊？”周瑜一愣。
　　“我保证不会耽误日常的工作。”关佳慧急忙表态。
　　周瑜好笑的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关佳慧不好意思的笑笑：“实话，每天只是发发枪，有点…无聊，但这只是其一啊，我是想早晚要跟着队伍出去，总要有点保命的手段，所以我想练练枪法，体能…我估计是跟不上的。”
　　“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周瑜点头，一点底子都没有，真要是能跟的上，那飞虎队还训练个屁啊。
　　“如果只是枪法的话，我可以允许你跟着练，体能你可以自行练练，但是不要大强度。”
　　关佳慧还负责b队的后勤，真要出任务，结果累趴了，那肯定不行。
　　“好的。”关佳慧开心的连连点头。
　　现在管理这么严，没周瑜的同意，她根本不可能批的出子弹来。
　　处理完公事，周瑜继续回去参加训练。
　　两天后。
　　基本岛屿战术训练。
　　12周过去了8周，到了现在，300多号人参加的基本训练，已经淘汰到只剩50多号人了。
　　王东身穿迷彩，看着眼前周瑜在内的所有受训员。
　　“这一次，我们进行的是荒岛生存训练，所有人不允许携带任何物资，除了你们的身体，一无所有。”
　　“两个员一组，每一组都会得到一张地图，地图上的标志点，就是补给所在的位置，数量不少。”
　　“但是也不多。”
　　“你们的任务，就是存活，然后干掉尽可能多的敌人，除了队员以外，所有人都是你们的敌人，一组加两分。”
　　“最终任务，拿到三个特殊标志点的信物，只有三个队伍的名额，额外加十分！”
　　“明不明白！”
　　“yes，sir！”
　　尽管所有人大清早就被拉到了这里来，连早饭都没给吃，肚子空空如也。
　　但是除了周瑜以外，他们都已经训练了两个月，不会对命令有任何的异议。
　　“下面，我分配名单！每一组，间隔两分钟出发！”
　　“……”
　　周瑜抽了抽嘴，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这王八蛋王东不会给他安排最后一组吧。
　　20多组，最后一组和第一组，可差了将近一个小时。
　　“俞礼，邱骏轩。”
　　……
　　“周瑜，谢家星。”
　　王东向周瑜看来，眼神里还带着莫名的笑意。
　　果然，周瑜用目光比出一个中指，上前从他的手里把地图一把夺过。
　　没时间和他废话，对着隔了一些距离的谢家星道，“出发！”
　　这个岛挺大，他和谢家星沿着前路快步走了出去。
　　人员上，王东倒是没有玩什么手脚，因为到了现在，留下的人不会有什么体质特别差的人。
　　体能都好的不得了。
　　谢家星周瑜日常训练也知道，成绩很好。
　　体型健硕、身手不凡、反应敏捷，阳光正气的长相，颇有一股勇猛之气。
　　只是性格，很炸，脾气，很大，性情火爆，经常和人发生争斗。
　　不算是个好搭档，这也可以算是王东给他挖的坑。
　　是要让他帮忙教育一下么？
　　这个要求，很难拒绝啊。
　　周瑜看着比他前面几步的谢家星背景笑了笑。
　　谢家星莫名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看太阳，岛上的清晨，怎么觉得有点冷啊。


第四百二十五章 就得打脸
　　“荒岛求生啊…”
　　周瑜步伐轻快的走在向上的山间小道上，随意浏览，感觉不错，兴趣满满。
　　这是一座海岛，岛上有小型山脉，郁郁葱葱的树林，遍地绿油油的植被，景色宜人。
　　当然了，少不了会有一些可爱旳小动物驻扎在这。
　　比如说蛋花蛇羹，麻辣兔头，炭烤田鸡诸如此类的。
　　不知道这次有没有幸，来个亲密接吻。
　　离开小道，正式进入林区，两人先是沿着被先驱者踏平的草地狂奔，接着中途便是改道，直接奔着信物点而去。
　　要什么补给，不要了，都落后一个小时了，干脆就饿着肚子，直接去目的地。
　　“休息会。”
　　跑了一个小时，在前面开道的谢家星有些撑不住了。
　　他扶着颗大树踹着粗气，原始树林不比平地，跑起来非常艰难。
　　何况还饿的要命，最主要是口渴。。
　　周瑜也有些微微气喘，拍了拍身边树木的躯干，有些潮湿，回忆了下脑中的地图，“我们选的路，按照我们的速度，再过一个小时应该刚好有水流。”
　　“还要一个小时，我的妈呀。”谢家星无奈的抱怨了句，“有些悲催啊，要是我们直接去补给点会不会好一点？”
　　“上路了就不要朝三暮四。”周瑜训道：“想要赢，差距的时间一定要追回来。”
　　“我知道。”谢家星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感觉喉咙干涩的不行，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周sir，我不怪你啊，别看我们是最后一组出发，但是这一组有你有我，强强联手，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不用担心。”
　　周瑜切的一声，好笑的嘲讽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那叫我带你躺赢，理论上来说，我带条狗都能赢，你要是没跟我在一起，你撑死也就老二，居然还想着怪不怪我，没有我你就不会是最后一组了啊，美得你。”
　　谢家星脸耷拉下来：“喂喂喂，周sir，过分了啊，什么叫带条狗都能赢，我还不如一条狗啊。”
　　“那肯定的啊，这是丛林，带条狗它还能帮我追踪，帮我打猎呢，你行么？”
　　“我不服！”
　　“行啊，打一架，你赢了我道歉，证明你比狗强。”
　　“.……靠！”
　　“走啦~”
　　周瑜翻了个白眼，轻笑一声走过去超过他，“这次我带路！”
　　开始奔跑，带路的消耗确实比后面跟的人要来的大，但是，洒洒水啦。
　　才一个小时，体力还没有到消失殆尽的程度。
　　披荆斩棘，林中跳跃，两人在树木中穿梭，行动整洁，快速，无声。
　　一个小时后，到达既定休息点。
　　一条从高处穿越下来，穿过整片树林的小溪。
　　因为极少有人烟，水质看起来保持的非常好。
　　“哇，渴死我了。”谢家星噗嗤噗嗤的喘着气，不管不顾的朝着面前的小溪蹲了下去，双手往水里一捧，急忙喂到了嘴里。
　　而周瑜则是站着，审视着周围的环境，两人形成背对背的画面。
　　这个姿势叫做哨兵。
　　在野外，一个人喝水或者做别的什么，另外一个人必须看着。
　　既防野生动物，比如老虎，猎豹这种某些恶劣环境可能存在生物的偷袭，也防其他敌人的偷袭。
　　“还真有人蹲着啊。”周瑜目光从左前方的树木后略过，心中泛起一丝好笑。
　　想了想，面无表情的继续审视了一番，不耐烦的自言自语道：“哎，你怎么喝这么慢啊。”
　　说完，周瑜就转过了身，也蹲了下去喝水，双手捧向了溪流，低声交代：“别回头，右后方有鬼。”
　　谢家星果然聪明，捧水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缓，灌倒嘴里咽下，还夸张的发出哇的一声：“爽！”
　　周瑜嘴角呡起，低头捧水，余光已经看见了身后贴过来的两道迷彩。
　　一手猫步走的相当的安静，踏过路边的石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五米，三米，二米，两道迷彩猛然提速，向着喝水两人的喉咙而来！
　　周瑜偏头，向上举手抱住，一个背摔。
　　扑通。
　　偷袭的家伙被摔入了水里。
　　周瑜笑着起身，拍了怕手，看着水里的俞学礼嘲讽：“胆子不小啊，连我你都敢偷袭。”
　　俞学礼砸了下水面，就坐在水里不服气的问，“你怎么发现的？”
　　周瑜嗤笑，“有个傻子顾头不顾腚，以为藏在树后面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露了半个屁股出来。”
　　“…俊轩，叫你藏好了，肯定是你！”
　　俞学礼大声的朝一旁，和谢家星扭打在一起的队友邱俊轩抱怨。
　　邱俊轩没空回话。
　　他和谢家星两个人打的激烈异常，有来有回。
　　俞学礼眼睛一瞄看戏的周瑜，偷偷摸摸的就想爬起来偷袭。
　　然而站起身的水花声还想骗过谁啊。
　　周瑜当即扭头，似笑非笑的警告：“老实点啊，要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温故而知新下，沙包课程。”
　　俞学礼感觉身上的水珠被微风吹过，有点冷。
　　沙包课程，那就是抗击打能力，每个学员都要过的，只能硬抗，不能还手。
　　虽然这里能格斗，能还手，但他可没那么傻，和周瑜打，真的和当沙包没分别。
　　他连忙摆手，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会，周sir最好了，请相信我的人品。”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敌人的人品么？警告你，别影响我看戏啊。”
　　周瑜面色一板：“你就站在水里，出了水，那就视为对我的挑衅。”
　　俞学礼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一笑。
　　周瑜不管他，目光回转，继续观赛。
　　谢家星的体能，格斗水平不愧是队伍里名列前茅的存在，哪怕对方先手偷袭，短短时间已经开始占据上风。
　　而邱骏轩作为他的对手，表现着实差了点，招式绵软，后劲乏力。
　　明明有机会反击的时候，却时常犹豫而畏首畏尾，导致被压着打。
　　这个人的资料周瑜看过，警察世家，按理说这种家庭培养出来的男性都是具有一股冲劲的，但是这个人很奇怪，他没有。
　　在周瑜的印象里，认识的几个警察世家出身的，老婆就不说了，干劲十足。
　　像是杨锦荣，出场就是带着淡淡傲气，根本不服输。
　　哪怕是关祖，实际上这个人也是很傲，很自信。
　　但是这家伙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虚呢？
　　“停手，停手。”周瑜摆摆手。
　　他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还有个任务，就是带学员。
　　“那个邱骏轩，跟我打。”周瑜招了招手。
　　“啊？”邱骏轩迟疑道：“不用了吧，我怎么会是周sir你的对手。”
　　“你打的什么玩意啊，明明有机会的，缩手缩脚！”周瑜冷哼一声：“来出手。”
　　邱骏轩再次迟疑一番。
　　“就你这样也想当飞虎？你让人质等你啊？”周瑜冷面骂道。
　　邱骏轩咬了咬牙，挥出一拳砸向周瑜的面门…
　　周瑜躲都不躲，然后就用刚才谢家星用的同样的招式还击，那同样是挥向面门的一拳。
　　邱骏轩稍一迟疑，侧身试图躲避，也是他刚才在对战中所用的策略。
　　然后就被周瑜一拳击中面庞。
　　收了力的，不算很疼。
　　“什么感觉？”
　　“疼…”
　　“知道疼了？为什么要躲呢，他打你，你打他啊！你老想着躲有什么用呢？他挥你一拳，你挥他一拳啊，以伤换伤怕什么，何况还是你先出的手…你脸金子做的啊，别人碰不了？要不要学个明星，投个一千万的保险？”
　　“不是…”
　　“不是你躲什么？”
　　“我…我知道打不过你，就算你后出手，我速度也没你快，力量也没你打，就算继续把这一拳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你说的算的啊？为什么谢家星敢挥出那一拳，为什么他不怕你打到他？”
　　“我怕我出手速度也没他快。”
　　“怕什么怕，怕没他快，那就练，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听过没有？怕能救人么？怕能制服歹徒么？你打才能制服歹徒啊，他打你一拳你就躲，是，你是没受伤，可歹徒也无伤啊，那我就问你，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周瑜没好气的看了看水里的俞学礼，“你，过来。”
　　俞学礼乖乖的讪笑着出来。
　　“你们两个，对打，就打脸。”周瑜一指俞学礼和邱骏轩。
　　“啊？”俞学礼哀求：“不要吧，打脸很疼的。”
　　“不打也行啊，被我打一顿，然后扣分滚蛋！”
　　啥时候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俞学礼唉声叹气，泪眼汪汪的拍了拍邱骏轩的脸蛋：“兄弟，你的脸准备好了么？”
　　……
　　“用点力，没吃饭啊。”
　　“出手要快，要狠，你不要迟疑行不行？”
　　“要想买保险回家想去，就照着俞学礼的脸，给我打！”
　　“狠狠的打。”
　　“两个人背身，我数3，2，1，你们可以回身出拳，俞学礼躲不躲随意，邱骏轩不准躲！两个人必须一人击中为止！”
　　砰，砰。
　　这脸生疼。
　　周瑜从刚才邱骏轩的出拳就看出了这个人的性格缺点，优柔寡断。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就是三个字。
　　不自信！
　　觉得打不过他，觉得打不过谢家星，觉得什么什么不行……
　　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
　　然后虽然动作上还在努力，但是其实等于已经放弃。
　　做做样子安慰自己，欺骗自己。
　　就得打脸！
　　这种人，不破不立。
　　只有绝境，才能逼出他的勇气。


第四百二十六章 深夜失踪
　　“放你们一马了啊，自求多福吧。”周瑜从牙齿缝里憋出了这句话。
　　“thank  you，sir！”
　　俞学礼和邱骏轩一人一边腮帮子肿的跟什么一样，还得敬礼，感激告别。
　　要不然这次碰见周瑜，今天的训练就宣告提前结束了，回去就得扣分。
　　“邱骏轩，继续今天的感觉，从一开始的破釜沉舟，到后来旳一定能行，到最后的游刃有余，一次次被打，一次次打中，都是宝贵的体会，是用你自己的脸换来的。”
　　“记住了！”邱骏轩挨的打比俞学礼的多的多，但气质明显阳光了些。
　　被打中的疼，但是两人同时出手打中对方的感觉更不错！
　　“去吧。”
　　“yes，sir！”
　　看着两人对望一眼，接着惺惺相惜的走进丛林。
　　周瑜终于张开了嘴，“哈哈哈哈哈。”
　　“憋得好辛苦，哈哈哈哈哈。”
　　谢家星看乐子看了半天，也笑的不行。。
　　周瑜哼的一声脸色转变：“下次轮到你，跟个白痴一样，就知道以伤换伤，打他这种弱的对手，你就没有更好的办法？需要去换？”
　　“我知道他会缩手的。”谢家星无所谓的态度。
　　大家训练了这么久，谁还不知道谁啊，邱骏轩又不是第一次和他打。
　　周瑜面色黑了下来：“那要是换了歹徒呢？你也这种打法？你和他训练，你就应该当自己不知道，面对的就是一个未知的歹徒，比你弱，你就要追求无伤，然后支援别人，要不然训练的意义何在？”
　　“yes，sir。”谢家星嘿嘿笑着，颇为随意。
　　“行了，走吧。”周瑜看了他一眼，不多说。
　　三个小时后，到达第一个埋点区，可惜已经被拿了，倒是撞上了两波人在打架。
　　没什么好说的，收割一波。
　　都被拿了，还有什么好打的，没脑子，浪费体力，扣分。
　　再两个小时后，到达第二个埋点区。
　　这波正好，撞上一波也是刚来的，看见是周瑜，东西都不要了，撒开腿直接跑。
　　“聪明啊。”周瑜赞叹。
　　收获特殊标记物一个。
　　再一个小时后，到达最后一个点位。
　　这一次，挂在树上的标记物周瑜没取，而是直接埋伏了下来。
　　然后就连续收割了四波后续赶到的人头。
　　“爽不爽？”
　　“爽！”
　　“下一波你一对二，我看戏。”周瑜趴在草丛里微笑。
　　“一对二就一对二。”谢家星强撑，坚决不落面子。
　　然后就被来的人胖揍了一顿，周瑜满意的略施援手，又除掉两个。
　　明明只有一个人和他们对战，居然不防着，明明看见他跳出来，居然还不跑。
　　没说的，扣分。
　　“要不是因为我饿，我肯定打的过！”谢家星揉了揉有点乌青的眼睛。
　　“死犟嘴，就是因为菜！我不饿啊，我也没吃饭，我怎么能行呢？”
　　“那是我先和他们打了，他们没体力了。”
　　“行，下一波我一对二。”
　　然后又一波被周瑜收割。
　　“菜要承认，没本事还那么嚣张。”
　　周瑜把树上的信物拿了下来，“回去了。”
　　训练晚上要回去，白天继续，两个人又是几个小时的山路，回来出发的岸边。
　　很多人已经到了，周瑜和王东聊了会天，慢慢的等着别的队员回来。
　　“还差几个？”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周瑜问道。
　　“两个，俞学礼和邱骏轩还没回来。”王东答道。
　　“他们两个？”周瑜皱了皱眉。
　　按说，他跑的最远，回来的路也是最远的，别人都应该比他先回来。
　　哪怕是路上耽搁了一会，这么些会时间也该到了。
　　可现在他都回来一个小时了，这两个人居然还没回来。
　　“应该快回来了，这个俞学礼，个性太强，想一出是一出，纪律性有点差。”王东说是这么说，眉宇间也有一丝担忧。
　　不过这个岛是荒岛，没有人烟，而且是两个飞虎预备队员，倒也没那么容易出事。
　　“再等会看看。”
　　时间到了晚上8点，这下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了，等的太久了。
　　“是不是出事了？”
　　“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
　　“会不会被蛇咬了？”
　　“不会吧？”
　　“不会遇到什么猛兽了吧？”
　　“有可能，对了，这里没悬崖吧？万一天黑看不清…”
　　王东一皱眉，喝道：“别讨论了，安静！”
　　“周sir，你觉得呢？”他问道。
　　“所有人带上照明设备，间隔5米，搜山！”
　　周瑜刚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预案已经备下。
　　“yes，sir！”
　　70人组的学员队伍，10人的教官队伍拉成一条半圆的弧线，向山上包围而去。
　　“学礼！”
　　“骏轩！”
　　大量的呼喊声在林子里回荡。
　　夜晚8点的山林被黑暗所吞噬，本就丢了两个人让气氛有些紧张，再加上沙沙的风吹树叶声，让气氛更显得诡异。
　　也就只有这么多人的呼喊声和手电筒的光芒，能带给人一丝丝安心。
　　大部队，慢慢的朝着山林深出而去。
　　……
　　林中某处隐蔽的洞穴，三个中年男子围着架起的火堆烤着火。
　　而就在他们身边的地上，躺着两个迷彩的身影，俞学礼和邱骏轩。
　　他们全身被麻绳捆绑，已经陷入了昏迷。
　　“雷哥，你别担心，只要我们到了香江，凭你的本事，150万只是小意思罢了。”
　　身穿t桖，下身牛仔的雷哥面向有点苦，脸上还有一道疤，但还挺乐观的抿了抿嘴笑，“我不担心钱，我是担心小米的病情，也不知道叔公那边有没有给她安排好医院，也不知道她现在痛不痛……”
　　“小米这么可爱，肯定没事的，不就是个心漏症么？香江这么多厉害的医院，肯定治得好的，哪怕这家医院不行，只要我们有钱，我们可以找更好的医生，再不行，我们就送出国去，我就不信了，还会治不好一个心漏，又不是绝症。”
　　“就是就是，雷哥，不要太担心，小米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菩萨也会保佑他的，也会保佑我们，让我们顺顺利利，干一票大的！”
　　雷哥点点头微笑：“一定会的…对了，麻子那边的船怎么还不来？催一下。”
　　“好，我打电话。”
　　“雷哥，这两个小子怎么办？放着也碍事，要不就杀了吧？”


第四百二十七章 搜岛
　　“这两个人不能杀，我留着还有用。”
　　被称为雷哥的秦雷，没跟他们两个解释太多。
　　阿昌皱眉不解：“雷哥，这两個家伙可是看见过我们的脸，你不会打算放他们一马吧？这时候心软可是会害死我们大家的。”
　　秦雷像是没听见一般，望着燃烧的火苗思绪有些出神。
　　阿昌朝着一旁再打电话的向阳使了一个眼色。
　　向阳听了下手机里传来的呼叫声，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雷哥，看他们的迷彩和身手，肯定是香江那边的警察，我也同意阿昌的意见，还是杀掉算了，免得日后麻烦，你说是不是？”
　　“我说了，不能杀。”
　　面对两个同村伙伴的‘逼宫’，秦雷面无表情，语气平缓但却带着明显的不容质疑。
　　“哎！”阿昌气恼，一屁股坐了下来，围着火堆搓手，所有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洞内的气氛重新回归安静，都是40岁左右的男人了，又是各有心事，哪有那么多话说。。
　　过了一会，向阳连续拨了几个电话以后，总算是面露喜色，捂着话筒对着两人说了句：“打通了…”
　　“再不打通都要冻死在这鬼地方了。”阿昌笑骂了句，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不高兴，抬头盯着打电话的向阳。
　　向阳拿着手机接着通话，“喂…是我们…对啊，我们已经到了，你的船呢？…怎么还要这么久，快点快点啊…行了，等你电话。”
　　向阳收了手机看向秦雷：“他说还要40分钟左右。”
　　“嗯。”
　　秦雷偏头扫了眼地上的两个人，出声解释道：“这两个人肯定是警察，你们想想他为什么会在这……肯定还有他们的人在，如果你现在把他们杀了，一但船还没有来，他们又找了过来，你说会怎么样？”
　　“是这个道理，只要我们不杀，最多就是偷渡，他们不会追的。”阿昌笑着点点头，“雷哥，还是你想的周到，那我们就等会再杀。”
　　秦雷的眼神里泛着冷漠，低沉的说：“我不想杀他们，只能怪他们偏偏要来这里。”
　　这么大个岛，去哪不好，非要来他这里。
　　他们三人在等船，选的位置自然靠近海岸边。
　　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洞穴，够隐蔽了。
　　他是在洞穴旁边抓到了撒尿的邱骏轩，后来又过来一个俞学礼，大摇大摆摸进了洞里，然后又被他抓了。
　　自此他提高了警惕，等了几个小时，好在到现在都没有新的人员过来了。
　　如果只有这两个人多好，可他潜意识觉得不可能，这让他有点不安，说话的兴趣也减少了不少。
　　“你们自首吧……”
　　火堆旁的三个人顿时看了过去，已经有一个醒了！
　　邱骏轩被捆在地上，动弹不得，稍稍用力挣扎了下，终于把压迫胸口的绳子稍稍的改变了下位置，痛快的喘出了一口气。
　　“你们自首吧。”
　　他看向秦雷，温和的劝导：“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看病，但就算是看病也要在合法的情况下看病。
　　如果你为了孩子的病去抢劫，去绑架，就算你拿到了钱，孩子的病好了，你想想，等她知道了，她会怎么看你？”
　　秦雷起身，慢慢的踱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抬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大腿上：“闭上你的嘴，要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既然女儿的事情被他听到了，那就证明刚才这个人是在装昏迷，这个秦雷很好想通。
　　至于他醒来，想来只是因为听到了杀人的字眼，临死前想要挣扎一把罢了。
　　不想跟他废话，大家彼此享受最后的一刻安宁就是了。
　　“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也不会改变你的女儿会成为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这个事实，你觉得她会开心么？”
　　邱骏轩声情并茂的劝解：“你想想你的女儿，当她知道她的心漏，是她爸爸杀了几个人才治好的，她就真的愿意么?”
　　“这些不用你管，你的话太多了。
　　秦雷的声音阴沉，从口袋里拿出了把锋利的军刀，抵在了邱骏轩的小拇指边缘。
　　“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帮你一把。”
　　邱骏轩果断不说了，只是看着他悲悯性的摇头。
　　秦雷不屑的哼了一声，又回到了火堆旁去。
　　邱骏轩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难友，俞学礼还在昏迷呢。
　　“昏迷也许挺好，在睡梦中死去，至少不用等待死亡的来临。”
　　心中这样想着，他扭回头看向山洞顶，这一次真的是阴差阳错。
　　如果他记忆中不错，这个位置应该是在岛的边缘，也是海边。
　　只不过和他们当时上岸的位置刚好是两个极端，一个岛东，一个岛西。
　　“是怪你呢，还是怪我自己呢？”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果当时两个人不分开，有个哨兵在，就不会被偷袭，或许就不会出事了。
　　现在这三个歹徒说的40分钟后船到，怕是来不及了……
　　太远了啊，等支援找过来，可能么？
　　“居然要死在这里，我可真给爸爸，哥哥长脸。”邱骏轩心中自嘲，嘴角发出一声嗤笑：“我就知道自己不行，以后也不用给你们丢脸了。”
　　……
　　另一边。
　　大部队拉开5米距离继续扇形搜索。
　　周瑜和王东已经脱离了队伍，各自在山林中狂奔寻找。
　　他们两个人艺高人胆大，这是其一。
　　其二，身为领导，真要是出了事，不管事情怎么发生的，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单独出动，速度更快，搜救的黄金时间，就是事发后的几个小时。
　　两个人从今天参加训练的其他组员口中，问清楚了最后遇到俞学礼小组的时间地点，往那个方向急速掠去。
　　“就是这了，右边还有三个补给点，应该就是这个范围。”
　　周瑜拿出地图，用头灯看了看，扫了眼树林，冲了进去。
　　自最后一次俞学礼出现的点位为分界点，左边归王东，右边归他。
　　俞学礼他们出事的具体位置，如果没有特别意外，十有八九就是在补给点附近。
　　都是来训练的，不会无缘无故去别的地方，所以属于他的三个补给点嫌疑最大。
　　“真特么能跑，这里都已经接近岛头了。”
　　周瑜默默吐槽，是不是刺激给大了，这里比他跑的距离都大差不差了。
　　他放慢了脚步，借助着光线，目光在一颗颗树木旁扫过，一颗都不能放过。
　　到了这里，哪都有可能，必须要仔细打量。
　　说不定地上就躺着两个昏过去的人…
　　这么久没回来，最大的可能，是掉进什么天然陷阱了。
　　昏迷也有可能，两个大活人，飞虎队预备役居然会失踪，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嗯？”
　　周瑜到达右边的第二个补给点，眼睛向树上一扫，然后眉头皱起。
　　树上，一个红色的袋子还绑在5米高的位置。
　　“这就证明他们没有来过这里啊。”
　　周瑜的眼睛在四处扫来扫去，如果来过，不可能把补给袋不拿走的。
　　那么，如果这两个人确实是在右边出的事，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第一个补给点和第二个补给点之间了。
　　周瑜观察了下周围，然后在可能埋伏的点位，一一搜索。
　　首先排除这两个人在这里蹲点守人，结果出了意外的事。
　　搜索结果，没人。
　　“从第一个点到第二个点，我走的路，是正常人都会选的路，他们要走应该也是这一条。”
　　既然没有，那就扩大目标，就在这附近搜索。
　　以点和点为直径，周瑜先选定右边，跑了出去。
　　眼神快速清扫地面，脚步跳起，唰的越过一个拦路的枯木。
　　奔跑的脚步一顿，周瑜狐疑的往右边看去。
　　黑暗中，可视距离除了头顶探照灯的灯光，唯一能借助的就是微弱的月光了。
　　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普通的林地，看错了么？
　　周瑜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视野刚才好像捕捉到了一幕不太正常的光芒，像是火焰？
　　可现在看又没有。
　　眉头一皱，他脚步沿着来路，缓缓的退了回去，目光就保持着刚才往右一瞥的角度。
　　一步，一步，一步，不对，多了，再进一步。
　　周瑜的眼睛眯起，就在越过这个枯木前的位置，右边余光捕捉到的角度，大概十五米远的距离，那里的墙壁上，印着火焰抖动的红色，是反射出来的光芒。
　　那里有人！
　　俞学礼？
　　不可能。
　　周瑜首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是俞学礼，没理由呆在这不回去。
　　还有别人！
　　周瑜抬手就关掉了探照灯，猫着腰，借助着微弱的月光，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山洞口，阿昌对着草木一阵灌溉，接着浑身一个哆嗦，系上牛仔裤上有点掉色的皮带，舒爽的走了进去，进去前，还不忘往四处扫了扫。
　　“雷哥，麻子说船快到了，还有5分钟，让我们可以出去了。”向阳接完电话汇报。
　　“那就走吧。”
　　“他们两个，谁来？我来啊？”阿昌大声问，像是在说杀两头猪一般随意。
　　邱骏轩使劲咬住了牙，好避免胆怯引起的牙齿抖动，这一刻，心中很难平静。
　　秦雷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从裤袋里缓缓的抽出了一把匕首，蹲了下去，瞄准了他的喉管。
　　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句，“把眼睛闭上吧，我会快一点。”
　　邱骏轩深吸一口气，绝望的闭上了眼。
　　“都别动！”


第四百二十八章 偷渡客
　　“都别动！”
　　邱骏轩猛的睁开眼，一种熟悉的声音直击他的灵魂，让他震颤！
　　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麻，酥软。
　　周sir的声音！
　　周瑜刚轻手轻脚的到达这个山洞门口，靠着墙，透过山洞门口做的一些基本的伪装，仅仅快速的往洞里瞥了一眼，便让他双眼瞪大。
　　这匕首居然已经驾到了邱骏轩的脖子！
　　这还了得，想都没想，周瑜立刻大喊出声，随后便是习惯性的拔枪相对，喝道：“再动我开枪了啊！”
　　秦雷的手略微抖了抖，一个伤口出现在了邱骏轩的脖子…
　　他马上举起手：“我不动！别开枪！”
　　慢慢的起身，转过身来，直面周瑜。
　　三個人！
　　周瑜的目光在这三个人的脸上略过，踢开了门口的枯木阻挡物，保持着战斗的步伐走了进去。
　　“怎么样？”周瑜盯着这几个人，问向邱骏轩。
　　“还好吧，就是手动不了。”邱骏轩苦笑，嗓音有些嘶哑，听起来有点漏气。
　　周瑜瞄了一眼，血液不断的渗透出来，好个屁，可别死在这，马上在他身边蹲下，手按住了伤口，这样能让血液流的慢一些。
　　“走！”秦雷三人对视一眼，抓住周瑜摁伤口的机会，果断出逃！
　　周瑜回身砰砰砰开出几枪，但是没有去追，冷眼看着陷入黑暗的三人。。
　　人跑了可以继续抓，但是队员绝对不能死在这。
　　摁下内部通话器：“在我这，右边第二个点，再往左前方大概100米，有队员受伤，叫飞机来接人，有三个歹徒刚刚逃跑，怀疑是偷渡者。”
　　“收到。”王东马上回道：“我马上过来，所有队员改变方向，像周sir的方向搜索，多注意海边。”
　　“yes，sir。”
　　通话器里的吩咐完了，周瑜一只手摁着邱骏轩的脖子，一边拔出匕首割开了他身上的绳索，一边问。
　　“旁边那个呢，什么情况？”
　　“还昏迷着呢吧？”邱骏轩也不是太确定，这么久不醒。
　　周瑜探手摸了摸俞学礼的颈动脉，还在跳，而且相当有力。
　　放心了些，反手一巴掌呼了过去：“喂，醒醒。”
　　“嗯，靠！谁打我？”俞学礼猛的睁开眼，扭头看向周瑜，懵逼的讪笑了下：“周sir啊。”
　　身体扭了扭，才发现不对劲，慌张的问：“谁绑的我？……啊，我想起来，俊轩被抓了！周sir，有三个歹徒！”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周瑜没好气的训斥，一刀划过，给他解了绳子。
　　“别人是在受罪，你怎么看起来像是在睡觉呢？我要是晚来一步，你直接在梦里就没了。”
　　“我被打晕了嘛。”俞学礼抖掉身上的断绳，委屈的说，然后就看见了地上的血和冲着他笑的邱骏轩，面色一变，“阿轩，你怎么样？”
　　“应该死不了。”邱骏轩心里状态不错，从死神手里回来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看向周瑜的眼神又带着一份感激。
　　“别说话了。”周瑜皱眉，地上的血越来越多，说出的声音都有点听不清了。
　　20分钟后，迅速跑来的王东到了，看着地上也是面色难看。
　　“那三个人呢，找到了吗？”周瑜问。
　　“没有。”王东摇头：“天太黑了，队员那边速度慢，估计希望不大，明天再找吧。”
　　“嗬嗬嗬…”
　　“你给我闭嘴！”周瑜喝道。
　　邱骏轩想说什么，但是声音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他应该是有什么情报。”王东看着邱骏轩的样子说。
　　周瑜黑着脸点头：“我知道，不重要，人跑了就跑了，先保命再说。”
　　“抬出去，找个空旷点的位置，要不然飞机不好接人，俞学礼，你和我抬。”
　　“好好好。”
　　……
　　第二天，飞虎队基地。
　　“让俊轩安心休息，不会开除他的。”
　　周瑜收了电话，看向一边的王东：“人没事。”
　　“嗯，骏轩说了什么？”王东问。
　　“三个人，打头的他们叫雷哥，两个小弟，一个阿昌，一个向阳，偷渡的目的是为了来香江执行抢劫，目标不少150万，俊轩提供的情报，这笔钱说是为了救一个叫小米的孩子。”
　　邱骏轩还不能说话，不过写字没问题。
　　“什么病？”
　　“心漏。”
　　“那就转给o记吧，这么多线索，肯定能把这个孩子找出来，找出孩子，也就找到了这个叫雷哥的人。”
　　飞虎队是行动队，王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转o记，毕竟，他们也没有调查的资本。
　　“开什么玩笑？”
　　周瑜嗤的一声鄙夷，“有我在，还需要转o记？我们自己的仇，必须我们自己来报。”
　　“你愿意来，那就更好了。”王东乐意看到这一幕。
　　周瑜点点头，在档案夹上写上所有现有的线索。
　　这事除了是飞虎队遇到的，伤了队员以外，理论上来说，不算是个大案子。
　　目前为止，还是只有偷渡，伤人。
　　但是这三个人下一步的目的肯定是抢劫，这个就严重了，性质恶劣。
　　不过他也没准备动用沈雄那帮人，这案子随便来个o记应该都能查得到，就算是普通的重案组都行。
　　“你们以前是怎么处理的。”周瑜随口问道。
　　“卓源的姐姐也是o记的，我们一般找她。”
　　“卓源的姐姐，叫什么名字？”周瑜诧异的问。
　　“庄卓嬅，o记高级督察，你以前不是o记的么？见过没有。”王东笑着问。
　　“开会见过一次，好像挺冷的。”
　　o记很忙的，时常不在办公室，有些还在外部据点，有些督察周瑜一次面都没见过。
　　这个女的还见过一次，但是人周瑜还真不熟，开会时扫过一眼，冰山般的人物，不发言，没什么太大的存在感，所以他也不关注。
　　“女人嘛，做的又是这个工作，天天面对黑社会，不冷怎么行？”
　　王东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他不方便说，其实是这女人受过情伤，所以才冷。
　　不是被甩，也不是别的情情爱爱，第三者，而是就要结婚了，未婚夫被杀了。
　　情断了，实惨。
　　“那到时候把案子挂她名下，有需要的时候帮我调查下就行，我就当还卓源的学费了。”
　　周瑜笑了笑，人家卓源教了他几节课的狙击，还个案子的功劳给他姐，不亏吧？
　　“那我想他非常乐意你多去学几节课。”王东开起了玩笑。
　　“梦里全都有，就这一个了。”周瑜鄙夷。
　　……
　　周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到了名义上前来接手的庄卓嬅。
　　28岁左右，短发，冷面，颇为干练的样子。
　　“周sir，既然你已经在飞虎队，就不用参与调查了，我可以自己搞定。”
　　庄卓嬅态度笃定，习惯了独来独往。
　　“一起来，快一些，我要你做的事情不对。”周瑜微笑耸了耸肩：“主要我可能没时间等上半个月一个月的，我想尽快抓到这帮人。”
　　他在香江的时间不多了，到时候要出去学习，所以必须在出去前把这案子搞定，要不然多遗憾。
　　“既然周sir这么说，可以！不知道周sir有什么消息可以提供？”庄卓嬅干练点头，接着问道。
　　周瑜把档案夹甩了过去，“我已经做过案犯拼图了，这三个人都没有记录。”
　　庄卓嬅伸手接过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都没有在香江犯过罪，那他们的行踪想起来就有点诡异了。”
　　既然不是罪犯，完全可以走正常入境的嘛，这样也就不会遇到他们飞虎队了，也就不可能引起警察的注意了。
　　“我知道你在想说明。”周瑜微笑的靠在椅子上，“你是觉得正常入境好，但你别忘了，他可以慢慢等那些手续，但他的孩子肯定等不了，他需要尽快拿到救命的钱。”
　　庄卓嬅点了点头思索：“那第一步就是先找出这个孩子，不过在抢到钱之前，这三个人未必会露面，希望不太大。”
　　都没医药费，去医院干嘛？挨骂么？
　　“希不希望的先不管，反正这个你先去办，把所有的私家医院，黑市医生都查一遍，然后就是分析了，分析这帮人。想要抢劫的目标是哪一家，这才是关键。”周瑜认真的说。
　　庄卓嬅摇了摇头：“这个恐怕不太好查，这几个偷渡客明面上缺钱，动作应该会很快，我估计我们分析的话，时间来不及，等我们分析到，抢劫早就结束了，实话实说，不如省点力，最好的办法，等，等这帮人抢劫开始。”
　　“哪怕现实如此，我们也必须要尽一切可能寻找，怎么能未开始先言败呢？你这样的思想不对，要改。”
　　周瑜当然知道未知项太多了，这么多金铺啊，银行啊，财务公司，都可能是目标。
　　目标一多，导致警察这边会有些被动。
　　但是绝对不能等，这个办法太冷漠。
　　一旦三人组抢劫行动开始，很可能就会死人，死的可都是无辜的人。
　　庄卓嬅被周瑜一逼，想起周瑜的传说，干脆问道：“这种案子最难查，相当于随机杀人，周sir有什么好办法么？”


第四百二十九章 穷病
　　随机杀人案件之所以难破，是在于杀人犯和受害人本身没有社会关系网的交集点。
　　而警察调查一宗杀人案的时候，往往又是从受害人的关系网下手，丢失了最佳的调查时间，那想找出这个本身就游离在关系网之外的凶手就更难了。
　　但是这件案子不同，对于庄卓嬅提出的随机杀人的类比，周瑜认为很不准确。
　　“这个案子和随机杀人还是有点分别，虽然目前我们手里只知道会发生至少一起抢劫案，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但是我们手里有一個人，就是这个‘小米’！。”
　　周瑜看向桌子对面的庄卓嬅，扣了扣桌子：“找到她，她就能成为我们的锚点。”
　　“钓鱼？”庄卓嬅挑眉询问。
　　周瑜点头，“对，就是钓鱼。”
　　很形象的描述，只要能找到这个就医的‘小米’，那么就一定能通过她把这个叫‘雷哥’的人给钓出来。
　　“既然这个‘雷哥’能为了他女儿，舍身偷渡来抢劫…那我想如果他知道女儿病情突然恶劣，那就一定会去医院探望，这就是最好的抓捕时机。。”
　　“行，我马上去查，有消息call你。”
　　庄卓嬅一分钟也不多留，立刻起身，雷厉风行的走出门去。
　　周瑜看着档案夹，想起一件事。
　　这个人既然是偷渡来的，他就没有香江的户籍。
　　他女儿想要看病，又需要150万，公立医院是不可能的，所以肯定是私人医院。
　　病情可能反复，做手术需要签字，一定需要人陪床，那么这个人在香江应该是有亲戚在的。
　　这一点倒是忘记跟庄卓嬅说了，想到这，他追出门去嘱咐了一番，并且要了个号码。
　　急吼吼的，电话都不知道留一个。
　　……
　　需要查询的信息都这么明确了，剩下的事情水到渠成。
　　五个小时后的下午三点，消息就来了。
　　庄卓嬅的电话，“查到了，在私立医院，前些时候收了一个叫秦小米的女孩，十二岁。”
　　“我现在过去，医院汇合。”
　　周瑜撂下电话，开车出门。
　　30分钟后，医院内，医生办公室。
　　香江的医生属于高收入人群，何况还是私立医院的顾问医生，简直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
　　“这个患者所患的是心房及心室间隔缺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心漏症，已经出现了一些比较严重的并发症，所以需要尽快进行手术。”
　　范智越对于警察的到来有些意外，但该配合的肯定还是要配合的，端坐在豪华办公室的后面，客气的介绍着病情。
　　“手术能治愈吗？”庄卓嬅问道。
　　“没有人能说一定。”范智越微笑，“但是如果病情不出现大的变化的话，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庄卓嬅点点头继续问，“他们钱没有交吧。”
　　“是的，不过他们说会在三天内交齐，手术现在也是排在三天以后的上午。”范智越说道。
　　“啊，范医生，我们想请你帮一个忙。”
　　范智越点头，作倾听状。
　　庄卓嬅身体微微前倾：“是这样，她的父亲现在是我们o记的追捕对象，能不能请你发布一个假消息给她的家人，比如说病危，这样的话她的父亲接到消息，极有可能会来这里见她最后一面？”
　　“抱歉，这个忙我不能帮你。”
　　“madam，虽然我很想帮到你们抓到罪犯，方法也很简单，只是一个假消息的散布……但是我很难控制这个消息的传播面。”
　　“我需要考虑到这个消息被病人所得知的后果，这会对她的精神状态，心里因素，造成不可预知的灾难打击。”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帮你。”
　　范智越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礼貌，拒绝的也很有风度。
　　措辞说法，就连周瑜也觉得别人说的合情合理。
　　“可是，范医生，他的爸爸为了医药费很有可能会马上实施抢劫，那样受到的人命的威胁会更多，他们同样无辜。”庄卓嬅皱眉，不能理解。
　　范智越轻轻摇了摇头，微笑拒绝：“她是我的病人，我是个医生，我要保证她的状态平稳，仅此而已，抱歉，帮不了你。”
　　“你…”庄卓嬅眉头紧皱，怎么这么轴呢。
　　一边是可能，一个可是马上要发生的抢劫，实打实的。
　　周瑜拉了拉她的衣袖，淡笑：“那就谢谢范医生了，打扰了，还希望你能对我们的到来保密，这个应该不麻烦吧。”
　　“当然，力所能及的的事情，我很乐意帮忙。”范智越微笑。
　　“不介意我们去看看患者吧？”周瑜问道。
　　“可以，我带你们去。”范智越起身，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两件白大褂：“委屈二位只能装作我的助理了，待会你们就跟在我的身后，尽量不要说话。”
　　“想的真周到，谢谢了。”
　　周瑜笑着接过，往身上一套，里面西装，外面白大褂，精英医生阶级就是这个打扮，毫无违和感。
　　“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
　　范智越笑笑，主动走出门，前往病区。
　　从医生办公室到病区，一路都是单间病房，有些开着门的病房，周瑜往里一看，私立医院的设施就是豪华，房间又大，装修又好，堪比五星级酒店。
　　要知道这是在香江，就大小来说，有些一家三口的居住面积都还没有这里的一个病房来的大。
　　很快来到了秦小米的病房门口，门是关着的。
　　范智越轻轻敲了敲门等待，马上有人打开了门，是一个中老年男子。
　　“啊，范医生啊。”小米的叔公笑着把门拉开了些。
　　范智越微微点头，“我看下小米。”
　　“麻烦你了，范医生。”小米的叔公点着头。
　　“客气了。”
　　范智越保持微笑往病床走去，病床上躺着一个略微有些纤细的女孩，面上泛着稍微有些不太健康的光泽，手臂上还扎着点滴。
　　周瑜两人根本就不用教，自然而然的保持了和他一步的距离，以示医生之间的上下尊卑，很好的扮演实习医生的角色。
　　“小米，今天感觉怎么样？”
　　“范叔叔啊，我今天感觉很好啊，来了医院我就觉得舒服多了，不难受了。”
　　秦小米笑的很甜，加上又是个小女孩，显得很乖。
　　“有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跟范叔叔说啊。”范智越看着她的眼睛，笑的和蔼可亲。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范叔叔，我觉得我都不需要做手术了，我感觉很好。”
　　范智越做着查体，温和的说，“小米啊，做了手术你的感觉就更好了。”
　　“真的么？”小米的眼睛一亮，“那我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啊？”
　　“嗯，再过几天，我们要准备一个好的身体状态，所以你要好好休息，这样做手术的时候范叔叔也就不会那么累了，你帮帮范叔叔好不好啊？”
　　“好的，我一直好好休息的，这里的医生哥哥，护士姐姐都对我很好，我好喜欢这里啊。”
　　“嗯，那小米继续休息，现在都挺好的，范叔叔去看看别的房间的人。”范智越帮她把被子盖上，直起了腰。
　　“好呢，再见范叔叔。”小米小手钻了出来，挥了挥。
　　“再见，小米。”
　　范智越也挥手，笑着出门，三个人回了办公室。
　　“周sir，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如果是刚才所说的事，那就不要说了。”
　　范智越接过周瑜脱下来的白大褂，原以为周瑜都该走了，最多道个别，说个场面话。
　　谁知道，周瑜又坐了下来。
　　他也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周瑜礼貌的微笑了下，然后收敛起严肃的问：“范sir，小米的医药费是要150万这么多么？”
　　“是的。”
　　“定死了就150万，不能少么？”周瑜问。
　　“那倒不一定。”
　　范智越靠在椅子上，淡笑的说：“医疗这个行业，特别是手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比如说小米的并发症很多，你很难说手术中会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150万是针对情况比较复杂的时候，额外会产生的费用。”
　　“如果顺利呢？”周瑜接着问。
　　“顺利的话，可能130万左右吧。”范智越随口说道：“我不能给出具体的数字，只能大概估计。”
　　周瑜皱眉，“少的不多啊。”
　　20万很多，但是换个角度，和差130万和差150万比，区别真不大。
　　范智越耸了耸肩，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130万呐。”
　　周瑜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虽然这个父亲的初衷是为了女儿，但没办法，不管是杀人未遂，还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抢劫，都是犯法。
　　犯法，那就得抓，这一点毋容置疑。
　　但是因为抓她父亲，必不可免的就会导致一些不好的事情。
　　如果在抢劫前这个雷哥被抓，小米的医药费就没了着落，看这样子，不做手术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如果在抢劫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钱的事，手术是做了，小米也活了，这个雷哥罪名也更重了，但是被抢的人同样无辜，他们也没错啊。
　　说实话，这个案子，办的挺难。
　　不在于案子的难，而是人心的难。
　　警察只能按照法理办，抓人，没什么好说的。


第四百三十章 小事一桩
　　两个人下了楼，回了车里。
　　周瑜摸出一根烟点上，皱着眉头。
　　“想什么呢？医疗费的事？”
　　庄卓嬅看着显得有些惆怅的周瑜忍不住开口问道。
　　“算是吧。”周瑜吐出口烟气：“现在第一个方案被医生否了，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我们没法帮，我们是警察，必须要抓贼。”庄卓嬅声音清冷。
　　“这还需要你教我么？”
　　周瑜嗤笑一声，奇怪的看向她，“我发现你挺铁石心肠的啊，你一個女人啊，就这么看着那个小女孩病发身亡，没点感触的么？”
　　“我拿不出130万，能有什么办法？倒是你，看不出来，你的心肠挺软的啊，他不是伤了你们飞虎队的人么？”庄卓嬅不解的斜眼看他。
　　“两码事。。”
　　周瑜不多说，伤人是伤人，那是她爸做的事，抓他就是让他对此事负责。
　　至于小女孩，他周瑜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真看着12岁的小女孩只能等死，能好受才怪了。
　　“别想了，你不如想想怎么样先把人抓了，刚才你都不帮忙。”
　　庄卓嬅撇撇嘴，方案是周瑜提的，结果那个医生拒绝的时候，周瑜一句帮腔的话都没说。
　　她是真没看出来，周瑜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医生说的没问题，这就是他的立场，立场问题，我说不说话不会改变这件事情的结果……倒是方法，有啊，你如果能解决这个小女孩的事，你依旧能把他钓出来。”
　　“你是说用不花钱的治疗方式，让他主动放弃抢劫？”
　　庄卓嬅嗤笑了下：“哪有这么好的事，130万啊，而且真不花钱，他都不敢相信吧。”
　　周瑜往她的面部，和胸部一扫，最后摇了摇头，“人家说胸大无脑，你这胸也不大，怎么脑子还这么不好使呢？二极管的思维方式该改改了。”
　　情商有点低啊，刚才就是，医生说的很清楚了，逼个医生，人家医生会鸟她么？
　　现在又是这样，除了130万，就只有不花钱的选项了么，方法总比困难多。
　　不过，卓源的性格挺好的啊，爱笑，还温和，他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这是一个妈生的么？
　　“你……”庄卓嬅气急，冷笑了声，“原来大名鼎鼎的周sir只会逞口舌之利。”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周瑜嗤笑一声，“你不会逞口舌之利，你倒是说个有用的办法出来啊，你要是没办法，我再教你一个最简单的，你哪都不用去，就等在这里好了，她爸还能不来？。”
　　抓人根本不是周瑜现在考虑的问题，能抓到人是肯定的。
　　区别就是怎么抓，到底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你下车！”
　　庄卓嬅不想跟周瑜呆在一起了。
　　跟着他，还不如自己和队员去找，埋伏在一些可能被抢的地点，这样提前抓到的希望还大点。
　　关键，一点都名不符实，就这办法，她还能想不到？
　　周瑜打量她一眼，下车。
　　刚下车关上门，车嗖的一下狂奔了出去。
　　“脾气还真大。”
　　轻笑着摇了摇头，周瑜往路边的奶茶店走去。
　　“鸳鸯，谢谢。”
　　拿着奶茶坐在店口，看着路边的人群，边喝边想着解决方案。
　　这件案子的两条路，一是等事发，雷哥拿了钱来医院再抓，二就是提前让他主动出来。
　　一的选项，周瑜暂时不考虑，等就是了。
　　二的话，难点就在于她女儿的医药费，能解决医药费的问题，就肯定能凭这一点把他勾出来。
　　130万，这是私立医院的价，如果是公立医院，肯定能降低一大截。
　　二极管的思维不会懂。
　　不过这具体能少多少，周瑜得问问。
　　医生他认识的还真没有，不过老高老叶肯定有，该用就用。
　　摸出电话，打给老高，笑呵呵的问：“忙不忙啊，问你个事。”
　　“有话快说，我还要去开会。”要不是看是周瑜的电话，老高接都不想接了，都已经在会议室门口了。
　　“是这样，你有没有认识的公立医院的医生，心脏方面的，我想咨询个事。”
　　“怎么，你心脏不舒服啊？”老高心里一突。
　　“不是，我好着呢，刚做过体检，一切都好。”周瑜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老高听明白了，小事一桩，“电话我发给你，一个顾问医生，你自己联系。”
　　“好嘞。”周瑜嘿嘿笑笑：“thank  you，sir。”
　　老高嗤的挂了电话，笑着摇头，这臭小子，让他好好休息，又搞上案子了。
　　周瑜按照电话号码联系过后，刚接通，对方的态度很公式化，报上老高的名字，对方的态度马上变了。
　　“原来是阿瑜啊，你结婚的时候我在国外开个学术会议，遗憾啊，太不凑巧了。”
　　“原来是李叔叔，那我们得一起吃个饭啊，顺便你得把红包补一下。”
　　“哈哈哈哈，该给该给。”
　　接下来气氛热络起来，周瑜就把问题问了问。
　　对方笑道，“你朋友啊？让他来，直接找我，你顺便也一起来啊，我可还没见过你呢，老高的宝贝女婿，到时候顺便一起吃个饭。”
　　“朋友倒是不是，算是陌生人，只是跟案子有关，想着能帮就帮一把，毕竟才12岁。”周瑜实话实说。
　　“挺好，当警察的当医生的，说实话，当久了，很多人就看淡了生死，你有这份赤子之心，不忘本心，应该坚持。”李医生的声音带着肯定之意。
　　他也是这样的人，很多坚持在公立医院的医生大拿可以说都是这样的人。
　　人没出名前，没的选。
　　但是像他这样，做到顾问医生这个食物链顶端的角色，没有点赤子之心，肯定自己去开诊所了，那样赚的才多。
　　“李叔叔你这样夸我我可是会骄傲的。”周瑜不介意在长辈面前卖卖乖，这也是拉近距离的方式嘛。
　　然后转入正题：“李叔叔，是这样，这个人啊，家庭比较穷，所以我想问问，一般来讲，这样的病情在你们那看，需要多久钱？”
　　“不用什么钱不钱了，就一点器材费而已，我亲自给他做。”
　　“那不行啊，该花钱肯定要花，你就说个实数吧。”
　　“呵呵，既然你坚持，20万，肯定够了。”
　　“那可太好了。”周瑜大喜：“谢谢李叔叔。”
　　“不用这么客气，来之前告诉我一声，我安排床位。”
　　“好的，谢谢。”
　　最大的麻烦，解决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有尖叫才合理
　　深水埗，马头围村的一处民居。
　　咔嚓。
　　坐在老旧沙发上的阿昌拉了拉刚到手的ak，面露喜色。
　　眼睛泛光的他看着手上的家伙就如同看见了美女一般，令人膨胀。
　　“雷哥，麻子找的路子不错啊，啧啧，瞧瞧这家伙，等会拿出来，吓死那帮阔太太。”
　　“怕不是要吓得尿裤子，阔太太尿裤子，一股子骚味，哈哈哈哈。”向阳狂笑。
　　他们已经决定了找一家金店下手。
　　“劣质货，不是正规产品，检查的仔细点。”秦雷显得冷静的多。
　　他把一个个零件都拆了下来，仔细校对，然后再进行组装。
　　“地下军工厂啊？香江这边也有这种玩意？”被秦雷这么一，阿昌的兴趣就少了多，看向手里家伙的目光也没了刚才那么热切。
　　“这王八蛋，收了我们这么钱，就给我们这种东西？”向阳骂了句。
　　“能搞到就不错了，出门在外，不要要求这么多，能响就行，快吃。”
　　秦雷把枪放到一边，拿起桌上的便当，很简单的一份猪扒饭扒了两口，然后用筷子点了点同在桌面上的地图。
　　“路线你们一定要记熟，万一出现意外，一定要按照路线走。”
　　地图是特意买的，而地图上有一个位置被画了一个圈，也就是他们的目标金店。
　　从金店出发，还拐来拐去的画了三条线，最后再汇聚到同一个点，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居住点。
　　“早就记住了……你就放心吧雷哥，我们不会出事的。”
　　阿昌肆无忌惮的笑笑。
　　抢个金店能有什么事？
　　等进去了先来几发子弹警告，这帮富家老爷太太见过什么世面，早就吓死了。
　　“要我啊，直接抢银行，抢来了黄金首饰什么的，还要再倒一手，又要被麻子赚一笔，想起来我就不爽。”向阳粗声的抱怨。
　　秦雷瞥了他一眼，“一切按计划来，就抢金店，不要贪！”
　　钞票有号码，银行有报警系统，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但是金子，到手了弄点工具融掉，再让麻子在黑市出手就行，神不知鬼不觉，一切踪迹全无。
　　秦雷要的就是安全。
　　“知道啦，吃饭吃饭。”向阳笑嘻嘻的拿起盒饭，美滋滋的扒了起来。
　　金店就金店，无所谓啊。
　　反正这一次就先拿金店试试手，成了以后，下次再拿银行来玩玩嘛，不着急。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出门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开往目的地。
　　二十分钟后，车子就停在了弥敦道一家黄金首饰店的门口附近，周大福黄金。
　　这一条街上其实有数不清的金店，秦雷选择这家，就是因为这家够大。
　　既然干了，那就一次性到位。
　　金店里，选购的人群真不少。
　　一是店大牌子老，二是股市房市双佳，购买力瞬间就上来了。
　　“穿家伙。”秦雷瞄了眼窗外的人流低喝。
　　“好嘞，发不发，就看这一发了！”阿昌兴奋的叫道。
　　三个人马上开始换装，把衣服上有特异型的标志遮住，脸上蒙上口罩，帽子一戴，ak一提，万事俱备。
　　“准备好了没有？”秦雷最后一次确认。
　　向阳和阿昌把枪身大部分藏进外套里，郑重一点头。
　　“出发！”
　　秦雷的手往车门的开关上一按，一推。
　　白色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三人的脚同时跨出，落地，然后车门啪的关上。
　　秦雷带头，三人都是右手抚着左手咯吱窝的造型，背着个包，快速的往金店的正门走去。
　　五米，三米，两米…
　　叮铃铃，叮铃铃。
　　“等等。”
　　秦雷的脚步一顿，左手摁住了夹在衣服里的枪，右手摸向了裤袋。
　　“雷哥，等什么呢？你现在还接电话？”阿昌皱着眉很不解，秦雷的这個动作让他觉得烦躁。
　　“我看一眼，我怕是小米的。”
　　小米在医院，秦雷现在是只要听到电话响，不由自主的就会觉得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还是噩耗的那种。
　　“怎么会是小米的呢？她有医生照顾的啊。”阿昌埋怨，眼睛还边往四周的人群扫了眼。
　　三个人带着枪，在金店门口要进不进的，真他娘别扭。
　　就连对上路人的目光，都觉得别人都在看他们三人似的。
　　秦雷没有回答，女儿是自己的，他们不会懂的。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马上心里就漏跳了一拍，叔公的电话。
　　“喂，是我。”秦雷边边关注了下外面的人群。
　　他踩过点，巡警现在应该是在街尾的位置，没什么意外发生。
　　叔公略焦急的声音传来，“阿雷，医生小米的治疗方案有点变化，可又不跟我，只这事只能跟她的父母谈，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听听是什么事？”
　　“好好好，你别着急，你把电话给医生。”秦雷尽管也急了，但是他必须撑得住。
　　会是什么变化呢？怎么会有变化呢？是不是病情变得恶劣了？
　　“秦雷吧，我是周瑜。”周瑜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周医生，你好，我是小米的爸爸，小米怎么了？”
　　虽然医生的名字变了，但是这种时候秦雷根本没有多想。
　　“小米的治疗方案有了一些变故，她需要转院进行手术，麻烦你尽快来医院进行签字。”周瑜不疾不徐的道。
　　“怎么会有变故呢？是钱的问题么？钱我马上会交的，再给我半天时间，不，两个小时，我一定能交上。”秦雷边边扫了一眼热闹的金店。
　　“还真不是钱的事，虽然跟钱也有一点关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米这里有文件需要你签字，所以你尽快来医院一趟吧。”
　　“签字你就让他叔公签啊，我现在过不去。”
　　“秦先生，医生做手术有规定的，这份文件得让小米的父母签。”
　　“以前不都是让小米的叔公签的么？范医生可以的啊？”
　　秦雷皱着眉，很不解，然后颇为疑惑的问道：“对了，范医生呢？当时都是跟他谈的，他才是给小米做手术的医生啊？”
　　“范医生是吧，你等一下啊……”
　　小米病房外的走廊，周瑜放下打电话的手，抬起了另外一只手，这只手里也握着一个手机。
　　他对着站在他对面的小米叔公微微点头，然后对着电话里问道：“怎么样了？好了没有？”
　　“10秒，再坚持一下啊。”cib的周望晴。
　　10秒，周瑜不急，这个点，他就不信这个秦雷敢挂电话。
　　“3，2，1，好了，正在定位…定位到了！在弥敦道，靠近旺角那一头。”
　　“谢谢，有空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喂，要不要帮你抓人啊。”
　　“不用，多大点事，劳民伤财的，先挂了。”
　　周瑜微笑挂了电话，对着她叔公道：“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啊。”
　　叔公点点头，手足无措的楞在原地。
　　周瑜拿起了另外只手的电话，打给秦雷的那个电话，边边往医生办公室那走去。
　　“秦先生，还在吗？”
　　“在在在，医生，你。”
　　秦雷还真不敢挂电话，三个人就这么要抢不抢的站在金店门口。
　　从金店出来的人流基本上都会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跟个神经病一样，杵在这里。
　　戴个帽子，戴个口罩，跟要抢劫似的……
　　“呵呵呵。”周瑜爽朗的笑了笑，“秦雷，你们三个人现在在弥敦道吧。”
　　秦雷的面色瞬间大变，身边一直看着他的两人也跟着心里一突，小米没了？
　　“你是谁？”秦雷如同被猎豹盯上的兔子，焦急不安的一遍一遍扫过四周的人群。
　　他现在，看谁都像警察！
　　一定有警察在这里！
　　“我们见过，山洞里，还记得么？”周瑜轻笑。
　　“是你！”秦雷瞪大了眼睛，瞬间周瑜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咬着牙，低沉的问：“你要干什么？不要伤害小米，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你脑子坏掉了？我是警察，我又不是绑匪。”周瑜嗤笑着摇头。
　　是啊，秦雷一愣，真是脑子坏掉了，他是警察嘛。
　　“你想怎么样？”
　　“马上来医院，算你自首，要不然，我的人可就要上去了。”
　　周瑜不知道他们是抢了还是没抢，反正话这么，不会有错。
　　秦雷的手捏的咯咯响。
　　去了医院，小米的手术费可就没了，那跟他亲手断送了小米的生命有什么分别。
　　“我不会去的。”秦雷的声音淡漠了下来，“我去了，小米没命，我为什么要去？”
　　就在这时，一直关注着街上动静的阿昌拍了拍秦雷的手臂，扬头朝着街尾示意，那里正有两个军装的声影刚刚出现。
　　秦雷果断扭头朝车子走去，现在一定不能动手，意外太多，看看再。
　　周瑜不慌不忙的，“你以为你不来，小米就能活？相反，你如果来，我可以考虑保小米一命。”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雷坐上车，唰的关上了车门，示意开车。
　　周瑜听到电话里的车门声，大概猜到了他们还没有动手，彻底放下了心。
　　如果动了手，就算没有枪声，怎么也会有女人的尖叫声。
　　这三个人都上车了，一路上都没有听到尖叫，这合理么？
　　这一点都不合理。
　　电话打了这么久，持枪抢劫，有尖叫，这才合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好人挺多的
　　“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雷又怒又急。
　　但主动权在周瑜这边，周瑜现在一点都不着急。
　　事先查过没劫案，现在他们又没开抢，一切都还来得及。
　　周瑜往前走了几步，敲了敲医生的门才道：“我能救，就是能救，但是呢…”
　　“但是什么？”秦雷已经完全被周瑜的话语带着跑。
　　“但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伤了我的人，我没有理由救你…当然了，主要是救你的女儿，所以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我再决定救不救。”
　　咚咚咚。
　　“进来。”范智越在里面喊道。
　　周瑜打开门，微笑：“范医生，打扰了。”
　　范智越一愣，怎么又回来了……
　　“她是无辜的…”秦雷压抑着声音。
　　“她是无辜，我又不会主动伤害她。”
　　周瑜自顾自的拉了把椅子坐下，看的范智越有点懵，什么意思？
　　周瑜继续道：“但是呢，时间会伤害她，这你就不要怪我，我在医院等你半个小时，来不来自首，你自己决定。”
　　嘟嘟嘟……
　　秦雷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缓缓的把手放下，脸色铁青。
　　“雷哥，怎么了？”阿昌听着不像是医生的电话，这语气都不对劲。
　　秦雷闭上了眼，一直因为紧张而躬起的背无力的靠在了靠垫上，索然无味的道：“警察找到了小米。”
　　“什么？”阿昌惊讶的看着他，“那小米呢？怎么办？让叔公给她安排转院么？”
　　“没用的。”秦雷摇了摇头：“警察能找到小米，就算我拿到了医药费，他们也可以把这笔钱定性为赃款，不让我治的。”
　　“这帮畜生！连小女孩都不放过！”阿昌咬牙切齿。
　　向阳拉了拉阿昌的衣服，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这个时候就别刺激雷哥了。
　　本来就心情不好，这种话不是惹人厌么。
　　“雷哥，实在不行，我们把小米接回国内，要么就出国，只要不在香港，警察又怎么样？他们还能管到国外去么？”向阳出主意道。
　　阿昌眼睛一亮，欣喜道：“对啊，雷哥，我们现在抢完，一有钱马上安排小米出国，这帮狗皮根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时间不够的，护照要多久，联系医院要多久，哪那么容易？”
　　秦雷听的都有点怒气，“而且医生过，小米的心脏根本不能坐这么久的飞机。”
　　“那怎么办？这又不行那又不行。”阿昌撇了撇嘴，颇为郁闷的深出了口气，然后皱着眉看着秦雷：“反正不管怎么样，抢了再啊，不管去哪里看病，总要钱的吧，大不了拉回国去。”
　　车子里沉默了一会。
　　“我打算去自首。”秦雷毫无感情的道。
　　“什么？！”
　　车子一阵急刹车。
　　向阳和阿昌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雷哥，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你自首了小米怎么办？”阿昌极度不解的问道。
　　“警察，如果去自首，他会救小米。”
　　“你信那帮狗警察？”阿昌瞪眼。
　　简直是又震惊又好笑，好笑的无以复加。
　　“雷哥，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啊？”向阳也不理解：“自首了医药费怎么办？关个十年八年小米怎么办？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啊，警察信不过的，他就是骗你去自首的。”
　　“你们以为我还有路走么？”
　　秦雷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
　　这些时间足够他想明白了，对面那个警察，看似给了他选择，其实他根本没的选。
　　总共就两个选项。
　　他逃，小米死。
　　他去自首，小米能不能活，还得看那个警察讲不讲信誉。
　　骗局，当然有可能，但是还是那句话，他根本没的选。
　　“怎么会没的选的呢？我们可以把小米送回国，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医生么？大不了我们去绑一个来，就那个小米的医生，我们把他绑了，一起拉回国内。”
　　阿昌和向阳两人已经为了打消他的念头搅尽了脑汁。
　　“那是心脏动刀子！”
　　秦雷低吼，还绑医生，歪一刀，小米就没了。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跟他们争什么呢？事实就行了。
　　“我们走不掉的，警察就在门外，早就盯上我们了。”
　　“什么？！”阿昌和向阳的寒毛瞬间竖起，惊悚的感觉降临。
　　阿昌如同受惊的兔子，扭头朝着外面的后视镜仔细打探，后面是有着几辆车，哪一辆？
　　“雷哥，你怎么知道的？”向阳咽了口口水紧张的问。
　　“他清楚的知道我们就在弥敦道。”秦雷没有瞒着。
　　“那怎么办？”灰白的气息浮现在向阳的脸上。
　　“去医院，自首。”
　　……
　　“你这是….”范智越看着周瑜便问道。
　　周瑜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范医生，要害你损失一笔生意了。”
　　范智越不奇怪的耸了耸肩：“猜到了，有警察介入，他们钱财的来源应该是赃款，不过这样子小女孩就没有办法做手术，挺遗憾的一件事。”
　　周瑜点了点头，“警方会安排帮她转院，看看公立医院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吧，毕竟私立医院实在太贵，130万…承担不起啊。”
　　范智越无所谓的笑笑：“那倒是好事，她能遇到周sir，也算是她命里的福气。”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在私立医院免费帮她救治的事。
　　不救是本分，救人是情谊，私立医院，本身就是一门生意，一切向钱看齐。
　　“待会他们应该会来自首，我想借助一下范医生你的权威，帮我解释几句，毕竟我不是医生，贸贸然转院，他们可能不太理解，你作为他的首诊医生，他会信任你多一点。”周瑜微笑道。
　　“没问题，这个忙我乐意帮。”范智越答应的挺痛快。
　　“那就太感谢范医生了。”
　　两個人随意的聊了几句。
　　二十五分钟后，人到了。
　　咚咚咚。
　　推门进来，三个男人，三个包，三顶帽子，三个口罩。
　　周瑜一看就笑了，坐在凳子上打量着这三人，“装备挺统一啊，我电话是不是晚一点，你们就准备动手了？”
　　“我来了，医生，小米怎么样了？”秦雷看了下周瑜，扭头看向坐在后面的范智越。
　　虽然这个医生他是第一次见，但房间外的名字不会错。
　　“你就是小米的爸爸？小米的状态现在不错，理论上很快就可以达到手术的指标了。”范智越看着三个罪犯，一点也不慌，很坦然。
　　“谢谢你，医生。”秦雷放下了心，然后看向周瑜：“你想怎么样？”
　　“叫你来当然是自首了，不过呢，我也理解一个父亲担忧女儿的心情，所以我特地叫你来这里，而不是去警察局，就是为了让你放心些。”
　　周瑜完对着范智越一扬手：“我可以安排你的女儿转去公立医院，由那里的医生替她进行手术，是一个这方面的专家，顾问医生，可能你不太懂顾问医生的概念，所以可以我请范医生帮你解释下顾问医生的概念。”
　　“顾问医生？”范智越也惊讶了下，随后笑笑：“如果是顾问医生，我想我应该也认识，周sir有心了。”
　　香江的顾问医生已经是最顶级的存在，这个级别的人可不多。
　　范智越笑着看着秦雷，“顾问医生的水平你可以完全相信，你应该谢谢周sir，这样级别的人在公立医院都是水平最好的人，能找到这样的人为你女儿动手术，周sir肯定得费一番心思。”
　　秦雷先是欣喜，然后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皱眉：“公立医院要排队的吧，而且这样的人动手术，手术费也不会少吧。”
　　周瑜点了点头，“时间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手术费我问了，大概20万。”
　　“20万？”秦雷稍稍松了一口气，20万，怎么也比150万少的多的多。
　　不过他还是拿不出来。
　　“我没钱，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凑钱？”
　　“多久？怎么凑？”
　　周瑜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脑子盘算的凑钱方案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秦雷果然皱着眉，不出一句话来。
　　周瑜摇头：“你在这一刻起，已经是我的犯人，你别想着再出去抢20万的钱回来，不可能的事。”
　　“我最多能凑到5万。”秦雷低着头，表情有点痛苦。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穷就是穷，把朋友什么借遍了，怕是也就能借个5万。
　　穷人，没有富朋友。
　　周瑜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可以帮你，现在跟我去警局。”
　　“你帮我？你愿意给我钱？”秦雷不敢相信。
　　周瑜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办个案子，我还搭进去15万，你我图什么？不用担心，了有办法，肯定有办法，走啦，范医生，我晚点派人来，再见。”
　　“好的。”
　　总部，周瑜就一个人压着三个犯人进了牢房。
　　雷到了看守房的军装。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周瑜问道：“sir，这三个人高马大的犯人，不带手铐，还是你在前面他们在后面，他们为什么不跑啊？”
　　“他们不敢。”
　　周瑜笑着回复，办好三个人的入监手续，正式关进了牢房。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么？到底有什么办法？”秦雷急不可耐。
　　周瑜递上纸笔，“把你女儿的病情，和以前的治疗路程，就是求医那些艰难的过程写下来，还可以适当的写一下，你女儿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有什么用？”秦雷茫然。
　　周瑜微笑：“当然有用，有慈善机构，有人捐赠，我打算找家报纸，帮你发个求助信息，你要相信，这个世界，好人挺多的。”
　　好人
　　秦雷深吸一口气，接过了纸笔，呐呐的道：“谢谢，想不到你真的愿意帮我，你就是个好人。”
　　周瑜轻笑，“夸我也没用，我没打算给你捐钱，不过如果时间急，病情有变，我可以先帮小米垫付，我可不是为了你。”
　　“谢谢。”


第四百三十三章 地狱周
　　当庄卓嬅精心研判了下局势，努力的筛选出了几个，最有可能被抢劫的点。
　　把所有队员撒出去，还额外申请了行动队的支援之后。
　　接到了来自o记的电话。
　　秦雷，到案了。
　　那一刻她是很不解的。
　　她火急火燎的赶回了总部，找到了周瑜。
　　周瑜在和沈雄他们喝奶茶呢，来都来了，那不得喝一顿？
　　庄卓嬅快步到门口，脚步一顿。
　　房间里人人不少，而且这不是她那组的办公室，稍微有点迟疑要不要进去。
　　周瑜和沈雄他们笑笑，在沈雄的‘找谁啊？’提醒中，扭头看去，“嗯？回来了啊，我让人给你打的电话，人已经抓到了，在下面关着呢，归你了。”
　　“你是怎么……”庄卓嬅就了这么几个字，然后就没声了。
　　“什么？”周瑜问道。
　　“……没事，走了。”
　　庄卓嬅抿了抿嘴认真的看的他一眼，转身离去。
　　她很想问一句，怎么做到的？
　　但是看着周瑜对抓获丝毫不放在心上旳态度，忽然不想问了。
　　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周瑜的名气那么大了。
　　同样的事情两个人做，她这边还没影，那边都已经抓完了。
　　没有共同经历过，真的不知道差距能有这么大。
　　周瑜，真的很强。
　　“阿瑜，你偏心啊，有功劳不找我们，找别的组，怎么，看别人长的漂亮啊，小心我告诉希璇去。”
　　凌心怡啧啧的眨巴嘴，开起了玩笑，丝毫不在意他如今已经是贵为总督察了。
　　“漂亮么？”周瑜皱着眉疑惑的问。
　　“这还不漂亮啊？”凌心怡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道：“飒气凛然，又是高级督察，简直是长相气质俱佳好不好？”
　　这就是她最想达到的人生状态了，相貌好，能力强，完美！
　　“不是我的茶。”周瑜举了举手里的鸳鸯，笑了：“呐，在我眼里，这才是完美情人。”
　　“阿瑜，不要跟她讲，她就不懂男人。”沈雄哼哼一笑看着心怡：“我跟你，在男人眼里，只有能睡的和不能睡的，不能睡的，再好看那也就一般，阿瑜嘛，现在是看谁都一般。”
　　对此，凌心怡只有两个字，“粗俗！”
　　周瑜笑笑起身，“不陪你们聊了，我还有事，走了。”
　　“别啊，我还想着晚上蹭个饭呢？”沈雄脸不红心不跳。
　　“下次啦，真有事。”
　　周瑜摆摆手，走人。
　　联络了李医生，安排辆救护车接了小米去转院。
　　公立医院的医疗资源确实紧张，手术室排的满满的。
　　等到晚上10点，手术开始。
　　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了。”
　　周瑜特意重新回了趟o记，告诉了秦雷这个消息。
　　“谢谢。”铁栏里，人高马大的秦雷，眼眶泛红。
　　真的就是一瞬间，知道消息的一瞬间，突然泛红。
　　多少年的求医，总算有了一个结果，诺大的心事放了下来。
　　“谢谢就不用了，好好改造吧，你是伤人，几年就出去了，以后别做傻事。”
　　“嗯…”秦雷有些更咽。
　　“休息吧。”周瑜转身就走。
　　“等我出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秦雷握着铁栏杆喊。
　　再傻他也知道，公立医院能怎么快做手术，一定是周瑜出了大力。
　　而且，钱肯定是他先垫付的，大恩无以报答，只能做牛做马。
　　周瑜轻笑，“别，我要是看见你，我会以为你是来报仇的。”
　　……
　　时间走完了最后四个星期。
　　飞虎队基地，训练场。
　　前面是王东，他对面是包括周瑜在内的最后28个训练员。
　　是的，只有28個，只剩28个！
　　一场基本训练，344个入选的队员，只剩下了这么多人。
　　“恭喜你们，成功通过了为期12周的基本训练！”
　　王东的喝声传遍全场。
　　他用目光扫视，一句夸奖，没有人的面上露出喜色，只有坚毅和严肃。
　　“你们比来的时候都黑了，但你们也比来的时候更强壮了！”
　　“你们很辛苦，每个人都很累，我知道，但…这只是第一步！进入飞虎队的第一步！”
　　“下面，每个人都有一次选择。”
　　“你们可以选择参加机场特警组高级训练或者反恐特勤队基础训练课程，于机场特警组或者反恐特勤队发展特种警察途径。”
　　王东的话语一顿，音量提高：“或者，你们可以获得一日的休息时间，于明天中午，正式开始飞虎队的高级遴选，为期七天，欢迎来到……地狱周！”
　　地狱周，开始了……
　　周瑜本可以不参加的，因为他出国培训交流的时间也就10天了。
　　何况他本身就是飞虎队，不差这一张门票。
　　不过，都练到现在了，不试试多可惜。
　　地狱周，号称挑战人类体能的极限，求虐！
　　从哨声响起的那一刻起，让人窒息的时间安排来临了。
　　训练从早到晚通宵进行，近乎没有休息时间，然而项目及程序的安排极为紧凑。
　　而且难。
　　一个人提起满载个人装备的行动用途行李箱，在山岭上连续跑步7小时，几十公斤，是提，不是背！
　　普通人大概很难想象，最形象的大概就是一手一个满装桶装纯净水，在道路崎岖的山上跑上7小时。
　　以两人为一组，全副武装，举着巨大的圆木在山岭上长跑，举着跑，5个小时。
　　从一栋楼高六十层的高楼大厦顶层，沿绳游下来，就在中途会接到指令，要求跳跃到位于半空中，楼与楼之间架起的一根横梁上。
　　那根横梁，只有半米宽。
　　背着几十公斤的装备，在海域上空约20米的位置，直升机开着仓门，员面对海洋。
　　教官会故意磨蹭，驾驶员会故意多飞，然后就在你走神的瞬间，直接一脚把你踹下飞机。
　　没有潜水工具，而且必须带着装备在规定的时间内，游往指定地点。
　　像自由搏击，枪法这些只是小儿科的陶冶情操训练，充当休息的任务，让你情绪缓一缓。
　　赢得人确实能算缓了缓，输的人还得挨顿打。
　　在接受体能测试的同时，员需要在限定时间之内回答数计算问题，法律问题，人体救治问题，枪械知识问题。
　　真正能算得上娱乐的时间就是看电视。
　　刚打完自由搏击，所有员分组观看闭路电视，然后接受考问有关内容。
　　比如画面中出现的人数，性别，每个人所穿着的衣服颜色和款式，某个人的具体特征，手上拿了什么东西等等等等。
　　测试的目的就是为了测试员，能不能够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保持专注。
　　这组的28个人很强，到第六天，还有整整25个。
　　但是第六天的水疗项目一过，还有20个。
　　所谓水疗项目，一整天，24小时都呆在海里。
　　水中格斗，水中憋气，水中寻物，水中…休息。
　　紧接着，便是最后一天的24小时，直接开始，没有间隔。
　　先来一场限时全马拉松，要求比较标准马拉松的规则严的多，而且限定时间少了一些。
　　跑完之后，马不停蹄，无限时间，处理恐怖袭击或者拯救人质，疑犯和恐怖份子均由老飞虎和教官担任。
　　一场接一场，一场接一场。
　　所有人要在极度疲惫下，仍然保持高度反应水平，冷静的判断力以及策划能力。
　　人质不能伤，疑犯必须死。
　　死一个人质，直接淘汰！
　　七天走完，地狱周结束。
　　七天前的28个，还有……
　　7个！
　　344个人，走了几个月，就这么7个了。
　　“总算是结束了。”
　　周瑜靠着墙，摊坐在训练楼的地上，这一刻累得慌，困得慌。
　　一旁，已经有队员在宣布结束的那一刻，直接倒地睡着了。
　　7天，总共睡了不到10个小时。
　　“感觉怎么样？”王东走过来笑笑。
　　“太累了，急需一杯奶茶。”周瑜嗤嗤发笑。
　　“下面还有九个月的高级反恐训练呢，要不要放弃？”王东局促的开起了玩笑。
　　“我还真得放弃了。”周瑜摇了摇头。
　　“啊？你要放弃？”王东有些震惊，都到这一步了。
　　“我该走了，出国培训。”周瑜微笑。
　　王东一愣，无奈的笑笑，“有时候我真把你当员了，都忘了你还是总督察了，好事啊，培训肯定是好事啊。”
　　谁不知道，这个培训就是一种信号，不是每个总督察都能轮到的。
　　“差不多了，累归累，哎呦~”周瑜撑着腿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他灿烂的笑，“但收获真不小，我感觉自己的体能啊，技巧啊，真的有了很大的提升。”
　　现在要是再和白勒人打，从头到尾，碾压着他打，周瑜有这个自信。
　　“你是优秀的员，真要是让你参加剩下的最后一个训练，你肯定也能通的过，你已经具备了一个飞虎队队员的基本素养。”王东道。
　　“那是！”周瑜斜眼看着他打趣，“当初，是谁我不能通过的啊？”
　　这王东当时可是，飞虎队通过率百分之1到2，觉得他肯定通不过的。
　　这不得打脸回来。
　　“你通过了么？”
　　王东笑了笑，“你本来就通不过啊，你参加最后的训练么？你不参加你怎么通的过？”
　　“”
　　这话好像没毛病。
　　不行，我周sir不要面子的。
　　周瑜看着他哼哼一笑，“章在我手，你看着办吧。”


第四百三十四章 阿美一行
　　三天后，周瑜简单告别，轻装简行，出发阿美。
　　马萨诸塞州，又称为麻省。
　　波士顿，是它的首府，也叫做阿美的东海岸。
　　靠海，当然是海鲜多多啦。
　　飞机落地。
　　周瑜走出机场，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牌子中，很显眼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区别于一大堆的英文名，他用的还是中文名。
　　举牌的是个年级颇大，面色黑的发红的老头，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还打了一根蓝黑色旳领带。
　　周瑜上前微笑：“你好，我是来自香江的周瑜，你是来接我的吗？”
　　威廉·沙摩塞认真的打量了下周瑜的脸，过了两秒，木讷的脸才展露出了笑容，褶子丛生。他主动的伸出了手，“周，虽然我已经收到了香江方面传来的照片，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和照片上一样，这样的年轻，这让我不经好奇，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虽然以前也有香江的警察来阿美学习培训，但是如眼前这般的，真没有。
　　其实老威廉想问的是，总督察，按照你的年纪是怎么做到的。
　　但显然，这个问题，有点唐突。
　　所以他巧妙的换了个角度，问一下周瑜是个怎么样的人。
　　周瑜伸手一握，微笑，“只是一个好运的年轻人，希望在这座美丽而负有传奇的城市，能延续我的好运。”
　　老威廉哈哈一笑，眨了眨眼，“当然，幸运女神钟爱美男，忘了自我介绍，威廉·沙摩塞，你可以叫我老威廉，他们都这么叫。”
　　“好的，老威廉……”
　　周瑜笑着晃了晃握着的手，看着他正要说些什么，背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撞击感很轻，在出入口似乎也很正常。
　　笑容逐渐凝固。
　　只是周瑜陡然扭头，闪电般的抽回手，一把扣住了刚从他背后路过的黑人小伙，眼神眯起。
　　小黑突然受袭，面上有着明显的震惊之色，不过马上化为了凶狠之色：“黄皮猪，放手！你是想试试我们黑手党的威力么？”
　　“黑手党？就你？也对，这手确实黑。”
　　周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另外只手上的美钞，手上缓缓用力，握着黑人小伙的手腕越来越紧，而小伙的手也越来越疼。
　　“放手！”
　　小黑面有怒火，右手握着美钞朝周瑜狠狠的砸了过来。
　　周瑜轻巧的向下一带，侧身。
　　啪~
　　小黑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还往前磨了几十公分。
　　“你说的放手，听你的。”周瑜微笑。
　　老威廉经验丰富，看他死抓的钱都已经明白什么事了，耸了耸肩：“周，一下飞机就让你遇见这种事，我感到很抱歉。”
　　“小偷哪没有。”周瑜无所谓的笑笑。
　　小黑龇牙咧嘴，翻身爬了起来，把钱放进口袋里，恶狠狠的盯着周瑜：“黄皮猪，你会付出代价的！”
　　一挥手，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了四个同样凶狠的黑人大汉，肌肉发达，目光不善。
　　老威廉面色凝重：“周，我没带枪，尽量拖住他们就行，待会就会有机场的警察出来。”
　　“拖住？那倒不必。”
　　周瑜轻笑，还有这种好事，下飞机就来一处黑恶势力，这不是送功劳么？
　　“对了，老威廉，你们这里像这种案子破了会有奖金么？”
　　周瑜想起这件事，这很重要啊。
　　“奖金？”老威廉略茫然的点了点头：“这帮人肯定是机场流窜的惯犯，犯下的偷盗案不会少，会有一些，只是他们都很精明，警察一出来，他们就马上跑了。”
　　“那你看着点，别让警察来碍事啊。”
　　周瑜颇为严肃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上前一步，接向了黑鬼挥来的猛拳。
　　场外发出几声惊呼，阿美胖大妈为多。
　　5对1！
　　周瑜抬腿唰的就是一脚踢向来人的小腿，皮鞋的脚尖和来人的小腿骨头亲密接吻，惨烈的猪叫声响起，黑鬼抱着小腿嗷嗷的狂叫。
　　十秒之后，五个黑鬼已经躺倒在地。
　　120斤的小黑，还是120公斤的黑人健硕男，没有任何区别。
　　“功夫！”
　　又是一道惊呼。
　　周瑜走上前，从小黑的口袋里，把钱摸了出来，额，有点厚，居然还有两只钱包。
　　“谁的钱包？”周瑜朝人群晃了晃。
　　“我的，我的！”
　　人群中看戏的马上有人出来认领。
　　周瑜想了想丢给了老威廉：“我不知道怎么分辨主人，还是你处理吧。”
　　“好…好的。”老威廉有点愣愣的打开了钱包。
　　“这些人怎么办？”周瑜指了指他身边的几个黑鬼，谁敢起来就是一脚，继续瘫倒。
　　“我车上有手铐，不过五個人…”老威廉一时苦笑，谁能想到会遇见这么个事，“让机场巡警派辆车，跟着我们去吧。”他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随便，希望你们警察局能大方点。”
　　周瑜乐呵呵的，自然没有意见，多少赚点，这刚下飞机，奶茶钱就到手了。
　　阿美，好地方啊。
　　难怪流传着赏金猎人的传说。
　　过了一会，车子出发，阿美的小日子开始了。
　　这里的警察制度很怪。
　　大致分为联邦警察和州警察。
　　州警察执勤不能跨州，只能在自己的州执法。
　　如果是追罪犯，追的过程中跨州了，可以继续追。
　　但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让本州的警察接手。
　　真正有跨州执法权的就是联邦警察，也就是喊‘fbi，open  the  door’的fbi。
　　更怪的就是警衔了，一个国家的警衔居然没有统一。
　　州与州自治，警察制度都是自己州定的，周瑜这才理解了，什么叫做联邦制，光从警察制度就可见一般。
　　……
　　四个月后，傍晚。
　　波士顿飞来的飞机降临在了香江的机场。
　　重临香江，周瑜吐出一口浊气，满目的黄种人，听到的交谈的话语，熟悉感扑面而来。
　　“还是香江好啊。”
　　“阿瑜，我在这。”机场门口高希璇兴奋的挥了挥手。
　　周瑜笑着上来，大手就是一个拥抱，把她搂在了怀里，啪在头发上亲了一下，熟悉的洗发水清香，悠长的吸了一口问道。
　　“想不想我？”
　　“想。”高希璇紧紧的抱了一会，感受了下久违的温暖。
　　她松开后笑着说，“爸爸说回家吃饭，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去睡一觉，倒个时差？”
　　“不用，还不困，阿美的日子闲得蛋疼，吃吃睡睡，根本就没多少事，走，回家。”
　　周瑜拉着她的手，再拖着行李箱，往车子走去。
　　晚上7点，希璇家。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欢声笑语，主讲者，周瑜。
　　周瑜说了下自己这几个月的趣闻。
　　老高穿着家居服，笑着呡了口茶，“阿瑜，波士顿那边对你的评价很不错，说是你侦破了一件凶杀案，还有几起盗抢案，效率很高啊。”
　　周瑜鄙夷的撇撇嘴，“其实是两起凶杀案，不过有一起啊，那帮狗律师很强，使劲在那磨时间想争取无罪，那他们自己办去吧。”
　　他是没那么多时间耗，反正时间一到就得回来了，不回也得回，当初办的公务签证就这么久。
　　老高不意外的笑笑：“你的战场又不是在那边，过去一趟有收获就行，怎么样，阿美的警察局给你的感觉如何，有没有学到什么先进的经验。”
　　“有，太有了。”
　　周瑜嗤笑，“我进去的第一天，我的搭档带我去逛一圈，熟悉警局的人和事嘛，结果呢，我就看见有两个警察在牢里打囚犯，先不先进，我都怕我学坏了。”
　　“那里还打犯人啊。”高希璇插嘴，皱着眉疑惑不解：“连我们这里现在都不打了，他们还打犯人，不是讲什么人权么？”
　　“对白人他可能讲，但是对黑人他可就很难说了。”周瑜看着她解释了句。
　　老高摆了摆手，“那里就是个移民国家，矛盾肯定很多，人性如此，正常……阿瑜，让你去学习办案经验的，有没有学到什么？”
　　“还真有。”周瑜点头，嘿嘿一笑：“他们的警察拥有自主拔枪权，想击毙就能击毙，高sir，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们香江警察也安排安排啊。”
　　“想都别想！永远不可能。”老高黑了脸，这臭小子，故意埋汰他。
　　就算能改，这是他能说了算的事么？
　　“那就没了。”周瑜一摊手靠在沙发上，“无非就是装备好一点，监控覆盖多一点，这些事有钱就都能解决。”
　　老高点点头，“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了，监控的覆盖率确实要上去，这能节约我们警察办案不少时间，这事已经在推进了，但是进度不太理想。”
　　香江这边公共区域每增加一个摄像头，都需要相应的区议员同意，还要开会什么的，总之很麻烦，只能慢慢来。
　　愿意就是因为隐私权，市民的隐私权，要装，就得市民同意。
　　现在比以前好一点，为了打击罪案率，口风比较松，已经在推进了。
　　就是还要时间，慢慢来吧。
　　周瑜也明白，摄像头才几个钱，就是人麻烦。
　　不聊这个，周瑜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上班？”
　　“随你，要休息就休息两天。”老高无所谓。
　　高希璇捏了周瑜一下，“要倒时差，明天不许去啊。”
　　“行行行，madam高。”周瑜笑笑，看向老高：“那我就休息一天再去cib。”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入职CIB
　　cib，刑事情报科由一名总警司担任主管，由一名高级警司担任其副手。
　　老高在周瑜距离回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留了个位置出来。
　　cib总警司目前还是一个鬼佬，毕竟是核心保密部门，牵涉的情报事件太多，不到97不肯放手。
　　高级警司是香江人，叫钟信。
　　下设五个组，组长都是警司。
　　a组监听，b组情报，c组负责设备仪器，支援行动，d组跟踪，e组，额外的一切支援。
　　巩家培也就是b组的主管了，也是周瑜新的顶头上司。
　　旺角工业区，春雨贸易公司。
　　“我们cib呢，由于长时间要获取情报，必须接近市井，所以除了高层在总部办公以外，剩下的人都是拆散了分散在个个区域，这家公司就是我们的一个驻点。”
　　周望晴穿着白色ol装，带着周瑜走了进来，走到电梯面前，摁了下电梯。
　　“嗯，不错的地方。”周瑜心情不错的点点头。
　　“有什么不错的？”周望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里外表就是一个老旧的工业大厦，现在也不过是在一楼旳电梯面前，连个门卫都没有，哪不错了？
　　周瑜微笑，举起手中的鸳鸯嘬了一口：“出门10米就有奶茶店，当然不错了。”
　　有什么比楼下就有奶茶店更让人开心的呢？
　　周望晴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摇了摇头。
　　她完全没想到周瑜居然会来cib。
　　“怎么，看你表情，好像不欢迎我啊？”周瑜嘬着奶茶笑着打量。
　　“电梯到了。”周望晴径直走了进去，按了下3楼，然后就是一抱胸，不发表意见。
　　“从心理学上来讲呢，抱胸的动作，就是拒绝的含义，所以，你好像真的不太欢迎我啊。”周瑜似笑非笑的调侃起来。
　　“不是你说的么，对我的信任有所保留。”周望晴淡淡的说。
　　“哦~，原来是记仇啊。”
　　周瑜了然的点点头，然后一撇嘴，“在那以前，事实如此，任何的行动，身为指挥官，必然要做到全盘的考量，你对我来说，不是百分百值得信任，为了行动的成功，我对你有所保留，很正常的选择。”
　　“我没说不正常，但受到怀疑，我就拥有抱怨的权利，而且我对你没日没夜的工作方式持有保留意见。”周望晴面无表情的说。
　　“呵，那你完了。”
　　周瑜放肆的笑笑，“接受毒打吧，谁让你是我手下的督察呢，以后对待长官的命令，只能say  yes，不允许say  no。”
　　周望晴听完胸脯猛的一起，心情激荡……气结！
　　该死的，为什么会是这货来接班。
　　叮，电梯到了。
　　周望晴黑着脸快步走了出去，周瑜不紧不慢的踏步而出，嘴里幽幽的说：“走慢点，sir跟不上。”
　　周望晴脚步微微一顿，捏了捏拳头，不回头，但是脚步慢了点。
　　周瑜呵呵的喝着奶茶，两人走了进去。
　　“早，朱迪~”。
　　电梯门打开就是前台，前台妹子朝着周望晴打了個招呼。
　　“早啊。”周望晴笑着朝前台招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新来的周先生”。
　　“周先生，早。”
　　“早啊。”周瑜和煦微笑。
　　周望晴朝公司内部走去，周瑜跟上，入眼就是一个个工位，都已经都有人在进行办公了，男女都有，看起来和正常的公司没有区别。
　　周望晴边走边介绍，说到业务她还是很认真的，“这一片是我们作为掩护的外部部门，他们不参与cib的任何行动。”
　　“那他们的身份呢？”
　　“就是普通人，进行正常的贸易工作，这个公司完全是正常运转的，而且有盈利，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人有签过保密协议。”
　　周瑜轻轻点头，“要进行定期复查，我们的出入都是这个电梯，cib人员的样貌都不能泄露。”
　　“这个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安全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们是情报组，这些事有别人负责。”
　　周望晴斜了他一眼，吐槽道：“你是不是看谁都觉得不放心？”
　　“那当然。”周瑜肯定的说道：“我这么多年扫黑的经验告诉我，警队被渗透的事情不是一例两例，必须小心。”
　　周望晴嗤的一声，“cib审核很严很严的，不可能放卧底进来的。”
　　“就算一开始身家清白，后续也可能被收买。”
　　周瑜摇了摇头，年轻。
　　“你没有受过内鬼的毒害，黑社会为了警队的情报无所不用其极，而钱财又是最能动人心的东西，偏偏黑社会不缺这个，切不可掉以轻心，一个内鬼，足够让我们几年的行动部署付之一炬。”
　　“那麻烦周sir待会好好看看，看看谁比较像被收买的。”周望晴假模假样的朝周瑜一笑，脚步停在一道门禁前面，拿出卡刷了下。
　　嘀，门被打开。
　　“这里呢，就是我们真正的cib小组了。”周望晴一扬手介绍。
　　“madam，早。”
　　“madam，早。”
　　男男女女都在自己的工位上抬头打招呼。
　　“早。”
　　周望晴拍了拍手：“跟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新来的总督察，周瑜周sir了。”
　　“周sir，早。”
　　“周sir，早。”
　　“早。”周瑜微笑点头。
　　周望晴往右边一扬手：“这是我们的监听组，也叫做兔仔队，兔仔队队长章文波。”
　　“周sir。”
　　“你好。”
　　这人周瑜见过，游艇一行，就是这个人带队来的。
　　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
　　现在，他们在一片监控屏幕下工作，屏幕上就有这栋楼外面的监控，包括大厦外面和所有电梯，楼顶天台。
　　周瑜刚进来还奇怪，为什么这楼连个保安都没有，看来是兔仔队兼职了。
　　周望晴朝左一扬手，“这边呢，就是我们的跟踪组了，也称为狗仔队。”
　　“周sir，你好，我是狗仔队的队长，司徒凯。”左边也站起一人。
　　“你好，跟踪国际刑警的案子你们做的不错。”周瑜依旧打了个招呼。
　　“thank  you，sir。”司徒凯走上前来自我介绍，“我们这里呢，叫做狗场，他们都叫我狗头。”
　　周瑜笑了笑，“狗鼻子灵，很形象的比喻。”
　　“呵呵。”一阵和谐的笑声。
　　“继续做事。”
　　周望晴上前，走上一个悬空的楼梯，上面是两间办公室。
　　“左边我的，右边你的，指挥部是设在总部，我们这里收集到的情报，经过我们的分析判别后，交由总部，然后由总部转给相应的部门处理，比如贩毒的话就转给nb。”
　　怎么能转给nb呢？到手的案子还能交出去的，没出息。
　　不过，周瑜没有急着改变什么，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奶茶问道：“我有个疑问啊，我们不是情报组么，但是我看到的为什么是在一起办公的？”
　　按理说cib分了5个部门，每个部门又由不同的警司管辖，没理由这么和谐的啊，权力不是都打乱了么？
　　“cib的工作和其他部门不同，由于要追求时效性，所以前线部门是混合在一起办公，比如我们的狗仔队和兔仔队，这是为了更好的配合。”周望晴解释道：“但是如果是攻击队，不涉及日常监听的，那就不在一起。”
　　“嗯，懂了。”周瑜点点头，接着看着她说，“劳驾，把最近在调查的案子卷宗给我复印一份，送我办公室。”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周瑜拐进自己的办公室，剩下周望晴在空中凌乱。
　　我是督察，不是你的秘书！


第四百三十六章 神秘人X
　　新官上任三把火。
　　接手一个新的部门，cib,对周瑜来也颇为神秘。
　　无它，特殊权力大。
　　警队的三大王牌部门，cib,o记，nb。
　　cib与后两者相比，更加倾向于是一个辅助部门。
　　就像是周望晴的，找线索，找情报，找到了交给b,交给记处理。
　　但是cib同时也有一个其他两个部门做不到的一点。
　　那就是监听权。
　　首先，监听是侵犯隐私的。
　　你偷听别人私密空间的谈话，或者私密电话内容，妥妥的侵犯隐私，会被告的。
　　所以记和b实际上都没有参与直接监听的权力……
　　警察自己踩线玩黑的…当然除外了。
　　就连周瑜自己做事都很守规矩，几次需要监听的案件，都没有踩线的行为。
　　要么就是找cib帮忙，要么就是找老高安排保安部的人来做。
　　但是现在，进了cib,不需要了。
　　想监听就监听，开个档案，一切都合法合规。
　　新部门，第一把火，当然是立威了。
　　外在的名头再响，无关部门的人也很难感同身受。
　　虽然有过一次海上的合作，但是终究只是合作，cib大多数的感触不会太深。
　　所以周瑜想要烧旺上任的第一把火，那就得在手底下见真章了。
　　cib的档案很多，后面柜子上，上一任留下来的未完结的案子。
　　电脑里，还有各个地方各种人的情报分析。
　　比如社团，以地域为区分，下面一个個子目录就是社团详细信息。
　　鼠标点击再展开，就是社团里的话事人和需要重点关照的古惑仔。
　　就拿西九龙来，一个文件夹，点开好几个社团的分支，找到进兴的文件夹，里面就有江世孝，梁笑棠在内的一干人马。
　　点开梁笑棠的文件，一堆偷拍的照片，个人简历，还有信息。
　　周瑜点开看了看，信息不算详尽，但是像是帮杜亦天挡了一刀这种重要信息都有记录。
　　下面还有评价：性情善变，手段毒辣，为人机警。
　　“评价不低啊。”
　　周瑜微笑的点叉，继续浏览一些其他的信息。
　　主要是他离开香江的这几个月来，发生了什么，都要有个大致的了解。
　　“尖沙咀新出势力，为首人叫段坤，一头白发，性格乖戾…”
　　“新界北老牌社团义丰更换龙头，新任龙头坐馆莫一烈…”
　　“新界南走私规模日益严重…”
　　“风华国际股价波动，疑似有内幕交易…”
　　“市面上毒品交易有所增加”
　　鼠标随意下滑，
　　“嗯？”
　　他的目光很快定睛在一则日常记录上。
　　“有线人提供线索，烙铁出现在玛丽医院的肿瘤科。”
　　“烙铁…”
　　周瑜轻声喃喃，右手不由自主的叩击着桌面。
　　这个烙铁失踪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沈雄那边还有没有在跟。
　　不过cib这里倒是出现了线索。
　　烙铁当时冲江世孝的场子丢了几次炸弹，周瑜还找过一阵，结果人就人间蒸发了。
　　现在人被发现，居然是在医院的肿瘤科，难道是得了癌症？
　　这倒是有可能，真要是得了癌症，那销声匿迹，一切都的过去。
　　当时有多张狂，现在就有多悲凉，想到这，周瑜想笑，这算不算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只是这个线索就这么一句话，b没有做额外的跟进，是不是事实周瑜也不知道，还是得核实一下。
　　先打个电话给沈雄问问。
　　“喂，沈雄，烙铁那边还有没有在跟？”
　　“烙铁啊？没了，没时间啊，大哥~，一天天忙的连轴转…哎，阿瑜，你回来了啊？”沈雄后知后觉，颇为惊奇。
　　“嗯，回来了。”周瑜笑笑，“一回来就听你抱怨，怎么，最近很忙啊？”
　　沈雄叹气吐槽道，“别提了，你是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帮人知道你出了国了，光是尖沙咀市面上的毒品就多了不少，进兴的盘子都被抢了一点走啊，那可是江世孝啊，猛不猛？”
　　周瑜略微思量，微笑着问，“那个叫段坤的？”
　　“咦？厉害啊，你怎么知道的？”
　　接着电话的沈雄一脸懵逼，转念一想心痛的叫嚣：“阿瑜，你不会回来一个月了吧？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大度，不追究此事了，我的礼物呢？”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凌心怡在电话那头跟着欢闹。
　　“都有都有，别催了，有空给你们送过去，我这一回来就来上班了，都没休息过。”周瑜笑着摇头。
　　出门一趟怎么能不带点礼物回来呢，一个大行李箱的礼物已经备好。
　　老高那边的该送已经送了，剩下的都有准备，沈雄心怡，老叶等等，就连李文斌他都给准备了一份。
　　至于休息，理论上昨天的倒时差算休息，但是周瑜直接忽略了，那比上班还累，小别胜新婚，这话可不假。
　　“还是阿瑜大气。”
　　沈雄听到有礼物拿，立马笑嘻嘻，想到刚才的话随口问道：“你刚回来怎么知道段坤的，对了，你去哪个部门了？”
　　“cib。”
　　“哦~那就怪不得了。”
　　沈雄都明白了，瞅着手上犯愁的卷宗灵机一动，贱兮兮的问，“头，现在手上是不是没案子啊，刚好啊，帮我们查查市面上毒品的来源。”
　　“别有麻烦事就叫头啊，你现在的头不是我，这招不好使，自己查去。”周瑜直翻白眼。
　　“别啊~”沈雄哀嚎，任务重，时间紧，一点线索都没有，都不知道毒品哪冒出来这么多。
　　周瑜不在，他才不想接毒品的案子，查毒品本来就是b的事。
　　但是这么大宗毒品流出，这肯定牵涉到社团，这就归记管了，躲都躲不掉。
　　“不是江世孝的货么？”周瑜好奇的问了句。
　　“不是啊。”沈雄否认道：“江世孝那边出的毒品还在正常出，我们比对过纯度，这几批货都不太一样。”
　　“几批？”周瑜讶异。
　　尖沙咀货有这么多家么？江世孝搞什么鬼，掌控力这么差，这事回头得问问梁笑棠，正好几个月不见了，也得收一收卧底日志。
　　他当时走的时候，给梁笑棠留过话，有突发事情可以找韦世乐，不过韦世乐没和他过，应该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沈雄皱着眉，苦恼的倒起了水，“目前尖沙咀大头还是江世孝，然后那个段坤插进来占了一点份额，其他的有点散货，都不多。”
　　“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有人吃肉，有人喝汤，有人吃屎，周瑜不奇怪。
　　“但是有一批货不正常，这批货的成色很不错，不止在尖沙咀，在香江的各个地方都有出售，但偏偏呢，哪里流出来的又不知道。”
　　“随便抓两个人问问啊。”周瑜疑惑道。
　　“当然抓过啊。”沈雄大声了些，“但是线索一跟就断，根本问不出来上头是谁。”
　　他真抓过两个兜售的古惑仔，只是最底层的那种，人家就是自己吸的。
　　承认吸毒屁事没有，承认贩毒那问题就大了。
　　硬要搞古惑仔吧，他手里就一包一包散卖的，你得继续跟上去。
　　再往上一级，还不是源头，那就还得跟。
　　但就在这时，这条线就会断掉。
　　人家不卖了。
　　不是一天两天不卖了，是一直不卖了。
　　沈雄恨恨的道：“阿瑜，你是不知道，我为了找出上家是谁，整整跟过一个月，可这家伙就是不卖了。”
　　沈雄那个恨啊，一个月啊，好不容易狠下心努力一把，痔疮都犯了咬牙坚持，结果跟了个寂寞。
　　“这么奇怪？还有不偷腥的猫？”周瑜也有点想不通。
　　靠这个吃饭的人，还能忍得住不贩毒了？
　　正是稀了奇了。
　　“不是不偷腥，是不偷那笔货的腥。”
　　沈雄知道他想岔了，出言解释道：“他们啊，基本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拆家，随便哪里进点货来卖的那种。”
　　“哦~”
　　周瑜点点头，这么就懂了。
　　每个区总有一些混得开的人，类似于土著，包工头，自己有一些出货渠道，不用在别人的场子里卖，收几个小弟自成一派的个体户。
　　“没了就没了呗，可能是国外人肉带回来的，就这么多？”周瑜猜测了下。
　　“有这么好的事我也不烦了。  .;  ”
　　沈雄嗤的一声，“这里的货没了，别的区域的又出现了，我算是知道了，这个出货的人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所以跟了也白跟。”
　　白瞎了他的一个月，想起来是真的气。
　　而且还不敢抓，抓了一是怕不交代还打草惊蛇，二是这个人的货都卖完了，抓了也告不了他。
　　神秘人x一次性卖给,他如果抓了,且不本来就不可能承认贩毒，就算承认了，也没有人赃并获的空间。
　　因为x和只交易一次嘛，完事x就去别的地方找b做交易了。
　　“这个人倒是很有头脑。”周瑜摩擦着手指思索。
　　这么操作，其实有很明显的弊端。
　　那就是出货量不会大。
　　每一个小拆家的出货能力有限，不可能像大社团那样走量，所以只能是小宗买卖。
　　而且必不可免的就是，接触的人会很多，有很多小拆家要接触，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但好处同样明显，可选的小拆家太多了，警方很难抓到他交易的证据。
　　想人脏并货，很难。


第四百三十七章 江世孝欠收拾
　　想是这么想，难归难，破解的方法，其实也是摆在桌面上的。
　　周瑜缓缓的说道：“你只能两步走，第一步，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抓一个拆家，让他开口供出上家是谁，第二步，跟踪他，等到下一次他去交易的时候现场抓获。”
　　这办法，沈雄自然也知道。
　　“头，可是让他们承认很难做到。”
　　沈雄愁死了，谁会承认贩毒呢？
　　每多一克，那可都是会往上加刑期的，就算小拆家被抓了，肯定不会承认以前卖的啊。
　　周瑜不置可否，继续问道：“所以你们现在采取的策略呢？”
　　“来过的区不管，只能预判他下个区去哪个区，然后搜索最有可能产生交易的拆家，等着他去交易。”沈雄摊手，无奈之举。
　　“费时费力，你在这算命呢？你不如找个风水大师给你算算。”周瑜嗤笑打击。
　　这办法简直是无脑，真能抓到，那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祖坟冒青烟都不够，得着了。
　　“所以我才愁啊。”沈雄叹了口气。
　　这种操作他也是第一次见，确实有些被难住了。
　　周瑜安慰道：“毒贩惜命，玩的花也正常，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吃这口饭呢，多想想办法。”
　　“头，你帮我出出主意。”
　　沈雄抓到周瑜这个救星，岂能就这样让机会溜走，那可是能少无数个加班之夜的希望。
　　“没主意，别问我，我手上还有事呢。”
　　周瑜直接拒绝，办法哪是那么好想旳，才这么点时间，消化分析都不够，让他自力更生。
　　“别啊~”沈雄哀嚎。
　　周瑜笑了笑，稍微思索了下问道：“你刚才说…尖沙咀这个人有卖过么？”
　　“有啊。”沈雄脱口而出，振奋精神等待下文。
　　“那我帮你一把，拆家的名字给我。”
　　“好嘞。”沈雄大喜，“头有什么办法？”
　　周瑜眯着眼，“恶人需要恶人磨，我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那就找方便的人办。”
　　……
　　挂了电话，周瑜翻了翻通讯录，尖沙咀出现这种人，江世孝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先生，最近日子是不是过的不错？”周瑜似笑非笑的问。
　　“周sir，我听说你出国了，现在是回来了？”江世孝听见周瑜的声音，语气温和，维持着风度。
　　“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你这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最近市面上多了好几种不同的货？。”周瑜不奇怪他为什么知道，这都不知道，他早被抓了。
　　“总有人要吃饭，尖沙咀又没围起来，别人想进来吃吃喝喝，我也没办法……不过周sir，我举报，我怀疑一个白头发的小子贩毒，你可以查查。”
　　周瑜轻笑一声，这江世孝顺杆就想把祸水引到段坤那里去，这是想借他周瑜的力量帮他铲除敌人啊。
　　“好，接受举报，该查的肯定查。”
　　周瑜随口敷衍，直接问道：“不过我这里最近收到线报，尖沙咀是不是出现过一批高质量的冰，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江世孝直接否认，嗤笑着讽刺，“sir，我是做正当生意的，你可不要在电话里陷害我。”
　　居然还怕我录音，我是那样的人么？
　　周瑜点了下录音，“那我换个问法，最近尖沙咀出现了一些卖散货的人，货的质量很不错，你知不知道是谁？”
　　“我说周sir，我家大业大的，怎么会去管人家走街串巷的人。”
　　江世孝失笑的摇了摇头，这周瑜，总想在他这拿情报，还上瘾了。
　　人他当然知道，在尖沙咀没这点掌控力他也白当这进兴的龙头了。
　　但是说穿了，一帮小拆家，有些人开卖的时间比他来尖沙咀还早，而且一个月就卖個一两公斤顶天了，纯粹混口饭吃，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是不知道啊，还是不想说啊？”周瑜语气压迫了点。
　　江世孝淡然处之，笑着说：“周sir，做生意讲究有来有回，谈交情也是如此，上次我就帮了你，很够意思了，你不准备回馈我点什么么？”
　　“要什么？情报啊？”周瑜饶有兴趣的问。
　　“总有些不速之客开着大车会突然到访，我只是希望他们来之前有人能通知我一声。”江世孝讲的半遮半掩。
　　周瑜是听明白了，这是说ptu和某些部门的临检呢。
　　“江世孝，你都敢拉我下水了？忘了那天的面粉教训了？”周瑜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天的江世孝可是被一袋以为是毒品的面粉给吓的魂飞魄散。
　　江世孝淡笑：“没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周sir偶尔也能回馈下老朋友，大家互相帮忙，我公司里养的兄弟也不少，像周sir刚才要找的人，全部撒开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行了，不要绕弯子了，人我知道是谁，你帮我问个话，那批货是谁给他的，问出来我就不去找他了。”
　　周瑜自己不去，让他去，江世孝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他颇为玩味的说：“周sir，你是在教唆我非法禁锢啊？”
　　……
　　这货是不是也在录音，怎么觉得这是一个故意的坑呢，周瑜听的嗤笑一声：
　　“我怎么可能让你主动违法，是让你找个茶楼，聊聊天，犯法的手段一律不能用啊。”
　　还非法禁锢，最近法律学的不错啊。
　　就这样的拆家，怕警察肯定不怕，但是如果让江世孝上，还用禁锢？
　　坐下喝杯茶，肯定啥都问出来。
　　“恐怕人家不愿意听我的。”江世孝语气淡然。
　　“你这是拒绝了？”
　　“我很忙，周sir既然不愿意交朋友，没必要找我。”
　　嘟嘟嘟……
　　电话居然被挂断了。
　　周瑜眉头一皱，问都不问他要找的是谁，直接挂电话，江世孝这是得了失心疯？
　　宁愿冒着被他扫荡的风险也不愿意做一个简单的帮忙。
　　周瑜把转动着着手机思索。
　　话里话外的意思，江世孝肯定知道这人是谁，要不然至少会问个名字尝试一下。
　　这么果断的拒绝，倒是是他江世孝认识的熟人，关系匪浅的那种，还是因为要玩什么交朋友的把戏，故意这么做？
　　“看来这些日子又去飞虎队，又去国外的日子，让有些人膨胀了啊。”
　　周瑜眯起了眼，眼神散发危险的意味。
　　江世孝乐不乐意，关他屁事。
　　他不帮忙，那就是欠打，欠收拾。
　　生活过的太舒服，总有人忘了苦难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
　　拿起电话，打给韦世乐，“世乐，有没有空，晚上加个班，联系ptu，给进兴的场子来个7天套餐。”
　　“哇，这么大火气。”韦世乐一听就笑了，“你刚回来就搞这么大动静，这是要向全世界宣告你回来了啊。”
　　周瑜哼了一声，“没办法，有些人不老实，不想吃鲍鱼龙虾，想喝西北风了。”
　　“行，我来安排，正好，松松筋骨，挂了。”
　　电话那头韦世乐肆意的伸了个懒腰，“好戏开场咯”。
　　放下电话，周瑜暂时把这案子放下，继续看向了电脑。
　　手上的事情不止这一件，遗留案件要跟进，别的信息也得过一遍。
　　新部门新岗位，要把事情捋顺了，接下来的工作才能顺风顺水，这是必要的时间花费。
　　而且烙铁的事情也要核实一下，分身乏术，一件一件来。
　　周瑜起身走出门，走向旁边的周望晴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周望晴抬头。
　　“问你个事啊，烙铁的那个线索是怎么回事？”周瑜进门拉开凳子坐下。
　　周望晴记性很好，马上回道：“烙铁这个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是在爆炸案的时候，后来人就失踪，直到三天前，意外被线人发现在医院出现，不过这个人因为后续没作案，当时的炸弹也没办法证明是他放的，我们抓捕的证据不够，所以这条线索就放置了。”
　　周瑜微微点头，转而问道：“有核实过他的病情么？他出现在医院肿瘤科是为了什么？”
　　“看病吧？”周望晴也不太肯定的猜测，皱着眉想了想，“要么他有病，要么就是陪家人朋友去看病，反正去肿瘤科就这么点事。”
　　“线人没有看到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么？”
　　“没有，只是侧面一瞥，有点印象，线人也是去看病的，医院人多，他当时也顾不上。”
　　“那就找人去医院核实一下。”
　　“需要么？”
　　周望晴不太理解，不管是不是烙铁自己得癌症，对结果来说没有区别。
　　没证据，没必要浪费时间。
　　“需要。”
　　周瑜肯定的点头，“这样的人，疯狂到扔炸弹，如果是他得了癌症，那当然好，省了我们不少事，但如果不是，他陪什么人去，他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这都是问题。”
　　而且如果不是线人意外发现，这人应该还在脱钩的状态。
　　这次不追踪，下次想再追就不一定追的到了。
　　周瑜记性不错，记得当时梁笑棠的酒吧也发现过一个保龄球炸弹。
　　虽然最后证实是假的，但是放的那个人不是烙铁。
　　那就证明烙铁和同伙至少有两个人。
　　会不会就是去看病的人，这样的话有病的就未必是烙铁了。
　　而且就算有病，另外一个总没病吧，万一什么时候出来扔炸弹了呢，所以也得盯着。


第四百三十八章 周望晴告状
　　两个小时后。
　　周瑜坐在办公室浏览文件，周望晴推门进来。
　　“查清楚了，烙铁出现的医院没有他的就诊记录。”
　　“是肿瘤科没有还是整个医院都没有就诊记录？”周瑜抬头问道。
　　“整个医院都没有。”
　　“并且我让他们调查了烙铁在其他医院旳就诊记录，也没有肿瘤科的就诊记录。”周望晴补充道。
　　周瑜微微点头，线人看到他是出现在肿瘤科，但烙铁未必就是看肿瘤科，可能只是路过呢？
　　但现在这个可能就没了，烙铁没病。
　　准确的说，烙铁去这家医院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自己看病。
　　“你觉得烙铁出现在医院的目的是什么？”周瑜思索着问道。
　　周望晴想了想，猜测的说：“以这种古惑仔的性格，老爸老妈生病都不一定愿意陪着，而且我也查了，他爸早就死了，他妈在养老院，所以唯一的可能我觉得他就是陪着所谓的兄弟去的，古惑仔嘛。”
　　最后一句话说的嘲讽的意味颇浓，不过周瑜觉得有道理，这是最符合情况的解释了。
　　“那就查一下那家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看看谁见过这烙铁，把他陪护的那个人找出来。”周瑜很快思量定。
　　既然不是烙铁，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在梁笑棠酒吧放假炸弹的人了。
　　“另外，找两个人在那医院的肿瘤科蹲守，烙铁很有可能还是会回去的。”
　　“已经安排了，不过医院人多，调查需要时间没那么快。”
　　“嗯。”周瑜点头，思索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上的。
　　“没事我出去了。”周望晴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周瑜出言叫停，“有一份影像资料在o记，我和那边说，你叫人去取一下。”
　　当时梁笑棠那边的闭路电视是有拍到的，只不过这人戴了帽子口罩，相貌识别不清，但身高外形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没了吧？”
　　“没了。”
　　周瑜看着她离去，挺满意。
　　虽然这个女人比较傲气，态度也一般，但不得不说，做事的能力确实不错。
　　上一次联合行动就能看出cib的跟踪和监听基本功都很扎实。
　　而这一次他也只是让她查一下烙铁在肿瘤科的就诊记录。
　　周望晴查了没有之后，就把全医院的都查了，过后甚至把全港医院的都查了。
　　查完没有线索，更是自觉的安排了人蹲守。
　　下属会举一反三，他这个上司用人就能用的舒心。
　　至于态度略差，不是什么大毛病。
　　周瑜记得，巩家培说过，周望晴和他是同一届的。
　　“难怪只是见习督察就会被巩家培看中了，还一步到位进了cib，巩家培看人的眼光倒是挺准，这个徒弟收的确实不错。”
　　……
　　医院那边的进展稍慢，第一天直到下班，周瑜都没有等到回复。
　　第二天下午，周望晴才来汇报。
　　“医院那边查了，我们拿着照片去让医生护士辨认，不过他们都说对照片上的烙铁没有印象。”周望晴抿了下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不正常啊。”
　　周瑜放下手中的文件，皱着眉思索着说道：“一个有印象的人都没有，运气这么差的么？”
　　就算医院的人流量大，但是以烙铁乖戾的性格，再加上古惑仔特有的‘别致’穿搭，和普通人是有一定的分别的。
　　“可能太忙了，没关注到吧，毕竟看病的不是烙铁本人，他就是个‘家属’的身份。”周望晴随口猜测道，她觉得挺合理的。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敷衍你们？”周瑜抬头问道。
　　“不会。”
　　周望晴淡笑自得道：“我知道医生护士工作忙，所以我特意等到了交班的时间才去问的，除非有人刻意隐瞒，不过我想不可能吧。”
　　医生护士确实没理由帮烙铁隐瞒。
　　“那天肿瘤科就诊的患者，排查过么？”这条路不通，周瑜直接换方向。
　　既然通过烙铁找出这个就诊人没戏，那就反过来。
　　通过就诊人的社会关系，寻找和烙铁存在交际的可能，有交际照样能锁定。
　　“进行中，那天有七十八条肿瘤科的就诊记录，已经排查了一些，都是普通人，上班族，要么就是老人，这些人和黑社会根本就扯不上关系。”周望晴说的简洁干练。
　　看来暂时没有好消息，周瑜凝神思索，一时没有说话。
　　周望晴略带不满的说道：“我觉得本来就没必要调查这个烙铁？都已经这么久没动静了，说不定他就是不想干了，不想做古惑仔了，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就算我把七十八条全查个遍，很可能也是一无所获，白费精力。”
　　事情她都主动做了，但这不代表她认可周瑜的做法，这是两码事，相当于‘我保留意见’的意思。
　　cib一堆案子，一堆线索能跟，已经花费了宝贵的几天了，没必要在这上面徒耗时间。
　　“继续查吧，查完再说。”周瑜随口吩咐了句，挥了挥手让她走人，便继续全神贯注的想着其中的关键。
　　周望晴没走，反而板起了脸，“周sir，你也看到有这么多卷宗了，cib很忙的，手上很多线索要跟，我觉得没必要再查这条线索了。”
　　周瑜抬起头，瞥了她一眼：“让你查你就查，七十八个人查完再说。”
　　主意还真大，都敢质疑他的决定了。
　　“哼。”
　　周望晴看了他一眼，微弱不可闻的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不过她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跑去了巩家培那里告状。
　　“师傅，我觉得周瑜根本不懂cib的办事方法。”她埋怨道。
　　“怎么了，合作不愉快啊？他才上岗几天，对cib要有个熟悉的过程不是很正常，你要多帮他。”
　　巩家培微笑，从办公桌后走到咖啡机旁开始磨起了咖啡。
　　“不是啊，师傅。”
　　周望晴扭过头看着他的背身，吐出一口郁闷之气，用着不同与和周瑜说话时的干瘪语调，很温婉的说起缘由。
　　“论工作，我当然配合他了，他让我查的事我都给他查了，但是为了一条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的线索，他始终不肯放手，这样只会拖累cib的工作进度，我觉得他这个人性格有问题。”
　　巩家培不慌不忙的等咖啡做完，端着杯子喝了口才问道：“是什么线索？”
　　“就是有人看见烙铁出现在医院，烙铁都这么久没出来活动了，查他我认为根本没意义。”周望晴笃定的说道。
　　“烙铁？”
　　“对，就是那个往进兴丢保龄球炸弹的那个古惑仔。”
　　巩家培稍微回想点点头，想起来了，他不置可否的问：“那周瑜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查？”
　　“他一开始是想核实烙铁出现在医院是不是有肿瘤，结果现在证实不是，那烙铁就是来陪人看病的呗，去医院还能干嘛？就这他还想查下去，七十八个人的社会关系，两天都查不完。”
　　周望晴很不满的吐槽：“师傅，我觉得周瑜就是个人意志太强，想全世界都配合他的工作，好彰显自己的权力。”
　　以前她被叫去帮忙，在游艇上的时候周瑜就是一言堂，不让下船，现在又是这样。
　　她已经看透周瑜这个人的本性了。
　　“查了么？”巩家培问道。
　　周望晴无奈点头，“当然查了，一半已经查完了，一无所获。”
　　巩家培转了转杯子出神，思索了阵，回神看着她笑着说：“朱迪，你怎么总是和周瑜作对，你们总共就没合作几次，这可是你第二次在莪面前说周瑜难以相处了。”
　　周望晴拉着脸很不解，“哎呀，师傅，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他调过来，这个人能力是有，但我觉得他做事方法太偏激了，不管不顾的。”
　　巩家培笑了笑：“那好，我问你，烙铁既然没有病，这段时间为什么消失了？一个古惑仔，为什么陪人去医院，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周望晴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这个问题，确实很难解释。
　　巩家培继续说道：“烙铁当时表现的那么狂，当着江世孝的面丢炸弹，这可不像一个事后会躲起来的人，结果就消失了这么久，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周瑜查他并没有问题。”
　　“可是线索不够啊，我们也要查别的案子。”周望晴语气软了些。
　　巩家培摇了摇头，郑重的说：“朱迪，烙铁这种人是个疯子，不把他掌握在我们的视野里，随时可能会爆，特别是他藏了久，一爆就可能是很严重的后果，警察不止是打击罪案，更要防范于未然。”
　　“知道了，师傅。”周望晴点了点头，像个听课的学生。
　　巩家培满意的笑了笑：“你要多和周瑜学，他身上有你值得学的东西。”
　　“是。”
　　周望晴答应的倒是挺痛快，不过基于了解，巩家培知道她怕是只听进去了三分。
　　毕竟周望晴在他的羽翼下，本身也是顺风顺水的人物，傲气的很。
　　人与人相处，本来就是一门学问，来日方长，不急。
　　何况，在他看来，以周瑜的智慧应该有办法处理好关系，让时间再跑一会。


第四百三十九章 好医生
　　“周i,监控有发现。”监听组的组长章文波敲响房门来汇报。
　　“走，下去看看。”
　　周瑜立马起身，两人下楼。
　　显示器上正播放着医院内部的闭路电视。
　　一条长长的医院走廊通道，但是并不完全，没有到路的尽头。
　　章文波指了指右边最远端，“周i你看，他们放的这个摄像头覆盖面有点狭窄，看不到尽头，这个走过去的人就是烙铁，你看他出了画面。”
　　周瑜点点头问，“这过去是什么？”
　　“是楼梯。”章文波答道。
　　“楼梯这几楼？”
　　“6楼。”
　　“抽烟去了？”周瑜合理猜测……
　　“可能抽了也可能没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没有再回来，如果只是抽烟，他总得再回来吧？”
　　章文波看着周瑜眨了眨眼。
　　周瑜点点头，“有电梯不坐走楼梯？这电梯很堵么？”
　　“没有，你看这。”章文波切出一个画面：“这是同一时间的电梯，虽然有人，但是根本不忙。”
　　“那就奇怪了？这烙铁还有健身的爱好？”周瑜随口猜测着。
　　“怕是没有。”章文波笑了笑，又切出一个画面，“这是烙铁出来离开医院的画面。”
　　“电梯？”周瑜讶异了下，“他从哪上的电梯？”
　　“8楼。”章文波把画面切到了8楼。
　　烙铁的声音从楼梯间的方向缓缓走了过来，然后摁了电梯。
　　“6楼走到8楼？再从8楼下电梯回家？”周瑜挑了挑眉，问：“你的发现呢，这代表什么？”
　　章文波笑了笑，“周i,你注意看下左上角的时间。”
　　接着他把进六楼楼梯和出八楼楼梯的画面又切换了一下。
　　时间分别是11点30,12点27。
　　“一个小时！”周瑜惊讶了下，刚才只顾着看画面呢，时间还真没注意看。
　　两楼，走了一个小时，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楼梯有监控么？”周瑜问。
　　“没有，所以我们一直在想他这一个小时是去干了什么，我们查看了所有的监控，最后我们发现了这個。”
　　画面一切，闭路电视上，画面重新回了六楼。
　　这次周瑜仔细看了看时间，将近12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了楼梯间。
　　“这个医生也去了很久？”周瑜问道。
　　医生走进楼梯间很正常，赶时间嘛，但既然章文波给他看，肯定有下文。
　　“周i你看这个。”章文波切到了最后一个画面，那是医生从六楼出来的画面。
　　时间12点31。
　　“很近的时间，如果除去走楼梯的花费，几乎可是是同时，这个医生有没有出现在别的地方？”周瑜马上问道。
　　章文波微笑摇头，“没有，这些时间他也是消失的。”
　　“看来他们两个很可能有故事啊，鬼鬼崇崇的，一个楼梯呆一个小时”
　　周瑜定睛看了看白大褂最后从楼梯走回来被拍下的画面，扬了下头问，“这个人什么人？”
　　“问过了，是肿瘤科的专科医生，叫陈伟忠。”章文波道：“周i,这个楼只有8层，9楼就是天台，我们推测他们应该是去了天台……”
　　“去了天台？确实。”
　　周瑜微微点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烙铁是从8楼的电梯出现了。
　　至于医生为什么是6楼出来，这个稍微想想很好理解，两层楼的距离，医生通常都选择走楼梯，职业习惯的因素。
　　而且，一个是去6楼，一个去一楼，分开走，也正常。
　　只是这烙铁怎么会和一个肿瘤科的医生有交集呢？还是鬼鬼崇崇的那种…
　　“你觉得他们是在干什么？”周瑜问道。
　　“他们在干什么龌龊的勾当我不知道，但是有意思的是，我们查到，当天晚上，这个医生的户头，
　　存进去10万。”
　　“烙铁给他存的？”周瑜以为是好处费，类似于红包之类的。
　　“不是，他自己去存的。”
　　章文波笑笑，“而更有意思的是，我们往前看了看他的户头交易记录，这种1万，差不多的时间每个月都有一笔，到现在，正好100万。”
　　有点意思啊，烙铁给医生钱，而且有100万这么多…
　　这是一笔什么钱？
　　肿瘤科是赚钱的大科，但要是介绍病源，那应该是医生给烙铁钱，现在反过来。
　　医生有什么，一是技术，二是病人。
　　如果是在外面做手术之类的，完全不需要这么鬼鬼崇崇。
　　那就只能是病人了。
　　肿瘤科的病人……
　　倒卖剩余器官？这家伙做起了器官生意？
　　暴利是暴利，不过癌症末期的病人他们的器官有用么？
　　这事周瑜还真不清楚。
　　周瑜拿起电话问了下李医生。
　　李医生答复，“癌症晚期的病人一般属消耗性死亡，在癌细胞扩散后，身体很多器官都会受损衰竭而亡，所以癌症晚期病人身体适合移植的很少。”
　　“即使是眼角膜，也要看他临死时癌细胞是否已扩散至头部以上，并要专业医生进行检查确认过后，
　　才能最终决定是否摘取，一般来讲，是不建议的。”
　　“谢谢李叔叔。”
　　周瑜收起手机，不禁皱眉，不倒卖器官，烙铁要这些癌症病人干什么？
　　总不能做人肉炸弹吧？
　　卧槽！
　　周瑜目光陡然瞪大，还真有可能！
　　跟有些人收集艾滋病人一样，抵抗执法。
　　癌症末期的病患生无可恋，在生命的最后一程，与其痛苦的化疗，不如跟烙铁混，只要烙铁给钱，肯定有人愿意。
　　样所有事情都解释的通了，医生在卖病人，所以烙铁才给他钱。
　　而烙铁消失的这些日子，就是在收集病人！
　　“马上联系医院，拿到这个医生接手过的病源名单，要快！”
　　周瑜脸色铁青，如果真是这样，很快就会出事。
　　而且是天大的事！
　　癌症末期的生存率不可能太久，这按照烙铁第一批给钱的时间，这都十个月了，想要利用的上，
　　该动手了。
　　“我马上办。”
　　章文波虽然不知道周瑜为什么这么急，但看他脸色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了。
　　“算了，不联系了，直接抓！等等。”
　　周瑜抬手止住，眉头紧皱，这医生不是什么好货色，抓根本无所谓，罪名就用涉嫌非法收受利益，要求解释来源。
　　但是抓动静太大，万一还有别的医生也牵扯在内，容易漏风。
　　周瑜思绪急转，“这样，直接去医院，突审，把他的嘴撬开！”
　　“好好，让狗头去吧。”章文波看了眼司徒凯。
　　司徒凯上前来。
　　“你带两个人，跟我一起去。”
　　周瑜看了眼司徒凯，快步出门。
　　车子疾驰到医院，一到周瑜就带着司徒凯三人上了院长室。
　　咚咚咚。
　　“你们是？”院长问。
　　周瑜面无表情的亮了亮证件，“℃ib办案，有些事情麻烦院长配合。”
　　一番沟通之后，院长拿起电话问了问，放下电话对着周瑜抱歉的：“i,他正在手术，为了病人的安全，最好让他把手术做完吧。”
　　周瑜想了想点头，“可以。”
　　起身，“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狗头，跟我去手术室外等着。”
　　到了手术层，陈伟忠的手术室亮着手术正在进行的灯。
　　门外，一对老年夫妇正在焦急的等候，周瑜和司徒凯坐了下来，坐到了他们对面。
　　很安静，只有夫妇俩偶尔小声的讨论声，无非就是怎么还没还，会不会有问题之类的担忧的话。
　　“你好，麻烦问下，是陈医生在进行手术么？”周瑜朝夫妇俩问道。
　　“是啊…”妇人答道。
　　周瑜点点头，表现的家属模样，略带紧张的问，“嗯，我们是在晚上，我爸爸要开刀，就是不知道陈医生的水平怎么样，你知道的，这种手术，我们也担心，尽量想找个好医生…”
　　“厉害的。”妇人感同身受的使劲点头，“我问过了，陈医生的水平很高的。”
　　“那就好，那就好，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这种病，我爸爸的癌症”周瑜先是高兴，随之叹气。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妇人安慰道。
　　即使安慰周瑜，也是给自己打气。
　　“嗯…”
　　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夫妇俩马上起身，踱步到手术室门口，等待着开门的审判。
　　门开了。
　　陈伟忠穿着单薄的手术衣出来，摘下口罩，露出稍显疲累的面庞，面带微笑的看向老年夫妇俩：“
　　手术很成功，肿瘤已经取下来了，接下来就是看恢复情况了，不用太担心。”
　　“谢谢，谢谢，谢谢陈医生。”老夫妇俩互相紧握着手，喜极而泣的眼泪留下，对着他连连鞠躬。
　　“没事，放心吧，你们年纪也大了，多注意休息，情绪上也不能有太大波动。”
　　“哎，哎，谢谢陈医生~”
　　陈伟忠笑着离开。
　　周瑜起身不紧不慢的朝院长室走去。
　　“你觉得他知道么？会不会被烙铁骗了？”
　　狗头对这个医生感官不错，一个能救人的医生，一个还关爱病人家属的医生，语气又好，真不错了。
　　“不用猜，待会就知道了。”
　　五分钟后，陈伟忠被叫到了院长室。
　　他穿的还是那身刚救死扶伤的手术服，只不过外面套了一层白大褂。  .
　　当他走进门，看见房间里的周瑜，有些诧异，这两人好像刚才出现在手术室的门口，不过他也没在意。
　　可能跟院长有什么关系吧。
　　“院长，你找我？”他笑着快步上前。
　　司徒凯侧走一步，关上了门，然后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他的侧边。
　　“伟忠，警察找你了解点情况，别紧张啊，据实回答就行。”院长看着他和煦的微笑。
　　陈伟忠眉头微皱，深吸一口气吐出，重新变的坦然，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周瑜微笑：“原来你们是警察啊。”
　　“陈伟忠是吧，我是ib总督察周瑜，有几个问题问你，希望你据实交代。”
　　周瑜语气淡漠，因为这个人还笑的出来，那是准备负隅顽抗了。
　　陈伟忠轻笑，抬头摘掉了自己头上的手术帽，俊俏的面庞，配上飘逸的头发，29岁的年纪，加上白大褂的加成，十分帅气。
　　他走过来，坐到了单人沙发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周瑜，微笑的道。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们是来调查那些晚期病人的吧？没错，我承认，名单是我泄露的。”


第四百四十章 医生的崇高理想
　　气氛有些诡异，办公室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承认震惊。
　　就连周瑜，都难免有些愣神。
　　这承认的是不是太痛快了？
　　还以为他会狡辩，或者死扛着不说，现在这样干脆承认，非常出人意料。
　　只是周瑜看不懂，陈伟忠的脸上为什么还能露出那种微笑坦然的神情？
　　要知道，在承认的这一刻，他的职业生涯，多年的努力注定灰飞烟灭了。
　　周瑜盯着他皱眉思索。
　　“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院长啪的把手里的档案夹砸了过去，隔着老远，档案夹砸在了陈伟忠的小臂上。
　　他的面色和陈伟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别人还在消化信息，揣摩这人心理的时候，他不需要。
　　他只知道，出事了…
　　一股怒火从胸口燃起，简直要把他烧炸！
　　起初他还不信这个周督察说的，陈伟忠的风评很好，手术又做的不错，前途无量，根本就不像是会为了钱出卖信息的人。
　　但现在，一切成真了！
　　一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他的医院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贩卖病人的信息，对一家医院的信誉来说，简直是雪崩！
　　医院没有隐私，谁还会信的过这家医院。。
　　完了，真的是从天而降的灾祸。
　　“院长，对于会给医院造成的影响，我很抱歉。”
　　陈伟忠从沙发上起身，侧过去对着院长微微弯腰，低头鞠躬，态度显得很诚恳，很礼貌。
　　“道歉有什么用？你是不是疯了？我亏待你了么？”院长破开大骂。
　　陈伟忠神色不变，他直起身，看着院长抿了抿说道：“或许吧，疯就疯吧。”
　　“你是做手术把脑子做坏了？还是你脑子里也长了肿瘤了？这对你有哪怕一丁点好处么？”院长一拍桌子，怒声直吼。
　　陈伟忠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确实没有。”
　　“那你还做？！”
　　“总要有人去做。”
　　“什么总要人去做？你在说什么鬼话？”院长怒火中烧，又气又急，对他的话语极度费解。
　　陈伟忠看了眼窗外，轻笑道：“院长，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帮我安排一个记者会么？”
　　“记者会？”院长勃然大怒，嗓音都变得有些尖锐，“你想都别想！”
　　他还想着怎么捂盖子呢，还特么开记者会？自爆？
　　他看向陈伟忠的眼神彻底变了，这一刻，陈伟忠在他眼里，就是个神经病。
　　陈伟忠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聊完了么？说正事吧。”周瑜平静的问道。
　　陈伟忠扭回头，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周瑜说，“你是警察，我想问你一個问题。”
　　“问吧。”周瑜没拒绝。
　　“一个毒贩，一年能害多少个人，而这些人又会牵涉到多少个家庭？”
　　“成百上千。”
　　这是统计方面的事情，周瑜只能说个大概。
　　陈伟忠点点头，思绪飘飞了一秒，语气颇为萧索的问道：“你知道在肿瘤科，最难面对的事情是什么事么？”
　　“生离死别？”
　　“不，是无力感。”
　　陈伟忠嘲讽的笑笑，“当病人知道自己癌症末期的时候，痛哭哀嚎”
　　“在家属的鼓励下，在自己对生的渴望之下，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去接受化疗，去接受一个个奇怪的治疗方式。”
　　“比如，种生基，呵~”他的嘲笑满满，“选一个所谓的风水宝地，往地里塞一件用过的内裤，就能杀死癌细胞，呵呵。”
　　“但是我这个专科医生知道，一次次的化疗，得到的只有越来越屏弱的躯壳，除了多了几年人不像人的存活时间，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医生在喊着坚持下去，家属在喊着坚持下去，所有人都在喊着坚持下去，但是实际上呢？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就是无力感！”
　　他拧着着眉，难过的看着周瑜：“你能明白么？”
　　“明白。”周瑜点头。
　　他还真的明白了，这个人会出卖信息给烙铁的诱因了。
　　肿瘤科是离死亡最近的科室，一个肿瘤科的医生，看多了死亡，心态崩了。
　　诱因归诱因，真正出卖的原因是什么，他还没弄明白，还需要让他主动说出来。
　　“我能明白你的无力感，就像我身为警察，知道有一个黑社会团体在贩毒，却没有证据抓他一样，这也是无力感。”
　　“但我不明白的是，这跟你把病源信息透露给烙铁有什么关系。”
　　周瑜的语调很平缓，就如同在聊天一般，没有任何逼迫的状态，而且尽量让对方能觉得感同身受。
　　“我努力学习最新知识，努力提升手术水平，为的就是能让我的病人多活一些日子，为了能让这世间少一点痛苦…”
　　陈伟忠的神色变得阴沉：“但是有些人，明明身体健康，但是偏偏收取保护费，喊打喊杀，巧取豪夺，贩卖毒品，给一个个家庭带来无端的痛苦。”
　　“他们纸醉金迷，他们乐在其中，他们活的非常的舒服。”
　　“但是！我的病人呢？他们散尽钱财努力求生，最终，却只能绝望等死，至此一个家庭分崩离析”
　　他捏着拳头，瞪着周瑜低吼，“你说，这公平么？！”
　　好大的戾气…
　　心态崩的有点严重啊，可能精神还有点问题。
　　周瑜皱着眉郑重的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工作职责，你的职责是治病救人，毒贩的事情，有警察来管，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
　　陈伟忠摇头：“你也说了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我在医院一个月能救多少个人？十个？一百个？”
　　“但是一个毒贩一个月就能害成百上千的人！”
　　“我每给烙铁一个名单，烙铁的炸弹就会让这个世界死掉一个毒贩，这难道不是在治病救人么？”
　　逻辑…鬼才！
　　周瑜的眼神瞟过，和狗头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房间里的另外两个手下。
　　狗头倒是神色正常，但是另外两个年轻的手下，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扫过的眼神。
　　他们两个眼神中明显有了一丝对医生这番话的认同和同情。
　　这要是换个地方，说不定都该有人拍手鼓掌了。
　　周瑜的眼神重新回到左斜对面的医生身上。
　　话已至此，该明白的，他都明白的差不多了。
　　陈伟忠因为某些原因和烙铁结识。
　　烙铁需要病人去做人肉炸弹，末期癌症患者就是最好的原材料。
　　而陈伟忠也想借烙铁的人肉炸弹实现自己的人生追求，杀死一个个毒贩，解救那些被毒贩戕害的人和家庭。
　　于是就出卖了手里的病患信息。
　　“毒贩当然有罪，但你不是执法者，你这是在执行私刑！”
　　周瑜颇为冷漠的盯着他：“你出卖了病患的信息，这是错一，你相信烙铁，这是错二，就算你的出发点是为了除掉毒贩，你怎么就敢相信烙铁一定会照做，而不是把人用到别的地方去？”
　　以烙铁上次丢进兴炸弹的事情来看，他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铲除毒贩。
　　陈伟忠神态自若的笑了笑，“如果你说的错一，给患者带来了好处呢？我们没有强迫任何人。”
　　“给钱了？”周瑜很快想到。
　　陈伟忠点头，“每个患者都是自愿的，这一点我是确认过，才会把联系方式给他。”
　　“癌症是个花钱的无底洞，患者愿意用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换钱，为自己家庭还得活着的人留下一份财产，又能做好事，双赢！”
　　周瑜不急着驳斥，而是继续问道：“那烙铁呢？你怎么保证他的信誉？”
　　陈伟忠自信的笑笑：“不需要，如果烙铁到时候炸的不是毒贩，或者有什么意外，我完全可以把他举报给警察，我也可以联络病人，不按照他说的做，遥控器在我手里。”
　　“你倒是英勇，这一举报，就算我们不来找你，你也迟早会被找出来。”周瑜似笑非笑。
　　“你看到了，我早就准备好了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么？”
　　陈伟忠表现的相当坦然，“而且说实话，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把心里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这种感觉，
　　挺愉快，唯一的遗憾就是不是在新闻发布会了。”
　　他还扭头遗憾的看了院长一眼，院长脑门青筋暴起，感觉心脏病要犯了……
　　陈伟忠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永远是不理解的人多，没什么。
　　他看向周瑜问道：“怎么样？还有问题么？”
　　“有。”
　　周瑜点点头，在他询问的眼神中，口吐芬芳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蠢？”
　　陈伟忠一愣，“我蠢？”
　　周瑜点头，嗤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这牺牲你一个，拯救千万人的计策很高明？仿佛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本来就是在我的掌控之中。”陈伟忠板着脸。
　　“那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周瑜冷声喝道。
　　陈伟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人喜欢被骂。
　　“不明白是吧？觉得自己能随时按下遥控器是吧？”
　　周瑜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不说太复杂的，怕你这自以为是的脑子理解不了，我就提一点.”
　　“现在，这一刻你被我抓了，烙铁今天晚上就去炸商场，你怎么暂停？”
　　周瑜看着他，一拍桌子喝道，“说啊！”
　　陈伟忠呆如木鸡。


第四百四十一章 追踪烙铁
　　如果陈伟忠的大脑是一台电脑，周瑜觉得这台电脑已经要蓝屏了。
　　陈伟忠的内心陷入了会和不会的怪圈，周瑜刚才的话点明了他计划里的致命破绽，他现在心中是对这个计划的无限怀疑。
　　“如果你不抓我，这件事一定能做成的，你是个警察，你也不想看到毒贩一直害人对不对？”
　　陈伟忠忽然回过神，对周瑜发去了求认同的光芒，“能不能先不抓我？我不会跑，我只是想看烙铁把事情做完，不抓我，也省的打草惊蛇对不对？”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点头“行，先不抓你。”
　　陈伟忠欣喜，“太好了，我一定不会跑的。”
　　周瑜微笑，“我相信你不会跑的，你先把给烙铁的名单写出来。”
　　“好，我办公室有存档。”
　　陈伟忠没想瞒，瞒着没意义，警方要查也肯定能根据就诊记录查出来，无非就是花点时间罢了。
　　“狗头，你跟他去拿。”周瑜说道。
　　“走吧。”狗头朝陈伟忠说道。。
　　他们出门，周瑜低头思索。
　　这个人暂时还真不能抓，抓了万一打草惊蛇，不利于追踪烙铁的行迹。
　　周瑜抬头，“院长，帮我的人安排一个助理的身份，在医院需要一直监视着他。”
　　“行。”
　　“另外，这个人的手术找个理由停掉，不要调岗，临时安排到不接触诊断的岗位去，他心态有问题，
　　万一报复社会，这个责任你我都承担不起。”
　　“可以。”
　　院长答应的相当痛快，见周瑜没话说了，像是在思索的样子，便起身拿出珍藏的茶叶罐，泡了一杯端了过来，坐在了一旁。
　　他哈哈笑了下，递了过去，“周si,你看看我这记性，一时事情太多了，茶都忘了泡了，我招待不周啊。”
　　周瑜先是疑惑的看了看他的动作，盯着茶杯看了几秒，稍加思索便也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论他的职级，一個总督察而已，还不足以让一家医院的院长双手递茶过来。
　　就连他刚才愣神的时候，院长都是微笑着举在那里，这态度，都能说是谦卑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院长，是担心这件事给医院造成的负面影响吧？”周瑜接过喝了一口。
　　院长看着周瑜的动作内心振奋，喝了就代表成了一大半了。
　　他的态度马上热络，诉苦道：“周si,你也看到了，医院这就是无妄之灾，谁能想到，会有一个这么神经…偏激的人，总要考虑负面影响，不能影响广大市民就医不是么？”
　　“确实，医疗资源本来就紧张。”周瑜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我会和上面沟通，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
　　“那可太好了，全靠周si帮忙了，这年头舆论的威力实在是不亚于一场地震啊。院长唏嘘道。
　　“嗯，都是为了救人嘛，能帮我一定会帮。”周瑜点头。
　　院长开心，哈哈一笑：“那就拜托周sir了，对了，周sir,留个号码，以后方便沟通嘛。”
　　“有道理。”周瑜拿出手机，两个人笑着交换了号码。
　　咚咚咚。
　　门敲响，人回来了。
　　院长马上脸色一板，重返阴沉，哼的一声，起身往自己的院长位走去。
　　“这是名单。”狗头递了过来。
　　周瑜扫了一眼，抬头看着站着的陈伟忠问道：“都在了吧？”
　　“都在。”陈伟忠很肯定。
　　周瑜点点头，起身，看了看他身上的白大褂说道，“就像医生救人一样，虽然是癌症晚期，但是因为有你的救治，他们多了一些安排身前身后事的时间。”
　　“现在，我们对你同样如此，你现在拥有有限的自由，你可以在进去前安排下自己的事。”
　　“但我有一句丑话说在前面，不要搞一些小动作，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知道。”陈伟忠笑了笑，“我现在就等着看结果，别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个结果恐怕不会是你想要的了。
　　刚才周瑜一句话就否了他的方案，那只是为了瞬间击破他的心房。
　　事实上，他提出的两点，都是错误的。
　　不管周瑜今天来不来，从他把名单给烙铁的那一刻起，他就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控制。
　　周瑜来不来，他都按不下这个暂停键。
　　牵线拉桥帮病人赚钱的是他没错，但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意志，岂是他一个医生说停止就会停止的。
　　真以为自己能比金钱的诱惑力来的大？
　　太高看自己了，也太高看人性了。
　　而举报烙铁，试图在烙铁脱离掌控的时候按下暂停键，那就更搞笑了。
　　且不说烙铁可以躲起来，在幕后操纵一切，哪有那么找出来。
　　就算不藏起来。
　　到时候丢炸弹的人根本就不是烙铁，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癌症末期病人！
　　只要病人不把烙铁咬出来，警察有什么理由能抓烙铁？
　　人家命都要没了，还在乎你警察？
　　周瑜瞄了他一眼，摇头，真的是单纯啊。
　　也许想法很伟大，但是计划是真的蠢。
　　且让他先做着美梦，自己该做下一步了，把烙铁找出来！
　　回了cib。
　　进门周瑜就看见周望晴了，随口问道，“你去哪了？刚才出任务都没看见你。”
　　我能说我去告状了么？
　　周望晴抿了抿嘴，直接转移话题：“听文波说了，你们去医院，什么情况？”
　　周瑜扬了扬手上的名单，走到章文波身边：“这上面的所有人，全部实施监控。”
　　“这么多？”章文波接过看了看，讶异出声，苦笑道：“我们的人手不够啊，要不就报上去，让巩si调配其他组。”
　　狗仔队十个人，两人一组，最多跟五个人，而且不会有换班的了。
　　周望晴疑惑的拿过名单数了数，“19个？这什么人？”
　　“人肉炸弹。”
　　“啊？”
　　“啊？”
　　周望晴震惊，仔细的又看了一遍，拧着眉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肉炸弹，你从哪里搞来的，医院？”
　　周瑜努努嘴，无奈的感慨：“烙铁是真的有想法，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癌症末期病人，这一波堪称是训练死士。”
　　周望晴瞬间变色，“真的是烙铁，确定么？”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周瑜奇怪的看着她。
　　“不是。”
　　周望晴稍微有点脸红，刚去告完状，不幸被巩si言中了，人家就是有的放矢，周瑜还真不是瞎查。
　　“那我马上报告巩si。”周望晴也不耽搁了，掏出手机就打电话。
　　周瑜也不管她，对着狗头说：“医院那边安排两组人，全天24小时盯着他，晚上直接睡他家，如果没条件，就让他睡安全屋。”
　　“行，我来安排。”
　　狗仔队十个人这就去了四个了。
　　周瑜继续看向章文波。
　　“文波，待会你安排人跟着狗头的人一起去医院，在那个医生的手机，值班房间的座机装监听器，
　　对这个医生的电话，24小时监听。”
　　“如果他不配合呢？”
　　“强制执行，不用考虑他的意见。”
　　“那就好。”
　　医院的事情安排完了，剩下的内容就是针对烙铁了。
　　烙铁的行踪现在不知道，下手点还是要着眼于名单。
　　周瑜往左边的狗仔队办公桌走了几步，狗头正在根据记忆，给安排的两个人讲解重点呢。
　　一边讲还一边在白板上写写画画。
　　周瑜也没打扰，等他吩咐完才说。
　　“狗头，带上剩下的人，我们去跟最新交接出去的那批人。”
　　凡事都会有个过程，三天前这批名单才到了烙铁手里，很有可能烙铁和这几个人还没达成交易意向。
　　这批名单两个人，只要有一个烙铁还没谈完，那么下一次烙铁和病人接触的时候，也就是他的行踪暴露的时候。
　　一行人带上装备，准备出发，病人地址都是现成的，医院有登记。
　　“巩sir说了，剩下的人他会安排盯着。”周望晴汇报完了。
　　“那就行了。”周瑜一点头，“出发。”
　　“等等，我也去。”
　　周望晴蹭蹭蹭上楼拿外套，反身再下来，对着章文波说，“阿波，开一辆指挥车。”
　　“指挥车？好东西。”
　　周瑜对cib的指挥车印象深刻，那就是一个移动的监视平台。
　　车子是加长面包车，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有闭路电视的探头贴着玻璃，全方位无时无刻的监视着路面的动静。
　　而且有信号接收加强器，监听也很方便。
　　地下车库，狗仔队六个人，分为三辆车出发。
　　周瑜和兔仔队上了指挥车，这下正好凑齐四辆，两个嫌疑人，一边两辆。
　　车子，很快开到了癌症末期病人的家旁边，而且很巧，两家都是在深水步。
　　著名的穷人区啊。
　　一幢8层老式唐楼楼下，周瑜一行人呆在车子里。
　　等了一会，车门打开，狗头上车，“我装作电路公司的进去检查了，他人在家。”
　　“很好，辛苦。”周瑜丢过去一瓶水。
　　两边都是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反侦察意识，盯梢的任务不难。
　　哪怕是烙铁这个古惑仔，只要他不知道医生被控制的事，他也不会有什么防备心里。
　　所以接下来，就是看烙铁什么时候出现了。
　　“哎，哎，哎，你们来看，这个人，像不像烙铁？”章文波指着屏幕上的一个鸭舌帽男瞪大了眼睛。


第四百四十二章 进展
　　“是他！”
　　周瑜瞟了眼屏幕中的鸭舌帽男子笃定，这人一定就是烙铁。
　　监视器上，烙铁也不负众人期盼，走过街，拐进了病人所在唐楼的大门，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狗头！”
　　“明白。”
　　司徒凯屁股都还没坐热呢，提上维修包下了车，他又得去干活了。
　　“来的早倒是不如来的巧，我来之前还怕他们已经谈完了呢。”
　　兔仔队长章文波坐在屏幕前，抬头看了眼周瑜和周望晴笑笑。
　　“哪有这么快的？”
　　看着狗头的身影在屏幕上出现，随后也走进了唐楼，周瑜收回了关注的目光，看向了章文波说道。
　　“你想想，烙铁拿到这两个人的信息，到现在也就三四天的时间，之后他肯定要和病人谈一下买卖的价格，而病人呢，也需要一点时间做一下赴死的准备，所以，三四天一点都不长。”
　　章文波点点头，“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我觉得那些人里肯定也有先想做，后又不想做，或者一开始不想做，又想做的人。”
　　“人性如此，能活干嘛不活，不是每个人都能直面死亡旳嘛。”
　　周瑜甚者猜测，这里面会不会出现故意坑烙铁钱的人，先答应了，然后要做的时候就不去了，你能奈我何？
　　我癌症末期，我就骗了，不服就来砍我，这可能也是有的。
　　真要出现这个情况，除非有家庭的拖累，怕死后报复，要不然估计烙铁这种古惑仔都只能自认倒霉。
　　死后再给钱？
　　不可能，买命的钱哪有事后给的。
　　“老板出来了。”狗头汇报。
　　“收到。”
　　周瑜放下对讲机，没一会儿，烙铁就从唐楼走了出来，环顾了下左右，开着他的白色面包车离去。
　　“这是去另外一个病人家里吧？”章文波猜测道。
　　“应该是，开车跟。”
　　周瑜拿起对讲机：“狗头，你留下盯着。”
　　“明白。”
　　车子慢吞吞的跟在烙铁身后，过了一会，车停了，烙铁下来，拐上了第二个病人所在的住宅大楼。
　　这次烙铁在楼上待了一个小时，然后才下楼。
　　下楼后，他买了份饭，啤酒，直接上车走人。
　　这里没什么价值了，留四个人看着两个人体炸弹就行了，周瑜叫回了狗头。
　　一辆指挥车，一辆私家车，跟着烙铁的车子一路开到了新界的一处围村。
　　“住的倒是挺偏，难怪找不到他了。”
　　这就是一栋独门独户的两层楼小屋，自建房的那种。
　　章文波看着他进门，猜测道：“madam，你说他需要那么多炸弹，会不会就在这屋子里？”
　　“可能性是有。”
　　周望晴已经打起了主意，什么时候烙铁再出门，可以找人进去看看。
　　“现在烙铁和他们接触的证据有了，接下来就是要确定有钱财的往来和炸弹的交接。”
　　周瑜看向同坐在一边的周望晴问：“有没有什么想法？”
　　烙铁自己会去丢炸弹，当场被抓这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可能不大。
　　所以必须要有预案，一切按照烙铁本人不会亲自下场，只让这些病人去丢的可能来。
　　这就需要三步走的证据。
　　“这种古惑仔的交易通常是走现金，他们更喜欢一沓沓的纸币，所以，病人是否去存钱是一个可以盯着的点。”
　　周望晴稍加思索，思路清楚的说：“而炸弹的话，我觉得烙铁现在不会给他，一是怕走漏风声，二也怕他们时时刻刻接触炸弹恐惧泛滥，所以我觉得烙铁一定会在行动开始之前，才会把炸弹给他们。”
　　这也就是说，最为关键的证据，炸弹，反而好查一些。
　　这个只要跟下去，等到烙铁要用到他们的时候，炸弹一定会现身，也就一定会被他们跟到。
　　“很合理的猜测，虽然有点瑕疵，但也不差。”
　　周瑜认可的点了点头，现在就要看两個人的金钱往来了。
　　只要金钱一确定，证据链就完整了，剩下的最后一步，就是在病人安放炸弹的现场当场抓获了。
　　“什么叫有点瑕疵？”周望晴哧的一声，撇了撇嘴。
　　按照这个计划行动成功的概率很高好不好，就算有点意外那也是某只乌鸦嘴导致的意外。
　　周瑜看了她一眼：“病人要是不去存钱，你这方案不就有瑕疵了？”
　　“十万块啊，也不算小钱，他放那么多现金在家里干嘛？”周望晴诧异的反问。
　　这个病人现在四十多岁，上班族，这种人和古惑仔不同，日常把钱放卡里很正常，需要了再取嘛。
　　不过马上她就反应了过来，‘哦’的一声，恍然大悟似的点头，暗自沉思：“确实有可能不去啊。”
　　“是很大可能。”周瑜补充道。
　　正常钱，正常人当然会把十万块放卡里了。
　　但是一个将死之人，一笔来路不明的钱，敢放卡里，那等他死后，这不得充当交易的赃款没收了。
　　没收完了，警察还得说一句，“多好的人啊，主动存钱帮我们固定了证据，省了不少事。”
　　然后就能愉快的下班了。
　　所以，周望晴的这个说法想要走的通，只能看这俩病人犯不犯傻。
　　“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可以派卧底！”
　　周望晴振奋的看着周瑜，这个办法绝对切实有效。
　　cib的看家本领是什么？
　　就是跟踪，监听，派卧底拿情报。
　　管他存不存钱，只要让卧底装病人混进去，那烙铁就会亲自把钱交到卧底手上，甚至于就连行动计划都能摸出来。
　　“怎么样？”
　　“卧底么……行，倒是行。”
　　就是这样一来肯定要让医生和烙铁接触一次，风险是有的。
　　不过问题不大，他还是很配合的，可以一试。
　　“这个人选呢，你觉得谁去合适？”周瑜问道。
　　周望晴的目光首先看向车里唯一多余的人。
　　章文波被扫到，一个激灵，讪笑道：“madam，你看我这样子，也不像是癌症晚期的样子吧？”
　　发型整齐，戴副眼镜，文质彬彬，关键面色也不错，确实不像。
　　“没说让你去，要去也让狗头去了。”
　　周望晴翻了个白眼，想了想道：“这个人选还真不好找，我们组人员的年纪都不大，年轻人得末期癌症虽然是可能的，但是派会不会引起烙铁的怀疑啊？”
　　“不会。”
　　周瑜摆了摆手，笑道：“医生那边一直和烙铁合作良好，而且已经帮我们铺垫了19次，现在你就是牵条狗过去，烙铁都会相信它得了末期癌症。”
　　“哧哧哧哧。”章文波手撑着脑袋，身体忍不住一阵抖动。
　　目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众人都可以松一口气。
　　“唉，人家在开饭了，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狗头在对讲机里问道。
　　“我们车里的是走不开了，还是让狗头自己去吧。”章文波嘿嘿的一笑。
　　他要盯屏幕，剩下的俩人都是长官，司机又动不了，那就只能辛苦狗头了。
　　有道理，周瑜拿起对讲机回道：“狗头，你们帮忙买个饭，另外一人一杯奶茶，我多要一杯鸳鸯。”
　　“好的。”
　　周瑜放下对讲机，看了眼屏幕问道：“cib现在有没有技术能够知道房间里的动静？”
　　他来cib才多久，对于cib的技术还真不了解。
　　周望晴摇了摇头，“屋外虽然可以布置监听器，但对于屋内的声音听的不够清楚，而且现在去布置动静太大，极有可能会被发现。”
　　还是技术太落后啊，遗憾。
　　房间里现在发生什么，有没有其他人都不知道。
　　吃完饭，时间已经到了晚上7点。
　　“sir，madam，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们盯着就可以了。”司徒凯主动说道。
　　烙铁进了屋子就一直没动静，看样子今天晚上也不会有动静了。
　　一堆人耗在这里也是浪费。
　　周望晴看了看周瑜，“我们走吧，让狗头盯着就可以了，要不然明天都没有换班的人了，有事我们再支援。”
　　“那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换班。”
　　周瑜盯着屏幕里的灯光，活动了下脖子，起身，拿着奶茶下车，钻进了司徒凯的车子后座，喝着奶茶，看着房子的方向。
　　司徒凯有点诧异，看这架势，周瑜居然想陪着他们一起熬夜了。
　　他在副驾驶位回头，“周sir，你也回去休息好了，我们两个盯着没问题的。”
　　“没事，我又不是老头子，扛得住的。”周瑜微笑。
　　司徒凯笑了笑，扭回了头，看着车前后视镜中的身影，有些触动。
　　他们是狗仔队，没办法，干的就是这个活。
　　但是周瑜又不是。
　　按照周瑜的级别，除非行动当晚，要不然完全不需要守着的。
　　大多数时间，狗仔队的盯梢都是枯等，很无聊的。
　　难怪人家这么年轻能做到总督察了，人在cib，他对资料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从他在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周瑜了，后续也一直在关注。
　　周瑜眼神看着窗外，虽然这次加入cib，由于时间关系，手下人的基本资料他都还没有了解过。
　　但是狗头，他还真的认识。
　　不止是认识，曾经有一刻，狗头的命运还捏在他的手中。


第四百四十三章 炸弹
　　周瑜去学校招过一次卧底，很早了，那还是见习督察面临转正的时候。
　　也是这次机会，招来了梁笑棠。
　　但是当时的可选卷宗上，还有一个人名，就是狗头，司徒凯。
　　司徒凯和梁笑棠两个人是同班同学。
　　老叶当时给人，给他的还都是成绩不错的，所以司徒凯能上这个名单，肯定有可圈可点之处。
　　事实也证明了老叶挑人的诚意。
　　司徒凯毕业就进了王牌部门的cib，短短时间就做到了狗仔队的队长。
　　虽然这个队长只是个队长，他自己的级别还是个警员，但这属于是岗位的关系。
　　跟踪的嘛，本身就是专业型人才，升职空间不大。
　　但人的本事肯定毋庸置疑。
　　如果当时周瑜歪歪手，现在在进兴的，可能就是这个司徒凯了。
　　不过这件事，周瑜现在是肯定不会告诉他了。
　　“唉，人出来了。”司徒凯叫道。
　　远处旳房屋，烙铁开门走了出来，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子，锁了门。
　　他上了白色面包车，车子发动。
　　“这么晚还要出去？”
　　周瑜看了看手表，他们等了一个小时，现在8点了。
　　“周sir，你说那个袋子里会不会是炸弹？”
　　“有可能，跟上去。”
　　周瑜皱着眉想了想，拿出电话打给巩家培。
　　“巩sir，你那边盯的人有动静么？”
　　他自己这边的两個人肉炸弹，盯得人没反馈，自然就是没动静。
　　“我没接到汇报，怎么，你那边有动静？”
　　巩家培安排了人手，自己自然是下班回家了，现在正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吃饭呢。
　　“那倒还没有…只是烙铁现在出门了，这个点他出去，我觉得有些奇怪。”
　　烙铁销声匿迹这么久，深居简出那是肯定的，他谋求的是一朝天下知的大事。
　　按理说，不太可能去酒吧，桑拿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万一被古惑仔发现，告诉了江世孝，江世孝都能把他沉江咯。
　　别的晚上他还能去哪，周瑜一时还真没想到。
　　“是有点奇怪……”
　　巩家培坐在餐桌前思索了会，看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老婆，有点纠结。
　　他老婆对他展露出一个微笑，“你去吧，工作要紧。”
　　巩家培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报以歉意的微笑，下定了决心。
　　“我马上回总部，你先跟着，有事情随时联系。”
　　“巩sir，你要有事就算了，我先跟着就行。”
　　周瑜看不到巩家培那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对他这个中间的停顿这么久，感觉颇为怪异。
　　他打这个电话，初衷肯定是让巩家培回去坐镇。
　　烙铁行为不对劲，他相信巩家培也听的明白，巩家培这个警司也应该回去，因为牵涉的人太多了。
　　只是巩家培好像有事？
　　“我这没事，我马上回去，挂了。”巩家培很干脆。
　　周瑜看了看手机，也没多想。
　　倒是司徒凯看着后视镜里的周瑜挂了电话，斟酌着说道：“巩sir这个点应该在家里陪他生病的老婆，我们组都知道，巩sir的老婆有乳腺癌。”
　　“乳腺癌？”
　　周瑜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听这个意思，就不是老叶那种早期的了，挺惨。
　　“有些人在舍小义为大义，连老婆都没时间陪，有些人却在用着癌症病人谋自己的私利。”
　　……
　　烙铁的白色面包车开到了尖沙咀，在一条商业街的马路边停了下来。
　　他没有下车，从周瑜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开着窗，手驾在车窗上，烟雾缭绕。
　　“像是在等人。”司徒凯猜测道。
　　“如果是在等背炸弹的人，应该会有车来。”
　　人肉炸弹肯定有cib的其他组跟着，只是现在巩家培还没有到总部，没有中转站，他们也没法建立联络。
　　商业街的车流很多，人流也很多，那路过烙铁车子的人肯定不少，周瑜和司徒凯都紧盯着车辆的位置。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和烙铁的车辆有接触。
　　5分钟后，一个带着帽子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了路口。
　　他的目光游离，在一辆辆停靠在路边的车子牌照上扫过，然后就径直走向了烙铁的车子。
　　“出现了。”司徒凯提醒道。
　　周瑜的目光反而离开了驾驶座，在路边的车子上寻找，果然，一辆银色小轿车，缓缓的跟着转了过来，停到了一边。
　　“十有八九是cib的车。”
　　周瑜有数了，那这个人一定就是人肉炸弹之一了。
　　目光回转，烙铁根本没有下车，而是在车里和人肉炸弹说了几句话，然后拿出了一包用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了他。
　　人肉炸弹捏了捏报纸，说了句什么，接着快步离开。
　　“他们要行动了？”司徒凯惊悚的扭过头问，“周sir，那包着的不会是炸弹吧？”
　　这要是要行动了，现在就是一个完全体的人肉炸弹，往哪炸，什么时候炸，一点都控制不了。
　　另外一组的cib估计都是一脸懵逼，这个白色面包车里的人是烙铁，这个信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那就更不会知道，这包东西极有可能就是炸弹！
　　就在这时，烙铁随后弹出烟头掉落在地，车子启动。
　　“我们怎么办？跟哪个？”司徒凯赶忙问，他感觉心跳一下子就上来。
　　“不要慌！继续跟烙铁。”周瑜沉声道。
　　一边是人肉炸弹，一边是制造人肉炸弹的烙铁，两边都是麻烦。
　　但是烙铁这里麻烦更大，如果行动开始，绝对不会只有这一个。
　　绝对不能丢失掉烙铁的视野！
　　周瑜拿出手机打给巩家培：“巩sir，你还要多久？”
　　“包括上楼十分钟左右，有点堵。”
　　巩家培正在开车，见周瑜催促马上意识到了不对，“有什么情况么？”
　　周瑜声音略沉，但很稳，“烙铁刚交出去一个包裹，怀疑是炸弹，我们只能继续跟烙铁，这个人需要严密监视。”
　　巩家培当然理解，皱着眉急促的说，“哪个路口，我马上查是哪个小队在跟？”
　　“la1933，应该就是这辆。”
　　周瑜报了刚才那辆银车的车牌，他已经确定了就是这辆。
　　因为这辆车没有着急走，而是让烙铁的车子开走，它才启动。
　　这种反侦查意识，不会有错的。
　　“我知道了。”
　　巩家培直接挂了电话，边开车边按起了手机。
　　他虽然对周瑜是怎么发现的颇为好奇，cib的技术按道理不差，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因为这个车牌就是cib在用的车牌。
　　两分钟后，la1933接到消息。
　　“巩sir，我们要不要强行扣住他检查？”
　　“先不要动，你们先跟着看看他要干什么，如果他有引爆的迹象，立即出手！”
　　“yes，sir。”
　　“保持联系，我先开车。”
　　巩家培考虑的更多。
　　一但强行动手，鬼知道那里面的炸弹是个什么成分，万一操作不当，直接爆了呢？
　　这，还是其次。
　　这边一旦动手，烙铁那边如果听不到回音，所有线索就全部断了。
　　烙铁一但龟缩个一年半载，那么下次他再出来，谁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必须走一步险棋看看，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巩家培拼命的按了按喇叭，这个点人流量大，这一个路口停了三个红灯了，开的死慢。
　　另一边，la1933的两个队员紧张的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可别真是炸弹，要是炸弹，说不定我们两个今天就要报销了。”
　　“别乌鸦嘴！”
　　队员a低骂了声，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他们视野锁定之处，那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老板，右手捏着那个报纸包裹，藏进了自己的外套里，然后手一直没有拿出来过。
　　看起来比他们还紧张。
　　“真的有点像啊。”
　　队员b伸着脖子看着老板这紧张兮兮的动作，心惊胆战。
　　“烦死了，开这破车，不开了，我下车跟，要不然都来不及。”队员a叫骂了声，直接把车拐进了车位。
　　“你就算了，我去。”队员b皱着眉，直接开了车门。
　　队员a蠕动了下嘴唇，“小心点，下班去泡澡，我请客。”
　　队员b笑笑，摆摆手，快步跟了上去。
　　“刚才还说怕死呢，现在抢的比谁都快。”
　　队员a咒骂着敲了下方向盘，吐出一口气，开车继续跟了上去。
　　总要有人下车跟，但是车子也要开着，防备老板中途打车。
　　所以现在必须下去一个，也只能下去一个。
　　一路跟着走，老板的脚步拐过一个街口，拐出了商业街，走的是返程的方向。
　　两个队员心中都起了疑，这好像是回家的方向？
　　还真是，老板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家上了楼。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不是直接去炸就好。
　　一个在路上，一个在车上，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庆幸。
　　正想给巩家培再汇报一声，老板又下楼了。
　　两个人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然后又放下。
　　手里的报纸包裹不见了。
　　“靠，吓死爹了。”
　　队员b松了口气，看来今天只是为了接收炸弹，不是为了引爆。
　　老板这次脚步轻盈，很快又回到了尖沙咀的闹市区，进入了一处商场。
　　“你倒是好心情，我们跟着受罪。”
　　队员b吐槽了句，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老板上了三楼，右拐，右边靠近厕所的位置，有一个电子密码锁的储物柜。
　　老板按下几个数字。
　　叮。
　　其中一扇柜门打开，老板的手伸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个，
　　黄色旅行袋。


第四百四十四章 爆炸
　　看着老板拿出的黄色旅行袋，提起来的时候袋子两边扁平，中间却是呈现一个圆球形的隆起。
　　一股寒气直冲跟踪队员的天灵盖！
　　黄色旅行袋，里面一个保龄球，炸弹！
　　他惊惧的看着老板提着袋子下楼，仿佛触电了一般，身体有些酥麻。
　　“是炸弹，是炸弹，通告里说过的黄色旅行袋。”
　　他按着耳机，低声又急促的和门外的组员沟通，连忙跟着下了扶梯。
　　“小心点，我马上汇报。”
　　商场门外等候的队员立马给巩家培挂了电话。
　　“巩sir，他刚取了一个黄色旅行袋，我们怀疑里面是炸弹。”
　　“现在位置在哪！”巩家培气喘吁吁的跑进总部电梯，按下楼层。
　　“在商场，人很多。”
　　这是最棘手的问题。
　　巩家培直接就是一皱眉，捏了捏拳头说道：“商场里面不要动他，等他出了门，找机会立马控制检查。”
　　“巩sir，这里是商业街，行人也不少，怕是要等会了…他出来了，额…嗯？他直接拐进了旁边的桑拿浴室。”队员有些疑惑。
　　“桑拿浴室？”
　　巩家培一皱眉，一想，瞳孔瞬间放大，吼道：“拦住他！”
　　“拦……”
　　轰！
　　一声巨响，火光四溅。
　　火焰带着浓烟从桑拿房旳大厅传出。
　　车上的队员失声。
　　腾！
　　车身震动，一个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砸在了他的挡风玻璃上。
　　那张脸很熟悉，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紧接着路边同时响起行人的尖叫声，桑拿房的门口迅速真空，直到，一个个白条条的裸男湿漉漉的跑了出来，惊魂未定。
　　……
　　“第一个炸了，你那边怎么样？”
　　巩家培已经坐在了中控室，现场很忙碌。
　　所有人取消休假，下班的立刻召回。
　　他手底下的文职正在联系手底下的跟踪小组，一是确定位置，二是增派兔仔队，行动队。
　　“他在喝茶。”
　　周瑜看了看几桌外的烙铁，脸上带着笑意正在打电话。
　　“现在联系几个了？”
　　刚才周瑜汇报过进展，烙铁已经联络过3个人了，巩家培担心马上会有第二起，第三起。
　　“目前没有增加，他从那边离开够就来了这里喝茶，不过位置选的有点巧。”
　　“什么意思？”
　　“这个茶楼的斜对面就是进兴的大本营。”
　　“炸的就是进兴的桑拿房，他这是等着看进兴的反应啊，胆子真大！”
　　烙铁被进兴通缉也不是一天二天了，怕是江世孝也想不到，烙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坐在这里。
　　“伤亡怎么样？”周瑜问道。
　　“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你觉得有没有抓的机会？”
　　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巩家培需要周瑜集中所有精力对付烙铁。
　　周瑜想了想下所有发生的事，说道：“怕是还不行。”
　　烙铁是和癌症病人有交际，但只是交际。炸弹，金钱交易这些不落实，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那一個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放炸弹是他们自主的行为，烙铁肯定不会承认是他指使的。
　　“钱的事已经落实了，我找人进去看过，那一包报纸包的就是钱。”巩家培知道周瑜在想什么，马上补充。
　　周瑜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烙铁在车里递出去的时候，手上没有手套。
　　也就是说，报纸上肯定有他的指纹。
　　那就还差一步，炸弹。
　　“巩sir，炸弹的来源呢？查清楚了没有？”
　　“刚派人去商场拿监控，这会儿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
　　商场的储物柜上方有监控，只是事情发生根本没多久，一切都还没能这么快。
　　“如果能确定是烙铁，那就有完整的证据链，但是如果不是…”巩家培喃喃。
　　他没有说下去，相信周瑜肯定听得懂，如果不是，证据就达不成闭环。
　　而且他觉得，不是的可能性很大。
　　烙铁真就那么蠢么，那么大个摄像头看不见？
　　烙铁可是躲了这么久都没让江世孝找到，这样的人警戒心肯定很强。
　　所以他对即将到来的商场监控不抱有什么希望。
　　这也是他需要参考周瑜这个一线人员意见的原因，证据不够，但是局势已经恶劣，不能再等下去了。
　　“阿瑜，必须在第二起爆炸之前，搞定烙铁！”巩家培的声音沉稳坚定。
　　“明白了。”
　　巩家培的意思很明显，不管够不够证据，第二起爆炸前，都要抓烙铁了。
　　区别就在于，如果不够证据，那就要靠审讯磨了。
　　巩家培这是宁愿暴露警方的存在，也不能让爆炸持续发生。
　　周瑜收了手机，瞟了远处桌子依旧笑脸盈盈的烙铁，他还在打电话，聊的很开心。
　　那就再开心点！
　　周瑜起身出了酒楼，找了个电话机，掐着嗓子给江世孝打了个电话。
　　“烙铁在兴泰茶楼。”
　　就一句话，挂了电话就回了车里，看戏吧。
　　没过两分钟，江世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跟着十多个手下。
　　他进门便找到了乐呵呵的烙铁。
　　烙铁也看到了他!
　　“江世孝。”烙铁嘴角带笑，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晚上的事你做的？”江世孝走近，居高临下。
　　烙铁哈哈大笑，“我这不是怕孝哥忘了我么？给你个见面礼。”
　　江世孝的眼睛眯了起来，面色发寒。
　　烙铁站了起来，抵进到他的面前，低笑道：“我这是在提醒你，有些东西该给了。”
　　江世孝挥起一拳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
　　烙铁突然受到重拳，侧身翻到，砸到了一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噼里啪啦。
　　“嗬嗬，嗬嗬嗬嗬~”
　　烙铁扶着桌子重新撑起，笑着摸了摸嘴角，已经出血了。
　　tui~
　　“怎么，急了啊？”烙铁继续走到他的面前，把自己的右脸贴了过去拍了拍，说：“打啊，继续打，一巴掌，我炸你一个场子，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江世孝冷眼看着他那放肆笑的嘴脸，这就是一条狗！
　　他怎么可能甘愿受到威胁？何况还是这种神经病。
　　舔着脸就想要别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想死我成全你。”
　　江世孝轻笑着退后两步，一句话不用说，十几个手下直接围了上去。
　　“围殴啊？哈哈哈哈，江世孝，你会后悔的…”
　　“打！”
　　砰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声音。
　　“嗬嗬，嗬嗬，哦~嘶~，嗬嗬，哦~。”
　　烙铁边笑边发出古怪的声音，他知道逃不掉，更知道打不过，挨打那就享受呗。
　　“哦~”
　　“啊~”
　　“嘶~”
　　“江世孝，我告…你…不用5…分…你绝对后悔，啊~，哦，到时候…我，啊~，要你跪下来，，求我！”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
　　巩家培急促的声音传来。“烙铁是不是有动作了？第二个炸弹人出动了，也是进了商场。”
　　原本十几个人正常过日子，他们也只是癌症病人，去商场是很正常的事。
　　但现在巩家培听到汇报的商场两个字就心惊胆颤，分不清是去拿炸弹的，还是只是去购物的。
　　“没呢，正挨打呢。”
　　周瑜坐在车里，津津有味的看着酒楼大厅里发生的武打片。
　　“没打电话是吧，那就好。”巩家培放下了心，马上疑惑的问，“挨打？谁挨打…烙铁啊？”
　　“嗯。”周瑜轻笑了声，古怪的说：“唉，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眼啊，江世孝居然也来这酒楼喝茶了，真巧。”
　　“巧…”他一愣。
　　巧个屁！
　　巩家培瞬间就明白了，这事肯定是周瑜搞的鬼，不过缘分这件事谁说的清楚，有证据么？
　　他笑了笑，咳嗽了一声，“看着点，别被打死了，我给你派点人手。”
　　“呵呵，巩sir，你这是要请客啊。”周瑜笑了笑，“不过不用了，这客我已经请了。”
　　加派人手干嘛，当然是抓人了。
　　“那就让你请吧。”
　　巩家培无所谓的笑笑，看了眼指挥中心大屏幕上的画面，脸色陡然一变，声音瞬间急促。
　　“不对！阿瑜，这个人也是去取炸弹的！”
　　画面上，被盯着的目标直奔储物柜。
　　周瑜坐姿马上挺直，认真的说：“我能确定，刚才烙铁一定没有发出讯号。”
　　他是有打电话，但那笑容神情，一定不是给那些将死之人打的。这种笑容，一定是熟人，关系很好的朋友。
　　老爹老妈都不可能是这种表情。
　　巩家培没有接话，电话里是他的指挥声：“b队贴过去，等他开仓门…动手！”
　　“你们别动那包，叫拆弹组上去！”
　　等了一会，巩家培的音量才软了下来，重新拿起了电话，“已经控制了，储物柜里面也是个黄色旅行袋。”
　　“好，我知道了。”
　　周瑜应了声，巩家培已经作出了选择，人一控制，炸弹没爆，警队也就彻底暴露在了烙铁的视野。
　　周瑜拿起了对讲机，“世乐，过来吧。”
　　三辆私家车，一辆eu，拐个弯，急速驶来。
　　急促的刹车声，吸引了进兴大本营门口的古惑仔注意，立马有古惑仔回身进了大门，看样子是去喊人。
　　周瑜开门下车，在胸口别上了委任证，带着下车的20多个警员，踏进了酒楼大门。
　　“住手！江世孝，现在怀疑你组织进行三合会活动，所有人都带回去！”
　　周瑜一言喝出，身后的警员，马上进场包围。
　　江世孝冷着脸转了过来看着周瑜。
　　十几个古惑仔停了手脚，站在了江世孝的身后，蹬着周瑜，痞子样的摆开了架势。
　　“怎么，江世孝，你想袭警啊？”
　　周瑜似笑非笑的上前，站在他面前问：“还是你这几天生意太好，要我帮你加加码？”
　　江世孝嗤笑连连：“我就知道是你干的，无所谓啊，我就当给兄弟们休个假了。”
　　好端端的被扫荡了几天，就是从拒绝周瑜的那一天晚上开始的。
　　“还有，你说组织就组织啊？我在这里喝喝茶，谁知道有人手贱打了我手下一巴掌，他们起了冲突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么？”
　　周瑜轻笑，往前走去烙铁的方向，前面有古惑仔挡住了去路。
　　一个二十七八的古惑仔。
　　“你自己走还是我帮你。”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古惑仔硬气了三秒，让开了位置。
　　周瑜的目光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烙铁，脸已经被打的跟猪头一般，肿了起来。
　　嘴上全是血，还在那边发出嗬嗬的笑。
　　“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周瑜问。
　　烙铁肆无忌惮的扫了周瑜一眼，开心的笑道：“麻烦阿sir了。”
　　周瑜蹲了下去，指着江世孝问他，“他，有没有打你？”
　　“有。”烙铁脱口而出，笑着说，“打的可凶了，阿sir，我要告他伤人。”
　　“很好。”周瑜微笑起身，转身对韦世乐说道：“帮他叫救护车。”
　　周瑜走到江世孝面前：“现在告你伤人罪，你没话说吧？带走！”
　　……


第四百四十五章 局中局中局
　　总部，cib。
　　周瑜和巩家培在办公室里议事。
　　“烙铁呢？你准备怎么办？”巩家培问道。
　　烙铁伤得不轻，还在医院养病。
　　养病正常，但是不在羁留病房，而是在普通病房，这就不正常了。
　　距离回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抓的两个人，周瑜一个都没审。
　　也就是说烙铁现在的身份是受害者，而不是嫌疑人。
　　这一点巩家培有点琢磨不透周瑜旳意思。
　　江世孝不审正常，但是烙铁，他们办的可就是烙铁的案子。
　　“证据不够嘛，狗只有放出去，才能惹事。”
　　周瑜笑了笑说：“我们既然掌握了所有名单，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完全可以放了他，他要搞事，我们就把他摁下来，次数一多，肯定会有痕迹露出来。”
　　现在只是跟踪了一晚，能看到的痕迹太少了。
　　巩家培点点头：“我记得你当时说，你确定烙铁没有向外报过信？”
　　“对，他正挨打呢，哪有时间，不过这事是有点古怪啊。”
　　烙铁没打电话，这第二个炸弹人是怎么接收到信息的？
　　总不能早就联系好了吧，这不太可能，当时第一个爆炸的都是临时给钱，临时干活的。
　　“巩sir，那个第二人的审讯结果出来了么？”
　　周瑜想到这个人，他或许知道什么。
　　“没有，不肯说，这样的人很麻烦。”
　　巩家培摇了摇头：“癌症末期，关又不好关，你还得时刻盯着，想别的办法吧。”
　　“烙铁这个脑子确实。”
　　周瑜都有点佩服他，警队最怕的就是这种快死的人，要是死在警局里，解释都解释不清。
　　人家说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病正常吧？你得让他去。
　　你审讯要是语气重一点，死了都能说是被你吓死的。
　　根本就不能审，得像大爷一样伺候着。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巩家培递给周瑜一张便签。
　　周瑜接过一看，纸上是一个号码，便问道：“这是谁的？”
　　巩家培拿起一张a4纸在手中折了起来，“这个号码是在第二人的手机记录里找到的，就在他行动前，这个号码是打入的最后一个号码。”
　　“太空卡？”这没什么用啊。
　　“嗯…不过有一点能确定，烙铁一定还有一个帮手！”巩家培轻声说道：“同样是一笔钱，出现在他的家里。”
　　事后跟踪第二人的队员回忆，那个打电话的时间节点之后，确实有人上过第二人的住宅楼。
　　不过住宅楼有人进出本身就很正常，他们只是在楼下盯着，所以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现在想来，这个人就是他的帮手了，据队员说，是一个女人，挺漂亮的，身材很好。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这个人就是放炸弹进入储物箱的人…对了，炸弹上呢，有烙铁的指纹么？”
　　周瑜突然想到这件事，第二个炸弹可是完好的保存下来了。
　　巩家培摇了摇头，“没有，包和炸弹上面都没有，包括烙铁的那个房子，我们也进去看过，没有制作炸弹的东西，对了，监听器我顺便帮你埋了。”
　　“那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在帮手那了。”
　　周瑜琢磨了下现在的情况。
　　一个新出现的女人，一个烙铁。
　　指证烙铁的话炸弹的问题还对不上，不过这个女人或许可以查查看，漂亮就是一种特征。
　　咚咚咚。
　　“进来。”
　　有警员进来汇报情况。
　　“巩sir，有人来保释江世孝。”
　　“什么人？”
　　“律师。”
　　“嗯…放了吧，省的外面一堆人闹事。”
　　“yes，sir。”警员出门。
　　周瑜没什么意外的，这么容易就可以把社团大佬关进去的话，天下就太平了。
　　江世孝被抓，外面一堆古惑仔吆五喝六的，影响太平，主要是没什么证据，小弟抗下了。
　　烙铁一个人说被江世孝打了，至少有20个人给江世孝证明，他没有动过手，这就是钱的魅力。
　　叮铃铃，叮铃铃，周瑜的电话响了，居然是李文斌。
　　“喂。”
　　“阿瑜，羁留病房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是倪永孝一定要见你。”
　　“倪永孝？”周瑜诧异的问，“他找我干嘛？”
　　“不知道，你有空就去看一下，倪永孝说有爆炸案的消息，只跟你说。”
　　“他还能有爆炸案的消息？”
　　周瑜更诧异了，这家伙不是在羁留病房么，怎么会消息那么灵通的？
　　“行吧，我过去一趟。”
　　反正倪永孝应该不至于闲得蛋疼，找他开涮吧。
　　嘟嘟嘟……
　　周瑜看了眼电话笑了，这李文斌怕是有点酸啊。
　　堂堂o记主管，倪永孝还是他手下的犯人，结果有线索都不告诉他，非要找自己。
　　“有事忙啊，你先去吧。”巩家培微笑。
　　“嗯，希望会有惊喜，走了，巩sir。”
　　周瑜出门，随便开了辆cib的车就跑去了警队定点医院。
　　羁留病房门口。
　　“sir。”两个军装站的笔直。
　　周瑜透过门上面的小间隙，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墙上没电视。
　　扭回头问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军装低头不好意思的说：“可能是我们两个聊天的时候被他听到了。”
　　周瑜扬头：“开门。”
　　“yes，sir。”
　　周瑜迈步进去，看着床榻上的倪永孝，还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只是金边眼镜不在，换了副更加‘安全’的树脂眼镜。
　　西装衬衣不在，简简单单的一身病号服。
　　他正靠在床头看书，房间里还有一个中年军装在一旁坐着，也在看书，氛围倒是不错。
　　他看见周瑜进来，平和的微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周瑜笑笑，拉了把凳子坐到了一边，随口问道：“看什么呢？”
　　倪永孝把书页晃着展示了下，微笑：“金瓶梅。”
　　“呵，品味不错。”周瑜努嘴点头。
　　“打发时间。”
　　“腿怎么样了？”周瑜扬了下头问。
　　倪永孝拍了下大腿，微笑：“没感觉。”
　　在那次爆炸中，他受到冲击波的关照，受伤很重，经过抢救，命是保住了，但是下半身永久瘫痪了。
　　“你也是运气不好。”周瑜也有点唏嘘，这要不是那个关祖搞了出劫囚车，倪永孝至少还能走。
　　“没什么事，能活着就不错了。”
　　倪永孝像是反过来安慰周瑜一样：“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么，一个人住在vip病房，有几位老兄专门照顾，三餐还有人送。”
　　周瑜抿了下嘴，提起手中的奶茶，拿了杯递了过去，笑道：“呐，给你带了杯喝的，换换口味。”
　　“真的有好久没喝了。”
　　倪永孝开心的接过，插进吸管，嘬了一口，香浓丝滑的奶茶香味溢满唇舌。
　　他闭上眼，好好的品了一会。
　　这些东西，以前他极少碰，但是现在嘛，想碰也碰不到了。
　　“什么时候开庭？”周瑜问道。
　　倪永孝上次开庭出了意外，死了一个，然后又是做手术，又是养伤，开庭时间一再延后，到现在都没上庭。
　　“快了吧。”
　　倪永孝又喝了一口，不在意的说：“我今天找你来，是因为听到了他们聊天，你是不是又遇到那种保龄球爆炸案了？”
　　“对，你有消息给我？”周瑜问。
　　倪永孝点头：“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
　　“烙铁你应该知道，其实他还有一个合作伙伴，进兴的左轮。”
　　“左轮？”周瑜对这个名字很惊讶。
　　“你好像对这个名字很惊讶？”倪永孝笑笑。
　　“是有点。”周瑜坦率承认：“我没想到，左轮他爹作为进兴的爷叔辈，他居然勾结外贼？”
　　倪永孝淡笑：“没什么好奇怪的，爷叔辈只是爷叔辈，终究不是龙头，本来江世孝不出现，进兴的几个人，没人抢的过左轮，结果江世孝一来，龙头位置没了，你说他能甘心么？”
　　周瑜认可的点头，颇为感慨的说：“我倒是没看出来，左轮还有这种脑子。”
　　左轮就像是个仗着老爹的二世祖，从o记搞来的情报来看，左轮根本没这种脑子。
　　进兴没起来之前，左轮就是管个代客泊车，有几条街的生意，然后顺便再收收外围，赌个球什么的。
　　要不是有他爹，他怕是连代客泊车都轮不到。
　　论地盘，论能力，还没同为话事人的田七狠呢。
　　而且梁笑棠的报告里也说了，左轮根本就是欺软怕硬，没什么胆子的。
　　居然敢挑战江世孝？出人意料。
　　倪永孝摇了摇头，“他没这脑子，左轮就是个废物，但是有一件事逼他不得不去做。”
　　“什么事？”周瑜的好奇心起来了。
　　能让一个废物变勇士，直面江世孝。
　　倪永孝微笑：“他有血癌。”
　　“所以他勾结烙铁，就是因为自己不够胆，借用外力？”
　　“没错，他们协定，烙铁帮他坐上进兴龙头的位置，他提烙铁当话事人，等他死后，烙铁当家。”
　　周瑜全明白了，一种通透感出现。
　　“怪不得烙铁到处丢炸弹了。”周瑜喃喃。
　　倪永孝轻笑：“很简单的道理，江世孝作为龙头肯定不会愿意分地盘出去，但是地盘一直被炸的话谁还敢去消费，赚不到钱人心就散了，这样一来左轮就可以趁机攻击江世孝的统治，逼他下台。”
　　周瑜点头，“很高明的阳谋，一但乱起来，江世孝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唯一的缺点就是烙铁自己可能会死，一但被江世孝找到，直接就能沉江。
　　不过要不是他告诉江世孝，江世孝根本找不到烙铁。
　　话说回来，烙铁为了龙头之位，担点风险也算应该。
　　“其实也就还好吧，本来他们的计策可以更完美的。”
　　“什么意思？”
　　周瑜愣了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瞅了他一眼疑惑的问：“不对啊，这是进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倪永孝推了推眼睛，微笑的看着周瑜：“因为这个计划，是我帮他设计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吃里扒外的左轮
　　“呵，呵呵~”周瑜看了倪永孝两秒，发笑。
　　倪永孝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接下来你就该问我为什么帮他做这个计划了。”
　　“洗耳恭听。”周瑜微笑一扬手。
　　倪永孝看着周瑜的眼睛，“说起来这件事与你有关。”
　　“我？”
　　“当时你步步紧逼，我腾不出手来收拾进兴，结果就让进兴乘势作大…”
　　“我研究过进兴的几个话事人，别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唯独一个江世孝不好对付。”
　　“这个人坐牢回来的时候，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但是他能在这么劣势的环境下，一举铲除掉身为龙头的杜亦天，并且摆平其他话事人，借嫂子上位…足以证明，这个人不好对付。”
　　“所以当时的我想要吞掉进兴，只有一个办法，换掉江世孝。”
　　啪啪啪啪。
　　周瑜鼓起了掌，笑道：“厉害，分析的很透彻，可惜o记不聘用囚犯，要不然你该去o记当幕府嘉宾。”
　　倪永孝一笑置之，对于周瑜的调侃不甚在意。
　　他继续说道：“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扶一个人上位，然后就选中了左轮。”
　　“怎么就选中左轮了？”周瑜笑着问。
　　这要是选中梁笑棠，那多有意思。
　　“因为他废啊。”
　　倪永孝笑笑，淡然的说道：“有个爷叔辈的老爹，还争不过一个刚回来的囚犯，这种废物，利用起来刚好。”
　　周瑜轻笑，可怜旳左轮，看不上的人，倪永孝哪怕是在牢里照样看不上。
　　“当然了，我也知道左轮废，胆子又小，不足以成事。所以当我偶然得知左轮有血癌的时候，就把烙铁介绍给了他，烙铁这個人…够疯。”倪永孝说道。
　　周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你说我该骂你还是夸你？”
　　没有他介绍两个人认识，也就不会有进兴的事。
　　那么烙铁大概率就不会找什么癌症病人做人肉炸弹，也就不会有这几起爆炸事件。
　　所以倪永孝哪怕没参与，他也算是推手之一。
　　“当然该夸了。”
　　倪永孝推了推眼睛，微笑：“如果不是我主动找你，我相信，你至少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缕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我这可是帮你节约了时间，周sir。”
　　“一码归一码，合情合理。”
　　周瑜点点头，想起了一事问道，“你知不知道烙铁有没有女朋友，或者他们团队中有一个女人，年轻漂亮。”
　　“女人？”倪永孝稍加思索便摇头，“没印象，这个女人怎么了？”
　　周瑜把女人送钱的事告诉了他。
　　倪永孝轻笑了声，“这个女人，我大概知道是谁。”
　　“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人不是烙铁的女朋友，而是左轮的女朋友。”
　　“何以见得？”
　　“左轮和烙铁不方便见面，吃里扒外在社团是大罪，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信任的人作为桥梁……”
　　“懂了。”周瑜点点头，那这左轮的女朋友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是烙铁的女朋友都不合适，烙铁的女朋友根本不能出现在左轮的身边。
　　但是左轮的女朋友不会有这个限制。
　　想到这，周瑜瞅了眼倪永孝，笑道：“这么客气，今天可是爆了不少内幕消息给我？”
　　倪永孝举了举奶茶，“换奶茶嘛。”
　　哧哧哧哧，两个人相视笑笑。
　　周瑜打量了一眼病房的环境，小是小了点，不过有窗户。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求，不过分的我可以适当帮忙。”
　　这话也是结束交谈的信号了。
　　“要个女人，过分么？”倪永孝玩笑道。
　　“走了。”
　　周瑜笑着摇摇头，起身，敲了敲病房的铁门。
　　“对了，不介意给我算立功吧？”倪永孝笑着问。
　　周瑜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点头，“可以，我帮你报。”
　　……
　　总部，cib，巩家培办公室。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了。”
　　周瑜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嗯，巩sir你这的豆子品质不错啊。”
　　“喜欢就拿一包走。”
　　“算了，咖啡味道太纯，我还是钟意我的奶茶。”
　　巩家培笑笑，把刚折好的一只仙鹤丢了过去，一只仙鹤的时间也够他消化周瑜带来的消息了。
　　“我是真没想到，一起爆炸案，如此错综复杂，居然还牵涉到了进兴的龙头竞争，你觉得下面我们做到哪一步好？。”
　　周瑜接过纸鹤，都不带想的说，“当然是谁犯法抓谁了。”
　　巩家培认真的看了他两秒，“这样可能会让江世孝更加做大。”
　　正常来讲，谁犯法抓谁，这没什么说的，但是这件案子比较特殊。
　　烙铁是肯定要抓的，但是抓不抓左轮这是有衡量空间的。
　　这把尺子现在在他们的手里，如果抓了左轮，江世孝在进兴就又少了个敌人，凝聚力势必会更大。
　　内斗的进兴，更符合警队的利益。
　　周瑜摆摆手，“我不管这些，爱大就大，进兴的事情让他自己折腾去，我这就一条，够证据就抓。”
　　到手里才是真的，多少是个功劳。
　　而且一个废物左轮，周瑜看不上，他才能给江世孝带来多少麻烦？
　　被抓了也好，让梁笑棠吃点地盘，顶上去。
　　巩家培皱着眉思索，他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盘算了阵他问：“你觉得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江世孝怎么样？”
　　“告诉江世孝？我觉得江世孝哪怕知道了都不会动手。”
　　以周瑜对江世孝的了解，江世孝就是个阴狠的人，没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动手的。
　　左轮怎么说也是爷叔辈的儿子，捅破了他还能杀了还是怎么滴？
　　“不过嘛……”
　　周瑜停顿了下，好笑道：“告诉江世孝起不到作用，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考虑告诉那帮话事人，比如梁笑棠他们。”
　　“你是想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逼江世孝不得不处理？”
　　“对！既然左轮没多少时间了，那就多少帮我们做点事，也别枉我们费心设计他一场。”
　　“行，反正是你的案子，决定权给你。”
　　“thank  you，sir，那我去做事了。”
　　……
　　第二天。
　　进兴地盘的一条街上，一辆指挥车停在路边。
　　“唰。”车门从外面移开，周瑜窜了上去。
　　“周sir。”
　　“嗯，有什么情况么？”周瑜把喝的递过去。
　　“没有啦，左轮就一直在台球室打台球，要死的人，还这么闲情逸致。”章文波摇摇头笑。
　　周瑜看了看摄像头展示的画面，镜头挺稳，偷拍的摄像头应该是藏在包里，摆在台球桌的围栏上，正对左轮。
　　画面里，cib队员这桌再向前两桌就是左轮的台桌。
　　左轮头上一顶大草帽，穿着件乳白色的t桖，他靠坐在后面的台子上，一手拿着杆子，一手搂着个女人，神态特别悠闲。
　　“是挺漂亮的啊。”周瑜瞅了瞅旁边的这个女人，有几分姿色。
　　“查过了，左轮的女朋友就这一个，所以应该就是他了。”
　　“嗯。”
　　周瑜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梁笑棠：“到了么？”
　　“到了。”
　　“开始吧。”
　　“哦啦。”
　　医院里，正躺在病床上的烙铁马上面临了一场险象环生的追杀之旅。
　　好在他的警觉性高，‘恰巧’看见了几个拿棍子来势汹汹的人，经过他的不懈奋斗，在挨了一棍子后，侥幸逃脱。
　　“收工。”
　　“欠你个最佳男主角，下一场开幕叫你。”
　　周瑜笑着收了手机，5分钟，效率很高嘛。
　　烙铁躺在医院太舒服了，得起来活动活动，他不动，所有人都不能动。
　　整个cib陪他耗在这里，人吃马嚼的，多花钱啊。
　　“有动静了。”章文波喊了声。
　　周瑜立马看向屏幕，是左轮的女朋友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左轮和她走了出去。
　　“可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章文波有点遗憾，两边的手机号都没有，窃听都没法窃听。
　　“无所谓，动起来就行。”
　　即使听不到，大致的内容周瑜也猜得到，无非就是告状，说被江世孝的人找到了，被砍了。
　　重要的是接下来有什么反应。
　　周瑜看了下右边的屏幕，主角当然是烙铁，由周望晴带队跟着。
　　烙铁从医院跑出，慌不择路跳上了一辆刚到的小巴。
　　没过多久，烙铁便放下了手机，而左轮这边，两个人重新出现。
　　“这么快聊完了啊。”章文波看了下时间，抬手对周瑜说道：“才40秒，这不像商量事情的样子，会不会是要跑路？”
　　跑路几句话就说完了，但如果商量对付江世孝，肯定不能这么快啊。
　　“不会。你看左轮，有一点羞恼的样子的么，他就是个快死的人，帮手要是要跑了，他怎么会那么平静。”
　　周瑜仔细看了看屏幕上左轮的神情，和刚才没太大的波动。
　　章文波点点头。
　　“烙铁下车了，哦…去打车啊…看看他要去哪…哎，左轮也出门了，这是两人要见面？”
　　“很有可能。”
　　周瑜撩开了一点帘子，往台球室的方向看了看，左轮和他女朋友走了出来，然后上了车，车子发动。
　　“跟上。”
　　周瑜坐下摸出手机，翘着腿开始呼唤最佳男主角。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我不收死人的感谢
　　进兴核心小房间。
　　“孝哥，大白天开什么会啊。”
　　左轮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左边的一条长板凳上，这是他旳专属座位，没人跟他抢。
　　江世孝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弹，房间正中心的小圆桌上，还坐着费爷泰叔两个爷叔辈。
　　田七和梁笑棠两人一边，坐在右边的凳子上。
　　“哇，左轮，孝哥叫开会，你拖拖拉拉，你干什么去了？”梁笑棠上来就质问。
　　左轮拉着脸，“laughing，我去哪是不是要跟你汇报啊？”
　　“那到不用，只不过这个问题我是代孝哥问的，是不是孝哥也不能问啊？”梁笑棠摇头晃脑的笑。
　　左轮看了眼江世孝，又看回了梁笑棠，喝道，“我回家搞女人了行不行？”
　　“行。”
　　梁笑棠站了起来，走到小桌子前，看着他低笑着说：“3p啊？”
　　“laughing，你什么意思！”左轮顿时站了起来，怒喝。
　　谁不知道他只有一个女朋友，这不是说他是绿帽么？
　　梁笑棠无所谓的笑笑，“人家搞女人呢，是占便宜，你搞女人呢，就是倒贴，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laughing！”费爷厚实的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目而视。
　　“费爷，你也别急着护儿子。”
　　梁笑棠右手插进胸口袋，拿出了照片甩在了桌子上，重重的一拍！
　　“看看，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他啊！吃里扒外，勾结烙铁，想要谋夺我们的进兴啊！”
　　左轮呆住，费爷呆住，全场寂静！
　　“唉~”泰叔看了看照片上的左轮烙铁，还有左轮女朋友三人笑着喝茶的画面，直接就是摇头。
　　吃里扒外，肯定的啦。
　　“左轮！”费爷又是一拍，“你有什么解释？”
　　左轮看着照片，没有说话。
　　费爷面色涨红，沉默那就是无从辩解了。
　　他拧着眉头，看向江世孝，歉意的说：“阿孝，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查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给你一个解释。”
　　“还给时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放在这边，没什么好说的啦，勾结外贼，出卖兄弟，出卖进兴，执行家法啦。”梁笑棠哼的一声瞪着左轮。
　　“laughing！”费爷又是一巴掌拍下。
　　梁笑棠嗤笑一声，看着他调侃道：“费爷，收点力啊，桌子砸坏了还得买新的，留点钱给你儿子付医药费啦。”
　　费爷深吸一口气，人老成精，他当然知道关键点不在梁笑棠这了。
　　但是，江世孝一直没说话，像个局外人一样只是静坐着。
　　这样，更可怕。
　　费爷挤出个难看的笑脸：“阿孝，左轮的事是我教子无方，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希望你大人有大量……”
　　“你不要求他！”
　　左轮把草帽一摘，大声吼道：“你干嘛要求他！是，是我干的，怎么样？”
　　“左轮！”费爷脸色愈加难看。
　　“你承认勾结外人了？”江世孝抬头漠视着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是啊。”左轮吼道：“凭什么你坐龙头位置？进兴早就不是原来的进兴了，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外人啊！”
　　江世孝冷笑，“你不服你说嘛，犯不着勾结外人。”
　　左轮哼的一声：“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不服！我…要…分…家！”
　　“不可能！”江世孝喝出。
　　“不需要你同意！论人马，我不比你少！”
　　左轮扫过房间里的人一眼，“从今天起，我左轮成立东兴，与进兴一刀两断！”
　　啪，左轮摔门而出。
　　“左轮！”费爷追了出去。
　　“孝哥，现在怎么办？”梁笑棠问道。
　　“阿孝，进兴不能分裂啊。”泰叔忧心道。
　　江世孝皱着眉一言不发。
　　“孝哥，欣姐和他们关系好，不如让欣姐去和费爷谈谈吧，让他去说服左轮。”梁笑棠提议道。
　　“……好。”
　　晚上，一桌和解酒摆在了进兴旗下的大酒楼。
　　左轮提出要求，看在欣姐的面子上，可以退一步，他要和江世孝平起平坐，双龙头。
　　江世孝当然不可能同意。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干杯。”
　　安全屋内，周瑜和梁笑棠坐下沙发上碰了一杯。
　　“阿sir，我的表现打几分啊？”梁笑棠笑嘻嘻的问。
　　“影帝。”周瑜竖起大拇指，抛了个电眼。
　　梁笑棠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啊~，爽！现在左轮带走了进兴的三分之一人马，刚才都宣布成立东兴了，下面怎么做？”
　　“不用管。”周瑜摆摆手：“不管是成立什么兴，只要分裂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
　　“我怕他扛不住几轮啊，又活不了多久。”
　　梁笑棠笑了笑，然后脸色一板，贴身向前严肃的问：“你说，江世孝有没有派人去杀他？”
　　“真要是如此，我得谢谢他。”
　　周瑜一笑，“现在左轮24小时有人盯着，他派杀手，那就等于是送证据给我，莪巴不得他这么做。”
　　梁笑棠点点头，“那希望他快点动手。”
　　“不可能的啦。”周瑜嗤的一声，“你真天真，现在他要是杀了左轮，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做的，他要杀也要过一阵子，而且一定是做成意外。”
　　进兴的大嫂欣姐和左轮父子俩关系这么好，这要是说是江世孝强杀，基本盘都要被撼动，他可是靠大嫂支持才上的位。
　　“哎。”梁笑棠遗憾的摇摇头：“我还想吃席呢。”
　　“哧哧哧哧~”
　　周瑜笑完扬了下头，“现在左轮出局，他爹又跟了过去，进兴里面江世孝能用的人不多了，你要把握机会，把江世孝的毒品线挖出来。”
　　“知道啦。”梁笑棠喝了口酒，想了想说：“主要是那个阿忠啦，他是江世孝的亲信，别人江世孝根本信不过啊。”
　　“阿忠…”周瑜思索了下说，“等我空下来我收拾他，你先自己玩玩吧。”
　　“知道啦。”
　　周瑜现在确实没精力管江世孝，目前排在追捕第一位的肯定是左轮和烙铁。
　　不可能真让左轮裂土为王，那不美死他。
　　现在因为避免发生第二起爆炸，警方已经暴露了，炸弹这条线很可能要断，必须另辟蹊径。
　　不撺掇着左轮分裂，他还怎么抓人。
　　……
　　阳光明媚的下午。
　　一辆货柜车，顺顺利利的开出了海边的货柜厂，而司机，就是烙铁。
　　“狗头，跟的小心点啊，晚上有没有大餐吃，可就看你们的了。”
　　“谁请啊？”
　　“当然是巩sir了。”
　　“大餐加持，保证没问题。”
　　几辆cib的车交替跟踪，周瑜的指挥车慢悠悠的跟在最后面。
　　几天来，进兴和东兴打个不停，周瑜都憔悴了。
　　不是因为打生打死，是因为投诉到警队的太多，影响夜生活，但都被巩家培压了回去。
　　不管是巩家培还是他，身上都背负着压力，是骡子是马，就看今天这一朝了。
　　车子无惊无险的一路行驶，总算开进了旺角的仓库。
　　烙铁放心了，周瑜放心了。
　　周瑜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厂房关上了大门，神情变的严肃，拿起对讲机。
　　“巩sir，攻击队，还要多久到位？”
　　“一分钟。”
　　“朱迪，左轮到哪了？”
　　“还在路上，很快就到。”
　　“很好！所有人打起精神，把尾巴藏起来！”
　　“yes，sir。”
　　“左轮到了。”
　　没过多久，画面中，一辆面包车出现，按了下喇叭，开进了厂房。
　　“还挺会伪装，不开自己的骚包车了。”
　　“倒计时30秒，攻击队准备！”
　　周瑜拉开车门，下车弯腰奔跑贴进。
　　抵达门口，攻击队所有队员都是全副武装，只有他是一身西装。
　　伸出手。
　　“3。”
　　“2。”
　　“1。”
　　“行动！”
　　砰砰！
　　铁门被破开，攻击队鱼贯而入。
　　周瑜一马当先，目光直接扫向了厂房中央的仓库方向。
　　红色的货柜车停在仓库门口，货柜门已经被打开。
　　烙铁和左轮都在。
　　正在组织卸货的烙铁笑容凝固，反手拔出了身后的枪，举枪想对准了门口的方向。
　　周瑜就在等他摸枪，你不摸枪，我怎么开枪？
　　砰。
　　烙铁的手都还没有完全抬起来，一颗子弹就穿过了头颅，精准的带他去见了上帝。
　　砰砰砰。
　　砰砰。
　　“控制！”
　　“控制！”
　　“控制！”
　　周瑜扫了一眼全场，整理了下西装，别上了证件。
　　走到货柜车后，地上的烙铁已经是一具死尸，不过左轮还活着，只是在地上扭动的厉害，他被攻击队员按在地上呢。
　　“啊---，啊----，周瑜！”左轮费尽全身力气拼命扭过头瞪着他。
　　周瑜笑笑，“不用瞪着我，等你好久了。”
　　“啊---，啊----”
　　“啊你个大头鬼？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背了多少投诉？狗东西！”
　　周瑜冷哼，“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那块料了，就凭你也配做一个老大？”
　　“周瑜！”左轮状若癫狂。
　　周瑜蹲了下来，用枪头拍了拍他的脸，“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当老大？我帮你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么？因为我需要你分裂出来。”
　　“你一但分裂出来，江世孝就不会再给你供货。”
　　“你手上没有货，你就需要进货。”
　　“这一进货，呐，所以你瘫在这了。”
　　“周瑜！噗--”
　　“很恨啊？那些被炸死炸伤的人更恨！他们的家人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周瑜冷漠的起身，转身走人。
　　“让你坐了几天老大，不用谢我了，我不收死人的感谢。”


第四百四十八章 倪永孝开庭
　　医院花园。
　　“巩sir。”
　　“巩sir。”
　　周瑜和周望晴穿过走廊，朝花园里陪着老婆的巩家培走去。
　　巩家培正弯着腰和坐在轮椅上的老婆说着什么。
　　“你们来了。”巩家培直起腰微笑。
　　“师母。”周望晴笑着跑到了巩家培身边，接过了他推着的轮椅。
　　马上就是两个女人的家常问候和欢声笑语。
　　“他叫周瑜，是我们cib新来总督察。”巩家培笑着对老婆作了下介绍。
　　“不用你介绍，我有看新闻的，阿瑜，谢谢你来看我。”莫芳琪患病脸色很苍白，但是笑的很甜。
　　“巩sir是我上司嘛，我怎么也得来拍下马屁。”周瑜笑着把水果篮子和一小盒黑森林蛋糕放在了一边的石凳上。
　　莫芳琪看了一眼黑森林的盒子，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森记的黑森林的？”
　　“cib要是连这个都搞不定，那我不是太逊了。”周瑜说道。
　　“切~，明明是我告诉你的。”周望晴斜了他一眼鄙夷。
　　周瑜无所谓旳笑笑，“黑猫白猫，能搞到情报就是好猫，至于情报怎么来的不重要。”
　　“哧~”周望晴撇撇嘴。
　　争辩不过，败北。
　　“你们两个是在？”
　　莫芳琪暧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自古以来，欢喜冤家可不少。
　　别看争的欢，爱能爱的死去活来。
　　主要是年龄也合适。
　　“停！师母，别想多啊。”周望晴一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真不是？”莫芳琪打趣的问。
　　“真不是。”周望晴无奈脸。
　　“阿瑜已经结婚了。”巩家培笑着解释。
　　“嗷，这么早啊。”莫芳琪颇为惋惜的口吻，然后笑着说：“谢谢你的蛋糕啊，阿瑜。”
　　“不客气。”
　　“怎么有空过来？”巩家培看向周瑜。
　　以他了解，这几天周瑜应该很忙。
　　烙铁倒是没什么，死了都没人关心，但是左轮可是有家有业的，他一被抓，事情不会少。
　　“上吊也要喘口气嘛，巩sir，今天可是周末，你不是这么黑心吧？”周瑜玩笑道。
　　“黑就黑吧，我也没说我心很白。”
　　巩家培轻笑，“说吧，你怎么安排的？”
　　“没安排，左轮被抓，东兴就剩个他老子还能撑下场面，剩下的头马什么的根本不行，三流货色，不足为患。”
　　“草台班子是搭了没几天，但是他的人马不少，会闹事啊。”巩家培忧心尖沙咀的平静。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本来就是左轮非要搞事，他爹费爷才叛出进兴来帮他忙，现在左轮被抓了，江世孝该出来收拾残局了。”
　　现在东兴没龙头，分裂又没有多久，收拾，对江世孝来说小事一桩。
　　至于左轮的手下会不会也想争一争龙头之位，过过瘾什么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就他们，加在一起都不够江世孝打够一回合的。
　　这不是周瑜看不起他们，是压根就没准备看。
　　“还是要注意，别闹出风波来，尖沙咀不能乱。”
　　“小打小闹肯定有，孩子淘气，家长不得打一顿教育教育啊。”
　　以江世孝的性格，不动则以，一动肯定是全盘收复失地。
　　至于血，肯定要流一点的。
　　流完了，梁笑棠就该出来分蛋糕了，不过这点心思，周瑜肯定是不能告诉巩家培了。
　　梁笑棠的卧底档案，只有他跟叶sir有。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掏出电话，“嗯…嗯，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周瑜晃了晃手机，“应验了，o记的通知我，费爷死了，死因失足跌落，滚下山坡。”
　　“什么？”巩家培明显惊讶了下，然后转为疑惑：“他儿子还在牢里，他怎么会有心情去爬山的？”
　　“那个欣姐带他去的，问过了，是为了他儿子的事情开导他……出事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据o记的人说，那女人都被吓傻了，哭哭啼啼的，不像是她干的，像是意外。”
　　“意外？”
　　“肯定不是意外啊，哪有那么巧，肯定是江世孝干的。”
　　周瑜都有点佩服他，这计策是怎么实施的。
　　江世孝杀人最大的难点就在于欣姐这个基本盘，结果呢？
　　好家伙，杀人的时候只有欣姐自己在，这总不能怪他江世孝了吧。
　　“应该是哪里被动过手脚。”巩家培皱着眉分析道，“要么是鞋子，要么是他踩的石头。”
　　这都不用去现场，想要做成完全意外的失足跌落，只有这两种可能。
　　要么鞋子滑一点，要么石头松一点。
　　周瑜点点头思考，“还是石头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是鞋子，容易留下搞破坏的证据。
　　但是石头好控制多了，最大的原因在于，欣姐和费爷的体重差距太大。
　　据资料，欣姐不到100斤，费爷呢，光个肚子怕是就有100斤。
　　“比想象中的狠啊。”巩家培感叹了句。
　　“是啊。”周瑜点头。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东兴了。”
　　……
　　法庭。
　　今天是倪永孝开庭的日子。
　　由于出现过上次的劫囚事件，今天周瑜和阿仁一起护送了一把。
　　“辩方律师你可以发言。”
　　头戴大律师帽的蒋柏奇站了起来，鹰隼般的眼睛看了眼控方律师，看的检控官眼神不自觉的闪躲。
　　他的视线回到法官身上，抑扬顿挫的低沉嗓音响起。
　　“法官阁下，对于检控提出的罪名，我代表我当事人，承认控罪。”
　　“哇…”
　　台下观众席一片哗然，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蒋柏奇之口。
　　蒋柏奇是什么人…四大名状之一！
　　谋杀打成误杀只是常规操作，谋杀打成无罪释放的都不少。
　　面对检控控告倪永孝大宗贩毒的指证，所有人都做好了看大戏的准备。
　　这不得舌战个七天七夜，不管证据有多么充分，刑期肯定是能少一点是一点。
　　再说了，卖货的那个泰国女人死了，不是没的辩。
　　有刚出道的小律师，连笔记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摘录要点。
　　结果，你就直接承认了？
　　周瑜也是皱眉眉头和陈永仁对视了一眼，想不通这個操作。
　　“肃静！”
　　法官皱着眉敲了敲小锤子，然后咳嗽了一声，温和的问道：“辩方律师，你再重复一遍。”
　　这是明显的再给他一次机会，法官都觉得他是不是大白天喝多了。
　　“法官阁下，对于检控提出的罪名，我代表我当事人，承认控罪。”蒋柏奇一板一眼。
　　法官有些恼怒，你要是承认，你庭前不沟通的？！
　　不过，谁让他是蒋柏奇呢，法官深呼吸了口气，转问倪永孝：“被告人，你是否有异议？”
　　“没有。”倪永孝很安静。
　　法官点点头，扭头看向检控：“检控官，你可以发言。”
　　“额……”
　　检控是个30多岁的年轻大状，现在脑子有点宕机。
　　所有计划全部被打乱，所有准备好的说辞没用了。
　　这还说个屁啊，胸口有点闷，拳头打不出的那种闷。
　　……
　　庭审的进度一下子加快，辩论赛用不上了，直接到了刑期的范围。
　　讨论完倪永孝可以享受的减刑项目，检控方发完言。
　　法官看向蒋柏奇：“辩方律师，你可以作结案陈词。”
　　蒋柏奇站了起来，“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我的当事人在到案后，积极配合警方的办案流程，并且作出了以上种种的悔过措施，帮助警方破获了不少案件。”
　　“这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大家都知道，大律师的职责就是为了当事人争取最大的权益，就在开庭前，我还想着怎么帮他争取尽量少的刑期。”
　　说到这里，蒋柏奇停顿了下，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就说嘛，蒋柏奇不可能直接放弃，这才是他们认识的蒋柏奇。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转折了。
　　蒋柏奇看了倪永孝一眼，“但是，在开庭前我见了他最后一面，我的当事人跟我说，他不希望我帮他在法庭上争辩不休……”
　　“因为，他说他罪有应得！”
　　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倪永孝，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多的不说，犯罪的人多了，哪个不想少关几年，像这种毒贩，能有几个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无非就是为了在法庭上装个认错给法官看，给陪审团看，为了减少百分之20的刑期罢了。
　　“我知道大家很意外，我也意外！就在前一晚，我还想着怎么为他减少刑期。”
　　蒋柏奇低头举起了一沓厚厚的文件，对着检控说道：“我相信检控官跟我一样，准备了很多。”
　　检控官勉强笑笑。
　　“但是现在，这些都没用了。”
　　啪。
　　蒋柏奇把文件丢在了桌子上。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团，我蒋柏奇从事大律师行业这么久，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认罪悔罪心理！”
　　“说实话，我很受触动。”
　　“大家都知道，他因为一些无妄之灾，已经半身不遂，可以说已经是一个生活上的废人，我认为，这就是上天对他的一次惩罚，对他贩毒的惩罚！”
　　“瘫痪了，人人都嫌。”
　　蒋柏奇沉浸的摇了摇头：“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我的当事人，进了监狱以后，会是怎么样一个场景？”
　　“他躺在单薄的床板上。”
　　“想上厕所没人帮他，他只能尿在裤兜里，默默忍受着一个成年人不该忍受的屈辱。”
　　“挨打还不了手，也不敢还手。”
　　“甚者就连饭都可能会没得吃，那些饭，会被让一些用他取乐的人丢到厕所里，粘上屎再喂给他。”
　　“可能么？太可能了！”
　　“但是这对一个这么虔心认错的人公平么？不公平。”
　　“我实在无法想象我的当事人在监狱会是怎么样的身心受创。”
　　“法律的目的就是为了彰显公平和公义。”
　　“所以我仅代表我当事人，请求法庭，能在庭后，为他申请，监外执行！”


第四百四十九章 初见梁小柔
　　什么叫震撼？
　　这就叫震撼！
　　所有的迷雾拨开，所有的铺垫拨开，周瑜真旳是大受震撼。
　　好一个蒋柏奇，不愧是四大名状之一，厉害。
　　以前周瑜有过和他几次交锋，但那基本上中途就会出现变故，到不了庭上就会盖棺定论。
　　比如黑鬼，比如甘地。
　　但真的到了倪永孝，一个瘫痪居然被他玩出了花样。
　　“你说，法庭会同意么？”
　　周瑜和陈永仁走出法庭，陈永仁忍不住问。
　　监外执行与否的权力在监狱，但是法庭说出来的话，监狱肯定会重点参考。
　　周瑜抬头看了看天空，反问道：“那你是希望他同意呢，还是不同意？”
　　“我不知道。”陈永仁心情有些复杂。
　　周瑜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证明蒋柏奇的话说到你心里去了。”
　　蒋柏奇描述的那些画面，没去过监狱的不一定知道。
　　但是不管是周瑜还是陈永仁都知道，那些事一定会发生。
　　他们知道的事，法官也知道，陪审团也知道。
　　人总有怜悯之心。
　　他人做了再多恶事，真的当他要受到非人的待遇，要活的不像个人的时候。
　　人就怜悯了。
　　这就是人性。
　　“唉，算了，反正是法庭的事，我也管不了。”陈永仁抖擞了下精神，笑了笑：“还有事么？没事我回家陪女儿了。”
　　“走吧，二十四孝老爸。”
　　……
　　庭审虽然少了一些辩论的步骤，节约了些时间，但是即使如此，这庭审都开到了晚上。
　　晚上也刚刚好，有些事就得晚上才办的方便。
　　周瑜上车，打给沈雄：“人找到了，晚上带你去抓人。”
　　沈雄大喜：“好好好，哪里？”
　　“西九龙等你。”
　　“我马上过去。”
　　周瑜收了手机，开往警局。
　　沈雄遇到的神秘人x案件，这俩天抽空帮他调查了下，在尖沙咀帮x散货的这个人已经找到了。
　　当时让江世孝帮忙不肯帮，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在西九龙门口找了家路边小店，祭奠了下五脏庙，沈雄就兴冲冲的到了。
　　“阿瑜~”沈雄进门一个熊抱搂住了他，呜咽着说：“阿瑜，你总算找我了。”
　　周瑜笑着看了看他眼睛上的熊猫眼，差点笑岔了气，“你这是通了几天宵？”
　　“别管几天了，我觉得我快猝死了。”
　　沈雄假模假样的抹了下眼泪，坐下，“老板，冻柠茶，3杯。”
　　“阿瑜。”凌心怡打了个招呼。
　　“周sir，早就想认识下你了，只是你走得急，无缘一见，所以我今天就一起来了。”梁小柔笑着伸出了手。
　　“你好，madam梁。”
　　周瑜报以微笑，梁小柔就是他从下面调上来接手的高级督察了。
　　短发，麻花发型，还挺好看的，小柔，名字和长相很配。
　　“我听阿雄说，你找到了尖沙咀的出货人？”
　　“嗯，今晚他会在麻将馆打麻将。”
　　“周sir，我不知道阿雄有没有告诉你，这个麻将馆其实我们知道，这也是他的据点之一，但是如果只是打麻将他肯定不会说的。”
　　梁小柔很直接，找人不难，难的是如何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供货的是谁。
　　“会开车么？”周瑜问。”
　　梁小柔愣了愣，迟疑的一点头：“会。”
　　“算了，找你不太好，心怡帮我开车。”周瑜把钥匙一丢。
　　“好啊。”
　　“啊？”梁小柔问号脸，马上反应过来，从凌心怡那拿过钥匙，微笑：“我来好了。”
　　周瑜笑笑，挺自觉啊。
　　“沈雄，待会你进去打个麻将。”
　　周瑜在口袋里鼓捣了下，掏出一个监听器递给他：“藏好了，别的不用管了。”
　　沈雄摸了摸，笑嘻嘻的说，“cib的货是比o记的高端一点啊？”
　　“走啦。”
　　周瑜带头出门，梁小柔作为司机，车子直接开到了麻将馆的对面。
　　沈雄下车走进了麻将馆。
　　马上纷纷扰扰的搓麻将的声音就从监听器里传来。
　　过了一会，沈雄大喊一声，“今天我要大杀四方。”
　　紧接着，监听器里传来，腾腾腾，腾腾的敲击声。
　　这个信号就代表今晚的老板挞沙已经宰了。
　　“还早，等会吧。”
　　周瑜说完就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开始玩手机。
　　梁小柔好奇的看了看他，她没少在沈雄他们嘴里听到周瑜的名字。
　　“你不告诉我一下你的布置么？我以为你让我当司机是想告诉我的。”
　　有什么她就直接问了。
　　周瑜玩着手机随口问道：“你既然知道挞沙在这里，为什么会拖这么久？”
　　“没证据动他。”
　　梁小柔耸了耸肩，毒贩是最嘴硬的一种人。
　　像挞沙这样的人，自己不出货，都交给小弟去散货，除非找到他的货仓，要不然什么都别想问出来。
　　“没证据，那就创造证据嘛。”
　　周瑜笑笑，“这种小拆家和大社团不一样，挞沙手下总共就7，8个帮他散货的人，地盘又有限，很容易击破的啦。”
　　“你是想等他手下的拆家把货卖完，再来拿货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梁小柔试探着问道。
　　“这也是个办法。”周瑜点点头。
　　梁小柔一笑，“这个办法我们试过，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他的发货机制。他的那些手下有时候是从车底拿的货，有时候是从厕所拿的货，所以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
　　“我知道，要不然你以为莪这几天在干嘛？”
　　周瑜笑笑，要是光查个人在哪，哪用这么久。
　　cib关门算了。
　　“嗯…那你的办法是？”梁小柔问道。
　　“你查到的他手下一般去散货是几点？”
　　“一般晚上7点开始，这个点桑拿，夜店的生意才开始好起来。”
　　“现在6点45，所以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周瑜拿起对讲机问，“几只老鼠进洞了。”
　　“六只。”司徒凯答。
　　“还差两只啊，这么不敬业。”周瑜嘟囔了句：“等人到了再告诉我。”
　　“明白。”
　　“你的cib的人在跟他的手下？”梁小柔猜测着问。
　　“嗯。”
　　人多就是好，梁小柔羡慕，就他们组，人少的只有几个，最多同时能跟两个手下就不错了。
　　不过想想周瑜能在人少的情况下，照样破了那么多案，还是自己水平差啊。
　　“所有老鼠进洞。”司徒凯在对讲机里说道。
　　“嗯哼，看见他们开始兜售了说一声。”
　　“开始了。”
　　“ok。”
　　周瑜拿起电话打了出去：“何sir，可以开始了。”
　　“收到。”何展文笑呵呵的应了声，“阿瑜，记得宵夜啊。”
　　“地点随你选行了吧，我什么时候让你白帮忙了。”
　　周瑜笑着放下对讲机，真是的，居然敢怀疑他的信誉。
　　“那我等着了啊，所有人，行动！”
　　“一号老鼠出笼。”
　　“二号老鼠出笼。”
　　……
　　“八号老鼠出笼，阿瑜，够快吧。”
　　“谢啦，完事叫你。”
　　周瑜打了个响指，扭头对着一脸迷惑的梁小柔说道：“看仔细了，肉戏来了。”
　　梁小柔按捺下问话的冲动，马上看向了麻将馆门口，神情专注。
　　一分钟没动静，三分钟，没动静，五分钟，动静开始了。
　　一个稍显慌张，气喘吁吁的人影出现，挞沙的手下，她认识！
　　这个男的偶尔还警觉的回头看一下，最后跑进了麻将馆。
　　梁小柔脑子一道电光闪过，脱口而出，“你是逼他的小弟回巢？”
　　“bingo。”周瑜笑着点头。
　　梁小柔直起的腰一下子软了，靠在车座上。
　　的确啊，挞沙怎么把货给小弟的不知道。
　　但是小弟身上一定是有货的，只要能逼他们回巢，那挞沙的身上就等于有毒品了。
　　她思索了下皱着眉问：“可是我有一点想不通。”
　　“什么？”
　　“他们就算被发现，你怎么就笃定他们一定会回巢呢？他们可以出去躲起来？”
　　“嘿嘿，这事嘛，可由不得他们了，身上带着货，结果除了这条路，哪哪都是警察，你觉得他们能去哪？”
　　梁小柔噗嗤一笑，什么都明白了。
　　“走吧，该我们敲竹杠了。”
　　周瑜拿下耳朵上的监听器，掏了掏耳朵，里面都吵翻天了。
　　“谁让你们回来的？！”挞沙一脸怒容的瞪着几个手下。
　　“老大，没办法啊，今天警察设卡临检，我们没地方去啊。”小弟抱怨道。
　　“挞沙哥，他们能活着到这就不错了，这要不是他们机警，这会儿都该被警察抓了。”一直跟在挞沙身边的小弟兼麻友帮衬着说道。
　　“对啊，好歹货是保住了。”
　　“你们懂个屁！”挞沙怒喝，他心惊肉跳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砰！
　　刚被小弟关上的门被踹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谁啊？你活腻歪啦？”小弟怒目喝道。
　　“闭嘴！”挞沙骂了一声。
　　在尖沙咀混了这么久，要是连周瑜都不认识，他早就进去了。
　　“哦~，原来是周sir，不用玩这么绝吧？”他面色很不好看。
　　按道理来说，周瑜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大炮打蚊子。
　　周瑜笑笑，认识就好办了。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摸了个麻将，“这不是怕你不合作么？”
　　挞沙皱着眉又坐了下来，“周sir，我只是混口饭吃，能不能给条活路？”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上次纯度很高的那批货，是谁给你的？”
　　挞沙咬着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然后又看了一眼周瑜，下定了决心。
　　“是…一个警察。”


第四百五十章 空头支票
　　“名字，职位。”周瑜马上追问。
　　“是你们毒品调查科的杨靖文。”挞沙直言不讳。
　　“怎么写，写下来。”
　　这名字周瑜没听说过，nb的人多了去了，没到督察旳，根本不关心。
　　麻将房不缺纸笔，挞沙找了张记账的纸写上，移了过来。
　　周瑜拿起纸看了看名字确认，确实没印象，不过没关系，韦世乐在nb咸鱼了这么久，应该认识，找他就行。
　　他拿起电话打给韦世乐，电话接通便是一片嘈杂的音乐声，韦世乐像是在酒吧这种地方。
　　韦世乐声音很大：“等等啊，我出去说…喂，头。”
　　“你干嘛呢？泡妞呢？”
　　“哪有这命啊，大佬…这不是怕东兴的人闹事么，我这替人家看场子呢。”韦世乐自嘲。
　　哧哧哧哧，周瑜发笑，“唉，世乐，问你个事啊，nb有没有一个叫杨靖文的？”
　　“杨靖文？有啊，你要找他啊？”
　　“你就告诉我他是什么来头？”
　　“嗯…我记得他以前是在潘学礼那一组的吧，有没有变动我就不知道了，我帮你问问？”
　　“不用了，先这样。”
　　“唉，头…”
　　潘学礼的手下！
　　周瑜挂了电话，不禁皱眉，这事潘学礼有没有参与？
　　不对，潘学礼的手下不就是原先叶兆良那组的人。
　　是叶兆良时期的余毒没有肃清，没钱花了，现在又跑出来作妖了？
　　先不想这些，周瑜看向挞沙问道，“他是怎么和你交易的？”
　　“他给我一个地址，叫我去取货，然后让我把钱打进一个户头……”
　　“哪个户头？写下来。”周瑜又把纸笔推了回去。
　　“这我哪还记得清啊？存完就丢了。”挞沙苦笑了下。
　　“喂，你们毒品交易不都是一手钱一手货的么？你怎么这么相信他的？”梁小柔站在一旁发问。
　　挞沙苦涩的笑：“madam，他是警察啊，还是扫毒的，你觉得我敢不答应么？”
　　别说是真给毒品了，就是只给一包面粉，那也得认了，就当交租了，只要别来的太频繁就行。
　　“那不对啊。”
　　梁小柔双手抱胸质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他的身份，他为什么不当场交易，还要这么麻烦转账，直接现金拿走不是更安全么？”
　　银行户口可是会留下痕迹的，而且警察的户头哪有那么大胆子直接收钱，这又不是70年代。
　　“那你就得问他了。”挞沙摇摇头，他哪管这些。
　　“电话号码呢？他怎么跟你联系的？”周瑜问道。
　　“啊，这个有，我翻一翻啊。”
　　挞沙笑着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递过来给周瑜：“呐，周sir，这个就是。”
　　“座机？”周瑜看着号码一皱眉。
　　“对啊。”挞沙笑着一摊手：“公用电话嘛，他很小心的，根本不用手机打给我。”
　　周瑜看了下他们的通话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看日期这都到上个月了。
　　“就这一个电话？”
　　“那倒不是，应该有三四个吧。”
　　“抄下来。”周瑜把手机丢了回去。
　　“很久了周sir，闭路电视也不可能保留这久吧。”挞沙嘴上埋怨，不过收不停，拿起手机就找。
　　周瑜思索了一番，补充道：“还有，你在哪家银行存的钱，什么时间，多少金额都写下来，这总记得吧？”
　　“记得记得。”
　　这些事情简单，挞沙很快写好递了过来。
　　周瑜弹了弹纸条，“没写错吧？别让sir不高兴啊。”
　　“不会，让谁不高兴，也不敢让周sir你不高兴啊。”挞沙陪着笑脸。
　　周瑜轻笑了声，继续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以前来扫过场子咯，不过没证据。”挞沙靠在椅子上笑笑。
　　“那他就敢把毒品直接交给你去卖啊？”周瑜倾身向前，架在牌桌上，似笑非笑的的看着他，玩味的分析道。
　　“……你是毒贩，他是警察，哦，他眼巴巴的把把柄送到你手上，等着你去告他，等着你去控制他？你是他爹啊？”
　　周瑜脸色转瞬冰寒，一拍桌子喝道：“你是不是觉得阿sir好骗啊？”
　　“不是啊，周sir。”
　　挞沙慌忙解释道：“你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本来就是捞偏门，那在警局里有人想帮把手，我们怎么可能会去告呢？他还是扫毒组的，我求还来不及啊，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要不是周sir你来，我也不愿意断掉这条线啊。”挞沙嘿嘿的笑一笑：“周sir，我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天地可鉴。”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周瑜皮笑肉不笑。
　　挞沙连忙摆手，“不用！周sir给我条活路就行。”
　　“行了，废话少讲。”
　　周瑜板着脸：“什么时候见的面，在哪见的面，写下来。”
　　“莪们没见过面。”
　　“嗯？”周瑜一瞪眼。
　　“真的。”挞沙背部挺直，认真的说：“周sir，这个人很小心，根本不和我打照面，全程电话沟通，而且都是他找我。”
　　“不和你打照面，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周瑜皱眉。
　　“听声音啊，而且他提起了一些前尘往事，就是以前搞我的那些事，都没错啊。”
　　挞沙一摊手，看着对面周瑜皱眉的眼睛，一拍脑门，“嗷，对了，他一开始给了我点货，不多，一小包，但是是真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也是指定地点的？”周瑜问。
　　“对啊。”挞沙坦然。
　　够小心的。
　　周瑜思考了会问道：“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没了，真的都说了。”挞沙嘿嘿笑道。
　　周瑜点着手指静静的看着他，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个人。
　　“周sir，我真的很有诚意，你就放我一马，有消息我以后还可以给你啊，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行么？”
　　挞沙也知道到了关键的时候，他就是个砧板上的肉，根本没有自己操刀的空间。
　　他只能全心全意的哀求。
　　周瑜敲击的手指一顿，看着他说，“放你一马可以…但是.”
　　挞沙刚刚松的一口气，身子都瘫软了下来，脸上刚洋溢出笑容，一瞬间都不见了，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
　　周瑜的眼神在他的一堆小弟身上扫过，重新对上他的眼神，不带感情的说道：“别说阿sir没有人情味，你自己挑一个，把今天的货认下来。”
　　“周sir……”挞沙苦着脸又想哀求。
　　周瑜一扣桌子瞪着他：“这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是…”挞沙苦声应下。
　　“给你时间安排家事，5分钟。”
　　周瑜看了下表，拿起桌上的纸，转身出门。
　　梁小柔跟在一旁，眨着大眼睛提议道：“周sir，nb的人你来跟，查实的事情我来做吧？总不好都麻烦你。”
　　“行，那你来。”周瑜笑着把纸递给她。
　　反正也不是什么难的事，电话号码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银行户头号码虽然挞沙不记得了，但是有具体的时间地点金额，查一下银行的交易记录，这个户头号码肯定能找出来。
　　接下来就顺理成章的往下捋，不难。
　　梁小柔接过，回头看了下关闭的大门，疑惑的问道：“周sir，我不是质疑你的决定啊，我是有点不明白，今天是可以抓挞沙的，为什么要放他一马呢？”
　　而且在梁小柔看来，周瑜这种做事方法是有风险的。
　　这如果换了个心思不纯的人，说不定就会有人去举报周瑜私放毒贩，然后就可能调查组介入。
　　虽然估计对他造不成什么实际影响，但总归没必要不是？
　　“哦，这个啊……”
　　周瑜微微一怔，想了想认真说道：“挞沙是可以抓，但你最多告他一个藏毒，这里没有交易，贩毒罪是定不了的，我觉得太便宜他了，而且不利于起到震慑的作用。”
　　具体原因当然不是这个了，只不过周瑜没必要告诉她。
　　“哦~，原来如此。”梁小柔明悟般的点点头，罪名差距确实挺大。
　　几分钟后，一个脸上有着复杂神色的年轻古惑仔从麻将室里走了出来。
　　挞沙还情深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不会让你白挨的，以后有我一口饭吃，绝对有你一口。”
　　“哧，真搞笑。”周瑜嗤笑的摇了摇头。
　　“阿瑜，你说他是抽了生死签，还是拿了一大笔安家费，哪种可能比较大？”沈雄看着戏问道。
　　“我觉得画大饼的可能性比较大。”
　　“大饼？”
　　“空头支票听过没有？归你了。”
　　“收到，奶茶我请。”沈雄嘿嘿一笑，还是阿瑜大气，多少是个功劳。
　　接着他收敛笑容，没有一丝怜悯的给出来抗罪的古惑仔上了拷，背上一推，拉长着音说：“走吧。”
　　古惑仔一个小趔趄，往车上小步走去。
　　“周sir，谢谢你晚上的教学，我学到很多。”梁小柔展露笑容。
　　“说教学可不敢，小花招罢了。”周瑜谦虚的笑笑。
　　“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忙，麻烦你了。”
　　“没事。”
　　梁小柔微笑，“那周sir，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先调查一下，有进展的话再碰面？”
　　“嗯，好啊。”周瑜点头。
　　“那好，拜拜~”
　　“拜拜~。”


第四百五十一章 潘学礼之谜
　　第二天，周瑜先去cib上班，然后查了下这个杨靖文的资料。
　　虽然nb也是保密部门，但是杨靖文只是一个警员，他的权限足够。
　　然后就看见了让他大吃一惊旳事情。
　　周瑜连忙出门赶去了总部，找到了叶sir。
　　推门进入，这次周瑜连寒暄的心情都没有，直接问道：“叶sir，潘学礼辞职了？”
　　老叶微怔，迟疑的点点头：“对啊，辞职了，怎么了？”
　　风风火火的，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不是…潘学礼怎么会辞职的？”
　　周瑜拉开凳子坐下，十分不解的看向老叶。
　　“这年头有人辞职不是很正常么？”老叶嗤笑了声：“警司，高级警司辞职的都有，明天就是副处长辞职我都不稀奇。”
　　都什么年头了，再不跑等着收割么，一堆屁股坐不住的，辞职走人再正常不过了。
　　“他要移民？”周瑜皱着眉问。
　　“那我就不知道，你觉得我那么空么？”一个高级督察，能记得长相就不错了。
　　老叶看周瑜低着头思索，奇怪的问道：“你关心他干嘛？他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有点怪。”周瑜摇摇头，具体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觉得他不像是个会选择离开警队然后移民的人。”
　　他只能这么勉强描述一下感受。
　　“这年头怪人怪事多了”老叶无所谓的笑笑：“你今天怎么会想起他的，他都辞职好几个月了吧。”
　　“我昨天在查一个案子。”
　　周瑜把神秘人x居然是毒品调查科自己人的事情说了下。
　　“你是怀疑潘学礼与这起案件有关？”老叶皱起了眉。
　　至于一个警员参与贩毒，这倒不是多大的事。
　　但是潘学礼能做到高级督察，而且本身就是nb出身，这样的人要是参与贩毒，那危险性可太大了。
　　nb蹲守抓捕那一套，人家都熟。
　　周瑜缓缓摇了摇头：“本来昨天晚上我听到这个杨靖文是潘学礼的人，我确实怀疑过潘学礼，但是现在听说潘学礼辞职了，我反而又觉得与他无关了。”
　　“为什么？”
　　“因为如果他想参与贩毒，在nb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完全没理由辞职啊。”
　　老叶点点头，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看来是我想多了。”周瑜抬头笑笑，“疑心病犯了。”
　　“你啊…”老叶失笑的摇摇头，然后突然神色一僵，紧接着便皱起了眉，越皱越紧。
　　“怎么了，叶sir，你身体不舒服啊？”周瑜紧张的起身，马上就想往老叶这边走。
　　老叶可是得过乳腺癌的，他第一时间就以为老叶哪痛了。
　　“我没事。”
　　老叶止住他，想了一会，神情凝重的说：“你还记得不得那起冰后的案子？”
　　“当然记得啊。”进入飞虎队的第一起案子嘛。
　　老叶眯着眼，圆滚滚肥厚的脸蛋严肃的有些吓人：“四吨的毒品，事后找到的可只有三吨！”
　　“少了一吨？怎么可能？”周瑜失声叫道。
　　那批货明明白白听到的可是4吨，而且当时他亲眼所见，船上是吊起了4个大箱子。
　　老叶思虑了一阵，缓缓道：“当时你回去了，所以你不知道后续。”
　　“那后续是…”
　　“船上不是发生过爆炸嘛，四口箱子都有破损，最为严重的就是当时还没拉到船上的那一只，被爆炸重新炸回了海里。”
　　“打捞队后续打捞过，只捞上来了一个壳子，那些冰遇水就化了，直接融到了海水里面。”
　　“我们当时也没在意，没了就没了，反正贩毒人员也全部击毙了，剩下的也还有近三吨冰毒在船上。”
　　“但是按照你这么说，我突然怀疑，这一吨毒品是不是被潘学礼吃掉了。”
　　“当时船上除了船员可只是他的几个人，而且…”
　　叶sir凝重的看着周瑜，沉声道：“他可是这起案件的最后经办人！”
　　周瑜苦笑道：“叶sir，你这疑心病可是比我还重啊，且不说一吨毒品在海上不好拉，就说他想做成这件事，他得多久以前就策划啊。”
　　“不是没可能啊，阿瑜，你别忘了，他当时可是追踪到了你的屁股后面。”叶sir敲了敲桌子提醒他。
　　周瑜呼出一口气，斜着头看向窗外。
　　这猜测，有点离谱。
　　但是如果换他自己来做，也能做的到。
　　那潘学礼能么，恐怕也能。
　　周瑜扭回头说道：“要确定这件事，其实也不难，每一批毒品的纯度不同，如果这批毒品的纯度和市面上的一样，那也可以作为一个佐证。”
　　“毒品已经销毁了，不过法证那边应该还有当时的检测报告，我打去问问。”老叶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所有市面上缴获的毒品最后都会归于毒品调查科，然后集中销毁掉。
　　没过一会老叶便铁青着脸放下了电话，“法证那边说，那份报告不见了。”
　　“卷宗！”周瑜马上提醒道。
　　老叶摇了摇头，“不用看了，卷宗就是他交上来的。”
　　“是啊。”周瑜失笑，无语的摇了摇头，“人才！”
　　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表明就是潘学礼干的，但是推测的结果就都是他了。
　　“一吨的冰毒，几个亿啊，胃口倒是不小。”老叶冷哼。
　　“他当时的几个队员可能也有参与啊。”周瑜思索道。
　　“没有可能！”老叶一挥手，“就凭你今天找出的这一个，是一定有参与。”
　　“厉害。”周瑜又感慨了句，“那叶sir，我先走了，我先去跟跟看这个杨靖文，这一吨货，他一定还没有出完，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嗯。”老叶皱着眉应了声。
　　“那我走了。”周瑜微笑起身。
　　“等等。”老叶叫住他，看着他颇为凝重的说道：“阿瑜，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万事多商量。”
　　周瑜稍一思索，便是一点头：“我明白的叶sir，有进展我会来跟你报告的。”
　　这件事确实很严重，不止是潘学礼的问题。
　　好端端的一吨毒品流了出去，一旦确定，怕是老叶这个一把手都要担责啊。
　　老叶这是让他多沟通。
　　“可你现在是在cib……”老叶话中有话的暗示。
　　“放心，我会把任务切割，信不过的人不会让他参与……再说了毒品的检测报告现在也没了，口说无凭，除非潘学礼亲口承认，要不然谁知道？何况真的假的现在也不是个定数啊。”
　　周瑜轻笑表明态度，真要到一天，潘学礼自己就要把罪名扛下来，老叶其实也不需要那么担心。
　　“你明白就好。”老叶点点头，神情松动了下来，哧的一声摇摇头：“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无妄之灾。”周瑜也是笑的摇摇头，苦中作乐吧。
　　老叶可真惨。
　　这一刻最希望这一切都是猜错的恐怕就是老叶了。
　　从老叶这出来，周瑜没有走，而是去看看老熟人。
　　咚咚咚。
　　“阿瑜。”马帼英惊喜的叫出声，马上从座位上走了出来，“你怎么会来？”
　　“来看看你咯。”周瑜笑着打量了下她的房间：“不错嘛，总部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可比我那好多了。”
　　“一天也呆不了几个小时，闲不下来。”马帼英笑了笑问：“喝什么？鸳鸯莪这可没有，你要的话我叫人去买。”
　　“算了。”周瑜摆摆手，坐在了沙发上，笑着问：“怎么样，工作还顺利么？”
　　“还行吧。”马帼英笑着耸耸肩：“还是和你一起的日子比较愉快，当了头啊，手下的人全指望着你发奖金了，什么都要自己想办法。”
　　“必经之路嘛。”周瑜打量了她的打扮，啧啧出声：“瞧瞧这装扮，干练，飒气凛然，一代扫毒干探，小毒虫见了还不闻风丧胆。”
　　“哪有。”马帼英笑的花枝乱颤，特别放松。
　　玩笑完，周瑜拐入正题：“最近忙不忙？”
　　“找我有事啊？说啊。”马帼英神色端正了点。
　　“边吃边说吧，请你吃火锅。”周瑜起身。
　　马帼英失笑：“大白天啊，不上班啊，就吃火锅？”
　　“帮你请假啦。”
　　“啊？跟谁请的。”
　　“老叶，走啦。”
　　“老叶？哪个老…大sir？！”
　　“bingo。”
　　马帼英开车，周瑜坐车，还是那家熟悉的火锅店，还是那个老板，还是那个包厢，巨辣配置。
　　“哇，嘶，哇，嘶。”
　　马帼英拧着眉头，脸色潮红拿起一杯啤酒咕隆咕隆的灌了下去。
　　放下杯子，一边嘶哈嘶哈，又夹了块肉到了嘴里，是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水平退步了啊，让你别加，你还加那么多辣。”周瑜看她这欲仙欲死的表情止不住笑话。
　　马帼英倔强的很，边吃边犟嘴道：“我只是太久没吃了嘛，再吃几片，马上能力就回来了，干杯。”
　　又被辣的不行了，装模作样找碰杯，算了，不拆穿你了，给你个面子。
　　周瑜笑着举杯，喝了一口，摇着杯子说道：“这次找你是有事要办，我那的人不太方便，需要保密。”
　　“猜到了，吃人家的嘴短嘛，要不然你以为我吃那么多干嘛？这叫不亏。”马帼英笑笑，也不问什么事。
　　请假都请到大sir那了，那还能有小事么？


第四百五十二章 消失的500万
　　“madam，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还要做生意，很忙的。”
　　游艇会，老板坐在电脑桌后一脸不耐的拒绝了马帼英的问话。
　　“你再好好想想，当时他们还你游艇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在船上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晶体之类的。”马帼英不厌其烦的追问。
　　清查一吨毒品的去向，还得从事情发生的源头查起。
　　而潘学礼当时就是在这家游艇会租的游艇，如果真是他偷了一吨毒品，那么游艇上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痕迹。
　　所以他们趁那个毒警杨靖文还在上班旳时候，先来这里调查线索。
　　只是老板很不配合。
　　“没有啊，没有啊，租游艇当然去玩啦，什么晶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呐，用过的安全套我倒是常见，你要不要啊。”
　　老板唰的拉开了桌子的抽屉，展现出一堆供给客人的特殊物品，不屑的偏过头，嘴里小声抱怨。
　　“警察了不起啊，以为拿个证件什么都想问，也不想想租游艇的都是些什么人，客人的隐私能随便出卖么，那以后生意都不要做了。”
　　周瑜瞥了这个‘老板’一眼，真要是游艇会的老板也就算了。
　　一个负责登记挥手的管事说话都这么横，真就是和富贵阶层接触久了，以为自己也是这个阶级的了。
　　不过他不打算帮腔，让马帼英自己处理，相信她能搞得定。
　　马帼英眼神扫过抽屉，脸上并没有被调侃过后的羞恼，反手拿出了手机。
　　滴滴滴滴按了几个数字，打了出去。
　　“喂，扫毒组么，我马帼英么，我在游艇会这看见有人拿出了一包晶体状物品，我怀疑是毒品，现在他们上了船，我不知道是哪一艘，请你们派人过来，搜查全部的游艇……”
　　“喂喂喂，madam……”
　　管事的火急火燎的起身窜了出来，一脸焦急加愤慨。
　　“你这是故意搞我啊，你这样我还怎么做生意？”
　　一堆出海玩的老板，带几个嫩模也就算了……
　　鬼知道上了船的会不会是来偷腥的，这要是被警察曝了光，他直接下岗算了。
　　“你等一等啊。”马帼英对着手机说了句，然后拿开了手机，看着管事问道：“那你还要不要再仔细想一想啊？”
　　“想，我想还不行么？”管事皱着眉不情不愿的嘟囔。
　　马帼英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拿起手机重新说道：“哦，是我搞错了，游艇会的管事说这是他发给客人的冰糖，他怕客人低血糖，没事了，谢谢。”
　　管事的多少松了一口气，塌着腰回到了座位上，翘着腿，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说道：“问吧，不过我事先声明啊，时间太久，我不一定记得。”
　　马帼英直接无视这段废话，平静的问道：“当时和潘学礼一起来租游艇的是几个人？”
　　“2个吧，要不就3个。”管事的想了想又说道：“应该总共就三個人，算上那个潘学礼了。”
　　“回来的时候是几个人？”马帼英继续问。
　　因为周瑜说过，当时船上发生爆炸，潘学礼还中了枪，是被直升机接走的，所以回来还船的人数应该就两个。
　　“两个，当时我还随口问过，‘还有一个人呢？’，他没说什么，就说不要问那么多，那我就不问咯。”
　　“出去三个，回来两个，你不奇怪么？万一他们杀人抛尸了呢？”
　　“madam，哪有那么多杀人啊。”
　　管事的嗤笑着摇头，奇怪的看着她：“游艇上上下下很正常，说不定别人就碰到熟人了呢？这艘游艇跑到别的游艇，这不就是一个对接的事么？”
　　说的通，马帼英不纠缠这件事，又回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你们当时打扫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么，比如晶体？”
　　至于毒品是不是从这里上的岸，马帼英都不用问。
　　要是潘学礼提前就设计好的，他不会不防着事后有人去调查，那么中途就应该有船把毒品接走。
　　所以，这个肯定没戏。
　　“没有。”管事一口否认。
　　“你这么确定？”马帼英对他这么坚决的态度皱眉。
　　“肯定没有。”管事一如既往的果决。
　　马帼英：‘……’
　　“那他们上岸的时候有带什么东西么？”周瑜插口问道。
　　“有。”
　　管事点了下头，神秘的笑笑：“还不止一点，是好几个行李箱。”
　　周瑜和马帼英对视一眼，周瑜接着问：“那你们就没有怀疑过？”
　　“人家上船的时候就带了啊。”
　　管事的嗤笑一声，然后正经了点说道：“不过我能听出来，上船的时候，他们的行李箱拖过铁板的声音很轻，但是下船的时候，拖行的声音很重。”
　　铁板就是下船时，衔接船和码头的东西，铺在地上，方便运物品。
　　“看来东西就是从这里上的岸了。”马帼英扭头说道。
　　“嗯。”周瑜轻声应了声，想了想起身，“走吧。”
　　马帼英起身，敲了敲桌子，瞪向管事：“警民合作，知不知道！”
　　“yes，madam。”管事无所谓的笑笑。
　　两人出门上车，赶往总部。
　　游艇会这里的线索能查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就该盯着杨靖文了。
　　离下班还有一会，两个人就坐在车里，在总部的门口等。
　　“杨靖文，32岁，这个人的财务好像有点问题。”马帼英又看了一眼周瑜给的资料。
　　“一个32岁的警员，名下没有房子，也没有女朋友，存款只有一万七千多，这也太少了。”
　　“是有点少。”周瑜应声。
　　这些资料都是去他的银行账户拉得，少的简直可怜。
　　虽说是警员，但这可是在nb，奖金补贴什么的也不少，再加上工龄工资，一个月两万多肯定有。
　　一万七千多，月光也不该这么光。
　　“应该是存在别的账户了。”
　　马帼英分析道：“如果是藏的现金，完全可以花一部分现金，再花一部分自己的工资，这样工资卡的数据肯定好看些。”
　　这样也就省去了洗钱的麻烦，工资卡那是正当收入。
　　周瑜笑了笑道：“这一点不一定对，人的习惯是很难改的，你以往每个月卡上都花这么多钱，突然这钱不花了，偏偏日常消费又没变少，那你给人的感觉反而更加可疑。”
　　“你就比如说，我每天一杯奶茶，我卡上每天少10块钱，结果这个月起我奶茶照喝，但是卡上钱没少，那是不是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了？”
　　“那应该是谁被你敲竹杠了。”马帼英笑着打趣，不过意思已经懂了。
　　“什么敲竹杠，友谊小船会翻的啊。”周瑜毫无自觉的举起了敲诈来的奶茶喝了一口。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才运作了4个月，而不是6个月？”马帼英看着资料皱了眉。
　　从海上毒品案发生到现在6个月，而市面上有迹可循的毒品出现有4个月，那么可以推断他们只运作了4个月。
　　“可能是怕我吧，因为我去了国外4个月。”周瑜笑笑。
　　这个问题他也没想明白，不过这不妨碍他吹水啊。
　　但是马帼英居然认可的点了点头：“有可能啊，你要是在的话，这帮人可能一开始就被你抓出来了。”
　　周瑜失笑：“你哪来的自信，小生怕怕。”
　　“你给的嘛。”马帼英抛了个电眼。
　　嘶~
　　周瑜装模作样浑身颤抖，笑着摸出了响起的手机。
　　“喂。”
　　“周sir，是我，梁小柔。”
　　“你好，madam梁，是有进展了么？”
　　周瑜看了看车外的天色，是差不多了，再没有进展，银行都该下班了。
　　“周sir，不好意思，情况可能不太好……”
　　“我们根据挞沙提供的电话号码，查了这几个都是公用电话……而这个银行账号倒是查到了，不过户头所有人是个道友，我们跟着查了这个道友，结果发现这个道友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了。”
　　梁小柔一口气说完所有查到的内容，周瑜消化了下。
　　公用电话本身就不抱希望，这一点没什么，倒是这个道友死了有些怪异。
　　“怎么死的？”周瑜问道。
　　“死因嗑药过量，在他家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开始腐败了。”
　　这样的古惑仔死了都没人关心，要不是传出了气味被邻居闻见，怕是狗都不会看一眼。
　　“有尸检报告么？”周瑜追问。
　　主要是他不相信这人就是嗑药过量死的，换个更准确的说法，这个人不一定是自主意愿上的嗑药过量死的。
　　强行喂也是可以的。
　　“没有，我打听过，倒是有警察去过，但是一听这人是个长期的瘾君子，也没人怀疑什么，直接拉去烧了。”
　　梁小柔其实还问过这人有没有家属，然而答案是早就被断绝关系了，原生家庭为了怕被他找到，被勒索，连夜逃走了，逃的无影无踪。
　　“所以这笔钱失踪了？”
　　“对的，这笔钱被购买成了不记名债券，我怕警察有遗漏又找了一遍，但也没有找到。”
　　不记名债券，顾名思义，在谁手里就是谁的，凭票兑付。
　　“转账账面上是多少？”
　　“500万。”


第四百五十三章 周瑜PC
　　“你是觉得这个道友是潘学礼下手杀的？”
　　“很有可能。”
　　巧合这种东西，在案件里尤为不可信，由其在刚开始侦办的时候。
　　500万，那大概就是10公斤的毒品价格。
　　“如果真的是为了这500万，潘学礼就杀了这个道友，那要想把这批毒品全部出完，他岂不是得杀100个？”马帼英咋舌。
　　周瑜失笑，“帐不是这么算的，尖沙咀是第一个，可能是个试点单位，只是为了手头有点钱，后面的他完全可以找大买家。”
　　真要是杀100个道友，其实周瑜觉得他也下得去这个手，死人才安全。
　　道友多的是，为了5个亿，什么不敢干。
　　杀道友多简单，吸迷糊了多加点量，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干，太慢了。
　　“出来了。”马帼英提醒了声。
　　等了这么久，杨靖文总算下班走出来了。
　　“32岁的警员，混的居然连个车都没有，够环保的啊。”
　　马帼英没有着急开车，先看看这个人是走路还是打车再说。
　　“我也没有，我还是总督察呢。”周瑜哼笑：“你是不是在影射我？”
　　“你是节俭。”马帼英呵呵的假笑一声，问道：“我是觉得奇怪，钱又没有，房又没有，车又没有，每個月两万多，他花哪里去了？好赌？”
　　这是她觉得最有可能的猜测了，吃饭什么旳，真很难花那么多啊。
　　“别乱猜，说不定人家有什么大病呢，开车了。”
　　杨靖文已经打到了车，他们马上跟了上去。
　　车子从总部离开，一直开到了旺角…的一处居民区，上面红红绿绿的海报贴着。
　　44寸长腿，索命没商量……
　　肉嘟嘟大波妹，家一般的温暖……
　　杨靖文下了车就熟络的走上了楼去。
　　“一下班就来光顾楼凤，心够急的啊。”马帼英恍然大悟般的看着楼宇。
　　然后她扭过头想看看周瑜的眼神，男人这个时候不都会看两眼的么？
　　接着她便看见周瑜的眼睛望着楼宇的方向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可不像是在看女人。
　　“怎么了？”她问道。
　　周瑜想了想问道，“你不觉得有点怪么？”
　　“怪？”马帼英扭回头看了看楼宇，没察觉出什么。
　　“哪怪了？”
　　“跑的太远了，港岛总区又不是没有，没必要为了解决个生理问题跑这么远吧，这打车钱都够他再光顾一次了。”
　　而且相对来说，价格贵的，质素高一点，环境好一点，打车费加这里一次的钱，也够在港岛消费了。
　　“说不定这边的女人长得更漂亮呢？”马帼英在警队呆久了，聊这种话题一点都不会尴尬，还能开玩笑。
　　“那倒也是。”周瑜笑笑，口味的事情谁说的准。
　　贫民窟那也是有天使级别的。
　　别人在上面享受，他们在下面守候。
　　然后半个小时过去了……
　　正常，算上脱衣服洗澡的时间，也该要半小时。
　　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里的小姐服务态度这么好的么？做满一个钟？”马帼英都等的不耐烦了。
　　说说是一个钟，谁都知道，这种事裤子脱了完事，顶多40分钟就该出来了。
　　收的是个快餐的钱，还想要个帝王套啊。
　　“再等等，有些人喜欢事后按按摩什么的，说不定加钟呢。”
　　32岁，加钟的本钱还是有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周瑜开始有意识的观察进出的人群，这里的人流量似乎不太对，总结来说，就是进的多出的少。
　　暂时还看不出来，还得再观察确认。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周瑜的眼睛微眯，“我下去看看，你守在车上，15分钟后我要是没出来，你打我电话。”
　　“你觉得有危险？”马帼英皱着眉。
　　“我怕小姐强上我。”周瑜哧哧笑着下车，危险可能有，但不需要她担心。
　　马帼英一脸茫然，然后她就看见周瑜勾搭上了一个门口的站街妹。
　　“帅哥~，人家只要180，什么都会哦~”一位脸上铺满粉的中年妇女勾了上来，就想搭周瑜的肩膀。
　　周瑜不着痕迹的躲开，开什么玩笑，献身也不是这么献的。
　　随手拉起旁边一位略施粉黛的长腿美少女，猴急猴急的往楼上去。
　　“切，又一个瞎了眼的，小心吓的硬不起来啊。”中年妇女小声咒骂。
　　“事先说好啊，380块，先给钱，不做不退。”何利贞被周瑜拉着跑，还不忘讲解规则。
　　周瑜踩着台阶的脚步微怔，扭头奇怪的问道：“一般不是做好才给钱的么？”
　　而且380…说实话，在这地方有点哄抬物价了。
　　像门口那位中年妇女要价180，那是偏低的，主要是年纪大了，竞争力下降，也正常。
　　一般价格据他了解，200到300之间。
　　不过周瑜又本着考究的精神审视了她的脸和身材，得出结论。
　　嗯，380，这个价格很便宜街坊了。
　　“我这就这规矩。”何利贞没有像楼下那个妇女一样热情，很平淡的说：“我肚子上有个疤，有些人不喜欢。”
　　周瑜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往她的肚脐眼方向扫了一眼，短袖t桖，盖住了看不见。
　　“刀疤？”周瑜首先想到剖腹产。
　　“不是，以前受过伤。”何利贞也没多解释。
　　“哦，没事，手艺好么？”周瑜眼神在路过的楼里四处乱瞄，随口问道。
　　“你喜欢这个？来这里的也很少有人用手吧。”何利贞颇为奇怪的看了看他。
　　“嗯，我这人比较怪。”
　　周瑜笑笑，然后看见了墙壁上的一处广告纸笑出了声：“43寸索腿天后？”
　　这广告怎么哪哪都有，以前就和沈雄在办案的时候看到过。
　　“这是我的广告。”何利贞说道。
　　“啊…”周瑜讪笑了下，从下往上扫了下她那光滑细腻的长腿，直到牛仔短裤。
　　点头严肃的说：“名副其实，不涉及虚假宣传。”
　　“就在这一层。”
　　何利贞止住了周瑜继续往上的步伐，带着他往前走，走到一间又贴着一张索腿天后的广告语的门前：“到了。”
　　她开门进入，周瑜跟了进去。
　　粉红色的房间贴纸，粉红色的壁灯，一张收拾整齐的两米床，旁边还有一个洗手间。
　　“很简单的摆设啊，你这怎么连个桌子都没有？”
　　周瑜看见能摆东西的只有一把大椅子，一个小茶几。
　　“反正用不到啊。”
　　何利贞耸了耸肩，“房间你都看到了，能接受么？”
　　“可以。”周瑜摸出钱包，数了400给她：“不用找了”。
　　“谢谢老板，那我们开始吧。”
　　何利贞反手捏住了t桖的的下摆，往上一提，唰的一下就脱掉了t桖，露出了纯黑色的胸围。
　　“你别……”
　　动作太快，周瑜说出的话语慢了一拍，然后就是一怔。
　　胸围有点傲人……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周瑜总算明白了她说的疤是个什么东西了。
　　“是不是有点吓人？不好意思，不做的话钱不退的。”何利贞的语气淡淡的，不冷，就是纯粹的平淡。
　　她看到的像周瑜这种被她的疤痕吓住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鬼叫鬼叫的都有。
　　她已经准备好挨骂了，赚这份钱，自然要有这个觉悟。
　　“这是烧伤？”周瑜看着她的伤疤问道。
　　“嗯。”
　　烧伤的疤痕和一般的疤痕不太一样，所以周瑜能看出来，何利贞也没感觉奇怪。
　　周瑜稍微盯着她的疤痕看了两秒，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命也挺苦。”
　　“习惯了，没事。”何利贞淡淡的微笑。
　　周瑜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够坚强，小时候能扛过这一劫也不容易吧。”
　　“你怎么知道？”何利贞跟被雷劈了一样惊叫。
　　能知道是烧伤的正常，能看出小时候的那真没有。
　　她马上想到：“你是医生？”
　　周瑜微笑：“只是学过一点。”
　　在飞虎队培训这么久，近期还是远期的伤疤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就白呆了。
　　这个伤疤应该有10来年了，结合她20多岁的年龄，推测出小时候不难。
　　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遭受这种腹部的大面积烧伤，真惨。
　　肚脐眼往下到牛仔裤的上端，这一圈细腰上都是疤痕，难怪会在这种地方干380的活了。
　　要不然以她的质素，随便卖弄风骚都是直接飞起。
　　何利贞点点头，平静了下来，“那你是要出去还是继续？”
　　“当然是继续了，我钱可都给了。”
　　周瑜笑着扫了一眼她的胸口：“黑色挺配你的，穿上吧。”
　　“不做了？”
　　“给我按摩吧，聊会天。”
　　“那你把外套脱了吧。”
　　何利贞的态度又淡了下来，对面这人其实还是嫌弃了。
　　“好。”周瑜伸手脱西装外套，问道：“手艺活不错吧？会按就给我按按，不行就敲敲背，敲背总会吧？”
　　何利贞一怔，想起了他刚才上楼时说的话，不确定的问道：“原来你说的手艺活是指这个么？”
　　“不然呢？”周瑜把西装递了过去。
　　何利贞古怪的笑笑，接过他的外套，也看到了脱掉西装的周瑜身上的线条轮廓。
　　身材倒是真好，嘴角浮起微笑。
　　然后她就看到了周瑜腰间挂着的那把枪！


第四百五十四章 坏事的小人物
　　“你来放蛇？”
　　何利贞见到周瑜腰间的枪袋，惊怒的瞪了过去，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警察，关键是警察和古惑仔带枪的方式完全不同，古惑仔只会别枪在裤腰带上，但是这个人有枪袋。
　　“放什么蛇。”
　　周瑜看了眼腰间的枪，抬头笑道：“我要是放蛇，怎么会让你看到枪？”
　　何利贞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态度稍微软了些下来，干巴巴的嘟囔道：“谁知道你搞什么鬼？”
　　“按摩啦。”周瑜抿着嘴笑摇了摇头：“没有法律规定警察不能光顾一楼一凤，你没见过警察么？”
　　“算了，我不做你生意啦，我把钱退给你。”
　　何利贞想想还是觉得不靠谱，万一就是放蛇呢？那白干了不说，还得把自己搭进去，她反身就去找钱袋。
　　周瑜就跟没听见似的，上了床一趴，双手平摆架着头，嘴里念叨着：“一楼一凤呢，是不违法，但是你贴了广告语揽客，这个就违法了，如果你不做呢，那我要考虑一下，是不是我记错了其实今天就是来放蛇的呢？”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何利贞转身怒斥。
　　“按个摩收400，我去舒服侣洗脚带按摩也就收188，你不会吃亏的。”周瑜漫不经心的笑。
　　何利贞对着周瑜趴着的背影无声旳张牙舞爪挥洒了下怒气，然后赌气般的把钱往凳子上一扔，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按起了背。
　　“力道可以么？”何利贞故意用重力发泄不满。
　　“嗯…再重一点。”
　　“……现在呢？”
　　“再重一点。”
　　“现在呢…”
　　“嗯…”
　　何利贞有点无语，问什么问啊，这么大力，手多少有点酸。
　　周瑜感受到背上的力道，闭上了眼问道：“你在这边做了多久了？”
　　“半年咯。”何利贞脱口而出，然后就是挥起小拳拳在他背上一敲：“喂，你不是说你不是来放蛇的么？又查户口？”
　　“看你漂亮关心一下，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哼。”何利贞轻哼，又开始敲。
　　“这里生意怎么样？”周瑜继续问。
　　何利贞小手微微一顿，还说不是来放蛇的，一边问的全是有关于营业的话题……想骗口供，门都没有。
　　她继续敲了下去：“生意不好啊，一般般啦。”
　　“那别的人呢？生意怎么样？”周瑜继续问。
　　何利贞拍了一巴掌到他的背上，“喂，你还说不是来放蛇的？”
　　她干脆起身，双手抱胸气呼呼的瞪着周瑜。
　　戒心可真重啊，周瑜叹了口气，有点怀念楼下的中年妇女了…
　　换她是不是好一点？也许塞点钱什么都说了。
　　不过没办法，来都来了。
　　周瑜翻身起来，坐在床沿上，摸出一根事后烟点上，正视着她：“坐，问你点事。”
　　“什么事啊？”何利贞根本不坐，拉着脸警惕。
　　“这栋楼里除了你们这帮做生意的，还有没有其他的项目？”
　　“你是来抓赌的？”何利贞讶异出声。
　　“这里有个赌场？”
　　周瑜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杨靖文进去这么久没出来了，为什么他会感觉这里的人流量不对了。
　　进的多出的少，这里居然有个地下赌场！
　　何利贞奇怪的看着他：“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有赌场你又不知道，你又说不是来放蛇的？”
　　“刚才是不知道，现在不是知道了么…说说看，这个赌场什么情况。”周瑜现在知道了这里有个赌场，那心里大概的底就都有了。
　　何利贞看了看周瑜，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多的我不知道啊，我就知道这个赌场开了有两三個月了，我听我姐妹说，来玩的不少，里面还养了一帮古惑仔当打手。”
　　“你姐妹进去过？”
　　“有时候客人有这个需求，想陪着一起赌嘛，就叫上她们咯。”
　　“这么说你没进去过了？”周瑜好奇，开了两三个月了，她自己没进去过，这个不太可能吧。
　　“我不去，我不喜欢那种地方。”
　　周瑜轻笑，“你还挺有意思。”
　　谁都知道赌场客人赌嗨了，多少也会给点小费意思下，这可比卖肉方便多了。
　　何利贞嗤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警察看不起楼凤，但我也是正正当当做生意的，没偷没抢，你情我愿……赌博就不一样了，害人害己…”
　　“他们开业的时候叫我们帮他拉客，说带一个人进去给1000块，不过我没带过人啊。”
　　周瑜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还这么有原则啊，在几楼？”
　　“5楼。”
　　周瑜点点头，起身穿衣服，“乖乖在里面呆着，哪都别去。”
　　“喂，什么意思，你还真想去抓啊？”何利贞瞪大了眼。
　　周瑜疑惑的看了看她：“你告诉我不想我去抓么？”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你到时候很难解释啊。”何利贞若有若无的笑。
　　“到时候你上司问起来，问你哪来的线索啊？你难道说你去光顾楼凤了么？小心留下污点，升不了职啊。”
　　警察pc，不管怎么说都是难听。
　　周瑜像是重新认识一般，重新看了看她，感慨道：“想不到你脾气大归大，还挺关心我。”
　　“哧，真不要脸，我是根本不相信你敢自爆啊。”何利贞轻松的看着他。。
　　周瑜点点头，微笑：“那你多虑了，根本不会有人问我线索从哪里来。”
　　“为什么？”
　　“因为你说的上司就是我自己。”
　　门啪的关上，周瑜像是个刚解决完生理问题的顾客，抖了抖西装，走到了楼梯口。
　　这里是6楼，而赌场在5楼，周瑜往下走，路过5楼，状若随意的瞟了一眼。
　　看不出什么动静，倒是看到有两个男的站在楼凤干活的门口，在攀谈。
　　巧的是，刚才上楼的时候这两个男的也在那。
　　盯梢的啊…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突兀的在楼梯间响起。
　　“喂。”周瑜停下脚步，接通电话。
　　“阿瑜，你那怎么样？”马帼英的电话。
　　“老婆啊，我加班呢…对啊，忙啊，老板有病啊…你不用来接我，不用了，我马上回去了，就这样啊。”
　　两个男的看了周瑜一眼，周瑜看都不看收了手机，顺手紧了紧裤腰带下楼，脚步微急。
　　出门，周瑜看见了中年妇女。
　　门口的中年妇女还在呢，她笑盈盈的正在卖弄风骚，只是看见周瑜就拉下了脸：“哧，银样镴枪头。”
　　周瑜过街打开车门上了车。
　　“什么情况？”马帼英电话里就意识到真有问题了。
　　“杨靖文出来过么？”
　　“没有。”
　　周瑜眯眼看着楼宇，“里面有个赌场，杨靖文应该是在那里。”
　　“那就对了。”
　　马帼英想起银行卡上的一万七，“他肯定有赌博的嗜好，这钱全丢里面了…叫管区吧。”
　　只要扫了这家赌场，杨靖文在里面，根本跑不掉，警察赌博这就是犯法的事情，何况还是地下赌场。
　　先把这人的警服扒了再说。
　　“不着急，稳一点好。”
　　重要的还是毒品，赌场反倒是小事，周瑜宁愿再等等。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楼上的何利贞左等右等没有动静，心里哧的一声。
　　还以为真是什么便衣大佬，结果就是个吹水装逼的。
　　真要是要来抓赌场，一个小时，爬都爬到了。
　　哪个开赌场的在警局没点关系，说不定就被人按下来了。
　　咚咚咚。
　　“阿贞，怎么没下去，还在回味啊？”中年妇女打开门笑话道。
　　何利贞轻笑一声：“回味什么啊，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准备睡会。”
　　“有这么猛么？”中年妇女狐疑的看向她的下面。
　　“不是那个，我就是累了。”何利贞没好气的解释。
　　“行，我还以为你被打劫了呢，这么久没动静，没事就行。”中年妇女笑笑，“那我下去了啊，你好好休息。”
　　“嗯呢，谢谢丽姐。”何利贞笑着送出门口，关上门，笑容消失。
　　“鬼迷了心窍了，怎么就觉得那人说的话不像是撒谎呢。”
　　她往床上一躺，胸口平缓起伏。
　　想来想去，最后可能的就是这个人的行为模式给她带来奇怪的感觉了。
　　给了400，按了几分钟，走的时候连钱都没要，还说什么他就是上司。
　　哪有这么年轻的上司，这年纪不都是警员么？
　　可哪有警员，不把400块当钱的。
　　人物的行为模式冲突让她的脑子有点静不下来，脑海里一时间全是周瑜的身影……
　　中年妇女离开了何利贞的房门口，面色就趋向冷淡，同行是冤家，没人希望身边有这么个狐狸精抢生意。
　　“皮囊这么好，所以说老天公平，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肚子上这么一大块疤，还不是要在这里和我一起抢生意……”
　　她默默的鄙夷，然后又走下了楼，现在是下班的高峰，生意正在开始好，她已经有两个小时没有开张了，不能太浪费时间。
　　刚才还以为那个狐狸精被杀了呢，最近报纸上说，有一个连环杀人犯，专挑凤姐下手。
　　白瞎了上趟楼，说不定刚才就错过了一个客人。
　　一个客人180，带去赌场又是1000块，要没这1000块，她就收200了，这叫小技巧，高人指点她的。
　　她的目光在街上来来回回的扫着，忽然目光一怔。
　　那个银样镴枪头的车怎么还停在那？
　　她可记得，那家伙就是上了那辆车的。
　　她狐疑的又看了看确认，没错，就是这辆车，银样镴枪头给她留下的印象深刻，她有看到那家伙上的还是副驾驶。
　　盯梢！
　　长时间的从业生涯让她马上想到了这个词，关键是何利贞的反应也不对。
　　总共就上去了十几分钟，怎么就身体不舒服了，肯定有问题。
　　越想越不对劲，她转身又向楼里走去……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一夫当关
　　车里。
　　“阿瑜，那个女人怎么又进去了？。”马帼英目光不离门口说出了这句话。
　　“有点不对劲。”
　　周瑜拧起了眉头，看了下手表，距离那中年妇女刚才下楼才过了一分钟，这就又上去了。
　　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跑上跑下的不做生意了啊。
　　“你说她会不会看出了什么？”
　　马帼英扭头看着周瑜猜测道：“我们旳车停在这里停了这么久，别的小姐有接过生意，就这个女人一直闲着没事干，我刚才还注意到她看了我们的方向十几秒。”
　　“你确定？”周瑜瞪着眼问道，他还真没太注意这个中年女人。
　　马帼英点头，“确定。”
　　“叫管区！”
　　何利贞说过，这帮小姐和赌场有联系，这个时候决不能犹豫。
　　周瑜拉开门就下了车，“你在这里等着杨靖文，我去看看。”
　　“小心点。”
　　“没事。”
　　滴滴，穿过车流，周瑜重新上了楼，健步如飞直接蹿上5层。
　　这栋长楼格局如同酒店一般，上了楼梯就是一个个的格子间。
　　视野一扫，中年妇女正在和刚才的两个男的说着什么，两个打手的目光也是在楼梯的方向，面对面，目光对视！
　　“就是他！他上来了！”中年妇女一指，尖叫。
　　狗东西，真是个祸害！
　　周瑜沿着走廊撒腿朝着两人狂奔，飞起一脚踹向了一个打手的胸口。
　　砰！
　　打手直接被踹飞。
　　另一个打手挥拳打来，周瑜反身就是一个扫腿，把他蹬到了墙上。
　　仅仅几秒，两个打手全部报废。
　　“啊----”尖锐的惊叫声这才从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的中年妇女的口中传出。
　　中年妇女肝胆俱裂，转身就跑，跑了3间房门的位置，开始猛烈的敲打房门。
　　砰砰砰。
　　咔，门打开。
　　“敲什么敲！找死啊！”一个古惑仔怒目而视，然后就看到了走廊的变故，“艹！干他娘的，老大，有人捣乱！”
　　“他…他是警…”中年妇女惊恐的想报信。
　　周瑜抬起一脚把她踹了进去，矮胖墩的身形直接把古惑仔都给带飞，砸到了地上。
　　透过门口，里面的情景终于暴露了出来。
　　金碧辉煌的装修，和这栋老楼的外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房间大概有1000尺，除了有个柜台，剩下的是各种各样的赌桌。
　　百家乐，水果机，麻将桌，牌桌，应有尽有。
　　现场烟雾缭绕，人群纷杂，有些人赌的正在兴头上，门口发生的变故根本看都不看。
　　还在那边，“三边！三边！”的狂吼着。
　　下一刻，十几个看场的马仔拎着各种扳手，铁管就冲了过来。
　　“他是警察！”中年妇女总算喊了出来。
　　砰，一声枪响。
　　周瑜用枪指着门口，大声喝道：“所有人呆在原地，从现在开始动武的人多控告一条袭警罪。”
　　“跑啊！”
　　“冲出去！”
　　“人多别怕他！”
　　“警察有枪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个人，冲出去！他不敢开枪的！”
　　尖叫声，纷乱声，怂恿声，随着这一枪，愈演愈烈。
　　十几个古惑仔带头拿着武器朝着门口的周瑜冲了过来。
　　周瑜冷哼一声，把枪插回了枪袋，开枪打人他还真不敢。
　　但是对付这帮古惑仔，还真用不上枪。
　　他把西装外套一脱，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随手把外套往地上一丢，脚步微张。
　　带头的钢管黄毛一马当先，狠戾的眼神，虎头纹身的手臂，毫不顾忌的朝周瑜的脑门挥舞过来。
　　年轻力壮的身体，配上钢管，在空气中传出咻的一声，虎虎生风。
　　砰，一脚被周瑜踹回了原地。
　　砰砰砰砰，连续四脚，又是四个人影飞出，但是并没有止住攻势。
　　对自由的渴望让这帮人彻底疯了，近百号人的房间骚乱不止，所有人都知道，冲出去，必须冲出去，要不然就会被定罪。
　　出口只有一个，那就是周瑜所在的房门！
　　周瑜已经没时间顾及房内的具体情景，拳脚不断的掠出，所有试图从他这里通过的人都会挨打。
　　无论男女。
　　一开始，他还收着了点，有些可能是普通人，尽量往又痛受伤又不会那么重的地方打。
　　但是打着打着，这帮狗东西毫不顾忌的继续往前冲，倒在地上的起身又再打了过来。
　　甚至因为如此，周瑜左手还挨上了一棍子。
　　找死！
　　周瑜哪还管的上这么多，疼痛转化怒火。
　　一拳打在了一个古惑仔的鼻梁上，嗷的一声鬼叫，周瑜的手上已经染上了古惑仔鼻子喷出的鲜血。
　　接下来的出拳越加凶狠，能打鼻子的打鼻子，能打牙齿的打牙齿，一个目的，出拳必见血！
　　只有血液才能让这帮人清醒清醒。
　　轰，砰，轰，砰。
　　门口被打回去的人越来越多，地上躺着起不来流着鼻血嘴角出血的人也越来越多……
　　古惑仔和赌客也意识到了不对，对面的这个警察出手越来越狠了。
　　太狠了！
　　地上哀嚎遍野，钢管，古惑仔，砍刀，赌客，还有一些砸坏的桌椅板凳零件，散落一地。
　　终于，无人再敢上前！
　　狼就是狼！
　　一只狼看着一群羊！
　　所有人恐惧的目光中，周瑜如同门神一般守在门口，背微躬，双脚微微张开，目光充斥着冷漠。
　　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身影，杨靖文。
　　杨靖文从口袋里摸出了证件，看着周瑜冷漠的眼神，硬着头皮强行上前，低声窃窃私语：“周sir，我是nb的杨靖文，我是来这里执行nb的秘密任务的，我们怀疑这里有毒品交易很久了。”
　　“滚进去。”
　　“啊？”
　　“我让你滚进去，听不懂么？”
　　“你…”
　　“滚。”
　　杨靖文对上周瑜的眼神，张了张嘴，悻悻的退了回去。
　　“阿瑜！”
　　马帼英上来了，她跑着过来了，等她跑到门口看着地上的古惑仔便吸了一口冷气，她不敢置信的问：“这都是你打的？”
　　“管区的呢，来了没有？”周瑜声音还有点冷。
　　“来了，已经在封楼了。”
　　马帼英仍旧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地上的那么多人，光躺着的就有20来个，里面还乌压压的站了一堆，但偏偏他们看向周瑜的眼神确是恐惧。
　　“madam马，我是行动组的杨靖文啊，你还记不记得我。”
　　杨靖文看见马帼英到了，心思又活过来了，热情的走出来打起了招呼。
　　马帼英看了眼周瑜的反应，看向杨靖文清声喝道：“退回去。”
　　“madam马，我在调查线索啊。”杨靖文不甘心。
　　周瑜抬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砰，杨靖文飞了出去。
　　“废话真多，听不懂人话么？”
　　马帼英嘴角抽了抽，好干脆，好歹是个警察，一点面子都不留。
　　踏踏踏踏，军装终于到了。
　　“sir！”带队军装是个警长，抬手就是一个敬礼。
　　周瑜这才收回了监视的目光，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西装外套拍了拍：“所有人带回去，一个不留。”
　　“所有？”军装瞪眼看了看里面的场景，地上的惨状都不说了，这房间里估计都有上百个。
　　周瑜拍打的动作停顿，扭回头看着他：“需要我重复么？”
　　“no，sir！”军装果断挺腰，大声呼和。
　　周瑜点点头，“哦，对了，我说的所有，是包括这栋楼里的所有凤姐。”
　　“yes，sir！”军装这次问都不问了，目光直视虚空。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和的说：“人不够就喊人，车不够就叫车，这里的所有人不管谁来说情都不能放，少了一个，我保证让你去扫厕所。”
　　“yes，sir！”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一起演戏
　　滴---
　　咔嚓咔嚓，记者的快门声响起。周瑜带着马帼英走下楼，门口已经被军装拉线围了起来。
　　晚上8，9点钟的旺角街区本就相当热闹，再加上黑夜里eu车闪烁的警示灯。
　　视野所及，大批的吃瓜群众被吸引了过来，乐呵呵的等在路边，等着待会小姐衣衫褴褛的下楼。
　　附近的谁还不知道这里是有名的凤楼了，白看不花钱。
　　而记者，永远不会缺席。
　　”现在我们是在旺角的花园街及亚皆老街交界的建兴大厦，警方正在这里展开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据附近的租户称，这一栋楼是有名的凤楼，相信这是警方一次有计划的扫黄行动，更多的详情…”
　　就在这时，女记者对面的摄像师抬手朝凤楼指了指。
　　女记者看到了摄像师的暗示，立马回头确认，”有人下来了，大家稍等。
　　她毫不犹豫的抬起拦着的警戒线，小跑冲了过去，堵住了周瑜的去路。
　　”你好，我是东周刊的记者，请问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么?  周sir?!”
　　女记者看清了下楼男性的面庞，吃了一惊，马上转过头对着镜头继续说道∶”真令人意外，这次行动的警方指挥官居然是周瑜周sir!
　　大家都知道，周sir消失了几个月，有传言称周sir是去国外接受了培训，相信周sir是警队培养的未来高层人选…唉，唉，唉，周sir  你别走啊……”
　　周瑜脚步不停，跟没听到似的往线外走去。
　　不用说，女记者连忙追了出去，跟在后面的摄像小哥尽管肩膀上扛着不轻的机器，但依旧紧随其后。
　　”周  sir，对于晚上的行动麻烦说两句?”女记者再一次跑到了周瑜的前面。。
　　周瑜看着递到他嘴前的话筒只能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女记者抿了抿嘴说道。
　　”cib收到线报，在这一区里存在吸毒贩毒的情况，所以我们联合nb，组织了这次清查行动，结果意外的在楼里发现了一个地下赌场，就是这样。”
　　”周sir，那也就是说警方事先并不知道这里存在地下赌场，完全是巧合咯?”女记者问道。
　　”是的。”周瑜点头。
　　现在他们意外暴露，这件事经过记者宣传，是注定瞒不住了，那就要想应对的办法。
　　随手散布点烟雾弹出去，能骗一个是一六
　　”那周sir，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区里面存在很多这样的赌场?
　　女记者思维敏捷，马上找到了爆点∶”毕竟警方只是意外发现，这是不是证明警队在这方面的日常监测中存在疏漏呢?你认为这是不是与交接在即，警队的士气不足有关?”
　　周瑜看了记者一秒，平静的说道∶”有句话你听过说没有?“
　　”什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不去找他，他自己送上门来，你不觉得今天的情况很应景么?”周瑜微笑，走人。
　　”哎，周sir。”女记者紧追不舍，一边跟着走，一边提问∶”那你认为警队现在的士气是否存在问题……
　　周  瑜脚步再次顿住，抬手止住话题∶”小姐，我很累了，我从早上开始就盯着嫌疑人，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吃过饭，快九点了，能让我先去吃佃饭么?”
　　”周sir.辛苦。”女记者讪笑。
　　周瑜看着她微笑∶”辛苦，你对我的这两个字评判也回答了你自己提出的问题，我都这样努力了，你觉得警队现在的士气有问题么?”
　　周瑜和马帼英找了家路边摊坐下，餐蛋面，冻柠茶。
　　”我还以为你会叫奶茶呢?”马帼英拔了双筷子玩笑道。
　　周瑜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冻柠茶一口气干了半杯下去，微笑道∶”奶茶适合细品，现在呢，我好渴。”
　　马帼英抿着嘴笑∶”现在的记者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你应对的真好。
　　”一般般啦。”
　　周瑜趁着等餐蛋面的时间点上一根烟，笑道∶”这次破了这个地下赌场，明天要是开发布会，你去上啊。”
　　”别啊。”马帼英顿时后仰苦笑∶”我哪会啊，我都没去过，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谁都有第一次嘛，没去过才更要去，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机会。”周瑜哧味发笑。
　　”不去。”马帼英撇嘴坚定。
　　一想到自己要面对着一大堆记者的连环提问，随时随地还有记者给她挖坑，她就头皮发麻。
　　”你在nb当督察免不了的，迟早的事，除非你认为你的督察到头了。”周瑜笑着吐出一口烟气，”自己想想啦，这件事还不大，就当练手了。”
　　只是个地下赌场的案子，顶多记者也就问几个问题，比起那些动辄上亿的毒品案，真的只是小意思罢了。
　　”面来了，你的餐蛋面。”多谢。”
　　周瑜接过老板给的面，先是喝了口汤暖暖胃，然后嗦的一口干下去三分之一，三两口，一碗面就干完了。
　　抬头一看马帼英还面有纠结之色，周瑜不禁笑了。
　　”行了，别纠结了，不就是怕记者问东问西么，真要是问到了你觉得难以回答的问题，教你一招。”
　　”什么?”
　　周瑜脸色一板，低沉的说∶”无可奉告。”
　　马帼英愣神，然后噗嗤一声笑了，”你太坏了”。
　　”吃面吧…老板，再来一碗。
　　·····
　　西九龙审讯室。
　　抓了100多个，旺角已经关不下人了杨靖文被周瑜带到了这里。
　　房间里只有他一人，只是此刻的他很烦躁。
　　谁能知道赌两把能遇到这么倒霉的事，他完全没想过周瑜就是针对他来的。
　　他只是以为周瑜就是来扫赌的，碰巧把他抓了。
　　倒霉催的。
　　他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能够脱身出去，只要能保住这身警服。
　　偏偏一直跟着的老大---潘学礼又辞职了，想找个保他的人都没有。
　　他又想到了在赌场的时候，百般求饶，周瑜都不给面子的事，而且还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他面色暗沉，一锤桌子咒骂∶”丢你老母!”
　　”气性很大嘛。”周瑜好巧不巧的听到了，似笑非笑的走了进去。
　　”周sir。”杨靖文面色一变，陪笑着站了起来，伸了下手又尴尬的缩了回去。
　　看这架势要不是他是嫌犯，他都想欢迎周瑜坐下了。
　　周瑜轻笑了声，压压手∶”做嘛，都是自己的伙计，不用那么拘束。”
　　”是是是。”杨靖文陪着笑，点头哈腰的，稍微轻松了点，就是没敢坐。
　　周瑜自顾自的坐下，抬头状若无意的佯怒道，”坐嘛，怎么还站着。”
　　”好好好。”杨靖文笑着落座，”周sir，今晚的事是给你添麻烦了，主要是我也不知道和你们有冲突，要不然我肯定提前和你打招呼了。”
　　周瑜顿时就笑了∶”这话说的，要是被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周瑜多霸道，周瑜多厉害啊，nb的案子都得给他让路，你是这意思么?”
　　”不是不是。”杨靖文连忙摆手尬笑，这周瑜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行了，既然是同僚，我也好说话，你就说说…你说的那个查毒贩的线索是怎么回事?”周瑜明知故问，万一人家真有呢。
　　”这个…杨靖文低下头舔了舔嘴唇，然后抬头微笑道∶”周sir，nb有保密条例，问这个不太好啊。”
　　周瑜点点头，眨眨眼轻笑∶”有保密条例我当然知道，cib也有，不过说说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杨靖文呵呵一笑∶”周sir，这我真不能说，事关机密……”
　　他看了看周瑜的反应--没反应，咬着牙决绝道∶”算了，我冒点风险，告诉周sir一点内幕消息….
　　我们正在调查旺角的一家大社团，我们怀疑这家赌场也是他的散货渠道之一，周si  r，我多的真不能说了。”
　　他拼尽了全力的样子，多少还有点委屈。
　　”哪一家社团?谁下的命令?”周瑜认真的问道。
　　”周  sir，这真的是机密，我不能说啊。”杨靖文一脸为难。
　　”没事的，没人会怪你的，你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嘛。”周瑜大度的引诱，继续配合他演戏。
　　杨靖文声音低沉了下来，颇为冷淡的说∶”周sir，你如果一定要逼我说，万一这件事泄露了出去，导致了不好的结果，这个责任恐怕你真的承担不起啊。”
　　”这么严重?”周瑜讶异。
　　”非常严重。”杨靖文一板一眼的盯着他。
　　周瑜点点头一副为难的样子，”你这么说，我还真不敢问了，要不你就告诉我是谁，我总得心里有个数吧?”
　　杨  靖文抿了抿嘴，抬头望天冷淡道∶∶”如果你真想知道什么…那这件事，你得去问大sir，这个行动是他亲自吩咐下来的。”
　　”大sir?哪个大sir?nb好几个大sir  呢?”警司以上不都是简称大sir么。
　　杨靖文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n  b的主管，最大的大sir，叶sir。”
　　”哦~，是他啊。”周瑜恍然大悟般的点头。
　　杨靖文轻笑，他刚才就已经想好了，周瑜肯定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所以他已经想好了答案。
　　周瑜是总督察，还有一个马帼英在，真要是瞎编是自己督察上司吩咐的，一问肯定露馅。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周瑜不敢问的名字，得是一个大人物。
　　他就想到了最大的一把手，这个人，周瑜肯定不敢直接去问。
　　谁敢突兀的去问总警司?
　　”你确定是他让你做的?”周瑜确认性的问道。
　　”对，秘密任务。”杨靖文板着脸，很有干探风范。
　　周瑜点点头，努嘴道∶”真要是这样…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杨靖文露出笑容，刚想送两句不要钱的夸奖，就看见周瑜摸出了手机。
　　”既然如此，那我让叶  sir亲自来接你。”周瑜抬头微微一笑∶”毕竟，你是功臣嘛。”


第四百五十七章 警员也可以是影帝
　　一个小时后。
　　审讯室。
　　气氛有些……
　　紧张。
　　就三个人，周瑜，杨靖文，还有被周瑜从家里叫回来的老叶。
　　杨靖文惊恐的眼，颤抖旳心，额头已经不自觉的冒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瑜居然真的一个电话把大sir叫来了，而且电话攀谈的语气听起来相当随意！
　　周瑜似笑非笑的问：“你不是说认识么？现在来了，你们部门的大sir长什么样你不会不认识吧？”
　　杨靖文微张了下嘴，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是他？”老叶淡漠的瞟了杨靖文一眼，问向周瑜。
　　其实他刚进门，这也是他进门的第一句话，但他能看得出来，这人的心态要崩了。
　　他也明白了周瑜特意把他叫过来的意思，这是要借势。
　　“是他。”周瑜点头。
　　两个人的交谈话语很短，但意思是什么已经够明确了。
　　“不说话了？”
　　周瑜的态度冷淡了下来，嘲弄般的问：“我刚才要打电话，你不是还撺掇着我打么？在叶sir来之前，你还挺嚣张的，现在人来了，你就这幅德行？”
　　听完，杨靖文想捏捏拳头提提精气神，却发现手心也已经全是汗了。
　　鬼知道周瑜真认识，他还以为周瑜故意诈他，装模作样的打一番而已。
　　那他不得继续怂恿周瑜打电话？
　　“说话啊！哑巴了啊？”周瑜一拍桌子喝道。
　　杨靖文一个激灵，从无尽的懊恼中退了出来，双眼弱弱的看着周瑜。
　　至于叶sir，他根本不敢看。
　　“我就是好奇，我真的是第一次去。”
　　“冥顽不灵。”
　　周瑜冷着脸说道：“杨靖文，和你一起被抓的那帮赌狗可还在警局待着，你是觉得没人认识你是么？”
　　熟门熟路，下了班就直接跑赌场，这要是第一次来，那得多天赋异禀，隔着800里都能闻见的赌场在哪里。
　　杨靖文默然，话说的太快，说出他就觉得不妥。
　　都是警察，基本的判断能力肯定有，要不是叶sir进来让他瞬间慌了神，他自问绝对不会这样。
　　“杨靖文，早点实话实说对你有好处。”
　　老叶坐了下来，沉稳的开口。
　　“你也是这么多年的警察了，在nb的年头也不短，周瑜破过多少大案，你就算没参与，听也听过吧？你觉得瞒得住么？”
　　“是…”杨靖文苦涩的点点头：“我承认，我确实去过不止一次…叶sir，在nb的工作压力太大，我一时鬼迷心窍，没管住手。”
　　他已经不想挣扎了，警服扒了就扒了吧，卖卖惨，博取点同情分，只要不进去，一切都好说。
　　“要按照你这么说，我也该去赌一赌咯？我也在nb呆过，职位比你高，压力比你大…”
　　“还有叶sir，压力肯定更大，我们也应该去赌一赌咯？”
　　周瑜盯着他好笑的问。
　　杨靖文急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周sir，叶sir，你们都是大人物，心态好，可我的心态真的有问题，我只是个小人物，心里真的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工作压力。”
　　说着说着他还呜咽了起来……
　　开始说起了工作中遇到的难处，上司给与的压力，单身生活带来的深夜孤独，就连亲戚都觉得他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了。
　　噔噔噔噔。
　　周瑜皱着眉敲了敲桌子：“别演了行吗？你是觉得我有空听你讲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啊，还是叶sir大半夜有空听你这一线警员诉说心声？”
　　“我没演。”杨靖文委屈的看了一眼周瑜，带着三分倔强的说。
　　“你是天之骄子，你根本不懂一个普通警员的成长有多难。我做了这么多年还是个警员，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心态差。我演什么了？我根本没演！”
　　声情并茂，眼角似乎都能挤出泪水了，乍一看。
　　这就是一个对生活感到深深无力的未婚单身青年。
　　周瑜愣愣的看了他几秒，忽然哧哧哧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笑道：“你可真行，做警员确实委屈你了…你该去奥斯卡，那才有你的位置。”
　　杨靖文表情痛苦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睑低垂，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之中。
　　周瑜一声嗤笑，双手交叉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的目标不是我，你无非就是想在叶sir面前博一个同情分，想从这件案子里抽身出来。
　　规则怎么玩大家都很熟，想脱身就一个办法，在警方调查阶段不对你立案嘛…”
　　周瑜说完朝叶sir看去。
　　叶sir会意，看着他沉声说道：“这件案子，周sir有全权处置权，你不用指望莪。”
　　一瞬间，杨靖文心凉了。
　　这次不用装了，是真的痛苦了。
　　“怎么样？现在能说了么？影帝。”周瑜好笑的问。
　　杨靖文回忆了下去这家赌场的准确次数，记不太清了，可能有十几次了。
　　他抬头委屈的说道：“周sir，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啊，你还想知道什么？”
　　“去了几次？”周瑜问。
　　“三四次吧，也可能是五次，记不太清了。”他尽量模糊。
　　只要没有证据，那就可以当没去。
　　“每次带多少钱？别想着少说，想想和你一起被抓的人，古惑仔对钱的记性可不错。”周瑜提前警告。
　　“二十万。”
　　“哪来的？”
　　“薪水啊。”
　　“是么？你要不要再想想？”
　　“就是薪水啊，我攒起来的。”他奇怪的看着周瑜。
　　周瑜点点头，先行略过：“那上几次呢，多少钱？”
　　杨靖文皱着眉想了一会，装作迷糊的说：“一次几千块吧，可能也有一万块出头，记不太清了。”
　　“哦~”
　　周瑜嗤笑着点点头：“今天就二十万，以前每次就几千块，今天你是发什么财了么？”
　　“没有，我就是手贱，想玩把大的，就把准备买房攒起来的首付给拿出来花了。”
　　杨靖文也知道赌客是什么心理，解释只要说得过去就行，他赌古惑仔那里不会有什么以前的证据。
　　就算有也没有关系，参与赌博，判得轻几个月，判的重也就三年，能少说，肯定少说。
　　“二十万呢，哪家银行取的？”周瑜面无表情的问。
　　“没取，家里拿的。”杨靖文反应很快，这也是事实。
　　“你平常就把二十万放家里，你不怕被偷啊？”
　　“我喜欢看见钱，有这个嗜好，所以一发薪水我都取出来放家里，这有什么问题么？”
　　杨靖文很坦然，都是例行问话而已，到现在这一刻，他还没想到毒品那里去。
　　“家里还有多少钱？”周瑜继续问。
　　“家里还有…这跟你有关系么？”杨靖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想把我家里的钱也给定到赌博上面吧。”
　　周瑜笑笑：“好奇问问，不方便说么？”
　　“不想说。”杨靖文拉着脸，心里闪过一丝狐疑。
　　周瑜努着嘴点头，不愧是nb的老资格，虽然级别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员，但这反审讯的能力相当的强。
　　当他放弃了聚众赌博罪名的挣扎，简直是无懈可击。
　　在今天的事件上，没有任何疑点能够指向他贩毒。
　　不过这在审讯前也预料到了，要不然何必把老叶专门叫过来一趟。
　　“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审你么？”周瑜问道。
　　“你办案你审我有什么奇怪的？”杨靖文哧的一声偏头。
　　周瑜慢慢的敲着桌子：“聚众赌博，当场被抓，证据确凿，审你的却是我…如果你还不明白，我再提醒提醒你，大晚上的叶sir亲自过来，你觉得就为了审你一个烂赌鬼？”
　　“你觉得你配么？”
　　杨靖文脸瞬间铁青，他终于意识到今晚这个审讯局面的问题在哪了……
　　他，还真不配。
　　这是一个心酸的事实，但也是事实。
　　别说一个警员，就是督察，高级督察都没资格让一个总警司来审。
　　周瑜点了一根烟，啪嗒把打火机丢到了桌上，看着他。
　　“6个月前的事情还记得吧，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杨靖文的身体猛然绷紧，惊恐的扫了对面的两人一眼，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不对，强行想放松下来，只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身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咬紧牙关辩驳。
　　“没事，我帮你回忆。”
　　“6个月前，你们偷了船上的一吨货，拉着行李箱上岸，记得吧？”
　　杨靖文已经心乱如麻，眼珠乱转，想着对策。
　　但周瑜既然开问了，那就不会再给他时间。
　　“4个月前尖沙咀出现一批高端货好巧不巧这批货居然和船上的是同一批……”
　　“你怎么知道是同一批？法证那的鉴证报告丢失了。”杨靖文脱口而出。
　　周瑜身体前倾，盯着他冷笑：“你以为把法证那的鉴证报告给销毁了就没事了？
　　可你们忘了一点，这一批货的先行几公斤可是让海关缴获的，海关那还有一份分析报告！忘了吧？”
　　杨靖文跟雷劈似的目瞪口呆，他参与了，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没完呢。”
　　周瑜目光微寒，语速极快的逼迫。
　　“尖沙咀的这批货出给了挞沙售价500万，挞沙已经指证了你就是那个卖货给他的人，贩卖毒品杀人灭口你好大的胆子！”


第四百五十八章 我羡慕你年赚1000万
　　“不是我！”杨靖文激动否认。
　　“那是谁？”周瑜紧盯逼迫。
　　“是”
　　杨靖文一下子噎住了，瞪着周瑜的眼神，高涨的情绪就像踩了刹车的车速，突然慢了下来。
　　呼哧呼哧。
　　他猛烈的踹了两口气，直勾勾的看着周瑜：“周sir，好本事，你在给我下套？”
　　“这怎么能算下套呢，只不过是让你实话实话罢了。”
　　周瑜收了气势靠在了凳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且，你如果没参与，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一个套呢？”
　　杨靖文面色微变，强行硬气着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贩毒，杀人不管是哪一项，他都不可能承认。
　　哪怕周瑜破了天，但凡有一点点理智尚存，他都不可能承认自己参与。
　　“阿瑜，出来下。”
　　叶sir已经看出了这次审讯的难度，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周瑜紧随其后。
　　门一关，审讯室外。
　　叶sir叹了口气道：“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在nb呆了这么久，审讯的古惑仔少也有几百个了，一般的审讯方法怕是对他没用了，你要不要换个方式……”
　　周瑜微一琢磨，试探道：“叶sir的意思是让他转污点证人么？”
　　老叶微微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阿瑜，时间不多啊，有时候要取舍利弊，证据不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转污点证人，按他现在的情况，如果指证潘礼，还有出毒品的下落，那他就不会再被律政司起诉。
　　简单来，用无罪释放诱惑他吐口。
　　以老叶的角度来看，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发酵，潘礼那边可能还不知道这人出了事。
　　一个地下赌场破获，潘礼再警惕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手下被抓了。
　　但是一但潘礼联系不上他，追寻下去，或者联想到什么，这個人就彻底没用了。
　　老叶担忧的是这个。
　　潘礼和毒品才是他看中的东西，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
　　周瑜不假思索的撇撇嘴：“叶sir，还没到这个时候，你别着急啊，这样做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一天牢都不用坐，你觉得他会接受协议，万一他就拿捏呢？
　　哦，那回过头我岂不是还得去求他”
　　“阿瑜，这肯定不是求，这是为了破案。”
　　老叶以为周瑜是因为以前高效破案的包袱太重，被个小警察难住了，现在面子挂不住，所以还想再劝劝。
　　就当给他递个台阶下来了，年轻人，遇到点挫折很正常。
　　这案子是难嘛，时间紧任务重，没什么丢脸的。
　　回头立功受赏，什么都回来了，那才是真的。
　　“实在不行我来谈。”老叶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周瑜一伸手止不住了他的话头，坚定道：“哎，叶sir，算了，那我就快刀斩乱麻吧，我本来还想多和他聊会。”
　　“聊什么？”老叶一愣，然后突然醒悟过来诧异道：“你有证据能让他开口？那你这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有证据，直接把证据甩那死鸭子嘴上，看他还怎么嘴硬不就完了。
　　大半夜的把他从家里拖过来，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老人家，他也是长过肿瘤的好不好，要修养！
　　“没有。”周瑜面无表情的一摊手。
　　“没证据？”老叶瞪眼：“那你准备怎么搞？”
　　周瑜眨眨眼，微笑：“你看着就是了。”
　　反手进门。
　　周瑜敲了敲杨靖文的状态，边坐边笑着：“审讯中途给了你一点休息时间，乱的心应该也平静了，烦躁的思绪应该也整理完了，状态恢复完了吧？”
　　“我心境有什么好乱的，我一直实话实话，承认了自己赌博的事，我心态非常平和。”
　　杨靖文尽管脸上没有笑容，但不管是坐姿，还是神态，确实轻松了些。
　　这也是为什么疲劳审讯有用了，不过犯法的东西周瑜是不会用的。
　　周瑜拍了下手，顺势摩擦了起来，笑着道：“那好，我们开始”
　　就这一个动作，杨靖文的眼皮就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这个摩拳擦掌的动作，配上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而且，看起来像是屠夫准备杀猪，他不禁皱起了眉。
　　周瑜清朗的道：“大家都是警察，我点简单的，等你的事情一曝光，你身边的所有关系网都会崩塌，
　　你在军装部工作了6年，你在毒品调查了工作了7年
　　13年！
　　整整13年，你的所有经营，你的一切人脉，一夕之间，全部化为乌有！
　　你明白吧？”
　　“你想什么？”杨靖文面色难看。
　　周瑜轻轻摇了摇头微笑：“警察不会和囚犯做朋友，你很可怜啊，从这一刻起，你没朋友了哦，不，你还有！
　　三人小组，这不是还有两个么？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杨靖文冷哼。
　　周瑜努嘴点头：“聚众赌博顶格处罚关三年，退休金是没你的份了，但是怎么也比承认贩毒强
　　出来以后呢，潘礼会念你一份人情，没有出卖他嘛。
　　很大概率会分你一笔钱，5亿的毒品，怎么也得分个一亿出来。
　　就算没有，至少怎么也得给笔安家费，两三千万总有，省点花，下半辈子也能无忧，你是吧？”
　　杨靖文：“”
　　周瑜羡慕的看着他：“你看看你，虽然脱了警服，进了牢房。
　　但是三年，扣除假期可能就两年半，
　　仅仅两年半啊，就能赚到两三千万，平均一年是一千万！”
　　周瑜一拍手感慨道：“多好的生意啊，这样的生意没了朋友算什么，换谁谁都会选择做了，你是吧？”
　　“你到底要什么？”杨靖文完全不明白周瑜的目的。
　　“问到点子上了。”
　　周瑜打了个响指看着他，微笑的道：“我是想告诉你，我很嫉妒，我非常嫉妒你这一年一千万的收入，但是！
　　你刚才拒绝了我的提议，你这不配合的行为让我非常的不爽，所以，我不打算让你如愿以偿，
　　我决定
　　放了你。”
　　周瑜起身打开门，比了个请的姿势，微笑道：“请把，杨靖文，你自由了。”
　　“”杨靖文！
　　“”老叶！
　　老叶张了张嘴想问，又闭上了，但凡这审讯的人不是周瑜，他都准备直接开喷了。
　　这审的什么玩意啊？完全不像审案，倒像是失心疯。
　　还放人？这是私放囚犯啊。
　　不过，谁让打出这番操作的是周瑜呢？
　　看不懂是真看不懂，但是体面是肯定要维持的。
　　他坚决不能问为什么，有损逼格，毕竟会有人问的。
　　杨靖文一动不动的看着周瑜，张着嘴，身体没动。
　　他不是不想走，他就是纯粹的傻了，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有这种好事？
　　“你不告我聚众赌博了？”他试探的问。
　　“不告。”周瑜微笑：“你不会有案底，清白之身。”
　　“为什么？”杨靖文十分不解。
　　“功过相抵啊。”周瑜给了他个自行领悟的眼神。
　　“功？”杨靖文彻底糊涂了，他哪来的功。
　　“不明白？算了，我告诉你吧。”周瑜又走了回来，近距离的看着他笑：“我打算明天的发布会，在全世界面前，着重强调你这次检举潘礼贩毒的事情。”
　　“我没有，你别乱！”杨靖文瞬间变色，大吼大叫。
　　这要是被潘礼知道，不得直接剁了他！
　　“当然不会是这么直白的了。”
　　周瑜笑笑：“明天的发布会，我会清楚的出你在昨晚聚众赌博，当场被抓的事情，这样一来，全世界都知道你犯法了。
　　然后呢，我会出警方接到匿名举报，有人举报nb前高级督察潘礼涉嫌贩毒的事情。
　　当然了，我作为发言人，那个时候肯定代表警队发言表态，高度重视，一定彻查。
　　最后，我会出，警队鉴于你作出的某些功绩，决定放你一马，功过相抵，两不追究。
　　但是鉴于你犯法的事实，开革出警队，永不录用。
　　你觉得怎么样？杨市民？”
　　“你无耻！”杨靖文瞪的眼睛布满血丝。
　　周瑜啧啧啧的摇摇头：“我放你自由，你不感恩就算了，还骂我？自由啊，你渴望的自由啊，有多少人证据确凿还能不被告啊，你赚到啦。”
　　“叶sir，我没过，你不能让他这么胡！”杨靖文急忙看向老叶。
　　“没你过啊？”
　　老叶奇怪的看着他：“刚才周sir的哪一条是你的了？”
　　杨靖文张张嘴愣在那里。
　　老叶用着长辈式的和蔼态度道：“靖文啊，别多想，回去吧，周sir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确实，服务了警队13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警队也是讲人情的，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引以为戒啊。”
　　杨靖文：“”
　　“唉，叶sir，你潘礼敢打一吨毒品的生意，又敢下手杀吸毒的道友，这种心黑手狠的人，看到了我们的电视新闻，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周瑜抱着询问的眼神，扭头看到老叶。
　　老叶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我怕他会杀人啊。”
　　砰！
　　“够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你还敢要挟我
　　杨靖文双拳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声音低沉，瞪着两人。
　　周瑜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和叶sir探讨。
　　“叶sir，关于杨靖文的案件啊，我觉得调查还是要调查的，这金额毕竟语焉不详。
　　所以我打算明天的发布会上只昨晚这一次，人可以先放了，但是万一查到更多的，我们也可以再行抓捕。”
　　“有道理，应该的，人犯错一次可以原谅，如果次数又多，金额又大，那可能还牵扯行贿受贿的问题，应该让icac也介入调查。”
　　“那我觉得应该叫出入境那边配合一下，短时间内限制离境。”
　　“应该的，你想的很周到，阿瑜，你做事我放心。”
　　“别了！”杨靖文忍无可忍吼道。
　　“吼什么吼？”周瑜直接一拍桌子：“让你走，你怎么还不走？不走算了，明天开完发布会再走。”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杨靖文低沉着。
　　“从来都是你自己要怎么样，要死要活都是你自己了算。”周瑜板着脸喝道。
　　“我能有什么好处？”杨靖文彻底卸下了伪装，盯着周瑜问……
　　“没好处，爱不。”周瑜拉长着音。
　　杨靖文哼笑一声：“周sir，没好处的事情谁干？哦，我出信息，我又要坐牢，那我为什么要？.”
　　“也是啊，无利不起早嘛。”周瑜点点头，认真了些：“，这样，你的赌博行为该是多少年就是多少年，至于贩毒的问题，对了，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哦，那就好，毒仓和潘礼在哪你知不知道？”
　　“知道。”
　　“很好，出毒仓在哪，协助我们抓住潘礼，就当你立功了，你参与贩毒的事情，我们和律政司谈，划算吧？”周瑜笑笑。
　　“不行，我帮你们抓潘礼，但是赌博也不能追究，我可以脱警服，但必须是自由身。”杨靖文很坚定。
　　“你睡醒了么？”周瑜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的选？你信不信明天放你出去，你活不过明晚？”
　　杨靖文阴狠的笑了起来：“周sir，我承认你的很有道理，我也怕他来杀我
　　但是你别忘了，你既然要放我出去，
　　我可以主动给他打电话，让他一辈子都别去那个毒仓，让你们永远抓不到他！”
　　“呵，你还敢要挟我？”
　　周瑜失笑，然后脸色渐冷，扣着桌子道：“那是5个亿！你让他别去他就不去了？你是他爹啊？
　　就算你是他爹，你有5个亿值钱么，你问问自己配么？
　　潘礼从警队辞职为了什么？就为了这一吨毒品！
　　还敢要挟我，你这个知情人，到时候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杨靖文瞬间变脸，哀求道：“周sir，多少再少点啊。”
　　“没的少，还是那句话，爱要不要。”周瑜一挥手，偏过头去不看他。
　　杨靖文拧眉，苦苦哀求道：“周sir，抓我个赌博对你来根本没什么意义，你就放我一马吧？”
　　“行了！”
　　老叶一拍桌子怒喝：“磨磨唧唧的，我没空陪你在这里耗。
　　要不要你自己决定，明天发布会前你不同意，我就放你自由。
　　到时候抓了潘礼，直接就是终身监禁，阿瑜，我们走。”
　　“别，别，别，我也没不啊。”
　　杨靖文咽了口口水，看着重新坐下的两人，一咬牙：“潘礼在港口租了個仓库，毒品就在那。”
　　“阿瑜，那我先回去了啊。”从审讯室出来，叶sir打了个打呼。
　　“嗯，叶sir，麻烦你了。”周瑜微笑。
　　老叶呵呵的笑着：“刚才的配合打的不错吧。”
　　周瑜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句句都在关键点上，省了不少事，你要是在主审，我都要坐冷板凳了。”
　　“少贫嘴。”老叶一瞪眼，笑道：“以前只是听你审讯有一手，今天算是见识了，无证据下硬生生撬开他的嘴，很有一套嘛。”
　　周瑜谦虚的笑笑。
　　老叶认真了些：“接下来的事记得安排好，务必人赃并获。”
　　周瑜点头：“我知道。”
　　“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thank  you，sir。”
　　老叶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脚步一顿，转过身皱着眉疑惑的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快动手？”
　　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想通，这种案子肯定是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会动手。
　　这次周瑜动手实在太快了，称得上是莽撞，要不然也不会审的那么艰难。
　　周瑜苦笑着摇了摇头：“哎，马有失蹄，这次居然被个楼凤给坑了。”
　　他接着把凤楼中年妇女的事情了下。
　　“还有这种事？”老叶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怒气。
　　审讯陷入胶着，大晚上睡不了觉，为什么？就因为这该死的楼凤通风报信。
　　“她们现在在哪？”老叶沉声问道。
　　“大部分在旺角警署，一部分在这里。”
　　“哼，好好的楼凤不做，偏要掺和什么赌博。”
　　老叶眯着眼，果断道：“你到时候吩咐下去，所有为赌场带过人的，只要有收钱，一律按开设赌场罪处理，以儆效尤！”
　　“yes，sir。”
　　老叶生气了，周瑜自无不可。
　　如果凤姐不参与这项买卖，扫了也就扫了，顶多拘留个几天，罚点钱也就出去了。
　　但是开设赌场罪可就不同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刑法罪名，哪怕这帮凤姐是帮凶，是从犯，那也得入监关上两年。
　　好好的楼凤不做，真的是活该。
　　“走了。”老叶这次是真的走了。
　　出了一口气，想必能睡个舒心觉了。
　　周瑜笑笑，转身走进监听室，马帼英还一直看着呢。
　　“累吧？”马帼英见他进来笑着问。
　　“有点。”周瑜苦笑点头：“当过这么多年警察的人嘴巴确实太硬了。”
　　“撬开不易啊。”马帼英感慨了声，对着镜子扬了下头：“接下来呢，放了么？”
　　周瑜看了看单面玻璃里面露惆怅之色的杨靖文，思索了下道。
　　“放，肯定是要放的，他不仅得回家，还得正常上班，必须等到潘礼主动联系他，这才是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他会不会耍什么猫腻？比如像他自己的，通知潘礼。”
　　“唔应该不会，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结果了，潘礼可能脱钩，但是他，我们随时都能抓。”
　　“也是，那晚上我盯着么？”
　　马帼英看周瑜审了这么久，挺累的。
　　周瑜思索了下，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麻烦，杨靖文在警局的时候还好，下班回家这些时间肯定要人盯着。
　　两个人肯定不够，哪怕他和马帼英24小时不睡觉。
　　“我叫人吧。”
　　周瑜摸出了手机，打给沈雄。
　　本来cib的人更专业一点，但是确实还达不到信任的程度。
　　盯梢的事只能让沈雄那组人受累了，只是大晚上的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雄哥，找你有点事，睡了没啊。”
　　“睡了。”
　　“睡了就起来洗把脸。”
　　“”
　　接起电话的时候，沈雄正躺在沙发上，穿着条蓝色大裤衩，喝着啤酒看着球赛。
　　洗把脸，这话让他抑郁了。
　　“阿瑜，你别告诉我，大晚上的让我抓人啊，我都睡了，我真睡了。”
　　今天好不容易早下班，过个完美的单身生活，容易么。
　　“雄哥，不要这么倔强，我都听见你电视的声音了。”周瑜微笑。
　　“我那是开着电视睡觉的，有益助眠。”沈雄偏要倔强。
　　“有益助眠？睡不着是吧，那正好，来加个班。”
　　“我有么？”
　　“有。”
　　“苍天啊，哪个狗东西这么犯贱，吧，抓谁？”沈雄哀嚎完，发誓，晚上必须踹上两脚，已解心头之恨。
　　“不抓谁。”
　　“”沈雄起身刚扒下大短裤的动作一顿，他拿起原先用肩膀夹着的手机，木讷道：“你别告诉我是监视？”
　　“雄哥，你真聪明。”周瑜微笑。
　　“阿瑜，我要跟你绝交！”沈雄哀嚎。
　　“下次一定，今天的活还是得干的，没你不行，别人都没你专业。”
　　“不去！坚决不去！”
　　“真的啊？我本来还准备介绍个大美女给你认识的，她陪你晚上一起盯梢，就你们两个人的，孤男寡女。”周瑜惋惜道。
　　“真的？谁啊？cib的么？有多好看？”沈雄连忙追问，手机重回肩膀，三下五除二就扒下了短裤。
　　“很好看。”周瑜把‘很’字音调拉长。
　　马帼英都快笑出声了。
　　“真的？”沈雄大喜，两眼放光，婉如已经见到了一个绝世美女站在了他的面前，身材若隐若现。
　　嘶溜吸了口口水，收回幻想，道：“阿瑜，你对我最好了，你就是我亲哥，你等着，我马上来！”
　　动力满满，沈雄把手机一扔，左右环顾。
　　沙发上衣服得换，刚才当枕头了，难免褶皱，还多少带点臭。
　　一摸嘴唇，胡子得刮，牙得刷，还得来个口气清新剂。
　　再摸头发，有点油了，没时间洗
　　没关系，干脆再来点发蜡，以油攻油，肯定看不出来。
　　打条领带，换上帅气西装，对着镜子一抚头。
　　“英俊潇洒，我就是世界上最靓的仔。”沈雄对着镜子一发电眼，出门。
　　周瑜收了手机对着马帼英笑道：“他来了，交给你了。”


第四百六十章 给潘学礼设局
　　第二天早上7点，周瑜就赶来接班了。
　　讲道理，从港岛总区那边赶过来九龙，多少还是有点远的。
　　远的不是路程，是心路。
　　太堵了，开车能把人磨叽死，走走停停的，这又不是做运动，还讲究蓄势待发。
　　所以他选择打车。
　　“收据，谢谢。”
　　接过司机递来的收据，周瑜揣进兜里下了出租车。
　　nb已经搬到总部去了，不过杨靖文的房子还租在九龙城，至于是没来得及换呢，还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氛围不想换就不知道了。
　　有上班族急着上车，出租车嗖的一下开走，周瑜站在下车区了下街对面的这幢老楼。
　　8层高，居住环境一般，但胜在生活条件便利，穷人多的地方一般地道的小吃也多，附近很热闹，还算不错。
　　“阿瑜，这里。”马帼英从车上探出头喊了声。
　　周瑜往左偏头一看，走了过去。。
　　猜也是在这个方向了，盯梢如果只有一辆车，在这个角度，看目标的房子就是在左前方，视野清晰，方便跟踪。
　　打开车门上了后座，一股幽怨眼神，夹杂着深深的委屈从驾驶座扭头朝周瑜望了过来。
　　“阿瑜，你在电话里不是这么说的。”沈雄哭唧唧。
　　周瑜一愣，一笑，反问道：“我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沈雄强撑着精神愤慨道：“你说有个大美女要介绍给我…”
　　“咳咳。”周瑜咳嗽了声，装作不解的问：“雄哥我骗你了么？”
　　“你还说没有骗我？你居然说madam马……”
　　沈雄正要叫嚣，马帼英“嗯？”的一声扭过头。
　　“没有。”沈雄默然。
　　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好男不与…男女斗，不生气才能长寿。
　　周瑜哧哧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等接班的人来了，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今天给你放假，晚上也不用来了。”
　　“真的？”沈雄如黑暗中见到了光芒，眼睛锃亮。
　　“真的。”周瑜微笑点头。
　　“这还差不多。”沈雄扭回头哼起了歌。
　　晚上不用来接班，这波不亏。
　　马帼英哧的抿了抿嘴，回过头笑着问：“跟你说了中午再过来好了，来这么早干嘛？”
　　周瑜住在港岛总区，等杨靖文上了班，直接去总区接班也省的来回麻烦。
　　“你下午还有个记者会嘛，早点回去睡吧。”
　　马帼英第一次上会，周瑜记着这事。
　　“这么好？那我先回去啦。”马帼英也不做作，是真的困了。
　　“去吧。”
　　周瑜看了看时间，7点05分，“杨靖文那有动静么？”
　　沈雄撇了眼楼门口，“没有，昨天我们到的时候是12点30，上楼大概一个小时，他的灯灭了，应该是睡了，现在可能刚起吧。”
　　“7点05了，打個电话和他确认。”
　　“你怕他想不开自杀啊？”沈雄笑笑，摸出手机。
　　“自不自杀另说，不能让他睡得太舒服了。”
　　沈雄拿着手机等待了几秒：“喂，阿文，我是你表舅啊……嗯，嗯嗯，好。”
　　表舅是约定的暗号，如果不方便，杨靖文就会问“表舅啊，有事么？”
　　如果方便那就随便聊了。
　　沈雄挂了电话对着周瑜汇报：“已经起了。”
　　“嗯，没死就行。”
　　现在这个点正在播出早间新闻，新闻一播，昨晚的事情也就天下皆知了，过了今天，没出意外，那就可以放心些。
　　杨靖文既然没报告，那就证明目前为止，潘学礼还没有联系过他。
　　再等等，周瑜不急，钓鱼要有耐心。
　　过了一会，沈雄提醒道：“下来了。”
　　周瑜目光也跟着看了出去。
　　杨靖文走出大厦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街道两旁，停着的车辆处过了过，然后才开始打车。
　　“这是想把我们找出来啊。”沈雄看着他的异常动作分析道。
　　周瑜点头嗯了声，“他毕竟是一个被盯梢的人，心态难免受到了一些影响，你待会打个电话给他，让他收敛点。”
　　人在紧张的情况下，总会作出一些有别于寻常的动作。
　　这些动作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万一被潘学礼看见，他们同事了这么久，肯定能发现异常。
　　这就是暴露的点。
　　杨靖文打到车，车子启动，一路正常行驶，车子抵达总部。
　　周瑜他们的车停在了总部不远处。
　　“无聊的时光又开始啦。”沈雄嚎叫一声，伸了个懒腰。
　　“困了？”周瑜看了他一眼。
　　“还好啦，我撑得住。”懒归懒，什么场合他还是分得清的。
　　叮铃铃，叮铃铃。
　　“喂。”沈雄懒散的接起，听了两句马上板直腰，振奋了精神。
　　“行，我知道了，你就按他说的办，正常来就行，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嗯嗯，嗯嗯，行，我会转告，你先安心上班。”
　　挂了电话，他马上扭过头朝着周瑜说：“他刚才在车上接到电话，潘学礼的，让他晚上去仓库拿点货送过去给新界的一个拆家，具体是谁还没说。”
　　周瑜打了个响指，点头道：“有动静就好，不过潘学礼自己不参与运毒，这事有点麻烦，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摸到毒品。”
　　昨天回去的路上，直到睡觉前，周瑜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潘学礼在nb这么多年，精的很，贩毒罪怎么样能成立太清楚了。
　　据杨靖文交代，在整个运毒过程中，潘学礼只负责选择每个区域的‘合作伙伴’，比如尖沙咀的出货人--挞沙，就是他选的。
　　除此之外，他不参与金钱和毒品交换的任何过程，就连收钱，他最后收的都是不记名债券出售后的钱，这样一来，想抓他很难。
　　毒贩都喜欢面对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原因就是因为有黑吃黑信不过。
　　但是潘学礼不存在这个问题，他做的是无本的买卖，他信任自己的手下。
　　而毒贩呢，基于交易的人是‘杨靖文’这个警察，自认为有把柄，所以也就认同了他们先钱后货，钱货分离的交易方式。
　　这就给抓捕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哎，阿瑜，我和madam昨天晚上无聊想出一个办法，我们觉得或许有效。”沈雄把头转了过来。
　　“什么办法？”周瑜问道。
　　“我们是这样想的，潘学礼的货不是在港口仓库么？那我们就以他隔壁仓库的货为引，钓他出来。”
　　“隔壁仓库？详细说说。”周瑜起了好奇心。
　　“呐，你比方说，我们就说他隔壁仓库的货经过过核辐射区，可能带了辐射，所以会安排帮他调换一个仓库，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沈雄认真的探讨道。
　　周瑜稍一思考，这个办法似乎可行啊。
　　调换仓库，而且让潘学礼方是被动被换的，这样一来，引起怀疑的可能就下降到了很低。
　　沈雄没把整个过程说全，但意思周瑜猜到了。
　　到时候让仓库方打电话给这个承租方，也就是用假证件登记的潘学礼。
　　潘学礼自己肯定不会去，然后就会打电话给手下--杨靖文。
　　这个时候杨靖文肯定不能去，让他随便找个正在出任务的缘由拒绝掉潘学礼。
　　那潘学礼就只能自己去了，或者找三人小组的另外一个。
　　嗯，不能让另外一个去，也得把他摁死在原地。
　　这一点倒不难，另外一个和杨靖文是同一组的，让上头发个任务，问题不大。
　　那能动的就只有潘学礼了。
　　关键是这个方案好实施，而且…虽然潘学礼的手下被分割了，正常情况换个人肯定会起疑。
　　但是，谁让这两人是在nb呢？
　　还是在同一组，一起出任务导致没空，多正常。
　　周瑜细一琢磨，补充道：“计划可以实施，但是要做就不能指定他隔壁的仓库，这样突兀性太强，容易引起他警觉。”
　　“不如干脆说这一片区域都要检查辐射量，直接来个众生平等，他可能反而不会多疑。”
　　沈雄嗯的点头：“也行啊，这样一来就是检查得从头开始了，这么多仓库，一间间扫过来要多耗点时间。”
　　既然说了要检查，那为了不被看出异常，装模作样也得真检查一遍。
　　鬼知道潘学礼会不会在哪里监视着呢。
　　“宁愿多耗点人力物力，也要提高成功几率。”
　　既然决定了方案，周瑜就开始动手。
　　三步走。
　　第一步，监视仓库的人员要先安排好。
　　第二步，辐射检查要专门的部门，这个让老叶自己找去。
　　第三步，杨靖文所在的那个组得给他们找点事干。
　　电话一个个打出去，所有的安排开始跟上。
　　仓库的监控当然是周瑜自己来了，得在那里随时掌控动向。
　　杨靖文这边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他到时候正好可以跟着nb一起出任务去，互相监视，不得脱身。
　　给他们组安排的任务是一条线人举报，进兴的江世孝晚上可能会有贩毒行动。
　　让laughing动动手脚误导下，带他们逛花园去，保证时间足够。
　　“走吧，去仓库。”周瑜看了眼总部大楼，对着沈雄说道。
　　万事俱备，现在只欠最后一个通知潘学礼要检查的电话了。
　　得等下午再打。
　　沈雄马上启动了车子。
　　周瑜一拍脑袋：“啊，对了，你回去睡觉吧，我让梁小柔来。”
　　“别啊。”沈雄顿时不满：“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要收割了，睡什么觉！”
　　“你不困啊？”周瑜笑道。
　　“哼，我年轻人，精神饱满，这种事情，就不要麻烦madam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潘学礼现身
　　沈雄归这么，周瑜还真不敢让他开车。
　　一是怕他猝死。
　　二是怕自己被他害死。
　　疲劳驾驶，那是开玩笑的么？
　　所以等了一会，等到了梁小柔和心怡来，早就喊好的，一起出发。
　　港口仓库。
　　仓库还是比较忙碌的地方，周瑜他们从早上等到了下午，一直有大车进进出出，卸货装货。
　　潘礼租的仓库不大，本身也就放一吨的东西，一个小仓库足以。
　　下午三点，确认了nb那边的行动已经开始，潘礼的两个旧手下都参与了行动。
　　周瑜一个电话打给了老叶，仓库这边是他联系的，通知潘礼的仓管也该由他来安排。
　　没过多久，老叶回复，仓管联系上了，该通知的内容按照交代的了。
　　“下面，我们就是等待鱼儿咬钩了。”
　　周瑜收了手机，拿起奶茶慢慢吸着。
　　伴随着沈雄的阵阵鼾声，夕阳余晖，时间一点点过去……
　　仓库检测的工作正在进行中。
　　“阿瑜，你他不会不来吧？”凌心怡喝着奶茶皱着眉问。
　　“不会不来的。”梁小柔清爽的笑道：“那可是5个亿的毒品，你觉得他舍得么？”
　　“这我也知道，可现在不是过去两个小时了么，怎么会来的这么慢的。”凌心怡十分不解。
　　越是重视，那就越该心急，从打电话到现在两個小时了，就算是路上堵车，那也该到了。
　　“心怡，不用着急。”梁小柔笑了笑：“这种人肯定很谨慎，他自己也能估算出时间来。”
　　“周sir的计划给潘礼留够了充足的时间，电话通知到开始检测有一个小时的缓冲期，再从检测开始直到检测到他的仓库，4个小时。”
　　“现在不过两个小时，我想他即使到了，看到进度还有两个小时，他也会再观察观察，周sir，你是吧。”
　　周瑜点点头：“他应该已经到了，只不过晚上8点才能轮到他，他不需要着急，他完全可以等到天彻底黑下来。”
　　凌心怡撇撇嘴：“这种人想法真多，换我直接拿了就跑，反正有埋伏走不掉，没埋伏也不用担心，浪费这时间干嘛？”
　　主要是周瑜了，现在所有人到潘礼出现前都不能下车。
　　潘礼是在o记呆过的，对这几个人都会眼熟，万一被看见，那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没饭吃了，水也得少喝。
　　时间继续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完全黑暗。
　　港口本来就昏暗，还有有着灯光驱散了一部分。
　　七点五十，动静出现了。
　　一辆面包车缓缓的开了进来，直到仓库门口。
　　车门打开，穿着带帽冲锋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潘礼走下了车，掏出钥匙，唰，打开了卷帘门。
　　他走了进去。
　　“真够有耐心的啊，再不来我都以为他真不要这5个亿了。”凌心怡肚子都饿死了。
　　“这不是来了么？”
　　周瑜笑笑，“准备吧，等他搬货上车，回身搬第二箱的时候，立刻冲上去。”
　　为了防止暴露，他们车停的还是比较远的，在距离20米远的树下。
　　“yes，sir。”
　　所有人马上穿好了防弹衣，子弹上膛。
　　潘礼不是一般人，不用，他身上肯定有枪，而且射击报告显示，他的枪法很好。
　　此时，仓库外的潘礼提着两个袋子走了出来，打开面包车的后车厢。
　　duang，duang，丢了进去。
　　分量不清。
　　“行动！”周瑜喝道。
　　唰，车子的大灯忽然亮起，瞬间驱散黑暗。
　　梁小柔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冲了出去。
　　唰，停车，开门，下车。
　　几把枪口直接对准了仓库大门。
　　duang，duang，两袋东西落地，潘礼毫不犹豫举起了手，身体微微颤抖。
　　“别别开枪。”
　　“艹！”
　　周瑜面色一变，转身把枪口对着外圈扫去，移动半圈，马上锁定了一个远方门口处的人形阴影。
　　砰。
　　周瑜朝天打出一枪。
　　众人皆惊。
　　阴影转身就跑，周瑜没功夫解释，马上追了出去。
　　黑暗中，两个人撒腿狂奔，西装的下摆抖动的非常频繁。
　　前者跑，后者追，直接追出了港口仓库的大门，跑到了大马路上。
　　两个人继续奔跑！
　　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形急速掠动，但是距离越来越近。
　　直至近在咫尺！
　　周瑜一个猛扑，单手卡住了阴影的喉咙，向内一夹。
　　两人顿时摔倒在地，就地翻滚，直接打了起来。
　　砰砰砰，四拳相交，拳拳朝脸轰去。
　　两人不断闪躲对方的攻势，动作极快。
　　终于，周瑜一拳轰在他的脸上。
　　趁势用手肘压住了他的喉咙，看着那张脸低沉出声。
　　“潘礼！”
　　“嗬嗬嗬嗬，周sir就是周sir，这都被你发现了。”
　　潘礼放弃了任何挣扎，双手瘫在地上，身体呈大字型嗬嗬笑着喘气。
　　周瑜面无表情，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只是起来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面。
　　潘礼眉头顿时皱起，面带痛苦的发出‘嗷’的一声。
　　他紧皱着眉，身体蜷缩的像个虾米。
　　周瑜站直，冷冷的看着他。
　　路灯下，两个西装男，一个站着，一个弓着，周瑜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而潘礼的影子弱不可见。
　　潘礼咳咳的两声缓了缓气，他手脚并用的慢慢的站了起来，抚摸着肚子，脸上再次浮现嘲讽的笑。
　　“打的爽么？我回头就去投诉你，滥用警力，殴打良好市民，哦，对了，还有私自开枪，你就等着写报告吧。”
　　“谁知道？”
　　周瑜面无表情的反问，踱步上前，抬头环视一圈道。
　　“这里没有摄像头，打了也白打，你最多投诉我私自开枪，可你觉得上头会在意么？你能奈我何？”
　　“你不就仗着有个好岳父么？你装什么？”潘礼嘶吼。
　　“对啊，我就是有个好岳父，我就是有资本装，你气不气？”周瑜微笑。
　　潘礼哧的一声发笑：“我有什么好气的，我又不是警察了，岳父是一哥都跟我没关系。”
　　“真的么？”周瑜似笑非笑的问。
　　“可我怎么听希璇，你以前还想追她来着，只是她根本看不上你，你敢，你不是知道了他爸是助理处长才追她的？”
　　“你不是么？”
　　潘礼怒道：“不过就是她眼瞎罢了，当时我已经是高级督察了，你还是个见习督察，她要是选我，我现在都是警司了。”
　　“啧啧啧，区区一个警司把你馋的。”
　　周瑜摇着头，摸出一根烟点上，呼出一口气，看着他笑道。
　　“记得，97一过，再见到我，喊我周警司。”
　　潘礼面皮抖了抖，冷笑不语。
　　周瑜一拍脑袋，“啊对了，是我想错了，你已经不是警察了，算算时间到时候你不定已经在监狱里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看来你没机会了。”
　　“哈。”潘礼好笑的摇摇头，盯着周瑜冷笑道：“你今天都抓不住我，你觉得你还会有机会么？”
　　周瑜扎巴了下嘴，笑道：“你这么自信，拭目以待咯。”
　　“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抓我。”潘礼阴狠的道。
　　“我没什么本事的，我靠岳父的嘛。”
　　周瑜笑笑，掏出了银镯子在他愕然的眼神中，将他拷了起来：“你看这不就抓了么？”
　　潘礼根本没反抗，回过神嗤笑了声：“有意义么？你觉得我会傻到留下证据给你？”
　　“我又不着急，这次不行就下次咯，重要的是让你认清楚现实，现在我是兵，你是贼，我想抓就抓。”周瑜一推他的背部：“走了，潘督察。”
　　潘礼脚下一个趔趄，顿住转身眯眼瞪着他，双拳紧握，咯吱咯吱的关节声被捏了出来，他细细看了一会，沉声道：“好啊，不就是48小时么，我陪你玩。”
　　周瑜嗤笑：“玩？那你可玩的真好，工作又没了，面粉又没了，玩了一圈，白搭！唉，可怜呐。”
　　路灯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主观故意
　　审讯室。
　　“这仓库是你的？”
　　问话的是周瑜，助手是凌心怡，被审讯的是开仓拿货的司机，马明涛。
　　“不是啊，madam，我就是个负责搬货的。”
　　马明涛完全吓傻了，搬个货结果来了几把枪。
　　“搬货你就搬货，你捂的这么严实干嘛？”凌心怡不假辞色的喝道。
　　她平常看起来软萌萌的，但那是生活状态，跟着周瑜在o记这么久，怎么可能没点凌厉状态。
　　“madam，货主要求我这么做，那我就这么做啊，我怎么会知道那里面是毒品啊？”
　　马明涛脸上有着明显的惊恐之色，到现在他都惊魂未定。
　　哪个正常人被几把枪指着，还被搜出了毒品，能马上镇定下来的？
　　“他让你做你就做啊？”
　　“我…”马明涛挣扎一番想解释，最后化为了一声哀叹。
　　周瑜看他这表情，直接问道：“说吧，收了多少钱？”
　　“4万。”马明涛低下了头。
　　周瑜嗤笑一声：“4万？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让你搬个货就给你4万？”
　　马明涛抬头辩解：“阿sir，他还要求我给他送过去嘛，还不让我加人，我这一个人大晚上又搬又拉的，急单贵一点也正常。”
　　“急单会不让你加人？急单就值4万？你糊弄鬼呢？”周瑜一拍桌子喝道。
　　“阿sir，当时事情急，我也没多想嘛，7点才给我打电话，又限制我9点前送到，我饭都没吃就过去了，来回就要一個半小时，只有半个小时搬货，我是真没时间多想。。”
　　“行啊，那你很快有时间慢慢想了，运输一吨毒品，你下辈子都可以在牢里慢慢想了。”
　　马明涛一个激灵，恐慌的叫道：“阿sir，我承认我贪了点，我知道是有点不对劲，我以为只是一些走私的水货，手机啊什么的，我真不知道那是毒品啊。”
　　“你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想过去了？”
　　周瑜扣着桌子喝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贪财，破坏了警方多大的抓捕行动？”
　　“阿sir，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马明涛崩溃的都快要哭了：“他给了我一万的订金，我还回来，别抓我行么？”
　　周瑜嗤笑不语，跳过这个问题，转问道：“他怎么跟你联系上的？”
　　“电话。”
　　“你不是说他给了钱么？”
　　“是，但是我们没见过面…他说看见我车子上有电话，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让我拉个货，他有事着急走，就先把订金放我车下了。”
　　“哦~，难怪你饭都不吃就跑出来了。”周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sir，真的是时间赶。”马明涛不好意思的小声狡辩。
　　人在这种情况下，狡辩是常态，为了争取对自己有利嘛，没什么奇怪的，所以周瑜也懒得再驳斥他了。
　　咚咚咚。
　　“周sir，拿到了。”梁小柔进门瞟了马明涛一眼，把档案递给了周瑜。
　　周瑜翻开看了看，上面都是马明涛的基本资料和一些证人证言。
　　审讯的同时，梁小柔也带队去做了马明涛的社会关系调查。
　　结论，无可疑。
　　“辛苦。”
　　周瑜把文件递还给她，拿起了口供看了看，转到马明涛面前：“仔细看看，没问题的话签字。”
　　“签完我可以走了吧？”马明涛持着笔希冀的问。
　　“走是走不了了…”
　　“我没有运毒！我不知道那是毒品啊！你们不能诬陷我！”
　　周瑜话都没说完，马明涛就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喊大叫。
　　“坐下！”周瑜瞪了过去：“你明知价钱与实际付出不等，仍然帮助运货，这就构成了主观故意，你觉得你不用为你的贪心付出代价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明涛一把夺起口供纸，想要撕掉。
　　“撕了罪加一等。”凌心怡看着他很是不喜，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写的。
　　马明涛手脚一顿，哭丧着脸：“sir，madam，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这个世界要是都像你这样，那岂不是每个司机都可以帮人运毒了？反正万一被抓了，随便说句不知道就行了，不被抓那正好，大把钱到手。”
　　周瑜看着他，沉声道：“你觉得有这么好的事么？你觉得对那些正当守法的司机公平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马明涛继续叫屈。
　　“行了，不用跟我说这些，你有没有罪那是法庭的事，但是签不签字关系到你的态度，你自己看着办。”
　　马明涛提着笔纠结了下，抬头又问道：“sir，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被判运毒罪的概率大么？”
　　周瑜想了想还是告诉他：“那得看你在仓库的时候做到哪一步了。”
　　“什么意思？”马明涛追问。
　　“拿袋子起来的动作是抓，解开袋子的动作则不是，姿势不一样，手的指纹也就不一样，如果袋子上有你解开袋子的指纹，那就证明你看过里面是什么，你就不用想着争辩了。”
　　“我没看过，我没看过。”马明涛喜道。
　　周瑜笑笑：“那挺好，希望法证的检验结果也是这样的。”
　　“肯定没有，那我是不是没事了？”马明涛亮着眼。
　　周瑜摇摇头：“身为一个货运司机，搬运货物需要查看自己的货是什么货，这是不是你的义务？你觉得你有没有错？”
　　马明涛一下子哑口无言。
　　周瑜冷哼一声：“说到底，你就是明知这批货有问题，你不敢看…但你贪！你就想赚这4万，你以为你不看就没事了？”
　　“假装不懂法，你那是不懂么？不懂你会不看？轻轻松松拿4万，拉什么货你就不好奇？”
　　“说你明知，冤枉你么？知足吧，幸好你没看，上了庭你还有的辩，要不然这一眼就够你把牢底坐穿！”
　　马明涛懊恼的抓着头皮，也不知道是在怨下单的人，还是在怨自己。
　　“madam梁，交给你了。”
　　周瑜可没时间陪他在这里耗，他审讯的部分他签字，剩下的就交给梁小柔了。
　　出了审讯室，周瑜就前往叶sir的办公室，老叶还等着汇报呢。
　　咚咚咚。
　　“叶sir。”
　　“阿瑜，情况怎么样？”
　　周瑜进门坐下，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司机只是贪财，他没见过潘学礼，号码也查了，太空卡。”
　　老叶不意外，表情淡然，反而带着点笑意：“意料之中的事嘛，既然他会找别人去拿，那就证明他本身就有警惕心，自然会防着被抓，正常。”
　　对老叶来说，首先的要务是把毒品找回来，一吨毒品流落在外，压力太大。
　　现在回来了，那剩下的不过就是一个毒贩而已，迟早的事。
　　“嗯，潘学礼呢，要指证他么？”周瑜询问道。
　　现在说潘学礼贩毒，证据肯定是不够的。
　　他们手里现在只有一个人证，毒品是找到了，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批毒品与潘学礼有关。
　　老叶摆摆手：“算了，强行提交给律政司也会被打回来，贩毒是重罪，没什么意义，而且我想过，如果我们不动手，我们就可以把杨靖文继续埋下去，你觉得呢？”
　　周瑜一怔，紧接着眼睛一亮：“叶sir，我觉得这办法很好啊。”
　　杨靖文既然没暴露，潘学礼就会再用，埋个鬼过去，潘学礼以后的举动那不是尽在掌握。
　　老叶靠在椅子上舒服的笑了笑：“所以啊，你做一下杨靖文的工作，让他好好配合。”
　　周瑜点点头：“行，我安排一下，不过这个人心性肯定不行，短时间我们可以靠威势压着他，时间一长，我怕他是不堪大用啊。”
　　一个烂赌的人，而且能够接受偷毒贩毒的人，这种人脾性肯定是不可靠的，和真正的卧底差远了。
　　老叶思索了一阵，决心不改，督促道：“先用着吧，多抽鞭子，一手萝卜一手大棒，实在不行就抓了。”
　　“明白了。”
　　老叶是准备用立功减刑吊着他，那就试试。
　　周瑜出来后，就把杨靖文约了出来，就约在了他家，周瑜亲自上去。
　　“周sir，请坐。”杨靖文迎他进门，可能是实际身份上的卑微，让他动作上显得有些局促。
　　“这么节俭，有钱了也不换个住所？”周瑜进门看了看房间，先开个玩笑熟悉下气氛。
　　杨靖文可不觉得好笑，他只能尴尬的笑笑：“周sir，我也没分多少钱，这不是都丢在赌上面了么？”
　　“你也会说都丢在赌上面了，把自己白塔进去，结果一分没剩，值得么？”周瑜看着他问道。
　　“我知道错了，这不是管不住手么。”杨靖文只能陪笑。
　　周瑜在房间里边走边四处看看，说道。
　　“杨靖文，现在你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别说不给你机会，有一件事你要是办好了，你到时候不坐牢也不是不可能。”
　　杨靖文马上小走两步跟上，“周sir，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抓潘学礼。”
　　“抓潘学礼？他还没被抓么？”杨靖文疑惑。
　　周瑜对他这个反应不奇怪，在杨靖文的想法中，潘学礼此刻应该已经落网了。
　　消息是他通知给自己的，晚上有没有行动，瞒得了其他人肯定瞒不过他。
　　所以周瑜就直接回答了：“对，晚上我们的行动让潘学礼溜了，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在他的身边潜伏下来，直到我们抓到潘学礼。”
　　“溜了？！”杨靖文震惊的大叫。
　　“怎么你好像很意外？”周瑜转身奇怪的看着他。
　　杨靖文怔了一下，马上笑着解释道。“没有…呵呵，这不是因为是周sir你布的局么，所以我也没想到你还会……”
　　“没想到我也会失败？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啊。”周瑜笑了笑问。
　　“是失手，偶有失手。”杨靖文主动打起了圆场。
　　周瑜轻笑一声，无所谓的摆摆手：“所以现在要靠你了，潘学礼一定会再找你，希望你能多提供潘学礼的相关线索。”
　　杨靖文像是若有所思。
　　周瑜等了一会，结果看他还再想，便主动问道：“怎么了？有难处？”
　　杨靖文回神摇摇头头：“没难处，我一定配合。”
　　“嗯。”
　　周瑜点点头，仔细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有问题就说，好好做，到时候会有你好处的。”
　　“我明白。”
　　“走了。”
　　“周sir，我送送你。”
　　“不用，你想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么？”
　　“也是，呵呵，那我不送了，周sir再见。”
　　“嗯。”
　　周瑜出门就收了笑脸，下了楼，回到车上打给了梁小柔。
　　“madam梁，杨靖文表现的不太对劲，我怕他要跑路，你派人来盯着点。”
　　“好，我马上过去，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梁小柔接到这个电话也有点意外。
　　“不好说，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反应不太对，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周瑜只能说些交谈的感受，反正杨靖文给他的感觉不太对，走神这些事，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尘埃落定的人身上。
　　在周瑜的设想里，这场谈话，不应该是这样的。
　　杨靖文可以抱怨，可以舔，可以提要求，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都是正常反应，只会因为人的性格不同作出不同选择。
　　因为他没的选择，答应了，很可能可以减刑，不答应，马上就得去坐牢。
　　但是这场谈话，杨靖文却在走神，在震惊，这周瑜就看不懂了。
　　最起码你要谈一谈抓了潘学礼以后，能给你什么样的优待吧，这不应该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么？
　　然而他提都没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反正先盯着吧，真要跑，那就是找死了。
　　“行，我会特别注意的。”梁小柔应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 捞人
　　安排好这里的事，暂时就没事了，周瑜准备回家睡觉了。
　　只是刚上车，电话就响了。
　　“喂。”
　　“周sir，打扰了，这里是旺角警署，有个女的说是你的线人，你看……”
　　“哦~，是有这么回事，挺漂亮的是吧？”
　　周瑜反应过来，这两天忙，居然把那个举报的凤姐给忘了，不过她怎么还没被放？
　　难道她撒谎，其实也参与了赌博案？
　　“对对对，是挺漂亮的，叫陈家碧。”
　　“谁？”周瑜震惊了。
　　“陈家碧…不对么，周sir？”
　　“……对，我待会过去。”
　　方向盘一拐，周瑜开车往旺角警署的方向开去。
　　“周sir。”
　　“找一间审讯室，把那个陈家碧带过来。”
　　“yes，sir。”
　　审讯室，陈家碧被带进来的时候多少有些憔悴，只是看见周瑜，马上就笑了，俏皮的眨眨眼。
　　“周sir，好久不见，线人陈家碧报道。”
　　“周sir，是她么？”警员还核实了一下。。
　　“对，谢了。”
　　“周sir，那我出去了。”警员带上了门。
　　周瑜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一身黑色包臀裙，脚下细支高跟，样貌倒是没怎么变。
　　“说吧，怎么回事？”
　　“别提了。”
　　陈家碧听到这个就拉着个脸，她走到周瑜的对面坐下，愤愤的说起了遭遇。
　　“那天我去给人家送酒嘛，结果就遇到你们警察抓赌了…”
　　“对了，我看见你了，我当时还从里面扔酒瓶子砸打你的人呢。”说到这陈家碧还得意洋洋的笑了。
　　周瑜回忆了下也笑了，当时确实是有酒瓶子从赌场里面往外扔。
　　“我说呢，哪個蠢货准头这么差。”
　　“够义气吧。”陈家碧臭屁的刮了下鼻子。
　　周瑜笑着摇摇头：“接着说。”
　　说起正事，陈家碧脸又拉长了。
　　“被抓过来以后，我都说了有人能给我证明我不是去赌的，结果他们就是不信，非说我就是去赌的。
　　你看看这都什么警察啊，专门欺负良好市民。”
　　“有这种事？”
　　周瑜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跟他们说有人打电话让我送酒了，给了我地址，那我就送酒咯，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打电话问订酒的人嘛，
　　结果他们说现场的手机都没收了，打了也是关机，
　　除非我能说出名字，要不然就不能放我走。
　　那你说找不到能怪我么？”
　　“哦~”
　　周瑜点点头，听明白了。
　　然后就笑了：“你这点怎么这么背呢，送个酒都能被扫进来？”
　　“我哪知道啊，难道有生意不做啊。”陈家碧撇撇嘴，她还委屈呢。
　　周瑜想了想道：“这事呢，应该是他们现在人手不够，处理起来慢，100多号人抓进来，审讯，核实都要时间，等空下来才会帮你找手机核实。”
　　“就算我能等，我弟弟也等不了，家俊还一个人在家里啊，这都两天了。”陈家碧急忙道：“周sir，你帮帮我啊。”
　　“哦~，家俊，他现在病情好了么？”周瑜关心的问道。
　　陈家碧当时给他做线人，为的就是给她弟弟看病，也算是如愿以偿吧，虽然没有拿到100万，但也有大几十万了。
　　“好是好了一点，但是恢复的不多，医生说他现在大概有14岁小朋友的智力。”
　　“挺好的，有进步就好，钱没白花。”
　　煤气中毒，大脑受损，能恢复一点都要拜菩萨了，指望全好本就不太可能。
　　“毕竟是100万，我赚的很辛苦的好不好。”
　　陈家碧说是这么说，脸上还是开心的，8岁到14岁，有进步就有希望。
　　“家俊有你这姐姐真的是福气了。”
　　陈家碧能以一个没什么学历的女人，毅然当卧底，舍命救弟弟。
　　不辞艰辛打几份工，光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上很多了，周瑜还是蛮佩服的。
　　“行了，那我就帮你一把吧。”
　　“谢谢周sir，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请你吃饭啊。”陈家碧顿了顿笑道：“当然了，要等先回家看过家俊以后。”
　　“那你还坐？找手机啊。”
　　周瑜带着她出门。
　　这事解决起来不难。
　　去手机保管处让陈家碧把自己的手机找出来，然后找到那个号码，查一下电讯公司，那个号码机主是谁，再把这个羁押的人找出来就行了。
　　顺顺利利的解决，没什么难度。
　　更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带人走。
　　不过嘛，这也是一个证实的过程，也不能陈家碧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去吧。”周瑜送她出了警局大门。
　　从室内出来，夜风还有点冷，陈家碧搓了搓手臂：“你不去么？待会一起去吃宵夜啊，我请。”
　　周瑜微笑：“算了，今天还有事，下次吧。”
　　陈家碧嘟了下嘴，转而笑着说：“谢谢你啊。”
　　周瑜摆摆手又拐了进去，随便找了个办案的警员问道：“何利贞放了么？”
　　“何利贞？”警员没记起来：“sir，我得找一下卷宗。”
　　“腿很长的那个。”
　　“哦~，43寸大长腿是吧？”
　　警员脸上露出男性都熟悉的笑容，然后想起来周瑜还在这。
　　他马上脸色一板，咳嗽了声，端庄的说：“sir，她还在里面关着呢。”
　　周瑜一听眉头皱起：“为什么没放？”
　　“那帮凤姐涉赌啊。”警员说的理所当然。
　　“她也涉及了？”
　　“应该吧，这帮凤姐都这样啊。”
　　“什么叫应该？你办案靠应该啊？”
　　“sorry，sir，我马上核实。”
　　警员看周瑜语气不善，利索的起身去带人。
　　何利贞出来的时候，神态比陈家碧的状态可好多了。
　　何利贞看见周瑜开心的笑：“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得喊了。”
　　周瑜一愣，没想明白：“喊什么？”
　　何利贞走近了些，凑到周瑜的耳旁低笑说：“喊大名鼎鼎的周瑜周sir逛凤楼不给钱。”
　　周瑜失笑道，“你这也太狠了。”
　　这话要是从旺角警署流传出去，还是个凤姐说的，他脸还要不要了。
　　“没办法啊，我在这呆了两天，他们还不放我，还非逼我承认我也收了钱。”
　　“那你怎么不说认识我？”
　　两个人向外走去。
　　“本来我想说的，结果一听那帮赌客交谈的时候，聊到了你这个活阎王，我才知道是你，想不到你这么有名。”
　　何利贞好奇的又打量了一下周瑜。
　　周瑜笑笑：“有名也不影响你出去啊，为了我个陌生人你还肯呆在这牢里啊？”
　　何利贞撇撇嘴微笑：“那我想你是来查案的嘛，又没有消费，如果和警察说，你和我是在凤楼认识的，被别人听去，以讹传讹，还以为常去消费呢，不是会污了你的名声么？”
　　“哇，你这么说让我有种亏欠你的感觉？白呆了两天要不要补偿啊？”周瑜看着她玩笑道。
　　“算了。”何利贞无所谓的摇摇头：“是那帮警察看我们是凤姐，没权没势的，随便拿捏了，跟你没关系。”
　　“你会来，让我相信警察还是好人多。”
　　“那肯定的，走了，送你回家。”
　　周瑜开车把何利贞送了回去，出过力的人待遇还是不一样的。
　　正巧楼下还有小馆子营业，顺便填了下五脏庙。
　　吃完，何利贞说道。
　　“要不要上去坐坐？”
　　“5分钟400块的按摩啊？”周瑜笑话道。
　　何利贞眨了眨眼，诱惑的说：“全套，保证做足一个钟，而且不收钱。”
　　“这么好？坐坐那就坐坐吧。”
　　周瑜把桌上的奶茶带上，回车里拿了份东西上楼。
　　进门，何利贞打开了内门，“你要不要洗澡啊？”
　　“你这里居然还有间卧室？”
　　周瑜新奇的看了看里面的内貌。
　　外屋是粉红色的灯光，就是个营业场所。
　　里面这间是白色灯光，墙上挂了一些女人喜欢的可爱贴纸，就像是一间正常的卧室，就是小了点。
　　“这里我自己睡的。”何利贞笑了笑：“你要不要洗澡啊？你不洗我洗了，在里面呆了两天都发臭了。”
　　“你洗吧，我没出汗。”
　　何利贞走到浴室洗澡。
　　周瑜坐到床上，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本书，居然是菜谱，而且是法文的。
　　神奇，这居然还是一个会说法文的女人。
　　十五分钟，浴室门打开，一股香风带了出来。
　　何利贞穿着宽松的t桖走了出来，下半身消失，大长腿，真长。
　　“你还会说法文啊？”周瑜好奇的问。
　　“嗯，自学的，还说太利索。”何利贞擦了擦头发，笑道：“我在攒钱，以后想开一家法国菜餐厅。”
　　“不错啊，法式大餐，很多人吃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何利贞甩了甩头发：“那我们开始吧。”
　　“ok，试试你的全套。”周瑜起身向外走去。
　　“不用，就在这好了。”
　　“这不是你的卧室么，不太好吧？”
　　“外面是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就在这好了。”
　　“行吧。”
　　周瑜从善如流，脱掉外套，躺了上去。
　　马上，何利贞就跪坐在了周瑜的一侧，帮他按起了肩膀。
　　“你上次肯定偷懒了。”周瑜笑话道。
　　就凭他的感知，这手法和上次有这明显的差距，这次舒服多了。
　　“外卖盒饭和法式大餐肯定有区别的嘛。”
　　“奸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凤姐杀手
　　实打实的一个钟后。
　　何利贞把手从周瑜的太阳穴上收了回来，蹑手蹑脚的起身。
　　“结束了？”周瑜趴在床上懒散的问。
　　“你没睡着啊？”何利贞讶异的问。
　　“差点就睡着了，你按的很不错。”
　　周瑜翻身过来伸了个懒腰，睡当然是没睡了，花了半个小时闲聊，基本上把何利贞的过往给挖出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无所谓了，安安静静的享受了一波按摩。
　　“那还是我的水平不够好，都没把你按睡着。”何利贞双手抱胸看着他笑……
　　周瑜瞅了一眼她的胸口，惆怅道：“睡着的前提是心静，但是一个大美女穿的这么宽松，而且还是真空坐在我腿上，我真的很难做的。”
　　“切~，我才不信。”
　　何利贞斜了他一眼：“你可是连手都没有动一下。”
　　“呐，现在就要动了。”
　　周瑜把一旁从车上带上来的文件递了过去。
　　“看看吧。”
　　“这什么啊？”
　　何利贞讶异的接过，抽了出来发现是几张纸。
　　“线人合同？”她惊讶的看着周瑜。
　　“对，有没有兴趣做线人？”周瑜点了点头认真的问。
　　“做线人”
　　何利贞一脸意外，她当然听过线人这个行当，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遇上。
　　她思索了会看向周瑜问道：“为什么会选我，我很适合做线人么？”
　　“选你是因为你够漂亮。”周瑜笑笑。
　　“这也算理由？”何利贞轻笑着发问。
　　“当然算，漂亮就是资本，你就能接触到更多的人，而且很容易就能受到一些优待，当然了同行除外。”
　　周瑜笑着耸肩，接着夸赞道：“而且从你没收赌场钱可以看出，你这个人心正，我看好你。”。
　　黄赌毒自古不分家，有黄的地方，很容易出现赌毒的情报。
　　杀人犯抢劫犯，都会有生理需求。
　　旺角这里局势杂乱，埋一些闲子，成本很低，收获却可以很大。
　　周瑜摸了摸胸口，起身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了一支笔递给她。
　　“签了这份文件，你就是我的线人，你如果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这次的地下赌场，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有奖金拿。”
　　“奖金！多么？”何利贞眼神亮了。
　　“看有没有价值了，不一定。”周瑜微笑：“不过有保底拿，每月800。”
　　“才800？”何利贞笑话道：“我听当线人很危险的，这薪水也太低了吧？”
　　“高提成，低底薪，基本操作，警队又不是善堂，不养闲人。”
　　何利贞好奇的问道：“那像我举报的那个地下赌场呢，有多少奖金可以拿？”
　　“5000。”
　　“啊呀，那我不是亏了5000？”何利贞痛心疾首。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周瑜轻笑着打开钱包，数了5张一千块的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没签也有么？”何利贞颇感意外。
　　“你把日期填到事发当天，那不就有了么？”
　　“还能这么操作？”
　　“算是给你的优待，签不签啊，不签可没钱拿啊。”
　　“签，有钱干嘛不赚。”
　　何利贞痛快的签了名，递还了回来，笑道：“想不到我也能吃公家饭，那这每个月薪水怎么领？”
　　“每个月抽空我会给你送过来，当然了，打卡也可以。”
　　周瑜接过把文件又放回了袋子提醒道。
　　“虽然这份活没多少危险性，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就算发现不对，也不要强行去获取一些情报，这样虽然钱会少一点，但安全性肯定会高很多。”
　　“知道啦，我又不傻。”何利贞抛了个电眼，想了想忽然笑道：“这每个月给钱，我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呢？”
　　周瑜笑而不语，唰唰唰在纸上写下一个号码：“有线索打这个电话。”
　　“ok。”何利贞点点头，拿起号码输入手机。
　　周瑜笑笑，抬手扬了扬文件：“走了。”
　　“送送你？”
　　“不用了，早点休息。”
　　咚咚咚。
　　周瑜脚步一顿。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好死不死的现在有人来。
　　咚咚咚。
　　何利贞无奈的笑了下：“我忘了把牌子翻过来了，我去一下。”
　　她起身想往外屋走，然后顺手关上了里屋的房门。
　　何利贞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子，30来岁，肤色白皙，看着像个上班族。
　　“不好意思啊，今天不做生意。”她礼貌的道。
　　何伟良看见何利贞眼睛一亮，眼神里闪过异样的光芒，笑道：“屋里不是没人么，我来都来了，你有钱还不赚啊？”
　　“我今天身体不方便，下次吧。”
　　何利贞用来例假当借口，伸手去关门。
　　啪。
　　一只脚插在了门与门框的缝隙。
　　何伟良手慢慢的用力推开了即将关上的门，嗤笑道：“做鸡的你装什么纯？”
　　“关你屁事，不做你生意啊，滚！”何利贞顿时怒了，毫不客气的反骂，太难听了。
　　她伸手就继续去关门，只是何伟良一边阴狠的看着他，一边嗤笑着继续推门。
　　角逐之下，门一点一点被打开。
　　何利贞恼怒之间瞅见他的眼神，怒火悄然熄灭，随之袭来的事遍布全身的寒冷。
　　她想到了一件事。
　　本来这个点，整幢楼都应该是相当热闹，人头攒动。
　　但是现在，几乎所有的凤姐都被带到了警局。
　　也就，这幢楼，这一层，只有她这里是亮着灯。
　　只有她一人！
　　“救命啊！”何利贞大喊。
　　“你喊啊，我已经看过，这层楼里只有你一家在营业，你，这是不是命中注定呢，哈哈哈哈。”
　　何伟良邪魅的笑，双手在门上猛的一推。
　　啪嗒。
　　门直接撞了墙。
　　何利贞一个趔趄，惊恐的反身就往周瑜所在的内门跑去。
　　她没忘，周瑜还在里面，只是不知道周瑜明明听见了，为什么没出来。
　　何伟良无所谓的笑笑，瓮中之鳖，在房间里，还想去哪？
　　他反手把门关门，踱步朝何利贞抓取。
　　何利贞已经走到了内门口，焦急的拧动把手。
　　咔，没拧动。
　　何利贞懵在了原地
　　紧接着！
　　她的脖子就被一只手扼住了。
　　何伟良笑着：“跑什么呢？你跑的了么？这里还有道门啊。”
　　何伟良自然的也去转了转，没转开，然后就笑了：“你把自己锁外面了？果然是蠢的只能做鸡的女人，哈哈哈哈。”
　　何利贞的双手连连抓打他的左手，想要把他扼住博子的手被拿下来。
　　只是何伟良看起来是个白白净净的上班族，但是手上的力道着实不小。
　　何伟良的脸色逐渐变冷，低沉道：“你弄疼我了，你这只鸡！”
　　何利贞发现没办法把他的手拿下来，转而抬腿踢向了内门。
　　她不信，周瑜会不管她。
　　咚。
　　咚。
　　一脚一脚。
　　何伟良从身上拿出了一副手铐，强行把何利贞背身过去，反手拷了起来。
　　“咳咳咳周瑜！”何利贞大喊。
　　“哎。”
　　何伟良一个激灵，跟见了鬼似的看向紧闭的内门，他一时有些恍惚，是不是幻听了？
　　然而，事实当然不是。
　　咔嚓。
　　门开了。
　　周瑜打量了下这个斯文败类，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了震惊，迷惑，和释然。
　　何伟良反手就从腰上抽了把匕首出来，直直的朝着周瑜肚子捅了过来。
　　周瑜波澜不惊的抬起膝盖，按在了他的第三条腿上。
　　“嗷！！”
　　极其惨痛的一声嚎叫从何伟良口中传来，紧接着他的身躯就倒了下去，拱成了个虾米……
　　周瑜看都不看，从他的头上跨了过去，看了何利贞一眼，“有没有事，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何利贞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害我都被他掐了。”
　　“我听着呢，不会让你死的，我在你不要怕。”
　　周瑜轻笑一声，低头看了看这个维斯败类，解释道：“要是我直接出来，你觉得有证据告他么？”
　　“那现在呢？”何利贞眼睛一亮，聪慧的她全都明白了。
　　“现在嘛，强闯民宅，杀人未遂，强迫女性作不道德交易.”
　　周瑜回头看了看何利贞手上的劣质手铐，笑了：“哦，还有一个非法禁锢，非法使用警械，好多能安的。”
　　“哼，这还差不多。”
　　何利贞心里舒服多了，被掐一下换这王八蛋多做几年牢，怎么都值了。
　　周瑜笑着摸出电话，叫了管区。
　　何利贞趁他打电话就想再踹两脚。
　　“哎哎哎，你别动啊。”周瑜抬腿止住她，“你现在再打可就犯法了，你不想给他留下把柄吧？”
　　“而且我跟你啊，你现在全身都是证据，别碰水，别乱摸，这些待会有人带你去医院，要不是我怕你哭，我都想你在挨他两巴掌。”
　　“嗯？”何利贞瞪向了周瑜。
　　周瑜笑笑：“开个玩笑，差不多就够了，不舍得你挨巴掌的。”
　　这要是被打了，何利贞不得反手把线人合同挫骨扬灰了。
　　“这还差不多。”
　　何利贞满意的笑笑，转头看向地上的贱男，冷哼一声：“便宜他了。”
　　不能踹两脚实在难解心中之气，不过为了周瑜的不留下把柄，勉强忍了。
　　何利贞看见地上的刀，突然想到这个贱男刚才想杀她，她指着贱男惊讶的：“周sir，他，他，他，他不会是那个凤姐杀手吧？”
　　“凤姐杀手？”
　　周瑜愣了愣，想起最近报纸登上的三起命案，三个凤姐接连被杀，别，就冲着刀和手铐，还真有可能。
　　“等管区来吧，先采了证再，如果真的是凶手，这把刀上可能会有些收获。”
　　周瑜看了看那把掉在一旁的短刃，钢制的，上面有些字母的凹槽。
　　“他肯定洗过啊，这么干净也能查出来么？”
　　“只要不是用特殊液体洗的，dna照样可以验出来。”
　　没多久，巡逻的军装接警就先到了，然后是法医取证。
　　接着就是采指纹，医院验伤，录口供，忙活了好一会儿。
　　“总算是完了，你晚上别住那了，去宾馆开个房吧，还有最好考虑搬个家换个地方，那里现在人烟稀少，有什么事你不太方便。”
　　出了警局门口，周瑜对着何利贞道。
　　“嗯。”何利贞点点头，苦笑道：“你现在让我回去我也觉得不安全，如果你不在，我今天是不是就死了？”
　　“理论上来，如果你不认识我，那你现在还在警局关着，应该也不会死。”周瑜微笑。
　　“也对啊，我福大命大。”何利贞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对，如果我不认识你，这个人就不会被抓，他不是还会出来？那我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好，你的有理，走吧，带你找家宾馆。”
　　大半夜的路上也不安全，周瑜照顾一下她的情绪，普通人被人卡了脖子，心里肯定没那么容易平复。
　　第二天，这件事就上新闻了，警队确认，这个人就是那个传中的凤姐杀手。
　　也在他的匕首字母凹槽里，找到了属于前三个凤姐的dna，凶手无从抵赖，已经认罪。
　　一场波谲诡异，难住了重案组四个月的凤姐杀手案就此告破。
　　记者事后采访。
　　“周sir，听你是提前埋伏在凤姐的房间里，你为什么笃定凶手会来这间房间，找这个凤姐呢？”
　　周瑜面对镜头道：“我最近也在研究这个凤姐杀手的行为轨迹，根据一些线索推测出这个凶手会来这片区域。”
　　“而这幢楼恰巧因为一次扫黄行动，空置了大量房间，人流变的稀少，非常符合凶手下手的条件，空旷，安静，不容易出意外。”
　　“所以我要求管区的同事配合，帮我找了个热心凤姐出来，作为诱饵，等着大鱼上钩。”
　　“而在当晚，楼上零星的灯光，除了住户以外，只有这一户凤姐亮着灯。”
　　“所以，凶手要么不来，要来，那就只能选在这一家。”
　　“当然了，事后我们也对热心的凤姐做出了一些奖励，感谢她的热心支持。”
　　“精彩。”记者鼓鼓掌：“周sir这是给凤姐杀手布了一张天罗地网啊。”
　　周瑜微笑：“只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是自愿跳进来的，我可没请他。”


第四百六十五章 杨靖文被杀
　　“倪家掌舵人倪永孝下午出狱！”
　　“监狱通过申请，决定对倪永孝执行监外执行”
　　“监外执行，瘫痪的倪永孝未来将何去何从”
　　“倪家树倒猢狲散，有传言有人要买倪永孝的命”
　　“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古惑仔声称，将继续追随倪永孝”
　　“残疾人联会声称倪永孝可以得到残联的帮助”
　　旺角cib办公区，一楼。
　　周望晴看周瑜进来，把报纸一摊问道：“看今天的报纸了么？”
　　“倪永孝的事是吧？看了。”
　　周瑜拿着杯奶茶走到了大桌前，随便打量了一眼，没什么新鲜的，这些吃早点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倪永孝倒是命好，瘫痪换自由，我觉得他赚了。”兔仔队长章文波插话道。
　　“那可不？要不然35年，扣除假期等他出来都60多了，就算没瘫痪，也走不了几年了。”某队员吐槽。
　　“人家有大状嘛，蒋状啊，就这案子，那不得上千万，不定倪永孝事后还会给一笔奖励。”
　　“这帮狗律师，我们关进去，他们放出来……”
　　“你觉得要盯一下么？”周望晴看向周瑜。
　　周瑜思索了下点头：“先盯一个礼拜看看吧，没什么问题就撤。”
　　倪永孝出来还有没有野心，这谁都不好。
　　真要有野心迟早会暴露，短时间内估计看不出什么，盯几天，对他出狱后的动向有一个了解即可。
　　“狗头，听见了吧，你安排一下。”
　　“收到。”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杨靖文正常上班。”
　　“知道了。”
　　周瑜收了电话皱眉思索，原以为杨靖文是要跑吧，这家伙居然还不动了。
　　当时的表现那么怪，怎么就这么安静呢，这不太符合情理。
　　“帼英，到点就把潘礼放了。”
　　周瑜收起手机思索，放了潘礼，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化反应。
　　“潘礼？”周望晴诧异的看着他：“你把潘礼抓了？”
　　“嗯。”
　　现在瞒着已经没有意义了，周瑜把情况和她大致了下。
　　周望晴瞠目结舌：“他好好的高级督察不做，跑去贩毒？”
　　“有些人啊脑子有问题，你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他。”
　　周瑜摇摇头，然后对着章文波：“文波，潘礼纳入重点监控，狗头，你安排人去跟着他。”
　　“yes，sir。”
　　“所以你这两天没来上班，就是去抓潘礼了？”周望晴反应了过来。
　　周瑜微笑：“你是想问我两天没来就缴获了一吨毒品？是的。”
　　“哧。”周望晴撇撇嘴。
　　“所有人，这件事毕竟有损警队形象，一律不许外传！”
　　“yes，sir。”
　　梁小柔跟着杨靖文，cib跟着潘礼，韦世乐跟着还有个队员，该做的安排可以都做了。
　　下班前周瑜核实了下情况，所有人都挺安静。
　　两个小的在上班，潘礼出来去吃了饭，然后去泡了个澡，跟刚出狱似的，还得洗洗晦气。
　　这些都没什么，毕竟潘礼现在手上也没有毒品了嘛，想作妖也做不起来。
　　平和的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周瑜接到电话，杨靖文死了。
　　案发现场，杨靖文家中。
　　杨靖文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割断了喉管，血液浸湿了整张床，眼睛瞪的老大。
　　周瑜看了一眼就出了屋，问道：“什么情况？”
　　“我早上来接班，到了7点半他还没有出来，我觉得有可疑，就打了电话上去，没人接，然后上来就发现这样了。”梁小柔耸了耸肩略显无奈。
　　她和沈雄是7点交班，这血迹都干涸了，明显是死在半夜了。
　　周瑜看向沈雄。
　　沈雄抓了抓头发，苦恼的：“昨天晚上11点35他就关灯了，然后一晚上没亮过，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啊。”
　　他是一晚上没睡了，刚回家躺下，又被叫回来了，精神萎靡。
　　“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人进出，后半夜的时候？”周瑜问道。
　　沈雄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有5个人进去过，但是天亮前没有人出来。”
　　“也就是这5个人你的判断是住户了？”
　　“对的。”
　　“唔”
　　“阿瑜，我这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沈雄很不好意思。
　　“跟你又没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g4，只是在大楼外盯梢。”
　　周瑜摆摆手，这事情真怪不到他。
　　又没在杨靖文家里安监控什么的，死在里面，还是半夜，他怎么能知道。
　　“阿瑜。”高彦博带着法证一干人来了。
　　“彦博，麻烦你了。”周瑜笑着打了个招呼。
　　“没事，工作嘛，做事。”
　　法证的人做事，周瑜几个就在客厅里议事。
　　杨靖文死，最大的嫌疑人肯定是潘礼和还有个组员了。
　　周瑜先打电话了解了情况，放下手机，通报情报。
　　“cib昨天晚上潘礼洗完澡按了个摩就回家了，关灯时间是12点，韦世乐他那里盯着的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关灯时间11点20分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除了他们俩，还有谁会对杨靖文这么大深仇大恨？”
　　梁小柔这么多天早就把杨靖文的关系网摸清了，除了同事，基本上没什么谈得来的圈外朋友。
　　赌徒倒是有两个，还被周瑜抓了在里面呆着呢，那就没有见财起意的可能。
　　总而言之，杨靖文现在除了上班，老实的很，可以是孤家寡人一个。
　　而且杨靖文生活简单，前阵子是除了上班就赌博，他那阵子卖了毒品兜里有钱，也没理由欠下欠债什么的。
　　赌场的口供也证实了，他都是拿的现金去赌，不存在借钱的情况。
　　这几天除了上班就回家，更加不可能结仇了。
　　“我觉得目光还是要放在潘礼身上。”梁小柔道。
　　“嗯。”周瑜点点头，这一点他也同意。
　　“虽然cib那边没有看到潘礼出门，但以潘礼的警惕性，不可能想不到我会派人跟着他，他真想绕过cib，肯定是可以做到的。”
　　“就跟这边差不多嘛，我没看见人进去，但杨靖文还是死了。”
　　这一点，沈雄是深有体会。
　　“没看见人进去.”
　　周瑜扭头看向沈雄：“你昨晚没看到这里亮灯？”
　　“是啊。”
　　“彦博，麻烦你看看门锁，有没有被撬的痕迹，如果没有，那进来的方式就只可能是窗户了。”
　　如果是有人敲门，开门，正常人不可能不开灯。


第四百六十六章 指天发誓的手型
　　“阿瑜，你来看。”
　　“来了。”
　　周瑜快步走进卫生间。
　　高彦博站在卫生间的窗户边，指了指窗户外边缘的位置：“你看看这里。”
　　周瑜把头伸出窗户看了一眼底下，窗户外是还有一道很窄的水泥边的，这个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大概30公分。
　　周瑜仔细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原以为高彦博是让他看一些脚印或者泥巴什么的，真没有。
　　探头回来，弯下腰，视线和窗户底座齐平，也是干干净净。
　　不过周瑜倒是懂了高彦博让他看的意思。
　　“你是觉得太干净了？”
　　“对，这里应该被人清理过……”
　　高彦博用带着白色手套的的手指摸了摸窗外的边缘，然后在周瑜面前一展示，几乎无尘。
　　“生活中爱干净的人很多，但是连窗外都打扫到这个地步的，少之又少”
　　高彦博把目光看向了一旁洗衣篮里随意堆迭的臭衣服臭袜子，还有一条内裤掉在了地上。
　　他笑了笑道：“我相信这个被害人肯定不在其列。”
　　“同意，所以你的判断他是从这里爬进来的？”
　　周瑜再次探头向外看了一眼，这里是3楼，爬起来一点不难，如果是他来攀爬，十几秒就够。
　　当然了，如果真是潘礼，肯定没他那么快，但十分钟肯定也够了。
　　高彦博往客厅走，边走边：“我看了这间房里的四扇窗户，只有卫生间的窗户边缘是被擦掉了灰尘，如果不是凶手擦的，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释。”
　　周瑜微微点头：“鞋印没有擦掉的意义，那就是为了掩盖指纹了，凶手来的时候没有手套。”
　　“应该是。”
　　“高sir，有发现。”卧室里传出一阵叫喊。
　　周瑜跟着高彦博走进卧室。
　　法医古泽琛偏头看了他们一眼，视线回到死亡的杨靖文身上，他抬起杨靖文的右手。
　　“人死亡后，手一般呈摊平的状态，然后会微微向里蜷缩，呈爪型。
　　又或者对被杀很不甘心，会握成一个拳头的造型。
　　但是你们看他手的造型，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对？”
　　周瑜和高彦博都点了点头。
　　杨靖文的右手摆出了一个古怪的造型，他的大拇指和小拇指指尖相对，而中间的三根伸直，稍微有一点弯曲。
　　“对天发誓？”高彦博猜测着。
　　“还真有点像。”周瑜附和着点头。
　　如果是一个活人展示这个动作，这不就是一个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的动作么？
　　“对天发誓这个动作，一般出现在男女感情方面，或者赌咒求饶，比如面对高利贷，阿瑜，这个人的背景你们清楚么？”高彦博也看不明白。
　　“是警察，不过你的这两种都不可能，不用考虑了。”
　　随便换个人周瑜都信可能是情杀或者钱杀，但这出现在杨靖文的身上，指定不可能。
　　凶手一定是潘礼的两个人之一，这一点周瑜确信。
　　只是如果是潘礼，杨靖文跟他赌咒发誓什么呢，求饶？
　　“古医生，你有没有可能他是在求饶的时候被杀的？”周瑜思索着问了出来。
　　古泽琛放下死者的右手，双手摁住死者的脸颊，轻轻转动了一下。
　　“初步看，他的死因是喉管的这致命一刀。
　　我检查过他的伤口，由左向右，也就是他是在面对面的时候割了喉。
　　而他被割喉的瞬间，由于大动脉破裂，会有大量的血液喷射而出。
　　所以一部分会溅射到对面的凶手身上，剩下的部分会成散射状向四周喷出，遗留在其他的物体上面
　　但是你看看墙，地上，柜子，没有任何地方有符合散射状的血液。
　　所以，床上就是他被割喉的地点。”
　　这时，古泽琛偏头看向周瑜：“周sir，如果你是受害者，你原本躺在床上睡觉，突然被割了喉，你会做什么样的动作？”
　　周瑜想了想：“捂脖子，这应该是下意识的反应。”
　　虽然他刚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反杀，但显然这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的反应，那就不了。
　　“所以啊，你问我他是不是在求饶，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
　　他可以求过饶，也可以在睡梦中突然被袭，他可以做任何反应，也可以做任何动作。
　　做完之后，最后都要归于一个动作，那就是捂住脖子。
　　但是他没有。
　　他最后又多了这样一个赌咒发誓的手部动作
　　这就代表这是一个孤立的动作，也是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要传递的一个信息。
　　只是现在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一个赌咒发誓的手型，瘫在床上，确实很怪异。
　　“人在被杀的最后一刻，通常来讲，最想传递的是凶手的信息哦~，我知道是什么了！”
　　周瑜看着这手势，恍然大悟的打了个响指：“是姓！是‘潘’这个姓的三点水。
　　根本不是什么指天发誓。他知道自己被警察盯着，知道死了以后会被我看见，所以他想提醒我，杀他的人是潘礼。”
　　古泽琛点了点头：“你这样，那有些事就得通了。
　　因为他的右手掌心有血而左手没有，所以能证明他在被割喉后，捂脖子用的是右手。
　　但是最后一刻他偏偏又把右手放了下来，摆成这个姿势。
　　我想其实是为了用三枚手指点出一个三点水，这样你看到的话，会轻而易举的想到“潘”这个姓。
　　但是死者没想到，血流的实在是太多了，最后把大片床单都给弄湿了，导致他传递的三点水信息实在不太明显。”
　　“古sir，你很擅长推理啊。”周瑜意外的打量了他一眼。
　　这家伙表现的不像个法医，倒像是个探员。
　　高彦博笑了笑：“阿瑜，那你就不知道了，阿琛是个推理作家，最喜欢这种有离奇性质的案子了，他是技痒难耐。”
　　“哦？”周瑜眼睛亮了亮：“法医加作家，很吃香的。”
　　古泽琛耸了耸肩，微笑道：“如果周sir不介意，我觉得这个桥段适当做一些修改，可以写进我的里。
　　如果加一点恩爱情仇，先把读者的视线引到谈恋爱的女友身上去，最后再爆出来是“潘”姓的前女友，因爱成恨，我想效果应该不错。”
　　“我想他不会有意见的。”周瑜看了看尸体的右手：“也算是你帮他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
　　古泽琛笑了笑，看了眼尸体道：“这还不算最后一个心愿，如果能在他的尸体上面找到凶手的罪证，我想他才会如愿以偿，不过这得解剖以后了。”
　　“麻烦你了，古医生。”
　　“叫我阿琛就行，我先走了，解剖完了给你报告。”
　　“好啊。”
　　古泽琛闪人，尸体当然有军装帮他装在尸袋里带走了。
　　法证的采证工作还在继续。
　　周瑜回到客厅里对着众人：“虽然三点水的推测只是一个推测，不是什么有力的证据，但是对我们来，那就是指向性的一步，明确了下手的人就是潘礼。”
　　“这个潘礼够狠的呀，从警局出来的当晚就下手杀人，而且还是割喉这么恶劣的方法。”
　　梁小柔皱着眉想了想：“其实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潘礼是怎么知道是杨靖文告的密？”
　　“问的好。”周瑜竖起手指顿住，这是一个疑点。
　　他们是知道杨靖文告的密，但是潘礼不知道。
　　在潘礼的视野中，即使怀疑仓库的泄露问题，也不应该那么快确定，他的手下可是有两个。
　　周瑜思索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杨靖文漏了怯，要么就是潘礼两个人都想杀，以绝后患。”
　　“那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潘礼今天可没有跟杨靖文联系过，知道也不会这么快吧？”
　　梁小柔神情一动的：“如果他想杀两个，那我们可以在另外一个队员的住宅附近守株待兔。”
　　周瑜点点头，蹲守肯定是要蹲守的，每个可能进入的口都要安排人。
　　只是潘礼什么时候动手，这可没有个准信。
　　“先不管第二种。”周瑜摇了摇手指，看着众人道。
　　“守株待兔以外，如果是第一种的情况出现的，潘礼是怎么笃定是杨靖文泄露的，你们觉得他是怎么知道的？沈雄。”
　　“啊？哦。”
　　沈雄微微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问他两人可能产生交际的情况。
　　他搓了搓困倦的脸：“杨靖文当天的行程就是在总部，没出去过，下了班，然后吃饭，吃完饭就回了家，他有没有和潘礼通话我不知道，但是他肯定没有见过潘礼的面。”
　　“潘礼那边不是有人跟么？你也可以再合适下情况。”梁小柔提议道。
　　周瑜摇了摇头，“潘礼那边在洗澡按摩，这边在吃饭回家，这根本不是一个路数。
　　两个人肯定没有见过面，所以要确定的只有一点，这两个人有没有打过电话。”
　　周瑜起身去证物袋里，把杨靖文的手机拿了出来，手指在透明塑料包装袋上点了点。
　　“干脆点，按照已经来电和已拨电话通通打一遍，确认所有通话人的身份。”


第四百六十七章 警局最不缺的就是影帝
　　“打扰了，不好意思，再见。”梁小柔放下手机摇了摇头。
　　“那就是没联系过了。”
　　周瑜稍一思索冲高彦博问道：“彦博，有没有发现额外的手机或者手机卡？”
　　“没有发现。”
　　“多谢。”
　　周瑜点点头，看向梁小柔果断的：“那就当做没有来推断。”
　　就假设这两个人没联系过，潘礼有什么途径知道两个手下之中，是杨靖文告的密。
　　梁小柔眼神微动，想了想事情的始末道：“从这件事件一开始到现在，有机会联系的就是在抓捕的前夕了。”
　　而且潘礼是如何知道当晚有针对他的抓捕行动的？是疑心，还是有人告密，这本身其实也是个疑点……
　　要是是杨靖文主动告诉潘礼的，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杨靖文当时可是知道周瑜已经插手了，实在没理由告诉潘礼啊。
　　“你，有没有可能是杨靖文在他同事面前漏了马脚？比如表情管理出了问题？”
　　梁小柔突然想到这个可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如果按照你这么的话，杨靖文应该是做了什么事，引起了怀疑.”
　　就凭杨靖文在审讯室的那番表演，周瑜还真不信这人连点表情都藏不住，那也太侮辱影帝这个称呼了。
　　“去总部。”
　　周瑜起身，不管如何，想要知道杨靖文当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要么问他的同事，要么就是查监控了，都得去总部。
　　总部监控室。
　　“停。”
　　周瑜看着画面里的一幕，皱起了眉。
　　抓捕当天，杨靖文居然和还有个队员出去过，走的还是警局的后门。
　　“他们为什么走后门，12点多我们都不在了吧？”沈雄懵懂。
　　“他们又不知道我们不在了。”周瑜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先回去睡吧。”
　　沈雄撑了这么久，这反应明显下降了，再不睡怕是要猝死了。
　　“没事，我还可以再抗一会。”沈雄搓了搓脸。
　　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雄哥，你今天什么情况，偷懒都不会了？”
　　沈雄勉强一笑：“没事，那我回去了。”
　　周瑜打量了他一眼，看向梁小柔：“梁，麻烦你送一下吧，他这样我不太放心。”
　　“好。”
　　“不用了啊。”
　　“闭嘴。”
　　“.那我走了啊。”
　　“嗯。”
　　周瑜的眼神重回屏幕，双手抱胸看着屏幕里结伴出门的两人。
　　杨靖文这人，当时就警告过他，不要离开他们的视野。
　　如果和还有个队员发生了什么事，了什么话，都是要报告的。
　　但是显然，这一次出门他没有报告过，而且是为了避免被监视组看到，偷偷的走了后门。
　　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的事情。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帮我调一下。”周瑜对着操作员道。
　　“yes，sir。”
　　操作的技术员调了倍速，画面还是快速闪动。
　　“停倒，放大他的手部。”
　　等技术员放大完，周瑜看向了画面里杨靖文手上拿的东西。
　　是一个袋子，黄色的纸皮袋，放档案文件的那种。
　　周瑜一皱眉，这个袋子，好像哪里看见过。
　　是在他家！
　　周瑜拿出电话打给高彦博。
　　“高sir，你们还在杨靖文那么？”
　　“在啊，准备回去了。”
　　“你有没有在他家看到一个黄色的袋子？”
　　“黄色公文袋？”
　　“对，里面是什么东西。”
　　“钱，总共50万，都是一千的面额，呈卷状一捆一捆的。”
　　“多谢。”
　　周瑜关了手机，突然明白他们两个干嘛去了，借钱！
　　杨靖文问还有个队员借钱，再结合他的不对劲，这是要跑。
　　可是跑就跑吧，为什么又没跑呢？而且还会让潘礼知道了。
　　现在事情的疑团集中到了这个队员身上，周瑜不准备养着他了，是时候把他过过堂了。
　　“世乐，这个苏汉良现在在干嘛？”
　　“在总部。”
　　“把他带到你的审讯室，我马上过去。”
　　“收到。”
　　审讯室。
　　周瑜进去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如果直接下去肯定是周瑜快，不过周瑜去拉了一下他的财务报告。
　　“你看见我好像很淡定。”周瑜扫了一眼坐下。
　　苏汉良27岁，国字脸，一圈络腮胡渣，偏偏发际线挺高。
　　苏汉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周sir找我来干嘛？”
　　他打量了一下审讯室，重新看向周瑜平静的：“以往我都是审讯的人，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审讯的一天，周sir带我来审讯室，是准备审我么？请问我犯什么法了？”
　　“装倒是挺能装啊。”
　　周瑜心平气和的笑了下：“世乐，你别，我发现潘礼带出的人都有影帝的潜质，他自己是个影帝，手下也是如此。”
　　韦世乐嗤笑了声：“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我觉的也不能全怪潘礼，你忘啦，他们之前可还有个人才上司呢。”
　　“叶兆良，对。”
　　周瑜点点头，看向苏汉良问道：“你从进nb开始跟的就是叶兆良，我倒是好奇，当时我抓叶兆良手下的时候，你怎么会没事呢？”
　　“周sir，我没有犯罪，我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我为什么会有事呢？”苏汉良微笑的问。
　　“看来你自己觉得自己很高明了。”
　　周瑜无所谓的笑笑，开始进入正题：“你和潘礼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潘sir？我想想啊，大概是几天前吧？怎么潘sir出事了么？”苏汉良故作不知的问道。
　　“还一口一个潘sir，怎么潘礼现在还是警察么？”
　　“毕竟是我的上司，虽然现在不是了，但我已经叫习惯了。”
　　应答的没毛病，就差直接告诉周瑜，我就是喜欢这么叫，你能奈我何？
　　“你倒是念旧情，3天前的中午，你和杨靖文出去干什么了？”
　　“3天前哦~，杨靖文问我借钱，我陪他去取钱了。”
　　“借了多少。”
　　“50万。”
　　“哪来的钱？”
　　“银行取的，周sir是不是还要问这钱干不干净啊？可以去查啊，是我的工资，每一笔都对得上的。”
　　苏汉良脸上露出嘲讽的笑，这种膈应周瑜的机会可不多，不是每个人都得的到的。
　　周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准备的倒是充分，还敢嘲讽，只是笃定他手上没有证据了。
　　“杨靖文是你杀的么？”
　　“当然不是了。”
　　周瑜微笑的看着他：“你好像知道杨靖文死了？”
　　苏汉良面色一沉，他瞬间意识到自己错话了，他顿了一下，不慌不忙的：“我当然不知道杨靖文死了，周sir他怎么死的？”
　　“你们不是好朋友么，又是能借50万的同事，怎么听到他死了你好像很平静？”周瑜似笑非笑的问。
　　苏汉良手一摊：“周sir，死了又不能复生，我急不急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是，像你这么冷血的，怎么会舍得借50万给他的呢？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周瑜扬了下头，真就一副好奇的表情。
　　苏汉良耸了耸肩道：“我有钱，他又缺钱，助人为快乐之本。”
　　“哦~”周瑜点点头，不解的问：“可整个nb，谁都知道他是个赌鬼，你就不怕他还不起么？”
　　“还不起我也没办法，我没想那么多。”
　　苏汉良淡定的直视着周瑜，一个死人，破天，理由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根本不可能有破绽。
　　周瑜低头摸了摸桌面，不疾不徐的道。
　　“苏汉良，你能从叶兆良时代，生存到现在，一定是个聪明人。
　　摊开来，如果潘礼手上还有毒品，你你为了大把的钱跟他一条道走到黑，确实是个选择。
　　但是他现在手上是一分毒品都没了，而且他会被cib全天候跟踪，你你继续跟着他混会有前途么？
　　你就没想过你跟着跟着就跟到牢里去了？
　　又或者哪一天像杨靖文一样，被他割了喉管？”
　　苏汉良瞅了一眼监视器。
　　周瑜会意的一偏头，韦世乐起身关掉。
　　“吧。”
　　苏汉良嗤笑一声：“周sir，有些路走了，你觉得回得了头么？”
　　“那如果我给你一条路走呢？”周瑜微笑。
　　苏汉良轻笑一声：“那要看周sir的这条路通向何方了。”
　　周瑜努努嘴点头，“能抓潘礼的铁证，你退赃，我转你当污点证人。”
　　“那我不是白干了。”
　　苏汉良哧哧笑笑：“周sir，这生意可不划算，我担那么大风险，退了钱不，连工作都丢了，很不划算的。”
　　“你是觉得我手里没证据抓你，所以你很放心？”
　　“难道你有么？”
　　周瑜看着他，微笑，直到笑的越来越开心，“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你能有什么证据？”苏汉良不信。
　　“你的是没有，但是我有潘礼的啊，杨靖文知道自己有危险，所以在自己床的对面装了摄录机，好清晰的一场杀人电影。”
　　周瑜看着他哧哧发笑：“你以为我今天是来盘问你的么？要不是你们组的督察给你一次自己认错的机会，我连见都懒得见你啊。”
　　苏汉良笑容不再，面色很沉，眼神里充满了狐疑和不确定，他不断的看向周瑜，试图在周瑜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只是周瑜不会再给他时间，周瑜起身打开监控器，对着监控器摇了摇头。
　　无奈的：“我的任务完成了，有人不领情，我也没办法。”
　　苏汉良紧皱着眉盯着监控器。
　　“我马上过来。”喇叭上传来这么一句话，声音很沉。
　　苏汉良面色一变，相当难看，他听出来了，这就是他现在这个组带队高级督察的声音。
　　周瑜点了根烟，看都不看他，对韦世乐道：“待会你带组人，去他家搜搜，不定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行。”韦世乐点点头。
　　咚咚咚。
　　周瑜开了门，对着门外的康sir笑着：“欠我一个人情啊。”
　　康sir很勉强的笑笑，冷眼看了一眼里面的苏汉良，语气极其难受的：“你让我太失望了。”
　　“康sir。”苏汉良语气干涩，不太敢看他。
　　康sir捏了捏拳头，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现在算自首。”
　　“康sir，这不符规矩吧。”周瑜不满道：“机会已经给过了。”
　　“周sir，拜托了。”康sir对着周瑜抿嘴笑了笑，转过头冷眼看着苏汉良吼道：“不？”
　　苏汉良默然：“我。”
　　“哎，真麻烦，你自己审吧，我喝茶去。”
　　周瑜一脸不耐的出了门，反手一关，露出一丝诡笑。
　　警局最不缺的就是影帝，白痴。


第四百六十七章 潘学礼的新生
　　“他的口供。”
　　韦世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客位上，主位被周瑜坐了。
　　“态度怎么样？”
　　周瑜接过翻看了起来。
　　韦世乐努了下嘴：“审起来有点累，主要是怕他识破，所以有关于杨靖文被杀的事没敢多问。”
　　周瑜点点头，意料之中的事。
　　韦世乐补充道：“不过按照我的观察看来，杨靖文被杀，他也只是有所心里预料，具体的他真不知道。”
　　苏汉良大概能猜测到杨靖文可能会出事，所以他对于周瑜杨靖文死的时候，没感到意外，但这不代表他参与了。
　　周瑜快速浏览了下，口供上承认的都是一些他们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从船上倒腾毒品出来的那件事。
　　这能证明杨靖文自己是参与了偷毒，运毒，但是也就到警队自己处理的这一步。
　　真上了法庭，一但他知道潘礼没有被抓，必定翻供。
　　不过周瑜看到借钱的部分，苏汉良倒是的很清楚。
　　杨靖文当天以需要点钱用来赌博的名义问苏汉良借钱，苏汉良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他们当时刚分了钱没多久，他和杨靖文在最新的500万里都拿了100万，没理由这么快输光。
　　赌鬼和赌鬼不同，月光和月光也不同。
　　在苏汉良的认知里，杨靖文是那种，一个月从月头赌到月尾，资金安排的紧紧有条的那种人。
　　虽然到头来还是输光，但好歹也爽了一个月了啊。
　　这跟一天来个100万，直接输光了，剩下29天只能干看着的那种人完全不同。
　　量力而行，保证能输光到月底，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本来只是这一点，苏汉良也只是有些怀疑，谁能根据这个就想到了背叛嘛。
　　不定就是杨靖文脑子坏掉了，突然豪气了一把呢？
　　结果他想起下楼的时候，本来想走正门的，杨靖文却插科打诨的带他走了后门。
　　于是疑窦丛生，他就小小的试验了一把，故意在回来的时候去前门附近的小店买了点吃的。
　　按理，这样肯定是从警局大门进去了。
　　然而杨靖文居然找了个借口，又回到了后门附近买了个东西。
　　这样也就能顺理成章的从后门进了。
　　苏汉良顿时起了疑心，他后来先是观察了下警局前门的动静，没发现什么问题。
　　然后就给潘礼打了个电话，了这个问题。
　　后面发生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潘礼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种种巧合之下，潘礼作出了谨慎的一步，这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啊。”
　　周瑜合上口供纸，摇了摇头：“他大概也想不到，坑人把自己命都坑没了。”
　　这杨靖文早就在准备跑路，这是想尽办法借钱，然后又没准备还。
　　“不过我倒是没明白，他既然借到了钱，为什么他不连夜跑呢？”这个问题他始终想不通。
　　周瑜想了想道：“算了这个问题就不纠结了，人都死了，这个问题想得到答案可不容易，不定他还问别人借了钱还没到呢。”
　　也有可能是怕盯梢的人盯得太紧，还在寻找跑路的办法，这都有可能。
　　现在纠结这个也没什么实际的意义。
　　韦世乐点点头问道：“那潘礼呢，怎么办，要不要抓来问问？”
　　“先跟着吧。”
　　潘礼现在没了手下，工作没了，货也没了，他总要想方设法继续生存下去。
　　“我就不信他甘愿当个普通人，先跟着，再等等法证那边的报告，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下午，法医法证那边的报告过来。
　　验尸报告，杨靖文就是受了割喉的致命一刀，干净利落。
　　法证那边也没有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搜出来的钱不少，加上公文袋里的50万，足足有120万之多。
　　三天后，新界北。
　　“大老远的跑新界北来喝茶，这潘礼在搞什么鬼？”
　　车上的章文波看着潘礼进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扭头对着周望晴问道。
　　“，这三天来潘礼东逛西走的，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跟踪，故意带我们逛花园呢？”
　　“知道是肯定知道啦，是不是故意那倒未必。”
　　周望晴有周瑜的事前通告，所以对于事件的进展很清楚。
　　对于潘礼的心态也能估个大概，以潘礼的经验，没理由想不到会被跟踪。
　　“你可以潘礼是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故意逛花园，但也架不住人家是真办事，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所以认真盯着，仔细记录。”
　　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很有可能就隐藏在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之中。
　　“yes，。”章文波微笑应答，扭回头看向屏幕，想了想还是道：“不过，我觉得他今天来茶楼纯粹是耍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下车的时候，故意看向我们的车，而且是笑脸。”
　　“有么？”
　　“有。”
　　章文波身为兔仔队长，对于监控，监听这些事情，绝对的笃定，这可是他的专业。
　　周望晴虽然没看见，但也不会质疑章文波的专业，皱了眉想了想，扭头看向闭眼养身的周瑜，没好气的：“还睡啊，看啊，你怎么看这件事？”
　　周瑜换了个靠姿，舒服的靠在柔软的靠背上，眼都没睁，打了个哈欠问道。
　　“文波，你看看我的脸，是哪一种？”
　　周瑜做了个碰见熟人的笑容。
　　章文波回头很快道：“不是。”
　　然后周瑜回忆了关于潘礼的记忆，半边嘴角抿起，眼睛突然睁开，露出个嘲讽的笑。
　　“对对对，就是这种。”章文波点头，惊叹道：“真像。”
　　这跟他记忆中潘礼刚才露出的笑容幅度都一样。
　　“嘲讽，他确定我们的存在，通常来呢，这种笑容出现在面对面，但是我们和他相距这么远，他故意让我们看见，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周瑜看着周望晴，话语中断。
　　“什么？”周望晴自觉的问。
　　“他要干坏事了。”周瑜笑了笑：“他这个笑容就一个含义，‘我干了，但是你们又能奈我何？’”
　　“嚣张！”
　　周望晴自觉代入被嘲讽的角色，语气不善，脸色都冷了下来。
　　“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嘛。”
　　周瑜呼出一口气，“我们接触过的，潘礼基本都接触过，我们懂的，他也懂，这种人本来就不好对付。”
　　“好好的警察不当，跑去当毒贩，他还有脸了？”周望晴鄙夷，转而问道：“你刚才他要干坏事了？伱有想法了？”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看着就是了，有动静叫我。”
　　完周瑜又闭上了眼，这两天仔细研究了下潘礼的资料，还有他破过的案卷，人是了解了不少，但多少有点困，抓紧一切时间补觉。
　　只是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一直都没有动静。
　　要不是狗头在后门守着，没汇报异常，车上的人都该觉得潘礼是不是已经从后门跑了。
　　又是半个小时后。
　　“出来了，这是.莫一烈！。”周望晴声音陡然拔高，伸手就去推周瑜，她怕周瑜睡的太死。
　　周瑜睁开眼看向屏幕，潘礼进去是一个人，但是此刻出来却是一大波人。
　　“想不到他约的居然是莫一烈.”
　　莫一烈，新界最大的社团，义丰的新晋龙头。
　　今年40岁，光头，戴眼镜，肤色白净。
　　不是那种闪闪发亮的光头，而是用推子推出来的那种光头，带着一点点头发茬子。
　　画面上，光头的莫一烈搂着潘礼的肩膀，有有笑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帮形形色色的手下。
　　这帮手下不同于普通的古惑仔，普通的古惑仔喜欢花花绿绿的，就突出两个字，显眼。
　　但是这些手下穿着都还算正常，再加上能跟在莫一烈身边，显然是中层。
　　酒店门口。
　　莫一烈拉过潘礼的手，笑容满面的拍了拍。
　　“以后有你加入义丰，那我就是如虎添翼，龙腾九天啊。”
　　“哪里的话，全靠烈哥肯相信我。”
　　潘礼真诚的笑道：“我进了义丰，一定会发挥我的长处，帮助烈哥多多扩大义丰的生意。”
　　“哈哈哈哈，听见没有？”
　　莫一烈扭头扫了一下身后的手下，非常满意的道。
　　“有了潘sir的加入，那我们义丰以后就不用怕那些警察的骚扰。
　　老话的好，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有了潘sir，不管是o记啊，还是什么毒品调查科，就算是一哥，
　　那也通通都是小儿科。”
　　“哈哈哈哈.”手下哄笑。
　　潘礼也跟着笑，只是笑的稍微有点腼腆。
　　“烈哥，我都不是警察了，这一口一个潘sir，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了万一让弟兄们听见，我怕哪一天挨了打，还不知道谁打的。”
　　“的对啊，你看我这记性。”
　　莫一烈敲了敲脑门，摇了摇头笑道：“最近一直在忙着进货出货的事，居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礼，你以前是警察，就算不叫你潘sir，叫礼也总觉得不够霸气，你们呢？”
　　莫一烈征询式的回头望着手下。
　　“是不够霸气。”
　　“差点意思。”
　　“不好听，干脆烈哥你给起一个响当当的绰号。”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没个定数。
　　但是莫一烈很满意似的回过头，看着潘礼笑：“你看看，没文化的人知道的就只有霸气，响当当这种词，跟你这大生比不了，你还是自己取一个吧。”
　　潘礼笑容满面：“这哪里的话
　　我以前是警察，但我现在出来混了，要的就是一个霸气，要不然怎么打响名头？
　　烈哥，我觉得你和兄弟们用的这个霸气这个词非常的好。
　　你就帮我想想，有什么绰号适合我。
　　你的眼光一定不会错。”
　　“谦虚。”
　　莫一烈一把搂过潘礼的肩膀，看向众位手下，笑呵呵的：“你们觉得‘辣姜’这个绰号怎么样？”
　　“好！”手下想都没想的附和，凡是烈哥的都是对的。
　　“辣姜，简直是极品呐，烈哥就是厉害！”
　　“辣姜.威武霸气，非常符合潘sir的气质。”
　　莫一烈哧哧的笑笑，拍了拍潘礼的背道：“辣姜，姜还是老的辣，你觉得怎么样？”
　　“辣姜.又狠又辣”
　　潘礼喃喃，很快冲着莫一烈点头一笑。
　　“好，烈哥，从今天起，我就叫辣姜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见面礼
　　莫一烈满意的点点头，冲着手下道：“以后你们要喊辣姜哥。”
　　“是，辣姜哥。”
　　“辣姜哥。”
　　“辣姜哥。”
　　潘礼没有谦虚，对着众人含笑点头。
　　“辣姜，尽快搬过来，大家一起在新界住，做事方便，也好有个照应。”
　　“好的，烈哥。”
　　“如果没有房子住，一声，我在新界还有几个空着的单位，你随便挑。”
　　“谢谢烈哥，我还有些积蓄，先租个房子住问题不大。”
　　“好。”
　　莫一烈笑着点头：“你这次把警队耍的团团转，虽然最后钱到手的不多.但是没关系，进了义丰，好好帮我，以后钱要多少有多少。”
　　“好的烈哥，那烈哥，我先走？”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潘礼的车边。
　　莫一烈笑笑：“不用急，你来都来了，怎么也要送你一份见面礼，要不然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莫一烈小气呢。”
　　莫一烈对着身后一偏头，面容冷峻的叫了个名字：“坦克。”
　　被叫到名字的坦克有着一头耸立的短发，身着灰白色背心，体态健硕，露出的手臂展示着肌肉的爆炸力。
　　他拿起手上的纯钛扁平酒壶仰头抿了一口，不发一言转身而去。
　　潘礼停下拉车门的动作，想不通这是要干什么，只能陪着笑等着。
　　莫一烈像是怕冷落他一样，笑着道：“坦克跟了我挺久，身手不错，办事得体，最主要的就是他对于我的命令从不质疑，我很喜欢他。”
　　“看的出来。”潘礼微微笑着。
　　莫一烈的话一边是跟他介绍坦克这个人，一边也是在暗示他，或者警告他，萝卜加大棒的把戏。
　　“请你看好戏。”
　　莫一烈笑着露出大白牙，扭头看向了周瑜车子的方向。
　　“他们怎么都看过来了？”章文波看着监控屏幕愕然。
　　只是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一辆急速驶来的无牌轿车，唰的经过了这辆指挥车前。
　　车上突然钻出两个蒙着面的人来，一人一盆红油漆，毫不犹豫的泼向了指挥车的车窗玻璃。
　　顿时。
　　所有视野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周瑜起身就想去打开车门，门刚打开，余光就看见了车身后面。
　　瞳孔紧缩！
　　反手关闭车门大喊：“开车！”
　　指挥车后，一辆大卡陡然撞了过来，坦克坐在司机位上，喝着小酒，野蛮冲撞。
　　轰！
　　指挥车剧烈震动，监控屏幕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一车的人被震的七荤八素，发出尖叫。
　　而车身，小半个屁股已经被压扁！
　　坦克跳下车来，扬长而去。
　　“哈哈哈哈，奈斯。”莫一烈笑容满面的道：“辣姜，这份礼物喜不喜欢？”
　　潘礼震惊之余露出笑脸：“喜欢，谢谢烈哥，但是烈哥，这样做，恐怕会招致警察的报复啊。”
　　“哈哈哈哈。”
　　莫一烈无所谓的摆摆手：“辣姜，我们捞偏门的，天生就和警察是敌人。
　　就算伱不搞他，他就不来搞你了么？
　　不要怕，小小一撞，死不了人。
　　不死人，警察又能动多少干戈呢？
　　你以前在尖沙咀当差，所以你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你信不信，就算警察扫荡，顶多三天，整个新界风平浪静。”
　　潘礼点点头，他想起了一些关于新界的传闻。
　　虽然新界没有尖沙咀繁华，甚至可以是老旧。
　　但就是因为这个老旧，这里的局势比尖沙咀还要复杂。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新界是宗族制。
　　血脉相亲联合在一起，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这里几乎都是原住民。
　　而新界的原住民，拥有全港其他地方市民都羡慕的一点，一项特权。
　　丁权。
　　祖辈从1890年就在新界居住，祖籍可以追溯到的男性原居民。
　　每人一生可以申请一次，政府认可范围内，建造一座共3层高，层高不超过8.23米，每层面积不超过700平方呎的丁屋。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不需要向政府缴付地皮的费用。
　　这是什么概念，千尺豪宅，普通市民的一生追求。
　　但你只要是新界原居民，男性，你就可以拥有2100尺的豪宅。
　　而且，你只需要出材料费。
　　材料才花几个钱？
　　所以这就造成了新界的人心拧成了一股优越的绳子，宗族制，男性为尊，女性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因为只要你生下来是带把的，自带一栋三层豪宅。
　　而莫一烈，就是新界北的乡绅，新界原居民的领头羊之一。
　　势力及其庞大。
　　潘礼笑了笑道：“烈哥，我觉得三天都多了，如果你真的出手，我恐怕他们警察连进都进不来。”
　　“哈哈哈哈。”莫一烈大笑。
　　这话真不假，不是开玩笑。
　　进不来的方法很多种，硬碰硬拦着肯定不行，有的是小而实用的办法。
　　比如警察扫荡的大部队想要进来，总要开车。
　　只要往主干道轻轻撒上那么一把钉子，一但警车开过，砰砰砰砰，怕是猪放屁都没它能响。
　　莫一烈在潘礼的背上一拍：“走，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战利品。”
　　一行人神态从容的朝着cib的指挥车走了过去。
　　车里。
　　“对，有人受伤，尽快过来。”
　　周瑜收了叫支援的手机，晃了晃脑袋，这一撞，饶是他有所准备，也是被震得七荤八素。
　　视野所及，章文波伤的最重，他被掉落的监控屏幕砸的头破血流，摸过了，呼吸还有。
　　周望晴外表没有受伤，应该只是直接被撞晕了过去，趴在地上，皱着眉头，身上还盖着散落的仪器。
　　司机还是什么情况周瑜就不知道了。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救人。
　　周瑜拿掉周望晴身上的仪器，拍向她的脸：“喂，醒醒，醒醒。”
　　“嘤嗯.”
　　周望晴逐渐醒来，只是明显的还有些迷糊。
　　周瑜不管她了，伸手拉了拉车门，车门被撞的像扭曲的麻花，错了位，很难拉。
　　“呀啊！”周瑜一声怒吼，手上青筋暴起，猛然用力，门唰的一下弹开，把门外的众人吓了一跳。
　　“哇哎，这门你都拉得开，天生神力啊。”
　　莫一烈看着周瑜啧啧称奇：“出了这么大的车祸，你居然一点伤都没受.我都以为车里的人已经死绝了呢。”
　　身后哄堂大笑。
　　然后他脸色一缓，悲伤道：“哎呀，有些人出了车祸，外表是没事，但是内脏极有可能大出血，这位.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叫救护车？”
　　周瑜冷眼看了他们一眼，跳下了车。
　　莫一烈一干人等马上退后一步，莫一烈笑道：“怎么是个哑巴呢，太惨了。
　　辣姜，你这世道是不是真的不公平，我们有钱，身体又好，运气又好。
　　但是有些人呢，又聋又哑，运气还差。
　　你差就差吧，非要出来，人家开车。
　　也不知道这驾照是怎么拿的？”
　　周瑜默默的走到车头，拉开了车门，车头的车门没有受损，好拉的很。
　　接着，周瑜就检查了下司机的状态，没有致命伤，那就不用动了，等救护车来了再，移动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正事处理完了，现在终于有空了，周瑜转过身看向义丰的一干人，道：“莫一烈，今天的帐我会找你要的。”
　　“咦，他居然认识我。”
　　莫一烈对着小弟笑笑，走到周瑜面前：“我早就听警队出了个扫毒先锋，叫周瑜，不知道周sir要跟我要什么帐？”
　　“我看你被车撞了，我好心好意带着我公司员工打算来救人，你非但不感谢，还着这种报复我的话，这就是你一个警察的人品么？警察队伍就是你这样的货色？”
　　“哈哈哈哈哈。”手下乐不可吱。
　　“哦，难怪有些人会选择弃暗投明了。”
　　莫一烈回走几步，拍了拍潘礼的肩膀，笑道：“周sir，介绍你认识，我们公司的新伙伴，辣姜。”
　　“辣姜哥。”
　　“辣姜哥。”
　　“辣姜哥。”
　　一帮手下起哄耀武扬威的看着周瑜，莫一烈倍有面子脸带嘲讽。
　　就连潘礼看上周瑜的眼神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
　　“喂，你们想干嘛？”车门上传来一声轻喝。
　　周瑜走上前，搀扶了一把有些一瘸一拐，刚从车门上下来的周望晴。
　　“脚受伤了？”
　　“跌倒的时候可能脚踝扭伤了吧。”
　　周望晴一只手搭在周瑜的肩膀，蹙着眉稍微转动了下脚踝。
　　“嘶~”一声痛楚忍不住轻声的叫了出来。
　　“找个地方坐。”
　　“他们呢，怎么办？”
　　“你管那些苍蝇干嘛？乖，单腿兔子跳。”


第四百六十九章 我们新界的路呢认人的
　　“一个瘸子，一个聋子，真的绝啊。”
　　“哈哈哈哈。”
　　莫一烈手下看着周瑜和周望晴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向路边，手是不敢动的，但是‘好话’绝不介意多几句。
　　莫一烈似笑非笑道：“哎，不要这么嘛，你们忘了，我们可是来帮忙的？”
　　“啊，对，对，对，！走路不方便，要不要我抱着你去啊，在床上我试过，我抱足一个钟头绝对没问题的。”
　　“我吃点亏，我背你也行啊。”
　　“哈哈哈哈。”
　　“一帮浑蛋！”
　　“阿瑜，叫支援，从今天开始，所有义丰的场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扫它一个月，我要让这帮浑蛋知道嘴贱的代价！”
　　抱就是抱胸，背就是摸屁股。
　　极致嘲讽的话语，肆无忌惮的调戏声灌入耳中，周望晴恨的咬牙切齿，她哪受过这种委屈？
　　她跳都不跳了，停下来看向周瑜：“他们胆敢这样撞警察，简直是无法无天，必须严惩！”
　　“好。”
　　周瑜点头，“先走，坐下来等车来。”
　　周望晴跳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周瑜平静如水的面庞，十分不解的问：“你怎么能这么平静的，我们差点就被撞死了！”
　　周瑜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走：“你怎么知道我不气？你是什么身份？伱是督察。事情要一件一件做，现在伤员还在车里，先把人安排好。”
　　职位不同，责任不同，周望晴还可以任性，因为有他兜底，但是他自己肯定不行。
　　他身为这帮人的上司，必须都要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救人第一。
　　周望晴被点醒稍微冷静了下，然后想起车里的队员，又是怒火上涌，边跳边骂：“简直是浑蛋！”
　　“你就坐在这里。”
　　周瑜把她安置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回过身看着站在车边笑意满满的一干人摸出了电话，声音略冷。
　　“世乐，晚上出来做事。”
　　“哪家？”韦世乐听这音调就知道不对。
　　“义丰。”
　　“新界莫一烈啊，知道了。”
　　“帼英，晚上带人来新界。”
　　“收到。”
　　“何sir，晚上新界打义丰，借点人方不方便？”
　　“要多少？”
　　“200吧。”
　　“新界200够不够啊，我跟你新界那里很麻烦的，要不我带400过来吧？”
　　“那就400，晚上8点，动手前我给你消息。”
　　“行了。”
　　周瑜收了电话思索，新界这边麻烦他有所耳闻，但是具体多麻烦他倒也不清楚。
　　现在也算是领略了一点，胆敢这么撞警察，撞了还敢当面嘲讽，没点底气真的干不出来。
　　这次就揭开来碰碰，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阿瑜，你不汇报巩sir么？”
　　“你打吧。”
　　周瑜的眼神从附近扫过，不由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周望晴看他脸色不对。
　　“狗头不见了。”
　　周瑜眯着眼，又扫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刚才时间紧凑，确实一时间把跟踪组给忘了。
　　主要也没觉得他们会出什么事，总归是车上受伤的人要紧。
　　但是现在静了下来，过了这么久，狗头居然一直没出来，这很不合理。
　　“狗头出事了？”
　　“有可能。”
　　周瑜马上打给了狗头，嘟嘟嘟.
　　“没人接。”
　　“我来打。”
　　周望晴忙拿出手机打给狗头，没人接。
　　打给队员，依旧没人接。
　　“没人接。”周望晴的声音带点惊慌。
　　“你坐在这，继续打，不要停。”
　　周瑜快步走向茶楼，出事的时候狗头是在这里，那就从这里查起。
　　莫一烈一方知道周瑜干什么去，在那肆无忌惮的笑着。
　　周瑜走进茶楼，瞄了一眼，没有狗头的身影，直接找上茶楼收银员问道：“刚才那一桌坐着的3个男的呢？”
　　收银员咽了口口水，眼睛躲闪般的瞅了瞅外面答道：“不知道。”
　　砰，一把枪拍在了柜台上。
　　收银员一个激灵，果断道：“在后巷。”
　　周瑜收回枪，穿过茶楼到了后巷，视野所及，并没有站着的人，只有几个盛放厨余的垃圾桶。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从垃圾桶里飘了出来。
　　周瑜马上跑过去，打开了垃圾桶，一股剩菜的臭味扑鼻而来，菜叶之上，蜷缩着的正是失踪的司徒凯。
　　周瑜在他的颈部大动脉一摸，感受到跳动，心里放松了些，这帮人，到底是不敢直接杀警察。
　　接着马上打开另外的几个垃圾桶，无一例外，三个狗仔队的队员都被丢在了里面。
　　周瑜掐了掐他们的人中，一个个都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周sir。”
　　“周sir。”
　　这是他们睁眼看见周瑜的第一反应，然后等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先是一愣，马上就是脸色一变。
　　“呕靠，好臭。”
　　“我们怎么在这里？嗷，我想起来了，周sir，有人打我。”
　　“行了，先出来。”
　　很快，周瑜就带着三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人重新出现在了茶馆前方。
　　“哇，哪来的垃圾虫啊？”
　　“哈哈哈哈。”
　　周瑜脚步一顿，朝着莫一烈的方向走去。
　　“周sir，你的手下好像遇到了点问题.
　　有什么需要我帮手的么？尽管开口。
　　但是你能不能先让他们离远一点，实在是有点臭啊。”
　　“啊，烈哥，我刚才好像听人。
　　有人在酒楼的后巷对着垃圾桶翻东西吃，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贼。
　　没想到居然都是警察，哇，现在警察这么穷的么？”
　　莫一烈一听直接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
　　手下有样样，一脸鄙夷，恶心，然后看笑话。
　　周瑜扫了他们一眼，点头道：“抓紧时间笑，多笑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晚上，7点，新界北娱乐一条街的隔壁街道。
　　周瑜闭着眼，静静的坐在私家车后座。
　　该送去医院的人已经送走了，该到的人还在来的路上，了晚上8点，那就是8点，不着急。
　　叮铃铃，叮铃铃。
　　“喂。”
　　“阿瑜，我快到了。”
　　“早了点啊，泰兴茶楼，请你喝茶吧。”
　　周瑜等了一会，等到韦世乐到场，下了车。
　　韦世乐也从车里下来，迎面向周瑜走去，只是扫了眼对街的街面，那里居然站着几个古惑仔，神色不善的看着周瑜。
　　他立刻对着周瑜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想装作不认识的擦肩而过。
　　只是这个装模作样的想法，被周瑜丢过来的一包烟直接破灭了。
　　“不用管他们，爱看就看着吧。”周瑜点了根烟，靠在车上，并不在意。
　　韦世乐面皮抽了抽，又瞅了眼古惑仔，对着周瑜无奈一笑：“老大，什么情况？你一来就被盯上了啊？”
　　“他们就没走过，我也懒得和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
　　周瑜吐出一口烟气，问道：“还有的人呢？”
　　“在车里啊。”韦世乐朝着车的方向一偏头。
　　“叫下来吧。”
　　“啊？叫下来不是全曝光了”
　　“你以为没曝光啊，别人也不傻，知道惹了事，怎么可能不防着，别窝在车里了，叫人上楼喝茶。”
　　韦世乐一耸肩去叫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十几个人一起进了茶楼。
　　二楼，周瑜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这里的角度清晰的能看到路口的位置。
　　至于那条娱乐街顶多能看到一点点，那也是占着斜对角的便利。
　　“老板，吃点什么？”
　　老板拿了个菜单和记事本过来，十几个人，还都是男的，也是大生意了。
　　韦世乐没接菜单，直接道：“把你菜单上的小吃都上一遍，冻鸳鸯先来几杯。”
　　“马上到。”老板喜笑颜开，果然大客户。
　　韦世乐轻笑着看着老板走，低点声问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他们都盯着，那我们待会行动岂不是都被他知道了。”
　　“你们本来就不是主力，无所谓的。”
　　叮铃铃，叮铃铃。
　　“喂。”
　　“我到了。”
　　“泰兴茶楼。”
　　“马上来。”
　　没几分钟，马帼英带着nb的人走了上来，然后马帼英坐到了他们桌。
　　“我看对面有人盯着啊。”马帼英坐下就道。
　　韦世乐也不知道周瑜在打什么主意，只能偏了下头道：“呐，他没关系。”
　　“你们这里总共加起来也没30人，扫场子扫到什么时候，等ptu的人到。”
　　叮铃铃，叮铃铃。
　　“喂。”
　　“阿瑜，我们开来20辆车，刚从主干道拐进新界没多久，10辆车的车胎就爆了，有人故意开我们前面丢钉子，这是存心不让我们进来。”
　　周瑜平静的问道：“还有10辆呢？”
　　“还有十辆倒没事，我专门分了两路走，我尽快赶过来。”
　　“好的。”
　　十辆就是200了，能进来也不错。
　　“等等，靠，前方有一辆运木材的大卡车翻了，路上全是一些滚木，阿瑜，这绝对是故意的啊，有人不想我进去.阿瑜，你先别行动，我让人下车尽快处理掉。”
　　“注意安全，有消息通知我。”
　　周瑜挂了手机，对着韦世乐他们嗤笑着摇头：“真是牛人啊，400人的ptu，被他拦在了新界入口进不来。”
　　“这么猖狂？”马帼英惊诧莫名。
　　就在这时，楼梯口，莫一烈带着一帮人笑笑的出现。
　　莫一烈看向周瑜，毫不掩饰的笑道：“我们新界的路呢，认人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开就能开进来的。”


第四百七十章 新界小王子
　　周瑜轻描淡写的瞟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坦克，点菜。”
　　莫一烈见周瑜没反应，摆明了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打击机会，要不然大晚上的不去洗澡按摩，真来这里喝茶么。
　　坦克会意，带着一棒子手下，吵吵嚷嚷的坐下，然后猛的一拍桌子：“老板！”
　　“来了来了。”老板陪笑的跑了过来：“要点什么？”
　　“他们点了什么？”坦克偏头问道。
　　现在周瑜那边的仿红木大圆桌上只上了几杯喝的。
　　老板偷看了周瑜桌的方向一眼，陪笑着：“他们把所有的小吃都点了一遍。”
　　“哦，还挺有钱的嘛。”莫一烈笑道。
　　“烈哥，谁知道是不是贪污得来的，现在的警察啊比我们还贪。”小弟阴阳怪气的附和。
　　坦克一笑道：“老板，我们要一份一模一样的。”
　　“好的，好的。”老板勉强笑着点头。
　　今晚这生意是好做，可他直觉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气氛太怪了，可别打起来啊。
　　就在这时，楼梯口，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端着一笼笼小吃上来了，往周瑜的桌子走去。
　　“哎~”
　　坦克伸手拦住去路，轻笑着：“就放这。”
　　“先生，这是别人桌点的。”女服务员微笑解释。
　　“怎么，写名字了？”坦克的声音冷了下来，看向女服务员的眼神明显的带着威胁之意。
　　“这”女服务员马上把询问的眼光看向了一旁的老板。
　　老板顿时面带绿色，对着坦克的侧身陪笑着：“老板，这一份确实是隔壁桌先点的，不过你放心，我们这里上菜很快的，你的马上就到。”
　　坦克轻笑一声，转身看着老板，然后一把拎起了他的衣服领子，攥到了面前，冷声道：“我这一份是我的，你听不懂是吧？”
　　“没有没有。”老板哭丧着脸，连连摆手。
　　坦克可不想轻易放过他，看着周瑜桌的方向，轻笑着继续问道：“那你，这一份是谁的啊？”
　　“是”老板对上坦克的眼神马上一个激灵：“是你的是你的。”
　　“算伱识相。”
　　坦克满意的笑着放开了老板：“那还不给我送到桌子上去？”
　　“是是是。”
　　老板对着服务员一使眼色，女服务员会意的把手上的虾饺皇往莫一烈的桌上摆去。
　　“等等。”
　　一声呼和，声音不大，就如同平常话一般，不带任何语气波动。
　　但是话的人却很粗犷。
　　吸引了全场注意的罗继站了起来，铁塔般的身躯，黝黑的面庞，配上飘逸的头发，非常引人注目。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他直直的走到了酒楼小姐的面前，伸手就去拿她手上的餐点笼子。
　　坦克立刻往右挪了一步，伸手扣住了餐点笼子，紧盯着罗继。
　　场面上，罗继在左，笼子在中，坦克在右。
　　反而是本该最吸引人的酒楼小姐，哪怕穿着高开叉的旗袍，此时都没有人注意。
　　罗继和坦克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抓住了餐点笼子的一边，没有人放手。
　　所有人都看得出，两个人手上都在用力，因为圆形的蒸笼直接被拉成了椭圆形，肉眼可见，越来越细长，随时可能破裂。
　　就在这时。
　　楼梯上再次传来上楼的脚步声，这次只有一个人。
　　“我好像来晚了，不过又好像刚刚好。”
　　杨锦荣出了楼梯口看着场内的情况一挑眉，然后对着周瑜微笑。
　　周瑜看了看表，笑道：“7点58，你还早到了两分钟。”
　　“那我要不要下去重新上来？”
　　“这笑话多少有点冷。”
　　杨锦荣无所谓的笑笑，朝着周瑜这边走来，看了一眼争执的两人，朝周瑜问道：“你点的啊？”
　　“嗯。”
　　“哦。”
　　杨锦荣伸手自然的把笼中的虾皇饺拿了，然后对着两人点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砰，笼子被拉断，罗继和坦克各退一步。
　　“喂，小子你谁啊？”有古惑仔拍案而起。
　　杨锦荣根本就没看他，自顾自的走到周瑜桌，对着马帼英笑笑，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马帼英看神仙一样的看了看他，帅气，自然，文质彬彬，还带着一股天然的傲气。
　　杨锦荣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眼神，把手上的虾饺皇放在了餐盘里递给了她：“想吃啊，给你啊。”
　　马帼英呵呵一笑：“谢谢，不用了。”
　　杨锦荣点了下头，看向周瑜问：“你的人呢，就这么多啊？”
　　周瑜无奈的笑：“叫了400个ptu，被那边的神仙拦在门口了，估计现在还在哪条路上当免费劳工呢。”
　　杨锦荣点点头不无意外道：“莫一烈做到这一点也不奇怪，本身就是乡绅，而且加他在义丰20年，能力虽然一般，但是地理优势很大。”
　　“所以啊，找你这个新界小王子。”
　　“什么新界小王子，这么难听。”
　　周瑜笑笑：“新界大王子，人带够了没有。”
　　杨锦荣看了一眼楼外：“自己看。”
　　他才懒得跟周瑜争辩，反正不过他，
　　周瑜伸出头看了一眼，转过头笑了：“呦吼，声势不小啊，你爸不你啊。”
　　“是还你人情。”
　　杨锦荣瘫着脸：“他谢谢你帮我弄进保安处，你第一次来新界办案，还被撞了，怎么也得撑一撑你。”
　　这时，莫一烈那边的人也知道不对劲了，有小弟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电话也同时响起。
　　砰，莫一烈阴郁着脸，坐在那杂碎了一个杯子。
　　他没选择离开，因为现在去也没用了，场子被扫，难道还主动凑上去么。
　　旁边的动静，周瑜和杨锦荣都不关心，继续聊着闲话。
　　周瑜哧哧笑笑：“你别耍赖啊，人情哪有那么容易还，新界的社团本就是你爸的管辖范围，他这是借我的手，清理自己的地盘。”
　　杨锦荣他爸现在是新界北的高级警司，义不容辞的事好嘛。
　　“哪有那么容易。”杨锦荣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新界北没义丰的人啊，想要调度300个警力出来，还不泄露机密，这很费神的好不好。”
　　“好好好，改天我亲自登门，给你爸送点好茶去，行了吧。”
　　“行。”
　　本来就是插科打诨闲聊，都是无所谓的事，他爸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背景，巴不得欠着人情呢，有些人情，欠着都比不欠好。
　　周瑜猜测这话肯定不是他爸的，要是让他爸知道杨锦荣这么，腿都给他打断。
　　窗外的警笛声和人声逐渐的传了过来，越来越响亮，越来越热闹。
　　本来茶楼和被扫荡的街还隔了点距离，按正常来声音都传不到这里来。
　　但是现在，ktv，夜店，酒吧，舞厅，桑拿浴室按摩房，新来的客人进不去，都在路上当起了观众。
　　大量的警力堵住了路的两端，全部封锁，同时进驻搜查，声势浩大。
　　莫一烈那边气氛越来越沉闷，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停的接着电话通报着内场的情况。
　　周瑜这边越聊越热烈，韦世乐他们都按捺不住了。
　　“我们下去帮个忙吧，这帮古惑仔藏东西都狡猾，我们找起来有经验。”
　　“去吧。”
　　“阿继，你保护周sir，我们走。”韦世乐带头带着o记的人下楼。
　　马帼英稍微慢点，迟疑的问：“阿瑜，你们这边会不会有危险？”
　　她怕莫一烈那边下黑手。
　　“没事，去好了。”
　　周瑜和杨锦荣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着莫名的意味。
　　真要是敢下黑手，这可太谢天谢地了，就怕他没这胆子啊。
　　“那我走了。”
　　“嗯。”
　　马帼英带着nb的人也去帮忙，现场，现在就真的是莫一烈的人手最多。
　　将近20个手下在这边，别，坦克还真起了异样的心思，对着莫一烈使眼色，只是莫一烈没看见还是怎么的，沉着脸盯着周瑜的方向。
　　“老板，再来杯喝的，菜上快点啊。”
　　“哎，哎。”
　　周瑜喝着奶茶问道：“你在保安处怎么样？”
　　杨锦荣想了下，似笑非笑的答道：“无可奉告。”
　　“靠。”
　　保安处，有问无答，无可奉告。
　　“想知道问你老婆去啊。”杨锦荣奇怪的看了周瑜一眼，周瑜想知道何必问他。
　　问他老婆也行，问他老丈人也行，保安处，对别人保密，对周瑜.这真保不起。
　　他老婆现在可也在保安处，而且就是他在带着的。
　　“她现在也对我保密。”周瑜无奈脸。
　　杨锦荣瞠目结舌，然后就笑了：“回去我就嘉奖她，她这种精神非常适合保安处。”
　　“滚，肯定是被你带坏了。”周瑜黑着脸。
　　高希璇现在进了保安处嘴巴还挺牢，当然了这是在床下的时候。
　　叮铃铃，叮铃铃。
　　“喂。”杨锦荣接起电话倾听一阵应道：“知道了。”
　　他挂了手机问道：“发现东西了，去看看？”
　　“那就去吧。”
　　周瑜起身，“老板，东西别收啊，我们加完班回来吃。”
　　“好的，好的。”
　　老板都没敢要钱.
　　周瑜和杨锦荣两人朝着楼梯口走去，罗继跟个保镖似的跟在身后。
　　在楼梯口，周瑜脚步一顿，对着杨锦荣道：“我忽然想起一个笑话。”
　　“什么？”
　　“有人跟我，新界的路认人的，我的车开不进来。”
　　“这笑话比我那个还冷。”


第四百七十一章 莫一烈
　　第二天，总部会议室。
　　巩家培的女助理，30岁的sandy对着大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做着介绍。
　　上面是一些人物关系图。
　　“这就是现在义丰的结构了，坐馆莫一烈。
　　根据我们cib得到的情报，莫一烈在竞争坐馆的时候，有对上面的叔父辈许过诺言。
　　他承诺，在他这一届的坐馆生涯中，至少把义丰的势力范围扩大一倍。
　　我们情报分析组由此研判，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元朗。”
　　“为什么是元朗呢？”周瑜问道：“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sandy对着他微笑，很有信心的：“因为地域限制。”
　　她操作了下电脑，把大屏幕的画面切成了一张细致的香江地图。
　　“新界北是在地图的右上方，义丰想要发展，想要扩大地盘。
　　要么往下，是沙田区，要么往左是元朗，也就是，只能二选一。
　　沙田是可以选，而且沙田本身也没有什么大的势力，但是有一点。
　　沙田再往下就是油尖旺区，这一块地上有多少势力，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义丰要是占了沙田，等于和油尖旺区接轨，分分钟就能打起来。
　　但是元朗呢，只要莫一烈吞下了这块地盘，就等于把握了进出内地的全部通道。”
　　“阿瑜，听到这里你有什么感受？”主位的巩家培开口问道。
　　周瑜靠在椅子上不假思索道：“莫一烈的野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敏锐度不低。
　　内地的经济在发展，而且会越来越快。
　　走私水果，海鲜，手机，电子产品，全都是暴利。
　　更别提偷渡，毒品这些了，天然优势。”
　　这一片全部靠海，走私船过去，几十分钟就能到，一来一回可能就是几十万的收益，就算只是卖水货，利润比起毒品来都不低。
　　巩家培点了点头：“sandy你继续。”
　　sandy笑了笑，继续道：“
　　我们当时以为他会马上动手开始争夺地盘，大量的散发毒品出去，但是并没有。
　　莫一烈从上任到现在，不仅没有在扩大地盘，相反，他开始做起了一些灰色生意。”
　　所谓灰色，不黑不白，不正规，但是一般情况下警方也不会主动去打击他。
　　“比如做回收，新界北现在有一半的垃圾回收都在他手里。”
　　“而老一辈那一套靠单纯的打打杀杀，他从上任到现在是一次都没有做过。
　　至少警方有记录的没有，当然了这跟他上任时间还短也有关。
　　不过侧面也能证明，这个人跟老牌的那些坐馆话事人不同。
　　他不热衷于武力，他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也正因为如此，义丰内部难免有些不同的声音，他软弱，他没血性，他怕警察。
　　那么他就急需要立威。
　　所以，我们分析，周sir这一次的被撞车，包括他安排人阻挠警车的进入。
　　只是他在装模作样做样子，因为这不符合他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性格。
　　做的原因一是做给新加入的潘礼看。
　　当时他从潘礼口中知道周sir的存在，知道潘礼被监视，他得做些什么，来拉拢人心。
　　同时，他也可以借这个机会，给外界的一个强势宣告。
　　他莫一烈，不怕警察，有的是手段对付警察。
　　至于最后被周sir强势扫了，白了，太膨胀，估计不足。  ”
　　sandy完对着周瑜一笑。
　　周瑜失笑的摇了摇头：“那你觉得，昨晚的扫荡会给莫一烈带来麻烦么，比如坐馆之位不稳。”
　　“不会，虽然现在下层有些不满的声音，但是莫一烈在上层的内部结构很稳。”
　　“这我倒是好奇了，原因呢？”
　　上位没多久，场子就被警察洗了遍，这要是被以前的对手抓住机会，借机发难不是不可能。
　　“这个就要从义丰的货源上来了。”
　　sandy又回到了大屏幕前，指着人物关系图道：“主要原因就在于义丰的上一任坐馆是突发疾病死的。
　　也就他们失去了毒品的来源，这对于一个社团的生意来，是非常有打击性的。
　　坐馆死后，义丰也确实混乱了一些日子，靠着上一任坐馆的留下的货勉强撑住。
　　我刚才过，莫一烈他要把义丰至少扩大一倍地盘，但这话是在上位之后才的。
　　他上位的时候，只做了一件事，就打败了对手。”
　　“他找到了货源？”周瑜猜测道。
　　“是的。”
　　sandy一点头：“这一招，几乎是绝杀，瞬间止住了义丰在新界北的颓势。
　　而原本想趁机做大的其他帮会，气焰又被杀了下去。
　　你，在义丰他不做龙头，谁还能坐？”
　　周瑜缓缓点头，夸赞道：“cib的情报分析组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会开的很有收获，经过sandy这么一分析，他对于莫一烈的初面印象就要全部推翻了。
　　原本以为莫一烈冲动，爱惹事，可现在看来恰恰相反。
　　这些表象上的东西，只是莫一烈故意流露出来给别人看的一面。
　　起来，就连昨晚的大扫除成功，但凡换个别的督察，带来的人真的还进得去么？
　　一旦进不去，莫一烈的所有期望就全部达到了。
　　这个人有脑子，懂算计，而且眼光长远，知道社团缺什么，知道上位要什么，知道以后什么才赚钱。
　　得标个重点。
　　这家伙是个阴货，不止想打他脸，更想误导他。
　　“通过sandy的解，有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就是莫一烈这个人野心勃勃。
　　在他的手下义丰的目标一定是越做越大，想要做大势必会产生冲突。
　　这是带给我们的麻烦，但同时也是我们的机会。”
　　巩家培扣了扣桌子，看向周望晴：“朱迪，你觉得该怎么对付义丰？”
　　周望晴稍加思索到：“
　　冲突越多，机会越多，势力的扩大，代表的就是罪恶的蔓延。
　　原来他窝在新界，我们的触觉很有限，但是只要他一但开始扩张。
　　不管是走私线，还是毒品线，甚至是他那些收垃圾的产业，这都是我们的机会。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派卧底在各个层面渗透进义丰，取得信任，收集罪证，最后彻底拿下这个犯罪集团。”
　　“这件事你和阿瑜去办，派一点生面孔去，人不够自己去挑。”
　　“yes，sir。”
　　“阿瑜，伱有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巩家培问道。
　　周瑜想了想笑了：“什么想法都没有，我现在可不管那么多，了扫他一个月，那就扫他一个月，扫完再。”
　　总部开完会，晚上周瑜继续带人来实现承诺。
　　不扫他一个月，岂不是撞了也白撞。
　　昨晚的行动扫出的毒品数量不多，总共就200多克，都是小包装的。
　　现在想想，莫一烈虽然在外面表现的嚣张跋扈，内里还是防着了点，没今天这个会，周瑜还以为新界的道友数量奇缺呢。
　　临近晚上8点，周瑜和韦世乐坐在私家车里，车牌号换了，距离色情一条街两个路口。
　　“问问，都到了没有？”周瑜喝着奶茶看了眼表。
　　韦世乐拿起对讲机开始核实。
　　没一会他便道：“都进来了，这次没出现什么问题。”
　　“很好。”
　　上次有钉子，有木头，这次什么都没有。
　　“正常人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连续扫了，而且我们不是安排了探路车么。”韦世乐轻松的笑笑。
　　私家车先行，大车跟后。
　　周瑜喝奶茶的动作一顿，挑了下眉道：“你是在我不正常？”
　　“没有，哪敢啊。”韦世乐呵呵陪笑。
　　“开工。”
　　霎时，各个路口，原本看上去都没有人，静静停在路边的车突然启动，持续加速，所有的车都朝着色情娱乐一条街驶来。
　　连续20辆车鱼贯而入，闹市街本就拥堵，熙熙攘攘的人群，直接停摆，原地惊呼。
　　人的记性很差，但是昨晚发生的事，大家还真没那么容易忘。
　　随后，标志性的巡逻车到了。
　　原本刚好巡逻到附近的两辆eu车唰的在路口一前一后停止，军装下车，开始铺设路障。
　　周瑜一步踏出车门，看着金碧辉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牌拿出了对讲机。
　　冷声喝道：“行动！”
　　唰唰唰唰，20辆防爆车同时打开了车厢后门，一队队军装ptu跳了下来，每辆一家开始进驻控场。
　　周瑜没有给他们定任何目标，街边上的酒吧桑拿夜总会远不止20家，但是无所谓，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
　　喧嚣开始了。
　　“夜玫瑰，名字倒是好听，怎么不叫夜来香呢？”
　　周瑜看了看眼前这家夜总会的名字，别上证件，走了进去。
　　“谁是持牌人？”
　　“身份证，牌照，警察临检！”


第四百七十二章 玩暗的了
　　“哇，阿sir不是吧，又来临检？昨天来，今天又来，警察没别的事情做了么？”
　　一个明显是古惑仔的红毛穿着花绿色的衬衫走上前来，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废话那么多！你是老板啊？”
　　阿猫阿狗都敢上来搭话，何展文一点好脸色不给。
　　红毛一摊手，表情很欠抽的笑了笑：“我不是啊，不过我来告诉你一声，老板在上厕所，只能麻烦你等等了。
　　要是不想等.
　　去厕所找也行啊。
　　就是得麻烦阿sir忍忍了，老板最近便秘，这味道实在有点大。”
　　“哈哈哈哈。”旁边的古惑仔大笑。
　　何展文脸一黑，用警棍点着他的胸口：“小子，我警告你别耍花样。”
　　“搜。”
　　周瑜就了一个字，大步朝着内里走去。
　　“阿sir，要不要陪你啊。”红毛看着周瑜的背影笑着大喊。
　　何展文一瞪眼：“身份证啊，话那么多，你看着他。”
　　何展文对着手下吩咐完，快步跟上周瑜。
　　夜总会本质上和ktv差不多，一个个包间，只不过比ktv来的豪华一点。
　　不止一点点，是很多。
　　周瑜推开第一间的房门，装修奢华的房间，房顶上镭射灯光四处闪烁。
　　6个男的，5个女的正在调笑，桌面上摆着大量的酒水饮料，果盘小吃。
　　男的就不了，女的无一例外都是穿着清凉，该露露，该藏藏。
　　但是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也就是搂搂抱抱的程度。
　　“靠，怎么又临检？真扫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喝骂，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警察临检，关音乐，出示身份证。”
　　检查的事有ptu的人办，周瑜没有进入，而是快步朝着下一间走去，推开门。
　　人员不同，画风没什么不同。
　　周瑜一思索，继续往下一间走去。
　　砰砰砰砰，连开四间门，画风都很正常。
　　韦世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吐槽：“他们好像有准备啊？”
　　“是有点像。”周瑜点点头，这实在太奇怪了。
　　歌舞升平这没什么，搂搂抱抱也很正常
　　但就是太特么正常了，哪家夜总会玩的这么素啊。
　　不扒了两个小姐，不跳两场脱衣舞，那能叫喝花酒么？
　　来这里当柳下惠啊。
　　周瑜扭头问向何展文：“何sir，伱问问你手下，有没有抓到卖的。”
　　他也懒得跑了，房间这么多让何展文的手下汇报就行了。
　　何展文当即拿起对讲机询问了起来。
　　很快一个个回复回来，猜测成真，一个搞黄色的都没有抓到。
　　“还有几家呢，问一问，有没有什么违规的事情？”
　　一家可能是特例，但今晚查的可有20家，这就不信了家家这么干净？
　　“算了，不要管其他的，就有没有抓到小姐衣衫不整的。”
　　搜查太慢，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我继续问。”
　　何展文也觉得事情大条了，言语颇为严肃的向每个场的带头人问了过去。
　　这次耗时久一点，有些场子检查起来慢，但最终结果还是四个字。
　　干干净净。
　　“桑拿房小姐穿戴整齐，马榄就纯按摩，别毒品了，现场连个只穿内衣的小姐都没找到。”何展文苦笑。
　　往常这种情况，别穿戴整齐，冲进房间的时候人都是光溜溜的，还在那嗯嗯啊啊做着伸展运动。
　　“呵，人才啊，那就不用搜了，肯定是消息泄露了，小姐都成贵妇了，毒品就更不用想了。”
　　韦世乐嘴角带着嗤笑，耸了耸肩百无聊赖的靠在了走廊的墙上。
　　他才不信什么扫过一次莫一烈就收敛了。
　　看那帮来消费的脑满肥肠就知道了，但凡这里真的这么干净，他们会来？
　　扫毒扫到一个黄的都没抓到，消息泄露那是肯定的了。
　　“阿sir，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肚子疼。”老板总算是出现了，笑呵呵的。
　　“你就是老板？身份证，牌照。”
　　“带来了，带来了。”老板的态度比门口的古惑仔好多了。
　　何展文接过随意的看了看，不用看的太仔细，这种本来就是装个样子，走个过场。
　　这种地方的老板虽然也算是社团的，但按照实际情况来，就是占个名挂个牌的，真正掌控人又不是他。
　　不过真要是出了事，那背锅的肯定就是他了。
　　白了，这种地方想要经营起来，靠几个古惑仔肯定不行，古惑仔哪懂生意，还是要职业经理人。
　　“好好做生意。”何展文把文件还了回去。
　　“好的，好的，阿sir检查完了么？那我送送你们。”
　　何展文看向周瑜，他就是帮手而已。
　　“不急着走。”周瑜微笑的看向老板：“还没检查完，再耽误你一会。”
　　老板扯了扯嘴角，勉强微笑：“应该的，配合警察临检，就是希望各位警官快点，这样子我不好做生意啊。”
　　“不会耽误你很久，该唱歌唱歌。”
　　周瑜笑笑，往下一间房走去。
　　他就不信了，真就这么干净。
　　衣服脱了能穿上，但是有些事可不是你临时就能藏得过去的，比如吸毒。
　　还是一样的套路，推开门，往里面看，只是这次看的久一点，看向每个人的面容都很仔细。
　　这间没有，继续下一间。
　　韦世乐和何展文都不明白周瑜在看些什么，还以为周瑜在故意撒气，就不让老板营业，那也没的，反正跟着就是了，周sir开心就行。
　　一间一间看过去，直到第三间，周瑜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里面两个男子的面庞。
　　精神亢奋，眼睛发光，面部发暗，皮肤上还有褶皱起包，这两个人十有八九刚碰过冰毒。
　　“身份证查了么？”周瑜进门向一旁等候着的军装师奶问道。
　　“查过了，没案底，没可疑，房间没有搜出违禁物品。”
　　“嗯，谢谢，世乐，你再查查看。”
　　“好。”
　　周瑜看向军装师奶微笑解释道：“不是信不过你们啊，他是nb的，你知道有些人比较会藏东西，他找东西是一把好手。”
　　nb找东西，师奶一听就懂：“我明白的，周sir。”
　　“嗯，辛苦了。”
　　“喂，要到什么时候啊，警察了不起啊。”溜过冰的人话就是冲。
　　“警察没什么了不起，你又是干什么的这么了不起？”周瑜微笑问道。
　　冰毒男哼哼一笑，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我是明星啊，你不认识我么？”
　　“哦~不认识。”
　　周瑜转头打量了房间一眼，红色的豪华多人沙发，3男3女，茶几，酒水饮料，电视机，里面还有一个吧台，侧边还有个卫生间。
　　“都站起来，靠墙站，现在要对你们搜身。”韦世乐毫不客气。
　　“喂，不是吧，都搜过一次了，还搜？你哪个警局的，我一定要投诉你。”
　　“站好啊，磕了药了啊，摇摇晃晃的。”
　　“喂，你怎么话的，什么磕了药了。”
　　“站好。”
　　韦世乐在nb这么久，一个人磕没嗑药，还能看不出来么，他从周瑜盯上这间房的人就知道周瑜在干嘛了。
　　他啪的把个男的给按在了墙上，从头发开始，非常细致的摸索了下来，连摸三个，就连鞋底都没放过，然后对着周瑜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周瑜对着沙发一扬头，韦世乐打量了一下，仔细的摸了过去，沙发坐垫和靠背的缝隙，沙发垫子隔层，沙发底下。
　　接着是茶几，电视机，最后是卫生间，就连天花板都拆了，然后就出来了，出来就是耸了耸肩。
　　“可以，藏得真好，收队吧。”周瑜笑了笑，摇着头转身就走。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用徒耗时间了，打道回府，另寻他路。
　　“神经。”背后还能传来冰毒男的骂声。
　　“他真是明星？”周瑜朝着韦世乐和何展文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
　　“我不追星。”
　　“.”
　　“我认识。”军装师奶笑了下：“周sir，他是个模特出身，人气还不错，很受女生的喜欢，他真的吸毒了么？”
　　“真的。”
　　“真的吸毒了啊。”师奶略微震惊：“真看不出来，平常他的人设保持的挺好的，而且新闻爆出来的生活也很健康。”
　　“那不然呢，让你看他吸毒的样子么？”韦世乐乐不可吱。
　　人设不过是明星想让人看到的样子罢了，跟他本人是什么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怎么看出来的？现场不是没搜出来毒品么？”师奶不解。
　　“nb的人找这帮毒鬼，还用搜啊，在这种地方，要么看脸，要么闻味道，绝对一找一个准。”
　　“狗鼻子啊.”师奶笑的抖了抖。
　　韦世乐不怀好意的笑笑：“比狗还灵，想不想啊。”
　　“想。”师奶动了心。
　　韦世乐一耸肩：“你会了可也是狗鼻子了。”
　　师奶啐了一声，哼笑道：“我无所畏惧。”
　　“那好，多的不教你，压箱底的，他是溜冰，我就教你怎么辨别一个人有没有溜冰。
　　你就记住，亢奋，极度兴奋，可以长时间不睡觉，眼神发光，面目发暗，只要他吸食超过5个月，这种特征特别明显。
　　一但超过十个月，身体还会散发一种蜜香味。
　　一但超过十五个月，精神失常。
　　超过两年，那就厉害了。”
　　“怎么厉害了？”
　　“体重不过百，女人的最爱，好了，教结束。”
　　一行人聊着天走到了车子这里，围观的人群多少有点失望。
　　今天怎么就没有一排排的小姐出来呢？
　　对于临检，他们是爱恨相交，在里面的时候，希望警察永远不要来，但是一但在外面看戏，嘿嘿嘿，那倒是不介意看个热闹。
　　“阿瑜，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过会再来一波回马枪？”
　　何展文看着一大堆手下出来，也不知道下面怎么弄了，晚上的事情看样子是黄了，但多少有点不甘心啊。
　　“你先把兄弟们带回去吧，今晚不搞了，我晚点打给你。”
　　“行，那我走了啊。”
　　ptu收队走人，周瑜和韦世乐上车也走人，只是往外面饶了绕，找了个偏僻处换了个车牌，然后车又开了回来。
　　车上只有周瑜一个人。
　　韦世乐前面路口就下了车，他步行找了家按摩店走了进去。
　　大概40分钟，韦世乐才出来。
　　“销不销魂啊？”周瑜笑话道。
　　韦世乐拉上车门，面带回味的：“还不错，你别这里的小姐素质也不差啊，按的我骨头都软了。”
　　周瑜撇嘴嗤笑：“软不软的我不管，正事呢？”
　　韦世乐认真了道：“
　　我刚进去的时候问了小姐能不能玩点特殊的，小姐让我等一会。
　　15分钟后，有经理来通知随便玩。
　　那我借口去厕所打了个电话，何sir他那边刚刚出新界。
　　也就，他们刚进新界，就被盯上了，这次这帮人不撒钉子，直接玩暗的了。”
　　“我猜也是这样。”周瑜点头，要不然哪能清的这么干净。
　　“接下来呢？”
　　“等那个冰毒脸出来，有点小忙要他帮一下。”


第四百七十三章 是他请我们来的
　　“出来了。”韦世乐眼尖，已经看到那个自称大明星的冰毒男从夜总会门口走了出来。
　　冰毒男走路的身形稍微有点摇摆，不是喝多了就是吸多了。
　　“艳福不浅啊。”
　　周瑜看见两个女人陪着他上了跑车，毒驾的车也敢上，真的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冰毒男的跑车启动，大灯亮起，酷炫的车身线条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车身炫耀般的发出一阵轰鸣，成为了此刻最为耀眼的明星，接着车子陡然加速，嗖的一下窜了出去，颇有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气势，然后撞在了垃圾桶上面。
　　“哧。”
　　韦世乐咧着嘴发笑，看着跑车再次启动，拐出了路边的停车位，跟了上去。
　　“开稳点啊，不要影响我创作。”
　　周瑜单手拿着个摄录机，对着跑车一顿猛拍。
　　“你不是在sdu培训了么，这点平衡力没有？”
　　韦世乐才不信，前车很快，然后车身略有摇摆，他要跟得上，难免要做一些微操。
　　“这不是你车技烂的理由。”
　　周瑜尽量让摄像镜头保持平稳，这段录像可大有用处，拍的人没事，可别到时候把看的人看晕了。
　　冰毒男对他们大有用处。
　　现在知道了外围是有警戒的，那么里面如何运转，这就需要一个人打探。
　　比如谁去通知这些客人要来临检，货又被藏到哪里。
　　扫场子如果只是为了扫出一点点毒品，那能有多大意思。
　　这不，冰毒男的身份很好的符合了他们的要求，谁让他是明星呢。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跑那么远吸毒，义丰的货有那么香么？”
　　韦世乐看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忍不住吐槽，车子开了很久，一直从新界开到了浅水湾。
　　“人家没病，反而有点小聪明，新界那边对比浅水湾那就是穷乡僻壤，他这种身份去新界玩反而更安全。”
　　要不然新界的娱乐行业怎么会做的那么大。
　　“想安全那还不如买回来在家里吸。”
　　“家里吸能一样么，人家要的就是个嗨起来的氛围。”
　　冰毒男的车子拐进了小区的地库，浅水湾这里要么是独栋别墅，要么就是低楼层的海景房。
　　这家伙虽然是个明星，但从房子看起来，不是很有钱的那种，只能买得起海景单位。
　　虽然是富人区，但也处于浅水湾鄙视链的底层。
　　不过人家好歹能进去，周瑜他们就直接被拦下了。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的？”
　　小区的保安一看他们开个破车，车牌还不眼熟，马上就冲出来把他们拦下了。
　　“o记。”
　　韦世乐板着脸亮了证件，一踩油门跟了进去，留下保安在门口干瞪眼，再不进去，尾气都要闻不到了。
　　韦世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紧跟着冰毒男的车，就这种人，他才不信有什么反侦察的意识。
　　而冰毒男也确实配合，车子往车位上斜着一插，大半个车尾巴露在外头，就算停好了。
　　下了车，在那俩个女伴的簇拥下，冰毒男左拥右抱笑笑的走向电梯。
　　周瑜和韦世乐快步下车，就在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伸手扒住了电梯门。
　　冰毒男正在和女伴开着黄腔，手还很不顾忌的在两个女的胸部附近徘徊。
　　他看到周瑜两人进来愣了一下，有点眼熟，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想想又醉意上头实在想不起来。
　　然后他对着周瑜嘿嘿笑了一下，能住在这的，反正都是邻居嘛，富贵。
　　周瑜嘴角抽了抽，哧笑道：“我们见过面的你忘了？”
　　“有印象有印象，你让我想想。”冰毒男看着周瑜冥思苦想，这是哪间房的邻居呢，肯定见过。
　　“林哥，警察啊。”
　　冰毒男忘了，两个女伴可没忘，她们看见周瑜俩人进来脸色就变了，使劲的捅了捅他。
　　“警察？”冰毒男一瞪眼，语气很不善的叫嚣：“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是私人住宅！”
　　“这里是电梯。”周瑜看着他发笑。
　　“保安，保安。”冰毒男使劲的拍了拍通话键。
　　“伱好，有什么可以帮你？”富人区的保安反应就是快。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让警察进来的？”冰毒男喝道。
　　监控保安：“.”
　　他很想，这警察要进来，是他们拦得住的？
　　“先生，我们没有权力阻止警方办案，不过.依据相关条例，如果警方没有搜查令，未经允许是不能进你的私人住宅的，你可以放心。”
　　保安还是非常专业的给出了化解的意见，就是告诉你，赶紧问他们要搜查令。
　　“对啊，搜查令呢？”冰毒男反应过来喝道。
　　周瑜耸耸肩：“没有。”
　　“没有？呵。”冰毒男放心的笑了：“别跟着我啊，要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
　　他大笑的哼了一声，神气活现的走了出去，三楼到了，他住三楼。
　　周瑜没有迟疑，踏出了电梯。
　　冰毒男回头一看，皱着眉头大叫：“你们干什么？真想私闯民宅啊？”
　　他不等回话，马上跑回电梯，对着检控大叫：“保安，他们要私闯民宅，你马上派人来，我怀疑他们对我图谋不轨。”
　　“好的，先生，我们马上派人来，请你保持理智，不要和他们起任何冲突。”
　　没有搜查令，保安其实也不怕，破天他们也是有道理的。
　　冰毒男冷哼了一声，也不走了，就和周瑜他们僵持在了电梯门口。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周瑜，现在他一点都不怂，没有搜查证，怕个屁啊。
　　待会就看这两个警察怎么被他颐气指使的保安灰溜溜的赶走，好好的唰唰这两个警察的脸。
　　“我劝你呢，还是不要叫保安，闹大了对你自己很不好，你自己刚吸过什么你很清楚。”周瑜微笑。
　　冰毒男切的一声，好笑道：“怕啊？对，我是玩了，我回家还要玩呢，你有搜查令么？没有吧，那就省省吧，我告诉你，就我这种公众人物，你就算去申请搜查令，法院也不会批！”
　　周瑜嗯的一声点点头，还挺懂行。
　　叮，电梯门打开。
　　4个保安在保安队长的带领下走了出来，来的很快。
　　他们首先看向的就是周瑜，保安队长一点头道：“你好，阿sir，麻烦你们出示下警官证。”
　　这年头记者无孔不入，没有搜查证就敢跟踪，保安队长都有些怀疑车库的那保安看到的证件是假的。
　　只是他在看到韦世乐递过去的警员证就打消了疑虑，还有点牙疼。
　　来个分区的重案组都了不得了，来的居然是o记。
　　保安队长看向韦世乐礼貌的笑了笑：“韦sir，虽然警官证是真的，但是你们有搜查令么？”
　　“没有。”
　　“那按照规定你们未经同意是不能进入这位先生的房间的。”
　　有条例在，保安队长也不算怂。
　　“我们也没要进啊。”韦世乐笑了笑，“但是你如果这位先生主动请我们进去呢，这还算不算私闯民宅。”
　　“这个.当然不算。”
　　保安队长呵呵干笑，都这样了，还主动请你进去，笑呢？
　　“我请你们进去？你们两个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呵，呐，我这人大方点，有病去看看医生，相识一场，我请行了吧。”
　　毒脸男一脸嘲讽着摸出了皮夹，唰唰的抽出了两张钞票，随手飘落在地上。
　　纸钞飘落在地，声音没有，但是侮辱性极强。
　　面额有点小，一张才十块钱。
　　“一个钟头以前，你从新界的野玫瑰出来，毒驾加酒驾”
　　“你什么？谁开车了？谁吸毒了？”
　　毒脸男立刻反驳，完扭头看向保安：“你们都听到了，他污蔑我，我一定要投诉他，你们就是我的证人，那个.你们把他警号抄下来。”
　　他继续看向周瑜，上前一步，点着周瑜的胸口道：“我明天就去投诉你，我不止投诉你，我还要找律师，告你诽谤我，还侮辱我的名誉权，我要你赔的倾家荡产，连警察都没的做。”
　　态度极其张狂，而且，犯贱。
　　周瑜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然后轻轻一掰。
　　“啊！放手放手放手，保安！”
　　毒脸男为了手指没那么痛，身体都跟着扭曲了。
　　“知道痛了？要不要多告我一条故意伤害？但是不好意思，我表明警察的身份了，你动手，我可以告你袭警。”
　　“保安！保安！”
　　周瑜轻哼一声，直接把他推开了去。
　　毒脸男抱着手指狂抖，尖叫道：“把他警号抄下来，我一定要告他！”。
　　“你去告，没证据我给你！”
　　周瑜把摄像机提了提，把头转了个向展示给他：“一直录着呢，自你从野玫瑰出来撞垃圾桶就录着呢，一个多小时，够不够你找出告我的证据？”
　　毒脸男的脸色瞬间就绿了，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先算万算，他没算过，这两个警察居然开了录像。
　　他开始使劲回想，自己做过什么，过什么。
　　他其实对于警方的处罚一点都不怕。
　　酒驾没出事故，顶多吊销驾照。
　　吸毒又不是贩毒，根本不可能坐牢。
　　但是万一这段视频流传出去，那他的星途可就全完了。
　　“我是无所谓啊，但你确定要我在这里？”周瑜笑着问道。
　　“不不。”毒脸男看了眼保安，一摆手：“没你们事了。”
　　“我们进去。”毒脸男阴着脸向房间走去。
　　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两个警察还在原地不动。
　　“你们什么意思？”毒脸男皱着眉问道。
　　“不知道怎么话呢，就再，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请会不会？”周瑜漫不经心的道。
　　他进去就进去，还以为被呼喝的是他的经纪人呢。
　　毒脸男一口气血上涌，面色潮红，使劲压了压气，挤出一个笑容，语气相当温和的舔道：“两位阿sir，我们进屋商谈一下具体的细节。”
　　“哎，你看这就好多了嘛。”周瑜满意的笑笑，扭头冲着保安道：“业主作证，真是他请我们来的。”
　　保安呆愣，看了眼业主默默一点头，多少有点看不懂。
　　进去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把所有事情铺到台面上来讲。
　　周瑜的诉求很简单，明天晚上照样去消费，有人来收东西了，电话通知。
　　顺便记下来人的长相，录音是最基本的东西，有条件再录个像。
　　周瑜完对着他微笑：“做这些事，不为难你吧，大明星？”


第四百七十四章 相约8点
　　万事俱备，不欠东风。
　　最近色情一条街上的行人多了点。
　　不是来消费的，纯粹为了看热闹。
　　连续两天的大扫除，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义丰是摊上事了。
　　哪怕是消息不灵通的人，经过古惑仔和各类骚客一传十，十传百的宣传，也都来了点兴趣，主动走到了色情一条街。
　　不为别的，就想看看这个打击活动能持续几天。
　　听现在义丰和警队可是一比一打平，这事能打平么？警队不要面子的？绝对还有下一次。
　　8点一到，20辆防爆车不负众望，如期而至。
　　“哇哦。”路边的看客兴奋的大喊。
　　这一幕让今天主动过来巡查场子的莫一烈看见了，很不喜。
　　路人取笑的地方可都是他的场子，那都是钱。
　　饶是有所准备，也真没想到周瑜是天天来。
　　谁家扫荡这么扫的，隔几天来一次就不错了。
　　他周瑜能力这么大，天天调兵？
　　“辣姜，这个周瑜什么来头，他这样动用警力，他上头的人就放任不管？”
　　潘礼嘴巴张了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好。
　　这件事本质上是因为他引起来的，真实话，莫一烈会不会反应过大？
　　莫一烈察言观色很强，见他这般犹豫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辣姜，不舍得警队啊，还为他保密？”
　　“不是的烈哥，我是觉得此事因我而起，我知道社团里也出现了很多不满的声音，我多少觉得有点对不住你的期望。”
　　潘礼表情诚恳，满怀愧疚。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话表态也是如此。
　　莫一烈笑了笑：“辣姜，我看中你什么你自己也清楚，社团那些人不过是鼠目寸光，你不要受到他们的影响，这一点点小小的损失，算得了什么？”
　　“谢谢烈哥，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帮义丰作出更大的成绩。”
　　“不，你不是帮我，伱是证明给现在这帮鼠目寸光的人看，你辣姜就是比他们强，我莫一烈没有看错人。”
　　“好的，烈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
　　莫一烈满意的点头，然后接着笑着问道：“所以，这个周瑜什么来头，能么？”
　　潘礼直言道：“烈哥，这个人在警队的上层有人，他的岳父是警队的高级助理处长，所以。”
　　后面的话莫一烈没有听下去了，笑容逐渐消失，然后转沉。
　　“烈哥.”潘礼微微眯眼，打量着他的神情。
　　莫一烈皱眉片刻，随后一笑道：“原来是大人物，那就怪不得了。”
　　他拍了拍潘礼的背：“辣姜，没关系，到底不过是吹阵风，能换来你帮我的手，一切都值得，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潘礼点点头，抿嘴：“谢谢烈哥。”
　　莫一烈神色一收，看着街对面的军装已经进场问道：“坦克，东西收好了没有。”
　　坦克点头：“老样子，都安排人带走了。”
　　莫一烈一笑，继续看向潘礼：“你看，不过是休息30分钟，就当给员工中场休息，岳父是高官又怎么样，本身我们干干净净，他又能扫出来什么？”
　　“烈哥的是。”潘礼附和。
　　莫一烈一拍两人背：“走，我们去会会这个周瑜。”
　　“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
　　“嗯。”
　　周瑜无所谓的点头，目标本来就不在这，这里没有才是正常。
　　但是何展文不知道，忧心的跟个什么一样。
　　晚上没扫到货，何展文就知道消息肯定是又泄露了。
　　昨天韦世乐半路打电话给他，问他出没出新界，他还以为周瑜找到制敌的方法了，然而从今天的结果看，并没有。
　　“阿瑜，又没有收获，连续两天空跑了，义丰那边应该戒心很重，你要不要稍微缓缓，等他们放松警惕再来。”
　　“怎么怕我挨骂啊？”周瑜笑道。
　　连续两天空跑，好不好听，每次调动400人的队伍，有收获也就算了，真没收获谁的面子都挂不住。
　　指不定上面就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何展文是在暗搓搓的提醒他。
　　而且就何展文自己来，未必就没有压力，他大小也就是个总督察，还当不了ptu的家。
　　“你挨骂也有人帮你顶着，谁能动你。”
　　何展文只是开玩笑，对于困难决口不提。
　　周瑜丢了根烟过去，笑道：“安心啦，今晚绝对不会让你白跑的，鱼随时都能收网。”
　　“真的？”何展文点烟的动作都停了。
　　“当然是真的了，早就在网里了。”
　　周瑜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了，然后给自己点上，吐出一口气。
　　“你没看我晚上都没进去啊，这些场子只不过是虚晃一枪，今天的目标是捞一网大的。”
　　“有多大？”何展文眼睛亮了亮，然后佯怪道：“你这瞒的我够紧的啊，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安排。”
　　“已经让o记和nb的去做了，等着吧。”
　　一个个场子搜多么麻烦，既然莫一烈有帮忙搜集的癖好，那就满足他。
　　o记和nb的队员提前进入蹲守，等到ptu的车队一进入，场子里的人接到报告，搜集完，这帮人总要把东西拿出去。
　　跟着这帮人不就行了么，绝对的一网打尽。
　　而且这帮人把货拿去藏的地方很有可能还有惊喜，顺藤摸瓜，想必晚上收获不会小。
　　现在就等着跟踪的人到位包围了。
　　叮铃铃，叮铃铃。
　　“呐，来了。”周瑜摸出电话一笑。
　　“喂。”
　　“全部到位了，找出来4个单位。”
　　“那就收网，干完宵夜。”
　　“嘶溜~嘿嘿嘿嘿。”
　　“世乐，你是越来越恶心了啊。”
　　周瑜一脸嫌弃的把电话挂了。
　　“你怎么安排的，跟我。”何展文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周瑜正想开口，余光看到了走过来的莫一烈一行。
　　“啧啧啧啧，我义丰何德何能，牢周sir天天来帮我检查卫生？”莫一烈开口就是嘲讽满满。
　　“无所谓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瑜打量了他身后一眼，笑道：“不过莫一烈，警队不要的人你要，你就不怕遭了暗算啊？”
　　“暗算？什么暗算。”
　　“你就没想过潘礼可能是卧底？专门来打垮你这个义丰。”
　　“呵。”
　　莫一烈笑着看了一眼潘礼，然后看回周瑜：“
　　周sir不用跟我玩这种小儿科，我对辣姜是绝对的信任。
　　当警察的混古惑从来都不少，而且出名的很多。
　　那你很多人明明都知道他当过警察，有卧底的风险，还会让他加入社团呢？
　　因为他们懂规矩，知道这个警匪游戏怎么玩，而且能玩的很好。
　　而辣姜呢，我相信绝对是这个游戏的佼佼者。”
　　周瑜努了努嘴，“那就祝你好运了，等你进了牢里别后悔。”
　　莫一烈无所谓的笑笑，打量了一下附近的车辆道：“周sir这么喜欢我们新界么？结束了还不走，要不我做东，请你吃个宵夜？”
　　“那倒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既然周sir不赏脸，算了不勉强。”
　　莫一烈明显的没听懂，还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对着手下道：“鲍鱼龙虾，只能我们自己享用了，走。”
　　“谢谢烈哥。”
　　手下大声呼和，跟着莫一烈走，边走边还用傲气的瞟周瑜两眼，没人把警察当回事。
　　“真威风啊，也不知道4个单位的货被扫，会倒掉多少胃口呢。”周瑜轻笑了声，默默抽烟。
　　声音不大，但是这话谁都听见了。
　　手下没反应，莫一烈只是脚步微微一顿，心有疑虑。
　　但是安排的坦克脸色却直接沉了下来，他直接拉住了莫一烈的手，低沉道：“烈哥，他的好像是我们的货仓。”
　　莫一烈眼睛一眯：“马上核实。”
　　坦克拿出电话，给看着仓库的人打了过去，嘟嘟嘟
　　“没人接。”坦克朝莫一烈亮着手机，各种意味很明显了。
　　莫一烈转身就盯向了周瑜，神色略冷，仔细的盯了一会，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都跟你了你身边有卧底，你偏是不信呐。”周瑜哧哧笑着。
　　潘礼？
　　不可能。
　　莫一烈马上否定，潘礼根本不知道这几个单位的事，这些事情现在都是坦克和他的堂弟在关着，潘礼插不上手。
　　“不用玩这一套，几个仓库我损失的起，加起来顶多也就十几公斤，是吧坦克？”
　　“.烈哥，今晚刚补的货，大概有30公斤。”
　　“.”
　　莫一烈看了坦克一眼，想了想道：“去找人看看，外围就行。”
　　“好。”
　　饭是吃不下了，这顿饭还没吃就花出去100多个。
　　坦克走出几步，就回来了，眼睛盯着远处走来的4支人马。
　　韦世乐打头，十几个古惑仔被压着，然后还有几个袋子。
　　“烈哥。”
　　“烈哥。”
　　被抓的古惑仔还不忘求救。
　　救个屁，莫一烈现在只能装作不认识。
　　韦世乐走到周瑜面前，随后拿过一个袋子展示了下。
　　里面有整包的，大多数是包装好的散装毒品，一份几百块钱。
　　“不错，都带回去。”
　　周瑜点点头，看着脸色冷漠的莫一烈笑道：“今晚的夜宵不错，多谢请客，明晚八点不见不散。”


第四百七十五章 邝智立
　　打击义丰的活动又进行了5天，莫一烈在今天晚上还是选择认怂了。
　　当然了，认怂不会是当着周瑜的面：“周sir，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活路。”
　　但是事实上，哪怕是娱乐街路边的野狗都知道，莫一烈怂了。
　　今晚整条街无毒，无暴力。
　　不是藏起来的那种，是真的没有。
　　以至于整条街的生意都下降了不少，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哧，我还以为他多能刚呢。”
　　“哈，八点一到，鬼哭狼嚎。”
　　“他哪还敢刚啊？再刚下去，怕是坐馆的位置都坐不稳啊。”
　　回去的路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调侃。
　　前四天战绩三胜一负。
　　出问题的那天是第一天。
　　五天前，周瑜扫荡完，带回了十几个古惑仔和三十公斤的毒品。
　　莫一烈痛定思痛当夜研究出了周瑜的套路，然后就堵住了这个漏洞。
　　以至于周瑜第二天派出去的眼睛都被揪了出来。
　　本来安排的是新界入口的钉子不管，让他报信，然后顺藤摸瓜。
　　结果第二天再来这一出的时候，莫一烈聪明的在各个房间的门口都铺设了古惑仔。
　　专门就盯着‘鬼鬼祟祟’的人群，看是谁在玩跟踪。
　　所以，眼睛就暴露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蝉是莫一烈的人，螳螂也是莫一烈的人，周瑜派出的探子就被古惑仔堵了，当夜也就无所收获。
　　不过接下来三天，攻防战拉开，周瑜和莫一烈互玩预判，莫一烈全败。
　　“我今天来的时候，还在琢磨莫一烈会怎么抵抗呢，结果谁能想到，他居然不玩了。”
　　周瑜呵呵笑笑，参与了下大家的话题。
　　韦世乐好笑的：“我刚才看路边围观的人多少有点失望啊。”
　　“又没收他们门票钱。”周瑜撇嘴。
　　现在观战都成习惯了，大家8点前随便逛，8点一到一起来看热闹。
　　本来晚上8点双方暗自较劲，大家是真的看爽了。
　　警方刚，刚在明牌，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就是要来扫你。
　　义丰的毒品线如果没藏好，一定会被揪出来。
　　义丰刚，刚在不认怂。
　　明明可以这两天场子不方便，大家收敛点渡过这段时间。
　　但是为了生意不断，就是8点以前全场随便抽，随便玩。
　　直到出现情况才开始让小姐穿衣服，然后收缴毒品。
　　但是今天呢，彻底没有了，场子从开张起，小姐有，毒品是一点都没有。
　　大家一边津津有味一边不免遗憾，今天义丰认怂了，明天开始警方估计就不会来了。
　　至少不会这么频繁了。
　　“明天还来不来？”韦世乐问道。
　　车里的大多数人也觉得周sir明天不会来。
　　人争一口气，今晚这个实际上的认怂行为，再加上前几天的扫荡成果，多少也出了一口被撞的恶气。
　　“你觉得呢？”周瑜反问。
　　韦世乐一笑：“要我啊，后天可以不来，但是明天一定要来。”
　　周瑜点头微笑：“非常有道理。”
　　心理战玩的就是一个预判，大家都觉得不会去的时候，那就该去一去。
　　万一这莫一烈是战术性认怂，这要是被他明天继续开业，那前几天的打击效果，至少减一半。
　　怎么也得让他老实几天，明天一去，他后几天天天都得疑神疑鬼不敢营业。
　　总之一句话，绝对不能按照套路出牌。
　　于是第二天，周瑜又带人去了，嘿，还真不老实，又抓了一批。
　　莫一烈脸都气肿了。
　　周瑜决定放放。
　　“大家辛苦了，都休息一阵子。”
　　“不去了啊？晚上我看那帮古惑仔的脸色，猪肝一样，没把我笑死。”
　　“还有那些路人，都没想到我们还会去，本来没多少人的，结果越聚越多。”
　　“算了。”
　　周瑜笑着摆手：“大家都辛苦了这么多天，天天陪我加班也不是个事，该吃吃该喝喝，该谈恋爱谈恋爱，都休息吧。”
　　“好，收工咯。”
　　周瑜是真的准备放放，吓人的目的达到，再接下来一阵子估计义丰会老实一点。
　　别的不，顾客体验极差，他就算想卖也没生意啊。
　　消费的又不傻，连续这么多天扫荡，与其在这里陪义丰玩，不如去别的区潇洒。
　　第二天，也是与义丰交手的第九天。
　　总部。
　　周瑜和周望晴从巩家培的办公室出来。
　　今天专门来汇报了下这几天打击的成果，还有就是对于卧底进入义丰的各项安排。
　　下楼准备回旺角的据点。
　　在警局一楼大厅，碰见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
　　“周sir，聊两句。”
　　0记总督察邝智立倚在柜台边叫住了他。
　　“邝sir？”
　　周瑜扭过头止住脚步。
　　邝智立背靠前台柜子，双手驾在上面，把西装胸缝撑的很开。
　　他摇了摇手中的红豆冰沙，对着周瑜扬了下头。
　　“那我先走？”周望晴见着这一幕主动提出。
　　“行。”
　　周瑜看着周望晴离开，回头对着邝智立一笑，走了过去：“邝sir这是在等我？”
　　都在o记做过事，总督察级别的人周瑜开会都见过。
　　不过o记人不算少，也不是只有三两个组，香江划分十八个区，每个区都有专门的小组负责。
　　到了总督察，权力变大，手下不止一个小组，自然也就多负责了一到两个区。
　　除非这个区情况很复杂，实在没精力管别的区，那就另，反正上头都是可以按照实际情况灵活安排。
　　周瑜和他算是开会之交，算不上熟。
　　第一大家负责的区域不同，也没有什么业务范围交集的地方。
　　第二，周瑜是高级督察的时候，人家已经是总督察了，级别差在那，开会都不是同一批人。
　　到了现在一个cib一个o记，那就更没什么交情能了。
　　不过周瑜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对他找自己就大概心里有数了。
　　这家伙，负责的就是新界北。
　　“专门等你呢，听你前阵子出国，回来就去了cib，有阵子没见面了，有没有空，上去聊会？”邝智立对着电梯偏了下头。
　　“邝sir难得约我，我没空也要有空啦。”
　　周瑜笑笑，两个人结伴而行上了电梯，没有去o记，没有去cib，而是去了楼与楼之间的人行天桥。
　　“阿瑜，你应该猜到了我找伱什么事情，新界北那边的打击能不能停一停？”邝智立直截了当。
　　“怎么，你那边有安排？”
　　周瑜笑着问，虽然他已经准备停了，但对于不熟悉的人肯定要暂时保密。
　　邝智立点了下头：“安排一直有，你对义丰的打击有打乱一些我的部署，从结果看，抓了一些小拆家，收效不算大，我觉得该停就停。”
　　周瑜面带笑意的顿了顿，看着天桥下走过的军装道：“邝sir”
　　“叫我albert好了。”
　　“邝sir，你做事，我们cib也要做事，大家部门不同，没必要吃一口饭，而且收效大不大你怎么知道？cib觉得收效挺大。”
　　一上来就否定了他的劳动成果，周瑜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邝智立没生气，很平静的：“我知道你被莫一烈撞了。
　　但是cib就是cib，你可以跟踪，你可以拿情报。
　　打击活动不是你的本职工作。
　　你有了情报可以通知我们，没有必要亲自动手，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也许你的有道理吧，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部门不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周瑜的确已经决定晚上不做打击，哪怕邝智立现在这么，他也不准备改变这个决定。
　　内讧闹脾气没有意义，一切都是出于深思熟虑的判断。
　　但同时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决定就做顺水人情。
　　一次做了，第二次有冲突了怎么办？
　　邝智立面无表情的凝视了周瑜一眼：“我知道你高sir是你的岳父，你非要这么做，我也阻止不了你。但是你继续这么做，结果未必是好的，警队不止一个高层。”
　　“哦？”
　　周瑜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话有点意思。
　　原本以为邝智立只是和他在义丰问题上有部门之争，现在听来像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你是来做客的？”周瑜眯着眼问道。
　　他更想问的其实是‘你收了莫一烈多少钱？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我？’
　　但是想来，太直白了一些，真要是收了钱，敢这么玩么？
　　何况他也知道老高的存在。
　　多少有点看不懂。
　　“不是，我不是谁的客。”邝智立依旧冷静的：“有人托我来只是顺便的事，对我自己来，你不要插手新界的事，更符合我的期望。”
　　“你话倒是一点都不拐弯。”
　　周瑜笑了笑，意思听懂了，上面有人不愿意他继续在新界玩，然后邝智立基于自身，就甘愿当了这个马前卒。
　　这个人知道邝智立主管新界的社团，所以就找了他。
　　能使唤的动邝智立，被他贴高层的标签，又不直接找他或者找老高
　　那就肯定不会是老高这一系的人马，可选项也没几个人了，大致心里有数了。
　　首先排除助理处长以下，档次不够。
　　“那你今天来是准备威逼还是利诱？”
　　周瑜也直截了当，既然不是一家人，总不能想动动嘴皮子就让他听话吧？
　　听听价码先。
　　邝智立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周瑜，笑了下。
　　这是他和周瑜到现在第一次笑。


第四百七十六章 邀约
　　周瑜看到这个笑容，第一件想的事，就是分析这个人的性格。
　　有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微表情，很能反应人物内心思想，只不过大部分人都直接把他忽略了。
　　周瑜刚才就了句‘是威逼还是利诱’，邝智立接着就笑了。
　　那么戳中他笑点的只有两种可能。
　　这两个词之一。
　　又或者是这句话本身。
　　两个词是他来的目的。
　　证明周瑜猜对了，恰恰也证明他本身就是喜欢用‘威逼和利诱’的人，所以不意外周瑜的法。
　　这个笑就是同道中人的笑。
　　而这句话本身，反应的是周瑜看待这件事情的态度。
　　邝智立觉得周瑜会出这句话，那就是有的谈，能在某些条件下接受协议。
　　开心的笑。
　　不管是哪一种，结论都差不多。
　　周瑜能下一个大致的判断，这个人，利字当头。
　　邝智立笑着：“威逼还是利诱得你自己去问了才知道，有个人想见见你。”
　　“谁？”周瑜好奇的问。
　　抛开邝智立本人有没有收受利益不谈，单他一个因为部门的纠葛而来，周瑜也能理解他的动机。
　　但是对于他背后的人是为了什么，周瑜现在还摸不着头绪。
　　“周六下午3点，有人约你一起打球，有没有兴趣去？”
　　邝智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vip卡递了过来。
　　一张小小卡片，制作精美，上面写着皇家高尔夫。
　　“高尔夫啊？”周瑜讶异了声，随后一笑道：“我可不会打高尔夫。”
　　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碰过这玩意，见是见过，但是连规则都不知道，只知道要多少杆打进洞。
　　邝智立无所谓的笑笑：“会不会打从来都不重要。”
　　“的也是。”
　　周瑜想想，笑着伸手接过了这张卡片。
　　“我会准时去的。”
　　周瑜对于这个人到底是谁，很感兴趣，去一趟惠而不费。
　　“既然你选择去了，义丰那里先停了吧。”
　　“是你的要求还是他的要求？”
　　“我的。”
　　“可以，那我就给手下放放假。”
　　周瑜点头答应，这种一次性的买卖，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事情完了，邝智立走了，周瑜没走。
　　对这个人他以前不接触不了解。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接触上了，最起码的底细还是需要知道的。
　　邝智立同样是总督察，想看他的资料周瑜自己的权限不够。
　　o记的人，找李文斌。
　　李文斌办公室。
　　“albert为人稳重，做事有能力，怎么问起他了？”
　　李文斌对于周瑜的到来居然是问一个总督察的事觉得挺奇怪。
　　“没别的，就是问问。”
　　周瑜也没打算实话实，随便找个借口就是。
　　“这不是我最近在对付新界的义丰么？我记得新界那个组就是邝sir的，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为人。”
　　“你是怕他和义丰有瓜葛？”李文斌想的很多。
　　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周瑜在查案的过程中发现邝智立有问题了。
　　周瑜笑着摆手：“不是，我是想着了解一下他的为人，这样就能大概知道他日常所采取的方针，这样对我接下来对付义丰和配合o记方面都有好处。”
　　“我还以为伱准备吃独食，想不到你还想着分他一杯羹。”
　　李文斌轻松了些，只要不是手底下的人出问题，别的都好。
　　“李sir，你冤枉我啊，我什么时候吃独食了？”
　　周瑜不满的叫屈，虽然以前没带上邝智立，那好歹带着韦世乐啊，o记一样受益。
　　“没有我帮你压着，你以为你手下那帮人带的走？”李文斌板着脸。
　　周瑜用的都是自己的老班底，这能瞒得过谁。
　　照默认的规则，既然是新界的事，就应该让邝智立的人来。
　　不过都是o记的人，又是周瑜，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o记的人哪有那么容易使唤。
　　周瑜轻轻一笑：“sir，反正你横竖都赚，我是从o记出去的，怎么也会算上o记的一份。”
　　李文斌嗯了一声，算是默认，这是心照不宣的事。
　　转而道：“albert的背景资料很干净，没有什么污点，除了做事上有时候会激进一点，有时候会踩点线，没什么大的缺点。”
　　周瑜点点头，听得出来李文斌应该挺喜欢这个人。
　　激进，踩线，这些可不是批评的词。
　　激进明上进心一定强。
　　踩线而不出线，明又有能力，又会变通，这就是办事的好手。
　　“评价很高啊。”周瑜笑笑。
　　“我对你的评价更高，你要不要过来？你要是过来我踢了他。”李文斌的一本正经。
　　但这铁定是胡八道，周瑜一个字都不信，每个手下都是宝贝，李文斌敢这么，他就一定不会这么做。
　　“sir，我在cib，现在是用着cib的资源，破着o记的案子我要是回来了，你少一个爱将不，我的效率也会下降，不划算的。”
　　周瑜借坡下驴，顺便给李文斌递个台阶。
　　李文斌猜到他就会这么，冷面哼了一声道：“还有没有事，没事出去，为了点破事影响我时间。”
　　“有。”周瑜点头道：“还有一个问题.”
　　李文斌看着周瑜面无表情的不话。
　　周瑜一笑，声音放低了些问道：“这个邝智立他有没有什么背景？”
　　周瑜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多了解点不是坏事，真要有什么背景，早做准备。
　　“有啊。”
　　“谁？”周瑜好奇。
　　李文斌眼睛一瞪：“我。”
　　“thank  you，sir，good  bye，sir。”
　　周瑜把椅子扶正，笑着跑路。
　　李文斌生气了么？当然没有。
　　而且一个我字，其实就是答案，邝智立没背景。
　　他的最大背景就是李文斌，意思很明确了。
　　只是李文斌多少有点可怜，他看重邝智立，却不知邝智立其实还有条暗线直通上层。
　　晚上回家。
　　“老婆，你会打高尔夫么？”
　　既然决定了要去，那周瑜就得练练，所以进门就问高希璇。
　　别人不会的他得会，别人会的那他更得会，不精通，至少也要熟练吧。
　　要不然等周六去了高夫球场，连杆子怎么拿都不知道，凭白让人笑话。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到底这个人见他，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看的老高的面子。
　　“你怎么想到要打高尔夫啦？”高希璇一脸诧异，没听周瑜有这个爱好，而且这么久了，就没看他打过。
　　周瑜嘿嘿一笑：“有人约战，你你老公我，能输么？”
　　“那不能，而且你肯定不会输。”高希璇果断道。
　　“嗯。”
　　周瑜满意的点点头：“真会拍马屁。”
　　“啐。”高希璇笑着扑了上来，张牙舞爪。
　　周瑜不敢轻敌猛烈还击，沙发化为战场，一番打闹之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脚贴脚对坐。
　　周瑜抱着个抱枕笑道：“到底会不会打？”
　　“会啊。”高希璇肯定一点头。
　　“我猜你也会。”
　　欧美那边会打高尔夫的人很多，现在香江又是鬼佬管着，氛围肯定带过来了。
　　以老高的身份，培养女儿没理由没教过，周瑜盲猜老高也会，不过这不重要。
　　“女侠，教教我怎么打。”周瑜舔道。
　　“噗~你不会啊？”
　　高希璇咋舌，然后笑话道：“我刚才话早了，现在看来还真是个马屁。”
　　“那倒未必，我的运动天赋在这摆着，起来很快的，你要相信你老公的实力。”周瑜不服。
　　高希璇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头：“还别，我觉得你起来真的不难。”
　　就凭周瑜现在的身体素质，肌肉控制力，对力量的掌控情况，个高尔夫仔细想想好像真就不难。
　　高尔夫难点在于力道的掌控，距离的计算，但这些对于周瑜都不是问题啊。
　　再难能有千米狙击难么？
　　想到这些，高希璇兴奋的道：“你什么时候想，我教你，我觉得能以最快的速度教出一个高尔夫王者来。”
　　这一刻，她充满信心，
　　高尔夫王者，舔狗本精。
　　周瑜笑了下道：“明天。”
　　“这么着急，你跟谁比啊？”
　　“演员未定，剧本暂无。”
　　“哧，还保密。”高希璇撇着嘴笑。
　　“跟你的嘛，‘不好意思，保安处，无可奉告~’”周瑜的惟妙惟肖。
　　砰，一个抱枕袭面而来。
　　“还要不要了？”高希璇高冷了起来。
　　“要。”
　　周瑜伸手接住抱枕，毫不犹豫的递回：“继续。”
　　高希璇满意的接回抱在怀里：“那就明天，下了班本师傅教你，球场一般营业到晚上8点，先练两个小时看看。”
　　“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周瑜很满意。
　　高希璇更满意。
　　总算找到一个周瑜不会但是她会的项目了。
　　这一刻，高希璇发散思维，等周瑜会了，好了，岂不是可以去参加比赛？
　　她绝对相信周瑜的潜力，一定能拿奖拿到手软。
　　这样一来，等上台颁奖的时候，记者问道：“周sir，你的球技是怎么样练出来的？你是跟着哪位大师的？”
　　周瑜风度翩翩，看着台下无数的观众，对着话筒微笑道：“我老婆教的。”
　　那画面.
　　嘶~爱了爱了。
　　高希璇看向周瑜，看出星星眼。


第四百七十七章 练球
　　周四下午下班，周瑜和高希璇各自出发，到达西贡清水湾的高尔夫球场。
　　正儿八经的的高尔夫球场占地极大，至少也需要1000公顷的土地。
　　市区肯定没有那么多的地给它用，所以一般的高尔夫球场选址都在各种边边角角的地方。
　　要么是郊区，比如新界的粉岭，那里也是全香江占地面积最大的球场。
　　要么就是靠海的富人区，比如深水湾的私人会所。
　　不过这两种选择要么就是太远，要么就是太贵。
　　周瑜听高希璇，有些高尔夫私人会所光一个开卡费就要上百万。
　　“有这钱我还不如留着97后买房子。”
　　周瑜只想一句，告辞。
　　“你就这么笃定房价会下跌啊？”
　　两个人走进高尔夫球场，高希璇对于周瑜坚信的崩盘理论感到非常好奇。
　　现在的房价可是节节升高，楼市的火热程度是一天超过一天。
　　如果是案件方面，那高希璇对于周瑜的判断深信不疑。
　　可这是楼市，股市，周瑜也不是经济专家啊。
　　“信我保你做上包租婆。”
　　周瑜搭着她的肩膀笑，这事也解释不清，只做少话。
　　想了想提醒道：“不过你不要跟外人啊。”
　　“知道啦，闷声发大财嘛。”高希璇眨了下眼笑。
　　两个人到了更衣室换了身运动服，然后在训练场集合。
　　本来周瑜以为要去的是那种大草地，边走边打的那种。
　　然而不是，周瑜看到的是一个除了发球台，其余三遍用铁丝网网住的长方形训练场。
　　现在是晚上，还来玩的人不多，只有三两队。
　　“谁让你是新手呢，你现在的任务是习姿势，习发球，站在原地就可以无限击球，这里比粉岭友好多了。”
　　高希璇穿着运动套装，取了根球杆递给周瑜，眼带笑意。
　　难得有周瑜不会的项目，调侃不能少。
　　“新手就新手，谁还不是从新手过来的，我乐于求教，我勤奋好。”
　　周瑜接过杆子，活动了下关节，看着地上的小球比划了两下，跃跃试试的道：“吧，怎么打？”
　　“高尔夫呢，全场18洞，半场就是打9个洞，你周六是打几个洞的？”
　　“没啊，规则上有区别么？”
　　“规则上倒是没有，就是时间减半嘛，全场打完估计要四个小时，半场也得两个小时。”
　　“那应该是两个小时。”
　　周瑜盲猜猜，这个约他的人重点肯定是谈事，四个小时哪有那么多话讲。
　　高希璇点点头：“规则边打边，我先教伱基础的姿势。”
　　“好的，师傅。”周瑜让开位置。
　　高希璇一笑：“你先看我打一遍。”
　　她走到发球台的一侧，双脚微微张开，看向周瑜。
　　“首先你要根据目标洞口所在的位置，找到一个舒服的击球姿势，大致站定即刻。”
　　周瑜点点头，球和洞口两点一线，挥杆击球的力肯定要朝着洞口的方向，这很好理解。
　　高希璇继续道：“
　　然后你要调整姿势，这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散发出你的力气。
　　像我这样。
　　双脚张开比肩再宽一点，然后膝盖微微弯曲，臀部向后。
　　背挺直然后倾身向下，这个幅度大概就是背部和地面形成的夹角有50度到60的左右。
　　这个时候你的重心是垂直于地面的，然后收紧腹部核心。”
　　“明白。”
　　“这是站姿，接下里就是挥球的动作。
　　你看我，首先是上杆，双手握住球杆，身体往右侧侧身，同时把杆子举过右边肩膀。
　　你别看这个动作简单，实际上这整个过程是一个蓄力的过程，要控制节奏，匀速进行。”
　　高希璇一板一眼的教，完还看着周瑜，想确定他有没有明白。
　　“蓄力，了解了。”
　　“真明白？”
　　“对啊。”
　　周瑜点点头，着她站定，操作了一遍上杆，然后毫不犹豫的挥击了一下，看向高希璇问道。
　　“是不是这样？我想既然是蓄力，那就肯定不能停止吧？”
　　上杆蓄力，总有一个蓄力到极限的点，这个点应该就是挥击的时刻。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跟这个道理一样，再不挥，蓄的力就没了。
　　用科来解释的话，人的手臂上扬的时候，一用力借助着惯性就上去了。
　　但是一但上扬的力用光了，又不挥击，就会造成一个局面。
　　空举杆。
　　这时自身就要持续输出一部分力气，来维持这个举过头顶的动作。
　　那岂不是白蓄力了，所以是时候该挥击了。
　　此时挥击，还有借助着杆子下落的力，等于有了份地心引力的加成。
　　明白。
　　“来试试。”高希璇让开了位。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还要教我挥杆呢。”
　　周瑜是这么，还是当仁不让的站了上去。
　　“你先试试吧，你的挥杆我觉得不用教，肢体协调发力，怎么发力你怕是比我还懂。”
　　“好，那就先走他一球。”
　　周瑜不嫌虚的把杆子朝球空击了两下，抬手上杆，挥杆向下。
　　砰，小白球如离线的箭的一般，欢快的冲向了远方。
　　周瑜的身体也随着球杆的运动，从右侧转变成了左侧。
　　动作凌厉，姿势帅气，一股高手气息。
　　还别，这一杆子挥出去的瞬间，真挺爽。
　　目光所及，小白球划过一个漂亮的上升弧线越飞越勇。
　　它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越勇越远。
　　越远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
　　不见。
　　“.”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
　　“希璇啊，这铁丝网后面是什么？”
　　“是缓冲带。”
　　“缓冲带后面呢？”
　　“我记得好像是他们自己的仓库吧。”
　　“仓库，哦，那还好。”周瑜放心的点点头，转念一想心跳突了一下。
　　“你这仓库不会有什么人经过吧？”
　　“应该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
　　天这么黑，高希璇怎么确定？
　　但按照她的经验判断，球在消失出视野的时候还在呈上升趋势，就算还没到铁丝网的时候这球已经在下降了。
　　那铁丝网也肯定是出了。
　　至于这缓冲带，好像不太长。
　　周瑜抬手刷了一把脸，对着不远处开小差的服务员招了招手：“你好，麻烦你一下。”
　　服务员很快走了过来，面带笑容的微微弯腰：“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周瑜不好意思的道：“是这样我刚才好像把一个球打出界了。”
　　服务员笑容更甚：“噢，先生，没有关系的，我们会负责捡回来的，至于安全你也不用担心，场所营业的时候，缓冲带是没有人的。”
　　球掉下来可是会砸死人的，服务员的解释很贴心了。
　　周瑜就更担心了。
　　“那个，我是，有没有一种可能，球飞出了缓冲带呢？”
　　“怎么可能？”
　　服务员哈哈笑笑：“先生，我们的击球区加上缓冲区足足有600米，而且最外围又有一层铁丝网拦着，你就放心好了。”
　　才600米啊？你这叫我怎么放心。
　　周瑜听的脸都抽了抽：“这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核实一下？”
　　“这”服务员为难的道：“先生，现在天都黑了，就算我们找球都不好找，等到明天天亮了，我们会统一回收击飞的球，你真的不需要担心。”
　　“行吧。”
　　周瑜想了想点点头，人家的确实也有道理，现在核实，多少有点难为他了。
　　出于谨慎，周瑜又问道：“那后面是你们的仓库么？”
　　“是的先生。”
　　“那仓库没人吧？”
　　“没人。”
　　“哦，那就好。”
　　周瑜彻底放心了，“谢谢啊。”
　　“没事的，先生。”
　　服务员退到一边。
　　打出届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对于知道有600米还担心的.这还真没见过。
　　长见识了，自信心得膨胀成什么样
　　还是对600米没一个概念。
　　“来，我们继续练，这次我一定收着点力。”
　　不管服务员，周瑜继续练球。
　　刚才下手狠了点，这力蓄的一时没管住手，全给嚯嚯出去了。
　　“职业选手击球的时候，瞬间力量能达到一吨多，飞出去正常的，就是他们基本不会来这玩。”
　　这个场所基本都是给新手和业余玩家玩玩的，高希璇都忘了周瑜的力量不能按常人计算了。
　　“是么？一吨多，我一定得收着点。”
　　接下来的练习就顺畅多了，有了一次意外也就够了，安安稳稳的打了几杆，然后高希璇又带他习了一下推杆。
　　推杆就是球距离洞口很近的时候，使用多大力能把球推进去的技巧了。
　　4.12厘米的球，一次击入直径10.79厘米的小洞内。
　　用的力小了，滚不动，用的力大了，直接越了过去。
　　一切都要刚刚好。
　　不过对于周瑜来，这个计算很简单。
　　这么近的距离，连风速都不用考虑，单纯考虑一个草地的阻力就行。
　　其他的用多大力，直接交给感觉，对他的身体来，感觉往往比计算还准。
　　就如同开枪一般，一个好的枪手，并不需要刻意瞄准，纯粹感觉的一枪，照样一枪毙命，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
　　第二天中午，周瑜在办公室里埋头办公。
　　叮铃铃，叮铃铃。
　　“喂，老婆？”
　　“哈哈哈哈哈”高希璇笑道：“阿瑜，高尔夫球场刚刚打电话给我，你砸坏了人家的玻璃，要你赔。”
　　“砸坏.噢~，那个球啊。”周瑜醒悟过来，然后笑道：“格局这么小，一块玻璃还专门打过来讨债。”
　　“人家了，如果你愿意以一块钱的价格赔偿一块玻璃，他们愿意为你颁发最远射手的称号，并安排你接受新闻记者的采访，而且还载入会场史册，你可以在球会出名了哦。”
　　“要我赔钱，还想蹭我的名？想的挺美，不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 警队需要传承
　　周六下午两点四十。
　　粉岭高尔夫球场。
　　约的时间是三点，提前20分钟到，不早不晚。
　　来之前周瑜了解了下，果岭高尔夫算是香江最大的球场。
　　但同时，它的价格不算贵，精英层里的‘平民’消费。
　　和那些私家球场动辄几十上百万的会员费相比，简直可以是不要钱。
　　这因为如此，周瑜觉得奇怪。
　　约他的人是因为新界的事，如果是为了利益，那就应该展示财力，可现在并没有。
　　这多少让周瑜有点猜不透。
　　带着心里的疑惑，周瑜进了门，展示了那张会员卡。
　　服务员微笑：“你好，先生，你的朋友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好的谢谢。”
　　服务员欠身，手微抬，引他到了一个包间。
　　像是一个茶室。
　　周瑜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
　　声音略沉，但周瑜直觉在哪里听过，仔细一想，已经知道是谁了。
　　西九龙一哥，助理处长蔡元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周瑜换上一副笑脸，推门进入。
　　房间一眼见底，就是个普通的茶室，中间摆着两张单人沙发，每个沙发旁边都配了一个小茶几。
　　蔡元祺就坐其中，大背头，高额头。
　　“蔡sir。”
　　“阿瑜，来了。”
　　蔡元祺吐出一口雪茄烟气，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翘着脚靠在沙发上没有起身。
　　周瑜佯怪的一笑：“蔡sir，你要约我直接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找什么人传信。”
　　“年轻人，多运动运动，我正好缺个伴，就找上你了，怎么，最近很忙啊，这么不乐意。”
　　“前阵子是有点忙，这两天好不容易清闲一点，我是不怎么想来新界了。”
　　周瑜笑着落座，既然蔡元祺主动提起了新界的事，他也就不藏着掖着。
　　只可惜想引诱他提起邝智立的事，这蔡元祺直接略过不提。
　　蔡元祺看了他一眼，拿着雪茄的手一抬：“试试茶，我带来的。”
　　“蔡sir的茶那我得试试。”
　　周瑜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品茗了一下，然后一口饮尽：“真香，还真有点渴了。”
　　“不喜欢？”
　　“无所谓喜不喜欢，茶对我来就是解渴，如果喜欢，我是年轻人嘛，更喜欢喝奶茶一点。”
　　该品的茶，一口饮尽，这就是态度。
　　“那就打球。”
　　蔡元祺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周瑜一笑跟上。
　　两个人在更衣室换了衣服，东西不用拿，自然有球童跟随。
　　“我听albert，你不会打球？”
　　“打过两次，确实不太会打，恐怕有些规则都不知道。”
　　两个人着话走到了发球台，蔡元祺伸手在装球杆的袋子里抽出了一把精美的球杆来递给周瑜，然后自己又拿了一把。
　　他也没谁先来的问题，自顾自的走到了发球台上，姿势标准的对着球虚挥了起来。
　　他的视线在远方和球之间回旋，边挥边道：“高尔夫的规则有很多，你只要记住一条，打进洞即可。”
　　砰。
　　白球急速的飞出，随着一条漂亮的抛物线，落在草地上，弹跳了几下，向前滚动冲锋，直至全部力竭。
　　挺远，力道很足。
　　蔡元祺跟随白球的视线收回，微笑的对着周瑜：“伱来试试？”
　　“好。”
　　周瑜笑着接手，走到了发球台，球童已经将一个新的白球放好。
　　立足于此，身体自然的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双手佯挥。
　　“你这可不像新手的样子。”
　　蔡元祺眼神老辣，看的出周瑜的姿态相当标准。
　　“对蔡sir来，我练多久不都是新手么？”周瑜轻笑了声，又虚挥了一下，才选择了出击。
　　砰。
　　同样的一个弧度，同样的落地，只是最终的结果比蔡元祺的球距离还落后一些。
　　“打得不错。”
　　蔡元祺夸奖了声，以他的角度，周瑜能打出这球，已经算是球技不错了。
　　“thank  you，sir。”
　　“走吧。”
　　两个人拿着球杆，就像散步一般踏着青青草坪往球的落点位置走去。
　　“阿瑜，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是的。”
　　“你知道这里多大么？”
　　“据有将近180公顷？”
　　“是173万平方米。”
　　蔡元祺这个数字的时候用的重音。
　　周瑜正眼打量了一下全貌，真的好大，别一眼，就是十眼都望不到边。
　　郁郁葱葱的树木，青绿色的植被，令人心旷神怡，浑身舒爽。
　　这种感觉，是清水湾那个小场子完全给不了的。
　　那里，你就觉得在练球，这里，你就觉得在享受。
　　“很不错的地方。”周瑜感慨了一声。
　　蔡元祺笑了笑：“可你知道这里的租金多少么？”
　　“怕是要几千万吧。”周瑜随口估计了下。
　　“是1块。”
　　“啊？”周瑜的脚步一顿，震惊的看着他。
　　这块地可不是公众用地，vip卡已经明了一切。
　　“很惊讶？”蔡元祺微笑：“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跟你一样，我也很惊讶。”
　　“为什么会是1块？”周瑜问道。
　　这个问题想必听到的人没有人不好奇。
　　“因为使用他的人。”蔡元祺看着周瑜的目光意味深长。
　　周瑜若有所思，人的意思，要么是背后的人，要么就是打球的人。
　　粉岭的一张vip卡入会费是20万，但是有20万不代表你能加入。
　　有一个苛刻的条件，必须由两名入会五年的以上的老会员联名推荐，你才能进来。
　　入会的人数一直把控的很严苛，到现在为止，开了80年了，会员只有1000多个。
　　这些人里可不是只有香江人，老外可不少。
　　所以，财富连敲门砖都算不上，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或者权势，想踏着这草坪想都不要想。
　　周瑜踩了踩地上的草，想起来想笑，蔡元祺倒是大方，给他的这张卡值20万。
　　蔡元祺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当年政府把这里租给私人会所，政府的批地价是1000块，每年的地租只有1块。
　　一块钱，丢到地上都没人捡。
　　但是就是这一块钱，可以租这173万平方米整整一年。
　　而这份合同，签了100年。”
　　蔡元祺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到地方了。
　　周瑜也不需要他提醒，走到了球的位置，虚晃了两下，随手挥出。
　　“怎么，心情被影响了？”
　　蔡元祺看的出周瑜这次的发球速度比第一次挥杆可快了许多，心情肯定激荡。
　　“能不被影响么？这么劲爆的消息。”周瑜苦笑。
　　距离30米就是蔡元祺的球，但是他没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周瑜。
　　“那你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心情，是羡慕，是嫉妒？”
　　“是恨。”
　　周瑜毫不掩饰的：“每年几千万的年租，这么多年，就这么被贪墨掉了。
　　香江寸土寸金，整整173万平方米，市民本就用地紧张，但是他们连踏进这个门口的资格都没有。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蔡元祺认可点点头：“问得好！”
　　蔡元祺从口袋里拿出了昂贵的雪茄慢慢点上，拄着球杆：“我当年也和你一样，也想问一句凭什么？
　　甚至我还在做总督察的时候，我还亲自调查过这里，我想看看这里的人是不是有问题。”
　　‘是不是’三个字，呼喝声极重，不似作伪。
　　这让周瑜多少有点震动。
　　来之前，蔡元祺已经被他打上唯利是图的标签。
　　真没想到，蔡元祺居然还有这段过往。
　　结合现在听起来，倒像是要讲一个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
　　听众要做好听做的事情，周瑜接口问道：“那蔡sir你的调查结果呢？”
　　“没结果。”
　　“.”
　　蔡元祺嗤笑一声：“我根本查不下去，如果我查下去，你信不信调离是最好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就是莫名失踪了，周瑜听的懂。
　　蔡元祺看着远方的青青草地道：“我只是有这个意图，都不能算展露出来，就已经有人警告我，不，不能算警告，应该算利诱。”
　　此时他的眼神带着些许笑意。
　　周瑜敏锐的意识到，这个词有点耳熟。
　　是邝智立告诉他的，不算意外。
　　周瑜轻笑了声问道：“有多诱惑？”
　　蔡元祺也笑了笑：“第二个月我就是警司了。”
　　“够诱惑。”
　　周瑜平静的点点头，宪委层，这算是鱼跃龙门的一步了。
　　香江三万个警察，督察何其多，警司往上，只有200个。
　　“这也侧面证明蔡sir你有能力，要不然这帮人想必也不会垂青与你。”周瑜捧了一句。
　　“这是当然的事。”蔡元祺傲然点头：“警队需要传承，总要有人接班，废物上去了还是废物，只有强者，才有谈条件的价码。”
　　“那蔡sir这次叫我来，是准备把我也纳入传承的一步么？”周瑜似笑非笑的问道。
　　“先打球。”
　　蔡元祺笑了下，走向30米外的高尔夫球落点。
　　周瑜看着他的背影，蔡元祺身高不算高，一米七出头，但是背影外加面相，给人一种出笼猛虎的感觉。
　　没有内敛，就是凶险。
　　来之前，周瑜想过这个发出邀请函的人选。
　　按照老高的级别，周瑜以为至少也要是个高级助理处长。
　　甚至是副处长，处长。
　　但确实没怎么想过，这个人会是蔡元祺。
　　周瑜见到他的的时候心中尚有疑惑。
　　凭一个蔡元祺，一个区区的助理处长，凭什么敢来拉拢他？
　　不是小看他，只是因为有老高在，周瑜完全可以一句，你一个助理处长就是不够格。
　　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
　　蔡元祺的总督察到现在的助理处长，至少十几年。
　　这处一块钱的173万平方米，几十年。
　　这条线很庞大，邀请他的人未必是蔡元祺本人。
　　蔡元祺，也只是被推出来与他见面的代言人，仅此而已。


第四百七十九章 VIP卡的秘密
　　蔡元祺挥杆，砰，白球画出弧线。
　　“好球。”矫健的一球，周瑜不吝啬赞美之词。
　　蔡元祺看着自己的杰作也挺满意，面带笑容。
　　“阿瑜，你猜这个球进了没有？”蔡元祺饶有兴趣的问。
　　“那肯定进了。”周瑜毫不犹豫的道。
　　“这么笃定？”
　　“蔡sir你都问了，岂能不进？”
　　“走，去看看。”
　　蔡元祺兴致很高的踏上了揭秘之旅。
　　周瑜淡笑着跟上，看得出来，蔡元祺很喜欢这项运动，只有喜欢才会这么在意成绩。
　　他们现在打的是一个三杆洞，三杆洞的标准是小于250码，换算成米就是228米。
　　两百来米的一个洞，标准是打三杆打进洞，这就叫三杆洞。
　　高尔夫的计分方式是按杆算，每挥一次杆加一分，最后18個洞打完，总分数低的人获胜。
　　分数低，挥杆少嘛，通俗易懂。
　　所以如果蔡元祺这一杆打进了洞，那他就少挥了一杆，计两分。
　　周瑜知道他自己刚才这杆肯定没打进洞，那就还需要再挥一杆，标准的三竿。
　　这样等于蔡元祺领先他一分。
　　“very  good。”
　　蔡元祺很满意的看着10厘米的洞口，里面一只白溜溜的小球静止着。
　　“蔡sir你球技一流，不像我还差那么多。”
　　周瑜的球离的不远，但肯定是没进的。
　　蔡元祺回过头笑着看了一眼球：“果岭，不算差了，来吧，一次进洞。”
　　“好，那我试试。”周瑜走到球后。
　　果岭是指球洞所在的草坪，这里的草短，平滑，经过了球场的精心呵护。
　　所以果岭的草地也是这个球场花费最多，质量最好的一块草地。
　　瞄准目标的洞口，周瑜一副神色专注的样子，仔细开始了比划。
　　太快不行，太慢不行。
　　快了进了，不符合新手的身份，快了不进，被人看轻。
　　慢了进了，显得不够果断，慢了不进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站在蔡元祺的角度，如果比赛的人是个废物，蔡元祺就算是遥遥领先，又能有什么快感呢？影响谈话。
　　所以啊，演戏，也要演到恰到好处。
　　瘙痒，不能隔靴搔痒。
　　周瑜面容严肃，眼神专注，20秒才挥了出去，这次不需要蓄力，只需要轻轻的一击。
　　球丝滑般的跑过草地，朝着洞口滚去，直到掉入洞中。
　　“yes！”
　　蔡元祺看着这一幕，满面笑容：“不错。”
　　“thank  you，sir。”
　　周瑜开心的呼出一口气，随后又自省道：“还是觉得重了那么一点点，没控制好啊，差点就跑过去了。”
　　“哎，已经很好了，中了就是中了。”
　　蔡元祺不认可的摆摆手，抽了口雪茄笑着问道：“难道你看中不是结果？”
　　周瑜微笑：“高尔夫规则只认结果，我不看重中也不行啊。”
　　蔡元祺点点头：“阿瑜，人活在这世上，就要被各种各样的规则束缚，在警队升职是规则，在这里，一块钱一年也是规则。
　　我们改变不了那么多，所以做人不如就注重结果。”
　　“那蔡sir想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那得看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听到这话，周瑜也只是淡然一笑。
　　打球归打球，让不让无所谓。
　　但是如果是谈生意，那就绝对不能示弱，生意场上可没人同情弱者。
　　“蔡sir，既然把我约到这里来，你又传承的事，不如明，想我做什么，伱又准备给我什么？”
　　“好。”
　　蔡元祺看着他认真道：“加入我们，明年你一定是警司，未来你也一定是高层。”
　　“哧。”
　　周瑜轻笑了一声：“蔡sir，这个条件是不是侮辱人了？我上警司好像不劳你帮忙。”
　　就算是高层，还有这么多年，熬都熬上去了。
　　蔡元祺笑的意味深长：“你觉得你一定能上警司么？”
　　周瑜直视着他问道：“那我倒是好奇，我周瑜凭什么上不了这个警司？”
　　实打实的功绩，上面又有助力，他都上不了警司，别人凭什么还能上。
　　“因为我们可以不让你上。”
　　蔡元祺直白道：“你上警司可以明年上，但也可以后年上，甚至可以拖个三五年再上。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保证所有手续完全合理合规，你找不出任何问题。
　　每一个宪委层的人选增加，都要经过保安局提请，政府部门审批同意。
　　其中有多少申请人，会经过多少关卡，又需要开几场会议，过几道手？
　　你觉得就凭你岳父一个人，真的能保你一路畅通么？”
　　这话周瑜听了很难认同，老高那可不是一个人，一条线上怎么可能只有孤零零的一个。
　　蔡元祺是拿这话打击他的心里，想让他恐慌。
　　周瑜可没这么容易被吓到。
　　“我只是升一个警司，又不是升处长，我不认为我一个警司，会有这么多的人出来反对。”周瑜笑笑，不太在意。
　　“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警司，当然没人管你，但你不是。”
　　蔡元祺看着他：“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你的岳父还是高级助理处长，下一步就是副处长，你的前途可以未来可期。
　　如果现在不限制你，怕是以后我们想限制也来不及。
　　未雨绸缪，得不到的人，只有毁灭，这个道理你该懂。”
　　满篇夸奖之语，却把威胁展现的淋漓尽致。
　　周瑜脸上笑容不再，变的有些冷淡。
　　“蔡sir，那我就不明白了，反对，总要有个理由吧？
　　以我的履历，背景，这件事上了会，你们打算以什么理由拒绝？”
　　就算有一万个人竞选警司，没问题就是没问题，能力资历摆在那，总要有个的过去的理由。
　　老高有什么人脉，周瑜不清楚，但如果没有正当理由，老高绝对没那么容易被糊弄。
　　只不过现在就像是囚徒困境中的被审讯者，上警司究竟会不会有问题，蔡元祺全知，但周瑜因为缺失老高那的信息，只能先靠自己辨别。
　　蔡元祺吐出一口雪茄烟气，笑了笑道：“
　　阿瑜，我认真看过你的履历，很精彩。
　　短短时间连破大案，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我还看过你的品格报告，上司满意，下属归心。
　　财务报告就更不用了，两个字干净。
　　这也是我们看上你的原因之一。
　　警队需要传承，需要人才，上层的人选永远不可能派一个草包进去。
　　一个草包，底下的人不满意，中间的人不同意，这样的废物别想管好警队。”
　　“哧。”周瑜听的笑了声：“蔡sir，你这夸的我都听不懂了。”
　　一开始明明该聊好处时候，蔡元祺偏要威胁他。
　　现在明明在聊威胁的时候，蔡元祺又夸奖他。
　　蔡元祺面无表情的道：“
　　你不是问反对的理由么？
　　我现在就给你一个。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干净，履历很好看，背景也很强，上这个警司理所应当？”
　　“不敢一定，但差不多吧。”
　　周瑜点头，的漫不经心，谦虚归谦虚，意思很明确。
　　蔡元祺冷笑一声，盯着他：“世事无绝对，你到了那天，如果你的诚信出现了问题呢？”
　　“诚信？比如呢？”
　　“比如收受利益。”
　　“这是想诬陷我了？”
　　不法利益周瑜肯定不会收，那就只有别人做局了。
　　“谈不上诬陷，只是个小小的插曲罢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能做到不真不假也就够了。”
　　“不真不假怕是也不好做，我自己行的端做得正，空口白话，你很难服我。”
　　周瑜是这麼，但心里清楚，这个世界没那么天真。
　　真想要设个局，构陷个什麼人，不是办不到。
　　“猜到你不会信了，所以我们给你设了个体验版。”蔡元祺对着周瑜扬了下头，笑着问：“那张卡呢？”
　　周瑜一愣，皱了下眉，从口袋里把卡拿了出来看看，挑眉问道：“这张卡有问题？”
　　蔡元祺点了下头，微笑：“你很聪明，那你猜猜就凭这张卡，诬陷你周瑜，该怎么玩？”
　　玛德，这老东西，今天来这里居然是个局。
　　周瑜可不信他的这个什么体验版，今天明摆着是开了，真要是一拍两散，体验版就该变成现实版了。
　　周瑜暗自皱眉，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
　　卡本身价值20万，要诬陷他收受利益，初步可以成立。
　　但这张卡不是他自己买的，是邝智立送的。
　　周瑜很快想明白关键，抬头问道：“邝智立会他没送过这张卡？”
　　蔡元祺轻笑點头。
　　周瑜其实不问也猜到了，只是随口做下确认。
　　对方想要做到构陷，没有必要把邝智立也拉下水，要不然等到澄清的时候，一个总督察就废了。
　　构陷
　　既然不是邝智立，这张卡的来源总要有一个人，卡不是周瑜自己买的，那么这个理论上‘送’他卡的人就一定存在。
　　而且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个人会跳出来承认，就是他送自己这张卡，达成了什么目的，损害了公众的利益。
　　这樣就构成了一个非法收受利益的完整闭环。
　　因为有卡在手，有证人，所以在icac那可信度极高。
　　逻辑没问题，办案程序也没问题，除了真实性。
　　周瑜又看了看手下的这张卡，能识别的就只有上面一个会员的编号。
　　这个编号在球会肯定查得到，但现在哪有功夫查。
　　“这张卡的主人是谁？”周瑜直接问。
　　这张卡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名字，逻辑不通。
　　蔡元祺轻笑：“不愧是周瑜，想关键点想的很快，这张卡的主人你也认识，你前几天天天和他一起玩。”
　　“前几天？”
　　周瑜皱眉，陡然闪过一个念头瞪向蔡元祺。
　　“卡主人是莫一烈？！”


第四百八十章 薛定谔的猫
　　“聪明。”
　　蔡元祺笑着抬了下抽雪茄的手：“
　　三天前，莫一烈在这里办了这张卡，花了20万，有人证，有记录。
　　两天前这张卡到了你的手中。
　　当晚，你持续了8天的打击活动停止，而且一停就是两天。
　　谁都知道是莫一烈撞了你，可现在莫一烈的卡在你的手中，你的活动又停了
　　你icac会不会信是伱和莫一烈在暗中达成了协议？
　　你怎么辩？”
　　“我可以今晚就继续开扫！”周瑜极快道。
　　卡上交，继续扫荡，这个法立刻不攻自破。
　　蔡元祺轻松的笑笑：“证据都已经在了，你觉得还会有这个机会么？”
　　“什么意思？”周瑜疑惑道。
　　蔡元祺对着来的方向一扬头，玩味似的笑道：“icac的人现在就在门口。”
　　周瑜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蔡元祺这话不一定是真的，但周瑜也不敢一定没来。
　　一但他出门就被带走，这盆脏水不接也得接。
　　整个局最为关键的一步，这张卡他用了，是别人故意塞他口袋里的都不行。
　　到时候只要莫一烈一承认，这事情可就有的辩了。
　　“蔡sir，你这见面礼可真是丰厚，我可没看出你有邀请我加入的意思。”
　　周瑜抬头看了蔡元祺一眼，不无嘲讽的道。
　　一个助理处长，一个总督察，一个社团坐馆，三个人联手给他设了一个局。
　　最低消费三个，就可以报销掉他周瑜。
　　如何破解？
　　蔡元祺微笑道：“不算很丰厚，只是随手布下的一个小局罢了，我了是体验版，可没准备拿这件事怎么样你。”
　　“可现在你就是在威胁我。”周瑜冷声道。
　　“除了威胁.不是还有利诱么？”
　　蔡元祺双手撑着球杆：“阿瑜，你知不知道你的机会很好？”
　　“怎么？”
　　利诱总比威胁强，周瑜的表情缓和了些，表现的不咸不淡。
　　“你自己能力强，高sir又是你的岳父。
　　如果再加上我们的助力，你的成就至少也得是个副处长。
　　哪怕是处长，保安局局长也不是不可能。”
　　蔡元祺似乎是为了给周瑜一个畅想未来的机会，故意顿了顿，然后才继续道：“
　　职位晋升，人生抱负。
　　你的理想不是为警队服务，造福市民么？
　　你想想，到时候整个警队都在你的手里，你是不是可以更好的为市民服务？
　　不止如此，一个警队处长，即使在我们这个团体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一位。
　　你的话语权大增，你会成为这个团队的决策层，再加上团队里的其他人。
　　很多曾经限制于条条框框的事情，不能办的，不好办的，我们都可以办。
　　要钱我们有，要权我们有，你所畅销的未来，你可以全权做主！”
　　周瑜挑了挑眉问道：“这就是你当时被服的理由？”
　　蔡元祺可过，他想查，结果没查，然后第二个月就是警司了。
　　“对。”蔡元祺果断点头。
　　“听起来不错，可既然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要找我？”
　　周瑜想了想道：“你们完全可以找个更听话的，没背景的，我似乎不在这个行列吧。”
　　“因为传承！这个团体想要一直运转下去，永远都不会吸纳废物，因为废物没有价值。”
　　完蔡元祺对着他玩味笑了笑：“而且，你怎么知道只有你一个呢？”
　　“哦~，还玩种子选手是吧。”周瑜明悟般的点头。
　　这个模式倒是不错，只要人够多，那就一定会有一个中奖的。
　　理论上来垄断所有助理处长，那么也就一定会有一个成为未来的处长。
　　至于是谁，反而不重要，反正都一样。
　　“但我们最看好是你。”蔡元祺笑道。
　　周瑜耸了耸肩：“听起来像是安慰剂。”
　　蔡元祺摇了摇头，极具煽动力的：“
　　只要你加入，你马上就会知道这不是安慰。
　　明年你就是警司，然后就是高级警司，总警司。
　　每一步你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上位。
　　你会成为香江自开埠以来最年轻的助理处长。
　　有我们，再加上你的岳父，从明天起，
　　整个警队，所有的部门。
　　你可以做到想去哪里去哪里，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周瑜听笑了，听起来是真的爽，警队跟自家开的似的。
　　这是保送模式，明天就可以开始当个权二代了。
　　两边的爹妈都会争先恐后的全程保驾护航。
　　“你觉得怎么样？”蔡元祺问道。
　　他的眼睛里闪着自信，这样的条件没有会不答应。
　　他是如此，周瑜也是如此。
　　“我还有个问题。”周瑜没有急着回答。
　　“问吧。”此刻，蔡元祺很好话。
　　周瑜看着蔡元祺一笑：“他们招揽你的时候，给你预设的目标是什么？”
　　既然蔡元祺加入了，总会有如同今天这般的一次谈话，周瑜好奇。
　　蔡元祺傲然道：“当然是处长。”
　　“嗷~”
　　周瑜点点头，想了想道：“行，我答应加入。”
　　“good。”
　　蔡元祺开怀的笑：“阿瑜，聪明人要作出聪明人的选择，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周瑜笑了笑：“这个世界又没有后悔药，我才懒得后悔。”
　　蔡元祺想起刚才周瑜问的问题，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刚才问他们给我的预设目标是想知道什么？”
　　“那个啊。”周瑜轻笑了声，一脸正经的：“我是在想，如果你都做不上处长，结果他们派你来游我，我会觉得他们不重视我。”
　　“哈哈哈哈，走，打球。”
　　蔡元祺丝毫没有被调侃的不快，强者的思维本就该如此。
　　他主动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边走边问：“你这答应是真的想答应呢？还是被门口的icac吓住了不得不答应？”
　　谁都不是傻子，只要让周瑜出了这座球场，这个局也就失效了。
　　周瑜完全暂时答应逃过一劫，然后反手又后悔，这又不是不可能。
　　“我就不信你在门口埋了人。”周瑜无所顾忌的撇嘴。
　　这个答不答应的选择权在他身上，既然答应就能化解，蔡元祺又何必叫人？
　　除非他认为自己会死磕，哪怕被带走都要撕破脸不加入，那才有可能会叫人。
　　会么？不会，因为蔡元祺觉得他是聪明人。
　　蔡元祺偏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真的有，不过不在门口，而是在等我的电话。”
　　周瑜摇摇头表明态度，懒得争了。
　　这事情就是薛定谔的猫，薛定谔的icac，有没有去了才知道。
　　“其实你真被带走，也不会怎么样，20万的一张卡，还不是现金，动不了你的。”
　　蔡元祺无所谓的着，又开始走上去挥杆了。
　　“我当然知道。”
　　周瑜站在一侧看着他比划。
　　“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脏我的名么？
　　一个解释又解释不清，偏偏又真实发生故事。
　　如果是发生在晋升期间，光这一点就足够把我干掉。”
　　下台不会，警察照样当，但是被icac带走，过了48小时没出来，这问题就有了。
　　本来有老高在，在加上别的记录良好，问题不大。
　　但是有蔡元祺的这帮人煽风点火，晋升机会肯定没有了。
　　干嘛不把机会给别的记录良好的总督察呢？
　　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蔡元祺笑笑，收敛笑容，神情专注的看着球，挥杆。
　　砰。
　　白球飞翔。
　　“你来。”蔡元祺走了下来。
　　周瑜上台，又是一个新的一轮，这一次就是四杆洞了。
　　周瑜虚挥着球杆问道：“除了你还有哪些人，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
　　蔡元祺轻笑：“还早，你现在还不够资格。”
　　“嗯？”
　　周瑜停下了动作，不快的道：“蔡sir，你这样很没诚意啊。”
　　蔡元祺无所谓的笑笑：“想要体验诚意，也需要资格，而且对你来，能晋升不就行了么？见与不见重要么？”
　　周瑜想了想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法。
　　蔡元祺既然这么，那就肯定不会再了，多问没必要。
　　周瑜继续挥杆，低头看着球问：“大致的有哪些部门总能吧？我总得知道我能在哪些部门获得支持。”
　　“律政司，财政司，政务司够么？”
　　砰，周瑜一球飞跃，只是看样子多少有点偏。
　　转脸笑了笑：“蔡sir，你这样会让我过于激动，这球不算啊。”
　　三司十三局，好大的饼。
　　了又等于没。
　　“落子无悔。”蔡元祺摇了摇头笑。
　　周瑜撇撇嘴，拄着球杆问：“其实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
　　“义丰和我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收揽社团进来？”
　　“这种问题就不用问了，你现在不需要关心这种问题。”
　　周瑜摇了摇头，平静地道：“我不可能参加一个我什么都不清楚的团体，除非你不需要我做事。”
　　选择加入，保送的结果是很爽，但是别人不会无条件的付出。
　　周瑜既然选择加入，那就做好了要付出一些什么的准备。
　　比如义丰，蔡元祺肯定不会让他再动了。
　　这就是做事，不做就是做。
　　蔡元祺看了看周瑜，“你可以不参加，大门在那边。”
　　刚进来就这么跳脱，压不住很没面子，他怎么也是助理处长。
　　周瑜嗤笑一声：“还用icac威胁我？你真以为我信？”
　　蔡元祺似笑非笑的道：“想试试么？”
　　周瑜仔细看了看他，转身向大门走去：“那就试试。”


第四百八十一章 蹲在门口当狗
　　蔡元祺不信周瑜真的敢去。
　　人都爱惜羽毛，以周瑜简历的漂亮程度，没有必要沾上这个黑点。
　　一张白纸，黑点再淡，那也会相当显眼。
　　所以他看着周瑜离去的背影，觉得周瑜是在赌，赌他会叫停。
　　但他不准备这么做。
　　年轻人，太傲，太狂，就该吃点苦头。
　　想了想他还是跟了上去。
　　他不是改主意了，而是觉得挺有趣，跟在后面，周瑜会不会在内心里希望他赶紧喊停呢？
　　周瑜的脚步没停，目标明确的走向来的方向。
　　他们现在是在第二个球的发球台，距离门口就是一个三杆洞的长度。
　　220米。
　　这220米，来的时候很长，信息量很大。
　　就是现在回去的时候也不短，这段路就是两个人的博弈心路。
　　周瑜不觉得门口会有人，icac真的会像狗一样蹲在门口守着么？
　　这在逻辑上说不通。
　　踏着青青草坪，脚步依旧，其实周瑜的内心也蛮复杂。
　　加不加入这个团体，其实都可以，各有各的好处。
　　他更倾向于加入。
　　因为有些东西，你只有加入了，才能一探到底。
　　这能节省很多时间。
　　但是蔡元祺的嘴巴太牢，这不符合他的期望。
　　“我这总督察当的舒舒服服的，加入了给你们这帮老东西当跑腿小弟，呼来喝去，那我不是有病么？”
　　周瑜摇头，说穿了，加入可以，但是话语权必须得分一部分出来。
　　门口到了，周瑜自顾自的走进了更衣室，蔡元祺跟在身后的事，他当然知道，不过，已经不想理会了。
　　换好衣服，周瑜背着个单肩包，戴着副墨镜，插着口袋从更衣室里出来，然后就看见了蔡元祺在门口等着。
　　“阿瑜，你就坚信外面没有icac？”蔡元祺似笑非笑的问道。
　　周瑜轻笑一声：“蔡sir，icac如果像条狗一样蹲在外面，我认了。”
　　“年轻人”蔡元祺笑着摇了摇头。
　　周瑜真的会出去么？他还是觉得不会。
　　越到门口，其实博弈越重。
　　周瑜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门口，转瞬即至。
　　在迎宾小姐的弯腰鞠躬中，在蔡元祺略显阴郁的眼神中。
　　周瑜踏出了球会大门。
　　天气晴朗，风平浪静。
　　“渴了，喝奶茶去。”
　　周瑜嘴角带笑的走向前面的停车库，走到了自己的停车位。
　　刚刚拿出钥匙，身旁的银灰色轿车车门打开，走下来四个西装革履的3男1女。
　　周瑜的动作停住了，转过头看着他们，眼睛微眯，icac！
　　靠近周瑜这一侧的马耀祖带头拿出了证件，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好，周瑜总督察，我是icac调查主任马耀祖，我们接到举报，有人举报你非法收受利益，现在我们怀疑你触犯《防止贿赂条例》，请伱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周瑜神情不变，看了这个调查主任两秒，哼笑的摇头自言自语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居然还真有人愿意蹲在门口当狗。”
　　“你说什么？”唯一的一个女的谭美莉朝周瑜怒喝。
　　周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说你了么？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
　　“哎。”
　　马耀祖抬手止住了女下属的话头，转回头看着周瑜平静的说：“周督察，走吧。”
　　车上，周瑜如同夹心饼干一般，被两个男的夹在汽车后座。
　　这待遇都赶得上杀人犯了。
　　男司机开车，女的坐副驾驶，icac工作作风沉默寡言，本该一路无言，奈何电话响。
　　叮铃铃，叮铃铃。
　　马耀祖接起。
　　“喂好吧。”
　　马耀祖用手腕碰了碰周瑜，递了过来：“找你的。”
　　周瑜不意外的接过，蔡元祺的嘛，还能有谁。
　　“喂。”
　　“怎么样，现在信吧。”
　　周瑜听蔡元祺的声音明显是带着笑的，看来很得意。
　　“蔡sir，我以为是满汉全席，谁知道你备的还真是鸿门宴，明着说请我，暗地里还准备了把刀子。”
　　周瑜边说边笑着看了眼旁边的马耀祖，马耀祖目不斜视。
　　“阿瑜，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可是明明白白提醒过你门口有人的。”蔡元祺老神在在的笑。
　　“真真假假，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假假真真，你现在不是看到了么？”
　　“看是看到了，3男1女诚意满满，你请客吃饭，还得我买单，蔡sir，你这样子搞，是逼我上绝路啊。”
　　“哪有什么绝路，我说过，这是一出体验版，体验完了你要是想回来，你现在就可以让阿祖送你回来，我买单。”
　　周瑜嗤笑了声，百无聊赖的说：“算啦，我这人不吃嗟来之食。”
　　“阿瑜！你不要不识好歹！”
　　蔡元祺瞬间怒了，这话就代表周瑜情愿去icac，都不愿意回来。
　　他周瑜宁愿染上这个黑点，都不愿意上他蔡元祺的船。
　　“蔡sir，既然你看过我的全部报告，你就应该知道，我这人一向好说话，但有个前提，那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这样挖坑设计陷害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蔡元祺压抑着怒气，沉声道：“没人针对你，没人想搞你，只要你答应，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这里给你的都是最好的条件，你扪心自问，这个条件差么？”
　　周瑜冷笑：“差！当然差！别拿当狗那一套糊弄我，要我加入可以，决策桌上我必须占一个位子！”
　　“不可能！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就凭你现在一个总督察，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想理由不是我事，你要我加入，你就必须同意。”
　　“不可能！绝对没的商量！”
　　“那就不商量。”
　　周瑜态度决绝，蔡元祺拼命压抑怒气，警告道：“阿瑜，一但你去了icac，再后悔可就晚了。”
　　“后悔？我从不后悔，我警告你，你最好解决这件事，要不然就开战！你别以为吃定我了！”
　　周瑜把手机一挂，凌空甩出去，然后就闭上了眼。
　　有些时候必须硬气！
　　加入他肯定想加入，但是这个位子不好拿，别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同意。
　　必须逼一逼。
　　现在话说到这个份上，要么那帮人同意，要么就只有对立，让他们自己选。
　　马耀祖赶紧伸手抓住，压了口气瞪了周瑜一眼。
　　车里重新回复平静，只是气氛多少有些压抑。
　　坐在周瑜身边的马耀祖和另外个队员也就算了，他们没有交流的空间。
　　但是车前座的司机和谭美莉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下眼里的疑惑。
　　他们为什么出来，组长没说。
　　组长为什么让周瑜接电话，他们也看不懂，这不符合规矩。
　　包括周瑜在电话里说的话也是含糊其辞，听不太懂，只知道争吵相当的激烈。
　　只有一个人名，不，是姓，有点价值。
　　蔡sir这个蔡sir是谁？
　　这是他们脑中现在最大的疑惑。
　　廉政公署。
　　啪。
　　周瑜在审讯桌旁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了腿。
　　马耀祖和谭美莉像是在外面整理了些资料，过了一会才走了进来。
　　马耀祖把文件往审讯桌上一放，“周sir”
　　周瑜扣扣了桌子打断：“咖啡呢？icac现在连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了？”
　　“你有礼仪么？”谭美莉看着周瑜吐槽。
　　“美莉，去给他泡。”马耀祖偏头说道。
　　“是。”谭美莉不太情愿的转身。
　　“我只喝现磨。”周瑜补充道。
　　“.”谭美莉脚步一顿，砰的关上了门。
　　脾气真大，周瑜无所谓的笑笑，看向面前的这个马耀祖。
　　年轻人，戴副眼睛，头发用了啫喱水，油光发亮。
　　“你在门口等了多久？”周瑜主动问道。
　　马耀祖看了周瑜一眼，坐了下来：“周sir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
　　“我不关心，你可以不答。”
　　“半个小时。”
　　“哦~”
　　周瑜点点头，这个时间，差不多就是他刚进球场没多久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帮人蔡元祺一早就埋下了。
　　一环扣一环，全垒打啊。
　　“周sir，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
　　马耀祖推了推眼睛：“请问周sir，你今天去球会是做什么？”
　　周瑜弹着手指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马耀祖愣了下，浅笑一声说道：“周sir，没必要这么抗拒，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答案是什么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你和蔡元祺什么关系？”
　　“周sir，接受盘问的人好像是你。”
　　周瑜身体前倾：“我问你，你和蔡元祺什么关系，为什么像条狗一样蹲在那里？”
　　周瑜话说的面无表情，但是这话听的人绝对刺耳。
　　马耀祖的脸色逐渐阴沉，有怒火，但修养还不错，沉声道：“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周瑜点点头，看着他：“记住这句话，你教我的这么说的。”
　　“周sir，你这是准备顽抗到底了？”马耀祖眯起了眼。
　　“顽抗？你在说什么？”周瑜冷面看着他，“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让我交代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少事？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你上司知不知道？
　　你有没有正式的立案？
　　你以为你粘上蔡元祺就能肆无忌惮了？”
　　马耀祖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周sir，现在有人举报你非法收受利益，你必须要接受调查，请你合作。”
　　周瑜波澜不惊的问道：“有人？谁啊，蔡元祺么？我收了多少钱？证据呢？”
　　“证据就在你的口袋里！”
　　“我口袋里有什么？”
　　“不用装糊涂，周sir，那张球会的卡，你能进去，你别告诉我那张卡你没带？”
　　“你怎么知道那张卡的？谁告诉你的？”
　　“周sir，你是来接受询问的，不是来提问的，请你主动交出来，要不然我只能请我们的工作人员‘帮’你拿出来了。”
　　“拿？你还想强制搜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工作几年？要不要我给你普及一下询问的概念？”
　　马耀祖深吸了一口气：“
　　周sir，我为我刚才说过的话道歉，这句话我收回.
　　但是！
　　拘捕令很快就会下来，这个时候的抵抗只会让人觉得你毫无悔意，你觉得有意义么？”
　　周瑜伸手拿起咖啡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然后手起杯落，咖啡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砰！
　　四分五裂，满桌咖啡液！


第四百八十二章 陆志廉
　　房间内的两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
　　第一时间就起身躲开四溅的玻璃碎片。
　　周瑜没动。
　　依旧坐着，面带寒霜。
　　“你干什么？”马耀祖怒喝。
　　“等你抓我。”
　　周瑜冷漠的看着他：“
　　你不是很快么？我等你。拘捕令，哼！
　　我来了icac4次，4次都是被人诬告。
　　4次都有人觉得我周瑜走不出icac。
　　但是结果呢？
　　每次都是你们icac的人送我出去。
　　你觉得伱特殊？
　　拘捕，你去问问你上司，你想拘捕，他敢批么？”
　　马耀祖紧咬牙齿，压抑着怒气，片刻嗤笑道：“
　　周sir，不用提以前，从前是从前，这次我们证据确凿！
　　就算你不把卡拿出来的，我们也可以在球会查得到。
　　你进去，可是刷过这张卡的，有录像可以证明。”
　　周瑜摇了摇头：“做人呢，不要这么天真。
　　你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事？你不知道。
　　以你的水准，根本不可能知道核心的事情。
　　我劝你呢，及时退出去，现在还来得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听过没有？
　　你就是那条被蒸干的鱼。”
　　马耀祖不可能走，也不可能退。
　　他紧了紧西装，拉开凳子重新坐了下来，只是离桌面的边缘远了些，因为那里还在滴液。
　　他淡淡的道：“周sir，如果你觉得其中有什么冤枉你的地方，或者你觉得举报不实，你完全可以自行解释啊，我们绝对会公正办案。”
　　咚咚咚。
　　周瑜不顾水渍扣了扣桌子，盯着他问道：“
　　我跟你解释，你哪位啊？
　　一个小小的调查主任查一个总督察，你觉得对等么？
　　蔡元祺什么身份你清楚，我背后什么身份你清不清楚？
　　你觉得两边打起来，你这个调查主任扛不扛得住？
　　我这人心善，机会给过你了。
　　你不想要，那就别废话，查，我等你拘捕。”
　　周瑜一拍桌子。
　　“还有你。”
　　周瑜看向谭美莉，郑重的道：“
　　看在这一杯咖啡的份上，我劝你。
　　如果你不知道内情，最好去汇报。
　　不要跟着这些白痴一条道走到黑。
　　你只是拿一份薪水不要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知道蔡元祺么？那是助理处长！
　　你觉得你扛得起么？”
　　谭美莉一时无语，只是看着周瑜。
　　周瑜顿了顿一挥手：“去，再打一杯咖啡。”
　　谭美莉看着周瑜，又看了看马耀祖，稍微迟疑，脚步向门口走去。
　　“美莉，你干什么去？”马耀祖喝道。
　　谭美莉拧开门把手，深呼一口气：“我去泡咖啡。”
　　“回来，不用给他泡！”
　　“我自己喝行不行？”
　　谭美莉脾气也倔，直接摔门出门。
　　“看来有人还不算蠢。”周瑜嗤笑着看着面前已经脸色阴沉的马耀祖。
　　咖啡遁，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周瑜故意给了她这个台阶，一是为了分裂，二就是为了测试了。
　　icac的这几人到底是不是蔡元祺的人，他要做到心里有数。
　　不是蔡元祺叫了对方，对方就是蔡元祺的人了。
　　以蔡元祺的手段，有很多办法可以设计icac为他打工。
　　这种招数周瑜自己都用过。
　　现在答案出来了，测试结果这个调查主任，是蔡元祺的人无疑了。
　　而这个女的嘛，十有八九不是。
　　马耀祖已经没话了，面色阴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间很安静。
　　足足15分钟后，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
　　皮肤黝黑的陆志廉走了进来，对着周瑜伸出手微笑：“你好，icac首席调查主任陆志廉。”
　　周瑜站了起来，伸手握住道：“我以为会是总调查主任，到没想到是首席。”
　　icac执行处，上限是副专员，接下来就是处长副处长，接着才是首席调查主任。
　　看起来首席似乎也就一般，但是别忘了，干活的永远是调查主任。
　　所以作为首席，这已经是icac办案一线的最高级别了。
　　哪怕是处长犯了法，去带人的也是首席调查主任。
　　所以陆志廉来见周瑜，规格已经到顶了。
　　“陆sir。”马耀祖点了下头，然后站在了一遍。
　　陆志廉没看他，只是对着周瑜微笑道：“你都了他资格不够了，来个总调查主任.万一也被你轰出门怎么办。”
　　陆志廉笑着，周瑜也听出了嘲讽之意，不甚在意。
　　“轰他是为他好，这是在救他。”
　　“坐。”
　　陆志廉收回手，回身拿起了谭美莉手捧的咖啡，递到了周瑜面前。
　　“耽误了点时间，我刚煮的咖啡，廉署最好喝一种了。”
　　“谢谢。”
　　周瑜微笑伸手接过，喝了一口，点头：“确实比刚才的香。”
　　陆志廉微笑笑，眼睛在桌子上一扫，偏头对一旁的手下道：“美莉，擦一下。”
　　“yes，sir。”
　　陆志廉看向周瑜打趣问道：“怎么最近火气很大啊？”
　　周瑜把杯子拿起，方便美莉擦桌子，然后道：“你要是被人弄到icac4次，你脾气能好？”
　　“我在这里上班嘛，已经习惯了，不过我看周sir能进来4次，并且次次都是全身而退，怎么，有人要害你啊？这次也是么？”
　　周瑜轻笑了声，目标越过了陆志廉，看向了他身后的马耀祖，似笑非笑的：“那得问你的手下了。”
　　陆志廉微笑，目光不离周瑜的道：“阿祖，你去带周sir的原因。”
　　马耀祖平缓的道：“
　　两天前，我收到一个包裹。信里写着警队有人非法收受利益的事情，并且还有一部手机。
　　但是这个手机里没有任何号码，我猜是举报者准备必要的时候和我联系的，所以我就一直带在身上。
　　直到今天下午，这个手机终于响起，他告诉我这个受贿人会去粉岭球会，并且身上携带的一张vip卡就是证据。
　　我问他这个人是谁。
　　他他只认得样貌，不知道名字，让我在外面等着他的短信。
　　那我抱着求证目的就出发了。
　　然后就是周sir出来前，他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告诉我车牌号和名字，我才知道是周sir。
　　所以我就把周sir带回来了。”
　　“啧啧，人才。”周瑜笑着感叹：“这是你刚想的，还是蔡元祺早就教你这么的？”
　　周瑜听下来的感受就是环环相扣，这个法居然没有问题。
　　“周sir他回答的够清楚么？”陆志廉笑着问。
　　周瑜摇摇头：“不够清楚，还有一点没吧，车里的电话呢？”
　　“还有？”陆志廉疑惑的看向马耀祖。
　　马耀祖眼珠微动快速解释道：“sir，是这样，在车上我接到举报人的电话，他想和周sir聊两句，我本来不同意的，但是他他手里还有最为关键的人证，所以我就同意了。”
　　“不对吧。”周瑜立刻凝眉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电话是谁打的？”
　　“我不知道啊，那个电话用的就是寄过来的手机接的，我听声音只知道是个年轻人，他没有告诉我名字，我也没有追问。”
　　马耀祖耸了耸肩，无辜的看着周瑜。
　　连声音都改了，周瑜嗤笑着摇头，够谨慎。
　　“你想到什么？”陆志廉看见周瑜情绪波动马上追问。
　　他现在知道的也就刚的那么多。
　　最多再加上一个周瑜数次提及到过的人名，蔡元祺。
　　这也是他亲自过来的原因。
　　他不觉得周瑜会胡乱攀咬，而且这件事确实很怪。
　　“没什么。”周瑜懒得答。
　　陆志廉想了想问道：“周sir，对于举报信的事情不知道你有什么解释。”
　　周瑜什么情绪对陆志廉来不要紧，事情才是他关心的东西，也是他来的目的。
　　“假。”
　　“假的？”陆志廉笑了笑：“周sir，据我现在手中掌握的资料，卡是你在用没错吧？”
　　“没错。”
　　“能把卡给我看看么？”
　　周瑜看着他，想了想把卡丢了过去，卡本身其实已经没有了意义，接下来才是关键。
　　陆志廉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周sir，这张卡值20万对吧？”
　　“没错。”
　　“以周sir的收入，办张20万的卡当然办的起，但是，这张卡应该不是你自己办的吧。”
　　“确实，一个陌生人送的。”
　　“陌生人。”陆志廉挑眉轻笑，玩笑着问：“怎么没人送我呢？谁啊？”
　　周瑜微笑：“o记总督察邝智立。”
　　“又一个总督察？”陆志廉笑的更开心了，“他为什么要送你这张卡呢？”
　　“他代别人交给我，有人请我打球咯。”周瑜耸耸肩，态度平和。
　　“打球，谁啊？”
　　“助理处长蔡元祺。”
　　“哦~”
　　陆志廉明悟般的点头：“所以你是这张卡跟你毫无关系了？”
　　周瑜想了想摇了摇头，砸了下嘴道：“不能这么，这张卡可害我坐在这里，怎么能没关系呢？”
　　陆志廉哧哧笑笑：“可我知道的怎么不是这样呢？”
　　他弹了弹卡正经的道：“我打去球会问过，就是这个卡號，和对方报给我的一样，你用过这张卡毋庸置疑。
　　我打去球会问过，这张卡的开卡人好像叫.莫一烈，周sir是不是有点耳熟。”
　　“很耳熟，过去几天我抓了他几十号人。”
　　“周sir不打算解释点什么么？”
　　“我为什么要解释？别人给我卡，户主是谁，跟我有关系么？”
　　“可我听周sir的打击活动就那么凑巧，刚好那天夜里停了下来，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哦~，我听明白了，你是觉得我收了莫一烈的卡，当晚我就停手了，这样就构成了非法收受利益，是吧？”
　　“周sir这不是挺明白的么。”
　　陆志廉抬手笑笑，示意周瑜继续下去。
　　“我想装糊涂也不行啊。卡毕竟在我手里。
　　陆sir，你这卡是莫一烈的，那邝智立给了我这张卡，也就是为了把莫一烈的好处费给我。
　　邝智立呢就充当了一个我和莫一烈之间的中间人，或者是传递卡的人，卡总要交接的嘛，对吧。
　　邝智立收了多少钱那就另外，反正我们先不提，整件事逻辑上确实没问题。”
　　周瑜看着陆志廉笑道：“那这样，我这人很好话。
　　陆sir你也不要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的手下是不是二五仔你也先放放。
　　你就专心查我的案子，你只要让邝智立认罪，我就认罪，合理吧？”


第四百八十三章 我不走
　　周瑜抛一条钩子给这个首席调查主任，如果他能从邝智立的身上打开缺口，皆大欢喜。
　　“呵呵呵呵~邝智立”
　　陆志廉笑笑，靠在椅子上翘着腿，开玩笑式的说道：“周sir，现在你好像是在教我做事，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才是来被调查的那一个。”
　　“你觉得这个思路有问题么？”周瑜看着他发问。
　　“当然有了，邝智立是你说的，这件事现在还不能证明。但是你收受利益的证据，我觉得蛮充分的。”
　　“充分么？充不充分看一条，莫一烈怎么把卡给我的，你先查清楚这条，再来跟我说充分。”
　　陆志廉看着周瑜的面庞，呵呵呵呵笑笑，起身：“你可以走了，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们会请你回来再喝杯咖啡，ok？谢谢。”
　　说完，他朝着周瑜伸出了手。
　　“我以为要坐足48小时，这么早放我走？”
　　周瑜颇感意外的打量了他一眼，没动。
　　“反正证据不足嘛，周sir公务繁忙，有机会再约嘛。”陆志廉依旧笑着伸着手。
　　他明白，以周瑜的身份背景，光凭一张20万旳卡是不可能动得了的。
　　证据，必须是完美闭合。
　　周瑜看了看伸出的那只手，伸出了手拿起了咖啡杯，微低着头冷笑道：“想抓就抓，让走就走，你当我周瑜好欺负？
　　陆志廉缩回了手，依旧保持着微笑：“有人举报我们就要做事嘛，周sir理解一下。”
　　砰，杯子落桌。
　　“我理解你，谁理解我？”
　　周瑜皱着眉头看着他，扣了扣桌子说道：“
　　我周瑜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第一次带我回来，我当警廉合作，icac不了解我带回来问问没什么。
　　第二次我也能接受，第三次，我也忍了，事不过三你听过没有？
　　四次了，是四次啊！你还想要几次？”
　　谁都没想到周瑜会发火，哪怕是刚被骂了的马耀祖。
　　马耀祖只不过是调查主任，级别比周瑜低，骂了也就骂了。
　　但是陆志廉可是首席调查主任……
　　气氛明显的沉闷了一下。
　　陆志廉看着周瑜，微笑的打破平静。
　　“不好意思啊，周sir，大家虽然是不同部门，但流程上都是一样的。
　　有问题就带回来问话，至于次数的多少真的不是我们能掌握的。
　　我也想下班呐，呵呵呵呵。”
　　“好笑啊？”
　　周瑜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能力低是你的事情，是你部门的事情，我不管。
　　但是你现在影响到我了，我每次进icac，别人不知道的是不是会以为我周瑜有问题？
　　你负责啊？
　　有证据，你抓人，我没问题。
　　但是4次了，icac调查我周瑜至少4次了，我有没有问题你查不清楚么？”
　　陆志廉抿了抿嘴笑笑：“好啊，下次没问题，我肯定不会请周sir回来，不好意思啊，你可以走了。”
　　“我不准备走。”
　　周瑜施施然的坐下，“首席调查主任…
　　我坐足48小时，你尽管查。
　　查的出来，不管查到是我周瑜受贿，还是…有些人受贿，大家相安无事。
　　要是查不出来，48小时后，我让家里人来接我走。”
　　陆志廉眉头锁住，很难再笑得出口。
　　……
　　陆志廉从审讯室出来，就带着手下到了办公室。
　　“说吧，怎么回事？”
　　他双手抱胸看向马耀祖，黝黑的肤色掩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马耀祖低着头，认错道：“sir，我不应该违规让他接那个电话，但是我想的是能尽快拿到证据。”
　　“那个人证?给你了么？”陆志廉问道。
　　“给了。”
　　马耀祖振奋的拿出手机，递了过去：“你看，短信写的很清楚，这个证人是莫一烈的手下。”
　　陆志廉拿过来看了看。
　　短信上写的内容确实很清楚。
　　发短信的人说，这个证人亲耳听见莫一烈说要转1000万给周瑜。
　　他还问莫一烈。
　　“为什么要转钱给这个王八蛋，这王八蛋害的我们这么多生意停摆，这么多兄弟被抓。”
　　莫一烈说：“眼光要长远，没有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然后莫一烈就交代他去取钱，有银行记录为证。
　　最后注明，想要记录的话可以问他要。
　　发短信的时间，就在刚刚不久。
　　“1000万？”陆志廉看着金额疑惑的看向马耀祖。
　　马耀祖摇了摇头努嘴：“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这张卡只是表现出来的一部分吧。”
　　“不知道？去带周瑜为什么不汇报？”陆志廉问道。
　　“sir，我当时不知道是周瑜啊，我也是到了门口才知道是他。”马耀祖表情委屈加无奈。
　　陆志廉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转头看着会议室里的队员说道：“现在线索都在这里了，你们怎么看？”
　　“如果是1000万的话，那我觉得周瑜和莫一烈达成协议还是可能性很大的。”队员猜测道。
　　20万，对一个总督察，特别是周瑜这样前途无量的总督察来说，多少有点看不起人，这也是本案最大的疑点。
　　“可问题是这笔钱藏在哪里我们不清楚。”
　　“现金嘛一般都藏家里，要么外面租个仓库或者单位放咯，我觉得可以查一下他当天的行踪。”
　　“陆sir，有没有可能申请搜查令，搜一下周瑜的家？”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这是突破的最好办法了。
　　队员们齐齐看向陆志廉。
　　不过陆志廉没有回答，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那张球会的vip卡皱着眉看的仔细。
　　“头，你是觉得这笔钱在球会？”有队员马上反应过来问道。
　　陆志廉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你们说，这种地方，应该都有储物柜吧？”
　　“肯定有，这样就说的通了，周瑜为什么去球会？就是去确认这笔钱到没到的！”队员相当振奋，这就绕过了搜查令。
　　“你带两個人去看看。”陆志廉把卡丢了过去。
　　“yes，sir。”
　　“阿祖，你去把短信上的证据和证人带回来。”
　　“yes，sir。”
　　虽然马耀祖表现的有些怪异，而且周瑜说马耀祖有内鬼的嫌疑。
　　但既然是马耀祖接收的短信，陆志廉相信这件对周瑜不利的事，没有人比马耀祖更合适了。
　　安排好这两件事，接下来就只有周瑜说的邝智立了。
　　“美莉，你跟我出去一趟。”
　　“好的。”
　　……
　　5个小时后，晚上10点。
　　陆志廉回来了。
　　他走进审讯室，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各种小吃轻笑了声：“周sir胃口不错。”
　　“一般般吧，主要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周瑜已经把西装外套脱掉了，挂在了桌子后面，所以上半身只有一件白衬衫。
　　袖子卷起，正在干饭。
　　周瑜对着他扬头：“来一点？”
　　“吃过了。”
　　陆志廉微笑坐下，然后就惬意的看着周瑜不说话，一副等他吃完的样子。
　　“有事就说。”
　　“你先吃吧。”
　　周瑜起初也没在意，随后问道：“有收获了？”
　　陆志廉轻松的笑着：“你还是先吃吧，我怕你待会胃口不好。”
　　周瑜这才抬头仔细看了看他，这幅神情……
　　周瑜放下碗筷，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似笑非笑道：“既然怕我胃口不好，你就不怕我吃撑了消化不良。”
　　“呵呵呵。”陆志廉坐正了：“好，既然周sir不准备吃了，那我们开始。”
　　“请便。”周瑜拿起鸳鸯看着他。
　　陆志廉从旁边谭美莉的手中拿过来两张照片，在手里把玩着，空白面对着周瑜。
　　他看了看周瑜身后的包问道：“我看你带着个包，换过衣服啊？”
　　“换过。”
　　“球会的更衣室？”
　　“当然。”
　　陆志廉点点头：“球会更衣室的69号储物柜是你在用吧？”
　　“没错，下午换衣服的时候存过包。”
　　“柜子里的黑色旅行袋是你的吧？”
　　“不是。”
　　“不是？”陆志廉把两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手指点了点：“可我们怎么在你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两个旅行袋，而且里面还存放着980万的现金呢？”
　　“这么客气？”
　　周瑜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笑。
　　陆志廉主动跟着笑：“有什么好笑的么？说来听听。”
　　周瑜把照片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一个立式柜子，因为来的客人基本都是穿西装，而且身份比较尊贵，所以为了悬挂西装，空间比较大。
　　现在里面除了衣架，就堆着两个黑色旅行袋。
　　看见袋子里的钱，周瑜笑的更开心了：“你说说，有人为了陷害我，又搭进去近一千万，这事情是不是很好笑？”
　　“陷害？不一定吧，周sir，我问过球会，这个柜子是会员专属柜子，租了一年，也就是说，这个柜子不对外开放，只有你能使用。”
　　“谁说只有我能使用了？”
　　周瑜抱胸看着他：“你不就想说这柜子需要那张卡才能打开，而卡又在我的手里，所以这笔钱就是我的钱……
　　但是。
　　你能证明开这个门的卡只有一张？
　　球会没有副卡么？
　　再退一步，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只有这一张卡…
　　包上没有我的指纹，我说是上一任留下的行不行？
　　你找不到是我放的证据的，换条路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陆志廉想骂人
　　对面找办法来陷害，这是意料中的事。
　　加码也正常。
　　周瑜继续等着，看看还有什么招数。
　　来的越多越好。
　　“周sir果然能言善辩，我倒是很奇怪，你看起来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我没做，我为什么要担心。”
　　陆志廉笑笑，“周sir，你做警察的时间也不短了，判断证据是否足够，你应该很清楚。”
　　“当然。”
　　“那就好。”
　　陆志廉的脸色变冷：“莫一烈已经承认，他和你达成协议，用1000万买你收手。交易的方式就是通过球会的储物柜实现。
　　而你说的邝智立我亲自问过，他说根本没有给过你什么卡。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你还不承认?”
　　“邝智立怎么说的？”
　　“他说他和你见面，是为了准备联手打击义丰，结果你说你准备再等等，那一刻你不就是已经和莫一烈谈妥了么？”
　　“蔡元祺呢？他托邝智立找我，还和我打了半个小时的球，有服务小姐证明，他不会说没见过我吧？”
　　“邝智立都不是，你觉得我有必要去问蔡sir么？”
　　为了这么点小事去询问助理处长，ICAC看不惯警队也不会这么脑瘫。
　　“周瑜，你自己清楚，人证，物证，动机，事实，证据链已经齐了，你就算不承认，这件案子照样会提交法庭。现在，坦白是你唯一的机会。”
　　“周瑜，我知道你的简历很OK，升职也很快，人这一生中会遇到很多的诱惑，有时候把持不住，也很正常。毕竟是1000万，不是1000块，只是缩缩手，白赚。”
　　“但是没关系，只要你承认，凭你以往旳功绩，再加上有人帮你求情，不会判很多年，扣除假期，说不定几年就出来，那时你才30多，还很年轻，还有很多的可能．．．．．．”
　　“你知道粉岭球会的地租么？”周瑜问道。
　　“额，嗯？”
　　话题跳跃的有点太快，陆志廉迅速切换思维一想，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么？”
　　“关系可大了，173万平方米，年租金却才一块，感兴趣么？”周瑜微笑。
　　“一块？”
　　陆志廉明显愣了愣，然后了然的笑道：“如果你有别的不法行为举报，ICAC很欢迎，证实无误也确实可以减刑，但前提，你得先承认自己的罪名。”
　　周瑜抬手：“不用急，等48小时过了再说。”
　　陆志廉微眯着眼打量他：“不用等48小时，证据齐全，你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就下拘捕令抓你。”
　　“为你好，我劝你过了48小时。”周瑜微笑，不会再说更多。
　　“有意义吗？”陆志廉十分不解：“钱，证人，我们都已经拿到，你非要拖这两天为什么？”
　　陆志廉意识到周瑜是故意如此，从一开始不愿意走留下来就是故意要呆在ICAC。
　　但是48小时，除了状态从配合调查变成执行拘捕，别的区别他一时真的看不出更多．．．．．．
　　“周瑜，你最好老实交代，现在拖延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一旁记笔录的谭美莉终于忍不住，喝出了第一句话，太嚣张了，证据确凿啊。
　　周瑜瞄了她一眼，笑了：“我还救过你一次，态度好点。看你是新人，教你一句话，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事情没定之前，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
　　谭美莉一脸看神经病的模样，这简直是个奇葩。
　　现在证明周瑜有罪，那马耀祖其实就是没事。
　　她当初一时听信了周瑜蛊惑人心的谗言，搞的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组长。
　　结果到了这样的地步，这家伙居然还振振有词的想要蛊惑她。
　　周瑜看谭美莉的表情就知道这新人忿忿不平，不由得摇头，多少蠢了点。
　　不管她了，周瑜看向陆志廉，态度严肃起来。
　　“陆sir，这个案子其实我非常想你查出来，哪怕只是一个线头。
　　有些事，一个人很难做，有些人，我一个人也很难对付。
　　ICAC首席调查主任，说真的，我对你寄予厚望。
　　但是现在过了5个小时，整整5个小时，你却给我带回来这些东西．．．．．．”
　　周瑜一言难尽的摇着头：“说真的，我就是找条狗，查的都不会比你差。”
　　两人一愣。
　　“喂！注意你的言辞！”谭美莉一拍桌怒喝，脸色已经涨红。
　　陆志廉脸色也不好看，严肃的很，这话极致嘲讽。
　　但他的心态比谭美莉稳多了，言语冷漠，沉稳。
　　“周瑜，ICAC向来很公平，你一直说是蔡元祺找的你，但是所有证据的指向都证明是你和莫一烈勾搭不清，一千万那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你说你连自己的事情都说不清，我怎么帮你？”
　　“你就这点本事？”周瑜一拍桌子喝道：“你要是只会查些表面的东西，你就别占着这个位子，首席调查主任，说的好听，连個手下是内鬼都查不出来，你也好意思？”
　　“查出来了。”陆志廉淡淡道。
　　“额？”周瑜一愣。
　　“啊？”谭美莉就直接惊讶了，瞪着眼睛看陆志廉：“阿祖他真有问题？”
　　陆志廉摇了摇头，语气稍微有些萧索：“不知道，他还没开口，不过他的账目确实有问题。”
　　谭美莉震惊的看向周瑜，那岂不是代表他说的是真的，那周瑜到底有没有犯法？1000万啊。
　　“查出来了你不早说？”周瑜语气缓和的拿起鸳鸯喝了喝，黑炭皮，简直浪费他表情。
　　陆志廉面无表情的看着周瑜：“他是有问题，但是跟你的案件目前看没有关系，你的案件证据齐全，所以你还是要交代你的问题。”
　　周瑜轻笑一声，“把摄像机话筒关了。”
　　陆志廉凝视了他一秒，一偏头，谭美莉动手关闭。
　　“给你听点好东西。”
　　周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按了下去。
　　“阿瑜，你就坚信外面没有ICAC？”
　　“蔡sir，ICAC如果像条狗一样蹲在外面，我认了。”
　　“年轻人．．．”
　　咔嚓，周瑜暂停，看着两人又有怒容的表情，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放错了”。
　　稍微快进一小段，继续播放。
　　“．．．．．．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想不到，真想不到，居然还真有人愿意蹲在门口当狗。”
　　“你说什么？”
　　咔嚓，周瑜继续暂停。
　　看向谭美莉笑道：“是不是听起来很耳熟？”
　　“你有录音？”陆志廉反应比谭美莉快，马上想到：“刚才那段是你和蔡元祺在球场的对话？”
　　周瑜点点头。
　　陆志廉彻底明白了，怪不得周瑜有恃无恐，怪不得他能走也不走。
　　如果一切像他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真有人陷害周瑜。
　　“把录音给我，我帮你。”陆志廉伸出手，看上了这支笔。
　　“哧，净想好事。”周瑜把笔塞回了口袋：“我保命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你？”
　　“我录一份。”陆志廉想到折中方案。
　　周瑜摇摇头：“那也不行，想听要收费。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你得证明是谁给我的卡。
　　邝智立也好，莫一烈也好，总有一个时间，地点，给予方式的吧？你拿到了，我就让你听。”
　　“哧，是你自己被人冤枉，搞得像我们非得帮你一样。”
　　谭美莉虽然已经对周瑜被冤枉的事情从心里接受了，但那两句‘狗’可还言犹在耳。
　　周瑜笑着看了她一眼：“刚教过你就忘了，别这么快下结论，你看你们家陆sir拒绝了么？”
　　“不是吧，非得帮他？”谭美莉不信，不解的看着陆志廉。
　　陆志廉扶着额头哧的笑了一声：“他把我们ICAC拖下水了。”
　　“什么意思？”谭美莉很懵。
　　陆志廉微笑的看着周瑜，眼睛里有着别样的光彩。
　　陆志廉话是对着谭美莉说，眼睛看的却是周瑜：“从一开始他手里就有翻盘的证据，但是他却没有拿出来。
　　他随时可以走，他却不走，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想得到ICAC的帮忙。
　　我们去查了所谓的证据，拿到了莫一烈的承认口供，拿到了邝智立的否认口供，这些都是他想要的，事情从假的变成了真的。
　　接下来他为什么又拿出了录音笔，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你说阿祖是内鬼？”谭美莉抢答。
　　“对，正因为阿祖是内鬼，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ICAC的人参与陷害一个警队名人，如果ICAC不能自证清白，那么外人就会以为我们和蔡元祺同流合污。
　　后果很严重，我说的对吧，周sir！”
　　“没那么严重。”周瑜摆摆手笑笑。
　　其实哪止如此啊，这不过是一环罢了。
　　“还真是被拖下水了．．．．．”谭美莉喃喃。
　　陆志廉思量了一下，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周sir的48小时也大有用意是吧。”
　　“没错。”
　　周瑜点点头：“简单来说，你能查出马耀祖，你不能查出马耀祖，又或者你本身就是蔡元祺的人，我都做了准备，三条路线，任君选择。”
　　“如果我查不出来呢？”
　　“48小时后，我依旧不会承认，我会被你抓捕，我关在ICAC的消息会瞬间起飞，街知巷闻。
　　然后突然会有一段录音出现，ICAC联合蔡元祺做局，污蔑神勇干探周督察，你猜会怎么样？”
　　“市民愤慨？警廉冲突？ICAC丑闻？”谭美莉猜测着。
　　“那倒没那么严重。”周瑜笑笑：“ICAC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不过你这首席调查主任污点是抹不掉了。”
　　“是背锅吧，你对我可真好。”陆志廉嗤笑。
　　周瑜无所谓的说道：“你说你要是连个手下都查不明白，你不背锅谁背锅？”
　　陆志廉哧哧笑着摇头，真是服了。
　　“行了，你继续吃宵夜吧，我得去完成你周督察布置的任务了。”
　　陆志廉哀叹的起身，话语多少带点感慨。
　　周瑜看了一眼，略嫌弃的说：“都凉了，而且说了这么半天话，喷进去多少口水，找个人帮我收了，那个美莉啊，帮我煮杯咖啡。”
　　谭美莉一个白眼。
　　“给他泡。”
　　陆志廉看向周瑜笑着说，“一杯咖啡换个问题。”
　　“行吧，我吃点亏。”
　　陆志廉坏笑的问道：“如果我是蔡元祺的人，其实有一种可能，你有没有考虑过？
　　比如我现在就下拘捕令，你必须把所有私人物品交出来，那你的录音我不仅可以听，我还可以把它洗掉，你会一无所有。”
　　周瑜一愣，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一步确实难防，毕竟我已经在ICAC了，我不会知道审我的具体是谁。”
　　“嗯哼。”陆志廉表情略显得意：“你的三条线还是有漏洞的。”
　　周瑜看着他问道：“陆sir，你说你是蔡元祺的人？”
　　“对啊。”陆志廉笑着点头。
　　周瑜慢吞吞的伸手进了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眼，把正面亮给他看。
　　微笑道：“陆首席，别乱说话，远程录音。”
　　陆志廉看着手机上显示的38分05秒的通话时间，笑容消失，转身就走。
　　这一刻，他只想骂人。
　　“你是录音机啊。”


第四百八十五章 陆志廉抓鬼
　　陆志廉和谭美莉从审讯室出来。
　　一个微皱着眉在前，一个拿着个咖啡杯在后。
　　谭美莉正想对这场审讯的意外发表两句看法，只是话还没出口，眼神习惯性的扫过办公区域，看见了一个人。
　　马耀祖。
　　“他，他”谭美莉手指指着马耀祖，眼神惊诧莫名的看着陆志廉。
　　陆sir刚才不是马耀祖被调查被控制起来了么？这么快就放了？
　　放了也不应该还在icac上班啊。
　　动静引起了办公区域人员的主意，当然也包括马耀祖。
　　马耀祖先是看向陆志廉，忙问道：“sir，周瑜招了么？”
　　然后他看到了谭美莉的怪状，一头雾水：“美莉，你怎么了？”
　　谭美莉张了张嘴，顿住了，这这这这
　　陆志廉从思维中退出，一脸平静的道：“还没有，周瑜的履历决定了他的反审讯意识很强，没那么容易开口。”
　　“这种人啊就是冥顽不灵。”马耀祖哼了一声，表现的义愤填膺。
　　不过对于陆志廉的法，他很能接受，周瑜不开口，正常。
　　陆志廉嗯了一声：“证据在手，迟早的事让你查的事呢，怎么样了？”
　　“查到了，但不多。”
　　马耀祖低头在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周瑜的行踪比较神秘。他是cib嘛，所以具体的办公地点不知道。
　　他当天在查完莫一烈的场子之后，后续是回了家了，很多人能证明他没有去警局。
　　第二天他去了总部，白天应该在办公，晚上的话行踪不明。
　　所以我推测，他收到卡的时间大概率是在两个晚上。”
　　“粗了点，他和莫一烈的交易时间和方式还是要查出来的。”
　　“sir，我觉得没必要吧，反正我们证据都够，我就不信法庭还能判他无罪。”
　　“不是法庭，人家岳父是高层，我们也要防止人家我们icac办案粗糙嘛。”
　　“估计他岳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证据的话不要。”
　　“sorry，sir。”
　　“对了，美莉，你不是有事要回去么？把杯子给阿祖，让他去办。”陆志廉偏头重重看了谭美莉一眼。
　　“哦哦，对，那我先回去了。”谭美莉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听话做事总是没错的，就把杯子递了过去。
　　“这是？”马耀祖疑惑的接过。
　　“你把杯子洗一洗，洗完了给他泡杯咖啡送进去，注意点别留下你的指纹。”
　　“明白了。”马耀祖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嗯，你晚上辛苦下，等他喝完了把杯子拿出来保存好，明天给我。”
　　“行，那我去了。”马耀祖马上起身去茶水间。
　　陆志廉走了两步，回身这对马耀祖道：“对了，毕竟现在还没有正式下拘捕令，他要是有什么要求，不过分的尽量满足，但是要走肯定不可以。”
　　“好的。”马耀祖应下了。
　　“去吧。”
　　陆志廉看马耀祖的身影不见，拍了拍美莉，对着她耳语了一番。
　　谭美莉点头，反身回了审讯室。
　　陆志廉安排完回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然后就静静的等着，没过一会，谭美莉回来了。
　　“办妥了。”
　　“嗯。”
　　“陆sir，阿祖怎么会？”谭美莉对马耀祖还在出现的事情耿耿于怀，她想不通啊。
　　“我骗他的。刚才了你有事，下去，刚好送你回家。”
　　陆志廉起身，两人下楼，走到了车库。
　　“陆sir，伱的这个骗是指谁啊？”谭美莉这一路都没有想明白。
　　“当然是周瑜了。”陆志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谭美莉的嘴巴一张，怔住了……
　　“发什么呆，快点。”
　　谭美莉撇开震惊，上车忙问道：“那你在审讯室跟周瑜的，你查到了阿祖账目不对是假的？”
　　陆志廉启动车子，平静的道：“你觉得我今天有时间查么？”
　　“.”
　　怎么能的如此理所当然，谭美莉懵了，她看到的整个事件一波三折，反转连篇，好像她一直都后知后觉。
　　“那你怎么会跟周瑜查到了呢？”她不解的问。
　　陆志廉微笑：“你看他当时的反应，我不这么，他会开口么？”
　　这一开口，海量的信息不就出来了，事件反转。
　　“你是在诈他？”谭美莉醒悟过来了，然后一皱眉：“那阿祖到底有没有问题？”
　　“不知道。”
　　“不知道？”
　　“我都还没查呢，我怎么知道，icac做事讲证据。”
　　第二天早上上班，陆志廉踏进办公室。
　　“sir，办妥了。”马耀祖马上把一个用证物袋包裹的咖啡杯递了过来。
　　陆志廉接都没接，只是看了一看点点头：“困不困？”
　　“有点，不过都习惯了。”马耀祖笑了笑。
　　陆志廉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辛苦下，你亲自送，顺便带两个人把搜来的两大袋钱一起送到鉴证科，让他们比对指纹，送完就回去睡觉好了。”
　　“行，这次只要能在旅行袋上找到周瑜的指纹，他就算破嘴都没用。”马耀祖一提起这个精神就来了。
　　陆志廉对他微笑：“但愿吧，以周瑜的谨慎，能不能找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我觉得肯定行。”
　　“借你吉言。”
　　陆志廉笑笑：“去吧。”
　　“yes，sir。”
　　上午10点，陆志廉正在办公室里办公。
　　谭美莉敲门进来，语气急迫的：“sir，鉴证科传来报告，在千元大钞之上，发现了周瑜的指纹。”
　　嗒嗒嗒。
　　陆志廉手上的笔连点了桌面几下，眼神不带感情的看着谭美莉一时没有话。
　　而谭美莉更是眼神复杂，轻轻一点头：“就是那一张”。
　　嗒。
　　笔尖落地，陆志廉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大踏步走向门口，打开门对着办公室喊：“集合，准备抓人。”
　　“抓谁啊？”
　　队员们一阵振奋，抓人这一刻，可以是icac办公的时间里，最令人舒爽的时刻。
　　不管抓捕对象曾经多么叱咤风云，高官厚禄，但只要icac上门，就没有敢反抗的。
　　高光时刻。
　　只是这一次，注定失望了。
　　icac的车开到一栋挺新的大厦门口，上了楼，敲了门，当门打开的时候。
　　诧异，震惊，不解，种种情绪出现在各个队员的脸上。
　　“哎，你们怎么来了？”马耀祖的女朋友露出笑容，回身朝房间喊道：“阿祖！陆sir来看了，你快起来。”
　　陆志廉马上闪身进门，直朝卧室走去，打开门，马耀祖还睡得很死。
　　“喂，喂。”有队员推了推他。
　　马耀祖皱着眉睁开眼，然后就懵。
　　“你们怎么来了？”
　　陆志廉淡漠摸了下口袋，把证件拿了出来亮在他面前。
　　看着曾经的下属，同一个部门的人，他一如往常。
　　“马耀祖先生？icac首席调查主任陆志廉，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马耀祖打着哈欠的动作怔住了，大嘴缓缓闭拢，眼神从呆滞转为震惊。
　　“陆sir，怎么回事？”马耀祖惊慌的问，瞬间，困意散退。
　　“icac查案要保密，不方便透露，规矩你懂的，需不需要把传票给你看一下？”
　　“不用了”
　　马耀祖双手撑在床上失魂落魄。
　　而女人，已经瘫软在地了。
　　廉署审讯室。
　　陆志廉看着马耀祖问道：“你是准备自己，还是等我问你？”
　　马耀祖迟疑了下道：“你问吧。”
　　不到绝境人终归是不会死心。
　　陆志廉嘲讽的笑笑：“好，昨天晚上11点到今天早上9点，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的办公室办公，我的上司”马耀祖看了一眼陆志廉继续道：“我的上司陆志廉要求我看守嫌疑人周瑜。”
　　“期间你做了什么事？”
　　“我为周瑜泡一杯咖啡，1点15分，周瑜肚子饿，要求我为他买一份外卖和一杯鸳鸯。
　　我让其他人员看守，我自己下楼为他买来，回来的时候是2点15。
　　然后到3点，周瑜为他泡一杯咖啡，我按照上司要求去拿出杯子，放进证物袋，然后用一个新杯子泡了一杯咖啡送进去。
　　之后到8点换班，我的上司接手，我送钱和杯子去鉴证科，之后回家睡觉。”
　　“买个外卖买了一个钟头？你中间还做过什么事情？”
　　“因为晚上夜宵不好买，所以我多花了点时间。”
　　“你有没有去过证物室？”
　　“.去过。”
　　“刚才为什么不？”
　　“陆sir，我昨晚通宵，记性不好。”
　　“你去证物室干什么？”
　　“我下楼的时候路过证物室，证物室的阿奇看我要出去，就问我这么晚去干什么，我去买夜宵，阿奇让我带一份，我就帮他带了，回来的时候交给他。”
　　“你在证物室里呆了多久？”
　　“十几分钟吧。”
　　“送外卖要这么久？”
　　“我买来外卖和阿奇一起吃，准备吃完再上去。”
　　“阿奇有没有出去过？”
　　“有，吃着吃着阿奇突然肚子疼，去上了个厕所。”
　　“这个期间证物室只有你一个人？”
　　“.是的。”
　　“icac有规定，不是证物房的人不能单独留在证物房，证物房的人离开要锁门，你不知道么？”
　　“.一时没注意，以前也没那么严。”
　　“是么？你在证物室还做过什么？”
　　“没做什么啊，我吃完就回去了。”
　　“机会给你了，你要是不实话，我帮不了你。”
　　“我真没做什么。”
　　陆志廉点点头，把鉴定报告丢在了他的面前。
　　马耀祖拿起来看了看，面露喜色：“这下证据确凿，可以抓周瑜了啊。”
　　陆志廉顿了顿道：“周瑜呢是抓不了了，但是这份鉴定报告定你的罪却足够了。”
　　马耀祖顿时面色大变，诧异的大声叫道：“怎么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张钱怎么来的你不清楚么？”
　　陆志廉抱着胸道：“昨天晚上周瑜给了你一千块让你去买宵夜，怎么今天这张一千块就跑到证物房里去了？”
　　“那我怎么知道？周瑜给我的一千块我已经花掉了，我”
　　马耀祖急忙辩解的话语突然顿住，眼神惊惧的看着陆志廉，干涩的问：“那张钱有暗记？”
　　陆志廉点点头。
　　马耀祖顿时瘫在座位上，面色灰暗：“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局？”
　　陆志廉偏了下头，“给他看。”
　　谭美莉把桌上的笔记本掉了个个，看着他眼神复杂。
　　马耀祖急忙看向屏幕，画面上展示的也是审讯室，不过是周瑜那边。
　　监控显示的时间是昨晚。
　　画面里，周瑜正在房间里坐着，谭美莉走了进去。
　　谭美莉道：“周sir，我们陆sir请你吃宵夜。”
　　周瑜意外的笑：“有这种好事？别，你们那陆sir还挺会做人，不过我要自己点啊，不合口味的我可不吃。”
　　“当然，就是得请你帮个小忙。”谭美莉笑笑。
　　“我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什么忙？”
　　谭美莉拿出一张一千元：“待会你找个时间点餐，给来拿的人这张钱就行。”
　　周瑜想了想问：“你别告诉我这个人是马耀祖？”
　　“你怎么知道？”谭美莉瞪大了眼。
　　“这一步除了抓内鬼还能有什么用？而跟我有关，又跟钱有关的就只有那一千万的证据了，狸猫换太子，这有什么难猜的？
　　如果不是马耀祖，除非你们找出了第二个内鬼。”
　　“厉害。”谭美莉咋舌：“你们怎么都那么聪明。”
　　周瑜笑笑，接过钱看了看：“钱上有暗记？”
　　“没有，不过这张钱上会同时留下我，你，和马耀祖的指纹，而且号码是独一无二的。”
　　周瑜点点头，看了眼摄像头：“稳妥点，你把这张钱摆到摄像头下面去，让你们icac的监控作证，把这个号码记录下来，省的他到时候死不认账。”
　　“有道理啊。”谭美莉兴冲冲的举着钱照做，明了时间，地点，目的，还按照号码念了一遍。
　　“陆志廉首席调查主任请周瑜周总督察吃宵夜，这张一千元就是宵夜金，号码为.”
　　周瑜看着她笑着点头：“有点意思啊，晚上的钱出现在白天就已经封存的证物里，然后又让明天的鉴证写成了报告，别，这一步棋，你们陆sir下的真绝，水平很高啊。”
　　陆志廉看着屏幕里的这一幕微笑，然后冷着脸看向早已经面如死灰的马耀祖。
　　手指点了点鉴证报告：“bn540601，要不要比对下鉴证报告？”


第四百八十六章 警廉冲突
　　审讯室。
　　陆志廉看着周瑜。
　　“马耀祖已经招供，承认是自己放进去的，并且受了蔡元祺的指使，你是不是该把录音给我听一下了？”
　　周瑜摇摇头，奇怪的看着他：“喂，我要的是证明那张卡，是谁给我的证据，你的人怎么操作，我又不感兴趣。”
　　“你就不能先给我听一下么？”
　　“不能。”
　　陆志廉皮笑肉不肉，起身出门。
　　“陆sir，怎么样？”谭美莉希冀的问道。
　　陆志廉摇了摇头，凝眉思索道：“不知道为什么，按道理来他该给我听的，但就是不肯。”
　　“那岂不是很难审下去？”谭美莉哀叹。
　　陆志廉皱着眉呼出一口气，“算了，先把蔡元祺带回来问话。”
　　没有录音，光凭一个指证，想要撬开蔡元祺的嘴，很难。
　　难也要做。
　　西九龙总区顶层会议室。
　　蔡元祺正在主持高级会议，参会人员警司起步。
　　“针对目前我们西九龙区出现的”
　　砰。
　　陆志廉门都没敲，直接带着8个手下闯了进来。
　　所有人着装统一，西装。
　　陆志廉无视参会人的眼光，走上前。
　　“蔡元祺助理处长？”
　　“你是？”蔡元祺眯着眼问道。
　　陆志廉举起了证件，微笑道：“廉政公署首席调查主任陆志廉，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来西九龙抓我们的助理处长？”
　　“icac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们icac是不是想引起警廉冲突？”
　　“谁给伱的胆子！”
　　蔡元祺没话，手下的警司，高级警司已经怒气冲天，别看都到了宪委层，该表现的时候谁都不忘表现。
　　文职还好，指挥一线部队脾气爆的直接站了起来，拍桌子叉腰瞪眼。
　　陆志廉波澜不惊，等到这帮警司的声音停息。
　　他伸手往背后的手下那拿了张传票出来，依旧微笑：“蔡元祺助理处长，这张是法庭签发的传票，麻烦你合作。”
　　“合作？”
　　蔡元祺不屑的笑了声，靠在椅子上大刺刺的看着他。
　　“我刚从总部开会回来，处长现在全港形势严峻，西九龙更是重中之重。
　　毒贩猖獗，古惑仔追打砍杀，治安乱象显现，市民时时刻刻受着生命威胁。
　　我身为西九龙的指挥官，现在正在布置全区的任务，你让我跟你回去？西九龙怎么办？死了人是不是你负责？”
　　陆志廉倒是没想到蔡元祺明着不敢不去，但是用这种办法拖延时间。
　　想了想微笑道：“知道蔡sir公务繁忙，我们可以等，不知道蔡sir需要多久交接工作？”
　　蔡元祺轻笑了声：“你知道西九龙有多大么？你知道一个总区指挥官一天有多少事情么？现在是全区整顿，你要等，那你就慢慢等。”
　　完，蔡元祺面色一冷：“现在，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开会。”
　　陆志廉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好，我等蔡sir开完会。”
　　“继续。”蔡元祺回身霸气喝道。
　　陆志廉带着队员到了门口。
　　“sir，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呗。”
　　队员多少都有点气，但谁让人家是助理处长呢，四个字无可奈何。
　　门外的走廊不算宽，9个人就占了很多位置了。
　　陆志廉看了看道：“都站边一点，别影响人家正常办公。”
　　“是。”队员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像西装保镖一样的分两排贴着墙站。
　　过往的警员像看猩猩一样的看他们。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出来。
　　二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人出来。
　　三个小时过了，队员站的腿都酸了。
　　“陆sir，他是不是故意不出来啊。”
　　“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
　　啪，门开了，蔡元祺从里面出来，看见他们有的这副德行笑了。
　　“蔡sir，可以走么？”陆志廉问道。
　　蔡元祺摇摇头轻笑：“我出来上个厕所，然后呢，继续开会，慢慢等。”
　　一大批的警司紧跟着都出来，一个个笑的打量他们。
　　“跟着。”陆志廉面无表情。
　　一帮队员皱着眉跟着蔡元祺到厕所，然后又回到会议室门口。
　　“这次又不知道要几个小时咯。”队员看着门无奈。
　　陆志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几个小时该等都要等。”
　　“唉，我蹲会，腿受不了了。”队员一个个蹲了下去。
　　只是没一会，有几个军装就来了，拿着个鸡毛掸子，就开始掸灰尘，别的地方不去，就往会议室门口的楼顶墙壁掸。
　　“咳咳咳，靠。”队员捏着鼻子。
　　“让一让啊。”军装没好气的瞪眼。
　　“让一下。”陆志廉皱着眉摆摆手，队员四散。
　　军装冷笑一声，拿出个口罩带上，然后把鸡毛掸子往带的桶里一搅和，唰的亮了出来。
　　只见原本看起来还挺干净的鸡毛掸子上面，全是灰尘！
　　在队员震惊的眼神中，军装继续掸起了灰尘。
　　“靠！”
　　“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
　　人都有怒火，本来就憋了几个小时憋屈，更何况这明摆着就是针对。
　　什么掸灰尘，谁家会拎几大桶的灰尘过来，往墙上掸！
　　“不乐意滚蛋！没人请你们来！”军装针锋相对，一点都不怂。
　　着话手上动作还不停，灰尘越掸越多，专门往icac人员站的地方去。
　　icac越退越远，就连陆志廉都没办法，只能退。
　　这种无赖招，谁能想到是里面这帮西九龙最高层想出来的？
　　陆陆续续的有警员上来看热闹，指着icac笑话。
　　“我想打他们。”队员拳头捏的嘎吱响，简直咬牙切齿。
　　“忍，不能冲动。”
　　陆志廉忍，但是警员可欢快了，反正带着口罩，一捧一捧的灰尘使劲往他们身上掸。
　　队员来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西装，现在已经整个变成灰蒙蒙。
　　终于，军装一次手抖，整捧的灰尘直接撒到了一个队员的脸上，队员猝不及防，还吃了一口。
　　“呸呸呸，艹！”
　　队员忍无可忍，满脸怒火的直接一拳挥向了眼前也有些错愕的军装！
　　有人让他们掸灰尘，但也只是想羞辱，他真的一直在控制幅度，但总有失手。
　　拳到脸肿，一记老拳直接把军装的鼻血都给打了出来。
　　这还好？
　　冲突顷刻爆发！
　　军装冲上来就打那个出手的队员，icac的立刻上手帮忙。
　　就连陆志廉，此刻都没有办法喊停。
　　他能喊停，但是军装会听么？
　　打了再。
　　局势瞬间乱做一团，走廊里，一堆的军装和icac胡乱的围殴在一起。
　　“住手！”
　　蔡元祺终于出来，出来就是一声怒喝。
　　但是吼声并没有改变什么，怒火对怒火，打起来了谁还管的了那么多。
　　“住手啊！还看？拉开啊！”蔡元祺怒不可遏。
　　羞辱icac可以，在警队这甚至是加分项，但是群殴，性质就变了，这帮废物。
　　一帮的警司高级警司连忙跑上前开始拉人。
　　就算拉开了，两帮人还在那踹腿挣扎，这是打出了真火！
　　好在icac人不多，这帮高级警司管自己的军装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军装住手了，icac的9个人也逐渐平息了下来，大喘气的瞪着对面的军装，眼睛通红。
　　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的身上都是灰尘满满，因为现在这条走廊之上就没有一处干净的。
　　蔡元祺满脸怒容的走到陆志廉面前，劈头盖脸的骂道。
　　“你们icac为什么制造事端？是不是要引起警廉冲突！”
　　现在第一要务，这锅必须得让廉署背。
　　陆志廉沉着脸：“我们制造事端？蔡sir，是你的人故意在那捣乱。”
　　他拉过队员的脸，怒声道：“看看！一整捧的灰尘都直接砸脸了，到底是谁在制造事端？”
　　蔡元祺冷面扫了这个队员一眼，语气不改：“就算不小心有灰尘掉到你的脸上，这就是你动手打人的理由？他们在执行他们的工作，你为什么要站到他们的下面？”
　　“这是不小心？你看看这衣服，你看看我们所有人的衣服.”
　　“够了！”蔡元祺喝道：“我都了我开完会跟你们走，你们还在这里惹是生非，而且动手打人，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我一定会向你们的副处长投诉！”
　　“想投诉投诉！现在给我带走！”
　　谁没点脾气，陆志廉也不是善茬，一点面子不留直接呼和。
　　别蔡元祺这种级别，就算只是一个警司，那也得客客气气的请。
　　现在，去踏马的面子，反正打都打了。
　　队员直接动手，强行架上了蔡元祺的肩膀。
　　“你们干什么？无法无天了！”蔡元祺都没想到他们敢这么搞。
　　“放开蔡sir！”
　　身边的军装，高级警司都是怒目相向，冲上来就开始拉扯，瞬间冲突再次爆发！
　　先是icac架着蔡元祺的人脸上挨了一拳，紧接着icac的人就立刻还手。
　　砰砰砰砰。
　　“停手！停手！停手！”蔡元祺不停怒喝，但打架还在持续。
　　砰！
　　朝着天花板的一声枪响，局面顿时被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如同静止一般诡异。
　　蔡元祺机械式的扭头看向一旁的一个年轻军装，眼神不可思议的问道：“谁让你开的枪？”
　　年轻军装愣愣的，略结巴的道：“我看sir你喊停手，那他们又不停，我就想着鸣枪示警”
　　“这里哪个不是警察？！还用的着你开枪示警？！”
　　蔡元祺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充斥着怒火，这一声枪响，局势彻底闹大了。
　　“我没想那么多.”年轻军装有点怕，有点委屈，因为所有人都看着他。
　　“没想那么多？”
　　蔡元祺的胸膛不断的起伏，愤怒，郁结，不甘，火气积攒的越来越多。
　　直到无名怒火喷涌而出，
　　“让他滚，别让我再看到他！”


第四百八十七章 审蔡元祺
　　“哈哈哈哈，真的？”
　　廉署楼梯口的窗边，周瑜一边抽着烟，一边接听着电话。
　　听闻蔡元祺怒发冲冠，那个高兴呐，大快人心。
　　“千真万确啦，现在廉署的人已经带了蔡元祺回去，不定你待会就能看见他。”
　　老高兴致很高，言语之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注意，就算蔡元祺咬死了不认，录音，你一定不能给icac的人听。”
　　“我明白的。”
　　一个蔡元祺，icac倒是还愿意动手，要是让他们知道蔡元祺背后很可能还有一窝，财政法齐全，那可就不好了。
　　或许陆志廉可靠，但是他汇报的上司未必可靠，没必要增加任何变数。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们这边这么快的能把传票批下来，我还以为有的等呢。”
　　蔡元祺大小是个助理处长，仅仅一份廉署调查主任的口供，几个小时就拿到了传票，让人意外。
　　老高哼笑了一声：“不是他们能这么快拿下来，你信不信，蔡元祺从一开始就知道廉署会去找他。”
　　周瑜听老高的笃定，稍一思索问道：“你是法庭那边直接通知了蔡元祺？”
　　“肯定的，icac去向法庭申请，照理带一个助理处长回来问话，怎么也得知会处长一声，可是开会的时候，我看处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法庭那边直接问的就是蔡元祺，蔡元祺有恃无恐，所以啊不是法庭同意icac，是蔡元祺同意了，只有这样icac才能那么快拿到法庭的传票。”
　　“嘶，有道理。”
　　周瑜默默点头，财政法，律政司一定有蔡元祺那一帮的人，而且光蔡元祺这么多年的从警经历，在icac肯定也有相熟的高层。
　　真要是蔡元祺不愿意，那事情就有的拖了。
　　“不过现在，他也算咎由自取，老老实实去icac，恐怕还没那么麻烦，偏要多事。”
　　“格局小嘛，为难几个icac能有多大意思。”
　　“行了，接下来的事情按计划来，我还有个会，先不跟你了。”
　　“ok，拜拜。”
　　周瑜收了电话轻笑着摇摇头，灭了烟头，往办公区域走。
　　“那个.伙计，帮我来杯咖啡。”周瑜对着离审讯室门口最近的文员招呼。
　　文员皮笑肉不肉：“周sir，没人关着你，要不你回去算了。”
　　这一天天的泡咖啡，不像是来接受问话的，倒像是来做上司的。
　　周瑜脸色一板，严肃道：“那怎么可以？我是嫌疑人，要坐牢的。”
　　文员面皮抽了抽，呵呵笑：“sir，我就没见过随便出门抽烟，随便吃外卖，随便打电话的嫌疑人！”
　　“伱现在看到了。”
　　周瑜耸了耸肩膀，微笑：“别嫌麻烦，关了一天了，你我的牵手时间所剩无几，缘分到了要好好珍惜。”
　　“我不好这口，谢谢你啊。”文员一个白眼，无奈起身走向茶水间。
　　“嘴巴还挺皮。”
　　周瑜哼笑一声回屋，继续坐牢。
　　审讯室。
　　蔡元祺被陆志廉带了回来，房间格局和周瑜那间一模一样，三角审讯桌，剩下的就是探头摄录机。
　　但是气氛相当迥异。
　　陆志廉神色冷峻。
　　蔡元祺虽霸气端坐，但眼带怒火。
　　两帮人刚刚干过仗，以蔡元祺的城府，被打的不是他，按道理不至于喜怒如此浮于纸面。
　　但谁让他在现场，他是级别最高的人员，围殴一事，他一定难辞其咎。
　　枪声一响，盖子是捂不住了，也不知道报纸到时候怎么写？他烦躁的是这个。
　　“蔡sir，星期六下午三点至四点，你在哪里？”陆志廉直入主题。
　　蔡元祺打量了他几眼，沉声吐口：“粉岭球会。”
　　“有谁能够证明？”
　　“很多人，包括周瑜。”
　　蔡元祺不介意实情，知道又如何？
　　“你为什么会和周瑜在一起？约了一起打球啊？”
　　“这些问题跟你带我来有什么关系？如果无关，一切私人问题，我可以不答。”
　　陆志廉眯着眼看他，沉声问道：“蔡sir，现在有人指证你，指使他人非法替换证物，意图陷害警务人员周瑜，你有什么解释？”
　　蔡元祺傲然一笑：“解释？证据呢？”
　　陆志廉啪的一声，把纸张拍在他面前，重声道：“这一份就是廉署调查主任马耀祖的口供，他已经承认就是你指使的他！”
　　“笑话，我为什么要指使他？我与周瑜无冤无仇，我有什么理由去陷害他。”
　　蔡元祺看都不看，只是用手指重重的敲着口供纸，凶狠异常的盯着陆志廉：“就凭这些没头没尾，狗屁不通的东西，你就敢带一个助理处长上来，你陆志廉今天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查案！还是为了挑起警廉冲突？”
　　陆志廉看了看他，平静道：“蔡sir，西九龙发生的事我们就先不了，案子早完早回去，你跟马耀祖是怎么认识的？”
　　蔡元祺背往后面一靠，淡然道：“马耀祖？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印象，我很忙，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都会记住。”
　　谭美莉一听就直视厉声怒喝，“人家马耀祖给你卖命，都要被抓进去了，你居然不认识？你还是不是人？”
　　这话一听就怒火上涌，虽然马耀祖做错了，但她们多少相处了一些时日，总归会有些感情，现在看这情景太不值了。
　　蔡元祺嗤笑般的冷哼，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别我根本没什么印象，就算有印象，你告诉我，一个能出卖别人的人，配得上卖命的头衔么？”
　　“那也是你自己不对，你你不认识，那为什么马耀祖会认识你呢？”谭美莉反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自从我当上助理处长以来，想要认识我的人能从新界排到总区去，自话自，认识我的人那就更多了，你觉得我会记住那么些无名之辈么？”蔡元祺看这新手，可爱，天真，愚蠢。
　　谭美莉一拍桌子：“你还在撒谎！马耀祖能清楚的出你和他有过一次单独的见面，聊得挺久，时间地点都有，这是无名之辈的待遇么？”
　　“或许有，或许没有，他能记住，只能证明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他想巴结我获得好处，但这是我的问题么？”
　　谭美莉气得胸抖，但是哑口无言。
　　陆志廉平静看了他几秒，蔡元祺果然难对付，从一开始就否认掉了和马耀祖的相识，这让接下来和马耀祖有关内容直接进行不下去了。
　　“，你和周瑜在球场发生的事。”陆志廉换了个角度平静的问道。
　　蔡元祺扭回头看向他，还是那个问题：“这与案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蔡sir你和周瑜无冤无仇，但周瑜可不是这个法，周瑜可是你们在球场相处的不太愉快，你还威胁他会安排icac带他走。
　　紧接着就发生了周瑜被马耀祖带到廉署的事情，马耀祖又持续陷害周瑜，想要致他于死地，蔡sir不觉得太巧么？”
　　蔡元祺想了想，一笑：“行，虽然我不知道周瑜为什么要不太愉快，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觉得相处还是比较愉快。
　　当天下午，我在球场遇到了周瑜，作为长辈，既然都碰到了，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两个就一起打球。
　　打了一会，周瑜可能是因为球技不太好，就要回去了，那就回去咯，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在球场的时候过什么？”
　　陆志廉追问，这是他最关心的内容。
　　蔡元祺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随意道：“打打球，聊聊天，很平常的事，至于内容，不好意思，我已经忘了。”
　　“蔡sir，这才过了一天你就忘了？一句都想不起来，你不觉得太假了么？”
　　“我一天要处理很多事，和小辈一次随意的聊天，你觉得我有必要记住么？”蔡元祺嗤笑。
　　陆志廉倾身上前，尽在掌握的道：“可是蔡sir，周瑜还记得啊。”
　　蔡元祺眉头一挑：“哦，是么？年轻人记性好点很正常，他了什么，很重要么？”
　　陆志廉嘲讽的笑了笑，缓缓道：“非~常刺激，有不少，可都是你亲口承认的犯罪内容。”
　　“哈哈哈哈。”
　　蔡元祺笑的肆无忌惮，然后脸色迅速一板，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紧缩眉头质问道：“你这个首席调查主任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就算我真的犯了罪，你觉得我会和一个小辈这些么？你会和一个陌生人你犯了法么？”
　　陆志廉点点头，轻笑一声：“蔡sir，别急啊，你是助理处长，你想拉拢周瑜，或许没想过周瑜会不吃你这一套吧。
　　你当时以为尽在掌握，可没想到周瑜宁愿进icac都不愿意妥协。
　　你不是你指使的，可现在诬陷周瑜马耀祖是你指使的他，受害人周瑜也是你策划的行动，
　　正反两方都是你做的，你怎么解释？他们都冤枉你么？”
　　陆志廉一拍桌子，怒目盯着他。
　　蔡元祺神色颇冷：“来去，证据呢？马耀祖是我指使的证据呢？周瑜是我策划的，证据呢？警察办案讲证据，icac查案也讲证据，法庭那就只看证据，证据呢？”
　　陆志廉泰然的靠在了座位上，神情轻松的看着他笑：“证据当然有，蔡sir，你怎么也想不到，周瑜录音了吧？呵呵呵呵~”
　　蔡元祺瞬间神色大变，汗毛如同炸刺般的竖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志廉，眼神里面充满了怀疑和一丝慌乱。
　　录音！
　　怎么可能录音？
　　陆志廉是不是在诈他？
　　但周瑜是cib，有这个习惯也不是不可能。
　　陆志廉看着他的表情，瞬间明悟，周瑜手里的东西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简直可以瞬间置蔡元祺于死地！
　　可他又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这一刻，陆志廉看的事蔡元祺，想的却是周瑜，他想不通。
　　蔡元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他强行镇定，试探道：“周瑜还有这个癖好么？我正好想回忆回忆当天过了什么话，你们要是有的话，可以拿出来一起听听。”
　　陆志廉嗤笑一声，摇头：“蔡sir，这可是影响刑期的证据，按照流程，你要么主动交代，要么就否认罪名，之后才可能让你听，这么简单的流程，你是因为当了太久的助理处长，忘了么？”
　　蔡元祺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脸。
　　陆志廉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还扬了下头催他，仿佛蔡元祺做什么决定他都无所谓一样，淡漠，冷静，随意。
　　但房间的气氛却因为这样的安静变的有些沉闷，一场心理博弈！
　　“你觉得这样看着我有用么？”陆志廉无所谓的问道。
　　蔡元祺还是不答话，继续让房间的气氛沉默下去。
　　陆志廉干脆也不，两人默默的对视。
　　直到气氛越来越压抑。
　　蔡元祺迟疑了一会，突然笑了：“你是拿不出来吧？这种我十几年前就玩烂的招数，你觉得有用么？”
　　气氛陡然一松，谭美莉紧绷的身体松了下去，只是她的眼中难免闪过一丝失望，这步失败了，就代表这次的审讯不会有突破了。
　　蔡元祺轻瞟了她一眼，哈哈哈笑：“陆志廉，你再怎么装都没用，你能藏，但是你的手下根本就藏不住，拿一个不存在的录音吓唬我，你觉得我会信你么？”
　　陆志廉老道，但是谭美莉太新，蔡元祺随便控个场，就让谭美莉原形毕露，全是假的。
　　陆志廉并不去看面色难看的谭美莉，而是继续看着蔡元祺，道：“真的有录音，我听过，我也没骗你，至于她，她是真的没听过。”
　　蔡元祺安心的笑笑，不屑的道：“不用玩这一套，如果有录音，周瑜一早就拿出来了，何必到现在还关在你们icac？
　　而且按你的，周瑜恨我，那他不是更应该早就拿出来定我的罪么？
　　还我和他讲了很多犯罪的事情，你可真有意思。”
　　这是金道理，此刻，蔡元祺笃定，一定没有这录音，陆志廉肯定是在诈他。
　　撇脚的icac啊，蔡元祺鄙夷的摇了摇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第四百八十八章 新花样
　　“sir，对不起。”从审讯室出来，谭美莉低着头道歉。
　　是她的气势败泄，导致整场审讯功亏一篑。
　　陆志廉看着她，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没关系，是蔡元祺太狡猾。”
　　老奸巨猾，看事看人通透。
　　“你想想，他是从几万个警察中脱颖而出，坐上助理处长之位的，会是一个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么？”
　　“嗯。”谭美莉多少还是自责。
　　“你喝杯水休息一下吧，待会继续。”
　　陆志廉微笑了下，转弯进了周瑜的审讯室。
　　门开传出动静，周瑜偏头看了过去，只见陆志廉一身灰尘，就连头发上都是灰扑扑的，不由得笑出声：“你这是刚从哪里钻出来？”
　　“西九龙。”
　　陆志廉拉着脸，没工夫管这些，皱着眉直接道：“把录音给我，我一定拿下蔡元祺。”
　　周瑜收敛了笑容，手指在桌面轻弹了一阵，摇头：“不能给你。”
　　“为什么？”
　　陆志廉十分不解的质问：“你给我，我拿下蔡元祺，你从icac出去，一切事情摆平，不就行了？”
　　周瑜起身关掉了摄录机，“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过的球会租金的事？”
　　“那一块钱的租金，记得，怎么了？”陆志廉转身看着他。
　　周瑜靠在墙上，双手抱胸道：“我初步的查过一些资料，多的人我就不了，摆在明面上的，光总督在那就有一个度假别墅。”
　　“这事我知道啊。”陆志廉不奇怪的道：“
　　是，因为一块钱的事情，这个别墅建造初期是肯定有问题。
　　它有利益交换，假公济私，我也认同。但这个别墅早就有了，跟现在的这一任没关系啊。”
　　历史遗留的问题，几十年前就有的房子，总不能强插在现任者的头上，这也要讲点基本的道理。
　　“但是那是一个聚合的点！”
　　周瑜郑重道：“从几十年前起，这个地方就存在了，伱想想，那一届的总督贪污你不能否认吧？”
　　“我不否认！几十年前还没有icac，icac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打击贪污，icac也一直以这个目标在努力，以前就没有人不贪。但是！这与如今何干？”
　　陆志廉出了火气，但这不是针对周瑜的话，而是他不肯把证据拿出来的郁闷之气。
　　“当然有关系！”
　　周瑜走回到桌子旁，看着他：“当初有人以这个点为中心，拉起了一面旗帜，我的不是总督，而是这家私家会所的主人。
　　或许是一个，或许是几人，传到现在，都可能已经是他们的子子孙孙，但是有一点一直没变。
　　那就是达官贵人都去那，知道那一块钱地契人绝对不少，但是你看有人去揭这个盖子么？
　　为什么？
　　因为那是一个集团！
　　源源不断的有新人加入这个集团。
　　你们icac的老板月月去那，他就不知道吗？
　　你知道蔡元祺和我谈什么么？他就是想我加入这个利益集团。
　　连我都知道了，你们icac的老板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告诉你了又如何？
　　哦，你去跟你上司，你手上有证据，你要查你们家老板别墅所在的高尔夫球场.
　　你信不信你那鬼佬上司能把鞋底扔你脸上？顺便出一句‘get  out！’”
　　陆志廉被周瑜机关枪一样的一连串自问自答搞的哑口无言，低着头神色变幻，偶也有一些沮丧之气浮现。
　　他知道，周瑜的是真的。
　　icac第一明文规定，廉政公署有权力查任何人的腐败行为，除了总督。
　　周瑜点了根烟默默的看着他，这事情如果真的那么好办，他又何必拖了那么久，直接甩录音就是。
　　他和老高商量来商量去，得出结论。
　　这件事只有两条路走。
　　要么放了蔡元祺，捏着证据，大家相安无事。
　　但前提是周瑜有办法从廉署不靠曝光录音，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要么就是搞死蔡元祺，但必须把这件事限定在一定的范围。
　　蔡元祺可以死，他后面的人可以寻，但是绝对不能一把就他们拉到台面上。
　　必须一个一个来。
　　要不然到时候死的不会是那帮人，只可能是周瑜。
　　这就叫引火烧身。
　　97将近，毕竟不是97，做主的还是鬼佬自己。
　　陆志廉沉默了半晌，蹦出一句话：“我上司不是鬼佬。”
　　周瑜一愣，笑了笑：“你上司不是，你上司的上司也不是啊？”
　　陆志廉伸了下懒腰：“你不是想瞒着我的么，干嘛告诉我？”
　　“看在你抓了蔡元祺的份上，扫贪算你一份，这算是你的投名状了。”周瑜轻笑。
　　能抓内鬼，能抓蔡元祺，能在西九龙打全武行，这态度就很明确了。
　　陆志廉哧撇嘴：“我是icac，不是你啊。”
　　周瑜走到他的椅子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警廉合作，差不多的嘛。”
　　“论级别我比你高啊。”
　　“那你要不要解题的办法？”
　　“有办法？啊。”
　　陆志廉瞬间把其他问题抛到脑后，希冀的看着周瑜。
　　他是真没办法，录音在周瑜手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助理处长，又不可能一直关着。
　　周瑜拍了下陆志廉的肩膀，走到一旁，边走边讲。
　　“第一步，把警廉冲突直接引爆，把蔡元祺驾到火上去烤。第二步”
　　“等等，你怎么知道警廉冲突的？”陆志廉狐疑的眼神望了过去。
　　周瑜无语的看了看这傻子，摸了下口袋：“我有手机的嘛。”
　　“是么？”
　　陆志廉狐疑的眼神依旧，他才没那么容易被蒙骗。
　　既然周瑜的第一步是警廉冲突，今天事情会不会有他的影子参与在内？
　　周瑜无辜的看着他：“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我继续讲了啊。”
　　“今天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陆志廉直接问，眼神仔细盯着周瑜的面庞。
　　“当然没有了，我都没出去过，我怎么参与？”
　　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icac办案讲证据，你现在都靠怀疑来断案了么？”
　　“你有手机。”
　　“我手机还能知道你们要打架啊，真的是”
　　周瑜翻了个白眼：“继续讲，抓紧时间，第二步.”
　　陆志廉皱眉，有点迷惑。
　　时间的流逝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西九龙总区发生的警廉衝突在警队压了又压之下，还是被爆了出去，瞬间引起热议。
　　而当时在场的西九龙指挥官蔡元祺直接光荣的登上了电视新闻。
　　指挥官在场，压不下局面，第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本人在场，又发生第二次围殴，而且动了枪！
　　市民瞬间对事件的起因打起了十万分的兴趣。
　　最为亮眼的当然是蔡元祺在总区展开会议的时候，icac强闯会议室，当场把人带走。
　　不用了，贪官一个。
　　市民兴奋了，抓大官是永恒不灭的大话题。
　　一个小时后，小道消息流出，cib总督察周瑜竟然也在icac，而且被抓时间比蔡元祺还早。
　　周瑜的热度肯定比蔡元祺来的高，蔡元祺借机又大火了一把，彻底出名了。
　　“周瑜再进icac，被抓疑似与蔡元祺有关！”
　　“被抓还是举报？带你解密警廉冲突！”
　　“周瑜四进icac，此次能否顺利出来？”
　　某外围老大看到这个新闻，灵机一动：“都跟手下艇仔一下，今天开始接周瑜和蔡元祺的赌注，就赌他能不能出来，谁能出来，让算赔率的抓紧时间。”
　　某地下赌场。
　　“开盘了，开盘了啊，四进宫，压周瑜能不能出来，不能出来一赔二啊.”
　　“新项目啊，周瑜能出来，周瑜不能出来，蔡元祺能出来，蔡元祺不能出来，还有联合彩，捆绑模式，又是4种，那就是8种，888，发发发~我爱周sir”
　　“何止啊，还能赌时间，一天出来，两天出来”
　　“我第一次发现赌博居然还能这么玩，有意思。”
　　某大腹便便老板：“蔡元祺对战周瑜，助理处长对战总督察，傻子都知道怎么压了，我赌10万，买.周瑜赢！”
　　“切~”


第四百八十九章 事态失控
　　赌场只是事情延伸的一角。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次冲突的内幕被越来越多的市民所得知，事件持续发酵。
　　警队和廉署的门口都围满了媒体，这时候的第一手新闻就是销量，就是金钱。
　　西九龙总区和港岛总部，这两个地方是被记者围攻的重灾区。
　　西九龙总区原本还好，因为事情一出，西九龙高层层面上就下了封口令，试图掩盖这次的警廉冲突。
　　但是现在堵不住了，都街知巷议了，那还堵个屁，关键是甩锅。
　　风向直接转变，所有的责任全在廉记，上面下令咬死一条，是廉记先动的手。
　　总部被拦下来的警察那就更无所谓了，别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就是廉记的错，身为警察这么，准没错。
　　下午。
　　警队召开记者发布会。
　　警队发言人直言不讳，公然抨击。
　　“廉署办案不讲规则，在举行重大会议的时候强行带走助理处长，引发西九龙地区的部署不利。
　　并且在后续的事件中处理不当，率先动手拉扯打伤警员，这才引发警廉冲突。
　　廉署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哇。”记者哗然。
　　发布会上这么讲，这就等于直接把脸皮都撕烂了，是毫不掩饰的在打廉署的脸。
　　多少以为警队官方可能会委婉一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可能。
　　记者都准备好了穷追猛打，结果发言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是自1977以来，警队再次对廉署发起冲锋。
　　随之兴奋的情绪洋溢在每一个记者的脸上，有热闹看。
　　会后，总部门口，记者强行堵住了警务处处长的全港一号座驾，逼他对此次事件和发言人在记者会上的发言表达看法。
　　处长面对镜头，换个角度依旧怒斥指责。
　　“此次事件，廉署做法极为不当，对此案过分张扬，引发公众热切关注，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彰显法治精神，而是为了拔高廉署，抹黑警队！”
　　处长和警队发言人一个声音！
　　通通都是廉署的错！
　　那还等什么？
　　就在新闻都还没播出的时候，记者的话筒又怼到了廉署的脸上。
　　出入的廉署工作人员纷纷被拦下，要求发表意见。
　　聪明的赶紧尿遁，火气大的当场开喷，喷的对象当然就是警队。
　　怎么可能是廉署先动的手？
　　廉署不是警队，平常根本不会天天开新闻发布会，但是今天必须紧急加开一场。
　　就在记者的万众期待之下，廉署发言人姗姗来迟，显然经过了一番上层沟通。
　　发言人不负众望，上台就当众驳斥警队的种种指责。
　　发言人将在西九龙总区会议室门口，发生令人觉得幼稚异常的事情全盘托出。
　　重点强调警队某些高层是何等的幼稚与短视，廉署探员是如何的忍让和谦虚。
　　“警队的发言完全就是污蔑！”
　　廉署发言人义愤填膺：“警队高层参与不法行动在先，不配合廉政公署的调查在后。
　　把法庭传票当成废纸，3个小时都拒绝配合，这到底是谁不顾法治精神？”
　　嘶，爽！
　　记者酸爽异常，这是对警务处处长言论的当庭反驳。
　　处长讲法治，廉署就警队自己不服从法治，直接用既定事实打脸。
　　廉署发言人雄言不断：“抹黑警队，警队还需要我们廉署抹黑？助理处长都还在廉署审讯室喝茶，这就是事实！
　　警队的某些高层正事不干，指使军装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引发这次警廉冲突，所有的责任必须由警队来承担！”
　　好，要的就是剧烈冲突，记者很满意，千万别认怂，打起来，干起来。
　　今天可以下班中场休息，明天必须继续开炮。
　　双方冲突的新闻，经过剪辑，紧急在晚间新闻直接播出，引起热切关注。
　　没办法，两大权力机构下场对冲，简直比港姐选秀还好看。
　　看完了就是看各种政界人士，新闻大咖对于此次事件的热烈点评，以至于tvb当晚的收视率都遭遇了强烈的滑坡。
　　tvb表示与我何干？
　　多少有点委屈。
　　冲突再次加剧！
　　当晚，总区警局一帮军装气势汹汹，带枪冲进了icac的办公大楼。
　　在不小心碰坏了几处公众设施之后；
　　在不小心走火了两枪之后；
　　在不小心打伤了几个暴力抗法的人员之后；
　　成功带了17个廉署工作人员回警局问话。
　　美其名曰，协助调查。
　　具体内容，无可奉告。
　　彻底炸了！
　　当晚事情就闹到了总督那里，谁让总督是icac的老板呢。
　　第二天新闻照样播出，报纸依旧喧嚣，所有人都等着今天更加高潮的口水战或者全武行。
　　但所有事件都被按下暂停键。
　　警队和icac高层方面同时闭嘴。
　　老高和周瑜打着电话。
　　“老廉那边跑去告状了，一哥昨晚被叫过去骂了一顿，今天开始风向就要变了。”
　　周瑜坐在审讯室里嗤笑一声：“老传统了嘛，一边打50大板。”
　　不过预测这件事只能是廉记吃哑巴亏，谁让他们的存在感没有警队来的强。
　　“他们现在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周瑜问的是案件的事，警廉冲突能在明面上调停，案件肯定不能。
　　就连总督都不能让廉记直接放人，那岂不是廉记抓错了，那还不得背下所有黑锅？
　　那等于此次事件廉记就是罪魁祸首。
　　受点委屈可以，黑锅全背肯定不行。
　　“总督那边要求迅速结案，彻底平息风波。”
　　这件事要彻底落下帷幕，事情的根本还是在案件本身。
　　“迅速，多迅速？”周瑜问道。
　　“今天之内，不管什么结果，结案。”
　　“靠！真不要脸。”
　　周瑜无语，这事情与他的想法不符。
　　本来还想着回归案件本身挺好，总督那边算是帮了他一步。
　　周瑜本来就不希望这件事变成真正的警廉冲突。
　　警廉冲突有屁用，市民的关注点全到警队和廉署身上去了，谁还记得蔡元祺是谁？
　　只有把市民的焦点聚集到蔡元祺身上，这才能成事。
　　他也想不到警局的人敢冲进icac打人抓人，火力全被引走了。
　　现在就一天，原定计划被打断，这简直太不要脸了。
　　那有些计划只能提前了，反正大杀器在手，结局都一样。
　　“人家这招高明啊，一石二鸟，这明着是平息风波，实际上很可能就是为了把蔡元祺摘出来。”
　　“嗯，不愧是希璇他爸，跟我想一块去了。”
　　老高的确实很有可能，只能这一招藏得很深，港督用调停的名义，名正言顺。
　　“没大没小。”老高佯怒骂了一句，然后叮嘱道：“哎，我跟你啊，今天会有一些高层过去，旁观审讯，你也是关注目标之一，注意点。”
　　“看我干嘛？”周瑜嘀咕了一句，脑子一动，拉长着音问道：“高sir，这事不会是你撺掇的吧？”
　　“我撺掇别人看你干嘛，你好看啊？”
　　老高嗤笑一声，随后冷静道：“这件事不是针对你，是蔡元祺，让一些人看着是好事，蔡元祺多少也会收敛着点，要不然我怕他压力不够。”
　　老高确实撺掇了，不过是之后。
　　有些人提出要去看蔡元祺，警廉冲突在前，怕icac对他上什么手段。
　　这就是个屁话，icac哪敢这么对一个助理处长，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给蔡元祺壮胆。
　　至于是不是那一帮子人里面的，显而易见。
　　老高那就顺水推舟，想看的那就大家一起去看。
　　至于到时候场面好不好看，那就看事态演变了。
　　早上9点30，警队众人到达，直接被廉署拉到了会议室。
　　警队4个高层，再加廉署的3个高层。
　　气氛肯定不太好，刚出了这么个事，几个人相互问候也是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不管日常关系怎么样，大庭广众之下肯定要坚守阵地。
　　除了廉署执行处副处长余洪盛，他倒是态度很好，他是陆志廉的上司。
　　“不是看审讯么，有什么要的？”副处长郭展亮不知道廉署要搞什么鬼，直接问。
　　余洪盛扬了下手，笑了笑道：“大家坐，有件事和大家商量一下。”
　　“吧。”郭展亮板着脸坐了下来。
　　余洪盛笑着道：“是这样，虽然老板给了我们一天时间，但这次的审讯，我们就只准备进行一次。”
　　这话一出，警队的人面色都缓和了一些，icac还是有点眼力价的，服软了。
　　郭展亮态度柔和了些：“嗯，这样也好，大家都很忙，抓紧时间。”
　　“不过呢我们有一个小小的变动。”余洪盛直接道：“那就是让周瑜参加这一次的审讯。”
　　“什么？”郭展亮皱着眉头诧异不止：“让周瑜参加，涉案人员必须回避，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当然懂。”余洪盛依旧微笑着：“这不是老板要求我们尽快结案么？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你们都不放心的跑到这里来了，
　　怎么，周瑜是伱们自己人，让他来审，你们接受不了？”
　　这话有刺，但在场的人可没一个脸皮薄的，直接无视。
　　郭展亮看了老高一眼，平静的问道：“你安排的？”
　　“他们问过我意见，我同意。”老高不否认，淡漠道。
　　郭展亮收回目光，一时没话。
　　高级助理处长钱瑞安拉着脸沉声道：“高sir，这不太合适吧，你让周瑜一个总督察审一个助理处长，传出去你让蔡sir脸往哪放？”
　　老高冷哼一声，盯着他道：“蔡元祺敢陷害周瑜，我还给他留面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可周瑜也是嫌疑人！”
　　“就算.你让周瑜来审，他以什么身份，他可是警察，不是icac，这里是廉署，不合适吧。”
　　“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
　　老高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扣了扣桌子喝道：“你能不能站在警队的立场来考虑这个问题？不管是周瑜有问题，还是他蔡元祺有问题，你觉得警队脸上能有光了？早点结束不好么？”
　　“行了，这件事情不争了。”郭展亮摆了摆手，看着余洪盛皱着眉道：“就一场？”
　　余洪盛微笑点头：“就一场。”
　　郭展亮哼了一声：“既然icac都不怕丢脸，宁愿用警队的人，警队怕什么，就这么定了，开始吧。”
　　“好，那就开始。”
　　余洪盛耸耸肩，icac倒是怕丢人，但更怕背锅。
　　舆论都这样了，这要是案子不破，人是不丢了，制造冲突这锅怎么甩？


第四百九十章 我怕他想死
　　十点，审讯开始。
　　审讯室里依旧是昨天的三人组，但是隔壁的旁观室，看着审讯的人却有7个。
　　“icac扣留一个助理处长一天一夜，你们icac可真会办事。”
　　蔡元祺嘲笑似的看着对面的陆志廉，翘着腿，态度极其嚣张。
　　霸气行，嚣张也没错。
　　他看着陆志廉，用居高临下的态度道：“既然总督和处长有话，那我就当给警廉合作开个头，再给你们一点时间，不过一些废话问题就不要问了，这么多高层人士，很忙的。”
　　陆志廉点点头，微笑：“谢谢蔡sir配合，不过今天不是我问你。”
　　在蔡元祺疑惑的眼神中，陆志廉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周瑜端着杯咖啡走了进来，咖啡落桌，屁股按到了椅子上面，腿自然而然的架起，看着对面的蔡元祺似笑非笑。
　　蔡元祺瞬间扭头看向陆志廉质问：“他怎么能进来？他是涉案人员！”
　　陆志廉眨了眨眼道：“蔡sir，他既然能进来，你觉得没有隔壁的人同意可能么？”
　　蔡元祺顿时面色阴沉的看向了单面玻璃，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那里的人看得懂。
　　他，需要一个解释。
　　让周瑜来审，这简直是侮辱！
　　喇叭里很快传来副处长的声音：“元祺，老板交代要快点结束，你们两个人的案子反正是一起的，就当是双方谈话了，只此一场，速战速决，外面已经很吵了。”
　　什么双方谈话，的好听，不还是一回事。
　　蔡元祺怒目看墙，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毫不掩饰的发泄不满。
　　但他什么都没，狰狞的表情扭回了头看着周瑜冷笑：“整件事情你很清楚，你觉得浪费这些时间有意义么？”
　　“我也不想陪你浪费时间，可谁让伱要害我呢？”周瑜面无表情：“行了，蔡sir，大家就简单点，直奔主题。”
　　“主题，什么主题？你有什么资格审我？”
　　砰砰砰。
　　蔡元祺的手不断的扣着桌子。
　　“按道理来，我确实没这个资格，我也是嫌疑人嘛，不过这不是有陆志廉陆sir在么，你就当他同时审我们两个，这样想，你会不会好受点？”
　　“哼！”
　　蔡元祺明白，这就是侮辱，变着法的侮辱。
　　“你问。”
　　蔡元祺能屈能伸，这一刻反倒冷静了下来，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虎一般，捕兽前保持着安静。
　　只要过了这一轮，他出去有的是办法收拾周瑜。
　　“你和邝智立什么关系？”周瑜问道。
　　“没什么关系，普通普通认识而已。”
　　“你为什么会托邝智立转交一张卡给我？”
　　“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托邝智立给你卡了？”
　　“那为什么邝智立，是你给他的卡呢？”周瑜微笑。
　　蔡元祺轻笑一声摇头：“你就这点水平么？”
　　邝智立怎么可能承认呢。
　　“知道你想什么。”
　　周瑜眨了眨眼微笑，不疾不徐的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份笔录来，递了过去：“看看。”
　　蔡元祺挑了挑眉，镇定的接过扫了一眼，随之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充满怒火的眼神瞪向周瑜：“你怎么搞来的？”
　　这赫然就是一份，邝智立承认是蔡元祺让他把卡给周瑜的口供。
　　“不难。”周瑜微笑，“但我不准备告诉你。”
　　“假的。”蔡元祺冷面往桌上一丢：“你觉得做这些东西有意义么？”
　　“我又猜到你会这么啦。”
　　周瑜起身笑着打开了房间门：“噔噔蹬蹬，口供假的，要不真人跟你？”
　　门口，邝智立点了下头：“蔡sir。”
　　蔡元祺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他一会一个字都没，随后看都不看他，直接看向周瑜道：“人是会谎的，你没有办法证明是我给他的卡。”
　　什么都能承认，但是卡不行。
　　因为这张卡是莫一烈的卡。
　　蔡元祺守得住。
　　“那就有意思了。”
　　周瑜关了门，回到了座位问道：“
　　我是你陷害我的，你不是。
　　马耀祖是你指使的，你也不是。
　　邝智立是你让给的，你还不是。
　　蔡sir，那是不是我们三个在联合起来污蔑你啊？”
　　“来去，你拿不出任何证据。”
　　这要是换个人，上了庭或许法庭就会接纳这些证人证言，但蔡元祺不怕，法庭有的是人。
　　周瑜点点头：“想听证据？”
　　“听？”蔡元祺嗤笑了一声：“陆志廉没跟你么，这一招他用过了。”
　　“是么？”
　　啪的一声，周瑜把一直录音笔干脆的拍到了桌子上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要不要听？”
　　蔡元祺皱了下眉，很快傲然道：“那就听。”
　　周瑜点点头，扭头对着陆志廉道：“你们出去一下。”
　　陆志廉瞪了他一眼，这特么要放录音了你赶我们走？
　　他想听这录音都想了几天几夜了，混蛋。
　　“走吧，我们出去。”
　　形势比人强，保icac要紧。
　　周瑜轻笑一声，起身对着摄像头摆摆手，咔嚓，把录音关了。
　　监听室众人眉头直接一皱。
　　“他什么意思？”
　　“周瑜为什么把声音关了？”
　　“这让我们听什么？”
　　周瑜手拿录音笔晃了晃微笑：“蔡sir，当天我们的对话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吧？”
　　“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么，我不信你有录音。”
　　蔡元祺任凭周瑜操作，反正坚信这一条硬道理。
　　周瑜点点头：“录音呢真有，但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要认罪，这条录音就地销毁。
　　你要不认罪，我打开话筒直接放一遍，在场所有人都会听到，当然了，包括你。”
　　“哧。”蔡元祺嗤笑一声，无所谓道：“那你放出去啊。”
　　“不信是吧？”
　　周瑜交叉着双手托于桌，微笑道：“放出去容易，可放出去之后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蔡元祺突然身体前倾，凶狠的看着周瑜：“别我不信你有，就算你真的有，你敢放么？你信不信，我坐牢，你也别想好过！”
　　“我不用放，我就能让你坐牢你信不信？”
　　周瑜起身重新打开了话筒，抱歉的道：“各位sir不好意思，我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一下。”
　　“是这样的，我呢和蔡sir去过粉岭高尔夫打球，事情因此而起。
　　期间，蔡sir一些和犯罪有关的事情，可能是职务犯罪啊，也可能是经济犯罪。
　　我的记性不太好，记得不太清。
　　不过呢，我在cib呆了这么久，知道一件事，记性不好可以录音，所以，呐，我录了音。”
　　周瑜对着单面玻璃举了举，微笑。
　　那一面有人的面色就比较沉了，狐疑之色闪现。
　　蔡元祺约周瑜去粉岭，目的是什么，有些人清清楚楚。
　　“但是呢”周瑜晃了晃录音笔：“这录音笔现在好像有点坏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坏的，记录了多少。
　　所以啊，我问了下蔡sir，他是主动认罪，还是不打算认罪。
　　他要是坚决不认罪，那我没办法了，只能把他修好了。
　　这修好了，里面长达半个小时的聊天内容可就出来了。
　　我当时听的感觉四个字形容，惊骇世俗！
　　也不知道这些内容适不适合市民听，你们经验多，帮我出出主意？
　　哦，对了，蔡sir的意思是尽管放，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看？”
　　周瑜一摊手。
　　蔡元祺面沉如水，但没反驳。
　　这里等待回音，但那一面的人全都怔住了。
　　听的懂的人全听得懂，听不懂的人似懂非懂。
　　都是人精，周瑜虽然模棱两可，但大致意思猜都能猜出来。
　　蔡元祺一定了什么惊天内幕被录下来了。
　　蔡元祺或许是不信真有这录音，或许是想把所有人拉下水来个鱼死网破，总之就是想赌一把。
　　房间里气氛逐渐有些诡异，因为没人话。
　　有些人不敢话，有些人等着别人话。
　　此时什么话，谁先话，这就是一个阵营的体现了。
　　心急的，自然就是和蔡元祺一伙的。
　　周瑜不急，老高不急。
　　但总有人急，一直不话，显得现场的人很怪异。
　　怎么也是一帮大佬，被一个未知录音机给唬住了。
　　先开口的反而是蔡元祺：“根本没有这个录音机，这就是一个最简单的诈数，哼。”
　　“哧。”周瑜嘲笑般的看了他一眼：“蔡sir，落水的人和岸上的人视野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去水里救你，也可以直接放弃你，因为救你，有可能被你拖下水一起死，相比来，你不觉得放弃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么？”
　　“周瑜！”蔡元祺低吼，周瑜这是在给有些人做心理预设。
　　“你给我闭嘴！”
　　老高对着话筒喝道：“这已经很客气了，要不是顾忌一下警队的颜面，你当老子这么容易放过你，白痴。”
　　老高骂完扭头道：“郭sir，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进去和他5分钟，就当做作为临终告别。”
　　郭展亮点点头：“就这样办吧。”
　　这几乎是最好的办法了，人人有份，当然是关录音状态了。
　　紧接着便是搞笑的一幕，临终告别开始了。
　　老高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关录音的人，进去就骂他，骂的狗血淋头，监控室所有人都听到了。
　　骂爽了出来，后面的人还挺高兴，因为蔡元祺面色红润，也省的一些话让他失态，被人看出端倪来。
　　等所有人轮完，周瑜再进去，结果已经出来了。
　　蔡元祺看向周瑜的表情简直是想活吞了他。
　　周瑜淡然道：“不用这样看我，我都了，我不用放，我就能让你坐牢你信不信？”
　　“你也不会好过的。”蔡元祺低沉道。
　　“总得先把你送进去啊。”周瑜轻笑：“以后的事不劳你操心，开始吧。”
　　周瑜施施然的坐了下来。
　　直到一份笔录顺风顺水的完成。
　　随手甩给他。
　　“签吧。”
　　蔡元祺瞪着周瑜，紧紧的攥了攥拳头，猛的拿起了桌上的笔，在口供上签上了自己的名，然后把笔往墙上一扔。
　　“火气还挺大。”
　　周瑜接过口供看了看，挺满意。
　　“签完了，录音呢，让我听一遍！”
　　蔡元祺紧盯着周瑜，录音是他的执念，有些人逼迫他答应，他不得不答应。
　　但他就想证明，一定是那些人错了。
　　周瑜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道：“不会让你听的，死心吧。”
　　在他暴怒的眼神中，周瑜哧哧哧哧笑笑起身离场，来到了监控室。
　　把口供递给陆志廉：“我的任务完成了啊，你们icac可得出个公告，证明我没事啊，我可不想留下污点。”
　　“一定，谢谢。”陆志廉微笑。
　　周瑜扭头看向老高：“爸爸，回家吗？”
　　“好，我送你回去。”老高点头：“晚上加菜，给你压惊。”
　　“那可太好了，我还真想喝一点，各位sir，走了啊。”
　　周瑜摆摆手，和老高走人。
　　“额，阿瑜啊，那个.”钱瑞安讲话讲半截。
　　周瑜一拍脑袋：“噢，差点把这个东西忘了。”
　　周瑜把录音笔放到了桌子上，一笑：“各位sir，你们谁都可以听，但是有一点，千万不能给蔡元祺听。”
　　“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想死，拜拜。”
　　等周瑜走后，所有人眼神凝重不解的看着那桌上的录音笔，现在怎么处理是个问题。
　　“听不听？”
　　“我觉得还是直接销毁吧，有些东西当做不知道还好一点。”
　　“这样吧，先听，周瑜既然这样，我觉得可能有什么深意，实在不行，可以暂停。”
　　“行。”
　　“就这样吧。”
　　终于录音笔打开，开始播放。
　　“阿瑜，你就坚信外面没有icac？”
　　“蔡sir，icac如果像条狗一样蹲在外面，我认了。”
　　“年轻人”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佬也犯愁
　　深水湾豪宅区。
　　客厅，豪华沙发处，4人就坐。
　　“蔡元祺怎么？”
　　问话的是个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性，年近60，叫陈李明生，也是本届的政务司司长。
　　郭展亮微皱着眉头答道：“他希望法庭判他无罪。”
　　“搞定那个廉署的探员？”
　　陈李明生稍一思索道：“搞定这个人让他自己扛下来倒是不难，但这样子做，会不会招致你们内部人的反弹？能不要多事尽量不要多事，你们呢？”
　　“赞成。”
　　“做错了事，就让他自己扛下来吧。”
　　众人都是一个态度。
　　蔡元祺的案子大不大，那边没有录音，能明确定他罪的，就只有妨碍司法公正，指使他人作伪证这一条。
　　可关键是蔡元祺当时已经承认了。
　　一但翻供，就算成了，这么多人眼下签下的东西，面子都没了，还会有前途么？
　　前途都没了，救的意义就不大了。
　　郭展亮明眼的多，皱着眉：“你们别觉得这样他会同意，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们不出点血，他怕是管不住那张嘴。”
　　“谁让他这么废物的，连个臭小子都搞不定，哼！”
　　陈李明生喝骂了一声，扭头看向李善福：“李爵士，你们法庭那边有什么办法能想？”
　　大法官李善福摇了摇手中的红酒微笑：“无罪不可能，别警察内部，估计icac都不会同意，但是这个刑期可以商量。”
　　“别卖关子，看。”陈李明生脾气不好，语气微冲。
　　“妨碍司法公正，刑期可长可短，到时候给他安排个缓刑，不让他进去就是了。”李善福随口道。
　　“那就这样吧，让他闭嘴。”陈李明生摆了下手，就算定了。
　　她抬起高脚杯，喝口红酒，看着郭展亮道：“蔡元祺已经没用了，助理处长级别的你要尽快找个出来，不要空着位置。”
　　警队的话语权肯定是要牢牢掌握。
　　郭展亮点点头：“人选正在挑，我准备从总警司提拔一个上来，不过就是担心对面那边也在安插人。”
　　周瑜出事的时候他们没关注，觉得蔡元祺搞的定，哪成想结果会是这样。
　　事情出的太急，明眼人都清楚，老高那边有周瑜通风报信，一早就笃定蔡元祺会下台，比他们先动手招揽，这就失了先机。
　　“绝对不能让他们的人上去。”陈李明生声音略重，“你那边想想目前有什么人选。”
　　“我们这边已经失了先机，我觉得与其强行争，不如推一个中立派上去，他们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谁？”
　　“o记的李文斌。”
　　“李文斌这个人。”
　　“强势，能力有，他父亲以前也是警司，算是警察世家，但是做事喜欢出格。”
　　“他会不会加入我们？”
　　“可能性不大，不过我看过他资料，他有个儿子，刚进警校，或许可以从他入手。”
　　“以子挟父，行，就他了，尽快和他儿子接触。”
　　“不，我认为再等等，出了周瑜这件事，我觉得怎么也得冷静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不要出什么意外，反正他也才助理处长。”
　　“.ok，你安排。”
　　陈李明生点点头，皱着眉道：“你们周瑜手里到底有没有录音？”
　　“肯定没有啦，要有的话，周瑜能放过蔡元祺么？早就丢出来了。”李福善道。
　　“郭sir，伱在现场，你觉得呢？”陈李明生问道。
　　郭展亮思索道：“我同意，如果真有，他岳父那边也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话是这么，只是这么一段录音，就像梦魇一般，只能是猜测，不会被证实。
　　“这个蔡元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李明生恨声道：“既然周瑜招揽失败了，想个办法把他调走，要不然他的目光迟早还是会打到新界那帮人身上。”
　　97以后，警务处处长最高任期5年，郭展亮一届，板上钉钉。
　　下一届接班人本来是钱瑞安和蔡元祺二选一，现在蔡元祺出了事，但是人选总归还有。
　　两届这就10年没了。
　　周瑜是他们预想的20年后到25年之间的一届。
　　本来拉拢周瑜，不管到时候是不是周瑜，老高必定也会跟随过来，这就等于白赚一个副处长。
　　可惜，可恨。
　　郭展亮嗤笑一声，摇摇头：“他岳父不会同意的。”
　　这女人想的真简单，想把周瑜调走，哪有那么容易，真当他岳父泥捏的。
　　陈李明生拉着脸道：“想办法啊，你难道让他还在cib搅和啊？”
　　“郭sir，事情一步一步来嘛，先想想，你能把他调哪去，然后再找恰当的理由嘛。”
　　“李爵士有道理。”陈李明生眼睛一亮：“凭空找理由不好找，可有了这个位置，找理由可好找多了。”
　　“唔，我想想。”
　　郭展亮动了心，别，这真是一条路子。
　　“你别想了，大家都在，一起想想，尽快把周瑜弄走。”
　　陈李明生性子是真的急，主要是她想起周瑜就来火，不识抬举的东西，还费了一个好不容易成长起来的助理处长。
　　那可是从总督察一步步拉起来的，可惜，可恨。
　　既然他们要听，郭展亮也省到时候出问题自己背锅，干脆道。
　　“警队甲乙丙丁戊5个部门。
　　甲部门-——行动部，支援部，这个就不用了，该调查还是调查。
　　乙部门就更不用了，全是他岳父的，调了跟没调一样。
　　丙部门-——警察训练部，人事部，这个倒是合适，文职”
　　“不行不行。”
　　陈李明生直接摆手，诧异道：“你让周瑜去管人事，你不怕他挖你根啊？”
　　周瑜的事迹他们多少了解，查案是一把好手。
　　现在警队安排人肯定是关系大于能力，这要是被周瑜查出来哪哪有问题，这不是给他借口么？
　　“要不训练部？把他丢警校去。”大法官李善福提议道。
　　“不行！”郭展亮一口回绝，看着他严肃道：“已经有一个nb的头当过校长了。
　　这次要是我们不出手，对面肯定就是推这个人上助理处长，我们要是再安排周瑜进校，那多少警察得跟他们有师生情？那至少得是两代人！”
　　陈李明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李爵士，你不清楚警队不要出这种馊主意。”
　　李善福摆摆手，无所谓的笑笑：“算了，我抽我的雪茄，你们继续。”
　　陈李明生看向郭展亮：“还有呢？我就不信这么大个警队，你找不出一个周瑜的位置来。”
　　“下面就是丁部门了，又叫监管处。”郭展亮点燃根烟，吐出口烟气。
　　“监管处？我听这名字就不行。”
　　陈李明生嗤笑一声，“监管谁，监管你还是监管你的手下？”
　　“那倒未必，这监管处啊还真有一个位置可以放人。”
　　“哦？看。”
　　郭展亮笑了笑道：“监管处两个大部门，一个监察部，就是内部调查科，这个肯定不会让他去。
　　但是还有一个部门，叫资讯系统部。”
　　“资讯系统？听起来像宣传啊，干什么的？”陈李明生不解的问道。
　　“修修电脑，管理警队内部通讯，升级系统，买买车。”
　　陈李明生听的笑出声：“这么闲，像个打杂的部门啊。”
　　“我看也是，哈哈哈哈。”李善福笑的老脸沟壑丛生。
　　郭展亮轻笑一声：“闲是闲了点，就是太闲了，我怕他岳父那边不会同意。”
　　陈李明生点点头，思考了下问道：“先放着，还有呢，还有什么选择？”
　　“戊部门——政务部，财务部，策划部。”
　　“政务部和策划部干嘛的？”陈李明生问道。
　　至于财务部，那就不用了，这个部门猫腻多，也是财政大权，让周瑜去等于是让老高接触，想都不用想，直接排除。
　　“政务部管人员编制，员工晋升审核。”
　　“下一个。”
　　郭展亮猜到她是这个反应了，微笑着：“策划部两个科，一个策划科，负责警队未来15到20年的发展规划。
　　一个展科，维修保养所有警队建筑。”
　　“这展科听起来不错啊。”李善福笑了笑，拿着雪茄的手一晃荡：“一听就知道油水十足。”
　　“是不错。”陈李明生点点头，眯着眼道：“周瑜真要是去了这个位置，天天在这种环境里，你们，他会不会管不住手？”
　　“谁能忍得住？”李善福一笑，“不过这种位置以往能坐的也不是一般人吧，这位子拿得到么？”
　　“不就是换掉一个总督察么，他这个部门的上限是什么？”
　　“高级警司。”郭展亮道。
　　“对嘛，不影响太大的利益，估计一个高级督察负责的也就一个区的建筑，让那个高级警司分一点出来就是了。”
　　管建筑的十有八九关系户，大家心里有数，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在座的几个人出手，怎么可能一个位置拿不到。
　　“反正一个前提，绝对不能让周瑜再去前线部门，不让他碰案子，就算他的警司挡不住，我们也可以让他永远卡在总警司。”
　　警司到总警司是时间问题，但再上可就不止是时间了。
　　清闲部门，没功劳，凭什么上位助理处长，道理就这么简单。
　　“那就让他去修房子。”李善福呵呵一笑，这个选择比刚才修电脑还好。
　　“你们啊，想的真简单，你们就不想想，怎么服他岳父？”
　　真的是不是自己部门就瞎折腾，郭展亮清楚的很，老高没那么容易妥协。
　　“你们要是给个警司，来个明升暗降调走，那至少台面上名正言顺，你现在让我怎么？
　　哦，我要把你女婿从王牌部门调走，去修房子？”
　　郭展亮嗤笑着摇头。
　　众人顿时皱起了眉，这事还真是确实不太好办啊。
　　陈李明生咳嗽了一声：“反正现在就两个选项，要么让他去修电脑，要么让他修房子，都想想办法，找个合理的法，把他调走。”
　　“真要我呢，我给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郭展亮道。
　　“你。”陈李明生看着他。
　　郭展亮凝眉道：“助理处长这个位置让掉.”
　　“不行！”陈李明生想都不想拒绝，这个位置怎么能让。
　　“你听我完。”
　　不当家不知道难，郭展亮斜着看了这老女人一眼，他岳父横在这，这事情不付出利益，行么？
　　“他的人选肯定是nb的总警司，总警司升了助理处长，我们拿nb这个位置，用助理处长，换nb和周瑜走，只有这样，他才可能答应。”
　　房间里一时无语，沉默。
　　一个助理处长的位置啊，而且是西九龙的一把手，绝对的实权，不舍得肯定的。
　　但成年人的世界肯定得取舍。
　　“你们的意见呢？”陈李明生看向其他两个。
　　“为了换一个周瑜走，值得么？”李善福也不开玩笑了。
　　“蔡元祺都倒了，你呢？”陈李明生瞪了他一眼：“重视起来，这不是普通的总督察。”
　　“那就这样定吧。”陈李明生烦躁的摆摆手，总觉得难受。


第四百九十二章 会一点点
　　高家，高希璇闺房。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周瑜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蹦跶着起来，松了松筋骨，拉开了窗帘。
　　窗外绿意盎然，夕阳西下，树叶上散发着点点余晖。
　　“喉~，都已经是晚上了啊。”
　　周瑜看了一会窗外，让眼睛舒服了点，转身拿起了床头的手机，里面已经有了几条短信。
　　打开一看，没什么重要的事，全都是熟人问候的，一一回了过去，收起手机踏着拖鞋下楼。
　　“周先生，醒了啊，睡的好不好？”家里的佣人刘姐问道。
　　“非常好，两天没碰床，别说，睡得真香。”周瑜自然的笑笑。
　　“那就好。”
　　刘姐微笑：“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碗汤，一直热着呢。”
　　周瑜回来就说先睡觉，不过老高在，所以简单吃了个午饭聊了会，老高就回去上班了，现下家里也就只有刘姐一人。
　　“好啊，谢谢刘姐。”
　　周瑜走到了客厅沙发，拿着遥控开了电视，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继续躲懒。
　　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谁不知道他刚‘受罪’回来，这个时候偷懒合情合理。
　　“周先生。”刘姐端了个大碗过来，然后还配了个小碗，放在了茶几上。
　　顿时一股淡淡的食材香味钻入了鼻孔之中。
　　“谢谢刘姐。”周瑜看了下汤，笑了：“哇，当归红枣虫草花煲鸡汤，这么丰富。”
　　刘姐浅笑：“我听老爷说你这两天都没睡好，就煲了这个，补肺补肾护肝，还能活血补血，比较适合你。”
　　“那我得干一大碗。”
　　对待厨师，最好的回报就是吃光啦。
　　周瑜毫不客气的舀了一碗，食材和汤水对半。
　　先用勺子喝了一口，周瑜眼睛一亮，对着刘姐笑道：“刘姐，一级棒！”
　　“呵呵，你慢慢喝，我去做晚饭。”
　　“好啊。”
　　刘姐点头退散。
　　周瑜喝着汤看着电视里也不知道第几集的连续剧，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这一刻还是悠闲的，什么都不想想，人又不是机器，该休息就得休息。
　　半个小时后，先是希璇妈妈到家了，接着是希璇，最后才是老高。
　　老高到的时候，都已经是7点半了，大家就在沙发上聊着天等他一起开饭。
　　“今天怎么这么晚？”希璇妈妈问道。
　　“唔，有点事。”老高瞧了周瑜一眼，摆摆手：“先吃饭。”
　　家里么就吃家常小菜，不过今天人多，刘姐就多做了几个。
　　知道周瑜爱吃辣，还专门做了两个辣菜。
　　一道芥蓝冰镇海螺，配辣汁。
　　一道血鸭。
　　一凉一热，下酒完美。
　　老高脱了外套坐了下来，先问周瑜：“下午睡得怎么样？”
　　“带薪睡觉，两个字舒服。”
　　周瑜拿起酒瓶给他倒上，问道：“警队里现在对这件事是什么反应？”
　　蔡元祺被抓，风波肯定不小，而且事后的人选能不能分一杯羹，这相当的重要。
　　一个助理处长的位置，后面就是一大串的递进调动，周瑜现在是猜测，老高回来晚，很可能就是在开这方面的会议。
　　“看热闹，说风凉话。”
　　老高先是夹了口菜，咀嚼了会咽下才说道：“反转来的太快，这帮人都没想到蔡元祺真的会出事，所以下午急的跟兔子一样，上下跳动。”
　　“为了位置啊？”希璇妈妈插嘴问道。
　　“肯定的啊。”老高拿起酒杯和周瑜碰了一杯，“都没有准备，一块肥肉掉下来，那可是西九龙啊，下午我办公室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那你们开会有决定了么？”希璇妈妈看着他继续问。
　　周瑜和高希璇也看着老高，等他揭秘呢。
　　老高扭头看向周瑜，放下杯子说道：“阿瑜，这件事跟你有点关系。”
　　“跟我？怎么了？”
　　“郭展亮那边想用一個助理处长换你走人。”
　　“什么？”高希璇诧异出声：“让阿瑜走，换去哪？而且一个助理处长，有这么便宜的事？”
　　周瑜点点头，这番话他认可，他再值钱也还没到这个地步。
　　“加一个NB的总警司。”
　　“哦~”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懂了，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NB是老高的自留地，一个王牌部门的总警司，位置关键，价值不菲。
　　老高抿了口酒说道：“我试探过他们的意思，想着让别的总警司上去，他们反倒不肯，必须是叶sir上。”
　　“这个好理解嘛，叶sir是迟早要上的，就算不是现在，97位子出来也拦不住，他们这是想把损失最小化。”周瑜说道。
　　不过倒是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这样也肯。
　　NB的总警司再值钱，那也是在老高的治下，听的还是老高的命令。
　　但是西九龙的一把手，那可真是一把手。
　　“我猜他们是有点怕了，蔡元祺一倒，震撼人心啊。”希璇妈妈说道。
　　“有这么点意思吧。”
　　老高边说边夹了块血鸭，丢进了嘴里，猛的一僵，脸色泛红。
　　“咳咳咳咳……”
　　“……哈哈哈，爸爸，你吃不了可别吃阿瑜的菜。”高希璇笑死。
　　“咳咳咳咳……”
　　老高瞪了她一眼：“谁说我…吃不了，一时没注意。”
　　老高控制了下咀嚼的速度，慢慢咀嚼，让嘴里逐渐适应这种爆炸的辣感。
　　真特么刺激。
　　拿口酒顺顺。
　　然后再来一筷子……
　　周瑜轻笑着也夹了一块丢进嘴里，神态自若。
　　然后高希璇也是…神态自若。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多少也学会了吃辣。
　　这是挑衅！
　　老高看着两人的动作，提气------散气，算了，不跟年轻人玩，吃慢点。
　　“爸，他们想把阿瑜安排到哪去？”
　　“给了两个选择，丁部门的资讯系统部，还有就是戊部门的展科。”
　　“资讯系统这我知道，展科是干什么的？”
　　周瑜一脸疑惑。
　　“就是翻修警队房子的。”
　　老高话音落地，众人目瞪口呆。
　　……
　　高希璇呵呵假笑了声：“爸，你要不说警队有这个部门，我都以为警队的装修是承包出去的。”
　　“就是承包出去的啊，你可以理解为这个部门是招标的。”
　　“噗~”高希璇乐不可吱的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老公，你可以去当包工头了。”
　　周瑜点点头，“这帮人挺舍得啊，这是拐着弯的想给我送钱啊。”
　　“这是送你坑。”高希璇哧的一声：“我觉得这个部门不能选。”
　　“为什么？”老高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部门有油水那是肯定的，周瑜不会拿，那也是肯定的。
　　这样子的情况下，高希璇还觉得不能去，那看法应该挺独特。
　　“我是这么想的，他们觉得阿瑜会拿钱，但是阿瑜不会，那么他们就得另想办法，比如他们在建筑的时候会不会使坏呢？强行制造坍塌？”
　　高希璇看着老高，老高却和周瑜对视一眼，微眯了下眼。
　　还真别说，非常有可能！
　　你不贪，但是如果出了质量问题，这领导责任怎么也跑不掉。
　　周瑜和高希璇的饮料碰了一杯，认真道：“老婆，真聪明。”
　　“那是。”高希璇自得的笑笑。
　　老高也是满意的点头：“保安处没白呆，思维开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是吧，妈妈。”
　　“嗯嗯，我们家希希最棒了。”
　　“那剩下的可就剩个资讯部了。”老高看着周瑜问：“你想不想去？不想去我就回掉。”
　　周瑜轻抿着酒杯思索了会，点头：“去，我必须去。”
　　“好。”老高举杯两人碰了一杯，酒里自有意味。
　　“为什么必须去啊？这部门哪有CIB有意思？”高希璇不懂。
　　老高喝了口酒说道：“你啊，就是没阿瑜机敏，你以为这次有的选啊，实际上这也是对方设下的一个坑，要不然我会让阿瑜选么，早就直接拒绝了。”
　　“哪里坑了？要换就换，不换就不换呗？他们还想强换啊。”高希璇没明白。
　　老高耐心的说道：“你想想，如果不换，受伤害最重的是谁？是老叶。”
　　老高点了点桌子：“多好的一次晋升机会啊，西九龙的一哥。如果阿瑜拒绝，对方扭头把这件事告诉老叶，你能保证老叶心里不会有不舒服的地方？他怎么看阿瑜？”
　　“明白了。”高希璇重重的点头。
　　老高端起酒杯说道：“人情世故，利益交换，一帮人走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同一个目标。
　　目标本身就是利益，有时多点，有时少点，这没关系。
　　但是不能永远你自己占便宜，让别人吃亏，这样的团体是走不长远的。
　　即使老叶不会这么想，你也得这么做，有来有往，这就是人情世故。”
　　高希璇努了努嘴点头，转而对着周瑜微笑：“明白了，这次让阿瑜吃点小亏，先让叶叔叔顺利晋升西九龙一哥。”
　　周瑜点头：“对咯，这样的话，对方的这出离间计也就没用了。相反，把实情告诉叶sir，叶sir肯定会有一份感激在内。”
　　“反正都是自家人，无所谓的嘛。”高希璇笑笑：“再说了，阿瑜休息一阵子也好，省的那帮人一天到晚盯着你陷害。”
　　“其实我本来就打算调你出去避避风头。”
　　老高吃了口菜说道：“你如果还在CIB，新界那边你查不查？你一查你就又跟他们干上了，很容易出事。”
　　“那新界那边怎么办？”周瑜问道。
　　老高一瞪眼：“咋啦，CIB没你不转了啊。”
　　周瑜嘿嘿一笑：“不，有高sir在，哪都转。”
　　老高轻哼一声，凝眉思索道：“你不在也好，你不在他们防范会更低，总之先缓一阵子，让这件事热度下来，从长计议。”
　　“嗯。”周瑜点头。
　　老高不想这事了，笑了笑道：“你夜校读的好像就是计算机吧，电脑会用吧？”
　　“会一点点……哎，说起这夜校，你说我要不趁机读个硕士？反正有时间。”
　　“想读就读啊。”
　　“支持。”
　　“支持。”


第四百九十三章 资讯系统部
　　助理处长级别的调动来的很快，快旳让所有人感到意外。
　　只是第二天，就在所有有希望竞争助理处长位置的总警司尚在发力的时候，尘埃落定。
　　叶sir调任西九龙！
　　这也代表这位在警校挣扎了这么久，被打压了这么久的学校校长，一朝飞天，成功打破魔咒，晋升助理处长。
　　虽然现在还是总警司代指挥官衔，但是那只是晋升流程的时间问题，不会有任何意外了。
　　为什么会这么快？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点。
　　上层的几股势力怎么也得来回博弈一番，这才符合期待。
　　许多总警司是恨的牙痒痒，昨天刚打听清楚前因后果，连门路都才刚开始跑，这位置就没了。
　　真的是慢一步，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
　　周瑜一脚踏进港岛总部大门，兜兜转转一圈，总算是回来了。
　　以前从西九龙搬过来，都没办过几天工，连靠海极佳视野的办公室都没怎么享受，就又出去了。
　　现在，怎么也能呆一段时间了。
　　先去人事处换了新的证件，然后去往12层的办公室。
　　叮，电梯到了。
　　周瑜走出电梯，寻找自己的新上司，高级警司司徒湛的办公室。
　　边走边看，路过的办公室大门基本上都是开着的，人不多。
　　咚咚咚。
　　“进来。”
　　一声沉稳的声音传来，周瑜打开门，打量了一眼。
　　司徒湛是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资料上写的是48岁，国字脸，相貌端正，柔和。
　　虽然在警队来说，文职出身相对升的快，但是这肯定是因人而异的。
　　周瑜可以下个判断，这一点与司徒湛无关。
　　司徒湛这个年纪还是高级警司，又是在这种偏远部门，如无意外可以说他的仕途已经到头了。
　　“司徒sir，总督察周瑜前来报到。”
　　砰，双脚并拢。
　　周瑜今天穿的警服，靴子发出一声闷响。
　　不管司徒湛前途如何，这一刻就是周瑜的上司，周瑜端正态度，敬了个礼。
　　“来了啊，进来。”
　　司徒湛招了招手，看着周瑜发出一声憨笑。
　　要说最意外的人，非他莫属。
　　大早上有人通知他，副主管被连夜调走了，他正疑惑想问原因的时候，来电的人又说新副主管的人选已经定了。
　　“……？？”
　　他直接懵了。
　　就算在这种养老部门，谁还不是个高级警司了？！
　　怎么也是个主管啊。
　　说调就调，问都不问他一下？
　　一点脸面都不顾了！
　　然而还没等他发火，对方就说出了新副主管的名字---周瑜。
　　！！
　　周瑜…他还是知道的。
　　“yes，sir。”
　　周瑜随手关了门，走到了桌子前方的空地站着。
　　“坐啊，别站着。”
　　“thank  you，sir。”
　　周瑜这才坐了下来。
　　“sir，不知道我的工作安排是什么？我对咨询部的工作尚不熟悉，不过我一定会尽快上手。”
　　“不着急不着急，来了这里，你就不用着急。
　　你叫周瑜，我就叫你阿瑜了啊…阿瑜啊，你怎么想起来资讯系统部了啊。”
　　司徒湛笑眯眯的问。
　　周瑜一个一线搞破案的精英，来资讯系统部，怎么看都像是被发配，但这又跟了解到的蔡元祺事件的结果不同，这么看来显得也太奇怪了。
　　他不免好奇。
　　周瑜挺直了腰答道：“sir，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我觉得资讯系统部一定会是警队的重中之重，所以我主动申请调来这里。”
　　司徒湛听的一时恍惚，这说的是资讯系统部？
　　资讯系统部三个科室，资讯应用科，通讯科，运输科。
　　目前人员最多，应用最广的就是通讯科。
　　说起通讯科，最让人瞩目的当然就是警队的案情分发系统。
　　就是那个军装警员拿对讲机汇报现场案情，接收指令的系统。
　　这么一说，谁都懂，非常有名气。
　　但是，在实际应用上，这就是个苦差事。
　　某地有案情了，通过对讲机上报，各个分区的指挥中心收到，然后记录下来，呼叫附近的警员支援。
　　如果附近的警员解决不了，那就继续上报调人，这样一个案子的流程就算走完了。
　　事实上这就等于是一个接线员转接电话的工作，只不过器材从电话变成了对讲机。
　　就这…周瑜居然说资讯部的工作是重中之重？
　　哪个上层会觉得一个接电话的工作是重中之重？
　　而总部的通讯科呢，那就更有意思了。
　　接线是不用接了，发发对讲机，修修对讲机，训练训练怎么用对讲机……
　　哪个上面会觉得这是重中之重？
　　要不是周瑜自己王牌部门不干，已经站到这个门口了。
　　司徒湛甚至都觉得周瑜是拐着弯在嘲笑他。
　　想到这，司徒湛看向周瑜的眼神变了……
　　闻名不如见面，闻名不如见面啊。
　　这周瑜，怎么像个马屁高手？
　　上来就放彩虹屁。
　　司徒湛收起小心思，哈哈笑了笑：“阿瑜，你果然眼光不凡。
　　我们资讯部呢，虽然在总部是个小部门，但是实际上人很多啊，而且是警队的日常必须部门，极为重要。”
　　“就是这样。”
　　周瑜认真的点头：“香江可以没有icac，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资讯部，要不然市民的生命财产在受到威胁时，绝对无法第一时间获得保护。
　　我们三万个警察能保护市民，靠的就是我们资讯部的运转流畅，我觉得我能来这里，见证时代的发展，很荣幸。”
　　司徒湛看向周瑜的眼神放光，他听的居然感觉有些飘飘然。
　　别说，还真是这样。
　　虽然拿icac比，夸张了点……
　　但周瑜说的有理有据啊！
　　接线员怎么了，能少么？
　　“呵呵，阿瑜，你这个一线办案精英能来这里，肯定也能给我们资讯部带来新的面貌。
　　有你在办案中实际获得的经验，肯定能对我们系统的运转流程作出更好的改善，我看好你。”
　　“我一定努力。”
　　“嗯。”
　　司徒湛满意的点点头，和煦的说道：“你作为我的副手，日常就是协助我管理三个科的事务，不用太心急，慢慢学慢慢看。”
　　司徒湛呵呵笑笑：“你是做惯了一线的，在这里可以缓缓，适应下节奏。”
　　“好的，司徒sir。”
　　司徒湛拿起电话，边打边说：“你等着，我把几个科长叫过来，你认认人。”
　　周瑜点头微笑坐在一旁，很快三个人到了。
　　资讯应用科科长，督察杜文，颓废脸一张。
　　通讯科科长，高级督察卫英姿，精明强干的模样。
　　运输科科长，高级督察鲍顶天，秃顶中年人。
　　“这位是新来的总督察，也是你们以后的顶头上司，周瑜，周总督察。”司徒湛介绍道。
　　“周sir。”
　　三个人立正面向周瑜。
　　周瑜仔细观察他们的眼神和面部表情。
　　杜文看他的样子很无所谓，谈不上敬，也谈不上不敬。
　　卫英姿看他的眼神有光，带着微笑。
　　应该是认识他。
　　最后是鲍顶天，这个运输科的科长，也是笑着的，还带着一丝讨好之意。
　　运输科负责出警车辆的调度，维修和采购，维修和采购啊。
　　“你们好，希望大家以后合作愉快。”周瑜面带笑容，从各人的脸上扫去。
　　“好了，都认识了，各自介绍一下自己手里的活，让周sir有个大概的了解。”司徒湛说道。
　　“yes，sir。”
　　卫英姿微笑道：“周sir，我们通讯科除了指挥中心对外以外，还负责警队内部的所有通讯，比如电话，广播，传真，只要是电子设备都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周瑜点点头：“责任庞大，好的支撑就能带来高效的运转。”
　　“谢谢。”卫英姿点头。
　　“周sir，莪们运输科就是在指挥中心有需要的时候安排出警车辆，帮着修修车，买买车什么的。”
　　“嗯，支援速度很重要，车辆是重中之重。”
　　“thank  you，sir。”鲍顶天很开心，挺直了腰，肚子更突出了点。
　　周瑜看向最后一个杜文。
　　杜文面无表情的说道：“资讯应用科，帮警队修电脑，主要工作，换插板，换电线，换键盘，换鼠标，再加一个重启电脑。”
　　周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这话多少带着点埋怨啊。
　　“杜文，好好说话。”司徒湛咳了一声，面有恼怒。
　　“事实嘛。”杜文无所谓道。
　　周瑜挑了下眉，有个性，对高级警司都这态度。
　　杜文的资料上显示，这个人学的就是计算机，还是个硕士，放现在来说，绝对的高学历人才。
　　司徒湛笑着打了下圆场：“阿瑜，你知道，现在个人电脑发展都没多少年，警队的文档基本上都还在采取纸质的形式。
　　很多人不会用电脑啊，所以一出问题就找我们应用科解决。
　　有次有个部门大半夜说电脑坏了，开不起来了，吼了半天。
　　这种事情见多了嘛，杜文让他看看是不是线松了，插头没插好。
　　大半夜打个的过去确实也是不方便，但是对面死活不肯，就让他去，必须去，要不然耽误事情就让他负责。
　　他无奈半夜爬起来过去一看呢，线倒是没问题，是显示屏开关没打开。
　　你说这样的人多了，有时候我也很不爽，所以啊这小子有怨念你也别怪他。”
　　“是，确实。”周瑜点点头：“现在普及率不高，会用的人少，会修的人就更少，我觉得到时候有必要在警局内部普及下电脑的基础使用方法，这也能减少我们的工作量。”
　　“嗯，这个建议就很好嘛。”司徒湛微笑点点头。
　　“哧，不切实际。”杜文低声嗤笑。
　　“为什么不切实际？”周瑜看着他饶有兴趣的问。
　　杜文嘲讽的说：“你让一帮插板都玩不明白的人听你讲电脑？
　　他们听都不想听，他们只是想使唤人。
　　在别的部门眼里，我们资讯部就是一帮修理工，修电脑的修电脑，修车的修车，呐，再加一个修对讲机的。”
　　……


第四百九十四章 就没有简单的
　　杜文的是一个科技进步的痛点，有的人不想，这个‘有的人’里面，年纪越大的越是如此。
　　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好的。
　　搞一个破机器，还这么麻烦。
　　白了，就是网络的威力还没有开始显现，很多人就是觉得电脑没多大用。
　　周瑜按下不提，看向卫英姿：“你们通讯科呢，日常工作中有什么难点么？”
　　卫英姿笑了笑：“还能克服，就是投诉多了点。”
　　“投诉？一个接警单位哪来那么多投诉？”
　　“我们日常处理接警，已经尽快为报案人召集人手，或者安排车辆，但总有调配不开，去的没那么及时的时候，所以报警的人就怪到我们头上来了。”卫英姿苦笑着道。
　　“也就是通知了，但是后续支援没那么快，本来应该是军装部的问题，但是怪到你们头上来了。”周瑜确认的问她。
　　“是这样的。”
　　卫英姿点点头，无奈道：“一线的人和报案人接触，明明是他们去的晚了，结果他们为了躲避投诉，就会是我们接警安排的慢，他们其实一接到就过来了。”
　　“不是有接警时间的么，你们不记录？”周瑜诧异道。
　　卫英姿耸了耸肩，无奈脸。
　　“没那么简单。”司徒湛沉声道：“
　　阿瑜，现在世道乱呐，人心不定，祸事又多。你就接到报案，有一帮古惑仔在一家店里捣乱收保护费。
　　派军装去吧，去了两个，结果人家有五个，你军装上不上？肯定不上啊，上了自己都要被打，那他们就等别的支援来了。
　　起码再来两个，他们4对5才会一起上，这样时间不就拖长了。那你，对报案的店主来，是不是要投诉？”
　　原来如此，周瑜听明白了，这主要是机制的原因。
　　《警察通例》第二十九章“武力和枪械的使用”规定。
　　警务人员可在下列情况下使用枪支：一是为了保护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以免生命受到危害或身体受到损伤；
　　二是有理由相信某人犯严重暴力罪行应当加以拘捕或犯严重暴力犯罪的疑犯企图拒捕；
　　三是平息骚动或暴动。
　　但警务人员必须是在无法以较温和的武力来达到目的时，才能在上述情况下使用枪支。
　　对方赤手空拳，警察理论上是不能拔枪的，拔枪要写报告，写完报告还得接受内部调查。
　　这一套下来太麻烦了，谁愿意天天写报告啊。
　　单纯论武力，哪怕一对一，警察都不一定干得过古惑仔。
　　有句话叫做，‘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吧？’
　　一个道理，你总有不带枪的时候吧。
　　当场不打伱，等你下了班，套个麻袋打你，打就打了，回头你都找不到人。
　　周瑜思索道：“按照我的经验，这里面的原因确实挺复杂，主要就是监控的缺失，导致古惑仔能那么肆无忌惮，如果有监控，这种古惑仔肯定能被抓到。”
　　事情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要不然警员太被动。
　　“我早就提了，多加监控，但是上面不肯啊。”杜文道。
　　司徒湛板着脸训他：“上面有上面的考量，资金，隐私，这都是问题，你以为嘴巴一动就有监控啊。”
　　“那就继续背锅咯。”杜文嗤笑。
　　周瑜没参与这个话题，上班第一天，底都还没摸透，现在只是了解阶段，不急。
　　“你们车队呢，有什么问题？”周瑜看向鲍顶天问道。
　　鲍顶天轻笑一声：“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都还能克服。”
　　“哦？”周瑜颇感意外的看着他：“他们两个都有问题，你没问题？”
　　鲍顶天保持着笑容：“周sir，我们主要是修车和派车，修车不着急，派车嘛也是接指挥中心调度，一般也不会有延误，除非是堵车，自家人，也好话。”
　　至于买车，他是提都不用提了，甲方大爷。
　　“明白了。”
　　周瑜点头，一辆eu车派出，车上人多，又有着大火力，这个是两个军装没的比的。
　　想到这周瑜若有所思的看了鲍顶天一天，这家伙命倒是不错，位置又好，还不用担责。
　　哪天得查查这家伙的背景，肯定有来头。
　　“嘿嘿，周sir啊，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一点难处.”
　　周瑜一扬头：“。”
　　鲍顶天苦着脸道：“我们手底下的弟兄啊，经常要出去紧急维修，不论刮风下雨，但是这补贴啊，实在是太少，我们又不是前线部门，还有额外补贴，所以啊兄弟们都有些叫苦”
　　得，等来了个要钱的。
　　“要钱隔壁找财务部，我又不是财神爷。”
　　“周sir，我知道，这不是诉诉苦么，我不是给自己要啊，主要是想着弟兄们实在是风吹日晒的实在辛苦。”
　　“这一点上，我确实无能为力，你要不让司徒sir想想办法？”周瑜笑着甩锅。
　　要钱也轮不到问他要，周瑜不可能给他机会。
　　三个单位都难处，这就跟史上最惨总部单位一样。
　　司徒湛当没听见似，拉着脸道：“好了，诉苦都诉完了，让你们来汇报工作的，不是让你们一个劲的多难多难，事情好办，警队要你们干什么？”
　　“sorry，sir。”
　　司徒湛瞪了这几人一眼，才看向周瑜道：“阿瑜，你也别有压力，有时候是不好做，他们这么呢，也是希望日后你稍微包容他们一点，他们也不容易。”
　　“是啊，都是为警队做事，大家都不容易，应该的。”
　　周瑜突然有点感悟，今天这一出，是不是司徒湛一早设计好的？
　　诉苦诉苦，司徒湛能看到自己的简历，他是肯定知道自己身份的。对面这三人，看样子也知道了。
　　他今天这一出，像是想让自己传达一些信息出去啊。
　　三个人的痛点，来去，就是为了一个字，钱。
　　周瑜肯定变不出钱，那跟周瑜的目的还用么，给高层听的。
　　果然，做到这个位置的，就没一个简单的。
　　司徒湛扣了下桌子：“好了，日子总还要过的，点高兴的，晚上给周sir接风，阿鲍，你吃过的地方多，安排一桌，就我们几个。”
　　“收到，保证安排好。”鲍顶天笑着看向周瑜：“周sir，不知道喜欢吃点什么菜啊？”
　　“我都行，大家开心就好。”
　　第一次聚会，还是上司提议的，周瑜也就不拒绝了，先融入嘛。
　　会后，周瑜把杜文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资讯部别的没有，房间是真的宽敞，无敌海景房。
　　不像周瑜在o记的时候，还得和手下在一起，这里就是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坐，我刚来，也没什么喝的招待你，你就喝水吧。”
　　周瑜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坐在了老板椅上。
　　“thank  you，sir。”
　　“不要那么拘谨，阿杜，我问你，现在你手上的部门具体是负责些什么？”
　　这是周瑜最看重内容了，三个部门现在是通讯科主导，但随着互联网崛起，阿杜的部门才是王牌。
　　就好比一台电脑，阿杜的资讯应用科是主机，通讯科只能是显示屏。
　　周瑜不用拘谨，杜文也就真的不拘谨了，靠在椅子上道。
　　“日常的维护都是些小事，电脑软件开发因为一些局限性进展很慢，我们部门现在主要在做的是维护第二代通讯系统。
　　我们准备在今年推出模拟集群无线电系统，给交警用，采用摩托罗拉的smartzone设备，这将是是我们香江警察的第一套模拟集群无线电系统。”
　　完，杜文看了一眼周瑜愣了下，不太抱歉的抱歉道：“不好意思，的有点专业，忘了你不会了。”
　　杜文故意的，周瑜一个一线转来的，哪会啊。
　　这世间最怕外行领导内行，的专业点，听听就得了，不要发表意见，他就是这个意思。
　　“tetra系统，主要优点是兼容性好，开放性好，频谱利用率高，保密功能强。
　　是国际上制定得最周密，开放性好，技术最先进，参与生产厂商最多的数字集群标准。
　　放心讲，我过一点点，还听得懂。”
　　周瑜点头。
　　杜文嘴巴微张，看着周瑜的眼神有点发愣。
　　“一点点？”杜文干涩，然后咽了口口水道：“那我继续讲。”
　　杜文讲的越来越多，起初他还看着周瑜的反应，生怕他挺不懂。
　　随着周瑜的点头和微表情的变化，他讲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爽。
　　几年了，终于有一个听的懂的上司了！
　　然后周瑜整理完他的思路，开始发表意见，和他探讨警队系统的漏洞和不足。
　　起初，杜文还能的头头是道，因为他对第二代系统太熟了。
　　但从这开始延展，到电脑，到万维网，到网络的发展，到网络的犯罪，到网络的攻防，周瑜讲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越来越深。
　　杜文彻底麻了。
　　他震惊的看着周瑜：“你的这些可能么？”
　　周瑜这些居然只要十年。
　　“为什么不能？”周瑜微笑：“放心，你绝对能活着看到的。”
　　周瑜讲的不多，也就讲了10年的发展而已，但对杜文来，已经不亚于一次思想大爆炸了。
　　本来就是这个的，杜文的接受能力很强。
　　有理有据，很丝滑的一次演变，全是概念，只是犯罪相关的，其他方面粗浅带过。
　　但还是有点超出心脏。
　　周瑜微笑，当然是故意的，这种技术方面的人才，只有一个办法让他死心塌地。
　　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了，我看你简历，你是科大硕士啊？”周瑜问道。
　　“是啊，你在哪里读的硕？”杜文自然的问道，他现在绝对相信周瑜是硕士毕业，太强了。
　　“我夜校毕业，还没读呢。”
　　“夜校？”


第四百九十五章 杀熟刀
　　周瑜敲了下桌子。
　　“别发呆，在你的构想里，你觉得第三代通讯系统该是怎么样的？”
　　杜文艰难的挥去想去‘夜校’看看的想法，思维又沉浸在新的话题里。
　　他稍一迟疑：“第三代通讯系统，我有设想过，未来肯定是电脑和万维网的时代，所以警队的技术和装备更新换代的内容，也应该围绕这方面进行。”
　　周瑜嗯了一声点头道：“第三代指挥和控制系统一定是数码和电脑最新技术控制的，所以，阿杜，你们部门要尽快拿出一个设计方案来。”
　　“设计方案是能做，不过周sir，这可是个耗钱的大工程，上面的会批么？”
　　杜文觉得不切实际，上面的老爷可是连个摄像头的钱都不肯出。
　　“有备无患，能不能批是一回事，但你方案都没有，谁会平白无故给你钱，不要嫌麻烦，做了再。”
　　“明白.对了，周sir，要不你也帮我们一起做吧。”杜文笑呵呵的道。
　　有这么强有力的劳动力不用，简直暴殄天物啊。
　　“你觉得我这么闲么？我还要抽空去读个硕士，等你做完再吧。”
　　从初稿到定稿，肯定还要改一万遍。
　　到时候交上来，周瑜负责把个关就行，至于细节上的构想，先让他们自己做吧。
　　听周瑜这么，杜文多少有点遗憾，专业不专业，差一个人差很多。
　　“监控方面呢，伱们有没有做过预算方案？”周瑜接着问道。
　　“这个做过初步的构想，想要在全港完成基础铺设，排除掉一些不可能铺设的路段，比如豪宅区等等，总共的花费大概在20亿左右。”
　　“20亿？这么多。”
　　现在可还是96年。
　　“不多了，这已经是基础覆盖了。”
　　杜文起这个就来劲，挺值了腰倾身向前：“周sir，现在别全面覆盖，甚至有些主要路口，闹市区监控探头都只有两三个，你这有什么用？”
　　警队目前的监控覆盖率大概在百分之20，犯罪角度稍微偏一点，连人影都看不见。
　　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多少案子都是这样毫无线索，只能停摆。
　　“你的20亿，覆盖率能到多少？”
　　“百分之80。”
　　太贪心了，一口想吃成个胖子，不过如果分年来，每年出一点，倒不是不可能。
　　周瑜思量一阵道：“有没有具体的策划案？拿一份给我。”
　　“有，早就有这个设想了，我现在就去拿。”
　　“嗯。”
　　监控是周瑜一直念念不忘的一件事，不管是身处一线的部门，还是后面指挥中心的文职，都需要监控来打开视野。
　　这件事意义重大，迟早要做的事，早做早享受。
　　而且他在的这个部门，能做的事情不多，像第三代通讯系统，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搞出来的事。
　　几条线一起搞，不能等。
　　这件事，他要想尽办法促成。
　　下午，周瑜出去了趟，去港科大递交了硕士申请文件。
　　接下来就是等面试了，这个时间得按校的来。
　　晚上和他们吃完饭，周瑜回了老高家。
　　“今天怎么过来了？”
　　周瑜工作日极少过来，老高颇感意外。
　　“有些事想请教一下你。”
　　“工作不顺心？”
　　“没有，不至于。”
　　周瑜坐到沙发上认真道：“我下午过了下资讯系统部的资料，发现我们警队的监控系统覆盖率只有百分之20，太低了，我问了下手下的，他告诉我主要是资金的问题，上面的拨款很难么？”
　　老高笑了，架着腿：“你这才去了文职部门一天，就知道伸手要钱了？要多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省点出来。”
　　虽然文职部门的经费应该由管理组那边出，不过周瑜伸手，老高也不介意从行动组腾挪点出来。
　　一两百万还是可以挤挤的。
　　“20亿。”周瑜平静道。
　　“多少？！”老高瞪着他，腿都抖了抖。
　　周瑜嘿嘿一笑：“前期缺口是20亿，不过你别警长，我不是来要钱的啊，我只是先问问这个审批的难度。”
　　搞清楚了审批的难度，做到心里有数。
　　不过看老高这个反应，周瑜觉得这事恐怕真的不容易办了。
　　20亿居然把老高都给吓到了！
　　老高一时无语，感慨的看着周瑜，摇了摇头道：“你真敢开口，警队今年预算总共是100亿，你一张口就要去五分之一，我所有部门加起来都还没你这一个部门花钱。”
　　“不能吧？”
　　周瑜多少有点不相信，香港警队一年的预算才100亿？真要是这样，这20亿得要到猴年马月去。
　　“去年是100亿，今年也是100亿，每年的开销年前就定好，财爷下发，这是有正式文件的。”
　　“那岂不是，我今年一毛钱也拿不到？”
　　“一毛钱还是有的，一百万就别想了。”
　　老高调侃似的看着周瑜，要没他帮忙，周瑜今年想给部门加钱，决计是没有可能的。
　　这跟个人能力没关系，每笔钱都有去处，周瑜拿100万，肯定要有别的部门少拿这100万。
　　周瑜苦笑一声：“那如果我的部门今年申请，明年能批下来多少钱？”
　　“如果是为了加监控，能磨下来1000万最多了。”
　　“太少了。”周瑜摇头。
　　杜文那边应该是漫天要价，他这边也可以落地还钱。
　　减少不必要支出，减少一点点位的铺设，分4年来执行。
　　先把主干道和闹市区铺设起来，从百分之20到百分之40到45。
　　因为线路集中，改造成本相对低，这样按照计划书来看，需要7亿，周瑜心里价钱是4到5亿。
　　再少，点位是真不够了。
　　可现在居然才1000万.
　　“没办法，哪哪都花钱，警队就这么多钱，总不能都给你一个部门吧？”
　　老高点了点沙发扶手道：“我给你算笔账，我们警队三万个警察，平均薪金就算一万五，这就是4亿5千万，一年就是55亿。
　　这还不算补贴，春秋两季的衣服，员工宿舍，装备维修，杂项开支。
　　你就线人费，我们行动组去年一年，光线人费就发出去8000万。
　　你再算算，警队那么多部门，那么多分区，剩下的那么多钱，分到每个部门头上能有多少？”
　　“得得得得，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监控的推行这么慢了。”
　　周瑜告饶，这算下去，能多拿一千万简直是开了天恩。
　　“20亿太多了，你真想做这事，你就必须把任务分割。”
　　“我也知道多，已经在尝试分割了，但是光一个闹市区的铺设，5亿肯定要的。”
　　“那就再分割。”
　　老高当然知道监控的重要性，周瑜想推动，这是好事。
　　“再分割”
　　周瑜回忆了下策划案上的内容，仔细琢磨了下道：“如果真的要分割，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得先把一些区放放，先安排一到两个区的点位铺设，这样的话资金压力能小很多。”
　　“就这么做。”
　　老高伸手点了点他：“你别忘了，这里面的问题不止是钱，还有隐私的问题。
　　如果当地的市民反对声音过大，或者议员很不配合，你这全面开花的路肯定执行不下去。”
　　周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是人人都愿意让警队装监控。
　　比如古惑仔，肯定不愿意，但他没被抓之前，肯定也是市民啊。
　　搞定一个地方，肯定比搞定所有区来的容易，就这么干。
　　周瑜想着策划案上的数据，缓缓道：“如果只是一个区的话，全面铺设三个亿肯定够，我们再精简一下，优先闹市区和主干道，这样的话，可能1个亿就够，最多不超过1亿5。”
　　“一个亿也不少了。”老高凝神思量了一番，弹跳的手指在大腿上一顿，道：“这样，你把第一个区安排到西九龙，我帮你解决5000万，你先开工，剩下的5000万，1000万从你明年申请下来的经费扣。”
　　“这就6000万了，剩下的4000万呢？”
　　老高嘴角浮起笑容，笑骂道：“要钱的时候你脑子怎么就不会转了呢？当然是谁享受谁买单了。”
　　“你是叶sir？”周瑜眼睛亮了亮，看着他来了精神。
　　老高眼露光芒，微笑道：“他刚上任，今年也过半了，你也别太狠了，今年先要个1500万，明年再让他出个2500万。”
　　反正工程不是一天的事，慢慢出不着急。
　　“他拿得出来么？”周瑜笑着探讨。
　　这可是4000万，大部分应该也是有开销计划的。现在要从日常开支中挤出来，让手下的部门削减其他开支是肯定的了。
　　刚上任，就节衣缩食，老叶背负一定的骂名难免的事。
　　“那就得你自己去谈了。”
　　老高靠在沙发上舒服的一笑：“反正你要办成这事呢，主意我帮你出了，钱我也给你解决了一半，剩下的能不能做成，就是你的事了。
　　如果你能把西九龙的系统铺设起来，让市民切切实实的体会到监控的好处，那你往后想要去别的区铺设，光阻力方面就会少掉很多。”
　　“行，就他了。”周瑜下决心一点头：“我一定服他。”
　　先杀熟。
　　“靠你了啊，期待看见不一样的西九龙。”
　　老高呵呵一笑，周瑜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露出开心的笑容。
　　“不过，爸爸，你那边拿出五千万来，压力大不大，可别影响你正常部门的运转了。”
　　老高刚了每个部门的钱都是有数的，一次性拿出来五千万，不少了。
　　老高得意一笑：“这算是小金库，不影响的。”
　　“警队还有小金库？”周瑜笑着问道。
　　“当然有了，你也给里面添过一笔，你忘了倪永孝的保命钱？”老高扬了下头微笑。
　　“倪永孝？请保镖？”周瑜明白了，倪永孝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高点点头：“这就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哈哈哈哈。”
　　倪永孝出自西九龙，这笔钱花在西九龙，真特别应景。
　　“不过，爸爸，那笔钱不少啊，5000万是不是少了点。”周瑜眨眨眼暗示。
　　十几亿呢。
　　老高脸色微变，急赤白脸道：“走走走，回家去，早花完了，没了，我警告你啊，不许打我注意，5000万这还是我硬挤，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哈哈哈哈，这话的，我都了我不是来要钱的了，走了，拜拜。”


第四百九十六章 要钱
　　“.
　　在那天浪漫句子，曾甜蜜依恋往昔片段。
　　让娇小的身躯靠向我亲我面。
　　但这天你弄着雨衣，垂头未懂得一个字。
　　心爱的伴侣，无言含泪转身去，再见亦是泪.”
　　吱吖。
　　一个漂亮的甩尾，一辆黑色丰田停在了西九龙车场。
　　带着墨镜的周瑜从车上走了下来，从后车厢上拿上小礼物，上楼。
　　“对你献上最深刻的一次，情人令我我我困倦.”
　　“哎，周sir。”
　　“早。”
　　“周sir。”
　　“早。”
　　回西九龙跟回家似的，周瑜笑着和不知名的军装打着招呼。
　　熟门熟路的上楼，一路碰见的人都和他打着招呼，还有师奶级别的笑着点头。
　　两个字，受欢迎。
　　“周sir，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了？”
　　“要债。”
　　“要？”
　　“呵呵，玩笑玩笑，拜拜。”
　　今天目标肯定是要钱，但周瑜不能明着要，得想办法让老叶心甘情愿的主动奉上。
　　完了，还得念他的好。
　　不好办呐，讨债任务艰巨，加油。
　　咚咚咚。
　　周瑜敲响了助理处长办公室的大门。
　　要债前肯定打听过了，老叶刚接手，必定在西九龙办公。
　　“进来。”
　　周瑜推门进屋，笑容满面：“叶sir，我来看你来了。”
　　“哈哈哈哈，阿瑜啊，来来来，坐。”
　　老叶笑着起身，居然亲手去给周瑜倒了杯茶。
　　颇感意外的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翘班？”
　　那部门太闲，以周瑜的性子待不住也正常，老叶不奇怪。
　　周瑜笑了笑双手接过：“叶sir，你这可小瞧我了啊，我怎么会翘班呢？我这是出来做事，调节各个部门的沟通痛点。”
　　“沟通痛点，这什么东西，新概念？你小子就是想法多。”老叶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等着听下文。
　　周瑜认真的道：“我昨天问了下手下部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结果呢，几个部门都存在沟通的问题。
　　你就比方999报案中心，时效传递有问题，导致军装出警不够快，市民投诉率高。
　　所以我这不就来巡查下，亲自体会下报案中心的流程，看看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嗯，这其中的问题很多，也很复杂。”老叶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去看了么？”
　　“没啊，那不得先来看看伱。”
　　周瑜笑着把带来的糕点奉上：“刚出炉的，香浓酥软。”
　　“呵呵，你小子.”
　　老叶笑眯眯的吃了一块，擦了下手道：“那就别闲着了，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正好我也还没看过油麻地的报案中心。”
　　“那不得把我的手下吓死？”
　　两个人聊着天出门。
　　来时是周sir周sir的，多少还有人不认识周瑜，或者不打招呼的。
　　现在去的一路上那就夸张了，是个人都得停下来，原地点头，“大sir”“叶sir”的叫。
　　老叶只是淡笑的点下头，有很多人就算是打招呼也是直接无视了，不会给任何回应。
　　但别人依旧毕恭毕敬。
　　开车到油麻地警署，油麻地警署楼高三层，九龙服役最久的警署，这也是报案中心设置在这里的原因……
　　直接去报案中心。
　　周瑜跟着老叶进门。
　　报案中心空间很大，一眼望去就跟私企的办公室一样，都是工位。
　　有些人正在接打电话，有些人正在转线调度，对于周瑜和老叶的进门没人起身，只有些许好奇的目光望了过来。
　　“叶sir。”中心座位的何督察站起来敬了个礼，一个32岁的男人。
　　“嗯，这位是周瑜周sir，也是你们资讯信息部的副主管。”叶sir云淡风轻，面无表情。
　　“周sir。”督察何晖板直了腰，端正敬礼。
　　居然是突击检查，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啊，真年轻啊。
　　周瑜淡然的：“放松点，我陪叶sir一起来看看，忙不忙？不忙的话，给我们介绍下报案中心的运作流程。”
　　“yes，sir。”
　　话是这么，但是周瑜和叶sir都在这，何晖哪敢放松。
　　何晖侧身看向中心，像作报告似的介绍道：“sir，我们这里是两班倒，一共24个工作台，每班一共有36个接警员，接到报案以后，会根据案件发生的区域调派附近的警力赶过去。”
　　老叶点点头没话，有正主在这呢。
　　“一天接到的报案量是多少？”周瑜问道。
　　“求助电话每天大概在5000个左右，期间会有一部分是无意义的求助电话。”
　　“高峰时期呢？”
　　“晚上9点到11点是高峰，平均每小时超过800起求助电话。”
　　回答的一板一眼，回复速度很快。
　　周瑜默算了下，那就是每分钟超过13起了，这么看来24个接警台是够的。
　　但实际上指望报案人一两句清楚很难，超过这一分钟，下一分钟的电话就被耽误了。
　　接完警还有接下来的调派，所以多一点余量是正常操作。
　　“如果极端情况下，打电话的人过多，是不是会导致占线？这样的情况多不多？”周瑜问道。
　　“理论上是会占线。”何晖点头：“不过除非出现突发情况，比如某地商场爆炸，大量报案电话打进来，挤占资源.平时是不会的。”
　　周瑜点头：“调度上呢，和军装组的配合上有出现什么问题么？”
　　何晖爽快答道：“没有问题，sir。”  ？？
　　周瑜疑惑的看向他：“没有问题么？”
　　何晖被这反问微愣，想了想大声道：“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是一些小问题，我们能克服。”
　　“.”
　　周瑜盯着他看了两秒，他算是懂了，这家伙居然是在领导面前表现不怕苦难的精神。
　　我特么需要你表现么？
　　我就要你诉苦，要不然我怎么让老叶出钱。
　　只能再次暗示道：“小问题也不能忽视啊，现在我和叶sir都在这，有问题提出来，能解决的我们一定给你解决，就算一时不能，我们也会尽力协调。”
　　这话绝对够明显了。
　　“sir，沟通上是有一些小问题，但是我们已经有了针对处理机制，可以克服。”何晖依旧挺着腰大声道。
　　周瑜很想一句：“我看你的沟通很有问题。”
　　但算了，留点面子吧，怎么也是手底下的人。
　　周瑜跳过他，看着墙上挂着的6个监控显示屏，似笑非笑的道：“可我听到的怎么不是这样，我听，你们的调度有时候会卡壳，警员到场不到位，怎么，你们的处理机制已经能克服？”
　　何晖顿时面色微变，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新老板才上了一天班，居然这都知道了？
　　何晖只能苦笑着：“sir，警员到场有时候不及时总是难免的，我们调度员毕竟只能根据报案人的大致信息作出判断，指望报案人描述的一定准确也不现实。”
　　总算是了句实话。
　　周瑜扭头和老叶道：“叶sir，现场的情况作为接警员不能及时了解，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痛点。
　　你看这里的监控，区区六块屏幕，掌握的区域，估计也就几条街而已，出了这几条街，接线员对于现场的情况一无所知。
　　这就在警员的调派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我觉得一线警员想要提高破案率，提高满意度，提高市民对警队的认可。
　　不仅仅在沟通上要想办法，在对于对现场的掌控方面，也要提升起来。”
　　“你的意思是加装监控？”老叶看着屏幕一点就透。
　　周瑜点头：“我有这个想法，现在警队的监控覆盖率是百分之20，如果这个数据能提升到百分之80。
　　你想想不仅能让有心想犯案的人不敢犯案，他怕监控拍下嘛。
　　就算是犯了案的人，想逃都没那么容易逃，警队的追踪绝对会变得容易的多。”
　　“可这笔花费不小啊。”
　　装监控的事想过的人多了，老叶自然也知道。
　　但为什么到现在都进度缓慢，每年只加几个，原因很清楚，就是没钱。
　　周瑜拍了拍老叶的肩膀，两人走到一旁，周瑜低声：“叶sir，我现在在准备一笔资金，专门用来铺设监控。
　　你知道的，把钱撒到全香江，只是每个区都多了一点点监控，但是如果把这笔钱单独用在一个区里.”
　　话不用透，老叶还能听不明白？
　　“有多少？”老叶眼睛放光。
　　周瑜伸了一个巴掌：“起码5000万。”
　　“这么多？”老叶讶异声。
　　都是在警队里当差，申请钱有多难心知肚明。
　　“准备铺全香江的嘛，1000万才能铺几个？”周瑜挑了挑眉。
　　老叶点点头，暗里琢磨，5000万，装监控装显示器，起码能塞满一面墙。
　　现在的区区六面，寒碜了点。
　　“不会有问题么？”老叶内心火热的问道：“这可是铺全区的，你给了我，你跟别人怎么？别的区也会有意见啊。”
　　加一个监控都是加，不患寡为患不均啊。
　　周瑜点点头，皱着眉道：“这确实是个隐患，不过办法我也想了，想要堵住别人的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西九龙成为试点单位。
　　你也知道装监控很麻烦，总有些人不乐意。”
　　老叶点点头，隐私问题，装监控的时候要隐私，被迫害了骂警察，这都是同一帮人。
　　真就普通市民，爱装装呗，听能更快破案，没几个不乐意的，反正不用自己掏钱。
　　周瑜继续道：“所以啊，我觉得西九龙得拿出别的区拿不出的条件来，让别人哑口无言。
　　你比方我同样的条件，我去别区问，别的区不要啊，最后只有西九龙同意了。那你，等装完了，他还能什么，是吧？”
　　“有道理。”叶sir笑了笑道：“阿瑜，脑子活，那你，怎么样的条件别的区拿不出的。”
　　“叶sir，这得看你西九龙有什么优势啊，要不然你我这样去问别的区，万一别的区同意了，那我还能反悔么？肯定就两难了。”
　　“是。”老叶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白送的监控覆盖率，谁不想要。
　　周瑜笑呵呵的道：“我就想过一条，到时候西九龙装监控，少不了闹事的古惑仔，西九龙是我娘家，那还不得大力帮我排除困难啊。”
　　“那肯定的。”老叶想都不想道：“西九龙装监控，我全力支持，谁敢捣乱，你直接带队抓人。”
　　周瑜认真的点头：“这次5000万，至少能把西九龙的监控覆盖率提高一倍，可惜了，就是钱少了点。
　　如果能把覆盖率提到百分之75以上，叶sir，你在西九龙为官一任，治安最佳，破案率大增，必定名留青史。”
　　老叶一愣：“阿瑜，我知道了，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必须把监控装下去，为了西九龙的未来，你的这个还差多少钱？”
　　“5000万。”周瑜皱着眉。
　　“5000万这么多？”老叶心疼死了，可这样的机会又不常有，没周瑜在那个部门，怎么也轮不到他一家独肥。
　　换算到全港这个搞，起码得要10个亿，10个亿，想都别想，绝对批不下来。
　　“批不下更多了，没办法啊，小部门啊。”
　　周瑜耸了耸肩：“实在没办法就算了，按老样子全港装一下，我多帮你这安几个就是了。”
　　“不行，几个有什么用，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我要胡把大的。”
　　老叶发了狠：“钱的事情我想办法，你先去谈，我就不信了，哪个地方还能拿的出5000万。”
　　“真的决定了？”
　　“当然是真的。”老叶一点头：“不过阿瑜，采购的时候你可得把好关，尽量控制好价格，省下来的钱多安几个。”
　　“那必须的，这里面可也有我辛辛苦苦要来的5000万，我还指望他出成绩呢，保证最低价。
　　到时候西九龙就是我资讯系统部的招牌，百分之80的覆盖率，绝对的明星，香江最安全区域。
　　西九龙！
　　其他区的百分之20就是垃圾。”
　　“很好。”老叶听的神清气爽。


第四百九十七章 拜访曾向荣
　　港岛总区，助理处长曾向荣办公室。
　　咚咚咚，军装女助理敲门进来。
　　“处长，前台打来电话，是资讯系统部的管理有事想见你，你看需不需要安排时间见面？”
　　“资讯系统部？他们找我干嘛？”
　　换电脑换车，修电脑修车，这个部门一直没什么特别存在感，这找上他还真是第一次。
　　就一个高级警司的部门，论级别，要找也是找他手下的警司，直接找他稀奇。
　　办公桌后，身穿白色制服的曾向荣想了想没想明白，看向女助理问道：“他们有没有什么事？”
　　“是为了监控系统扩充的事。”女助理口齿伶俐。
　　“监控系统？让他们找马sir去。”
　　曾向荣顿时没了兴趣，什么破事找到他这里来了，他一个助理处长哪有空为了几个监控忙活。
　　刚埋下头准备继续处理文件，便是微微一愣。
　　周瑜好像就是去了这个部门，起来，他们知道的时候还私底下笑话过，让周瑜去管修理部，这主意出的是真的缺德。
　　想了想，曾向荣重新看向女助理问道：“哪个管理来的？”
　　“叫周瑜，总督察级别。”
　　“他指名道姓是要见我？”
　　“是的，他要见港岛总区指挥官。”
　　曾向荣稍一思索道：“安排个时间，我见见他。”
　　再怎么是高sir的女婿，而且周瑜第一次来，曾向荣大小也准备给个面子。
　　就是不知道周瑜指名道姓要见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监控肯定只是个由头，怎么可能为了几个监控找他啊。
　　不过也就这么点事，反正到时候就清楚了，曾向荣埋下了头去。
　　女助理没走。
　　稍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
　　曾向荣没听到关门声抬头看过去，疑惑道：“怎么了，还有事？”
　　女助理抿了下嘴：“处长，我跟他了见处长要预约时间，不过他项目重大，时间紧张，后面还约了几个分区的助理处长，要不然就不用约了，但是必须汇报一声，我这才”
　　“话倒是的挺大，还几个助理处长。”
　　曾向荣明白了，难道女助理还来跟他汇报。
　　“他人呢？”
　　“就在前台等回话。”
　　“行吧，你把他带过来。”
　　5分钟后，周瑜一身西装，走进了办公室。
　　“处长，周sir到了。”
　　“曾sir。”
　　“阿瑜来了，你可是第一次来我这，来坐，阿心，给周sir倒杯咖啡。”
　　“好的。”女助理退了出去。
　　“thank  you，sir。”
　　周瑜微笑坐了下来，架着腿，神态自若。
　　和老叶讲的时候，是为了便宜他，顺带着开玩笑式的骗钱。
　　但是和别的警区，那就不一样了，有钱的才是爹，他周瑜才是财神爷。
　　曾向荣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玩笑道：“急着见我，怎么了？你们资讯系统部打算把监控装我办公室来了。”
　　“那哪能啊。”周瑜笑笑：“曾sir，我今天来是代表资讯系统部来和港岛总区谈合作的。”
　　“合作？怎么合作，看。”曾向荣饶有兴趣的道。
　　“是这样，目前社会层面比较动荡，各类犯罪呈高发状态，我们资讯系统部打算申请一笔专项资金用来提高监控系统的布控，为一线警力减少工作量，为警队提升破案率。”
　　“嗯，很好嘛。”曾向荣淡淡的笑着：“我就和别人，不管周瑜去了哪个部门，都是实心实意在为警队做事，在为一线警力提供助益，阿瑜，做得好。”
　　一直以来资讯系统部都是这么做的，每年都会申请一笔资金下来加监控，分到全区每个区也就加一两条。
　　曾向荣实在没听出什么不同。
　　周瑜一听就知道这夸奖就没诚意。
　　不过无所谓，眨眨眼微笑道：“这次基于一些特殊原因，我们资讯系统部打算额外拿出一笔钱来，专门在一个区铺设监控路线，这笔资金不算小。”
　　“哦，有多少？”
　　“至少3000万。”
　　“3000万？”
　　曾向荣第一次动容，诧异的问道：“你们资讯系统部还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
　　都是做过一把手的，口袋里有多少钱最清楚不过，3000万，曾向荣听了都眼红。
　　不行，今年要提议，砍一砍资讯系统部。
　　管理组天天着要削减行动部门的开支，结果一个小部门还有这么多闲钱，简直没有天理。
　　周瑜摇了摇头：“资讯系统部账上当然没有那么多钱，这笔钱是我向别的部门借的，借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快打快，尽快把整个监控水平提升上来。”
　　原来是这样，曾向荣点点头，理解了，老高给腾挪出来的。
　　想到这，曾向荣笑了笑：“阿瑜，能力强，执行力强，有你在资讯系统部，简直是一线警员的福音，这是大好事啊。
　　那你找我来，是准备把这3000万放到我们港岛区了？放心，我一定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好好配合。”
　　“有这个想法。”周瑜点了点头，认真道：“港岛总区是我们香江的招牌，也是治安最好的区域，第一个区域考虑这里理所应当。”
　　曾向荣听了不住的微笑点头，港岛总区的一把手，治安最好的区域，这就是他身上的光环。
　　“阿瑜啊，有了你的3000万，港岛的治安一定会提升到一个新的里程碑，这里绝对有你的一份功劳。”
　　“曾sir，你听我完，我也想放到港岛总区啊，但是呢我们资讯系统部也要做到一碗水端平，要不然别的区有意见，你是吧？”
　　曾向荣点点头：“理解，那你怎么弄？”
　　“港岛总区目前覆盖率是百分之30，一次性把它提高到百分之70以上，我们资讯系统部做过预算。
　　以港岛总区的大小范围，大概需要3个亿，但是如果只是主要路段，1.5个亿足够。
　　既然是合作，港岛总区这边能能不能把剩下的钱补足？”
　　周瑜神态自若，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曾向荣心颤了颤，脸色微黑：“阿瑜，你的意思是港岛总区要出1.2个亿？”
　　“要不然别的区也会有意见啊，你们出大头，我们出小头，咱们合伙干，这事不就成了么？”
　　“呵呵。”
　　曾向荣都气笑了：“阿瑜，你想要政绩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觉得我们区里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么？”
　　他很想问一句，要有这钱，他不能自己干么？
　　周瑜顿时皱眉，迟疑道：“港岛总区可是经济面最好，社会治安最好的地方，区区1个多亿拿不出来？”
　　“”曾向荣板着脸：“拿不出来。”
　　“遗憾。”
　　周瑜摇摇头，愁眉看着他问道：“如果连港岛总区都拿不出这钱，那岂不是别的区也拿不出来。”
　　“当然拿不出来。”曾向荣笃定。
　　“那你们能拿出来多少？怎么也得比别的区高吧？要不然我怎么把这个项目放在这里。”
　　曾向荣看着周瑜思量了一阵：“这样吧，如果你准备要搞，我支持你，我给你补1000万。”
　　“1000万？”周瑜嗤笑了一声：“曾sir，我有个同是新界的，他爸是那里的高级警司，新界是个穷地方啊，人家都答应给个3000万，这1000万是不是”
　　“那我们港岛总区也给你补3000。”曾向荣咬牙。
　　“太少了。”周瑜摇头：“如果只是区区3000万，还没我们自己部门出的多，我们部门达不到任务预设指标，何必申请这笔钱。
　　曾sir，看来你这港岛总区，也不是太需要我们的项目啊，算了，我再去别的区问问吧。”
　　周瑜起身作势要走。
　　“别啊，阿瑜，着什么急啊。”
　　曾向荣脱口而出，压了压手笑道：“这不是在想办法么，我得想想，还有没有地方能拿出钱来。”
　　“理解。”
　　周瑜喝了口咖啡不疾不徐的道：“我今天就要把这事定下来，后面还有几家要跑，约了别的助理处长不好迟到啊。”
　　“这么急么？”曾向荣呵呵笑，思考一阵下定决心，一拍桌子道：“这样，我们出4000万，你把这个项目放在港岛总区。”
　　曾向荣就不信了，还有哪个区这么大手笔。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曾sir，我的缺口是一亿二，你就算要还价，也不能这么还啊”
　　“一亿二谁能拿得出来？”曾向荣喝道。
　　他点了点桌子：“阿瑜，这个项目是好，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这都给不出价，别的区你就更别想了，脚踏实地，把这个项目做成，对你来也是一份大的功劳。”
　　“曾sir，功不功劳的以后再，现在这个项目百分之70覆盖是底线，要不然钱都批不出来，如果你这里只能拿的出4000，肯定不够任务达标。这样，我很有诚意，我再解决1000万，你这拿出一个亿，这总行吧。”
　　“不可能。”
　　一个亿这不是开玩笑么？曾向荣直接拒绝。
　　周瑜耸了耸肩：“那没办法了，我只能找别的区了。”
　　曾向荣嗤笑了一声：“阿瑜，不可能有别的区拿得出来的，4000万，这个价格绝对最高了这样，如果你能出4000，我们再加一点5000万，整整9000万，足够把港岛总区的监控水平彻底提上去了。”
　　周瑜叹了口气摇头：“遗憾，曾sir，那我去别的区问问吧，打扰了。”
　　“你还不信邪？那你去问，不过阿瑜我告诉你，你一定还会回来的。”
　　曾向荣笑笑，既然已经立了项，这个项目想要推下去，不找他找谁？
　　“嗯嗯，那就等到时候再来叨扰。”周瑜起身。
　　“去吧。”曾向荣点头
　　周瑜出了门打给老叶，语气凝重道：“叶sir，出大事了，港岛总区居然愿意出5000万。”
　　“什么？”电话那头老叶直接跳脚，恨恨道：“这姓曾的真有钱啊。”
　　港岛区域确实比西九龙富，毕竟中环高质素人群多，案件少一点，省下的钱都多不少。
　　“叶sir，你我怎么办？”周瑜苦笑：“你人家愿意出5000，你也是5000，到时候出去，岂不我偏心。”
　　老叶呐呐的了句：“阿瑜啊，我真的没钱了。”
　　“真的没了？”
　　“真的。”
　　“我借你。”
　　“你借啊？”
　　“我去问老高要，我死缠烂打，我就不信磨不出1000，明面上你就是找别的部门借的，别是我，省的别人三到四。”
　　“阿瑜太感动了，你放心，我有钱一定还。”
　　“没事，反正这波必须安在西九龙，什么港岛总区，统统不给。”
　　“阿瑜啊”
　　“现在都谈完了，别的意外没了，叶sir，你那边钱什么时候可以有，我们准备开始了。”
　　“你现在就来西九龙，拿批条我签字，你去财务转账，今天就立项。”
　　“ok。”
　　搞定，周瑜收起手机笑眯眯。
　　打着支援老叶的名义，让老高再出个1000问题不大吧？
　　老高那5000，老叶那总共6000，自己金库还有1000，这就一亿二了。
　　百分之70到百分之75，这一亿二，就够彻底推到百分之80还有多了。
　　西九龙，天眼大法，开搞。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上警训
　　“.在警方新闻发布会上，西九龙新任指挥官，助理处长叶sir声称，警队有意在西九龙地区大幅度提升监控水平，保障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
　　对此，有律师发表看法，警方的此次行为会对西九龙居民的隐私权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损害.”
　　西九龙助理处长办公室。
　　叶sir看着周瑜。
　　“阿瑜，有一些市民被煽动，组织抗议行为，这不是一个好的趋势，会影响我们的计划推进。
　　我的想法是我们警方也需要作出一些正面的回应，所以需要一个人对市民作出一些我们为什么要安装的指引。
　　我觉得这个人选最合适的是你。”
　　“我？”
　　周瑜一边还在点头，认真倾听，眼下直接愣了。
　　“非你不可。”
　　老叶笑眯眯的：“你想想，首先你的形象非常好，阳光帅气。
　　然后呢，你在市民眼中也是一个扫黑除恶的英雄，你有用，监控是必须装的，市民基于对你的认可，也会对你所做事情的认可。
　　最后，这个项目又是我们两家合伙一起做的。
　　伱，不是你还有谁？”
　　周瑜呵呵一笑，“叶sir，你变了，你请我来喝奶茶的。”
　　“呐。”老叶指了指奶茶：“这不是在么。”
　　周瑜拿起奶茶喝了一口道：“那你要我怎么做？新闻发布会还是采访？”
　　自家事，有麻烦该上就得上。
　　“全上，再加一期警训。”
　　“这么多叶sir，你这可是压榨我。”
　　“能者多劳嘛，为了我们的百分之80。”
　　采访和新闻发布会周瑜都做过，这个警训还真没有。
　　一天后的下午，周瑜接受了警训的预录制。
　　警训是香江电台电视部与警察公共关系科合作制作的电视节目。
　　它的目的是宣传一些被扑灭的罪行，披露眼下最新的犯案手法，对于某些疑难案件，呼吁观众提供案件线索。
　　“周sir，现在有些市民对于警方大量加装监控的必要性产生了怀疑，你觉得警队该不该大量加装监控呢？
　　或者市民又该怎么样去理解警队的这个行为。”主持人问道。
　　周瑜神色淡然的道：“其实站在我的角度，我肯定是支持加装监控的，有些市民不理解，为什么要装？我给大家举个例子。
　　我曾经办过一个案件，那就是雨夜屠夫案，可能很多市民都听过。”
　　“对对对，我听过，那是一个杀人狂魔，没想到这件案子是破在周sir的手里。”主持人点头惊叹。
　　“是我破没错，我举这个例子是想明一点，歹徒能够接连得手，时隔几个月，连杀4人的原因。”
　　“那原因是为什么？”主持人看着他问。
　　“就是因为乘客上车的地点缺失了必要的监控。”
　　周瑜顿了顿，继续道：“主持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大家可以试想。
　　当时雨夜屠夫连杀4人，几个重案组花费大量时间一直找不到破案的线索，案件扑朔迷离。
　　其实你把他的案子分开来，单独的拿出一件来看。
　　不过就是一个计程车司机，在某一家店或者某一个路口，搭载了一名女乘客，然后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残忍杀害。
　　这案子难么？悬疑么？难，也悬疑。
　　因为案发在晚上，没有目击证人，因为案发地点没有摄像头，警察也不知道那是一辆计程车。
　　但是。
　　如果在雨夜屠夫接第一个死者上车地点，有那么一个能看清他车牌的监控。
　　那么是不是，在发现第一个死者的时候，警方就能根据死者的上车地点，迅速的找到接她的这个车牌，从而立刻锁定这个杀人狂魔，雨夜屠夫？”
　　主持人点点头深沉道：“
　　肯定的，根据车牌就能找到司机这是常识。
　　而且这样一来，我相信不会有什么连环杀手，雨夜屠夫在杀完一个人之后，就会立刻被警察抓捕，那就多挽救了几条生命。
　　周sir，我想我明白监控存在的意义了。”
　　“不，你不明白。”
　　周瑜无情打断他的点头，看着主持人微微愕然的表情，微笑道。
　　“主持人，冒昧的拿你举个例子。
　　如果你是雨夜屠夫，你本来准备去一个校门口抓一个生上车，你把车子开到了地点，你找准了目标，就在这时，你发现了头顶的摄像头，我不问你会不会继续，我想问你的是，就在这一刻，你会恐惧么？”
　　“那我肯定会啊，因为我知道我一动手车牌被拍下，我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主持人理所当然道。
　　周瑜重音强调：“这就是监控摄像头存在的最大意义。我刚才为什么不问你会不会继续？
　　因为这个世界永远存在疯子。不可能因为有了监控，这个世界就没人犯罪了。
　　但是有了监控，10个原本敢去杀人的人，至少有9个绝对不敢再动手，它只是一个监控，但它能救下9条人命！”
　　主持人啪啪啪鼓掌：“周sir，我明白了，监控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预防犯罪。”
　　“是的。”
　　“那周sir，为什么会有些人不愿意装监控，侵犯了他的隐私呢？”主持人疑惑问道。
　　周瑜笑笑：“我不想以恶意揣测人，但是观众朋友们，你不想装监控的人里面，会不会有一些潜在的雨夜屠夫呢？”
　　主持人深刻点头：“肯定有，因为他们怕被抓，不雨夜屠夫，哪怕是一个偷车贼，监控的存在也会让他无所遁形。”
　　“就是这个道理，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都是我们警方保护的重点，至于大家所的隐私，我想和大家一点。”
　　周瑜微笑面对镜头：“监控摄像头拍下画面很多，警队的监管专员真的没有兴趣在案件之外查看监控内容，因为有这时间，我想他更乐意选择下班回家吃大餐。”
　　主持人笑道：“就像我不想在下班以后看本台的任何新闻，我只想赶回家看《刑事侦缉档案》。”
　　周瑜善意的笑笑。
　　主持人好奇问道：“不知道周sir这种专业人员对《刑事侦缉档案》里面的剧情怎么看？”
　　周瑜微笑道：“当然是回家躺着看。”
　　本周五，警训播出，周日复播，周一复播，每次半个小时，一天两次。
　　雅洲电视台本港台，香江宽频，有线电视台，无线电台，收费台，新闻二台。
　　英文版的无线电视明珠台，雅洲电视国际台。
　　几日来，周瑜的音频容颜足足占了香江主要电视台一个小时的播放时间。
　　大火之势，再次来袭。
　　登上了电视台，紧跟着的便是报纸媒体的报道。
　　周瑜的一句‘回家躺着看’一时成为金玉良言。
　　只要能用‘看’形容的话题，答案都变成了.
　　‘回家躺着看。’
　　‘回家坐着看。’
　　“我和周瑜一起看。”
　　“我躺在周瑜怀里看。”
　　“我举着周瑜看。”
　　‘我蹲在马桶上面看。’
　　‘我站在马桶上面看。’
　　‘我边拉边吃扭腰看。’
　　以至于这段时间周瑜出门又带上了墨镜，很怕有人在吃早餐的时候有浪女来问一句：“周sir，你想怎么看？”
　　一个月后，项目正式启动。
　　在单位里，审批这项事从来都很慢，层层流程，拖个几个月再正常不过。
　　这已经很快了，因为审批只花了一天。
　　其他的时间都是花在招标和设计路线上。
　　周瑜出马，老叶保驾，一路畅通无阻。
　　有周瑜在，设计人员想要5点下班不存在的，996卷起来，加班费给足，你给我抓紧一切时间。
　　自家的项目就是不一样，花了大价钱，这一个月时间老叶也没闲着。
　　在周瑜的建议下，提前改造房间，油麻地警署第三层整层清空出来，加紧装修，铺设线路和监控屏。
　　这里将会作为以后西九龙的监控中心。
　　周瑜安排了临时小分队在这里，带队的杜文。
　　没有杜文的帮忙，突然增加了大量的监控，这帮人实在太慢。
　　老叶心急啊。
　　又是一个月后。
　　这天，老叶和周瑜莅临刚简装完的现场。
　　为什么简装？因为没钱。
　　“阿瑜，我可是把老底都给投进去了。”
　　老叶看着新的中心，整面墙的监控画面，神色非常满意。
　　“叶sir，放心啦，你这么多监控，这破案率肯定独树一帜。”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装的还不算多。
　　一些主要商业街是最容易装的，像是珠宝店，银行，简直是大力支持，千盼万盼加紧来装。
　　小吃街，地摊聚集点也好装，因为宣传有了监控，古惑仔敢强收保护费，直接报警，监控为证。
　　居民区的老旧大厦意愿也强，就是线路新增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最难的是歌舞厅，桑拿浴室所在的娱乐街了，你敢装，古惑仔就敢偷偷拆，这部分只能慢慢磨。
　　周瑜和老叶有计划，反正先推进，到时候敢捣乱，直接严打一批。
　　查出来古惑仔属于哪帮人，连带着整个社团严打！
　　“反正钱也花了，一定会有成效的。”
　　老叶看着诺大的中心大厅感慨。
　　“叶sir，这段时间不好过吧。”周瑜笑笑。
　　老叶挺惨，削减开支，是真挨骂。
　　警员不爽，古惑仔捣乱，上下不理解。
　　“没事，挺过这段时间就好，总会好的。”
　　老叶在校这么多年，教出的人比周瑜见过的警察总数还多，这点不服的声音还是压的下的，要不然他也不敢接这茬。
　　周瑜看着他，送上敬佩的笑容：“总有一代人要做这件事，叶sir，你是功在千秋。”
　　叶sir笑笑：“别拍我马屁，你别想偷懒啊，接下来可还有这么多监控路线要推进呢。”
　　“找他啊。”周瑜朝着杜文一扬头：“手下大将给你派来了，你还不满意？”
　　“你要干嘛去？”
　　“念书啊，要开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天赋还行
　　新界清水湾，北部大埔仔的前高希马军营。
　　作为殖民地，香江自然有鬼佬的驻军，这个地方就是前军营驻地之一。
　　从地图上看，清水湾在整个香江的最右边，依山而建，面朝大海，风景那是没的。
　　84年以后，因为移交时间的确认，所以鬼佬的军队也在分批撤走。
　　这个空出的军营，就变成了现如今的香江科技大。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老高和周瑜步行走进校园，老高看着新建成没几年的校园，颇有些感慨。
　　今天是开的日子，老高这位家长陪同着周瑜一起前来。
　　周瑜看着前方嬉笑打闹的生，玩笑道：“我高sir，你和我走在一起，别人肯定以为你是校的某个教授。”
　　“是么？”老高低头瞅了瞅自己的一身便装，也笑了：“怎么，当我生你吃亏了啊？”
　　“不敢，不过我可没想到，你当时在科大有熟人，居然会是校董，早知道如此，干脆让他直接给我发个毕业证算了。”
　　周瑜现在在港岛总区上班，要近，肯定是同在一个区的港大比较近。
　　而且港大成立许久，港科大才几年，师资力量方面多少会差一点。
　　不过当时在饭桌上，老高科大也可以，他有熟人在那，那就科大呗。
　　周瑜也就随他了，反正现在这个年代的计算机，他去哪读都差不多。
　　本来以为是什么术界的大牛这一类的，没想到，居然是校董会主席。
　　这这这.
　　不上第一天发毕业证，挑个老师不过分吧？
　　老高对于周瑜的玩笑话直接忽略，淡笑道：“科大现在弱是弱了点，不过政府方面提出经济改革，预计香江的经济会转型为以高科技与商业为主，会大力扶持。”
　　“什么高科技，不就是金融服务业嘛。”
　　周瑜撇撇嘴道：“真要是有什么高科技，鬼佬哪舍得放这里，跑路的时候直接就带走了。”
　　“适合的就是好的，只要适合这块土地，有什么关系？”
　　“那倒也是。”
　　两个人边走边聊边看，一直走到了校长室。
　　校长室门是开着的，里面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还有一个年纪挺大的老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聊天。
　　主位上的吴校长瞟见门口的人影，对着沙发上的老人一笑：“大sir，客人来了。”
　　“哦？”
　　沙发上的钟老顿时扭头看向门口，笑容展露：“阿高，来晚了啊。”
　　老高淡然一笑，朝前进门：“大sir，那你得怪吴校长，是他把校设计的太漂亮，我路上和阿瑜止不住的停下来看。”
　　“哈哈哈哈。”两个人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就叫润物细无声。
　　钟老上下扫视着周瑜，点了点头道：“这位就是阿瑜吧，当真是英姿勃发，名不虚传呐。”
　　“thank  you，sir。”
　　周瑜看着精神矍铄的钟老只是微笑，没有敬礼。
　　钟老，现年80，老牌政治家，曾经香江政坛的第一号人物，行政立法两局首席非官守议员。
　　78年被封为爵士，80年所有华人之中，他的政坛职位最高。
　　至于大sir真就只是个外号。
　　“都坐啊。”钟老压压手，看着周瑜笑道：“阿瑜，你在警训的新闻我看了，西九龙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了？”
　　“持续推进，有点反对的声音，不过反对的力度不大，西九龙那边叶sir能压的下来。”
　　钟老点点头，感慨道：“西九龙那边社团多，本来就不太平，你们能搞起来，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只要肯去做总能起到效果。”
　　钟老又问了几个问题，周瑜作为一个晚辈，反正和煦回答就行了。
　　眼见大sir话问的差不多了，老高一扬头：“阿瑜，你先去报道吧。”
　　“好的，大sir再见，吴校长再见。”
　　周瑜当即起身走人。
　　今天的主题来的路上老高就跟他了，简单点的法就是混个脸熟。
　　上个月8月，发生了一件事，第一个提出参选首届行政长官的人选已经出来了。
　　而钟老就是参选人的团队主力。
　　回归筹备委员会，不管是钟老，还是这个吴校长，都是委员之一。
　　剩下的事老高要和他们谈什么，周瑜就不关心了，饭要一口口吃，不管认识谁，想要得到相应的便利，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大的底气。
　　不过怎么也是校董，也不安排个靓丽生妹带带路什么的，差评。
　　周瑜自己找到新老师的办公室，咚咚咚轻敲几声。
　　“进来。”
　　周瑜推门进去，看着案桌前30出头的新老师喊道：“林教授。”
　　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老师，两个生。
　　老师林远方，斯坦福毕业。
　　两个生正在电脑前操作，此时都抬起了头看着门口。
　　林远方看了周瑜一眼，低头看了看表：“就算伱是警队的人，硕士位对你来可有可无，但是第一天你就迟到，是不是不太好？”
　　周瑜歉意的微笑：“抱歉，林教授，刚才有点事，去了下校长室。”
　　周瑜也没想隐瞒什么，扮猪吃老虎在校就算了，至于去校长室干了什么，那就真的不能了，点到为止。
　　林远方沉默了一会，偏了下头：“进来吧。”
　　“是。”
　　“他们两个，一个第二年，一个跟你一样，也是新来的，王国明，何敏。”
　　“你们好。”
　　周瑜对着他一微笑，对着两个同一点头。
　　两位同男的没什么反应，女的倒是回了他一个微笑，周瑜也不甚在意，在最后一台空着的电脑前坐下。
　　科大的硕士按照鬼佬那边的制度来，最快的就是一年制。
　　一年内只要修满30分就能顺利毕业。
　　然而这个王国明已经是第二年了。
　　林远方靠在椅子上，抱着胸颇为严肃的审视着周瑜：“计算机是一个复杂的科，虽然你在夜校里过这方面的知识，但我可以，你的那些都只是再基础不过的东西。
　　你没有做过研究，你也没有在毕业后深耕计算机领域，虽然你在警队的资讯科技部，但以我了解，警队的所谓资讯科技，可以是一塌糊涂。
　　其实以我的看法，你是在职读研，最适合你的科应该是法相关，这对你的工作也有助益。
　　但是你面试的时候和我讲，你习的目的是为了应对日后，警队所会面临的网络犯罪态势高发。
　　你的前瞻性很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出互联网发展趋势，特别是在目前全港只有一万多个上网用户的前提下。
　　这是我招你的主要原因，我希望你到做到，认真习，顺利毕业。”
　　“我会的。”周瑜点头。
　　“很好，对了，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修不满30分我是不会让你顺利毕业的，所以你务必要安排好自己的时间。”
　　“没问题。”
　　“ok，我们开始，国明，你是长，你先给他们讲讲基础的东西，让他们了解下我们资讯系统项目组是干什么的。”
　　“好的，老师。”
　　林远方偏头看向了自己的电脑，身为教授，有些活肯定是甩掉的，要不然不得忙死。
　　王国明从现在互联网的态势开始开讲，洋洋洒洒的喷洒起了唾沫星子。
　　周瑜听的相当轻松。
　　对于本来就是这个专业的他来，这些东西就不可能忘。
　　007，那是命的教训，那是刻到了骨子里面的东西。
　　而且以未来的眼光看现在，互联网发展日新月异，很多东西都会马上更新换代。
　　讲道理，听这些，多少有点浪费时间，不过谁让旁边还有一个新人呢，周瑜也就当温故知新了。
　　“长，你刚才讲的这一点讲的有点快，我没太听明白，能不能麻烦你再讲一遍。”何敏弱弱的问道。
　　“当然可以。”王国明笑着点头，扭头看向周瑜：“阿瑜，你听的懂么？”
　　“听的懂。”周瑜点点头。
　　王国明看着他：“真不懂及时，你基础弱，不要怕不好意思。”
　　“好的。”
　　王国明不再言语，又复述了一遍。
　　计算机硕士在当前，多少还算是个新鲜科目，所以何敏的问题有点多，好几次停顿下来问。
　　王国明也乐得回答，谁会拒绝漂亮小师妹呢。
　　至于周瑜，他也就不管了。
　　正当他讲的兴起的时候。
　　叮铃铃，叮铃铃，周瑜的电话响了。
　　王国明讲解的话音一顿，面无表情的看向周瑜。
　　“抱歉。”周瑜拿出来看了看，老高的。
　　“警队的，我出去接个电话。”
　　“等你两分钟，如果不来我就继续了，不要因为你的事情浪费大家时间。”
　　“没关系，不用等我，你们继续。”周瑜歉意招呼了声，出门。
　　王国明皱着眉道：“老师你看？”
　　林远方思虑了一阵，淡然道：“等等他吧，他有公职。”
　　“好吧，实话老师，我觉得他根本听都听不懂，一个问题都不问，你觉得正常么？”
　　“有考核的，听不懂也过不了，做好你的事。”林远方头都不动。
　　王国平继续问向何敏：“刚才还有什么不懂的，抓紧时间尽管问，什么问题都可以。”
　　“我是还有一个问题.”
　　十分钟后，周瑜打开门走了进来。
　　林远方深出了口气：“阿瑜，我知道你有公职，现在还好，我们只是在讲一些概念，但是接下来会有很多很重要的知识。
　　如果等你，耽误整体的进度，如果不等你，漏掉的课程以你的基础，会很难跟得上，你要合理安排时间。”
　　周瑜点点头：“我会的，老师，所以我想请个假，警队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远方一愣，皱起了眉：“要去就去吧，公职要紧。
　　但当时你了你的资讯系统部不忙的，你会有时间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实话，我现在有点后悔招你了，我怕你到时候分都修不满……
　　已经有了一个第二年的王国平了，我不想再多一个。”
　　这话好直啊.
　　周瑜差点笑出声，看了眼王国平，王国平脸色都有些涨红了，眼神都不敢看对面的小师妹了。
　　周瑜咳嗽了声，打破尴尬，微笑的看着林远方：“老师，先别后悔，是这样，你毕业要30分，有没有的商量？”
　　“没的商量。”林远方声音颇冷：“你要是觉得修不满，现在去退费还来得及。”
　　“论文换也不行么？”周瑜问道。
　　“论文？你会写论文？”王国平都笑了：“你这上了一个小时的课，就敢写论文了？那我这一年不是白了？”
　　“阿瑜，虽然一般人一年都能写出一篇，但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不要好高骛远，我知道你在警队挺有名气，但计算机是机器语言，必须严谨，切实可行，论文更是如此。”
　　王国平哭丧着脸：“老师，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吧”
　　林远方淡然道:“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不行就是不行，你一整年都拿不出一篇，计算机是难，但现在同样是一片蓝海，多的是方向可以挖掘，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有两篇了。”
　　王国平点头，干涩道：“我一定努力。”
　　林远方不看他，继续看着周瑜：“我和他话是这么，但以你的基础来，真的很难，如果你是那种很有天赋的人，那当我没，但以你中五毕业的水平，我想至少在习上你不算是有天赋的人吧？”
　　“老师，其实我觉得我天赋还行。”
　　周瑜把背包里的一份论文拿了出来，摆在了他面前。


第五百章 无形脑补
　　场面有点安静。
　　没人觉得周瑜真会写的出来。
　　更没人觉得的是他居然可以现场拿出来。
　　林远方看了眼周瑜，拿起了桌面上摆放着的那篇论文。
　　《网站的设计与实现》
　　“嗯，有点意思，不超标。”
　　林远方看到题目就笑了笑：“如果你拿出一份特别简单的，我会觉得你在敷衍我，如果你拿出一份特别难的，我会觉得你是找别人写的。”
　　周瑜是总督察，还认识校长，找人代写一份，不算什么难事。
　　“当然是我自己写的。”周瑜一本正经。
　　讲道理，周瑜脑子里能写的内容多了，但是很多内容都超纲了。
　　得先有一，才有二，再有三。
　　现在互联网是一，他拿个三出来的不合适。
　　林远方首先是个程序员，其次才是教授，他看的很仔细，也很认真，因为写的人很详细。
　　站点，内容，超链接，怎么放到服务器上去，就是个如何选择字体它都有写。
　　每个内容都举了详细的例子。
　　林远方看下来的通体感受，这简直就是一个网站设计的教科书。
　　不，是工具书。
　　一般的论文，写的比较虚，有些计算机的自己都没搞明白网站怎么做，但是这篇文章很实在。
　　只要按照上面的来，稍微有点网页知识就能开得起一个网站来。
　　“你为什么会选这个题目的？”林远方抬头问道。
　　“我做过调查，在去年也就是95年，互联网刚进入香江市场，电讯公司的收费标准是20块钱一小时。
　　而在今年，电讯专营权被打破以后，包月的价格最高不超过150。
　　这个价格很低很低了，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消费的起，但是市面上上网的用户只有区区一万多个，为什么？
　　第一电脑贵，第二内容不够。
　　电脑的价格势必随着产量的增加而下降，这不是我们程序员的事情。
　　但是内容，我们可以。
　　目前香江，整个在做内容的网站就只有几十家，而且都是金融平台，用户看来看去都是那些，他们怎么会感兴趣？
　　所以我写了这个论文。
　　只有网站的迅速增加，大量增加，互联网的发展才能呈现真正爆发的态势。”
　　周瑜侃侃而谈。
　　“好，想要契合当下互联网的贫瘠，这个建网站再合适不过了。”
　　林远方不住的点头，他很满意。
　　他现在相信，这篇论文一定是周瑜自己写的了，要不然不能的这么好。
　　“你花了不少心思吧。”林远方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还好还好，习嘛，花点时间应该的。”周瑜认真道。
　　确实花两个小时，毕竟内容还是写的比较详细的。
　　“你很刻苦。”
　　林远方略微思量，道：“按照常理来，这篇论文确实够你毕业了。但是伱有没有想过，其实这篇文章不发的话，你完全可以成立个公司，专门帮别的有需要的公司开设网站。”
　　弄出一套模板，基本上不用花太多时间。
　　接着就是成立一家公司，找人跑业务拉生意，请两个程序员，拿着模板稍微改改就是一个网站。
　　全香江那么多公司，一个网站收两三万。
　　按照现在互联网市场的扩张速度，这笔生意还能做很久。
　　钱不会少。
　　“想过，这不是忙么？如果老师这有人选，我倒是不介意有钱大家一起赚。”
　　周瑜微笑，不愧是资本主义的地盘，连老师第一时间想的都是变现。
　　警察开公司或者赚钱是要申报的，一条铁律不能有职权范围内的利益关系。
　　比如他周瑜是绝对不能开桑拿按摩房。
　　开公司，哪怕把监控器材一毛钱卖给警队也不行。
　　卖键盘也不行，开餐厅也不行，谁能保证开餐厅的钱不是古惑仔给的好处费呢？
　　所以实际上警察开公司不现实，除非，这个公司不能给周瑜带来收入。
　　资本家的钱能赚干嘛不赚，不过赚的钱周瑜打算全部捐出去，赚不钱，赚点名声总可以。
　　建他个几百所希望小，让别人无路可走。
　　林远方思索了一番笑了笑道：“这样，你开一家公司，我找生帮你一起做。”
　　“不用了，老师，我没那么多时间。谁有兴趣做，都可以。
　　我会找人成立一家慈善基金，到时候把能分我的股份直接打入这家慈善基金就可以。”
　　“你不要钱？”林远方讶异。
　　周瑜耸了耸肩：“我是警察。”
　　“嗷，对。”林远方恍然大悟的点头：“那其实对你来，把这篇论文直接发出去也可以。”
　　“没关系，一篇论文而已，我可以再写。”
　　“你可要想清楚，以我的判断，互联网大趋势下，这篇论文的时效性最多一年，绝对会有别人写出来，你到时候再想发可就不可能了。”
　　到时候再发就是抄袭，不可能过重。
　　周瑜微笑：“一年能赚不少钱了，时不我待，先赚钱，到时候我再写。”
　　听听这的是人话么？
　　一旁听了两人半天对话的王国明感觉欲哭无泪，论文这么简单能写的么？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他怎么就憋不出来呢。
　　他刚才很不喜欢周瑜，因为周瑜一来就迟到，而且听老师话里的意思，周瑜还是个关系户。
　　上课不专心，不懂装懂，这种人，简直就是玷污术殿堂。
　　结果，现在，算了，受伤的还是自己。
　　林远方点了点头：“基础的网站模板你来提供，设计好了给我，接下来的换皮可以让本科的来，或者看看谁毕业了缺工作，也算是帮弟们解决就业。”
　　“当然可以，没问题。”周瑜摸了摸包，拿出一张软盘和一张纸，微笑道：“设计方案，基础模板，还有我顺手做的展览站点都在这了。”
　　“.你准备的这么充分？”
　　“有备无患嘛。”
　　“.那好，我帮你找找人看看，就是这样的话你的股份不会多，肯定需要分一部分出去支付人工开支。”
　　港科大才建校没多久，政策扶持，资金方面其实都不缺。
　　本来走的就是高科技加商业的路子，所以林远方其实心里有底，这个项目报上去，校就能批。
　　赚是肯定的，赚多赚少就是个未知数了。
　　林远方思虑定，看向周瑜的眼光和刚开始有些不同了，这个生有点顺眼。
　　一不贪财，二有能力，比那个二年级的是好多了。
　　“阿瑜，从你的这份论文可以看出，其实你的底子不错啊，写起来井井有条。
　　而且你连实物都有了，那就不是纸上谈兵，你不是夜校毕业么？现在夜校有教的这么好？”
　　林远方也不是没去过夜校，什么水平一清二楚。
　　那地方白了就是个混文凭的地方，能把人教会打字，会用点基础的办公软件也算不错了。
　　写论文？八成连论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夜校也还不错，主要是自，我比较刻苦。”周瑜道。
　　“刻苦？怎么刻苦了，你看。”林远方饶有兴趣的问。
　　对啊，怎么刻苦了.
　　周瑜思路一转道：“额你知道我是警察嘛，工作比较忙，所以我擅长用996鞭策自己。”
　　完美。
　　“996是什么？”
　　“就是早上9点到晚上9点，一周6天，只要期间有时间，我就抓紧时间，不断的习礼拜天我会稍作休息，只习8个小时。”周瑜补充了句。
　　林远方看着他认真的道：“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有计算机方面的天赋了，你996，但是一个没有天赋的人是无论如何坚持不下去的。
　　在斯坦福，只有那些把研究看的比生命还重的博士，才会如此的努力，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极具天赋的人。”
　　“是吗？”
　　周瑜面皮抽了抽，这个理工男老师，多少有点会脑补啊。
　　刚才是不是的有点过于努力了？
　　“是的。”林远方重重点头，沉声道：“你一定还可以写出更好的论文，可惜了，你不是全职读研，要不然你会有更多的时间，实在可惜不过没关系，人的天赋不会小时，再加上你的努力，加油，我看好你。”
　　“我一定继续努力。”周瑜微笑。
　　林远方扭头看向王国明，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道：“你也该努力了，今年再写不出来，你就可以退了。
　　人家阿瑜那么忙都可以坚持习，你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科大本科毕业，你自觉比夜校的差么？从今天起，你也一996。”
　　“不是，老师我.你.他.我.？？？”王国明手足无措，面容逐渐扭曲。


第五百零一章 枪击
　　周瑜从校里出来，快步走向门口。
　　他刚才需要请假，不止是为了逃骗自由，是真的有事。
　　他们来时有车，但是校门口处老高的车子已经静静的等在那里，司机专门开车来接，周瑜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处理好了？”老高问道。
　　“好了。”
　　“嗯，这次事情不小，你这恐怕是只能停下来了。”
　　“没事，吧什么事？”
　　周瑜看着他，刚才老高打电话来，只让他请个假，具体的事情倒是没。
　　老高微皱着眉问道：“李善福参选的新闻你看了么？”
　　周瑜点头：“看过。”
　　今天他们在校长室见到的人，是第一个宣布参选的人的团队，这个参选人姓董。
　　两天前，法庭大法官李善福宣布辞去公职，参加第一届的行政长官选举，又引起了一片议论。
　　李善福是自董老板以后，第二个宣布参加选举的人。
　　“他中枪了！”老高沉声道。
　　“什么？”周瑜皱了皱眉，诧异道：“这都还没当上大boss呢，这就被人下黑手了？”
　　“问题就出在这！”
　　老高点了点手指，凝重道：“连你都这么觉得，你觉得出现这件事情，外面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是谁下的手？”
　　周瑜顿时明白了老高的意思，第二个参选的人中枪，那最大的受益方不就是第一人么。
　　这事情微妙啊。
　　“人死了没有？”周瑜问道。
　　“死肯定没死，警队的人打给我的时候是正在医院抢救，也是道听途，一个在总部的人知道个屁，出了事现场乱糟糟的，连个能明白的都没有。”
　　老高的话里明显有着些火气。
　　周瑜想了想道：“你先别急，先把人保护起来吧，省的凶手接连下手追杀。”
　　“已经派g4过去了。”
　　老高刚才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赶紧加派人手，等周瑜回来的这些时间，差不多人也该到了。
　　“那再过会就应该能知道具体受伤情况了。”
　　“你这帮人会是谁呢？”老高皱着眉自言自语。
　　周瑜撞了撞他，偏头轻声道：“真不是董老板那边的人？”
　　老高凝眉略微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刚才在校长室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很惊讶，不像是装的。”
　　“那就查查看吧，开车。”
　　反正不管是谁开的枪，案发现场走一遭再。
　　司机没动，老高吐出一口气苦笑：“我刚才就是忘了才给你打的电话，你现在好不容易不在一线了，他们恐怕不会让伱插手这个案子。”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自己查？”
　　“对，反正查不查的出，先查了再，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这事情出的太离奇了，杀一个选举的人，杀一个中举的人还差不多。
　　“行吧，走吧，我先去看看。”
　　周瑜不想那么多，反正一切按事实话。
　　“你自己去，我还要去总部开会，要不然我车子开过来干嘛？”
　　周瑜努了下嘴：“地点在哪？”
　　老高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西九龙。”
　　“西九龙？”周瑜点点头，那一块现在监控多，或许查起来不是那么难。
　　“具体的呢？”
　　“油麻地报案中心门口。”
　　“啊？”
　　周瑜诧异的看着老高，老高只能默默的点了下头。
　　“怎么会在那呢？”周瑜喃喃。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同寻常了？”老高问道。
　　周瑜默默点头。
　　经过前段时间的大肆报道，就是傻子都知道西九龙在大面积装监控。
　　作为监控中心的门口，那更是不可能缺监控。
　　杀手哪里下手不好，偏偏选择那里？
　　挑战高难度？
　　“我先去吧，如果真是在那里，很可能会被拍下来。”
　　“嗯，去吧。”
　　周瑜打开车门，往前面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上了自己的车，直奔西九龙。
　　油麻地警署门口，已经人群被围得密密麻麻。
　　参选的人等于是未来香江一把手的种子选手，这样的人被枪击，那是天大的事。
　　看热闹的人，闻风而来的记者实在太多，以至于周瑜一时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
　　滴滴。
　　周瑜一按喇叭，朝着警戒的军装一招手，等他到了车子门口，亮了亮证件。
　　“长官。”
　　“停下车，谢谢。”
　　周瑜打开车门，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
　　边走边看，现场已经有了警署重案组和法证的人。
　　警署门口这块空地，只有距离门口不到5米的地上有着点点血迹，法证的人也是聚集在那里。
　　周瑜可以下个判断，这里应该就是中枪的位置。
　　回头望去，油麻地警署地处十字路口，交通很便利。
　　不管是对面的居民楼，还是楼下的步行街道，甚至是一辆行驶过的车，都可以作为射击位。
　　繁华之地，情况复杂。
　　不过，这不是有监控么？
　　周瑜抬头看着警署楼顶装的两个探头，正对这个路口。
　　希望有收获吧。
　　“伙计，什么情况？”周瑜低头问向法证。
　　陌生法证人员抬头先是看了看他胸前的证件，资讯系统部？什么鬼部门，不过等看到那个名字直接站了起来。
　　“周sir。”
　　“嗯。”
　　“现场目前能找到的就是这处血迹了，可以没什么线索。”
　　法证耸了耸肩：“听他们警员，歹徒是在对面的居民楼开了一枪，也只开了一枪。
　　开完枪之后，街上的人群受惊乱跑，警署里的军装听到枪声后出来，去对面的大楼搜过，不过很显然人已经跑了。”
　　“谢谢，你忙。”
　　周瑜点头朝警署里面走去，几步路而已，然而门口的便衣一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你是哪个部门的？你不能进去。”
　　稀奇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会在西九龙的地界上拦他进警局？
　　周瑜脚步一顿，打量了下这个便衣。
　　黑色西装，白色衬衣，年纪不算大，估摸着二十七八，神情冷漠，面无表情。
　　他的胸口没有挂证件，他的右边，也站着这么一个人，两个人像门神似的，杵在警署门口。
　　“你是哪个部门的？”周瑜反问。
　　“保安局。”西装男言语冷冽。
　　“噢~”
　　周瑜点点头，种子选手遇袭，这帮人出来倒也正常。
　　保安局，管的就是安全嘛。
　　周瑜正想话，眉头微皱，不对啊，保安局的人就算要介入保护也应该去医院啊。
　　人都中了枪了，在这有什么用？
　　周瑜没想通，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好言道：“我来上班的，资讯系统部副主管，999我的部门。”
　　抬脚周瑜就往里走。
　　这西装男又伸手挡在了他面前：“管控状态，你不能进去。”
　　“里面有大人物在场？”周瑜扬了下头问道。
　　西装男淡然道：“你不需要知道。”
　　周瑜沉默了一瞬，轻笑了声：“什么大人物，我连知道都没有资格？”
　　西装男不答。
　　哧，在西九龙你不我就没办法知道了么？
　　周瑜扭头寻了寻，朝着一个有点眼熟熟的军装招了招手，名字不知道，应该是上次来的时候打过照面。
　　军装小跑过来：“周sir。”
　　“里面谁在？”周瑜直接问。
　　军装疑惑的看了眼警署大门的方向，迟疑道：“应该谁在？”
　　他就没懂周瑜这话的意思。
　　周瑜皱了皱眉道：“不是有两个门神在么？哪个大人物来了？”
　　军装挠了挠脸，迷惑道：“除了那个受伤的大法官，没人来啊”
　　“那他们站在这里干嘛？”周瑜不解的朝着黑衣人偏头示意。
　　军装恍然道：“哦，他们啊，他们是枪案发生后来的，是保护现场证据，不许里面的人进出。”
　　“没大人物来？”
　　“没来。”
　　“多谢。”
　　周瑜转过身，眯着眼打量了下门旁的两个人。
　　保安局作为警务处的上级部门，有权利参与安保，制定一些安防方面的政策这不假。
　　甚至警队一哥的委任也需要保安局局长提名。
　　但是，保安局本身可不是一个执法部门，保护人的过去，破案，跟它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就不是警察。
　　周瑜直接走了过去，没有意外，又是一个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谁让你来的？”
　　西装男沉声道：“马上离开。”
　　周瑜轻笑一声，继续大步往前走。
　　“退回去！”西装男喝道。
　　“滚。”
　　周瑜不带感情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进门。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出去！”
　　咔嚓，背后传来一声手枪保险拨动的声音。
　　周瑜顿时回身，左手腾出瞬间抓住他的手枪，右手直接取向了他的脖子。
　　砰！
　　一声枪响，子弹击空在门口墙壁。
　　周瑜左手往左一转，西装男双手紧握的枪支跟着旋转。
　　西装男抬腿踢向周瑜的两腿之间。
　　只是顷刻间，喉咙已经被周瑜扼住！
　　轻轻一掐，西装男脸色因为憋气逐渐潮红。
　　只要轻轻一扭，这个脖子立刻会被扭断，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周瑜还没那么蠢。
　　周瑜一个膝撞顶在他的肚子处。
　　下面腹痛难当，上面不能呼吸，西装男的眼珠张着嘴不出任何话，但是他的眼睛已经微微突出。
　　周瑜抬手右腿，踹在了他的左小腿处，同时，放开了右手。
　　砰。
　　西装男以一个狗吃屎的造型，头朝地磕在了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周瑜旋转了下左手的手枪，朝着对面另外一个西装男的手枪，微侧，开枪。
　　砰。
　　西装男手枪被击中，惯性使他手上枪的扳机按在手指之上，发出了第二声枪声。
　　砰。
　　落点依旧是门口。
　　周瑜倾身上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西装男直接起飞，撞在了警署门口的圆柱式承重墙。
　　瘫软落地。


第五百零二章 怪事多
　　5秒，尘埃落定！
　　路人的喧哗声这才响起。
　　在场的所有法证人员，和军装都站起了身，看了过来，但是没人靠近。
　　更不会有愚蠢的军装拔枪相向。
　　因为这是在西九龙。
　　他是周瑜。
　　周瑜面色冷峻的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保安局人员，拉了拉因为运动而变得有些褶皱的西装下摆。
　　扭头对着军装道：“铐起来。”
　　“yes，sir。”
　　军装毫不迟疑的上前，略微粗暴的赏了对方两人一副银镯子。
　　嘴里念念有词：“在九龙对周sir拔枪，痴线。”
　　周瑜淡漠的道：“我现在怀疑这两人是刺杀大法官的同党，先关起来，查明白身份再。”
　　“明白。”
　　军装低笑一声，都知道周sir在玩什么花活，这两个家伙在那装酷，可一直没有出示证件。
　　被打死都活该。
　　“我们是保安局的！”西装男愤慨的叫道。
　　他保安局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周瑜冷冷道：“你是就是啊？你有出示证件么？”
　　“我有！在兜里！”西装男瞪着他，大声道。
　　“你刚才怎么不出示？兜里放了个炸弹，想让我去摸？不好意思，我怕死，我不敢摸，我等拆弹专家来。”
　　周瑜嗤笑一声，转身进门。
　　来这里是为了查看门口的监控，但是为什么保安局的人会在这，这件事让他觉得很可疑。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三楼，直达监控层，推门进去，似乎没什么异样，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陌生人。
　　保安局的人没有上楼。
　　“阿杜，什么情况？”周瑜问道。
　　杜文这些时间一直在帮叶sir处理监控中心的事。
　　“咦，你怎么上来的，门口两个人不是不让进出么？”
　　杜文诧异的看了眼周瑜，然后突然想到：“刚才那枪声是你开的？”
　　“别管这些。”周瑜摆摆手道：“枪击案录像呢，监控拍下来了么？”
　　“拍下来一半。”
　　杜文走到电脑前，操作了下，“呐，你看看。”
　　周瑜眼神看向屏幕，此时的屏幕上分为4個区域，分别由四个监控提供画面。
　　两个由警署楼顶探出，另外两个，分别由正对面的居民楼和右边的路口提供。
　　此时的画面上还很正常，人流正常涌动，显然事件还没发生。
　　过了十几秒，画面上的警署门口，一个年纪颇大的中年男子从警署走了出来，周瑜看过他的宣讲，这个人就是李善福。
　　李善福走到了门口没有着急走，他的身边还围着几个也穿着西装的人，看起来是在谈笑。
　　就在这时，画面上的李善福身体突然侧了下去。
　　四个监控画面上，周瑜都没有找到拿枪的身影。
　　“倒回去一点。”周瑜道。
　　杜文按了两下键盘，画面继续。
　　李善福倒了下去。
　　周瑜仔细搜索了其余几处画面，确定，确实没有拍到枪手的身影。
　　“再来一遍。”
　　这次，周瑜盯着李善福，没过几秒，李善福又侧身倒了下去，画面开始骚乱.
　　“是左肩部中枪。”周瑜自言自语思索。
　　杜文看着他：“我觉得枪手的目标应该是他的头颅，然后枪法不够准，打偏了，打肩膀上了。”
　　“或许吧”
　　这个法概率太低，除非是新手。
　　从画面上看，当时的李善福在门口聊天，几乎处于静止状态。
　　这样的情况下还打偏，要么枪有问题，要么就是人有问题，不管哪个有问题，当个杀手，水平太次。
　　“还有别的监控画面么？”周瑜问道。
　　“坏了。”
　　“坏了？”
　　杜文又调出两个画面道：“按枪手的击中的角度反推，他开枪的位置是在警署的对面这条街和街上的楼房。
　　这两个画面记录的就是这条街道，不过事发当时前一刻钟这两个监控的拍摄画面都中断了，呐，你看。”
　　果然，这两个监控的画面都失去了影像。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修？”
　　“已经报修了，不过我们现在摊开的摊子很大，那么多监控线路要装，人员安排的很紧，所以修理的人没那么快过来。
　　主要也是当时没觉得会出事嘛，现在我们装监控，古惑仔很不爽，搞破坏的一直有。
　　这也不是第一起了，所以我们以为又是古惑仔在捣乱。”
　　杜文耸了耸肩，略显无奈的道。
　　周瑜点点头，不能苛责他，只能对方选的时机很好。
　　那现在就不能确定这一枪是在哪里开的了。
　　具体的射击角度还要等军械鉴证科计算好，才能定位到，是街道，还是楼里，都有可能。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拿出电话接起。
　　“阿瑜，你在警署门口开枪了？”老高沉声问道。
　　“开，伱怎么知道的？”
　　这开枪到现在也没几分钟，谁报到最高层去的？
　　周瑜怎么觉得今天怪事这么多，先是有大法官中枪，再是保安局的人莫名守门，接着又有人上报.
　　这事就算有人上报，西九龙的枪击案，这么一会儿顶天报到老叶那，怎么可能总部的都知道了。
　　“我们在开会，这件事在会上直接被捅出来了，有人接到电话，你开枪，打的还是保安局的？”
　　老高的声音听起来稍微有点急，这件事情性质挺恶劣的，不过他也不信周瑜会无故打人，所以干脆直接打电话问。
　　周瑜想了想道：“他是保安局的，但是我没有看到证件，我只知道他拔枪对准了我的背。”
　　“哦，那我知道了。”
　　有些话不用明，只要清楚关键就行了，对方先手拔枪，很多麻烦就不是麻烦了。
　　老高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录像看了没有，事情怎么样？”
　　“没拍下杀手，监控被人搞破坏了，看来要花点功夫。”
　　“嗯，行，我先进去开会。”
　　“ok，拜拜。”
　　周瑜收了手机，暗自琢磨。
　　咚咚咚，门口处，一个军装敲了下房门。
　　“周sir，楼下来了个自称是保安局的人，有证件，他找你。”
　　“行，我知道了。”
　　周瑜一点头，打了小的来老了，常规操作，意料之中的事。
　　“周sir，他态度不太好。”军装低声补充。
　　周瑜笑了笑：“我比他还不好。”
　　军装微笑竖起大拇指，敢怼保安局，周sir不愧为周sir。
　　“阿杜，查找可能的监控，看看还有没有拍下的异常，另外所有可能拍到的录像拷贝一份，待会我带回去。”周瑜扭头道。
　　“好。”杜文应道。
　　警局门口四个录像录下来的这些人，都需要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可疑。
　　可惜现在的科技不够发达，没有什么人脸识别功能，这活还得人力干。
　　阿杜肯定干不了，拿回去让西九龙的人去查吧。
　　周瑜转身和军装慢悠悠的下楼，在楼梯上就看见了一个面色阴沉的马脸男子，看起来30多岁。
　　“保安局紧急支援组，我姓马，你可以叫我马主任。”
　　马主任随便亮了亮证件，沉声道：“周瑜，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你为什么打伤我的人？”
　　“你的人？谁是你的人？”周瑜疑惑道。
　　马主任面色更黑，喝道：“周瑜！你不要装糊涂，你刚刚在门口打伤了两名保安局的组员，全世界都看到了，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了么？”
　　周瑜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走近两步：“原来你的是那两个持枪歹徒啊，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他们是保安局的人。”
　　“周瑜！这不是你不知道就可以的，你这是公然违抗保安局的命令。
　　就连警务处都是保安局的下属，你一个小小的总督察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居然敢打保安局的人，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我看就是因为有人包庇你，才给了你这个胆子！”
　　马主任盯着周瑜，言辞冷厉。
　　周瑜不为所动，耸了耸肩道：“你了这么多，我怎么就听不懂呢？他们自己是保安局，可为什么不出示证件呢？”
　　马主任缓缓的摇摇头，傲然道：“保安局做事，不需要跟你解释。”
　　周瑜想了想点头：“ok，可以，保安局最大，保安局全港第一，那我想问问，保安局的人为什么要对我拔枪呢？”
　　“如果不是你擅闯，他们怎么会对你拔枪？是你自找的。”
　　“擅闯？谁擅闯了我是资讯系统部副主管，我来我的部门工作，变成擅闯了？”
　　周瑜嗤笑了下，看着他冷声道：“你保安局的大人物要不要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擅闯？什么叫踏马的擅闯？”
　　馬主任眼神微眯，沉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部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里面的人和事都是证据，所有人都得禁止出入，直到我们的人調查完毕。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让你进？我们不让你进，是为你好。
　　如果因为你的进入，里面的证据出现了什么差错，周督察，我怕你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为我好？你为我好之前经过我同意了么？
　　你在警队哪个部门？你有什么权力插手警队的调查？还是以后有枪击案都由你们保安局来查啊？”
　　周瑜瞪着他，声音略大。
　　“这是牵扯到竞选人的枪击案，是一般的枪击案么？啊？”马主任怒目喝道。
　　周瑜面无表情道：“你想查可以，我管不着，但你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的人敢从背后拿枪对着一个总督察？
　　是不是你马主任一声令下，我们警队连查的资格都没了？不，应该我连进个门的资格都没了。”
　　“拿枪對着你怎么了？”
　　馬主任冷笑一声：“周瑜，敢打保安局的人你是第一个，别以为你岳父罩得住你，这次你别想轻松过关，会有人收拾你的！”
　　周瑜嗤笑一声：“呦，谁啊？高sir都罩不住。听这话的意思，是不是高sir来你都敢拿枪顶着？”
　　“就是你们一哥来，也得按照保安局的指示办！”马主任喝道。
　　“早不就完了么。”周瑜看着他轻笑一声：“放人，自己去领吧，多谢合作。”
　　马主任一愣，什么意思？
　　周瑜擦肩而过，双手插进口袋，走向门口。
　　虽然科技不够发达令人遗憾，好在录音机很成熟了。
　　听老高刚才电话里的意思，是有人在找事啊，这下怪不到他头上了吧？


第五百零三章 连环计
　　港岛总区，顶层会议室。
　　气氛剑拔弩张，这都已经不是暗流涌动，是明流涌动！
　　叮铃。
　　老高低头看了眼手机，发信人周瑜。
　　“收获保安局马主任的豪言状语，挺精彩的，有兴趣发给你听。”
　　今天这个杀手，有时间有计划切断两个街道监控，最后却只是打中了目标人物的肩膀。
　　头和肩膀的中枪位置是差的不多，要说这个李善福运气好，也许。但在周瑜这，不可能相信这种巧合。
　　当然，如果这个李善福改名叫李善人，或许周瑜就好接受多了，说不定人家就是九世善人投胎呢？
　　那也该去西天取经了。
　　从周瑜目前经历的情况看，今天这情况明显的来者不善，总部的会议居然提到了他，这就很不正常，有必要给老高增加点筹码。
　　老高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此时的神情一定是带着笑意的，嘴巴可能还在说：“不用谢，小意思啦。”
　　老高反手盖上了手机，再抬起头，依旧是面无表情。
　　高级助理处长钱瑞安摸了摸手指，低眉道：“既然发生了枪击案，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调查科查一查，即使对方是保安局，也不能让周督察背了黑锅，高sir，你说是吧？”
　　砰！
　　老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查什么东西？是保安局先拔的枪，也是保安局先开的枪，这件事情能怪周瑜么？”
　　有些话听着好心，但是暗藏祸水。
　　没有调查就一定没事，一但进了内部调查科，不管有没有事，这件事最终的处置权可就归了调查科。
　　钱瑞安被激的也是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我这是为你着想，周瑜不进内部调查科，别人只会以为是你在包庇他！
　　你身为高级助理处长，包庇自己的女婿，开了枪连份调查报告都不用…
　　到时候媒体议论纷纷，你让外面的人怎么看警队？怎么看一个和保安局不和的警队？”
　　他边说边猛烈的扣着桌子，情绪激动。
　　“警察通例你比我熟么？警察开枪写报告我用你教我？你想要查，ok，那我问你，这件事情查出来是周瑜的错，你怎么罚？”
　　“当然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ok，没问题，但是要是查出来是保安局的错呢？你又怎么罚？”
　　“保安局的人当然是保安局自己处理！”
　　“既然如此，你告诉我，这和你说的，警队和保安局不和，结果有分别吗？
　　不管是哪一方的错，不都是开了枪么？不都是不和么？有什么分别！
　　到底是息事宁人的好，还是大张旗鼓调查的好，你连这都想不通么？”
　　钱瑞安一怔，居然被老高绕进去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高sir，你别转移话题，对就对，错就是错，就算没有保安局，还有市民呢？你包庇女婿，警队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么？”
　　老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指连点桌面：“周瑜进了icac四次，icac查他比查自己老婆有没有出轨还热情。
　　这么一个清白的人，你觉得市民的眼睛是瞎的么？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开枪？”
　　“你不用说那么多，规矩就是规矩！开了枪，人必须进内部调查科！”钱瑞安咬定。
　　“不是你去见保安局长，你说的轻松，这是普通的枪击案么？”
　　老高扭头看向首座的位子，好言道：“处长，我不是怕周瑜进内部调查科，但是这件事继续查下去，我们和保安局不会有赢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是最佳办法。”
　　“唔……”
　　处长有些意动，他没多少时间就要退了，他也不希望搞出那么多事，老高说的话在理。
　　他正想开口，郭展亮抢先开口。
　　他低沉道：“规矩就是规矩，香江警察依法办事，就算这件事情的结果不那么尽人意，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觉得有必要查。”
　　处长眉头皱了皱，他还没有退位，就有人急着想夺权，是真的让他厌恶。
　　但郭展亮作为下届处长，说的话也确实名正言顺，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正想答应又被电话铃声打断。
　　叮铃铃，叮铃铃。
　　“喂，我是钱瑞安。”
　　钱瑞安接起电话没过一会便勃然变色，问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
　　“好，我知道了，你看着现场哪都别去。”
　　钱瑞安朝着看他的众人扫视了一眼，最后对着处长严肃说道：“处长，我收到消息，保安局的人怀疑周瑜进去另有目的。”
　　处长疑惑的问：“什么目的？”
　　钱瑞安扭头看回老高，深深的凝视着他，嘴里蹦出可一句话。
　　“销毁证据！”
　　“你放屁！”
　　老高直接拍案而起，倾身向前：“钱瑞安，说话过过脑子，阿瑜去销毁证据？你不如直接说这一枪是阿瑜开的。”
　　“老高，你先别急，坐。”
　　处长压了压手，扭头问道：“瑞安，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没有，但是我的线人跟我说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钱瑞安嘴角浅笑的看着发怒的老高，继续说道：“处长，我们都知道歹徒开枪在警署门口，那里可是西九龙的报案中心。
　　周瑜的资讯系统部在那花了一个多亿的资金用来装监控探头，可你说巧不巧？
　　监控最多最密集的警署门口，有两台能拍到杀手位置的监控，录像带内容居然少了15分钟。”
　　“什么？”
　　会议室里顿时起了波澜，这件事有古怪。
　　“怎么少的？”有人问道。
　　钱瑞安嗤笑一声，看着老高道：“足足15分钟，最为关键的15分钟，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说周瑜为什么这么着急进去，哪怕是打人抢枪也要硬往里面闯，原来就是为了抹去这15分钟的录像带。
　　好计策，好手段。”
　　钱瑞安啪啪的鼓起了掌，讽刺道：“高sir，你们家周瑜可真行啊。”
　　老高面色不变，沉稳如水。
　　但是内心，的确有一些波澜，因为这件事他不知道！
　　当时和阿瑜通电话，阿瑜只是说没拍下来凶手的样子，没有说监控录像缺失的事情。
　　然后他马上问了下老叶，老叶说他压根没有收到发生第二次枪击事件的报告。
　　人在西九龙的老叶不知道，但是人在总部会议室的钱瑞安知道了！
　　从那一刻起，老高就笃定这件事是一场阴谋。
　　一场连环阴谋！
　　李善福的中枪，针对的是董老板的参选。
　　警署门口布下的两条狗，针对的自然就是前去的周瑜。
　　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阻拦周瑜进内，而是想方设想逼周瑜动手！
　　两条保安局的狗，他们就不知道不能对一个赤手空拳的总督察拔枪？
　　可他们就是拔了！
　　枪在背后，而周瑜也顺利的被逼动手。
　　一旦动手，某些人就在会上发难，内部调查科介入…
　　老高微眯着眼，瞅了下对面坐着的钱瑞安。
　　难道这老狗，平日里笑面虎当得好好的，今天突然变了样，敢紧逼着他打，原来原因是在这里。
　　这里的算计还没完！
　　只要阿瑜动手，两条土鸡瓦狗，以阿瑜的身手一定赢，阿瑜也就一定会进入内屋。
　　他们就是要阿瑜进入内屋。
　　最后的杀招袭来，最为关键的一刻钟录像带丢失，刚好把整盆脏水扣在阿瑜的脑门上。
　　强闯警署，抹去录像！
　　资讯系统部，说起来，那一层楼里，可都是阿瑜的人。
　　这是要一步把阿瑜至于死地啊。
　　老高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了，这几个联环污点袭来，人进了内部调查科，只要不彻底洗清，明年的警司怕是不用想了。
　　顺带着他自己明年将会晋升的副处长，也会受到一些攻讦，这是肯定的。
　　好计策，好算计。
　　选择了一个完美的地点，油麻地警署，西九龙报案中心，阿瑜目前最大的功绩来源。
　　这是算准了阿瑜会前去查探，提前就找好了演员，布置好了一切。
　　阵容不小，高端演员，保安局，正好是警务处的上级单位，警务处的人不顾及都不行。
　　一环扣一环，呵，恐怕这帮人真花了不少心思啊。
　　老高把玩了下手里的手机，不知道这里的内容有多精彩。
　　他没听过，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现在还不到抛出去的时候。
　　这场连环计，到底还有没有下招，必须摸清。
　　全场人都很安静，在这场会议里面，最低的有高级警司，最高的到处长，都是警队的顶层人士。
　　论智商论情商，没有人会太低。
　　大家都听出了其中有些耐人寻味的点。
　　开会前，大家接到的通知，是如何提高竞选人员安保，预防再次犯罪和抓捕凶手。
　　但到了现在，谁还不明白，这是至少有两股势力在进行对抗。
　　周瑜被蔡元祺陷害进icac的事，外面的人不清楚，他们多多少少都了解了一点。
　　现在这帮人是又出来了，钱瑞安的反常表现就说明了一切，目的就是绞杀周瑜。
　　但知道归知道，终究只是猜测，只有那盆脏水是实打实存在的。
　　钱瑞安不想给他太多时间，看着略微有些走神的老高拉长了尾音，面无表情道：“高sir，解释一下吧。”
　　老高哼了一声：“编瞎话跟放屁一样容易，我在这坐了一个小时，我怎么知道？等着！我问一下阿瑜。”


第五百零四章 备份
　　叮铃铃，叮铃铃。
　　“喂，你们开完会啦？”周瑜开着车接起了电话笑着问道。
　　电话对面的老高轻咳了一声，低沉道：“阿瑜，我在会议室，有些事问你。”
　　周瑜很快明白了老高的意思，怕是说话不方便啊。
　　只是东西都给了，怎么会还有变故？
　　“我停下车，等会。”
　　周瑜把车子往街边靠去。
　　这时，电话里传来钱瑞安的声音：“高sir，大家都在这，干脆一起听不听吧？”
　　老高看着他冷笑一了声：“听我电话，你算老几？”
　　钱瑞安随意的笑笑，“大家都是sacp，我是指挥不动你，但现在这里还有cp，dcp，我想会有人感兴趣的。”
　　“阿高，放放看吧。”郭展亮低沉道。
　　老高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处长。
　　处长想了想，点头：“阿高，你就放吧，没事，阿瑜我也知道，做事有分寸，我不觉得他会故意包庇罪犯。”
　　“yes，sir。”
　　老高大方的把手机调成了外放，放在了桌面上。
　　很快周瑜说了句：“我停好车了，你说。”
　　老高再出咳嗽了一声，直接问道：“阿瑜，你刚才和我说，你去警署的时候没有发现凶手，是怎么回事？”
　　“哦，这事啊，据现场的工作人员反馈，总共有六个监控探头，四个没有拍到。
　　另外两个监控的线路断了，应该是凶手或者他的帮凶在他行凶前帮他故意切断的。”
　　周瑜照实说。
　　“周瑜，你确定另外两个监控是被凶手切断的？”
　　“你哪位？”
　　“钱瑞安。”
　　“钱sir，这我不确定。”
　　“你不确定？你不是强行闯进去查看了么？”
　　“那我也没有去查看线路啊，现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两个线路断了。
　　各位sir，可能你们最近也听说了，西九龙这边在大面积安装监控，有古惑仔不满意，经常捣乱故意毁坏装备。
　　所以小概率是古惑仔切断的也不是不可能。”
　　钱瑞安嗤笑一声：“周瑜，可我的线人怎么告诉我，说这线路从头到尾都没断呢？”
　　“啊？什么意思？”周瑜不解的问道。
　　钱瑞安的声音逐渐变的冷冽：“就是说，这15分钟录的好好的，是被人强行抹去的，而这个人就是你！”
　　“等等！”周瑜皱着眉问道：“钱sir，且不说这15分钟有没有被记录下来，就算是被人抹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瑜听的多少有点懵，抹去录像，岂不是说他和杀手是一伙的，这说法也太荒谬了吧。
　　“周瑜，你跟杀手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资讯系统部在那的，可都是你的部下，没有你的命令，他们敢这么做吗？”
　　钱瑞安拉长了尾音，又长又深沉，充满了质问的味道。
　　周瑜奇怪道：“就算真的有人做了，也可以是他们自己做的，钱sir，你是不是逻辑不好？这也能赖我头上。
　　按你这说法，我哪天要是放了个屁，那得怪你，谁让你职位比我高。”
　　噗~
　　会议室里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声音。
　　钱瑞安拉着脸喝道：“你不是我的部下，可他们是！”
　　“在警队，谁还不是一哥的部下，你的意思我这个屁得怪处长？”
　　“周瑜！你不要乱扯话题。”钱瑞安已经微怒。
　　周瑜轻笑一声，会议上处长肯定在。
　　老高说过，这届处长是当时签订协议时，双方妥协的结果，中间派。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位处长退休前发挥下余热，多给他们拉拉仇恨，录音如此，屁之言也是如此。
　　反正不亏。
　　“钱sir，你说我扯话题，我觉得好像是你不懂破案，监控中心发生的事，这都能赖我头上，我是没有想到的。”
　　“周瑜，监控中心这帮人是你的手下没错吧？”
　　“这没错。”
　　“那好，你说不是你干的，保安局的人守在门口，再三劝说你别进去，你非要强闯进去是为了什么？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查案，你不是o记，你也不是cib，你现在是在信息咨询部，你是一个文职！”
　　钱瑞安语气强烈，直接把周瑜能用的理由堵死。
　　老高直言道：“我让他去查的，你有意见？是不是我派人还得问过你？”
　　钱瑞安得意的一笑，神情振奋道：“高sir，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大家都听到了，周瑜去那里，是高sir指使的，那么也就是说，高sir…”
　　钱瑞安伸手冷面一指：“你！也难逃干系！”
　　又是一个坑，预判了老高的反应，好家伙，这就把老高也顺带着牵连上了。
　　会场上的人心情迥异，理智上来说，他们不觉得老高承认这一点是什么明智之举。
　　在周瑜有难的时候，老高明哲保身，超脱出来才可以更好的救周瑜。
　　情感上来说，那就没的说了，翁婿俩，能理解。
　　周瑜虽然没有参会，但仅仅听这么多，也知道了今天会场上的攻势凌厉。
　　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但是这城很大。
　　周瑜不打算给老高时间，直接接口说道：“钱sir，电话费很贵的，麻烦你直截了当行么？”
　　钱瑞安哼笑了一声：“好，我问你，你为什么强闯进去？”
　　“强闯？对方连证件都没有出示，这不叫强闯吧。”
　　“对方连枪都出示了，又说了自己的保安局身份，这还不够明显么？你不用在那边装糊涂！”钱瑞安喝道。
　　周瑜出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钱sir，我记得你是管人事的吧？”
　　“是，怎么了？”钱瑞安淡然道。
　　他是人事及训练处的高级助理处长，隶属管理组。
　　周瑜微笑道：“破案和管人不太一样，虽然大家都是警察，但是你没有在一线呆过，你做的一直都是文职，所以可能对于案件的侦破不是那么专业。
　　就连基础的关键点在哪都没有搞清楚。
　　不过没关系，破案我擅长啊，我今天冒昧一下，我教你好了。”
　　噗，噗。
　　会议室直接笑出声，今天这台面上是直接撕破脸了，一点面子都没留。
　　一个总督察，直接怼一个高级助理处长，带劲。
　　钱瑞安听着会议室里的笑声感觉非常刺耳，他阴沉着脸似笑非笑道：“行啊，那我就听听你这位神探的高见。”
　　“ok。”
　　周瑜轻松的说道：“你的中心思想就是指责我，说是我指使人，或者干脆是我自己强闯进去抹去的那一刻钟，是不是？”
　　“是。”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和高sir是这伙人的同党是不是？”
　　“要不然你没有抹去录像带的理由！”
　　钱瑞安说话还是小心了点，毕竟牵涉到了老高，不能直接说‘是’。
　　不过周瑜无所谓他的回答。
　　继续说道：“ok，那也是说只要证明我是清白的，让我去的高sir就是清白的，这是基本的逻辑你该懂吧。”
　　“哼，不要逞牙尖嘴利，说事！”
　　钱瑞安阴沉着脸，再次扫了一眼房间内的人员，憋着嘴偷笑的大有人在。
　　尤其是行动组的人笑的最凶，挡都不挡一下。
　　这一刻，他对周瑜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原有的派别之恨，现在完全是针对周瑜个人的恨！
　　“我是想说，钱sir，不管警署门口我是不是强闯，你纠结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它就不是逻辑。
　　唯一的逻辑就是，你得证明，是我亲手抹掉了那15分钟的录像，那你的其他说法才能成立。”
　　钱瑞安冷声道：“周瑜你不用颠三倒四，先有闯警署，再有抹录像，这是一连串的事情！
　　资讯系统部都是你的人，录像丢失，你该不该负责？”
　　周瑜稍一停顿，微眯着眼缓缓道：“未必吧？如果都是我的人，那我想问问钱sir，你是怎么知道录像内容丢失的？”
　　“保安局的人去检查过，说线路根本没有断，现在好好的显示着画面。”
　　“那可能是修好了呢？”
　　“不可能！保安局的人检查过你们所说的两条线路，根本没有人为毁坏的痕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的人亲手删掉了那十五分钟的录像！”
　　钱瑞安说的斩钉截铁。
　　“真的？”
　　“当然是的真的。”
　　“唔，那事情…这样吧，我出来没多久，我回去一趟合核实一下，待会打回来好吧？”
　　“哼，拖延时间…行啊，我们等你。”
　　周瑜直接挂了电话，开车回程。
　　居然还有这种事，录像没断，这事情…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如果没断，画面消失，那就可以肯定，监控中心里，一定会有一个对方的人。
　　车子很快停在警署门口，周瑜快步上楼。
　　监控大厅，房间里人比刚才多了许多，无一例外都是黑色西装着装的人，保安部。
　　周瑜无视他们，直接看向了一旁呆坐着，无所事事的杜文。
　　杜文瞥了保安部的人一眼：“他们说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证据，不让我动。”
　　周瑜直接问道：“我让你装的东西装了么？”
　　“第一批装的。”
　　杜文的眼神往墙上的一副悬挂的世界地图方向，隐晦的瞟了一眼。
　　世界地图的对面就是整个房间的中控主机屏幕。
　　所有的监控视频最后都汇聚到了这台主机里面。


第五百零五章 粗俗与高雅
　　杜文挑了下眉，眼神中露出询问之色。
　　周瑜没回答，随意的打量了房间里的人员。
　　杜文会意，现在这里不仅有内部的害虫，还有保安局的人在。
　　“你吃饭的家伙呢，带上跟我走。”周瑜说道。
　　“在这。”
　　杜文从桌面上拿起一台笔记本电脑，放进了双肩背包。
　　两人走向门口，保安局的人立刻伸手拦住，原先在楼下见过的马主任冷着脸道：“不好意思，周sir，人可以走，东西不能带走。”
　　“这是我的私人电脑！”杜文怒道。
　　马主任摇摇头，坚定的说道：“私人也不行。”
　　杜文怒目瞪了他一眼，看向周瑜，眼神里带着一丝焦虑。
　　周瑜想干的事他能猜到，让他带上电脑无非就是因为这里不方便，要出去，以远程的方式看录像。
　　房间之中的这台中控主机，为了确保监控数据安全，当初设计的时候直接做了限制其他电脑随意链接的设置。
　　想要查看其中的录像，要么就在这台机子上查看，要么就是用他手上的这台笔记本查看。
　　只有这两种方法。
　　现在这两条路都被堵死了。
　　“很好。”
　　周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当着保安局的面按下了开关，看了下手表，对他说道。
　　“1033，保安局马主任，我正式通知你，由于你非法禁锢我手下人员的人身自由，我将代表我的属下就此次事件向保安局提出控诉，并且追究你个人在此次事件中的法律问题。”
　　说完，周瑜直接回身，回到了座位，把录音笔放在了杜文的桌上，贴近了些说了一句话。
　　杜文眼睛一亮，微微点头，坐了下来。
　　周瑜环视房间里的人员一圈，大声道：“录音笔我放在这，要是有保安局的人员对你们采取非法的手段，全部记录在案！我一定帮你们讨回公道！”
　　“yes，sir！”
　　几十号人声音之大振聋发聩。
　　“另外！”
　　周瑜看着门口的十几个保安局队员嗤笑道：“既然大家被限制了自由，就连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那挺好。
　　我宣布，今天整组人放假！你们有权口渴！有权肚子饿！想吃什么随便点！他们要是敢不买，等出去了你们直接告他们虐待。”
　　“yes，sir！”
　　“还有…记住，可别一起点，5分钟一单，10分钟一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别让人家呆的太无聊。”
　　“yes，sir！”
　　所有队员欢乐的看着门口的保安局人员，得出一口气，忙不死这群狗东西。
　　保安局的人眼中已经带着火气了。
　　“当然了，恐怕这帮人没什么钱，今天的全场开销，sir请客。”
　　“thank  you，sir。”
　　周瑜利索的拿出钱包，唰唰唰点出一叠钞票丢在了桌子上。
　　就在这最响亮的感谢声中，周瑜走出了门口，看着马主任淡笑道：“记住，好好服务我的队员，如果有一点不及时，我很难保证，他们会不会因为低血糖需要住院。”
　　马主任拉着脸说道：“周瑜，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周瑜淡然的一笑，直接下楼，回到了车里，车子一路狂奔来到西九龙总区。
　　没来得及打招呼，直接闯进了老叶的办公室。
　　“喂，阿瑜……”
　　老叶看见他顿时来劲了，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没去开会，在西九龙坐镇，结果会议到现在还没开完，他对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
　　“没空聊天，叶sir走走走，你位子借我用用。”
　　周瑜三步并作两步往老叶的办公桌后走去。
　　“出什么事了？”老叶有点紧张。
　　“没事，借用下你电脑，让让。”周瑜直接拉过了鼠标，就弯着腰直接操作了起来。
　　老叶愕然，起身嗤笑道：“你个臭小子，门不敲，进来还抢我位子，西九龙的位置给你坐算了…差点吓死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周瑜毫不扭捏的坐下，边操作着电脑边说道：“西九龙的位置想坐得助理处长，这次的事要是搞不定，我怕是警司都上不去咯。”
　　“放心，抢不了你的。”
　　周瑜把头偏过去朝着老叶扬了下，微笑。
　　“哧，古里古怪。”
　　老叶看他这笑容就知道问题还不大，有些人的笑容就是能给人安心的感觉。
　　他站在周瑜的一侧看着电脑屏幕问道：“在搞什么明堂？”
　　周瑜把在油麻地警署发生的冲突简洁的说了一下。
　　“现在那里的电脑拿不出来，不过方法还是有的，这帮白痴，懂什么电脑！”
　　周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现在我需要通过你的电脑，远程连接到我手下的电脑，把他的电脑作为中转站，直接连到中心服务器上去，这样数据就可以直接down下来。”
　　老叶大致听懂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对于电脑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窍不通，除了基本的用法，可以说电脑摆在这就是个摆设。
　　因为，警队现在连内务系统都还没打通，96年以前的罪犯都还采取着纸质记录的形式。
　　这么多罪犯的资料上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没人手啊，会修电脑的都是技术人才了。
　　“那按你这么说，岂不是别人也可以连到我的电脑？”老叶看着周瑜操作皱着眉忧虑道。
　　周瑜浅笑：“叶sir，你的警惕心很高嘛，说的没错，的确可以，理论上我可以直接在家里，查询你这台电脑上的所有保密资料。”
　　老叶面色陡然一变，声音略紧张：“真的假的？”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警队的卧底资料，他可是在nb做过的。
　　“那倒也不用那么紧张，现在网络都才刚出来没多久，很多人电脑连用都不会用，知道怎么干的人不多。”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不行，得吩咐下去，机密资料不准放电脑，放的要立刻删除！”
　　老叶说干就干，当场拿起了电话打了起来。
　　周瑜轻笑一声，也不管他，这么操作也好。
　　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下载进度条。
　　现在的网速太慢，专门截取出来的这大半个小时的录像内容，下载到本地，居然要一个半小时，只能等了。
　　周瑜舒缓的靠在椅子上，左右瞧了瞧，起身拿了个杯子给自己泡了杯茶。
　　“弄完了？”老叶放下电话问道。
　　“没呢，要等下载完，你忙你的，电脑你别动就行。”
　　周瑜端着杯子，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他怕老叶瞎操作，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下载给取消了。
　　老叶坐了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电脑屏幕，没心思办公，问道：“那按你这说法，电脑岂不是很危险，都不能放重要的文件。”
　　“也不能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的科技限制，电脑水平不高，回头我招几个水平高一点的程序员，研发一套警队的防御系统，再配上一些限制，问题不大。”
　　老叶点点头，严肃道：“要尽快，这一点很重要，像卧底的资料绝对不能外泄。”
　　周瑜轻笑一声：“我说叶sir，有人都不想我干下去了，你说我这么操心干嘛？”
　　老叶哼笑一声：“你小子这么精明，他们能算得了你？”
　　“多谢sir夸奖。”周瑜端起杯子笑笑。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低头看了一眼，老高的电话，对着老叶意味深长的笑道。
　　“呐，催命的来了…喂。”
　　“周瑜，我们这么多人等了你半天了，你好了没有？”钱瑞安语气颇重。
　　“钱sir，我说的好像是我会打回去的，我没打，这就证明还没有好，这还用问么？”
　　老叶从自己座位上起身，眯着眼坐到了周瑜的身旁。
　　周瑜干脆开了外放。
　　“周瑜，警队这么多高层都在这里等着，你想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你觉得这种拖延时间的伎俩有用么？我打电话去油麻地问过，他们说你已经走了。”
　　“钱sir，你可真心急啊，知道的人知道你是为了案子着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故意要置我于死地呢。”
　　周瑜明着讽刺道。
　　钱瑞安哼了一声：“周瑜，没人要害你，我们都想帮你，但是这件事情你解释不清，我们也无能为力。”
　　“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啊~”
　　“警队是执法部门，必须依法办案！”
　　“这样吧，各位sir，刚好到饭点，你们先去吃个饭，一个半小时后，我打过来，行吧？”
　　“你现在在干嘛？”
　　“如厕。”
　　“什么？”钱瑞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拉屎，火气大我便秘啊。”
　　“……粗俗！上厕所就上厕所！身为警务人员，言语如此……”
　　哼，周瑜直接挂了电话。
　　“如厕都听不懂，还粗俗…没说在给你制作午餐，已经算我高雅了。”周瑜嘀咕道。
　　老叶忍俊不禁，周瑜这嘴啊，损的时候是真的损。
　　“叶sir，你先去吃饭吧，还有的等。”
　　周瑜望了眼屏幕，还有一个小时十分钟。
　　“不饿，一起等啦。”
　　这场好戏，老叶怎么舍得错过。
　　“喂，叶sir，大家身体不同，你不吃饭行不行哦？可别低血糖了。”周瑜斜着眼打量。
　　“不是有你这个祖传中医么？”老叶摆摆手思量道：“接下来等你取出监控，我直接帮你发通缉令，只要抓到人，这场风波也就了了。”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周瑜看着老叶，在音调上把‘他们’两个字着重强调。


第五百零六章 清楚回1
　　“你打算报复？”老叶眯着眼。
　　“当然，礼尚往来嘛。”
　　周瑜声音略冷，上次的录音带还捏在手里没放，这已经给警队保留着面子了。
　　现在又来了一次，招招致人于死地。
　　这要是忍了，这一次解决了，下一次怎么办？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既然不要脸了，那整个警队都跟着一起丢脸算了。
　　不，应该整个香江的高层都跟着一起丢脸。
　　反正那录音没明确指向谁，爱谁谁！
　　“你准备怎么做，我帮你把把关。”老叶不会犹豫，他和周瑜，打断骨头连着筋。
　　周瑜凝神思索了会道：“还是看了录像再，我那里肯定有个鬼，要专门给他设计一场要确定这个鬼是谁。”
　　老叶点点头。
　　时间流逝，进度条推进。
　　随着进度条的蔓延，最后一秒，进度条卡顿了下，从电脑画面上消失。
　　下载完成。
　　早就守在电脑旁的周瑜马上打开看了起来。
　　三段录像，两段是道路监控，一段是房间监控。
　　时间，都在事发前的十五分钟。
　　三段录像一起播放，单个画面看起来都很正常。
　　办公室的人员操作着电脑，道路上的行人或疾步，或欢笑行走。
　　“看不出什么啊？”老叶皱着眉。
　　他在一旁也是认真的看了下来，没发现什么异常，至少没人开枪。
　　“你没看过中枪的视角，所以察觉不出区别。”
　　周瑜把录像的时间线往前挪了13分钟，朝道路左侧监控画面上点了点：“你注意看这个人。”
　　画面上，一个很普通的男子正常的走在街上，走到警署对面左侧的大厦门口拐了进去。
　　“我记得这里是一栋商住两用大厦吧。”老叶回忆道。
　　“对。”
　　到这里，像是正常的上班族或者住客进自己的大厦。
　　周瑜直接把时间线拉后，拉到了12分钟后。
　　“你再看这幢楼，这个点枪击案已经发生，你能看到街道的人群有了一丝慌乱，但是不明显，你接着看。”
　　画面上，楼门口，很快这个男子又走了出来，朝着原路返回。
　　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是老叶觉察出了不对。
　　他眯着眼道：“刚刚响了枪，这个人不应该这么淡然，一点都不好奇，直接出门就往反方向走。”
　　“对，你能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警署的方向，因为此时大法官已经中枪了。
　　警署门口必然会有一阵骚乱，正常人哪怕下意识都会看一眼，但是他没有。”
　　周瑜手指在屏幕上轻点：“要么他是聋子，要么他就是枪手！”
　　“有道理，九成九。”
　　老叶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的画面，“太小了，屏幕能不能放大？”
　　“可以。”
　　周瑜把这个男人的画面放大，基于现在的技术，放大可以做到，但是清晰度肯定保证不了。
　　“太模糊了，到时候把街上的人都找过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印象，让他们做拼图。”老叶道。
　　周瑜点点头：“还有个办法，这个男人这里的画面模糊，别的画面可能清楚，这么多监控，可以再找找更清楚的。”
　　“唔，内鬼呢，找出来了么？”
　　“当然。”
　　周瑜把画面一切，不同于马路上监控的距离，这个监控拍摄的房间画面非常的清楚。
　　再者，一个房间里的人，就算只是个背影还想跑么？
　　999报案中心督察，何晖！
　　“居然是他。”老叶看清楚画面的人冷哼一声。
　　当时就看这个人不顺眼，只会一个劲的拍马屁，十足的蠢货。
　　周瑜连回自己办公室的电脑，把这个人的资料调了出来。
　　何晖，男，32岁。
　　上司评价，能力平平，但较为能吃苦耐劳。
　　因为在999报案中心这个平台，投诉吃的比较多，考核升高级督察一直没上去。
　　接着是他的家庭背景，普通家庭，父母是工薪阶级，看起来和警队没有特殊关系。
　　“看来十有八九是钱瑞安直接找的他了，不知道给他许了什么愿。”叶sir道。
　　“嗯”
　　周瑜看着屏幕画面上的何晖，在干完脏活后拿起了手机短暂操作。
　　想了想直接打给高希璇：“喂，希璇，帮我查个人，何晖，油麻地报案中心的督察，个人资料不用，我要他这几天天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收发信息ok，有消息all我。”
　　屏幕上显示的这台手机是不是他自己的手机还确定不了，不过问题不大。
　　保安局的人把门封了，这台手机就一定还在警署里面，迟早把它找出来。
　　警队的保安处在电讯公司有驻点人员，高希璇的反馈很快到来。
　　“怎么给你？”
　　“发到叶sir这的传真机。”
　　“ok。”
　　周瑜起身在墙角拿起了还有些微热的纸张，上面是一连串的电话号码和相对应的时间。
　　这些先忽略，周瑜直接按照屏幕上记载的时间找到那条短信。
　　看向内容！
　　很多人不知道的一个事情，每个人每一条发出去的短信在运营商那里都有完整记录。
　　这个记录因为数据存储占用空间的原因，不会保存很长时间。
　　一个池子总共就那么大，不删就放不下新的了嘛，所以普通人的最多保存几天就会被循环覆盖。
　　但是今天的肯定还在。
　　短信内容：“搞定！代我向钱sir问好。”
　　嘚~
　　周瑜的舌头在口腔里发出了一声声响，出了口气把纸递给了叶sir，似笑非笑道。
　　“有意思吧？关键时候都不忘拍马屁。”
　　老叶接过扫了一眼，冷哼一声：“这家伙不止是马屁精，还是个yin虫，你看看这内容，你看看这有多少不同的号码。”
　　一页纸上，什么‘我想你了’，“爱你，宝贝”，“晚上我们一起happy啊”，
　　‘思源，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在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我的梦中女孩，做我女朋友吧，好吗？’
　　‘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
　　周瑜扭过头看了看，哧哧笑笑，因为这个叫思源的女孩回信。
　　“同样的内容我在不同人的手机里看见三次了，泡妞之前能不能花点心思改改？”
　　老叶对这种东西嗤之以鼻，转而问道：“看他这短信的内容，这短信不是发给钱瑞安的啊你还得查查这个人是谁。”
　　打印的记录里，有用的内容就两条。
　　一条是对方发的：“可以动手了。”
　　一条就是刚才他回的这条。
　　在之前，有通话记录，没有短信记录。
　　“嗯。”
　　周瑜又给高希璇打了个电话。
　　这一份记录出来，不止是人名有了，就连关系网都有了。
　　短信接收人，资讯系统部，高级督察鲍顶天。
　　鲍顶天收到短信后紧接着就拨出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一张太空卡。
　　周瑜进资讯系统部的时候就怀疑这个鲍顶天上层有人，看来他的上层很可能和钱瑞安那边有什么关系。
　　随手搜了下鲍顶天的资料，履历没什么，看不出什么特别。
　　关系里也普普通通，老婆孩子都不是当警察的。
　　这个鲍顶天和钱瑞安之间的中间人得把他挖出来啊。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中断思路，打量了下手机，催命的又来了。
　　“喂。”
　　“周瑜，一个半小时过了，你好了没有，这么多大sir可等着呢。”钱瑞安不满的道。
　　周瑜想了想道：“我怎么知道这监控会没有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仔细查一查这件案子的始末，我周瑜查案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吧。”
　　“哼，周瑜，你现在有重大嫌疑，你不去内部调查科报道，你跟我查案？”钱瑞安嗤笑，“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话啊！”钱瑞安催促。
　　周瑜沉默了一小会没有话，突然拍了下大腿极快的道：“啊哈，各位sir，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监控没有被破坏的话，监控中心应该还有一份备份。”
　　“备份？”钱瑞安的声音陡然尖锐了一点。
　　周瑜似乎无所察觉的兴奋道：“是的，我记得当时装的时候手下的人跟我提过一次。
　　为了防止特殊情况，他们建议在另外的电脑里再备份一份。
　　具体有没有装我得去核实一下，我马上打电话去问问。
　　如果有的话，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不用你去查，周瑜，在你没有洗清嫌疑前，你不适合再碰监控中心的任何东西。”钱瑞安极快的道：“这件事就由警队派出专门的人员接手。”
　　“不用这么麻烦吧？我去就可以了，很快的。”
　　周瑜边边朝叶sir作了个动作，老叶很快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不需要！真要是有这份监控，我们这么多大sir在场，绝对还你清白。
　　但是如果由你动手，到时候这份拷贝再出问题
　　不你自己的事情不清，就连枪手案的调查都会陷入泥沼。
　　周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么？还是你认为警队这么多同僚会诬陷你？”
　　钱瑞安的相当的大义凛然。
　　周瑜单手打字，快速的给杜文发了条短信。
　　“如果有人问你备份的事，你就装之前提过，装好后我不知情。另外房间里绝对没装过监控，视频我会删除，短信阅后即焚，清楚回1。”
　　杜文：“1。”
　　周瑜接着给老高发：“适当争取，表现一下不满，但是别真插手，清楚回1。”
　　老高：“1。”
　　周瑜马不停蹄的继续给高希璇发，“把杜文和叶sir的短信记录删除，把你爸和叶sir之间的一条删除，清楚回1。”
　　高希璇：“1。”
　　周瑜边走回电脑边，情绪还略微激动：“钱sir，你是不是故意在为难我？明明我去一趟就可以的事情，为什么要搞的这么麻烦？保安部的人都在那，可以一起查看啊！”
　　老高拍案而起，怒目相向：“钱瑞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瞬间争执起来。
　　周瑜手指很轻的敲打着键盘，连上中心服务器，切换监控源，所有房间内已经记录下来的监控内容，一键，删除。


第五百零七章 关系,动手
　　周瑜的电脑动作完成，会场的斗争愈加激烈，但周瑜不准备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去！”
　　周瑜愤声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不提醒一声，这帮吵架的人怕是都不知道他挂了电话。
　　“需要我帮你什么？”老叶问道。
　　“我需要看钱瑞安的资料。”
　　周瑜现在手里的证据最多能通到鲍顶天的身上，想要通到钱瑞安还差了一层。
　　或许能从资料上看出什么端倪。
　　“基本的履历资料警队可以查到，多余的内容比如品格报告别说是你，我也看不到。”
　　警队高层的机密资料只有保安局才有，而且是在保安局局长的手里。
　　老叶自己的也是这样。
　　“足够了，我就要他的家庭背景和任职过的部门。”
　　“等着。”
　　老叶很快甩给他一叠资料。
　　周瑜把资料在桌面上铺开，然后把鲍顶天的资料也摆放在一起，互相比对。
　　“没有上下级关系…没有直接主管过的部门。”周瑜飞快的扫着资料。
　　老叶接口：“正常，一个是高级助理处长，一个才是高级督察，差的级别太远。”
　　“那就从家庭关系入手。”
　　周瑜看着钱瑞安的资料，一个老婆，一子一女。
　　“有了。”
　　周瑜点了点钱瑞安他妈的名字，又把鲍顶天的资料拿了过来，在他老婆的名字上点了点，看向老叶。
　　“都姓吴。”老叶一瞟，稍一思索拿起电话：“我查一下这个女人。”
　　“嗯，你先查，有消息告诉我，我先去把戏唱完了。”
　　等着也是等着，这么会的交流时间，已经给足了钱瑞安方反应的时间。
　　周瑜下楼出门驱车赶往油麻地警署，车子随手路边一停，三两步蹿上了楼。
　　监控大厅，只是在门口，周瑜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
　　“周总督察，接到上级指令，你不能进。”
　　马主任神色冷漠，态度坚定，偏偏嘴角又带着那么一点嘲讽。
　　“别拦我！”
　　周瑜怒而伸手上前，直接推搡了过去。
　　马主任金贵，果断退后一步，几个身材健硕的保安局人员直接围了上来，堵住了门口。
　　“你们要干什么？”房间里传出杜文的喝声。
　　“就是，你们要干什么？干嘛拦我们的副主管！”
　　资讯系统部的组员怒面而视，纷纷帮腔，各种各样的支持语言说出，更有甚者直接站了起来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闭嘴！这是保安局在做事！”马主任冷眼回眸喝道：“老老实实呆着，没你们什么事，要不然别怪我用阻挠办案的理由拘捕你们！”
　　“马主任，你是不是想毁灭证据?！”周瑜吼道，继续推搡。
　　“周瑜，你再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马主任的右手滑到了腰间，露出了枪袋，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噔噔蹬蹬。
　　楼梯口，一队便衣直接跑了上来。
　　“都住手！”
　　带队的伸手朝周瑜出示证件，冷面道：“内部调查科，周sir，接上头命令，这里的所有电脑资料由我们负责保管。”
　　来的可真快啊。
　　周瑜面无表情：“这话你跟我说干嘛？我都进不去。”
　　带队的人瞅向后面的马主任。
　　马主任轻声一笑，身体往旁边一侧：“来，都让让，让警队的兄弟们把东西带走。”
　　周瑜转身盯着他，沉声道：“打脸打的好玩么？等里面的录像带找出来，我怕你收不了场。”
　　马主任摆摆手，“来，警队的兄弟们赶紧搬。”
　　内部调查科的人一个个从周瑜的旁边经过，进入了房屋里面。
　　几个人在房间里很快问道：“哪一台是备份主机？”
　　没人回答，只是看他。
　　“谁是杜文？”对方沉着脸喝道。
　　打探的倒是很清楚。
　　杜文斜着眼打量，拉长着声道：“是我，怎么啦，是不是要告我渎职啊。”
　　“杜文，哪一台，内部调查科做事，你要想清楚。”
　　杜文冷笑的看了他一会，在沉闷之中，朝中控主机扬了下头：“呐，那一台，别弄坏啊，很贵的。”
　　“搬走。”带队的挥了挥手。
　　主机被拆了下来，事情做完，内部调查科的人作势就要走。
　　马主任看了杜文一眼说道：“万一不是这台呢？人全部赶走，贴封条，整个房间封存。”
　　带队的点点头，喝道：“所有人，下班！”
　　门外，周瑜伸手拦住抱着主机就要走的人员。
　　“我跟你们一起走。”
　　“周sir，上头没说带你回去，内部调查科你还是不去的好。”
　　人员陆续离场，最后一批走的反而是马主任，马主任路过周瑜身边时，笑了笑道：“很无奈？没办法，接受现实啦。”
　　“警界新星，哈哈哈哈。”马主任带人朝门口走去。
　　最后一批人走完，整个监控中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老叶说道：“查到了，鲍顶天的岳父，和钱瑞安的妈妈是亲兄妹。”
　　“那按辈分算，鲍顶天的老婆就是钱瑞安的…亲表妹？”
　　难怪鲍顶天的位置这么稳，油水十足的位子动都不带动的使劲捞，后台坚硬啊。
　　“对。”
　　周瑜点了点头：“这就对上了，关系网的主干齐全了。”
　　“嗯，还要什么么？”
　　“没了，够了。”
　　周瑜说的很快，随后一拍脑袋，微笑道：“啊，还真有一事，叶sir，帮我准备几张拘捕令。”
　　差点忘了，他现在在的部门还真批不了这玩意。
　　……
　　深夜。
　　鲍顶天家楼下，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停靠在路旁，像是空车。
　　凌晨一点，车门唰的打开，一群人走了下来，便衣，带队的周瑜。
　　街对面，两辆寂静的私家车同时打开了车门，张国标带队，西装笔挺。
　　“辛苦了。”
　　“工作嘛。”
　　两人相视微笑，快步走进这座地段昂贵的大厦，锁定房间，门砰砰砰的敲响。
　　砰砰砰。
　　砰砰砰。
　　“谁啊，敲敲敲，大半夜，敲你个大头鬼。”
　　鲍顶天怨气冲天的打开大门，看见房前的来人表情惊愕，转身就跑。
　　周瑜一脚踹出，鲍顶天被真丝睡衣的覆盖的身体在光滑的地面瓷砖上滑翔，发出一阵惨叫。
　　他蜷起身看着周瑜，惊叫道：“你找我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周瑜一脚压在他的肚子上，把文件展开，低头看着他冷漠道：“鲍顶天，这是拘捕令，这张是搜查令，够清楚了么？”
　　内堂，鲍顶天的老婆睡眼惺忪的起来，走了出来，埋怨道：“顶天，谁啊，吵死了。”
　　张国标一举证件：“icac。”
　　很快，有便衣来报：“周sir，有发现。”
　　周瑜跟着进了卧室，房间里，两个便衣两个icac正从床底拖出了三口箱子。
　　每个箱子都开了口，堆得满满的现金，有些晃眼。
　　周瑜对着被押进来的鲍顶天笑了笑：“挺会过日子啊，以你的收入，这里的现金大概也就存个百八十年吧。”
　　鲍顶天瞬间失魂落魄，至于她老婆哭哭啼啼。
　　周瑜摇了摇头懒得看他，对着张国标说道：“钱归你，我还有事。”
　　“ok，你先忙，多谢。”
　　对张国标来说，现场搜出这几口箱子，再开心不过了，蹭的还是警队的搜查令。
　　……
　　早上7点，马主任神清气爽的出门上班，问缘由，那自然是最近工作顺利，交友广泛了。
　　来到停车场，往自己的车子走去，刚站定掏出钥匙。
　　旁边的银色私家车车门打开，周瑜带队走了下来。
　　“周瑜。”
　　马主任低沉着说，他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疑惑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瑜面无表情的蹦出口：“等你。”
　　唰，手抖了抖，展示。
　　“拘捕令，搜查令，认识吧？”
　　马主任瞳孔紧缩，不敢置信道：“我是保安局的人，你敢抓我？”
　　“保安局的人，就可以知法犯法？”
　　周瑜贴近一步，“记不记得你昨天说的话。”
　　“很无奈？没办法，接受现实啦。”
　　……
　　港岛总部，7点半。
　　叮铃铃，叮铃铃。
　　这是警队高层通常上班的时间，有些人到了，有些人自然没到。
　　有些人接到了电话，有些人没接到。
　　“喂，你好，高sir召集开紧急会议。”
　　“知道了。”
　　叮铃铃，叮铃铃。
　　所有没接到电话的办公室内，持续的想着座机铃声。
　　接到的人匆匆的赶往了会议室。
　　打开门，点头微笑，处长到了，高sir自然也到了。
　　只是高sir的脸比昨天强行不让周瑜参与时还冰寒。
　　步伐很快，剩下的人三三两两的陆陆续续的到来。
　　大家按照自己固有的位置坐下。
　　5分钟后，门，砰的推开。
　　钱瑞安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浅笑道：“不好意思，昨晚喝了点酒，稍微晚了两分钟。”
　　这话似挑衅，众人听在耳朵里，不免低眉朝高sir脸上看了一眼。
　　喝酒，又那么高兴，不就是想说他在庆祝么？
　　当面打脸，就是告诉你老高，我就是在庆祝！
　　这是已经毫不顾忌了啊。
　　也是，高sir那边的局势颓败，谁都看得出。
　　这可是连这么宝贝的女婿都要保不住了。


第五百零八章 录音,硬币
　　“高sir，今天怎么有心情召集大家开会？”
　　钱瑞安施施然的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忙了一夜吧？凶手抓到了么？要不要我帮你？”
　　昨天在会上第一次把老对手按下去，这多少让他有些暗爽。
　　周瑜那边想要翻盘，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抓到凶手。
　　“一晚上过去了，录像呢，看了没有。”老高皱着眉扣了扣桌子。
　　内部调查科就是钱瑞安那边的部门。
　　钱瑞安浅浅一笑：“知道你着急，我一上来就帮你问了…可惜啊，周瑜说的电脑里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老高喝道。
　　“不可能？”钱瑞安嗤笑了一声，话音拉长…
　　笑容逐渐转成寒霜，猛的拍了下桌子，怒道：“你们家周瑜什么干不出来？没有的事情硬要说有，白白的让我的手下忙活了一天一夜！”
　　会议室上气氛陡然拉紧，众人想象的到，下一刻，骂战又将爆发。
　　所有人的目光朝高sir看去。
　　老高看着钱瑞安，微皱着眉，脸上不见感情。
　　嘚，嘚。
　　他右手把玩着桌面上的两枚硬币，拿起放下，拿起放下。
　　嘚，嘚。
　　“这件事是内部调查科在做吧，带头的是谁，叫过来问问。”老高平静说道。
　　“这，还不信我了。”
　　钱瑞安笑了声，拿起电话打了出去：“顶楼会议室，上来一趟。”
　　嘚，嘚。
　　很快，门口有人推门进来。
　　“sir。”内部调查科总警司莫佳明。
　　“佳明，高sir不信这电脑里没东西，正好大家都在，你跟大家说说这电脑的情况。”钱瑞安笑道。
　　“好的。”
　　莫佳明一点头说道：“当天，我派手下的小组取回了那台主机，然后在保安局马主任的见证下，亲自打开了那台电脑，我们仔细查看，再三确认，确实没有那段15分钟的录像内容。”
　　说完，莫佳明还朝着高sir微微低头，抱歉道：“高sir，不好意思，帮不到你。”
　　“当时在场几个人？”老高问道。
　　莫佳明一愣，马上回道：“为了防止图像内容泄露，一共是四个人，我，带队拿回来的督察，一个电脑专家，还有就是保安局的马sir。”
　　老高点点头：“三个。”
　　“是四个。”莫佳明提醒道。
　　老高低声一笑：“这个电脑专家跟着你们也是倒霉。”
　　“行了，老高，正好佳明也在这，你就明说吧，这内部调查科到底还能不能调查的了你们家周瑜？”
　　钱瑞安不耐烦道：“知道的人知道他是总督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宪委层呢，有了问题内部调查科都请不进去。”
　　“高sir，结果也听到了，你把大家叫到这里来，有什么话就说吧。”副处长郭展亮一脸云淡风轻。
　　嘚，嘚。
　　“不着急，等个人。”老高说道。
　　“还有谁来？”
　　钱瑞安不解的扫视了眼大厅，似乎都到了。
　　老高嘴角微微抿起，看着他说：“你想抓的人。”
　　咚咚咚。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门打开，西装笔挺的周瑜站在了门口。
　　“不好意思各位sir，去要了两台机器，来晚了点，搬。”
　　周瑜侧身，几个军装抬着两台机器走了进来。
　　“周瑜，你搞什么鬼？”钱瑞安问道。
　　周瑜扭过头笑道：“哦，钱sir啊，耽误大家时间确实不太好意思。
　　装机器还要点时间，那这样，先给大家放个歌舒缓舒缓情绪。”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周瑜走到钱瑞安的身边，啪的把录音笔摁在了他的桌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钱sir，麻烦你帮忙放放。”
　　钱瑞安的面色已经变了，他没空顾忌周瑜这种没大没小的动作，因为他看到录音笔他就想起在icac的那一幕。
　　当时就有人觉得这小子有全部的录音，现在……
　　这会是那一支么？
　　“钱sir，帮帮忙。”
　　周瑜哼笑了一声，走回了电脑前，对着军装挥手：“没你们事了，多谢。”
　　军装就不让他们参与了，有些事听了可真不一定是好事。
　　自己装吧。
　　“周瑜，你拿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想干什么？”钱瑞安看着面前的录音笔质问道。
　　“放啊，钱sir你怕啊。”
　　周瑜看都不看他，砰的先把显示器放在了会议桌上。
　　“处长，周瑜来这里不合适吧？”钱瑞安问的是处长，眼神却隐晦的扫了郭展亮一眼。
　　“放吧。”郭展亮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你不放，高sir也不会满意的，高sir，你说对吧？”
　　嘚，嘚。
　　老高不说话，不看人，眼神在硬币处，似乎有花。
　　“放吧。”处长说道。
　　钱瑞安不甘的摁下了播放键，他很想先按个删除，但是，这臭小子十有八九还有备份。
　　录音笔短暂的空白开始播放，声音传出。
　　“我只是有这个意图，都不能算展露出来，就已经有人警告我，不，不能算警告，应该算利诱。”
　　“这是蔡元祺的声音。”马上有人笃定。
　　“是他。”
　　有些人的声音阴阳顿挫很有特点，蔡元祺就算一个。
　　“有多诱惑？”
　　录音笔蹦出这句话，所有人都打量了眼周瑜，本人刚说话，不会错。
　　“第二个月我就是警司了。”
　　“够诱惑。”
　　仅仅这几句简单的话就让房间内的不少人内心一震。
　　宪委层，辛辛苦苦达到的宪委层，有些人居然一句话就给安排了？
　　“周瑜，你和蔡元祺什么时候录的音？”有人问道。
　　“继续听，sir，你会听明白的。”周瑜嗤笑，继续摆弄机器。
　　不急，半个小时的录音，够所有人慢慢消化了。
　　“我只是升一个警司，又不是升处长，我不认为我一个警司，会有这么多的人出来反对。”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你的岳父还是高级助理处长，下一步就是副处长，你的前途可以说未来可期。
　　如果现在不限制你，怕是以后我们想限制也来不及。
　　未雨绸缪，得不到的人，只有毁灭，这个道理你该懂。”
　　此话一出，有些人眼神莫名的打量了下钱瑞安，在在座的各位听来，今天这一幕可是非常应景啊。
　　“阿瑜，我认真看过你的履历，很精彩。短短时间连破大案，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我还看过你的品格报告，上司满意，下属归心。财务报告就更不用说了，两个字干净。这也是我们看上你的原因之一。”
　　“哧。”有助理处长哧笑了声：“太可笑了，连蔡元祺都知道周瑜品行端一。”
　　“不想听就出去！没让你发表意见。”钱瑞安怒目喝道。
　　“哧，这么精彩我可不舍得出去。”助理处长摇了摇头，似笑非笑。
　　录音继续。
　　“世事无绝对，你说到了那天，如果你的诚信出现了问题呢？”
　　“诚信？比如呢？”
　　“比如收受利益。”
　　“这是想诬陷我了？”
　　“谈不上诬陷，只是个小小的插曲罢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能做到不真不假也就够了。”
　　何其相似！
　　简直和昨天的那一幕是一模一样！
　　没有明确的证据，就是一个不真不假在那搅浑水。
　　有助理处长一本正经道：“回头我们得去看看蔡元祺，没看出来，这家伙会算命啊，预知未来啊。”
　　“哈哈哈哈。”
　　钱瑞安的脸色随着笑声越来越难看，盯着录音笔，拳头捏的很紧。
　　听到这里，大家的情绪还是欢乐的。
　　有些手段是下做了点，玩陷害是让人不齿，但是说白了，就是口头上的东西，没有证据。
　　直到下一句。
　　“卡主人是莫一烈？！”
　　所有人的面色变了，他们差点忘了周瑜这件事情的始末了，这可不是单纯的陷害。
　　这个录音里似乎有整件事情的完整对话。
　　蔡元祺很快说道：“聪明，三天前，莫一烈在这里办了这张卡，花了20万，有人证，有记录，两天前这张卡到了你的手中……icac的人现在就在门口。”
　　“钱瑞安！你竟然勾结义丰！”
　　新界南的助理处长立马拍了桌子，起身指着钱瑞安的鼻子怒喝。
　　他的表情已经是彻底惊惧，又惊又惧！
　　一个迷恋权势的团伙尚可以用一些政.治的理由理解。
　　但是一个勾结社团的权势团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吼什么！你脑子糊涂啦？这是蔡元祺说的话！”钱瑞安眼睛一瞪。
　　“你还敢狡辩！”新界南的助理处长毫不顾忌的喝道：“都是一丘之貉，你当这里谁听不懂嘛？”
　　新界南的助理处长扫视了房间里所有人，深沉道：“在座的各位，今天你们要是放过他，周瑜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砰！
　　饱含怒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录音适时的播放道。
　　“要钱我们有，要权我们有……
　　你会成为香江自开埠以来最年轻的助理处长，有我们，再加上你的岳父，从明天起，
　　整个警队，所有的部门，你可以做到想去哪里去哪里，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他们招揽你的时候，给你预设的目标是什么？”
　　“当然是处长。”
　　新界南的助理处长胸膛起伏，极怒道：“你们这些人，包括我，都是三万个警察里从低做起做出来的！
　　但是处长的位置居然都已经被内定了，那我们到底是在听谁的话，到底是在给谁做事？”
　　刚烈！
　　这就是周瑜对这个新界南助理处长的印象，微黑的坚毅面庞，真男人。
　　录音部分很快放完了，因为那是的周瑜已经选择直面icac了。
　　嘚，嘚。
　　“各位。”
　　老高眼神缓慢的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这段录音在阿瑜手里已经很久了，哪怕他被icac带走，我都让他不要放出来，为什么？
　　一是当时阿瑜在icac，有些事曝光了，只会损伤警队的颜面。
　　二是我也想着不要影响警队的内部团队，蔡元祺的落马就是一个教训，一个我给对方的警告。
　　我希望他们悬崖勒马，不要再去纠缠阿瑜。
　　因为我相信，警队有我们处长在，有我们大多数正义的人在，这帮人…控制不了警队。”
　　嘚，嘚。
　　一个不长不短的停顿，老高继续说道：“但是，我没有想到，才短短两个月，才两个月。
　　这帮人就忍不住了，这次更加阴险，居然专门设计了一出枪击案来诬陷阿瑜……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高声调陡然拔高，他怒目瞪向钱瑞安，缓慢而又沉声道:“这样的腌臜之人，居然可以人模狗样的出现在警队的最高会议，与我们同坐一堂……”
　　“简直就是对我们的侮辱！”
　　老高怒而一挥手。
　　砰，砰。
　　两枚硬币巧合般的砸在了钱瑞安和郭展亮的脑门之上。


第五百零九章 话是粗俗了点
　　“老高！”郭展亮怒喝。
　　扔钱瑞安也就算了，扔他算怎么回事。
　　“扔的就是你！”
　　老高怒目而视。
　　“钱瑞安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跟你穿一条裤子，你当在座的谁不知道？”
　　郭展亮勃然大怒：“注意你的态度！钱瑞安的每一次晋升都由会议通过，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不要把问题扩大化。”
　　“是么？谁不知道你是下一届的处长，谁敢顶你，你在外面不都是以处长自居了么？”
　　“我没有。”
　　郭展亮勃然变色，看向处长：“处长，你别听他胡说，他现在是见谁咬谁。”
　　处长沉默了半晌，淡漠道：“录音说的挺清楚的，我是快退休了，但我耳朵没聋。”
　　郭展亮咬了咬牙，这话他真没说过，他不至于觉悟这么低，但现在这个时候，现在这个场面，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围攻老高的时候，他可就是钱瑞安的帮手。
　　“钱瑞安，怎么回事？解释！”郭展亮马上看向了神色已经变得极度难看的身边人。
　　这个时候，钱瑞安放聪明点，全部担下来，最好。
　　钱瑞安阴沉着脸，怨毒的看了眼桌前的录音机。
　　尽量平静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巧合，这世间的事巧合的多了，大家没有遇到过么？”
　　“巧合？”新界南的助理处长嗤笑着摇头，面色一冷，冲他喝道：“哪有这么巧的事！蔡元祺一个助理处长，你一个高级助理处长，一个个针对的都还是周瑜，你告诉我，警队助理处长以上是不是有几万个，才能那么巧？”
　　钱瑞安怒而骂道：“难道是我撺掇着李善福去油麻地的么？难道是我开枪打的人？人家堂堂一个大法官，难道会不顾自己的安危，配合我来演戏，就为了一个周瑜？”
　　这话让在座的其他人一愣，确实啊，一个大法官这么搞，多少有点不可思议啊。
　　“你就为了一个周瑜么？李善福中枪，对谁影响最大？这一点你怎么不说呢？”老高一扣桌子：
　　一个周瑜，加个我，加个参选人，加入找不到人的废物监控中心，再加一个削减经费徒劳无功的老叶。
　　这个代价还不够你动手么？”
　　这话一出，全场明了，好深的一箭。
　　一箭五雕！
　　听的人不免胆寒，这个算计太深了。
　　“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钱瑞安怒道：“随便什么事情都能扯到这上面来，你这就是污蔑！”
　　“污蔑？”老高哼的一声：“你昨天说阿瑜的时候，可没说那是污蔑。”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钱瑞安怔住，随之一挥手：“除非你拿出证据，要不然我一个高级助理处长就这么被你污蔑，简直就是笑话，你和周瑜必须向我道歉。”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我们不会像你一样，污蔑。”
　　老高扭头看向周瑜：“阿瑜。”
　　周瑜一点头，鼠标轻轻一按，画面开始播放。
　　“给大家看点东西，本来呢，这个监控算是我的秘密武器，想着哪一天能发挥大的用处，可谁知道刚装好才没多久，这就曝光了。”
　　周瑜回头对着各位sir遗憾的摇头，退了几步说道：“这个画面就是缺失的那15分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电脑到了内部调查科，就不顶用了？”
　　陡然间，参会人的目光都冷笑般的看了眼刚进来没多久的总警司。
　　总警司唰的站了起来，急忙解释道：“可能是路上被什么人动了手脚，我回去马上彻查。”
　　参会人笑笑，这总警司算是废了，他为什么会觉得还有以后呢？
　　内部调查科的一把手是条狗，这谁受得了？
　　大家专心看录像，不过画面太小，离的又远，全看完了很多人都没看懂。
　　“这画面什么意思？没录下枪手来？”有人直接问。
　　“录下来了。”
　　周瑜朝他轻轻一点头，走回到画面处解释了一番。
　　然后说道：“当然了，这个枪手，还不是我让大家看的重点。”
　　这么多高层，就算是个变态杀手都不值得花时间来讲。
　　“大家只要记住这个时间。”
　　周瑜调回到监控大厅的画面。
　　说道：“这个画面就是我们的监控中心，大家注意看时间，然后是这个人。”
　　周瑜朝画面上的何晖点了点。
　　“他叫何晖，以前是西九龙999中心的督察，现在是999中心加监控中心的督察，就是他删掉了第一份的录像文件，而且，你们看他的动作，他在完成后，发出了一条短信。”
　　“发给了谁？”
　　有人马上看向钱瑞安。
　　周瑜摇摇头：“还真不是发给钱sir。”
　　周瑜切换了下电脑屏幕，一张关系图展现。
　　“何晖昨夜被我抓捕，现在已经交代，他的这条短信发给了资讯系统部的一个高级督察。”
　　“资讯系统部？”
　　“对，就是我的部门，这个人叫鲍顶天。”
　　周瑜打量了钱瑞安一眼，微笑着问道：“钱sir，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熟悉。”
　　周瑜笑笑回身继续讲到：“鲍顶天掌管的运输科主管的就是999报案中心的车辆调配，所以两个人认识，而且很熟悉。
　　这次我们的钱sir需要一个监控中心的内应，所以就通过鲍顶天找到了何晖，让他配合。
　　好处嘛，很简单，事成之后高级督察，97那波如果有位子，直接总督察。”
　　“哼。”新界南助理处长扣了扣桌子，拉长着声道：“钱瑞安，你要不要解释一下，省的说别人冤枉你？”
　　“sir，他不会的，也不敢。”
　　“为什么？”
　　周瑜对着他微笑道：“因为最为关键的一个人物他躲都躲不掉，鲍顶天的老婆，钱sir的亲表妹，是吧，钱sir。”
　　“蛇鼠一窝！”新界南助理处长怒骂。
　　钱瑞安坐在那里表情狰狞，丝毫不做回应。
　　周瑜冷笑了下问道：“钱sir，如果不准备反驳，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枪手在哪里？省得浪费警力。”
　　“对啊，枪手呢？”新界南助理处长马上附和。
　　一时间都忘了，既然这事情是钱瑞安设计的，枪手一定就是他叫的。
　　“枪手呢？”
　　“钱瑞安！”
　　钱瑞安依旧一言不发，谁都不看。
　　“钱瑞安，你是不打算说么？”处长淡漠的问道。
　　钱瑞安胸口起伏，显然有着极具的怒气，但就是不说。
　　“郭sir，处长的话都不好使，要不你来问问他，他比较听你的话。”老高淡漠道。
　　郭展亮瞪了老高一眼，就算原本想说，现在，也只能憋着。
　　沉默，巨大的视觉压力，现在全场的目光都注视在钱瑞安身上。
　　砰！
　　处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说话，哑巴了你！”
　　“说个屁！”
　　钱瑞安挺身而起，双手撑在桌子上，怒极而红的眼睛瞪着周瑜：“小崽子，算你狠！没关系，大不了我辞职，你找不到这个人。
　　你告我什么？你告我毁坏监控？还是拿你这破录音，告我是里面的人？你能告我什么？”
　　钱瑞安拿起桌上的录音笔，狠狠的砸在了会议桌上。
　　“你能告我什么？”
　　“我能告你贪污！”
　　周瑜转身把一叠口供砸在了桌面上。
　　“光你妹夫承认给你上供的金额就有1800万！”
　　“我还能告你公职人员行为失当！”
　　“你为你妹妹拉线，光你妹妹承认给你的额外分红就有4700万！”
　　“妹妹的背叛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恶心？”
　　周瑜拿起桌上的两张照片，踱步走到他的面前。
　　“还有更恶心的呢，知道她为什么背叛么？你女儿啊，勾引人家老公，还臭不要脸的拍下来了！”
　　“不可能！”
　　钱瑞安瞬间不顾桌上的口供纸，通红着眼，一把夺过周瑜手里的照片。
　　顷刻间，两张照片被捏的死死地。
　　钱瑞安瞪大着双眼，喃喃道：“不可能，不会的。”
　　“很意外？据你妹夫讲，你女儿可是主动…”
　　“闭嘴啊！”
　　钱瑞安猛扑过去，双手掐住周瑜的喉咙，死死的攥紧：“混蛋！闭嘴啊！”
　　“拉开他！”
　　骤见惊变，顿时有人拍案而起。
　　砰。
　　周瑜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打成个虾米。
　　咳了咳道：“痴线！”
　　周瑜摸了摸喉咙，一脚踹开钱瑞安，走到面有惊容的处长面前，拿出个录音笔。
　　“处长，这里还有段录音，是保安局的，保安局有那么帮人也是跟他一伙的，现在被我扣在西九龙，具体怎么处理，还是你安排吧。”
　　处长摆摆手坐下：“直接放吧，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这要不还是你私下听吧？”
　　周瑜记得，当时里面有些话可不太动听。
　　“没事，放吧。”
　　“那…好吧。”
　　周瑜摁下了开关。
　　“各位sir，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就先走了啊。”
　　周瑜朝老高眨了眨眼，闪人。
　　走到门口，周瑜的脚步顿住，回身咳嗽了一声，“其实还有一件事。”
　　会议室里，除了地上的那人已经丢了魂，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周瑜明亮的眼睛看着众人，酝酿了下，朗声道：“我想这个房间里可能还有人，和他是一个团体的，但我想告诉大家，97快到了，少舔鬼佬的屁.眼，话是粗俗了点，但它极致芬芳，谢谢。”


第五百一十章 高升KTV
　　“警队高层高级助理处长钱瑞安，被证实与多宗刑事犯罪有关，已于今天下午被警方正式拘捕，晚间新闻报道。”
　　港岛总区，高升包厢。
　　“干杯。”
　　周瑜与一众同僚碰杯，一饮而尽。
　　韦世乐搭着周瑜的肩膀道：“我早就跟他们你在那什么修理部待不长啦，这次钱瑞安倒台，你准备去哪个部门？”
　　“对对对。”
　　李展风连声附和，笑道：“头，这次去哪个部门，带上我啊。”
　　周瑜轻笑着摇了摇头：“暂时不会走，还有那个不叫修理部，叫资讯系统部啊。”
　　“都一样。”
　　韦世乐无所谓道：“干嘛不走，还有问题？”
　　“那倒不是。”
　　周瑜道：“以后啊，就是电脑和高科技的时代，资讯系统部是重中之重，我必须把一些事情安排好再走。”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多点电脑知识啊，小心以后被人叫老土啊。”
　　“知道啦，出来ppy还是开会啊？”韦世乐潇洒的一饮而尽，指着心怡道：“唉，心怡，唱首歌啊。”
　　凌心怡哧的一声，鄙夷道：“你自己去唱啊。”
　　“我唱就我唱，等着，ir唱给你听啊。”
　　韦世乐起身拿起话筒，对凌心怡深情的对望，“梁瀚文的《缠绵游戏》，希望你喜欢。”
　　语言蹦出，音响的回音在屋内环绕。
　　“呕~”
　　凌心怡顿时一个鬼脸，嗤之以鼻的拿起花生米往嘴里咀嚼。
　　韦世乐不管不顾，忘乎所以的朝她唱到：“夜夜也没有像这夜这么静，似听见这颗心滴血声”
　　周瑜好笑的看着他们打闹，等韦世乐唱完，还被鄙夷了一顿唱的差之后，才开口道。
　　“今天叫你们来呢，一是大家聚一聚，二呢，也是有一件正事。”
　　“安静安静啊，听大ir训话。”韦世乐对着话筒严肃道。
　　周瑜白了他一眼，看着众人道：“大家也知道，现在时局动荡，大的层面大家不用管，但是对你们来，这就是一次巨大的际遇，那就是职位的空缺。”
　　“上头为了应对97后的变化，已经在做计划，会在最近两个月里就开始进行考核，所以啊你们都准备准备，抓住这一波机会，能上的都上一下。”
　　“真的啊？我有戏么？”沈雄连忙问道。
　　周瑜点头微笑：“有戏。”
　　“你的啊，阿瑜，我以身相许。”
　　沈雄作哭状的把头埋在周瑜的肩膀。
　　“你再蹭我不保证还有。”周瑜面无表情道。
　　沈雄当即抬头嘿嘿嘿笑。
　　周瑜轻笑了一声：“我只保证你一定有机会面试，而且对你的考核一定公平，但是如果你连这样都过不去，那你可”
　　“不用了，我必将努力！”
　　沈雄严肃道：“只要我当了督察，我一定坚持战斗，不懈拼搏，为警队奉献我的终身！”
　　凌心怡嗤笑道：“难道不是你当了督察，你的小组永远10点上班，4点下班么？”
　　“那必不可能！一天没有12个小时，休想下班。我是这么过来，新人也必须要这么过来。这不是为了我个人，这是为了警队，这是为了全香江市民的安定考虑。”
　　沈雄一挥手，的义正严词。
　　“老实人报复起来更狠，我觉得12小时都算轻的，他这个人至少压榨手下14个小时……”
　　韦世乐感慨，多少有点为沈雄未来小组人员默哀。
　　“阿瑜，那我呢？我也有晋升机会么？”凌心怡希冀的问道。
　　她和沈雄周瑜可是从一开始就呆在一起的，现在一个个都分了手，她一个人再在组里熬，那多孤单啊。
　　“有，怎么会落下你呢？而且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第一个。”周瑜笑道。
　　“第一个？什么意思？”凌心怡讶异道。
　　“别的部门任职走正常考核途径，你，还有阿仁，你们两个提前动身。”
　　“还有我？”陈永仁也意外？
　　周瑜看了两人一眼点头：“这次我的部门空出两个位置，油麻地报案中心有个督察的空缺，心怡你去，以你的性格和能力，做那个位置也合适，可以做到高级督察。”
　　报案中心本来的上限是督察，但是加了个监控中心，督察不够，该升格了，这件事已经上报了。
　　“高级督察？太好！”凌心怡兴奋的跳起来，一举瓶子敬道：“敬阿瑜！”
　　周瑜拿起杯子陪了一杯，扭头对着陈永仁：“阿仁，你的背景有些麻烦。”
　　陈永仁耸了耸肩：“意料之中，当个警察就行，我无所谓啦。”
　　“肯定有所谓，舞台更高，能做的事情更大，所以我帮你找了个出路。你先去我的部门，管理车队，等级别的问题一解决，有更好的机会，我再调你出去。”
　　那个时候，至少总督察以前，陈永仁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了。
　　“我没问题，多谢。”
　　陈永仁拍了拍周瑜的肩膀，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瑜微笑，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李展风，李展风一个哆嗦，不敢置信道：“我也有？记，还是b？ib也行啊。”
　　“也行啊？”韦世乐笑了。
　　周瑜看了会李展风。
　　李展风耸了耸肩沮丧道：“我就嘛，哪有我什么事？”
　　其实他对于升职的欲望不大，他本来就有大历，他更喜欢的是战斗在前线。
　　但是如果一件事人人都有份，就他没有，那岂不是他是这里最差的了，谁都不会好受。
　　周瑜开口了，“对于你，我有安排，你一向的问题就是动作比脑子快，所以我给你找了个特殊的部门。”
　　“哪？”李展风眼睛亮了，怦然心动。
　　“内部调查科。”
　　“啊？不是，我怎么会适合内部调查科的？”
　　李展风一脸不解。
　　周瑜轻笑了声：“我就是故意给你找了个好部门，内部调查科动脑多过动手，一年的时间，如果你能成功通过转正，不管是记还是b还是ib，我随你挑。”
　　“一言为定！”李展风瞬间和周瑜击掌，随后呵呵的笑。
　　“内部调查科是机密部门，管好你这张嘴。”
　　“明白。”
　　李展风这个人冲劲足，不怕得罪人，而且他有一个天然优势——富二代。
　　家里不缺钱，有些人想要腐蚀他，就很难。
　　不定，反手还被他卖进警队。
　　“罗继”周瑜看向他。
　　“周ir，我真的不用了，我当个警长也挺好。”罗继打断道。
　　周瑜想了想微笑道：“我知道你有些心结，觉得在倪永孝身边这么多年，别人都觉得你是古惑仔了，再加上身材魁梧，带队的话出去有点像黑社会。
　　但是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是有功的人，你应该为自己活着。”
　　罗继略低着头，木然道：“可我也不会当督查啊。”
　　“能有多难，你在倪永孝身边就是大哥，在了警队不还是大哥？”
　　周瑜嗤笑的摆摆手：“一樣的啦，无非一个是防警察，一个是查古惑仔。”
　　“我还在记？”罗继听出了周瑜话里的意思。
　　周瑜点点头：“你在记很合适，你本来跟着倪永孝接触的人就多，认识的大佬也多，这也是你的强项。”
　　“阿继，你担心什么啊，的好像你一定能通过督察聆讯一樣。”沈雄撇嘴笑道。
　　“就是，先上了再，反正不行就继续当的坦克嘛。”
　　众人哄笑。
　　周瑜拍了拍沈雄的肩膀，似笑非笑道：“雄哥，你别，罗继通过的概率比你还高，你别忘了，他是谁带出来的人。”
　　“陆ir？”沈雄瞪大了眼瞬间领悟：“他97也要更进一步了？”
　　周瑜给了他个自己领悟的眼神。
　　“肯定的事啊，人家资历在那，以后要叫陆警司了。”凌心怡道。
　　沈雄点点头：“我回头就去给他拍马屁。”
　　“哈哈哈哈。”
　　“那我试试。”罗继嘴角抿起。
　　“好，慢慢来，不会的问世乐，问我，问同事都可以。”
　　“。”
　　周瑜嗯了一声，偏头朝韦世乐喝道：“世乐！97这一波，你高级督察必须搞定。”
　　“收到。”韦世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浅笑模样。
　　“d，你也一样，抓紧这个机会。”周瑜看向马帼英。
　　马帼英点点头，认真道：“我明白的。”
　　周瑜一拍手掌：“，剩下的正常来，短则一个礼拜，  .  长则一个月，面试就会下来，人人有份，我都会安排。
　　至于零食库，你是例外，你这个年纪就偏大了，这个属于不可抗力，没办法的事。”
　　“我早就没了这个心思了，我的警长還是你给我解决的，我很满足了。”零食库笑笑。
　　“他都40多了，你就别想他，他现在在家里很有底气。”
　　阿鬼锤了他一拳：“我真要是能当督察，头，你帮个忙，把零食库调来帮我就行。”
　　多少年的兄弟了，上不去么，自然就继续在一个隊了。
　　“他没意见我没意见。”周瑜耸耸肩。
　　“t    y，ir。”
　　周瑜伏身拿起酒杯，看着众人道：“来来来，正事完，喝起来，唱起来。”
　　韦世乐捏着话筒款款神情的望着周瑜：“下面，由我演唱一首陈慧闲的《千千阙歌》，希望你喜欢。”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第五百十一章 好消息
　　晚上12点，周瑜打了个车回家。
　　开了门，客厅的灯光还亮着。
　　“老婆，我回来了。”
　　周瑜边喊边换鞋。
　　高希璇披着头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从卧室内走了出来问道：“比我想的早，喝了多少啊？”
　　“一点点啦。”
　　周瑜上前把她抱了起来，闻了下头发散发的清香，然后亲了一口：“怎么还不睡？”
　　“等你啊。”
　　“等我干嘛，你明天不上班啊？”
　　“我跟你件事。”高希璇的表情认真。
　　“嗯，啊。”
　　“我怀孕了。”
　　“怀孕了好啊。”
　　高希璇问号脸，疑惑的看了会周瑜，不解的笑道：“你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周瑜眨着眼：“那我该是怎么样的反应？”
　　“激动啊，兴奋啊”
　　高希璇挥舞着双手，试图描述这种情绪，然后动作一顿道：“就你这反应，好像跟我和朋友了解的不太一样。”
　　“你来。”
　　周瑜面无表情的拉起她的手走到了客厅里，接着一指沙发。
　　“你坐下。”
　　“搞什么鬼？”
　　高希璇轻笑着，一头雾水的配合。
　　周瑜依旧面无表情的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
　　两个人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你要玩什么啊？”
　　“你把刚才过的话再一遍。”
　　“哪句？”
　　“就是那句。”
　　“我怀孕了？”
　　“啊——”
　　周瑜俯身贴近沙发，双拳锤了下去，不停的锤，像个捶地的狒狒。
　　“哈哈哈哈哈。”
　　周瑜停下了动作，看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你再一遍。”
　　“哈哈哈，我怀孕了。”
　　“我要爸爸啦——！”
　　“哈哈哈哈，喂，待会有人投诉上来，你周sir大半夜扰民，我可不帮你解释啊。”
　　“没事，谁敢？”
　　周瑜重重哼了一声，笑脸问道：“满意么？”
　　“满意。”高希璇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个反应就跟我朋友跟我描述的差不多了，手足无措然后就是兴奋当然也有可能呆滞或者惊慌失措，你为什么不同呢？”
　　“废话，也不看看你老公我是谁？”
　　周瑜臭屁的哼了一声，盘起了双腿好奇的问道：“多久了，怎么发现了？”
　　高唏嘘抿抿嘴：“例假延期了，我就去查了，本来想着直接打电话告诉你，又觉得还是等你回家了再好一点。”
　　“那肯定的。”周瑜认可的点头：“你要是下午甚至早上告诉我，不定我心一软，多踹那王八蛋几脚。”
　　“我这是阻止你走向犯罪的深渊。”
　　“你的都对几个月了？”周瑜看向肚皮。
　　高希璇摸了摸肚子：“才一个月呢，还早着呢。”
　　“一个月好，一个月好。”周瑜止不住的点头。
　　“两个月不好么？”高希璇的眼中有着狡黠之意。
　　“两个月也好，只要不超过十个月都好，反正都好，苍天啊，总算能向你妈交差了。”
　　周瑜轻松的笑笑：“上次去你家吃饭，你妈妈还暗示我，阿瑜啊，不要那么拼，多给手下人一点表现的机会，你还年轻，要注意保养身体，的跟我不孕不育似的。”
　　“哈哈哈哈。”高希璇听着周瑜模仿的声音就想笑：“我待会就告诉给我妈听。”
　　“还没告诉他们啊？”
　　“没呢，第一个不是要告诉你么？”
　　“真乖。”周瑜起身么了一口，走向冰箱：“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吧，我怕他们知道了睡不着。”
　　“我觉得明天我会被骂。”
　　周瑜脚步顿住，转身点点头：“有道理，打吧。”
　　高希璇笑着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爸爸”
　　周瑜打开冰箱拿了牛奶出来，倒了两杯，用温奶机热着，然后靠在吧台上看她打电话。
　　“妈，是真的，我下午做过了检查，hcg数值高于20嗯，嗯行行行，我知道啦你别过来啊，这都几点，千万别”
　　周瑜咳嗽了一声，低声道：“你跟你妈，睡眠不好影响胎儿发育。”
　　高希璇看着他道：“妈，阿瑜睡眠不好影响胎儿发育好拉，好拉，那我们睡了啊，行行行，知道了，阿瑜还给我热了牛奶呢，不了啊，你们也早点睡。”
　　高希璇利索的挂掉了电话，苦笑：“他们居然还想现在过来。”
　　周瑜耸耸肩：“就这消息，我猜你妈晚上肯定睡不着。”
　　叮。
　　周瑜把牛奶拿了过去：“喝完睡觉。”
　　“嗯。”高希璇咕噜咕噜一口干，然后眨了眨眼无奈道：“我好像也睡不着。”
　　“为了宝宝。”周瑜收了杯子微笑。
　　“好嘛，那你也早点睡啊。”
　　“嗯，我洗个澡冷静冷静。”
　　“哪方面？”
　　“喝酒助兴，怀孕停机，老衲准备出家了。”
　　“哈哈哈哈。”
　　第二天，周瑜把凌心怡和陈永仁直接安排了进去。
　　999报案中心和车队都不能缺一个调度的人，先上车后补票吧，反正自己的部门，没人会什么。
　　至于周瑜的顶头上司，高级警司早上见到他时候，笑的跟荷花似的，根本没有意见。
　　带着他们熟悉了下工作，认识了下同事，两个预备役督察正式上岗。
　　吃过了午饭，周瑜直接翘班了。
　　老婆怀孕了，压力大啊，奶粉钱怎么来，卖房子吧，也是时候了。
　　铜板不用赚到最后一个，差额不会太多了，周瑜驱车前往西九龙，找到了当时买房时的那家中介。
　　踏进门。
　　“周sir？”中介老王一眼就认了出来，连忙从座位后走了出来，笑着道：“周sir又要买房子？好眼力！”
　　“现在香江的房产市场相当的火爆，买到就是赚到，下车的就等于血赚。
　　我听周sir现在贵为总督察，这薪水肯定涨了不少吧？
　　来个2000尺的单位怎么样？绝对给你做到最优惠。”
　　老王胸脯拍的啪啪响。
　　周瑜打量了一眼西装革履的他，如果不是背稍微驼了点，脸上的笑容又恭维了点。
　　出现在中环，都会被当做一个高级人士了。
　　“这几年赚了不少吧？”周瑜笑着问。
　　也算是熟人了嘛，打个招呼熟络下不亏。
　　“还好还好。”
　　起这个，老王腰就挺了挺，盯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道：“总算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客户的大力支持，也小购了几套房产。”
　　“小购了几套？”周瑜哧哧笑笑：“几套？”
　　“周sir问就不瞒你了。”老王贼眉贼眼瞅了一眼周围，比了个四的手势。
　　周瑜努着嘴点头：“非常ok啊。”
　　只是以中介的收入和运作的手法，这几套房产肯定是加足了杠杆，压力不小的。
　　“确实压力大啊，这不每个月眼巴巴的等着进账，要不然银行都要搞死我。”
　　老王笑着问道：“周sir这次来，也是准备再搞几套收收租？”
　　“不，我打算卖掉。”
　　“卖？不是吧周sir，现在卖可亏不少，这每多拿一天可都是钱。”
　　老王也算是了实话了，要不然有房子买卖中介都赚，他还巴不得有人来卖呢。
　　“帮我挂出去吧。”周瑜把西九龙这套房子的资料袋递了过去。
　　“行行行。”
　　老王也不再劝，许是周sir生活中遇到什么手頭紧的时候了呢，也正常。
　　“周sir，你现在这套房子可值不少钱，我记得你当时就花了40万吧？”
　　老王想了想道。
　　“是60万，你后来加的中介费，律师费这些被你吃了啊。”周瑜没好气的道。
　　想起来就来气，當时明明拿着30万来买房，硬被这家伙慢慢加上去了。
　　“那也血赚啊。”老王无所谓的：“以现在这套房子的市场价，周sir，你扣掉贷款的差额，保底能赚个150万。”
　　“不错，帮我挂出去吧。”周瑜点点头，房价大概什么样，心里还是有数的。
　　“行，估计很快就有消息，到时候要看房我联系你还是？”
　　“你自己带去看吧，两个条件，价格合适的情况下，一个月内出手，还有就是交易前不能透露这是我的房产。”
　　老王听了一愣，嘿嘿的笑了声：“周sir，这第一个条件我当然能办到，但是我跟你啊，如果能让我宣传一下这是你的房子，我能肯定，至少多卖30万。”
　　其实老王的還保守了，周瑜的房子，也不看看人家这气势多旺，而且自带明星效果。
　　才多30万，呸，他的预期是加价80万。
　　就这风水，稍微宣传一下，必定引来哄抢。
　　“不行，不能拿我的名头宣传。”
　　周瑜不带犹豫的拒绝，认真道：“老王，就按正常房子卖，绝对不允许提我的名字，要不然这房子我可就不在你这卖了。”
　　“别别别啊。”老王笑笑，眼珠一转道：“周sir，要不这样，你干脆把房子卖给我，到时候我再”
　　周瑜玩味的看了他一眼，这真的是债多了不愁。
　　处理不好，到时候第一个跳楼的就是这种经纪。
　　周瑜想了想警告道：“老王，我为你好，我那房子不太干净，我煞气重镇得住，你肯定镇不住，千万别贪心。”
　　“不干净？”老王面色一变，然后又犹疑道：“周sir，什么情况？”
　　“多的不能，好言难劝该死鬼，听过吧？”
　　周瑜点了点资料：“剩下的事你看着辦，有消息all我。”
　　老王看着出门的周瑜，神情别样纠结。


第五百十二章 你还在质疑我？
　　一天后，办公室。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sir啊，我老王啊，哈哈哈，你的房子有人要了，我跟你啊，现在香江的房市就是火爆，再配合我全力的推荐”
　　“停停停，你直卖了多少钱？”
　　周瑜才不想听他在那吹。
　　“比预估价还高了50万，足足450万啊，哈哈哈，周sir这波你赚大啦。”
　　闻言周瑜的脸上也浮现出笑意：“不错，老王，很专业嘛。”
　　这么算来当初的一套房，足足给他带来了200万的收益，非常好。
　　“那肯定的，周sir，这个价格你满意么？”
　　“可以，我没问题。”
　　“嘿嘿，周sir，对方有个小要求，你房间里不是有哪些旧沙发，旧家具什么的嘛，对方就想着能不能送一下给他，他可以临时先用一阵，也是个节俭的人。”
　　“这个没问题。”
　　周瑜很爽快的答应，他就算想拉走都没地方放，看在50万的面子上，小事情。
　　“那太好了了，别的没问题了，周sir要是可以我们就约个时间签合同。”
　　“行，买家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过去一趟。”
　　“随时，买家了想尽快住进去。”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好了。”
　　“好的，那还是上次那家律师楼，我现在就过去等你。”
　　“ok，待会见。”
　　周瑜拿上身份证件，带上银行卡直奔律师楼。
　　门口，老王已经站在笑脸等待了。
　　“周sir，你就效不效率吧？”
　　“效率。”周瑜满意的点头，转而问道：“你没报我的名字吧？”
　　“哪能啊，要不然岂能只多50万？呐呐呐，周sir，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居然怀疑我的人品。”
　　老王一副伤心的表情。
　　周瑜笑笑，拍了拍他的背：“好，是我的不对，是因为你比别人专业。”
　　“那肯定的，你不知道我是”
　　周瑜听着老王吹牛，两人上了楼，被接到了一间小型会议室。
　　“买家还没到？”周瑜看空无一人的房间问道。
　　“了在路上了，应该不会太久，都是上班族，一般人也不像周sir你这么来去自如嘛。”老王挑了下眉微笑暗示。
　　“ok，那我等会。”
　　周瑜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打发时间。
　　一边看，一边聊，时间流逝。
　　“怎么还不来？”
　　半个小时后，老王嘟囔了句，歉意微笑：“周sir我打个电话问问。”
　　“嗯。”
　　“喂，你好，包先生，我中介老王啊，你到哪里了啊什么，你撞车了？去医院哦，好好好，可以可以。”
　　老王拿开了下电话问向周瑜：“周sir，买家出了点事故，要去趟医院，希望你等他一会。”
　　“行，治疗重要。”
　　既然只是一会，伤势应该也不会太重。
　　一个小时后，老王下楼，接了人上来，会议室门打开，一个脸上贴着ok绷，右手打着绷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买家对着周瑜点头。
　　“严重么？”周瑜关心的问道。
　　买家晃了晃胳膊，哀叹一声：“也还好，就是使不上劲，签字吧，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不打紧。”
　　寒暄完毕，律师进来给双方看了合同，并问大家还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没问题。”
　　“那就签字吧，文件一式三份，一份在律师楼，剩下的你们一人一份，你们签完手里的这一份，互相交换，再签一遍，这样就算完成。”
　　制式文件都没什么好看的，周瑜简单扫几眼就唰唰唰的签了名。
　　对方也是如此。
　　等交换双方文件签名的时候，周瑜看到文件上买家的名字，微微一怔。
　　鲍国平，这名字有点眼熟。
　　稍一思索，是了，如果没记错，鲍顶天的资料里就有这么一个亲弟弟，好像就是叫这名。
　　周瑜低眉不动声色的签完了名，把文件推了回去。
　　“ok，接下来我们这边的财务人员就会给大家办理房款转账的事宜。”
　　“两位请跟我来。”甜美办公室ol伸手指引。
　　钱款一转账，买家或许还有一连串的手续要办，但是周瑜的手续彻底办完了。
　　房子卖掉了，450万，血赚200，是不是鲍国平都不影响这笔交易，四方见证，公正有效。
　　“老王，那我先走了。”周瑜道。
　　老王还要陪买家办手续。
　　“好的，周sir，有需要再联系。”老王眨眨眼微笑。
　　中介费一人一个点，这笔交易他赚的也不少。
　　“再见。”
　　周瑜对着买家鲍国平浅笑一挥手，转身走人。
　　回了警局，周瑜立刻搜了下鲍国平的资料。
　　只有基本资料，没有犯罪记录。
　　虽然今天见面时鲍国平脸上有伤遮住了点，而且资料上的照片也过了好几年，但是周瑜一眼就能确定，这就是鲍顶天的亲弟弟。
　　至于犯罪记录，不鲍顶天的关系网当时还在，就算没有，96年以前的也查不到。
　　抛开这个不讲，让周瑜想不通的一点是，鲍国平买他的房子干什么？
　　就算他要为他哥报仇，也不至于花几百万买他的房子吧？
　　周瑜思索了一阵，拿起电话：“世乐，有没有空，帮我跟一个人”
　　安排好这件事，周瑜走出办公室。
　　“周sir。”
　　“周sir。”
　　“嗯。”
　　对路过的军装点了下头，周瑜走到杜文的办公室，敲了敲房门，看了进去。
　　“阿杜。”
　　“周sir，找我啊？”杜文当即从电脑桌后站了起来。
　　“西九龙那边监控进度怎样了？”
　　周瑜走到桌子前，拉了把凳子坐下看着他。
　　杜文挠了挠头发就这么站着，“监控安装进度目前在一半左右，原先就已有的线路，尖沙咀城区里比较方便，但是像是旺角啊，深水埗这种地方就相对慢点。
　　至于监控中心那边的准备我都已经做好了，技术层面没问题，就是还要购买一些机器，人员嘛要扩充，简单的培训一下监控软件的操作就能上岗。”
　　“ok，准备一下，下面有个大项目。”
　　周瑜把一份文件丢给他。
　　这是一份警队内部系统升级计划书，今天刚写完的。
　　简单来就是一句话，建立警队内部完善的数据库系统，全面脱离犯罪人员档案纸质记录的模式。
　　杜文一下子就看懂周瑜这份文件的意思。
　　技术层面当然没有问题，甚至他的部门工作量也不算大，顶多一个月就能搞定新系统。
　　但是他并不看好这件事。
　　“周sir，我觉得这个一年内完成所有案件的上传，是不是不太可能。”他讪笑着问。
　　“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的难点在于上传。”
　　陈年卷宗几十年的案子，一房间一房间的都堆积在那里，有些都发霉了，有些甚至可能都被老鼠啃完了。
　　这么多的工作量，下面的警署怎么可能全力配合？
　　作为警队系统的主管部门，发文件的权利当然有，但是这文件分发下去，怕是要被别人嗤之以鼻。
　　“我怕到时候，他们给我们来个阳奉阴违，一天上传个两三件，就这么死拖着。”
　　杜文撇嘴摇头，他反正就是觉得不可能。
　　一年五年能干好都算不错了，那還是在电脑大普及的情况下。
　　“我们出文件，当然要考虑到下面警署的执行能力，要不然就是一张空纸，这次的动作，就是我们资讯系统部对整个警队作出的一次重大改革。”
　　周瑜起身笑笑：“给你一个禮拜时间，把新系统搞定，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一个礼拜？”
　　杜文瞪着眼惊呼，他没功夫管什么改革不改革的事了，要死人了。
　　“不是吧sir？这活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个月啊，再不济也要三个礼拜吧。”
　　周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警队现在的内部系统能查到每个警察的档案，这和我要的犯罪档案有区别么？
　　警员的照片换成罪犯的照片，任职履历改成犯罪内容，不就是犯罪档案了？
　　拷贝一份，背景换一下，改一改，加几个服务器，做成一个子系统。
　　然后把子系统的接口交给警察系统調用，两者一打通，完事。
　　阿杜，别在我面前装，你们忽悠不懂行的人还行。
　　论磨洋工耗时间，那一套我比你们熟。”
　　杜文张着嘴，听的有点想哭。
　　技术部门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外行领导内行。
　　以前每次有属下讨論白痴领导，他都加入战团，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白痴赶紧滚蛋吧。
　　张嘴闭嘴教他怎么做，他只想回一句：你懂个球的技术！
　　千呼万唤啊，总算来了个懂技术的，还是个高手。
　　可特么的，谁能想到，内行领导内行，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周sir，两个礼拜吧。”
　　杜文哀求道：“一个礼拜实在太紧了，这这这，怎么也完不成啊。”
　　周瑜疑惑的扫了他一眼：“阿杜，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么？我估的工作量，你完不成？”
　　“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杜文立马一个激灵。
　　周瑜点点头：“你们一定可以的，加油。”
　　“10天吧？”杜文要哭了，这怎么跟手下的人啊，这加班要加到死啊。
　　“嗯？你还在质疑我的判断？”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
　　“那到底一个礼拜行不行？”周瑜平静的问。
　　“行。”杜文抓了抓头皮，面色悲苦。


第五百十三章 画大饼
　　资讯应用科，杜文的科室。
　　杜文刚把周瑜的文件精神传达了下去，就引起了剧烈的反弹。
　　“杜sir，你这是想我们死啊？一个礼拜，扣除假期，总共就5天，一个月的活，你让我们5天干完，怎么可能嘛？大家对不对！”
　　“对啊，就5天时间，我不吃不喝算50个小时，这搭建几台服务器都不够，这活干不了。”
　　“干不了，谁爱干谁干。”
　　“对，谁爱干谁干，反正我不干。”
　　一帮军装文员啪的把帽子丢在了桌子上，怒气斐然。
　　杜文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景有点头皮发麻，他预想过会有反对声，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杜文拍了拍手：“兄弟们，时间是紧了点，但是周sir评估过，时间是够的，我也觉得够，才会应下来，大家也不要有这么多怨言。”
　　“他周瑜懂个什么东西，夜校毕业的，瞎指挥，系统有那么容易做么？”
　　“夜校毕业的，怪不得了。”
　　杜文沉了下脸：“称呼周sir，人家是夜校毕业，但他那技术比我还强，你们谁能自信比的过我？”
　　“我才不信。”有人撇撇嘴，杜文是督察，给上司好话正常。
　　但他们又不用，文职技术人员，进警队就是警署警长职衔，天生比一般的军装高，但也到头了。
　　无欲无求，谁都不怕。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今天开始加班，一定要在七天内把这个系统搞出来。”
　　杜文朝着嗓门最大，怨气最大的老资格一指。
　　“现在有紧急任务，既然换了长官，大家收收心，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弄完了不就好了么？”
　　“反正做不完。”老资格眉头一皱，“杜sir，我不是针对你啊，你就这口子一开，以后又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对啊，加完这几天，后面又有呢？再来个7天，哪天再来一个月，我们还活不活了。”
　　“不止这些啊，你看计划书上写的，等系统做完，我们还要负责去给下面警署的那帮混蛋培训。
　　呵，修理工，人家不欢迎啊。
　　人家会：‘档案室在那边，你自己去录啊。’”
　　阴阳怪气的怨言一波接一波。
　　杜文无奈，有点压不住了，这事太难执行下去了。
　　“吵什么？”
　　周瑜站在门口，板着脸一问。
　　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马上就是一个个人从座位上站起。
　　“sir！”
　　周瑜的眼神不带感情的从众位军装脸上掠过。
　　“我在楼梯口都听见你们吵吵嚷嚷，菜市场啊，买菜的大妈都没你们叫的响，吵什么？”
　　没人敢和周瑜对视。
　　杜文陪笑的走到周瑜身前：“sir，大家就是有一点点看法，觉得任务稍微紧了点，正在讨论，没有吵。”
　　周瑜自然知道这是杜文在给手下找台阶下，但这帮人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
　　虽然资讯部的人被分区警署的人称作修理工，但其实这帮人心里同样有优越感。
　　因为他们闲啊。
　　现在全警队电脑才多少台？任务能有多重？
　　除了有时半夜会有紧急电话，一般的时候上班回家带孩子都没人管你。
　　就是闲惯了不服管。
　　周瑜丝毫不管杜文的马虎眼，直接看向军装冷声道：“你们是警察，执行上司的命令这是最基本的规则，需要我教你们么？”
　　“no，sir。”异口同声。
　　“任务时限就是一个礼拜，那一个礼拜就必须完成，有没有问题？”
　　“no，sir。”
　　周瑜听的出来，这次的回答的气势就明显的弱了点。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知道这次时间确实赶，加班在所难免，但是我知道你们不是完不成！
　　白了，爽惯了，忙碌让大家觉得有些不习惯，不愿意。
　　但是，时代在巨变，互联网的发展会越来越快，警队想要遏制住网络犯罪事态高发，资讯信息部是重中之重。
　　我明了，接下来几年大家不可能闲的下来，不会像这7天这么忙，但也不会像你们以前那么轻松，想要混日子的，不想改变的，趁早辞职。
　　当然，要是有别的部门愿意接收你，你打申请，我签字，今天就可以走。
　　有没有人想要走？”
　　周瑜漠视的眼睛扫过。
　　“走就走。”老资格哼了一声，傲然道：“东区那边早就想让我调过去专职了。”
　　他身为这里的技术二号人物，他就不信周瑜敢放人，没了他，7天想做完，就凭一个杜文，做梦。
　　吓唬人谁不会。
　　周瑜看了他一眼，继续问：“还有没有人？”
　　“西区那边也要我过去，我也不伺候。”
　　“南区也邀请我好久了，那就干脆大家一起走。”
　　“巧了，九龙也要我过去，那大家就一起为下面警署出出力。”
　　一帮人玩味的看着周瑜，要闹大家一起闹，人多力量大。
　　总共就二十几个技术，八个人发声，老资格看着周瑜，嘴角带着点嘲笑，这就是号召力。
　　大家一起走了，别7天，一个月你都别想做完。
　　“还有没有？”周瑜不带感情的问。
　　几个老资格眼神互相在没发声的人脸上扫视，传递的信息就是大家一起来，看谁怕谁。
　　又出来了两个，剩下的人彻底就不动了。
　　杜文有些担忧，总共27个，站出来了10个，又要维持日常的工作，又要搞定新的开发，这么搞下去，人真的不够了。
　　“你们不要搞事。”杜文语气不善的走上前，对着领头的：“有话好好，你干什么？”
　　“杜sir，有人不需要我们嘛。”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杜文沉着脸还想劝。
　　“阿杜！”周瑜叫道。
　　杜文瞪了前排人一眼，走到了一边。
　　时间又在僵持中过了一分钟，这一分钟极度漫长。
　　好听点叫谈判，难听点这就等于是逼宫了。
　　10个老资格，看周瑜怎么下台！
　　“最后5秒钟，还有没有人想走？”
　　老资格轻声嗤笑一声，看着地面摇头，多少有点好笑。
　　“看来大家都已经有了选择。”
　　周瑜眼神在这10个人脸上一扫：“很好，感谢大家为我腾出了10个编制，你们10个，马上申请，我现场批条。”
　　啥？
　　所有人眼神惊愕的看着周瑜，就连杜文都是如此。
　　不谈谈么？
　　有挽回的余地的，就这10个人中的大部份可能都只是掺和了一下，没准备走的。
　　毕竟，总部的福利可比下面的高。
　　有些人面色微变。
　　杜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周sir，如果他们走了，那接下来的开发任务”
　　“这不需要你担心，我会亲自参与这次开发。”
　　“哧。”
　　带头的老资格一听这话就笑了，这是还想一个顶十个？
　　“行行行，我这就申请，我就想看看，周sir是如何在7天内把这个项目做完的。”
　　老资格直接转向电脑，拿出电话就开始联系。
　　“行，我也申请去。”
　　话的人带着笑意，本来听到周瑜动真格，稍稍有点畏惧的心，一下子就不怕了。
　　7天完不成，满警局嚷嚷去，就周瑜蛮横不讲理，故意针对老员工。
　　“呐，签字吧。”
　　带头的老资格是真的联系好了，没几分钟就把申请书甩了过来。
　　就是有几个掺和的根本没提前联系，干坐在电脑前，多少有些尴尬。
　　强忍着打脸的不适，借口溜出去打电话。
　　这今天就是求也得求一个下面警署的位置来。
　　好在下面警署确实缺懂电脑的人，所以要位置的也算顺利。
　　周瑜干脆的拿起笔，唰唰唰的签字。
　　拿到调令的老资格也不留恋，直接收拾东西，出去时玩味的看了周瑜一眼。
　　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回头就去下面警署宣传去，就7天后有新系统用，还是周sir亲自开发的。”
　　“可别了，小心周sir告你诽谤啊，他会这话他没过。”
　　“哈哈哈哈。”
　　一个一个的身影走完，房间裡安静了很多。
　　老资格的不多了，大多都是年轻的，资讯应用科成立本来就没几年。
　　周瑜看向他们的神色也温和了些：“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理由留下来，我都很高兴。
　　有些人可能不明白，时間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为什么我还再赶人。
　　因为我和杜文不一样，也和你们曾经见过的长官不一样，我周瑜不是文职出身，我最多的时间就是在一线。
　　在一線，没有那么多理由，敢偷懒，伤害的就是市民的生命。
　　所以，不好意思
　　不管这个部门是文职部门，还是一线部门，只要是我周瑜在的部门，每个人就必须有一线的拼搏精神。”
　　“明不明白？”周瑜喝道。
　　“明白！”
　　“很好。”
　　周瑜一点头：“同样，一线不玩虚的。
　　从今天起，这个部门加班有加班费，任务完成有奖金。小吃零食无限量供应，加班包宵夜，打的报销车钱。”
　　看着众人逐渐兴奋的脸，周瑜浅笑道：“而且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资讯系统部在不久的将来，必定升格。
　　今天是高级警司的部门，未来就是总警司的部门，助理处长的部门。
　　到时候会多出一堆的督察级别，警司级别。
　　作为最原始的员工，你们只要技术过硬，每一次升格，都将是属于你们在场所有人的一次机遇。”
　　“大家别看今天这帮人走的那么潇洒，觉得他们下去警署，不用加班就轻松了，很羡慕。
　　呵呵，好事啊！再升格督察位置也就那么多，人越多竞争越大。
　　现在就剩下你们17个，你们想想，一个助理处长级别的部门，会有多少个督察的位置空缺？
　　我不知道，我不会算命。
　　但是这个数量，绝对大於17个！
　　加油吧，补贴，晋升，好好干，我保证你们一样不缺！”
　　“yes，sir！”
　　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憧憬的光芒，斗志昂扬。


第五百十四章 是卧底？
　　争分夺秒，忙碌的加班生活开始了。
　　资讯应用科的办公室里，争吵声，辩论声时不时就会响起。
　　“阿毛，用这个函数好一点，警务系统现成的，直接抄啊。”
　　“好个屁，以前这玩意就是我写的，里面藏了什么屎我还能不清楚？”
　　“靠！我说上次系统崩了你能那么快定位到这个类，玛德，你这个坑货。”
　　“能用凑活用啊，警务系统才几个人用，崩了重启下就完事了，看不出来。
　　罪犯数据有多少，这次要是不重写，查一个人都得查半个小时，我特么非得被骂死。”
　　“坑货。”一枚中指竖起。
　　“大哥别说二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专门给几个账号设置了登陆延时。不就为了让别人觉得系统卡，好找你去修电脑么？low货，人家有多看你一眼么？”
　　“怎么没有？七八眼好不好，我都要到手机号码了。”
　　“那是为了让你随叫随到修电脑。”
　　“修电脑就修电脑，修着修着说不定就修出感情了呢？”
　　“low货。”
　　“坑货。”
　　“你们俩货完不成今天的任务，我就把你们刚才的对话放出去。”
　　警告归警告，周瑜专心的看着屏幕敲代码，头都不抬一下。
　　阿毛，大头，两个大学毕业进警队的技术员。
　　“嘿嘿嘿，sir，这可不能开玩笑，要死人的。”
　　“就是，被别人知道这么搞，我们技术部的神秘感都没了。”
　　两人把头探出屏幕的视野盲区，朝着对面桌的周瑜看了出来，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
　　周瑜面无表情：“任务完成的我满意，我帮你组织跨部门联谊。”
　　“thank  you，sir。我觉得今天的任务不够饱和，我还可以挤出一个小时的时间。”
　　猥琐男猛变鸡血男，噼里啪啦的按起了键盘。
　　“那就按计划走下一步推进。”
　　“yes，sir。”
　　“sir，你提出的这个敏捷开发真的好。”
　　“太低端，用点心，这种马屁我不收。”
　　靠近门口的墙边，那里立着两块白板。
　　一块上面画着整个项目的设计流程图，另外一块，则是记载着周瑜分割出的子项目和每天的开发任务。
　　这就是周瑜提出的新的开发模式，敏捷开发。
　　当时周瑜敲着白板，对着台下的众人，一步步的把一个项目解构。
　　“知道什么是敏捷开发么？”
　　“简单来说，以需求为核心，采用迭代，循序渐进的方法进行软件开发。”
　　“底层核心我来设计，你们要做的就是简单高效的完成白板上我预设的这些模块。
　　所有现阶段用不到的，白板上没有的，全部不考虑，不加，明不明白？”
　　“明白，可是……”
　　大家以前的做法不是这样，总有人觉得怪。
　　周瑜摇摇手指，“我不要听可是，我只需要你说明白，因为我不打算跟你解释，明不明白？”
　　“明白。”
　　“很好，做事。”
　　办公室里的键盘声越来越丝滑，架构的做架构，螺丝钉的拧螺丝。
　　当拧螺丝的不需要去考虑底层架构的问题，砍去各种细枝末节的东西，效率大增。
　　周瑜把最难的问题揽了下来，并且和大家同甘共苦，一起加班，用技术征服技术，向心力大增。
　　项目进展快，完成进度高，这就是有没有用的最好证明。
　　也因为效率大增，让大家看到了按时完成的希望，办公室的氛围不错。
　　周sir批评的话语其实也没有那么严厉，一半监督一半鼓励。
　　所以大着胆子偶尔开开黄腔，大家身心健康。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夹着手机敲代码。
　　“周sir，是我。”
　　周瑜敲着键盘的手指一顿，微微皱起了眉。
　　稍带深沉的话语没有指名道姓，但他听的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潘学礼。
　　“有事？”周瑜猜不透这个电话的含义。
　　“方便么？”
　　“不方便。”
　　“很重要的事，我需要和你见面聊。”
　　周瑜挑了挑眉，电话意外，内容也意外，这是要给他设个局？不好意思，现在没功夫陪你玩啦。
　　“身份有别，如果不是……”
　　“我是卧底。”
　　周瑜的半截话顿时噎住，神色之中都带着点难掩的震惊。
　　潘学礼是卧底，真的假的？
　　“我不会信，就算真的是，你找我干嘛？”
　　卧底要找也是找自己的联络人，除非……
　　“他被你送进去了。”
　　“什么？”
　　周瑜这一次是真的有被惊到。
　　最近他抓人的次数可就只有一次，小喽喽不算，能让潘学礼这个级别都做卧底的只有一位，钱瑞安。
　　对面的坑货二人组略带疑惑的看着周瑜。
　　周sir这幅表情可还是第一次见。
　　“见面详细说吧。”潘学礼道。
　　周瑜皱着眉想了想道：“好。”
　　到现在潘学礼的话语还不能信，钱瑞安可是他送进去的，义丰和那帮人又有瓜葛，潘学礼又是义丰的人。
　　为了防止是个局，录音是必备的东西，周瑜还打算带个证人过去，心思一转，有了人选。
　　……
　　半个小时后，尖沙咀的一间茶室。
　　木质结构的摆设家具，在窗边摆着两把座椅，中间是一个小小的火炉，炉火之上，茶壶水烧开，泛着白腾腾的雾气。
　　周瑜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木枝丫，起身关上了窗。
　　选在这里，一是附近有监控，周瑜事后能看看他的背后还有没有人做局。
　　二嘛，密封的环境，防止偷拍摄录机。
　　周瑜先到把地址发给了他，随后潘学礼进门。
　　“好久不见。”潘学礼抿了抿嘴笑。
　　周瑜看着眼前的潘学礼，脸型稍微胖了点，嘴唇下面留了个一厘米的倒三角胡须，其他的变化倒是没有。
　　“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是潘学礼还是辣姜？”周瑜往右边的茶几放下茶杯轻笑。
　　“看来周sir不相信我，也对，换我在你的角度也很难相信。”
　　潘学礼走了进来，在木头靠椅上坐下，和周瑜面对面。
　　“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谢谢你能来见我。”
　　周瑜一抬手：“先别谢，怎么回事，说吧。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这是你设的局，你要想清楚后果，我现在是没在o记，但不代表我没能力打你。”
　　“当然，你的能力我可是领教过的。”
　　潘学礼轻笑一声，风度很好。
　　随后收敛了笑容，微皱着眉：“这件事要从那起海豹贩毒案说起。
　　当时钱瑞安联系我，说是需要一名高级卧底进入义丰，彻底打掉这个贩毒集团。
　　我问他，‘先不管我愿不愿意，光是我的长相身份就瞒不了人，这怎么混？’
　　他告诉我说：“只要染黑的彻底，没有什么身份是不能做卧底的。”
　　于是我再三思考之下，同意试试。
　　他就策划了从抢毒品，全香江市场散货的局面，每次量不多，但就是吸引了全港社团的注意却也不会太过堤防。
　　有货，纯度高，不露面，这样一个神秘的人设就出来了。
　　然后他预先计划的是，在达到一定程度后，找个机会让莫一烈撞破我的身份，这样我就有把柄在莫一烈手上。
　　莫一烈当然会想着让我在警局里给他打探消息，维持一段时间后，最后来一出被迫离开警局的戏码，彻底加入义丰。
　　本来你去了国外，这个计划进行的好好的，可惜后来你回来了，剩下的事情你知道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钱瑞安居然被你抓了，那我怎么办？我还要不要留在义丰？”
　　“你出去的时候签过卧底文件么？”
　　“当然签过，在钱瑞安手里。”
　　“你知不知道钱瑞安和义丰有关系？”
　　“不知道，什么关系？”
　　“钱瑞安没跟你讲么？”
　　“没有啊，他们有什么关系？行贿还是包庇？”
　　周瑜闭口不谈，只是看着他。
　　潘学礼看着周瑜，面色犯愁。
　　周瑜看着他，更愁，你一个好好的高级督察不当，你去当卧底，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封官许诺，好处无非这些，到底是多大的诱惑，连高级督察都能不做？
　　整个倒入黑社会的过程潘学礼讲完了，周瑜也思考完了，听起来确实没问题。
　　包括最让他信任的一个点，就是当时潘学礼团队的出货量。
　　一个区才出5到10公斤。
　　对于手握一吨货的潘学礼来讲，这个出货量确实太少。
　　“杀人是怎么回事？”周瑜想了想问道。
　　潘学礼的一个手下可是被他割了喉。
　　“当然不是我做的。”潘学礼奇怪的看着他：“你觉得我会为了当个卧底去杀人么？”
　　“不是你是谁？当时死者的手上可是留下了指认你的证据。”周瑜严肃的看着他。
　　“什么证据？”潘学礼皱着眉，表情诧异。
　　周瑜比了个三根手指的造型：“当时死者的手型这么奇怪，这难道不是在暗示你‘潘’的三点水么？”
　　潘学礼果然摇了摇头：“肯定不是我做的，但我确实不明白这个手势的含义。”
　　“以当时的情况，只差一步，这个人就能混进你的团队，接着指认你，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除了你还能是谁？”
　　“如果是钱瑞安安排的人呢？”
　　周瑜微微一怔，背缓缓的靠了下来。


第五百十五章 真真假假卧底
　　以钱瑞安的关系网杀个把人，确实简单。
　　比如说通过义丰找个顶尖杀手过来杀人。
　　如果潘学礼真的是卧底，以钱瑞安的性格，帮他清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至少从现在回头看，这是一个可以解释清楚的点。
　　“你的卧底日志呢？”
　　“知道你会要的。”
　　潘学礼微笑，从外套内袋里拿了一本小的本子出来。
　　周瑜接过看了看，第一次记录的日期是他加入义丰的当天。
　　“以前的呢？”
　　“那时候我不是还在警局么，有事直接聊了。”
　　“电话还是？”
　　“当面，我们明面上不联系。”
　　周瑜点点头，继续看下去。
　　内容就是潘学礼在义丰的重要日常，包括他带队的几次扫荡都有记录。
　　往后的内容多数是和成员之间的事，莫一烈对某些事的反应，说过的话。
　　最后的内容就是莫一烈派他去开拓地盘。
　　周瑜合上卧底日志，递还给他。
　　“有件事我不明白，钱瑞安他是怎么找到你头上来的？”
　　“蔡元祺介绍的。”
　　潘学礼嗤笑了一声：“我本来应该有两个上司的，都被你干掉了。”
　　周瑜轻笑了声：“你活该，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高级督察都不当，也要跑去做卧底。”
　　潘学礼盯着周瑜一阵，抿嘴道：“也没什么，2年之内找到莫一烈的把柄，他们保我到总警司。”
　　“你胃口可不小。”
　　“这不是被你砸了么。”
　　“那你现在的需求呢，继续做下去，还是想回来，我可没办法保你到总警司。”
　　周瑜笑着说。
　　潘学礼微皱了眉摇了摇头：“我不想做了，没有意义，我还不如做我的高级督察。”
　　周瑜点点头：“97这一波你确实很有可能升一升，时机选的不错。”
　　“我哪有什么选的机会，不都是被你控制的么？你抓了人，我就得回来，你不抓人，我还继续当我的辣姜哥。”
　　周瑜笑笑，“行了，我肯定尊重你的意见，回头我去帮你找找卧底档案，找到了帮你申请恢复身份，但是恢复后肯定会有一段排查期，你明白的。”
　　潘学礼点点头，长出一口气，仰天长叹：“总算能做回警察了，这种日子实在是受够了。”
　　“当辣姜哥不好么？”周瑜调侃着问。
　　潘学礼想了想，努嘴道：“挺好，就是有点废肾。”
　　“好了，那你就先走吧，反正有消息我找你。”
　　周瑜把茶杯一饮而尽，站了起来道：“当然了，即使要恢复，义丰那边还希望你走之前尽点力，搞他一波。”
　　“那是一定的。”
　　“ok，我们分开走，你先走吧。”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安全第一。”
　　潘学礼点点头：“谢谢。”
　　“对了有个问题问你？”周瑜叫住了他。
　　潘学礼转身：“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个在油麻地搞鬼的杀手是谁？”
　　“哦，这个人不用找了，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
　　“杀人灭口，莫一烈有一个狗场，被拉去喂狗了。”
　　“多谢，没事了。”
　　周瑜把他送走，又回到了座位上，拿起茶杯慢慢品着。
　　五分钟后，门被打开，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监控上看到，他已经打车走了。”
　　一身便装的巩家培走了进来。
　　周瑜微点头，思索着问：“巩sir，你怎么看？”
　　巩家培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坐，就单手拿着茶杯，单手插在裤袋里，在房间里漫步。
　　“其实他的话听与不听，逻辑上我相信都不会有漏洞。
　　关键还是在钱瑞安身上，钱瑞安找个卧底是为了什么？
　　按你的说法钱瑞安和义丰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派个卧底是不是多此一举？”
　　周瑜点头，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解释不清，潘学礼的身份就一直是一个问号。
　　有卧底档案，有卧底日志，这些依旧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巩sir，那你觉得怎么处理为好？”
　　“警队有警队的规矩，既然他的手续齐全，他又不想做卧底，你似乎没有理由不让他回来。”
　　“我知道。”
　　周瑜拧着眉头说道：“我最担心的这一点，如果他是个鬼，反向派到警队来呢？”
　　那特么可真跟他当初一样，是个双面间谍了。
　　“那就盯死他。跳出来的鬼也就失去了鬼的身份，只要他犯错，一棒打死。”
　　“这种帮对面安插内鬼的感觉可真的有点怪。”周瑜笑笑。
　　巩家培也是浅笑：“结果还没出，说这话还早，他有可能真的是卧底。你也做过cib，你也带过卧底，要对出去做卧底的兄弟多一些信任，信任这一关最难过。。”
　　“巩sir看起来很有感触嘛。”周瑜调侃道。
　　巩家培闭口不答，转而笑道：“不过你的希望落空了。”
　　“空了就空了吧。”周瑜无所谓的耸肩。
　　为什么找巩家培来，还有一层目的。
　　如果潘学礼真的是卧底，最好的用处是依然放在义丰，那就万事大吉。
　　甭管真卧底，假卧底，义丰倒了你回来，身份自然也就不会怀疑。
　　这也是为什么卧底很难上高位的原因，你得自证清白，也就是瓦解整个社团。
　　潘学礼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所以他如果愿意继续在义丰做到倒闭，周瑜都不用考虑那么多。
　　把这关系交给巩家培就是了，他正好和新界在甜蜜期。
　　“行吧，巩sir，今天谢谢你了，剩下的事我回去搞定吧。”
　　“急什么，喝点茶啊。”
　　巩家培屁股都才坐下，周瑜这就开始赶人了，过河拆桥。
　　“巩sir你慢慢喝，我那还一屁股事呢，等我们系统部做完，全警局联网，第一个就交给你们部门试用。”
　　周瑜眨眨眼，告罪闪人。
　　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车里打个电话给老高，问问钱瑞安的案子谁办的。
　　钱瑞安都被抄了家，这种机密文件肯定也带回来了。
　　只是老高问了下新任的内部调查科总警司，回复四个字，没这东西。
　　“怎么会没有呢？找仔细了么？”
　　“我吩咐的事，你觉得他敢不仔细？”
　　“打扰了，你忙。”
　　这可真意外。
　　周瑜想不通，要说潘学礼撒这个谎有意义么？
　　没有就是没有，又变不出有。
　　周瑜打给潘学礼：“找过，没有，你自己知不知道在哪？”
　　“没有？”潘学礼的声音很诧异。
　　周瑜听着大概率相信这是他的真实反应。
　　“真没有，你的安全屋呢，找过么？”
　　“去之前找过。”
　　两个人都有点沉默，这东西没了，可就真的是黑户了。
　　“周sir，你不会……”
　　潘学礼真沉默，他都不是这种说半截话的性格。
　　“我需要么？我还需要把你的文件藏起来？别瞎想，要不然这么多警察，以前这么多上司你信不过，你干嘛来找我？”
　　周瑜说是这么说，但这一刻真能理解他的心情，那可是唯一的证件，真丢了，谁不着急？
　　“办公室，家里，电脑，包括他在外面的房子，都找过？”
　　“除非我们不知道的，要不然肯定没有。”
　　“…艹！”
　　周瑜从话筒里听到了一声沉闷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司机的怒骂声。
　　“喂，你有病啊！不把玻璃钱赔了不准走啊。”
　　“帮我安排一下，我自己去问他。”潘学礼沉声说道。
　　周瑜迟疑了下说道：“恐怕现在不能，他的案件还在侦办期，不可能见外人。”
　　“那你帮我去问！”
　　“我怎么帮你去问？我抓的他，你觉得他看到我是什么表情？”
　　钱瑞安当时在警察总部大楼就想当场掐死他。
　　“那我就只能当古惑仔了？”潘学礼嗤笑了声。
　　周瑜叹了口气：“现在就两个办法，一是等他自己说出来，二就是重新续约，如果你真的继续想做警察，我帮你补卧底档案，但是肯定有条件的。”
　　“破义丰？”
　　“只能这样，你明白的。”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跟错人了。
　　砰。
　　“喂，你别再砸了啊，神经病！”司机骂道。
　　砰砰砰砰。
　　“喂，大哥，我不收你车钱，你下车好吧？”
　　“行，我同意。”潘学礼说道。
　　周瑜听到这个答案内心松了一口气，这就说明潘学礼的目的不是为了回来做内鬼。
　　能确定这一点是好事。
　　“我想想办法，帮你再问问钱瑞安吧。”周瑜松了口，刚才当然是故意的。
　　“多谢。”
　　“但是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一但我问了他，他就会知道你变了心。
　　他派你去义丰，可能有特殊的目的，就算他已经被关进去了，很可能会有他团队别的什么人联系你，甚至你的卧底文件都很有可能是在他团队的手上。
　　问了以后，他的团队会知道，结果就是你的卧底文件会被销毁，他们极有可能会通知莫一烈，你是卧底这件事。
　　此时的你就只会剩下一个选择，告诉莫一烈，这帮人的目的就是想侵吞义丰，你可以帮莫一烈潜伏其中，当莫一烈的探子，只有这样，你才能游刃其中。
　　会很难，你如果需要我一定帮你问。”
　　“……”潘学礼沉默了半晌，消化了下信息，莫名笑了笑：“周sir，我觉得你没给我选择。”
　　这要是问了，十有八九要死。
　　“你知道我没有为难你，事实如此，我只是阐述给你听。选择我也给你，不管如何，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别了。”潘学礼叹了口气：“我继续还不行么？”
　　周瑜微笑：“不管是搞定义丰还是搞定那个团伙，到时候你的身份问题我一定帮你解决。”
　　“就这样吧，挂了。”
　　“安全第一。”
　　周瑜收了手机，这下真的能放心了，刚才说帮他问…当然还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遇到个缺口，当然要深入进去。
　　如果潘学礼真的能够走近这个团队，那怎么也得请他喝顿大酒。绝对不报销，自费。


第五百十六章 夜鹰
　　下午。
　　也是一个礼拜时限的最后一个下午。
　　系统的所有功能早上就已经做完，剩下的时间需要完成的就是最后的测试。
　　这些活就交给他们去做，周瑜正在办公室里写倡议文件。
　　资讯系统部现在还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辅助部门，嗓门大不起来，说话也就没什么人会听。
　　系统的上线必定会在工作的初期增加不小的工作量，明明是一件好事，执行起来还是会出现一些难度。
　　想要让下面的警署配合，这就需要注意方式方法。
　　第一点，上级部门的通力配合，主要的关节就是打通各个分区警署的一把手。
　　所以周瑜落在纸面上的第一件事，就是阐明了当这件事情做完的好处。
　　工作效率的提升，破案率的绝对增加。
　　‘大家都知道，纸质文档的时代，信息的不流通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时间浪费。
　　一个在新界南犯下抢劫罪的一般人，如果没有什么诸如贼王的‘名声’，你在西九龙并不能查到他的案底。
　　那么当西九龙出现一起抢劫案的时候，警署的办案人员的视野并不会笼罩到这个人。
　　我们传统的方式是发问卷做调查，努力从众人的口中寻找出这个人的蛛丝马迹，却往往因为线索的不够明确而不能锁定犯案人员。
　　但是当所有的信息被打通以后，我们的办案人员，可以在第一时间就通过我们的数据库搜索。
　　众所周知，重案犯的重复犯罪率很高，这些人过一遍，10个案件或许有一半就能直接锁定凶手。
　　而从那一半案件中解放出来的人力，也可以更好的投入到未能直接解决的案件中去，大大增加效率。
　　另外，此次系统升级，有一个全新的功能模式。
　　每一次案件的发生，势必带来少则几个，多则几十个的嫌疑人。
　　这些人，在系统上线以后，将会长时间的记录在你们上传的卷宗档案里。
　　我们将自动为他建立数据统计。
　　嫌疑人次数上跳到三次的时候，系统将会自动报警，并传递到住处所管辖的警局。
　　这个时候我们建议属地警局就很有必要作出一些观察安排。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犯罪手法很高明，在信息没有打通的时候，你很难将他与几件无关的案子联系起来。
　　毕竟他只是嫌疑人，而不是罪犯。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如果三番两次的被当做不同案件的嫌疑人，那这个普通人，很可能不普通。
　　巡查所有案件中，高频次出现的可疑身影；
　　在办案警员看不见的黑暗之地，给予提醒。
　　我们内部把它称之为：夜鹰。
　　’
　　……
　　等写完全部的内容，时间已近4点，傍晚了。
　　周瑜拿起桌面上的倡议书和系统使用指南，走到了阿杜的科室。
　　科室里，周瑜不在，‘讨论声’大多了。
　　周瑜从门口走了进来，把文件丢在阿杜的桌子上：“指南你看看，有没有错漏，没问题找人发到下面的警局，每个警局一份。”
　　“行。”杜文随意的翻了翻，不当回事，仔细看那是浪费自己时间。
　　“阿毛，刚才聊什么呢？事情做完了？”周瑜扭头问道。
　　阿毛讪笑了下：“差不多了，坐等下班。”
　　“没再留什么登陆延迟的高能设计吧？”周瑜调侃道。
　　“那肯定没有。”阿毛一本正经。
　　“嗯，检查仔细了，做完就下班，晚上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8点上线。”
　　“yes，sir。”
　　周瑜转身走向门口，杜文迟疑了下起身跟上。
　　“周sir，聊两句。”
　　周瑜脚步一顿，转身疑惑的问：“怎么，我写的有问题？”
　　“不是。”
　　杜文尴尬的笑了下，搭了搭周瑜的手：“走走走，还是去你办公室说。”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就站着说话。
　　杜文搓了搓手道：“是这样，你上次不是说有加班补贴么？现在事情做完了，刚才就有兄弟们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周瑜奇怪的看着他：“你觉得我说了会不给么？”
　　“主要是我们部门好像没这笔预算啊。”
　　杜文虽然不管财务，但发多少钱，用什么名义发的肯定是一清二楚。
　　他想到这，就有点愁眉苦脸，上司说完大话，要是真不发……底下人找的肯定还是他。
　　“这你不用管了，预算我会要来的，加班5天，补贴一天300，周末两天一天600，算上你我总共19个人，总数51300，少你一块钱我私人出给你。”
　　周瑜干脆说的清楚一点，省的这家伙没底。
　　“那就好，那就好。”
　　杜文大出一口气，喜上眉梢：“以前稍微超支一点点，报账都不好报，突然多出这么一笔开销，财务那边真不好批，所以下面的人也担心，周sir你别介意。”
　　零食什么都是小钱，走办公经费就行，这上万的在哪都是大钱了，要做账的。
　　现在周瑜从他手里把这事接过去，那就不用他烦了。
　　“文职部门就是这点麻烦，抠抠搜搜的。”
　　周瑜摇摇头，以前不管是在o记还是nb，屁事没有，经费都花不完。
　　他看了杜文的科室账目，一整年的办公预算才十万，买几台最新的电脑就没了，穷的连奶茶都请不起。
　　这研究个屁的最新科技。
　　不过，激励得趁热打铁。
　　“你等着。”
　　周瑜想了想就是这么个道理，直接出门去了上司的办公室，没过两分钟就拿回来一张批条，甩给杜文。
　　“财务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直接让他们去财务领钱。”
　　“这么快？”杜文看着批条惊喜：“周sir厉害…不过周sir，你不会把大sir抢了吧？”
　　大sir怎么会这么好说话的，以前想报销点车费都不行，现在5万多居然都这么容易。
　　“跟抢也差不多，不过不是大sir，是抢鲍顶天，他在部门贪了不少，扣除虚报瞒报，绝对比这些多。”
　　“原来如此，周sir，我跟你说，这家伙在的时候，手底下个个吃香的喝辣的，就我们科技部最穷。”
　　“人家奉献自己的自由，为手下谋取福利，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得了，去领钱吧，待会财务都下班了。”
　　“对对对，先走先走。”杜文一溜小跑。
　　……
　　第二天8点，夜鹰系统正式上线。
　　所有警署都收到了使用指南，所有的总区助理处长级都被叫到了警队开会。
　　随后，带着必须限期完成的命令回到了自己的管区，并且下发给了底下的各个警署。
　　过去了一天，效果一如周瑜判断一样。
　　一般。
　　虽然眼睛没有长到各个分区去，但底下警署有没有在用心执行，一目了然。
　　因为后台有数据监控啊。
　　“西九龙的最多，一天80多个，新界南上传的还行，一天时间40多个，其余的十几个，二十几个，呐，这几家最不行，4个，4个，3个，这我用脚打都打的比他快啊。”
　　阿毛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对着站在身后的周瑜和杜文抱怨。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做到真正的数据互通啊。”杜文皱着眉，言语之中带点惆怅。
　　辛辛苦苦搞出来的好东西，别人不用啊。
　　“可能他们打的慢吧，下面的人电脑水平就是很次。”
　　“屁，你看看这几个区。”
　　“东区，西区，南区…”
　　周瑜看着屏幕上最小的几个数字显示的区域问道：“这几个是不是就是那几个人去的区？”
　　“…是。”杜文点了点头，问向阿毛：“阿毛，你昨天是不是说有人联系过你？”
　　“对。”
　　“怎么回事？”周瑜问道。
　　阿毛稍一迟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几个走的来打探消息，就想看看我们的东西做完了没。
　　我就明白告诉他了，他们就嘲笑，不信啊，肯定一堆问题。
　　我就跟他争了几句，就这些了。”
　　周瑜想了想问道：“打电话的时候是几点？”
　　“晚上啊，我都已经回家了，他还以为我还在加班呢。”阿毛笑了：“那帮家伙哪懂我们的敏捷开发啊。”
　　“你是不是告诉他你发奖金了？”周瑜面无表情的问。
　　“说了啊，要不然那帮人不信啊。”阿毛说的理所当然。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了，人心啊…”杜文摇摇头嗤笑，“这是吃不到葡萄，酸了。”
　　“那倒未必，可能就是懒。”
　　周瑜对这个说法不同意，几千块看不上也有可能，纯粹就是想舒服点，慢慢来，最多再加那么一点没猜到结局的不爽。
　　“sir，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打个电话过去骂他？”阿毛主动请缨。
　　“不要想着搞事。”
　　周瑜对着阿毛教训道：“我们资讯系统部是一个辅助部门，是一个技术部门，做好下面警署的资讯相关工作这才是应该的。
　　至于他们执行的快慢，人家警署有自己的工作安排。
　　可能这几个人，一天就打了一个小时文档，然后就被派出去做事了呢？警署忙，你们要理解。
　　不要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警队需要的是各部门合作，不是对战。”
　　“yes，sir。”众人应下，多少有点郁闷。
　　“阿杜。”周瑜喝道。
　　“啊？”杜文惊的一下扭头看了过去。
　　“我让你在登录界面加的计数板呢？为什么不加？”
　　“你什么时候说要加……”
　　杜文听的都迷糊。
　　“要大要醒目，要一眼就能知道哪个警局多，哪个警局少。
　　这你都能忘，你怎么办的事？连夜给我加上去！数字上方直接挂他们助理处长的名字。”
　　周瑜一脸严肃的看着屏幕。
　　杜文眨眨眼，反手一巴掌拍在阿毛头上，喝道：“阿毛！你怎么回事？跟了说了多少遍，检查要仔细，这你都能忘？赶紧给我加上去！”


第五百十七章 榜单
　　阿发是从资讯系统部调职的10人之一。
　　年龄不算大，但也30了。
　　说老实话，离职确实有点不甘心，谁能想到他周瑜就这么批了啊。
　　但批了就批了吧，下面警局也不是没人，说白了，这年头懂电脑的就是个宝。
　　有技术走哪都香。
　　下去了无非就是住的远点，上班多花点时间。对比于七天加班这么累，后面可能还有更多的加班时间，不亏。
　　这话也不是他瞎编，周瑜亲口说的嘛，以后会很忙。
　　所以走了就走了，不亏。
　　下去警署也确实如此，南区署长亲自接见，总部来的，和颜悦色的宽慰了他一番，安排他当了电脑部的主管。
　　虽然还是警署警长衔，到底是一个部门的主管，手底下也有了两个懂那么点修电脑水平的人。
　　以后的日子他已经想好了，修电脑的活手下俩个菜鸡去，他呢，就在办公室慢慢的打打字。
　　反正升职也升不了，怎么过不是过啊。
　　别说，下面警署的待遇就是好，因为是分区警署，还有补贴，人人有份，算下来到手还加了几百。
　　就在周瑜他们还在办公室里盯着屏幕的时候，他到点下班了。
　　这就是生活啊，连空气里都是金钱的味道，消费去。
　　没老婆没孩子，警长的收入还不错，也算是单身贵族。
　　吃吃喝喝玩玩，幸福的小日子过完，晚上11点回家睡觉。
　　凌晨0点35。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丢你老母啊！”
　　阿发皱着眉，很不情愿的起身，两个仆街仔，修个电脑都修不好。
　　“又怎么啦？”阿发怒声喝道。
　　“你在干嘛？”对方的声音很平静。
　　阿发瞬间清醒，这好像是警署署长的声音，怎么会大半夜打电话给他。
　　他呵呵的笑了两声，半起身靠在了靠背上：“原来是署长啊，是不是电脑出问题了，我马上赶过去。”
　　“你在干嘛？”对方的声音又问道。
　　“我…在睡觉啊。”阿发摸不着头脑，只能干笑了声：“sir，我早睡，这样才有充足的精力保证日常的工作不出差错。”
　　“你怎么睡得着的？”
　　警署署长带着深深的不解语气，质问道。
　　“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你怎么睡得着的？有点出息没有？”
　　“我怎么了？”阿发有点懵。
　　署长沉默了下，“你不知道你怎么了么？”
　　“不知道啊。”阿发一头雾水。
　　下一秒，一阵咆哮声炸穿耳朵。
　　“助理处长的名字都被挂在警务系统鞭尸了！你还在那里睡大觉？
　　老子刚才被叫去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还在那睡大觉？
　　一个科室三个人，你一天时间就给我上传了4份文档，你还有心思睡觉？
　　你怎么睡得着的？你怎么敢睡觉的？”
　　阿发咽了咽口水：“署长，是因为文档的事？”
　　“你说呢？要不要我再给重复一遍？”
　　“不用不用，sir是这样，卷宗和卷宗不同，有的案情比较复杂，你别看数量少，整体内容还是很多的……另外，警务系统怎么了？”
　　阿发弱弱的问。
　　“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怎么了，你不是资讯系统部出来的么，问问你的同事，搞什么搞，让他们把东西撤了！”
　　“署长你别急，我先看看怎么回事，我待会打给你。”
　　阿发马上挂断了手机，署长的语气很不对劲，他麻溜的爬了起来，顾不上穿衣服，拖着条裤衩奔向了电脑。
　　电脑启动，发出光芒，照射在脸上，在黑夜里多少有点惨白。
　　电脑是有开机时间的，一般帮什么督察，警司修电脑的时候，往常这段时间都可以用来攀谈，拉拉关系。
　　特别是碰到漂亮女警的时候，他还觉得短了些。
　　但今在这段时间格外漫长，在望眼欲穿的等待中，总算好了。
　　拨号上网，立马打开警务系统的网页。
　　这个网页，他登了几万次，闭着眼也知道界面什么样，但今天，他愣了愣。
　　本来是深蓝的背景，庄严肃穆的警徽立于整个屏幕的中央最上方。
　　下面是一行大字，皇家香港警察警务系统。
　　再下面就该是账号和密码的对话框输入口。
　　但是眼前，账号和密码的对话框被移到了最右边。
　　从左致右一大块区域，都变成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排行榜。
　　最上面是榜单名：贡献榜（大拇指的图片）
　　第二行是各区域助理处长的名字，加大加粗，但并不是统一的加粗。
　　比如阿发所在的警署归属于港岛总区，助理处长的名字就是曾向荣。
　　曾向荣的名字特别的粗，别具一格的粗，所有人里面他的名字最粗。
　　第三行是一个数字，17，加粗！
　　第四行是助理处长所在总区分管的警署，小格子行式，警署名字加数字。
　　阿发看到了自己的警署名字，后面是：“4”。
　　最后，写了一段话。
　　“感谢各位助理处长麾下为警队作出的贡献！”
　　最最后，还有个更新时间，每天0点更新。
　　非常简单的一个界面，这个榜单甚至没有写是什么榜单。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界面，阿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曾向荣，17，加粗加黑。
　　如果是外人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曾向荣真是第一，所以特别显眼。
　　可这是警队的内部系统，所有警察都能看到。
　　看到曾向荣名字的第一眼，所有不知情的人都会与有荣焉，甚至拿这个吹牛。
　　然后互相一问，这是什么榜单？
　　到最后，所有的信息汇聚，指向分区警署电脑部……
　　完了，倒数第一，真鞭尸了。
　　还特么是他阿发帮忙挂上去的。
　　阿发赶忙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慌忙的翻出了阿毛的电话，打了出去。
　　“喂，阿毛，是我，那个榜单怎么回事？警务系统这么严肃的登陆界面，你们怎么能放这种东西？”
　　他的语气有些急燥，语气自然带点冲。
　　阿毛叹了口气：“我说这都几点了，你不睡觉我还睡呢，我刚睡下好吧。”
　　“睡什么睡，你回答我啊，怎么回事，我跟你说，刚才我警署署长直接打我电话，我都挨骂了。”
　　“哦。”
　　“哦？”
　　阿毛又叹了口气：“唉，我说，放这界面是对作出贡献的人一种表扬，这有什么问题？”
　　阿发气不打一处来：“你放了我们怎么办？一个西九龙都快100了，我们这里17，你让我们怎么活？”
　　“上传呗。”阿毛说的轻飘飘的：“要不然你还想怎么办？”
　　说的真轻松，阿发咬牙切齿：“有没有可能撤下来啊。”
　　“我就一个小兵，你问我有什么用，要问你去问周sir啊。”
　　“……”
　　能问他我还来找你？
　　“算了，你睡吧。”
　　阿发挂断了电话，使劲的抓了抓头发，看着界面上，黑的透亮的曾向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上涌。
　　叮铃铃，叮铃铃。
　　阿发吓的跳起，犹豫了下，伸手把桌面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睡着了？”署长的声音很平静。
　　“没啊，署长，我现在哪敢睡啊。”阿发欲哭无泪。
　　“我刚问完，正想给你回电话呢。”
　　“那结果呢？”
　　“结果…撤不下来。”
　　“……所以你是不是又准备睡觉了？”署长语气依旧平静。
　　阿发苦笑了下：“署长，我真没有。”
　　署长语重心长的说：“阿发，我把电脑部交给你，你三个人就给我传了4份档案，你让我怎么见人？你让我怎么见大sir？”
　　“别说了，sir，我现在就回警署，我连夜上传。”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晚上通宵觉得很努力，你白天还有精神干活？这档案是一天传的完的？你做给谁看？”
　　署长平静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拷问，让阿发觉得他好像确实睡糊涂了。
　　“sir，那你要我怎么办嘛？”阿发真要哭了。
　　署长声音变沉：“今天很晚了，你就睡觉。从明天开始，我不求你一天做到第一，那也不现实。但是，决不能是倒数第一！”
　　“yes，sir。我一定努力！”
　　阿发表完态，松了口气，还真怕给他强塞个一天多少份的任务。
　　“睡吧，好好休息。”
　　署长幽幽的话音传出，声音越来越小。
　　“唉，怎么睡得着的？”
　　阿发看着断掉的手机，抓了抓头发，署长，你别这样好不好？
　　……
　　叮铃铃，叮铃铃。
　　从凌晨0点系统上线。
　　周瑜这边的电话响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反正周瑜按了静音。
　　既然这么做了，肯定准备好挨骂了，背地里骂的人肯定不少。
　　骂吧骂吧，想骂就骂，但是想让他撤排行榜，没门。
　　有脸就在那边挂着，看谁黑的透红。
　　叮铃铃，叮铃铃。
　　高希璇的电话响了。
　　周瑜直接拿了过来，十有八九是找他的，能打到高希璇这的，都不是一般人了。
　　“喂。”
　　“阿瑜，我曾向荣，把榜单撤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尽快上传。”
　　“曾sir啊，这个暂时有点难。”
　　“难？什么难？你能弄上去，别告诉我你弄不下来。”
　　“弄是能弄下来，但现在肯定不行啊，都回家睡觉了。”
　　“叫回来，我出打的费行了吧，周sir。”
　　“呵呵，曾sir，大家为了这个系统上线，足足加了一个礼拜的班，都熬出病了，我于心不忍，我们明天再说行吧？”
　　“不行！他们不去你去，你不是懂电脑么？”
　　周瑜轻笑一声：“曾sir，你这就开玩笑了，我一个夜校毕业的，哪懂什么电脑啊…”
　　“周瑜，你是不是故意不肯撤。”
　　“绝没有。”
　　周瑜一本正经道：“曾sir，这样，我保证明天一定把这个榜单撤下来好吧？”
　　“哼。”曾向荣直接挂了电话。
　　周瑜轻笑着摇头：“脾气还挺大，放心，我周瑜向来说话算话，明天一定帮你换个榜单。”


第五百十八章 泄露的照片
　　系统0点上线，很多警员都不知道。
　　但是第二天上班，谁都知道了。
　　资讯系统部真的出名了。
　　居然敢这么搞？这是何方神圣，敢挂助理处长的名字。
　　是周瑜啊，哦，那没事了。
　　接下来大家讨论的话题就是周瑜能抗几天，这么多助理处长的威力可不是说着玩的。
　　周瑜坚持了…一天。
　　晚上12点，榜单更换。
　　原来的榜单撤下，再上一个新的榜单。
　　这次就是真正的档案上传贡献榜了。
　　区别就是原先带着嘲讽性质的榜单，变成了一份真正意义上的贡献榜。
　　不加粗，不显示所有日子的总数，只显示今天单个警区总共上传了多少份。
　　这是一份追逐榜，也是一份良性榜。
　　大家都要面子的嘛，良性竞争脸上就好看很多了。
　　而且有一天的黑榜单时间，多少都会要脸。
　　黑人不是目的，做事才是。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看了下时间，笑了，才刚更新完一分钟，这么迫不及待。
　　“喂。”
　　“阿瑜，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撤榜单？你就这么糊弄我是吧？”
　　曾向荣的声音淡淡的火气。
　　周瑜笑着打了个哈哈：“曾sir，确实大改过了，你看看是不是不加粗不加黑了？”
　　实际上确实没换嘛，和明白人说话，周瑜就不玩什么语言机巧了。
　　“让你撤个榜单就这么难？是不是要让我亲自去找高sir？”曾向荣现在听到粗和黑就上火。
　　“真不是这个问题，曾sir，你想想看，这榜单就上了一天，结果就没有了。下面的人怎么想？
　　只会认为有人利用手中的权利威胁我周瑜，强行让我撤榜。虽然这确实是事实……”
　　“你说什么？”曾向荣的声音高八度。
　　周瑜嘿嘿一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不管有没有这件事，别人怀疑的目标都会是你曾sir，因为你曾sir倒数第一啊。”
　　“……你干的好事，还怪我咯？”曾向荣咬牙切齿。
　　“曾sir，你啊，着像了。第一天能说明什么？分区电脑部人手不足很正常嘛。”
　　周瑜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为什么把这个榜单换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就是给大家创造一个良好的竞争环境。
　　港岛总区作为我们香江的第一区，只要认真执行下去，你说这拿个每日第一不是洒洒水的事么？
　　那你说到了那一天，这个榜单你曾sir不就变成了全港助理处长第一人。”
　　“招人不要钱啊？扩招电脑部的钱你出啊？”
　　曾向荣语气依然很强硬。
　　但周瑜听的出来，这话一点都不冲，纠结的点已经变了。
　　从要不要撤榜单，到招人，啧啧，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还是很诚实的。
　　周瑜哀叹一声：“曾sir，你真的是，唉……
　　你知不知道我们总区电脑部，就是知道下面的警署人手不足，所以特意让10名经验丰富的老组员光荣毕业，自愿下沉到各个分区。光你的港岛总区，我记得就有3个，你算算这比例，少么？”
　　“有这回事么？”曾向荣微微皱眉，略感诧异。
　　“当然了。”周瑜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资讯信息部总共就27个组员，我一下子输送给你们10个，那可都是老手，都是人才！”
　　“你有这么好心？”
　　“那当然，为下面警署输送人才，建设更好的技术中心，这也是我周瑜的责任啊。”
　　“那为什么我的区进度会这么慢？”
　　曾向荣十分不解，光这3个人打，一天也不止17份吧。
　　“可能是刚去，还不适应，我觉得这样，曾sir，你呢，抽空去各个警署的电脑部转一转。”
　　“转？说什么？”
　　“就说电脑部很重要，督促一下任务的进度，但也别拿第一天的事情训斥他们，以后勤勉一点就行。
　　然后夸奖两句，又不花钱还彰显了你的大度，你看是不是这样？”
　　“嗯…我想想吧。”
　　曾向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听起来吧就是这么回事。
　　周瑜都提前派了人去他那里了，这么多区给他3个，挺仗义了。
　　他板着脸训斥道：“以后少搞点这种东西，不利于警队内部氛围。”
　　“一切为了警队发展嘛，sir。”周瑜微笑。
　　“挂了，真麻烦，这么多警署，当sir很空似的。”曾向荣的话音越来越小。
　　……
　　曾向荣很空，确实很空，因为他第二天就巡查了所有的警署，堪称马不停蹄。
　　对手下的某些部门作出了宽慰的指导，几次三番强调网络共通的重要性。
　　以至于这么大的动作居然还被传了出去，传到了记者的耳朵里。
　　第三天，新闻见报，记者的打听能力确实强，上面居然刊登了，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警员透露的具体原因。
　　而且还有一张警务系统被拍下来的图片，就是第一天的那一张。
　　记者纷纷打去曾向荣办公室询问真实性，办公室发言人声称一切都是莫须有。
　　“曾sir去下面警署巡查，是为了检查各个警署的消防措施……”
　　第四天，报纸面世，又一张图片被放了出来。
　　“哈哈哈，周sir你看，我敢说这一定是他们自己爆给媒体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杜文敲了敲桌面上的报纸，乐不可吱。
　　那是一张昨天的排行榜图片，曾向荣大动作巡查完，效果立竿见影，一夜之间荣升第一名。
　　不是他手底下人特别牛逼，主要是他搞偷袭。
　　周瑜看着照片上曾向荣的数字也笑了，居然有173份，比老叶那还多。
　　“别的助理处长可都没这么搞，让他偷了把鸡…我得问候他一下。”
　　周瑜来了兴趣，拿起手机打给曾向荣。
　　笑眯眯的说：“曾sir，今天报纸上的数字是不是很满意啊，我说的没错吧，报纸对你可是一片夸赞之声，奋起直追啊。”
　　曾向荣傲娇的哼了一声，语气颇为满意的说：“你放出去的啊？”
　　“什么叫我放出去的？”
　　周瑜哧了一声，居然还不承认。
　　“不是你放的谁放的？”
　　“要么是你，要么是你手下咯，这还用问？”
　　“哼，我反正没放。”
　　周瑜哧哧笑笑：“行啦，曾sir，有手下替你打抱不平，正常的事，这叫知你心。”
　　“你话真多，有事没事，挂了。”
　　“行行行，曾sir拜拜，要保持啊。”
　　周瑜调侃完，神情舒爽，对着杜文一笑：“这家伙居然还不认账。”
　　“换我我也不认啊。”杜文笑道。
　　周瑜想了想说道：“阿杜，代表资讯系统部出份文件，所有警务系统内容不允许外泄，以前的既往不咎，再犯的将严肃追责。”
　　毕竟是内部系统，玩玩笑笑也就算了，到此为止，真要攀比下去，那就成市民的酒后谈资了。
　　而且今天敢发图片，明天不知道敢发什么了。
　　“行。”
　　杜文点点头，“但这样子，即使外泄我们也抓不到源头吧。”
　　文件要是执行不下去，那可就成笑话了。
　　周瑜面无表情一瞪眼：“为什么找你发这文件不清楚么？做技术甄别啊，加水印，加防盗手段，明面上要有，暗地里也要有，每一张流露出去的照片，我们必须追溯到源头，做好以后再发。”
　　“明白了。”杜文若有所思的应声，开始思考策略。
　　“明面上的今天就加，加完发文件，暗地里的尽快。”
　　周瑜也知道暗地里的不好做，估计要花点时间。
　　“是，那我出去做事了。”
　　“嗯。”
　　周瑜做这个动作只是防范于未然，主要是遏制住这股风气，断绝攀比的行为，顺带着小小的警告一下所有警员，不要截屏或拍照。
　　结果又是一天，大清早上班，周瑜推开门，快步走到杜文的工位旁，一巴掌把一张报纸拍到了桌面，面色微冷。
　　“查！顶风作案，看来有些人是真不把我们资讯系统部放在眼里！”
　　杜文拿过报纸，报纸上赫然就是更新于今天0点的排行榜内容。
　　昨天发的文件，今天就泄露了，惹周sir生气，作孽啊。
　　“我马上查。”
　　杜文仔细研究了下报纸上的图片，用扫描仪把照片扫进了电脑，面对着电脑紧张操作，边做边说。
　　“今天的报纸和昨天的内容不一样，对方很聪明，知道我在网页大背景加了水印。
　　这次只截取了排行榜的图片，这样确实没了头像照片和警员编号。
　　但是没有关系，我特意在排行榜的部位加了点东西…呐，就是他！”
　　屏幕上跳出来一张警员的身份档案。
　　何伟东，27岁，督察，隶属于港岛总区--南区警署--军装部。
　　周瑜当即拿出电话打给曾向荣。
　　“曾sir，昨天我给各个警署发了文件，严令不允许再外传，但是今天报纸上居然又出现这样的照片。
　　有人想拍你马屁我不管，但是泄露警队机密文件，顶风作案，这种风气不能惯！”
　　周瑜说的非常强硬。
　　曾向荣噎了噎，“我说阿瑜，又不是我干的，你找我干嘛？”
　　“我们已经查到是谁了，毕竟是曾sir手底下的人，因为拍你马屁被抓，多少不好听。
　　曾sir，我也没办法，必须执行法纪，提前通知你一声，以表尊重。”
　　“你等等，你知道是谁发的？”曾向荣疑惑的问道。
　　“已经知道了。”
　　“谁？”
　　“你们分区一个督察，再细的我就不说了吧。”
　　“督察？…不是，阿瑜这样，你把名字告诉我，我自己来搞定，一定给你一个答复好吧？”
　　这事传出去真成笑话了，拍马屁拍到了牢里，他曾向荣还不得被笑死。
　　周瑜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沉默了下，就在曾向荣略感着急的时候，给了回答。
　　“行，曾sir，这次你自己处理，不管是小惩大诫还是别的方法处理，希望你给我一个结果。”
　　曾向荣求人，那就足够了，到底是助理处长，周瑜不可能一点面子不给，要不然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当然当然，阿瑜，你放心，我一定惩处。”曾向荣舒坦的笑笑。
　　“南区警署，何伟东。”
　　“ok，我马上处理。”
　　……
　　半个小时后，曾向荣的电话就打了回来，周瑜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曾向荣语气不满：“阿瑜，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何伟东说他没做过。”
　　周瑜淡淡的说道：“那曾sir你要不要来我们这里看证据？”
　　都已经把处置权交给他了，真要是包庇耍赖，那就太没意思了。
　　曾向荣语气一滞，十分不解的问道：“你们真有证据是他做的？”
　　“是。”
　　曾向荣顿了顿，疑惑道：“可我怎么问他都说他没做过啊，你说他要是真拍我马屁，他还能不说么？我那时也没说要惩处啊。”
　　这话有点道理。
　　周瑜放下笔，靠在椅子上：“你怎么问的？”
　　“我就和他说做了就要承认，要不然我真的会生气，可他说他那个时间点在家里，根本不可能登陆。”
　　周瑜看着不远处白色的墙壁微微思索，这件事好像有点意思了。
　　拿起座机打个杜文：“阿杜，那个何伟东登陆的账号，ip地址是在哪里？”
　　“南区警署啊。”
　　“知道了。”
　　周瑜放下座机，右手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曾sir，我们追踪到报纸上的图片就是出自他的账号，如果不是他，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别的警员登陆了他的账号，要么就是有人侵入了我们的内网。”
　　前一种还好，内部解决，直接处分。
　　但如果是后一种，那问题就严重多了。
　　毫不客气的说，警队网络的所有东西都是资讯系统部的财产，这等于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偷东西，爪子必须敲断。


第五百十九章 黑客
　　半夜11点55。
　　资讯应用科。
　　周瑜杜文和阿毛三个人守在电脑前，等着变故。
　　今晚还会不会被盗谁也不知道，等等看吧。
　　11点58。
　　“来了。”杜文低沉的叫了声。
　　紧盯着后台显示的登陆账号和ip。
　　“一模一样，还是南区警署，何伟东。”
　　周瑜马上拨出电话打给南区警署盯梢的人：“现在就去看，何伟东的电脑有没有人用？”
　　对面的人小跑一阵，声音有点惊慌：“他…他…他电脑自己亮了，在动，还在动…妈呀，鬼啊。”
　　南区警署，何伟东小组的房间，屏幕上鼠标灵敏的移着，但是位子前一个人都没有。
　　“不是鬼，好了没你事了，下班吧，电脑不要动。”
　　周瑜收了手机，看向屏幕：“阿杜，做事。”
　　现在能确定是有外人控制了警队的电脑，拿到了何伟东的账号。
　　“已经在做了。”杜文飞快的操作的键盘。
　　“我正在追踪他的真实地址……咦，他发现我了，看来还是个高手……”
　　杜文的手指飞快，黑色的屏幕背景上略过一串串计算机专属的命令字符。
　　黑客战，没有什么前戏，上来就是你死我活的电脑控制权争夺。
　　计算机是机器，它虽然听不懂人话，但它很讲道理，使用计算机，一定会留下痕迹，因为使用者需要先告诉它具体的指令。
　　从哪里来往哪里去，都是指令，所以对方想要安全的退出，必须在电脑上抹掉自己的入侵痕迹。
　　而不是直接断网关机。
　　双方的交战持续了几分钟，周瑜看着杜文连跳了两台肉鸡，也就是说对方并没有用自己的电脑直接控制警队的电脑。
　　非常小心的用了多台各个地点的电脑当做中间的跳板，可能是中环的公司电脑，也可能是新界的个人电脑。
　　局势陷入迟钝。
　　“这台电脑权限…有点难拿。”杜文皱着眉说：“他的动作很快。”
　　漏洞是攻击电脑的根本，堵的快就拿不到最高权限，就等于不能控制这台电脑，也就解析不出对方再上一层的ip地址。
　　叮。
　　双方争夺的电脑画面上突然跳出了一个文本文档的界面。
　　对方在空白的文本文档上快速的输入，光标闪动。
　　“居然被你发现了，有两下子啊，好久没有碰到有那么点水平的对手了，陪你玩玩吧。-。-”
　　“艹，有那么点水平？”
　　杜文一拍键盘怒了，“阿毛，干他！”
　　“来了。”
　　对面水平确实不错，杜文单打独斗真不是对手，那就围殴，同时攻击几个漏洞，忙死他。
　　“你们要讲究策略，阿毛你隐藏下来，两个人找准时间，瞬间暴起，一下就把他打死！”
　　这个黑客的水平很强，而且还有心情戏耍，那就打他个出其不意。
　　“明白。”
　　阿毛舔了舔嘴唇，露出阴险的微笑，手指噼里啪啦的开始舞动。
　　“阿毛，准备好了没有？”杜文问道。
　　“当然，我咬死他。”
　　“那就开始！”
　　文本文档窗口关闭，预示着双方的停站时间结束，战局瞬间进入白热化。
　　阿毛突兀的偷袭让对方瞬间阵脚大乱。
　　两分钟后，杜文右手啪的重重拍了下键盘，兴奋的吼叫：“抓到你了，小虫子！”
　　瞬间神清气爽，被羞辱感一扫而空。
　　他扭头看向周瑜：“深水埗福华街137号。”
　　周瑜摸出电话打给西九龙的999报案中心：“我周瑜，深水埗福华街137号，派最近的军装过去，全部控制起来。”
　　“yes，sir。”
　　“我去看看，你们下班吧，辛苦了。”
　　周瑜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转身走向门口。
　　“一起去，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牛逼。”
　　杜文双手一推键盘跟上，至于电脑，身为程序员从来不关电脑。
　　“我也去。”阿毛屁颠屁颠。
　　三个人赶到深水埗福华街137号。
　　进门，周瑜就看到了两个军装，还有一个小孩？
　　说是小孩不太准确，但怎么看都是个未成年。
　　“这，就是你？”杜文讶异。
　　娃娃脸，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戴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看长相估计就是未成年。
　　这是一间小房间，一张床，一台电脑桌，一个卫生间，大概20平米。
　　电脑桌上还放着一个吃完的杯面。
　　他正坐在床沿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进来的人。
　　“查小宝，19岁。”
　　周瑜从军装手里拿过他的身份证件看了看，娃娃脸果然很有欺骗性。
　　“阿杜，检查电脑。”
　　周瑜走到他的面前抱着胸问道：“收了多少钱？”
　　查小宝低头沉默不语。
　　周瑜打量了下房间：“这是你自己的房子还是租的？”
　　查小宝还是不说话。
　　周瑜走到电脑桌前，从上面拿了本计算机书翻了翻，内容都是在讲计算机漏洞的攻防。
　　“知道侵入警务系统判几年么？”
　　查小宝默然。
　　“盗窃警队机密，这个罪名很大，如果你不想进去蹲个十几年，最好老老实实回我的话。”
　　周瑜背靠电脑桌看着他：“不是你不说话就行了，态度不好罪更大。”
　　“我没收钱。”查小宝低声说。
　　“没收钱？”周瑜笑了：“你是善人啊，既然把照片卖给了报社，这种……”
　　“我没卖。”查小宝抬头看着他。
　　周瑜顿了顿点点头：“可以，你说你没卖，那你跟我解释解释，报社怎么拿到你照片的？”
　　查小宝沉默了一阵，“我在一个论坛发过。”
　　“找出来。”周瑜偏头。
　　查小宝起身走到了电脑前，三两下，一个网页论坛跳了出来，查小宝走到一边：“呐，就是这个。”
　　一个热度不小的本地论坛，以帖子的形式回复，而查小宝的帖子位列全论坛的热度首位。
　　看起来说的像是真的，而且时间确实是昨夜的0点01，今天帖子的下方，还有人在催更。
　　“大大，你好厉害啊，今天的图片呢？”
　　“对啊，今天的战果如何了？”
　　“曾向荣是不是要三连冠了？”
　　“坐等云神公布最新战果。”
　　“云神。”周瑜努了努嘴：“名字不错，为什么盗出来发论坛上？”
　　“就是好玩。”查小宝说道。
　　“是为了受人吹捧吧。”
　　周瑜轻笑：“明明有着非常强大的黑客技术，却只能窝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很不甘心？”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不甘心。”
　　“那受人吹捧就是真的咯？”
　　查小宝不答，也就是默认了。
　　周瑜发现他有个习惯，一问到难以回答的事就喜欢捏着裤袋。
　　“技术哪学的？”
　　“自学的。”
　　“什么，你是自学的？”杜文眼珠子都快惊出来了。
　　“受打击了吧，他还是个人才呢。”
　　周瑜微笑：“日常呢，除了上网，干点什么？”
　　“逛商场买点吃的，睡觉，干活。”
　　“做什么工作的？”
　　“在一家公司里当网管。”
　　“有没有做过其他犯法的事，比如没钱花了去银行借点？”
　　“没有。”
　　“如果隐瞒被我们查出来罪加一等，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
　　“真没有。”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周瑜看了他一会，继续问。
　　“知道侵入警队系统多大罪么？”
　　“不知道。”查小宝声音很沮丧。
　　“无知者无畏啊。”周瑜摇摇头感叹：“做好坐牢的准备了么？”
　　查小宝低头又捏起了裤袋。
　　周瑜轻笑：“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敢做就要想好后果，你虽然长得小，但你是成年人。”
　　“能不能不坐牢，我知道错了。”
　　查小宝鼓起勇气看着周瑜的眼睛，对视了下又低下了头。
　　周瑜想了想点头，“有，给你个机会，加入我们，变成正规军，只要你没有别的犯法行为，今天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啊？”
　　不止查小宝吃惊，杜文和阿毛也吃惊。
　　“选择就这一次，想清楚了告诉我。”
　　周瑜不跟他们解释，这是个人才，杜文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人对警队的网络安防会有大用。
　　“发工资么？”查小宝问。
　　“当然了。”周瑜奇怪的看着他。
　　“那我去。”查小宝重重的一点头。
　　周瑜嗯了一声：“进了警队，需要遵守法律法规，要管好你的手脚，一但作出违法行为，后果是什么，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我知道的。”查小宝点头。
　　“给你一天时间辞职，收拾，后天早上8点，警察总部一楼打这个电话。”
　　周瑜在纸上写下手机号码，放在桌子上，看着他：“机会不是常常有的，不要让我失望。”
　　“嗯。”
　　“走了。”
　　周瑜走向门口对着军装说：“多谢了，没事了。”
　　“yes，sir。”军装转身走人。
　　“阿杜，阿毛，走了。”周瑜招呼一声，墨迹什么呢？
　　阿毛笑嘻嘻的看着查小宝：“真是厉害啊，你真自学的？”
　　“是啊。”查小宝微微点头，还有点拘谨。
　　“啧啧，厉害。”阿毛拍拍他的肩膀：“比阿杜还厉害。”
　　“闭嘴，比拿我当例子。”杜文不爽，扫了眼查小宝:“等你上班了我们再较量一下。”
　　查小宝默默的说：“要不是你们偷袭，你们加起来都不是我对手。”
　　杜文感觉到了暴击，阿毛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以后不都是你手下的人。”
　　杜文这才舒爽了点，走人。
　　查小宝追了出来：“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杜文。”
　　“我没问你，我问那个长官。”
　　杜文：“……周瑜。”
　　回去的车上。
　　杜文问道：“周sir，干嘛放过他？”
　　阿毛嗤笑了声：“人家厉害呗。”
　　“那倒不是，起码不是唯一的理由。”
　　周瑜笑了笑：“我问你们，你们谁知道侵入警队多大罪名？”
　　“嘶…这我还真不知道。”杜文想了想皱眉：“阿毛，你知道么？”
　　“不知道。”阿毛果断摇头。
　　“周sir，多大罪名？”
　　“无罪。”
　　“无罪？！”两人瞪着眼。
　　“就还没这方面的法律，他要真是去黑了银行系统，那估计也只能算盗窃。”
　　“……”
　　“……”
　　“啧啧，坑了一个。”
　　“不能算坑，真想要罪名，还怕找不到么？”
　　“也是，不过他能力真强，居然是自学的。”
　　“我就不信他比周sir强，只是周sir没出手而已，周sir对吧？”阿毛问道。
　　杜文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确实，要是周sir出手，估计他第一回合就趴了。”
　　周瑜的能力有多强，有目共睹。
　　周瑜脸不红心不跳，听他们吹。


第五百二十章 升格
　　查小宝的调查在一天后结束，特招马上进行。
　　他负责警队的系统安全与全港黑客人士的身份管理。
　　作为一个顶尖的黑客，他所混迹的圈子自然会有一些‘电脑爱好者’存在。
　　现在，这些人被锁定ip，与真实信息想对应，一律被记录在案，悄无声息。
　　“小宝，除了这方面以外，你的工作内容，研发相应的杀毒软件，防备未来会产生的电脑病毒攻击。”
　　资讯应用科，周瑜对着一帮组员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好的。”查小宝抿嘴点头。
　　周瑜打量着他，看着他瘦小的身躯套在一米七的军装制服里，多少显得有点不协调。
　　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一米六五的暂时没了，回头我催催仓库，尽快帮你弄一件。”
　　“谢谢…thank  you，sir！”
　　“嗯。”
　　……
　　一个月后。
　　资讯系统部扩建监控的计划，在周瑜的督促和强势打击之下，进展迅速。
　　同时，开始频繁斩获成果。
　　西九龙老叶办公室，周瑜和老叶一起欣赏着电视屏幕上，主持人的动人身姿。
　　“昨日下午4点，尖沙咀河内道一间珠宝店遭遇抢劫。
　　警方于9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一点，在旺角一家时钟酒店展开抓捕行动，三名劫匪落网，一名被当场击毙。
　　据警队内部人士声称，其实这伙劫匪在一个小时内就被锁定了踪迹，但是为了市民的安全着想，警方才决定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于凌晨展开行动，并大获成功。
　　近月来，西九龙警区对于恶性案件的反应极为迅速，广受市民好评。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得益于警方近期在西九龙展开的监控铺设行动。
　　对此，我们专门采访了西九龙现任助理处长，叶sir表示，警方的经费一直很紧张，但是如果是为了打击罪案，警方将不惜一切代价，重拳出击，坚决捍卫每一位市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叶sir，很上镜哦。”周瑜笑着调侃。
　　“昨天打你电话你又不来。”
　　老叶眯着眼笑，知道有用是一回事，真的收获成果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后者爽的太多。
　　“到了现在，我七挪八挪拆出来的几千万，总算能有个交代了。”
　　老叶神情轻松了些。
　　“叶sir，你比他们那帮人啊，有魄力多了。都是做了起码一年的人，哪像你只是刚上任就敢砍经费。”
　　周瑜想起当时一家一家问过去的时候，一个个都在那哭穷，最富的港岛总区曾向荣也就出了个5000万。
　　老叶靠在沙发上，翘着腿，对着周瑜神情莫名的轻笑：“要97了嘛，一动不如一静，如果这事负责的不是你，我也不敢这么做。”
　　花了大笔钱，结了下属怨，一但看不到结果，那就是两头不落好。
　　97必然会空出高级助理处长的位置来，有这么一笔黑历史，想上位的时候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口舌。
　　为官之人，求稳上进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期待叶sir你今年的破案率啊。”周瑜笑笑。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摸出手机：“喂。”
　　“阿瑜，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监控计划，给我们港岛区也来一份。”
　　周瑜和老叶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曾sir啊，你上次不是说港岛区资金困难么，怎么有钱了？”
　　“我用明年的钱行不行？”曾向荣拉长着音。
　　“行，当然行，不知道曾sir准备大做还是小做啊？”
　　“小做吧，挤个一亿二出来已经够费劲了。”
　　“哎，曾sir，小做可是一亿五啊。”
　　“你上次不是说一亿二么？”
　　“曾sir…上次有我们部门补贴的几千万你忘了啊，这笔钱现在可都花完了。”
　　“…阿瑜啊，再申请嘛。”
　　“曾sir，资讯系统部人微言轻，一年的办公经费都才50万，办不到啊。”
　　你人微言轻，你岳父可不轻。
　　曾向荣恨的牙痒痒，这周瑜摆明了是让他去开口。
　　“我帮你去说，行了吧？”
　　周瑜一笑：“那当然好，只要曾sir能申请下钱来，我们资讯系统部，责无旁贷。”
　　曾向荣轻哼了一声：“工程你得加紧，就按照西九龙的时间来，你可别给我拖延，4个月的时间够了吧？”
　　“肯定不够啊，曾sir，西九龙多大，你港岛总区多大，地形还复杂，你那起码6个月啊。”
　　“西九龙多乱，我港岛总区哪有那么乱，6个月…算了，你尽快，原因你应该明白。”
　　“当然明白，这就看曾sir你申请的钱什么时候下来了。”
　　“我先给你打两千万，一边等一边开工，不要拖延时间，明年的经费一下来，剩下的我马上给你补齐。”
　　“yes，sir。”
　　周瑜收了手机，对着老叶一笑。
　　“剩下4家都齐了，这郭副处长可有的愁了。”
　　每一家周瑜的口吻都是让他们自己去要，每一个要的人都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家三千万，等他们的汇报上到管理处就有意思了。
　　到了郭展亮那里，就是一亿两千万，啧啧，年底了，从哪变出这么多钱来。
　　“不患寡惟患不均啊，如果只给一家，有的他受，这管理副处长可不好当。”
　　老叶笑笑，这事解决办法只有一个，上报财政司。
　　经过钱瑞安的事件，明眼人都知道郭展亮也一定是这个团队的人。
　　威信肯定是有损，但是说白了，只要没人指证，没犯罪，他就下不去。
　　所以，这一次事件也是周瑜这边的一次将军。
　　郭展亮不去要钱，几个助理处长不满，但他要是去要了钱，便宜的就是周瑜。
　　两天后，这件事上了警队高层会议，老叶顺势提出，资讯系统部现在在警队的重要性日益加重，人手很不足。
　　“现有的人员配置下，想要同时盯着全港区域的工程推进，光凭电脑部这么点人手，绝对不可能。
　　这一点，我西九龙第一个吃螃蟹，深有体会。
　　光一个监控就有这么多的工程管理，招标。还有同时要建设相对应的监控中心，这些都需要人手。
　　所以，我建议，资讯系统部干脆升格好了。”
　　会场一静，升格从来都不是小事，意味着一块新蛋糕的出现。
　　而且可以预计资讯系统部，未来一定会有新的项目。
　　可惜了啊，这么好的地方，以前居然没发现，被老高的女婿吃了第一口螃蟹。
　　“升格不是我们这一次会议的目的，以后再讨论吧。”
　　郭展亮淡淡的说道：“就要算升格，人员预算都要考虑，明年的预算计划都已经做出来了，可没多余的钱划出来。”
　　“预算可以再加嘛，又没有报上去，急什么？还是管理组的人太忙，连算个数的时间都没有？”老高直接呛到。
　　郭展亮看着老高面无表情的说：“高sir，你是行动组的，管理组的事情你不懂还是少发言的好。”
　　现在的资讯系统部除了高级警司这个一把手，下去就是周瑜的总督察，并没有警司这个职级。
　　周瑜想升职，除非调出去，要不然在那个位置动都动不了，哪怕是97。
　　只要郭展亮想摁，就是可以一步都不让他动。要不然当时交换的一个助理处长的位置，岂不是分分钟白给。
　　可一但升了格，必定增加警司的位置，到时候要麻烦的多。
　　老高正想反驳，听到了远处的一声熟悉的轻咳声，便回身靠了下来。
　　“郭sir说的有道理，我站你！”
　　这议题是叶sir提出来的，但他现在突然改口，轻笑的敲了敲桌子。
　　“升不升格呢，我无所谓，反正已经铺的差不多了，资讯系统部答应了把我西九龙的先搞完，诸位就慢慢排队吧。
　　资讯系统部虽然人少了点，但轮个两三年大家总能轮的到的嘛。
　　下了会，我劝你们去阿瑜那里抽个签，谁先抽到就谁来，公平合理，反正我看这周瑜两三年之内恐怕是升不了职了，人手不会增加的啦。”
　　会场一静。
　　新界南主管马上开口：“郭sir，既然监控的事情已经在西九龙证明了结果，是不是该抓紧时间铺设开来？这监控早装一天，晚装一天，花的不都是一样的钱么？”
　　新界北主管板着脸附和道：“对啊，你说要么不搞，老叶那里搞了，我们不搞这算什么事？
　　现在下面的市民天天拿西九龙说事，说的我们跟个乡巴佬似的，查个小偷连个监控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做？
　　还有议员问，为什么西九龙有，新界北没有？
　　我说没钱啊，他就说，西九龙有钱，你新界北就没钱，新界北的钱花哪里去了？你让我怎么说？”
　　郭展亮扫了一眼，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瞥向曾向荣：“向荣，你的港岛总区怎么说？”
　　曾向荣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缓缓道：“这件事我觉得利国利民，2000万我已经打过去了。”
　　郭展亮只是皱了下眉，很快展开，沉声道：“既然你们几个警区都觉得合理，证明此事确实有一定的必要性，那就做吧，钱我想办法解决。
　　另外关于这次升格，我提议，资讯系统部升为总警司部门，原高级警司转为副手，另派遣总警司过去。
　　增加两个警司席位，电脑部一个，报案中心一个，即刻到位，各个科室主管升格总督察，可以增加人手，其他暂时不变。”


第五百二十一章 变动
　　“我不同意。”
　　“我也觉得不妥。”
　　“不合适。”
　　会场上响起的几处反对声让郭展亮面色沉了点。
　　已经很好说话了，都答应帮忙要钱了，还想怎么样？
　　为什么要钱和升格放在一起说，这就是一次妥协和交易。
　　我帮你们要钱，你们联手摁掉周瑜，就这么简单。
　　“说理由！”郭展亮的声音沉且微怒。
　　身为副处长，一票反对声，很扫面子。
　　几位分区主管互相对视，最后的目标都汇聚到了曾向荣那里。
　　关系近的该说就得说，你是港岛总区你不说谁说。
　　曾向荣微低着头想了想，看向郭展亮说道：“郭sir，这次升格，我想大家别的问题没有，主要是对其中的两件事存在一点担忧。”
　　“说。”郭展亮不带感情的低沉。
　　“人员的增加没问题，电脑部可以有警司，但这个位置得先空着。”
　　郭展亮冷漠的扫了曾向荣一眼，没有反驳，而是继续问。
　　“第二件事呢？”
　　“总警司…我觉得还是原来的高级警司升职比较好。”
　　曾向荣说完，拿起茶杯开始喝茶。
　　郭展亮冷笑一声，警告与不喜的意味很浓。
　　这两步棋在座的都看得懂，但偏偏都装看不懂。
　　令他意外，令他…心烦。
　　……
　　西九龙。
　　老叶和周瑜饮茶，把会场上的所闻说给他听。
　　“其一，总警司是为了掌控整个资讯系统部的发展，随时可以对下面的部门‘指手画脚’，自然也就可以遏制你。
　　其二，资讯系统部的功劳，总警司天然最大。那么监控完成在97前，借这份功，顺势造出一个助理处长，非常具有可操作性。
　　其三，你在资讯系统部的每一次动作，等于都是为他的人拼搏，而且是白白拼搏，你会不甘心，你的热血会停，你的人就会废掉。
　　至于警司，反而最简单，自然是为了占你的位置，让你多个直属领导，还升无可升。”
　　“他是不是很不爽？”周瑜笑着问。
　　老叶皱着眉想了想，一笑：“反正是臭脸。”
　　“哈哈哈哈，他同意了么？”
　　……
　　深水湾豪宅。
　　“砰！”
　　一只意大利进口的玻璃杯被陈李明生摔的粉碎。
　　素雅的着装难掩她面容的狰狞与愤怒。
　　“你就这样答应了？”她站在茶几前，怒目瞪着郭展亮。
　　“那你教我，我该怎么回答？”
　　郭展亮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架着腿，背部陷在柔软的垫子里，陷的很深。夹着烟的手在膝盖处发出缥缈烟雾。
　　“你直接拒绝啊！升什么格？从源头直接灭掉，一毛钱都不批，就说经费没了。”陈李明生吼道。
　　“这是警务！你当过家家啊，你说不要就不要？出去以后一传，为什么不装？所有人都会说是我不给装，所有矛头都会对向我！”
　　郭展亮瞪着她，面容冷峻。
　　“钱瑞安都把脸丢尽了！我再不给，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推向对面？你知不知道他岳父手里还有多少钱？一亿两千万，人家不是拿不出来！”
　　陈李明生一愣，皱眉道：“他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钱的？这都年底了，你们警察部门预算还有这么多的么？”
　　“我怎么知道？”郭展亮一偏头，皱着眉烦躁道：“以前缴获的。”
　　“缴获的也是整个警队的钱，又不只是他行动组的钱！”陈李明生大叫。
　　“好了好了，别吵了，事已至此，想解决办法。”
　　西装笔挺的李善福吐出口雪茄烟气：“要我说，升了就升了吧，干脆点，资讯系统部那边就不要拦了，直接把人干掉就行了。”
　　“干掉？”
　　郭展亮如同听到了最荒谬的话语一般，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现阶段把他干掉，谁不怀疑是我指使的人？”
　　“反正又没证据，做干净点就行。”
　　李善福轻笑一声：“我也没说是现在，等你当上处长，97后，总行吧。”
　　“97后也不行！”
　　郭展亮冷面：“杀他绝对不行。”
　　“你觉得他都当上一哥了，还会去杀人么？”陈李明生看着郭展亮冷笑一声。
　　“你以为周瑜是孤家寡人啊，他就只是个总督察啊？”郭展亮气的直接吼。
　　杀了周瑜，是不是还得把老高也得宰了？
　　要不然一个行动副处长到时候天天在会议室咆哮，处处使绊子，他这一哥都当的跟个神经病一样。
　　更别说，那边还有别人了。
　　“让你想办法，你想出办法了么？”
　　陈李明生怒目，胸口气的起伏，随之冷笑一声：“算了，本来就没打算靠你们，一个副处长连个总督察都摁不住，还得我自己来。”
　　郭展亮抬头，眯着眼说道：“你别乱来，一切等我当上处长再说。”
　　“时局不等人！”
　　陈李明生嗤笑一声：“放心，绝对不连累到你，郭处长。”
　　……
　　两天后，警队正式宣布，升格资讯系统部。
　　周瑜总督察代警司职位，主管资讯应用科，也就是电脑部。
　　杜文官升一级，高级督察。
　　卫英姿，升总督察，头上多了个主管警司。
　　陈永仁晋升见习督察，去警校培训，运输科另调高级督察接手。
　　而最为开心的，当然是高级警司，现在的总警司司徒湛了。
　　“哈哈哈，阿瑜，你一来我就知道我的福星到了。”
　　司徒湛在办公室里亲自给周瑜倒了杯茶，面带笑意的说道。
　　“我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啊，你居然会来我的部门。
　　这一来就是一扫我们资讯部的颓势，不愧是一线的精英，面貌风气就是不一样，资讯部能有今天，你的功劳最大！”
　　周瑜喝了口茶：“司徒sir这话我可不敢接，没有你的英明领导，没有你让我放手去干，我也做不出成绩啊，对吧？”
　　司徒湛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知道上面有人针对你，但是没关系，在我这里，你放心做，不会有人为难你。”
　　周瑜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会心一笑：“thank  you，sir。”
　　“你明白就好，来，喝茶。”司徒湛举了举茶杯，微笑。
　　周瑜的生活陷入忙碌，电脑部的升格预示着需要更多的人员加入，接下来的时间，他一直在面试招收人选。
　　网络类，软件类，硬件类，只要有一技之长，他都要。
　　招收的工程师撒向各地，帮助各个区开始建立完善的监控中心。
　　11月15日，政府推选委员会在香江会议展览中心举行第一次会议，并对首任行政长官选举候选人进行提名。
　　投票在下午3时20分开始，历时1小时。结果选出3名获得超过50名推委提名的候选人。
　　李善福落选。
　　12月11日，香江第一届政府推选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举行，会议上进行行政长官选举，由400位推选委员会委员选出首任行政长官。
　　12月16日首任行政长官接到正式任命。
　　12月17日，周瑜的警司升级考核终于到来！
　　警队的面试非常的顺利，没有任何的波澜，在欢声笑语中渡过。
　　接着便是保安局的面试审查，这是从督察层晋升为宪委层的必经一步。
　　有过和保安局的过节在，周瑜去之前确实有过些许担忧。
　　但是，结果出奇的顺利。
　　没有任何刁难，非常正常的考核面试，问题也是常规的问题。
　　接着便是等待，这一轮97前参与面试的人员数量众多，可以说每个阶层都出现了空缺。
　　宪委层的第一批人员更换名单将在97年1月1日进行发布，后续如果出现意外缺人当然还得进行补录。
　　正式的升职调任还得在交接前进行，除非像周瑜这种警司空缺的部门，才可以直接升任。
　　如无意外，周瑜将在97年一月一日直接升任警司，真正升任宪委层。
　　12月18日，新界南发生暴乱，平静了许久的古惑仔突然上街，对着正在实施的监控安装计划进行了大面积的打砸，主要在沿海一带。
　　7个安装工人受伤！上百个监控摄像头被毁坏！二十多条监控线路被剪断！
　　新界南警队立刻出动，当晚便对当地社团进行雷霆打击，抓捕古惑仔200多名。
　　12月19日，新界南继续暴动，对方的目的还是监控。
　　而且这次的局势蔓延到了普通市民区，事情多发于监控被毁坏的区域。
　　古惑仔趁机打劫，一些商铺被抢，一些店铺被砸，有市民无辜受伤。
　　12月20日，事态扩展到了新界北，新界北的古惑仔也加入了此次行动，但规模相对较小。
　　而且不知为何，新界北的警队似乎早有准备，古惑仔的行动刚刚开始没多久，就有大批的ptu到场，直接对古惑仔进行了雷霆打击。
　　“不错，这次情报很及时。”周瑜对着电话里的潘学礼提出表扬。
　　“你是立功了，我可麻烦了，这么多小弟全被抓了。”
　　“过两天就放了，放心吧。”
　　12月21日，此事上会。
　　老高在会上提出，事情的根源还是在新界盘踞多年的义丰，有情报显示是他策划了这次暴动，需要派一员猛将过去彻底把他剿灭。
　　新界南主管希望周瑜过去，此事通过。
　　12月22日，周瑜被捕。
　　罪名，奸.杀。


第五百二十二章 死变态
　　12月22日，凌晨5点。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这么早？”
　　周瑜在卧室里都被敲门声砸醒，皱着眉从卧室里出来，走向了门口。
　　打开门，入眼就是两个军装，还有4个应该是便衣，不过带队的人周瑜认识。
　　高级督察陈国荣。
　　“有事？”
　　周瑜奇怪的看着阵仗，这像是来抓人的啊。
　　陈国荣眼神复杂的看着周瑜，顿了顿说道：“我没想到是你。”
　　“什么意思？”周瑜不解的问道。
　　陈国荣深吸一口气，呼出，然后抬手把证件亮了亮：“东区重案组高级督察陈国荣，周瑜，你涉嫌与多起奸.杀案有关，现在要带你回去调查，你有权不说话，但你所说……”
　　“行了行了，别念了，奸.杀？你脑子坏掉了，我要是有需要还用奸.杀？你信不信我喊一声，就有人心甘情愿的跳到我床上来？”
　　周瑜看着陈国荣的眼神简直像看个白痴。
　　大早上的接到这么个消息，实在让他有点难以理解。
　　“跟我们回去吧，我没证据不会来找你的。”
　　陈国荣没在意周瑜的语气有点冲，他自己的声音很平静。
　　周瑜抿了抿嘴，一脸纠结的看着陈国荣，最后比了个中指，转身就走。
　　“等我换身衣服。”
　　“喂，没让你动！你现在是嫌疑人。”有便衣喝道。
　　周瑜跟没听到似的走向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
　　看着陈国荣摇了摇头：“走吧。”
　　东区重案组，审讯室。
　　陈国荣倒了杯水给周瑜，“起床口渴吧，喝吧。”
　　“真口渴。”周瑜拿起来一饮而尽。
　　陈国荣面无表情的说道：“自首减刑百分之20，你要是自己说，我还可以当自首。”
　　“我谢谢你啊。”周瑜翻了个白眼，摸了摸口袋拿出烟盒。
　　“审讯室不能…抽…烟。”陈国荣旁的便衣想训斥，但是看着周瑜突然扭过来的冷漠眼神，声音越来越小。
　　周瑜啪嗒的点上，“赶紧说，什么案子，什么事，为什么是我？”
　　“你真不要机会？”陈国荣问道。
　　“不要，我坚决抗法，说吧。”
　　“好。”
　　陈国荣点了下头，问道：“4天前的晚上12点到凌晨3点你在哪里？”
　　“家里睡觉。”
　　“有谁能够证明？”
　　“没有。”
　　新界南那边情况不对，高希璇在的保安处这段时间也都窝在那里。
　　从港岛到新界来回太远不方便，索性就住在了那里的宾馆。
　　“3天前的晚上12点到凌晨3点你在哪里？”
　　“家里睡觉。”
　　“有谁能够证明？”
　　“没有。”
　　“2天前……”
　　咚咚咚。
　　周瑜的手扣了扣桌子：“如果你要问我这几天晚上到凌晨，我都在家里睡觉，没有人能证明。
　　但是我这幢楼有电梯，一楼大厅也有摄像头，这应该能证明我回去的时间与出门的时间。”
　　“已经查过了，确实如你所说，有完整的出入记录…但是周瑜，我记得你的身手很好，而且你的资料显示，你有接受过sdu的培训，从窗外走，避开摄像头，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
　　陈国荣回忆似的笑了笑：“你的身手可比我还好，我都办得到，你没理由办不到。”
　　周瑜嗤笑一声：“这么说怪我咯？行行行，就当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你直接说这个什么奸.杀案好吧？
　　今天我帮你一把，帮你把这个案子破了。
　　不过有一点，你要告诉我，这个案子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陈国荣想了想点头：“可以。”
　　“第一起案发的时候以为只是普通的案件，虽然凶手很小心，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第二起的时候到是留了点东西，上面还有指纹，但我们不知道是谁的。
　　第三起案发的时候，也是很小心，什么都没有留下。
　　连环杀手，下面的人搞不定，所以这件案子就到了我手里。”
　　“不止三起吧？”
　　周瑜轻笑，要不然陈国荣也不可能定位到他这里。
　　“四起，几个小时前又发生了一起。”
　　陈国荣也没什么特殊反应，本来就很好推理。
　　“说说这一起。”
　　这一起是关键。
　　陈国荣从档案夹中拿出张照片摆在了周瑜面前。
　　“认识么？”
　　周瑜拿起来看了看，背景是草地。
　　死者身上盖着衣服，下面应该是真空状态，可以推测是被脱光以后，警察盖上去，然后再拍照。
　　她的脖子被割了一刀，表情有点狰狞，死人嘛，具体好不好看已经看不出了，不过地上血液有很多。
　　从脖子到腿部，满地的血液。
　　周瑜皱着眉看着他道：“这都不像是单纯的奸.杀，倒像是寻仇，这家伙是个变态吧？”
　　“是很变态，胸口被割掉，下体被拿匕首转着捅…”
　　陈国荣的话音平稳至极，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的事。
　　但转瞬间，他猛的一拍桌子，双眼爆睁吼道：“可我实在想不到，这个变态会是你！”
　　周瑜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本来就不是他干的，有什么好激动的。
　　他抽了口烟，看着陈国荣暴怒的表情。
　　陈国荣这个人虽然蛮了一点，但以周瑜的了解，他在出那件关祖的事情以前，确实是百分之百破案率。
　　所以，能让他这么笃定是自己的，应该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发完火了？亮证据吧。”周瑜不怪他。
　　“阿旗，给他看。”陈国荣又恢复了默然的表情。
　　“是。”
　　一旁负责笔录的阿旗拿出了台电脑，把画面转了过来。
　　这是一个摄像头拍到的画面，拍摄的是一条小路，小路的右边是一片草地，推测下来应该就是案发场地附近。
　　只不过草地的内容不多，只有一点点。
　　此时，画面上一辆计程车在这条路上停了下来，随后司机位上走下来一个身影，背对摄像头，面容看不清。
　　并没有什么信息点，但周瑜的眼睛微眯，这个发型，这套衣服，这个背影……
　　跟他很像！
　　画面继续，司机走向后备厢的位置，这个角度看不见，车屁股拍不到。
　　没过一会儿，司机扶着一个打扮的风尘味很重的女子走向草地，画面上失去身影。
　　“阿旗，拉过去。”
　　“是。”
　　阿旗操作了下，周瑜关注了时间，进度条过去了25分钟。
　　画面上司机的身影重新出现，走了两步，他似乎是脖子痒，抬手抓了抓，侧脸表情正好被拍下。
　　就是周瑜！
　　“讽刺啊，你也没想到你会被自己推进的监控项目留下证据吧？你还有什么话说的？”陈国荣冷漠的问。
　　“我不怪你了。”
　　周瑜看着画面里的侧脸说道：“要是我办着案子，看见是你的侧脸，老实讲，我也会先入为主，不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假的不会变成的。”
　　陈国荣哧的一声笑了：“你还不承认？”
　　“光凭一个侧脸很难定我罪的，还有什么？”周瑜靠在椅子上微笑问道。
　　“有。”
　　陈国荣伸了下衣服袖子，用衣服夹住周瑜喝剩下的杯子，放进了证物袋里：“阿旗，拿去对比。”
　　周瑜笑了：“套路玩的真好。”
　　陈国荣面无表情的问道：“指纹一对比，结果可就出来了，你还不承认么？现在你说，我还算你自首。”
　　“对比吧，还有没有别的？”
　　陈国荣认真的看了会周瑜，点头：“有，你以为你把计程车还回去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可你没想到，你还车的时候被人看到了，还被人认出来了吧？周大名人！”
　　砰。
　　陈国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缓缓一开，几张照片露了出来。
　　有背影，有正面，都在在计程车车门附近被拍的，而且这次就清晰多了。
　　嘶，周瑜都吸了口冷气，靠，这么像？
　　这次跟路灯那模糊的侧脸不同，这次起码有7分像。
　　陈国荣嗤笑的说：“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大晚上被个街头摄影师拍下来了，谁让你名气高，人家镜头第一眼就对准了你，我去做问卷的时候，他还怎么都不信。”
　　周瑜拿起照片，皱着眉仔细端详，看这种和自己长相很像的照片，确实有点膈应人。
　　但这不是他思考的重点，他在想，这个人到底只是长得像，还是别有目的。
　　要说有人模仿他，那是有可能的，毕竟他名气不小。
　　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可太古怪了。
　　新界暴乱了4天，这个奸.杀犯也是4天。
　　老婆也刚好加班了4天，以至于他恰好没了时间证人。
　　而且犯罪现场看样子有物证，又有监控拍下侧脸，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设计好的。
　　还得再加一个晋升前夕。
　　“他在哪？”周瑜把照片丢在了桌上。
　　“怎么，你还想报复？”
　　“你是猪啊，脑子转不过来去寺庙开个光好不好？”
　　周瑜点了点桌面上的图片：“我得谢谢他，省了我不少事，把他找出来，让他再给我拍一组。”
　　“拍一组？你想说这人不是你？”陈国荣哼笑，摇了摇头。
　　周瑜拿起桌上的正脸全身照片，倾身向前，放在自己的脸边。
　　“看看！长的是差不多还是一样？这个死变态有我帅么？他眉宇间有英气嘛？他身材跟我天差地别！
　　十足的软蛋样，还想模仿我的脸…光这气势，他一辈子都模仿不了！”
　　周瑜把照片往桌上一摔，靠在椅子上，眼神极其冷漠。


第五百二十三章 鬼佬
　　港岛，警察总部。
　　老高站在办公桌后，接着电话的手握的极紧，表情已经怒极。
　　砰。
　　他把听筒砸向了座机，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没有顾及在走廊路过的警司，高级警司，对他们的招呼行礼视而不见，直接闯进了郭展亮的办公室。
　　砰。
　　门被重重的摔在了墙上。
　　老高径直走到了呆愣的郭展亮桌前，右手猛的摁下了桌子上，逼它发出沉闷的轻哼。
　　“你要开战我陪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简直是侮辱警察这两个字。”
　　坐在椅子上的郭展亮，眉头慢慢的皱起，抬头凝视：“又怎么了？”
　　老高虎目微眯，慢慢的摇着头：“你真不配。”
　　郭展亮眉头越皱越深，思索状的眼神闪过一丝明悟，猜测道：“阿瑜出事了？”
　　老高冷漠了看了会他，转身就走。
　　郭展亮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神漫无目的的看了会电话机，面带怒容。
　　……
　　一个小时后，深水湾豪宅区。
　　“怎么回事？急急忙忙的叫我们来？”
　　李善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扯了扯脖子处的领带，看着郭展亮。
　　郭展亮的面色已经没了办公室的怒容，很平静。
　　他看向陈李明生沉声道：“周瑜那边什么情况？你搞的？”
　　“对那臭小子有动作了？”李善福身体微微前倾，面露喜色。
　　郭展亮看了他一眼，扭了回来。
　　陈李明生哧哧的笑笑，舒坦的靠在沙发的靠垫上。
　　“4起奸.杀案，有他的亲手指纹，有拍下他侧脸的监控录像，李爵士你说该判多少年？”
　　李善福面色大喜，夹着雪茄的手一扬：“那还用说，终身监禁！”
　　“靠你了。”陈李明生得意的一扬头。
　　“没问题。”
　　李善福一点头，“阿亮，你那边尽快移交起诉，我这边尽快排期，一个月内就给他判了。”
　　郭展亮凝眉道：“4起奸.杀案，你怎么做到的？”
　　“对啊，怎么做到的，证据呢靠不靠谱？”李善福好奇的问，他也要确定证据是真的。
　　陈李明生得意的笑。
　　“周瑜不是抓了钱瑞安那边的人么，钱瑞安跟我说他妹夫那有个弟弟，可以利用他对他哥的感情，让他想办法杀了周瑜。”
　　李善福哈哈的笑笑：“我看钱瑞安是真的恨死他那妹夫了，女儿爬上人家床，这老脸啊，都丢尽了。”
　　陈李明生微微一笑：“但是我觉得杀人这个办法行不通，与其杀人不如嫁祸。
　　再说了，我们的郭大处长也不让啊。
　　刚好周瑜的房子在卖，我就让那神经病买了下来，一屋子的生活痕迹，随便找点东西就有指纹。
　　可你知道这个神经病说什么？”
　　“说什么？”李善福饶有兴趣的追问。
　　陈李明生啧啧了一声，颇为惊叹道：“都说神经病和天才只有一丝差距，我现在算是信了，他提出一个办法，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真，你知道么？他居然提出要去整容！整的跟周瑜一模一样！”
　　“嘶，这么狠？”李善福诧异道：“整张脸换掉啊？”
　　陈李明生点点头：“这才是真的狠人，为了报仇可以不顾一切。”
　　“他真是神经病？”李善福问道。
　　“谁知道？反正能做事就行了。”
　　陈李明生笑笑。
　　“4起杀人案，你就不怕漏了陷？”郭展亮疑惑道。
　　陈李明生嗤笑，不屑道：“我岂会忘了这个？有专门的人对那神经病培训过，保证不留痕迹。”
　　“那个神经病呢？”郭展亮皱着眉问。
　　“当然要处理掉了，周瑜被抓他的作用没了，晚上会有人把他的脸砸烂，丢到海里，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周瑜。”
　　……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周瑜和陈国荣到了昨晚被拍摄下来的车边。
　　车还是专门找这个司机借的，力求所有环境布置一样。
　　“你觉得我和你昨晚看到的身影有什么不一样？”
　　周瑜站在车前问向对面的摄影师，叫甘言重。
　　甘言重皱着眉想了想，“你的身高更高一点，更挺拔一些，而且这脸吧，确实不太一样，你等等啊。”
　　甘言重拿出照片摆着眼前一对比，点头道：“绝对不是一个人，我能肯定。”
　　“看看，什么叫做专业？”
　　周瑜哧的一声，白了陈国荣一眼。
　　陈国荣嘿嘿一笑，“我也不相信是你啊，可你说这长得是不是太像了？”
　　“怎么会像呢？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你绝不能侮辱我的专业。”
　　甘言重摆起了脸呵斥：“你看看这照片，照片上的人衣服塌陷，摆明了真人很瘦，但是周sir完全不一样，胸膛挺拔，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人，再说这气质……”
　　周瑜一搭甘言重肩膀，对着陈国荣道：“呐，这就叫做专业。”
　　陈国荣拿起照片瞅了瞅，疑惑道：“为什么我看都差不多呢？都是帅哥。”
　　“要不然为什么我是摄影师？”甘言重鄙夷。
　　陈国荣掏出钱包，抽出1000块：“呐，谢了，帮他拍一组和昨天一样的。”
　　“都说了不是他了。”甘言重哧的一声。
　　“警察办案讲证据，谢谢。”陈国荣微笑。
　　摄影师一伸手，“3000。”
　　“拍几张照片你要3000？”陈国荣一瞪眼。
　　甘言重眼睛看天：“这叫艺术创作，反正呢不是一个人拍的，估计法庭也不会认的啦。”
　　陈国荣捏着鼻子认了：“开始。”
　　甘言重利索的拿过钱自然的揣进兜里，下一秒立刻进入状态。
　　“啊…周sir，麻烦你左脚往右前稍微移一点，对啦，很好，完美……”
　　十分钟后。
　　“ok，收工。”
　　甘言重看了看照相机里的画面，扭头看了看：“你们谁跟我去洗照片？”
　　“阿旗，你跟他去。”
　　“yes，sir。”
　　“啊，阿sir…麻烦先把洗照片的钱付一下。”甘言重又来到陈国荣面前一伸手。
　　“多少啊？”
　　“一张100，20张，2000。”
　　“2000？！”
　　陈国荣肉疼的拿出钱包，展示了下面无表情：“还有1500。”
　　甘言重把钱一抽，大度道：“算啦，就当老顾客打折了，呐，10块，私人赞助的车费。”
　　“……”
　　陈国荣揣进兜里看着周瑜，一副悲苦样。
　　“你活该啊。”周瑜嗤笑。
　　“喂，那现场怎么会出现你的指纹的？”陈国荣走过来问。
　　“在什么东西上面？”周瑜的语气也转向正经。
　　“一包纸巾，用剩下还有3张。”
　　“纸巾？什么样？”
　　“牌子是得宝，蓝色包装。”
　　“知道了，走。”
　　周瑜径直走向车子，紧接着车子急速开往西九龙。
　　“你知道什么了？”
　　“这个牌子我以前用过，不过结婚后我就不用了，都是我老婆买的…想不到，根源居然是出在他那里。”
　　鲍国平买他房子的时候，周瑜就意识到了不寻常。
　　让人盯过他一阵，一直没有动静，而且后续还出国了，那就没再管他，想不到现在出来作妖了。
　　这餐巾纸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犄角旮旯被翻出来的。
　　车子哧的一声，急刹车停在了西九龙原楼大厦门口。
　　周瑜和陈国荣走了进去。
　　“周sir。”
　　桌子后的大厦保安明显认识周瑜。
　　“嗯，你好。”周瑜走了过去问道：“我那原来的房子你有印象么？”
　　“当然有啊。”
　　“住进去什么人？”
　　大厦保安张口就来：“一个年轻人，高高瘦瘦的，戴副眼睛，不过后来，好像是租掉了，租给了一个发型跟你差不多，但成天戴着口罩的人，很怪。”
　　“今天他回来过么？”
　　“这…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周sir我是晚班的嘛，他可能半天进出，我也看不见对吧。”
　　周瑜点了下头，朝着值班室一扬：“我用下监控。”
　　“好的。”
　　周瑜走进值班室，调了快进。
　　既然是和他发型一样，又喜欢戴口罩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认错。
　　画面开始倒退，人影显现，周瑜很快按停。
　　画面上是两个身材魁梧的鬼佬。
　　“刚才进来两个鬼佬？”周瑜皱眉问道。
　　“对。”
　　“住客么？”
　　“不是。”
　　“上楼看看。”
　　周瑜敏锐的觉得不对劲，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枚回形针，快步冲进了电梯。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周瑜防备姿势的一步踏出，走廊里静悄悄的，很安静，只有一盏走廊灯发出着光芒。
　　“小心点。”周瑜低声招呼。
　　“嗯。”
　　陈国荣重重一点头，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周瑜这么重视两个鬼佬，他只是气氛到这了，跟着紧张。
　　两梯四户，一步到达。
　　两个人战术性的各站一边，耳朵同时贴向了大门，侧身倾听里面的动静。
　　紧接着两个人的瞳孔陡然变大。
　　咔嚓！
　　门开了。
　　陈国荣在的方位靠近门把手，避无可避。
　　他举起手投降状的紧贴墙壁，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屋内同样有些愕然的鬼佬。
　　微微尬笑，一脸无辜的表情多少有点欠抽。
　　开门的是鬼佬，身后还跟着一个鬼佬，而那个鬼佬像夹着只小鸡一样，夹着一个瘦弱男子。
　　就是鲍国平！
　　“嘿嘿，走错了。”
　　陈国荣笑着摆手，就在鬼佬的愕然表情中，猛的探手朝着鬼佬的脖子抓了出去……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一击毙命
　　然后，他被鬼佬一拳打了回来。
　　陈国荣痛苦委屈脸的甩了甩右手，龇牙咧嘴，三秒之后，神情一肃，重新扑了上去。
　　周瑜没有出来，同样，夹着鲍国平的鬼佬也没有动手，把晕过去的鲍国平往地上一扔，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还吹了个口哨。
　　陈国荣一米七三，那鬼佬至少一米八二。
　　陈国荣一拳接一拳，攻势凌厉，鬼佬却只是在闪避，似乎在试验他的路数。
　　两人越打越里，直至客厅沙发。
　　鬼佬的脚后跟在沙发一抵一看，眼看再无退路，微微一笑，偏头躲过陈国荣攻过来的一拳，反手一击打在了陈国荣的肚子上。
　　陈国荣顿时弓的像个虾米，嘴里连一声痛苦之声都发不出来。
　　鬼佬哧哧的笑笑，也不着急动手。
　　反而用英文对着同伴戏谑道：“一个野蛮贱种。”
　　“哈哈哈哈，病夫。”鬼佬队友调笑。
　　弯腰的陈国荣眼珠微动，乘势偷袭面前的鬼佬鸟蛋。
　　一击得手猛的一捏，然后如霸王巨鼎般把整个鬼佬抗了起来，往侧边一摔！
　　砰，鬼佬落地，就势在地上一个翻滚，重新站起眼有怒火。
　　“野蛮贱种！”
　　鬼佬朝陈国荣猛的出击，招式凌厉，招招循着致命部位而去！
　　拳对拳，退踢腿，鬼佬的力量明显比陈国荣大的多，双方互击，鬼佬小退，陈国荣大退。
　　但陈国荣悍不畏死般的继续向前冲，一方力量大，一方耐力足，两人打的热火朝天。
　　整个客厅化为战场，旋转腾挪！
　　只是一分钟后，陈国荣就气喘吁吁的又被打出了门口。
　　脸上都是汗，还略更咽的扫了扫周瑜：“戏好看么？”
　　“好看。”
　　“什么人啊？”
　　“看这路数，应该是sas，鬼佬空勤团的。”
　　“这么凶，你不帮手？”
　　陈国荣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双眼，非常认真的看了看面前还有些悠然的鬼佬。
　　虽然这鬼佬也在努力喘息。
　　他们听见了动静，但是没有妄动。
　　“一对一嘛，挺公平的。”周瑜略带笑意。
　　“要不你来？”
　　“也行。”
　　周瑜走出门外的视野盲区，把外套往地上随手一扔，一指那个打了半天的鬼佬：“你，休息…你来。”
　　周瑜化指为勾，朝着看戏另外一人勾了勾手。
　　被勾到的鬼佬金发弯曲，嘴角噙起一丝嘲笑：“想不到还躲着一只。”
　　他扭了扭脖子，瞬间探手而来！
　　周瑜抬起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鬼佬腹部一缩，凭借着腰部的强大力量，强行扭转身躯侧了过去，并扑出双手抓向周瑜的右腿.
　　抓住了!
　　周瑜左腿一蹬，腾起左旋转，左腿凌空夹向他的脖子。
　　鬼佬的脖子被夹中，80公斤的体重挂在脖子上面，强大的重力让他不堪重负，两人直接倒地。
　　鬼佬灵活的从周瑜的左腿锁喉中挣脱，试图站起。
　　周瑜轻巧的一个挺身，站直就是一脚踹出。
　　蹬蹬蹬，鬼佬连退数步，背部撞在了冰箱上面。
　　周瑜嘴角抿起，继续勾手：“来，继续。”
　　“哼！”
　　鬼佬仿佛被羞辱触怒，怒火满天的发起了攻势。
　　周瑜直接挥拳以对，寸步不让！
　　拳对拳，腿对腿，扼喉加膝撞，抓住鬼佬的后背衣服和手臂，鬼佬再次被一个背摔摔在了茶几里。
　　噼里啪啦，茶几报废。
　　孰强孰弱，其实胜负已分，一旁休息过后的棕发鬼佬面色严肃，眯着眼，再次冲上！
　　紧接着地上的金发鬼佬爬了起来，加入战团！
　　不用说，陈国荣挥出一拳宣告到来。
　　四人乱战即刻展开。
　　客厅之间，四道身影来回交错，一秒之前的敌人，下一秒已经换手。
　　拳脚无眼，甚至于周瑜脑门都挨了陈国荣劈来的一巴掌。
　　主要是没防着他！
　　玛德，回去军训他。
　　周瑜顾不得朝他比出一个中指，迎面朝着金发鬼佬的胸口砸去。
　　一拳击中，并不追击，立刻回身一个肘击打向棕发鬼佬的背部。
　　棕发鬼佬猛受偷袭，惯性似的向前扑进，一脸砸进了陈国荣的拳头里。
　　鼻子上顿时出血，发出一声酸楚的鬼哭狼嚎。
　　陈国荣紧追不舍，左手抓向鬼佬裆部，鬼佬双腿自然加紧，双手向下一探。
　　砰，鼻子上再受陈国荣一拳。
　　“嗷---shit!”
　　“谢谢？不客气！”陈国荣一笑，继续出击。
　　帮过一手，周瑜也就只能腾挪出这一次空隙，对着对面的金发鬼佬发起总攻，猛烈的拳击如雨点般砸向对面的上半身身躯。
　　趁机，飞出一腿扫向对面的小腿，惯性使然，对面的鬼佬防备不及，一次中招，身体一个趔趄，向面前的周瑜倒来。
　　周瑜后退一步，对准金发鬼佬的面部，抬腿，膝撞！
　　砰！
　　苛。
　　一声骨头扭转的声音，如此清脆。
　　砰，尸体砸地。
　　格斗，生死之间，追求的就是一招有效，立刻毙命！
　　周瑜看了眼陈国荣的对手，两个人都打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而且两个人的脸上都带了伤，眼角，鼻子，嘴唇。
　　双方互看的目光也带着滔天的怒火。
　　啪嗒，棕发鬼佬听到了背后一声火机的声音，汗毛乍起，不管不顾的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只有一道点烟的身影。
　　周瑜靠在窗边，吐出一口气，扬了下头：“看那边。”
　　没人知道鬼佬此刻是什么心情，只陈国荣一人进来时那种戏耍的心情肯定没了，角色互换。
　　鬼佬顷刻回头，砸在了陈国荣的拳头上。
　　陈国荣露出一个笑脸……
　　两分钟后，陈国荣屁股坐在鬼佬的背部，用皮带，努力的把他的双腿打了个结，至于手当然是手铐了。
　　“累死我了！”
　　陈国荣站了起来叉着腰，气喘吁吁的看着地上呜咽的鬼佬，鬼佬嘴上是他塞进去的一块抹布。
　　“这人怎么办？”
　　“凉拌。我哪知道怎么办？sas的人出现在这里，我们还杀了一个，闹不好我们都得被压回鬼佬国判刑。”
　　陈国荣苦着脸：“没那么悲惨吧，可以告他们袭警。”
　　周瑜哧的一声：“人家可以说军务在身，他进这房间杀人了还是犯法了？他要说是港督的保镖，你上哪里说理去，你说港督帮谁？”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下限，特别还是这种临死的鬼佬。
　　“那怎么办？”陈国荣揉了揉鼻子，一抹一嘴血。
　　周瑜叹了口气：“谁让你留个活口了，活人有的是嘴巴争辩，死人不都我们说了算。”
　　陈国荣皱着眉抿了抿嘴，抬起一脚踢向鬼佬的头颅。
　　咔。
　　“你刚才说什么？”陈国荣懵懂表情。
　　周瑜微微愕然，随后轻笑：“我说我们不懈努力，追查到这个连环杀手就是鲍国平。结果进门的时候发现他被劫持，陷入昏迷。
　　我们表明警察身份，对方对我们猛烈攻击，然后两人毙命。”
　　“本来就是这样啊。”陈国荣一本正经，然后耸了耸肩：“下次我一定收着点力。”
　　周瑜轻笑：“还是不要有下次了，我怕你被打死。”
　　“怎么可能？”
　　陈国荣弯腰解去地上尸体的束缚，把手铐别在了腰后，系上皮带，把抹布直接踹在了兜里，拍了拍手。
　　“搞定！”表情略微满意。
　　“搞定个屁，摸一摸有没有什么录音机。”
　　周瑜俯下身，在尸体上摸了起来。
　　“会有么？”陈国荣一脸惊疑，也摸了起来。
　　“万事要小心。”
　　周瑜确认没有才起身，看向沙发上依旧昏迷的鲍国平，也不知道鬼佬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叫你的人来收尸体，把鲍国平带医院去，血液里要是有迷药成分，这也是证据。”
　　“大晚上太不道德了。”陈国荣一边叹息一边摸出了电话。
　　周瑜也摸出了电话，打给高彦博。
　　验尸是必要的流程，牵涉到鬼佬，随便喊人信不过，还是他靠谱一些。
　　打完电话，两个人就等在这里，作为这次案件的涉案人，配合待会的现场勘察。
　　三个小时后，所有的配合完成，鲍国平体内证实有迷药成分，现在人清醒，回到了审讯室。


第五百二十五章 二号人物
　　两个小时后，对鲍国平的审讯结束。
　　审讯的过程没有多大难度，虽然一开始鲍国平不肯说，而且微表情表现的也确实像个神经病。
　　比如他对自己的奸.杀行动很满意。
　　但他的情商还是正常的，特指亲情。
　　一件事有因才有果，鲍国平为了替他哥报仇而来，所以当周瑜把他哥拎过来劝的时候。
　　亲情的大门打开，鲍国平就松了口。
　　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
　　“陈李明生…”
　　陈国荣坐在凳子上，表情有些苦，这个案子突然就变大了。
　　“敢不敢抓？”周瑜抱胸调侃。
　　陈李明生这个名字他听到也意外，政务司司长，不，现在还是鬼佬的叫法，叫布政司，97才会换。
　　“你知不知道上次的事还没了，现在上头还看我不爽，就连这次大规模升职都没叫我。这我要是报上去说要抓布政司司长，你觉得他会批么？”
　　一个连环杀手说是陈李明生指使的，他陈国荣就信了，这种天方夜谈，他上司又不是脑瘫。
　　就算用什么设计陷害嫁祸周瑜的说法……
　　陈李明生跟周瑜有仇么？没有啊。
　　周瑜鄙夷的看着他：“这还神探，你的百分百破案率是不是就这么糊弄来的？”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上头不准备升我职…那我怕什么？反正一样。”
　　陈国荣站起来一笑：“走，抓人去。”
　　……
　　中环半山，凌晨6点，高官的住所基本都在这。
　　车子一路开来，路过的都是绝美的风景，一栋栋的洋楼寸土寸金。
　　陈李明生府邸门口，陈国荣带着队员下了车，向内望去，里面是一座小花园，接着才是一栋四层别墅。
　　按了下门铃。
　　滴---滴---
　　腾，铁质栅栏门旁的保安室打开了门，一个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出来，年轻强壮。
　　他拿着个对讲机，耳朵上还挂着一个单边耳机。
　　“什么人？”
　　陈国荣抬手露出证件：“重案组高级督察陈国荣，有事找陈李明生女士。”
　　“等着。”
　　保镖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稍带一会，像是接到了回话，对着陈国荣冰冷道：“不见，马上离开。”
　　意料之中的回答，陈国荣马上道：“不好意思，有一宗连环凶杀案我们需要向陈李明生女士了解情况，案情紧急，相信陈李女士愿意为受害人出一份力。”
　　很有情商的说法了。
　　只是保镖冷然道：“不见，这里是布政司司长的府邸，你当是普通人？如果想抓人，请出示拘捕令。”
　　陈国荣皱眉，来之前就预料到难了，可谁能想，连面都见不到。
　　没拘捕令寸步难行，可要拿到拘捕令，那更是痴心妄想。
　　组员阿旗拉了拉陈国荣的衣服，小声道：“荣哥，要不然算了，努力也努力过了，司长啊，那比一哥还大。”
　　陈国荣的4个手下基本都是这心思，闹的不开心，司长一句话，这整组人都得跟着倒霉。
　　有多大能力干多大事，都只是个小警察，这火真扛不起。
　　陈国荣眼神一黯，这让他想起了仓库的那场惨烈。
　　嫡系班底没了就这么个下场，放以前，都不用他说话，囫囵着就有手下上前踹门。
　　管对面是什么玩意，反正就是个小警察，能奈我何？
　　“你们先回去吧。”陈国荣的声音略显落寂：“就说自己不知情，是我强行带来的，来了之后才知道是这里，然后觉得我做法不对，马上离开，下了山。”
　　“荣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阿旗皱着眉解释：“真没这个必要啊，上头不批，又不是我们不想干，你说是不是？”
　　“回去吧。”陈国荣拍了拍他的肩膀，抿了抿嘴笑：“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荣哥…”阿旗皱着眉，表情纠结，最后还是迟疑道：“那我们下去等你。”
　　“嗯。”陈国荣点头。
　　几个手下对视一眼，很快上车离开，留了一辆车，因为车上坐着周瑜。
　　陈国荣朝着车子的方向无奈的一耸肩，然后转身一脚踹向铁栅栏。
　　砰。
　　砰砰。
　　没有踹门的手下，只能靠自己了。
　　“你干什么？”
　　保镖一只手指着陈国荣喝道，一只手果断滑向了腰间。
　　陈国荣一笑：“腿抽筋不好意思。”
　　砰砰，砰砰，继续踹！
　　保镖连忙对着对讲机说了声，然后警告道：“马上停止！要不然我就要拔枪了。”
　　回应他的只有两脚，砰砰。
　　爽！
　　陈国荣觉得内心的郁结之气都被踹出了许多。
　　保镖果断把枪拔了出来，冷声道：“再次警告你，马上停止，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陈国荣马上收回腿，严肃道：“不抽筋了，没事了，很对不起。”
　　玛德，保镖还真没见过这种神经病，高级督察啊，不怕投诉的么？不想升职了么？
　　马上就有一道黑西装的身影从花园角落跑了过来，应该本来就是隐匿在那的保镖。
　　保镖打开门，沉着脸走了出来：“马上滚！关于今天的事，我一定会让你们的上司投诉。”
　　“腿抽筋犯法么？”
　　陈国荣哧的一声，走回了车上。
　　“怎么了，你踹门干嘛？”周瑜都看不懂。
　　“想踹，踹着玩。”陈国荣挺开心的样子。
　　周瑜略无语，这人受了刺激，像是有什么大病。
　　大家来之前聊的好好的，又不是没策略，明明有文明人的方式，非得搞的这么野蛮。
　　时间慢悠悠的跑到7点10分，铁栅门利索的打开，上班的人该上班了。
　　就在这时，周瑜轰的一下启动了车，一脚油门车子堵在了门口，堵住了大半个通道。
　　气氛瞬间变了，等同于袭击！
　　保镖都紧张的马上拔枪相对，周瑜慢悠悠的从车内走了下来。
　　“g4是吧？我认不认识，不认识我让你们上司给你打电话。”
　　门卫保镖看了看周瑜，迟疑了下，收起了枪。
　　他为难道：“周sir，我们在执行任务，g4任务期间……”
　　“目标人物安全第一嘛，我明白，不让你难做。”
　　周瑜展示了下空着的双手，走上前敲了敲被拦截下来的汽车后座。
　　后座玻璃缓缓落下，陈李明生冷漠的面容展露出来，苍老而且妆容很一般。
　　“布政司关系着香江一切政令的发布与通行，如果因为你的举动，导致我上班迟到，你付不付得起这个责任，周瑜？”
　　既然周瑜能到这里，有些事不言而喻，陈李明生装都不装。
　　“我只是个司机，有话你跟他说。”
　　周瑜现在还在电脑组，明面上可没有调查的权利。
　　陈国荣面无表情的上前出示证件：“重案组高级督察陈国荣，陈李明生女士，你因为涉嫌与多宗谋杀案有关，现在要请你回去接受调查。”
　　“拘捕令呢？”陈李明生轻喝。
　　“现在是传唤，不是拘捕。”
　　陈国荣很懂其中关键。
　　陈李明生嗤笑一声，理都不理他，直接拿出了电话，没过一会电话接通。
　　她的表情瞬变，语气极其不善的对着电话里的人喝道。
　　“抓人都抓到我家门口了，是不是要我去警局亲自接受你的盘问啊？
　　……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什么事？你的人说我杀人，还是多宗杀人！
　　……叫陈国荣，还有周瑜，马上给我解决！”
　　啪，翻盖手机合上，陈李明生冷笑的看了陈国荣一眼，直接闭目养神。
　　很快，两人的电话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如此急促。
　　“喂。”
　　“阿瑜，你在陈李明生门口？”老高的声音。
　　“对。”
　　“有证据么？”
　　“不够。”
　　“先回来吧，一哥打来的电话，脾气很不好，直接来我这，我有话跟你说。”
　　“行。”
　　同样，旁边的陈国荣更惨，他直接把听筒拿远了些，对面的咆哮声大的周瑜都听得见。
　　“大清早的你给我留条命行不行？你自己想死不要拖累我！”
　　周瑜对外偏了下头，陈国荣无所谓的耸肩，一句话不答，直接挂电话。
　　在陈李明生的不屑眼神中，两人上车开车走人。
　　“喂，我想要到挨骂，但没想到这么大声，跟掘了他祖坟似的。”
　　陈国荣还自我开玩笑。
　　“跟掘祖坟…其实也差不多吧，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来之前，他们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下场，陈李明生只要智商正常，肯定不会让他们带走。
　　香江的二号人物，人家有的是人脉能用。
　　案子在陈国荣手里，上报必定被搁置，只有这样强行把它闹大，通了天了，才有一丝丝操作的可能。
　　就是这么难，谁让对方是二号。
　　警察总部，两人分道扬镳，周瑜走进老高的办公室。
　　老高微皱着眉坐在沙发上抽烟，周瑜知道老高不常抽。
　　“来了，坐。”老高舒缓了下面部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等周瑜坐下，他不问案子而是直接说道：“陈李明生是下一届政务司司长，内定的，没几天也会宣布。”
　　没几天，那就是一月一了，应该是跟周瑜那一批宪委级一起宣布。
　　周瑜皱着眉拿起了老高的烟盒，这句话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内定，那就是说不止鬼佬，两边都同意了。
　　“为什么是她？”周瑜问道。
　　“陈李明生本来是鬼佬那边推出来的第一届特首人选，但是被内地坚决否了。
　　政务司在鬼佬的制度里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集权部门，堪比我们过去的宰相，就算对着皇帝都有制约。
　　所以她的势力范围很广，很强。
　　内地也不喜欢她，她就是一个鬼佬的代言人。
　　但是拿下一个特首之位是不是最重要的点？政务司还让她执掌一届，这算是一种过渡，一切为了香江和平交接，你明不明白？”
　　老高说的很认真。
　　“明白。”周瑜点了点头：“你是要我放弃么？”
　　老高的烟灰轻弹：“不，是让我来。”


第五百二十六章 会场变故
　　回来的当天，陈国荣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内部处分，措辞极为严厉，但是因为什么，内容却很含糊。
　　至于周瑜这里，也是声音诡异。
　　这件事不出意料的被拿到了高层会议，警队双方的矛盾战就此展开，就连中间派也不能独善其身。
　　几次会议上的喝骂冲突，愈演愈烈，小道消息传出，就连下面的人都知道警队上层似乎不和。
　　只是对于具体的内容一无所知。
　　针对到陈李明生，高层不需要讨论的共识就是绝对不能外传。
　　所以在下面的人看来，这件事起因很神秘，莫名其妙的上层就打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新界南，新界北的动乱还在进行，当地警方的行动似乎也受到了高层纷争的影响，变的迟缓。
　　周瑜，被‘禁足’了。
　　虽然前些时日，上层决议让周瑜去新界南打击一波社团，但此时却也被摁了下来。
　　纷争不断，但时间不会停步，很快，时间走到了97年一月一日。
　　今天，是公布宪委公报的日子。
　　香江会议展览中心，政界商界代表人士齐聚一堂。
　　流程上，先由港督公布了下一届政务司司长的人选。
　　港督站在话筒前，面对着底下数千双眼睛说道：
　　“我宣布，下一届政务司司长人选是…陈李明生女士。”
　　啪啪啪啪，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李明生起身颔首微笑对面众人，展现的非常平易近人，和蔼。
　　“下面有请陈李明生女士上台。”
　　陈李明生再次对着众人一点头，步伐不疾不徐，在万众瞩目之中，走到了港督身边。
　　“谢谢我们亲爱的港督，有你香江才能变得美好，你的即将离开，让我感到很不舍，也感谢你的信任，谢谢。”
　　陈李明生和港督握了下手，转而面对话筒，和煦的目光扫过底下众人。
　　“感谢各界人士对我的信任，我为香江服务这么多年，可以说把我的半生都丢在了里面，我爱香江！
　　正因为我热爱，所以在5年前，当我成为布政司司长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一定要为香江的经济和政治生态奉献我全部的力量。
　　很荣幸，看来我干的不错，连任就是对我努力最大的认可。
　　我在此表态，我必将不惜一切努力，致力于香江的发展，做好新的五年！”
　　高亢的声音结束，热烈的掌声在底下众人之间响起。
　　陈李明生笑容满面的看着底下众人，直到掌声停息。
　　“谢谢大家的支持，下面由我公布下一届的政务司管理层人员名单。”
　　演讲台侧面，工作人员配合的点了下电脑文件，一快展览的文件名单很快显示在了演讲台背面的大屏幕。
　　陈李明生微笑的朝着屏幕一伸手。
　　“相信上面有很多大家熟悉的名字，过去的5年是我们成长的5年，未来的5年，是我们拼搏的5年，希望各位同僚都能够竭尽全力，为香江作出新的贡献！”
　　参会的人员对着政务司的名单一一浏览，基本和自己的猜测相符。
　　大家都和政务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然也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哪怕是名单上的升职人员，也是面带微笑的对着身边人点头示意，今天的结果来之前大家都了熟于心。
　　当然也有从期盼变成黯淡的眼神，这样的人，只能说离权利中心有点远。
　　会议的气氛很好，未来的高官自然受到别人的追捧，特别是商界人士，频频点头示意。
　　“下面是财政司人员变动名单……”
　　……
　　“下面是警队新晋宪委层名单……”
　　陈李明生照旧笑的朝着屏幕一扬手。
　　“大家都知道，香江警队是我们市民的最大屏障，为了香江的安全，警队一直致力于培养优秀人才，专业人才作为未来宪委管理层的人选，在这交替来临之际，让我们恭喜警队38名优秀的总督察荣升警司，成功晋升宪委层！”
　　啪啪啪啪，台下掌声依旧热烈，但是有一块区域，掌声只是刚刚响起就变得迟疑，仿佛两只手是磁体的同级互斥一般，怎么也按不下去。
　　那一块区域坐的全是警察。
　　警界人士看着屏幕来回扫视，再三确认，屏幕上，38名总督察晋升的名单里，居然没有周瑜。
　　这38人里面谁不升都不奇怪，但是周瑜自己战功赫赫，而且有一个马上要当副处长的岳父，这如果不升，还有没有天理？
　　警队的人反应本身就比其他的人快，这个名单传出的微妙气息，他们瞬间觉察出了不对。
　　结合最近高层不断的争斗风波，莫非是高sir败了，顺带着周瑜也被一棍打死？
　　很快有别的区域的政商界人士发现了这一幕，本来这一次就是轮到恭喜警界人士，但偏偏警界人士自己表现的相当怪异，窃窃私语声响起。
　　陈李明生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这一幕，她看着底下众人笑着侃侃而谈。
　　“不得不说，警队的优秀人才确实特别的多，全香江三万个警察不断的涌现出……”
　　底下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到了陈李明生身上，只是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跳到了显示屏上。
　　显示屏上的画面跳了一下，一个豪宅区域展现，正面两人能清晰的看到脸，背面只能看出是一个男人。
　　“砰！”
　　一只意大利进口的玻璃杯被陈李明生摔的粉碎。
　　“算了，本来就没打算靠你们，连个总督察都摁不住，还得我自己来。”
　　……
　　会场所有人怔住，画面上的陈李明生简直和现在判若两人。
　　“关掉它！”
　　陈李明生双眼爆睁，疾步跑到电脑区，在工作人员震惊的眼神中，拼命的拍手去按关闭按钮，只是整个键盘如同失灵了一般，一无反应。
　　画面再次一跳，一个和周瑜七分长相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里，看背景，像是在监控室。
　　“我叫鲍国平，我承认，是陈李明生女士指使我整容成周瑜的模样去犯罪，来嫁祸给他……”
　　画面再次一跳，一副监控画面出现，只是才刚刚出现一秒，砰的一声，整台笔记本被陈李明生狠狠砸下，画面消失。
　　陈李明生气喘嘘嘘，红着眼看着底下的众人。
　　众人比她还惊，不断的有人站起来，试图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哒，哒，哒哒。
　　会场正门口，两组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每组人员都是5人，但又泾渭分明。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两组人马径直走向电脑台。
　　周瑜举起胸前的证件说道：“o记总督察周瑜，陈李明生，你与多宗谋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没等陈李明生反应过来。
　　陆志廉举起胸前的证件说道：“icac首席调查主任陆志廉，陈李明生，你与多宗贪污受贿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陈李明生左看右看，血红爆睁的眼睛在两人脸上不断巡视，咬牙切齿道：“你，你们，好……”
　　她眼神顿住，缓缓闭上，砰，仰面倒了下去。
　　场下发出一阵惊呼。
　　周瑜走了两步，到达话筒的位置拍了拍，给了大家一些缓和的时间才说道。
　　“不好意思诸位，影响了大家的开会，很抱歉，因为案情重大，涉案人员手中掌握了极大的权利，为了避免新一届委任名单出现重大失误，我们警署和icac不得不在这个时间节点打断这次会议，希望大家理解。
　　另外在这里我想感谢两个人，第一位就是我们的总督！”
　　周瑜充满敬意的眼神看向一旁呆立又有惊容的总督，牵手强行把他拉了过来。
　　“我们的总督在知道我们获得了最新的证据之后，立刻同意了我们的此次行动，并决定重新审视人员名单，即使是如此重大的会议，总督对于罪行依旧是保持零容忍的态度，让我们感谢总督，鼓掌。”
　　啪啪啪啪，没的说，夸总督的话永远有人鼓掌，而且热烈。
　　周瑜一把抱住了面有怒容的总督，轻声道：“总督大人，陈李明生完了，证据很多，你也不想一生英明毁于一旦吧，笑一笑，说两句。”
　　周瑜态度友好的拍了拍总督的背，分开拥抱，对着话筒一笑：“下面有请我们的总督大人说两句话，大家鼓掌。”
　　相当热烈的掌声响起，鬼佬总督冷眼看了看面前的周瑜，脚步稍一迟疑，然后面向了话筒。
　　停顿了几秒说道：“我很遗憾，我就在刚刚不久前宣布了她的任命，但没想到她背离了我们的政府，当警队通知我的时候，我是震惊的，我到现在其实都没有缓和过来……但没有关系，香江是一个讲法律的城市，不管是谁犯了法都应该依法办案，警队和icac一直做的很好，特别是icac，这是我的骄傲。”
　　这必须给一片掌声，icac的老板不就是总督么。
　　鬼佬对着下面一点头，转身背对众人，极其阴冷的瞥了周瑜一眼，顺带着冷漠的扫了陆志廉一眼，干脆站在了一边，防止事态继续失控。
　　周瑜不在意的一笑，重新接过话语权，对着话筒说道。
　　“接下来要感谢的第二位，就是这次卧底行动的最大付出者，我们警队的副处长郭展亮郭sir！
　　郭sir早在很久以前就发现了陈李明生的不法举动，他为了获取足够的证据，一直忍辱负重。
　　直到前几天，陈李明生再次犯下滔天罪行，我们收集够了足够的证据，，在郭sir的带领下，我们决定采取果断行动，一起破获了这个以陈李明生为首的犯罪集团。
　　其实今天，本来应该来的是郭sir，只是令人痛心的是，郭sir因为这段时间太累，已经病倒，让我们为不能到场的郭sir鼓掌，也让我们为他送上祝福，祝他早日康复。”
　　周瑜的语气充满了哀伤。


第五百二十七章 缘起缘灭
　　“人归你了。”
　　从会议展览中心出来，两人走到车边，周瑜大手一挥，非常豪气的把陈李明生让给陆志廉先审。
　　要不是有些话必须要他来说，周瑜来都不想来。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哪来的视频？”陆志廉搭着敞开的车门问。
　　周瑜眨眨眼一笑：“会有机会的，等你下次请我吃饭啦。”
　　“那就现在请啊。”陆志廉急的抓心挠肺。
　　“有约了，拜拜。”
　　周瑜背对他摆摆手，打开车门走人。
　　“喂。”
　　陆志廉无奈脸，只能看着车走。
　　身边的女手下问：“陆sir，他是不是耍你啊？我们这么做担了很大风险的嘛。”
　　icac直接向港督负责，这事陆志廉汇报都没汇报，她随便想想就觉得回去以后很难有好果子吃。
　　“要变天了嘛，怕什么？走了。”
　　陆志廉动作一顿，对着女手下说道：“不过呢，你说耍…也有，你以为他好心把人让给我们先审，实际上呢，是让我们去医院帮他打头阵，陈李明生的嘴肯定不好撬，有的忙了。”
　　“哇，这么阴险？”女手下咋呼脸。
　　她刚才还觉得周瑜至少在这一步上非常仗义。
　　把陈李明生交给廉记，那首功也就是廉记的了。
　　谁知道，区区这么一句普通的话里居然都藏着这么大的算计。
　　陆志廉哧的一笑，玩笑起：“你要有他一半阴险，你起码是调查主任，走啦。”
　　难是难，但陆志廉明白，只要撬开嘴，首功确实也给了他。
　　……
　　车子疾驰，就在会议展览中心众人久久不能平静的时候，就在全香江都被会议传出的巨变震惊的时候。
　　周瑜到达了目的地，非常安静。
　　新界粉岭高尔夫球场，这次的卡当然是自己办的了。
　　打了个电话问了下方位，周瑜坐上球童开的小车到达。
　　“来了啊。”
　　老高拄着球棍笑着招了招手，他的身边就是今天的绝对关键人物，副处长郭展亮。
　　谁能想到，周瑜散播出去的病重人物郭展亮；谁能想到，在警队高层会议上纷争不断的两人。
　　此时此刻居然笑呵呵的站在一起，悠闲的打着高尔夫球。
　　“顺利么？”郭展亮问。
　　“当然。”
　　周瑜微笑点头，也没拿球杆，就这么空着手走了过去。
　　郭展亮听到这话吐出一口气，神情又轻松了些许。
　　老高看他这幅样子，笑话道：“都是意料中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郭展亮摇了摇头：“事非经过，不知难。你们两人不在其中，很难体会。”
　　老高毫不顾忌的嗤笑一声，“那也是你当初自己的选择，得到一些失去一些，怪得了谁？”
　　“我不怪谁，起起落落很正常，看开了，想通了，结局如此，不算差。”
　　郭展亮傲然。
　　老高拍了拍他的背，两人一起走。
　　“入泥沼易，出泥沼难。斗了这么久，你能在最后关头想通，我觉得殊为不易。”
　　“不用跟我说这种话，时移世易，有些人太蠢看不清局势，说好听点，我这是亡羊补牢，力挽狂澜。说难听点，我也是为了自保。”
　　“猜到了，要不然你也不会从那么早就开始录像不是？”
　　老高对着郭展亮一笑。
　　郭展亮眯着眼，神情晦暗：“要不是他们实在太贪心，何苦与一盘大局就此散尽。”
　　老高轻哼了一声，“那就是一帮臭虫，天天琢磨着扰乱局势，以为别人看不懂么？
　　他们在新界搞这一出，不就为了掌控新界和内地的海岸线么？就想在97搞点动静出来！”
　　“不止啊。”
　　郭展亮顿了顿道：“97的部队换防，就要从新界的关口进入，在那里，他们安排了新界的原住民和社团，就准备在7月1日彻底建立双方的冲突，然后在国际舆论上施压。”
　　“拦军队？”老高脚步一顿，皱眉道：“你还知道什么？”
　　阿瑜不去会议中心走一遭，为郭展亮证明卧底身份，彻底洗清郭展亮在这个团伙里的污名，有些话，郭展亮也根本不会说。
　　这就是达成协议的一部分。
　　因为周瑜代表的就是老高的意志，也是未来警队一哥的意志。
　　再加上周瑜本身的声望，他大庭广众之下亲口说出的话，即使陈李明生反咬，郭展亮也能从容脱身。
　　所以必须周瑜去，换谁都不行。
　　“他们准备在新界准备了很久，就打算用在那一天。”
　　郭展亮的目光透着一丝寒意：“到时候让新界的古惑仔带头冲击军队，然后制造冲突引不知情的原居民加入他们的阵营。
　　不管是军队出手镇压，还是军队克制不出手，这都能反映出港岛和内地的不合，彻底引爆国际舆论。”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老高声音略沉，有时候舆论比真刀真枪更可怕。
　　很多人都有盲从的心理，新界一起，顷刻间就会席卷全港。
　　冲突的是港人和内地，鬼佬方反而可以超然之上。
　　证明在它治下时期是多么的平和，证明内地接手后有多么的不妥，证明港人对于接手有多么的抗拒。
　　“他们还准备在交接仪式上搞鬼，让预定的时间延后……”
　　郭展亮此刻已经没了顾虑，既然要说，那就一吐为快。
　　交接的每一步都是商议好的，即使错一秒都不行，一但发生延误，整个交接流程都会出现不可预知的变故，传出去就是笑话。
　　这也是证明内地组织能力不行的理由之一。
　　老高拍了拍他的背，诚恳道：“谢谢。”
　　郭展亮一笑：“谢我干嘛，我难道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么？”
　　“那就是一帮十足的蠢货！连个城头变幻大王旗都看不懂，还在那里当狗。”
　　老高摇摇头，不屑道：“你信不信，这次陈李明生出事，鬼佬那边一句话都不会帮她说。”
　　“我就是明白这个道理啊。”郭展亮语气略微萧索，目视前方，眼神涣散。
　　“就算成功了又如何？就算当了这个处长又如何？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这句是你心里话。”老高笑笑，似笑非笑道：“你要不是担心秋后算账，恐怕你也不会这么容易把东西交出来。”
　　“这还真不是。”
　　郭展亮认真的摇了摇头，严肃道：“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没有人的屁股干净，我们的纷争已经乱起，我当了处长，你这个副处长不服我是第一，你们家的阿瑜绝对会盯死那帮人，5年，即使我有信心不出错，我对那帮人也没有信心，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蔡元祺，钱瑞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被他们拖下水，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老高微微一笑，转身对着周瑜道：“听见没，郭sir夸你呢？”
　　周瑜马上一个敬礼：“thank  you，sir。”
　　郭展亮哼了一声，这敬礼多少有些嘲讽的含义。
　　不过他马上就露出了笑容，不在乎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改名字了？”他饶有兴趣的说。
　　“改成什么？”老高问道。
　　郭展亮轻笑一声：“以前这里叫皇家高尔夫，现在，这里的皇家两个字已经去掉了。”
　　“怎么，你是听见这里改名了，才作出的抉择？”老高笑呵呵的开玩笑。
　　谁知道郭展亮一点头：“对！”
　　老高挑了挑眉：“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缘起这里，缘灭这里，这不就是个轮回么？”
　　郭展亮感慨的一笑，轻松的扭了扭脖子：“这一点阿瑜应该很有感触吧？”
　　周瑜微微思索，努嘴点头：“确实，要不是蔡元祺拉我入伙，我也不会关注到这一帮人。
　　缘起的说法很贴切，至于缘灭……
　　拉我来的目的是培养我当上处长，但现在由一个马上要当处长的人掀翻这一切，此情此景，确实也非常贴切。”
　　郭展亮哧哧一笑：“我哪还是什么处长？能全身而退，满足啦，有空找你打打球啊。”
　　周瑜眼神挑了下老高，看来有些话老高没说啊。
　　老高轻笑道：“郭sir，警务处没你可不行，你就再干一届吧。”
　　郭展亮步伐顿时顿住，表情呆滞：“你说什么？”
　　“再干一届，你现在可是有大功之人。”
　　老高认真看着他说道：“如果你这个时候走，外面对警队就会有很多猜测，对这次的事件也会有很多猜测。
　　已经有了蔡元祺和钱瑞安，再加上鬼佬撤走，人员大量变动，97之际，警队绝对不能乱。只要不帮鬼佬，我也会支持你。”
　　“你认真的？”郭展亮不解的问道：“我不上，那就肯定轮到你了。”
　　老高微微一笑：“有什么关系？你干完，不还是我？”
　　郭展亮一愣，哈哈大笑：“你啊……走打球。”
　　郭展亮步伐变的稳健向前。
　　老高的想法他能猜到一点，这是要让他去顶雷。
　　警队和总督，周瑜和总督都起了冲突，如果是老高上台，要抗的就是老高，如果是他上台，前排就是他了。
　　话不用尽言，但他也没有拒绝。
　　他上位处长，老高多罩周瑜5年，周瑜从这件事里脱身，三个人都是赢家。
　　“这一届处长不好当啊。”老高跟在后面，对着周瑜感慨道。
　　周瑜点头：“嗯，还要靠他挖出那帮人，彻底清洗。”
　　都是得罪人的活，论对那帮人的熟悉，没有人比郭展亮更熟悉了。
　　“录了么？”
　　“当然，我习惯买保险。”
　　两人相视一笑，上前。


第五百二十八章 晋级
　　外界的气氛不会像球场三人一般和睦。
　　只有心惊。
　　会议结束，港督就直接打电话把警务处长严厉斥责了一顿。
　　不说缘由，不敢说缘由，就是东拉西扯，抓着平时的一点小错漏使劲喷了15分钟。
　　怒火在哪，相当明显。
　　处长听了两句，皱着眉把电话搁置一边，都是要退的人，谁怕谁啊，还训孙子一样训，一点脑子没有。
　　行动处和管理处都达成共识了，他一个要退休的掺和进去干嘛？
　　丢人现眼。
　　港督喷了15分钟，喂喂几声才发现对面根本没听，气的砸了电话，紧接着又不忿的打给icac。
　　icac倒是有人听了，而且还是非常的温文尔雅。
　　可icac的一把手本来就是鬼佬自封的爵士，本身就是鬼佬那边的人，骂了也是白骂。
　　然后最可怜的受害者陆志廉就被叫到了会议室，臭骂了一顿。
　　意料之中的事，陆志廉唾面自干。
　　然后他就打电话向周瑜抱怨，把几分钟的臭骂说成了整整一个小时，还说他这次的后果很严重，icac专员说要严惩他这种行为，分分钟就可能失业。
　　如果把事情的内幕说给他听，他一定能有理有据的说服上司，就当是为了他的工作着想，说吧。
　　周瑜想了想说了一句：“这不是好事么？要不要我找人把你调过来？o记，nb，内部调查科随你挑，保证比你在icac阻力小。”
　　陆志廉在沉默中憋出一个‘靠’字，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挂了电话。
　　在上司那受的气，在周瑜这吃的憋，一定要收回来，陆志廉反手开始燃起战火。
　　陈李明生的被抓，有一大批人都要跟着胆颤。
　　谁也不知道陈李明生会说什么，谁也不知道陈李明生会把谁咬出来。
　　而晋升名单的重新审视，更让一些人坐立不安。有鬼的，没鬼的，都不安，这就是突破的绝佳时机。
　　陆志廉一刻都不等，直接开始指挥调查主任频频出手。
　　icac反贪污部门几乎全员出动，根据陈李明生日常关系，直接带人回来问话。
　　这次的问话难度比以前不知道容易多少。
　　icac这个部门的威慑力，再加上陆志廉黑脸下的面无表情，许多人直接开口认罪，企图减刑。
　　然而，其实陈李明生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脑出血还躺在医院里。
　　……
　　警队里，虽然老高和郭展亮已经达成了高层协议，但同样不会平静。
　　清洗开始。
　　有问题的被摁住，聆讯直接不过，已升职的被调离，要害部门坚决不能留人。
　　如果是郭展亮明确掌握把柄的，内部调查科直接介入抓捕。
　　高层达成共识，铁拳向下，摧枯拉朽。
　　警队的这次中层变动让许多人担忧，但同样巨变也是生机，很多原本未挖掘出来的人才，马上晋级聆讯，相信很会走上关键岗位。
　　只有总警司以上的人，即使有问题也不会动，因为位置就这么多，调来调去区别不大。
　　但是等待他们的将是郭展亮的5年，老高的5年，不说后来者，光这10年就足够把这批人熬废。
　　新界南北，持续的动乱在陈李明生被抓的消息传出后，突然停息。
　　警队都没有加大抓捕力度，但就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停了下来。
　　这很有趣，两者一结合，就有外人猜测这背后是陈李明生在搞鬼。
　　不得不说，这一脑门屎扣得正当好处，全中啊！
　　至于新界那帮人，动都动过了，想要缩起来，天底下可没那么便宜的事，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就趁着这股各方势力注意点都被吸引的时候，周瑜要加快力度，完成监控探头的全面铺设。
　　期间，周瑜再次参加警队和保安局的二次面试，顺顺利利。
　　时间走到3月1日，为期两个月的角逐终于开始揭晓结果。
　　对任何有希望登上新一届名单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喜庆的日子。
　　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有人早上刚刚通过聆讯，被告知大有希望，转眼下午就被icac带走，一去不回。
　　香江会议展览中心，进入的人对于发生在两个月前的事情，心有戚戚，谁又能想到，那一天的一个视频，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下面宣布警队新晋宪委层人员名单。”
　　港督亲自站在台前，拿着稿子对着话筒念了起来。
　　政务司长的最新人选双方还在拉锯，他只能亲自上台宣布。
　　而且为了防止又出什么古怪的事情，他连电脑都不想用，被强行要挟的那一瞬间画面，简直刻骨铭心。
　　港督照着名单一个个名字念了下去，很多名字会场的人都不认识，但是他们都在等待一个名字，一个记印象深刻的名字。
　　警队38位晋升人员，念到35，没有，念到36，没有，念到37没有，所有人的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全场的目光紧张的看着港督。
　　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他们不想5月份再来一次。
　　港督面无表情的看着名单，稍微顿了顿，许是非常不情愿般的抬头念出。
　　“最后一位晋升人员，总督察……周瑜晋升警司！恭喜。”
　　啪啪啪啪，热烈的掌声朝着警界人士所坐区域奔涌而去。
　　身边的警界人士也朝着周瑜的方向看了过来，使劲鼓掌。
　　众望所归，所有人的心都落了地，周瑜在名单就好，要是不在…又有多少过手人员要睡不好觉。
　　周瑜起身对着港督一点头，基本的礼仪要有，只是港督看着他明显的笑不出来。
　　没关系，我就喜欢看你一脸不爽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周瑜微笑转身对各区域作出回应，待坐下，马上就是一片贺喜之声。
　　“周sir，周警司，恭喜恭喜。”
　　“周警司，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祝愿你早到宪委管理层。”
　　“谢谢，谢谢诸位。”
　　周瑜瞟了一眼这说他早到宪委管理层的总督察，很有眼力价嘛。
　　从警司往上都是宪委层，但是宪委级管理层可只有8位。
　　一个处长两个副处长加上五个执行部门的处长，这就是祝他早到高级助理处长了，恭喜之间，也见档次。
　　会议一结束，周瑜就开车回老高家，一家人今天都请了假，专门在等他庆祝一番。
　　打开门，便是一个大肚婆的拥抱，高希璇已经显怀。
　　“欢迎周警司回家。”高希璇笑嘻嘻。
　　“谢谢。”
　　周瑜温和的搂了她一下进门，桌上已经是一桌子的菜，就连红酒都已经开好了。
　　“开饭。”看着报纸的老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餐桌问：“你那电脑部的监控进展怎么样？”
　　周瑜点点头：“挺好，新界那边捣乱的龟缩起来了，这两个月的时间，监控的全面铺开进展的非常顺利。”
　　西九龙的铺设已经全面完成，被打砸的新界南北也达到了百分之50的监控覆盖率。
　　“预期呢，什么时候可以完成？”老高坐了下来，拿起桌面上的红酒倒了两杯。
　　“我跟他们说了，所有监控工程，必须在7月1号之前完成铺设！”周瑜也坐了下来。
　　“很好，我们必须要把破案率升上去，要让市民看到一个全新的香江，一个不同于鬼佬时期的崭新香江。”
　　老高笑着一环视，举杯：“那我们就为阿瑜成功晋升警司干一杯。”
　　“干杯。”周瑜笑呵呵的碰杯。
　　噌~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宣告祝福。
　　三个人喝酒，至于高希璇那就只能喝饮料了。
　　“吃菜。”
　　周瑜夹了只螃蟹，剥起来问道：“董特首那边呢，政务司司长的人选有了么？”
　　老高抿了抿嘴，古怪的笑：“还在商议，鬼佬那边都要疯了，特首的位置没拿到，本来钦定的政务司司长又在宣布仪式上被抓，急的想咬人。
　　接下来的风波又稀拉哗啦进去一片，这次是真的伤到根骨。”
　　“特首那边什么态度？”
　　“当然是不肯了，死咬住不松口，就抓着陈李明生的点，说他们举荐的人私德不行，让他们睁大好好看看，别尽给出一帮贪污犯的名单，我估计啊，拉锯战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周瑜呵呵的笑笑，鬼佬舍不得太正常了，这两个位子没了，话语权大失。
　　这辛辛苦苦培养的高官，躺在医院脑溢血，得多痛心啊。
　　“值得干一杯。”周瑜举杯。
　　老高碰了下抿了口酒道：“董特首让我谢谢你，揭露的爽快，要是拖到97后，丢脸的就是他这一届了。
　　我跟他说了你在会场要挟港督的事，港督还一板一眼配合你，他现在看到港督的脸就想笑。”
　　“这么辛苦，也不来点实际的，比如请我吃个饭啊，或者请我喝奶茶也行啊。”周瑜玩笑道。
　　“有。”老高点点头：“他说请你吃饭。”
　　“…还真请啊？”周瑜想了想摇头：“算了，接下来的时间我还要抓紧打击社团，o记那边还等着我上任呢，我哪有时间。”
　　“真不去啊？那我回掉了？”老高玩味道。
　　周瑜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不对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老高挑眉：“回归晚宴，去不去？”
　　周瑜嘿嘿一笑:“盛情难却。”


第五百二十九章 警司周瑜上任
　　总部警政大楼西翼23楼，o记。
　　“sir。”
　　周瑜站在李文斌办公室门一个敬礼，上班第一天，尊重点。
　　李文斌看向门口的一身白衣，眼神里稍带恍惚，顿了顿才说道：“进来啊。”
　　他起身走向饮水机，亲自给倒了杯水放到周瑜面前。
　　“thank  you，sir。”
　　李文斌转身走回座位：“初见你时，觉得你跟我儿子也差不多大，想不到才几年，你都已经是警司了。”
　　李文斌想起两人刚见面那个场景，手下被抓，他摆明了就是去以势压人，当时他就已经是高级警司，而周瑜呢，只是个高级督察。
　　天然的身份差距却能顶住压力，最难能可贵的就是，48小时内还把案子给破了，让人发不了飙。
　　“我当时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不像我家的仔才刚刚毕业。”李文斌颇为感慨。
　　“我靠岳父的嘛。”周瑜随意玩笑，转而问道：“家俊毕业了么？”
　　李文斌就李家俊一个独子。
　　“嗯，我把他丢到军装部了。”李文斌点头。
　　“军装部，巡街这么惨？”周瑜玩笑道：“要不让家俊去我那算了，我给他找个好点的督察带带。”
　　“要找人我需要靠你？”李文斌一瞪眼，语气又缓和道：“让他在下面历练历练也好。”
　　“你找的人能有我亲自带好？”周瑜表情玩味道：“给你机会别后悔啊，到时候我可不卖你面子。”
　　李文斌97就要升职调离o记，到时候还真不管他周瑜。
　　“哼。”
　　李文斌傲然的轻哼一声，起身轻喝：“开会去。”
　　会议室。
　　李文斌坐于台前，目光扫向台下4人。
　　一个副主管，三个警司，这就是o记的管理层，至于总督察，不够资格在这。
　　“大家都是熟人，我就不多介绍了，周瑜将会负责b队的事务。”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朝着周瑜望了过去，打起了招呼。
　　“阿瑜，升了职，期待你作出更大的成绩。”高级警司万晞华面带微笑。
　　“thank  you，madam。”
　　周瑜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万晞华的语气比周瑜印象中好了不少，以前万晞华对他可一直是冷冰冰的。
　　周瑜知道点内幕，等李文斌调走，她就该是o记的首任女性主管，能做到这个位置，能力肯定非同一般。
　　万茜华冲他微微一点头。
　　以前的周瑜再牛逼，也成不了这间会议室的常客，顶多就是能以下属的身份来汇报。
　　她以前对周瑜谈不上喜欢，甚者是不喜欢。
　　周瑜有事基本都是找李文斌，这让她这个副主管没什么存在感。
　　况且她还有两个儿子，差不多的年纪，也都在o记，但是两个儿子还只是高级督察，周瑜就已经是警司了。
　　当妈的，吃醋也会有些，没谁会觉得儿子比别人差，她的儿子本身也优秀。
　　但今天，周瑜能坦然的坐在这，从督察级的执行者变成了警司级的决策者。
　　决定的事务也不再局限于西九龙这样的一区一地，而是o记在整个香江的战略部署。
　　身份变了，有些想法她必须要改变，这是事实。
　　等李文斌走，她真当了o记的主管，多一个得力的下属没什么不好。
　　或许应该说非常好！
　　“阿瑜。”老熟人警司陆启昌竖起大拇指，简单的就是一个扬头，阳刚潇洒。
　　“谢谢陆sir。”周瑜笑了笑。
　　然后把目光扫向了最后一个人，也是熟人，邝智立。
　　“周sir，期待合作。”邝智立微笑。
　　“一定。”周瑜点头。
　　邝智立算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灵活’。
　　在上次蔡元祺的案件中，邝智立扮演了一个送卡的角色，就此周瑜就能判断，邝智立肯定已经被蔡元祺邀请加入。
　　但当周瑜的人找上门，邝智立反手就把蔡元祺卖了，并且主动承认有被邀请。
　　但他的目的只是想查探这个组织是否存在重大问题，类似于卧底。
　　这个说法不得不说，相当灵活。
　　有组织罪案本身就在o记的调查范围，邝智立除了送过一张卡，其他的方方面面都没有问题，不管是升职方面还是经济方面。
　　周瑜事后跟李文斌说起此事。
　　李文斌看着窗外的风景，叉着腰说：“当上司就是这样，越往上走越难，这样的事情你会遇到很多。
　　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都很有能力，有能力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做事方法。
　　就跟你一样，就说你手下的那个陈永仁，他要是被拍到跟古惑仔吃吃喝喝，你觉得他是在收钱还是在钓鱼？
　　他要只是个警长，没问题，你可以直接抓起来，但他如果是督察呢？
　　他是指挥官，他有自己做事方法的，他不可能事事都跟你汇报。
　　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不让他过督察的原因。
　　陈永仁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一身泥洗不清，出了问题受到的攻奸会更多，外面的风言风语，同事的不信任，他的内心可能分分钟就会崩溃。
　　所以，说回albert，如果这样我就怀疑，那我要怀疑的人就太多了，我信他，我也必须选择信他。
　　退后一步讲，就算他真有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以后再说？”
　　“ok，我信你的眼光。”
　　周瑜点头，听得出来，李文斌确实很喜欢邝智立。
　　今天会场上邝智立能坐在这也说明了这一点，不是总督察邝智立，而是警司邝智立。
　　这间会议室能坐的就这么几个人。
　　周瑜目光所及，都是熟人，想想也跟位置越来越高有关，越往上自然圈子越小。
　　不管怎么说回o记，真就跟回家一样，熟得很啊。
　　“熟悉完了，有几件事说一下，最重要的事还是打击社团。
　　这段时间牵涉到回归，上头给我们的命令就是要确保这段时间的和平和稳定。
　　周瑜，你的组负责三合会，你尽快动起来，敢冒头的严厉打击。”
　　“我尽快。”周瑜点点头。
　　“不止尽快。”李文斌摇了摇头：“今年o记的目标是捣毁起码两个社团，我在o记还有三个月，我走之前，你必须搞定一个社团。”
　　周瑜瞬间苦笑脸：“半年一个，你就给我三个月啊？”
　　一上来就压任务指标，时间还减半，这操作真骚。
　　李文斌嘴角微笑：“对别人半年，对你就是三个月，要不然怎么显得出你周瑜能力出众。”
　　“thank  you，sir。”
　　周瑜从牙缝里挤出笑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简直不当人子。
　　难怪一听他要回o记，天天催他赶紧上任。
　　李文斌直接无视，看向邝智立。
　　“albert，你的组负责军火，回归期间，不管是集装箱货运还是走私偷渡，一律严查！”
　　“一直在查，抓了三伙人了，还有多条线索在跟进。”
　　“嗯，还有黑市军火，查到一个抓一个，如果买家确定是社团成员，交给周瑜。”
　　“明白。”
　　李文斌又把眼神转向了周瑜，似笑非笑道：“别觉得难，albert那组人今年的保底是8宗团伙走私，现在抓到的有三伙人了。”
　　周瑜打量了神态自若的邝智立一眼，对着李文斌说道：“谢谢李sir督促啊。”
　　邝智立能力确实不错。
　　“其实我占了工作便利，我本来就在o记嘛，情报没断，不像周sir去了电脑部，说起来你的监控系统也帮了我不少忙，很好用。”邝智立对着周瑜微笑。
　　“那也是邝sir你实力强劲。”周瑜随口捧道。
　　“说的有道理。”李文斌点点头：“既然占了阿瑜的便利，那albert，你的三宗清零，今年目标重新计算。”
　　噗，周瑜差点笑出声，这李文斌真踏马腹黑。
　　邝智立抽了抽嘴角，一点头：“yes，sir。”
　　李文斌面不改色的转向陆启昌。
　　“阿昌，最近有人趁火打劫，有组织犯罪有抬头迹象，你经验多别的我不多说，必须摁下来。”
　　“明白。”
　　陆启昌虽然也已经有掌握的明确线索，但前车之鉴，此刻他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蹬蹬蹬。
　　李文斌扣了扣桌子，扫向众人：“阿瑜前段时间在电脑部把监控的事情推了起来，这是一个利器，你们要多多运用。
　　这段时间多辛苦下，趁他们还在用老一套办法的时候，我们以快打慢，把信息差优势利用到最大化，给他们迎头痛击。”
　　“yes，sir。”
　　“散会。”
　　闲聊可以找别的时候，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几个人各自回房。
　　周瑜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上已经换了牌子，警司周瑜。
　　打开门，极具视野的落地窗映入眼帘，左手边是办公桌书架，右边是沙发，茶几，饮水机。
　　桌上少不了的就是电话，电脑，一个笔架，一个地球仪。
　　周瑜随便看了看，收拾的很干净，多余的东西上一任走的时候都带走了，这就很好。
　　拎包入住，简单就好。
　　第一件事，打开电脑，查看手下资料。
　　警司和总督察的最大不同当然是层级。
　　接下来就是管辖区域，现在全香江的三合会都归他管辖。
　　说句一点也不夸张的话，就现在，他想让哪个社团喝西北风，那就一定喝不到东南风。
　　只要一个电话，不管是ptu还是军装部，必须全力配合，不用再向以前一样，还得用何展文的人情。
　　虽然何展文好像没什么不乐意……
　　再接下来就是人选。
　　三合会调查组，他作为警司主管，接下来就是两个总督察副手，每个总督察再带两个组。
　　小社团不用他们总部来管，有底下的反黑组，但是四组人管理5个区的中大社团，工作不可能容易，所以人选能力很重要。
　　电脑上的第一位，周瑜看见名字一笑，居然是她。
　　总督察庄卓嬅，飞虎队王牌狙击手庄卓源的姐姐，打过一次交道，记得受过情伤，性格变得冰山。
　　还有一位总督察空缺，暂时不管。
　　继续看下去，高级督察邱励进，看履历年轻有为，确实战绩不错。
　　最为重要的信息，他是万晞华的大儿子，以后大老板的爱子，这一点要稍微上点心。
　　剩下的三个督察组长都是熟人了。
　　高级督察韦世乐，高级督察梁小柔，还有一个就是黑面铁塔。
　　见习督察罗继。
　　周瑜想起他就想笑，想到罗继以后带组出去，比黑社会还像黑社会，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事，陆启昌居然没把他划到自己手里去。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拿起桌上电话。
　　“你刚才说的事，我问了下他，他想跟你。”李文斌淡淡说。
　　周瑜轻笑，谁刚才这么傲娇的。
　　“让他来吧，我缺个跑腿买奶茶的。”
　　“……你随便用，我没意见。”李文斌直接挂了电话。
　　周瑜放下电话，挺满意，买奶茶这当然不可能…不可能天天买奶茶，偶尔肯定有。
　　但这意思就是这样，明确告诉李文斌，心疼你就别放过来，人怎么用我说了算，你别指手画脚不满意。
　　李文斌当然听懂了，然后也答应了。


第五百三十章 调人
　　李家俊的事情先放一边，反正到时候人员编制放在行动组，那里位置多，实际上就让他当个秘书好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解决这个总督察的人选。
　　邱励进刚刚提了高级督察没多久，升他升不了，万晞华那里不会有意见，组里其他人也没资格，这人还是要从外面调。
　　周瑜仔细想了想，他认识的人层次普遍太高了点，总督察级的好像该升的都升了。
　　高级督察级的，最近的就是陈国荣了…不对，还有一个一起去泰国扫过毒的马昊天。
　　周瑜马上在内网查了查，马昊天，信息显示他这次升总督察了，人选倒是不错，级别的问题不用他再想办法解决。
　　根据记录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马sir么，我周瑜。”
　　“周…sir，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恭喜啊，升警司。”
　　“多谢，有没有兴趣来o记帮我？”周瑜单刀直入。
　　马昊天哼笑：“怎么会找我呢？这要是被人知道周sir刚上任就请我，说出去也很有面子啊。”
　　周瑜微笑：“泰国一行合作愉快嘛，接下来我们o记的重心是打击社团，你有扫毒的经验，直接能上手。”
　　“很高兴周sir请我，但老实说，我上司虽然差了点，他对我还不错，大家这么多年也有感情，我直接走对他也不好。”
　　马昊天像是想起开心的事，哧哧笑笑：“而且他年纪比我大的多，我都36了，老实讲，面对一个年轻的上司心里上很难接受。”
　　“ok，讲感情应该的嘛……”
　　nb不比o记差，马昊天不想来也在意料之中，做生不如做熟，而且确实很多人讲感情。
　　周瑜想了想开车出门，前往东区警局，陈国荣是肯定不讲了，那上司恨不能一脚踹了他。
　　“sir。”门口的军装抬手一个敬礼。
　　“嗯，陈国荣高级督察的办公室在哪里？”
　　“在里面，左拐，然后右拐…sir，我带你去吧。”
　　还算有点眼力价，就这左拐右拐的说都说不清。
　　“带路。”
　　“yes，sir。”
　　军装挺拔身子大步在前，周瑜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呐，就是这一间。”军装对着周瑜一指，朝里面喊一声：“有人找陈督察。”
　　这是一间大办公室，有人抬头，周瑜认识，陈国荣的组员，阿旗。
　　“周sir。”阿旗起身快走两步，近前笑道：“周sir找陈sir么？他被叫去大sir办公室了，要不你先进来等等？我帮你泡杯茶。”
　　“不用麻烦了，你们陈sir最近怎么样？。”
　　周瑜对陈国荣手下的人都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抛弃长官从陈李明生门前走掉，不能说他们错，自保嘛，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们很难受到上司喜欢，就这么简单。
　　“陈sir…最近不太好。”
　　阿旗瞅了瞅门口，靠近些低声道：“虽然陈李明生的事最后查证是有问题，但是陈sir程序上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嘛。
　　再加上我们大sir因为这事升高级警司被否了，所以有气都朝他发去了。”
　　“被否了？”周瑜皱眉。
　　“是啊。”阿旗神秘兮兮的说：“前几天结果出来，大sir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一通火，都听见里面砸杯子的声音了。”
　　周瑜哼笑了一声。
　　屁的被否了，第二次升职开展的时候早就把陈李明生打成鬼了，对付鬼会有问题么？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
　　周瑜想了想摸出电话打了出去。
　　“喂，曾sir。”
　　“怎么啦，监控装完了？”曾向荣现在最关心这件事。
　　“我都在o记了，曾sir，监控的事你直接问电脑部去。”
　　“对哦，那你找我干嘛？”
　　“问个事啊，我听说东区的警司升职被否了，什么原因？”
　　“东区…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真要不方便说就算了。”
　　“还不是你小子搞的鬼，撺掇着他手下去抓陈李明生，结果他一个警司拎着东西去陈李明生家门口说好话，门都没进去，还被小报记者拍下了，这怎么升？”
　　周瑜想了想觉得这话不对劲，这警司要是对陈国荣这么好，都愿意替他去赔罪了，怎么还会死命骂他呢？
　　十有八九是某些人借着赔罪的名义，上门攀关系去了。结果陈李明生倒了，彻底没了。
　　“谢了，曾sir再见。”
　　周瑜挂了电话，对着阿旗一扬头：“哪间房，带我去。”
　　“yes，sir。”
　　警司房门口，周瑜对着阿旗摆摆手，就站在门口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老警署隔音不好，再加上里面的人嗓门大的出奇，根本不用贴过去。
　　“你自己说，我为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了？哪一次出事不是我给你顶着？你还想调职？你调哪里去，谁会要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周瑜听的一愣，这好像跟想的不符。
　　怎么是陈国荣自己要调职，他上司还不同意的样子。
　　只听见房间里的陈国荣闷声道：“既然我废物，你让我走就是了。”
　　“又想去祸害谁？”戴警司喝道：“我为了你去求情，连升职都丢了，你好意思走？不把东区的破案率提到全警署第一，你哪都别想去！”
　　“我办不到。”陈国荣沉声道。
　　“办不到那你就一辈子做你的高级督察！我升不了职，你也别想升职！”
　　戴警司瞪着眼冷笑：“别以为认识什么周瑜就有人帮你了，事情出了两个月了，他来看过你么？
　　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利用，人家好好的上了警司，上了宪委公报！
　　人家有背景，你呢，小小的高级督察，瞎掺和，还不是我帮你擦屁股？”
　　“擦得真好，厕纸还是局内通报。”陈国荣低笑。
　　“局内通报那是保护你！”戴警司红着眼喝道：“没有这局内通报，你分分钟被……”
　　咚咚咚，周瑜敲了敲门。
　　“谁啊？滚！”戴警司朝着门怒喝。
　　周瑜转了下把手开门进屋，对着他微笑道：“戴sir，我来找陈国荣，听到你这里有些动静，我过来瞧瞧。”
　　戴警司40岁的脸愣了愣，马上撑起一个熟练的笑容，快走两步哈哈道：“原来是周sir啊，大驾光临，进来坐，进来坐，喝什么，茶咖啡，我叫人给你泡。”
　　“不用了，我一会就走。”
　　“那哪行啊，周sir你难得来一趟，上次来找阿荣我都没碰上。”戴警司快步走到门口瞅了一眼：“阿苗，泡杯咖啡来！”
　　站着的陈国荣看见周瑜也有些愣神。
　　周瑜也不看他，自顾自的走到沙发坐下：“戴sir，我这次来是来调人的。”
　　戴警司脸色马上一变，转身似怒又勉强笑道：“周sir，我们警署不比大部门，会破案的人少，你这要是把陈国荣调走，说实话，我们这东区的治安就堪忧了。”
　　周瑜打量了这确实有些老旧的警署布置，边看边说：“戴sir，装修老了，隔音就不太好，刚才门口可有好几波人窃窃私语…
　　骂人的话无所谓，但你这话可不要让手底下听见，免得人家觉得这东区就一个陈国荣能行，多少伤人心啊。”
　　戴警司面色嗔怒，又不得不缓和下来，微笑道：“主要我也是舍不得陈国荣不是，阿荣，你说是不是？”
　　他扭过头朝着陈国荣一瞪眼。
　　陈国荣蠕动了嘴唇，似笑非笑：“是，戴sir确实挺舍不得我。”
　　“对，周sir，你看。”戴警司没脸没皮的笑呵呵：“其实阿荣也舍不得这里，他的光辉历史都是在这里。”
　　“想不想走？”周瑜看着陈国荣问。
　　“那他肯定不愿意啊。”戴警司呵呵笑。
　　“我愿意。”陈国荣点头。
　　戴警司的脸瞬间阴沉，陈国荣虽然会惹事，也惹过大事，但必须承认，这个人破案很有一套。
　　半年后他还有一次升职的机会，如果在这半年里把破案率搞到全警署第一，他很有可能洗刷污点重新翻身。
　　但要是走了，破案率别说上升，就连稳都别想稳的住。
　　周瑜这是在掘他的根！
　　“周sir……”
　　他语气冷淡了下来，说不上冷，但绝没有刚才的热络。
　　老牌的警司，当久了上位者，只要态度稍冷，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出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马上态度又缓和了下来，尽量笑道：“周sir，我的意思是说，你要调人，阿荣当然可以走，但是这警署也有警署的难处不是？”
　　周瑜高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那你想我怎么样？帮你破案？我没那时间。”
　　“那怎么敢劳烦周sir你呢？”戴警司呵呵一笑，走到周瑜身边的沙发坐下，热络的说道：“是这样，你看能不能让高sir来视察视察，震慑宵小。”
　　周瑜玩味一笑，好家伙，打主意打到老高身上去了，这是想走捷径呐。
　　只是这怕不是在想屁吃，光他的大老板曾向荣都已经给他判死刑了。
　　周瑜摇了摇头，看着陈国荣说：“你直接申请去o记，现在就去。”
　　“好。”陈国荣点头，马上出门。
　　“周sir！”戴警司听着关门声愠怒低吼。
　　周瑜没有说话，手指静静的在翘起的膝盖上弹着，等着陈国荣回来。
　　戴警司的眼眉低垂，身上的怒意极具上升。
　　陈国荣很快就回来了，这申请书早就准备好了，就差签字了。
　　周瑜起身，拿过陈国荣手里的申请书放在戴警司面前的茶几上，平静道：“戴sir，我这人很公平，拿了陈国荣，你辖区内的古惑仔我帮你严打一个月，保证治安率变好，案件变少，还让你有足够的精力全力解决历史案件，够可以了吧？”
　　“三个月吧。”戴警司抬头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
　　“人不能太贪心，如果你还不满意……那你可以不签。”
　　砰，一支笔被丢到了茶几。
　　戴警司还想再努力一把，只是看到周瑜平静中的冷意，突然喉头更咽。
　　深呼吸，拿起笔：“我签。”
　　陈国荣看着桌面上签完字的申请书，手微微颤抖。


第五百三十一章 腰杆硬起来
　　总部23楼，o记。
　　周瑜从办公室出来，走向会议室。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人员储备完整，打击行动也该展开了。
　　李文斌交代了今年内，他这组至少要破获两个社团，关键最近一个只给3个月，压力挺大。
　　等于别人一年的任务，他必须要在9个月内完成。
　　而且如果只是完成保底，那他跟其他完成保底的警司有什么分别？
　　比如邝智立年底也完成了呢？
　　想要拉开优势，两宗怕是不够。
　　带着思绪，周瑜走进会议室，在门口往里张望，人都到了，而且统一的都看着他。
　　“sir！”大家都站了起来。
　　“都到了啊。”
　　周瑜微笑走到会议桌的主位，扫了眼众人压了压手：“坐吧，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都欢迎我？
　　但是没关系，欢不欢迎的都得是我，既然我来了，那大家就有个准备，互相折磨。”
　　底下一阵哄笑，加班的日子怕是要回来咯，但是只要能破案，有奖金，别的好说。
　　周sir别的不说，福利一向给足。
　　“下面先讲分组方面的调动，madam庄，励进和阿继归你那组，有没有问题？”
　　周瑜双手搭在桌子上，看向左下位的庄卓嬅。
　　庄卓嬅望向周瑜的眼神有些微微发散，显然是在走神。
　　她和周瑜办过一次案子，对周瑜当时的处理办法印象很深。
　　有时候有些警察的做法，很令人不齿。
　　比如抢劫案，明明可以在未发生时解决，但却偏偏等到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再解决。
　　因为防止罪案发生和破获抢劫团伙在功劳上完全是两个概念。
　　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同，救人，而且渡人。
　　事后她去回防过，小女孩恢复的很好，已经被家里的外公接回去上学了。
　　“回神啦，名花有主，还看。”韦世乐敲了敲桌子，嗤笑着说道：“看看我们啦，一帮单身汉。”
　　庄卓嬅轻咳了一声，抿了抿嘴，“我没问题。”
　　“ok。”
　　周瑜点头，看了眼陈国荣：“世乐，小柔，一个鬼点子多，一个心思细腻，你虽然以前在重案，对社团的经验不多，但是道理都是一样的，找证据，抓人。”
　　“其实社团还简单一点啦，杀人案你还要找真凶，社团，谁卖的粉一清二楚，很容易的，找大仓就行。”韦世乐朝着陈国荣一扬头。
　　陈国荣听这话怎么像是给他挖坑，毒品大仓，容易？
　　他是没做过o记，没做过nb，但他又不是没有反过黑，再不济警察也当了这么多年了…
　　打量了韦世乐一眼，这家伙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呐。
　　不过他朝周瑜点点头：“我尽快熟悉”
　　“嗯。”
　　庄卓嬅那边，让罗继看着点，也能弥补一点武力的不足。
　　陈国荣那边武力是够了，多个韦世乐不至于给他挖坑。
　　人员配比完成，周瑜扫了眼众人说道：“既然我接手了这个组，那么上面对我的要求肯定是有的，同样我对你们的要求也有。”
　　大家神态自若的点点头，意料之中，已经有所准备了。
　　周瑜继续说道：“上面对我的要求是今年打掉4个社团……”
　　“几个？”韦世乐惊叫的差点破音。
　　其他人表情也是如出一辙，只是没他那么勇，敢直接向周sir问。
　　周瑜看着他重复：“4个。”
　　韦世乐顿了顿，浅笑道：“头，你要不辞职吧或者给大sir送点钱什么的，省的明年被人调离，面子上不好看。”
　　刚跑路的警司，几个月了，连个社团毛都没捞到。
　　“那我走之前一定先把你调离了。”
　　他敢送，也要李文斌敢收啊。
　　周瑜指着他哼笑一声，板着脸看着众人：“任务反正就是这么个任务，4组人4个社团，很公平，一组一个，谁完不成，我就换人，包括世乐你也一样。”
　　韦世乐吐出一个口气，努努嘴：“ok，为了你不被调走，我一定尽力。”
　　“你们呢，有没有问题？”周瑜看向其他人。
　　“没问题。”庄卓嬅表情淡定。
　　“没问题。”陈国荣根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觉得庄卓嬅都别问题，他能说有问题么？
　　那必须不能。
　　“很好，社团你们自己挑，具体哪个我不过问，如果需要人力物力支持，随时找我。
　　另外，罗继，你刚上手带组，这一个我带你完成。”
　　说四个是给到压力，但是三个月打掉一个的保底周瑜肯定得先自己完成，省的阴沟里翻船，被其他几个警司笑死，刚好，顺便带带罗继。
　　大不了，完成了，再把罗继的成绩清零。
　　“thank  you，sir。”
　　罗继吐出一口气，带组破获和当卧底完全是两个概念，明和暗的斗争。
　　刚才那一刻，他都已经在想卧底的人选了，他的优势就是了解社团，可以派卧底调查取证。
　　只是进入时间太短，卧底怕是很难获取到关键情报，他刚才都愁麻了。
　　大家看着罗继有些羡慕，有周sir帮忙，罗继等于是保送了，嫉妒啊……
　　周瑜嗯了一声问道：“我不在o记一段时间，对下面的社团活动情况不算了解，最近哪些社团不安宁，谁了解？”
　　既然要打，那就打个最活跃的。
　　“新界这段时间很老实，进兴也缩起来了，这两边我都不建议你们选。”
　　韦世乐玩着椅子一颠一颠的给大家忠告：“倒是旺角那边一切照旧，我觉得可以洗一波旺角。”
　　“一切照旧，这么嚣张？”
　　旺角的乱由来已久，地方小，势力却多。
　　以前没空管，但现在都要97了还不老实，那就是找死。
　　“洗一波不行，全聚旺角别的区域容易闹事，还是要分开打，新界，港岛，九龙每个区都要有目标，挑目标的首要条件，这段时间谁还在闹就打谁。”
　　周瑜稍微思考，点了点桌子：“旺角的就我来带罗继打，直接打死以示警告，你帮我挑一家出来。”
　　“那就打王宝吧。”韦世乐脱口而出：“这胖子太嚣张，早就该收拾他了，不过一直有下面反黑的在跟，我们总部倒是没涉入。”
　　“那就王宝！”
　　周瑜一锤定音，相信韦世乐的判断。
　　“说说这个社团的情况。”
　　韦世乐操作了下电脑，把王宝的照片投到了显示屏上。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老年人，穿着黑色西装，头发微白，嘴唇和下巴留着胡须，体型肥大，这肚子估计有200斤。
　　“王宝，47，特能打。”
　　韦世乐在‘特’字上用了相当重的音，眼露兴趣的看着画面说道：“这个人的社团和别的社团不同，他是创立者。”
　　“白手起家，靠一双拳头打出一片天下，到现在整整23年，所以…”
　　韦世乐转回椅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周瑜：“这家社团没有叔父辈，身为创立者，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也就是说，只要王宝一倒，这家社团就可以基本上宣告灭亡。”
　　“你倒是给我挑了个好对象，不过王宝作为出头鸟来打，确实不错，谁让他一把年纪还这么跳。”
　　王宝的凶名由来已久，光在卷宗上周瑜都不知道看到过几次了。
　　韦世乐一个响指，“就是这个意思，既然要打出头鸟，这家正好，底下号称上千号兄弟，真正的话事人却只有小猫两三只。”
　　“这家社团发展的很不健康，完全是个人英雄主义，没有形成一个合理的选举模式。”
　　周瑜桌子一拍，“就他了，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料？”
　　“下面反黑在跟，跟了几年好像没什么进展，晚点让阿继去拿资料看看吧。”韦世乐说道。
　　“也行，任务就这么定了。”
　　“madam，新界那一块就交给你，罗继那组人我不用，你随意调配，不仅任务要完成，而且不能让别的社团乱起来，能不能做到？”
　　“好的。”庄卓嬅清冷一声。
　　“阿荣，你本就在港岛区，生活了这么多年，不熟不是借口，动起来，我要尽快看到成效，明不明白？”
　　“明白。”陈国荣点头。
　　周瑜点了点脑子：“对了，办公室答应你那个前上司的一个月你关照点，干脆就在东区挑，反正连捎带打一起完成。”
　　本就没准备专门帮那警司打，让他潜意识以为是帮他的就可以了。
　　“ok，没问题。”
　　陈国荣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角色转变了，这下好像轮到他前上司配合他了。
　　只要他那前上司还要成绩，那就必须配合他打黑，这么一想，好像挺爽，来了这里确实大不一样。
　　周瑜扣了扣桌子：“有一点大家记住，不管碰到什么部门，如果有不配合我们工作的，直接跟我说，只要不是你们故意找茬，我一定挺你们，我们组不怕事。”
　　“yes，sir！”一下子腰杆就硬了。
　　所有人精神大振，这话相当暖人心，谁不希望有个能抗事的上司？
　　“还有，只要是对我们工作有力，需要什么尽管提，能不能满足我不保证，但是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去搞。”
　　“thank  you，sir！”众口一心。
　　周瑜大手一挥：“做事！”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反黑组
　　“阿继，你跟我走，我们现在就过去，抓紧时间。”
　　“好啊。”
　　既然要做，那就早点做。
　　周瑜和罗继走出会议室，出门，看到一个人已经等在那了。
　　“sir。”军装李家俊标准的一个敬礼。
　　“消息倒是灵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周瑜问道。
　　“我看几个办公室的督察都不在，就找到了这。”
　　“会开车么？”
　　“会。”
　　“给你三分钟换衣服，准备出发。”
　　“yes，sir。”
　　李家俊一个敬礼直接跑走，三分钟，搞一套衣服，换衣服，回来。
　　罗继对于出现的陌生军装问都没问是谁，周瑜也没打算介绍他的身份，李家俊来他这注定是来吃苦的，不是来当太子爷的。
　　三分钟，车子出发，直接去旺角。
　　……
　　旺角警署，食堂，背靠窗边的座位。
　　两个40多岁的男人默默的吃着快餐式的意大利面，白瓷的碗底，暗黄的面条，旁边还有一人一杯的奶茶。
　　对于这份职业来说，除了睡觉，只有吃饭的时间属于自己，就像男人在车里的时间一样，放松。
　　但两个人吃的还是很快，习惯了。
　　“华哥，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得了癌症。”
　　坐在右边的高级督察陈国忠，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就像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紧挨着他右手边就坐的警长华哥，顺畅的吃面动作稍一迟缓，又状若自然的吃了起来。
　　“哪里啊？”
　　声音很正常，和平常没有任何分别。
　　陈国忠吃了口面夹断，拿起奶茶杯，在喝之前吐出两个字：“脑子。”
　　“有的治么？”华哥问的很快。
　　“没有。”
　　陈国忠放下茶杯，继续吃起了盘子里的面。
　　低着头吃面的华哥一笑：“那就是没事咯？”
　　“嗯。”
　　陈国忠无所谓的猛扒了一口，再想扒一口，却看见盘里的面只剩下一口。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拍了拍华哥的肩，平静道：“吃完出来继续做事啊。”
　　“哦。”
　　华哥应了一声，看着陈国忠出去的背影，拿起筷子继续吃面，只是这一口面，咀嚼了两下，有点难以下咽。
　　华哥拿起了旁边的奶茶杯，猛喝了一口，奶茶混合着面条的古怪味道在嘴里回荡。
　　依旧是如此的难以下咽。
　　华哥看着门口早已远去的身影，突然把手里的奶茶杯狠狠的砸到了白瓷碟上。
　　砰！
　　碟子四分五裂，而他手中的茶杯，只剩下了一个耳状的把手。
　　咽了下去，气喘斗牛。
　　……
　　吱，一辆车停在了旺角警署的门口，周瑜三人走了下来，走向警署门口。
　　如果是罗继走在前面，周瑜和李家俊走在后面，倒像是个社团话事人出游，来警局摆谱。
　　可惜，周瑜这张脸很有辨识度。
　　“sir。”军装站姿笔挺。
　　“带我们去反黑组。”
　　“yes，sir。”
　　军装快走两步，周瑜随后。
　　旺角警署上一次装修的时间过去了很久，所以装修显得很陈旧。
　　周瑜站在反黑组门口，看着办公室里面的画面。
　　七八张长条桌子，上面都是一堆堆叠起的卷宗，颜色有些泛黄。还有着一些私人物品，比如相框。
　　最远的地方是一间会议室，只是此刻拉着大半窗帘，关着门，就连阳光都被挡在了外面，让整间屋子显得暗沉沉。
　　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前，似乎在商讨案情。
　　“陈sir。”军装朝里喊了声。
　　几个人抬头看了过来，看见是周瑜，坐在桌子上的屁股挪了下，站了起来，表情上有些意外，但也没多少恭维。
　　华哥依旧嚼着口香糖，其他几人也只是默默看着没有出声，只有陈国忠微笑的走了过来，打起了招呼。
　　“周sir，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
　　周瑜笑了笑，走了进去，刚进去就脚步一顿，看向了右边。
　　紧挨着墙的长条凳上，还坐着一个人，他也站了起来，爽朗的笑：“周sir。”
　　“你是？”周瑜问道。
　　“新来的高级督察，不过还没上班，还有几天。”马军耸了耸肩。
　　周瑜若有所思的点头，调岗是正常的事。
　　只是从这组人刚才对他的反应来看，这组人的感情应该不错，万事以陈国忠的态度为准，这班怕是不好接。
　　不过这不关周瑜的事，周瑜看向陈国忠直接道：“王宝的案子，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
　　陈国忠顿了顿微笑：“周sir是来兴师问罪的？”
　　周瑜刚调任就来这里问王宝，不是来清查积案又能是什么？
　　王宝的案子跟了许多年，没什么进展，被问责心理准备早有，只是，其实也没什么所谓了。
　　“没本事的人喜欢问罪，而我，喜欢抓人。”
　　周瑜似笑非笑：“一个王宝打了这多年打不掉，到底是人有问题，还是案子太难？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从立案调查王宝起，已经5年了吧？5年，说说看，进展怎么样了？”
　　“还在调查。”陈国忠很平静。
　　“这是一句废话，我问的是进展。”周瑜面无表情。
　　“要进展啊？”
　　华哥拿起桌上的两份厚厚的档案，从远处丢了过来，丢在了靠前的桌子上，砸在了更多的档案上面。
　　砰。
　　“呐，这一片全是。”华哥一下一下的嚼着口香糖，无所顾忌的看着周瑜。
　　周瑜偏头看了看他，身高不高，一米七，但此时此刻，为兄弟撑腰的气势倒像是一米九。
　　“带组的能力不弱。”
　　周瑜扭头对着陈国忠笑了笑，就在陈国忠脸上也浮现笑容的时候，周瑜脸色一板，声音渐冷。
　　“可你没教他们怎么正确对待上司么？”
　　“sorry，sir。”陈国忠对着华哥一皱眉，低喝：“华哥！”
　　“sorry，sir。”华哥说道，态度很一般。
　　陈国忠对着周瑜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周sir，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就多晒太阳，好好的警署，搞的跟犯罪窝点一样。”
　　周瑜边走边说，走到会议室边，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顿时喜悦的跑了进来，穿透玻璃，满屋亮堂。
　　“开会，晒太阳，消消毒。”周瑜直接走到会议室的主位坐下，翘起了腿。
　　原本反黑组的坐下，只是那个新来的马军还站在门口的板凳那，没进来，反而朝板凳上坐了下去。
　　“怎么，是不是要我请你啊？”周瑜微笑。
　　马军顿时站了起来讪笑解释：“不是，我这不是还没到任么？”
　　事实其实是他被排斥了，组员根本不欢迎他，干坐了一上午，不过他也没准备说出来。
　　周瑜偏了下头，板凳板凳冷板凳，很好猜的道理。
　　“那我过来了。”马军略开心的表情，路过时还对着组员点了下头。
　　性格倒是不错。
　　像个小受。
　　周瑜扫了眼众人，扣了下桌子。
　　“废话不说了，我这次过来，接手王宝的案子，有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反黑组的成员对视一眼，眼里有着震惊。
　　原以为周瑜是来问责的，结果不是，反而居然是来解决问题。
　　周瑜接手…周瑜的战绩西九龙警区谁不清楚？
　　真要是接手，那可是太好了！
　　旺角这么多社团，乱的简直天怒人怨，鬼佬又不管事，完全放纵，再加上回归的人心动荡，愈发不安，越来越乱。
　　旺角的反黑组背负的压力太大了，也很久没有受到上面的关注，周瑜简单的话语让他们有些激动，一股久违的热血，在身体内燃起。
　　“周sir，你认真的？”陈国忠问道。
　　社团的难题一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别以为上级部门会帮你解决，上面也有结案率，没重大线索，根本不可能主动接过去。
　　接过去只有两种可能，事情闹大了，然后更上层指派。
　　另外一种…有重大线索，很有破案希望，接过去抢功。
　　“是不太认真哦？”
　　周瑜瞅了瞅桌面，抬头对着李家俊喊道：“78633，买几杯奶茶去，我要冻鸳鸯。”
　　……？
　　场面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眼有痴呆之色，心情跌宕起伏。
　　“yes，sir。”李家俊倒是听话，反应也快，马上出门。
　　“说事的时候，我喜欢来杯喝的，见者有份。”
　　周瑜淡然的一笑：“现在就认真多了，开始议事。”
　　奶茶等于认真……
　　话题一被岔开，再加上窗外有些微热的阳光，气氛倒是松弛了些。
　　陈国忠抿了抿嘴道：“周sir，你能接手当然好，我有个请求，我希望我也能加入这个调查组。”
　　理论上，周瑜接手，这个案子就归o记了，跟他们就没关系了。
　　“为什么？”
　　“我希望能亲手抓他，我不要功劳，如果能分我的话，给他们就行。”陈国忠朝着手下偏了下头。
　　“可以。”
　　周瑜点头，这下跑腿的人有了。
　　“王宝…崛起于23年前，单枪匹马拉起现在的家业，基本上都是靠拳头打下来，据说死在他手里的双花红棍不下5个。”
　　“他有一个老婆，挺年轻，30多岁，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儿子。”
　　“等等，他儿子才3岁？”周瑜诧异道：“他不都47了么？晚婚晚育？”
　　“他有过一个老婆和女儿，被仇家杀了。”陈国忠说道。
　　周瑜点点头，接口问道：“那人死了么？”
　　“全家被杀。”


第五百三十三章 有仇必报
　　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要不然周瑜也不会问那人死没死。
　　江湖就是快意恩仇，如果当了龙头都不报复，那还不如回家当个水龙头。
　　“几口？”
　　“7口，父母老婆孩子，满门被灭。”
　　“你接的警？”
　　“那倒不是，快十年了吧。”
　　遗憾，那就说这个案子上面没文章做了。
　　算算日子，王宝当时应该37左右，到现在儿子才3岁，也就说将近7年他都没有结婚生子。
　　身为一个江湖大佬，7年时间居然没有再播种成功，足以说明老婆女儿被杀对他的影响应该也很大，是个用情的人，只不过这件事里没人会是赢家。
　　“继续说。”周瑜说道。
　　“我们5年前开档案，跟了他两年，终于有一次机会能够抓他了，我们带了他回来，关进了警局，人证物证都有了，故意杀人罪，绝对够把他送进去……”
　　陈国忠皱起了眉，脸色变得有些晦暗：“可就在开庭的前一天，证人全家出车祸都被撞死，第二天他就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周瑜沉声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
　　陈国忠的语气顿了顿，深出了一口气才说道：“出了那档事，我也知道只能重新来过，我就想着派个卧底进去，可就在两天前，下雨，他的尸体从土里被冲了出来。”
　　周瑜拿出烟盒丢了一根给他。
　　陈国忠拿起烟，嗤笑了声：“你知道么，当时他刚进来，我派他去的时候，他还跟我说‘忠哥，我怕死’，我就跟他说‘不用怕，我不会让兄弟死的。’……呵。”
　　陈国忠点了烟，吐出深深的一口，摇了摇头。
　　周瑜点了一根，扫了一眼众人表情，几乎都是情绪低落，这可不行。
　　“哀兵必胜，听过没有？想要报仇，就拿出十万分的细致来，这么大一个社团，不可能没有弱点。可我听来听去到现在，都是你们怎么失败，就没有点有用的？”
　　“有！”
　　陈国忠抬头道：“我们刚才收到了一份录影带，卧底死的时候，刚巧有人在那附近录像，王宝杀卧底的全程都被录了下来！”
　　“哦？录影带呢？”周瑜问道。
　　“在这。”
　　华哥起身从刚才的桌上拿了份带子出来，放到了周瑜背后的机器上开始播放。
　　画面上挺黑，但拍摄的距离不算远，能看得清楚是两个人在荒山上的草地。
　　画面上的王宝拿着根高尔夫球棍，挥手狠狠的锤在了卧底的头上，献血飙出，接着卧底倒地，王宝又立棍砸了几下，然后离开，出了画面，画面终止。
　　清晰明了，这简直是板上钉钉的证据啊，有了它，王宝必死无疑！
　　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来就有大收获，只是……周瑜并没有激动，皱着眉看着屏幕上终止的画面。
　　画面没问题，绝对不是假的，但这帮人的情绪很有问题。
　　刚才周瑜进门的时候，这帮人就围在桌子那边讨论，也就是说，这卷录像带他们已经看完了。
　　一份能让自己小组抓捕了5年都没有抓到，有着剧烈深仇大恨的敌人，现在有一份绝杀他的证据，摆在面前，正常人的选择是什么？
　　干他！
　　立刻！
　　反正绝不会是围在那里，像是在扯着闲篇。
　　而且刚才陈国忠的情绪有一点开心的迹象么？手底下人有兴奋的迹象么？通通没有。
　　反黑组整个小组的成员都看着周瑜的背影，见他迟迟不动，互相交流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隐晦的焦急。
　　突然间，周瑜转了过来，扫过众人的眼睛，有两个直接躲闪偏了过去。
　　“说吧，这录像带有什么问题？”周瑜的声音很平静。
　　陈国忠微微一愣，摇摇头似不解的问：“周sir，录像能有什么问题？”
　　“还瞒我？”周瑜轻笑：“你是当我那么好骗是吧？”
　　周瑜一拍桌子怒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跟死了爹妈似的哭丧表情，这有一点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
　　陈国忠微笑的表情瞬间收敛，蠕动了下嘴唇，沉声道：“周sir，你退出吧，就当没来过。”
　　“我退出，为什么？你们想靠一份假证据去陷害一个社团老大？”
　　周瑜嗤笑了声：“哪个社团老大还解决不了一份假证据了？”
　　“录像是真的。”陈国忠面无表情道：“周sir你就别管了，有事我来抗。”
　　“说清楚，到底有什么问题，真有问题我也能帮你出主意，行不行，陈sir？”周瑜已经语气不善了。
　　“我说吧。”华哥开口，直截了当：“录像是真的，尾巴被剪掉了，王宝走后，卧底又站起来了，最后一击是王宝手下打的，但这录像只有一份，只要我们不说，一定足够定罪。”
　　“吼，够清楚。”周瑜轻笑：“你们可真敢，伪造证据，妨碍司法公正，就这一条，你们全组人都得下课。”
　　“我脑癌，没得治。”陈国忠直视周瑜。
　　“我看你是脑瘫！”周瑜怒喝，点着桌子骂道：“录像怎么来的，你解释的清么？”
　　“就说陌生人寄来的，查不到。”
　　“王宝不会去找么？他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住在案发地点附近的摄影师？整座山是不是没人见过这个摄影师？”
　　周瑜拧着眉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是在送啊，到最后，你们都进去了，王宝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总有一丝机会。”陈国忠低沉道。
　　“难怪你们刚才不让我看啦，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角落里就坐的马军嗤笑着摇头。
　　“行了，都给我闭嘴！”
　　周瑜一怒，整个会议室的气压都开始变低，众人都有些惊，想不到周瑜的气场这么强。
　　恰好的是，78633回来了，他们也只知道这个周瑜刚喊过的编号。
　　“奶茶到，周sir你的鸳鸯。”
　　李家俊撇了眼会场众人，察觉出点异常，但也没有多嘴问，笑着放下奶茶在周瑜面前，剩下的嘛，就放桌子上了。
　　他才没工夫一个个伺候。
　　周瑜戳开鸳鸯，吸了口，熟悉的淡奶味在嘴里荡漾，只是今天的鸳鸯是甜的，他一般喝淡的。
　　不过甜点就甜点吧，这帮人心里也确实苦。
　　“没糖尿病的都给我喝奶茶，喝完，这是命令。”周瑜说了句。
　　“yes，sir。”
　　大家都松了口气，语气好多了，不就喝奶茶么，喝呗。
　　于是一个会议室都想起了插吸管的啵啵声，7个大老爷们人手一杯奶茶捧着喝，画面有些喜感。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暗中交流，大部分时间都集中在周瑜脸上。
　　“我去趟厕所。”陈国忠站了起来，对着华哥使了个眼色。
　　“一起吧，正好憋了。”华哥了然。
　　两个人出门走到了卫生间，解开裤头放起了水。
　　“为什么告诉他？只要你咬住嘴，我们不是不能试？”陈国忠很不解。
　　华哥不是不知道他的脑癌，应该很能理解他的想法，临死之人，搏一把，有什么问题？
　　华哥抖了抖老二，平静道：“一个医生不行，那就换一个医生咯，不是一定没得治。”
　　“你相信他能有办法？”
　　华哥这话，话里有话，陈国忠偏头看着他。
　　王宝的案子有多难，跟在他身边的华哥没理由不清楚，到现在他也没看出来周瑜在破案上有什么出众。
　　华哥淡淡一笑：“感情上我当然支持你，但人家破的案子是比你多嘛。
　　而且你想，真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刚才是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了，他现在还坐在那里，是不是就是在想办法？”
　　“再说了，多好的东西，不用太可惜了。”
　　华哥撇过头朝陈国忠的裤裆看了眼，哧哧笑笑，转身就往洗手池走。
　　陈国忠低头看了看，一时没想明白，这个好指的是他还是周瑜。
　　“如果他真的搞不定，肯定走人，到时候还有我们的机会。”华哥对着镜子甩了甩手。
　　“嗯。”陈国忠当然懂这个道理，下属背锅的基操罢了。
　　“到时候再把录像带寄出去，你信不信他一定不会说出去？”华哥看着镜子里的他说道。
　　“为什么？”
　　“说出去帮社团老大，陷同僚于不义，你觉得他会么？”“是不会。”陈国忠抖了抖。
　　两人回到会议室，发现周瑜又在看那盒录像带。
　　“说了什么没有？”陈国忠朝旁边的组员问道。
　　“没说，就是在看。”
　　等画面上的录像再一次放完，周瑜转过身，看着他们。
　　“虽然你们这5年搞得乱七八糟，一点有用的东西都给不出来。但从陈sir说的话语里，我们能肯定一点。”
　　周瑜点了点桌面，朗声道：“这个王宝，睚眦必报！”
　　“杀他老婆孩子，他杀人家全家。”
　　“被抓了，直接撞死证人。”
　　“发现卧底，他亲自动手。”
　　“虽然这个卧底不是他杀的，我们最多能告他伤人，但是有一点不会错，他的本意就是想杀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了一点，他从不吝啬亲自动手，而且是出手直接置人于死地。
　　所以，我们想要在短时间搞定他，两个办法，一是破他的毒仓，二就是设个局，利用他的睚眦必报，让他自掘坟墓！”
　　周瑜眼神一扫，问道：“有没有意见？”
　　“没有。”
　　“没有。”
　　被周瑜扫到的人纷纷摇头。
　　意见到是同意，周瑜微笑：“那你们觉得哪个简单呢？”
　　“睚眦必报！”异口同声。
　　“那办法呢？”周瑜继续微笑。
　　“这……”
　　全沉默了，皱眉冥思苦想。
　　周瑜轻哼了一声，收敛了笑容。
　　“睚眦必报，我倒是有个办法。”
　　清朗的声音，所有人顿时看了过去，说话的是站在最后面的78633，李家俊。


第五百三十四章 王宝
　　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中，李家俊的嘴角浮现起一抹微笑。
　　“你先不要说，罗继，你的看法？”周瑜伸手一指。
　　李家俊的办法他也感兴趣，但这次除了完成保底，带带罗继也是任务之一。
　　“我想想看。”
　　罗继被点到名，认真的开始思考。
　　周瑜嗯了一声，拿起奶茶慢慢喝着，时间悄悄的走了一会。
　　反黑的人看着罗继那张黑脸，是急的抓心挠肺，这有什么好等的，有办法先说呗？
　　他们一会看看李家俊，一会看看这黑铁塔。
　　“周sir，要不让这位小兄弟先说？”华哥问道。
　　“急什么，等着。”周瑜瞥了他一眼：“奶茶喝完了啊？继续。”
　　“……”华哥无奈的朝陈国忠耸了下肩，拿起奶茶慢嘬，眼神幽幽的看着罗继。
　　“周sir，要不让他先来？”罗继都觉得这些人的目光带刺。
　　“管他们干嘛？让你来摆造型的？”
　　周瑜扣了扣桌子：“对付王宝，本来就是针对你的训练，没指望你一步解决，但你至少给我想出一个办法来。
　　有漏洞没关系，但是要是一个办法都没有，你自己剃个光头，门口站岗去。”
　　“yes，sir。”
　　罗继闷头想办法，站岗是不可能站岗的，当了督察还站岗，丢不起这人。
　　反黑组的人表情有些精彩，听的有些痴呆，周瑜对付王宝，是为了教学？
　　那踏马可是王宝啊！就为了教这个罗继？
　　几个人的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有一种眼神叫做无语，有一种眼神，居然带着点嫉妒。
　　周瑜手下待遇这么好的么？手把手教……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这次没人敢催，周瑜话说的很明白了，他们的态度不重要。
　　“我想到一个办法，用监控！”
　　罗继眼睛微微一亮：“王宝不是有仇必报么？这么多年的社团争斗，他肯定有仇家，只要我们找出一个他感兴趣的人来，然后把这个人的行踪故意透露给他……”
　　剩下的话罗继没说，但反黑组的人看着罗继已经肃然起敬。
　　这个办法和录像带事件如出一辙，一次杀人不成功，那就让王宝再杀一次！
　　被杀的人总不能又没死成，只要在监控范围内被拍下来，万事大吉。
　　只是这一招必须要搭上一条人命。
　　罗继，不愧为倪永孝身边的卧底，心黑手狠！
　　不过反黑组的人没人觉得这个主意不行，反正都是古惑仔，能和王宝结仇的，全是人渣。
　　“我同意，人选我有，一样是个社团的话事人。”陈国忠很快说道。
　　罗继的办法确实比现在的录像带作假好，只要真能让监控拍下杀人过程，那就是十全十美，其他理由都不用找。
　　“你同意有什么用？”
　　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对这个办法不置可否，直接看向李家俊：“78633，你呢？”
　　李家俊努努嘴，浅笑道：“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我们不是有剪辑完的录像么？
　　把它送给王宝的头马就行，这么大个社团，这么多话事人，找一两个有反心的应该不是问题。
　　等王宝的手下收到录像，一但发现是王宝的杀人证据，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就会去举报，甚至寄回给我们。
　　但是这录像带注定有问题，所以王宝这杀人罪不会成立。
　　那等王宝出来后，这个手下必定会遭到王宝的雷霆报复。
　　盯着他，我们也就能顺势掌握王宝杀人的证据，一举拿下！”
　　“这个也好！”
　　反黑组的人连忙赞扬，看向李家俊的眼神都散发着光芒。
　　陈国忠扭头说道：“周sir，这两个办法我觉得都可以试一试，互相不影响，人选我来找，马上开始，怎么样？”
　　两个办法，一个拉外斗，一个拉内斗，都是好方案，确实比他们录像带作假送死的强。
　　录像带作假是警察发起，出了问题，整组人都会妨碍司法公正。
　　但这两个办法，全是社团自己的问题，与他们一点关系没有。
　　初见时，以为这两个人只是普通的跟班，一个年轻，一个黑皮。到现在才发现，周瑜身边的人没一个简单。
　　周瑜没去管陈国忠，而是看着两人皱眉摇头：“净出些馊主意。
　　你们两个是觉得我一个警司需要陪你们两个去玩什么踩线游戏？拿我在这里当摆设，一点都不知道利用资源。
　　什么是睚眦必报？你做什么事情会让他睚眦必报？
　　这么清楚的提示都想不明白……
　　四个字，拿掉尊严！
　　你们两个，一人100个俯卧撑，带着问题好好想，现在开始。”
　　“yes，sir。”两个人趴了下去。
　　周瑜这才看向陈国忠，想了想说道：“晚上制造点冲突出来，别闹大，把王宝逼出来就行。”
　　陈国忠点点头：“行。”
　　……
　　旺角，晚上11点50。
　　如果是别的区，喧闹了一天的繁华退散，这个点就应该变的宁静。
　　但是在旺角，街上依旧很热闹，灯牌闪烁的光芒特别亮眼。
　　整个西九龙最繁华的地方当然是在尖沙咀，娱乐中心嘛。
　　但是最热闹的红灯区一定是在旺角，越乱越旺，要不然这么多社团在这里打生打死卖鱼蛋么？
　　陈国忠和马军两个人走在路上，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下。
　　马军偏了下头，看了眼随处可见的古惑仔，笑道：“都这样么？”
　　上百个古惑仔无所事事的蹲在马路两侧，有的和小姐聊着天，有的蹲在门口抽烟，有的拿着酒瓶就在门口边喝边吹。
　　背后就是他们各自罩着的场子，所有人基本上就是被店面分割，几个人一波。
　　“都这样，几百条街习惯下啦。”
　　“那怎么管？总共就4个人。”马军诧异道。
　　“谁闹事打谁，就打那个最狠的。”陈国忠嘴角带笑的看着街边情况。
　　不远处的酒吧门口，一个年轻人的被三个古惑仔推了出来，一掌推倒在地，直接拳打脚踢。
　　年轻人手脚并用爬起来逃跑，再次被捶倒在地。
　　蹲街的古惑仔习以为常的看着发生的一幕，要么没带钱，要么没带够钱，就这么简单。
　　“喂，你们干什么？”
　　很快有巡街的军装拿着警棍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年纪，还带着副眼镜。
　　打人的古惑仔手脚不停，边打还边挑衅的看着靠近的军装，还有点距离，起码20米。
　　不用言语，蹲街的古惑仔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直接堵住了军装前进的路线。
　　直到围城一堵墙，全然挡住了身后的暴行。
　　老年军装巡了半辈子街，知道这里的古惑仔不好惹，但身上的这身衣服让他必须让前进。
　　只是…
　　越来越多的古惑仔站了起来，整条街的古惑仔都站了起来，密密麻麻像他逼来。
　　砰，一个啤酒瓶在老年军装的脚边爆开，吓的他一个躲闪。
　　老年军装不信古惑仔敢当街杀警察，但一人面对上百个古惑仔，恐惧肯定会有，他的脚步有点迈不出去。
　　他是本着能救一命就一名的心态来的，不是来送命。
　　“喂，你们想干什么？”
　　陈国忠和马军快步朝着战场靠近，边走边带上了证件。
　　“是不是你扔的酒瓶？是不是你？”陈国忠一指扔酒瓶的黄毛，拎着衣领一把把他掀翻在地。
　　“扔酒瓶犯法啊！”黄毛叫嚣。
　　陈国忠熟练的在黄毛的牛仔裤兜摸了摸，摸出个烟盒，打开一看，直接丢在了瘫倒的黄毛面前。
　　一指卷烟状的毒品问道：“这什么？这什么啊！起来。”
　　被搜出了东西的黄毛气焰全消，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把鞋子脱了…”
　　“把袜子脱了…”
　　“退后一步…”
　　“在最后一步…”
　　“啊！”退后的黄毛一脚踩在打碎的酒瓶碎片上，痛的狂叫。
　　陈国忠面无表情：“跳啊…我叫你跳啊。”
　　“我跳你妈个头！”
　　古惑仔怒骂，他又不是蠢，这跳完脚都废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直接煽动了全场古惑仔的情绪。
　　“去你妈的！”
　　“警察了不起啊！”一堆古惑仔叫嚣着要冲上来。
　　陈国忠和马军直接拔了枪，喝道：“站好，退后！”
　　叮~，叮~，叮~，叮~
　　一阵清脆的敲击声，从远及近，街道拐角的石质台阶处，穿着黑色西装的王宝不急不慢的走了下来。
　　他拿着个啤酒瓶，用着瓶头慢慢的敲击着台阶上的金属扶手。
　　叮~，叮~，叮~，叮~
　　全场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王宝吸引，如同号令山林的老虎一般，他一到，必须安静。
　　围着陈国忠等人的古惑仔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用注目礼看着王宝越走越近，直到走到了陈国忠的面前。
　　王宝很平静的看着陈国忠：“想给我个下马威啊？”
　　“喂，胖子，明天我来陪你玩。”马军无所谓的看着王宝。
　　王宝扭过头看向他：“好啊，那就慢慢陪你玩。”
　　王宝打量了下两人，慢慢的举起了手上的酒瓶喝了一口，然后直接捶地。
　　呯！
　　直视两人！
　　身后的手下不约而同的举起酒瓶，助威般的砸地。
　　呯！呯！呯！
　　等同宣战！
　　场上的气氛直接进入白热化，上百个古惑仔无所顾忌的瞪着两人，旺角，不怕警察！
　　不管是刚才很威的陈国忠，还是敢喊王宝叫胖子的马军，心里都有点胆寒，他们只是强撑着环视身边的古惑仔，但是…不敢在放豪言壮语。
　　场面寂静，唯有被古惑仔挡住视野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响彻的喇叭声。
　　滴---


第五百三十五章 不能打电话
　　一声，不够！
　　滴---
　　滴----
　　大片的汽车喇叭声响起，这在这条街是不可想象的事。
　　一辆车正常，但一片车非常不正常，因为这条路不是通畅的马路。
　　就在现在众人站着的这一头，就是王宝下来的这一条台阶，这里没有车道。
　　有古惑仔疑惑的望了过去，有更多的古惑仔望了过去。
　　老年军装望了过去。
　　陈国忠和马军望了过去。
　　王宝望了过去。
　　街道的那一头，有十辆防爆车分作两排停驻在了那里，开着大灯，摄人心魄。
　　而在车队的更前面，一辆黑色的轿车打开了车门，西装笔挺的周瑜走了下来。
　　周瑜掏出证件，不紧不慢的挂在了胸前，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王宝的面庞。
　　“你就是王宝？”周瑜在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问道。
　　王宝微微眯了下眼，沉声道：“我听说你刚上任，第一家就选我？”
　　“97了还这么闹？”
　　王宝没有言语。
　　周瑜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走，慢慢的扫视着他身后的古惑仔，然后踱步走了进去。
　　“没事吧？”周瑜朝几个人问道。
　　“没事。”两个人轻声道。
　　“sir。”老年军装挺直了腰。
　　周瑜在他的脸上停驻了一秒，低头看了眼满地的碎酒瓶，朝他问道：“谁扔的酒瓶？”
　　“是他。”老年军装毫不犹豫的指了指黄杉黄毛。
　　周瑜侧过身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古惑仔，古惑仔正有些惶恐的看着他。
　　“脚怎么受伤了？”周瑜面无表情的问道。
　　黄毛眼神朝陈国忠看了一眼，迟疑了下说道：“我自己不小心踩伤的。”
　　“这么不小心啊？那我告你袭警有没有问题？”
　　周瑜像是忘了监控画面里的景象。
　　黄毛顿时面色一变：“大家互不追究行不行？”
　　周瑜蹲了下来，看着他说道：“不甘心是么？那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投诉他？”
　　周瑜反手一指陈国忠。
　　黄毛咽了口口水，紧张的看了看陈国忠，又看看周瑜：“投诉会怎么样？不投诉又会怎么样？”
　　周瑜微微摇头：“不知道，我只是问你要不要投诉。”
　　“不投诉。”黄毛坚持了两秒泄了气。
　　“嗯。”周瑜起身，“所以我告你袭警有没有问题？”
　　“不算袭警吧，我就丢了个酒瓶子。”
　　“行，那我多告你一条藏毒。”
　　周瑜踢了踢他身边的卷烟状物品，“本来进去呆个两年等你出来这个世道就变了，可惜，自讨苦吃。”
　　“我承认袭警。”黄毛大叫。
　　一时紧张，居然忘了地上的东西了。
　　周瑜理都没理转身就走，走到通道口朝着车队的方向招了招手。
　　顿时，所有车门打开，120个ptu一个个跳了下来，整装列队，快速接近。
　　“周sir，这么大阵仗，就抓我一个小弟，够不够油费？”
　　王宝刚才看了全程，但是他没说话，因为他不了解周瑜，他需要看周瑜的处事方法。
　　至于一个小弟，本身就不重要。
　　“是不够。”周瑜点头，转身看着他：“所以我帮你安排了一个全家桶。”
　　“今天在场的所有古惑仔，有毒品的控告藏毒，没毒品的控告乱丢垃圾，不贵，定额罚款1500，100多个，也够油费了。”
　　周瑜朝着一旁的ptu指挥官扬了下头：“全部带回去，啤酒瓶是证物，一起带走。”
　　“yes，sir。”
　　ptu指挥官一挥手：“所有人抱头蹲下，我们现在要进行现场搜身！”
　　“蹲下！”
　　“蹲下！”
　　ptu的人可没那么良善，还敢站着的直接就是挨棍子，古惑仔也习惯了，再不满也只能全部蹲下去。
　　“搞我啊？”王宝瞪着周瑜。
　　钱不多，但这事很落面子。
　　周瑜点头：“没错。”
　　“想玩是么？那就慢慢陪你玩。”王宝的神色冷了下来，瞪了眼周瑜，大步上前走。
　　“谁允许你走了？”
　　周瑜朝着王宝奇怪一打量：“脚还挺快，你不会以为你能走吧？”
　　王宝顿住反身嗤笑：“你还想抓我？”
　　周瑜一点头：“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是三合会成员，就算没理由，警方也有权扣留你48小时。”
　　“……”王宝皱着眉神色不善：“你信不信，你敢抓我，我就能让旺角乱起来。”
　　周瑜轻笑：“跟我有什么关系？乱了我就抓人，另外，酒瓶你也扔了，1500的定额罚款记得交一下…带走！”
　　……
　　3个小时后，王宝出现在了拘留室。
　　对面坐着他的律师，旁边还有站着的一个年轻军装。
　　王宝习惯的一伸手：“电话给我。”
　　他自己的自然是进来的时候被收走了。
　　律师本能的摸向西装内侧，只是动作一停顿，手又伸了出来，空无一物，讪讪的看着他。
　　“怎么了？”王宝奇怪的看着律师。
　　警署他又没少进，就凭他王宝，谁敢拦他打电话。
　　律师斜眼指了指屋顶的墙角，为难道：“现在装了监控，给不了，给你了我会被告的。”
　　王宝瞅了一眼，果然一个摄像头安在那里，他直接拉下了脸。
　　外面也就算了，一段时间没进来，怎么里面都有这玩意。
　　年轻军装傲然的一挺身，以前可没少给这种社团大佬恐吓。
　　现在腰板硬了，敢恐吓，全会被拍下来，虽然不敢告王宝…但是，还是感谢周sir。
　　“你想办法，我要出去。”王宝不为难自己的律师。
　　“行，我去谈，放心。”
　　律师有着自信，警方没证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48小时那套。
　　只是半个小时，他又脸色暗沉的回来了：“警方没答应。”
　　“怎么回事？”王宝喝道。
　　“反黑组不批……”
　　“那就找他们上司！”
　　“找了，署长也不批……”
　　“你怎么办的事？”
　　王宝在旺角这么多年，这点怎么可能不懂？没证没据的，怎么可能办不下来？
　　律师叹了一口气：“我问了，人家偷偷告诉我一声，周瑜发过话了，谁来都不行……”
　　……
　　两天后，旺角警署，周瑜抱着胸看着播放的录像全带说道。
　　“看见没，摄影师的鬼话不能信，说就一份，分分钟给你拷贝几百份，拍的越有意义，越喜欢珍藏，这就是爱好。”
　　反黑组的对视一眼，也有些心惊，他们找的到，王宝去找肯定也找的到。
　　“要到48小时了，放人还是告伤人？”华哥嚼着口香糖问道。
　　“接着告啊，放了干嘛？直接告。”周瑜想都不想的说：“我记得他儿子生日快到了是吧？”
　　“对，还有两天。”
　　“那不正好，你这样，让他出去，在这里呆了两天了，身为一个老来得子的人，他一定很想老婆孩子。
　　但是在他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继续给我带回来，绝对不能让他们见上面，要让他猫爪挠痒，气的吐血，明白么？”
　　华哥抽了抽脸颊，先给希望再让他绝望，这招有点狠，不过他喜欢。
　　“ok，我去办。”
　　睚眦必报的人，一定要切中他的要害才能逼他狂怒动手。
　　周瑜等了两天了，王宝一直没动手，能见律师就肯定能带消息出去，这么看来，是两天前的小小刺激还不够到位。
　　得再逼他一把。
　　3个小时后，王宝又出现在了拘留室，铁栏杆内，周瑜成功了，王宝简直怒的癫狂。
　　老来得子，对儿子有多爱，只有这个岁数的人才能懂得，每一个生日，都是他极为珍惜的日子。
　　周瑜这是在肆无忌惮的耍他！
　　砰，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对着对面的律师怒喝：“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今天一定要出去。”
　　“这…我想办法。”律师显得很为难。
　　出去了半小时找人，又在外面硬等了半个小时才进去，一个小时，怎么也显得比上次努力。
　　“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们就是不肯。”
　　“我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王宝一把拎起律师的衣领，瞪着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出去。”
　　“周瑜不肯呐……”
　　律师委屈着脸，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和王宝自己得罪的人有关啊。
　　以前顶多就是旺角里的小鱼小虾，谁让是周瑜盯上你了，署长还听周瑜的，那他一个律师能有什么办法。
　　王宝抓着衣领的手一放，恢复了平静，一伸手：“手机给我。”
　　律师都快哭了，一指监控，“我不是说了么，现在不能给手机了？”
　　“给我！”王宝脸上已经有了冷意。
　　“真不行。”
　　律师咽了口口水，这被录下来，自己的律师执照都要丢了。不止有监控，旁边还有个军装证人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商量？”王宝低吼：“给我。”
　　律师哀叹一声，拿了手机出去。
　　“喂，这里不准打电话，有事你叫律师讲！”年轻军装喝道。
　　王宝一瞪眼，一伸手：“有本事你拿走，我记住你的长相。”
　　军装愣了愣，没了动作。
　　王宝没好脸色的低下头开始拨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很短，只有一句话:“帮我做件事…叫周瑜。”
　　第二个电话：“让兄弟们活动活动，太安静了。”
　　第三个电话：“老婆…”
　　同时，监控室。
　　周瑜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指了指那个律师：“去信律师公会告他，让全香江律师都给我长点记性！”


第五百三十六章 暴乱
　　王宝打了5个电话，周瑜就看着他电话，直到王宝把律师的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看来他打完了，去收手机。”
　　“好，我去。”
　　“一起。”两个组员出门。
　　周瑜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找到公共关系科的梁紫薇，打了出去。
　　“喂，我周瑜，今天晚上旺角区域可能会有大规模闹事，你做下心里准备。”
　　“多大规模？”
　　梁紫薇有点心惊，前两天周瑜抓了100多个都没事先通知她。
　　“不知道，做好准备，可能会上千。”
　　王宝的电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让兄弟们活动活动，那周瑜就必须要考虑全员暴动的情况。
　　嘶，梁紫薇吸了口冷气，微微皱眉重塑神情，严肃道：“不能提前预防么？这么大的人员暴动，不止警队内部，怕是外界都会对你有质疑。”
　　古惑仔捣乱的肯定不会是自己的地盘，影响的还是市民。
　　警队收到的投诉她当然知道不用担心，但是外界的舆论，那可也不轻。
　　“不破不立，势在必行。”周瑜目光坚定，声音冷清。
　　梁紫薇深吸口气：“我全力安排，尽力引导舆论…待会我派点人过去，算了我自己过去，你协助我拍点正面素材。”
　　“行，没问题。”
　　这女人领悟能力不错，事要做，舆论也要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打完周瑜又拨了个电话出去，通知凌心怡。
　　999报案中心也要做好准备，古惑仔一闹事，晚上的报警电话很可能会被市民打爆，必须多安排人手执勤。
　　最后就是镇压的人手了，这个反而最容易搞定。
　　……
　　旺角通菜街，全长一公里，售卖的全是女性物品，所以又叫女人街。
　　今天如同以往一般，小贩用铁枝架起蓝白帆布，铃铛满目的商品摆上摊位，一摊接一摊，布满整整一条长街。
　　晚上六点，下班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小贩们都知道，这才刚刚开始，真正的人流高峰要到七点才会来临。
　　偶有闲暇的小贩东张西望的翘首以盼，只是目光看见路口出现的几个古惑仔厌恶的皱了皱眉。
　　一帮吸血鬼！
　　本来他们也没甚在意，在旺角，没有古惑仔才奇怪，只是他们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从路口转入这条街的古惑仔越来越多，而且很多人的手上都拿着武器，钢管。
　　带头的古惑仔看着摊位，在老板不解还稍带惧怕的眼神中，轻蔑一笑，扬手砸了下去。
　　砰！
　　钢管砸到摊位上面，如同一个发起的信号。
　　砰砰砰砰，随着队伍的前进，越来越多的摊位被砸。
　　仿制水晶饰品被砸烂，干净的衣服被乱棍挑飞到地面，然后被大量路过的古惑仔无心践踏，留下一个个发黑的脚印。
　　“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旺角之乱开始！
　　从女人街的尽头起，绵长的古惑仔队伍一路打砸，对着路人恐吓，肆意畅笑，然后拐入下一条街。
　　西洋菜街南，潮流服饰，电子产品及小食的商铺林立，深受年青人的喜爱。
　　砸！
　　登打士街……
　　叮铃铃，叮铃铃。
　　指挥车上的周瑜看着监控画面，面无表情，拿起桌上的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
　　“哇，头，什么情况，我这电话直接被打爆了。”
　　凌心怡焦急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吵闹的背景音，应该是在报案中心大厅。
　　周瑜嗯了一声，“严重么？”
　　“严重，太严重了！”
　　凌心怡大呼小叫，显然有被惊到。
　　“我们日常这个点一小时的接警差不多200到300起，就算高峰的800起也没问题，今天加了人，理论上1200起都行。
　　但现在根本不是多少起的问题，而是电话根本就打不进来了！
　　所有999全部占线，预计这一个小时的峰值能到3000。”
　　“这么多？”
　　周瑜皱了皱眉，电话会多是意料之中，但他也提前安排了加人，按道理不该如此。
　　翻十倍，这个数据很恐怖。
　　“头，很多是在捣乱，根本不是报案，他们就是打999打着玩，七扯八扯一堆，还有人在那讲黄色笑话，这就是一群王八蛋！”
　　凌心怡气抖冷，这种情况根本没见过，现在是古惑仔在打999，真正有需要的人反而会打不进来。
　　“我知道了，我处理，你那边垃圾电话直接挂断，不用担心投诉。”
　　“行。”
　　凌心怡擦了擦额头急出来的汗，她也就是汇报个战况，她可没想干预周sir的行动。
　　让999接警中心直接报废，抢占资源，引发次生灾害，让市民不满，用舆论倒逼警局，这一招，确实高明!
　　周瑜摩擦着下手机，真是哪里都有高人啊，相当阴损。
　　“怎么了？”身边的梁紫薇紧张的问道。
　　她现在是最急的人，亲眼看着事态失控，这还是她进入公共关系科的头一次。
　　这么大的事情，明天的记者会她都不知道记者会兴奋成什么样，压力太大了，也不知道身边这个人怎么还能坐得住的。
　　“唔…999中心被打占线了。”周瑜说道。
　　“999中心都被打爆了？”梁紫薇惊呼，马上神色一正：“周sir，不能再等了，这样下去明天市民的情绪很难稳得住。”
　　周瑜抬头看向屏幕：“家俊，人流多少了？”
　　李家俊又看了一眼道：“我计算现在参与的古惑仔起码有800个。”
　　“800个…你们说，打电话的这么多人哪里来的？”周瑜拧着眉问。
　　王宝手下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就算有多，也不可能多出那么多，电话中心那边，起码也得有几百个一直在打骚扰电话。
　　“我觉得可能跟王宝后面打的电话有关，不是查了那两个号码也是古惑仔的么？”
　　“怎么说？”
　　“王宝几个重用的手下，我们都有资料，没见过这么会用脑的。
　　我猜可能是旺角这边，有别的社团在帮王宝，他们可能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用动手，就是打打电话。”
　　李家俊说的是可能，但神情却非常自信，笃定就是这样。
　　在传承久的社团里，有一种职位叫做白纸扇，说白了，就是出谋划策的人。
　　周瑜点点头，李家俊说的可能确实有，阴损的招也适合白纸扇的身份，真是一堆牛鬼蛇神。
　　周瑜摆摆手：“先不管他们，回头去报案中心拿资料，定位到他们的手机号，查清以后，一起算账，现在…动手！”
　　“yes，sir。”
　　李家俊拿起对讲机，轻喝：“ptu，开始抓人！”
　　“收到，ptu即刻行动！”
　　呜~嘟嘟。
　　警报声突兀响起，几条街以外，eu车开道，身后一辆辆防爆车紧随其后。这样的画面远不止一处，一共有8处。
　　为了防止古惑仔警觉，行动前车辆故意放的远了一些，但此时此刻，所有的车辆向暴行中心靠拢！
　　嘶~车辆急刹，在市民瞪大的眼睛肿，一列列全副武装的ptu跳了下来，好多…好多好多。
　　大型临检都没见过这么多，这得有多少个？
　　800个！
　　今天为了压制这帮人，周瑜专门去ptu基地借了800人过来，全副武装。
　　他们手持防爆盾组成人墙向着古惑仔人群靠拢。
　　时不时的响起喇叭声：“所有人放下武器，立刻蹲下！”
　　古惑仔人群开始骚乱，有人借着热血挑衅，下场就是一棍子。
　　有人马上开始退后，然后逃跑！
　　只是能逃到哪里去？
　　能逃的路口全部被封！
　　瓮中捉鳖，一个半小时后，街面上所有古惑仔被一扫而空！
　　此刻敢站在马路中间的，只有军装，大量的军装。
　　街边被拦截起来的人群松了口气，也有店主探头探脑的向外看，更有各个被砸的店主欢呼。
　　安定下来他们才发现今天警察来的动作好快，如果慢一点，古惑仔早就一哄而散了。
　　街头，防爆车让开了路，二十几辆大巴车开了过来，紧接着古惑仔连成串的被压了上去。
　　“sir，任务完成。”对讲机里传来汇报声。
　　“做的很好，西九龙辖区警署随便挑，分开放，给他们留点日常的关人空间。”
　　一个警署是肯定放不下了，要分流。
　　“明白！”
　　周瑜放下对讲机，看了眼罗继：“阿继，你去监控中心把打砸那段的视频取出来，给每个警署分一份，让他们做事。”
　　“好的。”
　　周瑜看了看手表，伸了个懒腰，“都8点了，走吧，去吃个晚饭，这么干净的旺角，怕是很少见啊。”
　　“就是代价有点大，周sir，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梁紫薇还在担心明天的早间新闻和新闻早报。
　　发生这么大的事，新闻报纸必定连夜改刊，熬通宵都要把这件事给爆出来。
　　至于下午的警方新闻发布会，那更是一个难关。
　　必定有人连环追问警方针对三合会的策略，拷问如今晚的行动是否合适。
　　压力好大，大姨妈都要推迟了。
　　“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
　　周瑜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放心，有我在，明天记者会我自己去回答，行了吧？请你吃饭。”
　　梁紫薇无奈脸：“你就不能先告诉我？我是发言人啊，我总得了解你的想法，才能采取合适的策略，及时控场。”
　　周瑜停下脚步看着她：“就一句话，只要我还在o记，o记绝不接受任何挑衅。敢挑衅必遭雷霆打击！明白了吗？”
　　梁紫薇一怔，看着周瑜的脸微微点头，思索了下严肃表情，清冷的说：“立意上面我觉得可以更深刻一点。”
　　“深刻一点？”周瑜挑了挑眉：“那我换种方式。”
　　“香江警队不会和任何犯罪份子做妥协！所有危害市民人身安全的不法行为必将遭到严厉打击！”
　　“满意了么？”周瑜微笑。
　　“满意，出发点是市民就好多了。”梁紫薇笑笑。
　　“吃饭。”


第五百三十七章 白衣杀手
　　旺角街头。
　　虽然事情刚刚发生不久，但人总要吃饭，所以摊头又摆了出来。
　　李家俊和罗继去了警署搞录像，梁紫薇抓紧带着她的组员去拍素材，所以吃饭的人只剩下了三人。
　　周瑜，陈国忠和马军随意找了个摊位，点了几个菜，一人一瓶啤酒，就着夜色开动。
　　微风习习，街上没几个古惑仔，还都胆颤心惊，景色不错。
　　“周sir，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马军举起了杯子。
　　“问啊。”周瑜和他碰了一杯。
　　“这样搞是不是太大了？”
　　马军自知没有周瑜这种号召力，也调不来这么多人。
　　但现在只是抓了一些古惑仔，对王宝的定罪似乎没多大用处。
　　“你是想说，还不如他们两人的办法来的直接？”
　　“有一点。”
　　马军坦然的笑笑，当时会议室的办法确实不错，直指王宝。
　　“那我问你，抓了王宝以后呢？”周瑜拿着酒杯打量着他：“是不是还会有下一个王宝？”
　　“这…当然会有。”
　　“这就是问题，几百上千号人，总会被新的
　　崛起人物所接收，可能是现有的话事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李宝，狗宝。”
　　周瑜微微摇头：“抓不抓王宝，其实没有任何区别。这话说的不是对我们警察，而是对市民。”
　　马军和陈国忠都怔了怔，不约而同的喝了口闷酒。
　　对一个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来说，这话很难受，就像做了无用功似的。
　　“知道你们会为什么会难受么？”周瑜看着他们俩的表情，点了点桌子：“因为你们不甘心。”
　　“像他。”周瑜一指陈国忠看着马军：“他见过王宝杀人，他和王宝斗了那么多年，一点证据没有么？”
　　“他有！告伤人总行吧，但是哪怕录像带摆在他面前，他想的还是必须告杀人。”
　　周瑜看着陈国忠：“告伤人有什么问题？你先把他送进去啊，你为什么要留他在外面潇洒呢？”
　　“可他杀了人。”
　　“可你没证据。”
　　“总能找到的。”
　　“让他再杀一个是么？”
　　陈国忠不说话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会议室里的两个办法明面上没人说，但其实都知道，就是要把人送到王宝刀下，只有让王宝再杀一个，才能就势抓王宝。
　　周瑜顿了顿，看着他们说道：“会议室里的两个办法，你们或许可以用，但我不能，因为我们的位置不同。”
　　“对你们来说，王宝就像一个巨大的敌人一样，横在你们面前，让你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必须抓到他无期的把柄。
　　但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罪犯，因为杀人关进去，还是因为伤人关进去，我并不是太关心。
　　我关心的只有一点，这个社团1000来号人，我能送进去多少人。
　　就算只是200个古惑仔，放在新闻上也比一个王宝的震慑力来的强。”
　　“彻底清洗旺角的扰乱势力，打击社团的有生力量，这，就是我等着他把事情搞大的目的，这，也是我亲自来这里的目的。”
　　周瑜把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至于王宝，他算个屁。
　　他现在大概还想着警察会像以前一样放他出去，直到找到能把他终身监禁的证据。
　　但是不好意思，从我抓他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让他再出去。”
　　这个说法很新颖，两人对视一眼，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
　　向来都是等着够终身监禁才抓人，对哪个社团大佬都是如此。
　　思路有点打开，只是陈国忠很难甘心。
　　“那就这样放过王宝么？可能过个三五年他就出来了，又为祸江湖。”
　　“不，我觉得周sir的办法没那么简单，我倒是听出了一点意思。”
　　马军朝周瑜笑了笑：“周sir是不是打算在那帮古惑仔身上找线索？按照你刚才说的办法先送进去，然后找到的线索一件一件累积。”
　　“有水准啊。”周瑜笑着朝他举杯：“这算是一步棋，还有一步我估计王宝想杀我，把这杀手搞定，让他指证王宝。”
　　“这个可以，指使杀人。”马军点点头。
　　“嗯。”周瑜轻笑，看向陈国忠：“你刚才有句话不对，即使过个三五年让他出来了，他的家底早没了，以他的行事风格，出来后，必定会横死街头。”
　　“这倒是，仇家太多了。”两人不约而同点头。
　　“所以啊，你们两个放清楚点，先把人送进去，万事大吉。”周瑜笑笑。
　　“我脑癌嘛。”
　　陈国忠笑笑，心结彻底去了，确实，不管哪条路，王宝都会死得很惨。
　　“我去下洗手间。”他起身走向街头的公共厕所。
　　“嗯。”
　　周瑜拿起酒杯和马军碰了下：“你和组员说说，让他们陪他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多跑几家看看。”
　　“好啊。”马军点头，
　　“我听说你很能打？”周瑜笑着问。
　　履历上记载，马军曾经一拳把一个疑犯打成了白痴。
　　马军抿了抿嘴：“那件事其实我挺后悔的，如果我当时出手不那么重，他也不会这样。”
　　周瑜正待开口，眼神扫过厕所门口，一道带血的身影跃了出来，噗的倒地，陈国忠！
　　周瑜立刻起身飞奔过去，马军反应很快，紧随其后。
　　厕所口，杀手追了出来，全身白衣，手持短刃，跳起朝着倒地的陈国忠扎了下去。
　　刃身在灯光下闪过一道摧残的光影。
　　砰，枪响，短刃直接飞了出去。
　　杀手在地上一个翻滚，朝着周瑜这里望了一眼，直接放弃了杀人的想法，转身就逃，还不忘带走了短刃。
　　周瑜奔跑赶到，看着陈国忠被短刃搅烂的腹部，闭了下眼，怕是希望渺茫。
　　“你叫救护车。”
　　周瑜扔下话直接跑，全力朝着杀手逃走的方向追去，希望来得及。
　　全力奔跑的周瑜速度相当的恐怖，只是跑完一条街，转角就看了前面同样全力奔跑的身影。
　　杀手似乎不想在主路上继续奔跑，转身就窜进了旁边的小胡同。
　　5秒之后，周瑜拐弯进入，目光所及已经失去了杀手的踪影，但这条路只能继续直走或者向右继续拐，简单计算通道长度和杀手奔跑速度，一定是去了右边。
　　周瑜继续奔跑，拐进右边，余光在地面上的阴影一扫而过，想都没想，直接扑了出去！
　　叮！
　　一把短刃捶地，刃尖向下！
　　白衣杀手从天而降，单膝跪地，拄着短刃，抬头朝着周瑜一笑，再次扑杀而来。
　　周瑜落地一个翻滚，起身直接拔枪相对。
　　白衣杀手脚步一滞，往右偏了下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然后举起了双手，边笑边慢慢的向后退去，微微的摇头。
　　周瑜随手一个枪花，枪在手里打转，单手一按，弹匣退了出来，落地。
　　白衣杀手看到这一幕表情有点愕然，他的脚步再次一滞，直到周瑜拉了下枪，把最后一颗装填的子弹也给退了出来，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白衣杀手舔了舔嘴唇，眼神露出嗜血的光芒，带着笑容再次冲杀！
　　周瑜头颅猛的向后一缩，躲过划向喉咙的一刀，再次往右一侧，躲过力劈的短刃。
　　叮，又是一刀扎在了墙面。
　　连招速度非常快，周瑜都有些惊叹，不愧为杀手，一切反应如同本能一般。
　　嘶---白衣杀手反手握着短刃，贴着墙皮像后退的周瑜划来。
　　周瑜顿住脚步，贴着刃影，一个转身肘击击打在了他的背部。
　　白衣杀手一个趔趄，好在靠墙，不至于被击倒，他马上跳起朝周瑜飞踹。
　　周瑜根本不躲，伸出双手沿着他的脚跟向里抱去，抱住就是朝着墙面一甩。
　　砰，噔。
　　白衣杀手侧面摔墙倒地，而周瑜胸口挨了一脚倒退两步。
　　顷刻间，白衣杀手挺身而起，微微下蹲，横刀在前。
　　周瑜慢条斯理的解开西装的扣子，往地下一丢，再次脱下西装马甲缠在了右手。
　　白衣杀手轻笑一声，等周瑜准备好，持刀奔跑而来，跳起凌空就是一劈！
　　周瑜退后两步躲过一击，白衣杀手紧追不舍，正手持刀，朝着周瑜面庞迅捷飞舞，光影夺目。
　　周瑜紧盯着他的持刃手腕，找准空隙，一拳轰了出去。
　　白衣杀手即刻变招，刃尖向下扎去，目标就是周瑜的手掌，只是很快他就发觉击空，刃尖划着拳头侧沿下去。
　　周瑜拳头稍稍一撇，化拳为掌，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一捏一拉，瞬间迟缓了白衣杀手的反手一刀。
　　一拉之下，杀手的身体直接被周瑜拉了过来，杀手挥出左拳，砸向周瑜的右手前臂。
　　周瑜左手一拳，直接轰向了他的腰侧。
　　砰，一人一拳很公平。
　　只是一拳，杀手的脸色就变成了猪肝色，嗬嗬声出现，嘴角溢出血液，身体慢慢的瘫软了下去。
　　周瑜面色微变，不会把腰子打爆了吧？
　　“喂，你撑住啊，你可别死，我马上帮你叫救护车。”
　　周瑜松开手，皱着眉拿出电话开始叫车。
　　“我专门把右手捆起来了，就是提醒自己别用右手，谁知道你左手都撑不住，就你这样当什么杀手？”
　　白衣杀手目光下移，愣愣的看着他的右手马甲，噗，又吐出一口血。


第五百三十八章 落幕
　　第二天下午三点，警队新闻发布会。
　　周瑜穿着一身白色警司制服从门口进入，会场的热闹喧闹直接到达顶点，并逐渐安静了下来。
　　记者都在看着他。
　　周瑜看着这些人都有点想笑，他脑中想起一个词，嗷嗷待哺。
　　唔，对这些记者来说，非常贴切了。
　　他平时有在电视里，看过别人参与的发布会，记者绝对没那么多，当然了，争议也不会这么多。
　　论记者的关注度，他绝对不输给一哥。
　　“周sir。”梁紫薇对走到主席台的他点头。
　　“开始吧？”
　　“好。”
　　周瑜在最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以前还要有警司级的陪同，但现在不需要了。
　　他直接拿过了话筒，面对着下面的无数镜头：
　　“关于昨天晚上发生在旺角的事情，我想大家都有关注到。
　　警方日前抓捕了一名疑似三合会社团成员，紧接着便发生了恶劣事件。
　　相信这是一次有策划有预谋的示威行动，意在逼迫警队放人…我在此，对于这种挑衅行动作出正面回应。
　　o记，必将对这种不法行为打击到底，绝不妥协！”
　　会场一静，上来就是这么强势的宣告，着实出乎意料。
　　很快有人举起了手。
　　“周sir，首先恭喜你升警司，这好像是你升警司以后参加的第一次发布会…
　　关于早上有报纸说你为了彰显威仪，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强行扣留王宝48小时，才会导致此次的三合会打砸事件，对于这种看法你有什么解释？”
　　问话男记者戴着方方眼镜，一脸认真，而且语气平静。
　　“多谢，0记已经足够证据，将会在近期控告王宝多条罪名，下一个。”
　　……
　　记者会有条不紊的进行，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提出，但都被台上的周瑜轻松化解。
　　直到最后周瑜和梁紫薇约定好的‘立意’…
　　“香江警队不会和任何犯罪份子做妥协！所有危害市民人身安全的不法行为必将遭到严厉打击！”
　　话语传出，整个记者会落下帷幕。
　　等散会后，各个记者走出门口，面面相觑。
　　“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周sir和以前不太一样？”
　　“有，回答变得强势了许多…”
　　“升警司了嘛，强势也正常。”
　　“我怎么感觉风雨欲来呢？”
　　“你古惑仔啊？你是记者啊，来了不是更好？”
　　“那倒是……”
　　……
　　旺角警署，反黑会议室。
　　周瑜从记者会回来直接来了这里。
　　“sir。”几个低头忙着整理文件的人立马起身。
　　“嗯，坐，收集到多少资料了？”
　　周瑜随手拿起一份看了看，这里都是从各个警署交上的人有用口供。
　　王宝是被抓了，但是毒仓可还没找到，除恶务尽，何况，那也是一份政绩。
　　“太杂，太多。”马军微拧着眉头：“这么多古惑仔交代的话，想要捋清楚这其中的脉络，怕是要很久。”
　　“关注那些被摄像头拍下来的人，那些人证据确凿，让他们开口指证，一层层挖上去，凡是有效的可以考虑和律政司谈减刑。”
　　“行。”
　　“陪我去看看王宝。”
　　周瑜和马军走到拘留室，栏杆里，王宝肥大的身躯坐在细窄的床上，拿着眼睛无所畏惧的瞪着他俩。
　　“王宝，我听审讯的人讲，你不认罪？”周瑜平淡道。
　　王宝哼了一声：“你居然没死。”
　　“托你的福，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残疾人，少了一个肾，他的下半辈子怕是不会太好。”
　　白衣杀手阿积不止一侧肾被摘除，连内脏都有些震伤，一手速攻恐怕坚持不了几秒就得大喘气。
　　“我听说他跟你了很久，忠心耿耿，你又害了一个人，你是什么感想？”
　　王宝怒极锤了下床板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围栏，盯着周瑜道：“想我认罪啊？做梦！”
　　“无所谓的，我只告你伤人而已，有录像在够了。”周瑜微笑。
　　王宝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笑了笑：“你堂堂一个警司，你周瑜搞了那么大阵仗，就为了告我伤人？”
　　周瑜平静的点头：“是啊，你会因为伤人被关个三五年，然后你的社团会被我打击的分崩离析，或者是被人吞并……没了这些，你30多岁的老婆和3岁的孩子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周瑜顿了顿，浅笑：“对了，你没有仇人的嗷？”
　　王宝瞬间红了眼，猛的抓住铁栅栏：“你威胁我？”
　　“我只是告诉你事实，倪永孝有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需要帮忙叫我，一个毒仓够我帮你一次，在你的手下供出你之前。”
　　周瑜转身走人。
　　……
　　被记者会惊到的不止记者，还有旺角的社团势力。
　　如果说王宝的被抓让他们没太在意，他们还有心情帮王宝。
　　但是周瑜在记者会的强势发言让他们感觉到了不安。
　　动静太大了，800个古惑仔被抓，起步扣留48小时，按以往，王宝就该用保释的名义被放出来。
　　交点钱，警局和社团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但这次真的不一样。
　　有些人心急了，要是让周瑜这么干，旺角的大佬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屁股干净的了。
　　旺角出了名的就是武力，当话事人的就算没有杀过人，打架伤过人什么的不是家常便饭么？
　　绝对不能让周瑜这么玩！
　　必须让警局低头，释放王宝。
　　旺角乱象再起。
　　当晚，还是6点。
　　比上一次更猛烈的反扑到来。
　　几个社团每家出个两百人，凑了1000人，在旺角各处同时开始制造动乱。
　　叮铃铃，叮铃铃。
　　在警局餐厅吃饭的周瑜接起电话。
　　“喂。”
　　“周sir，全乱起来了，整个旺角都乱起来了，他们到处在搞破坏！”
　　凌心怡身为999中心的督察，她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人，几乎对方的行动一开始，999中心的电话就开始狂响。
　　她急的要命，阿瑜没说今晚还有啊！
　　“一个小时，我会搞定。”
　　周瑜拿起奶茶杯喝完，播出电话。
　　“开始了，做事。”
　　“yes，sir。”
　　ptu再次进场，开始对乱窜的古惑仔进行抓捕。
　　一个小时后，再次尘埃落定，周瑜接到汇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指挥车上。
　　“他们今天倒是聪明多了，知道打砸罪名重，改丢垃圾了。”
　　周瑜看着汇报想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了这么多屎尿，专门往别人的店门口丢。
　　叮铃铃，叮铃铃。
　　“喂。”
　　“阿瑜，关不下人了，警局都快爆了。”
　　“这样吧你就告他们乱丢垃圾，定额罚款1500，刑事毁坏就算了，一大帮被忽悠的，你让他们交钱走人吧。”
　　搞清楚是哪几个帮会参与，抓几个带头的，下次自然就没人敢干了。
　　“没那么简单，他们根本不交，他们一点都不想出去！”
　　旺角指挥官简国曙头大，以往交了钱拍拍屁股走人，但今晚的古惑仔摆明了是闹事，就想把警局撑爆！
　　每个警局的拘留室都有限，就算一间房关十几二十个，那也不可能无限制关下去。
　　“跟我玩这一套。”
　　周瑜冷哼一声，这不就是爆破999中心的翻版么？
　　“简sir，你稍等，我待会联系你。”
　　既然不想走，那就别走了。
　　周瑜挂了电话，打给曾向荣。
　　“曾sir，我周瑜，借我点地方关下人。”
　　“旺角的啊，多少？”
　　“500个吧，你那边分一分，消化一下。”
　　“地方可以借你，他们的保释金可归我了啊？”
　　曾向荣算了算500个不多，一间关10个人，50间搞定，下面几个警署随便分分就行。
　　50间房，收入起码75万，一间房租金都到一万五了，算是给下面警署创收了。
　　“行，归你了。”
　　“ok，我马上安排大巴车是拉人。”
　　剩下500人，周瑜直接甩给新界，这次必须要表现出一个信号，来多少，吃多少！
　　随着新界南和港岛的大巴开始接人，有些人开始慌了，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不是应该谈判么？
　　旺角派出人和他们社团大佬谈一谈，警队释放全部人，社团也不再闹，大家和和气气继续下去，这才是正常的剧本。
　　只是这次，人居然被拉出了西九龙，直接被拉到了新界？
　　几个大佬凑在一起面色不好看。
　　“人被抓走了这么多，我几个场子都没看，这怎么办？”
　　“谁家不是啊，谁让你们陪着王宝闹，闹什么闹，低调点，赚钱不好么？”
　　“你做之前又不是这么说？”
　　“我看玩的还不够狠！干脆我们几家再出点人，把事情做大，周瑜不可能扛得住！”
　　“出点人？多少人？1000，2000？全香江那么多警局，你觉得关不下？除非你能说动别的地方一起搞，要不然把你全家搭进去，都不够啊。”
　　“你当别人白痴啊，那帮人巴不得你闹，闹完了回头就来抢地盘了，神经！”
　　“难道就这样算了？让那周瑜猖狂？”
　　“算了啦，老老实实赚钱，低调点。”
　　“走了。”
　　“晦气，还得出保释金。”
　　……
　　旺角的纷乱就此落下帷幕，各方势力开始老实了起来。
　　接下来，压力给到律政司，要检控的人实在太多了，还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第五百三十九章 梁笑棠的消息
　　有些事别人办不到，但是周瑜可以。
　　老丈人是马上上任的副处长，还有一个转变过来的处长，对周瑜来说，坐在0记警司这个位置，如果只是抓几个社团龙头，太浪费了。
　　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净化环境，不管大小，只要犯法统统送进去。
　　至于律政司加不加班，法庭加不加班，那不是应该的么？
　　从旺角的暴乱被周瑜强势镇压起，香江的社团愈发的安静下来。
　　歌照唱，舞照跳，就连粉都照样卖，但是明面上捣乱的人实实在在的少了下来。
　　在这一点上，旺角尤为突出，古惑仔乱丢垃圾的都少了不少。
　　以至于报纸夸奖旺角的卫生搞得不错，号召其他地区学习。
　　时间走到六月，上层的调动终于到来。
　　郭展亮升任处长。
　　老高升任副处长，主管行动。
　　曾向荣升任高级助理处长。
　　李文斌升任助理处长，接手港岛总区。
　　o记新任主管万晞华，副主管空降。
　　o记，23楼会议室，万晞华第一次主持会议。
　　“从阿瑜前几个月的行动到现在，我们可以发现社团势力也在追求着进步和改革。
　　监控就放在他们的头顶，你现在让他抢他也不敢抢。
　　摒弃原来打打杀杀那一套，少了许许多多的街头霸王，社会层面的环境变好，这当然是好事。
　　但是社团那帮人也不都是蠢货，他们开始大量伪装成正规公司，行踪更加隐蔽，专注谋取不法利益。
　　这对我们o记的工作来说，就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所以在未来的工作中大家要做好革新的准备，我们的动作一定要比不法行为来得快！”
　　“yes，madam。”
　　万晞华看向周瑜：“阿瑜，特别是你的小组，三合会的隐匿必将带来破获的难度，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能够应付。”
　　“yes，madam。”周瑜点头。
　　这是在提醒他，难归难，指标还是要完成，要不然o记到她手里效率就变低了，她会很没面子。
　　收到，没问题，城头变幻大王旗，只要不掣肘他的行动就行。
　　叮。
　　周瑜摸出手机看了眼，马上抬头：“我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madam。”
　　“去吧。”
　　尖沙咀一处民居，安全屋。
　　“江世孝准备安排我做事，叫我这两天随时等他电话。”
　　周瑜一进门，梁笑棠便直接说，还是站着说的，显然这个消息让他心里也不能平静。
　　“这么突然，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周瑜首先是奇怪，梁笑棠跟了这么久，江世孝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转变了态度。
　　江世孝可不是一般的小心谨慎。
　　梁笑棠得意的笑了笑：“我帮了江世孝一个大忙。你知道江世孝喜欢欣姐嘛，就杜亦天的老婆，但是呢又不肯说。
　　我这段时间就当着江世孝的面，明里暗里的撺掇着两人在一起，还帮江世孝表白，这不，昨天晚上一切搞定。”
　　“论功行赏？”周瑜看着他点点头，这个理由倒说得过去。
　　“是啊。”
　　梁笑棠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笑着说：“江世孝一高兴就问我想要什么奖励，我就说我最近很缺钱，希望他能带我一起搞毒，他就答应啦。”
　　梁笑棠走到沙发处，递了瓶酒过去。
　　周瑜接过啤酒慢慢喝着，想了想说道：“能接触他的毒品流程肯定是好事，但是你要当心，他可能会在什么地方试你。”
　　梁笑棠严肃的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按我的猜测，他很有可能会让我跑运输，然后第一次生意就是对我的测试。”
　　“嗯，你跑你的，最近我会开始跟你，别的事情你不用管。”
　　“ok。”梁笑棠玩味的笑笑：“如果这次顺利破了江世孝的毒仓，我laughing哥，岂不是要变成laughing  sir？”
　　“你就确定我一定会升你警长么？”
　　周瑜哧笑一声，sir这个称呼，警员和警员之间可用不到。
　　“没理由不升的啦，周警司，你不会这么小气的吧？”梁笑棠眨眨眼。
　　“我考虑一下。”周瑜微笑，喝酒。
　　……
　　进兴江世孝办公室。
　　“孝哥，你找我？”梁笑棠推门进来。
　　老板椅上的江世孝打量了下，点头笑道：“找你做事，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梁笑棠收起了嬉皮笑脸，别样认真。
　　江世孝神色一肃，沉声道：“最近场子里的货快用完了，有一批货从外面运来，你去接一下，地址我告诉立文了，你和他一起去。”
　　“收到。”梁笑棠一点头。
　　钟立文是江悠悠交往不久的男朋友，江世孝告诉他合情合理。
　　“去吧，10分钟后出发。”
　　“ok。”
　　“注意安全。”
　　“放心孝哥，我会的。”
　　“去吧。”
　　江世孝微笑摆摆手，等他出了门，收起了笑容，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立文，来我这里一趟。”
　　没过一会，颇为帅气的钟立文进了房间。
　　“孝哥，你找我。”
　　“我知道你们瞒着我在谈恋爱，你和悠悠在一起的目的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为了上位？”
　　“孝哥，我是真的喜欢悠悠。”钟立文急忙道。
　　江世孝看着他轻笑，顿了顿说道：“悠悠喜欢你，我这个当父亲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悠悠一个女儿，她开心最重要。”
　　“谢谢孝哥，我会对悠悠好的。”钟立文神情轻松了点，脸上也浮现了微笑。
　　“好？你怎么对她好？你现在只是一个酒吧负责人而已，要钱你有么？要人你有么？”
　　江世孝嗤笑了声：“还不是要我给你。”
　　钟立文拉着脸说：“我会尽我所能，给她最好的。”
　　江世孝摇摇头，轻笑：“算啦，等你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悠悠成老姑娘么？
　　我给你个机会，你只要把这件事做好，我升你当话事人。
　　到时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也会把悠悠嫁给你。”
　　“孝哥你吩咐吧，为了悠悠，我保证完成。”
　　“我给你个地址，待会你和laughing一起去，就在那里，干掉laughing！”
　　“什么？干掉laughing哥？”钟立文眉头皱起，诧异道：“为什么要杀他？”
　　江世孝眼睛微眯，目光深邃：“laughing是卧底！”
　　“他是卧底？”钟立文怔住，一脸痴呆。
　　laughing当街打人，叫嚣警察，敢给女警亮避孕套，卖起毒品来卖的比谁都狠，这家伙居然是卧底？
　　“是不是搞错了？”钟立文一脸不解。
　　“不会错的。”江世孝冷着脸：“我查了laughing这几年在进兴的行踪，打架砍人他参与的很多，表现的也很英勇，但是死在他手里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
　　“这…他是老大嘛，没必要亲自杀人吧？可能他就是不想杀人，免得被警察找到把柄。”钟立文皱着眉。
　　江世孝微笑摇头：“怎么？你不想杀他？”
　　“那倒不是……”
　　“还是你也是卧底？”
　　钟立文啊了一声：“我当然不是了。”
　　江世孝靠着老板椅打量：“他有可能是卧底，你也可能是卧底，你从警队被开除，到底是因为伤人还是演戏？”
　　钟立文哼了一声，拉着脸道：“孝哥既然不相信我，不用我就是了，我本来就没想着靠悠悠上位。”
　　江世孝微笑：“不重要，不管laughing是不是卧底，还有你是不是卧底都不重要，过了今天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杀laughing来证明自己不是卧底？”
　　“你不想证明么？你杀了laughing，laughing的位置就是你的，连悠悠也是你的，将来我的位置还是你的，整个进兴，整个尖沙咀都是你的，这笔生意很划算。”
　　钟立文低着头沉默了。
　　“你这么沉默就不怕我怀疑你就是卧底？”江世孝冷眼看着他。
　　钟立文蠕动了下嘴唇，沉声道：“laughing平时对我不错，我很难对他下手。”
　　江世孝看了下表轻笑：“那是他为了骗你的，还有5分钟，laughing会在门口等你，去不去随你。”
　　“不去的话，不就证明我是卧底？”钟立文嘲讽的笑：“我去。”
　　“很好，我等你回来。”江世孝很满意：“去吧。”
　　钟立文连再见都没有说，满腹心思状的出门。
　　江世孝沉着脸思索片刻，门再次打开，他的御用司机，光头阿忠走了进来。
　　江世孝对他门都不敲的行为没有任何不快，直接沉声道。
　　“你到时候在附近监视，如果钟立文没有动手，你就打给laughing，告诉他抽屉有把枪，让他动手。”
　　阿忠点点头：“如果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呢？”
　　江世孝眼睛闪过一道寒光：“那就一个不留！”


第五百四十章 卧底对卧底
　　钟立文…是卧底！
　　他是周瑜的老上司，nb高级警司胡卓仁派出的卧底，而且他的老上司现在还升职了。
　　nb主管，总警司胡卓仁。
　　但让钟立文想不通的是，梁笑棠到底是不是卧底。
　　他觉得不是，但江世孝又说梁笑棠是，那这枪他还能不能开……
　　是不是江世孝和梁笑棠联手在试探他，是不是最近哪里表现的不对？
　　满腹心思，脑袋里一堆浆糊。
　　钟立文明白，江世孝这么仓促的告诉他，就是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不给他与外界联络的机会。
　　“看我做咩啊，想撞死我自己当老大啊？好好开车啊，衰仔。”
　　梁笑棠蹬了他一眼，说话语气倒是不冲。
　　钟立文喉头噎了噎，想了想还是问出口：“laughing哥，你有杀过人么？”
　　梁笑棠顿时挺了挺身，打量他惊诧道：“哇，衰仔，平时装的多么的乖宝宝，今天我只是说你两句，你居然真想杀我？”
　　“我没有啦。”钟立文拉起一丝浅笑。
　　“最好没有啊！”
　　梁笑棠喝了一声，重新靠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玩味的打量：“别怪我没提醒你，别轻易拔枪，要不然我怕你死于非命。”
　　“我怎么敢对laughing哥你拔枪呢？”
　　“呵，没有就最好啦，真要拔枪也没关系，大不了你过头七，我大方点，再送一份帛金给你。”
　　“所以laughing哥，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有没有杀过人？”
　　“这问题很重要么？”
　　“出来混的，没杀过人说出去不是很没面子么？”
　　“痴线，什么时代了，还打打杀杀……你觉得我会像你这么没脑子么？脑残会传染，麻烦你下次离我远一点。”
　　钟立文抽了抽嘴角，一点有用的都没有问出来，再深也问不下去……
　　梁笑棠看了他一眼，嗤笑的看向窗外的…后视镜。
　　车子无惊无险的往目的地开去，最后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区域，停了下来。
　　这里算是一个山区，植被相当茂密，再往前翻过山就是海岸线，可想而知交易的人就是从海上偷渡来。
　　“机灵点。”下车，梁笑棠四处打量说了句。
　　“知道，laughing哥。”
　　钟立文提上买货的钱箱，两个人边警惕边往山上走去，直到在树木掩盖之中，找到一间孤零零的平房。
　　看样子，以前可能是什么孤寡老人的住处，也可能是什么巡山人的落脚点。
　　两个人推了下门，轻而易举的推开，直接进去。
　　二十平米的空间，连个厕所都没有，一眼望到底，破破烂烂的家具两三件，窗户上的玻璃碎的干干净净。
　　梁笑棠走到窗户边，一边装作等人，一边试图找到周瑜所在的位置。
　　他相信周sir肯定来了。
　　周瑜的车自然跟在后面，韦世乐开车。
　　跑这么偏应该是来接货，这个很好判断，只是韦世乐跟周瑜说了钟立文的身份信息，警察退出去当古惑仔，这剧本周瑜一听就熟。
　　只是一时间没有发现跟踪钟立文的车队，暂时分辨不出他是哪里的卧底。
　　又或者是钟立文来不及汇报，这都有可能。
　　倒是他们刚从进兴门口出发，发现的司机阿忠有点意思。
　　起初以为只是分了两部车开，直到现在看见阿忠没跟梁笑棠他们俩在一起，反而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面，监视着小平房里的动静，有些事就很轻松的浮出水面。
　　“今天这是一次测试，这是能肯定的。”
　　韦世乐和周瑜俩人更加鬼鬼祟祟的猫在阿忠后面，看着阿忠撅起的屁股轻声讨论。
　　“不知道江世孝会怎么玩啊？”韦世乐低声道。
　　“拔枪了！”周瑜看着房间低喝。
　　房间里，钟立文把装钱的箱子放到了腐朽的桌面上，双手摁住滑块，咔嚓，箱子打开，没有钱，只有一把枪。
　　钟立文拿起枪转身对准了还在眺望的梁笑棠！
　　梁笑棠听见异动扭回头看了过去，看着枪口，面无表情。
　　“孝哥叫你杀我？”
　　“是。”
　　钟立文打开了保险，目光锐利的盯着他，轻喝：“你是卧底！”
　　砰。
　　一声枪响从外面传来，梁笑棠顿时扑了上去……
　　“指着laughing，哪个煞笔带的卧底！”周瑜骂了句。
　　外面，监视的阿忠被身后响起的枪声猛然吓了一跳，顿时回头举枪寻找。
　　韦世乐跳起：“警察，放下枪！”
　　阿忠直接开枪，砰砰，早有准备韦世乐向旁边越去。
　　阿忠枪口紧随，狠戾的瞄了过去。
　　周瑜抬手就是一枪，正中胸口，对方开了枪，这报告就好写多了。
　　阿忠胸口血液弥漫，临死前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周瑜，努力还想把枪口移过来……
　　周瑜持枪奔跑，从阿忠的尸体上跳过，快步跑向平房，入眼便是在地上扭打的两人。
　　“行了，停手吧，谁派你来的？”
　　梁笑棠哧哧的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道：“水平是差了点，不过至少敢拔枪，有勇气。”
　　他早就看出来这家伙是卧底了。
　　钟立文半躺在地上，看着出现的周瑜，面带震惊。
　　“周sir，laughing是你的人？”
　　周瑜哧的笑了一声：“现在是我问你，不是让你问我，起来回话。”
　　钟立文怔了下，爬了起来，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卧底的身份是机密，他自问他的联络员没理由告诉周瑜。
　　“周sir玩剩下的东西，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梁笑棠鄙夷：“从我知道你是警察队伍出来的时候我就猜你是了。”
　　“有那么明显？”钟立文挠了挠脖子。
　　“你以为江世孝不知道么？人家就是故意让你来杀我，好让你一步步跨进犯罪的大门，彻底加入他们。”
　　梁笑棠嗤笑了下：“人家为了女儿，要不然你早死了。还敢对我拔枪…
　　路上我就警告你了，别动什么歪脑筋，有枪对着你啊。
　　也就是周sir大度，要不然那一枪就不是窗口，而是打你脑门了，死了也白死啊，衰仔！
　　周sir，哦？”
　　梁笑棠忿忿不平的骂完，转头对着周瑜微笑。
　　周瑜轻笑，“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哪学的？”
　　“江世孝咯，人家爱听那我就天天练。”梁笑棠脸上露着得意的光芒。
　　周瑜转头看向钟立文，面色一肃：“说吧，谁派你来的。”
　　“nb主管胡卓仁。”
　　钟立文沮丧道：“我真的有那么差劲么？”
　　“差劲……”梁笑棠嗤笑一声，一把搭住他的肩膀，开始讲解他看到的一些细节问题。
　　周瑜听到胡卓仁这个名字倒是皱了下眉，nb派人不算意外，但胡卓仁派的还是有些棘手。
　　他和胡卓仁的关系自从上次，周瑜没按他的算盘来以后，就不算好。
　　主要是胡卓仁这个人功利心太重，手下的利益他不怎么在乎，只想升职，所以周瑜平时也没在和他联系。
　　但是现在遇到了，少不了要打一番交道。
　　“喂，说你两句就这幅鬼德行，脸色比楼下40岁的凤姐还要黑。
　　就你这心态还当卧底，知道我laughing强在哪里么？出了名的就是脸皮厚，只要对我有利，我现在叫你老豆都没关系，你行么？你还差得远，多练练啦。”
　　梁笑棠逮着一个菜鸟使劲装，周瑜都看不下去了。
　　“行啦，抓紧时间说说今天的事，怎么回事？”
　　阿忠在门口监视证明今天的测试不简单，有些地方肯定出了岔子，要调整。
　　“我就是江世孝叫我来交易，跟昨天说的差不多，问他啦。”
　　梁笑棠没什么好说的，直接看向钟立文。
　　“江世孝怀疑我和laughing是卧底，他叫我杀了laughing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有证据么？”
　　“那倒没有…准确说是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laughing从来没杀过人，所以怀疑。”
　　“难怪你问我杀没杀过人了。”梁笑棠嗤笑。
　　周瑜凝眉思索，这就好说明阿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只是现在阿忠被他打死了，江世孝希望看到的结果没有发生，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周瑜把阿忠的事情说了下。
　　“阿忠死是绝对的好事，他作为江世孝的贴身心腹，肯定占据了贩毒团队的核心位置。
　　他死了，江世孝的贩毒线必定出现缺口，需要一个能人补上去，这其实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只是你们两个现在都不好回去，回去了怕是江世孝立刻会起杀心。”
　　梁笑棠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可以回去，他就算了。”
　　“说说看。”
　　“我回去说立文是卧底，我发现他在打电话告密，我就想杀了他，结果被他发现，于是我只能跑，他有枪的嘛。
　　然后我跑着跑着发现了阿忠，我就跟阿忠讲，阿忠当即叫立文住手，立文说他不是卧底，我才是。”
　　梁笑棠笑笑：“这样一来，江世孝听的时候根本搞不清谁是卧底。
　　我再说阿忠让立文和我一起回去见孝哥，让孝哥来分辨。江世孝肯定会信，阿忠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警察出现，立文联合警察马上叫我们投降，阿忠当即对立文开枪，杀了立文，结果阿忠也被警察开枪打死，我呢，趁乱逃跑。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第五百四十一章 卧底的选择
　　“不行！”
　　“我去！”
　　周瑜望了发言的钟立文一眼，又看回梁笑棠。
　　“你这是去送死，江世孝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不管你的说法再合理，江世孝都不会信你。”
　　梁笑棠无所谓的轻笑：“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在他没了阿忠，本身就没了可用的人，不靠我，难道靠田七那只猪么？蠢得要命。”
　　“周sir，我觉得我去比较好，江世孝因为悠悠的关系，不会杀我的。”
　　钟立文毛遂自荐，因为在梁笑棠的这个计划里，其实死谁都行，稍微变下说辞就是一个没差的版本。
　　“你也不能去。”
　　周瑜不会因为钟立文是别人的卧底就不管他死活，人品没这么低。
　　“没事的啦，江世孝虽然怀疑我，但他自己肯定不会动手杀我的，要不然他怀疑的时候就直接崩了我啦。”
　　梁笑棠极力劝说：“而且你想想，多好的机会啊，阿忠一死，我肯定上位，一上位，江世孝的毒仓就能被找出来了，周sir，现在离成功可就只差一步了。”
　　“对啊，不管我们谁回去，江世孝一定会用的，他别无选择，总不可能用那几个新来的人吧？”
　　钟立文也是一副笃定事实如此的样子。
　　周瑜看着他们的诚恳表情，微微一笑。
　　“我很感动，我不同意，准备回家，两位阿sir。”
　　“我就知道是这样。”
　　梁笑棠抽了下鼻子，感慨般的似哭似笑：“别人上司缺功劳，我上司多的是功劳，得了，回去做我的laughing  sir吧。”
　　“明智之选，小命只有一条。”周瑜轻笑：“你是我放出来的，我就必须对你负责。”
　　“感动，我要是女人，一定对你以身相许。”
　　“不收，谢谢，回了。”
　　周瑜转身出门，梁笑棠跟在身后，只是到门口的时候，周瑜回了下头。
　　“你还不走？”
　　钟立文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认真道：“周sir，谢谢你关心我，但我不是你的卧底，我需要继续执行我的任务。
　　希望你在外界能配合我，让laughing哥消失一段时间。”
　　周瑜看着他的坚毅表情，摇头：“我不会让laughing配合你，你的命也是命，一样珍贵。”
　　“我努力了一年！”
　　钟立文低吼：“你知道我放弃了多少东西？我和最好的朋友决裂，我昧着良心去接近悠悠，现在离成功就只差一步，你让我放弃？
　　你要是不让laughing配合我，那你就让江世孝杀了我。”
　　他不信周瑜会让他去死，只要他回去，周瑜必定藏起laughing，就凭刚才所见所闻，他信周瑜会这样做。
　　“你倒是挺聪明，倒逼我？”
　　周瑜没有生气，只是轻笑一声，拿出了电话。
　　“既然我搞不定你，就让你的操作员来说服你。”
　　钟立文一愣，张开了嘴，少算了一步…
　　他马上神色一变，讨好的笑道：“周sir，不至于，你就让我回去，死活我自己负责，绝对不怪任何人，真破了制毒工场，功劳我分你一半。”
　　周瑜微笑摇头。
　　嘟嘟~
　　“喂，胡sir，我周瑜啊。”
　　“阿瑜啊，你可有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当了警司，就不把我这个老上司放在眼里了？”胡卓仁笑道。
　　周瑜微微一愣，胡卓仁的话语态度听起来居然相当的好，简直堪称自来熟，似乎忘了当初的不快。
　　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当初的胡卓仁以为他只是背靠叶sir，现在又多了老高，这转变的态度恐怕不是为了自己。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瑜轻笑：“这不是来恭贺胡sir升总警司了。”
　　“哈哈哈，你啊，说吧，找我什么事？”胡卓仁心知肚明，没事周瑜不会来找他。
　　“是这样……”
　　周瑜把发生的事说了下。
　　“胡sir，你认为呢？”
　　胡卓仁沉默了一番，轻笑道：“阿瑜，我觉得他们的计划不错，有可实行的余地。”
　　“胡sir，危险系数太高了，江世孝为人没那么容易取信别人，他们很可能会死……”
　　“阿瑜，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卧底，本身就是徘徊在生死边缘，他们去之前都很清楚。
　　这次你让他们回来，我就只能再派一个人进去，又得花多少年？他们就不危险了么？”
　　“卧底明确有危险，就应该召回，任何原因都不应该让他们去送命！”
　　“危险越大成功几率也就越大！阿瑜，你不用再多说了，这是nb的事，你不需要插手。”
　　“你这是再拿他们的生命做赌注…”
　　嘟嘟…电话被挂了。
　　周瑜沉着脸捏了捏手机，他对胡卓仁的态度有准备，但没想到他这么坚决。
　　周瑜看着钟立文，平静的说道：“你上司确实准备让你继续行动，他不顾及的性命，你觉得继续下去值么？”
　　钟立文萧索之色一闪而过，周瑜对梁笑棠的温暖保护就在刚刚，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顿了顿，微笑道：“上面什么态度我决定不了，我只知道我要抓江世孝。”
　　“如果你现在想回去当警察，我可以帮你。”
　　“谢谢周sir，但是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钟立文耸耸肩微笑。
　　周瑜看着他点点头，眼光一扫，皱起了眉：“laughing呢？”
　　刚才在门口的laughing居然不见了。
　　“上厕所去了吧？”钟立文也没注意。
　　刚才laughing和周瑜在门口，他在屋内，确实看不见。
　　周瑜心里猛然一跳，马上拿出了手机，打了出去。
　　嘟嘟嘟…没人接。
　　“玛德，一个个都不省心。”
　　周瑜暗骂，梁笑棠干嘛去了不言而喻，这家伙肯定是回进兴了。
　　周瑜转身朝着草地大叫：“世乐！”
　　“在呢。”
　　韦世乐还趴在草地那边警戒着。
　　“看见梁笑棠了没？”
　　“往那边走了。”
　　周瑜随着韦世乐指向的方向一看，心沉了下去，那就是下山的路。
　　“走了多久了？”
　　“应该不到两分钟。”
　　“周sir，那我也走了。”钟立文走了出来。
　　“laughing去了你还干嘛去，送死啊？”周瑜喝骂了句。
　　“但这是我的任务，我必须回去，我跑的快一点，我一定追的上laughing，我把他换回来。”
　　钟立文说跑就跑，还不忘大叫：“记得把laughing藏起来。”
　　然后被周瑜一把拉了回来。
　　“你给我安静点。”
　　梁笑棠既然已经去了，那就是吃了称坨铁了心，绝不会回头，决不能让钟立文再去扰乱局面。
　　……
　　一个小时后，进兴。
　　梁笑棠慌张的跑了进来，直接跑到了江世孝的办公室。
　　“孝哥。”梁笑棠气喘吁吁，一脸惊魂未定的神情。
　　“怎么回事？”
　　江世孝沉着脸看着梁笑棠，梁笑棠脸上有些擦伤，像是被树枝钩破，身上衣服的侧沿也粘上了一些泥土，已经微微干涸。
　　“孝哥，钟立文是卧底，阿忠死了…”
　　砰！
　　江世孝怒而暴起，一只大手摁在桌子上隐隐颤抖。
　　“阿忠死了？”
　　钟立文是不是卧底根本无关紧要，但是阿忠死了，这对江世孝来说，绝难接受！
　　好好的计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世孝压抑着下怒火，眯着眼看着梁笑棠，低沉道：“把事情说清楚！”
　　梁笑棠咽了口口水，上前拿起江世孝的茶水杯子一饮而尽，喘了口气，开始严肃的说起编好的故事。
　　江世孝几次捏紧了拳头，脸上一向控制不错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抖动。
　　直到盛怒至极，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饱含怒火的盯着梁笑棠。
　　那眼神，杀意肆意。
　　江世孝做好了回来一个人的准备，做好了回来两个人的准备，但这些人选里绝没有梁笑棠！
　　梁笑棠说的事情经过确实天衣无缝，但他本能就不会信。
　　然后…
　　是信。
　　他很相信自己的逻辑能力，短暂思考，似乎除了这个说法以外，不会有更合理的解释。
　　即使梁笑棠和钟立文都是卧底，想要做这么一个局，更安全的人一定是钟立文，因为钟立文很清楚，他就是要杀梁笑棠。
　　想到这他的怒火慢慢的消散下去，只是一瞬，他又瞪向了梁笑棠，会不会又是一个局？
　　江世孝转念恍惚，对方就是想按照他这样的想法保下laughing，利用他的严谨打一个反逻辑。
　　江世孝的面色忽明忽暗，看向梁笑棠的眼神飘忽不定，直到梁笑棠的声音响起。
　　“孝哥，孝哥，你怎么了？”
　　江世孝看了他一眼，整个人转进了平静，微皱着眉坐了下来：“我没事，我只是想到阿忠了…很难受。”
　　“阿忠确实……”梁笑棠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这个钟立文居然是卧底。
　　江世孝静静的看了梁笑棠一会，低头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黑星，就把手驾在办公桌上把玩。
　　江世孝看着手上的枪，幽幽的说：“laughing，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说实话，我很难相信。”
　　“孝哥，你不信我？”梁笑棠皱眉焦急道：“我可以对着关二爷发誓，我说的如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江世孝轻轻的笑着，起身从桌子后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很想信你，但是…”
　　“你让我拿什么信！”
　　江世孝一把把梁笑棠的头摁在了桌面上，怒吼。
　　拿着枪顶着梁笑棠的太阳穴，“每次你都命这么大，嚣张跋扈的laughing哥，几年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杀过，你敢说你不是卧底？”
　　“孝哥，我怎么会是卧底？是钟立文啊，他才是卧底！”梁笑棠急的额头开始冒汗。
　　江世孝嗤笑了声：“那你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居然没有杀过一个人？”
　　“杀人很麻烦的，我没必要杀人啊。”
　　“如果我要你杀呢？”
　　“那我一定杀！”
　　“好，给你个机会。”
　　江世孝突然收起了枪，云淡风轻的靠坐在了桌子上，玩味的笑道。
　　“我记得你的头马是叫‘比利’吧，打电话叫他来上。”
　　“好。”一脸急汗，惊魂未定的梁笑棠哆哆嗦嗦的拿出电话打了出去：“‘比利’，来孝哥办公室，就现在。”
　　“打了。”梁笑棠眼巴巴的望着江世孝。
　　江世孝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过身在抽屉里又拿出了一把枪，推了过去。
　　“杀了‘比利’。”
　　“为什么？”梁笑棠惊诧。
　　江世孝冷笑：“他是卧底。”
　　“他…怎么会是卧底？”梁笑棠皱眉。
　　“我知道他和你的感情很好，但是我查过了，他和警察有接触，杀了他，证明你的清白，明白了么？”
　　“明白了。”梁笑棠点头。
　　“又或者你可以杀了我。”江世孝玩味道。
　　梁笑棠顿时站起：“我怎么会杀孝哥你呢！”
　　江世孝轻笑：“杀了‘比利’，晚上带你去工厂。”
　　“好。”梁笑棠笑了笑。
　　“孝哥，laughing哥，你们找我？”比利推门进来。
　　江世孝翘着腿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枪一抖一抖的敲打着膝盖，对着梁笑棠一个眼色。
　　梁笑棠笑着招了下手：“‘比利’来。”
　　比利不明所以的走到桌子前，梁笑棠一把把他摁了下去，拿着枪顶着他的脑袋。
　　“你是卧底！”
　　“我不是啊，laughing哥，我怎么会是卧底？”比利霎时就抖了腿狂叫。
　　“还敢狡辩，孝哥已经查清了。”梁笑棠握着枪咬牙切齿。
　　“我真不是啊。”
　　“laughing，动手。”江世孝低喝。
　　梁笑棠低沉道：“二五仔！”
　　握住枪的手指慢慢收紧，扳机慢慢收拢。
　　咔嚓一声，击空！
　　没有子弹。
　　梁笑棠惊愕，比利小脸煞白，只有江世孝在轻笑。
　　“比利，跟你玩玩嘛，现在证明了你的忠心，没你事了，晚点有事找你做，laughing，枪给我。”
　　“是，孝哥。”梁笑棠微抖着手递了过去。
　　比利慌张的站了起来，惊魂未定。
　　江世孝从抽屉里拿出一塌钱丢到了桌面上：“比利，做事前考核，这是规矩。”
　　“孝哥，我明白。”比利点点头，脸色依旧苍白。
　　江世孝轻笑，扬了下头：“以后有钱大家赚，拿去洗个澡，多叫两个女的压压惊。”
　　“好的，孝哥。”比利咽了口口水，伸手拿起了钱。
　　“别怪laughing，我逼他的，去吧，你们两个一起去。”
　　“好的，孝哥，那我先走。”
　　“嗯。”
　　江世孝微笑的看着他们走出房门，手在laughing用过的枪把上一摸，哈，第一次爆头，干燥，一滴汗都没有流。


第五百四十二章 监视
　　晚上8点，周瑜带队坐在车里，盯着远处的别墅。
　　下午的时候他收到过一条短信，陌生号码。
　　“过关，晚餐鱼翅捞饭。”
　　过关就是安全，鱼翅捞饭是说江世孝要给梁笑棠加餐，至于晚餐就是晚上了。
　　晚上江世孝要带梁笑棠去工厂，内容很明确。
　　别墅大门打开，一辆车开了出来，从他们面前经过开向远处。
　　“走吧。”周瑜说了句。
　　“一顿晚饭吃了三个小时，够能吃的啊。”韦世乐嚼着口香糖，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听说杜亦天的老婆做甜品一绝，还有意开店，可能是在吃甜品吧。”周瑜笑笑。
　　江世孝的这套别墅来自于死去的杜亦天，房子住着别人的，老婆玩着别人的，就连社团都是直接抢来的，堪称白手起家的典范。
　　不得不承认，江世孝是一个合格的经济学家。
　　“社团阿嫂抛头露面做甜点，啧啧，少见。”韦世乐撇嘴笑：“改天去尝尝啊。”
　　“行啊，你请。”
　　“你是警司。”
　　“你单身不花钱。”
　　“……”
　　前车开了20分钟停了下来，没有出尖沙咀，而是开到了一栋大厦楼下，江世孝，梁笑棠，比利下了车，走进了大厦。
　　韦世乐把车慢慢的靠边停下，看着江世孝消失的身影问道：“真不进去？”
　　“不进去，十有八九是演戏，不陪他玩。”
　　江世孝信不信梁笑棠的那套说辞，周瑜不敢打包票。
　　但是对于江世孝敢直接带梁笑棠去工厂，周瑜绝对不相信，今晚肯定又是一次测试。
　　要不是为了预防可能发生的意外，比如梁笑棠犯蠢，周瑜来都不想来。
　　所以连抓捕的人都没带，就带了个司机。
　　两个人都没下车，边聊边等，时间过了20分钟，梁笑棠一个人出来了，身上多了一个背包，他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然后上车。
　　“后不后悔？”韦世乐看着计程车调笑道。
　　这包里要是毒品，那就证明上面真是毒仓，那刚才就是一举抓获江世孝的绝佳时机。
　　“我身经百战，这点小小诱惑还不放在眼里。”
　　话还没说两句，又有了动静，比利也背了个包出来，一样的操作，打车。
　　周瑜思索着问道：“你说我们是跟比利呢，还是跟江世孝？”
　　江世孝带比利来这一招，周瑜还没理清其中的含义。
　　比利只是梁笑棠的头马，按照卧底日志的报告，比利没有参与贩毒，但今天他来了，周瑜不觉得江世孝只是走了一步闲棋。
　　“那要看你认为江世孝是多测试一个人，还是寻找备胎了。”
　　韦世乐慢慢的嚼着口香糖思考：“如果你觉得江世孝信不过梁笑棠，那比利很可能是为了取代梁笑棠而存在，毕竟他总要用人。”
　　除非江世孝自己去跑运输，他脑子坏了都不会这么干，风险太大了。
　　“你跟比利，我去跟江世孝。”
　　周瑜说完拿起车后的帽子往头上一套，接着从口袋里拿出口罩一戴。
　　如果这是一次考核，比利那边去运输，那么就会有上下家配合演戏，毒品可能是假的，但接货的人很可能真是内部人，两边都不能放。
　　“你没车啊。”韦世乐叫道。
　　两个手下都是打车走，江世孝的车可还在呢，刚才就说了要不再喊辆车来，周瑜非说不用。
　　“满街不都是车么？”
　　周瑜朝着他轻笑，拿起仪表盘上的几片口香糖，下车朝着前面10米远的目标车走去，拉开后车门，在车内人呆滞的目光中，自然的坐了进去。
　　“晚上好，马sir。”
　　周瑜微笑的看着nb总督察马昊天，递了片口香糖过去：“来一片，车费。”
　　马昊天迟疑的接过，仍然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周瑜：“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你这么帅，哪里藏得住？”
　　周瑜轻笑，刚才在江世孝楼下就发现他们nb的人跟着了，估计是胡卓仁的卧底被打回，胡卓仁不甘心想来分一杯羹。
　　思路是对的，没情报了跟着江世孝总没问题。
　　不过算了，不打击马昊天了，一把年纪，胡子拉碴的，都白了，打击没意思。
　　马昊天嗤笑着摇头，“行，既然周sir赏脸，那就一起做咯。”
　　“出来了，准备…等等。”周瑜惊诧眼神。
　　江世孝最后一个从大厦里出来，左右看了看，居然没开车，沿着人行道步行走了出去。
　　周瑜和马昊天一对眼，老辣的两人瞬间觉得要有收获了。
　　周瑜马上下车，跟了上去，马昊天也是如此。
　　江世孝气度不凡的在路上走着，拐过一个路口，接着进入了一间商场，几次转悠，从侧门走了出来，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周瑜很配合，也换了一身。
　　江世孝出门又过了一条街，然后走到一辆私家车旁，直接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周瑜记下车牌，开始拦车，等坐在了计程车里，却发现前车一动没动。
　　不是来接江世孝的……
　　“司机开车。”周瑜自己的车不能停在这。
　　“去哪？”司机问道。
　　“前面路口，右拐奶茶店。”周瑜随口说道。
　　“奶茶店旁边不就有？”司机略有奇怪，前面10米就是啦。
　　“我泡那家店的靓妹啊，赶时间啦。”
　　车子启动，路过江世孝车旁时，周瑜状若随意的一瞥，车后有个人坐着，但是看不清，车子又没走，那就是在聊天了。
　　这个人的身份有点意思，什么人，这么重要？这年头手机不聊，当面聊，怕窃听还是怕什么？
　　下了车，周瑜快步往回走，找了家奶茶店：“两杯鸳鸯，谢谢”。边买边用余光打量。
　　司机位上的人倒是看清了，是个年轻人，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后座的人个子不高看不清，露出的头发有点白，好像是个老头，
　　周瑜又仔细看了下车，车子不贵，就是普通的私家车，车身不算新。
　　按照车况分析，这样的人不应该配有司机，所以可以基本推测，司机和老头是利益共同体，而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要么是父子，要么就应该是贩毒链条里的人！
　　要不然不至于让江世孝这么小心。
　　周瑜抬头扫了眼附近的监控，锁定一个，拿出电话打给凌心怡，让她把附近的录像保存好，可别给洗了。
　　“喂。”一只手突兀的拍了拍周瑜的肩膀。
　　“吓死我你赔啊。”周瑜没好气的说道。
　　头都没回，追上来的马昊天，刚才跟他一样，都是习惯性的打车，结果被虚晃一招。
　　马昊天轻笑，瞅了一眼目标问道：“发现什么了？”
　　“你又不是我手下，我干嘛告诉你。”周瑜白了他一眼，当时叫他来可没来。
　　“别这么小气嘛，分享分享。”马昊天没脸没皮的笑着：“我是真的走不开嘛，要不然我肯定过去跟你了。”
　　“分享啊，呐，给你点的。”周瑜把鸳鸯推过去一杯。
　　马昊天无语，刚才还说吓到了，感情早知道他会来。
　　整整过了半个小时，车上的江世孝终于下来了，回身往过来的方向走去。
　　“你跟车，我跟人。”
　　周瑜撂下话就走，马昊天的车肯定已经到了。
　　“不用，车有人跟，我还是跟着你走吧。”马昊天笑嘻嘻。
　　周瑜摇摇头，不管他，这是生怕漏下一点点线索，都是机灵鬼，鬼精鬼精。
　　只是两个人都白跟了，江世孝原路返回，进商场换回了衣服，然后开车回到了家。
　　……
　　安全屋，周瑜在沙发上闭眼假寐。
　　从运输开始，梁笑棠就没给他发过消息，事先两个人也没有商议，但是周瑜觉得梁笑棠今天一定会来。
　　凌晨两点，梁笑棠终于到了。
　　他反手关上门笑道：“呼，累死我了，送完以后，又和比利仔去按了个摩，差点睡着了，刚刚散场，才能流出来。”
　　“饿不饿？”
　　周瑜站了起来，去厨房拿出了包辛拉面煮。
　　“是有点饿了哦。”梁笑棠摸了摸肚子。
　　周瑜又加了一包进去，还剪了两个蛋。
　　梁笑棠靠在餐吧上，看着周瑜操作，自顾自的说道：“那间房里确实有毒品，你为什么没上去？”
　　“你包里背的是什么？”周瑜头都没回的问，用筷子专心扒拉面。
　　“毒品啊。”
　　“你尝过？”
　　“那肯定没有。”梁笑棠一皱眉，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给我的不是毒品？”
　　周瑜轻笑：“结晶状的可以是冰糖，可以是化学制品，粉状的就更多了，面粉，洗衣粉，你拿的是什么？”
　　“结晶。”
　　周瑜点点头：“多少？”
　　“一公斤。”
　　“给了谁？”
　　“他就让我送到一个路口，然后说是会来一辆计程车，直接带包给车上的人就可以了。”
　　周瑜回头一打量一笑：“你没私自留一点下来吧？”
　　一公斤的结晶，真要想留一点下来，肯定有办法。
　　梁笑棠一耸肩：“本来是想的，不过想想算了，真要是真的，后面肯定还会有嘛。”
　　“算你聪明！”
　　周瑜脸色沉了下去，“江世孝确实小心，那包东西肯定有问题。
　　但最有问题的不是那包东西，而是那两个计程车司机，那两辆车是江世孝让人偷的，司机就是江世孝的人，为的就是监视你们在车上的行动！”


第五百四十三章 江世孝
　　“计程车司机，我门口拦的那辆？”梁笑棠惊诧莫名。
　　“是啊，就是你和你头马分别拦的那辆！”
　　周瑜早就预料到了江世孝的难缠，但也确实没想到他设计到了这一步，就连计程车都提前安排好了。
　　要不是谨慎查了下计程车车牌，都不知道这两辆车已经报失了。
　　“那不是说如果我在车上撬一点下来，我今天就没命了？”梁笑棠后怕。
　　“知道就好，让你当时自作主张！”
　　周瑜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回去，屁事没有。
　　梁笑棠挠挠头笑笑：“这不是有你在么？”
　　“吃面。”
　　周瑜端了一碗给他，回到了客厅沙发，两个人就着茶几开吃。
　　“房间里什么情况？”周瑜问道。
　　梁笑棠回忆了下说道：“我粗粗估算了下，大概有100公斤的货在。”
　　“有仪器么？”
　　制冰是需要工具的，据周瑜搜集到的资料，江世孝不是直接进成品。
　　“没有。”
　　“那就是假的。”
　　“那不一定哦。”梁笑棠嚼着面说道：“江世孝跟我们说是货和制作分离，制作完一批，直接撤东西，卖完货连这处房子都不要了，这样安全。”
　　租的房子这样搞倒是正常，但周瑜可不会信那里真的是毒品。
　　“江世孝事后怎么说？”
　　“他说完成的不错，下一批有需要再叫我们。”
　　周瑜点点头：“你就只管送，别想着动手，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安全第一。”
　　“我明白的啦。”梁笑棠笑嘻嘻。
　　“我可不想帮你收尸！”周瑜瞪眼警告。
　　“吃面吃面，我很小心的，嘿嘿嘿。”
　　……
　　o记，周瑜办公室。
　　“这是资料。”韦世乐递了两份档案过来。
　　周瑜打开看了看，昨天车上的一老一少，都有前科，记录在案。
　　老的绰号富叔，职业是厨师，也就是制毒师傅，以前被抓过一次，放出来没几年。
　　小的绰号阿豹，因为伤人关过两年。
　　“你怎么看？”周瑜合上文件问道。
　　“真正的团伙队员咯。”韦世乐扬了下头笑道：“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会这么简单么？”周瑜皱着眉沉思。
　　“这还简单啊。”韦世乐诧异道：“你昨天不是说江世孝都玩上变装游戏了么？”
　　变装游戏，确实，江世孝显得很郑重，很小心。
　　可如果江世孝没有信梁笑棠，一直觉得梁笑棠就是个卧底……
　　那江世孝很可能猜到昨晚会有警察跟着他。
　　这就是周瑜疑虑的点。
　　如果照这么推测，除非江世孝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能甩掉跟踪的人，要不然，这次见面可能还是一个套。
　　“算了，先不想了。”周瑜摆摆手，点了点档案：“让你组的人，跟着这两个人，把他们的窝点找出来。”
　　“好，那我去了。”韦世乐拿起档案走人。
　　……
　　“有发现。”韦世乐的消息来的很快。
　　“这两个人今天租了个单位，考察了好几个地方才确定下来的。”
　　韦世乐把资料放在桌子上，笑道：“这次是你想多了，我观察过，他们有好几个人，行事隐秘，门口还装起了探头。”
　　周瑜看了看韦世乐拍来的照片，一个在5楼的工场单位，这种地方一般都是租给小作坊的，比如小型食品公司，里面面积可能就千尺左右。
　　“这么说这里就是一个制毒工场了？”
　　“肯定是！”韦世乐笃定的点了点桌子：“这帮人聚在一起不做冰，难道做冰糖么？”
　　一个厨师，几个打手，负责安保还兼运输原材料，属于标准配置。
　　“那么接下来这帮人就应该是找原材料了，你去跟，上下层找到，一起把控，等到时机成熟，全部打掉。”
　　周瑜把文件递了回去，“记住一点，不要露馅，一定要等到江世孝出现在里面。”
　　“明白。”
　　江世孝不进去，捣破了也跟江世孝没关系。
　　“去吧。”
　　周瑜站了起来，漫步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海景思索。
　　照这么看来，确实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点肯定就是制毒工场，这一点不用怀疑。
　　结合梁笑棠的报告，这是为了下一批毒品在做准备，也说的通。
　　看似一切都没问题，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这种感觉挥之不去。
　　周瑜望着海水怔怔出神，他在复盘所有发生的事情，直到他想起一个人。
　　周瑜眼神一震，快步回到办公桌上坐下，拿出一张a4纸，写下两个字。
　　比利。
　　他的出现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阿忠死了，江世孝只是缺了一个人，而不是两个。
　　就算江世孝要用两个人，也不应该两个人一起试，这样徒增风险。
　　如果他信得过梁笑棠，更不应该让梁笑棠的头马上位，这让梁笑棠和头马之间以后怎么相处？
　　所以，他一定信不过梁笑棠！
　　他的目的其实就是在为扶持比利做准备！
　　他真正相要的人是比利！
　　周瑜大大的画了一个圈，拿笔在这个名字上重重一点。
　　这就是关键点！
　　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区区两公斤货，要送一个人就能送，两个人简直多此一举。
　　周瑜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想通了，爽了。
　　江世孝既然信不过梁笑棠，那楼上的货一定是假的，为的就是等梁笑棠通风报信，好取笑一番。
　　取笑的人嘛，自然就是他周瑜了。
　　以江世孝的智商，肯定能猜到卧底背后的人是谁，毕竟，江世孝回来的时候，尖沙咀还是周瑜的主场。
　　周瑜轻笑一声，有一种隔空过招的感觉，那就该他出招了。
　　江世孝的嘲讽意愿落空，他现在的心态应该是摇摆不定，非常不信梁笑棠，可偏偏又觉得好像有一丝可能不是卧底，这会让他很愁。
　　但他的下一步还是不会用梁笑棠这个人，应该选择在冷宫中慢慢的试探梁笑棠，可能十次八次以后才会采信。
　　但他不会着急，因为他有替代人选，比利仔。
　　那就不好意思，周瑜要笑纳了，盯紧比利仔，万事无忧。
　　周瑜轻笑，这江世孝可真能搞啊，那个制毒工场如果没猜错，也是一个幌子。
　　或许不算幌子，准确的说是一个备胎？
　　如果真的没有警察跟，他就多了一个制毒窝点？
　　这些周瑜就不想了，反正在掌控之中。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6月逐渐走到了月底，回归的气氛越来越浓，伴沿着的是愈加火爆的楼市和股市。
　　周瑜的生活也变得忙碌，毕竟是警司，眼光不能局限于一地，全香江的三合会都要镇压，全香江的安全都要负责。
　　而江世孝一直没有动静，梁笑棠汇报，他和比利仔几乎每天都要去楼上拿一次毒品，有时多有时少。
　　以至于梁笑棠都觉得上面就是毒仓，每每交了一次毒品出去，都得感慨一声。
　　“这要真是毒品，我laughing得送出去多少毒品。”
　　那楼上的毒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蛋糕一样，诱惑着所有人，呼唤着周瑜赶紧去破除。
　　周瑜只是笑笑，让他一切照旧，绝对不能私自取出，你不会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给你设下了陷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动如钟。
　　这，就是一次耐心的比拼。
　　至于那个厨师搭建的制毒工场，已经确认，就是真的，他们买了原料，自己制冰，里面肯定已经有了不少的毒品。
　　只不过他们一次都没有出过货，而江世孝也一次没有上去过。
　　6月29号，梁笑棠报告楼上毒仓的100公斤毒品终于运完了。
　　“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梁笑棠遗憾的摇头。
　　“贤者时间嘛，江世孝怎么说？”安全屋内，周瑜问道。
　　梁笑棠神色一肃：“江世孝说晚上会到一批货，让我们准备去接，时间地点还没说。”
　　周瑜凝眉思索一阵：“那你就按照他的指令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记住我没让你动手，你决不能动手。”
　　“清楚啦，真啰嗦。”梁笑棠一笑：“你这话都说过800遍了。”
　　“保你命啊。”周瑜笑笑：“回去吧。”
　　“嗯，那我先走。”
　　……
　　晚上8点，四辆o记的车停在了江世孝家附近的各个路口，今晚周瑜真的带了人来。
　　别墅大门打开，两辆车开了出来，跟踪开始。
　　一辆车子一路开到老年厨师的制毒工场，梁笑棠一个人走了下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大箱子，他向楼上走去。
　　“怎么办，江世孝没上去。”马昊天在对讲机里说，他已经被周瑜收编了。
　　叮铃。
　　指挥车上的周瑜看了眼信息。
　　“车上没人，江世孝说待会告诉我新放的地址。”
　　周瑜拿起对讲机：“等。”
　　马昊天提了提气，焦急道：“这毒品一拿走，里面的人可就没有证据了。”
　　“等。”
　　另一边，一个全新的工厂地址暴露了出来。
　　江世孝陪着比利仔上了工业大厦三楼，走进了303房间，房门上也装着探头。
　　o记的行动队已经准备好了，贴墙站着，随时可以扑入。
　　韦世乐看着周瑜，不用说话，意思很明确，动不动手。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监控画面，一句话都没说。
　　一个全新的地点，谁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一但动手，就是暴露，如果没有就是功亏一篑。
　　“时间不多了。”韦世乐提醒道：“大不了抓错，宁杀错不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但江世孝离开，那就全完了。
　　“动手吧。”韦世乐再次催促。
　　周瑜沉着脸再三思索，深吸一口气道：“等！我赌他不信比利，这么谨慎一个人，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比利？”
　　这次，一定还是试探！试探比利是不是卧底！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303关闭的铁闸门咣当一声打开，比利拖着个行李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江世孝没出来，现在动手还来得及。”韦世乐紧张的看着屏幕。
　　那行李箱里肯定就是毒品！
　　周瑜一句话都没说，看着比利上了电梯，看着比利下楼，看着比利坐上了车，看着比利开车走。
　　看着比利出了屏幕，韦世乐怅然若失。
　　只是一分钟后，韦世乐噌的站了起来。
　　比利回来了！
　　屏幕上，比利的车开了回来！
　　比利空手进了电梯，比利重新上楼，303门口，江世孝和比利一拐，拐进了对面的316！
　　韦世乐颤抖着音：“动手？”
　　“准备抓人！”周瑜拿起对讲机喝道：“攻击队，行动！”
　　3楼楼梯间，行动队员顿时涌出，直奔316房门。
　　前行者全副武装，手拿撞门锤，朝着大门用力的撞去。
　　砰！砰！
　　“警察！不许动！”
　　砰砰砰！
　　哒哒哒！
　　砰砰！
　　周瑜放下对讲机，“走，去看看。”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就证明一切都对了！
　　316房间外，急步走来几人，周瑜带头走进了这边被控制起来的房门。
　　目光一扫，地上已经多了几具尸体，包括比利仔。
　　台面上，毒品满满当当。
　　江世孝当然没死，特别交代。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摁下地上的江世孝：“江世孝，你被捕了。”
　　江世孝努力的抬头看着周瑜，低吼道：“你可真能忍！”
　　周瑜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也就…还好。”


第五百四十四章 守护
　　6月30日早上7点。
　　茶楼。
　　本是用餐的高峰，又是特殊日子的一天，茶楼里的人热烈的讨论着回归前后对生活所会发生的改变。
　　但随着新闻的播出，茶楼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微张着嘴望着电视机屏幕。
　　手里的餐包忘了吃了，服务员的脚步也不动了。
　　屏幕上主持女郎的曼妙声音传出：“……昨天晚上11点，o记带队突袭了名为进兴的三合会组织，拘捕大大小小头目100余名，并在各处娱乐场所搜出了枪支，尖刀等管制物品。
　　并有消息声称这次行动与警方较早前在两个工业大厦展开的打击活动有关……
　　我们专门联系了警方发言人，发言人证实，这是o记展开的一次专项扫毒行动，成功抓捕了包括江世孝在内的三合会领导人，并查货毒品……”
　　“o记，那不就是周sir的部门？”
　　“肯定是周瑜啦，他就在反三合会组。”
　　“周sir又下一城。”
　　“这尖沙咀简直有诅咒，谁去谁死啊。”
　　讨论的声音逐渐热烈了起来，八卦之声不绝无语，各种小道消息开始编造，亲眼目睹江世孝被抓的不算什么，自称周瑜亲戚的人都有。
　　窗边，带着墨镜的周瑜夹起一个虾饺丢进了嘴里，听着旁边的讨论声，别说，吹的挺像。
　　亲戚之言肯定是无稽之谈，但是他们讨论的赃物确实有不少。
　　底下的人不算，光进兴大本营里就搜出了十几把枪，江世孝抽屉里就有三把，办公室两个保险柜500多万港币，不算多。
　　多的是那套别墅卧室里，壁画后有个密码箱，二千多万美金，三百多万英镑，五百多万港币，一卷卷的码在一起，闪瞎了韦世乐的狗眼。
　　至于珠宝首饰什么的…韦世乐反而淡然，老爷们看不懂这个价值，没有钱来的实在，毕竟钱可以填充办公经费嘛。
　　接着就是按图索骥，根据搜索出的账本直接抓人，ptu出动，所有话事人所在的场子一个个抄，这就抓回来100多个。
　　连夜审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稀里哗啦吐出一大片，然后又是连夜抄家，一麻袋一麻袋的钱被搬进了证物室。
　　唯二的两台点钞机被点的烧坏了，银行还下了班，以至于证物保管的军装都被紧急召回，加班点数，点的手都抽了筋。
　　直骂：“这o记来了周瑜简直跟疯狗似的，一次行动比nb一年还多，我tm从没想过我看见钱居然恶心的想吐。”
　　点一遍都不够，这钱起码要点三遍，必须三遍一样，错一百，都得重新来过。
　　老大被抓，下面撸一串，搜出的钱太多太散，还不能混在一起点，每个人多少钱都得得到详细的数目。
　　以至于到了现在，周瑜都还没有收到汇报的总数。
　　听说他们这样，周瑜多少有点听不下去，太辛苦，于是刚才就让人给他们带了丰盛的早餐。
　　就在证物室里吃，吃完继续干，省的出去摸鱼。
　　点完钱，还有枪支子弹毒品都要登记造册呢。
　　昨晚发生的唯一变故就是在搜江世孝别墅的时候，江悠悠哭的稀里哗啦，提出要见他。
　　韦世乐对讲机问他意思，周瑜干脆回了两个字：“不见。”
　　必须果断，现在这个时候，没什么好见的，见面又能说什么，法外开恩？
　　不可能的事嘛。
　　以江悠悠的能力，饿不死，只不过公主梦该醒醒了，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她早就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楼梯口，一道戴着墨镜的身影走了过来，坐下。
　　“morning，sir。”梁笑棠笑嘻嘻的，配上马哈镜，还有点痞。
　　“睡的香不香？”周瑜抬头问。
　　“香，昨天这一觉啊，是我这几年睡过最香的一觉，就是短了点，没睡够啦。”
　　梁笑棠拿起一个虾饺放进嘴里，朝着服务员一伸手：“小姐，来杯鸳鸯！”
　　“以后多的是机会睡好觉，怎么样，想好没有，想去哪个部门？”
　　周瑜随他选，哪个部门都行，区区一个位置，不给他面子的人应该没有了。
　　“当然是跟你咯，还用问？”
　　梁笑棠轻笑一声：“你以为我傻么？跟着你舒舒服服，难道我再去看别人脸色啊，我laughing哥怎么说也是话事人，被一般角色呼来喝去，很没面子的啦。”
　　“laughing哥…该改口啦，以后是laughing  sir。”周瑜微笑。
　　“真升警长？”梁笑棠眼睛亮了亮。
　　“警长？我周瑜这么没牌面的么？督察。”
　　砰，梁笑棠激动的捶桌，不敢置信的看了周瑜两秒，转而舔道：“大佬牌面十足，我laughing  跟定你了，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是不是忘了规矩？要返校的。”
　　周瑜没好气的一笑：“别连督察考核都过不了，那我也不会给你开后门，说出去丢我的脸。”
　　“洒洒水，想当年我也是银笛奖候选人，ok？”梁笑棠傲气的大拇指朝自己一指。
　　周瑜嗤笑一声：“说的谁没有似的，吃饭，吃完给你办手续，今天会很忙。”
　　o记会议室，梁笑棠身着警服，一脸肃穆的站立在侧，用着炽热的眼神看着周瑜。
　　周瑜从盒子里拿出肩章，亲手把警长肩章戴在了他的肩膀上，梁笑棠抬手一个敬礼，周瑜回了一礼，几个警司作为观礼人鼓起了掌。
　　“恭喜回家，祝你在警队一帆风顺。”
　　“thank  you，sir！”
　　梁笑棠摸了摸身上的制服，颇为欣喜。
　　周瑜看着他的动作笑笑：“今天这日子不错，回归回归，跟你很般配。”
　　梁笑棠眼珠一动，笑道：“咦，那我岂不是马上又要换装？”
　　97一过，徽章可就要变样了。
　　“对，不用白不用，反正留在仓库里也只能是压箱底，你就戴一下拍张照留个纪念，明天不用带来了。”周瑜轻笑。
　　梁笑棠抽了抽嘴。
　　“走吧，带你去晨会，今天比较忙。”
　　快步到会议室，手下都到齐了。
　　“sir。”
　　“嗯。”
　　周瑜就这么站在会议桌前，看着底下众人。
　　“今天明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清楚，这两天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不开心的事情。
　　所以…你们给我一家一家的警告到位，所有社团，所有话事人必须看好自己的手下。
　　就算是死老大想出殡，都给我抬回去！
　　都给我收敛点！
　　今天谁敢闹事，我保证让他去赤柱安度晚年！”
　　“yes，sir！”
　　众人罕见的站了起来，因为周瑜的严厉态度也很罕见。
　　“嗯…”
　　周瑜抬手指了下梁笑棠：“laughing，梁笑棠，人你们应该都认识，我派去进兴的卧底，现在归队。”
　　“他真的是卧底？”
　　邱励进眼珠都快凸出来了，看见他站在这里猜到了一些，现在猜测得到了证实，吓人。
　　“嗯，闲话不说，眼下进兴被我们干掉，群龙无首，尖沙咀的古惑仔很可能会闹事争地盘，不能让他们闹事！
　　这件事让laughing去做，你们每家出一个人借给他，laughing有没有问题？”
　　这算是周瑜为梁笑棠铺路的一步，也是让他在众督察面前展现能力的一步。
　　周瑜严肃的看着他，一个意思，必须搞定。
　　“没问题。”梁笑棠点头。
　　“你们呢？”
　　“没问题。”
　　“很好，管好自己辖区，做事！”
　　“yes，sir！”
　　……
　　周瑜的威胁话语一出，一个个社团变的相当老实，大胜当头，风头太劲！
　　没有人想在进兴覆灭的当口，去触周瑜的霉头。
　　各地社团不管平时多么的嚣张，多么的不怕警察，在这一刻，全部安静了下来，谁都知道尖沙咀现在这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完全的真空区。
　　但是，没人敢动。
　　一动，必死，这么多摄像头，周瑜盯着呢！
　　安排好o记，周瑜马上去见了下老高，最后确认了下交接的事宜。
　　下午，下起了雨。
　　太平山顶，港督府前，在灰蒙蒙的天气中，鬼佬仪仗队的士兵一抖一抖的降下了被雨水打湿的米字旗，旗帜和如今的状况一般，萎靡不振。
　　这面旗帜从今天起不会再升起，而港督府也将迎来他的新名字，礼宾府。
　　港督落寞的看着这一切，完事还开着车在港督府外转了几圈，很不甘心，必须不甘心。
　　但是没用！
　　周瑜得到的线报很清楚，此时此刻，香江的海域分界线外，内地的舰队已经枕戈待旦，各个关口，码头，几十万的军队已经集结。
　　一句话，你敢作妖，那就武统！
　　气势如云，鬼佬只能怂，它的日不落，正如港督府前的旗帜一般，已经落下。
　　晚上9点，509名先遣部队官兵携带武器装备，从落马洲管制站开军车进入香江。
　　绿色军车，黄色牌照，打头字母，zg。
　　军车在警队的一路开道下，直接开进各处的鬼佬军营，就算是威尔斯亲王大厦也不例外，那里是鬼佬军队在香江的唯一总部。
　　改旗易帜就在今夜，历史性的时刻马上到来！
　　周瑜作为一个见证者，一个参与者，激动，一种荣耀感从内心涌了出来。
　　他不是会场的观看嘉宾，他是这场交接仪式的守护者。
　　他在监控中心，守护着千千万万的今夜无眠！


第五百四十五章 回归
　　23:30分，交接仪式开始。
　　23时58分，部队官兵与鬼佬军队在威尔士军营进行交接仪式。
　　“我代表zgrmjfj驻香港部队接管军营，你们可以下岗，我们上岗！祝你们一路平安！”
　　23时59分59秒，秒针悄悄的走了一格。
　　滴答……
　　历史的转折就在此刻！
　　0点整，国歌奏响！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鲜血染红的旗帜在这片土地冉冉升起，象征着这片土地的绝对回归！
　　周瑜庄严肃穆的站在监控室，对着会场的画面，默默的哼唱国歌。
　　在此时此刻，在全球各地，必定有很多人跟他一样，也在哼唱着国歌。
　　这，就是一个民族，它有着无可比拟的凝聚力！
　　新界，九龙，港区，所有的警员，身穿制服，戴上了新的徽章。
　　各地政府单位的匾额全部撤下，早就准备好的新匾额马上更换使用。
　　一个新的篇章来临！
　　“各位辛苦，留人值班，其余人先去休息。”
　　“yes，sir。”
　　周瑜放下对讲机，松了一口气，无惊无险，很好，那么接下来就该去赴宴了，有人请啊。
　　车子停在会场外头，周瑜走向门口，眼神时不时的从一些精壮的男子身上扫过，内地来的特勤。
　　这里的安保方案他看过，了熟于心。
　　他如此，特勤也是如此。
　　特勤看见他觉得很奇怪，现在这个通道，只有零星散场出来的人，不应该再有进去的人。
　　因为交接仪式已经结束，受到邀请的人都到了楼上的宴会厅，那里也正在进行回归晚宴。
　　想不想得通不打紧，随着周瑜离入口越来越接近，几乎所有特勤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最终，在入口处，特勤许正阳左跨一步，挡住了周瑜的去路。
　　“你好，请出示证件和邀请函。”
　　周瑜把证件和邀请函亮了亮：“o记周瑜。”
　　许正阳边说边看了眼证件上的照片，是本人，然后把目光滑到了职级上，警司？
　　许正阳表情瞬间惊愕，接着确认般的看向了年龄……皱眉道：“你是警司？”
　　“嗯哼。”周瑜点头。
　　有这么年轻的警司？许正阳不能理解，疑惑中扫到了周瑜的手掌，瞳孔微微一缩，瞬间全身紧绷。
　　只是一眼，许正阳就能确定，这是一个用枪的老手。
　　高不高他不知道，但是有些痕迹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年轻，警司，还是用枪老手？
　　“你真的是警司？不好意思，我需要核查你的身份。”许正阳边问边暗中对着队员使了个手势。
　　周瑜看见了，然后一笑，要进去很简单，打个电话给老高就行，但他突然不想打了，试试这家伙的成色也挺有意思，就是得找个由头，合理的。
　　扭头找了找，刚好走出来一个记者。
　　“你好。”
　　记者抬头注意到他，马上一笑：“周sir来啦，这么晚，是来参会？羡慕啊，我们都上不去，记者位置没给几个。”
　　周瑜受邀多正常，记者一点也不奇怪。
　　周瑜朝着许正阳一耸肩，这表情就是：‘你看，他认识我？’
　　许正阳一脸无语，刚出来的人身份一定是真的，只是随便出来个人，居然就认识这个年轻的不像样的周瑜？
　　许正阳对着记者微微点头：“你好，你认识他？”
　　“认识啊，周sir啊。”记者奇怪的打量他一眼：“你是对面来的？”
　　“对。”许正阳知道这个‘对面’的意思。
　　“噢~，那就难怪了。”记者恍然大悟般的点头，抬手指着周瑜对他傲然道：“记着点，我们香江的神探，周瑜周sir！”
　　许正阳嘴巴微张，居然还真认识。
　　“谢谢。”他对着记者一点头，然后又对着周瑜点头致意：“不好意思，周警司，你是来参加宴会的？”
　　“是有这个打算。”周瑜点点头笑了笑：“不过你要是再耽误下去，我怕等我上去只能洗盘子了。”
　　“不好意思，职责所在，请进。”许正阳让开了身。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应该的。”周瑜笑笑，对着记者说道：“劳驾，帮我们拍张照吧。”
　　“乐意至极。”记者美滋滋。
　　周瑜朝着许正阳一伸手：“握个手吧。”
　　许正阳迟疑了下，还是伸出了手，手掌一握，他便用凛冽的目光看向了周瑜的眼睛。
　　握力在逐渐加重！
　　周瑜微笑，许正阳也一声不吭，两个人的手掌持续加劲。
　　“好！完美！”记者看了看相机笑道：“周sir可以了，明天我给你寄o记去？”
　　“好啊。”周瑜手力慢慢放开，对着许正阳一笑：“有缘再会。”
　　“有缘再会。”
　　许正阳侧过身，面对黑夜继续警戒，只是下垂的手微微颤抖。
　　三楼宴会厅，一片热闹情景，今天受邀的不止是政府部门的官员，还有一些商界的重要人士，都是老油条，气氛相当热烈。
　　采取的还是酒会模式，糕点，小食自己拿，酒水有人送，主要这大半夜也不能让一帮中老年人在这吃主食啊。
　　门口的保安再次核查了身份，只不过这里认识周瑜的人就多了。
　　“阿瑜。”老高老远的招招手，他估算着时间也该到了，所以时不时就往门口看下。
　　这一声，也吸引了会场很多人的目光，周瑜破进兴的新闻刚在电视上刷过屏，记忆犹新呐。
　　许多人拿着酒杯看着周瑜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
　　一是新奇，二是年龄，今天能到会的人要么在政界很有地位，要么在商界很有地位，想要做到这种程度，无一例外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达成。
　　所以，出现周瑜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很奇特的感觉。
　　别的年轻人，可都是跟着家长一起来的。
　　周瑜直接视而不见，走到了老高身边，调笑道：“女儿在医院待产，手下在卖力工作，你这副处长兼老爸在喝酒聊天，高sir，不公平呐。”
　　“瞎说。”老高脸色一板，这附近都是警队的人，臭小子，没大没小，家庭地位都没了。
　　“处长好，副处长好，各位长官好。”
　　周瑜轻笑，打了声招呼，能来这里的只有宪委管理层，就连助理处长都没有资格，不多，8个。
　　“阿瑜，你在o记做的不错啊。”曾向荣笑笑：“我听说你在尖沙咀捞了一网大鱼，连点钞机都烧坏了。”
　　“还好还有，也就几亿的现金。”周瑜谦虚道。
　　“啧啧。”管理副处长陆明华轻笑的摇头：“几亿，够你把港岛的监控再铺一遍了，你这一出手，就赚了整个监控计划的设备钱，你去财务部算了。”
　　“哈哈哈哈。”几个人大笑，想想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啊。
　　笑声引来了附近的目光，特首招了招手：“阿瑜来了啊，来来来，聊会天。”
　　全场人一震，周瑜连特首都认识？而且看样子关系还非同一般。
　　周瑜随手拿起杯酒朝特首那里走去，特首那里的沙发上，还有个老人，内地来的人。
　　众人看着周瑜走去的眼神带着羡慕，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往那张最靠前的沙发上去。
　　“特首，老总。”周瑜微笑点头。
　　特首笑了笑，和旁边的老总说道：“老总，给你介绍，警队老高的女婿，警司周瑜，神探啊。”
　　老总哈哈一笑：“我知道，香港当地的新闻我也有看，上了好几次报纸嘛，年轻人，不错，很不错。”
　　“谢谢老总夸奖。”
　　“坐着说嘛。”老总微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执勤，今天这么大的事，安全方面肯定要照顾到，我在o记，不敢怠慢。”
　　老总朝着旁边特首一笑：“你看看，忠于职守本就可贵，有能力又不骄不躁，香江警队有这样的人，我们就能很放心。”
　　“是啊是啊，老高和他都不错。”特首微笑点头。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的电话响起，朝着他们歉意的一笑：“我接个电话。”
　　“去嘛。”老总和蔼的摆摆手。
　　周瑜走到一旁接起：“喂，希璇怎么了？”
　　“我好像…羊水破了。”
　　“卧槽！”
　　周瑜顿时把杯子放在一边，眨了眨眼思索，羊水破了岂不是要生了？
　　得赶紧送医院啊！
　　在医院啊，那没事了。
　　“我马上回去。”周瑜松了口气，差点没脑短路。
　　“嗯。”高希璇的声音带着丝丝痛楚。
　　周瑜挂了电话就想走，想起又朝沙发上两位告罪了声：“老总，特首，不好意思，医院打来的电话，老婆要生了，我得先走一步。”
　　“生娃娃重要，去嘛。”
　　“对对对，你赶紧去。”
　　“好，抱歉。”
　　周瑜赶紧拉上老高走人，出门还朝着许正阳一挥拳。
　　医院，产房外。
　　一家人等着。
　　高希璇已经进去了，什么都不用买，什么都不用准备，该准备的以周瑜的思虑完全早就准备好了。
　　别说生孩子的，就连尿不湿，奶瓶，奶粉都准备了好几种，就差肚子里的崽出来霍霍了。
　　一个小时后，产房门打开。
　　护士推着个婴儿板车出来，一个睡梦中的婴儿展现在周瑜的面前。
　　好小，睡得好甜。


第五百四十六章 满月酒
　　一个月后，香格里拉大酒店，周府摆满月酒。
　　人在江湖走，不社交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高位以后，请柬早就已经发了，周瑜没过问，都是老高那边在操作。
　　请柬一发，消息就广为流传，于是在酒店门口，大堆的记者已经汇聚，都想看看今天周sir的牌面怎么样。
　　宴会时间定在晚上8点，但是7点起，陆陆续续有一些车来。
　　哧，香江一号车牌拉风的驶入停车场。
　　“快拍快拍，一哥来了。”马上有咔嚓咔嚓声响起。
　　郭展亮一身亮色西装下了车，走向酒店门口，很快被老高接引，两人笑着攀谈几句，很快进门。
　　“周sir面子真大，一哥都亲自来。”女记者兴奋。
　　“什么时候我儿子摆满月酒，一哥也能来。”胖记者羡慕。
　　“做梦的时候。”
　　女记者嗤笑一声：“你有老婆么，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儿子？再说了，人家生儿子，你也能生儿子？”
　　说着说着女记者眼睛一亮：“唉别说，你要是抓紧生个女儿，说不定还真有机会见一哥。”
　　“怎么见？”胖记者问道。
　　女记者朝着酒店门口瞥过去一个眼神，神秘一笑：“只要你能把女儿送进周家的大门，按时间算，到时候很可能就是周瑜当一哥的时候。”
　　“好主意，我努力，要不你配合配合？”胖记者眨眨眼，嘿嘿一笑。
　　女记者哼笑一声，眼睛一瞟，来不及说什么，立刻拿起摄像机对着新来的车狂照。
　　她看着车牌心里暗中揣测，直到看见下车的人瞬间瞪大了眼，使劲拍了拍旁边胖记者的手臂兴奋道。
　　“政务司司长啊！传言是真的，周sir搞掉了那个女人，我们的新司长很满意，等于有了一份情谊在。”
　　胖记者嘿嘿一笑，炫耀道：“这消息你就落伍啦，就在两个小时前，我们的新司长对警队近期的反三合会行动公开发言，大肆表扬，夸的是警队，实际上夸的是谁…不是很清楚？”
　　“哎呀，我守在这里居然错过了！”女记者一秒懊恼，然后马上振奋精神，继续对着来人拍照。
　　时间离宴会开始越来越近，到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三司十三局，地产龙头，四大家族……饶是记者有了些心理准备，今天也是被惊爆眼球，无一例外，都是香江政界商界的大人物。
　　出乎很多记者意料！
　　只是一个小辈的满月酒，周瑜也只是一个警司，他岳父也还不是处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大人物来？
　　“我知道了！是因为那场回归宴会，周sir被叫过去了……”女记者一拍大腿兴奋道。
　　酒店内，沙发处。
　　陆明华认真的问道：“阿瑜，你在资讯系统部也呆了一段时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关于第三代通讯系统，你觉得有没有搞的必要。”
　　现在这份提案到了陆明华的案台上，算是个新鲜东西，耗资很大，做不做其实都为难。
　　“当然要搞了，犯罪份子也不都是傻子，我们第二代的缺陷这么明显，如果不趁早搞第三代，迟早吃大亏。
　　现在的第二代就是个破筛子，下面报上来的几次行动，警队的对讲机频道居然被别人破解监听了，你说说这事让下面的怎么想？
　　努力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结果呢，凉拌，我说实话，现在大行动让我用我都不怎么敢用。”
　　周瑜用着义愤填膺的语气冲他说话，关键这事周瑜当时就让阿杜在搞了，结果这都快一年了，审批还卡着，磨磨唧唧的，简直不做人事。
　　当然了，几次行动夸张了，也就一次，不过这就是个信号，有一就有二，必须说的严重点。
　　“有这么严重？”陆明华皱了皱眉。
　　“就是这么严重。”周瑜肯定点头。
　　陆明华叹了口气：“报上来10个亿啊，这笔钱你让我从哪里挤，预算年初就定好的，总共就100亿，一下子拿去十分之一，很多部门会有意见。”
　　“这你就别问我了，我也不管财务。”周瑜不接话茬，这件事势必砍经费，他才不当这个恶人。
　　陆明华笑笑，打量着他道：“阿瑜啊，你上次监控的推动就做的不错嘛，和和气气的让行动部门挤出了这么多钱，要不你再回去一趟？”
　　“呵呵，陆sir，你肯定能解决的。”周瑜微笑。
　　这件事老高跟他说过，已经上了会，行动部门意见很大，去年砍了一波了，今年还砍，这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补贴都发不出了。
　　特别是李文斌的港岛总区，原以为接手了一个香饽饽，结果曾向荣为了最高的覆盖率，把所有钱都掏空做监控了，一分余钱都没给他留。
　　李文斌直接气的吐血，当堂拍了桌子，要钱没有，要么他就亲自带人去抢银行。
　　但是管理组可不管这个，周瑜装监控的事给他们打开了新的思路。
　　既然去年能拿出钱做监控，日子也能过下去，那也就意味着每年的经费其实有多嘛。
　　就按照去年装监控的钱来！
　　每家出个一亿多，凑个七八亿，剩下的两三亿再总部出，区区两三亿，管理组的压力直接就没了。
　　现在两边正在争执阶段，谁都知道是好事，但行动部门绝对不能同意。
　　这头要是一开，那每年都能被找出由头来扣钱，甚至每年经费都干脆直接少发一亿五，那一线警员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光靠饼也吃不饱啊。
　　陆明华轻笑，暗示道：“阿瑜啊，管理部门升职快。”
　　“我坐不住。”周瑜继续微笑。
　　“算了算了，不找你了。”陆明华哀叹的摆摆手，都太精明了，这家不好当啊，只能在下面找个人去磨这事了。
　　这个人选得会算账，把每个警区的账目都给核算一遍，看看是不是真的拿不出钱。
　　想了想，刘杰辉好像可以，这家伙看着挺愣，又直，就让他去磨。
　　陆明华抬头看了眼会场，笑道：“来的人倒是不少，你周sir面子不小。”
　　“因为回归宴吧。”
　　周瑜也打量了下会场，相当热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大人物一个接一个。
　　“不耽误你了，去吧。”
　　陆明华把周瑜拉过来聊了半天了，有些人想打招呼都没好意思走过来，只是拿酒杯示意。
　　“好，那我去招呼一下。”
　　周瑜点头起身，走向门口老高的方位，等走到就是摆出一副礼仪的微笑，开始接客。
　　一边的桌子已经摆满了恭贺的礼物，一个个都用方体的盒子包的严严实实，上面系着漂亮的花带。
　　绝对不能让人看到里面是什么，要不然这礼物就送不出去，这些基本的规矩，能来的人了熟于心。
　　今天来的人确实很多，不止头头脑脑，还有一些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二代三代，年纪大的跟年纪大的聊，年纪小的跟年纪小的相亲，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等到了8点，周瑜走上台，微笑的看着众人，会场自然而然的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着他。
　　周瑜顿了顿笑道：“
　　很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参加一一的满月酒礼，有了你们的祝福，我相信他一定能健康的成长，有了这么多人的爱护，他也一定能快乐的成长。
　　隔壁的宴会厅已经准备好了晚餐，请大家移步赏光，如有招待不周，请务必包涵。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当爹，缺乏经验，谢谢大家。”
　　“哈哈哈哈，那就走吧。”
　　会场响起爽朗的笑声，一行人从侧边拐了过去。
　　吃饭敬酒是必不可少的事，一桌桌轮过去，基本上都是车轱辘话，夸奖几句就行。
　　直到到了一桌周瑜基本都不认识的人。
　　“周sir，那我就代表这桌的商界人士，祝一一身体健康，祝你仕途一帆风顺。”
　　一脸苍老的黄世同举起酒杯，同桌的也举起酒杯跟着附和几声。
　　“谢谢各位的祝福。”周瑜举杯环视一圈示意，一饮而尽。
　　黄世同放下杯子，笑道：“周sir，为了庆祝回归，我们几个老家伙准备办一场慈善球赛，不知道周sir有没有兴趣参加啊。”
　　“慈善球赛？”周瑜诧异的轻笑一声，本能就想拒绝。
　　黄世同看出了周瑜的意图，笑道：“周sir，我们这几个都是老家伙，出出钱还行。
　　但是慈善事业年轻人不来总显得力小。
　　会不会打都无所谓，主要你的人缘非常好，有你带头，相应我们也能募捐到更多的资金。”
　　周瑜抬头看见附近几桌看过来的善意目光，微微思索问道：“我能问下这笔钱的用处么？”
　　黄世同一笑：“所有募捐到的钱，都会直接给到慈善基金，专门用来帮助港岛的白血病人群。”
　　“那确实是大好事，不过我工作比较忙，我不一定能够抽出时间，如果有空我一定去，好吧？”
　　周瑜微笑，人太多了，这个场合拒绝就不合适了。
　　“当然，周sir的工作很重要，直接关系到社会的稳定，肯定是工作优先。”
　　黄世同点点头笑，接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这周末下午，如果有时间的话，周sir打我电话。”
　　“好的。”
　　周瑜接过名片看了看，材质极好的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什么职位都没有。


第五百四十七章 窃听器
　　“这个黄世同是什么人？”
　　散会后，回家，周瑜问向老高。
　　能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当场周瑜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看忙不忙，反正去不去都有余地。
　　“哦，一个老牌经纪，你别小看他，这种人的关系网很深，堪称股市的黄金手。”
　　老高坐在沙发喝着茶：“像他这样的人有好几个，有个词叫做地主会，就是外面的人给他们取的名称。
　　香江是一个金融中心，而他们又当了几十年的金牌经纪，纵横股市，你想想，他们得和多少上市公司有瓜葛，有多少公司的背后是他们在操盘？。”
　　“哦~，就是靠内幕消息套钱呗。”周瑜轻笑一声：“这是觉得我不在商业罪案调查科，威胁不到他们？”
　　总有种送上门赶着投胎的既视感。
　　“人家只是找你打个球，你就想着怎么把别人送进去？”老高木然。
　　“那他们也不能拿，参加过我儿子的满月酒会就有了保护伞吧？”
　　“这以后谁还敢找你说话？说起来吃了顿饭结果被盯上了，你要是再生一个，都没人敢来了。”
　　“不找最好，我有那时间不如给我儿子换尿不湿…不过你这话不对。”
　　“怎么不对？”
　　“今天来的下次谁要是没来，那就是心里有鬼，我照样盯啊。”
　　老高失笑的摇头：“他们找你应该就是想给你送点好处，提前投资。
　　比如这慈善球赛，又不用你出钱，就是站站台，这慈善的名头就落你头上了。
　　而且你真以为这帮人证据这么好找啊，一个个都是老狐狸成精的，商业罪案调查科查了他们好几年，一点进展都没有。”
　　“说实话，我也懒得管，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周瑜伸了个懒腰，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松松脖子。
　　资本的积累必定血腥，要说有问题肯定有问题，但商业罪案周瑜还真不专业。
　　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窃听跟踪这一招了。
　　一招鲜吃遍天，内幕交易嘛，总要打电话或者当面攀谈…好像问题也不大。
　　周瑜脑中闪过陆明华的脸，动作一停顿，挺身而起，思索道：“哎，你说，这帮人身上是不是能炸出点油来？”
　　“油，肯定有，还是大油，但你想干什么？都跟你说了不好找证据了。”
　　“不是啊，今天陆明华跟我说缺钱…”
　　周瑜朝老高抛去一个你该懂的眼神。
　　“第三代通讯系统的经费？”
　　老高一愣，马上就是一拍手掌：“搞定它。”
　　接着老高便笑了，搜来的黑钱肯定要上交金库，但是交了钱上去，再要就好要了，那批人可都是香饽饽，有的是钱，交个几十亿，披个十亿下来不过分吧？
　　“哧，你刚才不是还说不要动这帮人的么？”周瑜挑眉笑话道。
　　“一切为了警队嘛。”老高拿起茶杯喝茶。
　　这事要是成了，那管理组的脸色就有意思了，天天喊着让行动组大出血，结果外快就给他解决了。
　　什么叫处事能力，这就叫处事能力！
　　……
　　o记，周瑜办公室，秘书李家俊走了进来。
　　“这是我能查到的资料。”李家俊把一叠文件放到了桌上。
　　“简短点说。”周瑜抬头看着他。
　　“地主会，以黄世同为首，估计应该是5个人，不太确定啊。
　　在1973年香港股灾时，他们曾靠头脑和理智联手打击老外，保护香港本地股市，确实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拯救了当时不少将要倒闭的小企业，也阻止外资在股市低价的时候收购我们的企业。
　　但是后来嘛，应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玩起了资本大佬的游戏，随意操作股价，谋取利益。
　　想要定他们的罪很难。”
　　李家俊耸了耸肩：“想要抓这样的金融大鳄，要么有他们操作股市的证据，要么就是有其他的不法行为。
　　但是以他们如今的社会地位，股票买卖肯定不会亲自动手，都有中间人，也就是操盘手。
　　至于其他的不法行为，说实话，到了他们这个财富等级，没什么不能用钱解决的麻烦，很难抓到把柄。”
　　“你觉得做不到？”
　　“确实有点难度，我得想想。。”李家俊沉思状。
　　“等你想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走，跟我出门。”
　　周瑜拿起衣服，路过各个办公室瞅了一眼，现在也就陈国荣在，就他了，带上人直奔cib，要了几套窃听器，转身就跟上了黄世同。
　　黄世同在山顶有一栋别墅，年纪大了，应该是很少出门，周瑜在门口等了一天都没见他出来。
　　晚上8点，一辆豪车开了出来，笔直的开到了深水湾豪宅区的一家休闲娱乐会所，黄世同下了车，带着个司机兼保镖的人物走了进去。
　　“一看就是会员制，我们进不去啊。”陈国荣说道。
　　周瑜看着会所大门的奢华装修，稍一思索：“你这样，叫几个军装过来，就说临检，确定房间。”
　　“好主意啊。”陈国荣一拍手掌就兴奋的打起了电话。
　　二十分钟，周瑜就拿到了房间信息，房间里确实是5个人，都是老头子，在打牌，没有赌资。
　　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凌晨2点，会所终于关门了。
　　“国荣，你进去，把窃听器装了。”
　　幸好带的是陈国荣，要不然还得周瑜自己来。
　　“好。”
　　陈国荣拿起设备装进袋子里，下了车一个冲刺，三下五除二就沿着墙壁翻进了会所二楼。
　　嘴巴咬上手电筒，辨认了下方向，没多久前才来过一次临检，他很快找到了那5人的专属房间。
　　这个房间就是地主会在这的长期包房。
　　陈国荣进门眼神扫视一圈，很快就瞄向了房间中间的一张桌子，想要窃听打牌的人聊天，没有别的地方能比装在桌子下面收听的更清晰。
　　陈国荣取出仪器，自然的歪下头看向了桌子底面，然后便是一愣，这小东西真别致，居然像个窃听器…他晃了晃眼睛，皱着眉再次确认，然后低头看向手里的窃听器，抽了抽嘴……
　　他摸出对讲机默默的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周瑜说道。
　　“被人捷足先登了，我看见了窃听器。”
　　“好消息呢？”
　　陈国荣摸了摸桌子下窃听器的外沿：“民用的。”
　　这就是说不是警方的人了，周瑜很快回到：“那就装到沙发下面。”
　　“好。”
　　陈国荣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豪华沙发，身体贴了下去，紧贴地面，扭头朝沙发下巡视，又是一愣。
　　“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你这叫给了我选项？”
　　“沙发下也有窃听器，看样子像是高端货。”
　　“你是进了展览馆么？你要是换个地方是不是还能搜出来？”
　　周瑜明白他意思了，这就是说有两批人同时在窃听这几个人，这事情有点意思了，很吃香嘛。
　　“那我还装不装？”陈国荣一时有点麻。
　　“挑个顺眼的地方，直接装。”
　　“那我自由发挥了啊。”
　　“只要不装在马桶里就好。”
　　“马桶那可能就是摄像头了……”
　　“……你觉得什么人会对那几个老头子撒尿感兴趣？”
　　“也对。”
　　陈国荣嘿嘿一笑，寻摸一圈，干脆直接塞沙发缝里，反正cib的货好。
　　坐了坐沙发试验了下，没问题，拍拍手走人。
　　o记，会议室，案情分析会。
　　“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一我们不知道是谁安装的窃听器，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二就是找出这些人的操盘手，只有找出他们，才可能定他们的罪。”
　　周瑜看着白板上的窃听器照片问：“谁有什么想法？”
　　陈国荣举了下手，分析道：“其实这个民用的很好推测。
　　会所肯定会有定期的打扫，沙发底下不太好发现，但是以桌子的高度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不出意外，这个桌子下面的应该是会所内部人装的。”
　　周瑜抱胸点头：“应该是有些人认识这帮地主会的身份，知道他们是大佬，想窃听点内幕赚钱，这个人要找出来，他可能听到过一些劲爆的。”
　　“无外乎会所经理，或者保洁头头之类的，别的人身份也不合适。”陈国荣说道。
　　“嗯。”
　　周瑜偏头看向李家俊：“这件事交给你，查一下经理或者保洁的银行户头，有没有从股市流出的钱，倒查账户。”
　　“ok。”李家俊点头，小事一桩，这些人里面，只要在股市赚大钱了，那就十有八九是偷听了。
　　“剩下那个呢？”
　　周瑜想起报告就微微皱眉，后面沙发下那个高端窃听器让陈国荣拍了照，居然是个军用的，这玩意可不多见。
　　“要么间谍，要么就是军品爱好者，比如退役军人，但要说是间谍，我觉得是不是夸张了点？”
　　他们只是炒股票而已，陈国荣怎么想都觉得不至于派间谍上。
　　“那就先查查退役军人。”
　　军品不是一般的人能买到，而且对一般的窃听来说，市面上的货色就够用了，这个人要求不低。
　　周瑜敲了敲桌子：“先从这几个老家伙的关系网查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被人盯上一定有原因。”


第五百四十八章 司马
　　早上7点，深水湾会所门口路边，一辆面包车停在这里。
　　这里本就是豪宅区，而且又是大早上，路上的人影稀少。
　　会所的方经理开着车前来上班，会所8点开门，但他是经理，所以要早到安排事务。
　　车门打开，方经理下了车，哧，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他的车子前面。
　　周瑜拉开面包车的车门，亮了亮证件：“方经理？上车。”
　　方经理愣了愣，在周瑜的脸上徘徊了一阵，微皱着眉上了门。
　　周瑜看着眼前35岁的方经理挑了挑眉问道：“你好像认识我？”
　　“认识。”方经理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我还怕你说不认识呢，对吧，方sir？”周瑜一笑。
　　查一查有惊喜，这会所的方经理居然是97那一拨辞职下海的其中之一，而且级别还不低，高级督察。
　　“不知道周sir找我有什么事么？”
　　周瑜拿出那张普通窃听器的照片竖立在他面前：“你装的吧？”
　　方经理的面色直接就是一变，为难道：“周sir，你这……”
　　“别紧张，我对你股市赚的钱不敢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间房间里发生的事。”
　　周瑜轻笑一声，这家伙入职这会所才两个月，居然已经在股市赚了二十几万了，比当高级督察的收入高多了。
　　估计这会所也是看中了他身上的人脉，当了高级督察关系网肯定有点，小事都能摆平。
　　不过周瑜显然不用理会这种小虾米。
　　方经理明显松了口气，讨好的笑：“不知道周sir想知道什么？”
　　聪明人啊，周瑜就喜欢这种聪明人。
　　“那间房间里常去的人有几个？”
　　“6个。”
　　“6个？”
　　周瑜微诧异，李家俊调查到的人可只有5个，而且昨天晚上进去大牌的成员也是5个。
　　“是6个，黄世同，司马祥，陈占……”方经理很快报了6个名字出来。
　　“缺哪个？”周瑜偏头问向李家俊。
　　“司马祥。”李家俊说道。
　　“马上查他资料。”
　　“收到。”
　　周瑜继续看向方经理问道：“你对这些人有什么了解？”
　　“我做了两个月，了解的不算多，不过他们的名气很大，来这里玩的经纪评价他们的一句话就是……他们想要哪只股票升，就算是世界末日，这只股票都会升。”
　　“哦吼，股市黄金手啊。”周瑜轻笑一声，转而问道：“这个司马祥昨天没来的原因你知道么？”
　　“不知道，一般他们固定一个礼拜聚一次，偶尔也会有人缺席，不过这个司马祥已经连续两个礼拜没来了，这种情况其实也不多见。”
　　周瑜微微点头，也没指望他能知道什么内幕。
　　“你觉得他们的关系好么？”
　　“好啊，非常好，有说有笑的，又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方经理耸了耸肩：“要不然也很难坐下来一起打牌啊。”
　　“打的什么牌？”
　　“斗地主。”
　　周瑜点头，想问的问完了，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东西呢，已经帮你没收了，给你一次机会，赚了多少呢，下班前捐出去，要不然……”
　　“我明白我明白。”方经理头点的飞快，面色微白。
　　“很好。”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有需要再找你，最近可别离职啊。”
　　“我懂我懂。”方经理尽力抿嘴笑。
　　“去吧。”周瑜微笑。
　　等他下了车，周瑜转过头看向屏幕：“找到了么？”
　　“司马祥，55岁，也是一个金牌股票经纪，就是这个人。”
　　李家俊切出张网上的名人照片，周瑜看了眼，上面也是一个老头子，笑的还挺和蔼可亲。
　　“他有一个老婆，无业，一个在上大学的儿子，儿子22岁，叫司马念祖，哦，是你学弟，香江科技大学，电子信息工程专业。”李家俊微笑。
　　“说点有用的。”周瑜斜了他一眼。
　　“新闻上说司马祥最近爱好慈善算不算？”李家俊耸了耸肩。
　　“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黄世同来拉周瑜的时候，用的可也是慈善的名义。
　　不过这个人两次没出现倒是有点意思。
　　“查一查这个人昨天晚上和上个礼拜在不在香江，在干什么。”
　　连续两次没出现，这其中的原因周瑜有点兴趣。
　　“我先问下出入境。”李家俊拿起了电话，很快得到答复：“司马祥最近没出去过。”
　　“那也就是说在香江了，先查昨晚行踪。”
　　周瑜吩咐完，拿出了电话，拨了个号码。
　　“林教授，我周瑜，想麻烦你件事，帮我打听个人。”
　　“周瑜，你都多久没来了，你还要不要毕业了？”
　　硕导林远方接到周瑜的电话就火冒三丈，这开学来了一次，人直接就不见了。
　　做学术怎么能如此不严谨！
　　“老师，我又写好了一篇论文。”周瑜微笑。
　　“额…这样啊，有空你交过来，你是警司，工作忙我也理解，但是学术不进则退，很容易被时代所抛弃，你还是要注意…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林远方和蔼可亲。
　　“老师，过去有点远，想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司马念祖，你帮我问问他的老师同学，这个人为人啊，爱好啊之类的。”
　　“他犯法了？”林远方第一个就想到这个。
　　“不是，你就帮我随便了解下，尽量别让他本人知道就行。”
　　“那就还是犯法了。”
　　不让本人知道，不就是暗中调查么，林远方秒懂。
　　“呵呵，你就帮我问问，行么？”周瑜好言道。
　　“急么？”
　　“急。”
　　“哦，论文，啧啧……”
　　“我明天就专门找人送到你的办公桌上去。”
　　“行吧，为了破案嘛，我一定严肃对待，周sir。”
　　“嘿嘿，谢谢老师，有空过去看你。”
　　周瑜挂了电话轻笑一声，斜了李家俊一眼，居然在瞅着他笑。
　　“笑什么？”
　　“你刚才不还说没用么？”李家俊挑挑眉。
　　“就你能想到？”周瑜一瞪眼。
　　李家俊一说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周瑜就知道他在暗示窃听器。
　　不过这李家俊的敏锐度不错，一般人可能直接忽略了这条信息，这个专业和电子设备可有不小的渊源，不能放过，该查一查。
　　……
　　叮铃铃，叮铃铃。
　　“喂，阿瑜，我帮你问了下他老师同学，这个司马同学还是个名人，成绩优异，长的也不错，很讨女孩子喜欢，性格上也没什么问题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林远方查了查都喜欢上这么个人了，这样的人去读他的专业都没问题啊。
　　“除了这些，他有什么特殊的么？”周瑜问道。
　　“特殊…哦，这个人无心学术，他导师让他读个研究生，这家伙说要去当兵，你说说，这不是浪费么？”林远方饱含遗憾。
　　周瑜则是眼睛一亮，这窃听器来源在司马念祖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谢谢老师。”
　　啪，挂了电话。
　　“开车，去司马家。”周瑜朝司机喊。
　　现在是8月，大学生还在放假，这个时间点，司马念祖很可能是在家里。
　　李家俊看着周瑜的反应也猜到了结果，便问道：“如果窃听器是司马念祖搞的，他为什么要窃听自己老爸那一伙人呢？”
　　李家俊能想到的就是他爸司马祥不给钱，司马念祖就自行偷偷搞钱，窃听点内幕买买股票。
　　这个解释最合理，但是…他爸这么有钱还这么死扣的么？所以李家俊觉得可能性不大。
　　“不是司马念祖，而是司马祥！”
　　周瑜翘着腿说道：“如果是司马念祖偷偷搞的，司马祥不应该缺席两次。”
　　地主会这帮人很可能是出现了什么意见分歧，参与到了什么犯法的事情，司马祥不想被拖下水，所以他才不去。
　　但是有了窃听器，他又能准确的掌握到地主会的动向，这一步进可攻退可守，老狐狸无疑。
　　“所以司马祥肯定知道窃听器的事！”原来如此，李家俊念头通达，不愧是周sir，自己还是想少了。
　　“对。”
　　周瑜点头：“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因为不想被拖下水，那就证明他还会恐惧，利用他的恐惧，就能作为我们打击地主会的突破口。”
　　……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路两边的景色匀速倒退，驶入市区，车流逐渐加大。
　　中环，住宅大厦，寸土寸金的地方，虽然没深水湾的豪宅区环境好，但这里也不是普通人能奢望的。
　　车子停在司马家楼下，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司马祥出门。
　　周瑜和李家俊直接上楼。
　　咚咚咚，敲了敲门，门被打开。
　　“你们谁啊？”司马念祖蓝色短袖，红色大裤衩。
　　“警察。”周瑜亮了亮证件。
　　司马念祖打量了下周瑜的脸，眉头一挑：“你是周sir？”
　　周瑜点头：“找你聊聊。”
　　“啊？那进来吧。”司马念祖挠挠头，彻底打开了门。
　　“这房子不错啊。”
　　周瑜进门环视一圈，四室两厅，得有140平左右，收拾的很干净。
　　“你们找我是？”司马念祖站在一边疑惑道。
　　“噢，问你点事。”周瑜收回目光，盯着他的眼睛随意问道：“你买的那个窃听器呢，在哪里？”
　　司马念祖心咚的一跳，惊诧道：“你们居然知道我买了窃听器？”


第五百四十九章 合作的司马家
　　“废话！不知道我会来找你么？”周瑜拉着脸喝道。
　　看来是个耿直的小伙，挺好。
　　司马念祖面色微变：“我就买了个窃听器，没多大事吧？”
　　“没多大事？东西呢？”
　　“我去给你拿。”
　　司马念祖回身往卧室里走去，打开桌子抽屉就是一愣，使劲翻了翻，皱眉不解道：“怎么会没了呢？你等会啊，我再找找。”
　　周瑜和李家俊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了。
　　“行了，别找了，出来说话。”
　　周瑜扭头出了门，几人回到客厅沙发坐下，司马念祖拧着眉头有些坐立不安。
　　“东西怎么买的？”周瑜拉长着音问，语气里带着点冷意。
　　“在网站上联系的卖家。”
　　“买回来多久了？”
　　“一个月。”
　　“你爸知道么？”
　　“他……不知道！”司马念祖明显的转变了语气。
　　周瑜哧笑一声，面色冷了下来：“司马念祖，如果没有证据，你觉得我会来么？你是一个大学生，你有光明的前途，不要自误，包庇同样有罪！”
　　司马念祖眉头紧皱，双手抓着沙发的边缘有点紧：“周sir，能说下是什么事么？”
　　“案情侦办期间无可奉告，我劝你自觉点，现在我是在这里问话，你要是不交代，那就只能去审讯室了。”周瑜瞪着眼恐吓。
　　“他确实看见过，但…但……”司马念祖结巴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是想说，‘但是不是你爸拿的’？”
　　“还确实看见过…”周瑜冷哼一声，喝道：“都买回来一个月了，他又不是瞎子，不是你爸拿的，那还是你妈拿的？”
　　司马念祖咬着嘴唇低头不答。
　　“他是不是问过你怎么用？”
　　“是。”
　　“这不就结了么？早说早好！打电话把你爸叫回来。”周瑜喝道。
　　司马念祖默默的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喂，爸，家里有警察找你，你…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司马念祖惴惴不安的看着周瑜，屁股跟长了刺一般难受。
　　周瑜看着司马念祖的脸默默感慨，大学生真好啊，凶一点就节约了不少时间，这就是懂法和不懂法的区别，素质教育势在必行。
　　司马念祖发现周瑜的眼神看着他，压力陡然变大，一边想着老爸犯法的重压，一边周瑜气势的威压，简直压迫的他难以呼吸。
　　半个小时后，响起了开门声。
　　司马祥打开门看见沙发上的周瑜，微诧异，但也没特殊反应，只是笑了笑道：“原来是周sir，我说怎么会有警察找到我家里来了。”
　　“你等着我来啊？”周瑜面无表情。
　　司马祥关了门，走到儿子身边坐下：“我想到某一天会有警察上门找我，但我以为是商业罪案调查科，没想到会是周sir，这个结果好像也很不错。”
　　司马祥微笑坦然。
　　“有些事问你，会所的窃听器是你装的么？”周瑜直截了当。
　　“是。”司马祥点头。
　　周瑜轻笑：“你倒让我意外，这么干脆？”
　　“与其等周sir查出来，不如直接点说，不是么？”司马祥微笑。
　　“为什么装窃听器？”
　　“因为性质变了。”
　　司马祥笑了笑：“周sir，我给你讲个故事。”
　　“洗耳恭听。”
　　“73年我们几个经纪一起打老外，成功了，也名利双收，那一仗赢了之后，也有很多的上市公司老板找我们做股票，身为一个经纪，其实赚的不少。”
　　“但是人心会变呐。”司马祥叹了口气，目露痛惜之色：“20多年了，人心不满足，有些人想赚的更多，甚至于直接操控整个股市……”
　　“说句实在话，我们现在做的事，比当初的老外还要坏！”
　　司马祥手指重重的点了点身边的沙发，愤慨道：“一块钱的垃圾股炒到几十块，等崩掉，得有多少人倾家荡产！”
　　“这些人这么傻的么？”李家俊不解的问道。
　　“傻？做好的局，只要配好合适的演员，自然就会有人抢着接手。
　　随便放点利好消息出去，再找两个股票评论员上上电视荐荐股，你说股民是相信自己的眼光，还是相信铺天盖地的专家消息？”
　　说到专业性的内容，司马祥神色自得，对着李家俊嗤笑着摇摇手指：“你不懂股票，股票玩的就是人性，贪婪的人永远都有，而且一定是大多数。”
　　“主要是蠢。”李家俊不屑的摇头。
　　司马祥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什么是权威的力量么？对股民来说，一个长期盈利的股票经纪就是权威，赚的越多越权威。
　　换到你们破案上，周sir就是权威。
　　我为什么跟周sir如实说？因为我觉得我不说，他也能查出来，这就叫做权威，这就叫做信！
　　跟股民信任权威的经纪一样。
　　小子，你以为你一个人来的话还能坐在这里么？我连一个字都不会跟你说。”
　　司马祥看着李家俊的皱眉样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想干了？”周瑜接口问道。
　　司马祥转回头：“我不想做这样的事，大错事，这不是我当初牵头成立这个团队的原因。”
　　“是你成立的？”这话周瑜稍稍意外，还以为是那个黄世同呢。
　　“对，我牵头出来打老外，但老大不是我当，是阿同，之所以是我牵头，因为我在这帮人里年龄最大，当时就以资历说话嘛。”
　　“既然不想干，为什么不报警？”
　　司马祥抿了抿嘴：“毕竟我也做过，我只是不想再做，不是想坐牢，而且说实话，一帮老兄弟，我也不想把他们送进去。”
　　“那你为什么要窃听，直接退出去嘛。”周瑜轻笑。
　　“我想多掌握点证据，逼迫他们停手。”司马祥说道：“如果你不来，我也会很快和他们摊牌，让阿同停手。”
　　看他的合作态度，这话周瑜倒是信几分：“那你录到了什么？”
　　“爸！”司马念祖皱着眉撞了撞他，再说下去，可真要坐牢了。
　　司马祥和蔼的拍了拍他的手：“人不能一错再错，我既然做了，就准备好了会有这么一天。”
　　“周sir，我这有一些内幕交易的录音，不多，我才录了两个星期…但我手里有账本，有很多的单据，足以证明他们操纵股市！”
　　司马祥轻笑：“我可以交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说说看。”
　　“放他们一马，我去坐牢。”司马祥认真的看着周瑜。
　　周瑜看着司马祥脸上的认真，忽然觉得，对面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爸！你在胡说什么？”司马念祖直接就变了脸色，扭头看向周瑜，急忙找补：“周sir，你不要听我爸的，他就是老糊涂了。”
　　“我没糊涂。”司马祥摇摇头。
　　“不，你确实糊涂了。”
　　周瑜打断了他们的父慈子孝戏码，直言道：“你能拿出证据，我很高兴，证明你的态度不错，但是你这种错误的思想，要不得！”
　　司马祥推开儿子的手，严肃道：“周sir，当初做这事的时候，我们有过约定，出了事，年纪大的抗，我组建的团，大家一起定的规矩，我去抗，无可厚非，你就当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再犯，那你可以再抓人。”
　　“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周瑜奇怪道：“你自己刚说的话你忘了么？你说我周瑜是权威，那你觉得我会在乎你什么账本？你给你立功减刑，你不给我照样把你们送进去，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按照你的方案来？”
　　司马祥一愣，面色垮了下来，悠悠然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以为账本是筹码……”
　　“是筹码啊。”周瑜点点头，指着他道：“这是保你自己的筹码！”
　　司马祥真没参与多少的话，今天这事还可以算自首，再加上态度良好配合办案，减刑直接能拉满。
　　司马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弃了刚才的义气之言，起身道：“我去给你拿。”
　　“爸~。”司马念祖哀求状的拉长了音，已经完全不顾周瑜在场了。
　　这一去，可就坐牢了，当儿子的真舍不得。
　　司马祥没有停步，径直走向了卧室，在墙角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三本笔记本来，还有一叠厚厚的单据。
　　他摸了摸有些褪色的笔记本封面，这里记载的既是辉煌也是腐朽，他提了口气，转身出门放在了茶几上。
　　“都在这了，每一次拉动的股票号码，日期，到最后我们分的钱…可是周sir，我提醒你，一定要慎重，这份东西，我说的严重点，一但曝了光，对于股市不亚于一次地震。”
　　司马祥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有些事情就是很肮脏，只不过不被大众知道罢了，在上面不是什么秘密。
　　周瑜根本无所谓：“哦，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也不需要我担心，做人简单点好，做好自己的事，承受好自己的过，不要想着其他，就是这样。”
　　司马祥叹了口气。
　　“家俊，打包。”周瑜朝着桌上一挥手。
　　“周sir，现在就要带我走了么？”司马祥抿着嘴问道，真到了宣判的时候，很难不紧张。
　　周瑜想了想摇头：“不着急，给你点处理私人事务的时间，需要带你的时候，我会叫你，你还可以正常生活，但是有一点，别泄密。”
　　“好，好，好。”司马祥有了些微笑，握紧了儿子的手。
　　周瑜看着李家俊收拾的动作，突然想起一事。
　　“周末的慈善球会，你会去么？”
　　“本来是准备去的，但是……”
　　“照常去，我也会去。”
　　“行，能在进去前和周sir打一场球，也是一场乐事。”司马祥笑笑。
　　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有说我是去打球？
　　那不是都在那，抓人省点事？


第五百五十章 削减经费
　　o记，23楼。
　　周瑜带着跟班李家俊回来，李家俊提着一个油纸袋，袋子里当然就是从司马家拿来的证据。
　　路过韦世乐小组大房，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周瑜停下脚步，探头进去。
　　一帮组员随意坐姿瘫在椅子上，面露疲色，有的还腿驾在桌子上，这还是早晨，看起来像是熬了一宿。
　　“在聊什么呢？”周瑜问道。
　　“sir！”一帮组员顿时站了起来眼睛不眨的望着他严阵以待。
　　除了韦世乐。
　　“哦，尖沙咀这两天闹腾，昨晚蹲了一宿。”
　　韦世乐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
　　“有收获啊？”他眼睛尖，马上看到了李家俊提着的袋子。
　　“一点值钱的小玩意。”周瑜随口提了一句，想到韦世乐刚才说的话，便说道：“抢地盘什么的我们可以不管，但是给他们画条线，不准动枪，不准死人，不准有帮派火并，谁敢越线那就收拾谁。”
　　“那他们不是只能摆酒玩，靠猜拳分地盘？”韦世乐笑了。
　　“那不是我们关心的，反正不能乱。”
　　周瑜轻笑，社团的问题不能一撮而就，那会招致大规模的反弹，得一步步给他们立规矩，这就叫做驯养。
　　养着养着从豺狼养成了家狗，一些坏习惯也就没了，温水煮青蛙嘛，就是如此。
　　“让他们不火并怕是不太容易。”韦世乐皱着眉开始思索起来。
　　“尖沙咀现在谁闹的最凶？”
　　“段坤。”
　　“搞死他，你记住，我们不是法官，不管对错，他们矛盾再多我们也不管，但是谁敢闹事，那就直接打死。”
　　“明白，但是…怎么搞？”韦世乐眨眨眼微笑。
　　“自己想去。”
　　还偷上懒了，周瑜不能惯着，什么事都要他想，还要属下干嘛？
　　韦世乐嘿嘿一笑，开始沉思。
　　“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听见什么补贴？”周瑜想起刚才听到的话问道。
　　“哦~，上个月不是破了几个场子嘛，这个月发工资的时候，补贴奖金一个都没发。”
　　“没发么？”周瑜奇怪道。
　　“喂，头，你是不是工资卡都上交了，发多少钱都不知道？”韦世乐打趣道。
　　“你想交都没的交，为什么没发有说么？”周瑜问道。
　　“小道消息，我听财务部那边的人说，是换了老板，一上来就说要改革，有些部门补贴发的多了点，这不，第一刀就落下来了。”韦世乐瞅了眼走廊，轻声了些。
　　“哦~”
　　周瑜点点头，一听就大致明白了，估计是砍经费的刀要发威了，这个新老板应该是陆明华调过来的。
　　“什么人？”
　　“刘杰辉，高级警司，88年进的警队。”韦世乐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感慨道：“厉害吧？这升职速度跟你都差不多了。”
　　“是厉害。”
　　周瑜点头应声，88年进警队，比他早了4年，级别高了一级，从时间上来，晋升速度几乎相等，他周瑜要升高级警司，也得等个几年。
　　管理组升职确实快。
　　“下面的人有难处么？”周瑜对着办公室里扬了下头。
　　“有，要还房贷的，要给孩子上补习班的，都跟家里说好了，这个月奖金加补贴估计数量不少，结果一分都没拿回去。
　　还有个警员的老婆打电话过来专门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包小三了？你看看。”
　　韦世乐嗤笑了下摇头，一脸无奈。
　　周瑜打量了下房间里疲惫的面庞，他们还都站着。
　　很多人房贷，养家花销什么的，资金卡的死死的，就算是警员，在o记的奖金补贴怎么也有几千，这几千一断，很容易出问题。
　　而他手下的组奖金就更多了，光上个月破江世孝那边就有两个工厂，这还不算其他搜出来的一堆赃款赃物。
　　砍经费的事周瑜不能说反对，那是管理组的事。
　　而且97前发的方式确实存在一些问题，给了蛀虫一些空间，修正一下没什么问题。
　　但是怎么能拿本朝的剑斩前朝的官呢？要实行也得从9月开始实行，9月发8月的工资嘛，现在发的是7月的补贴，凭什么不给。
　　周瑜思索片刻说道：“我去问问看，能发尽快发。”
　　韦世乐瞬间来劲，扭头就冲手下喊：“都打起精神来！周sir说帮你们去催！”
　　“thank  you，sir！”一众手下狂吼，面上全都带起了喜色，崇拜的看着周瑜笑。
　　卧槽，偷袭我，周瑜微张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韦世乐。
　　这话一说，发不下来都不行，要不然他周sir多没面子。
　　韦世乐扭回头嘿嘿笑，竖起大拇指在胸前，轻声道：“你看他们多爱你。”
　　周瑜微笑，贴近他耳朵一点：“下次收拾你。”
　　韦世乐轻笑，一脸无所谓。
　　说完，周瑜转身回了办公室，拿起电话给财务部打了出去。
　　嘟嘟…周瑜奇怪的放下电话：“礼拜六啊居然占线…”
　　“这财务部不会被围攻了吧？”李家俊笑着猜测道：“昨天下午发的工资，今天被讨债了。”
　　周瑜抬头看他，一秒后点头：“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我说今天地库的车怎么这么多，还以为都开始转性加班了，走去看看。”
　　周瑜带上李家俊，上电梯，去了28楼，戊部门(财务，政务及策划处)。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了一堆人围在财务部下属内部核数科的门口，看他们的年纪气势，估计级别都不低。
　　“到底什么时候发啊，有没有个准数？”某警司站在门口冲着里面的女文职吼道。
　　里面的几个女文职只是低着头，话都不敢回。
　　至于几个接电话的，就没停过，不停的在对着电话解释一遍又一遍。
　　“我们做事做的这么辛苦，你们一帮坐办公室的就想着砍经费，要不我们换换，你去巡街？你这样让下面的人怎么想？”某军装部的大佬一身白衣，看肩膀，高级警司。
　　“他们会巡街？他们连怎么接警都不知道！”某黑脸高级警司怒喝。
　　“风里来雨里去，说砍就砍，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有心情工作，我今天接了多少下属的电话，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说，你听听，电话又来了。”
　　“就是，你们财务部到底想干什么？”
　　“刘杰辉呢？让他出来！破事搞出来一堆，人自己跑了，有本事做没胆子出来说啊！”
　　“对，刘杰辉呢？让他出来！”
　　“刘杰辉！”
　　一个个警司高级警司指名道姓对着刘杰辉的名字呼和，根本不留情面。
　　“各位长官，刘sir被叫去开会去了。”女文员苦笑解释了句。
　　“开什么会？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开会？”黑脸怒喝：“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决这件事，他懂不懂分轻重！”
　　“是啊，他在哪开会，把他叫回来。”有人呼和帮衬。
　　十几个警司级高层瞪着女文员，威压颇重。
　　“是陆sir叫过去的。”
　　“哪个陆sir？说清楚！”
　　“陆sir。”女文员默默伸出手，指了指天上。
　　瞬间一帮人收起了气势，气氛微微沉默了一下，黑脸冷哼了一声：“这管理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你们怕什么？打，刚好让上面的人听听我们前线的声音！”
　　“对，打。”
　　“对，打电话。”
　　几个警司一对眼，一致出声，决不能不了了之，开了这口子，以后还不是被随意拿捏。
　　女文员惊愕，她显然没想到都说了副处长叫去开会，这帮人还能表现的这么强势。
　　“好，那我打。”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还一肚子气，这钱又不是到了她的口袋里。
　　“喂，刘sir，现在有几个警司在我们这里，他们说……”
　　女文员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偏头说道：“刘sir说他马上过来。”
　　“等他来！”
　　黑脸拉开凳子，凳子着地发出啪的一声，接着怒气冲冲的坐下，其他人有样学样坐了下来。
　　“我去帮你搬把凳子？”李家俊问道。
　　他们两个现在还站在走廊里，没进去。
　　“不用。”周瑜直接拒绝。
　　“我还以为你会帮他们。”李家俊奇怪道。
　　周瑜摇摇头，“你别听这帮人嗓门大，表现的对手下义愤填膺，目的未必纯…你信不信，我进去了，这帮人马上会拍我马屁，把我弄成领头的？哪怕很多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这个可能确实不小，我现在觉得是一定会这样。”李家俊稍一想就想通了。
　　周瑜的身份这帮警司高级警司能有几个不知道的？一架火上，那就变成副处长对副处长了。
　　“那要不我们回去，听起来那个刘杰辉可就要回来了。”
　　一但刘杰辉回来看见周瑜，潜意识就会以为周瑜也是和这帮人一伙的，李家俊觉得站在这也不合适。
　　“回去干嘛？待会肯定有一场好戏。你就不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他很可能是警队最年轻的高级警司了”
　　周瑜用颇为玩味的神色看着不远处的办公室大门。
　　“可我们站在这，不是容易被他误会？”李家俊诧异道。
　　这个位置是电梯出来的必经之路，周瑜和刘杰辉打照面是一定的事。
　　周瑜无所谓的笑笑：“他误不误会的，我又不在乎。”


第五百五十一章 文职凭什么不加班
　　李家俊想了想默默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管是论自身的职级，还是论背景，周瑜都不怂这个刘杰辉。
　　叮，走廊尽头的电梯门打开，刘杰辉走了出来。
　　白色衬衣，深色条纹领带，黑色西装外套，黑色皮靴油光发亮。稍显俊逸的面庞，严肃认真，擦了发胶的头发三七分开。
　　刘杰辉脚步微快，大踏步的朝周瑜的方向走来。
　　路过两人身边时，首先自然的偏头看向了李家俊，因为李家俊一直在看他。
　　他扫了一下李家俊，大概是判断了下他的身份，随即便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一直没回头的周瑜。
　　刘杰辉的脚步微微一顿，没说什么，收回目光重新提速走向了办公室。
　　“刘sir。”女文员起身叫道。
　　顿时，一帮警司高级警司都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就被刘杰辉的动作打断。
　　刘杰辉抬起双手虚按：“我知道各位的来意，改革不是由我一个人说了算。
　　由奢入俭难，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可以告诉大家，不止是行动部门，就连财务部都削减了一定的开支，并从这个月开始执行新的预算方案。
　　而各位所在的部门…今年的方案不变！”
　　“什么？还要砍部门预算？”顿时有人叫了起来，面容极度震惊加愤怒。
　　来之前还以为只是砍补贴，没想到连部门的办公经费都要砍。
　　这特么简直是一脚踏空以后，原以为最坏的结果是掉到坑底，没想到坑里居然还装了倒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黑脸怒道：“你这样子让我们怎么跟前线的警员说？是不是要跟他们说，以后巡街累了自己在外面找点自来水，警队缺钱没钱给他们配水？”
　　“是！”
　　刘杰辉直视重音道：“如果这就是你身为长官的带队方式，你可以这样说，不用通知我！”
　　“6块钱的茶水费，你还真要砍？”黑脸不敢置信道，他就是随便举个例子。
　　“军装警员大太阳下这么辛辛苦苦巡街，你扪心自问，6块钱，2瓶矿泉水的钱，多么？”
　　“各个警署四班三运转，每班8小时45分钟，一个人一天6块，一个月180块，一年就是2160块，是不多。”
　　刘杰辉语速极快的说完，顿了顿，扫视众人，严肃质问道：“
　　但是警队本身就已经给了这部分军装额外的出勤补贴，一个月包含餐补1500，不够你喝水么？
　　一年2160块，全香江有2万名警察在执勤，光这茶水费一项就能为警队节约掉4300万的开销！
　　如果这笔钱没有问题，你们为什么要用办公经费的方式报销？”
　　全场一怔，没人答话。
　　刘杰辉扫视全场，神色锐利。
　　“每个警署办案区域，警队都配备了饮用水，24小时热水，就算这笔钱要发，也应该只发给真正出勤巡街的一线警员。
　　可为什么我看到的报告里面，是人人有份？
　　警队是不是连你们警司级别的饮料钱都要包？”
　　“刘杰辉！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我们贪污？”黑脸怒喝。
　　刘杰辉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从前的事我不了解，我也没空去了解。
　　但是从明年起，一切的花销都要按照年初的预算来，可以花不完，但是如果超支，请各位提供合理的理由，而不是就告诉我四个字…办公经费！”
　　本身就是灰色地带的东西，争执不过，几个高级警司就准备走了。
　　只是他们出门就看见了周瑜，瞬间来劲了。
　　周瑜都来讨债！你敢不给？
　　一帮人兴致高昂意气风发：“周sir，来要钱啊？”
　　“没有，就是找财务部有点事，看你们在聊没好意思打扰。”周瑜笑呵呵，都不认识，瞎套什么近乎？
　　几个人摆明了不信，也不走了，就这么站在一边等着看热闹。
　　周瑜带着李家俊进门：“刘sir，找你帮个忙，家俊。”
　　李家俊把袋子里的提溜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闪到一边。
　　“什么东西？”刘杰辉问道。
　　“一些账本，我那都是大老粗，干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周瑜笑笑。
　　“账本？”刘杰辉拿起一本看了看，随后眉头微微皱起，讶异道：“股票？”
　　“嗯，收来的证据，每个人拿了多少钱能算出来么？”
　　“能。”
　　“要多久？”
　　“3天。”
　　“一天。”
　　“……”刘杰辉无语：“周sir，今天周六，本来就没几个值班的，今天怎么可能干的完？我们既然周六加班，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做，做你的活，算是额外的事情。”
　　“周六怎么能算加班呢？”
　　周瑜奇怪道：“在前线，周六周天连轴转很正常，我的人昨晚通了宵，现在还在审犯人，既然一线可以砍经费，那文职部就不能多加班么？”
　　刘杰辉一怔，门外的人也是一怔，随后狂喜，对啊，凭什么文职就双休，前线就加班！
　　加班的人多拿点补贴怎么了？
　　有意思，周sir另辟蹊径打反击战了。
　　刘杰辉面无表情：“周sir，每个岗位有每个岗位的职责，文职部门的职责就是处理好日常事务，既然完成，当然可以下班。”
　　“那前线因为事多，就活该加班了？”
　　“周sir，职责所在，警察的工作一向很重，所以警察的薪水也一直可观。”
　　“身在一线，职责所在我很明白，我个人对加班没有任何怨言，那既然有加班，是不是该有加班费呢？”周瑜问道。
　　门外人狂喜：“对啊，是不是应该有加班费啊？”
　　刘杰辉摇摇头：“周sir，警队没有这个名目。”
　　周瑜点头：“是啊，是没这个名目，要是有，我警员时期的工资怕是能比得上督察。”
　　刘杰辉顿了顿道：“周sir，我也支持给加班补贴，但这不是我能定的，甚至这笔钱你想要，警队都给不了，只能上立法会。”
　　“那你就去要！不要只做减法，错的地方做减法无可厚非，但是加班这种，你不该做做加法么？”
　　“我可以试试申请。”
　　“以刘sir你砍经费的做法，我只想到四个字，雷厉风行，所以别说试试这个词，你就说具体哪一天能提交申请。”
　　周瑜偏头亮了亮身后众人：“他们可还都等着呢。”
　　刘杰辉想了想道：“明天。”
　　“哇哦。”门外传来一阵高兴的响动：“那我们可等着了啊，有了加班费，什么茶水费没了想必大家也能接受。”
　　“合理的诉求我一定帮忙，这也是我的职责。”刘杰辉表现的坦然。
　　“这就很好。”周瑜一笑，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赶紧的，今天必须搞完。”
　　刘杰辉摇了摇头：“周sir，这真不行，3天后给你。”
　　“人不够？”
　　“是啊。”
　　“所以我说了半天你还没理解？”周瑜扣了扣桌子：“叫回来加班啊，通宵干！今天必须完成，我明天要用。”
　　刘杰辉果然拒绝：“周sir，这是私活，不能影响我们的本职工作。”
　　“一线能加班，文职就不能加班？”门外传来幽幽的声音。
　　刘杰辉一抬手止住门外人的说法，看着他们认真说道：“我可以把他们叫回来，但是晚上8点前必须让他们走，不能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周sir的人可是通了宵直到现在还在连轴转呐。”门外继续幽幽。
　　“10点！”刘杰辉不管他们看向周瑜：“最晚做到10点，周sir，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打电话，如果不需要，我上去还有个会，处长还在等我汇报。”
　　“这个会让你汇报如何如何从各个边边角角节省经费，为了第三代通讯系统找钱是吧？”周瑜微笑。
　　“是，迫在眉睫，周sir去过资讯系统部应该很清楚第二代的弱点。”
　　“我知道迫在眉睫，所以你不着急去了，你的事先放放，先搞定我这些账簿，书中自有黄金屋听过没有？”
　　周瑜拿起一本账簿拍了拍，看着他笑：“这一本，可能就是好几个亿。”
　　“周sir，我先去开会。”刘杰辉只当是冷笑话，抬脚出门。
　　周瑜只是摇摇头，没阻止。
　　“家俊，走。”
　　周瑜也走，跨进电梯，和刘杰辉一起上楼，四目相对无言。
　　刘杰辉左转去了会议室，周瑜一寻摸往右走向陆明华的办公室。
　　“陆sir在么？”周瑜微笑问向门口的文职助理。
　　“陆sir在开会。”文职起身起头。
　　“哦，麻烦叫他一下，就说我找他。”
　　周瑜笑着看了眼办公室里面，他当然知道人不在了。
　　文职甜甜一笑：“周sir，陆sir在开长官级会议……”
　　周瑜靠着桌子嗤笑：“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他在开什么会啊，把他叫回来。”
　　“…”？？女文职一脸问号，这是面对副处长的态度？不过，因此她也看出了重要性，没点眼力价，她都坐不到这里。
　　“周sir，你不会耍我吧？”文职小妹可怜兮兮的眨眨眼，做着最后确认。
　　“去。”周瑜一偏头。
　　“yes，sir。”
　　文职小妹一敬礼一笑，麻溜跑了。
　　带回来一个满脸疑惑陆明华。
　　陆明华微皱着眉：“我在开会，找我有事？”
　　资金筹措的并不顺利，饶是让刘杰辉来当脸黑下狠手，也不可能一撮而就。
　　十个亿，每个月省一点，怕是今年剩下5个月都不一定能完成。
　　一帮处长在商议还有哪些项目能砍，他这个管理副处长最烦，一边要考虑砍哪个项目，一边还要遭受行动组的讨伐。
　　“是不是很烦？”周瑜轻笑。
　　陆明华斜了一眼：“明知故问。”
　　周瑜毫不顾忌的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低声说了几句。
　　陆明华瞬间眼冒精光：“真的？”
　　“那当然了，东西不都给你带来了。”周瑜指了指袋子，然后拍了拍他的背：“怎么样，我对你好吧？你一说缺钱，我就给你想办法去了。”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快搞定的？”陆明华一脸不解，像地主会这种角色，是两天能搞定的？起码也得两年吧。
　　“我去他家问了下，然后他把证据给了我，就这样搞定了。”周瑜实话实说。
　　“你去他家问了下，他就把自己的犯罪证据亲手交给了你？”陆明华怎么觉得自己没听懂呢。
　　“他图什么？图坐牢？”
　　“这么说也不算错。”周瑜点头。
　　“……”
　　陆明华怎么觉得自己还是没听懂呢。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陆sir啊，办案的事情就让我这种小人物来，你就说这东西好不好吧？”
　　“好，非常好！”陆明华笑意满满，不想了，过程不重要，论办案，他肯定不如周瑜啊。
　　他看着账本连连点头，转脸问道：“那还等什么呢，赶紧算啊，算好抓人。”
　　周瑜一拉脸：“你手下不听话啊，让他加个班还不乐意，我让他今天算完，他非说要三天，你说这么点东西要三天？”
　　“刘杰辉？”陆明华问道。
　　周瑜努嘴点头。
　　陆明华轻笑，打量道：“你肯定没跟他说实话，至少没说全部的实话。”
　　“人多眼杂我能说么？而且这帮人你最好不要放回家，要不然消息泄露了怎么办？”周瑜使了个眼色。
　　“那倒也是。”陆明华一点头，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小刘，来我办公室门口。”
　　刘杰辉本来就在会议室，近的很，一会就到了。
　　“陆sir，你找我？”
　　“嗯。”陆明华一指袋子：“带回去，连夜算，今天必须算出来。”
　　“啊？”刘杰辉茫然：“那经费的事…”
　　陆明华摆手：“那个不着急，放放，先算这个。”
　　刘杰辉：“……是。”
　　“以后阿瑜的事上点心，他不会无的放矢的。”陆明华补充道。
　　刘杰辉看了周瑜一眼，木然：“……yes，sir。”
　　“去吧。”陆明华笑着挥手。
　　刘杰辉苦哈哈的接过袋子下楼。
　　陆明华笑着拍了拍周瑜的背：“谢了。”
　　“一句谢了就完事了啊？”
　　周瑜斜了他一眼，扭头对着李家俊说道：“家俊啊，我们热心肠给某位副处长排忧解难，结果呢，就连上个月的补贴都没有发到，连破几个工厂，发钱了拖拖拉拉，你说是不是有点寒心？”
　　“不是有点，是有很多点。”李家俊郑重说道。
　　陆明华哼笑：“我让他先给你们发行了吧，一唱一和的，说给谁听呢？”
　　“这还差不多嘛，陆sir。”笑完，周瑜认真了点：“破案奖励的办公经费也让他快点，这笔钱到了我有大用。”
　　“行，周sir。”陆明华嗤笑了声，神色一肃：“那帮人到时候你抓点紧，早点把钱挖出来，第三代可以早点开工。”
　　“资本家都没你能催，周六啊，老大，走了家俊，吃火锅去。”周瑜鄙夷，摆摆手走人。
　　女助理看的目瞪口呆。
　　陆明华看着背影轻笑，抬步舒爽的前往会议室。


第五百五十二章 首富都没他黑心
　　星期天，临近下午两点，周瑜到了高尔夫停车场。
　　周围满是豪车超跑，他这辆o记开出来的旧车简直鹤立鸡群。
　　“嗨，周sir。”几米远的承重柱那，两个记者弹出脑袋挥了挥手。
　　周瑜下意识看过去，两个记者对着正脸一顿抓拍，脸露得意笑容。
　　周瑜微微错愕，这帮记者居然躲在停车场玩偷拍，狗仔之名是真的没取错，真的狗。
　　“你们改行当侦探了？抓到几个偷情的？”周瑜似笑非笑。
　　记者看了眼相机里的照片，嘿嘿一笑：“周sir，这你就不懂了吧，达官贵人都有两面，从这走到地面，一旦见了阳光，这脸可就变了，还是这里好，贵在真实。”
　　周瑜一怔，唔的一声点头，赞叹道：“别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人性算是被你玩明白了，帮sir拍的帅一点啊。”
　　拍就拍吧，周瑜也不介意，随便让别人拍两张照片就能让两个记者交差混口饭吃，只当为就业率做贡献了。
　　前提不把他和大妈合在一起就行。
　　估计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
　　“yes，sir。”
　　还敬礼，调皮。
　　球会进口处黄世同已经笑意满满的在那等着了。
　　周瑜走过去笑道：“同叔，你这么等着可折煞晚辈了。”
　　“哈哈哈哈，你能来为慈善事业做贡献，我等等又有何妨。”黄世同亲切的拍了拍周瑜的背，脸上都笑出了褶皱。
　　可没听说周瑜给什么活动站台，能来真的是很有面子。
　　“同叔，这慈善晚宴我还懂一点，但这慈善球会我还真是第一次，是怎么个玩法？”两人并走，周瑜问道。
　　黄世同一笑：“我们这帮人年纪大了，也没精力打全场，所以规则简单点，就打发球不走了，挥一次杆，只要没进就捐10万，如果进了，普天同庆，其余人各捐50万祝贺。”
　　周瑜脚步一顿，偏头诧异道：“玩这么大？”
　　黄世同抿着嘴，按了按周瑜的肩膀，关爱式的说道：“阿瑜，我们知道你收入不高，所以你那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包了，随便玩，不用担心。”
　　“那…倒也不用，我不是太担心。”
　　“哦？看来阿瑜你的私房钱不少啊？”黄世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神闪过难言的意味，笑道：“阿瑜，毕竟你是公职人员，就算有钱也不能花在这种地方，还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要不然金额上了报，民众对你产生误解怎么办？”
　　“还是同叔想的周到，那就打完再说。”周瑜微笑。
　　“哈哈哈，好，那就打完再说。”
　　一下午了不起一人能打个十杆，都是玩票性质，所有人加一起都不一定能进五个球，所以撑死了也就350万，几个人一分，小意思罢了。
　　黄世同对这点钱根本不放在眼里，微笑的看着周瑜，一笔小钱送人情，这笔生意很划算，然后他就看见扭了头过来。
　　“对了，同叔，你有心脏病么？”周瑜眨着眼睛。
　　“你问这个干什么？”黄世同微愣，不解的看他。
　　“没什么，提前了解下，运动有风险，加入需谨慎。”周瑜微笑挑眉：“股市名言啊。”
　　“啊…哈哈哈，你啊，走，进去给你介绍几个人。”
　　周瑜跟着黄世同的步伐到了发球区，七八米远的地方有一帮人已经在玩了，老的少的都有，还有不少女眷。
　　挂着名的慈善活动，实际上就是一次联谊活动，顺便买点美名。
　　而黄世同站的这里，一溜椅子排开，一个个大佬级别的人物端坐，看着远处的绿色风景肆意笑谈。
　　除了几个老家伙，还有几个很有气势的年轻一代。三四十的样子。
　　“我们几个老家伙行动慢，让年轻人先打打，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占叔，这位是…”
　　黄世同对着人群一通介绍，周瑜也笑呵呵的打招呼。
　　“这位是利家的二公子，这位是王家的大公子……”黄世同继续介绍。
　　“听说过了，报纸上新闻上也见了不少了。”
　　周瑜对着他们点点头，几个标准的富二代，而且还是巨富的那种家庭，利家是首富，王家是船王。
　　不过他们不是今天的目标，稍微攀谈了几句，认了个脸熟，黄世同见气氛差不多了，便起身笑道。
　　“反正规矩呢还是按照我们以前的规矩来，10万，50万，唯一的区别呢就是阿瑜这份我们大家包包掉，第一次来嘛，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没意见，一点点小钱。”地主会的人随意挥手。
　　几个富二代更是轻笑一声，毛毛雨话都不想说。
　　预料之中的画面，黄世同一笑：“那我们就开始吧，我岁数大，今天这第一球，就由我来开吧。”
　　“行啊，同哥可是玩球的高手。”地主会的人笑道。
　　“那就同叔先来好了，来个开门红啊，讨个好彩头。”年轻一代附和。
　　“不行啦，年纪大啦。”黄世同谦虚的摆摆手，拿起杆子，抬脚就要往发球台走。
　　“等一下！”周瑜发声。
　　黄世同扭回头，看向已经和大家一样，坐在椅子上姿态不凡的周瑜，稍微一想浅笑道：“阿瑜，你想拿这开门红啊？”
　　“那倒不是。”周瑜摆摆手，左右看了一下疑惑问道：“既然是慈善之举，为什么连个记者都没有呢？”
　　“有，当然有了，为了大家聊天的氛围，故意没让记者现在就过来。
　　本来我们打算最后签支票的时候大家拍张照意思一下，然后让报纸写个头版头条，不过阿瑜你既然喜欢，那…锦哥，去把记者叫过来。”
　　黄世同和众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所有人心里瞬间了然，全世界都以为周瑜油盐不进，想不到居然是沽名钓誉，喜欢名声。
　　这就非常好了。
　　名叫锦哥的络腮胡保镖快步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就带来了4个记者。
　　黄世同对着周瑜一笑：“呐，各大报社都有人在，呆会让他们给你好好拍几张照，就凭你阿瑜的长相，一定能让报纸卖的红红火火。”
　　“为了慈善嘛。”周瑜微笑。
　　“对，为了慈善，锦哥，让这几家报社给周sir做个慈善专访。”
　　黄世同一个眼神，锦哥马上会意，伸手直接从口袋里拿出四万块钱来，对着一人递了过去。
　　行内规矩，写点软文什么的夸赞一番，给点润笔费，这不是很正常么？
　　然而记者…不敢收！
　　因为他们看见周瑜坐在那里！
　　锦哥的左手拿着三万，右手拿了一万还递了出去，偏偏对面的记者眼观鼻鼻观心。
　　场面瞬间变得尴尬……
　　记者的心在滴血，对面这傻笔你当着周瑜的面给我行贿？
　　锦哥扭回头看向黄世同，黄世同只是一个眼神，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不正是一个试探周瑜态度的好时候？
　　“我去下洗手间。”周瑜起身微笑走开，对一切视而不见。
　　记者笑了，黄世同也笑了，后面的人也笑了，原来周瑜真就爱吃名声这一套！
　　“倒颇有古代的清流风范。”有人调笑了句。
　　“他这名字放以前不也是个儒将。”有人挑眉。
　　“哈哈哈，打球。”
　　“同叔，开球啦。”
　　……
　　卫生间门口。
　　“好了没有？”周瑜拿着手机问道。
　　“快了，他们名下资产太多，申请封存手续很慢。”
　　“尽快，好了给我电话。”
　　“知道了。”
　　周瑜挂了电话，走了回去，一片祥和景象。
　　“怎么样了？”周瑜坐下朝旁边的利二公子利泽巨问道。
　　“开门红啊，同叔水平很高的。”
　　“是么？同叔？”周瑜饶有兴致的扭头问道。
　　“呵呵，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来，阿瑜，你来。”
　　“好。”
　　周瑜起身抽出一根杆子，走到球台旁，虚挥了两下。
　　砰。
　　一球飞出。
　　“呵呵，阿瑜，急躁了点，打球要慢慢瞄准，瞄的准，才能稳。”黄世同笑道。
　　“他是警察嘛，打球时间肯定少。”利泽巨失笑。
　　说笑仍在继续，但是球可没有停。
　　飞出的球耗尽了力气，落在地上，向前一滚，笔直进洞。
　　“进洞！”对讲机马上传来了汇报声。
　　所有人面色一怔，全场安静！
　　从上场，到挥杆，总共就花了5秒……
　　黄世同率先反应过来，鼓起了掌，笑道：“阿瑜，想不到你的球技这么好啊。”
　　“对啊，阿瑜，你球技这么好？”利泽巨好奇。
　　“还行，打过几场。”周瑜淡然。
　　利泽巨：？？
　　“好，那就下一个，记下，一人50万啊，恭喜阿瑜为慈善事业做出贡献550万。”黄世同指了指记者，严肃道：“周sir的金额必须记清楚啊。”
　　“那必须的。”记者蹭了蹭裤兜，喜笑颜开。
　　大多数人对周瑜的这个进球没放大心里去，大概率是运气好，5秒钟，这不符合逻辑。
　　……
　　“恭喜阿瑜为慈善事业再次贡献550万！”黄世同云淡风轻，面色不改。
　　“好，阿瑜球技简直一流啊，真厉害。”
　　……
　　“恭喜阿瑜为慈善事业再次贡献550万！”黄世同嗓音变得有些奇怪。
　　“阿瑜，你这球技怎么练的？”利泽巨很好奇。
　　“在球场练的。”
　　“……”
　　……
　　“恭喜阿瑜为慈善事业再次贡献550万。”黄世同依旧笑着，但是这喊话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
　　“又是550万，阿瑜你球技真不错啊。”黄世同看向周瑜，目光深邃，话音里也多了一层意思。
　　周瑜爽快点头：“是很不错。”
　　“……”
　　……
　　“阿瑜，你要不休息会，也给我们点机会，你这样打球，大家玩的就没意思了啊。”
　　砰。
　　周瑜一挥杆，转而说道：“是么？我玩的挺开心的，同叔不让我玩了么？”
　　“怎么会？”黄世同笑笑，眼神有些冷意。
　　……
　　砰。砰。砰。
　　“再加550。”黄世同的声音很平淡。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周瑜是一个绝顶高手，次次进洞。
　　根本不是接受他们的邀请。
　　而是搁这刷钱来了。
　　刷钱来了…
　　刷钱来了！
　　全被耍了！
　　“不打了，累了。”黄世同嗤笑一声，起身不说什么，刷就刷了，走不到一起去就是了。
　　但是放狠话得罪周瑜，没人会这么蠢。
　　“不打了啊？怎么能不打呢？为了慈善事业，同叔你再撑一撑，你这中途退场，报纸写出去不好看啊。”周瑜为难的劝解。
　　黄世同一口恶气上升瞪向他，都tm给你当了这么久提款机了，你居然还不知足？
　　“阿同，算啦，有记者在呢。”
　　黄世同噌的坐下，面色阴沉。
　　“谢谢同叔为慈善事业的坚持，下一个谁啦？”
　　……
　　砰砰砰砰！
　　难熬的时间总算过去，可算到5点了，从来没有人觉得这三个小时这么难熬过。
　　周瑜上一次场，花5秒钟，他们就得付出550万！
　　一秒110万，首富都没他黑心！
　　上去的人要不是为了维持面子，巴不得使劲在上面磨蹭，然而，事实是没了打球的兴致，反而随便捣鼓两下就打出去了，进程反而加快。
　　“算账吧！”黄世同黑着脸，他带来的人，今天脸算是丢尽了。
　　周瑜撑着杆，笑着的看向记者：“今天慈善捐款多少了？”
　　“20轮，周sir进球20，一亿一，同叔进球1次，550万加19次挥杆，740万，剩下的大家都是200万。”记者自己算的都目瞪口呆。
　　“直接说总数！”黄世同喝道。
　　“1亿3740万！”
　　噔，有人觉得心绞痛，脸色直接变了，数字直击心灵，这个钱大家不是承受不起，但是这种被耍之后还要付钱，简直让人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大家分一分吧。”
　　没什么好说的，每个人都掏出了支票簿，现场签票，现场拍照，现场交给慈善中心的工作人员。
　　本来的准备的作秀，现在连后悔的空间都没了。
　　记者拿出了准备许久的相机，“大家都笑一笑。”
　　咔。
　　慈善中心的人笑的牙根都出来了。
　　“各位，走吧。”黄世同斜视了周瑜一眼，拍了拍衣服，甩手走人。
　　“阿同，一个人一千多万而已，不用放在心上，认清一个人，免掉很多祸事啊，如果留到以后……”
　　有人笑笑：“他还是年轻啊。”
　　“对啊，一千多万，这个价格不高。”
　　“对，不高。”
　　顿时，神情舒爽了不少，一行人欢声笑语的走到门口，迎面，看见了二十几个人站在那，像是在等人。
　　他们没在意，准备继续向停车场走。
　　只是，唰唰唰唰，一排证件亮出！
　　“我是商业罪案调查科高级督察……”
　　“我是廉政公署调查主任……”
　　地主会6人面色瞬变，眼神惊恐的看着突如其来的噩耗！
　　其余几人没有被喊道，但是齐刷刷的往旁边走拉开距离，生怕被波及。
　　黄世同如同冥冥之中的感应一般，陡然扭头，看向了身后。
　　周瑜左手插着兜，吐出一股白色的烟气，那是在把他们送走。


第五百五十三章 扇脸
　　看着地主会的人上了车，周瑜也准备走了，就在这时，门外远处气势汹汹的走来了一帮人，十三个。
　　周瑜一看这帮人的打扮穿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十有八九是古惑仔，心思一动，往左走了两步，藏到了墙后面。
　　他这脸，识别度太高，利于所在地安定，但是很不利于破案……看看这帮人搞什么鬼。
　　外面的十三个人和来带人的警察照了个面，下意识的脚步一顿，但是便衣也只是瞅了瞅，没管他们。
　　几个古惑仔，哪有手上的人总要，高层下了命令必须尽快突破。
　　古惑仔在门口望了会天，直到警察和icac开车走人，古惑仔重新气势汹汹的朝进口方向走来。
　　周瑜紧贴墙面，侧过身去藏的更深了。
　　古惑仔进门朝着周瑜的反方向走去，走远了些，周瑜一步步的吊在了后面。
　　高尔球场很大，古惑仔超过周瑜刚才打球的位置，继续向前走去，直到又走了三十米的距离，对上了一伙人，这伙人有也有十个，不过五个是妞。
　　香江有点能耐的社团老大周瑜基本都看过资料，看见人就认出来了，旺角的越楠帮三兄弟，阿渣，托尼，阿虎。
　　“阿渣，叫你运点东西去越楠，你不是说刮风就是下雨，现在运了两个多月了兄弟，你以为上月球啊？你耍我？”十三人的老大山哥气势汹汹发问。
　　“没有，大风大浪是常有的事，我还没说你呢，这么倒霉，船沉了都赖你！”被称作阿渣的大背头一口反咬，转身拿出根雪茄点上，满脸吃定你的样子。
　　山哥怒而伸手一指：“那批货8000万，你拿出来，大家扯平！”
　　阿渣身边一小弟站出来嗤笑：“早点说嘛，我帮你叫快递啊，坐飞机两三天就能到，现在是坐船，当然要等两三个礼拜了，你回家慢慢等吧。”
　　“你说什么？”山哥一脚飞踹小弟怒喝。
　　砰！两帮人直接开干！
　　身边有什么拿什么，椅子，茶几，高尔夫球棍，只要是搬的起来的东西，全变成了武器。
　　砰砰砰砰。
　　一分钟，十三个人被五个人全部打倒在地，准确的说是两个，因为有三个人根本没动手。
　　2打13，完胜！
　　这两人就是三兄弟中的老二老三托尼和阿虎。
　　刚下班就又得上岗了，忙碌命啊，周瑜别上证件走了过去。
　　“打成这个样子，人家不用做生意啊？”周瑜站在倒地的山哥旁，冷面扫向对面的古惑仔。
　　古惑仔托尼一秒色变，瞬间收起了凶狠的神情，丝毫没有刚才2对13的气势。
　　“喂喂喂，阿sir，玩玩嘛。”阿渣走到了托尼的前面，瞪向地上的山哥，威胁道：“是不是啊？”
　　山哥咬牙切齿，许是想到了自己8000万的货，压下了脾气，怒目瞪他蹦出两个字：“是啊。”
　　“sir，你听到了，没事啊。”阿渣一摊手笑笑。
　　周瑜走到他面前，一下一下轻扇他的脸警告道：“不要给我上眼药，我睡不好觉，你们一个都别想睡觉。”
　　“明白。”
　　身为一个40多岁的男人，被一个20多岁的人扇着脸，但是阿渣表现的没有丝毫不快，抿着嘴笑。
　　反而是刚才打架最凶的托尼，斜眼冷意的打量周瑜。
　　周瑜偏头看了过去：“你看什么？不满意？是不是想袭警？”
　　“不会不会。”又是阿渣出来，移步挡在两人中间：“周sir，他眼睛有问题，我马上带他上医院。”
　　“当老大的就管好小弟，别自找死路…马上收拾干净！”
　　“一定一定。”阿渣扭头喝道：“打扫卫生！”
　　周瑜冷眼上下一打量，转身走人。
　　……
　　第二天，新闻报纸一播出铺天盖地的消息传开。
　　“屠龙者终成恶龙！”
　　“地主会倒牌！股市造神者的落幕！”
　　“带你走过英雄经纪的20年变心之旅。”
　　“周瑜抓人前还不忘坑地主会一亿三千七百万！”
　　“周瑜太坏！我好喜欢！”
　　“为了慈善他居然使出如此的上作手段…”
　　“慈善社感谢周sir的一封信。”
　　“今日股市必将波诡云谲。”
　　好有意思的新闻，两极分化，周瑜吃着早餐看着报纸差点笑出了声。
　　写的最有意思的反倒不是会场里面的记者，而是停车场遇到的那两个家伙。
　　他们配了一张周瑜下车的图片，又看到了最后抓人的场面，臆想了一出完整的抓人小剧情。
　　7点的新闻报纸传开，这还只是一个小插曲。
　　重要的反应真的在股市。
　　早盘一开，大盘直接雪崩！
　　昨天地主会所属的产业被封了那么多，根本瞒不过群众的眼睛，但是昨天不开市，只能干着急。
　　整个股市一片大红，红红火火热闹非凡，可惜，香江的股市红是跌，这就很惨。
　　股民哀叹，周sir当警察好，不当警察也挺好。
　　这都已经第二次了，上一次抓几个富二代时，也是这样，多来几次，只能天台见了。
　　周瑜就不管这些了，吃完饭没有去总部，直接去了旺角反黑。
　　“马军呢？”周瑜走进办公室就问。
　　“哦~，上面来审查，他被叫去纪律聆讯了。”华哥边嚼口香糖边说。
　　“纪律聆讯…什么情况？”
　　华哥一脸淡漠的说：“前几天查牌的时候把一个古惑仔打骨折了。”
　　周瑜皱了皱眉：“下手这么狠？”
　　上次看马军履历里就有把一个疑犯一拳打成白痴的记录，要不然他当时都该升总督察了。
　　“古惑仔嘛，一边骂一边打，难道我们跟他讲道理啊？他妈都教不会的事，我们肯定也不行啦。”
　　办公室一阵嗤笑声。
　　“在哪聆讯？”周瑜问道。
　　“出门右转第三间会议室。”华哥顿了顿说道：“周sir，有时候我们也没办法。”
　　“行了，我知道了。”
　　华哥在帮马军说话，周瑜听得懂。
　　周瑜转身而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屋里四个人，三个是纪律聆讯委员会成员，全是白色警服，一个就是对面的马军，一身皮衣。
　　“周sir？”中间的是位女人疑惑的看着周瑜。
　　“哦，我来找他，听说他来这里，过来看看，打不打扰？”周瑜问道。
　　“这不太合规矩，不过反正你也是马军的上司，那就一起听一下好了。”
　　madam说完，看向马军：“你觉得自己对，那让周sir评评理。”
　　马军看见周瑜拉了下嘴笑，无所谓的耸肩。
　　madam拉起脸说道：“5个月前，你在旺角新镇街的查牌行动中，蓄意伤人，疑犯盘骨位置骨裂，断了三节肋骨，住了两个月医院，你认不认？
　　四个月前，海澜会桑拿查牌行动中，你又蓄意伤人，疑犯头部严重受伤，经医生诊断，疑犯永久失去味觉，你认不认？
　　三个月前……”
　　马军深吸了口气点头：“不用说了，我认。”
　　“仅过去半年，你每个月平均有十四次查牌行动，每次伤人平均2.8个，半年，你已经破了去年一年的记录了，马sir。”
　　“唉，madam，这我帮他解释一句啊。”周瑜插嘴道：“以前呢，他是在港岛总区，那里相对治安好，现在这里是旺角，地区不同，没有可比性。”
　　madam看了周瑜两秒，扭头看向马军：“行，那我不说这个，那马sir，你的伤人率这么高，你的办案手法是不是有问题呢？”
　　“我不觉得有问题，警察抓贼有什么问题？”马军坦然。
　　madam怔了怔，嗤笑了声，扭头看向周瑜：“周sir，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周瑜脱口而出，往前走了两步：“马军，知不知道这位美丽的madam说你什么？是蓄意伤人啊！”
　　madam听到美丽两个字就轻笑，还露出了两个酒窝。
　　马军则是一愣，周瑜继续说道。
　　“身为一个警察，对付疑犯有问题么？当然没问题，但是你蓄意就不行，这是规矩！”
　　周瑜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平时就叫你们多看看书，别老想着喝酒聊天，你但凡买本法律书仔细看看，你会不明白蓄意伤人什么意思？”
　　马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道：“我回去就去买。”
　　“对嘛，所以你说madam说你说错了么？”
　　“没错。”马军一挺坐姿，然后弯腰低头，诚恳道：“madam，我错了。”
　　桌子后三个人一脸古怪……
　　周sir说的有问题么？当然没问题。但你要说没问题？好像也有点问题，这到底算不算有问题？
　　“你可以出去了。”madam不想说话了。
　　“good  bye  ，madam。”马军一拍腿起身走人。
　　“那我也走了。”周瑜朝着三人摆摆手，回了反黑组。
　　砰，关了门周瑜就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动手前你不会过过脑子啊？你比嫌犯还先动手？你是古惑仔还是他是古惑仔？”周瑜怒喝。
　　“我下次注意。”马军讪笑。
　　“不是注意，是要改掉！在规则里做事，懂不懂？”周瑜皱眉训道。
　　“懂了，我真买。”
　　周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偏头：“去，给我买奶茶去。”
　　“好，我去。”
　　等马军除了门，周瑜古怪的看了办公室的其他人一眼，都在那憋着笑。
　　“越楠帮怎么回事？”周瑜直接问。
　　“越楠帮？没什么事啊。”华哥想了想不明所以。
　　周瑜把球场的事说了下，着重描述了下被打倒的那个人长相。
　　华哥慢慢的嚼着口香糖思索，“你说的这个人，应该是叫白山，绰号山哥，手下有点人，但是不多，搞毒的。
　　不过我没听说他们有什么过节啊？这人就是一个流窜犯，没什么地盘。”
　　“那就对了，有地盘他就自己散了。”
　　周瑜若有所思点点头：“运毒去越楠，应该是个二道贩子，然后被越楠帮黑吃黑了，然后就有了过节。”
　　现场听到的信息，能分析出来的大概就这么多了。
　　“8000万都吞，这越楠帮现在胃口这么大？”华哥皱了皱眉。
　　“是啊，麻烦就在这。”
　　钱的事，周瑜不关心，但是8000万被吞，两帮人都还活着，这起火打架是肯定的事，闹不好要死不少人。
　　“越楠帮你们了解的信息多么？”周瑜问道。
　　华哥摇摇头：“不算多吧，查过几次牌，那帮越楠佬态度很嚣张，但是货藏的挺好，只抓过两个小的。”
　　“奶茶到，sir，鸳鸯。”马军进了门递了过来：“聊什么呢？”
　　“越楠帮，了解么？”周瑜喝了口奶茶扬头。
　　马军一怔，反脚勾上门，砰的一声。
　　在大家的疑惑神色中，马军耸了耸肩：“我有个卧底在那里。”
　　周瑜点了点头，有点水平啊，几个月卧底已经埋下去了。
　　“谁啊？能说么？”华哥问道。
　　马军和他们接触不算久，不说也正常，华哥不奇怪。
　　马军点点头：“我想找个脸生的，就找了以前的同事兼好朋友，现在在阿渣的身边当保镖。”
　　“那个华生？”华哥惊叹，瞬间想起是谁。
　　“对。”
　　“有照片么？”周瑜问道。
　　“有。”华哥翻了翻桌上的档案，递过来：“呐，就是他。”
　　“哦，是他啊。”
　　周瑜想起来了，见过，就是那个‘不如帮你叫飞机’的挨踹小弟，对面也就只有他挨了一脚。


第五百五十四章 掏粪手阿虎
　　“带回来我问两句。”周瑜说道。
　　马军皱着眉面露难色：“不太方便啊，有什么情况都是他找我，他一直和阿渣三兄弟在一起，我打电话容易露馅。”
　　“我们是警察。”周瑜斜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人：“晚上我过来。”
　　……
　　o记23楼。
　　一间2000尺的办公室门口，韦世乐靠着墙根，冲着一帮进出的军装喊道。
　　“动作快一点，轻拿轻放，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做完事周sir请喝下午茶。”
　　“yes，sir。”
　　周sir要改建一间空着的办公室当指挥中心，一个个军装和便衣没有丝毫不耐的搬着一箱箱的电子设备进入。
　　有的是电脑设备，有的是监控屏幕，还有话筒，拖线板这种杂七杂八的小件。
　　“韦sir，周sir的下午茶应该很丰盛吧。”有放下东西出门的军装笑问。
　　“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已经定了，下午茶一人200的标准。”
　　“哦吼！精力十足啊。”军装硬气的拍了拍胸，满怀笑意的走向电梯，继续下楼搬另一趟。
　　电梯门打开，军装看见个不认识的西装男习惯性的点头侧身：“sir。”
　　“嗯。”
　　带头的杜文应了声，带着几人朝着办公室走了过去。
　　“阿杜。”韦世乐扬头招了招手。
　　“怎么样？还要多久？”杜文走到韦世乐身边，看着办公室地上的设备问道。
　　“20分钟吧。”
　　韦世乐看了下表，13:40了。
　　“你们呢，下班前能装完么？”
　　“周sir发了话，我哪敢说不行啊，通宵都给他装完。”
　　杜文笑笑，拍了拍韦世乐的肩膀，朝着周瑜办公室的方向一扬头：“在办公室么？”
　　“在。”
　　“行，那我过去下先…你们几个搭把手，能搞的先搞了。”
　　杜文偏头对着手下一吩咐，径直走到周瑜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周sir。”杜文笑了笑。
　　办公桌后的周瑜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招了招手：“神采飞扬，看来你这些日子过的不错啊。”
　　“忙，还是挺忙的。”
　　杜文讪笑，但神情明显是非常爽。
　　现在资讯系统部脱胎换骨，全港的监控都是他带人完成，部门重要性大大提升。
　　就连各个区的高级警司，总警司见了他，想要知道监控中心的运转情况，也得和颜悦色的询问。
　　谁还敢叫他修电脑？
　　“那边的电脑你今天帮我装完，我要用。”周瑜遥指了外面的房间。
　　“好的，我一定抓紧时间。”杜文微笑点头。
　　“唔…你手下部门现在怎么样？”周瑜向后靠在椅子上问道。
　　“监控进度基本全部完成，目前我们的重心还是在第三代系统的研发……”
　　杜文神情认真，马上开始汇报工作，哪怕周瑜已经被调走，不算他的领导，但他回答的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修电脑是真没人找他修了，修监控还是有的，不过手下这么多人，也不需要他干，他负责统筹就行。
　　现在的电脑部真的像个电脑部，下面警署上传资料，他们总部负责维护数据库，负责新软件研发，负责给下面警署的人员安排指导意见。
　　这才是一个技术人员该干的事，所以他这小日子过的确实不错，容光焕发，都有心情找女朋友了。
　　不止他啊，手下也有好几个活的爽起来的，谁的功劳，大家心里清楚。
　　“……所以目前我们最关键的就是在不断的争取，把资金尽快的批下来。”杜文点头表示说完。
　　“第三代按照预先的计划来，资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解决了？”杜文大喜。
　　“嗯。”周瑜点头。
　　杜文了然的一笑：“肯定是周sir你出手了。”
　　“算是吧。”周瑜摆摆手：“叫你来是让你把好关，第三代要用很长时间，安全方面的问题你必须重视。”
　　“我会的，我已经建立了惩奖机制，每一个模块我们都再三确认，最后还会由小宝扮演黑客，被他找出漏洞攻进来，整组人扣钱交给小宝作为奖励。”
　　“这么狠？”周瑜笑了。
　　“这样才安全嘛。”杜文尬笑默默道：“我上个月被扣了2000。”
　　“哧，活该。”周瑜撇嘴鄙夷：“对搞技术的来讲，菜是原罪懂不懂？”
　　杜文拉着脸：“……那就是个怪胎。”
　　没见过技术这么好的，年纪还这么小的，而且还是自学的，一群科班出来的被按在地上摩擦智商。
　　“说来也奇怪，这家伙天份真的好，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这么多bug，组里的人都快被罚哭了。”
　　杜文饶头苦笑。
　　叮，周瑜的电脑上跳出来一条聊天简讯。
　　“你觉得这里有没有问题？”查小宝（皱眉）。
　　周瑜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对着杜文摆手：“去做事吧，sir要忙了。”
　　“好的，o记确实辛苦。”杜文感叹起身离开。
　　周瑜拿起茶杯边喝边看着，随简讯一起发来的截图，思索了会，开始回复。
　　……
　　晚上，9点，旺角夜夜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中心的舞池里，躁动的小妞摇曳着柔软的腰身。
　　低腰牛仔再配上清凉的吊带衫，欲火从胸前的跳动传开。
　　越楠帮的老大阿渣舞姿夸张的在小妞身边游来荡去，四肢乱动，像螃蟹一样张牙舞爪。
　　剩下的几人则是在周围的豪华卡座上，喝酒聊天抽雪茄，搂着女人玩骰子。
　　老二托尼搂过了老三阿虎的肩膀，轻声道：“你去打个电话，帮我约那几个老家伙明天见面。”
　　阿虎一点头，走向卫生间，锁好门，拿出手机准备边尿边打，噗通一声，手机滑到了坐便器里。
　　他看了看坐便器里的水，皱起了眉。
　　“警察查牌！”
　　“开灯！”
　　门口，马军一马当先，带着反黑的人闯了进来，径直走向卡座，盯着他们。
　　音乐一停，大灯一开，越楠帮的人看见马军，笑脸一收，神色阴沉了些，但也没说什么，查牌嘛，查完滚蛋就是了。
　　只是这次，声势不一样，后面一大堆的军装走了进来，沿着墙角一字排开，周瑜走了进来。
　　“先搜身。”周瑜挥了下手。
　　“yes，sir。”
　　“来来来，男的左边女的右边。”军装忙活了开。
　　周瑜走向前去，一扫卡座上的人，少了一位。“你们老三呢？”
　　“周sir，查个牌还用你亲自来…”阿渣笑着脸起身像是要套近乎。
　　“坐下！”马军一指。
　　阿渣不尴不尬的耸了耸肩，坐下掏出了根雪茄。
　　“说话，哑巴了啊。”马军喝道。
　　阿渣吐出口气，随意道：“上厕所啊。”
　　“去看看。”周瑜带人朝卫生间走去。
　　酒吧的卫生间看起来还挺高档，马军一间一间的推门，直到一间门口，纹丝不动。
　　马军退后抬起一脚，砰。
　　门打开，阿虎撅着屁股弯着腰，低头对着马桶里，地上满是坐便器的碎片，右手拿着个手机正在操作。
　　周瑜看了眼阿虎湿漉漉的臂膀，诧异道：“你们越楠帮这么节俭，掏马桶还得话事人亲自来？”
　　反黑军装的人一片哄笑，阿虎吐掉嘴里叼着的香烟屁股，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们。
　　“看什么看？搜身！”马军喝道。
　　“这很难下手啊，sir。”军装看着阿虎的手一脸便秘。
　　马军不说什么，勾了勾手：“出来。”
　　阿虎刚走出来，马军就是一掌把他摁倒墙上，不顾及的上下摸索，军装顿时肃然起敬，然后皱眉不忍直视。
　　马军什么都没摸出来，搜身结束就把阿虎的身子一反，指着他道：“我现在怀疑你在马桶里嗑药，要带你回警局问话，带走！”
　　反正周瑜的命令是找个理由全部带回去，这样卧底自然也就被带了回去，在警局别说问话聊情报，就算是吃顿火锅都行。
　　“等一下，把手机拿给我。”周瑜朝阿虎手上的捏着的手机扬了扬头。
　　既然掉马桶都要捞出来，这手机里很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马军舔了舔嘴唇，讪笑一声道：“你就算了吧，这肯定掉进去了。”
　　“无所谓。”周瑜自己走过去，直接去拿阿虎手上的手机。
　　阿虎一紧手，不给。
　　周瑜往他的关节处一捏，手机轻松到手。
　　翻了翻，短信倒是没有，只有一个刚才打过的号码，通话就十几秒，应该就是这个了。
　　周瑜想了想走远了点，拨了出去。
　　嘟嘟…
　　“喂，又怎么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虎哥让我通知你，让你们赶紧过来。”周瑜说道。
　　“他搞什么鬼？”中年男人喝道：“不是说的明天么……”
　　“你废什么话，给你半小时，不来信不信杀你全家！”
　　“卧槽！小子你谁啊！”中年男人奇怒道：“阿虎没跟你说我是谁么？”
　　“管你妈是谁，赶紧的，夜夜酒吧，还有28分钟，不到老子明天就砍你全家！扑街仔！”
　　周瑜骂完就挂了电话，丝毫不给这人出气的空间。
　　马军看着周瑜一脸奇怪表情，想笑又不敢笑，憋了半天问道：“这人会来么？”
　　“那当然，这么能忍，当什么古惑仔？”
　　周瑜想了想抬脚就走，“马上回去，把还有两个人看起来，不让他们接电话，一定要把这个人骗过来。”


第五百五十五章 顶罪
　　人员都被控制，周瑜坐在卡座上，旁边就是怒气冲冲赶来的中年人，现在沉思状的坐在这里，戴着副眼睛，斯斯文文的样子。
　　“四眼，你跟他们什么关系？”周瑜问道。
　　四眼努力从被坑的感觉中爬出来，抬头看了眼托尼，迎上他那威胁的眼神，想了想道：“我帮了他们点小忙，他们准备请我吃饭。”
　　周瑜起身：“都带回去。”
　　旺角警局审讯室，周瑜和马军一起，对面就是卧底探员秋华生。
　　华生叼着根烟冲着马军笑道：“有两下子啊，居然把他们上面的人钓出来了。”
　　“你知道这个四眼？”马军奇怪道：“你没跟我说过啊。”
　　华生笑了笑：“我不是说过了，这帮人上面还有人，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但是阿渣晚上接了个电话，接完就找托尼聊了半天，说什么四眼让他们把那批货还回去，托尼就骂，‘老不死的，退休了还那么多事，找死！’，应该就是这个四眼了。”
　　“也就说，那个叫山哥的毒贩找到了四眼中年人这个过气古惑仔，牵线搭桥，让他们还回这批货咯？”周瑜总结道。
　　“应该就是这样。”华生点头。
　　“那就是说四眼不知道这事？”
　　爷叔辈果然没有话语权，而且看他们这德行，明显是不会还了。
　　“这批货是卖了没有？”周瑜问道。
　　“都两个月了，肯定卖了啊，直接卖去的越楠。”
　　“钱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周瑜没有再问，靠着思索，四眼起不到缓和的效果，山哥那里又收不到钱，接下来局势就只有爆发冲突这一条了。
　　华生和马军两个人用着眼神交流，微表情丰富。
　　周瑜一敲桌子：“这帮人越楠仔欺负人真是欺负到家了，盯紧阿渣，他要动手了。”
　　“不是毒贩那边先动手么？渣哥那边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啊。”华生奇怪道。
　　“先下手为强，现在时间优势在他们那边，你别忘了，那个阿山还傻乎乎的等着回信呢！”
　　周瑜起身：“放人吧，既然要打，那就早点打，打完抓人，尽tm给我找事！”
　　……
　　第二天，早晨，四眼别墅处，托尼惬意的喝着粥，三个爷叔辈面色沉重的坐在一边。
　　刚刚托尼用家人威胁他们，放弃不切实际的和事佬想法，彻底退出越楠帮，他们只能答应。
　　另一边，卧底开车带着老三阿虎堵住了山哥家的停车场。
　　待山哥开车出来，在停车杆前停下刷卡的时候，阿虎打开车门飞冲进去，起手就是一个跳劈砍向山哥伸出窗外的手。
　　哗啦一刀，鲜血四溢！
　　惨叫声惊叫声响起，阿虎乘胜追击，打开车门继续砍杀。
　　山哥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你们先走。”
　　车后座的老婆立马拉着孩子惊慌失措的逃跑。
　　阿虎还挺讲道义，祸不及妻儿，只顾砍杀被他们黑吃黑的山哥，一刀一刀往身上剐去，迎接刀面的就是山哥发出的一声声惨叫。
　　o记23楼，新落成的指挥大厅，焕然一新。
　　整个空间都被全新改造，房间的正中间是一张长条的曲度桌子，桌子正中间有一个话筒，旁边还有一杯奶茶。
　　桌子两侧，是四个工位，每个工位上都有一台最新型的电脑摆在上面，四个文职已经到位两个，全是女性。
　　桌子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屏幕，两侧还各有8块小型显示屏。
　　此时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的就是停车场外的图像，仍在车上的司机华生右手伸出窗户，手指握成了个拳头。
　　周瑜看着监控里的画面，对着桌面上的话筒说了句：“抓人。”
　　顿时，停车场附近，反黑的两辆车冲了出来。
　　“虎哥，有警察，走啊！”车里的华生猛然启动了车子，倒退车子朝着砍人的阿虎大喊。
　　“王八蛋，算你运气好！”
　　阿虎临走还不忘放狠话，扭头朝车子奔去，伸出手临近车门，也就半米不到的距离，真的就一步之遥。
　　华生一脚油门，车子轰的一声窜了出去，嗖嗖，两辆反黑的车挡住了阿虎面前。
　　阿虎：“？？？”
　　华生从另一个出口出，马上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刚接通就紧张的说：“喂，托尼哥，不好了，虎哥被警察抓了个正着。”
　　托尼面色瞬间，噌的站了起来凶狠道：“那你怎么出来了？”
　　华生哭丧着音泛着紧张：“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虎哥就能上车了，他非得再砍两刀，现在警察还追着我。
　　托尼哥，我现在只能跑路，我求求你给我安排条船，我不想被抓啊，我求求你了，我身上就几千块。”
　　“甩掉警察，安全了打给我。”托尼深吸了口气，面色阴沉的瞪了三人一眼，一脚把桌子踹飞，白粥稀里哗啦的撒在了三人身上。
　　……
　　一个小时后，越楠帮隐秘的老巢，一间货仓。
　　“两个人去你一个人回来，你还好意思回来？你怎么不死在那里！”
　　托尼沉着脸看着卧底华生，阴狠之色毫不掩饰。
　　“托尼哥，渣哥，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我没有办法啊……”华生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委屈脸上还带着点惊慌失措。
　　托尼一脚踹向华生：“为什么警察会那么快来，是不是你出卖的阿虎？”
　　“托尼哥，我怎么敢啊，不是我，真不是我。”华生连忙摆手，恐惧至极。
　　“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阿渣皱着眉拦住了又想踹人的托尼，认真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阿虎救出来。”
　　托尼深吸了口气，眼神重复清明，徘徊了几步说道：“阿虎被抓肯定不会说出我们，所以我们很安全，重要的是解决掉对阿虎有威胁的人！”
　　“对，阿虎肯定不会。”
　　阿渣想都没想点头，三兄弟一起从越楠漂洋过海偷渡过来，三个人一个妈一条心。
　　“那白痴死了没有？”托尼扭头朝华生喝道。
　　“白痴？阿山？我不知道啊。”
　　华生说着说着看见托尼又要发怒的眼神，赶紧找补：“当时我在把风，我看见虎哥砍了他起码十几刀，血都飙出来了，应该死了吧？”
　　“死了就麻烦了。”阿渣沉了下心：“如果死了我们就只能劫囚车。”
　　“不死也麻烦，万一那个仆街给警察当污点证人怎么办？”
　　托尼说完，看着地上的华生眼神一闪，突然笑脸盈盈的扶他起来，这笑容看的华生都胆寒。
　　阿渣都没看懂托尼想干什么。
　　托尼和煦的拍了拍他刚才踹了一脚的部位，紧接着又搂住了他的肩膀，和煦的说道：“华生，我们对你怎么样？”
　　“很…好。”华生勉强笑道。
　　托尼满意的拍了拍背，微笑道：“帮阿虎顶罪，就说人是你砍的。”
　　“啊？”华生惊叫。
　　他惊讶的不是托尼这说法，而是这招居然跟周sir想的一样。
　　在来之前，周瑜就跟他说，这一步是一步险棋，对面肯定会怀疑他，闹不好甚至会杀人。”
　　一但局势不妙，在危急关头提出自愿顶罪，瞬间，所有怀疑都会烟消云散，他也就能保住这条命。
　　甚至还能拿一笔可观的安家费。
　　而不管是哪种，都有很大的可能，能接触到他们藏钱的地方，这才是这出戏的目的。
　　“妙啊。”阿渣一拍手掌畅笑，眼睛发亮的说：“刚才按照你的说法，警察来的时候阿虎已经没在砍了，那也就是说，除了你看见了，别人都没有看见……”
　　那阿虎就有可能是在砍一具尸体，而不是活人，这差别可就太大了。
　　阿渣亲切的笑了笑：“华生，你就说人是你杀的，这样你虎哥最多就是伤人，我知道这样子你很不痛快，但是我们不会不管你。
　　请最好的律师，我还会给你500万的安家费，怎么样？你也不想你虎哥坐牢吧？”
　　华生紧皱着眉，一脸便秘的神情。
　　不是他不想答应，而是周sir说了，主动提出的时候，要慷慨激昂，悍不畏死。
　　被逼无奈的时候，一定要紧张彷徨，胆小如鼠。
　　托尼扫了扫华生的表情，搂着他肩膀的手慢慢的靠近了脖子，在脖子上轻轻的蹭着，轻声道。
　　“华生，帮帮忙，把虎哥换出来，大不了我们三兄弟帮你请队雇佣兵，到时候把你救出来。”
　　“这…这…”华生紧皱着眉。
　　“你本来就是要跑路的人，救出来了照样跑路，只是蹲几个月到上庭，不难吧？”托尼阴着眼睛和煦道。
　　“对对对，没区别，华生，你本来就要跑的，你忘啦？放心，就算只是这几个月，500万我们照给。
　　到时候你不管去马来，还是去夏威夷都行，你没钱总不能跑去非洲挖煤吧？”渣哥认真说道。
　　华生沉着脸，拿出跟烟，长长的吸了一口，神色一狠：“好，我干了！”
　　“这就对了嘛。”阿渣大喜，立马掏出雪茄盒：“抽这个，香烟哪配得上你500万的身价。”
　　托尼也是一脸喜色，相当温柔的拍了拍华生的肩膀：“好兄弟，我们一定会救你，放心。”
　　“钱。”华生仍旧皱着眉。
　　“行，现在就给你。”
　　托尼一笑，转身走到一旁的隆起物，拉开上面遮挡的布帘，两个大型保险箱露了出来。
　　两道密码转盘锁，一把特制钥匙孔。
　　一打开，堆的严丝合缝的一卷卷钞票露了出来。
　　一千一张，一卷100张，这里远不止8000万！


第五百五十六章 计划变化
　　仓库里，卧底华生接过托尼递过来的旅行袋，表情有点深沉。
　　这钱有点好赚，一波肥，他几个月卧底，在三兄弟的身上也就拿了三十来万，就这还是他身为头马的优待。
　　可惜只能藏在自家的高压锅里，回头还得交上去。
　　不过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周sir让他大手笔要钱，获得到藏钱的地点。
　　接下来就是探听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还有什么心愿，大哥帮你？”阿渣看他沉吟，叉着腰很贴心的微笑。
　　华生：“如果…”
　　“女人！对不对？你最喜欢这个了。”阿渣‘懂你’的眼神一挑，扭头道：“托尼，帮他叫两个过来，就在这里搞一下。”
　　华生：“……”
　　托尼拧着眉头一打量周围环境，暗示道：“这里不合适吧？”
　　阿渣一扫点了点头，仓库确实不合适，这么秘密的地方不能让小姐知道。
　　他对着华生一笑，拉起华生的胳膊：“没关系，去车里，进去之前一定让你爽到爆，走走走。”
　　“不是…”华生失笑的拉住阿渣的手臂，“那个渣哥，虽然我确实有这个需求，但是吧…这个时候我想说的是，如果人没死怎么办？”
　　华生面无表情，阿渣脚步一顿，托尼抬头紧盯。
　　卧槽！说的好有道理。
　　阿渣回身看向托尼，皱眉：“如果这家伙命大没死，那华生去了就是送啊。”
　　“砍刀上有阿虎的指纹，阿虎伤人肯定跑不掉……”
　　托尼低着头看着地面徘徊一阵，猛然回头沉声道：“那就做实！”
　　“做实？！不好吧…”华生身体不自主的向后一挺，仿佛受了惊吓。
　　托尼马上和颜悦色，“华生，不是非要你顶罪，你想想，人要是没死，那他会不会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华生皱眉道：“你是说那个什么山会给警察当线人？”
　　“很有可能啊。”托尼拍了拍华生的肩膀：“他要是转做污点证人，指证我们，那我们怎么办？等着被抓么？”
　　“那怎么办？”华生问道。
　　托尼看着他一笑：“杀了他。”
　　“我去啊？”华生惊诧道：“喂，就算他没死，也是在医院，肯定很多警察的啦，我一个人怎么搞的定？”
　　托尼邪魅一笑：“大家是兄弟，一起去。”
　　哦，那就好，非得往周sir的陷阱钻，这能怪谁？
　　华生吐出口气，低下头道：“那这钱？”
　　托尼眼珠一转笑道：“放心，不管怎么样都归你。”
　　……
　　三个人在仓库呆到了下午四点，直到傍晚的新闻都没有传出被砍者的死讯，托尼才带着华生出发。
　　“渣哥，你不去啊？”华生问道。
　　“渣哥有别的事，一个医院，我们两个人随手就能搞定。”
　　托尼搂着华生的肩膀出门，先去让华生存了钱，紧接着就赶往医院。
　　每个警署的定点医院不会变，所以羁留病房在哪里，是个人都清楚，一楼，还有个警察坐着值班呢。
　　华生和托尼戴着副口罩，进入电梯，然后到了六楼，打开电梯门，左边是羁留病房，右边是正常病房。
　　“怎么办，我去偷两身医生衣服？”华生贼眉鼠眼的探了探周围说道。
　　其实他是想去报信，一路上托尼都在，他当小弟当然负责开车，连个拿手机的机会都没有。
　　“不着急。”托尼看了看羁留病房的铁门，和门旁边的刷卡器，带着华生在电梯门往右一点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等候。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只能等待，华生真想打电话问问，可是没机会，而且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埋伏。
　　别坑我啊，周爹，华生默默心念。
　　陆陆续续的人群匆忙而来匆忙而去，医院一向忙碌，直到5点，晚饭时间到了。
　　叮，电梯门打开，送餐的军装拿着3份盒饭走了出来，径直走向左边的铁门，拿出卡刷了下。
　　滴，军装拉开铁门，对着里面喊道：“无惊无险又到饭点，喂，开饭了。”
　　身后陡然伸出来一只手，一掌横切，切在了他的脖子后面面，军装身子顿时软了下去，餐盒落地。
　　“什么人?!”里面的军装朝门喝道，反手拔出了点三八：“再动我要开枪了。”
　　托尼邪魅一笑，从腰间拔出枪，抬手就要朝着军装的胸口打去，只是咔的一声，一支枪顶在了他的右脑。
　　托尼脸上瞬间阴沉，慢慢的扭过头瞪眼道：“你果然是卧底！”
　　华生捏着枪得意的笑笑：“持枪劫囚，杀人未遂，贩卖毒品，下半辈子好好在牢里享受人生啦。”
　　“手举起来！慢慢举！”两人身手，早就等待的在病房内的埋伏窜了出来，两个军装，两个反黑组员。
　　托尼蹬着华生，磨着牙，慢慢的把手抬了起来，那眼神饱含的怒火，像是要吞了华生！
　　反黑的人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枪，紧接着就是一巴掌扇在托尼的脑门上喝道：“瞪什么瞪！”
　　托尼扭过头盯了他一眼，又转向了华生，别说，看的华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耶呃~受不了了，带走吧，还有，医生！医生！救人呐，看戏啊。”
　　华生朝后面的医生呼喝。
　　地上还躺着个无辜的军装呢，没办法，看守的军装不能换人，也不能告诉他实情，免得他出纰漏。
　　“哦哦哦，好。”医生护士马上把人搬走。
　　“喂，喂，喂，上手铐啊。”华生朝着两个出来的军装叫道：“他功夫很好的。”
　　这话又让托尼扭头瞪了他一眼，反手被军装摁在地上上了手铐。
　　“接下来呢，我怎么办，有说么？”华生继续问下反黑。
　　“周sir说你可以休息了，但是安全起见，别露面，等把人全抓了再说，不是还有个阿渣在外面么？”反黑的说道。
　　“这么好？总算可以休息了，大功告成啊，那我走了。”华生满脸舒畅神情，摆了摆手进了电梯。
　　反黑的拿出对讲机：“周sir，托尼抓住了。”
　　“很好，带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周瑜的声音传出。
　　“yes，sir。”
　　指挥中心发出一阵欢呼。
　　周瑜身手站着的李家俊打了个响指，露出胜券在握的笑：“那现在就剩一个阿渣了。”
　　“你猜他去哪？”周瑜看着显示屏问道。
　　对面的显示屏上，一辆白色私家车正在行驶，开车的人自然就是第三个目标，阿渣。
　　后面跟着一辆反黑的车，车上三个人，马军带队。
　　“我猜他一定是去找阿山的老婆孩子，准备杀人灭口！”李家俊肯定道。
　　周瑜点点头，这倒是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不知道仓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托尼去了医院，计划大差不会差。
　　只要这阿山全家被杀，苦主没了，就连看到过阿虎砍人的证人都没了，完美。
　　至于最后一个看见的华生，那是自己人，不在三兄弟的考虑之列，大不了…事后也杀了就是了！
　　这个点阿山老婆孩子都在家，受了惊吓，一整天都没出来。
　　周瑜看了下表，轻声道：“等等看吧，算算距离不远了，再10分钟就能到，你们要是饿，拿点零食先垫垫，家俊，帮我拿包薯片。”
　　别的组缺不缺经费不知道，反正这组是不缺，零食一大堆，门口那专门有张桌子摆是小吃，连泡面都是多重口味供应。
　　李家俊反身丢了两包薯片过来。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出呲的一声，背景音非常嘈杂，然后响起一个气喘的男声：“sir，犯人跑了！我已经叫支援了！”
　　“托尼跑啦？”李家俊惊愕。
　　“怎么回事？说清楚。”周瑜往前俯身冲着话筒问道，然后抬手虚点了显示屏，马上有人会意开始寻找附近的镜头。
　　对讲机里传出声音：“我是押送犯人的eu车司机，我在后视镜里看的也不是太清楚，大概是我们两个军装在押送犯人上车的时候，被他偷袭，然后就被他跑了。
　　医生说我们的人情况不太好，一个被踹断了胸骨，至少三节，一个内脏大出血，一个肩膀还中了一枪……”
　　军装司机显然受到了惊吓，絮絮叨叨的，李家俊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周瑜抬头看去。
　　这是一个路边的摄像头，角度罩到了医院路面停车场。
　　画面上，eu车后门前门都开着，后门的位置，几个医生护士在忙活地上躺的人，一个军装拿着个对讲机站在一旁。
　　“你旁边是不是有几个医生？”周瑜问道。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军装惊愕，还来回看。
　　周瑜显然对这种问题没有回答的兴趣，直接问：“跟过去的不是有两个便衣么？他们人呢？”
　　“一个就是那个被踹断胸骨的，一个追出去了。”军装答道。
　　“喂，两个军装，一个便衣，三个人看押一个犯人看不住，还全部重伤？”李家俊完全不能理解，转而问道：“没戴手铐？”
　　“带了，还是背拷的，我看见了。”军装说道。
　　李家俊抽了抽嘴木然，“这tm是见了鬼了，凶残成什么样？”
　　“别说废话，你帮忙沿着监控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周瑜对着李家俊说完，对着话筒道：“伙计，你现在马上去监控室，把现场发生的事情说给我听。”
　　“yes，sir。”


第五百五十七章 伤我三个人
　　医院停车场肯定有监控。
　　“sir，当时我们两个伙计压着他下来，后面跟着两个反黑的长官，出了门，一个反黑的去停车场开自己的车，剩下的三人走去eu车。”
　　“等靠近eu车的时候，一位伙计去开后车厢的门，歹徒被另一个伙计压着，反黑的就站在旁边。
　　就在这时，歹徒突然暴起，矮身挣脱我们伙计的控制，反身飞起一脚踹向了反黑，反黑的兄弟被踹了好几米远，直接倒地吐血。
　　接着连停都没停，又是一脚踹向了开门伙计的肚子，伙计直接被他压死在了车厢门上。
　　接着原本控制他的伙计拔出了枪，准备射击，但是他的动作太快，转到了我们的伙计身后。
　　地上的反黑长官倒是开了枪，不过可能因为伤势原因，这一枪打在了我们的伙计肩膀，接着军装就被他打晕，地上的反黑长官也昏了过去。
　　他拿走了两把枪，还有手铐的钥匙，然后就跑了，拿车的长官开车出来发现，下车追了出去。”
　　“行了，我知道了，你叫人跑一趟，把录像带送过来。”
　　“yes，sir。”
　　“找到了没有？”周瑜扭头问道。
　　李家俊马上说道：“追到了几个镜头，不过这人很聪明，进了商场，知道用这招来躲避摄像头，我们追踪需要花点时间分辨。”
　　花点时间，那就是要丢了，没有人脸识别这个就非常不好，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一点毛病没有。
　　既然有钥匙，手铐肯定解开了，还有枪，他会去哪呢……
　　“切回阿渣。”周瑜喝道。
　　显示屏上，阿渣的车子刚刚驶入地库，失去踪影，不过后面紧跟着的车也跟了进去。
　　阿渣的目标果然就是阿山母子俩。
　　“马军，随时注意动向。”周瑜对着对讲机说道。
　　“明白。”
　　警察做事有束缚，必须等到对方实施绑架才有罪名抓人，为了确保母子的安全，只有派马军去最稳妥。
　　画面上已经看不到了，周瑜的思维又切回了丢失的托尼。
　　托尼的下一步肯定是跑路，跑路需要钱，但是这个仓库已经曝光了，他应该不会去…
　　周瑜想了想还是说道：“家俊，打给旺角警署，叫军装把仓库围了，如果发现托尼直接抓捕，这个人有枪极度危险，让他们自己判断是否击毙。”
　　“明白。”
　　李家俊点头，下命令的话要委婉点，不能留口舌，但要传达的意思很明确，该果断就果断点，别把自己命送了。
　　周瑜想了想拿出电话打给卧底华生：“你还知道他们有什么据点？”
　　“酒吧，ktv，桑拿？”
　　“秘密的。”
　　“那没了，我才混了几个月，老大。”
　　“托尼跑了，你小心点，别出去乱跑。”周瑜叮嘱道。
　　“什么？”华生极度诧异，简直可以说是大喊，“怎么跑的？”
　　马军汇报：“周sir，阿渣没动手，走到门口接了个电话，退出去了。”
　　“再call你。”
　　周瑜立刻挂了电话，阿渣的电话一定是托尼打的无疑，两人很可能要汇合！
　　周瑜对准对讲机：“跟着他，千万别惊了他。”
　　“已经惊了，他现在就在我对面……”马军默默道。
　　总共就两部电梯，阿渣一部，他一部，只要阿渣开门绑架，里面埋伏的一个人，加上他就是瓮中捉鳖。
　　但是…谁能想到阿渣门口急回头了呢？他根本没地方躲啊。
　　阿渣看着电梯里的马军，马军看着阿渣，两个人神情严肃，场面有些尴尬。
　　“你要不要抓我？”阿渣自觉伸出手。
　　“我要不要抓他？”马军蛋疼的对着对讲机问。
　　“让他走。”
　　抓阿渣没有任何证据，周瑜放下对讲机，局势突变，不如放他出去，钓托尼。
　　阿渣嗤笑一声，拿出根雪茄叼上，大步的撞开马军，在马军叉腰看着他的无奈眼神中，电梯门慢慢合上，阿渣的脸色也变的阴沉。
　　阿虎被抓，托尼变逃犯，就连他都差点被抓，局面太坏。
　　砰，一只手伸了进来，马军扒开电梯门，也走了进去。
　　“就只会当狗一样跟着我！”阿渣沉声嘲讽。
　　马军嗤笑一声：“盯死你！”
　　两辆车重新从地库出发，一个知道后面有人跟，但是必须想办法汇合，至少要给托尼送点钱。
　　一个知道前面在联系托尼，没关系，不收手机，不就为了让他联系么？就撵着跑就行。
　　指挥室里，周瑜把玩着三个硬币思索。
　　李家俊闪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带回来两杯鸳鸯，放了一杯在周瑜面前。
　　周瑜拿起直接喝了，也不看他，而是问道：“你觉得托尼有几成可能会跟阿渣汇合？”
　　“0成，他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拿一笔钱，然后直接跑路。”
　　李家俊嘬着奶茶说道：“要是我的话，我会直接抢一家现金流多的店铺，比如收黄金的，钱黄金一起拿，再不行就小型财务公司，一是目标小人少，二是警方反应没那么快。”
　　周瑜点点头，马上一怔：“不对，有一个地方更安全！”
　　“哪？”
　　“卧底那！”
　　周瑜马上拿出电话打了出去，嘟嘟…
　　“喂。”
　　还好接通了，周瑜放心了点，马上问道：“你在哪？他们是不是给过你钱？”
　　华生被周瑜的语气一怔，“我在家啊…有给，500万，我没打算私吞啊，我准备…”
　　周瑜马上打断说道：“地址给我，托尼可能去找你，他跑路需要钱。”
　　“嘶，哇靠！不是吧？”华生被吓了一跳：“那我怎么办？”
　　“地址！”
　　“旺角豉油街170号顶楼！”
　　“旺角豉油街170号顶楼。”周瑜扭头说了句，李家俊马上开始打电话。
　　“你马上离开那，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都行，剩下的我处理。”
　　“那钱呢？我带走么？”
　　“带个屁啊，赶紧走！”
　　“哦，好。”
　　“电话别挂，让我确认你安全。”
　　“ok，你说的我都紧张了。”华生一抖。
　　“医院门口重伤3个，那还是他没时间，他多恨你你清楚，你要是被他发现就死定了。”周瑜严肃警告。
　　“有道理。”
　　电话里传来砰的一声，声音很重，像是关门。
　　“怎么了？”周瑜问道。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下楼都很危险，感觉他已经到我楼下了，所以我准备从别的地方走。”
　　“别的地方？”
　　“我住顶楼，我可以爬到别人家去，从楼顶走。”
　　“……”周瑜仿佛看见了一只在楼顶飞跃的窜天猴。
　　“多保重。”
　　“那必须的。”
　　然后周瑜就听到了一些瓦片还有一些跑动的声音。
　　没过多久，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是哎呦哎呦声。
　　“摔了？”周瑜皱眉。
　　华生嗬嗬喘了两下气，半哭音道：“sir，把人家屋顶踩了个洞，应该不用我赔吧？”
　　“不用。”
　　“那要是把人吓得硬不起来了呢？”
　　“……你好自为之，一分钟报告一次情况。”
　　周瑜扭头看向李家俊，李家俊一点头：“巡逻的已经过去了，军装很快到，画面接上了。”
　　周瑜抬头看向监控画面，正常的街道，正常的人流，没什么异常。
　　“接999中心，让他们注意抢劫案。”
　　“明白。”
　　该做的准备都做了，就看这家伙怎么选了。
　　“你在这里盯着，有事情直接汇报。”
　　周瑜拿上对讲机，走人。
　　“那你呢？”
　　“去旺角，敢伤我三个人，我要亲手教育下这个混蛋。”
　　……
　　半个小时后，华生屋里，华生被周瑜叫了回来。
　　“喂，一个人是不是太危险了？”华生皱着眉看着沙发上就坐的周瑜。
　　周瑜斜了他一眼：“你不是人么？”
　　“大哥，这种时候你就别把我当人了。”华生悲苦道：“那家伙很凶残的，没人性的，一个打十个跟玩似的，你不也看到过了？”
　　球场那次，周瑜也在的嘛，华生简直不能理解，这个大个官，你犯得着亲自冒险吗？
　　“不凶残我还不来了，安安心心坐着，你就应该期盼他来这里，他今天要是不来，你觉都睡不好。”
　　周瑜点了根烟，把盒子给他扔了过去。
　　“哇，被你这么一说，他今天要是不来，我以后岂不是天天不能出门？”
　　华生接过烟盒，颤颤巍巍的就坐，眼神里闪烁着慌张的光芒。
　　咚咚咚。
　　噌，华生的屁股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惊悚的看向门外，然后又看回周瑜。
　　咚咚咚。
　　周瑜使了个眼色过去，华生恐惧的摇头。
　　周瑜起身站到了门口，保证不会让门外的人第一眼看到，然后又朝华生使了个眼色。
　　华生深吸一口气起身，慢慢的一步一步挪向门口。
　　砰，门一脚被踹开！
　　托尼出现在门外，华生眼露惊恐，脚步顿时停住。
　　“在家啊。”托尼冷笑一声紧盯，举着枪进门：“叛徒！钱呢？！”
　　“钱…钱……”华生看向桌子上的袋子。
　　托尼一步步走了进来。
　　“钱在这！”
　　周瑜一推关上了门，反身就是一脚踹向托尼的胸口，咚，托尼撞向门沿，手指不自觉的扣动扳机，砰，子弹从华生的身边飞过，华生应声瘫倒。
　　托尼看见周瑜，双眼欲裂，调转枪口就想击杀周瑜。
　　周瑜全力一拳轰向他的手腕，连枪带手直接打回，又是一声枪响！
　　周瑜反身一脚继续踹向他的胸口，托尼猛的喷出鲜血，周瑜再次一拳，这次直接对准了他的脸面，砰，托尼的头颅如同摇摆的钟摆，颤抖几下，垂了下来。
　　噗通，跪在了地上，气绝。
　　“死了？”华生瘫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喃喃。
　　“不然呢，留他过夜？”周瑜拿下嘴边的烟，又抽了一口，吐出长长的气，随手拧灭。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万晞华大儿子
　　晚上9点，旺角夜夜酒吧。
　　舞池内，照样柳腰扭动，小弟们发现今天的渣哥扭的与平常有那么点不同，特别的奔放。
　　渣哥脸上带着笑意，左手一瓶威士忌，右手一根大雪茄，跟着音乐非常不按节奏的舞动。
　　“喂，像是有什么大喜事啊？”沙发处的红毛小弟议论道。
　　“你看他的下面啦，一拱一拱的，这么骚，还用问？”卷毛盯着渣哥的扭动的胯，嘿嘿嘿笑。
　　“喂，渣哥不会是嗑药了吧？你看他头？”
　　“助兴嘛，有什么奇怪的，哎呀不行看上火了，我也得去搞两粒。”卷毛扭身朝后面的包房走去。
　　红毛奇怪的看着舞池，渣哥不嗑药的啊，难道今天真有什么大喜事？
　　很有可能啊！
　　红毛眼睛放光，还有两个老大没出现，肯定是有大买卖去做，看渣哥这样子，八成已经收到好消息了。
　　想到这他就从桌上拿了瓶红酒起身，笑意满满的走向舞台，想要上位，一定要心明眼亮，马屁都要拍在别人前面。
　　第一个拍马屁的叫人才，第二个那叫马屁精！
　　舞池中的阿渣脑袋像捶地般的不停上下晃动，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谁看见他的眼睛都会觉得渣哥在对他报以微笑，善意满满。
　　阿渣抬手抽了口雪茄，直接过肺，浓浓的雪茄烟气吐出。
　　人生最无奈的事情就是钱还在，人没了。
　　老二老三被抓，警察还盯着，他现在是没事，警察没证据搞他，但是……
　　他tm哪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跳舞…那就跳舞！
　　happy的跳舞！
　　红毛凑了过来，提起红酒瓶，笑脸贺道：“渣哥，恭喜恭喜啊。”
　　阿渣斜了眼他，轻抿着嘴笑，反手就把威士忌的瓶子砸在了他的头上，凶狠道：“恭喜我什么？”
　　“啊~！”瓶子碎片四溅，顿时尖叫声传出。
　　红毛瘫在地上有点懵，恭喜的出血方式是这样的么？
　　腾，灯光打开。
　　“警察查牌！”
　　马军走了进来，直接走到舞池，所有的游客都下了台，中间只剩下马军阿渣红毛3人。
　　马军瞥了眼红毛，看向阿渣：“跳啊，继续跳啊。”
　　阿渣丢掉威士忌的最上面一截，叼着雪茄直视：“我想跳就跳，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说完，还真扭了起来，骚气至极。
　　马军轻笑：“哦，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阿山醒了，他愿意做污点证人。”
　　咔嚓，阿渣的腰部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动，随之痛苦的表情呈现在他脸上。
　　马军瞅了眼玩味笑笑：“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就在这时，后面厕所方向卷毛走了出来，一脸兴奋的摇头晃脑，还大喊：“音乐呢？大家一起嗨起来！”
　　马军笑得乐不可支，扶腰道：“不行了不行了，你手下跟你可真像…哈哈哈，华哥。”
　　反黑华哥马上往厕所方向开始搜查。
　　……
　　o记23楼，警司级会议。
　　万晞华笑脸盈盈的看着周瑜：“我听说你昨晚收获不错，光现金就有不少。”
　　周瑜点点头：“还行吧，一亿三千万左右。”
　　还行吧？陆启昌和邝智立听到这话哈喇子都要出来了，无语的看着周瑜。
　　“主要是他们黑吃黑吃了毒贩的8000万嘛，那我没办法，看见了只好笑纳了。”周瑜耸了耸肩。
　　万晞华哈哈大笑，非常爽朗的拍了下桌子：“好！阿瑜连战连捷，一举捣破为祸许久的越楠帮，不止毒品缴获颇丰，就连现金都不少，今天下午的记者会我们o记又能大出风头，阿瑜，你们组今年的奖金怕是也不少啊。”
　　“还行。”周瑜微笑。
　　还以为万晞华是想自己去记者会呢，居然没提，周瑜都准备让了，一个记者会又无所谓，不过既然没提，那就算了。
　　万晞华满意的一点头，扭头朝着陆启昌和邝智立喝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抓紧点！这都几月了，任务还没完成，是不是要等到12月才刚刚好完成？！”
　　“我尽快。”陆启昌标准回答。
　　邝智立推了推眼镜微笑道：“最近周sir打这么凶，古惑仔也会怕的嘛，没事情证明治安好。”
　　邝智立负责的是军火，97以前特别猖獗，但是97一过，非法军火流通确实少了下来，社团被周瑜打的转型，打打杀杀少了，军火需求自然降低。
　　他可以算是周瑜打社团的无辜受害者。
　　“那是不是香江市面上没有枪了啊？”万晞华沉着脸扣了扣桌子：“不要找借口，任务必须完成！”
　　“明白。”邝智立看了眼周瑜，感觉压力很大。
　　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好事，但同时压力真的会很大，大家彼此没在一起之前，谁都是各自领地的佼佼者，碰面之后，差距就会出来，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万晞华收回目光，扭头朝着周瑜说道：“阿瑜，今年保底任务是完成了，继续努力，我期待你的更大成绩。”
　　“yes，madam。”
　　“散会，别的人先走，阿瑜你留一下。”
　　万晞华总是雷厉风行，作风强硬，空降的副主管跟个吉祥物似的，一堂会议，除了附和几句，一点也插不上手。
　　等人走光，万晞华看着周瑜笑道：“励进工作怎么样？”
　　“表现优秀，工作努力。”周瑜随口就是夸。
　　刚才还奇怪把他留下来干什么，原来是为了儿子。
　　万晞华笑眯着眼，和煦道：“励进工作肯拼我知道，但是经验上面尚欠缺了一点，阿瑜，你有时间多教教他。”
　　“行的，明白了。”周瑜点点头。
　　“明白就好了，我看了你的指挥中心，相当不错啊，要是我要用，你可别不给。”万晞华玩笑道。
　　“madam说笑呢，随时拿去用。”
　　指挥中心是周瑜破江世孝案返还的经费造的，算是反三合会组的专用办公室，别人没周瑜同意还真不能用。
　　“好，去忙吧。”
　　“ok。”
　　周瑜出了会议室走回房间，坐到沙发上拿起茶杯思索。
　　帮他儿子倒是小事，邱励进负责新界的事，无非就是帮他出谋划策破社团，好让他多攒点功劳。
　　老娘为了儿子的前程托人，周瑜卖她个人情没什么关系。
　　但是他这儿子说实话，表现一般，今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交上来，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
　　周瑜想了想，起身出门走向邱励进的办公室，一看组员都在，倒是他自己不在。
　　“你们头呢？”
　　“今天没来，要我打电话给他么？”有组员回道。
　　“不用了，回来了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yes，sir。”
　　周瑜反身回到办公室，在身后的档案柜上找了找，拿出了邱励进报上来的卷宗看了起来。
　　这份卷宗是在周瑜要求每个组选定一个目标以后，邱励进交上来的东西。
　　合兴，新界靠海的一个老牌社团，虽然老但是人不多，估计二三百号人。
　　老大叫雷彪，主要走私点水产，电子产品之类的，把持着海岸线那一带的海鲜档，捎带着看看场子收收保护费，所以也没人搞他。
　　目标选的不大，证明挺有自知之明，可这都好几个月了，怎么一点进展的消息都没报上来呢？是没进展，还是情商略低藏着不报？
　　既然他妈发了话，周瑜怎么也得给她个面子，等他回来了详细问问，于是周瑜就起身先办公。
　　午饭点，人没回来，下午两点，周瑜还去他办公室看了看，还是没回来，直接打他电话没人接。
　　下午三点多。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是周sir么？”一个陌生男声。
　　“对，哪位？”周瑜一边接电话，一边还在写案件总结。
　　“这里是新界重案组，有一个坏消息，我们发现了邱励进的尸体。”
　　“谁？！”周瑜猛的抬头。
　　“邱励进，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警员证，身份应该没问题，我们刚才在他手机里找到了这个未接电话，一查发现是你办公室的，就打了回来。”
　　周瑜紧皱着眉头，捏了捏话筒，一天没出现，人居然死了。
　　“在哪发现的？”
　　“一个废弃的老工厂，我们现场勘察过，有多人的脚印出入，目前可以肯定是他杀。”
　　“怎么死的？”
　　“后脑中弹，一枪毙命。
　　而且发现的时候，他的双手是被绑在背后，结合身份我们合理推测他应该是被某些人抓了。
　　所以我们打来问问，不知道邱励进最近在调查什么案子，和什么人有可能结仇。
　　希望周sir能提供些线索，方便我们破案。”
　　周瑜一时沉默，拧着眉头想了想沉声道：“我马上过去一趟，当面说吧。”
　　“好的，那我等你。”
　　“对了，你们跟他家人说了么？”周瑜问道。
　　“还没有，案件刚发生，现在还在搜证阶段，确定了以后会通知他家人。”
　　“行吧，那我跟她说吧。”
　　周瑜头痛，这种事怎么开口说？
　　放下电话，周瑜拧着眉头，走向了万晞华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万晞华看见周瑜还是一张笑脸：“怎么啦？”
　　周瑜表情凝重望着她，什么话都没说，希望能从表情上给她一些心里准备的空间。
　　万晞华看着周瑜的表情确实严肃了起来，只是她想不到死人那里去，而是奇怪的轻笑了声问道：“有什么事难倒你了？直接说。”
　　“新界重案组打来的电话，励进他……”
　　周瑜说的很慢。
　　但万晞华的脸色彻底变了，瞬间站了起来，像要吃人一般的瞪着周瑜，厉声喝道：“说啊！”
　　“一起去送送他吧。”周瑜轻声道。
　　砰！万晞华一拳砸在桌子上，紧咬牙关，脸颊止不住的颤抖。


第五百五十九章 山狗
　　新界北总区总部。
　　当周瑜搀扶着颤抖的万晞华抵达停尸间的时候，一向雷厉风行的万晞华流下了眼泪，哭成了个泪人，周瑜一句话没说，
　　安慰在这种时候没有屁用。
　　万晞华伸手扯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帘，看着铁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邱励进，头颅上还有一个明显的枪眼，压抑的哭声直接迸发了出来。
　　周瑜轻声问道旁边的重案组探员：“凶手有线索么？”
　　“没有，那块区域荒漠了很久，杂草丛生，所以连监控都没有装，我们正在做附近的问卷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见过他们。”
　　探员皱眉道：“按你的说法这件事牵扯到社团，老实说想找出杀人凶手，不太好查。”
　　社团人多，行凶的可能是任何一个人，而警方掌握的只有脑袋上一枪，现在除了一些纷乱的脚印，一些血迹，别的没有任何线索。
　　万晞华似是听见了，抬头怒吼：“有什么不好查的？全被抓回来！一个个审！”
　　“你先别急…”
　　“你让我怎么不急？现在是我儿子死了！”
　　万晞华冲周瑜吼道。
　　“你抓回来他们就会承认啊？48小时候你不还是要放人？”周瑜喝道。
　　“那就扫！扫到他们肯说为止！”万晞华怒道。
　　周瑜深出了口气，这女人现在很不冷静，重音希望她清醒点，可惜没用，这里不能再呆着了，对着尸体，万晞华怕是很那冷静。
　　“madam，情绪会影响你的判断力，我们先出去商量下对策好吧？”
　　万晞华咬牙切齿：“好。”
　　回了总部，周瑜带着新界重案组的人去了邱励进办公室。
　　房间里的其他东西可以由他们检查一遍，但是档案和电脑肯定只能周瑜自己来碰。
　　电脑有密码，但这只是小儿科，简单就能破解。
　　周瑜开始浏览他电脑上的文件夹，一个地区大大小小的社团会有很多，所以文件不少，一个个看下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有些社团周瑜知道，有些不知道，这也正常。
　　回身又翻看了下柜子里的档案，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但就是这样周瑜偏偏有些奇怪，电脑加档案居然一个卧底的资料都没有，在o记做到高级督察没收过卧底？
　　这个可能性太低。
　　周瑜扫了下房间，没有什么保险箱，抽屉也没什有隐秘夹层，卧底的资料严禁带出警局，不可能不在这。
　　要么就是在内网里了。
　　周瑜目光朝着电脑一扫，手向键盘摸出，想了想还是拿出电话打给杜文：“阿杜，邱励进的账号密码给我。”
　　“不是我不给啊，这项操作需要三级授权，我，我们部门主管，还有邱励进的直属上司或者部门主管授权才能提取。”
　　“简单，待会打给你。”
　　三分钟后，周瑜登陆了他的警队内网账号，机密资料里，果然有一个卧底资料。
　　谷永正，26岁，警员，然后是一些个人信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人周瑜认识。
　　周瑜凝视了照片一会，照片看起来打扮打扮倒是古惑仔气息十足，选的人外型还算不错。
　　拿起桌上的合兴资料翻了翻，准备对比一下，但是居然没有找到这个人。
　　“混得这么差？”周瑜讶异。
　　有头有脸的社团成员哪个不会记载下来，有警队的帮忙，混进去半年难道还是小古惑仔？
　　周瑜随手在警队资料档案库试着搜索谷永正，本来没报什么希望，谁知道居然还真的跳了出来。
　　谷永正，绰号阿正，疑似新界贩毒团伙头目山狗的手下。
　　贩毒团伙？山狗？
　　周瑜看着信息一愣紧接着便是奇怪，马上在旁边的桌上翻出了一份档案，果然有一份山狗贩毒团伙的档案。
　　按照制度，如果手下小组要查哪个社团或者团伙必须向他汇报，一是为了评估任务难度，二是为了小组之间任务互不冲突。
　　但是，邱励进可从来没跟周瑜说过他在查山狗！
　　周瑜关掉了页面，沉着脸走向了小组办公室。
　　“你们在查山狗？”周瑜向组员质问道。
　　“没有啊，sir…我们在查雷彪啊。”小组队员一脸茫然。
　　周瑜张了张嘴无语，感情这是邱励进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在查？
　　毒贩啊，大哥！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难怪会死。
　　周瑜还奇怪，一个雷彪，大小就是个走私。
　　被发现也最多就是手下被发现，雷彪又不会亲自跑船，对雷彪来说大不了损失一点货，谁闲的没事干杀警察？
　　如果是毒贩，那杀人就太正常了。
　　周瑜返身回了办公室，拿出张新卡装在备用手机上，给卧底的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电话接通，但是对面没说话。
　　周瑜压了点嗓子说道：“邱淑真的写真集要不要了解一下，进价100，现在90甩卖，量大还有优惠哦。”
　　“…你是？”
　　“老板，要不要啊？”周瑜催促。
　　“你是谁？”
　　“我是你爹，爱要不要，干这行的，你还查户口啊。”周瑜喝道。
　　“……我说话方便。”
　　“神经病！”
　　周瑜假装怒气冲冲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手机等了起来，如果是卧底本人，接收到关键词信息，应该会打过来。
　　叮铃铃，周瑜眉头一挑，果然打回来了。
　　“我买。”
　　“好的，老板，请问你要多少？”周瑜美声道。
　　“一张。”
　　周瑜态度变差：“那你自己来取吧，一个小时后，尖沙咀泰和茶楼底下，到了打我电话。”
　　周瑜挂了电话出门，对面的人挺聪明，一张和100张有很大区别，大生意自然就该送货上门了，那就必须暴露地址，现在嘛，是周瑜暴露地址。
　　一个小时后，一道戴着遮阳帽的鬼祟身影出现在泰和茶楼的马路正对面，就是谷永正。
　　谷永正拿着杯奶茶，佯装无意的看着对面的茶楼门口，搜寻着可能出现的目标人物，他不知道来者何人。
　　他很紧张，因为他看到了邱励进的死亡现场，此刻的他，内心简直煎熬到了极限。
　　“跟我走。”周瑜不小心的撞了下他的背，沿着马路径直走了下去，没停留。
　　这是为了让卧底自行判断要不要跟上，如果卧底知道有人盯着，假装没听到就可以了，至于被撞，相当正常。
　　过了两个马路口，周瑜一转身上了一辆私家车，谷永正坐了进来。
　　谷永正看见周瑜的脸，整个人瞬间松懈了下来，感慨道：“我现在最想看见的就是周sir你的脸。”
　　周瑜一挑眉，笑了笑：“感谢你的信任，说说吧，什么情况。”
　　谷永正神情晦暗：“山狗的一次交易行动被警察撞破了，他们就想到了查找卧底，其实不是我传出去的，但是他们还是怀疑到了我。
　　我当时还不知道，只是觉得事情不正常，因为山狗说第二天继续要交易，这明显不正常对吧？”
　　周瑜点点头，正常来讲怎么也要缓几天看看。
　　“可是我又不能不去，所以我去之前就通知了邱sir，我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为了试探我，就算有交易也是假的，所以不用准备抓捕行动。
　　邱sir就很担心我的安全，决定跟过去看看。
　　谁知道我一去了那里，山狗就对我拳打脚踢，逼我承认是卧底，我死都不承认，本来就不是我泄的密，但是这个王八蛋，直接割了我的手指！”
　　谷永正一脸愤恨的举起了右手，右手上小拇指部位被厚厚的纱布裹着。
　　“你没带走？现场我记得没发现手指？”周瑜疑惑道。
　　谷永正咬牙道：“我看着他们把断指带走扔到了附近的臭水沟里，我想捡，但我不敢去，我怕他们故意守在附近，就等着我回去。”
　　“我让军装帮你找找。”周瑜打了个电话出去，然后继续问：“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山狗剁了我的手指，还是不准备放过我，他准备继续砍我的其他手指，直到我承认。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人发现了外面赶来的邱sir，然后山狗就带人出去抓人。
　　我趁机打翻了两个古惑仔跑了出来，但是邱sir被山狗的人抓住了……
　　他们把邱sir拖进了工厂房间，我壮着胆子偷看，看见了邱sir被山狗逼跪在地上，行刑式的从后脑一枪打死。
　　我没办法，我救不了他，我只能亲眼看着他被打死……”
　　谷永正一脸全是懊恼和悲痛，祈求认同般的看着周瑜。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关你的事，他关心你，他是个好上司，你为了警队当卧底，你也是个好警察。
　　你们都没有错，错的人是那些毒贩，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那帮王八蛋，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谷永正坚定。
　　“对。”周瑜点头：“走吧，我帮你恢复身份。”
　　恢复身份的手续很简单，有本身的备份，再加上有周瑜这个警司的盖章，交给人事组走下流程就行。
　　办公室，周瑜把签字盖章的档案递给他。
　　“你去交给人事组就行，对了，有一件事我问你，邱sir当初为什么会派你去山狗那的？”
　　周瑜坐到沙发上看着他，好端端的社团不查，查毒贩，怎么想怎么怪。
　　谷永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只是说卧底下去，不求我很快突破，就希望我先站稳脚跟，等有确切消息再联系他。”
　　周瑜点点头，或许是一步闲棋吧，也不再多问。
　　不过对于这其中的原因，他不是没有猜测，就算邱励进要查山狗，完全可以告诉他，为什么不说？
　　有一个很好的解释就是这个山狗是万晞华在查，被邱励进知道了，所以邱励进作为儿子才会想方设法帮忙。
　　至于为什么不说，恐怕是怕被他周瑜知道了，不肯让他查吧。
　　确实，周瑜如果知道他要这么搞，玩孤胆英雄，绝对不会同意。
　　那至少，现在不会死于非命。
　　周瑜不想这个了，转而问道：“那你对山狗呢，半年有什么收获？”
　　“山狗从外面运毒进来，卖给本地的买家，他自己不散卖。”
　　“进货的渠道和出货的渠道呢，了解么？”
　　“出货的话，他大都是卖给新界的帮派，进货的话，其实我没看到过他怎么进货…
　　不过我倒是挺他说起过一个人名，我怀疑他的货不是他进的，而是他的上面还有人。
　　这个人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山狗叫他‘营长’。”
　　“营长？”周瑜重复确认了下，思索道：“听起来像是个军衔啊。”
　　谷永正点头：“应该是，山狗当过兵，外军。”
　　周瑜突然想起这帮人的杀人方式，行刑式，那应该不会错了，肯定当过兵，还上过战场。
　　难怪这么狠了，不确定就直接切小拇指逼问，这看起来就像是战场上套情报的刑讯逼供那一套。
　　“你当时是怎么和山狗接触到的？”
　　“山狗以前交易过的一个本地买家被抓了，当时邱sir就是托的那个买家的关系骗山狗照应一下我。”
　　谷永正耸了耸肩无奈道：“不过这条线已经用过了，现在我暴露了，山狗肯定有了防备。”
　　周瑜想了会对着谷永正一笑：“先不聊这个了，说说你自己，对工作有什么想法，想来总部还是继续在下面的警署？”
　　“总部吧，我想抓山狗，可以吗？”谷永正抿了抿嘴。
　　“可以啊，回头我把你调过来，你先去交资料，交完就休息，不用着急上班。”
　　“好的，谢谢周sir。”
　　“没事，好好休息。”
　　周瑜笑着把他送出门，回到办公桌，轻弹着手指思索。
　　山狗这种团伙不像社团，有固定的营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种就是流窜犯，干一票就跑，想抓确实有难度。
　　而且对方是退役军人，反侦察能力，执行能力都很强，就连枪支运用肯定也是个中高手。
　　要查两条路。
　　一获取到山狗的行踪，强行跟踪，找出货源，在交易的时候一网打尽。
　　二是搜集买家信息，做生不如做熟，跟着买家，钓山狗上钩。
　　两者都需要时间，只是周瑜的时间不多了，培训期到了，他的国际刑警之旅要开始了。


第五百六十章 格格
　　半个月后，中环欢享酒吧，晚上9点。
　　音响里传出轻柔的歌声，清吧一座。
　　卡座处，周瑜靠在沙发上，拿着啤酒喝了一口，对着旁边的韦世乐说道：“我走了以后，还有几个人你看着点，能帮手帮一把。”
　　“喂，大佬，我拿高级督察的薪水，做你警司的活，我很吃亏的。”韦世乐喝着酒笑笑。
　　周瑜抿着嘴笑：“虽然你吊儿郎当，但是做事比他们灵活，这次案子做的不错，你比他们都快。”
　　“你这也叫夸人啊？”韦世乐鄙夷。
　　“我有说我在夸么？”周瑜斜了他一眼，认真的说道：“不过做事准则就是安全第一，别强出头，邱励进的事你们都要记在心上。”
　　“知道了。”韦世乐顿了顿问道：“那山狗那边怎么办？”
　　“有线索就跟，没线索就不跟…我专门提醒你一点，就算是上头让你强行做，你也别傻乎乎的就冲上去。”
　　“我才不会陪那女人一起疯。”韦世乐嗤笑摇头，喝酒。
　　“嗯，盯着他们点。”
　　“嗯。”
　　周瑜拿起酒瓶慢慢喝着，望着门口的方向出神。
　　这半个月他一直在追山狗，不过那帮人知道杀了警察，直接隐了下来，杳无音讯。
　　抓了几个偷渡的问了问，说是好像看见过有帮人出海避难了，也不确定，反正就是个传言。
　　但从实际情况上来讲，跑路的可能性很大。
　　万晞华不管这个，在新界煽起了打击风暴，调动了大量的警力时不时就扫荡，整个新界的社团都遭了殃。
　　所有社团大佬都被万晞华请回来轮了一遍，收获嘛，肯定没有。
　　新闻一播出，o记主管的宝贝儿子在新界被杀，再蠢的社团也只能暗骂倒霉，老老实实做良民。
　　有时候办案子就是这样，人家杀了人也不会傻乎乎的在原地等你来抓，跑路了那就真没办法。
　　周瑜目光一怔，想起了以前在警校的老师，黑面神。
　　杀黑面神的人他一直在查，也知道杀人的是谁，但是这人绝对跑路了，所以再有心也只能等他再出现。
　　陈年案件就是这么来的。
　　“敬你。”周瑜默默的喝了一口。
　　“喂，素质不错啊。”
　　韦世乐撞了下周瑜的胳膊，笑着看向门口。
　　门口处，一个看起来28岁左右的大波浪款款走来，烈焰红唇，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西装衬衫，下身黑色包臀短裙，最为吸引群狼目光的就是……
　　她的衬衫只扣了两颗纽扣。
　　一颗在胸口，一颗在胸下，随着她的步伐走动，旁风带起下面的衣摆，里面的光色若隐若现，让人有一窥究竟的欲望。
　　来酒吧，一就是喝酒聊天，二就是看不同的风情，于是乎全场男士的目光都被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过去。
　　“你怎么竟喜欢这款？”周瑜嗤笑了声。
　　当时韦世乐看见陈家碧就觉得人家好看，陈家碧的穿着也是这种款款风情，大波浪，包臀长裙，再配上细支高跟，简直看傻了韦世乐的眼。
　　“这样的女人才够味嘛。”韦世乐目光不离，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副欣赏脸。
　　那女人走近来到了吧台坐下，要了杯鸡尾酒，然后就点了一根细支雪茄慢慢的吐着雾气。
　　双腿微斜，左手缓慢举起，把调皮的头发不经意间的拨动到了耳后，眼神漫不经心的巡视着吧台周围的男性。
　　“嘶，爱了爱了。”韦世乐眨巴了下嘴，露出怦然心动的笑容。
　　周瑜微笑着喝酒不答话。
　　韦世乐看了几秒，脸色一垮道：“唉，算了，人家喜欢鬼佬。”
　　那女人的目光在看见一个40多岁的鬼佬后，就没有再移开过目光，似放电般的在对着鬼佬眨眼，然后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拿着空酒杯虚晃。
　　鬼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尤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全场只有他获得了欢心，这还不够得意么？
　　鬼佬马上对着一旁的酒保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对女人笑着回应。
　　酒保立刻又做了一杯酒，显然是鬼佬知趣的要请小姐喝酒了。
　　只是当酒保把酒放在女人面前的时候，女人似乎是没了兴趣一般直接起身，不看鬼佬，朝着鬼佬的身侧走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冲进了几个军装，直接拔枪对准了鬼佬！
　　“警察！趴下！”
　　画风巨变，瞬间惊诧了所有人的眼球。
　　鬼佬的反应很快，马上把手滑向了右边的腰间，那里，一把泛着白色金属光芒的沙漠之鹰露了出来。
　　韦世乐当即想要拔枪，被周瑜一只手摁了下去。
　　“急什么。”周瑜不紧不慢的说了句。
　　韦世乐行动被打断，脑子一迟钝，接着他就看见那个女人陡然侧身，果断伸手握住鬼佬举起的手枪，另一只手横刀状，利索的切在了鬼佬的喉结处。
　　鬼佬受挫弯腰，女人反手往自己的秀发后头一撩，取出枪对准了鬼佬的脑袋，轻喝。
　　“hong  kong  police  ！”
　　鬼佬一脸见鬼的愤怒表情，马上被冲上来的警员反制背拷，随即带走。
　　全场还没有回过神来，女人又回到了她的座处，拿起放在上面的咖色雪茄，慢慢的抽了一口，目光迷离。
　　只是这一刻，没有多少人敢再如同开始般，肆无忌惮的看他。
　　周瑜和韦世乐除外。
　　“漂亮！”
　　韦世乐笑的更开心了，女人勾搭鬼佬的怨念一扫而空，当饮一大口。
　　“别光嘴上夸，喜欢去要电话啊。”周瑜笑着撺掇。
　　“啧啧，喜欢不一定要得到，欣赏就好。”韦世乐微笑。
　　“胆小。”周瑜鄙夷。
　　“我这种境界你不懂。”韦世乐摇头晃脑笑。
　　“胆小。”周瑜继续鄙夷。
　　韦世乐毫无感觉的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
　　“这种女人身经百战，而且还是警察，心里要求一定极高，不好拿下，我这是为了不浪费时间，俗话所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现在急着找？”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拿下的？”周瑜看着女人说道。
　　“那你去啊？”韦世乐笑笑，他才不信，他从小混社会，见过的女人多了。
　　别看这种女人外表骚气，其实内心相当保守，绝对不好拿下。
　　“赌什么？”周瑜冲他挑眉。
　　“请过来喝酒，我买单，不行就你买。”
　　“一顿酒美死你，这机会还不是给你？起码再加顿宵夜。”
　　“成交。”韦世乐相当爽快。
　　“看好了，给你表演下什么叫绝顶魅力。”
　　周瑜说完就起身走了过去。
　　韦世乐轻笑着喃喃，“喂，周sir，这洋相可是你自找的。”
　　他看着周瑜走到了女人的身边，这一个举动确实收获了全场男人崇敬的目光。
　　别说过去撩了，连看那都是偷偷用余光看。
　　这见了枪还敢直接过去的，必须是真的猛士！
　　全场男人期待着发生点什么，又期待着不发生点什么。
　　只是看两人稍微说了几句后，女人的脸上露出微微愕然的神情，红唇微张，相当性感，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微笑，起身，跟着周瑜走了回来。
　　韦世乐痴呆的看着周瑜，卧槽，周sir居然还是个泡妞高手！
　　周瑜和女人在卡坐上坐了下来，全场男人发出一声哀叹，眼神瞬间变的嫉妒，要是刚才自己去，是不是就带回来了？懊恼啊！
　　“怎么样？服不服？”周瑜朝着韦世乐一挑眉。
　　“服了。”韦世乐肃然起敬的举起酒瓶，抱拳道：“师傅，教我。”
　　周瑜眨眨眼笑：“独家绝密，传女不传男。”
　　“靠。”
　　“信守承诺啊。”
　　“放心，不就宵夜么？”
　　“你们聊什么呢？”美女好奇问道。
　　周瑜一伸手：“给你们介绍下，韦世乐，o记高级督察，罗籽言，也是高级督察…国际刑警部。”
　　韦世乐扭头瞪向周瑜，被气笑了：“无耻啊。”
　　“谢谢夸奖。”周瑜拿酒瓶主动和他的碰了下，美滋滋。
　　“说出来真不好意思，说出来请你喝酒，没想到还让你倒赔一顿夜宵。”
　　“……大佬，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不长记性？”
　　“……”怪我咯？
　　韦世乐一扭头，伸出手：“你好，韦世乐。”
　　罗籽言伸出手：“你好，罗籽言，别人都叫我格格。”
　　“格格？”韦世乐笑了下：“你家有皇位么？”
　　“也许有吧。”罗籽言耸了耸肩。
　　“真有？”韦世乐瞪大了眼，这就是一句戏言。
　　“我祖上是满族，他们觉得我姓罗，就说我是爱新觉罗的罗，然后就都叫我格格了。”
　　“格格好，格格吉祥。”韦世乐低头。
　　“谄媚，你这种放古代就是佞臣。”周瑜不齿鄙夷。
　　罗籽言冲周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不知道，我们来喝酒的。”周瑜摇头。
　　“我还以为你来考察我的。”
　　“你想多了。”
　　周瑜只是提前看过人员资料，仅此而已。
　　说起来，国际刑警部真的是群英荟萃，每个人从简历上看，都是战绩斐然，个性突出。
　　而且在人员配置上，除了负责文案对接的文员，负责动手的起步就是高级督察。
　　可以说，这都是一帮高手，毕竟，国际刑警，出国门展现的就是当地警察的最高水平，菜鸡可不行，和这样一帮手下并肩作战，有压力有动力。


第五百六十一章 准备出国
　　铜锣湾，告士打道，海宫大厦，三楼。
　　国际刑警分部，主管办公室。
　　周瑜正在面见他的新上司，在这幢楼里有且仅有那么一位。
　　段祥仁，高级警司，微胖很壮，身高一米八三。
　　“阿瑜，你刚来，有几句话我提前跟你讲。
　　国际刑警办案方式和我们平常的办案不同，如果是本地的罪犯，当然按照原来那一套就行。
　　但是一但出了国门，我们就没有执法权，做事上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周瑜点点头：“明白，就是不要给对方留下口舌的机会。”
　　真要是对面敢动手，出了国还能让外人欺负了是怎么着？
　　有没有执法权也要看什么情况，不蓄意伤人就行，这方面周瑜是行家。
　　段祥仁表情一直很严肃：“还有一点，和我们平常接触的案件不同，国际刑警接触的案子，基本上是跨国犯罪，大案要案，这帮人很凶残，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心里有数的。”
　　“ok，那我们先去开会，给你介绍同事。”
　　两个人走入办案大房，大房中间是文职的办公区域，旁边是一间间的办公室，这些房间就是给高级督察以上人员使用。
　　“开会开会。”段祥仁一边走一边直接拍门喊。
　　就这姿态都与众不同，哪个高级警司会用叫门的方式喊人，跟狱警查房似的，周瑜看了都新奇。
　　这段祥仁怕是不拘小节。
　　段祥仁拍了一圈进入会议室，没过一会人员一个一个到齐。
　　有穿着打扮像过气古惑仔的，有长的一脸正气，还以为是一哥到场的。
　　倒是格格的形象让周瑜微微愣神，初见是一个大波浪妩媚女郎，再见居然连大波浪都没了。
　　这戴的居然是个假发。
　　也不知道韦世乐看到了是个什么心情。
　　格格还冲他笑了下，周瑜有一种女人卸妆的感觉，确实也没化妆。
　　大家看见周瑜基本上都是一愣。
　　“先给大家介绍，周sir周警司，由他担任我们的副主管。”段祥仁说道。
　　“周sir。”
　　“大家好。”
　　简单的认识一番，段祥仁直接进入正题。
　　“昨天下午，在铜锣湾铁板烧店发生一起枪杀案，死者叫大岛晧进，是岛国第三大帮派相乐会的高层人员。
　　根据我们调查的情报，这个大岛和岛国第一帮会有勾连，所以我们怀疑这是一起社团内讧导致的谋杀。”
　　显示屏上出现了两副画面，一副是大岛身前的照片，证件照，另外一副就是案发现场的图片。
　　现场是一个日式风格的铁板烧店，里面一张张小桌子。
　　一位死者仰天朝上，死在临近门口的小桌子上，胸口有血。
　　一个死者手部有伤，胸上多出枪伤，躺倒在店铺中间的地上。
　　“根据目击者称，杀手有四个，动手的只有一个，我们做了拼图，大致能够确定这个人应该是酒鬼一鸣，岛国通缉犯，岛国方面称，如果抓到，要引渡回去。”
　　段祥仁按了下手中的切换按钮，屏幕上又是一副照片。
　　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一脸戾气。
　　“有酒鬼的消息么？”格格问道。
　　“凶案发生10到15分钟后，有人看见他在铜锣湾附近出现。
　　警方还接到一起报案，在那附近，有个岛国人和本地人发生了冲突，有人拿出枪来，杀了本地人，然后离开，应该也是他做的。”段祥仁说道。
　　“有人看见么？”
　　“没人看见。”
　　“需要我们做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队员发问，显然都很专注。
　　段祥仁切换了张图片，站起来绕着众人边走边说。
　　“我们查到相乐会社长的女儿，狩谷犬子来到了香江，开了一家古董店，有可能是用来洗黑钱。”
　　“哇哦。”
　　打扮的像过气古惑仔的徐飞，对着狩谷犬子的照片惊呼了声，然后偏头对着格格感慨道：“这妞好正点呐。”
　　和服装扮，脸小小的，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感觉。
　　“人人插嘴都跟案件有关，只有你离题。”段祥仁板着脸教训。
　　“啊呵呵呵，这是我的本能反应嘛。”
　　徐飞尬笑两声：“我一毕业就被派去当了卧底，接触的就是社团古惑仔，古惑仔看见美妞，难道不发表两句内心真实感言嘛，没开价码已经算我收敛了。”
　　会场顿时一片打趣的笑声，气氛不错。
　　不过段祥仁没有笑，一直都是板着脸的冷静面容。
　　周瑜继续观察，初来乍到，不着急发言。
　　段祥仁边走边说：“这位使徐飞高级督察有本能反应的狩谷犬子小姐，住在港岛的一家高级酒店。
　　你们找人跟踪她了解情报。
　　然后那个发生争执的岛国人东条翔就在隔壁，徐飞，格格，你们去录个口供。
　　马上行动，别找麻烦啊。”
　　“yes，sir。”
　　众人应声出门，格格还看着到手的档案骂了句：“东条翔，什么破名字……”
　　人走光，房间里就留下了周瑜一个，可以说是难得的受冷落啊，也可以说是难的的清闲，这个待遇让他想起了o记的副主管，局面差不多。
　　很明显，这个主管段祥仁为人很强势，整场任务会基本就是他的一言堂。
　　讲任务，发布任务，结束，作风上干净利落。
　　而他最后的一句，‘别找麻烦啊’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证明这帮人很有个性，也就是刺头，经常做出让段祥仁觉得麻烦的事。
　　总之既然没他的事，周瑜也不打算插手这件案子，初来乍到，先熟悉一下国际刑警的办案方式，看一下过往的案件。
　　趁机，也能从这件案子里看出一些手下人的办案能力。
　　周瑜走到了他的办公室，这里的办公室比总部装修肯定差远了，普普通通，满是卷宗，泡一杯茶，随手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
　　下午两点，出去办事的人回来了。
　　下午四点，周瑜门被敲响，又是一场会议。
　　段祥仁看了眼周瑜道：“周sir不知道情况，你们介绍下，格格。”
　　格格看着周瑜耸了耸肩：“东条翔什么都没说，就说不认识，我拿照片给他认，他直接否认。”
　　“小猫。”段祥仁扭头朝陈小猫说道。
　　陈小猫，30岁，级别和别人一样，都是高级督察，日常爱穿风衣，爱美食。
　　陈小猫也看向周瑜：“我去的时候，狩谷犬子在洗澡。
　　等她洗完我进去，没说两句，就有杀手到场，窗户来了四个，门口来了四个。
　　我干掉了窗户后的四个，门口的四个被赶来的酒鬼一鸣干掉。
　　事后做完口供狩谷犬子直接飞机回国了。”
　　“酒鬼一鸣？”周瑜确认性的反问。
　　陈小猫点头：“对，就是他。”
　　不看一个人怎么说，而看一个人怎么做。
　　狩谷犬子是相乐会社长的女儿，酒鬼一鸣去保护她，现在能肯定两人确实是一伙。
　　“那审讯结果呢？”周瑜问道。
　　既然露面了，肯定抓住了。
　　“审了，送了我只千纸鹤，黑色的。”陈小猫笑笑。
　　千纸鹤代表平安，但从来只有白色的，黑色的寓意是什么，反过来看就知道。
　　那就是没结果了，意料之中，周瑜看向段祥仁一点头，示意问完了。
　　段祥仁扫视一圈，沉声道：“铁板烧店杀人事件，因为没有人证物证，我们告不了酒鬼一鸣。”
　　“那几个吃饭的人呢？”
　　“怕死，不肯指认。”
　　“酒店杀人的事呢？”徐飞点了根烟问。
　　“有人偷袭，那叫自卫，你啊，看看书吧。”段祥仁喝道。
　　“他杀了人就不能饶了他。”徐飞骂道。
　　“你以为律政司的人像你一样白支薪水啊？当然研究过。”
　　“那他枪从哪里来的？这总躲不过吧？”
　　“有人替他认了，说是情况危机借给他的。”
　　“那我们能告他什么？”
　　“告不了他，只能赶他走。”
　　“引渡回岛国？”
　　“不错，律政司已经办好了，明天就启程，小猫，格格，马上收拾行李。”
　　“yes，sir。”
　　“对了，还有周sir，你还没押送过犯人，一起去看看吧。”段祥仁扭头问道。
　　“好啊，学习一下嘛。”周瑜点头。
　　“你是长官，看着他们点。”
　　“ok，我会的。”
　　“那就自己准备，明天出发。”
　　“yes，sir。”
　　段祥仁说完就出了门，真迅捷，没一句废话。
　　倒是手下聊了起来。
　　徐飞冲着陈小猫玩笑道：“小猫啊，你这次去千万不要带太多行李。”
　　“为什么？”陈小猫问。
　　徐飞一指格格：“那个妞回来，会有一大堆行李嘛。”
　　“哦，呵呵呵呵。”几个人一片笑声。
　　格格也是抿了抿嘴，不回话，女人买东西，有什么不对的么？
　　“不过呢，这次多了个苦力。”
　　徐飞一拍格格的肩膀，看着周瑜说道：“周sir，虽然你是长官，但她不会放过你的…行李箱的。”
　　“是么？”周瑜朝着格格挑眉一笑：“本来我只准备背个包的，不过为了格格，多带一个行李箱也不为过。”
　　“那倒不用，他乱说的。”格格猛捶了下徐飞。
　　徐飞抱手臂躲闪了下，哧哧笑笑，对着陈小猫说道：“喂，反正呢，出门回来一定要带礼物，别的我不要啊，去了那里，9级片一定要给我带一点回来，什么井空啊，松本啊，我都要。”
　　陈小猫笑笑：“行行行，一定给你带啊。”


第五百六十二章 隧道危局
　　“小猫，格格，过来。”段祥仁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招了下手。
　　“来了。”
　　陈小猫边走近边说：“什么事啊，赶着回家收拾行李呐。”
　　段祥仁伸手关上了门。
　　“叫你们来是叮嘱一声，周sir是你们的上司没错，但他也是第一次出任务，他看着你们，你们也要看着他，别让他瞎搞。”
　　“不会吧？人家是精英啊，破了很多大案的。”陈小猫说道。
　　“出国和这里能一样吗？在香江他什么关系，出国什么关系？”
　　段祥仁眼睛一瞪，粗声道：“国外的帮派会管他周瑜是谁嘛？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着升职了。”
　　“听这话像是让我们当保姆，你不让他去不就行了。”
　　“那他会以为我打压他，我还想升职呢。”
　　格格笑了笑：“我觉得他这人挺好说话的。”
　　陈小猫鄙夷的看着格格：“不是吧？他说给你带个包，你就觉得他好说话了？”
　　格格摇摇头，微笑：“主要是他长得比你帅。”
　　“总之一句话，三个人去，三个人回来，别给我找麻烦。”段祥仁板着脸说道。
　　“yes，sir。”
　　“去吧。”
　　……
　　刚上班就要出差多少有点没想到，不过这个职位就是这样，周瑜也坦然接受。
　　就是要离开小宝宝几天，心里还是很不舍。
　　可算不用半夜起来换尿不湿了，放假一般的自由感觉。
　　卧室里，周瑜抱着小家伙不停来回走动。
　　不是他想走，是怀里这个爹要他走，一停下来就哭，一坐下来就哭，跟安了监控似的，明明在怀里睡的好好的，一放到床上，得，又醒了。
　　不过谁让他是爹呢，看在长得那么可爱的份上，周瑜忍了。
　　“等大了在打你。”周瑜冲怀里恶狠狠的低声说道，然后怀里那个傻笑。
　　“你说什么？”
　　高希璇正帮他收拾着衣服，听见了抬起了头问。
　　“哦，我说你随便收拾两套就可以了，就是移交个犯人，一下子就完事，你再收拾下去，衣柜都被你搬空了，一一，你说是不是？”周瑜低头冲怀里问道。
　　高希璇看着爷俩笑：“两套休闲装，两套正装，四套总要带的。”
　　“行吧，那就四套。”
　　“换的日元给你放夹层了。”
　　“ok。”
　　……
　　第二天早上，周瑜先到了办公室，等到律政司那边的移交正式手续过来，接了酒鬼一鸣出发。
　　周瑜和陈小猫坐后面，酒鬼一鸣夹中间，副驾驶格格，另外个就是司机。
　　酒鬼一鸣这人周瑜第一次见，不愧为第三大帮会的高层，自带傲气。
　　坐个车还嫌弃坐中间空间挤，相当不乐意，扬言要下去一个人，然后被周瑜一巴掌摁了进去。
　　要是不为了任务，谁愿意跟他挤似的。
　　“我听他们的意思，你居然还是他们的长官，你看起来很年轻啊。”酒鬼一鸣笑着打量着周瑜。
　　周瑜瞥了一眼他的手铐，扭头继续巡视窗外，押送这种通缉犯，路上未必太平，要提高警惕。
　　酒鬼一鸣嗤笑了声，眼睛看了下前面的转弯路口，微微抬起脚，然后趁转弯的时候一脚踩在了周瑜的鞋子上面，磨了磨拿下，微笑道歉道：“路太急，不好意思。”
　　周瑜低头看了看鞋面，上面不仅有些污渍，还被挤压出了一些褶皱，不由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啊，就是不小心，到机场路还很长，路又抖，我很难说不会有下一次，如果再次冒犯，希望你多多包涵。”酒鬼一鸣得意的笑。
　　陈小猫看了眼周瑜，急着喝道：“酒鬼，你不要搞事啊！”
　　“不小心，不小心啊。”酒鬼一鸣微笑。
　　“纸巾。”格格扭回头朝周瑜递了包纸巾过来。
　　周瑜没接，低头把鞋子脱了下来，放到了他的西装裤大腿位置，慢慢摩擦了起来，跟擦鞋油一般。
　　“不小心就不小心吧，我这人脾气好，不计较，你也别计较，大家互相理解，渡过去就行。”
　　没人想到周瑜会这么搞，陈小猫看的有点呆，就连酒鬼一鸣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酒鬼一鸣晃动带着手铐的双手，不让周瑜擦，只是，这手伸过去，好巧不巧的就会被鞋底打回来，抽的生疼，来回了几下，总算放在老二附近不动了。
　　“我要投诉你！”酒鬼瞪眼怒极。
　　周瑜抬头奇怪道：“跟谁？东京警视厅？投诉我在香江用你的西装裤擦鞋？那不好意思，这事人家管不了，属地限制懂不懂？”
　　噗嗤，格格笑出了声。
　　酒鬼一鸣脸色阴沉。
　　周瑜拿鞋面抽了抽他的大腿，拿起一看，满意的穿了上去，穿完后蹬了两下说道：“劝你老实点，在香江，你跟我玩？你真玩不起。”
　　有了这个插曲，一路上没有再出波澜，顺利的过安检，上飞机，下飞机，出安检，在机场门口，见到了警视厅方面来接的人。
　　“欢迎欢迎。”来的人就一个，操着不太熟练的英文，简单几句后，三人都没了兴趣，鸡同鸭讲。
　　直接跟着来的刑警上车，这次是刑警当司机，车子朝着东京警视厅开去。
　　“拿到交接凭证我们就回去，这里是岛国，不是香江，你们都小心一点。”周瑜用粤语说道。
　　“明白。”
　　车子开了许久，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道路前方出现一个山体隧道，不长，估计也就一百来米，一眼能够望通，几秒就能通过。
　　就在这时，两辆摩托车迎面驶来，他们一左一右，并驾齐驱，中间的地上似乎还拖着个什么物件，与地面摩擦，泛起点点火星。
　　坑次坑次的声音。
　　“什么东西？”陈小猫问道。
　　“看不清，听起来像是个金属的瓶子。”格格皱眉盯着前面，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物体的表面越来越清晰。
　　格格的瞳孔陡然一震，厉声喊道：“是煤气罐！”
　　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两个摩托车手用绳子一人一头，牵着煤气罐直接撞上了汽车的前身部位，轰！
　　爆炸声响起，但是并不剧烈，车子停了下来，一个人都没死。
　　“煤气罐里的气量应该不多。”格子大喘气道。
　　这迎面来个煤气罐，真能吓死人。
　　“多了来杀人，不多来救人。”周瑜快速说完，余光一动马上弯腰喝道：“低头。”
　　两个摩托车手再现！
　　他们从车后面开了回来，一人一把手枪，抬手就对着车前座的人开枪，啪啪啪啪。
　　岛国司机当场死亡，格格体型小躲过一劫。
　　他们不敢对着后座开枪，怕误伤酒鬼一鸣。
　　xiu~摩托车飞过，在前面一个大转弯停顿，摩托车手示威式的看着车子方向，旋转把手，呜呜~。
　　马达飞转，号角声响起，摩托车再次来袭！
　　周瑜手握车门把手，计算车速距离，千钧一发之际，打开车门，飞身朝右扑了过去。
　　砰！两人着地，司机被扑了下来，摩托车摔地！
　　周瑜一手掐住车手的脖子，一手强行扭转车手的枪，对准他的胸口，硬压扳机，砰砰砰砰，车手胸口血花朵朵，当即毙命。
　　周瑜持枪抬头，对准飞驰过去的另外个枪手，砰砰，再次收割一命。
　　然而，局势瞬间变坏。
　　洞口两头，眨眼各有6跟绳索吊了下来，12个杀手持枪出现！
　　“法克！”
　　周瑜暗骂，还以为只有这两个杀手，除掉车手本来开的枪，现在以手里手枪的型号，最多还有三发子弹。
　　十二个，根本没法打。
　　另外个车手倒是有枪，但是太远，跑过去就是找死。
　　周瑜思维急转，伸手就把酒鬼一鸣从车里拉了出来，紧贴墙壁，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酒鬼一鸣背对周瑜，无所谓的笑笑：“身手不错嘛，有用么？开枪啊，你敢打么？”
　　每边6个枪手越靠越近，走的不快，显然很在意酒鬼的生死。
　　周瑜凝视局面，很快说道：“我放你走，你放我们走，大家扯平。”
　　“凭什么！”酒鬼一鸣冷哼：“你是劣势，你一把枪，我这么多枪，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
　　“就凭你脑袋在我手里！”周瑜用枪头扣了扣他的脑袋。
　　“你敢开枪么？”酒鬼一鸣冷笑，突然大喊：“把车上那两个给我抓起来！”
　　马上12个人围攻车上，陈小猫和格格没有武器，束手就擒。
　　“现在我两个，你一个，开条件的人是我！”酒鬼一鸣傲气道。
　　“行，你开。”周瑜扫视着四周。
　　这踏马什么破警察厅，这么久了，连个支援都没有。
　　酒鬼一鸣玩味笑道：“你是他们的长官，你留下，用命换他们两个，我保证放他们两个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的命比他们金贵。”周瑜想都不想说道。
　　“你可真有意思，我有点喜欢你了。”酒鬼一鸣笑了笑，脸色陡然变冷：“我给你10秒钟，放下枪，要不然，我就杀了那个女的！”
　　马上，对面三把枪对准了格格的脑袋。
　　“10。”
　　“9。”
　　“8。”
　　“7。”
　　“6。”
　　“5。”
　　每一次的倒数，酒鬼一鸣看向格格的笑容就愈盛一分。
　　走廊很安静，只有靠着墙壁的两人，和对面的十几人对峙。
　　酒鬼一鸣的换人说法，所有人都听见了，但是自家人都不会在意这么低级的挑拨离间。
　　但当真的倒数开始的时候，所有人的心脏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急速跳动。
　　没有人可以直面生死！
　　没有人可以直面死亡倒计时！
　　“4。”酒鬼一鸣又大声喊出了一个数字。
　　格格闭上了眼。
　　“3。”
　　“2！”酒鬼一鸣低沉笑。
　　砰！
　　“啊~，八格牙路！”酒鬼一鸣面容扭曲的看着右手手臂：“你居然敢开枪？”
　　“你不信啊，我做给你看。”周瑜冷笑：“他们可以死，我也可以死，但我死之前，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
　　“换不换，你考虑清楚。”周瑜威胁似的用枪头摁下了他的脑袋：“我只给你三个数，三！”
　　“二！”
　　“一！”
　　“我换！”酒鬼一鸣大喊。
　　“让你的人留下两个，其余人退出去。”周瑜说道。
　　“四个！你们就有三个。”
　　“四个就四个，放开他们两个，拿枪对着我就行了。”
　　商量一定，8个人退了出去，剩下4个警惕的看着周瑜。
　　周瑜看向陈小猫：“小猫，把摩托车开过来！”
　　陈小猫点头，很快把远处的那辆开了过来。
　　“格格你开一辆走，小猫你做我司机。”
　　这个时候只能有指挥者一个声音，格格很听话，身边还有辆车被扶了起来，立马就走。
　　小猫摘下死者的头盔戴好，上了车回头看着周瑜。
　　“酒鬼，你应该看见了我的枪法，不想胸口开花，希望你管好你的手下。”
　　周瑜对着他说完，松开他的喉咙，举枪对准他的背，后退着跳坐上摩托车后座，就用背对背的姿势，直面四把枪大喊：“走。”
　　呜呜，摩托车飞驰而出，安全离开。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大打狩谷家
　　二十分钟后，东京警视厅的人到了，勘察现场，带回死亡刑警尸体。
　　两个小时后，东京警视厅，刑警组大房。
　　哪个地方的警察系统办公环境都差不多了，一个个办公格子间，上面一堆堆的文件档案，和一般的重案组相比，就是电脑多了一点。
　　一般重案组还做不到人手一台电脑，不过在刑警组，这显然不是问题。
　　周瑜和格格已经录完了口供，陈小猫还在录，两人坐在大房里等待这里的刑警开完会。
　　没过一会，陈小猫先回来，然后一个苍老的小胡子穿着咖色风衣从门口走了进来。
　　50左右的年纪，走到对着周瑜就是一个鞠躬:“对不起，我是石原队长，让几位受惊了。”
　　“石原队长，有酒鬼的消息么？”周瑜起身问道。
　　“我们正在调查，不过我们希望你们能留几天，你们是目击证人，如果抓到酒鬼，还需要你们指认。”石原正义说道。
　　“要不要到相乐会去查呢？”陈小猫问道。
　　石原正义抬手制止：“调查的事情我们会负责，浅见！”
　　“是，队长！”
　　一声喝出，旁边立马有个同样上岁数的男人小跑过来，严肃道：“队长有什么吩咐。”
　　“这三位是香江来的刑警，好好招待他们。”
　　“是，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浅见一郎鞠躬。
　　“三位，这位刑警会说你们当地话，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他，我就失陪了。”石原正义一鞠躬直接出门。
　　老板走了，浅见一郎轻松多了，满面笑容一鞠躬道：“三位，我叫浅见一郎，多多指教。”
　　周瑜和其他两人对视一眼，这矮个子老刑警，笑的多少有点过于开心。
　　反正易地而处，一个刑警被安排一个带人的活，周瑜是肯定笑不出来，小猫他们俩应该也是。
　　出了警视厅，浅见一郎就带他们去了安排好的宾馆，钱当然是岛国出。
　　“这家酒店条件不错，有付费电视可以看，有兴趣的话，你们可以了解一下。”浅见一郎笑着带路。
　　“付费电视，有什么不一样么？”周瑜问道。
　　“就是那种游客都喜欢看的频道，不是每个酒店都有的。”浅见一郎猥琐的笑。
　　“哦~”周瑜了然一笑。
　　“那不打扰你们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找你们，如果你们有事，也可以打我的电话，这是我的名片。”浅见一郎已经把他们带到了房间门口。
　　“好的，谢谢。”周瑜点头。
　　“晚安，明天见。”浅见一郎一鞠躬退场。
　　“那我们先睡一觉？”格格看着周瑜问道。
　　又坐飞机，又打架，累了一天了，谁都不想动了。
　　“行，明天睡醒再说。”
　　三人各自进门，周瑜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节目，然后确认了下门窗已经关紧，没有监控仪器才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出来后拿了瓶啤酒，边吃边研究这个付费节目有什么花头。
　　隔壁两间房，陈小猫躺在床上拿着一个女士香袋怔怔出神。
　　格格则是坐在沙发上，抽着细支雪茄目光迷离。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周瑜被生物钟准时叫醒，6点半。
　　不用上班的日子这个时间早了点，显然，那个浅见一郎也不会现在过来。
　　好在酒店有健身房，可以打发下无聊时光，平时这个点应该是在换尿不湿。
　　7点半，浅见一郎到了。
　　“各位，睡的可好。”
　　“挺好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微笑。
　　“那我们去吃早餐吧，吃完让我带你们游览下东京的风光，今天会是快乐的一天。”
　　“不去警局么？酒鬼怎么样了？”周瑜问道。
　　“还在找，不过放心吧，我们岛国刑警办事效率很高的，你们是客人嘛，查案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刑警来就行了。”
　　“相乐会去了么？”
　　“额…还没有。”
　　“那你们现在在查什么？”
　　“查什么…对不起，我也不太清楚。”
　　“……”
　　真让人刮目相看的回答，周瑜算是知道了，这是找了个边缘人物来敷衍他们。
　　浅见一郎也知道这个回答不能让大家满意，讪笑道：“三位，你们是刑警，平时都很忙，有机会出来玩，那就好好玩，抓人这种事，让我们那帮人去就行了，走吧。”
　　“周sir，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玩一天再说。”格格笑道。
　　周瑜想了想点头：“行吧。”
　　一天后。
　　周瑜几人回到了警视厅，石原队长果然有了动静，虽然慢了点，但好歹愿意带着他们去狩谷家。
　　本该当天晚上去的事情，硬托了一天……
　　狩谷家。
　　作为第三大帮会的社长住宅，狩谷家自然很大，岛国这边的豪宅建筑风格还保持着以前流入的园林风，比较像古代王侯的四合院。
　　石原正义边鞠躬边带着一大帮刑警叩门进屋，然后和周瑜他们一起被拦在了客厅里等候。
　　周瑜起初以为这社长就是有事耽搁一下，结果等了半小时人都没出来，这特么的……
　　周瑜把目光投向一旁坐着的石原正义，堂堂一国的刑警队长，见个社团老大，还得老老实实的等着。
　　跟以前见皇帝一样，得先皇帝有空，然后还得皇帝高兴才能轮到召见。
　　而且这等了半天，一杯茶都没有上，客厅周围还都是一帮小弟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们，跟看犯人似的。
　　放在香江，哪个敢这样，周瑜当天晚上就能把他的场子给扫关门。
　　这里的刑警也太废了，周瑜摇了摇头。
　　以前就听说过岛国警视厅的人废，那也就是个传言，可能也就比别的地方稍次那么一点。
　　现在算是见到真家伙了，这哪是警察啊？老实的跟鹌鹑一样。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我们是犯人。”周瑜扫了一眼黑衣小弟，嘲笑道。
　　格格耸了耸肩，撇嘴笑。
　　石原队长听不懂，疑惑的看向浅见一郎：“他们说什么？”
　　浅见一郎微笑：“他们说这里装修不错，真有钱。”
　　石原正义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滑门被拉开，一个手下一伸手：“石原队长，我们社长有请。”
　　“多谢。”石原正义起身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周瑜深吸一口气，嗤笑了声：“喂，我听不下去了，出去走走。”
　　刑警队长对黑帮小弟说谢谢，还得点头示意，这礼节看的实在倒胃口。
　　“正好，我也尿急。”陈小猫站了起来。
　　只是刚走向门口，两个黑帮小弟同时出手，拦住了周瑜两人的去路，一副不管你想干什么都不准出门的样子。
　　“上厕所啊。”
　　两个小弟纹丝不动。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们听不懂了，嘘嘘，you  know？”
　　果然嘘嘘好用，然后每个人的身后都多了两个跟班小弟，一直带到厕所门口，还在门口站起了岗。
　　这可不符合周瑜的期望。
　　在香江的时候，酒鬼一鸣冒着暴露的危险，也要救狩谷犬子，这就足以证明酒鬼一鸣的忠心。
　　看警视厅这个尿性，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比狩谷家更安全？
　　酒鬼一鸣被通缉，又受了伤，很有可能人就在这里。
　　“小猫，待会我吸引注意力，你趁机找一找。”周瑜抖了抖说道。
　　“还是我吸引注意力吧？”陈小猫也想到了关键。
　　“惹了事，你有我能抗么？”周瑜轻笑一声，洗了手转身出门。
　　见他们出来，几个手下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一扬手，就想把他们引到屋子里去。
　　周瑜佯装不知，就在原地门口欣赏起了风景，还慢慢的走动了起来。
　　有个手下马上伸手拦住了周瑜去路，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周瑜继续往前走。
　　手下立马伸手去抓周瑜的胳膊，周瑜反身就是一个背摔，斩落马下。
　　这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在神圣的狩谷家还能被个外来的人欺负了？
　　其余三个人合力，赤手空拳的来抓周瑜的背，手，等部位，嘴里还骂骂咧咧叫嚣。
　　周瑜一边躲，一边和三个人打的有来有回，霎时，更多的手下被吸引了过来，吵闹声逐渐加大。
　　围着亭台楼阁，周瑜逐步还击，开始下起了重手，一分钟之后，地上就躺倒了十七八个痛苦嚎叫的壮汉。
　　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躺在地上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在地上躺下了不下30个人的时候。
　　石原正义怒气冲冲的出现了，身边还跟着几个狩谷家的高层。
　　石原正义喝骂了一通，但是周瑜没听懂，继续打着，身边还围着十几个黑帮手下要处理。
　　直到浅见一郎出现，大声呼喝：“别打了别打了，额…好像也打完了。”
　　周瑜一脚把最后一个手下踹飞，喘了喘气，停下了手。
　　此时，地面上已经躺了四五十个黑帮手下，园林设计本就不宽的走廊间，密密麻麻的躺满了人，一片哀嚎声，蔚为壮观。
　　石原正义已经骂不出口了，瞪大眼睛看着周瑜。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狩谷家的人就跟看天神一般看着周瑜，既怒又畏。
　　实力说话！
　　这个人特能打！
　　周瑜拍了拍衣服，从倒地的人身边踏过，沉着脸看向石原正义，用英文说道：“石原队长，我代表香江警队提出抗议，这些人居然打我，而且是几十个人打我一个！你们东京警视厅是不是已经保护不了我们的安全？岛国的治安是不是已经乱到了如此地步？”
　　石原正义感觉胸口一阵邪气上涌，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太可恶了。
　　他沉着脸说：“周警司，事实的情况我会调查清楚，但是我不认为你可以代表香江警队，这是你的个人行为，而且我会调查这件事情种的刑事成分，如果是你事先挑衅，我们一定会依法惩处。”
　　周瑜冷哼一声：“石原队长，我对你很失望，几十个打一个，这么明显的自卫反击，你居然会偏帮黑帮成员诬陷我，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与狩谷家是否有私下往来。”
　　“周警司，你这话可说的太过分了，我与狩谷家毫无瓜葛！”石原正义面色暗沉。
　　“是么？那囚犯被劫的事你怎么解释？回来的情报只有我们两家知道，酒鬼一鸣回去的路线是你们安排的，为什么会被知晓？”周瑜喝道。
　　“对不起，这里是我们处理不周，造成了情报泄露，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
　　石原正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瑜打断，周瑜冷眼横扫一圈道：“你看看你站在哪一边，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你和一帮黑帮成员站在一起，正在对着一个国际刑警控诉！只要这个场景被拍下来，你觉得你还会有明天？”
　　石原正义扭过头，然后板着脸离开了点……
　　狩谷家的翻译询问了一番躺倒的打手，终于对着高层解说完了事情经过，所有高层对着周瑜瞪眼怒视，直接开骂。
　　“嗯？！”周瑜瞪着眼睛怒视，捏着拳头突然一挥手！
　　狩谷家高层齐刷刷退后了一步。
　　然后周瑜……
　　轻轻摸了下头发。


第五百六十四章 谈过恋爱么
　　一撮头发撩拨的场面有些尴尬，周瑜面前的几个老头腮帮子不由的抖了抖。
　　左前方的格格站在门口笑出了声，这新来的警司有点逗。
　　就在此时，格格背后的房间迈出了两道人影，一身和服装扮的狩谷犬子扶着她的父亲---狩谷会长走了出来。
　　长相上完全看不出来这就是第三大帮会的掌舵人，就是个很普通的老头，穿着黑色和服，微微弓着点腰。
　　从苍老程度看，说他是狩谷犬子的爷爷，周瑜都信。
　　场面变得安静，就连哀嚎声都渐渐熄灭，倒地的手下也不想在老大面前表达他们的无能软弱。
　　狩谷会长走到了石原正义面前，平静说道：“石原队长，这里是狩谷家。”
　　“狩谷先生，对不起。”石原正义鞠躬。
　　狩谷会长扭头看了眼周瑜，嗤笑道：“香江警察的办案方式真令人大开眼见。”
　　周瑜当然听不懂于是问向旁边：“他说什么？”
　　浅见一郎微笑：“他夸你办案能力强。”
　　“这么下贱？”周瑜奇道。
　　浅见一郎面皮抽了抽，完了啊，上一句还有腾挪空间，差不多意思就行，可现在，对面也有翻译啊。
　　浅见一郎马上转身对着石原队长道：“队长，我带他们先走。”
　　“嗯。”如此也好，石原点头。
　　“酒鬼在这！”
　　远处，突然响起陈小猫的高喊叫声，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周瑜抬脚就往那边走，几个保镖直接拦他，周瑜直接用身体强行撞开，窜了出去。
　　跨过走廊，转角到了侧门附近看到了陈小猫，他已经被几个手下死死拉住。
　　“跑了？”周瑜走过去问道。
　　陈小猫不甘的看着敞开的侧门：“跑了，他应该看见我们了，直接跑了。”
　　那就是说他们在客厅等待，酒鬼一鸣在里屋开会。
　　“跑了就跑了吧。”
　　周瑜三两下挑开了控制他的手，然后回身看了眼赶来的众人，目光在石原正义的脸上逗留片刻，不过什么都没说，连嘲讽的兴趣都欠缺了点。
　　只是偏头对着格格一喊：“走吧，sir请你们吃饭。”
　　格格插着裤兜走了过来，三人出门离开。
　　石原正义板着脸呵斥了浅见一郎几句，浅见一郎边喊边朝侧门外的三道背影追了出去。
　　……
　　“其实有很多人都不喜欢吃鱼生，所以我就带你们来吃中华料理，而且，这里的妈妈桑还很风骚哦。”
　　街边小店内，浅见一郎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四个人刚好占了一张桌子，周瑜看了眼他说的风骚老板娘，年龄起码40几，正在餐车一体的小厨房忙活，考虑到浅见一郎的年龄，确实，也不能算错。
　　周瑜扭回头说道：“警视厅的人效率太低，而且我实在看不出他们的能力，所以我们要准备自己动手了，你们的意思呢？”
　　“同意。”格格点头。
　　“我势必要亲手抓住这个混蛋。”陈小猫愤慨。
　　“很好。”三个人一心，这周瑜就很满意，人必须抓回来。
　　“哎，三位，你们想干什么？”浅见一郎心里突突的，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几位，办案的事交给我们刑警来就行。”
　　“就行？你说那帮人行我都觉得好笑，你也在场，你告诉我他们今天干了什么？”周瑜一副疑惑脸道。
　　浅见一郎微皱眉，提气解释道：“我们这里的黑帮跟你们那里不一样，我们这里的黑帮不扰民的，所以他们只要不太过分，我们警察厅也不会去动他。”
　　“不扰民？”周瑜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笑：“是你们这里的黑帮不贩毒，还是你们这里的岛民不吸毒？感情他卖个毒品，在你们眼里，这就是不扰民？”
　　浅见一郎一下哑住了。
　　周瑜拿起清酒酒盅给他倒了一杯：“我不是说你，你能做的有限，你想维护自己人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今天有些人着实表现的太难看一点。”
　　浅见一郎明白，这话就是在说石原队长，但是即使是别的人来，还不一定有石原队长做的好，所有队长都会这么做的。
　　“你们的规矩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一点，酒鬼一鸣，抓到人，我走人。”
　　周瑜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一口干掉：“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还是希望你能帮下忙。”
　　和警察厅联络的这条线不能断掉，有些地方还得靠这个被打发来的刑警翻译。
　　浅见一郎喝完酒皱眉道：“但是你们不是本地人，你们就算想查，恐怕也没地方下手啊。”
　　“办法总可以想的。”周瑜微笑：“刚才如有不礼貌的言语，你别多心，我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
　　“不会，我心态很好的，这里的妈妈桑都知道。”浅见一郎朝递菜的妈妈桑笑笑。
　　妈妈桑给了他一个白眼。
　　周瑜扫了眼另外两人：“你们有什么想法？”
　　酒鬼一鸣跑了，不管他还会不会去狩谷家，周瑜他们肯定是进不去了，目前能想的似乎只有蹲守这一条路。
　　蹲守分两岔，蹲门口等酒鬼，或者跟狩谷犬子，这两个办法都行，不过群策群力，也许别人有更好的办法。
　　“我觉得可以从那个东条翔入手，这两人当时都在香江，酒鬼还为了他杀人，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陈小猫说道。
　　“可以查一下。”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好，我打回去问下徐飞。”陈小猫起身。
　　东条翔入过境，香江那边应该有信息记录留下。
　　他们的手机在这里都没用了，想打电话只能用当地座机。
　　“何必那么麻烦。”
　　周瑜叫住他，看向浅见一郎，微笑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这个忙呢？”
　　“小意思，包在我身上。”浅见一郎胸脯拍的啪啪响。
　　“很好，多谢。”
　　周瑜扭头：“格格，你去警视厅盯着，看看他们有什么线索，能用别浪费。”
　　格格点点头。
　　……
　　晚上6点，周瑜在酒店房间内，房门敲响。
　　“东条的地址查到了。”
　　“走，去看看。”
　　出门在外有很多的难关要克服，通信不畅就是一点，人如果不在酒店等着，连联络都做不到。
　　正当他们要出门的时候，铃声响起，是手机。
　　浅见一郎接起电话：“喂，是我…什么？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浅见收起电话，严肃道：“不用去了，今晚酒鬼肯定不会去。”
　　“为什么？”周瑜问道。
　　“因为狩谷会长死了。”浅见一郎说道。
　　“怎么死的？”
　　周瑜诧异，虽然白天看见他的时候就感觉他身体不对，太苍老了，太虚了，但走路至少没问题，不像是濒临死亡的样子。
　　“意外。”
　　浅见一郎古怪面容：“据警察厅得到的情报称，他们开会，想要寻找与第一帮会勾结的其余高层叛徒。
　　叛徒的确被狩谷会长用计诈了出来，结果谁能想叛徒带了匕首，走投无路就劫持了狩谷会长。
　　在双反不断的拉扯中，叛徒被酒鬼一鸣所杀，但叛徒的匕首也捅进了会长的腹部，赶紧拉去医院抢救，但是没救回来。”
　　“葬礼！”周瑜神情一动说道。
　　老大死了，这家伙再怎么样，只要是狩谷家的家臣，没理由不去。
　　而且接下来两天可以猜测，这个酒鬼肯定是在忙帮派的事，比如镇压人心什么的，露面机会应该不少。
　　只是周瑜几人对这里不熟，连他们有多少场子都不知道，那些地方没用了。
　　只能蹲守狩谷家。
　　“不行不行！”浅见一郎连忙摆手：“在葬礼上捣乱，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们要是这样做了，会被整个帮会追杀的，就算你们回了香江，枪手都会追过去。”
　　“那我还得谢谢他们。”
　　周瑜轻笑一声，收敛笑容认真了点：“我们也不是去故意捣乱，只是盯着进去的人，看看会不会有酒鬼。”
　　浅见一郎一脸为难，仿佛已经看见了即将被上司挨骂的情景。
　　“别这么为难，抓到人算你一份功劳。”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附近看看。”
　　“现在？”浅见一郎诧异。
　　这种大佬的丧礼肯定要广邀宾客，今天是不可能办的。
　　“没错，就是现在。”周瑜点点头。
　　“为什么？”浅见一郎很不解的问。
　　“谈过恋爱么？”周瑜一笑，一拍他的背：“走了。”
　　社团老大的独女死了父亲，不得抓紧时间安慰安慰？
　　“我女儿都要谈恋爱了，但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么？”浅见一郎边走边问。
　　“对啊，周sir，你怎么知道酒鬼一鸣喜欢狩谷犬子的？就凭那个枪战说不通吧。”陈小猫皱眉问道。
　　香江的枪战，酒鬼确实去了，而且堪称不顾自己，宁愿被抓也要去。
　　但那不是算好了回岛国来就能逃脱的情况么？
　　至于别的情况，他们三人信息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两个人互相喜欢。
　　周瑜插着裤兜边走边说道：“酒鬼一鸣和狩谷犬子的年龄差不多，如果狩谷会长还在，当然了一切没有问题，但是现在这个会长死了。
　　人死就会面临一个问题，权力的交接。
　　现在这一刻，就算酒鬼一鸣不喜欢狩谷犬子，甚至狩谷犬子长的像一块猪扒，让他恶心。
　　但他会面临一个问题。
　　如果他不去追，那狩谷犬子迟早会找个老公，成为新的会长，然后骑在他头上拉屎。
　　那你说是先追了，拿到会长之位再说，还是耗时数年谋求篡位，又或者老老实实当个家臣？”
　　刚好走到电梯口，周瑜停下来笑着看着他们。
　　“先追。”三人异口同声，一副了然神色，这话说的很明白了。
　　周瑜点头微笑：“对嘛，何况酒鬼冒死相救的不仅不是一块猪扒，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大美妞啊，我见犹怜，心动指数很高的，要不是我没兴趣，我都想查查杀她爹这刀，是不是酒鬼给的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撞警局
　　“会么？”
　　“为什么不会？”
　　去狩谷家的车上，浅见和周瑜一问一答。
　　浅见一郎开着车听到回答，细思极恐。
　　还别说，狩谷会长一死，获利最大的还真是在香江表现了一番的酒鬼一鸣。
　　主弱臣壮，狩谷犬子想要保证会长的位子还在她手里，一定要联合高层，这人选真没有比忠心耿耿的酒鬼更合适的了。
　　“你是怎么想到的？”他透过后视镜看了周瑜一眼，这人看待事务的思维能力太与众不同了。
　　“儿子大了，我在给他读三国演义。”周瑜微笑的抖了抖手上带出来的书，封面就是三国演义。
　　“你都有儿子啦？你看起来好年轻。”浅见一郎惊叹道：“听得懂三国演义，你儿子多大了。”
　　“三个月了。”
　　浅见脸色一肃，算了，这天聊不起，安心开车。
　　狩谷家门口不远处，车子停了下来。
　　“人分两波，小猫你和浅见在正门，我和格格去侧门，你们要是看见人出来，直接摁喇叭。”
　　两个门不在一个方向，不过大晚上摁喇叭肯定听的见。
　　如果酒鬼出来，走侧门的概率肯定比走正门大，安全起见，周瑜当仁不让。
　　绕了下路，抵达侧门，侧门现在开着，门口两边各有3个打手站岗。
　　从门口出来就是能供一辆车行驶的马路，路边豪气的种着花和树，独门独户，没别的，就是为了彰显有钱。
　　谢了，树木栽的挺好挺密，倒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周瑜一个眼色，两人蹲了进去。
　　月明星稀，时间一点点过去，啪，格格轻轻一巴掌摁在自己脸上，快准狠，又一只蚊子送了命。
　　快9点了，她的脸色没有丝毫不耐，当警察的蹲个把小时跟玩似的。
　　“你说这里有没有蛇啊？”格格轻声道。
　　“怎么，你怕蛇？”周瑜斜了她一眼。
　　“不是，就是有点饿了。”
　　“……有人出来了。”周瑜紧盯门口。
　　门口处，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前脚走了出来，后脚狩谷犬子和酒鬼一鸣也都陪了出来。
　　狩谷犬子黑色和服，白色领子，头发盘了一个发髻高高隆起，双手重叠放在腹部，很端庄。
　　酒鬼一鸣则是笑着冲男人说着什么。
　　“她爸死了，酒鬼作为属下还这么开心？”周瑜不禁奇怪这个男人的身份。
　　“这个男的…我好像哪里见过。”格格皱眉思索一番往日的档案，眼睛一亮：“想起来了，菲律宾那边的大毒枭。”
　　“毒枭？有交易？”周瑜马上道：“你去叫他们过来，开车跟着他。”
　　“好。”
　　格格弯着腰，蹑手蹑脚的绕了出去。
　　周瑜也往旁边走了点，随时准备出去，既然遇上了，如果有机会怎么也得把他一锅端了。
　　很快，一辆豪车开到了侧门，酒鬼和犬子弯腰鞠躬送别，菲律宾人上了车，车子开走。
　　酒鬼一鸣和狩谷犬子在门口又说了几句，酒鬼带着两个手下终于走了出来，看方向人数，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前方停的三辆摩托车。
　　不需要更多考虑，夜长梦多，先下手为强，这家伙关系着周瑜的任务完成率。
　　在他们离摩托车还有10米的时候，周瑜噌的从树木里蹿了出去，沿着马路狂奔。
　　霎时，街上的三个人，门口的6个保镖全发现了周瑜。
　　酒鬼一鸣冷笑一声，陡然加快脚步冲手下道：“上车走！”
　　只是，跑得了么？
　　路灯下，周瑜飞奔踹起一脚直踹已经上车的酒鬼一鸣！
　　砰，酒鬼直接从车上被踹落。
　　两个手下见此，放弃了开车，直奔周瑜，挥拳而来。
　　歪瓜裂枣。
　　周瑜一个后肘击，印在右侧人的胸口，看都不看，一拳继续挥向左侧人的面庞。
　　拳牙交错，左侧的面庞直接凹陷了下去，顷刻间踉跄倒地。
　　砰砰砰砰，躺在地上的酒鬼一鸣从腰间掏枪抬头向周瑜射击。
　　周瑜闪身落在右侧手下的身后，把这个黑帮人物当成了盾牌，接着又当成了攻城石，拦腰举起，大吼一声，朝他硬砸了过去！
　　酒鬼看见天空中飞来的人体，还夹杂着恐惧的眼神和啊啊啊的叫声。
　　他也怕啊，这一砸实，得多痛！
　　于是他果然侧身，对不起。
　　砰，人体面部朝地，鼻血瞬间流出。
　　酒鬼打了个寒颤，然后一只老拳就印在了他的眼帘，瞬间意识消失。
　　周瑜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到的保卫一笑，捡起枪塞进裤袋，跟提杠铃一般把酒鬼提了起来，沉思状的放上摩托前座，脸正对仪表盘，自己长腿一跨座位，一扭动把手，嗖，摩托车飞驰而出。
　　刚刚赶到的保卫一拍大腿，怒吼：“你们去报告，我们追！”
　　四个人上了其余两辆摩托，嗖嗖，蹿了出去。
　　呜，呜，呜~三辆摩托车一前两后在道路上飞奔。
　　尽管风大，吹的周瑜只能眯起了眼，但周瑜的脸上还是浮现了兴奋的神情。
　　好久没开摩托了，上一次还是在飞虎队训练的时候。
　　周瑜匍匐姿态，弯腰已经紧贴着酒鬼的背，摩托车往东京警视厅的方向狂奔，肉包铁，还不带头盔，头发被吹成了一个大背头，随风飞舞。
　　前一段豪宅区域路况空旷，到了市区，车流密集，周瑜没有减速，摩托车以全速的姿态照旧行驶。
　　后车不要命一样的狂追，一辆还在车道，一辆已经开到了人行道上，引的人群纷纷破口大骂。
　　汽车的龟速和摩托车的高速形成一副美丽的城市画卷，汽车随时还会刹车，但是摩托车不会，眼看就要撞上的瞬间。
　　嗖，摩托车紧贴着前车车身侧移而过，高速行驶的摩托车每一次错位险过，都让周瑜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分泌出肾上腺素。
　　刺激！比训练的时候刺激多了！
　　要不说男人的身体内藏着冒险的基因呢。
　　嗖嗖嗖，警局已经近在眼前，周瑜看着关闭的大门玻璃一笑，抬起车头，硬冲了过去！
　　接着道路坡度的凸起，摩托车车身一抬，直接飞起，砰，车身以蛮横的姿态闯进了警局，整面玻璃被撞的粉碎！
　　在前台警员惊恐万分的神情中，哧，摩托车落地一个旋转侧停，静止了下来。
　　周瑜扭头看向门外，两辆摩托车上的四个人员恨色表情，但是已经不敢再追进来，。
　　“举起手来！”几个警察被从房间里炸了出来，紧张万分的拔枪对准了周瑜，怒吼道。
　　“hong  kong  police！”
　　周瑜大喊下了车，举起双手抱头，并且非常识相的蹲了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简单的英文大家还是听得懂的，何况还是通用的police。
　　几个警察大眼瞪小眼，转脸还是上前把周瑜拷了起来，安全第一。
　　“我口袋里有我的证件！”周瑜大喊。
　　口袋证件，这句也不难，警员掏了掏，掏出了周瑜的国际刑警证件，然后憋了一口气难以出气。
　　你一个国际刑警，干的事跟恐怖分子一样？炸警局？
　　不过最近好像是有国际刑警过来，马上有人联系了国际刑警部，半个小时后，石原正义到了。
　　石原队长在门口看着警局的玻璃门，一地的碎玻璃，面皮抽了抽，这是东京警视厅的大门，就这么给撞碎了！
　　“石原队长。”周瑜笑笑：“我可以起来了吧？”
　　“放开他。”石原正义拉着脸，“周警司，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那呢。”周瑜朝角落扬了下头。
　　石原正义看了过去，瞬间呆住，酒鬼一鸣已经醒了，只是面沉的厉害，一双愤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周瑜。
　　“你抓来的？”石原正义惊呆了，瞬间忘了什么执法权不执法权的事。
　　“难道是你抓来的？”周瑜哧的一声，松了松被手铐拷过的手，走到酒鬼一鸣面前，望着酒鬼愤恨的眼神，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不服啊，你不是很嚣张么？进进出出大摇大摆，没人治你是不是？”
　　酒鬼一鸣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周瑜，他没想到周瑜居然敢在警局殴打他！
　　“八格牙路！”酒鬼一鸣大吼。
　　“周警司！”石原正义皱眉喝道。
　　周瑜起身随意道，“认识一场，这个人就当送你的礼物了，满意么？”
　　石原正义眨了眨眼瞬间忘了打人的画面，笑了：“这礼物非常不错。”
　　酒鬼一鸣听的眼睛都能喷出怒火。
　　“要求这么低啊，还有一个呢。”周瑜扭头轻笑。
　　说实话，这还是在石原队长脸上第一次看到笑容，笑的，很一般。
　　“什么？”石原正义好奇。
　　“一个菲律宾大毒枭吧，浅见在跟，不过那家伙你自己去抓吧，打几巴掌打饿了，我得去吃宵夜补充下体力。”
　　“菲律宾大毒枭？来找狩谷家的？”石原正义听了神情一震，立马拿出电话：“浅见，马上报告你的位置！”
　　周瑜摆摆手，踩着碎玻璃道：“走了。”
　　“等等，周警司。”石原正义获取到了地址，走到周瑜面前一鞠躬：“对不起，我还要执行任务，不能陪你，不过让我的人带你去吃宵夜吧，请给我一次感谢的机会。”
　　周瑜努了努嘴点头：“就等你这句话了，我还真没带钱。”


第五百六十六章 任务结束
　　深夜1点，忙碌的城市已经陷入寂静。
　　周瑜也在床上陷入了睡眠，空调的冷气呼呼的吹着，盖着厚厚的被子，别样舒服。
　　今晚吃的鱼生，挑了家上好的店，着实让石原正义破费了不少钱。
　　楼上的酒店监控室内，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盒记录他们进来的录像带，里面还趴着一个晕过去的保安。
　　两人带上门下楼，很快回到了楼下的私家车里，旁边还停着两辆白色面包车里。
　　“怎么样？”车里的雪茄男问道。
　　“看过监控，两个小时前他进了房间，一直没出来。”刚上车的其中一个手下说道。
　　雪茄男取下雪茄转了转，淡然道：“动手吧，相乐会的尊严不容践踏。”
　　“是！”
　　手下一个鞠躬退了出去，拉开旁边的面包车车厢门说了几句，十二个杀手纷纷下车，统一黑色西装，怀里鼓鼓囊囊。
　　明显是枪，看突出的长度，还是火力极猛的自动武器。
　　十二个人进门，其中一个掏出手枪对准了年轻前台道：“406的房卡交出来。”
　　女性前台花容失色，哆哆嗦嗦的把卡递了出去。
　　“不要多嘴，警察问起长相，就说不记得了，你不想死吧？”杀手威吓道。
　　女前台惊恐状拼命点头。
　　杀手没有杀她，直接坐电梯上楼，甚者没人看着这个女前台，哪怕她的身边就放着一部电话。
　　在岛国，黑帮确实不会主动滥杀平民，但前提是平民不要来招惹他们，他们相信这女人不敢，这就是黑帮的威力。
　　电梯在4楼停住，6个人下了电梯走向406的门口，拿出卡等待进攻的信号。
　　剩下6个继续上楼，在6楼顶楼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电梯，走向楼梯间继续往上，这是一片空旷的顶楼。
　　6个杀手非常利索绑好身上的绳子，对准402房间所在的位置，索绳而下。
　　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小儿科，无他，唯手熟尔。
　　咻，转瞬即达。
　　几个杀手借着路灯看向窗内，窗帘拉着，还是黑夜，根本看不清东西。
　　目光在窗户上一扫，目标人物不愧为刑警，果然很小心，所有窗户都是关闭状态…
　　哦？也不是，有一间窗户虽然是关闭状态，但没有上锁。
　　有杀手用指甲扣住窗户沿，轻轻的往外一拉，窗户缝慢慢变大，里面的空调冷气顿时泄露了出来，杀手意图潜进去。
　　然后被身边的小组长摁住了手，对他摇了摇头。
　　潜入万一造成响动，很容易把一个警惕心高的刑警吵醒。
　　而且目标人物的身手和枪法都得到过验证，虽然他们现在是偷袭，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务必要采用万无一失的办法。
　　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雷，递给了临近窗户的同来者，并且比划了几个手势。
　　紧接着，空闲的5个人从怀里掏出了短支冲锋枪，紧贴墙面等待，防止被手雷爆炸的玻璃刮伤。
　　所有准备完成，小组长对掷弹手郑重点了下头。
　　掷弹手拔掉保险，捏着手雷伸进了窗户，挑开窗帘对着床上扔了过去，然后马上回身紧贴墙壁。
　　3。
　　2。
　　1。
　　轰！
　　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的爆炸声响起，彻底打破黑夜的寂静！
　　这就是进攻的信号。
　　窗户边的6个人马上侧身，对准了玻璃摁下了开枪的按钮。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从枪口喷出，全部朝着床的位置而去。
　　瞬间，整张床都布满了枪眼，还不够，围绕着床体，又是一顿子弹覆盖。
　　哒哒哒……
　　门口处，马上传来房卡刷过的滴一声，杀手推门，被门口的铁链挡住。
　　意料之中，但是没用。
　　哒哒哒，几枪，阻挡的链条被打断，砰，门被杀手撞开，朝着旁边敞开的卫生间又是一个手榴弹。
　　对方有可能躲进卫生间，这是一个必杀之局，不容意外！
　　轰！
　　爆炸完，窗口的人停手，门口6个人涌入，抬枪对着屋内和卫生间就是一顿扫射，然后看向床上。
　　“人呢？”杀手看着被炸了分崩离析的大床一脸茫然，莫不是炸没了？
　　只是脚步声提醒他们好像不是这样。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门口，已经被从楼梯口急奔过来的大量警员包围。
　　外墙，其他几间房间内，纷纷有窗户被打开，警员拔枪对准了悬挂的飞天小组。
　　楼下，两辆私家车内，冲出了便衣，围住了私家车，雪茄男的雪茄手有点抖。
　　两条街外的宾馆，床上的周瑜翻了个身继续睡。
　　……
　　早晨，周瑜打开门，就看见对面的陈小猫和格格已经醒了，而且是在开着门聊天。
　　“你怎么睡得着的？”陈小猫看着他一脸木然，这么大的事，反正他是一晚上没睡。
　　“瓮中捉鳖的游戏为什么会睡不着？”周瑜伸了个懒腰，扩了下胸微笑：“酒店是大使馆帮忙定的，我们住哪就连石原正义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小猫和格格看着周瑜的神态，对视一眼，这心态真好。
　　“正事做完了，我们就是来旅游的，你说你们连个觉都睡不好，多没意思，走，吃早饭去，大使馆的人说这家店早点不错。”
　　吃完早饭，三个人去了趟警局，交接一下任务手续，然后告别。
　　毒贩的事情线索给了他们，周瑜就不管了。
　　现在他们在这里不安全，多呆无益，况且这本就是岛国警察的工作，周瑜又没拿他们薪水。
　　“你们想什么时候走，我帮你们定机票。”石原正义说道。
　　“等飞机快开的时候我再打给你，到时候再决定，我们打算玩一圈再走。”
　　周瑜不太信得过这里的警察，临时买就行。
　　“那让浅见带你们一起玩吧。”
　　“这个倒是可以有。”
　　“浅见！”石原正义喝道。
　　“是，队长！”浅见一郎小跑过来。
　　“帮我好好招呼他们，务必要让他们玩的开心。”
　　“是！”
　　浅见一郎对着三人嘿嘿一笑，熟悉的贱笑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周警司，非常感谢你的帮忙，欢迎下次再来东京玩。”
　　石原正义诚意满满的一鞠躬，态度与来时的爱答不理完全不同。
　　“会的，不过我就比较难了。”周瑜随意笑笑。
　　他要是再来日本，怕不是又要被盯上。
　　“我们会处理的，接下来会有针对相乐会的大型行动。”石原正义严肃表情。
　　“那就好。”
　　“浅见。”
　　“三位，想去哪玩？”浅见微笑。
　　“你们的意思呢？”周瑜问道。
　　“无所谓啦，有好吃的就行。”陈小猫耸耸肩。
　　“吃货，他啊，为了一个肠粉能坐半个小时的小巴，外加走半个小时的路。”格格对周瑜说道。
　　“热爱生活，热爱美食没什么不好，对了浅见，哪里有9级片卖？”周瑜可还记着属下的诉求。
　　人类的朴素愿望应当得到满足。
　　浅见笑着一指：“我知道三家不错的店。”
　　……
　　回去的飞机上，陈小猫拿出一个红色香囊怔怔出神。
　　“女士香囊，你女朋友送的？”周瑜好奇。
　　“他哪来的女朋友。”格格随口打击，然后笑话开了：“你不会自己买来假装女朋友送的吧？”
　　陈小猫一脸深情的揉了揉香囊：“这是我那天去保护狩谷犬子时，在地上捡的。”
　　“噗。”格格笑抽了：“喂，你不是吧，还玩一见钟情这一套？”
　　关键是这对象还是黑帮大佬的女儿，而且还是跨国类型。
　　“爱情来的时候很难抵挡。”陈小猫遗憾：“可惜我没有办法还给她，那天我在狩谷家找人的时候见到她了，她对我笑了。”
　　“单身太久确实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幻觉，看见个女人就觉得对方对你也有好感，总觉得自己有希望。”
　　周瑜不紧不慢的说完，从包里抽出了一套光碟递了过去：“呐，私人赠送，典藏版，老板娘私下塞给我的，回家慢慢享用。”
　　“那个女仆装老板娘？”陈小猫眼睛一亮，话题瞬间转移到探听周瑜的秘密。
　　刑警总部。
　　三个人回来交差。
　　“难得有一次你们做的又快又不给我惹麻烦的，看来有周sir在，你们确实老实了很多，就得有个人管着你们。”段祥仁板着脸对着两人开训。
　　陈小猫和格格对视一眼，面露诡异之色，周sir老实？那警局大门都被撞成渣子了。
　　“什么表情？有什么问题？你们还有意见？”段祥仁问道。
　　“没有，就是…sir，你收到的报告是怎么样的？”陈小猫微笑。
　　“圆满完成任务，并且帮助岛国警方抓捕逃脱的疑犯，还额外给了大毒枭的线索，岛国警方给与了香江刑警极高的评价。”
　　段祥仁不解的看着他们：“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陈小猫果断摇头。
　　很合理，全是事实，那个石原正义还真给面子，一句坏话都没说。
　　“还是啊，所以你们要多跟周sir学学，看看人家的处事做法。”
　　段祥仁扣了扣桌子，大声道：“以前你们出去，哪次不是得打电话来求援，还得我帮你们擦屁股。”
　　“sir你说的都对，我们一定好好学习。”两个人诚恳脸。
　　段祥仁看向周瑜：“周sir，麻烦你了，带这两个家伙出门不容易，辛苦你了。”
　　“工作嘛，应该的。”周瑜浅笑。
　　“国际刑警的工作一直不好做，我们在别的国家没有执法权，就算找到嫌疑人也只能让当地的警察来抓，当地警察基于很多理由会故意不配合，觉得丢脸……
　　你们被袭击，还被跑了犯人，这样都能快速完成任务，真的挺不容易。”
　　段祥仁看向周瑜的眼神带着认真，带着枷锁完成任务本就很难，还能得到对方这样的评价，果然是高手。


第五百六十七章 毕业,致词
　　人在港岛，身不由己。
　　忙碌的生活让周瑜都差点忘了他身上还挂着学生的名头。
　　所以当他亲爱的老师林远方打来电话的时候，周瑜还愣了一下。
　　“周sir，你该来拿你的毕业证了。”
　　林远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拉长，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更多的是无奈。
　　对一个学生来说，周瑜该完成的都完成了，而且论文发表数量是三篇，这在硕士阶段，堪称极为优秀的学生典范，这样的学生，那个老师不喜欢？
　　可是…
　　又有哪个学生像周瑜这般，除了开学那天来过一次，到现在毕业了居然都没来过，就连论文都是请别人送过来，世界上有他这样的学生么？
　　这还是一个学生么？
　　简直是…
　　太可爱了。
　　不用教，让他白赚三个通讯作者位，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可惜啊，就是要毕业了，林远方头一次觉得，这个学制很不科学，怎么才一年？论文不是十篇？
　　学校办公室里，林远方展露和煦的笑容：“阿瑜，知识的提升是人一辈子的事情，你认可吧？”
　　“当然认可。”周瑜毫不犹豫的点头。
　　“所以，要不再在我这里读个博士？”林远方笑着露出了他的期盼。
　　周瑜一怔，混个计算机的硕士学历就得了，这在现在已经算是高学历人才，不管是工资还是升职都有益处。
　　比如他把这个学位证书交上去，工资立马能多个千把块，虽然不多吧，但架不住他白给啊。
　　不过就算要继续深造博士，不管是性价比还是基于别的考虑，计算机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
　　要学也是法学或者管理，嗯，还是法学好，要用法律的武器武装自己和保护自己。
　　林远方看他这幅思索表情变的兴趣缺缺，顿时急了，大好的论文…不是，是大好的青年，怎么能无心念书呢？
　　他马上严肃说道：“阿瑜，不要怕没时间，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我相信你自制的能力，我也相信你的学习态度，你一定没有问题。”
　　他就差说你爱来不来，按时交论文就行。
　　文人还是要面子的，太露骨的话说不出口。
　　周瑜听他这画外音，一时也有点不舍。
　　林远方为人不错，论文的发表校对沟通，总要花点时间，这些都是林远方在替周瑜完成，有这么一个勤恳的老师，很难说不啊。
　　周瑜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老师，你问下学校，支不支持双博士学位攻读。”
　　“双博士？”林远方惊诧莫名，现在的年轻人胃口都这么大的么？
　　“阿瑜，你本职工作就这么忙，你读双博士吃的消么？而且这个时间分配上，是不是会耽误你研究计算机的时间？”
　　双博士，时间肯定少了，没论文怎么办？
　　“5年内，我保证三篇论文。”周瑜直接道。
　　“好！”林远方一拍手掌露出笑容，然后又特别小心谨慎的说道：“是计算机一个学科三篇。”
　　“对，什么时候三篇什么时候毕业。”
　　“很好。”林远方舒坦了，跟看宝贝一样的露出笑容。
　　“不过……”周瑜拉长了音。
　　“不过什么？”林远方瞬间心里一突。
　　“老师，我在你这好说话，万一法学那边的老师不好说话呢，你知道我不可能天天来的，所以希望你能跟法学的老师沟通沟通，在时间上不要做什么限制。”
　　“这个……”林远方眉头微皱，主要是法学那边的人他不熟啊。
　　“要不然我只能专心先学法学了。”周瑜为难脸。
　　“我来搞定，一定没问题。”
　　“谢谢老师。”
　　法学要毕业的话，肯定没那么容易，所以周瑜提前做些准备，既然读了，那毕业证书肯定要拿到。
　　宾主尽欢，两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旁边第二年的王国明笑的也很开心。
　　林远方扭过脸看他，神色淡然了些：“终归是在第二年交出了两篇，还算不错，毕业我不卡你，但是这里面有多少水分你自己清楚。”
　　王国明交的两篇，第二作者都是周瑜，林远方不想问其中的缘由，但很显然，以王国明自己的本事，能憋出一篇就算不错了。
　　博士是别想了，他肯定不会带的。
　　王国明嘿嘿笑着，感激的说道：“谢谢老师，谢谢阿瑜。”
　　“不用那么客气。”周瑜扭头道：“老师，我是帮他理了理思路，东西还是他自己写的，我都不让他加名了，是他一定要加。”
　　王国明帮他处理建网站的事，有时候也会给他打电话汇报进展，然后抓住机会就会顺便问两句论文相关，那指点下就指点下，不费什么事情。
　　“那肯定要加，对了，你那部分的收益已经给你的慈善基金打过去了，扣除费用大概100万出头，你可以查一下。”
　　“太好了。”
　　这笔钱到账，周瑜还真的期盼，内地的政策，捐学校，个人出资50万，不够的由当地政府补足。
　　实际上，不需要补，对贫困地区来说，50万很多了。
　　有些地方真的很穷，穷到一间教室都没有，随便找个民居放上一块黑板就是教室。
　　有些地方有教室，但是墙体剥落，年久失修，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是常有的事，这些房子实际上已经是该推倒的危房。
　　但是这个年代，很多地方是真的穷，推到了以后，那帮渴望的眼神连个过渡念书的地方都没有。
　　100万，两所希望小学，几百个贫困地区的学生会有崭新的教学楼，崭新的桌子，那是未来的希望。
　　这件事要尽快办，周瑜期待那些儿童的眼睛看见新楼，露出欣喜光芒的那天。
　　……
　　读博的事就这么定了。
　　原以为林远方无非用托关系的套路，让别的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周瑜还是小瞧他了。
　　林远方剑出偏锋，以周瑜作为警队的杰出精英，宪委级高层提出申请，提议周瑜完全可以挂上杰出校友的名头，载入学校的史册。
　　挂上了这个名头，哪个老师敢不给面子催周瑜？
　　三个月后，周瑜再次来到学校，以本校杰出校友的身份为新学期开学上台贺词。
　　望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和坐在第一排，挂着得意笑容的林远方，周瑜很淡定。
　　学生们对台上的周瑜很好奇，不仅对人好奇，也对周瑜会说什么感到好奇。
　　周瑜只能说，这就是一个小场面，见惯了记者，对付学生还是很容易。
　　“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学生，而且我大概率觉得，你们在座的毕业了，我都还没毕业，所以如果在你们的毕业典礼上又见到我，请不要奇怪，因为我的博士要读5年。”
　　“哦，我忘了我的导师在下面了，不好意思，5年只是个虚数，请导师不要绝望，因为它也有可能是7年。”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
　　周瑜也是微笑面对台下的乌泱泱人群：“其实读书能带给我们很多的欢乐，人生中，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不多，像我就总是俗事缠身，俗人一个。
　　我为什么要坚持读硕士，读博士，因为我在各种各样的俗事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都需要知识来帮我解决。
　　有一个事实，那就是犯罪的人里有人才，他们都在孜孜不倦的学习。
　　比如愈加发展的网络所带来的的问题。
　　警队想要更好的保护市民的财产安全，知识的更新换代一定要走在时代的前沿，要不然如何面对黑客的攻击？如何去找出黑客？
　　那我又为什么读博士呢？还是法学。
　　因为我厉害啊。”
　　周瑜轻笑，台下大笑。
　　“今天我就不谦虚了，我在这个年纪就是警司，那我未来的官职可能更高。
　　站在我这个位置，一言一行，都是对法律的执行，我要不断的学习法律，规范自己的言行。
　　然后，规范那些罪犯的言行。
　　虽然他们可能不太乐意。”
　　周瑜顿了顿道：“这就是学习的意义，你们学习是为了解决以后工作中可能遇到的难题，今天学习多认真一点，以后就能轻松一点，赚的也能更多一点。
　　就当为了自己，请好好学习，加油。”
　　啪啪啪啪，周瑜没说什么大道理，但是台下的掌声很响。
　　“哦，对了。”
　　主持人都要上来了，周瑜又走了回去，扫了下众人道：“我知道这个社会的诱惑很多，但是有些诱惑能回头，有些诱惑不能回头，比如毒品。
　　毒品的危害很大很大，我见过上了瘾活的还不如一条狗的瘾君子，我也见过为了一口毒品，任人践踏的少女。
　　所以不要碰，一次都不要碰，哪怕有人在酒吧，在ktv用激将法激你，离开他们，这将是你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选择题。
　　另外，大家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随时会出现在校园里，我的鼻子很灵，只要你吸了毒，隔了老远我都能闻出来。
　　如果被我抓到，相信我，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就会是，‘周瑜无情的抓了自己的同校同学’，这样的后果就是，全香江都会知道你吸毒的事情。
　　所以，请不要给我办案的机会，有那时间，我真不如学习，谢谢。”
　　台下掌声轰鸣！


第五百六十八章 炒股记
　　老高家，周瑜来蹭饭，别人送了老高点螃蟹，送的人刚从内地回来。
　　“捐学校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老高拿起个螃蟹剥着。
　　“是么，怎么样了？”周瑜欣喜，吃着蟹腿抬头问道。
　　这事他自己肯定没空操办，所以让老高找人联系的内地方面。
　　学校的第一个地点周瑜决定选在黔洲下面的两个落后县。
　　原本周瑜觉得可能会麻烦一点，因为要选地，还要走必要的流程。
　　“派过去的人讲，那边的人听说是港岛警队的高层捐赠，动作很快，一路绿灯督促办成。
　　这件事还上了当地的报纸，电视新闻，现在就连央媒都大肆报道，呐，他们带过来的报纸。”
　　老高把桌上两张报纸往周瑜面前挪了挪。
　　《港岛警司周瑜，两所学校的爱心》
　　《挂念山区儿童的港岛警司---周瑜》
　　剥着螃蟹不方便，周瑜斜头扫了一眼，笑了：“呵，央媒怎么下场了。”
　　“主要是你的身份不一般，警队高层，港岛回归的余温尚在，这样的正面新闻，当然要大书特书了。”老高的政治嗅觉轻易就看出其中的关键。
　　他看向周瑜的眼神带着满意，周瑜是真的好，一点都不贪，要不然以周瑜的手段，想要藏点钱起来，太简单了。
　　而且他都没想到，周瑜居然还有这特长，这赚钱能力简直了，也没看他费什么劲啊。
　　周瑜认真看报纸，怎么说也是头版头条上央媒，一会儿就在报纸上看到了学校的名字，周瑜希望小学。
　　一想到以后有个建筑物用他的名字命名，而且是大字雕刻在墙上，嗯，确实有点爽。
　　学校命名方面，他本来不想用自己的名字，不过对面讲，国家有规定，只要是捐赠，必定用捐赠人的名字作为学校的前缀，那就按规则来。
　　“县里那边专门打来电话，说你捐赠的小学，今天正式破土动工，还邀请你竣工后去剪彩，到时候要不要请个假去接受小朋友献花？”老高玩味道。
　　“考虑一下。”周瑜随意笑笑，至于话么当然也是打趣，他哪有时间专门跑一趟。
　　不过他的目光马上被旁边一张香江报纸吸引。
　　标题《外资借走大量港币，香江金融至暗时刻即将来临》
　　“量子基金又来借钱了？这帮狗东西怎么眼力价这么低的？”周瑜骂了句，银行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写这篇的文或许是真看出了点什么，或许只是夸大其词博取眼球，不管怎么样，事情终归是被他说对了。
　　现在房市开始走跌，股市又在去年十月被重挫一波，现在这一回又借了四百亿出去，回头这都是打响港府的子弹。
　　“站在银行的角度他们肯定乐意借。”
　　老高也看了一眼，没什么意外表情，银行作风向来如此。
　　这时，高妈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碗东西：“云吞面来啦。”
　　“谢谢。”
　　螃蟹又不顶饱，还是得吃点主食垫垫。
　　“聊什么呢？”高妈把面递给周瑜。
　　“聊鳄鱼，迟早让他崩了牙知道痛。”
　　周瑜接过，往云吞面里加了几勺自己熬的辣椒油，拌了拌，汤色顿时泛起红彤彤的诱人色泽，用筷子夹起，嗖的长吸了一口，真香，嗖嗖嗖一口接一口。
　　三两口吃完，拍拍屁股走人。
　　出门开车，周瑜去了中环的证券公司。
　　香江是金融中心，那中环就是香江的金融中心，抬头望去，这条街上，密密麻麻都是证券公司的招牌。
　　周瑜先是到路边公用电话亭打了5个电话，通知记者，好像在这里看到了周瑜的身影，疑似周瑜在炒股，然后选了一家走了进去。
　　打开门就是一片热闹景象，吵吵嚷嚷的跟菜市场一样。
　　虽然股市被重挫，但总有人认为这就是最后一波，触底反弹即将到来。
　　就算不来……它至少也是个短暂的谷底，能够做个短线波段，不得不说韭菜的生命真的顽强。
　　周瑜不会炒股，上辈子也没炒过股，顶多就买个基金当个韭菜预备役，所以对于98年发生的金融风暴，港府和那只大鳄鱼具体怎么个交战法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点，这个决战的时间节点是在8月，而在8月的某一天恒生指数跌倒了6500点，这就足够了。
　　“劳驾，帮我开户。”
　　周瑜把证件递了过去，然后摘下了墨镜。
　　“好的，请……周sir？”接过去的俏脸女经纪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
　　“嘘。”周瑜比了个手势微笑：“小声点。”
　　“明白明白。”俏脸女经济眨着灵动的眼神扫了眼后面的人群，顿时会意。
　　周瑜要保密，那不是应该的么，不过这种只有自己知道秘密的感觉，让她怦然心动，好帅啊。
　　俏脸女经纪满面笑容，低声道：“周sir，我们有vip房，我带你去吧。”
　　“那倒不用，我没多少钱的，你先办，我等等就好。”
　　进去了我还怎么被记者拍到，周瑜靠着台子微笑。
　　现在是3月，离8月还有5个月，今天的买卖周瑜绝对不知道哪只股票会赚钱，但周瑜还是来了。
　　原因就为了一个，赔钱。
　　想要合理赚钱，就得先赔钱。
　　股市有输有赢很正常，从来没输过，也从来没玩过的人，结果8月一次就赚麻了，这会显得很奇怪。
　　但是输多了，结果偶尔赢了一次，哎，这就很能让别人接受。
　　周瑜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消除这种奇怪感，至于通知记者，就是为了让全世界知道，他周瑜炒股赔了钱。
　　“开好了，不知道周sir要往里面转多少钱，我可以帮你操作，当然你也可以自行填单操作。”俏脸女经纪笑的甜甜的。
　　“100万吧，50万做多恒指期货，50万买长江实业的股票。”
　　“啊？”俏脸女经纪看着他微微一愣，瞅了瞅周围心思一定，低声道：“周sir，现在恒指大概率还会跌，你做多很可能要亏的。”
　　俏脸女经纪把她不经意间从金牌经纪那听来的秘密都说了。
　　好人呐，但是这个情，周瑜不能领。
　　周瑜面色一板：“什么会跌，一定会涨！我相信香江的经济。”
　　“……”俏脸女经纪嘴角抽了抽，果然，第一次买股票就敢买期货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脑子都不太好，也不看看其他几个国家的经济崩成什么样了。
　　就连公司的金融大佬都没有信心。
　　她也不管了，笑笑：“那好，周sir，我帮你办理，现在一手期指期货是4.2万，我建议你买12手，剩下钱的可以买入长江实业。”
　　长江实业选的还是很稳妥的，现在市场上最牛的股票是长实和汇丰。
　　利老板身为首富，基本盘很稳，所以女经纪也不说些什么。
　　“才12手啊？”周瑜故意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加倍，直接买200万。”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周sir。”女经纪愕然，周sir这脑子果然与众不同。
　　“不用了，就这样。”周瑜摆摆手，显得很轻松。
　　女经纪微笑，反正警司有钱，赔得起。
　　就在这时，门口处涌进了两波人来，扛着摄像机话筒。
　　“周sir呢？周sir呢？”他们急忙打量人群。
　　周瑜顿时用手挡了挡眼镜，看着女经纪道：“哪来的记者。”
　　“不是我。”女经纪委屈摇头。
　　“尽快办，记得保密。”
　　“嗯嗯。”
　　女经纪忙碌起来，很快，眼尖的记者认出了周瑜，跑了上来笑道：“周sir，你是来买股票的么？你对香江现在的股市怎么看？”
　　周瑜转过身来想了想道：“我看不太懂，但我觉得股市挺有意思的，我准备研究一下。”
　　“那不知道周sir买了什么股票呢？”
　　“还没定，我打算买长江实业看看。”
　　“周sir你是看好长江实业么？”记者眼睛一亮。
　　以周瑜的名气，这新闻播出去，明天长江实业都能升一波。
　　看旁边的散户就知道了，他们看见是周瑜，都围了过来看热闹，有几个心思活的都已经打开了申购界面，找准长江实业，就等周瑜的话出，按下购买按钮了。
　　周瑜自信微笑：“我觉得首富开的公司应该能赚钱吧。”
　　这特么谁不知道？还以为有内幕呢，不过还是有人咬咬牙点了购买按钮。
　　“那不知道周sir打算在什么价位卖出？”记者继续问道。
　　“不是有分红么，为什么要卖？”周瑜一脸疑惑：“拿个十年二十年，每年分钱不好么？”
　　“不是吧，周sir，你打算一直持有？”旁边购买的人瞪眼吐血，然后默默点击卖出。
　　来这里的人哪个想的不是赚快钱，本来还想着借新闻东风炒作一番，这话一出，无了。
　　白亏了个手续费，唉，好像不是，还赚了100来块，购买的人看着屏幕余额美滋滋。
　　“价值投资嘛，本来就应该一直持有，等分红啊。”周瑜不解道：“你们不是这样买股票么？”
　　“周sir，你说的对，你就买了一个长江实业么？”记者才不管这个，反正有新闻就好。
　　“我还买了恒指期货。”周瑜痛快道。
　　“做空？”记者脱口而出，现在这样的人太多了，金融大鳄在空中悬着，很多人就觉得股市即将崩盘。
　　“当然是做多了。”周瑜一本正经：“我相信恒指一定会上去的。”
　　“佩服！”记者举起了大拇指，一脸敬佩神情，“对了，周sir，你第几次炒股。”
　　周瑜笑了笑道：“第一次。”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三个炸弹
　　第二天，周瑜买股票的乐事就上了报。
　　第一次买股票就敢买期指，这得是个狠人，不愧为周sir。
　　股市为了庆祝，还真的升了，这就是最可乐的事情。
　　后面有推手，资本和舆论一起玩了一波抬价，明眼人一眼能看透，果然这种涨幅下午就回去了。
　　倒是长江实业，确实坚挺。
　　一个月后，国际刑警部，周瑜拿着两份报纸从门口走了进来。
　　徐飞跨坐在桌子上，本来在和女文员调侃，看见了就笑道：“周sir，还买股票呐，别买了，留着点钱请我们吃饭嘛。”
　　周瑜最近在炒股的事情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好笑的是，破案水平一流的周sir也在股市折戟沉沙，问起来，反正是没赚钱。
　　“嫌疑人开口了？”周瑜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有收获，不由问道。
　　“当然，那个越楠仔全喷了，上下线都交出来了，人也已经带回来了。”徐飞飘逸的一甩头发，耍帅。
　　“嗯，那就尽快交给律政司。”不大不小的案子，几天就破了。
　　“yes，sir。”
　　周瑜走进办公室，开始处理文件。
　　国际刑警部的工作偶有繁忙，大多时候很轻松，他是警司，也不需要事事躬身。
　　在这工作的意义就是结交各国的刑警部门，为以后升任高层以后，跨国联动提供方便。
　　咚咚咚。
　　“进来。”周瑜说道。
　　“周sir。”文职递了两份档案过来，“都是昨天下班后到今天早上传来的资料。”
　　时区不同，有些国家白天传文件过来，他们这都已经睡着了。
　　有些国家嘛，人家加班，他们也要按时下班不是？比如内地，有两次都是半夜。
　　周瑜打开第一份看了看，泰国的警方传来的消息，他们查到毒王昆青偷渡来了香江，目的是为了探望他那在香江治病的弟弟。
　　现在请求香江警察帮忙，抓到他，送回去。
　　周瑜拿起照片看了看，头发茂密，人长得很粗犷。
　　“医院查了么？”周瑜问道。
　　“没有，因为泰国那边也不知道他弟弟的名字叫什么，资料给的很少。”
　　是有点少，只说看个弟弟……
　　“行，我知道了，叫他们开会。”
　　“yes，sir。”
　　周瑜又详细的浏览一便资料，起身走到了会议室，把照片递了过去：“格格，照片放大。”
　　“昆青，毒王，行踪隐秘，泰国那边一直没掌握他的行踪，虽然资料上没说，但我猜测这次应该是被人出卖，所以那边才能确定来了香江。”
　　“毒王啊，好端端的跑这里来干什么，找相好的？”徐飞看着屏幕嗤笑道。
　　“看他弟弟，他弟弟在这里治病，不过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周瑜说道。
　　“哦~”徐飞点了点头，眼神一闪道：“那就基本能确定，他弟弟一定是身患重症，甚至是濒死状态。”
　　要不然完全可以等到人康复回去嘛。
　　周瑜点头：“嗯，还有什么能分析出来？”
　　“年龄比昆青小。”
　　“要么泰国籍，要么就伪造身份，如果伪造香江的身份，应该是个孤儿。”
　　“这么有钱，应该是在私家病房。”
　　“一人一句，都说的差不多了，做事吧。”周瑜随意道。
　　“yes，sir。”众人起身离开，各自分配寻找的区域。
　　属下好用就是这样，分析能力强，知道该干什么，就算资料少，照样能缩小范围。
　　私家病房，38岁以下，成年人，泰国籍或者本地家属联系不上的孤儿群众，伤势较重。
　　这范围不就很小了么？
　　两个小时后，徐飞电话就来了。
　　“有两家医院的两个人都符合条件。”
　　“那就先蹲着吧，注意对方可能有枪，有消息通知我。”
　　“ok。”
　　……
　　仁爱医院。
　　毒王昆青从车上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三个手下。
　　黑色西装，身材魁梧，但他的面相很平静，甚至于进门上楼对着护士台问话的时候还保持着微笑。
　　从停车到这里的两百米路程，他们随手布置了三个遥控炸弹。
　　几个人拿到房间号走了过去，一个手下就在护士台对面的长凳上坐了下来，装作路人，保持着警戒。
　　两个手下守在门口，装作聊天。
　　徐飞蹲在房间不远处看见了，他不知道炸弹，但是也没动手，因为人还没到，他和护士调笑着，然后给周瑜挂了个电话。
　　5分钟后，周瑜还没来，优先支援的其他队员到了。
　　但这里是医院，人流多，三个刑警不敢动手，只是佯装路人埋伏在一边，通知附近的军装开始疏散医院楼下的人群。
　　很快，昆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神只是一扫，长久的丛林危机感就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私家医院的病患家属和刑警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眨眼，他就锁定了徐飞，他和徐飞的眼神对上了！
　　“警察，别动，昆青！”徐飞当机立断，隔着七八米的距离拔出了枪。
　　昆青确实没动，脸上还浮现着些许的微笑看着徐飞。
　　但是他那三个手下，直接拔出枪以各个方向对准了走廊上的病患和家属。
　　整条走廊皆为人质！
　　随便一颗子弹就会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刑警也不敢开枪。
　　“啊~”尖叫声响起，人群开始跑动。
　　就在这时，一个7，8岁的小女孩从昆青身边的房间跑了出过，一把被昆青抱了起来，他的手下转动枪口，瞄准了女孩。
　　“放开我的孩子！”女孩母亲追了出来，双眼欲裂的大喊。
　　然后被手下用手阻挡开。
　　他们也不敢开枪，开了枪就是不死不休。
　　局面微妙平衡，优势在敌。
　　昆青朝徐飞笑了笑，右手单手抱着女孩，就像抱着自家的孩子一般，从容的朝电梯口走去。
　　手下亦步亦趋，警戒式的跟在后面，进入电梯。
　　多余的人质是没了，只有个电梯里的小女孩，但是包括徐飞在内的三个刑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没人敢开枪。
　　“追！”不用多说，三个坐着旁边电梯下楼。
　　昆青知道后面有警察，前面有军装，但依旧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走向医院门口，面对军装的呐喊理都不理。
　　门口不远处，就是他停着的车，走到车上，就算他赢。
　　“火点，有没有机会？”徐飞举着枪，略歪着头，愤恨的语气问向旁边的刑警。
　　“没有。”杨火点说道。
　　“你外号不是枪神么？”徐飞急怒低沉。
　　没机会可就跑了。
　　“我能解决掉举枪的那个，但是还有两个很可能会直接杀人。”
　　杨火点看着举枪对着小女孩的那个手下，他有把握杀，但是死人的手在经过神经反跳也有可能会开枪，危险系数太高，赌不起。
　　“或许上车的时候，是我们的唯一的机会。”杨火点说道。
　　上车的时候手下和小女孩肯定会分开，徐飞懂了，咬牙切齿：“到时候试试。”
　　昆青打开车门，三个手下护在身后，昆青弯腰，放开了小女孩，还微笑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矮身钻进了车里，目光直视前方，混不在意举枪的刑警。
　　车门关闭，黑色的车窗玻璃慢慢升起。
　　起初的手下还瞄准着小女孩，剩下的两人钻进了车里，这时，砰，杨火点终于开枪，一枪打在了手下的持枪手臂。
　　手下没有还击，果断选择钻进车里。
　　别说手受了伤，就是没受伤，也不敢杀那小女孩，常年的罪犯对犯罪的尺度把握的很好，这一枪只能白受！
　　马上有人拉开小女孩，三个刑警打算追上去，只是就在这时，车里的昆青按了下他左手一直握着的遥控器。
　　轰！
　　门口的绿植大花瓶发生爆炸，四溅的泥土，绿植的残枝漫天飞舞，瓷器的碎片急速掠出，好在门口人员已经被清理过，无人受伤。
　　但是昆青的豪华轿车，也安然无恙的转了个身，朝着医院大门口开去。
　　“追！”
　　不是懊恼的时候，徐飞三人马上上车。
　　住院楼的位置距离医院大门口并不远，只是拐一个弯直行就到。
　　就在拐弯的时候，一辆车突然直愣愣的撞了上来。
　　砰，周瑜到了！
　　车头与车身亲密接触，周瑜开足了马力，强顶着前车的侧身，昆青扭过头来，和驾驶位的周瑜四目相对。
　　紧接着昆青的身体又是一个趔趄，后面的徐飞车辆赶到，也撞了上来。
　　无路可退！
　　没人开枪，对方没拿枪，警察不能开枪，但是装装样子总可以。
　　徐飞三人立马下车，拔枪呼喝。
　　“昆青！下车投降！”
　　车门打开，昆青走了下来，面色依旧平静。
　　他举起手里的遥控器微笑：“刚才的炸弹威力不大，但是这楼里还有两个，也许就能炸死人，你们要试试么？”
　　“王八蛋！”徐飞咬牙喝骂。
　　近在咫尺，甚至对面没人举枪，明明可以抓，但是谁敢试？
　　昆青笑了笑：“让开吧，还有别追了，要不然我不保证待会会不会手滑。”
　　周瑜翻了翻车内的储物盒，拿出个黑色的小盒子，然后打开门下了车，朝他径直走了过去。
　　昆青抬手拿着遥控器摇了摇，笑道：“别靠近。”
　　周瑜在两米外停下脚步问道：“你是泰国来的？”
　　“对。”昆青点头。
　　“山里来的？”
　　“可以这么说。”
　　“难怪了。”周瑜一脸了然的举起手上的小黑盒亮了亮：“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科技很发达，有个东西叫做信号干扰器？没见过吧，送你看看。”
　　周瑜轻轻抛了过去。
　　昆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直愣愣的看着周瑜，然后不信邪似的抬手摁了下去，砰，枪响大拇指直接没了。
　　周瑜果断丢到腰射的枪，两步上前，双手死死控制他想要并拢的剩下四指，不让他并拢，也不让他松开。
　　昆青的三个手下在枪响就果断抬起枪口，想要反击，可现在没了人质，就是三个靶子。
　　砰砰砰，三枪失去战斗力，徐飞嗤笑着从昆青手里夺走遥控器，昆青眼里都能喷出火来。
　　“我还以为你真有干扰器呢？”徐飞哧哧笑笑，然后把地上的干扰器捡了起来：“哇，这什么东西？录音机啊。”
　　“临时我去哪里变个出来？”周瑜翻了个白眼，亲手把昆青拷了起来并安慰道：“不用这么气，要往好处想，你现在就在医院里，这大拇指修一修不一定会漏风，运气还是不错的，。”


第五百七十章 大富豪
　　四个小时后，会议室，组员进入坐下。
　　“羁留病房那已经加强了保卫，我看过了，保证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不过他什么都不肯说。”徐飞往椅子上一躺，喷了半天口水，又来回奔波，累趴了。
　　“爱说不说吧，不说就丢给律政司，让他们研究去，也不能白拿薪水。”
　　反正爆炸的事情证据确凿，说不说的周瑜也不在乎。
　　只不过泰国方面要求送回去的愿望是要落空了，在本地犯了案，肯定要关在本地，关完了，再送回去继续关，无缝对接。
　　“段sir当时说我可是‘你以为律政司的人像你一样白拿薪水啊。’，头，你现在说的可是律政司白拿薪水。”徐飞挤眉弄眼哧哧发笑。
　　两个头话语相冲，可惜，老段不在，要不然更加精彩。
　　“我有说么？你要不问问别人？”周瑜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徐飞顿时看向身边的格格：“呐，你听见了？”
　　“我没有啊。”格格眨着大眼睛无情摇头：“你连个口供都没拿到，头说的是你白拿薪水”。
　　“你无耻啊。”徐飞一脸我算认透你这个人的表情，然后扫向众人。
　　众人摇了摇头，还轻笑。
　　“无耻，无耻，无耻。”徐飞见一个骂一个。
　　“行了，放上去。”啪，周瑜把早上的另一份档案丢到他面前。
　　“世态炎凉啊。”徐飞哀叹着把文件放到投影仪。
　　周瑜转身看着屏幕，站着解说道：“这是内地警方传来的消息，有人购买了一些炸药，雷管，运来了香江，他们怀疑这个人是绰号‘大富豪’的龙志强。”
　　周瑜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众人。
　　大家的眼神里都闪过一丝了然和讶异之色。
　　龙志强没人陌生，他的事迹在座的都听过一些。
　　龙志强曾经在91年启德机场的资金转运中，抢劫了运钞车，劫走价值一亿三千万港币的现钞，他的大富豪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第二年又干了一次，那次留下了线索被抓，被判十五年，不过仅仅关了三年，他老婆就替他上诉，成功无罪释放。
　　抓错人判错案导致他失去三年自由，为此警队还赔了他一笔钱，这件事所有警察都觉得窝囊，简直是耻辱。
　　“我看过他的新闻，这家伙从法庭出来的时候，面对记者使劲欢呼，表现的非常嚣张，原以为他拿了钱要销声匿迹，想不到他又回来了。”
　　队员程展骥思索状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这家伙是个布局高手，心思缜密，虽然没有到密不透风的境地，但是同样的地点，两次成功得手，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躲起来我们没办法，但是既然出来了，那就把他找出来，绳之以法！”
　　“yes，sir。”
　　答应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程展骥思索了会皱眉道：“现在我们的资料就这么多么？”
　　周瑜点点头：“就这么多。”
　　“这也太少了。”徐飞心直口快，其余几人也是盯着照片皱眉为难。
　　龙志强，55年生人，从小混黑社会，16岁就蹲过大牢，堪称人生阅历丰富，估计在牢里都学了不少。
　　而且这个人在内地也有不少案底，内地警方希望，如果抓到人就把人转过去，毕竟香江没有死刑。
　　以前的香江已经让龙子强跑了一次，怎么也不能有第二次。
　　周瑜也知道线索确实少了点，龙志强现在运了炸药过来，肯定是要干一番大事。
　　炸药这种东西，很能挑动警方的神经，一但在闹市区爆炸，那就是天大的新闻。
　　时间紧迫啊。
　　“线索少，不代表无迹可寻，可以从他的目的着手。”
　　周瑜双手抱胸，代入龙志强的角色说到：“我爱钱，所以我不管做什么，回到原点我的目的一定是为了钱。”
　　“钱嘛，无非就是抢劫，绑架，这些项目来钱快，所以我的目标一定会是有大钱的地方，小金铺什么我看不上，风险收益不匹配。”
　　“继续抢运钞车？”
　　做生不如做熟，抢劫是他做过的，所以抢劫的概率比较大，程展骥这么觉得。
　　“抢银行也有可能啊。”徐飞摸着下巴思考状的点头。
　　“绑架好一点吧？”格格道。
　　这样猜起来可能性就太多了，运钞车每天这么多辆来回，银行更是数不清有多少家。
　　就算是绑架，富豪那么多，绑谁都有可能。
　　周瑜看着下面人的一人一嘴直接扣了扣桌子：“可能性都有，时间紧迫，猜的事情就先放一边。
　　展骥，小猫，你们俩跑各大银行，去拿运钞车的资料回来，龙志强想要下手，路线必定空旷，所以10点以后到下午5点前的时间线作为重点研究。”
　　“yes，sir。”
　　周瑜看向杨火点：“火点，徐飞，你们研究下银行附近的出警情况，出警快的不用考虑，探头多的不用考虑，挑选可能下手的目标。”
　　“yes，sir。”
　　“格格，你跟我出去拜访下各大富豪，做事。”
　　“yes，sir。”
　　众人起身离开。
　　周瑜带着格格出门，第一站山顶，利首富家。
　　其实三个可能里，周瑜倾向的肯定是绑架。
　　不管是抢劫运钞车，还是抢劫银行，放在以前可以，放在现在难度太高了，因为有监控。
　　时代不同了，运钞车走的都是大道，想要完成抢劫不被人看到不容易。
　　绑架就不同了，悄咪咪的，打枪的不要，而且老板还一个比一个怕死。
　　起码8成把握，不过没有十成，周瑜也不打算说，一切都保险点好。
　　车上，格格开着车说道：“头，你跟利家认识么？”
　　“不认识。”周瑜摇头。
　　也就跟利家的利泽巨打过一次球，还当着他的面抓了球友，利泽巨看见他不发憷就不错了。
　　“那这门怕是不好进啊。”格格努了努嘴，看了周瑜一眼：“这帮富豪自诩身份，认识的又都是高官，就连助理处长想见他们怕都是要预约。”
　　哪个富豪没几家公司，而且是上市公司，都是大忙人，这么急吼吼的赶过去，说都没提前说一声，格格心想今天很可能会吃闭门羹。
　　“我见处长都没预过约，把话带到就行，厨子保姆门卫，只要是他们家的一员就行，谁跟他们预约啊。”周瑜看着倒退风景懒散道。
　　提醒是当一个警察的义务，回不回来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傲慢付出代价，怪得了谁？
　　……
　　新界，高尔夫球会，利泽巨一身运动装从门口走了出来，司机马上把豪华轿车开了过来。
　　“少爷，去哪？”司机看着后视镜问道。
　　利泽巨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喝了口，拧着瓶盖道：“去公司吧。”
　　“好的。”司机看了眼利泽巨已经闭眼休息，启动了车，平稳的向前开去。
　　两公里外有一个隧道，从球会出发，不管是去公司还是回家，都要经过那里。
　　现在还是上班的点，而且本身这里就是郊区，道路上非常的空旷，偶尔才会有一辆同行的车子经过。
　　利泽巨喜欢打高尔夫，所以这条路司机开的很熟，很平稳。
　　车子进入隧道口，司机看了看，前方一辆车都没有，行驶过半，前方左车道迎面开来了一辆私家车，司机瞟了一眼，不再关注。
　　只是，就在这时，前车突然侧了一下，跑到了右边车道，面对面撞了过来！
　　司机的瞳孔陡然放大，急忙踩下了刹车，咬着牙瞪大眼睛看着与前车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
　　哧，两辆车都停了下来。
　　利泽巨被突兀的刹车弄醒，不满道：“怎么回事？”
　　“可能是酒驾！”司机看着前车一点动静都没有沉声道：“我下去看看。”
　　“嗯。”错不在司机，利泽巨也不好说什么，皱着眉看着前车。
　　司机正解开安全带，眼睛在后视镜上一扫，他们的车子后方，一辆黑色私家车快速驶来，眨眼间就停在了他们的车子后头，形成包夹之势。
　　“少爷，有点不对劲！”司机面色一变，他就是保镖出身，要不然也不会派来给利泽巨当司机。
　　司机边说边马上检查了一遍车门窗，确实全部锁死，这才让他小小的安心了点，这辆车做过加固，没那么容易破开。
　　只是他的眼神很快就是一缩！
　　砰砰，前车，后车打开，4个人走了下来，其中两个人手中，各拖着一把巨大的锤子。
　　这种锤子，电视上锻钢的时候倒是见过。
　　利泽巨面色也变了，不安的直起了身子，一手扶着前面的座椅，眼神不断的扫向两侧。
　　“报警！”司机像是提醒自己一般，马上低喝，拿出手机，面色又是一变，扭头道：“没信号。”
　　是隧道没信号，还是对方使的手段，他根本不知道。
　　利泽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不信邪似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摁下了家里的电话，接不通。
　　对面的人像是看到了他的操作一般，笑了笑。
　　砰！
　　车头一震！
　　龙志强跳上了车，朝着旁边一伸手，接过锤子，双手握住，抬手举起，猛的向下挥去。
　　砰！巨响，车身都跟着狂震。
　　利泽巨的面色先是一喜，加强过的玻璃就是好，没碎。
　　但是紧接着他的面色就是惨白，镜面上，一块圆形白色淤痕如同蜘蛛网般密集扩散，它命不久矣！


第五百七十一章 利老板
　　“我是噩梦，天天都可骚扰你。
　　与你遇着在路途，你莫退避。
　　我是愤怒，分分钟可烧死你。
　　几多虚假的好汉，都睇不起。”
　　前车的车门打开状态，劲爆的音乐声传了出来。
　　车里的人听不见，但是外面的人笑容满面，头还跟着音乐的节奏点着节拍。
　　“我赌1000万，下一下就能砸开，有没有人跟我赌？”
　　龙志强的弟弟龙志飞神采飞扬，笑看大哥砸窗。
　　他年纪不大，28岁。
　　旁边的娇媚女郎兔兔嚼着口香糖说道：“那我赌2000万，还要两下才能砸开。”
　　龙志飞扫了眼，下身的超短白色牛仔，修长大腿，年轻充满弹性。
　　上身红色吊带，不仅露出了事业线，也露出了黑色的弧形花边，极具诱人。
　　可惜，是大哥的女人。
　　“博士，你说几下？”龙志飞不服的偏头问道。
　　文质彬彬的博士推了推眼睛，看着玻璃专注道：“两下吧。”
　　砰！锤子再次落到玻璃镜面，确实没碎。
　　“2000万哦。”兔兔挑了挑眉，娇笑。
　　“我又没说跟你赌。”龙志飞拉着脸轻声不满道。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双锐利深沉的眼睛，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惧怕，哪怕这个人是他大哥。
　　龙志强扭过头来沉声道：“是你自己提出的赌局，你就要遵守承诺，我们做事，讲规矩，这次从你的份额里扣2000万出来给兔兔。”
　　声音不容置疑。
　　“哦。”龙志飞心在滴血。
　　龙志强扭回头就看见车里的司机举着一把枪对准了他。
　　利家的保镖，有持枪证的！
　　龙志强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抬手，砰！
　　第三锤，镜面粉碎！
　　龙志强像扒拉垃圾一般，用锤子扒拉着碎玻璃，然后蹲了下来，对着司机道：“我们求财，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如果你开了枪，你们都得死，我说清楚了么？”
　　司机捏着枪，几次想开枪，但是眼神看见另外站着的几个人就下不去决心，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去。
　　“你们不要伤害少爷。”
　　龙志强点点头，看着后排的利泽巨道：“我说了，我们是求财，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帮你？”
　　嗖，通道头，有车开了过来，有减速观看，但是最终还是一闪而过。
　　龙志强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果警察来，大家都不好办。”
　　“我下来。”利泽巨咬牙，这个时候没有更多的选择。
　　开门下车，然后被龙志飞带上了前面的私家车。
　　龙志强从车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对司机讲：“交代你两件事，第一，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老板，让他在家里按时接听电话，第二，千万不要报警，免得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麻烦你把话带到，谢谢。”
　　下了车的司机面色很沉，但是果断点头。
　　龙志强努嘴点了下头，伸出手：“车钥匙和手机给我，我需要一些时间离开，不介意吧？”
　　非常小心，这样一来，司机根本没可能立即报警，等到能报警的时候，劫匪的车子都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
　　司机只能乖乖照做。
　　龙志强笑着转身上车，嗖嗖，两辆车飞快驶离。
　　司机拔腿狂奔。
　　……
　　滴滴。
　　周瑜摁了摁大铁门的门铃。
　　不愧是首富的豪宅，占地500多平方米，光围墙就有三米高。
　　腾，密闭大门中央，一块铁片移开，露出了一个壮年男子的脑袋，打量了他们一下，微微一愣：“周sir？”
　　好好的大门，搞的跟牢门一样，狱警给重型犯人送餐也是移铁片，再配上高墙……
　　周瑜微抿了下嘴笑，照程序出示证件道：“国际刑警，有事找你们老板。”
　　“请稍等。”
　　铁片合上，铁门的小门马上被打开。
　　格格的嘴巴都成了o型，据她办案的经验，这些富豪人家神烦警察打扰，一是本身不犯事不怕事，二是总要彰显下富豪的脾气，结果这么容易就进去了？
　　“老板可能在休息，周sir稍微等一下，我问一下。”
　　“请便。”
　　保镖马上拿起对讲机询问。
　　周瑜趁机也观察了下首富的豪宅，四层高的城堡造型，宅院的墙壁到处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一种中世纪欧式宫廷风的感觉。
　　傍山而建，房子后面都是葱绿密集的树木，至于豪宅内，青青草坪，修整得体。
　　果然华丽。
　　以后考虑买一套。
　　格格也在看，嘴里没说什么，但是眼神里很明显的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观察的时间保镖已经拿到了回复，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周sir，我带你们过去。”
　　“好的，谢谢。”
　　三个人进门，在客厅，周瑜见到了利老板，戴着副黑色方框眼睛，笑容满面，头发有点秃。
　　“周sir可是稀客。”利老板伸出了手：“前些日子我看报纸，说你买了长江实业的股票，为此还升了两个点，我代表股民可得谢谢你。”
　　周瑜和他握了下道：“这是利老板你经营的好，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周sir，请坐，还有这位madam，怎么称呼？”
　　“叫我格格就行。”
　　“格格，好名字，阿香，上茶。”
　　沙发上，利老板笑着问：“周sir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么？”
　　周瑜把可能有绑匪的情况说了一遍。
　　利老板眼神低垂，稍微想了下道：“也就是说周sir现在也不确定他会袭击的对象是谁咯？”
　　周瑜点头，神情严肃道：“从概率上来讲，肯定是在几个顶级富豪上来选，91年他的胃口就是一亿三了，总不能到现在为了几千万忙活吧？利老板你说呢？”
　　利老板点了点头，绑匪肯定要现金，能在几个小时内拿出起码一亿多的富豪全香江都没几个……大概二三十个吧，不算拆借。
　　别看有些人身价高，那都是股票还有不动产，和现金完全是两码事。
　　表面光鲜，暗地里欠债累累的人多的是。
　　如果不止一亿多，那这样的人就更少了，龙志强的目标肯定是几大富豪。
　　他笃定。
　　“那周sir希望我们怎么做？”利老板问道。
　　“加强保卫，如果真不幸被选中，我希望不管是谁，都能第一时间通知警方。”
　　这也是周瑜选择利老板的原因，一家一家跑太麻烦，而且让利老板去打电话通知下，肯定比他自己去要好使。
　　“好的，那我知道了，我会增派人手。”
　　保镖对利老板这种人物来说就是小钱，既然危险，每个家庭成员多加十几个，小意思。
　　叮铃铃，叮铃铃，家里的座机响起起来。
　　利老板对着周瑜歉意的一笑，随手接了起来：“喂。”
　　“老板，二公子被绑架了!”
　　司机跑了很远，终于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他不敢拦车借电话，借了肯定要当面打，他怕消息泄露。
　　“什么？”利老板勃然变色脱口而出，眼神不自觉的看了周瑜一眼，正好和周瑜对上。
　　“他说会给你打电话，还让你一定不能报警，要不然就会撕票！”司机急促的说道。
　　利老板顿了顿，好好的想了一会，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处理！你5分钟再打给我。”
　　啪，电话挂掉，利老板对着周瑜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周sir，公司有点业务出了问题，我得马上去书房处理一下，要失陪了。”
　　“哦，没事，反正该说的也说了，希望利老板能早点帮我向其他人通知一声。”
　　“我会的。”
　　“那告辞了。”
　　周瑜和格格起身离开。
　　利老板强颜欢笑送到门口，马上返身坐会沙发旁，焦急的等着电话再响。
　　他刚才特意说了，5分钟。
　　要不是怕周瑜怀疑事情处理的太快，他都想说一分钟。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比约定的早了一点点。
　　“喂。”利老板瞬间拿起，沉着声道：“怎么回事，你马上仔仔细细说一遍。”
　　“利老板在等电话？”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音。
　　利老板心中一沉，他家里的电话很保密，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有了猜测。
　　“你是谁？”
　　龙志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利老板难道猜不到我是谁么？”
　　“你想怎么样？你别伤害他，条件可以谈。”
　　身为首富，除去刚知道消息的震惊，这一刻，他已经静下心来，儿子必须要救。
　　“爽快，不过电话里谈显不出诚意，高尔夫球场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是哪一家。”
　　龙志强说的话非常隐晦，能点明，但是全程不带关键信息。
　　“可以，什么时候。”利老板连忙问道。
　　“时间还早，就现在吧，我在球场门口等你，我也想和利老板打一场高尔夫球。”
　　“好，我马上过去。”
　　“等你。”
　　嘟嘟，利老板把听筒慢慢的放下，表情木然。
　　龙志强甚至没留下一句威胁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对面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急躁，但以他识人的本事，更能听出其中的威胁之意。
　　光明正大要见你，不怕你报警，因为你不敢！
　　他…确实不敢，要不然刚才就不会让周瑜走。
　　周瑜是很强，要不然他就不会见周瑜，以他的地位说句大实话，警司算什么东西？多了去了。
　　他见周瑜看中的就是周瑜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后面的能力！
　　他也相信周瑜迟早能抓到龙志强，但是…现在被绑架的可是他儿子啊。


第五百七十二章 首富与悍匪
　　“你觉不觉得这利老板的表现有点奇怪？”
　　回去的车上，周瑜靠着窗户，想着利老板的神情变化。
　　“你说那个电话啊？”格格斜了他一眼，思索了下说道：“还好吧……”
　　如果今天是见一个嫌疑人，接电话那时的震惊表情肯定有问题，但人家是大老板，一个表情能说明什么？阶级差距，体会不能。
　　“他不是说是公司上的事么？可能是出了什么负面新闻？”
　　格格也没多想，随口说道：“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就算他真有事，不报案，警察也不能做什么。”
　　“嗯…”周瑜应了声，他是有点怀疑，一个集团的掌权者出现这样的表情，不能算正常。
　　但当时的表情，利老板很快又恢复平静，电话内容也听不出更多的东西，可判断的信息实在太少。
　　思索了会，稳妥起见，周瑜还是拿起电话给利家座机打了个电话，准备在规劝几句，电话一会儿就接通。
　　“喂，你好，找哪位？”女保姆的声音。
　　“你好，我是周瑜，刚从你们家出来，利老板有空么，有几句话我忘了说了。”
　　“哦，老爷已经出去了，麻烦你晚点再打来吧。”
　　“好，再会。”
　　周瑜收了手机，耸了耸肩：“居然已经出去了。”
　　“大老板一天天的忙不是很正常么，我们没吃闭门羹已经算托你周sir的面子了。”格格笑笑。
　　“算了，先回去吧。”周瑜也不想了。
　　进门这件事上，利老板确实给面子了，谈话上来看，合作意愿也很强。
　　但是绑架案和别的案子不同，如果对方不报警，警方绝对不能强行介入。
　　因为这里牵涉到一个被绑架者的性命问题，一但警方介入，对方撕票了，算谁的？
　　人家会怒火冲天的指着办案的人骂：“我tm谁要你救了？几千万我给不起么？现在我儿子死了，你拿什么赔我儿子的命！”
　　仇恨转移，无能狂怒，别说是个大富豪家庭，能量通天……就算是个小市民，都能把办案的人骂到悲愤自绝，道理就这么简单。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很多国家都发生过的事实，对面家庭不理解，上司也会骂你多管闲事自讨苦吃，被骂辞职的都有。
　　警察也难做啊，爱咋咋地吧，周瑜也不想触这眉头。
　　……
　　新界，高尔夫球会，停车场。
　　车里的利老板端坐，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很想一个人来，因为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一个人免得对方误会，尽一切可能防止对面撕票。
　　但是他手抖，而且确实很久没自己开车了，别儿子没救出来，自己还撞车出了车祸，那就玩完了。
　　“阿豹，30分钟后我没有出来，打我电话。”利老板对司机兼保镖说道。
　　“是，老板。”
　　利老板下了车，独自一个人往球会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斜对面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陡然走下来一个人来。
　　龙志强！
　　周瑜给他看过这个人的照片。
　　唯一的区别就是今天的龙志强穿着运动服，戴了一顶没有顶的白色鸭舌帽。
　　利老板瞳孔一缩，脚步顿住。
　　龙志强就站在车边，狐疑的看着他的神情问道：“你认识我？”
　　原本他是打算尾随到了门口再表明身份，两个人一起进去打球，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不对劲，对方不应该知道是他做的绑架。
　　龙志强很敏锐。
　　利老板思路急转，沉声道：“我以前看过你抢劫运钞车的新闻，我猜应该是你。”
　　“哦~”龙志强恍然般的点头，轻笑了声：“走吧。”
　　利老板松了口气，被他知道有警察接触过，那还能有好？
　　好在没起疑。
　　他跟着龙志强一起走，总体上还落后了半步，龙志强龙行虎步，他多少有点紧张的迈不开腿。
　　下午四点多的球会门口很安静。
　　“是那两个警察告诉你的吧？”龙志强淡笑道。
　　利老板感觉全身发毛，面部的惊骇人情再也遮盖不住，龙志强肯定早就在监视！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撒谎了，这样不好。”
　　“是是是，但是我没有报警，我把他们赶走了。”利老板深怕他误会。
　　龙志强拍了拍他的肩背，继续往前走：“我没有会员卡，你应该能搞定的吧？”
　　“能。”回过神来，额头泛汗的利老板赶忙快走两步。
　　搞定卡，10分钟后，两个人就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草坪。
　　“这里没有人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儿子？”利老板憋不住了。
　　这十分钟，龙志强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太压抑。
　　“15亿！”龙志强对着白球虚挥。
　　“那你要保证，我儿子不能有任何损伤，如果不成，我这辈子什么也不干，专找你一个人！”利老板严肃道。
　　龙志强扭头看向利老板，忽的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还个价。”
　　“我要我儿子安全无虞。”利老板板着脸。
　　龙志强望着他，嘴巴咧的越来越大，甚至开心的拍了下大腿，有钱的是真有钱，有那么一瞬间就连他都觉得，是不是有点要少了？
　　不过他不想节外生枝，扭身一挥杆，白球起飞，转身豪气道：“你给钱，我保证不动你儿子！”
　　“怎么把钱给你？”
　　“15亿旧钞，不连号，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来取。”
　　“好，我马上去筹集。”利老板转身就想走。
　　他又不是来打球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毛病，一个电话说完的事，非得把他约到这里来。
　　“不着急。”
　　龙志强心满意足的笑着，走到他面前，拉下了红色外套拉链。
　　利老板目瞪口呆，炸弹！腰间围着一圈雷管炸弹！
　　给自己身上绑炸弹，真特么疯子。
　　“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报警，一但我发现警察的踪迹，这就是你儿子的下场。”
　　龙志强把腰间的捆绑带解了下来，随手往身后抛去。
　　轰！惊天的炸响响起，青草纷飞，落地变的焦黄，好好的草坪留下一个黑色的坑面。
　　利老板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刚才怀疑是假的想法未尝没有。
　　然后他就是勃然变色：“你让我不要报警，你自己搞这一出？你是不是疯了？”
　　都爆炸了，这能瞒得过谁？
　　龙志强笑笑：“几个警察，你利老板还搞不定？长点记性，明天记得听电话。”
　　利老板眉头紧皱呆立原地，龙志强直行，徒留狂笑背影。
　　……
　　新界高尔夫球场爆炸的事，自然有当地的重案组负责，不归周瑜管，周瑜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间新闻了。
　　“昨日傍晚，新界高尔夫球场发生爆炸，现场无人伤亡，具体原因警方尚在调查之中，本报记者……”
　　“爆炸，还是高尔夫球场，觉不觉得有猫腻？”
　　办公室的几个人聚齐在一起，看着老旧电视机上的画面讨论。
　　现在所有人对炸药，雷管这些事情都很敏感。
　　“挖矿都挖到高尔夫球场里了？”徐飞古怪的笑着挑眉。
　　“如果不是挖矿，炸药又还能干嘛呢？”程展骥抱胸摸下巴，低声喃喃。
　　徐飞说的不是胡话，高尔夫球场，除了挖矿，没有任何地方能跟爆炸产生关系。
　　可要说爆炸是为了人，偏偏又没人受伤。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不通。
　　“头，你猜猜看这件事有什么古怪？”徐飞问向一边的周瑜。
　　“我还需要猜？”
　　周瑜拿起电话直接问，聊了一会就表情微微愕然。
　　“什么情况？”手下好奇。
　　周瑜微皱着眉收了手机：“调查的人说，还真跟利老板有关系。”
　　“他被绑架了？”徐飞惊呼。
　　“你什么脑子？”周瑜翻了个白眼。
　　“他这样的人就算被绑架了，新闻不放多正常。”徐飞笑笑。
　　“据会所的职员讲，他去过，而且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带着帽子模样他倒没看的很清楚……这个人我猜可能真的是龙志强。”
　　周瑜思索状。
　　“没监控么？”
　　“只有门口有一个，不过那个刚好坏了，还在修。”
　　“坏了？”
　　“哦~，有人不想我们知道。”徐飞挑眉轻笑。
　　关键时候坏摄像头，这套路不新鲜。
　　程展骥严肃脸，分析道：“如果我们假定这个人是龙志强，那他就是已经实施了绑架，在和利老板谈判，那爆炸的目的是什么？利老板不肯，在恐吓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恐吓的手段很多，刀啊，枪啊，足够了。
　　“还有示威！警队抓了又放还赔钱，让这个人在江湖上名声大振，他很狂！这是在像警队示威！这是在宣告他的到来！”
　　“我认同头的说法。”格格接口道：
　　“龙志强和普通的匪徒不一样，一般的匪徒就为了求财。
　　但是这个人，他就像是要做天下第一字号的悍匪，做所有悍匪的精神领袖一般，必须狂，必须站到山顶上去，他不允许自己默默无闻。”
　　“精神追求？”程展骥恍然般的点点头。
　　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又狂又傲的悍匪形象，再配上卷宗照片，龙志强在他心中的形象瞬间立体了起来。
　　“什么精神追求，我看他就是脑子坏掉了，拿了钱跑路，我们到明年都不会知道，非得整的惊天动地，整个一白痴加弱智，还没我家的旺财聪明。”
　　徐飞一脸鄙夷。


第五百七十三章 计划与变化
　　“话不能这么说，你要是抓到了，那他就是白痴加弱智。但你要是没有抓到……”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那你就是白痴加弱智…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白痴加弱智。”
　　“我是站着的。”徐飞微笑。
　　程展骥拉过来一张凳子，格格一脚踹向他的小腿后面，噗通，徐飞坐下了。
　　徐飞：“……”
　　格格哧哧笑笑：“这一波，龙志强不仅想捞钱，还想踩着整个警队扬他的名，简直是贼胆包天啊。”
　　“关键他有成功的几率。”程展骥凝神分析道：“他绑架的是利老板的家人，利老板的威力多大大家都清楚。
　　事实上来讲，在现在这一刻，利老板和龙志强才是队友，和我们不是。”
　　在香江，这些有钱人的威力太大，一哥都得注意影响，新界那边已经被施了压了。
　　周瑜刚才打电话，对方就明说，爆炸这件事，最近几天不会有调查进展公布。
　　“有钱人都不想我们查，我们还查不查？”徐飞问道。
　　“当然不查了，小心儿子死了怪你啊，你这么多黑历史，分分钟把你开革出警队。”
　　利老板既然自己还露过面，那被绑架的是谁就不难猜了，他没老婆，只可能是儿子。
　　“要查也得事后查，起码等人放了。”
　　几个人都是这个意思，谁也不想承受无妄之灾，哪怕谁都知道现在查要好查的多。
　　“肯定要查啊，等他们交易完成你再想找，你去哪里找？”周瑜扫过众人：“查，必须查，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周瑜发了话所有人一改前言，开始想办法。
　　“挺难，又不能跟踪，又不能窃听。”徐飞努着嘴点头思索道：“我们顶多就可以在山下找个地方蹲着，山上肯定不能去，山下也得藏的好点。”
　　“交易时间不知道，蹲守是唯一的办法，但是我们怎么知道龙志强在哪辆车里呢？”程展骥问道。
　　上山的车辆有不少，很多车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人。
　　“办法还是可以想的，去会议室。”
　　周瑜带头大步进入，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我们现在只知道利老板家有人被绑架，那我们就要确认几件事，第一，利老板调动的资金走向，有没有在大批量调动钱，调动去了哪里？”
　　大概率是调动回它的别墅，但这件事需要确定，避免扑了一场空。
　　“小猫，这点你去问各大银行。”
　　“yes，sir。”
　　“确认了地点，下一步就是时间，时间我们不知道，也没办法知道，只能靠蹲。
　　所以你们分成三组，各自蹲守下山后的各个路口，如果有发现对方下山，交叉跟踪。
　　前提人质安全第一，宁愿放弃，也不能暴露。”
　　“yes，sir。”
　　蹲这一招大家都明白，难点还是在确认车辆，如何确定哪辆车是劫匪的车。
　　他们不能上山，拿不到利家发生的事，利老板那边肯定不会给消息，因为人还没放。
　　“接下来也是最难的一点，分析！”
　　周瑜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不管是银行，还是其他的财务公司，利家拿来的钱肯定是一箱箱的，而不是像古惑仔那样的一麻袋一麻袋。”
　　“因为他们要点数嘛。”徐飞插嘴道。
　　周瑜点头：“对，龙志强抢劫，要了多少不知道，但我想抢个首富，3个亿不过分吧？”
　　“不过份，可能还少了点，我抢就直接要个20亿。”徐飞嘿嘿笑。
　　多了现金也不好筹措啊。
　　周瑜轻笑：“抢答题，100万港币，面额全部1000，重多少？”
　　“这个我真知道，3公斤不到点。”徐飞举手：“我当古惑仔的时候称过。”
　　“那一个亿就是300公斤，三个亿就是900公斤，再多点，那就超过一吨了。”
　　程展骥若有所思，眼睛一亮：“轮胎！上下山的轮胎高度肯定不一样，带这么多钱，轮胎一定会被压瘪。”
　　“省省吧，车速那么快，盯着轮胎我怕我会眼花。”徐飞撇嘴，这个差距车辆动的时候，不一定能观察出来。
　　“算是个方向吧。”周瑜鼓励了句：“现在我们就是没有线索，任何可能都不能放弃。
　　重点是带这么多钱，私家车不合适，他很可能会用面包车。”
　　“面包车！”有人眼睛发亮，有点懂周瑜的意思了，上山的全是老板家庭，豪车多，但面包车，真不算多。
　　周瑜一笑：“龙志强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钱在哪里。
　　所以我们只要盯紧了运钱的车，这龙志强就迟早会靠过来。”
　　“明白了，那我们先去蹲着。”
　　宜早不宜迟，众人蠢蠢欲动，特别是程展骥，他觉得轮胎法肯定有用，再加上面包车，简直一下就能锁定目标。
　　“还有一件事要办。”周瑜叫住他们：“格格，你去监控中心拿一份前两天的录像带回来，昨天的和前天的。”
　　“你是觉得他们事先踩过点？”格格脱口而出。
　　“那倒也不是，踩不踩过的现在说这个也没用，我是想，你去看录像，把前两天上山的面包车找出来…”
　　“嗷，明白了，排除法！”格格点头。
　　上山的面包车肯定有，老板家的保姆车之类的，或者干脆是拉盆栽的，找出来盯梢的时候去重，减少工作量。
　　周瑜打了个响指：“做事。”
　　“yes，sir。”
　　“切记，人质安全第一，各位大哥大姐，我这么做，承担的压力可不小，别给我捅娄子。”周瑜用玩笑的语气告诫道。
　　众人发笑：“yes，sir。”
　　下了楼，分三辆车，两辆先去找各自的资料，一辆先去盯梢。
　　车上徐飞眨巴嘴道：“这头还真不一样啊，这样的案子都敢接。”
　　“他是做实事的人。”杨火点开着车，面无表情。
　　谁都知道这种案子很麻烦，不接最多犯人跑，抓不到人的案子多了，能愿意冒险担责的能有几个？
　　“他这样，我们好做事。”程展骥微笑的打开笔记本电脑敲击起来。
　　哪个下属不希望有个扛得住的上司，有些上司不甩锅属下就阿弥陀佛了。
　　……
　　傍晚，一辆红色保时捷，一辆面包车开到了利家门口，滴滴了两下，大门打开迎了进去。
　　紧接着便是一箱箱装满钱的手提箱被保镖搬进了面包车里，塞满了整辆车。
　　利老板站在家门口板着脸，一言不发，8个保镖站于各处，面无表情。
　　龙志强随机抽了一箱出来，打开看见码的整整齐齐的钞票便是狂笑。
　　随便对着一叠钱，大拇指在钞票纸张上从下往上滑过，唰唰唰的声音别样动听。
　　利老板深吸一口气道：“我是个讲信用的人，我希望你也是。”
　　龙志强丢下钱，转过身道：“我，大富豪，今天答应你，以后，不碰你利家任何一个人，说到做到。”
　　利老板听见这话就知道对方不准备撕票了，轻松了些说道：“抢劫绑架毕竟不是正行，风险太高，你现在有了15亿，打算做些什么？”
　　龙志强觉得这话有点意思，轻笑问道：“有什么好介绍？”
　　“不如你买我们集团的股票，只要买10个亿，我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利老板表情诚恳道。
　　龙志强哧哧哧发笑，伸手猛的拉下面包车后车门，发出啪的一声，大声豪气道：“好，下半辈子，我只买你的股票！走了。”
　　龙志强转身跨上红色保时捷。
　　“我儿子呢？什么时候放？”利老板走下台阶快追两步。
　　龙志强戴上马哈镜笑道：“我到家，他就到家，不见！”
　　嗖，红色的漂亮转身，保时捷疾驰下山。
　　鬓角的头发向后吹去，龙志强闭着眼肆意享受车速带起的狂风。
　　兔兔嘴角带着轻笑，嚼着口香糖开着车，眼神不时在道路两旁瞟过。
　　既然做了爆炸，警察肯定能猜出点东西，现在才是真正的游戏开始，好玩。
　　“倒是挺干净啊，好像没人跟踪。”车子开到了山下的路，兔兔笑道。
　　龙志强嗯了一声：“他儿子还在我们手里，不敢动的。”
　　“那多没意思？”兔兔娇笑。
　　“应该这是这辆，跟上去。”程展骥心里兴奋，表情依旧沉稳。
　　开过的红色保时捷他们没关注，后面慢速的面包车他们盯上了。
　　上山的时候这两辆车就在一起，哪怕知道里面可能是一伙的，他们的目标还是选择面包车。
　　车胎略瘪，加面包车，一切都符合逻辑猜测。
　　也没错，确实就是这辆。
　　车子又开过了两条街，兔兔不停的打量着后视镜，很安全，没发现什么异常。
　　龙志强拿起手机打了出去：“你们后面有问题么？”
　　“暂时没发现。”龙志飞说道。
　　“小心点，注意观察。”
　　“我很小心的啦，一直盯着。”龙志飞笑道。
　　“嗯，那就按原计划行动。”龙志强沉声道。
　　“我觉得不必了吧，哥，废那么多事干嘛？”
　　“闭嘴！”
　　“……”
　　龙志强挂掉电话，又打了出去：“博士，我们还有三公里到达。”
　　“明白，我这已经准备好了。”
　　“ok，按计划来。”
　　后面的车上，杨火点不疾不徐的跟着面包车，距离拉的很远，选择让他开车就是因为他心稳手稳。
　　“还有一公里，前面是个隧道，全场1.3公里，出去后1.8公里外三岔路口。”程展骥看着电脑里的地图实实汇报路况。
　　“好。”杨火点听在心里，计算要提下速，要不然容易跟丢。
　　车子进入隧道，外界光源忽暗，面包车还在视野内，半程后，面包车出了隧道口，杨火点脚踩油门提速。
　　就在这时，隧道口，一辆大卡迎面而来，突然转向斜停，整个前进路口全部被挡！
　　大卡上跳下个人来，转身离开！


第五百七十四章 是不太成熟
　　哧----
　　犁地般的急刹！
　　杨火点的脚已经踩死了汽车刹车，然而砰的一声，车头还是亲吻了前车的屁股。
　　三人身体一震前倾，同时心里渐缓下来，还好还好，撞的不严重，然后砰的一声，砰砰砰，连环追尾。
　　整个隧道里的车辆歪七扭八的排列，状况有点惨。
　　跟丢了！
　　所有人心里都布上一层阴影，这一去，想再找到几乎不可能了。
　　不甘的滋味蔓延，徐飞挥拳狠狠的砸了下前车座。
　　“妈的！”
　　“下车，先离开。”很可能还会有追尾事故，杨火点解开安全带，几个人下车。
　　都是老司机，反应都不慢，一辆辆车里都有人走了下来。
　　杨火点身后的第三辆车上，传来哭喊声：“老婆，老婆！救命啊！”
　　三个人对视一眼，走了过去，车辆后座上，瘫躺着一个孕妇，肚子很大，表情惊慌痛苦伴随着哀嚎，下身血液不断流出。
　　“我去移车，你给头打电话，你叫救护车。”说完杨火点就朝大卡奋力奔跑。
　　“头，我们跟丢了……”程展骥低沉汇报。
　　办公室，接到电话的周瑜随手拿起本空的文件本喝道：“等什么救护车等到什么时候！如果家属没有意见，征用一辆车，直接送去医院。”
　　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身为警察，警察的身份就要用到极致。
　　“yes，sir。”
　　“说一下他们的行车路线。”
　　听着手机里的汇报，周瑜唰唰唰的写下几个道路名，然后挂了电话。
　　龙志强跑了。
　　贪心谁都有一点，周瑜也有。
　　能借着交易的东风，顺势把人抓了，这是最好的结果，省时省力，现在这贪心是贪不了了。
　　跟踪的三人说有九成的把握没有被发现，剩下的一成…因为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卡车，他们也不敢打包票。
　　不过周瑜选择相信他们的水平，说没有就没有，那就是这个龙志强本身就有这么一出设计。
　　球会时意外的猖狂，脱钩时却又十分谨慎，跟个精神分裂似的。
　　周瑜拿起电话打给杜文：“阿杜，帮我找两辆车，一辆红色保时捷，车牌hg7388，一辆银色面包车，车牌pd7351……”
　　周瑜看了下手表继续说道：“3分钟前，在大老山隧道口离开，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批出来的车辆，另外还有个下车的人，看看这个人上了哪辆车，有消息call我，要快！”
　　“收到。”电话那头，杜文朝着办公室摸鱼的众人就是一嗓子：“所有人干活了！周sir的任务，大老山隧道，红色保时捷，找到了周sir请大餐，桑拿按摩一条龙。”
　　“哇呜~”几声嗷嗷的狼嚎，电脑前众人椅子一转忙碌起来，直接侵入…不对，是抽查监控中心的运转情况。
　　查小宝还有心思拆了根五毛钱的棒棒糖，塞进了嘴里，手指开始在键盘跳舞。
　　凡有接触，必留痕迹，看似所有线索被一卡车拦截全部干断了，实则并没有。
　　车流被干断了倒是真的。
　　周瑜能想象路面上会出现这样一幕，别的车都在匀速，甚至加速离开撞车现场，但是会有一辆车，不得不停下来接人，或者在前方停下来等人，然后再一起离开。
　　此时这辆车肯定会在车流的最后方。
　　再加上一辆拉风的红色保时捷，骚气的像个活靶子。
　　带着至少一吨的钱，就算他还能飙到100公里每小时，3分钟，也就开出去5公里。
　　让杜文找一下监控，这辆车应该不难找。
　　两分钟后，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迅速拿起电话。
　　“找到了，刚出公路，现在拐入多石街。”杜文说道。
　　“很好，继续跟，盯紧了。”周瑜兴奋的一砸桌。
　　门外，格格准备敲门的手顿了顿，和陈小猫一对眼，眼神里闪过莫名的意味。
　　老大发火了！
　　陈小猫挤眉弄眼一偏头，两个人还是选择暂避锋芒。
　　到了格格办公室，陈小猫苦笑道：“喂，这怎么办？”
　　出任务的三个人自知罪孽深重，让他们来探听下情报，看看周瑜的反应大不大，接电话的时候，周瑜的口气可不太好。
　　“我哪知道。”格格翻了个白眼，摸出跟雪茄抽着：“人跟丢了，这还上哪找……你不看看这个案子哪来的？内地来的。”
　　格格使了个颜色，着重强调：“如果算军火案子，这案子就该交给o记军火组跟，如果算抢劫，那也是o记有组织犯罪，跟我们国际刑警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这案子是专门来找周sir的？”陈小猫定睛问道。
　　“要不然呢？”格格若有若无的笑。
　　陈小猫恍然般的点头：“难怪了，我说奇奇怪怪的，原来人家认准的就是周瑜的名头。”
　　“要是周sir还在o记，这案子一准就去了o记，绝对不会来我们这里。”格格吐出口烟气：“你算算周sir的年龄，你觉得他能不能干一届一哥？”
　　“能。”虽然一哥距离远了点，但陈小猫还是点点头应声。
　　“就是啊。”格格一拉脸：“然后内地交办的案子，周sir没有完成，你觉得内地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周sir能力不足？以后一哥要内地同意的，他不发火才怪了。”
　　陈小猫呵呵的摇头苦笑，一屁股坐了下来：“完了，老好人都发火了，这世界没救了，我还是去找我的犬子小姐吧。”
　　“出息。”格格一脸鄙夷，然后也皱了皱眉头，抽了口眼，愁苦道：
　　“我听说内地那边现在在严厉打击这种两地犯罪团伙，这帮人闹不好就是上了必抓榜。”
　　以前是没机会，就算抓了想移交犯人鬼佬也不会同意，但现在过了97，事情就好办多了，严打就这样开始。
　　“这次丢了，不说一哥那么远，光说出去我们自己都丢脸。”格格又是一口烟。
　　能来当国际刑警的谁没有两把刷子？就算没有…自认肯定是有的。
　　“你越说我越觉得后果严重，不行，我先打个打个电话，让他们躲两天。”陈小猫神色严肃的拿出了手机。
　　“别装了，烦不烦。”格格哧的一声，翻了个白眼，幼稚。
　　陈小猫笑嘻嘻的又收回，神情变的认真，想了想道：“这帮人现在脱了钩，我们想要找确实有点难，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我们可以从赃物下手。”
　　“你说钱？大飞？”格格思路一转领悟。
　　这么多的钱，想要带回内地，并不容易，具体重量还不知道，但粗粗估算也起码有一吨，再加上人，小快艇肯定不行，要上就是大飞。
　　大飞就是大型快艇，5，6个马达，光发动机就要上百万。
　　一个马达300匹马力，5个马达1500匹，然而一辆重型卡车的马力也才500匹。
　　马达多，自然速度快。
　　用的人嘛，自然是走私跑船的了。
　　陈小猫一点头：“大飞确实有可能，而且大飞造假太贵，有大飞的没几家，我们可以找人盯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接触。”
　　“好办法。”格格点头：“水陆把他封掉，让他不能偷渡回去。陆路关口那边，让边防出手严查携带大量物资的人。空运就更简单了，机场直接封护照，下发通缉令。
　　这样水陆空三路全封，逼他留在香江，下一步就该是地下钱庄了。”
　　“对。”陈小猫打了个响指：“他没地方去，钱又太显眼，只能把钱处理掉，这样就可以轻装简从的偷渡回去，势必找地下钱庄洗钱。”
　　“钱庄数量可不少。”格格皱眉。
　　地下钱庄哪都有，而且打击都打击不完，小一点的夫妻店就能搞。
　　夫妻，再算上亲眷，一拉就是几十个人，每个人几张银行卡，几百上千万就通过上百张银行卡转出去了，每张卡数额都不大，银行都查不到。
　　就算龙志强要洗的钱多，找大点规模的就是了，这样的钱庄香江也有不少。
　　“是不好查，尽力吧，我们如果能大致查到龙志强这帮人去的地方，然后找附近的地下钱庄，或许能查到点线索。”
　　“也是，总比没有好，那就做吧，叫那三个人别回来了，去商业罪案调查科拿点资料。”
　　洗钱跟商业罪案牢牢不可分割，接触的地下钱庄总会有一些。
　　咚咚咚。
　　“进来。”格格扭头说道。
　　周瑜打开门，一看两人都在里面：“我说怎么你办公室没人，躲这偷懒呢。”
　　“我没有，跟格格聊案情呢。”
　　陈小猫顿时面色一苦起身，赶紧否认，现在的周瑜眉头不能触，他不想死。
　　格格身体也不由得一紧，拿着小雪茄的手都无处安放，严肃道：“头，我们正在想办法追踪。”
　　“追踪？说说看。”周瑜饶有兴趣的走了进去，在沙发坐下。
　　格格就把两人刚刚商讨的方案说了一遍。
　　“并不是太成熟，刚刚开始讨论。”陈小猫补充道，主要是他看周瑜表情没什么变化，于是就有些不淡定了。
　　不应该柳暗花明的惊喜么？这方案不行么？
　　周瑜点点头：“是不太成熟，等你们找到黄花菜都凉了，走吧，人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两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精密计划
　　“怎么找到的？”陈小猫跟着走，满心好奇。
　　论方法，他和格格讨论的这个方案可以说很全很全了。
　　虽然在实际实践上，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甚至是唯一的一个办法。
　　想要找到，就算顺利，没个两天的时间也不可能有收获。
　　跑部门要时间，敲打走私的要时间，调查地下钱庄更要时间。
　　“很难么？多用科技啊。”周瑜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不解道：“我在资讯系统部花了这么多心血，这么多人力物力推进的监控系统，你们都不知道用的？”
　　“……”两人对眼，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头，你监控跟到了？”陈小猫问。
　　“对啊。”周瑜理所当然的点头。
　　“这么快？”陈小猫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啊。”周瑜点头，不明白他们在纠结什么。
　　“这么配合？”
　　“为什么不配合？”
　　“……”
　　格格轻笑了声：“我明白了，我们有我们的误区，头有头的误区。”
　　“什么意思？”周瑜问道。
　　陈小猫默默说道：“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可能像你一样那么顺利操作。”
　　周瑜一怔，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
　　“就是啊。”陈小猫一拍手：“我们要监控，那就得叫上司联系当地的监控中心，先联系好，我们再过去查看，这一套流程下来，至少一个小时。
　　这还没完，一个小时开出去多少路，有多少个路口，会不会有人中途下了车，会不会中途换了车，我们都要确认。
　　几个小时下来，等追到人，人早跑了。
　　这还是运气好，运气不好，中途监控一断，我们又得从断的地方挨个查找，查个一天，人都到内地了。
　　像你的三分钟，我们根本不可能，光请上司打个电话都不止三分钟。”
　　是这样，周瑜点点头，他有一堆的帮手，手下确实没有。
　　周瑜拍了拍陈小猫的肩膀，一本正经道：“说到底，还是你混的不行，要不然我怎么可以呢？”
　　“谢谢你提醒我。”陈小猫微笑。
　　格格发笑：“头，也不能每个人像你一样，要不然凭什么你是头呢？”
　　“这马屁拍的不错，再接再厉。”
　　周瑜灵光一闪道：“你们的说法倒是提醒了我一点，或许连龙志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被我们追上。”
　　“那肯定啊，他这种几进宫的人，警察的手段到底怎么样，他其实清楚的很。”
　　陈小猫笃定的点头：“他绝对跟我想的一样，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时间，甚至还不如我。”
　　周瑜微笑转身：“走吧，先去布置。”
　　现在有了情报，几个人都心情大好。
　　医院里，手术室门口，三个人还在愁眉不展，神情非常严肃。
　　本可以回来的，但探听周sir是否大发雷霆的电话又没来，孕妇又在手术中，他们索性等一等，心里有着一些期待，希望救的人能母子平安。
　　警局那要真有急事，也一定会打电话叫他们。
　　徐飞掂了掂手机，摇头叹气：“完了，到现在都没个报信电话，肯定是还在挨骂。”
　　“不会，周sir表现的不是那种人。”程展骥说完看了看表：“要骂也就顶多骂两句，你刚才打完这都有十分钟了。”
　　“不是骂格格会不给我电话？”徐飞一脸不信。
　　“可能被拉去分析了吧。”杨火点说道。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这案子为什么会到周瑜这里，大家心里都有些猜测。
　　而周sir的做法也确实如此，明知一贯的做法是不跟踪，也还是让他们跟了，肯定轻易不会放弃，想到这徐飞也不吭声了。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格格报信的电话一直没来，大家也不急了，心思都放在了手术间紧闭的大门。
　　时间有点久了，越久越不安全，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走廊很安静，除了满手是血的丈夫在对面失神的等待，时而传出喃喃声，别的声音没有。
　　咔嚓，手术室门打开。
　　四个大男人顿时起身，徐飞一马当先，看向医生。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一脸疲惫。
　　“不是。”徐飞摇头。
　　“那你站这么近？”
　　“是我，是我。”丈夫看着医生，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如同等待宣判。
　　“母女平安，5斤7两。”医生面无表情。
　　顿时，如同注入生命一般，丈夫的脸颊带上了潮红，憋了半天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谢谢，谢谢，谢谢……”
　　“没事，待会会送出来，产妇失血比较多，注意产后看护，有情况即使叫护士。”
　　“谢谢，谢谢，医生…”丈夫絮叨的又追问产妇的具体情况，医生也很耐心的回答了几个问题。
　　等到医生径直走了，男子回头，想要感谢一番救命恩人，才发现，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走了。
　　废旧停车场。
　　龙志强一行人正在忙活换车，一箱箱的钱正从面包车上，搬到新的面包车上。
　　而这样的面包车有两辆。
　　“这十箱你们带走。”龙志强指着原车里的钱说了句：“我先走，待会目的地汇合。”
　　几个人没什么奇怪，行动之前，龙志强已经说过。
　　为了防止警察追查大飞，每个人只带两箱钱回去，剩下钱全部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来拿，今晚必须离开香江。
　　而龙志强藏钱向来一个人藏，就连弟弟都不会让他知道。
　　他们把剩下的十箱钱搬上了还有辆面包车，所有人上车走人。
　　原地，留下了一辆面包车，和一辆偷来的红色保时捷。
　　两个小时后，大浦工业村，一处民居。
　　早就找好的临时落脚点，这里偏僻，一路行来探头少。
　　一行人从已经换了一辆的面包车上搬着装钱的银色箱子下来，人手两提，上了楼。
　　“哇哦。”龙志飞一脚蹦到沙发上，酸爽的嚎叫了声，脸露兴奋之色。
　　五个人，大哥拿4成，剩下4人平分，也有2.25亿，爽死了。
　　去妈港赌一把，找几个异域风情玩到嗨爆。
　　“发叔，去把车开走，再把新车开过去，中间用步行，避着点监控，下个地点汇合。”龙志强沉稳的吩咐。
　　“好。”一个年纪颇大的矮个老头应了声出门。
　　大肚子，廉价衣裤，衣领子都被洗的发卷。
　　他就是这个团队的第五人，毫不起眼的人物，一个计程车司机。
　　开卡车，侦查利泽巨动向的都是他，毕竟，谁会怀疑一个长相敦厚老实的计程车司机呢。
　　“换装，快点。”龙志强喝道。
　　几个人马上拿出屋里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裤子，全身换掉，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了几个款式不同的行李箱，人手一个。
　　接着便是把所有的钱转移到行李箱里，再用衣服盖住，摇身一变，所有人变成了观光旅行团成员。
　　兔兔拿出化妆材料，精细在众人的面部做起了伪装。
　　龙志强喝着矿泉水，眼神对着房间的众人扫了过去，一个团伙，每个人都要有用，
　　博士计算路线，风险，采购最新型通讯设备，破解警方线路。
　　发叔作为司机侦查，运输。
　　兔兔化妆，开车，色诱。
　　唯有弟弟是真的白痴，只知道花钱，做个炸弹都做不好，下次要考虑招个炸弹高手，以防万一。
　　“抓紧时间吃饭，吃完我们连夜就走。”龙志强说道。
　　“不用了吧，路上我们买一点吃就行了。”龙志飞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面包就犯恶心，有钱谁吃这个啊。
　　龙志强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向龙志飞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
　　啪。
　　“做个炸弹都做不好。”
　　啪。
　　“还挑三拣四。”
　　啪。
　　“再招个人要承受多少风险？”
　　啪。
　　“除了赌钱玩女人你还会干什么？”
　　啪。
　　龙志飞直接给干懵了，躲都不敢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打了别打了。”兔兔等让扇完才拉住他的手，轻笑道：“打红了化妆不好画。”
　　龙志强沉下气，“赶紧吃！十分钟，吃完就走。”
　　房间里几个人沉默不语，龙志飞觉得委屈，但博士和兔兔心知肚明，这就是一场戏。
　　龙志飞最没用，但分的钱一分没少，这几巴掌就是龙志强扇了给他们出气用的，5巴掌，2.25亿。
　　默默吃饭，十分钟后，所有人提着行李箱离开，步行。
　　避着摄像头，走出村子，又走了一段路，来了一辆计程车，几个人直接上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开车的人就是发叔。
　　20分钟后，车子进入新界的一处写字楼停车场，发叔作为计程车司机，放下客人，收了钱正常离开，表现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随后，发叔开车到通往内地的口岸，车子就停在口岸附近停车场，人正常过关，过了关后再次开上一辆当地的计程车开始等待。
　　停车场的众人再次换车，最后到达真正的落脚点，新界，元朗工业村。
　　从这里出发去海边，十分钟就能到，海的对面，就是内地的海岸线，而发叔的计程车也会在约定的时间出现在那里。
　　一是为了接应，避免逗留引人注意。
　　二是为了监视内地警方的行动，避免意外遭遇。
　　房间里，龙志强收起了联系蛇头的电话，看着还站着的几人说道：“都休息一下，还有5个小时，12点准时出发。”


第五百七十六章 落网
　　斜对面的民居内。
　　陈小猫在窗边放下望远镜感慨：“这家伙是真的能跑，这总是最后一个点了吧？”
　　“应该是，距离海边很近了。”格格点头。
　　一路跟来是真的不容易，还什么查地下钱庄，对方压根就没想换钱，直接就是选择跑。
　　不带钱大飞都不用，四个人加起来才几百斤，随便一艘小快艇就过去了。
　　现在想起来真惊险，对手太狡猾，要不是有周sir的远程天眼一路照顾，绝对会被甩掉。
　　陈小猫眼神一闪，笑了笑道：“头，你说有没有可能在我们部门也建立一个监控中心，直接能够拉取到别的区域监控信息的那种？”
　　“行啊。”周瑜一口答应。
　　“真的？”陈小猫简直不敢相信，他就随口一提啊。
　　“当然是真的。”周瑜点头，一本正经道：“别的区我收一亿五，给你打个8折，一亿二，什么时候打钱？”
　　“……呵呵呵呵，你当我没说。”陈小猫讪笑。
　　“哧，别的区出了那么多钱，就这么容易给你看了，你爸是一哥啊？出了问题算谁的？”
　　所有区域监控一体，隐私就是个难关，光这点单独区域就不可能放权出去，更别说还有权力边界的问题。
　　“你就说新界警方办一个案子，结果行踪被发现了，追查到监控中心，本来就自家的人查查就行，整合以后呢？
　　所有有监控的部门都得查，包括你国际刑警，你觉得合适么？”周瑜补充道。
　　“不合适。”徐飞摇头。
　　懂了，牵扯太大了，再说了对方来查，国际刑警就给他查了？不说影响正常业务，面子还要不要了？
　　确实不合适。
　　“好好盯着！”
　　“yes，sir。”
　　周瑜扭身看向这间老屋的房主，一个精神健烁的阿婆，和煦道：“阿婆，我们现在是在抓坏人，临时征用下你的房子，回头政府会有补偿给你的，打扰了。”
　　阿婆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用不用，那才几个钱，我不缺钱。”
　　“……谢谢你帮忙。”周瑜微笑。
　　“你是周sir吧，我电视上看见过你的新闻，我听说你最近在买股票啊？长江实业对吧？巧了，我也买了点，你对后面走势怎么看？”
　　阿婆兴致很高，搬了把凳子给周瑜就想唠嗑。
　　相请不如偶遇，周瑜笑呵呵的和她攀谈起来。
　　顺便给对岸发了条准备短信，收起手机，周瑜随口问道。
　　“阿婆，长江实业不错的，你买了多少啊？”
　　“哦~，也没多少，一千七。”
　　“百万？”
　　“是啊，你说我要不要再买点？”
　　“这个…阿婆，我这种一两百万的小散可不敢给你提建议。”
　　……
　　对面房间，四个人都在客厅，除了上厕所，谁都不能离开视线。
　　10点45，龙志强口袋里的手机闹铃震动了下，他睁开眼起身，沉声道：“准备出发。”
　　兔兔和博士很快睁开眼，一脸平静。
　　龙志飞倒是晃了晃脑袋，嘶溜一下擦了下口水，茫然道：“这么快12点了？”
　　兔兔没忍住好笑的抿起一个弧度，说12点就12点，相信你哥的话，真特么白痴。
　　这要不是龙志强罩着，这种货色出来混，三个小时就能被人骗的清洁溜溜。
　　还真能睡觉，她没睡，她相信博士也一定没睡。
　　龙志飞看了下手表疑惑的问：“不是才10点45么？哥，你表是不是坏了？”
　　龙志强冷眼看了他一眼，“出发。”
　　“是才10点45啊，兔兔，我表坏了么？你那几点？”龙志飞凑过去问。
　　“对，是你表坏了。”兔兔微笑，步伐紧跟。
　　一行人下了楼，临近11点，这个工业村已经陷入无边的黑暗，只有头上的点点月光提供着光亮。
　　元朗工业村本就是90年代才发展完成，本就落后别的园区，又因为地形偏远，只有冷门行业在此设厂，紧接着又发生内地开放，制造业愈加日落西山。
　　所以这里开局就巅峰，到了现在人迹亦相当罕至。
　　龙志强探头向外，果然，街道上别说是行人，整条街亮的灯都只有四五户，除了老住户，其他的基本都拆迁搬走了。
　　靠拆迁发财的倒是不少，不过没有抢劫快。
　　“注意点行人，只要发现有人一定有问题。”他低声喝道。
　　这个点，一个人都不该出现。
　　“嗯。”博士和兔兔轻嗯。
　　月光下4个人脚步轻健，为了避免响动提着行李箱行走，好在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海边。
　　龙志强眯着眼探头朝四周仔细张望，再次检索了一番，还竖起耳朵倾听了下有没有异样的声音，最终稍稍呼出一口气。
　　他看了下表，耐心的等了一会，11点整，凝望海面。
　　海面上，一道圆形光亮分毫不差的闪过，时间极端，如果不细看，只会以为自己眼花。
　　紧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龙志强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很快回以信号，得，得，得，得得。
　　两分钟后，漆黑的水面被划开，犹如幽灵船一般，一位30多岁的艇王操着快艇出现在面前。
　　“才三天啊，你们就回来了？”艇王调笑，眼神扫过他们的箱子：“呦呵，看来收获不小。”
　　“别问那么多。”龙志强把早就准备好的40万摁到他怀里，顺带还白了他一眼，沉声道：“开船吧。”
　　“得嘞。”艇王笑嘻嘻的把钱丢进舵盘下的黑色旅行袋，他就是好奇，但他也不馋。
　　“坐稳了！”
　　快艇一个弧线转弯，如同没有重量般，在水面上移速飘逸，朝对岸开去。
　　一点点路，就收40万，10万一个人头，贵是贵了点，但贵也有贵的道理，相比于其他人，龙志强还是宁愿相信他，确实快。
　　龙志强眼神鹰隼般的在海面上飘过，这是最危险的一段路，只要过了这一段路，一上岸就彻底安全了。
　　寂静的黑夜，速度加持之下海风狂啸，船身一抖一抖跳动，终于！陆地出现。
　　眨眼间，快艇一个流线漂移，横停在陆地不远处。
　　“老板，旅途愉快。”艇王笑容满满。
　　龙志强也有了心情，调侃道：“几分钟就收40万，以后世界首富给你当算了。”
　　“强哥，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像你这么阔绰的老板啊。”
　　“再联络。”
　　不是聊天的地，龙志强带头纷纷跳上岸，裤脚湿了点，但是无所谓。
　　一行人静悄悄的蹲下，观察了下环境，然后快步向外走去，直到看见计程车和车里张望的人，所有人彻底放下了心，快走两步上车。
　　“妈呀，可算回来了。”龙志飞瘫倒样的吐了吐舌头，表现的像条要中暑的狗。
　　“回来就好啦。”司机发叔轻笑。
　　“发叔，回家。”龙志强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有惊无险，安全到家。
　　郊区一栋别墅，几个人啥也不说了，在餐吧先拿出一瓶红酒倒上。
　　“干杯！”微甜的口感伴随着果木香味流进喉咙。
　　龙志飞放下杯子兴奋道：“不行，我得先看看我可爱的钱。”
　　找到自己的箱子，打开就是满满的千元大钞。
　　“哈哈哈哈。”龙志飞抓起两把狂笑。
　　博士和兔兔靠在桌边看着他这傻样也是轻笑，虽然不待见他，但到底是安全了。
　　“为我们的成功干一杯。”
　　“干杯！”
　　叮，玻璃杯的轻鸣，博士喝了口酒看向龙志强：“人该放了，再关别饿死了。”
　　龙志飞听到这话便神气活现的站了起来，调笑道：“哪那么容易饿死，我在那家伙面前吊了跟绳，绑了块面包，他要使劲伸着舌头舔，怎么也能舔个两天两夜。
　　说的我都饿了，发叔我们去买点宵夜来，吃那破面包吃的我差点噎死。”
　　“嗷。”
　　“等等。”
　　龙志强叫住他们，拿出手机给利老板的手机发了个地址，然后把电话卡拿了出来，折成两瓣，递过去道：“路上分开扔。”
　　博士瞥了一眼嫌弃，但没有说话。
　　……
　　香江海岸边。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回来了，回来了。”
　　“谢谢。”
　　周瑜挂了再次打出，“王厅，人质安全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等我好消息！”
　　“祝成功！”
　　“一定。”
　　深夜，匍匐在别墅旁的干警蹲的更低了。
　　20分钟后，买外卖的小车终于回来，龙志飞拎着两大袋的炒菜下车，发叔也是一样，堪称满载而归。
　　身后，四个蹑手蹑脚的身影靠近，迅猛出手，扼向两人的嘴唇，眨眼间，只剩下轻轻的呜呜声，双眼全是惊恐。
　　紧接着二十几名干警门窗同时破入，屋内酒杯落地，三人惊诧愕然的表情还未褪去，全部被按倒在地。
　　40岁出头的王厅黑脸进门，厉声道：“龙志强，躲了这么久，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不可能，不可能！”龙志强被摁趴在地上，眉头紧皱低喝，猛的抬起头道：“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他想了全部的过程，死都没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就算是出问题，也应该在香江，绝不会是在内地被抓。香江都没出问题，内地更不可能！
　　“想知道？”王厅低头问道。
　　“想！”龙志强果断道，这个时候，脸面算什么，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下次才不会出错。
　　王厅微笑：“想不明白就慢慢想，离挨枪子还有段时间，不着急。”
　　龙志强愕然，不甘。
　　王厅面色一黑挥手：“带走！”


第五百七十七章 有钱
　　“周sir，谢谢你啊，大获成功啊！”
　　王厅出了门就给周瑜挂了电话过去，喜气溢于言表。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这里子弹少，就只能麻烦王厅多费点事了。”
　　“哈哈哈哈，绝对少不了，这么多案子，他这颗子弹是吃定了。我先去忙，回头你过来，我请你吃饭，聊表心意。”
　　“那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几句话后，周瑜笑着收了手机，看了眼黑乎乎的江面出了口气，转身道：“走吧。”
　　第二天，国际刑警部，利老板在保镖的陪同下亲自登门拜访。
　　“通知你来，就是让你来领钱的，呐，都在这里了，尽快拿走。”
　　周瑜对着墙角随手一指，一个个银色的箱子随意的放在墙边。
　　办公室的其他人知道这是钱以后，心惊胆战，12亿啊！
　　就这么跟垃圾一样放在办公室里，这好嘛？周sir是不是太信任我们了？
　　我现在买张机票，拎两箱钱走还来不来得及？
　　周瑜还真觉得这些是垃圾，又不是自己的，放这占地方。
　　“我是真没想到这些钱还能回来。”利老板看着这些箱子有些感慨，随后眼神看向周瑜，认真道：“周sir，抱歉，其实我……”
　　“唉。”周瑜抬手打断他，无非就是说些我该早些找你的话。
　　“为了儿子，你有你的顾虑，我能理解，拿走就行。”
　　利老板顿了顿，吸了口气，抿了抿嘴道：“谢谢。”
　　“你儿子怎么样？”周瑜问道：“如果有受伤，还是要报案的。”
　　利老板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受了点惊吓，医生说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
　　一个人呆在密闭的货柜里，被绑在凳子上一动也不能动，整整30个小时，可想而知，中间会发生多少让人崩溃的事。
　　心理问题确实很难解决。
　　周瑜想了想道：“教你个办法，到时候庭审的时候，你可以让他去看看，以你家的本事应该不难办吧，也不失为一个解恨的办法。”
　　“有道理，我会好好考虑的。”
　　利老板思索下觉得这个倒是个办法，恨意消了，别的事情随着时间也就淡化了。
　　他想的更多，甚至于枪决现场也可以去看看，不过这个得问下心理医生。
　　“填表，领钱，没事就走吧。”周瑜弹弹手，转身走人。
　　“周sir稍等，我想捐一个亿给你的部门。”利老板说道。
　　周瑜脚步一顿，转身微笑：“这么大方？”
　　“失而复得，一个亿不多，我还赚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有后顾之忧。”利老板微笑。
　　龙志强在内地被抓，绝对出不来，利老板这点信心还是有的，确实没了后顾之忧。
　　周瑜看着他想了想道：“要不一亿五吧，这里缺个监控中心，刚好你儿子的事监控派上了大用，你该知道这其中的价值，能帮上不少人。”
　　利老板朝办公室扫了圈，轻笑道：“既然要换设备，那干脆我出两亿，多出的5000万，顺便把桌桌椅椅也换了。”
　　反正他也不差钱，难得有个大户，这还是周瑜第一次遇到捐钱的，于是周瑜点点头：“感谢利老板的慷慨，那真要谢谢你了，回头我让公共关系科给你出份报道。”
　　我又不是为了报道…利老板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笑道：“好，那就周sir安排。”
　　旁边竖起耳朵偷听的文员已经听傻了，几个人对视一眼，目瞪口呆！
　　捐钱啊！你搁这玩拍卖呢？还一口一个加价，有这样捐钱的么？
　　长见识了，真长见识了，说出去都没人信，抬价的人是警司，捐钱的人还乐呵呵，妈呀。
　　“有空的话就现在吧，我打个电话让她们过来？”周瑜说道。
　　“可以，速战速决，不耽误你处理别的案子。”利老板微笑。
　　“ok，你们先处理下钱，完事那边会议室坐一下，我去打电话。”
　　“好的。”
　　周瑜转身走向办公室，利老板开始指挥手下搬钱，首先就是先数2亿出来。
　　最近的师奶扭过头看向一边的姐妹，攥紧拳头兴奋道。
　　“太帅了，周sir不仅办案牛逼，连做人都霸气。就算是总警司看见这利老板，那也巴不得多攀谈几句，拉上关系，结果周sir直接赶人。”
　　师奶云淡风轻脸，学着周瑜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弹弹手：“填表，领钱，没事就走吧。”
　　“哈哈哈，骚包，别浪了，还是惦记你的新桌子吧。”
　　5000万啊，能把整个办公室来回刷到包浆，桌椅板凳办公用品全部换最新，还得是顶级的！
　　对小文员来说，落到手里的实惠，那才是真的实惠。
　　周瑜回到办公室，先给梁紫薇打了个电话，人家出了两亿的血，该给报道就要给报道，这也是一种倾向性的表现，希望能带个好头。
　　梁紫薇一听这个采访值2亿，大受震撼，屁颠屁颠的就准备出发。
　　至于监控的事，周瑜其实狮子大张口了，又不用新装监控，只是要个授权罢了，完全用不了一亿五那么多。
　　难得反而是打通线路的事情，但他来办，想来问题不大，砸钱嘛，给得起。
　　第一家李文斌的港岛总区，李文斌被曾向荣祸害的，现在还是个穷鬼。
　　“喂，李sir，我周瑜，要钱么？”
　　李文斌很是沉默了下，默然道：“……你想贿赂我？”
　　“是啊，要不要受个贿。”周瑜轻笑。
　　“你想干什么，直接说。”李文斌不陪周瑜演。
　　“监控的使用权，你别着急拒绝，条件是当警司级别要求协助的时候，可以临时查看你们区域的监控。
　　双方警司授权开启，保证监控数据安全，授权软件我让电脑部做一个，授权结束监控直接关闭。
　　这样就省去了跑来跑去的中途时间，全面提高办案效率。”
　　李文斌听懂了，直接问道：“你准备给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钱？”周瑜轻笑反问。
　　李文斌想了想说道：“阿瑜，我怎么也要个500万吧，你也知道当时确实花了挺多的。”
　　虽然不是他在任花的，可也没差，现在还在填坑呢。
　　至于500万，李文斌知道自己狮子大开口了，周瑜既然准备做这个，就不可能只要他一个区，5个区下来就是2500万，一个国际刑警部肯定拿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底价200万，5家就是1000万，刑警部估计还得去一哥那哭哭鼻子凑一凑。
　　“我给你1000万。”
　　“多少？！”李文斌那头直接拍了桌子，声音都高了8度。
　　“1000万。”周瑜轻笑的重复了一遍。
　　这李文斌经历了什么？当个助理处长怎么越当越回去了，几百万，抠抠搜搜的，小家子气。
　　“你马上打钱！我现在就给你接通！”李文斌急吼吼。
　　“行，我周瑜什么时候赖过账？李sir，你那是什么情况，1000万，至于么？”
　　“1000万至于吗？你小子现在可真是……”
　　李文斌声音突然断了，脸色微沉，想岔了啊！
　　周瑜在哪哪缺过钱，他刚才怎么会以为国际刑警部没钱呢？完了，亏了，要少了啊。
　　想到这，李文斌气闷：“阿瑜，等你国际刑警结束，有没有兴趣来我这？”
　　“帮你找钱啊？”周瑜哧哧笑了，一听就知道李文斌在打什么鬼主意。
　　“刑事总部副主管，等你到年限，直接给你当主管。”李文斌二话不说直接开价。
　　嗯，周瑜努嘴点头，价码不算低，一个总区的刑事一把手…刑事总部主管就是高级警司。
　　罪案调查组，情报组，监察支援组，防止罪案办事处，反三合会组，特别职务队。
　　囊括所有刑事案件。
　　“我考虑一下。”周瑜笑嘻嘻。
　　李文斌无奈，这特么的，别人上赶着要，周瑜求都难求。
　　算了，好处先捞。
　　“1000万，对了，你发什么财了？”李文斌对这个也好奇：“我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值钱的大案子啊？”
　　被你听说了还有好？要不然我干嘛现在打给你……“小财，小财，回头就给你送过去，1000万现金，我还要联系其他几家，先挂了啊。”
　　啪，周瑜挂断，都是老油条，话不能多说。
　　接着下一家。
　　周瑜一家家打过去，直接甩钱，每家一千万授权费。
　　白送的钱，进展的非常顺利，没有一家不乐意，而且都是遇到地主家傻儿子的既视感，事情很快办成。
　　只是人人都有好奇心，都想知道周瑜这钱哪来的，国际刑警部有多少钱，谁还能猜不出来似的。
　　猜不出来也能看报表啊，每年每个部门发多少经费都是有数的。
　　通通微笑婉拒。
　　这就5000万没了，杜文那边给个100万支援下软件开发，200万支援电脑部部门经费，关系要打好，剩下的200万，装一下国际刑警部的监控中心配套加换一下桌椅板凳，完事。
　　也就花了5500，还有一亿四千五呢，花不完啊。
　　真愁。
　　周瑜走出门去，看了眼办公室欢声笑语的文员，说道：“你们帮我个忙，跑一趟，每个总区去个人，带上1000万，让助理处长签字，人我已经给你们联系好了。”
　　“1000万？yes，sir。”虽然有些不解，但周sir的命令执行就完了。
　　“对了。”周瑜准备返回的脚步一顿，严肃道：“必须写收条，条上这么写，某某总区同意与国际刑警部实现监控共享，双方谈妥以1000万作为授权费，即日生效。”
　　“要助理处长的亲笔签名，并且盖上总区的章，明不明白？”
　　“yes，sir，不过周sir，直接出文件不行么？”
　　“那倒不用，文件太正式，这种授权警方内部还要用钱传出去不好看，打个条就行。”
　　“明白了。”
　　“现在就去。”
　　“yes，sir。”
　　周瑜这才放心的回办公室，必须速战速决，要不然明天新闻播出了，2亿，怕不得把这帮穷逼看傻了，闹不好就得耍赖，特别是李文斌。
　　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签了名盖了章，怎么也得要点脸，赚钱容易么。


第五百七十八章 赔钱计划破产了
　　第二天，报纸面世了。
　　2亿！
　　摄人心魄！
　　广大市民看着报纸纷纷流下羡慕的口水，真特么有钱，王八犊子！
　　为什么这个王八不是我？
　　采访利老板的新闻其实说的很含蓄，因为要配合内地警方那边的办案流程，有些牵出萝卜带出泥的事情还在调查之中，所以具体的案件并没有说。
　　没有事情，没有人名，只有五个字，国际刑警部。
　　起初看到报纸的市民有点懵，是利老板国外的什么油田，房产公司被抢了？
　　然后有细心的人发现。
　　“周瑜周sir不就是调去了国际刑警部不么？”
　　“哦，这就难怪了。”
　　众人顿时了然，不用猜了，肯定又是周sir出手了，不过这次警方没有公布，估计不是破案，而是阻止了罪案，保护了利老板的财产，所以利老板花钱感谢一番。
　　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猜的也八九不离十吧。
　　李文斌看到报纸气的胸疼，艹！臭小子！难怪这么大方，500变1000。
　　还是想少了！
　　利老板的报纸里清清楚楚说了，听说有些部门的监控设施不好，其中的一亿五千万就是专门用来援助这方面建设。
　　那5家分一分就是每一家3000万啊，3000万啊!
　　李文斌一大早办公室都没去，看到报纸转道就去了国际刑警部。
　　今天他不打算要脸了，脸哪有钱香，怎么也再要个1000出来，于是他选择沉着脸进门，比较好要钱。
　　推开周瑜办公室的门，然后就看见了同样沉着脸的老叶。
　　李文斌：“……”
　　老叶：“……”
　　“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早？”李文斌问道。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老叶答。
　　“……”
　　“……”
　　“两个人都黑着脸不太合适，瞒不过他。”李文斌说道。
　　“一个人黑脸也瞒不过他。”老叶补充。
　　“……”
　　“……”
　　“那小子人呢？”李文斌问道。
　　办公室只有老叶独坐沙发。
　　“看来我们会来也没瞒过他。”老叶答。
　　“……”
　　“……”
　　“等！”李文斌走过去，沉着脸看着老叶的大屁股道：“挪过去点。”
　　“你非要跟我挤啊？那边不是有座位？”
　　周瑜的办公室虽然没总部的豪华，一个多人沙发还是有的。
　　“两个人在一起比较有压迫感。”
　　“有道理。”老叶想了想，挪了下屁股。
　　李文斌大马金刀一坐，继续沉着脸。
　　这一沉就是一个小时。
　　超过上班点大半个小时了……
　　“他不会不来了吧？”李文斌皱眉。
　　“有可能。”老叶失笑。
　　咚咚咚，门被打开，格格拉着门把手，面对两位助理处长讪笑：“两位大sir，周sir今天请假了。”
　　老叶哧哧发笑：“我就说这小子能猜到。”
　　李文斌叹了口气，无奈的笑：“太聪明了，故意躲我们。”
　　格格嘿嘿一笑：“不过周sir说了，在桌上留了东西给两位大sir。”
　　“哦？”老叶眼睛一亮。
　　李文斌就果断多了，直接起身走到桌子前，上面有一本档案本摆在正中央，凭直觉拿起打开一看，一张字条出现。
　　上面写着：“桌子下面有箱子，一箱500万。”
　　李文斌赶紧绕道桌后，四个银色的手提箱摆在这里，平时不觉得，现在看起来非常耀眼。
　　“我们拿一箱还是两箱？”李文斌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两箱了，除了我们会来，你看别人好意思来么？”老叶发笑，毫不在意的拿起两个箱子，舒坦。
　　潜台词，能拉的下脸的就我们两个呗……李文斌面不改色的拿起：“他不当警察也饿不死，还能改行去算命，走了。”
　　“一起走，一起走。”老叶呵呵笑着跟上。
　　“两位大sir慢走。”
　　格格微笑相送，每个大sir左手一个箱子，右手一个箱子，银光闪闪，这画面真美。
　　“头，你太厉害了，把两个大sir治理的服服帖帖。”等人一出门，格格立马打电话报信。
　　真服了，没见过大sir登门，面都不露，还能把人弄得高高兴兴送走的。
　　“呵呵，走了就行。”
　　上赶着不是买卖，自己拿那就得欠他一份人情。
　　“都已经走了你回不回来，还是还会有别人来？”格格问道。
　　箱子都被拿光了，再来人他可对付不了。
　　“不回来，sir忙着呢，有急事再call我。”
　　周瑜挂了电话，夹起最后一个虾饺皇放进嘴里，付了钱，驱车赶往股票行。
　　赔钱计划又该进行了，他现在才投入了200万卖房赚的钱，还有工资奖金要投进去呢，这笔钱还有500多万。
　　当警察真赚钱，警司更赚，他现在一个月保底薪水就有十万多，这都不算补贴和破案奖金。
　　不过一个从不炒股的人，一次性投入全部身家炒股票，多少显得有些怪异。
　　所以周瑜要多次来，次次加注，最后多次赔钱，直到8月一把梭哈，那赚了就显得非常正常。
　　周瑜坚持不懈的看好股市，香江谁不知道？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
　　待会再叫一次记者，继续让他们传播。
　　周瑜停好车，走进交易大厅。
　　几个工作人员已经上班了，但现在还没到开市时间，所以炒股的大妈大爷还没来，大厅显得很空旷。
　　只有心急的几个股民在那聊天吹水，等着待会大杀一场或者被大杀一场。
　　脸色倒是带有红光，兴致很高嘛。
　　上班时间炒股票，和带薪拉屎一样舒服。
　　周瑜微笑着走到柜台前问道：“劳驾，帮我查下我的股票赚了多少钱？”
　　话肯定得这么说，总不能问亏了多少钱。
　　柜台女经理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正想露出职业性的假笑，引导这人去机器上自我操作，然后就看见面前的男人摘下了太阳眼镜。
　　“周sir？！”女经理意外的惊喜笑容。
　　“你好。”周瑜点头。
　　“请稍等，我马上帮你查一下。”女经理接过证件，立马开始操作。
　　“谢谢。”周瑜微笑。
　　股票的跌幅他不担心，那都是纸面上的，哪怕跌到一毛，只要不卖就还是这么多股票。
　　但是恒生指数期货合约就不一样了，合约的本质是和别人对赌，有人看空有人看多，这合约才能成立。
　　是赌就有筹码够不够的问题。
　　他当时买进合约的时候，代表股市的恒生指数是8100点，买的是涨，也就是做多。
　　香江结算中心规定，恒生指数每变化一个点，做空的合约投资者就将从每张合约中获得50港元收益。
　　所以如果现在指数变8000了，他8100买的一张合约就等于要赔5000元，7900就是赔一万，7100就是赔五万。
　　可他买一张合约，也就花了四万，赔得多了，筹码不够，就要补钱。
　　合约原价不止这些，一张合约40万左右，计算方法就是50乘以指数。
　　但合约还有个规矩，就是保证金制度，只要出十分之一的钱，你就能买一张合约，等于是天生自带十倍杠杆。
　　周瑜花了100万，现在手里有25张8100点的合约，指数跌到7100，他要赔125万。
　　跌倒最低点6500，他一张就要赔8万，总共赔200万。
　　当然不会让赔这么多了，小赔个几十万就行，迟早赚回来，按着计划走，没毛病。
　　女经理抬头看向周瑜，眼里有着一抹羡慕：“恭喜周sir，这次赚的可不少啊，浮盈180多万。”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周瑜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赚钱是好事，但这不是他的计划啊。
　　女经理对他的表情微微愕然，又看了一眼屏幕，笑道：“周sir，没算错，是这个数。”
　　她还笑笑：“是没达到你的心理预期么？没关系，现在行情正好，肯定还能再涨。”
　　周瑜起身趴过去看了一眼，麻了，机器显示的数字还真是浮盈180多万，现在他的账户有380多万了。
　　“不是？怎么会……”
　　周瑜一脸不解的想要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总不能问怎么会涨的吧？
　　想了想，周瑜露出微笑：“你们股票经纪呢，我想找他了解点事情。”
　　女经理看了下时间，离10点开市还有半个小时，于是就笑道：“好的，我带你过去。”
　　周瑜带着一肚子疑问，跟在后面走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这位是我们新晋的金牌经纪，虽然年轻，但是操盘手段很高，客户的满意度也非常高。”女经理介绍道。
　　“好的，谢谢。”
　　咚咚咚。
　　女经理敲了敲门，对着桌子后的男人说道：“罗先生，有位客户想找你了解点资讯。”
　　“啊，进来吧，顺便帮我倒杯咖啡，两杯。”罗敏生放下嘴里的汉堡，起身拿纸巾擦了下手，伸手道：“罗敏生，有什么可以帮你？”
　　30岁左右的模样，西装价值不菲，深色显得沉稳。
　　吃的汉堡倒是路边摊的货色，对饮食不挑剔。
　　桌面没有私人物品，没有相框，手上没戒指，没有结婚。
　　事业心很重，单身。
　　周瑜瞬间完成分析，直接问道：“你好，罗先生，是这样，我最近想加大投资额度，但是对市场不太了解，能帮我讲解下现在的市场动向么？”
　　迂回战术。
　　“不知道周sir的投资额度是多少？”
　　“五百万吧。”
　　“其实像周sir这样的大忙人，平时很少关注股票市场，完全可以把资金交给我们负责，相信我们可以为你带来合理的收益。”
　　罗敏生向后一靠，双手交叉自信微笑。


第五百七十九章 我不能
　　股票经纪想的第一件事果然就是拉业务，周瑜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如果我给你200万，你一个星期给我赚多少钱？”
　　罗敏生听着含蓄的笑笑，外界传言周瑜不懂股票还一头扎进去看来是真的了，股票这一行没人敢写具体数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他缓了下才说话：“周sir，具体数字我没办法给你，但是信任是靠实力一步步争取来的，只有客户赚的多，我才能赚得多。”
　　“那预期呢？”周瑜接着问。
　　“虽然我们的合同上不会写，但我有信心未来一年的收益至少百分之30，你把500万给我，明年这个时候你的账户大概率会超过650万。”
　　现在的光景，楼市股市全跌，不是人人都像他这样敢说，去别家能开到15就算很不错了。
　　“你可以货比三家，没关系的。”罗敏生表情很自信。
　　周瑜轻笑：“一年还没我一个礼拜赚的多，很难有兴趣。”
　　罗敏生一愣，转而呵的一声发笑，“周sir真会开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你应该看的到我的账户。”周瑜对着电脑扬了下头。
　　“好，那就看看周sir的操盘手段，事先声明，有你的授权我才看的，这是经纪的职业守则。”
　　还挺认真，周瑜点点头无所谓道：“看吧。”
　　罗敏生确实可以看到全公司的个户账户，于是他就找到周瑜的账号看了下，表情一愣，回过神皱眉苦笑。
　　“周sir你的…眼光真的与众不同啊。”
　　百分之90的收益，这特么的，想要把这样暴富的客户拉过来，是真的不容易啊。
　　“是吧，我也觉得我的眼光特别好。”周瑜假装听不懂自夸。
　　“不过周sir，说实话，你这还是运气占了大多数，想要长久盈利……”
　　“怎么能说是运气呢？”周瑜佯装不满，直接开口打断。
　　罗敏生认真道：“最近这几天，股市确实在涨，但是这几个月来，其实大部分股票都是在跌。
　　如果只是靠运气，而不是强有效的分析，周sir，恕我直言，止盈离场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那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股市在涨？”
　　“因为有人在低价吸筹。”罗敏生拿过来一份报纸：“周sir看看这个。”
　　周瑜接过，报纸被他的2亿占据了一个大版面，但在背面，还有一则新闻。
　　标题是：“证监会调查结果：没有发现操控市场的行为。”
　　“什么意思？”周瑜看完后问。
　　“恒指从97年8月的16000多点，跌到了半个多月前的8000多点。”
　　“跌是正常的，因为经济泡沫在被压破。”
　　“但在一个礼拜以前，它居然莫名其妙的开始涨了。”
　　罗敏生嗤笑的点了点桌子：“这也是周sir你会赚钱的原因。”
　　“为什么会涨？”周瑜好奇的就是这个。
　　他第一天买股票的时候恒指是8100点，而现在，这个数字是9300点，涨了很多。
　　“是啊，问题就出在这里。
　　傻子都知道外国的资本大鳄在横扫亚洲其他国，随时会调转枪头对香江来上那么一枪，股市凭什么涨？”
　　“没有利好，没有政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涨了，股民不懂，但是专业人士能看的出来，这就是有人在低价吸筹，大量吸筹。”
　　“周sir不太关注财经频道，可能不知道，前几天就有新闻报道，有金融人士去信证监会，觉得这个涨幅很不正常，怀疑是有人在大资金的默默收购股票。”
　　“其实不需要怀疑，现在会这么干的，只有一个势力，就是那帮在亚洲各国吸血的对冲基金。”
　　“周sir知道这件事吧？”罗敏生停下问道。
　　周瑜点点头，没说话。
　　罗敏生点头：“他们就是在准备弹药，因为股票作为筹码可以抬价，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砸盘制造雪崩！”
　　周瑜听懂了，于是点头：“眼光锐利，敏感度很高。有人对香江的金融市场举起了镰刀，去信让证监会等相关部门提高警惕，好人好事。”
　　“但今天报纸上出具的这份调查报告，居然是给出了这么一个调查结果……真有意思，跟个瞎子一样。”罗敏生哂笑。
　　周瑜看着报纸，若有所思。
　　这么多专业人士的证监会，居然觉得没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内鬼。
　　为了和大鳄资金打配合，给对方一点低价吸筹的时间，有人当了狗，故意压下了此事…或许不是当了狗，而是一直是狗。
　　鬼佬的余毒。
　　这个人必须找出来，性质太恶劣了。
　　不止当狗，还让他好好的赔钱计划失败了。
　　“你跟我说这个，是想让我帮忙？”周瑜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挺滑头，话里有话。
　　周瑜想从他嘴里套话，想不到罗敏生还反之让他抓人。
　　“我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罗敏生耸了耸肩，表情沉重：“大局并不是太好，香江经济很可能会因此崩溃，我身为一个经纪，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都希望股市健康发展，而不是任人宰割。”
　　周瑜拿起咖啡杯喝了口，拿出手机想打又一顿，问道：“你知道这是谁主导的报告么？”
　　罗敏生是圈内人，很可能会有线索。
　　罗敏生拿过一张纸写上两个名字撕了下来：“我只知道这么多。”
　　周瑜点点头，给陆志廉打了个电话，这事icac去办比较合适。
　　“忙我帮你了，你怎么感谢我？”周瑜调侃道。
　　“第一年不收你手续费。”罗敏生轻笑。
　　“哧。”想的真美，还惦记着500万，周瑜鄙夷。
　　“这样吧，代管合同就算了，不过我确实需要一个经纪帮我打理股票的事情，有没有兴趣？”
　　现阶段的合约买卖网上还操作不了，只能靠经纪帮买。
　　据周瑜了解，现在的合约交易大厅，极其破烂，一堆穿着红马甲，马甲上还标着数字的经纪，一边接电话，一边大吼着买卖合约。
　　比菜市场还热闹。
　　“一般这种活我是不接的，不过乐意为周sir效劳。”罗敏生微笑，然后找出一份合同，主动改成了0费率。
　　周瑜抬手制止：“别，我是公职人员，一切按规矩来。”
　　“好吧。”
　　“注意保密。”
　　“那当然。”
　　既然赔钱计划被破坏了，周瑜也就不再坚持，缘分使然，那就赚吧。
　　“你认为这帮人吸筹吸到什么时候？”
　　“应该还有几天，我估计他们的心理预期是一万点。”
　　整数点位永远是人喜欢的数字。
　　“9500，到了就帮我清了。”
　　“啊？”罗敏生诧异的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没说清楚：“一万再清，你每份合约多赚2万5。”
　　“我这人胆子小，照做吧，别忘了我们的合同可不是代管合同，走了。”
　　第一次下单就200万，你说你胆子小，谁信啊…行，就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活了，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要改合同，罗敏生看着离去的背影腹诽。
　　……
　　第二天，恒指到达9500，周瑜盘全抛包括股票，盈利208万，股票账面资金400余万。
　　第三天，恒指突破9900点，罗敏生打来电话一边炫耀猜测的正确，一边问：“马上就一万了，是不是该买看空了。”
　　“不买。”
　　嘟嘟嘟……
　　罗敏生拿着话筒张了张嘴，居然这么快挂电话？
　　当初和周瑜说的时候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有人在吸筹啊，这吸完了，没人接了，自然要跌了，这都不懂么？
　　哦，对了，周瑜是新人，那可能是自己说的太隐晦了。
　　挂电话可能是在忙。
　　他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
　　“周sir，很快就要转跌，机会不错的……”
　　“说了不买。”
　　嘟嘟嘟……
　　“我再打电话我就是有病！”好心当成驴肝肺，罗敏生恶狠狠的放下电话。
　　气死了，好歹也是金牌经纪，他接单子起码是50万起步，而且只接代管单。
　　能赚钱的经纪，哪个老板都喜欢，巴不得他多说两句金玉良言，就这都能被嫌弃。
　　再打就是有病！
　　七天后，照常收市，罗敏生饶有兴趣的查看周瑜的账户，嘿，还没买，又亏了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几天股市一直在跌，他多了一个保留节目，收市后，必定要查看下周瑜的账户，不为了什么，就为了出口气。
　　每天看见周瑜那空空如也的账户，就如同看见钱从周瑜口袋溜走一样，让他居然感觉有点爽。
　　每到这一刻，他都在想，周瑜是不是很后悔没有听他的建议？
　　就是不打给你！
　　开开心心下班。
　　罗敏生觉得最近心情都好了不少。
　　第二天，罗敏生上班从桌上随手拿起报纸，很快被标题吸引，icac发布消息，证监会有人非法收受利益，正在接受调查。
　　这就是查实了，罗敏生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咬了口汉堡，看着电话机，想了想又拿了起来。
　　周sir一定是忙着查案子才没工夫看股市。
　　“喂，周sir，我罗敏生，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操作，是觉得风险太大么，需要我提供些专业意见么？”
　　“不需要。”
　　“你先别挂！”罗敏生一听这回答就膝跳反应般的吼道，晚一步下一秒就是嘟嘟声，他已经有了经验。
　　“怎么了，还有事？”周瑜奇怪道。
　　罗敏生莫名轻笑了声，“周sir，我实在很好奇，你为什么就是不买呢？”
　　要说从来不买合约的人会觉得这个风险太大，毕竟10倍杠杆。
　　但像周瑜这种买过了，还大赚的人就跟退出股市似的，他实在想不通。
　　他太好奇了！
　　电话那头的周瑜轻声道：“钱谁都喜欢，我也知道能赚钱，但我是周瑜，名气不小，很多人关注着我，所以别人能看空香江的经济，我不能，懂了么？”
　　“明白了。”罗敏生挺直了腰肃然起敬。


第五百八十章 工资卡在我手里
　　家里，周瑜坐在客厅沙发上认真的数着钱。
　　看空的钱他不会赚，但是看涨的钱能多赚就得多赚。
　　国外的资本家来都来了，不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口肉来，为小一一赚点奶粉钱，小一一要不高兴的。
　　所以必须要筹集一切可利用的资金，狠狠的来上那么一口。
　　现在他自己的钱归拢了下，账面上有406万，工资卡奖金卡里还有530万。
　　高希璇那里没什么钱，只有10多万。
　　她没钱周瑜是知道的，警员时期存不下钱，也就他带组了奖金多一点，分到警员编制上也多不了多少，几千，一万的样子。
　　当了督察以后多了点，保安处奖金补贴又比别的部门多一点，这才存下来一点。
　　然后就都被一一大爷祸祸了，家里开销又都是走她的账，所以真没什么钱。
　　结婚红包，孩子满月倒是收了一大笔，每次拿的红包基本都能装满两个抽屉，不过这种钱肯定要退回去，把柄不能留。
　　“总共950万的样子，少了点。”
　　算了，带老高发点财。
　　周瑜拿起电话打给老高，理直气壮道：“有多少私房钱啊，借我点。”
　　“你这是找我借钱？”
　　老高一听这语气就疑惑了，借钱该是这个态度？
　　“带你发财，借不借吧？”
　　“……你自己钱呢？”
　　老高一脸疑惑，他可是知道周瑜没什么花钱的嗜好，而且组里经费十足，请手下吃喝都不用自己花钱，这十几万的薪水还不够花？
　　“买股票了。”周瑜淡然道。
　　“全买了？”老高惊诧道，那可是大几百万啊。
　　“是啊。”其实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周瑜也懒得说的仔细。
　　“…你疯了么？”老高声音高了些。
　　股市的新闻最近满天都是，老高不关注也听了一点，什么泡沫啊，什么要崩溃了，传言纷纷。
　　况且家里还有个财政司的老婆，现在香江经济什么情况，他岂能不知道。
　　就算要炒股，你好歹选个合适的时机吧。
　　“别人贪婪我疯狂。”周瑜嘿嘿一笑：“借不借吧？”
　　办公室里，老高默默的皱起了眉头，周瑜一向很有理智，对钱也不太在意，突然变得这么激进，像个赌徒一般，肯定是出事了。
　　亏空公款？不会，阿瑜不是这样的人。
　　受到刺激？也不会，区区2亿，以前光从倪永孝那敲出来的就有十多亿了。
　　那还能有什么？老高冥思苦想一番，陡然眼睛睁大，包养小三？卧槽，不会吧？
　　都说生了孩子女人的吸引力下降，周瑜不会是在希璇怀孕的时候有了外室吧？
　　不会，老高摇摇头否认，就算养外室，也不能从老丈人这里借钱去养，那也太魔幻了。
　　一时真想不通，老高皱着眉沉声道：“你想要借多少？”
　　“有多少借多少，最多借一年，不影响你日常生活就行。”
　　到时候这部分钱的收益分一点给老高作为利息，周瑜都想好了。
　　“你还问谁借了？”老高声音还是很沉。
　　“没啊，就你一个。”周瑜奇怪道。
　　“晚上你们过来吃饭。”老高不给拒绝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
　　周瑜看着手机哑然，借个钱态度这么差，不就一点私房钱么？
　　……
　　晚上，老高家。
　　老高今天没加班，一下班就赶了回来，还让老婆也早点回来。
　　“阿瑜的事现在是天大的事，必须搞清楚，如果阿瑜的财务状况出了问题……”
　　沙发上老高声音微沉，但没继续说下去。
　　丈母娘点头表示听懂了话里的含义，神色微微思索道：“只要不是公账上出了问题就好，一切都能补救……”
　　老高摆摆手：“我下午查过他部门的账，账面上没问题，躺着一个多亿，全总部直属，就他的部门最有钱。”
　　说完老高无声哂笑，论找钱的本事，周瑜是真的警队第一人。
　　别人破大案的当然有，但是十年八年一起，跟周瑜的频率根本没的比。
　　要不然出名的干嘛是他周瑜？就是因为他破案上电视的速度快，市民想记不住都不行。
　　“而且他本身也不管钱，帐不过他手。”老高思绪回来说道：“我就怕他被别人设了套。”
　　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希璇妈松了一口气，把茶水杯递了过去：“只要不是公职问题，了不起就是借了高利贷，大不了把房子卖了，凑凑借借，三四千万总能凑的出来。”
　　现在香江市场上房产不景气，狂跌不止，着急出手必定被压价，要不然凑个五千万肯定不是问题。
　　“嗯，肯定够了。”老高瞅了眼老婆笑笑，神色缓和了些。
　　眼神越依然凌厉。
　　事实上他怕的根本不是钱，他怕的是有人给阿瑜下套，什么人才会胆子肥到去撩拨阿瑜和他？
　　闹不好就是鬼佬那边的人，这样的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不可能是几千万能解决的。
　　在高位，他思虑很多，不过他不准备说了，没必要再多一个担心的人。
　　一切等问清楚再说。
　　“阿瑜性子要强，待会你说话注意点。”希璇妈提醒道。
　　“我知道。”老高点头，深出口气，想了想再次确认道：“你们财政司对股市走向怎么看？”
　　“还要跌。”希璇妈道。
　　“是啊…”老高一声叹息。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他现在都不信，周瑜拿钱去炒股了，很可能是以别的名义花出去了。
　　叮咚叮咚。
　　老高拍了下大腿，撑起身子亲自去开门。
　　“咦，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早？”门口高希璇诧异道。
　　“天大地大没有一家人吃饭大嘛。”老高扫向希璇后面的周瑜，目光很快移开，对着周瑜环抱的奶娃一笑，伸出手：“一一，外公抱。”
　　20分钟后，餐桌上。
　　“高sir，你喝的也不多啊，怎么净说胡话？”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老高为了撺掇周瑜开口，搬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白的。
　　酒周瑜喝了，确实不错，喝完就喷了回去。
　　“我的大sir，我不就问你借点钱炒股票么？至于又是高利贷，又是包小三？”
　　“试问这香江，还有哪家高利贷公司敢胆子肥到借钱给我周瑜？”
　　“还怕我被人逼写借条…我这张脸借钱还用写借条？”
　　“我一进门，那放高利贷的巴不得直接送钱给我，好让我手下留情，赶紧走人。”
　　“开什么玩笑！”
　　这特么脑回路得开到什么程度。
　　“还有你这包小三…”
　　“我要是愿意包小三，我需要花钱？那不得小三花钱养我？”周瑜举起白酒杯一饮而尽，扭头朝希璇道：“你说是不是？”
　　高希璇点点头赞同道：“那肯定的，我养你。”
　　“你看。”周瑜朝老高扬头示意。
　　老高一脸懵，眨眼问道：“那你好好的怎么就来借钱了？”
　　“炒股票啊！”
　　“炒股票也不能一次性砸进去那么多吧？”老高疑惑的要自闭了。
　　“为什么不能，我看好香江的经济，我就炒了，既然能赚钱干嘛不全部砸进去，有什么问题？”
　　“……”老高表情一怔，这话说的逻辑没毛病。
　　可问题是，这股市要崩了啊，这就是这个逻辑里最大的问题。
　　老高不解道：“你现在去大街上问十个人，九个半都觉得股市会继续跌，你怎么会觉得能赚钱呢？”
　　周瑜面无表情：“那你去问问那九个半，是不是都赔钱了。”
　　老高懂了：“你是觉得赔钱的那9个半眼光不行，你是那剩下的半个。”
　　“我怎么会是半个？我是第十一个！”
　　“……你来。”老高斜了眼老婆，这事他说不过周瑜，不专业，让女人上。
　　现在证明了周瑜确实没大事，那就大局可安，可这全投进去炒股也不行啊，那不是丢水里么？
　　高妈缓了缓，微笑道：“阿瑜，既然你玩股票，前阵子证监会刚被送进去两个，这件事你听说了么？”
　　“听说了啊，就是我打电话给icac的陆志廉，让他给办进去的。”周瑜直言不讳道。
　　“啊？”高妈一愣，和老高一对眼，居然还有这事？
　　“那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凶险性啊？”
　　“我明白啊，我不仅知道他们犯了法，我还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们想粉饰太平，那么反过来，这股市就是有了大问题，随时会一泻千里。”
　　高妈朝着老高一点头，认真道：“阿瑜真懂。”
　　“那你还丢这么多钱下去？”老高接口问。
　　“对啊？”高妈满脸不解，点头帮腔。
　　“危机也是机遇啊，跌着跌着不就涨了么？”周瑜一本正经道，扭头看了看问：“带笔记本了么？”
　　“带了，你要干嘛？”
　　“口说无凭，我一向喜欢以理服人，给你爸看看硬道理。”
　　接过高希璇递过来的笔记本，周瑜很快就下好了交易公司的软件，登陆账户，打开交易记录页面，然后把电脑朝老高俩一移。
　　老高俩一瞪眼，惊呼：“赚了200多万！”
　　“是么？我看看。”高希璇也凑过来看：“真棒，一一，你爸爸又赚钱了。”
　　“你怎么做到的？”老高疑惑道。
　　周瑜的资料他看了800遍，绝对没炒过股。
　　周瑜点了点交易页面：“这就叫第十一人，这就叫天赋。”
　　“天赋？……”老高嘴角抽了抽，无言以对。
　　高妈倒是看出了点门道，这简直是大神级的操盘啊，买入卖出位，居然卡的这么准。
　　比如这卖出合约的时机，9500点，虽然不是最高点的10000，但已经是非常的优秀了。
　　当时涨的时候，就连财政司的很多人都觉得只是稍微涨涨，8500都到不了。
　　如果人人都能看到9500，财政司的人早发财了，还打什么工啊，炒股不香么。
　　“阿瑜，虽然你这赚了一笔，但是股市毕竟还在跌…”老高还是觉得不保险，这赚的快跌的也快啊。
　　就跟赌博的人一样，第一把输的还好，第一把赢了后面输了，那分分钟想着迟早赢回来，能赌到倾家荡产。
　　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这种情况看多了。
　　周瑜正想继续以理服人，有人比他反应更快。
　　“你懂什么？”高妈扭头喝道：“人家阿瑜有这个能力，比我们那的经济师看的准多了，你知道这9500代表什么么？代表心稳！”
　　“你以为人人能把合约拿到这个数啊，8500就一堆人卖了。”
　　高妈丝毫没有转换阵营的尴尬，用筷子点了点桌子激动道：“这1000的差距，比人和猪的差距还大。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阿瑜再有这样一次战绩，只要泄露出去，绝对有富豪舔着脸上门拜访。”
　　“是么？”
　　“当然了！”高妈哼笑一声，扭头道：“阿瑜，你别管他，工资卡在我手里，我给你，反正迟早是给你们俩的钱，早给晚给一样。”
　　老高：“……”
　　“谢谢妈。”周瑜微笑举杯：“到时候赚钱了，我肯定包个大红包给你们。”
　　“你跟我讲讲，你这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态看待股市的。”专业所致，高妈来了兴趣。
　　周瑜就根据局势，细致的分析开了……
　　老高端着酒杯，听的一愣一愣的，周瑜讲的蛮细，听起来还挺有道理…他现在琢磨着老婆也说可没问题，要不要趁机把私房钱也交出去运作一番？
　　“你别光自己喝啊，给阿瑜也倒点。”高妈眼神示意瞅瞅杯子，没看都空了很久了么？阿瑜讲的都口干舌燥了。
　　老高微笑，到底谁是爹？老丈人还得给女婿倒酒，有这个道理么？
　　这还没赚钱呢！
　　家庭地位都没了。
　　不过为了私房钱忍一时盆满钵满，“来，我给你倒酒。”
　　“不用不用，哪能你来啊。”周瑜浅笑拒绝，随手把杯子递了过去。


第五百八十一章 老高的全副家当
　　90年代以前，警察的工资并不高，像是一个普通军装，收入就4000左右。
　　直到90年代后，港警工资大幅度增加，老高夫妇俩才真正享受高薪。
　　其中很大一部分收入都花在了周瑜的婚房上，全款花了1100万，所以他们剩的钱不算多，周瑜拿过来700万。
　　现在现金到了1650万。
　　……
　　大鳄的动手开始了！
　　第一步就是抛汇，他们用几个月的时间，慢慢的借入港币，足足借了2000个亿。
　　现在，这些在香江本地借走的港币化作子弹打了过来。
　　5月中，国际炒家沽空港股和港汇，外汇市场上港币抛售压力加大。
　　大量抛售港币就会让市面上的港币数量剧增，钱多了钱也就不值钱了。
　　如果不管，那么持有港币的人为了防止钱不值钱，就会把手里的钱换成更保值的货币，比如美刀。
　　香江的港币是和美刀挂钩，固定7.8比1，这样一来，大量的美刀外汇就会被换走，回流阿美，造成资本外逃，香江市场逐渐崩溃。
　　为了防止事情崩坏，金融管理局下场，出招应对，铁血一招，加息。
　　加息后，市面上的钱觉得利率不错，存银行可以得到优秀的回报，于是港币又回到了银行。
　　市面上的钱少了，汇率市场继续维持不变。
　　但是，不止市面上的钱觉得利率不错，股市的钱也觉得利率不错，于是有人卖出股票，存回银行。
　　股市，继续崩溃。
　　这也是大鳄基金隐藏的杀招！
　　借钱要成本，抛货也只是货币换货币，真正想要盈利，还得看股市和期货。
　　第二步，他们借入了大量恒生指数成分股现货。
　　简单来说，花一点利息，问别人借100股股票，买的话可能原价要100块，但是借只花了5块，约定时间还。
　　既然借的时候是股票，还的自然也是股票。
　　恒指10000点时，这100股股票值100，恒指8000时，这100股股票值80。
　　他们在10000点时卖出，获得100，紧接着因为第一步的操作，股市崩溃，恒指掉到8000。
　　于是在8000的时候买回来，还回去，差价20，减去利息的5块，等于赚了15。
　　这就是牟利空间，也是他们的意图。
　　既赚了钱，还把指数打了下来，韭菜被一刀割完。
　　他们还嫌不够，组合拳第三招就到了期货市场。
　　看空恒指，再赚一笔。
　　周瑜的看涨合约，对赌的就是这些人。
　　经济市场的规律不由人为意志转移，泡沫迟早破碎，但这并不妨碍周瑜跟着狠狠的咬上一口。
　　恒指再次下挫到8000点。
　　周瑜赶到交易所，照旧买入25张合约和股票，花费200万。
　　“周sir，其实可以再等等，这个价位还会跌的。”罗敏生认真道。
　　“买就是了。”周瑜不需要他操盘。
　　罗敏生无奈：“周sir，外汇市场已经有动静了，股市可以说每天都会跌，你就算不赚看空的钱，也没必要送钱吧？”
　　“要不赌一把？”
　　“怎么赌？”
　　“你有多少私房钱，我们按收益率算…”
　　“不好意思，周sir，我们经纪不能买卖股票的。”
　　“没关系，那就这样，不是有模拟么，你模拟用1000万操盘，什么时候这帮鳄鱼走了，什么时候结算，赌注嘛，输的一方叫对方大哥吧。”
　　“那我不是赚了，我能看见你的持仓啊。”
　　“无所谓，就怕你知道也不敢跟。”
　　花完钱，得到热心市民周先生通知的记者朋友们屁颠屁颠的赶来，把周瑜堵在了交易大厅。
　　周瑜照旧说出：“我坚信股市一定会上来，我看涨。”
　　旁边还真有听见的股民朋友们选择跟投。
　　第二天，不少报纸报道了此事，引起一番热议。
　　月末，恒指微跌，跟投股民小亏。
　　6月，周瑜多次买入，报纸报道，月底照样小亏。
　　7月，周瑜多次买入，报纸报道，月底照样小亏。
　　媒体外送称号，头铁王，小韭菜周瑜，亏的不多，从来没赢过。
　　转而时间进入8月，恒指7880点。
　　周瑜迈入交易大厅。
　　他来的次数不多，每次呆的时间也很少，不过认识他的人很多。
　　于是有相熟的股民笑呵呵问道：“周sir又来了啊，今天打算买多少？”
　　“秘密，要不要跟着我买啊？”周瑜也笑呵呵的，这家伙跟着他买了两次了。
　　股民顿时摆手笑笑：“别了，我现在已经变空军了，我非常坚定。”
　　“哦，那我们就是敌人。”周瑜玩笑完，也不在意，径直操作完，然后就走。
　　经过两个月的拉练，现在记者都学聪明了，跑来采访周瑜干嘛呀？
　　根本不用费劲，直接出一篇报道，写上头铁王周瑜再次小亏就完事了。
　　以至于周瑜打电话通知，对方都没了兴趣。
　　8月2号，香江经济报报道，第二季度，香江经济出现百分之五的负增长，失业率上升至4.8%，股市应声下跌100点。
　　股民看见周瑜沉着脸走进交易大厅，很能理解。
　　周sir这位坚定的空头打击者，这几个月肯定亏麻了。
　　光这一天掉的，一张合约就要赔5000.
　　“周sir，别玩了，最近这股市啊是真不行。”有股民一起哀叹，现在打开界面，基本就是一片红。
　　“是啊，周sir，要不过一段时间在玩。”对方好心劝导。
　　“谁知道会出这新闻，我先清了，再看看吧。”周瑜摇头苦笑的上了楼，清盘。
　　必要的演戏成本已经花了，全香江都知道他这位坚定的看涨主义者，剩下的时间就该等待了。
　　不过还有点事情要做，周瑜下了班就去了老高家。
　　咚咚咚。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老高开门觉得有些奇怪。
　　“找你借房本，办个抵押贷款。”周瑜微笑。
　　老高一听血压都上来了，喝骂：“我棺材本都给你了，你居然还打我房子主意，你个败家子。”
　　不用说了，肯定是赔光了。
　　我的私房钱啊~
　　赔就赔了吧，居然还敢登门要房子！
　　“什么败家子这么难听。”周瑜轻笑：“没赔，别听报纸瞎扯。”
　　20万那不叫赔，那叫演戏成本。
　　“还说没赔？报纸都说你天天赔！”老高瞪眼。
　　新闻天天报道，周瑜亏麻了，他和老婆都不好意思专门打电话去说。
　　“阿瑜来了啊，怎么站在门口，进来啊？”高妈说道。
　　“不让他进，这小王八蛋居然打我房子主意，说要抵押！”老高一想到小金库就心疼，男人攒点钱容易么。
　　“抵押？阿瑜你赔了很多么？不行就算了。”
　　“真没赔，这不是为了收益最大化么，我觉得机会要来了。”周瑜对高妈诚恳道。
　　“现在风险很大啊，市场上有很多看空合约，你现在买涨一定亏啊。”
　　经济方面的东西，高妈知道的多了去了。
　　“不会现在买的，只是准备，我在等一个机会，所以预先筹钱。”
　　高妈看着周瑜的表情点了点头：“行吧，我明天给你办。”
　　“你陪他一起疯？”老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表情相当不敢置信。
　　说机会就机会，哪那么多机会。
　　“我信阿瑜，你不信么？”高妈反问。
　　老高板着脸：“那要看什么事，你要说案子，死了个人阿瑜说是狗杀的我都信，但这是股市，他又不专业。”
　　“我专业啊。”高妈理所当然道：“我相信阿瑜的判断不是凭借运气和贪婪。”
　　8500都等到9500了，真贪婪的人绝对会等最后500点，这就是人性。
　　“算了算了，明天我没房子住了，我睡你家去，反正你那也还有两个空房间。”老高哼哼。
　　“你的我都抵押了，你为什么觉得我的还在。”周瑜微笑。
　　卧槽，老高一听脸就黑了，奋斗了一辈子，临老买的两套大房子，全给嚯嚯了。
　　“安啦，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高sir。”周瑜拍了拍他的背笑笑，“妈，那我先走了。”
　　“嗯呐，明天我办好，告诉你。”财政司的人下去银行办个贷款简单的很。
　　“ok，拜拜。”
　　第二天，8月3号，汇丰银行宣布上半年业绩出现大幅倒退，与同期相较，减少四成。
　　汇丰银行的母公司汇丰控股的盈利也下跌了16%，这是汇控成立9年来的首次盈利倒退。
　　消息一出，全香江哗然，股价急挫5.29%，作为恒指权重股，整体拖累大市，恒指跌穿7700点关口。
　　有股民感慨，还好周sir昨天抛了，要不然今天就得亏麻了。
　　办公室，老高递出小小的银行卡，这下真的是棺材本都压上去了，他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叮嘱道：“你这两天可千万别进去，要亏的。”
　　最近他被逼的都关注股市了，连他这种不懂的人都知道，这破股市肯定还要跌。
　　一把年纪了，好紧张。
　　“我知道啦。”周瑜接过，毫不留恋的摆摆手走人。
　　看的老高一阵肉疼。
　　现在房产不景气，周瑜自己1100万的房子，抵押了700万，老高的房子倒是值钱，抵押了1800万。
　　4130万，两代人全部的钱了，捏在手里沉甸甸，一切就等6500点了！
　　8月5号，接着汇丰的拉胯消息，隐匿了三个月的对冲基金认为时机已到，再次出手，在汇市抛出200亿港币，8月6号，再次抛出200亿港币。
　　股市连续狂跌。
　　8月10号，恒生指数跌破股民7000点心理大关。
　　8月11日，恒生指数突破6800点。
　　6500点近在咫尺！


第五百八十二章 排队上天台
　　8月13日，星期四。
　　接连的下跌已经让整个市场谣言纷飞。
　　现在就是消息再落后的人都知道，大鳄资本的目的就是打压整个香江的经济，直至彻底打垮。
　　他们横扫各国的战绩，他们背后站的人，让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
　　不会赢的！
　　股市必下4000点！
　　于是，不仅仅是外部资金在砸盘，就连各种股民都纷纷卖出了他们手中血亏的股票。
　　践踏无情，一跌再跌。
　　生怕卖的晚了些，再次亏损上千块。
　　拿着报纸，周瑜走进交易大厅，目光一扫不出意外，等待开市的股民面色一片愁容惨淡。
　　现在才8点，以前这么早都没什么人，现在是真的被逼急了，非常想从别人那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只是他们相互交谈的话语中，更多的是宣泄的骂。
　　倒是有个熟人面色不错，左前方的电脑桌前，跟了周瑜两次然后小亏离场的中年大肚男乐呵呵的。
　　他现在是空军，恒指跌了，他赚钱了，一赚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挺大。
　　有几个人颇为羡慕的看着他，懊恼自己没有下场跟进去，盘算着待会开市，自己要不要也买两张看空合约。
　　市场传言可是还会跌的！
　　想了想还是犹豫纠结，这都从一万六千点跌倒6800了，这都跌了一万点了！真的还会跌么？
　　于是便皱着眉头，面色阴晴不定。
　　大肚男杨老板看见门口进来的人也没在意，只是说话的声音更大了，颇有点炫耀的意味。
　　周瑜没看他，径直上楼，推门走进了罗敏生办公室。
　　罗敏生吃汉堡的动作一顿，然后又自若的嚼了起来：“今天来这么早？”
　　“可以啊，每次都被你认出来。”周瑜随手摘下口罩。
　　来这种地方，除了必要的配合宣传以外，乔装是必须的选项。
　　帽子，口罩，太阳眼镜，包裹的严严实实，为此，家里的这些装备都多了几个款式。
　　“包裹的跟埃及木乃伊似的，还不敲门，除了你还会有谁？”
　　罗敏生翻了个白眼，金牌经纪一点牌面都没有了。
　　“没办法啊，谁让认识我的人多呢？”周瑜自顾自的拿起个纸杯倒了杯水，坐了下来。
　　“今天有何贵干，你好几天没来了。”
　　这几天一直跌，周瑜没动手买，罗敏生也不奇怪，转念一想，愕然道:“你别告诉我你准备买了？”
　　“嗯哼。”周瑜点点头：“我觉得点位差不多了。”
　　罗敏生轻笑一声：“我觉得还会跌。”
　　周瑜哧的一声：“你买你的，我买我的，要不是我没经纪牌照，我才懒得找你，6600左右，帮我建仓。”
　　“ok，反正你从来不听我的建议，这次买多少？还是400万？”
　　“4000万。”
　　“咳咳咳。”罗敏生瞪大了眼望着周瑜，顿了顿道：“虽然客户的资金来源不关我的事，但是你这么直接告诉我，对我是不是太放心了？”
　　“很放心。”周瑜微笑。
　　“一个经纪，如果连客户的资料都能泄露出去，你也就不用在这行混了。”
　　“那倒是。”罗敏生点头操作电脑打开了周瑜的资金账户。
　　他没想过周瑜贪污，周瑜要是贪污，他就不可能不赚看空的钱，很简单的道理。
　　“我抵押了房子。”周瑜解释了句，算是安他的心。
　　“够狠的啊。”罗敏生耸耸肩。
　　论头铁，他就服周瑜。
　　“如果在6600左右建仓，一张合约就是33000，1200张合约，数量这么多有的忙了。”
　　合约要达成，就得对赌双方认同，没人接，你就是想买都买不到，所以这么大的量，得花点时间。
　　“辛苦了，走了。”
　　“这么急？再聊两句啊。”
　　“赶着上班，下班再来看你。”
　　周瑜戴好帽子口罩，出门。
　　“什么看我，明明是看我的劳动成果。”罗敏生吐槽一句，皱起了眉沉思：“为什么6600看涨呢？也是跌啊……”
　　10点开市，恐慌如期而至，一上午指数就从6800跌到了6600。
　　罗敏生一边嘴里不停嘟囔着，某人有金牌经纪不相信，非得信自己那半桶子水，不愧为香江最强头铁王之类的话。
　　一边很不情愿的麻溜打电话通知前方建仓购买合约。
　　下午，指数继续奔溃，一度跌破了6500点，最终在收盘前，稍稍回笼，6500多一点点。
　　一收市，罗敏生往背后一靠，打开周瑜的资金账户，“哼，明天亏死你啊。”
　　1260张，平均仓位6537点，一点50块，一张就得赔1万5千多块。
　　瞧今天这架势，明天跌到6200都有可能。
　　周瑜这账户一天就能亏掉1900万。
　　经纪收了盘就可以下班了，不过他没走，等周瑜嘛。
　　晚上6点半，周瑜到了。
　　“怎么样，买齐了么？”周瑜进门就问。
　　罗敏生苦笑道：“买是买齐了，不过我压力很大啊，要是让别人知道周sir在我这里赔了个精光，我在这行都不用混了。”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周瑜轻笑：“不会砸你饭碗的，真要是赔光了，我也就没了房子，多大点事，大不了我住警察公寓去。”
　　周瑜和老婆一个月的薪水就有20万，真要是清0了，顶多就是存款没了，绝不会饿死。
　　“令人羡慕。”罗敏生啧啧一声，警司级的公寓估计比他的房子还大。
　　“跳楼了，跳楼了！”走量外面突然传来慌乱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周瑜马上站起，拉开门跟随文员向外面走去。
　　出了门就看见前方聚集着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天台屋顶的方向。
　　一个30岁左右的消瘦眼睛男站在顶楼天台边缘，面向前方，似乎随时都会纵身一跃。
　　然后，就跃了。
　　伴随着惊呼，人影逐渐放大，仅仅几秒，砰，落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更加敏锐的尖叫声响起，惊慌的人群退后了几步，所有人看着地上的惨状一时没了声音。
　　地处中环闹市区，远处的人行道上，有更多的行人停下了脚步指指点点观看。
　　猛然有人焦急大喊：“上面还有！”
　　“你报警！”周瑜喝道，撒腿就往屋内的电梯跑。
　　电梯门打开，闪身利索的按下顶楼，焦急的等待一层层上升，出了电梯门就窜入楼梯间，三两步奔进了天台。
　　还有三个！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其中一个已经走到了边缘。
　　“等一下！”周瑜顾不得会不会吓到他，只能大喊，边喊边走了过去。
　　这下好了，三个人看见他，齐齐站上了天台边缘。
　　“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跳。”最右边的眼睛男指着周瑜说道，说完还佯装伸了下腿出去。
　　楼下观看众人顿时一阵惊呼，心跳加速。
　　“我不过来！我就说两句。”
　　周瑜停下脚步，就在离他们还有七八米的地方喊道：“我有金牌经纪，他告诉我股市马上要涨了，你现在跳，大把的钱就没有了，你相信我你先下来。”
　　“坑我的就是金牌经纪！那就是一堆吸血鬼，一堆王八蛋！他足足坑了我500万，500万啊！”眼镜男愤怒。
　　“你很有钱啊，你这么年轻就有500万，你一定是成功人士，你马上就会有下一个500万，千万别跳，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周瑜喝道。
　　“没用的，我背了一身债，我完了，这辈子也还不起了…但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眼睛男从绝望到愤怒，表情激动的无以复加，扭头就对着身边人说道：“来生再见，我先走一步！”
　　周围两人齐齐一点头，面色暗沉。
　　眼镜男直接转过了身，遥望地面。
　　底下人的惊呼声再次响起，心被攥紧，有第一个的前车之鉴在，谁都知道这帮人是真跳，而不是玩玩。
　　“你认识我不？我叫周瑜！”周瑜没有放弃，继续喊道。
　　“你是谁都没用！合同上肯定没有问题，你抓不了他们的！”眼镜男张开了手臂。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是周瑜，你想想，金牌经纪敢骗你，他敢不敢骗我？他是不是不敢骗我？他要是敢骗我，我这辈子都会盯死他！”
　　“那又有什么用？”眼睛男无所谓道：“你的经纪不敢骗你，但我的肯定坑了我。”
　　“不重要，都不重要！”周瑜连声呼喝：“你既然认可我的经纪不敢骗我，那我的金牌经纪跟我说，股市马上就会大涨，是不是就是真的？因为他不敢骗我！”
　　眼镜男一怔，望向其他两人，木然道：“你们信么？”
　　“不知道。”中间一个摇摇头。
　　“他是警察，经纪人应该不会骗他吧。”最旁边的面色迟疑。
　　眼镜男一时犹豫。
　　“相信我！我的经纪人要是敢骗我，我连你们的经纪人一并送进监狱，你们就算要跳，是不是也得看着这帮王八蛋进了监狱再说！
　　你连死都不怕，等一些时间算什么？”
　　眼镜男扭过身：“好，周sir，我相信你，我一定要看着这帮王八蛋进监狱！”
　　“对，把那帮王八蛋送进监狱！”周瑜连连点头。
　　“来，下来。”周瑜站在原地招招手。
　　三个人一对眼，走了下来，不想死了，走路的腿还有点抖。
　　砰，天台门再次被推开，一堆警员和便衣冲了进来，望着三人，一愣。
　　刚才三人在边缘，现在好像回来了点，有半步的空间了，情况在变好。
　　“sir。”有不少人认出了周瑜。
　　周瑜点点头扫了一圈，怎么都是低级人员：“你们头呢？”
　　“在后面。”有军装看向门口。
　　一个微老显胖的中老年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进门就对着三人喊。
　　“我是重案组高级督察黄启发，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跟我谈！”
　　“……”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身过去：“交给你了。”
　　等周瑜下了楼，出了门口，围观的人群马上就爆发了一阵掌声。


第五百八十三章 活菩萨
　　跳楼只是个缩影，股市的刀枪利剑看似无血，但背后就是这样的一条条绝望的人命。
　　资本的大鳄吞掉了经济，也吞掉了这些人命。
　　14日上午8点，一场会议在金管局总裁办公室展开，参会的除了金管局要员，还有几家券商的老总。
　　总裁并未多言，一下子切入正题：“我等一下就要入市了，你们做不做？”
　　“做！”几家券商毫不犹豫地答应。
　　接着众人纷纷离去，开始布局准备。
　　开市前几分钟，几只股票号码交代了出去。
　　在全港市民愁云惨淡的面容中，10点整，开市了。
　　一场反击战拉开！
　　“升了，升了，升了！”股民不敢置信的看着屏幕里的指数飙升。
　　一群人兴奋的在交易厅里大声呼喊，犹如绝望中的人常年关在黑夜突见黎明一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中午，市场上开始传出港府携外汇基金入市的风声，全城轰动。
　　下午，股市继续飙升。
　　当日，恒指大涨564点，终盘收复7000点大关，报收7224点，升幅8%，创下6年来单日升幅之最。
　　收盘后，港府公开表态，“这场仗没有办法避免，一定要打。”
　　大鳄基金没料到港府会真的下场，一时被偷了一把鸡，几天后，正式交手开始。
　　8月18日，大鳄基金猛烈砸盘，几大券商力托重磅蓝筹股，当日恒指报收7210点。
　　8月19日，大摩亚洲董事放出话来，港府赢不了！
　　港府马上用事实把脸打了回去，当日，一举将恒指推高412点，报收7622点。20日，恒指再次涨收120点。
　　每一点的点数都是巨量级的资金在进行博弈。
　　直到28日，决战之日！
　　28日乃8月恒指期货结算日，这一天恒生指数的高低，将决定亿万金钱的去留。
　　对方在恒指10000点就开始布局，如今股市7000多点，股市的赚钱已成定局，不可改变。
　　唯有期货合约，才是唯一能让对方吐钱的战场。
　　经过专家大量计算，对方的合约成本大概在7500点，能吐多少，就看恒指拉到多少。
　　如果连7500点都没有，那港府还得再赔一笔钱。
　　全城的气氛被压缩到了极致。
　　凌晨2点，香江天文台发出了雷暴警告，全城阴云密布，不时伴有狂风暴雨。
　　此刻，在香江境内，有很多的人无法入眠。
　　雷声，轰隆隆，倾盆大雨唰的倒下。
　　几个小时以前，毛熊央行宣布放弃浮动汇率，卢布随即大幅贬值，阿美股市重挫500点。
　　港股还未开盘，跌字已经砸在了脑袋。
　　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默默的打开了电视机，等着股市交易的直播开始。
　　股市的失败意味着经济的崩塌，港府下场如果都失败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其他几个国家的惨样已经展现了整整一年，没有人愿意如此。
　　几个小时后的8点，内地关口过来了两个人，他们两人径直走进了金管局的大门。
　　与他们一同前往的，还有1449.59亿美元的全部国家外汇储备支配权！
　　上午10时整，交易大堂开市的钟声响起。
　　逆境之战开始！
　　啪，香江电讯999个买家位置瞬间拉满，这就是第一道防线。
　　大鳄基金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没有明天，甩手就是大量的卖盘出现，每笔16万股的汇丰控股，香江电讯全力重压。
　　显示屏幕上，红方蓝方的价格盘各自占据一半，每次双方的价格相吻合，如同看对了眼，两条一起消失。
　　刷新很快，非常快，每一分钟都是极为惨烈的博弈。
　　开盘5分钟，成交额就突破了39亿！
　　上午10点35分，成交额攀升至400亿！
　　下午，欧洲基金加入战场！
　　持有了十几年港股的欧洲基金开始砸盘。
　　汇丰控股，就是最后的主战场。
　　抛盘齐刷刷的登上屏幕，波涛汹涌，买盘却如同吸水的海绵，来多少吸多少。
　　汇丰控股的股价如同得了羊癫疯一般，上下抽搐。
　　涨0.5元，又跌0.5元。
　　每0.5元的价格改变，就意味着这支最大权重股带领恒指几十点的落差。
　　交易所的键盘一刻都不带停歇，没有喝水的空闲，没有撒尿的空闲，每一分每一秒的疏忽，都是不可原谅的过错。
　　因为此时此刻，不止他们，还有的更多的人们在观望，一但港府露出疲态，等待的就是巨量的散家卖盘。
　　信心不可丢！
　　恒生指数不断跳动，期货指数不断跳动。
　　终于，时针走过四点，股市休市，恒指结算7851点！
　　每一张合约，对方都要吐出17550元，而这样的合约，对方拥有几十万张。
　　几十亿就这样被港府从大鳄的口袋里重新又掏了出来。
　　而他们借来的股票，拆借的资金，还得再付一笔巨大的利息。
　　5点半，香江天文台发布，雷暴过去了。
　　赢了！
　　汇市的资金被无数的神秘美元全部吃下，股市期货一败涂地。
　　全程的狂欢开始了，电视上，路上，交易大厅，只要一次赢，后面就不会再输。
　　这意味着，牛市也要开始了，要回本了。
　　多好的韭菜心里，回本就很确幸。
　　办公室。
　　“打算请我吃什么？”罗敏生问道。
　　“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周瑜奇怪道。
　　罗敏生一拉脸：“喂，你不是这么扣吧，你赢了这么多钱，你可是大富豪了。”
　　“很多么？”周瑜轻笑。
　　“挺多。”罗敏生不用看屏幕都能算出来：“7851，6537，对面一张亏也就亏17500，你一张就赚了65700，这还不多？”
　　65700乘以1260等于赚了8000多万。
　　“你或许不是最有钱的警察，但你一定是合法收入里最有钱的警察。”罗敏生笃定的点头。
　　“行吧，请你吃汉堡。”周瑜哧哧笑着。
　　“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罗敏生也发笑：“我每天吃，你一天让我吃两顿，我会犯恶心的。”
　　两个人现时刻都很轻松，结束了嘛，那不放松干嘛。
　　“行，餐蛋面。”
　　“哇靠，你不是吧？”罗敏生无语的摇头，“越有钱越抠门。”
　　“多加个鱼蛋，要不要？”
　　“要，干嘛不要，多加两个。”
　　哧哧哧哧，两人出门，找了家小馆子点餐。
　　“这么有钱了准备买点什么？”罗敏生饶有兴趣的问道。
　　“干嘛呀，想让我找你买股票啊？你有这实力么？”周瑜打击道。
　　罗敏生板着脸，这话他还真反驳不了，比赛输了。
　　“你是不是内幕消息？”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你买好第二天，股市就涨了。”
　　“哦，我那天买好以后，去了趟港府，吩咐了几个人，让他们连续半个月帮我托市，命令他们花个1000亿买到8000点，好让我赚个8000万。”
　　周瑜眨眨眼，一副我有内幕的样子，表情相当认真，
　　但是罗敏生从周瑜的眼神中看出了白痴两个字，嘿嘿一笑，这想法好像是有点魔障了。
　　“我是真想不通你这技术怎么来的，你怎么就敢一次性买入呢？”罗敏生问道。
　　“想知道？”
　　“想啊。”
　　“这顿你请。”周瑜面无表情。
　　罗敏生都被气笑了：“……你赚8000万，一顿餐蛋面你来不舍得？”
　　“那你就是不想，不想就我请咯，我周瑜从不骗人。”周瑜拉过老板娘放下来的面，倒了点辣椒油进去。
　　“好，我请。”罗敏生无奈点头。
　　周瑜转身举手：“老板，再来杯鸳鸯，他付钱。”
　　“……”罗敏生嘴巴一抽：“说吧。”
　　周瑜等奶茶到了，喝了一口，冰霜口感，放下后，举起两枚手指：“两个字，天赋。”
　　罗敏生看着周瑜的认真表情，若有所思，可能这就是天才吧，要不然确实没有更好的理由。
　　也不对，还有个盲点。
　　“那你以前为什么会亏？”周瑜可是号称小韭菜的，亏了好几次。
　　周瑜筷子一顿抬头道：“因为我算错了人心，我猜到港府会应战，应战就一定会升，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晚才动手。”
　　罗敏生点点头，这下全明白了。
　　周瑜赌的不是市场，赌的是人心。
　　果然别具一格的思路！
　　“准备怎么花钱？”罗敏生脸上又带出了笑容。
　　“捐了。”周瑜低头吃面随意道。
　　“啊？！”罗敏生惊诧莫名，瞪向周瑜：“你别告诉我你准备全部捐了。”
　　“差不多吧，给儿子留个100万奶粉钱，给老丈人100万担心受怕费，剩下的一分不留。”
　　“……为什么啊？”
　　罗敏生太不能理解了，8200多万，捐个200万还差不多，捐个8000万，这不脑子坏掉了么？
　　“而且这都是你抵押房产凑来的钱，你冒了倾家荡产的风险博这一把，好不容易赢了就为了捐掉？”
　　“对啊。”
　　“为什么啊？”罗敏生再次发问，面都吃不下了，眼前这个人他真的一点都看不懂。
　　“你看新闻了么？”
　　“什么新闻。”
　　“内地的。”
　　“你是说水灾？”罗敏生瞬间根据捐款联想。
　　“对，我准备买成物资运过去。”周瑜点头。
　　罗敏生沉默了下，呵的一声，朝天的方向大声道：“妈，我看见你说的菩萨啦。”
　　“神经病。”周瑜白了他一眼。
　　罗敏生无所谓的笑笑，轻声道：“你不心疼啊？”
　　“心不心疼的也没有救人重要，钱嘛，王八蛋，没有了再赚就是了。”周瑜一口喝完奶茶，起身走人：“记得买单。”


第五百八十四章 逃犯
　　家里。
　　“你要捐8000万？！”
　　“对啊。”
　　老高从沙发上站起，被这消息震惊的无以复加，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看着周瑜的眼神泛着复杂的神色，原以为周瑜是为了自己赚点钱才走出这一步。
　　他完全没有想过居然是为了水灾，他更没想到过周瑜真的能赚那么多钱。
　　8000万，饶是他，心头也只有两个字，震撼！
　　“好好好，你决定就好。”他注视一会儿点头，缓缓坐下，眼神一闪抬头道。
　　“捐钱我没意见，但这件事既然要做，那就不能简单的做，明天你先去把这部分的收益报备了。”
　　“什么意思？”周瑜在沙发上翘着腿喝着茶问道。
　　老高面色微沉：“你忘啦，以前有人陷害你，有了这一步，这就将成为你的一件盾牌，宵小人物想要再陷害你，8000万的无私善举就足以为你抵挡。”
　　“有道理啊。”周瑜眼睛一亮。
　　做好事和要美名不冲突。
　　他本来想着捐款的事情让内地的上层人物知道就可以了，对下直接就是无名氏捐出。
　　这样一来不会引起太大的波动，二来也能顺便达到刷友好度的任务。
　　不过老高的这个说法确实有一定的帮助，下次要是再有人说他贪污，内部调查科就直接能把记录砸对方脸上。
　　“贪污，说周瑜贪污，你全家贪污他都不会贪一分钱，白痴！”
　　嗯，想想还是很带感的，护盾加身啊，功德笼罩啊。
　　“行，那我明天就去。”
　　门口门打开，高妈回来了，今天有点晚，不过今天这日子特别，财政司忙很正常。
　　然后她鞋子都还没换好，就被老高专门起身，附带高深莫测的一句话震惊。
　　“阿瑜在股市赚了8000万！”
　　“什么？！”
　　“他准备全部捐出去！”
　　“什么？！”
　　她鞋子都不换了，腾腾腾的走了过来，老高一脸爽，震惊也不能他一个人啊，还别说，作为惊天秘密的传播者，真爽。
　　周瑜看着眼前两人的表情失笑，这老高挺皮啊。
　　“真的啊？”高妈问。
　　周瑜点点头。
　　高妈表情精彩的站在原地愣了愣，很努力的出了一口气道：“想清楚了？”
　　周瑜再次点头，然后拿出卡递了过去：“呐，本金都还回来了，把抵押取消了吧，还有100万的收益当做借钱的利息也打卡里了，另外我还拿出一点钱当做爸爸借钱的分红，男人嘛，还是要有点钱的。”
　　老高听的挺满意，会做人。
　　高妈接过点点头，看向周瑜的目光别样赞叹。
　　下一句周瑜说道：“分红20万，给爸爸了。”
　　高妈瞬间轻笑的看向老高：“我借出2000多万分了100万，你是有多少私房钱能分20万啊，高sir？”。
　　老高脸都绿了，问号脸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
　　他是借了周瑜50万，但从进门到现在，周瑜就只是把卡还给了他，根本没跟他提利息的事啊。
　　周瑜从包里取出了20万现钞放在了茶几上，露牙微笑：“现在。”
　　完了啊，老高脸看着钱一阵肉痛，高妈看着钱笑容满满。
　　老高抬头眼神警告：‘好小子，你算计我。’
　　周瑜眼神回应：‘我有人保，你打我呀。’
　　高妈笑呵呵的把钱装进包里：“吃饭吃饭。”
　　……
　　第二天，当周瑜从内部调查科，总警司办公室报备出来的时候，总警司还没有把嘴合上……
　　赚了8000万…捐了8000万……
　　他怀疑这一刻可能还是在做梦，要不然这事听起来怎么这么疯狂呢。
　　三天后，周瑜托人采购的物资北上，负责联系内地方面的老高打来电话。
　　“阿三捐了25万，印尼捐了50万，马来澳大100多万，日岛政府75万，老美政府150万，加拿大1200万，法兰西1800万，泰国3108万，鬼佬4000万！
　　你知道上面说什么？
　　你们家一家之力，足以抵平这么多国家的全部之和！
　　危难见真情，老总听说了你全额捐出的事迹，对你的评价就四个字，赤子之心！”
　　老高的声音急速且兴奋。
　　赤子之心，心地善良，拳拳报国之心。
　　“评价不低啊。”周瑜接着电话笑呵呵的。
　　“满意了？”老高老神在在的笑，还拉长了声，显然也很得意啊。
　　“非常满意。”自家人说话就不用遮遮掩掩的，周瑜轻笑：“老美政府是真的小气，我们这边呢，捐了多少。”
　　“坡县跟你一样，8000万，宝岛1.5个亿，排第二，我们香江第一，6.8个亿。”老高说道。
　　周瑜点点头感慨：“总算没丢人，国家在危急时刻还不忘香江经济，现在感恩反哺，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几乎所有钱都是市面上的民众自发捐的，金额一对比，这就足以见证在危局时刻，只有自家人才会真正的惦记着自家人。
　　“老总在前线指挥，说到时候等洪水退了，要立一块捐赠碑，让我问你要不要把你的名字写上去。”
　　“可别，这件事既然在香江保密，那边也保密吧。”
　　警局只有有限的几个高层知道，在内部调查科留过绝密档，其他人一概不知。
　　救人之余达成目的即刻，周瑜也不想多生事端。
　　老高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说，所以我帮你回了，低调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瑜嗯了一声。
　　“还有件事。”
　　“什么？”
　　老高沉声道：“老总在前线指挥抗洪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当地有个大承包商贪掉了，吞掉了国库40亿的资产，现在跑老美那里享受人生去了。
　　老美和内地没有引渡条约，那边的警察过去不方便，老总知道你在国际刑警部，要求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务必把这个人带回来，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周瑜一时没有回话，老美和香江是有引渡条约，但是这个人不是在香江犯得法，引渡用不上，那就等于说是一点证据都没有。
　　想要带回来，怕是不太容易。
　　“我想想办法，资料呢？”
　　“今天之内，会发到你的部门。”
　　“行，我知道了。”
　　周瑜挂了电话，就走出了办公室，现在整个楼层办公空间是焕然一新，新桌椅，新电脑，新绿植，一切都是新气象。
　　周瑜对着文员说道：“有内地的通报么？”
　　“没有唉。”师奶检查了一遍答道。
　　“晚上加个班，如果有内地传来的资料，马上告诉我。”
　　“yes，sir。”
　　周瑜转身回屋，已近下班点，不过等等吧，先看看是怎么样的王八再说，40亿，胃口不小。
　　晚上9点，师奶终于敲门进来。
　　“周sir，刚发来的。”
　　“嗯，你下班吧。”
　　周瑜靠在椅子上打开文件，入眼就是一张老板脸，油头七三开，面部发福，一看就知道很能吃。
　　朱有财，43岁，几家公司的幕后老板，地产商，基建承包商，于2个月前突然失踪。
　　近期因为洪水，多处地段被冲塌，豆腐渣工程曝光此事才浮出水面。
　　查询之下发现他出国以后一去不回，买的机票是到香江，然后转机阿美。
　　和他一起逃走的，还有一个他的情妇，林菲菲。
　　32岁，从照片上看，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资料上记载这个女人还学过一段时间的格斗。
　　周瑜略过简历，往后翻了翻，后面的内容除了他承包过的一些基建内容，和在内地已经被抓的一些人物关系，别无其他。
　　没了啊…周瑜不由得皱眉，这资料也太少了，别说能用到的证据了，现在躲在阿美哪里都不知道，说不定人都不一定还在阿美了。
　　周瑜把文件一扔，下班。
　　第二天，周瑜走进办公室，马上把徐飞和格格叫到了会议室。
　　“资料呢，就这些，你们两个帮我跑一趟，查一查这个人还在不在老美。”
　　徐飞看着资料哇的一声：“头，不是我打击你啊，你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他在香江没犯罪记录的，我们去…也最多就是用嘴巴劝，这嘴巴想劝他回来自首…呵呵呵呵。”
　　总不能把人家压上飞机吧，老美的安检也不能同意啊。
　　“先去找，找到再说。”
　　事情总要一步步来，没有一，哪来的二。
　　“yes，sir。”徐飞摩擦着下巴，试探着问道：“头，这件事是不是不能让老美的警察知道？”
　　悟性挺高…周瑜点头：“绝对不能，我们没证据，不能节外生枝。”
　　这种人很有可能会申请政治避难，让警察知道了，绝对更麻烦。
　　要不然，以周瑜交流过的经验，警察那边不是没有熟人，何必让他们亲自去。
　　“那我们怎么查？老美那么大，总不能靠当地黑帮查吧。”徐飞笑笑。
　　“我为什么找你，就是因为你当过卧底，有混黑道的经验，黑帮也不是不能想办法，他们眼线足，该利用就得利用。
　　这种人潇洒惯了，手握40亿，不可能藏起来当个小平民，如果在就不会太难找，但要小心，别被人骗咯。
　　还有个办法，找私家侦探，该花的钱要舍得花花，双管齐下。”
　　周瑜拿出一张十万美刀的支票，放在桌子上移给格格：“出门不能吃亏，但是该省的钱也得省，你看好他。”
　　“yes，sir。”
　　徐飞撇嘴。
　　“祝你们旅途顺利，一切小心。”
　　“thank  you，sir。”


第五百八十五章 有特长
　　去老美的俩人每天都会和周瑜汇报一次进展。
　　一是汇报进度，二是知道他们还活着。
　　虽然听起来有点吓人，但是没办法，谁让老美不禁枪呢？迟早祸祸到他们自己儿子身上去。
　　原先的900万，加上盈利的100万，这笔钱周瑜交给了罗敏生打理。
　　股市的低谷过去，预期很好，不赚上一笔不行啊，买利老板家的股票总没错，让钱滚动起来。
　　一个月后，探险的两人回来了。
　　“黑了啊，还胖了。”办公室，周瑜瞅着俩人说道。
　　“天天吃那破汉堡，能不胖么？”徐飞摸了摸肚子，倔强道：“不行啊，头，你必须弥补我们的精神损失和肉体损失，桑拿按摩一条龙，龙虾鱼翅一锅端。”
　　“整整一个月，老美的妞还没弥补你的双重损失啊。”周瑜笑笑，双手抱胸往桌子上一靠：“先说事。”
　　格格从包里拿出几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递了过来。
　　“人是当地黑帮帮我们找到的，这个人现在改名叫做peter朱，躲在拉斯维加斯，他在那里的赌场长期包了一个总统套房。”
　　“这是他的情妇，菲菲，还跟着他，另外就是他请了不少的保镖，我们尝试过接近，但是怕惊动他，所以放弃了。”
　　周瑜看了看照片，在赌场内部拍摄，赌桌上叼着雪茄的肥脸一脸嚣张，笑容还有点猥琐，手里摸着两张牌，配合笑容看，这把牌应该是赢了。
　　他的情妇就坐在他的旁边，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抹着艳丽的口红，左手的手肘驾在peter朱肥厚的肩膀上，眼睛似是在看牌，又像是在看着对面人。
　　“习武之人，警惕心很高的样子。”周瑜随口发表了下看法，抬头问道：“还有什么发现？”
　　“我们盯了他三天，他从不出门。”格格努了努嘴。
　　“从不？”
　　周瑜一听就皱眉，这特么也太小心了，防范心这么重。
　　配合拉斯维加斯赌场的规矩，赌场有责任保护在赌场内消费的客人。
　　也就是说，如果peter朱连门都不出，他们似乎一点机会都没有。
　　“难吧，我就说不可能了。”徐飞和格格想了一路，就连他们两个近距离观察的都得出结论，别说劝返了，连接近都不可能。
　　徐飞还略略略略略的玩了下舌头，对劝返是一点都不看好。
　　去阿美练舌头练的倒是挺灵活…周瑜哧笑了声，问道：“他的赌瘾很大么？”
　　“很大，每天都要赌。”徐飞抢言道：“你看他又出不去，这个赌场就是他的全部世界，不赌还能干嘛？一把年纪了，就是想睡女人也得有个中场休息啊。”
　　赌场有个好，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有什么，在你口袋清洁溜溜以前，绝对的帝王享受。
　　周瑜弹着手指思索了一阵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两天，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去。”
　　“有办法了？”徐飞诧异道，这才想了多久啊。
　　“办法不是多的是么？正的邪的都有，比如找几个老千赢光他的钱。”
　　人带回来是一回事，如果钱没带回来，那这件事办的就没什么意思。
　　周瑜拿出电话打给陈国荣：“阿荣，你在下面警署的时间多，有没有认识什么老千，要技术好的。”
　　“有，一堆呢。”这年头，香江古惑仔最喜欢赌两把了，陈国荣回忆了下档案很快说道：“你要几个人，单干的，团伙的。”
　　警察的记忆不是盖的，只要认真查过一份档案，哪怕过去几年，十几年，一见面照样能够把人认出来。
　　“单打独斗太吃力，人太多又太贵，三两个吧，最主要技术要好。”周瑜说道。
　　“王德华绰号叫阿king，身边还跟着两个兄弟，资料你自己去网上查一下吧。”
　　“ok，谢谢。”
　　得益于周瑜的夜鹰系统，现在资料都可以在内网上查，操作了下笔记本，很快查到。
　　三人组头领，少白头阿king，成熟脸，有男人味。
　　红光满面猥琐男阿叻，眼睛极其猥琐，如同看着俩个咪咪一般。
　　瘦猴化骨龙，体重不过百，不是排骨就是矮，排骨带点肉，172，目测110斤。
　　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信息，多有传言说他们做局骗钱，不过呢，赌博这种事，报警肯定不会了。
　　黑道一般自己解决。
　　没被抓过，还活着，侧面也证明了这三人脑子应该不错，要不然早死了。
　　“头，你不会真的找这几个小老千吧？他们不会选择帮你的。”徐飞诧异道。
　　“我看上了，就由不得他们选，你不知道我擅长以理服人么？”周瑜微笑。
　　“威胁啊？”徐飞一下就懂了，嘿嘿一笑：“可就算他们答应帮你，回头在老美跑了怎么办？”
　　“也不难，找两个人看着他们。”
　　“我和格格？那他们要是大喊引来警察然后逃跑呢？”
　　“不找你们，你们已经露过面，难保没有被发现。”
　　既然是内地的案子，那就让内地出人，有内地的人在，沟通起来也方便。
　　周瑜根据档案上留的电话打了回去，给对方分析了下情况，让对方派两个有特长的人来。
　　两天后，人到了，直接从关口接到了国际刑警部。
　　办公室里，周瑜看着两人，一阵沉默不语。
　　他当时说的有特长，是比如跟踪啊，比如赌术啊这些。
　　但为什么派了两个美女来？
　　一个特长，胸部胀鼓鼓的，微胖型。
　　一个特长，脸蛋靓丽，身材高挑……
　　好像也不是不行，美女对古惑仔的杀伤力巨大，内地这警官情报分析能力很不错，这特长应该有用。
　　就是穿着上还是偏为保守，毕竟是警察嘛，习惯了。
　　“周警司，我叫张扁扁。”脸蛋靓丽。
　　“周警司，我叫熊小心。”胀鼓鼓。
　　两人大大方方的敬礼，倒是不拘谨。
　　“你们好，任务应该有人跟你们说了吧？”
　　“有，所有行动听周警司指挥。”
　　“ok。”周瑜拿起桌上电话：“格格，过来一下。”
　　“找我啊？”格格进门。
　　周瑜对着两人一扬头：“带她们两个去买衣服，买鞋，买包包，买化妆品，烫头，总之看起来怎么容易让男人上钩就怎么来，你是行家你明白的吧？”
　　格格知道周瑜是在说两人在酒吧认识的那一晚，那晚她打扮的确实非常浪~自我感觉如此。
　　“ok，交给我。”格格被调侃面不改色，打量着两个女人，脑子里已经在构思改造计划了。
　　“你们有没有问题？”周瑜问道。
　　“没有。”两人脱口而出，显然来之前，受到过叮嘱。
　　“很好。”周瑜点头：“所有开销我们会负责，做完事所有买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带走。”
　　“…啊，对了，格格，别买太贵的，贵妇是不可能喜欢古惑仔的，要给他们希望，感觉能追到，又得花点心思，拜金女或者涉世未深的女人，钓鱼懂不懂？”
　　格格轻笑，款步上前，轻咬嘴唇，食指点在周瑜的胸口，御姐范的眼神看着周瑜的眼睛。顺着衬衣，手指一点一点的滑落，痒痒的，直至皮带下，然后轻轻一拉。
　　没拉动。
　　“靠。”女人的属性受到质疑，格格无趣的转身。
　　周瑜哧哧笑笑：“下次起码关个灯，去吧。”
　　三个女人出了门，周瑜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喝完，盯梢的已经到位了，剩下的就是男主角了。
　　三个小老千，搞定他们！
　　许是在中环麻将馆骗钱次数太多了，周瑜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三人已经转战旺角小赌场了。
　　20分钟前，阿king三兄弟在路边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两个人前后脚隔了几分钟进去，阿king在15分钟后进入，这是明摆着装作互不认识的套路。
　　三人喂牌杀一个，肥猪怎么都是死。
　　路边私家车，徐飞从麻将馆走了出来，扭头看了眼直接被拉到底的卷帘门，上车汇报情况。
　　“应该是赌上了，三人做局杀这里的赌摊老大，老大绰号大眼文，手下几十号人，现在里面有5张赌桌在赌。”
　　周瑜抿嘴笑：“胆子倒是大，照他们这么骗下去，迟早有一天，三个人的手都得被人剁咯。”
　　江湖规矩，出千就是剁手，门都关了，想跑都跑不了。
　　“没办法啊，小弟哪有什么钱，不骗老大，一次几百上千快，这钱赚到什么时候去。”徐飞撇嘴说道。
　　“那倒也是，他们玩的什么项目？”
　　“大老二。”
　　一家13张牌，各自为战，跟跑得快差不多的打法，最大的就是黑桃2，没有王，所以叫大老二。
　　“那就是一分钟左右一局了。”周瑜低头看了下手表：“给他们一分钟时间聊天吹水，打两局，三分钟后行动。”
　　“yes，sir。”
　　三分钟转眼就过，周瑜拿着对讲机一声令下，旺角的便衣三三两两的对着前门后门围了过去，不靠近，但是随时可以堵住。
　　紧接着，还是徐飞下车，嚼着口香糖，拿着两万块现金，在手里一拍一拍的去拍了拍卷帘门。
　　“开门，老子又有钱了。”徐飞不耐烦的催促。
　　此刻里面正在赌大的，根本没打算再接客人，管都不管他。
　　徐飞一副流氓样，不管不顾砰砰砰的直拍，终于把里面的人怒火拍了出来，拉开了一点喝道：“拍什么拍？滚蛋！再拍老子弄死你。”
　　要的就是这拉开的一点！
　　徐飞当即下蹲，拉住卷帘门的下摆，猛的向上一拉，唰，卷帘门向上卷起，门被全部拉开。。
　　两旁盘旋的便衣见此情景，毫不犹豫的快步冲突，场面一片慌乱，震惊。
　　“都别动！”
　　“所有人呆在原地。”便衣指着赌桌上的熟客喝道。
　　“大眼文，你这什么破场子！”化骨龙骂了声，然后隐晦的和其他两人交换了眼神，要想办法跑了！
　　只是门口，一道人影出现，周瑜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众人的桌面微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赌资不少嘛。”


第五百八十六章 千术
　　绿色台布盖着的圆形赌桌那，阿king看见门口进来的是周瑜，顿时左手掩面，撑在桌子上对着几人轻声道：“怎么会是这位大爷？”
　　“完了啊，完了。”徒弟化骨龙一脸沮丧模样，心灰意冷，轻声唱道：“誓要去，上刀山…”
　　“大老二是没的玩了，准备是牢里玩大老二吧，喂，你们说我现在提出，要去买点印度神油，他能不能答应。”表哥阿咧痴呆样说道。
　　哧，阿king苦恼的垂头，手在额头摸着，然后又不得不抬起了头，因为有个说话声由远及近。
　　“以前常有人跟我说什么经费紧张，我就批评他们，节省那一百几十块能有什么用，那多多开源，你看这不是挺容易的么？”
　　周瑜走到牌桌前，从阿咧的桌子面前抓起一把扎好的千元大钞，又丢在了桌中央。
　　粗略扫一眼，起码一百几十万，算上其他四桌，今天出门捡个两百万肯定是有的。
　　“大眼文，玩的多少一张？”周瑜看向4人之中的赌档老板随意道。
　　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大眼文眼睛果然很大。
　　大老二这种四人玩，一家出完三家输钱的赌法，都是按张算，手里还剩多少张，就按多少乘以底数。
　　大眼文干笑了一声：“周sir，没玩多大，就是…”
　　“想清楚再说话！”周瑜变脸喝道。
　　“3000。”大眼文也就纠结了一秒了，就放弃了抵抗。
　　周瑜点点头，走过去摁住他的肩膀，平静道：“你还算老实，赌博嘛，没多大罪，顶多关个几年，犯不着让我盯上你，要不然查出什么藏毒贩毒那就更不划算，你说是吧？”
　　大眼文黑着脸，还得不断点头：“周sir说的是。”
　　周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起来，一边站着去。”
　　唰，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没说你们。”周瑜坐到大眼文的位置，微笑道：“今天我是专门来找你们三个的。
　　“我听说你们的赌术不错，坐下来玩两把，给我演示一下。”周瑜对着椅子偏了下头示意。
　　“不用了吧，要抓就抓咯。”阿king无所谓的说道。
　　“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要有这么多意见。”
　　“哧，不会啊。”阿king一脸倔强，以为在动物园啊，还表演。
　　怕周瑜的只有一种人，犯了法还未被盯上的人，他们都要被抓了，真的无所谓怕不怕。
　　“那你们两个呢？也不肯？”周瑜扭头问道。
　　“额…”两人对视一眼，耸了耸肩，直接摆烂。
　　这临进去前落一把周瑜的面子，似乎也挺爽啊。
　　周瑜往后一靠，轻笑道：“刚才还没问你们，得手了没有？”
　　几人茫然般互看一眼，阿king出头疑惑道：“什么得手了没有？我没听懂周sir这话什么意思。”
　　“宰大眼文啊，你们三兄弟不就为这个来的么，还没动手啊？”周瑜眨眨眼微笑。
　　牌桌上面，阿king面前的钱最多，厚厚的叠起，剩下三家差不多，显然已经动手了。
　　大眼文一听满脸疑惑。
　　周瑜扭头笑道：“你还不知道吧？这是三个小老千，专门来骗你钱的，要不是找他们，我也不会来找你，你也就不会抓了。”
　　艹！大眼文脸瞬间绿了，拳头捏的死紧。
　　妈的，他还奇怪，好好的经营这么久都没事，今天才刚刚上手玩两把，就被人堵屋里了，感情是这三个人狗东西带来的人。
　　带人就带人，居然本身就是三个老千，这也太欺负人了。
　　他现在活的就像个大冤种！
　　“你别乱说啊，周sir，这要出人命的。”阿king连忙否认，他看大眼文这脸色，这要是承认了，进牢里都得被大眼文打死。
　　“是么？”周瑜不置可否的抬手就是一个响指。
　　门口那，马上有人捧了台电脑过来，放在桌面上，按了下空格键，视频开始播放阿king三人组，在路边说说笑笑一起走的画面。
　　“王八蛋！”大眼文向前一步怒目低吼，今天这一切，全拜这三个人所赐。
　　“喂喂喂，你别乱来啊，有警察的，罪加一等的。”阿咧退后一步，干脆躲到了便衣后面。
　　“人不出气呢，容易心脏不好，sir得去买杯奶茶顺顺，大概5，6分钟，你们千万别打架啊。”
　　周瑜说完起身向外面走去，路过时，还对着阿咧面前的警察笑了笑，转眼间，一众警察带着其他的赌客走了出去。
　　现场就剩下了他们这一桌和大眼文的几个手下虎视眈眈。
　　“什么意思？别走啊。”阿咧有不好的预感。
　　这要是被围上了，不死也残啊，三人立刻朝着门外跑去，光明就在眼前。
　　唰，卷帘门拉下。
　　三人直接瞳孔放大，焦急的砰砰砰拍着卷帘门。
　　大眼文冷哼一声，阴恻恻道，“兄弟们，就是这几个小老千害的我们要坐牢，你们说怎么办？”
　　“剁手！”
　　“宰了他们！”小弟也狠。
　　三人扭头望着义愤填膺的古惑仔，瑟瑟发抖，这下真完了，这周瑜太狠了。
　　“你刚才干嘛不答应啊，这小好了，大老二都要爆了。”阿咧悲催脸说道。
　　“我哪知道他会来这一招。”阿king已经在房间里乱瞄，寻找着兵器。
　　大眼文知道时间不多，干脆道：“警察在外面，出血的事情就别做了，别让周sir为难，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还等着干嘛？打！”
　　瞬间，一帮小弟冲了上去。
　　“喂，开门呐，要死人哒。”化骨龙绝望的拍了拍卷帘门。
　　就在拳头离他脸面只有一巴掌距离的时候，唰，卷帘门拉开，三个紧挨着卷帘门的老千掉了出来。
　　一帮古惑仔挥动的拳头静止，眨了眨眼，都是警察，这还能不能打？
　　“想清楚了说一声，要是想不清楚嘛…”徐飞哼哼笑笑。
　　“会怎么样？”阿咧苦脸。
　　徐飞一挑眉：“当然是进去慢慢想咯。”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阿咧顿时点头欢笑：“我保证陪周sir赌到天荒地老，他想玩几把，我就玩几把。”
　　表情谄媚至极，转手拉上阿king进门。
　　“自讨苦吃。”
　　几分钟后，周瑜拿着一杯奶茶晃荡着进来，似是不知的坐下：“对了，刚才忘记问你们了，你们是不是会千术？”
　　“会会会。”阿咧不住点头，笑容满满，态度非常好。
　　“你们俩呢？”周瑜扬头。
　　“会。”
　　“那就好。”
　　周瑜饶有兴致的搓了搓手，“那就发牌吧，我还没赌过呢。”
　　“周sir想怎么赌？”
　　“和你们原来的一样，3000一张。”周瑜把桌子面前的钱分了分，差不多等高就行。
　　然后笑道：“赢了呢，钱可以带走，输了呢，罪加一等，明白了没？”
　　“有这种好事？”阿king一脸不信的样子。
　　这可是赌资啊，肯定充公的，居然还能带走？
　　周瑜一脸认真的点头：“我说话向来算话，赢了就可以带走，绝对不算赌资。”
　　“哇靠，在警察包围之下赌钱，都不用担心被抓，这让我心潮澎湃，化骨龙发牌。”阿咧兴奋的朝阿king一笑：“反正不会亏，你怕什么？”
　　是这个道理，马上4人开赌。
　　几把之后，周瑜面前的钱就输光了。
　　“有点意思。”周瑜笑笑。
　　阿king把把好牌，他就把把小牌，牌是徒弟化骨龙发的，发牌之中动了手脚，这很好猜。
　　“周sir，怎么样？这钱可归我们了，你不会反悔吧。”化骨龙得意的挑眉。
　　周瑜扭头看向徐飞：“找副新牌来。”
　　阿king三人丝毫不慌，“这牌本来就是大眼文的，我们可没动过手脚啊。”
　　周瑜面无表情，新牌一到，再来两把，输的还是他。
　　“我大概看明白了。”周瑜若有所思的点头。
　　“你看明白什么了？”阿king嗤笑，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身为老千，吃饭的家伙，玩两把就被看穿，那还混个屁啊，他一点也不信。
　　另外两人表情同样不信。
　　“不服是吧？”
　　周瑜把桌面上的散牌捋到了一起，顺手洗了起来。
　　“一副刚拆封的牌永远是从a到k，这个时候牌的位置是可以计算的。
　　化骨龙在拿到一副新牌的时候，不停的抽取洗牌，看似在洗，但是实际上，最上面一叠的末尾一张也被归到了最下面…就是这样。”
　　周瑜的左手之中，原本的整副牌，被分为了三叠，右手拿开中间一叠，剩下的上面一叠缓缓的落下，和下面一叠重新整合在一起。
　　就是一个慢放的抽取洗牌动作，非常正常。
　　“在这个过程中，化骨龙原本扣住最下面那叠的小拇指指甲盖，巧妙的往上移了一点点，把坐标往上移了一张，那么这一张上层的好牌也就到了位。”
　　当这个动作做完，三个人的面色变了，笑容消失。
　　“几次下来，13张好牌沉底，接下来就很简单了，上面的牌就按顺序照样发，随机的散牌一切随缘，但是轮到你的时候，就从下面发牌。
　　化骨龙洗的牌，但他自己是烂牌，给你的却是好牌，因为他自己输了钱，所以那个被杀猪的凯子也不会怀疑是化骨龙做了手脚。
　　但是因为这个方法必定会有一家把把好牌，显得太假，所以不能长时间维持，几把过后，你们就要开始找由头跑路。
　　我说的对吧，千王之王？”
　　周瑜微笑注视阿king。
　　三个人脸色已经满是震惊。
　　“哦，对了，还有一点。”
　　周瑜笑笑继续说道：“新牌第一把可以这么玩，后面出了牌以后，当然就乱了，但是没有关系。
　　你们三家在一起做局，一家因为牌好很快就跑掉，那他桌面上打出的牌肯定就是好牌。
　　剩下的两家在弃牌之前把牌按大小顺序捋好，大牌一定是在上面几张。
　　这样一来，收牌的时候只要保管好上面几张不乱，把它抽出来，三家一整合，就能保证下一次发牌的时候，有一个人依旧是好牌。
　　我说的对吧，化骨龙。”
　　周瑜手里洗牌的动作停顿，右手取出左手小拇指指甲间隔下的牌，扣在桌面上，13张牌缓缓展开。
　　黑桃到a同花顺，黑桃2，钻石2，4张8，一对k。
　　三人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惊骇，旁听的警察和古惑仔目瞪口呆！
　　唯有那个被杀猪的凯子大眼文，恨意满满，眼神都能喷出火来。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三边
　　两天后，阿king三人组出发了。
　　去不去由不得他们，要么坐牢，要么戴罪立功就这么简单。
　　至于同行的人表面上没有，实际上周瑜帮他们安排了一场艳遇。
　　机场口，两个女警佯装的性感拜金女和他们非常巧的偶遇，同在异乡，目的地又相同，长得又那么带劲，那不得同游一番。
　　拉斯维加斯酒店，商务套房，格格已经等着了。
　　周瑜和他们同一天来，不过到这里比他们晚了一天，去见了下交流时期认识的熟人。
　　“情况怎么样？”周瑜把外套丢到沙发上，扯了扯领带。
　　“刚进酒店，就是人实在是花了点，下了飞机一见到美女就搞了辆加长林肯。”格格嗤笑着摇头。
　　“有钱嘛，随便他们。”
　　周瑜也不在意，赌桌上赢来的钱作为他们这次的活动经费，爱怎么花怎么花，反正算起来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钱。
　　“你徒弟的表演可以么？”周瑜调笑道。
　　“专业的。”格格傲然。
　　“老板呢，怎么样了？”
　　周瑜解开纽扣，把衬衣也脱了，然后也不顾及格格的在场，直接就脱了裤子，穿着条内裤在行李箱找了起来。
　　格格看着精壮的躯体眼神一亮，这还真是她第一次看到周瑜的身材，流线真好，这在警察当众绝对少见。
　　由其是这翘臀，好想摸一把……
　　“好看么？”周瑜扭回头笑笑。
　　“好看。”格格笃定的点头，她的目标在周瑜左臂上一瞥，讶异道：“这是枪伤？”
　　周瑜偏头摸了摸疤痕：“嗯，近距离穿透。”
　　“啧啧，更有男人味了。”
　　“说事。”周瑜套上裤子，换了件v领衬衣，然后是休闲外套一套，现在这个模样就比较符合赌城的风情了。
　　格格嗷了一声：“老板还是老样子，赌钱玩女人。”
　　周瑜对着镜子照了照发型，把墨镜往v领上一挂：“嗯，走，带我去看看我们的老板。”
　　“等一下，我还没换衣服呢？”格格说道。
　　周瑜扫了下她的全身，是休闲装啊，于是奇怪道：“这套不行么？”
　　“一个人当然行，配你这身就不行了嘛。”格格抛了个媚眼：“等我会啊”然后就窜出了门。
　　周瑜失笑，也不管她，走到窗户边，朝着右斜对面的赌场看了过去。
　　豪华自不必说，赌场本身也提供房间，所以除了一楼是大厅式的赌博地点以外，上面都是酒店式的一层层建筑，占地面积很大。
　　既然老板长期包下了一间总统套房，按照这里的设施，肯定有保险箱，老板自己不出门，钱很可能就在套房里面。
　　此行两个目的，钱，人，都要完成。
　　女人动作是真慢，换件衣服换了半个小时。
　　滴滴。
　　周瑜打开门，愣了一下。
　　长发格格微卷，一身白色长裙，配细足高跟，显得身材修长，胸前的堡垒摆出了个v字，不可小觑。
　　“出发吧。”格格稍稍偏头微笑。
　　“好的。”周瑜自然的搂上她的细腰，两人向赌场走去。
　　夜晚的拉斯维加斯算的上灯光秀场，整条街都被灯带笼罩，闪烁着金钱的气息。
　　路过巨大的喷泉池，走进赌场宫殿，入眼，就是一排排的水果机，人头攒动。
　　往下走，就是一张张小型赌桌，各种各样的赌法都有，金发碧眼，黑皮碳头，哪国人都有。
　　“老板在哪里？”周瑜问道。
　　“在里面的vip包厢，那里的底注高。”
　　外面的桌子都是给游客玩的，里面才是招待真正的富豪。
　　vip厅。
　　赌桌上正在进行纸牌点数相加的比大小游戏。
　　“不介意我坐这吧。”周瑜指了指空位，很绅士的用英文跟个美国妞讲。
　　美妞微笑示意。
　　“谢谢。”周瑜坐了下来，格格就站在身后帮他轻柔的捏着肩。
　　左前方白色西装的阿咧，右前方就是老板peter朱。
　　艳福不错啊，除了情妇，还有两个美国妞陪着，穿着火辣。
　　“装模作样。”peter朱看周瑜这幅德行，直接就是歪嘴哧的一声。
　　周瑜斜了他一眼：“嘴巴臭就去刷刷牙，你没看你身边的马子都被你熏得一脸黑。”
　　“小子，你说什么？”peter朱喝道。
　　周瑜扬了下头：“不信你自己看啊，你的妞是不是满脸愁容。”
　　peter朱扭过头去，左看右看还真有点脸黑，然后就拉下脸来：“不会笑啊！一晚上愁眉苦脸，家里死人啦…发牌！”
　　“粗鄙。”周瑜摇摇头，丢了一万筹码出去：“买闲。”
　　peter朱买的庄，想要制造麻烦，当然得反着来。
　　阿咧挑眉笑：“哎，有眼力。这位俊杰一看就知道眼光十足，一来就知道对面做了个大灯泡，活该你发财啊。”
　　“什么，你当我是明灯啊！”peter朱怒喝。
　　阿咧伸手比划了个灯泡图案，呼的一声吹了过去，语气贱贱的推了个大筹码出去：“你不是明灯谁是啊？5万块买闲。”
　　peter朱恨的牙痒痒，但也不再争吵，“发牌！”
　　“哎，等等。”周瑜笑着打断。
　　“又怎么啦。”peter朱很不满的拉长音。
　　“既然有明灯，那得试试水。”周瑜又推了9万的筹码出去：“10万块，买闲，发牌。”
　　两家买闲，钱少的连看牌的机会都没有，第一把肯定不能白坐。
　　都说性感荷官发牌，可惜这里不是，发牌的是个黑人小哥。
　　很快，两家牌发完。
　　“闲家先开牌。”
　　周瑜看都不看，直接把两张牌翻了出来，5加3，8点。
　　“哦~，赢定了。”阿咧耀武扬威的看向peter朱。
　　赌桌上就是这样，不止要赢，还得赌气。
　　peter朱趴在桌子上，眯了半天，啪，甩出一张10，一张1。
　　“哈哈哈，1点。”阿咧狂笑。
　　“还有机会啊。”peter朱憋着气勾了下手，选择了加牌，又是一张牌发了过去。
　　“起码要三边，你没戏的啦。”阿咧刺他。
　　“哼。”
　　peter朱又趴了下去，横着捏起纸牌边缘，一点一点的掀开。
　　“三边，三边，三边！”身边的美女助威团立马加入阵营。
　　peter眯起眼，一点点的往上掀，先是空白的边缘，很快就到了该显示几边花纹的地方，然而还是空白。
　　“操！”peter朱甩手一扔，把筹码大力推了出去。
　　“哈哈哈哈，2点，没边。”阿咧笑死了，扭头对周瑜道：“听我的是不是没错，这家伙就是明灯，第一把就让你赚了10万。”
　　周瑜满面笑容的点头，难怪有人迷恋赌博，这钱来的太容易了，看一次牌，啥都没干，10万美刀进账了。
　　“笑个屁啊！”peter朱瞪了一眼，推起眼前的小筹码堆，“10万买闲。”
　　“那我5万买庄。”
　　“我10万买庄。”
　　周瑜和阿咧微笑。
　　peter朱脸色一摆：“那我买庄。”
　　“5万买闲。”
　　“10万买闲。”
　　“艹，发牌！我就不信了。”peter朱咬着雪茄狠狠的抽，仿佛要抽死眼前两个王八蛋。
　　一直站在阿咧身后的阿king默默的走了出去，走到了发牌位的附近，看起了历史胜负走势。
　　牌一发现，周瑜就直接甩出，7加9，6点。
　　“才6点。”peter朱看着周瑜轻笑，颇为豪气的把第一张牌直接亮了出来，3点。
　　哼哼一笑，趴下去眯了起来。
　　“两边，两边！”
　　横面渐渐掀起，三边露出，8点。
　　“又是一点。”阿咧笑死。
　　“没事。”peter朱不急，又是一勾手拿了一张牌。
　　“三边三边！”助威团大喝，只要是三边，稳赢。
　　微微掀起的牌面上，噌，三朵金花亮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次不用喊了，稳赢了。”
　　三边不是最少6点，最多8点，加上一点稳赢，peter朱洋洋得意的笑，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一晚上的狗屎运到了此刻总算走了。
　　赌场上风水轮流转正常的很，下面就该他赢了。
　　“小子看好咯，三边！”他猛的把牌拍在了桌子上，三朵金花缓缓的拉开，肆意的笑着。
　　三朵金花，三朵金花，还是三朵金花，总共9朵金花。
　　“哈哈哈哈，0点。”阿咧笑的肚子疼：“你家三边有9点。”
　　9点的图案可是两个四边加中间一点。
　　“怎么会这样？”peter朱一下子懵了，扭头看向荷官：“怎么会这样，三边怎么会有9点？”
　　再扭头看向女人：“怎么会这样，三边怎么会有9点？”
　　“出老千抽错牌了吧？”阿咧笑道。
　　“你说我是老千？”peter朱怒不可遏，有一种泡妞泡了一万年，刚把女人骗上床，结果发现下面比他还大的感觉。
　　“喂，你们几个赶紧检查他，他是个老千”。
　　“对不起先生，我们要对你进行检查。”vip厅的保安走了过来。
　　这明显是有人偷换牌，肯定要对他进行搜身检查。
　　“我会出老千？我是这里的vip！”peter朱转过身怒骂，这简直对他身份的侮辱。
　　保安纹丝不动：“请你配合。”
　　“现在是怎么办？”peter朱扭头问向情妇。
　　“我怎么知道。”情妇林菲菲还一脸懵的，见鬼了的三边炸出9点。
　　“要你想办法你就说不知道，你白痴啊！”peter朱骂道。
　　“你敢凶我？！”林菲菲瞪眼。
　　“我特么还敢打你。”啪，一巴掌甩了过去。
　　“喂，先生，赌场不允许动手！”保安伸手拦截。
　　“哇，女人你都打，你太不是东西了……美女别害怕，天下老板多的是，他不要你我要你。”阿咧满怀同情。
　　林菲菲委屈的哼唧了一声，蹬脚捂着脸跑出门，阿咧嘿嘿一笑，心潮澎湃的追了上去。
　　周瑜一拍手掌，懊恼道：“太可惜了，趁她病要她命，多好的机会，居然被他抢了先。”
　　眨巴了下嘴，拍拍格格的小手，抄上30万筹码：“回房间，帮我去去火先。”


第五百八十八章 米奇老鼠
　　“不好意思，先生，888房间已经有客人入住了。”
　　前台小姐查询了下电脑里的信息，抬头歉意微笑。
　　“不如777怎么样？这间房刚刚退房，客人在赌场赢了不少钱，应该会给你带来好运。”
　　“不不不。”周瑜嫌弃的摇头：“你再帮我查查866，886，868这个三个房间号。”
　　“好的，先生，请稍等。”
　　也就只有亚洲人会喜欢八和六这两个数字，前台小姐再次查询一番，笑道：“866和886房都有空位。”
　　“那就886吧，勉强凑合，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住了888。”
　　“好的…这是您的房卡，祝您玩得愉快。”前台双手递上：“可以由我们的管家带您上去。”
　　“不必了。”
　　周瑜拿过卡揣进兜，带着格格上楼。
　　从电梯出来，直达888门口，周瑜一脚踹了上去，咚的一声，然后打开886的房门进门迅速关闭。
　　格格趴在门上用猫眼向外看，周瑜则是贴在门上倾听。
　　很快，有人开了门，房间里走出一个黑衣大汉来，凝望四周走廊，骂了句，和屋里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回了屋。
　　“起码有两个。”格格说道。
　　“嗯。”
　　peter朱有保镖本就是探到的事，只是人数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周瑜走向房间沙发坐下，凝眉道：“现在要判断的就是屋里的保镖总人数，还有就是晚上休息的时候，保镖睡哪里。”
　　如果是屋外专门的保镖房，那就好办的多，如果是屋内留宿，那就比较麻烦了。
　　现在peter朱在下面赌钱，身边已经跟了两个保镖，屋内还至少有两个。
　　“得想办法把里面的保镖弄走，房子里的具体情况我们肯定要先摸清楚。”周瑜说道。
　　“不如我勾他一下？”格格咬唇挑眉。
　　周瑜沉思片刻，摇头：“太危险了，且不说老板上不上勾…”
　　“嗯？”格格眼神散发危险的气息。
　　“呵呵呵，我不是说你没魅力，我是说进去容易出去难，万一你在里面发生危险怎么办？我会担心的嘛。”
　　女人的关注点总是奇葩，周瑜认怂讪笑连连。
　　格格略带满意的轻笑：“我可以开了电话进去嘛，反正我们要求的时间不多，大不了有危险你来救我。”
　　只要进去迅速确认人数，观察环境，理论上确实不需要太久。
　　这倒是个办法，双向通话就相当于一个监听器了……
　　周瑜再次在脑海里过了下，还是摆了摆手：“先不着急，等等下面的消息先。”
　　“那三个古惑仔行么？”就知道泡妞，格格嗤之以鼻。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作用，他们就是一个靶子，有他们在，能帮我们吸引注意力。”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没准备靠他们咯？”格格讶异，想了想理所当然的点头：“我说呢，你怎么会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呢。”
　　跟周瑜做事这么久，早该想到的，他从不把破案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那还是分了一点给他们的，说不定人家有什么奇招呢？
　　比如…你看那个阿咧，刚才在下面明目张胆勾引别人老婆，做的不是挺好的么？”
　　周瑜浅笑，起身：“走，看看这间房间，说不定我可以从窗外爬过去。”
　　隔壁的888是复式，他们的也不差，只是面积没旁边的大，人家的是总统套嘛。
　　“着什么急，不是说要帮你去去火么？”格格娇笑。
　　周瑜脚步一顿，呵的一声：“调皮。”
　　……
　　楼下683，阿咧的住处，大床之上，除了个女人，还摆着一只米奇老鼠玩偶。
　　林菲菲妖娆的躺在床上，小手从穿着皮裤的腿上滑过，极尽诱惑的说道：“原来你喜欢米奇老鼠啊。”
　　“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米奇老鼠。”
　　阿咧调情式的慢慢的脱去外套，接着是马甲，脚步距离床边越来越近，意有所指的挑眉笑：“我还有几只私人珍藏。”
　　“让我看看。”
　　阿咧敞开马甲坐于床沿，林菲菲矫健的趴了过来，纤纤细手抚摸他的胸口纹身，娇声道：“好可爱啊。”
　　“还有一只更可爱的。”
　　“在哪里啊？”
　　“当然是在这里了。”阿咧眉毛舞动，手摸向皮带。
　　“哎呀，一点情趣没有。”林菲菲娇嗔，摁住他的手上动作：“慢慢来嘛。”
　　“这种事怎么能慢呢？”阿咧着急，裤子都脱了一半了，那是能忍的么？伸手就去扒她裤子。
　　林菲菲缩回腿弯曲，嘟嘴柔声道：“我自己来嘛。”
　　“原来你喜欢主动啊。”阿咧兴致更高了。
　　林菲菲娇哼一声，矫健的在床上翻了个跟斗，单腿向上举过头顶。
　　“哇嘿，立地勾魂一字马。”阿咧眼睛放光。
　　学舞蹈的，学武术的，都有一宝，柔韧性极好，简直可以使出十八班武艺啊，谁都别想拉住他。
　　黄菲菲嗤笑一声，突起一脚把他踹飞出床，砰。
　　“哇哇哇。”阿咧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还王八翻身似的摇了摇。
　　黄菲菲从床上矫健翻身落地，双手为爪，袭向阿咧胸口，一扣，一拧，一拉，再放。
　　两个深红的爪印出现，已见淤血。
　　“米奇老鼠咪咪，果然好弹力。”黄菲菲嗤笑，反手抽出了皮带，眼带戏谑的看着他。
　　“拳脚都受不了，还带兵器？”阿咧一脸哀怨，再蠢都知道被耍了。
　　咚咚咚。
　　黄菲菲轻笑的去开了门，叼着大雪茄的peter朱，一进门就看见阿咧光溜溜的蠢狗模样，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哈哈哈，怎么样，我的马子带劲吧。”
　　“大哥，交个朋友，放我一马。”阿咧哭丧道。
　　“谁愿意跟你交朋友，得罪了我peter朱，你死定了…听说你喜欢米奇老鼠，所以我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份很特别的米奇老鼠纪念品，要送给你。”
　　peter朱勾了勾手，手下端了份扁平的披萨盒包装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不用这么客气吧？”
　　泡人家马子居然还有礼物，这爱好有点特别，不过这语气……形势比人强，阿咧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摸向盒子。
　　打开，一个咖啡色的米奇老鼠笑嘻嘻，阿咧瞳孔放大，连忙盖下盒子。
　　“不用玩的这么大吧？”他面色惊恐。
　　peter朱哧哧笑笑，挥手示意手下抓住他：“当当当当，屎做的米奇老鼠，见过没有啊，吃过没有啊？我特意为你加了香草冰激凌，摁上去。”
　　“喂不要啊。”阿咧极力挣扎，但头还是被手下使劲往下压。
　　“喂，放开他。”门口，还有两人赶了过来。
　　阿king边走边骂：“你个小老千，鬼鬼祟祟进人房间。”
　　这出吃屎好戏，怎么能被阻挡，林菲菲当即上前，一脚踢出，阿king还以一脚正中胸口，林菲菲倒退两步跌入peter朱怀中。
　　peter朱虚胖的根本没力，被撞的惯性向后，小碎步向身后被摁住头的阿咧倒去。
　　“……”
　　阿咧抬起头对着阿king木然道：“我本来不用全吃的，这下好了，一点都没浪费。”
　　“sorry。”阿king耸了耸肩。
　　林菲菲再上，手下帮忙，二打一，阿king见势不妙，拿起水果盆上的叉子，纵深一跃，劫持了peter朱。
　　“喂，又不是杀父之仇，不用玩这么大吧？”
　　“放人。”
　　“一换一。”
　　“你先放。”
　　“一起放。”
　　“ok。”
　　交换人质，阿咧慢慢的踱步经过peter朱身边，一把抱住他，把脸使劲往他脸上噌：“好东西，一起分享。”
　　“老板，警卫来了。”门口保安汇报。
　　“tui，tui~”peter朱阴沉道：“我记住你了。”
　　阿咧无所谓的上前，张出手拥抱姿势贱贱道：“还想吃啊，再来啊。”
　　“哼。”
　　peter朱把擦完脸的手帕一扔，带人出门，和警卫擦肩而过，很快问道：“还有一个小子呢，查清楚了没有？”
　　“查清楚了，就住我们隔壁。”手下说道。
　　“就住我们隔壁？”peter朱惊奇的一扭头，转脸哼笑：“菲菲，搞定他。”
　　“好。”林菲菲笑笑。
　　楼上886。
　　“行，我知道了。”
　　男女伴的身份，当然是住一起了，格格收了手机看向周瑜：“那两个家伙被耍了，刚被揍了一顿，林菲菲是在演戏。”
　　“不意外啊，亡命鸳鸯，哪有那么容易翻脸。
　　再说了，能在内地骗到40亿的人才，要是就这点水平，来这里也保不住钱。”
　　peter朱能在一到老美就请保镖，这个人心思肯定很深，而且不会轻易冒险。
　　“他们问我们能不能提供点帮助？”格格说道。
　　来时说好的，他们在这里的事情，香江方面不会承认，闹出乱子来一切后果自行承担，谁知道放飞的古惑仔会干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要什么帮助？”周瑜抬头问道。
　　“他们想找个女人，漂亮女人，色诱peter朱，探听房间里消息。”格格默然，在这一刻，她和他们的智商如此接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瑜点点头，这几个人的反应能力还行。
　　“我觉得既然大家都想的是找女人接近，证明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而且他们都已经失败了，不如就我去好了。”格格说道。
　　“不行。”
　　周瑜摇摇头：“你的身份在国际刑警有备案的，万一被查出，被peter朱捅了出去，容易和香江扯上关系。即使要有人去，这个人也不能是你。”
　　“你是说让那两个女警去？”格格很快猜道。
　　“我…”
　　叮咚叮咚。
　　“我去开门。”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专业劫匪
　　门铃响起的有点突兀，周瑜和格格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疑惑。
　　酒店私密性很高，一般没人打扰，他们也没叫客房服务，不该有人来……周瑜从猫眼看出去，站着的是情妇林菲菲，她来干什么？
　　周瑜思索了下打开房门，故作惊讶道：“咦，怎么是你？”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林菲菲靠着门抛了个媚眼，还用手不小心的挤了挤胸前。
　　勾引啊，周瑜秒懂，然后颇为遗憾的耸耸肩：“现在不太方便。”
　　林菲菲凑上前来，抵着周瑜的耳边吹着热气：“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一间房。”
　　“不太好吧？”耳朵有点痒。
　　“不会是怕了吧？”
　　挑衅，这么迫不及待？
　　周瑜拍了下她的屁股，轻笑道：“明天吧，今晚真不行。”
　　“真不行啊？”
　　“真不行，我待会要出去。”
　　“唉。”林菲菲叹了口气耸耸肩，眷恋不舍的说道：“那就明天，说好了。”
　　“嗯，明天晚上我约你。”周瑜微笑。
　　林菲菲在周瑜胸口画了个圈圈，转身一扭一扭的走，还不进隔壁的房间门……
　　周瑜轻笑着进屋，大步到客厅：“你联系扁扁，让她明天晚上去赌钱，钓一下peter朱，心猿意马求之不得的那种，我出去一下。”
　　“去哪啊？”
　　“购物。”
　　周瑜换了身衣服，直接出了赌场。
　　晚风徐徐，虽然已经11点，但在不夜城正当happy的时候。
　　周瑜环视了下，先是随便的逛了逛，然后戴上帽子口罩，离开主商业街，拐进了一条不那么热闹的小道。
　　这次的任务劝离是肯定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想要把peter朱带走，只有一个办法，架走。
　　他本身有保安，酒店也有保安，想要让peter安静的配合，那就必须要一个东西，迷药。
　　正规的渠道有记录，那就只能找黑帮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边，一堆一堆的黑鬼聚在一起，拿着看猎物的眼神打量周瑜。
　　不多时，就有两个肌肉发达的黑鬼走了上来，拦住了周瑜的去路。
　　“嘿，兄弟，你是迷路了么？”机车头黑鬼问道。
　　“是啊。”周瑜微笑。
　　黑鬼自来熟似的搭上了周瑜的肩膀：“不如我带你出去啊。”
　　“需要给报酬么？”
　　“当然，你看我的车，加油也要钱是不是？”黑鬼一指街边停着的摩托车。
　　“行，多少钱？”周瑜看了眼问道。
　　“1000美元。”黑鬼微笑，威胁的手紧了紧周瑜的脖子。
　　周瑜似没有察觉一般点头：“不贵，只要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钱不是问题。”
　　这下黑鬼反而讶异，抢劫抢的这么顺利的，还真是头一次，亚洲人现在有钱么？不过这凯子一开口就答应，总感觉要少了，不那么爽。
　　但是他和同伴对视一眼，笑的更开心了，再要就是了。
　　“我们这里可是要先给钱的。”
　　周瑜利索的掏出钱包，当着他的面打开，亮了亮夹层：“够么？”
　　嘶，这厚度，起码有5000刀，平平无奇亚洲佬，居然是个大肥羊，黑鬼和同伴眼神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伸手就去拿。
　　“哎。”周瑜巧妙的缩回手：“钱给你们看了，你们可以放心了，但是地点万一你们不知道呢？”
　　“你要去哪，尽管说，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黑鬼也不着急，地点也是个判断身份的东西，万一对方来头很大呢。
　　“哪里有迷药卖，强效的。”周瑜平静道。
　　“迷药，你想睡哪个女人？”黑鬼一副了然的样子笑道。
　　“别问那么多，买到有你的好处。”
　　黑鬼扬头对着另一半叽里咕噜起来，说这些周瑜听不懂的话。
　　“带他去，还是直接抢？”
　　“当然直接抢，有5000你不赚吗？”
　　“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那么粗鲁，要有商业头脑，我们完全可以迷药卖4000，这样一来我们高兴，买家也高兴，双赢。”
　　“有道理，不愧是上过社区大学的人，你可是真是个天才。”
　　黑鬼扭头对周瑜一笑露出大白牙：“东西我们有，就是价格不便宜哦。”
　　“钱不是问题，效果要好。”
　　“这你绝对放心，我们的货源相当专业，保证让客户满意，上车，带你去拿货。”
　　周瑜跨坐上去，黑鬼还递过来一个头盔：“安全第一。”
　　现在服务都这么好的么？周瑜一时有点懵。
　　车子飞快的飙车，两辆摩托车，三个人，开了五分钟，周瑜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这种藏货地点离的不会太远，这都开出去三条街了，便问道：“还没到么？”
　　然而风声太大，戴着头盔的黑鬼根本听不见。
　　周瑜也就不问了，反正机车在，大不了到时候抢了车自己开回来就是，一路行来路线已经记下，不可能迷路。
　　又开了五分钟，车子唰的在个路口停了下来，两个黑鬼不约而同的下了车。
　　“怎么这么远？”周瑜问道。
　　“因为我们专业。”黑鬼得意一笑，“等着，很快回来”。
　　两个非常专业的黑鬼，管都不管周瑜，头盔都没摘，左转拐入了主路，贴着路面行走，走到一家药店门口，随手从后腰掏出了一把榔头，一锤子砸在了玻璃门面上，噼里啪啦，玻璃全碎。
　　卧槽，偷看的周瑜两眼一瞪，大受震撼！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邻居屯粮我屯枪，有事邻居就是我粮仓？’
　　5分钟后，两个黑鬼提着个小袋子快步走了回来，不由分说的推了周瑜一把：“上车，先离开。”
　　周瑜连惊叹两句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赶上了车，不过眼睛扫过小袋子，有点怀疑。
　　这特么，这么点时间，你认不认迷药是什么东西？可别带了一堆感冒药回来。
　　七拐八拐之后，摩托车在一个陌生的小路停了下来。
　　“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很放心，正版药，你亲眼看到的，药效肯定有保证。”黑鬼很得意。
　　“在这一点上，我无可辩驳。”周瑜点点头，人家说的很有道理。
　　来之前确实有想过，万一这药不对怎么办，黑帮的人黑的很，给他个催情药都有可能，那这peter朱吃下发骚的样子，画面太美。
　　所以原先的计划是，谁卖他就给谁喂一片，让对方友好的发扬下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他也好知道药效发作时间。
　　谁承想，人家确实专业。
　　“看看，我们是不是专业的？”黑鬼把小袋子递了过来。
　　万艾可…避孕套…
　　“兄弟，服务满不满意，保证让你得到上帝一般的体验，但是玩就玩了，不要留下任何证据，你也不想蹲大牢吧。”黑鬼一副过来人很有经验的样子。
　　“……”周瑜服了，真专业，如果有评价可选，就这个态度他都愿意给个五星好评…袋子里还有一盒药品，应该就是主菜了，可别拿错了，周瑜拿了起来借着月光看。
　　三唑仑！
　　周瑜眼睛一亮，还真特么专业，巨专业！
　　管制药品，处方药，长期服用具有成瘾性，一片就能让一个成年人昏睡不醒。
　　三唑仑还有个雅称：“迷药之王。”
　　周瑜非常满意的点头，夸赞道：“你们是我见过最专业的的劫匪。”
　　“什么劫匪，我们只是在进货而已。”黑鬼笑着一伸手：“你该给钱了。”
　　“多少钱？”
　　周瑜本打算直接抢的，但看他们这么辛苦，这么努力的在创业，一时间居然有点不忍心。
　　“5000美刀。”黑鬼露出大白牙。
　　“1500。”
　　“不，兄弟，5000美刀，价钱没的商量。”黑鬼不高兴了，旁边一个还耀武扬威的露出了健壮的大臂。
　　周瑜拿出钱包，数了1500，“人不能太贪心，就1500。”
　　“那可由不得你！”黑鬼直接伸手来夺钱包。
　　周瑜轻飘飘的一拳碰在他的爪子上。
　　“哦，shit！”黑鬼痛苦的甩手。
　　旁边的队友立刻滑了榔头出来，威胁道：“小子，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最好乖乖的留下钱包，拿着你的药品滚蛋！”
　　“那也由不得你。”周瑜微笑奉还。
　　“找死！”黑鬼一榔头迎面砸了过来。
　　周瑜侧身一闪，右脚鞋头点在他运动的左小腿上，黑鬼顿时站立不稳，倾身上前，面朝地倒了下去。
　　倒也灵活，即使用手撑住了地面，没有跌个狗吃屎。
　　两人再起。
　　“行了，你们打不过我。”周瑜抬手制止：“鉴于你们让我动了手，现在是1000，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啊。”
　　黑鬼二人组迟疑，目光一交换，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功夫两个字，只能咬牙道：“1500，不能再少了。”
　　“900。”
　　黑鬼顿时急了：“怎么还能少呢?”
　　“800。”周瑜拉长了音。
　　“好，就这个价。”黑鬼急着认栽。
　　“聪明人，要学会审时度势。”周瑜笑着抽出800美刀给他，然后又抽出100：“这100是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黑鬼看着100美刀惊喜，别看只是多了100，那也比原先的800好。
　　周瑜抖了抖药袋子不解的问道：“你们完全可以多拿点药品，为什么只拿两样？”
　　药店其实有很多名贵的处方药，这在黑市上都能卖不少钱，这黑鬼认识三唑仑，没理由不知道什么药值钱。
　　黑鬼拿过钱嘿嘿一笑：“抢多了，警察就该出警了，但是只是几十美元，就算店主报警，警察也不会管，因为联邦法律规定，金额太小的案子纯粹浪费警力，不需要受理，所以店主其实也不会报警。”
　　周瑜异样的看了两人一眼，别说，脑子真不错，钻空子的高手啊。
　　又懂药又懂法，堪称抢劫届的全才。
　　这样也好，手尾上就会很干净。
　　“留个电话给我，有需要我找你们。”周瑜又抽出100：“这是订金。”


第五百九十章 争风吃醋
　　采购完东西，周瑜回了对面的酒店，时间已经近1点，刷卡打开门，格格和女警阿扁还在练功。
　　“头，你不是去购物么？”格格看周瑜空着手奇怪道。
　　“是啊，晚上买的已经买到了，剩下需要白天买的就要靠你们了。”
　　周瑜在左右裤袋里掏了掏，  3个盒子丢到了桌子上。
　　两个女人自然的看了过去，然后目光同时锁定其中最为显眼的避孕套。
　　“……你这不是给我用准备的吧？”阿扁看向周瑜的眼神逐渐怪异。
　　“出门在外喊老板，私密空间就喊头，当然了，你要喊我先生之类的我也不介意。”
　　周瑜走过去挑开盖在最上面的万艾可，拿起迷药盒子道：“就是不能喊暴露身份的话，不管是职位还是真名…三唑仑，听说过吧？”
　　“三唑仑，什么东西？”格格茫然。
　　阿扁干脆摇头。
　　“你们啊…有空多看看案例。”
　　一个女孩子，还喜欢去酒吧，居然都不知道迷药是什么，这不是傻么？何况，本身就是警察。
　　周瑜叹了口气教训道：“特别是你格格，这个要是加在酒里给你来上两片，保证你什么都不知道。”
　　“迷药？”格格哑然。
　　“对，它还有个耳熟能详的别名，江湖人称蒙汗药。”
　　“你说这个我就懂了。”格格无所谓的笑笑：“不过头，你说的这个我可不认可，女人的属性不同，像我这种打扮的，男人更喜欢在正面征服，而不是下药。”
　　那太没有成就感。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会下药的是什么人？那是精虫上脑的变态，你怎么能去和变态去拼几率？失身一次哭死你。”周瑜瞪眼，声音都重了些。
　　“头，现在是你要下药。”格格收到好意，然后微笑打趣。
　　“下药的是阿扁。”周瑜扭头看向阿扁。
　　“给我用的啊？”阿扁不敢相信的手一指自己。
　　“当然了，男的给女的下药，女的为什么不能给男的下药。
　　别那么紧张，不会那么快的，怎么也要到最后带离的时候才会用上。
　　中间还差着几环，侦查房间确定保镖人数，保险箱什么情况，钱到底在不在里面，这些搞定了，我们再动手。”
　　周瑜把盒子拆开，拿出一片圆形浅蓝色药片，接着从药盒上撕了片纸下来，垫在桌面上，慢慢的碾着。
　　“像这样碾成粉末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倒进酒水饮料里，药效20分钟到30分钟发作，阿扁，你到时候要注意控制时间。”
　　女性卧底永远有个风险，性别劣势，对方要用强，很难甩脱，所以需要点智慧。
　　20分钟的拒绝，男人肯定生气，但是如果来个20分钟的调情…嗯，基本没有男人会拒绝。
　　死鱼哪有活鱼好吃，活海鲜卖的贵是有道理的。
　　“我尽力。”阿扁点头。
　　“安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会有人盯着的。”周瑜对着她一笑。
　　又不是卧底到社团大佬窝里十年八年的，最多也只是隔着房间门而已，随时都能冲进去，真不用担心。
　　“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像古时候的蒙汗药啊。”格格好奇的打量着桌面上的细粉：“你在哪搞的？这是管制药物吧？”
　　她都不需要懂阿美这里的具体情况，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强力催眠剂的，不可能不管控。
　　奇的就是这不是在香江，才出去这么一会，周瑜连这种东西都搞到手了，人脉好强大。
　　“在老美，只要你有钱，除了核弹什么搞不到。如果是在熊国，那核弹也不成问题。”
　　周瑜看向格格强调：“还有你要是出门在外要搞这东西，你跟黑鬼讲，你要蒙汗药啊？所以别名要记，学名更要记。”
　　“知道啦。”
　　周瑜收回目光，把两份碾磨好的药粉用纸包起来：“格格你明天跟我继续去购物，阿扁，你晚上就照计划行动。”
　　“好的。”
　　下午三点，周瑜去黑市搞了辆破面包车，格格则是去大型超市购买需要用到的东西。
　　晚上，房间里。
　　格格把一个小型窃听器塞进了阿扁的胸围里，然后往上提了提，又整体往下压了压。
　　“不用紧张，真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过去。”格格安慰道。
　　“紧张倒是不紧张，我就怕那色狼不上当怎么办？”阿扁笑道。
　　“怎么可能，就你这身我模样，我看了都心动，更何况男人，头，你说是吧？”格格扭过头来。
　　阿扁也把目光放在了周瑜脸上，眼光中有着些羞涩，还带着点希冀。
　　拉上我干嘛？……周瑜打量了下身前的美人，头发垂直落下刚刚过肩，一身黑色抹胸连体长裙勾勒身材，再加上甜美的长相。
　　是不错，特别配上现在有点小羞涩的目光，仿佛初恋。
　　周瑜诚恳点头：“是的是的。”
　　阿扁哧的一声，真敷衍，不过还是微笑。
　　周瑜了然，女人嘛，夸就行了，说那么多干嘛，反正效果一样。
　　“那我走了？”阿扁说道。
　　“放心。”周瑜竖起大拇指。
　　20分钟后，vip厅，阿扁冷着面，款款而至，坐到了peter朱的对面，但是没有看他。
　　peter朱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腰板微挺，以示尊敬。
　　“帮我换1万。”阿扁丢了1万给荷官，拿回来一堆小额筹码。
　　在手上把玩了下，兴致缺缺的丢了个500面额的出去，意兴阑珊的动作，表现的像个很不开心的深闺怨妇。
　　“庄，八点，闲，6点，庄赢。”很快一局结束，荷官把筹码推到了阿扁这边。
　　赢了，该开心，但是阿扁没有笑，随手把筹码继续压了下去，一切的似乎赌钱只是为了排除忧愁，对于输赢根本就不在乎。
　　又是一把新的开始。
　　peter朱嘴角的笑意甚浓，看牌的心思都没有了，眼睛使劲在阿扁的脸蛋和胸口露出的一点打转。
　　阿扁忧郁的抛出了两张牌，7点。
　　姿势迷人，气质迷人，peter朱笑容满面喃喃：“真好看。”
　　“哪好看啊？”坐在身边的林菲菲眼神不善的打量了下对面的贱女人，低声阴恻恻的问。
　　“哪都好看。”peter朱顺口就答。
　　“这牌也好看啊？”林菲菲拉长了音。
　　peter朱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牌，轻笑，输了，不过无所谓，他随后把牌一丢，笑着说道。
　　“美女，赢钱啦，开不开心啊？”
　　阿扁根本不鸟他。
　　peter朱不尴不尬的耸了耸肩，继续下一把。
　　“美女，我会算命，这把该压闲了。”他继续找话题。
　　阿扁斜了他一眼，反手甩了个筹码在庄上。
　　“有性格，我喜欢。”peter朱轻笑。
　　这时，周瑜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林菲菲笑道：“咦，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半天，走吧，出去散个步。”
　　peter朱和林菲菲顿时愣住，说话这么直接的么？
　　虽然是勾引，不得偷偷摸摸来的么？正主还在这呢。
　　不按剧本走，林菲菲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口，只能看向peter朱。
　　大庭广众之下，peter朱就算是想忍也不能忍，男人必须要面子，他脸拉了下来喝道：“小子，这是我马子，你想干什么？”
　　周瑜嗤笑的看向他：“一男一女你说干什么，都是成年人，难道看电影么？白痴。”
　　“你说什么？”peter朱拍桌而起。
　　周瑜不鸟他，直接看向林菲菲，淡然的微笑：“走吧。”
　　林菲菲没动，她不确定计划还要不要实施。
　　peter朱呵呵发笑，不生气了，好玩道：“真有意思，来来来给你机会表演口才，你能说动她，我叫你爸爸都行。”
　　“不用管他，这个世界上有钱人多的是，又老又丑又没钱，你跟他干什么？浪费你青春。”周瑜温和劝解。
　　砰，peter朱夹着雪茄的手指指向周瑜，怒目而视：“你说谁又老又丑？你说谁没钱？”
　　“你要不问问你身边的人，要不是为了钱，他们会跟你这又老又丑的衰货？”周瑜好笑。
　　peter朱左看看又看看，妹子当然摇头表示不了，还紧了紧贴他的手，peter朱得意的笑笑。
　　周瑜看都不看他，直接对林菲菲伸手：“走不走，一次机会。”
　　林菲菲没动，有点懵，该不该走她还真不知道。
　　有时候她和peter朱很默契，这么多年的捞钱搭档，行事作风都知道，比如昨天一句话都不用说，当场演戏给那个米老鼠下了套。
　　按道理说，还要给周瑜下个套，这是定好的，但今天的事明显落了peter朱面子，似乎又不该走。
　　可不走的话，昨天那场戏就白演了，以后也没机会了，因为落了周瑜面子……
　　“我的女人，我没发话，你觉得她会走么？”peter朱坦然的坐了下来，等着看周瑜的笑话。
　　周瑜轻蔑的笑了一声，直接对林菲菲讲：“不管是年龄，还是长相他都比不过我，如果你不肯走，只有一个理由，钱不够。”
　　“我这人喜欢直接点。”
　　周瑜伸手进上衣内袋，掏出支票簿，唰唰唰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亮了亮：“够不够？”
　　“哇哦！”有人反应更快，是桌旁边的美国佬，惊呼道：“一个亿！”虽然抬头是港币，但也很多了。
　　全场逐渐惊呼，拿着异样的神情打量这个异乡人，争风吃醋都能花一个亿，绝对的巨佬富二代！
　　在场女人羡慕嫉妒的眼神望着支票，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peter朱身边的美国妞更直接，毫不犹豫拉了拉本就不高的吊带衫，这个时候还要什么脸？
　　别说人家长的就那么英俊，就算长的比猪还难看，有没关系，压一下就一亿，压十下百下都愿意。
　　peter朱张着嘴，怔住了，这特么哪里来的脑瘫，泡妞就泡妞，你居然下血本？他有点不确定的看向林菲菲。
　　林菲菲彻底懵了，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个亿啊！
　　跟了peter朱这么久，他都没给过她这么多钱，望着那一串串的0，心跳的厉害，真的震撼。
　　别人那种嫉妒的目光，真的让她好爽。
　　“快点。”周瑜皱起了眉。
　　林菲菲很快作出选择，起身，挽住了周瑜的手臂，还紧贴着胸，笑容满面。
　　全场疯狂嫉妒！
　　“你会相信他？说不定就是一张空头支票！”peter朱怒喝。
　　周瑜不意外的笑笑，看向面沉如水的peter朱，拿着支票本直接扇脸，不过只是一下就被peter朱挥手打掉。
　　周瑜嘲讽的笑笑，“一亿而已，没见过钱吧，土鳖！”


第五百九十一章 米奇老鼠再战江湖
　　同时，楼上，888号房。
　　阿king和阿咧站在门前，按响了门铃。
　　房门打开，黑色西装保镖还没过来，阿咧就是嘿嘿一笑。
　　“晚上好。”
　　砰，抬手一个米老鼠蛋糕摁在了保镖的脸上。
　　“新鲜制作，甜不甜？”阿咧贱贱的笑。
　　“哦，shit！”保镖恶心的抹了把脸。
　　“呀，居然被你尝出来了，阿king，赏。”阿咧笑道。
　　阿king抬起一脚，赏了他当胸一脚，保镖当即被踹了进去。
　　两人进屋，反手关门，马上查看屋里的状况，大厅没有人了，但是左前方的楼梯有声音。
　　楼上的保镖发觉不对，现在已经沿着旋转楼梯冲了下来。
　　阿king马上接敌，阿咧则是用着一脸嫌弃的表情，跨坐在保镖身上，左右开弓，猛扇他的脸。
　　“好不好吃，香不香，老子一辈子的挚爱，我的米奇老鼠，都特么让你毁了！我的童年啊，阿打！”
　　砰，地上的保镖也不知道是被熏晕了还是被打晕了，总算昏了过去。
　　阿咧喘了下气，还咽了口口水，摇摇头感慨：“真累。”
　　接下来，二对一，还有个保镖很快被收拾，然后两个保镖背靠背被绑到了一起。
　　阿咧嘿嘿一笑，找了块抹布，往米奇老鼠脸一抹，塞进了两个保镖的嘴里。
　　拍了拍手满意道：“大功告成。”
　　“别玩了，快找。”
　　阿king从最有可能的卧室出来，搭在楼梯上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搜寻房间。
　　“主卧不是，客卧也不是…不会在这里吧。”
　　阿king看向眼前的小房间，转了转门把手，心里一动，居然是锁住的。
　　身为一个老千，身上小工具多的是，反手就掏出一根铁丝，坳了个造型，捅进钥匙眼，咔嚓门开了。
　　“小意思。”阿king笑了声喊道：“别找了，应该是这里。”
　　喊完，他打开门，一愣，跟他想的不同，这里居然是个衣帽间。
　　左边是整墙的柜门，右边除了镜子，就只有一把凳子，一个小台子。
　　“哇，你确定是这里，不会有机关吧？”阿咧搭着他肩膀说道。
　　阿king扭过头黑脸道：“你好像没洗手。”
　　“是么？好像是啊。”阿咧笑着在他衣服上又来回擦了擦，走了进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衣帽间嘛，大不了我帮你挑一件。”
　　他伸手去开柜门…
　　“你别动。”阿king叫住他：“门上会粘上你的米奇老鼠啊，出去等。”
　　阿king瞅了瞅柜门，用袖子包裹手指，一点点拉开。
　　正中间，一个液晶屏幕泛起了光芒，上面画着一个左手手掌的外圈弧度。
　　“卧靠，指纹锁！”阿咧惊呼。
　　“这家伙居然这么先进。”阿king也皱眉了。
　　“不止啊，还这么复杂。”阿咧哭丧音。
　　眼前，整个保险柜内嵌在墙里，不止有一道指纹锁，旁边还有一个0到9的数字按钮锁，再加一个转盘刻度锁。
　　三重锁，怎么破？
　　“完了完了，我还打算捞一笔远走高飞呢，这下没戏了。”反正也没外人，阿咧吐露心声。
　　坐牢坐什么牢，拿了40亿直接跑也行啊，跟peter朱差不多的生活，换个城市就行了。
　　“别考虑这些了，这锁要是打不开，别说远走高飞了，我们连减刑都没的减。”阿king说道。
　　“要不我们直接跑吧？”阿咧哭丧道。
　　任谁看到这三道锁都得绝望啊。
　　“有钱能跑，你有钱么？”
　　“我们三兄弟齐心协力，大不了和以前一样。”
　　“别傻了，外国佬不玩大老二。”
　　“我可以教他们的，不收钱。”
　　“别贫了，拍张照，准备下一步，待会人都该醒了。”
　　开开玩笑嘛，化骨龙还被警察看着呢，他们能跑哪里去啊。
　　阿king拿出相机，对着保险箱的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片，然后复原，下楼。
　　才几分钟两个保镖都还没醒，阿咧好心的拿了把一次性的剃须刀，开始帮保镖刮脸。
　　阿king则是干脆从酒柜拿了瓶红酒，倒了一杯喝了起来，看阿咧刮脸，看了一会就哧哧笑。
　　“你给人家留点眉毛，美国佬本来就白，就靠眉毛吊色了，你全刮了他怎么出门？人家是保镖。”
　　阿咧笑笑，手上不停，一下一下细致的刮着：“这么好的米奇老鼠，我拉的很辛苦的，别浪费嘛。”
　　……
　　楼下vip厅。
　　女人被带走，peter朱简直是震怒。
　　周瑜和林菲菲一走，他就成了无可辩驳的焦点，随便扫过去，都觉得别人在笑话他。
　　“看什么？看什么？”他四处凶道。
　　阿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peter朱怒道。
　　阿扁撇着嘴笑，哧道：“无能狂怒！”
　　砰，peter朱猛拍桌子：“你们女人都一样，见钱眼开。”
　　“那又怎么样？”阿扁理所当然道：“人家说的没错啊，比你帅，又比你有钱？换我我也跟他啊。”
　　“他比我有钱？你信他？”peter朱气笑了，抽了口大雪茄道。
　　“你信不信，那小子肯定是一个小白脸，没钱就用假支票骗女人，上完床就找借口哭穷，回头还要让女人出钱养他，这种人我见多了。”
　　“先生，小姐，请下注。”荷官说道。
　　荷官可不管什么恩怨情仇，要赌就干脆点，不赌就走人，别浪费时间影响他赚钱，他的提成可都来自赌桌赚的钱。
　　阿扁嗤笑了声，随意的抛了个500的筹码出去，然后说道：“我不觉得啊，我看见过他赌钱，10万10万的很有钱。”
　　现在她必须缠住peter朱，给楼上争取时间，所以局势反了过来，她找话题。
　　peter朱是想走，不过看了阿扁一眼，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他抛出个一万的筹码哼唧道：“我承认，那小子长的确实还行，口袋里有点钱有什么奇怪，十万八万算钱么？但是一个亿他绝对没有。”
　　阿扁可笑的看着他：“你真的不懂女人，首先你没办法确定那一定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那可是一个亿啊，有多少女人能拒绝一个亿的诱惑。”
　　peter朱嗤笑一声：“所以啊，你们女人就是爱被骗，假的你们一毛都得不到。”
　　“就算是假的，以那男的素质来说，你女朋友也愿意啊。”
　　peter朱沉着脸，这话没法反驳，他抬头玩味道：“是不是他给你一个亿，你也愿意啊？”
　　阿扁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了。”
　　“迟早被人骗光光！”peter朱恨恨的说完，一翻牌，得，又输了。
　　大手一挥，筹码扫了出去，阿扁笑纳。
　　现在情况完全反了过来，阿扁是笑的，peter朱倒是神情忧郁。
　　peter朱眯了眯眼，打量了下阿扁，笑道：“美女，现在是不是心情好了一点。”
　　“开心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阿扁。”
　　“阿扁？好名字，真好听。”peter朱又推出了10万的筹码：“待会要不要一起去看表演啊？”
　　赌场内部娱乐丰富，酒吧，舞场，马戏团，魔术团，想的到的都有。
　　“哧，人家还拿一个亿出来，你就这？”阿扁笑了。
　　“都跟你说了他是假的。”peter朱面色又暗了下，很快挑眉笑道：“但我有真的。”
　　“什么真的，一亿啊？”
　　“不不不，钱多俗，是价值一个亿的钻石戒指，10.4克拉。”
　　“真的假的？”阿扁瞪大眼惊呼。
　　“比真金还真。”peter朱拿起桌上的红酒杯，表情得意：“一亿了不起么？有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阿扁似冲动要开口，然后又忍了下去，小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那可说不好，说不定它就属于你了呢？”peter朱摇晃着酒杯：“现在有没有兴趣去看表演？”
　　“看表演就算了，不过我倒是想看看10克拉的钻石戒指长什么样。”阿扁坦然道。
　　“是10.4克拉。”
　　peter朱微笑，一口饮尽杯中酒，作出请的姿势，两人带着两个保镖上楼。
　　路上，peter朱凑近些摸起了底。
　　“你是一个人来玩么？”
　　“不是啊，和我姐妹一起来的。”
　　“哦~，那一定也很漂亮吧。”
　　“那当然。”
　　“不过肯定没你漂亮。”
　　“你就靠这个哄女孩子的么？”
　　“不，我一般用真心。”
　　“哧，老土。”
　　peter朱哈哈一笑：“钻石可不土。”
　　“真有10.4克拉？”
　　“当然了，你很快就会看见，全世界最漂亮的一颗钻石，而它，将会戴在你的手上。”
　　“真的假的？”
　　“很快，开门。”
　　两个人聊着天就到了，peter朱一挥手，手下拿卡刷了下房间门。
　　滴，门开了。
　　“美丽的小姐，请。”peter朱对着门弯腰伸手，尽显绅士风范。
　　阿扁也昂着头像个孔雀一般走了进去，peter朱随后。
　　“请你吃米奇老鼠大蛋糕。”内开门后的阿咧笑着大吼，一巴掌把蛋糕呼在了peter朱脸上。
　　阿扁吓的惊呼，peter朱直接懵了，臭气熏天，保镖伸手就去抓，阿king一脚踹出。
　　砰，偷袭成功，保镖倒地。
　　“哈哈哈哈。”阿咧大笑，两个人马上对付最后一个保镖，拳打脚踢使劲咋呼一番，没有恋战，反身从门口逃跑。
　　门口处，peter朱抹了把脸，简直怒火漫天。
　　阿扁皱眉捂鼻，退后两步离他远点，不忍直视。
　　客厅那，两个保镖背对背绑在一起，嘴里塞着臭毛巾，只能呜呜叫。


第五百九十二章 互演
　　“这什么人啊，你有仇人？”
　　“不用管他们，几个小王八蛋，迟早收拾他们。”
　　“唉，要不我先走了吧？”阿扁说道。
　　“别走。”
　　peter朱糗大了，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不准备放弃。
　　“你先坐会，我去洗个澡，很快就好…站站站站，跟个木头似的，还不把那两个废物解开！”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对一边的保镖吼的。
　　他大步走进客厅，看见一边的红酒杯骂道：“居然还喝我的红酒…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说着说着他突然扭头看向楼上的衣帽间，急忙走了上去，拧了拧把手，松了一口气，进去打开衣柜，操作一番，哐当，柜门打开，满满的现金和债券映入眼帘。
　　peter朱表情逐渐舒坦，拿起一个首饰盒看了眼，一颗巨大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
　　从赌场出来，周瑜和林菲菲逛了半天街。
　　林菲菲因为这豪掷千金的一幕，表现的很感动，但是行为之间却又显得矜持起来。
　　她很懂男人，对付阿咧这种外骚型，那就表现的比他还奔放，对于周瑜这种强势型，那就百依百顺，乖一点就好。
　　反而是对付peter朱这种…她也没有办法，因为时间久了，对方玩腻了。
　　腻了还能怎么办呢？
　　不过peter朱也不会放弃她，且不说本身就只是给她一些零花养着，大头钱都是被peter朱藏着。
　　单说同是亡命鸳鸯，大家一起从国内逃出来的，有些回忆就注定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有，和别的女人，peter朱顶多就是玩玩。
　　至于今晚周瑜的一亿，说一点都不信那是假话，万一是真的凯子呢？
　　但她也没报太大的希望，没有那就教训一顿，有的话能骗多少骗多少，回头继续去找peter朱，那里可有着40亿。
　　peter朱不会放弃她，她也不会放弃那40亿。
　　所以，且演着。
　　周瑜表现的比在赌场里稍稍收敛了那么一点，言语中带着淡然，两人丝毫不聊金钱的话题，全程风花雪月。
　　林菲菲顺带着刺探一下周瑜的来历，周瑜就在哪里反刺探，两个人就编了起来。
　　但是时间总会过去，该到了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周瑜只说了一句“不走了，回房间吧。”
　　林菲菲便嗯了一声，心照不宣的跟着往回走。
　　886房，两人进门。
　　林菲菲看见房间里没人，便好奇的问道：“你女朋友呢？”
　　“去纽约购物了，不用管她。”周瑜脱了外套，看着她一笑：“你先洗个澡吧。”
　　林菲菲微微想想便答应了，拖了外套，只穿着内衣进去，还探头娇笑：“不准偷看哦。”
　　“保证不偷看。”周瑜微笑。
　　两分钟后，周瑜推开卫生间门，顿时引来林菲菲双手捂胸一阵娇嗔：“你好坏啊。”
　　周瑜说道：“我有点事出去下，洗白白擦香香等我回来。”
　　“不是，你现在出去？”林菲菲惊讶，以至于身材都忘了遮。
　　“很快回来。”
　　周瑜也不客气的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微笑关门，出门下楼直接去了对面酒店。
　　套房内，闪身进入，格格把刚上传完照片的笔记本移了移。
　　严肃道：“头，我们恐怕有麻烦了，三道锁，有一道还是peter朱的掌纹，我问过国内的专家，这个根本没办法绕过去。”
　　周瑜坐下来看了看，盯着图片摇摇头：“我和你的看法不同，如果要破锁，三道锁里最简单的反而是掌纹。”
　　“为什么？”
　　“抓住他的手摁上去，这不就解决了？”周瑜看着她一点头。
　　格格一怔，微张着嘴，这么简单的么？
　　“不要把一件事情想的太复杂，听说过把大象关进冰箱的故事么，道理都是一样的。”周瑜抱胸看着屏幕若有所思。
　　“那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搞到还有两道锁的密码？你说那个女人知不知道？”
　　格格问着问着眼睛一亮：“头，你说有没有可能说服她当污点证人？”
　　那女人跟了peter朱那么久，很有可能知道密码，里应外合之下，很简单就能搞定保险箱。
　　周瑜斜了她一眼：“香江有污点证人，内地可没有，那顶多叫自首，你可别搞混了。”
　　真要是压去香江，林菲菲作为从犯，转污点证人的结果十有八九是无罪释放，但是内地…顶多减刑。
　　“也是哦。”格格遗憾的点点头，减刑的话意义就不太大了。
　　人家生活的好好的，干嘛去自首，犯不着。
　　不过她很快脑路清奇的想到：“头，你和那边不是关系好嘛，说说试试，我记得那边不是还有什么不起诉的么？”
　　“反正主要是为了peter朱和那40亿，林菲菲本身也不重要，一个情妇而已。”
　　“你就是想偷懒。”周瑜白了她一眼。
　　“为了追回赃款嘛。”
　　格格无所谓的笑笑：“这三道锁确实不好破，你说知道密码的人很可能就peter朱一个，最多再加上个林菲菲，他们两都不说……”
　　“你难道还想在人家衣柜里安监视器啊？”
　　格格往沙发上一靠，摸了根细支雪茄出来抽。
　　至于林菲菲，一个情妇，相比于40亿，真的不重要。
　　看peter朱待她的态度就知道了，当着她面撩女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女人要是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物，peter朱哪敢这么肆无忌惮。
　　不难判断，在40亿的贪污案里，林菲菲肯定没起到什么作用。
　　“安监视器这么费劲的事，你都能想得出来？”
　　“且不说我们没有带这玩意，就算临时去搞，装起来很难保证不被发现，一但他警觉加个十个八个警卫，你还怎么搞？”
　　周瑜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着斜对面的赌场上层客房。
　　“在国外，简单一点，粗暴一点，解决问题就好，现在内奸到位了，准备行动吧。”
　　“这就行动了？”格格诧异道：“锁你怎么解决？怎么带离？”
　　“开锁，下药，带离。”
　　……
　　886，周瑜再次返回，然后就看见林菲菲赌气式的坐在床沿，身上还披着浴巾。
　　“你去哪了？”林菲菲不满的发问。
　　都脱光衣服洗澡了，按常理下一秒就是做运动了，这个时候男人居然离开了，这事稀奇的，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她一开始还以为周瑜是玩什么古怪的游戏，比如故意出门，然后……
　　谁承想，这一去就是15分钟。
　　“你猜猜我去搞了什么好东西，呐，为了你爽，我特意去买了这个。”周瑜把万艾可掏了出来。
　　林菲菲的眼神变了，不是吧，中看不中用啊？
　　看着这么年轻，居然是个要吃药的废物。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好东西。”
　　周瑜神秘兮兮的掏出个蓝色小药片，递了过去，“女士专用，保证你爽到爆。”
　　你以为老娘需要和你一样，吃这些东西？
　　“真的假的？”林菲菲眨了眨眼，娇笑道：“不会是迷药吧？”
　　“是啊，那你吃不吃啊？”
　　“吃，当然吃，只要你喜欢，我怎么都配合你。”林菲菲毫不犹豫的放到舌头上卷了进去，然后扭头看了看茶几：“帮我拿杯水嘛。”
　　“春宵一刻，喝什么水啊，喝酒。”周瑜不容置疑的说完，转身去了吧台。
　　林菲菲看着背影无声嗤笑，从嘴里拿下药丸反方向就那么一弹，药丸跌落墙角的地摊上。
　　“对了，你说的给我一亿是不是真的？”林菲菲娇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
　　周瑜看着茶几上的两杯红酒，药粉已经全部融化，没了色差便递了过去给她，然后拿起桌上的伟哥放进了嘴里，挑眉一笑，“干杯。”
　　“干杯。”
　　两人浓情蜜意的对视，心怀鬼胎的各喝一大口。
　　周瑜想的是，药效需要20分钟，还得磨20分钟。
　　林菲菲想的是，拖会时间，先问清楚一亿的事情。
　　“真的？你不要骗我，你现在就说是假的我都不怪你。”林菲菲诚恳模样。
　　“哧，你居然还不信我。”周瑜把支票又拿了出来，晃了晃。
　　林菲菲眼睛一亮伸手来拿，周瑜马上收回笑道：“给不给那得看你待会的表现，你真当我是凯子啊？”
　　你以为你不是？林菲菲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状：“那你要我怎么样嘛？”
　　“先干杯。”周瑜举杯。
　　林菲菲毫不犹豫的喝完。
　　周瑜满意的点头，放下杯子趴在了床上：“我已经感觉到了一股火辣辣的气息在我身体内游荡，考验你手艺的时候到了，先按按背。”
　　林菲菲看着趴下的周瑜，也有点为难，如果只是耍人，现在就可以下手，直接绑起来，或者像交易阿咧一样打一顿。
　　但是如果想要知道支票的真伪，那就必须得陪睡，还得伺候好，这样才能在拿到支票后，第二天去银行验证得出结论。
　　陪睡…说亏那倒也不亏，毕竟这男的长的还真的好看，就算到时候没钱，也不算什么，就当一夜情嘛，回头打一顿就是了。
　　可peter朱那就不好解释了。
　　男人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她要是真的被别的男人睡，peter肯定不高兴。
　　为了一亿，要不要搏一把，还是直接绑起来？
　　“快点啊？你墨迹什么呢？”周老板不高兴了。
　　“来了，人家紧张嘛。”
　　索性还有按摩的时间可以想，林菲菲跪了上去，双手搭到周瑜的西装肩膀按了起来。
　　“啊呀，硌得慌，你把外套脱了啊。”
　　“不脱，就这么按。”
　　“为什么啊？”“我待会还有事。”
　　“除了我，你还有什么事？”
　　“你待会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林菲菲娇笑两声也不问了，抓紧时间想着自己的事，只是想着想着，就感觉思维越来越慢，人越来越困，还打了个哈欠。
　　“好困呐。”林菲菲低声说道，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哦，那是药效发作了。”
　　林菲菲砰跌落在了床上……


第五百九十三章 抬价
　　望着床上昏睡的女人，周瑜感慨一声，唉，多好的教材啊，可惜了。
　　要是格格在，怎么也得让她看看，男人想下手，防范心重又怎么样？
　　该昏还得昏。
　　魔术届有句话，你离得越近看，你看的东西就越少。
　　关注小药丸，就会忘了本该注意的红酒。
　　防不胜防啊~
　　周瑜松了松背，别说，一个女人贴心卖力的捏了20分钟，感觉还真不错，关键还不花钱。
　　该干正事了，周瑜摸了摸枕头下面，没有。
　　扫了一圈，没办法，只能揭开了她身上的浴巾抖了抖，还是没有，翻来翻去确定东西不在床上。
　　周瑜全房间仔细寻找，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了这颗小药丸。
　　没有任何意外，这种女人见的阴暗面多了，不可能轻易吃下来历不明的东西，放进兜里，这个房间的事情就算搞定了。
　　回到床边，好心的帮她盖了被子，然后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点了一根烟趴在窗边抽了起来。
　　行动的信号已经发出，对面的格格会在望远镜里看到，行动代号，贤者时间。
　　没过多久，周瑜搞来的那辆面包车就停到了赌场地下停车场。
　　和阿扁一起来的另外一个短发女警熊小心从车上下来，走进电梯直达8层，敲响了888号的房门。
　　门打开，她就笑着问向保镖：“嗨，阿扁是在这里么？”
　　保镖回头看向窗边的两人，peter朱正和阿扁在窗边喝着酒谈心。
　　“你朋友？”peter朱大拇指一指，在对方胀鼓鼓的身材上浏览了下，不愧是姐妹，真优秀，拿着酒杯抿了抿，笑意满满。
　　“是啊，小心。”阿扁招了招手。
　　保镖看老板笑容满面，识趣的放了进来。
　　熊小心高跟鞋小碎步踩的挺快，走到后就朝peter朱呵呵笑笑，不由分说的拉起阿扁走向一边。
　　peter朱也不在意，大度的品酒，女人嘛，有点悄悄话很正常。
　　“你顺着我的话说。”
　　熊小心低声说完，马上用稍重一点的声音焦急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呢，他正在到处找你，被他知道你跟个野男人在喝酒，你死定了。”
　　计划开始的有些突然，阿扁今晚本来的任务，只是和这头猪对接上，建立一些关系。
　　眼下就只能靠随机应变引导了，好在两个人日常很熟，问题应该不大。
　　死定了三个字声音最重，以至于peter朱都不小心听见了。
　　有野男人就有真男人，稍微分析下信息，阿扁一秒进入状态，焦急的问：“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啊，赶紧走，别被他抓到。”
　　“那…”阿扁看了看手里戴着的戒指，伸手就要去拔。
　　“哇，好大。”熊小心眼睛发亮，一把摁住了她的手指细看：“哪里来的，那个凯…那个帅哥送你的？”
　　阿扁柔弱样的点点头。
　　“真大方，难怪你心动。”熊小心感慨，笑道：“换我我也愿意啦。”
　　说完就松开了摁住戒指的手。
　　“算了。”阿扁果断的拔了下来，给peter朱递了过去，平静道：“还给你。”
　　peter朱感到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很喜欢么？是遇到麻烦了？”
　　阿扁轻咬了下嘴唇：“你别问了，还给你，我走了。”
　　“哎~”peter朱伸手拦下，笑道：“两位美女，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们啊？”
　　“你帮不了我的。”阿扁轻声道。
　　“你别拦了，再拦他男朋友就找来了！”熊小心直接了当。
　　“你有男朋友？”peter朱诧异反问，然后无所谓的笑笑：“有也没关系，别跟他了，跟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拾起阿扁的手指，把戒指又套了回去，钻石在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你看看，你男朋友能有我大方么？上亿的戒指，他有么？”
　　“我…”阿扁垂头，表现的也很不舍。
　　熊小心拍掉peter朱的手：“你别拦她了，钻石能当钱花么，她老爸要动手术，借了那男的80万港币，不回去她爸就死定了。”
　　“才80万？”
　　peter朱嗤笑，自在的喝了口酒：“我以为多大点事，区区80万，港币…还没我一把下注的钱多…这戒指就上亿了，美女，你觉得我会缺那80万么？”
　　“说的这么有钱，谁知道这钻石真的假的。”熊小心撇嘴。
　　咚咚咚，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坏了，肯定是你男朋友找来了。”熊小心面色一变。
　　“那怎么办？”
　　“开门开门。”门口咚咚咚的砸着。
　　“别担心，我倒要看看是谁，他要是敢打你，我就帮你报警，让法庭下禁止令，禁止他接近你5米范围，别怕。”
　　peter朱把酒杯一放，豪气的走上前去：“开门。”
　　门打开，阿咧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边走边骂：“臭三八，我就知道你在勾引野男人。”
　　“原来是你们三个王八蛋，我还没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peter朱一想到遭遇，怒气就蹭蹭蹭的上来。
　　阿咧路过之余，伸手一指peter朱，沉声道：“你别动，我们的恩怨以后再算，今天我教训我马子，跟你没关系。”
　　“这是我房间！”
　　“这是我马子！”
　　阿咧快走两步毫不怜惜的一把抓起阿扁的长发，狠声道：“老子花了80万救你那要死的爹，你居然敢给我戴绿帽子。”
　　“我没有，我没有。”阿扁哭音，没装，真特么痛。
　　“还说没说。”阿咧抬手一巴掌就要挥下去。
　　“哎，等等。”peter朱蹙眉嫌弃道：“什么德行，居然打女人。”
　　“关你什么事。”阿咧怒喝，转脸一扯头发：“走！”
　　“急什么？不就80万嘛，我替她给了。”peter朱大手一挥，相当豪气。
　　阿咧哧笑：“你很有钱啊？很想得到她，但你也不看看是谁，我李德咧不缺钱，走！”
　　“等等！”peter朱挥了下手，4个保镖顿时围了过来。
　　“不是，你还想打架？要不要我也喊点人来？”阿咧沉着脸道。
　　“100万。”peter直接开价。
　　“滚。”阿咧拉着女人就要走，4个保镖挡的更近了。
　　peter朱还真没想到，开到100万对方居然还不肯，再多，那也太贵了，一个女人而已。
　　钻石…那钻石不是随时可以收回去么？那不算钱。
　　女人敢不给，直接告对方盗窃，白睡还不花钱，至于女的会被弄到牢里去，睡都睡完了，谁在乎这个。
　　门口，身穿运动鞋，一身黑色卫衣，头戴口罩的周瑜无声走近，看着背对自己的众人，原地起跳，反手抓住二楼的地面，双脚蜷缩向上，反身落地。
　　目光一扫，根据他们提供的地图，锁定衣帽间，然后拐进了旁边的次卧。
　　无声无息。
　　“150万。”peter朱继续硬气。
　　“有钱啊？拿500万出来，人归你，没有，那就别跟我装。”阿咧哧笑。
　　计划实施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两步走，要么对方肯出钱，要么就是谈崩了。
　　主要150万太少了，对方很可能不用开保险柜，直接就能拿出这些钱。
　　望着阿扁希冀的目光，peter朱提气，然后松气，忍了，150万这已经是他能开的最高价了。
　　再高太贵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150万，都能买好几个女人了。
　　“没话说了吧？走！”阿咧拉起阿扁的手就走。
　　“等等！”
　　“又怎么了？”
　　“戒指！”peter朱一指阿扁手上的钻石：“我的，本来想送她的，无福享受啊，可惜。”
　　“你泡妞还真特么舍得下血本啊。”
　　阿咧反手就把阿扁手中的戒指撸了下来，随手扔到地面，嗤笑道：“500万都出不起，拿个这么大的钻石，你骗鬼呢？”
　　“还有你，一个玻璃你当宝，傻子，回去收拾你！”阿咧对阿扁骂了句，直接就走。
　　peter朱有些心疼的捡起戒指擦了擦，哀叹一声美人跑了呀，径直上楼，拿出钥匙打开衣帽间的门，走向保险柜，这个戒指肯定不能放在外面。
　　左手摁上屏幕，很快传出语音：“比对正确。”
　　“谢谢。”peter朱很骚包的对话，然后拧了拧转盘，输入比自己生日还熟的密码，咔嚓，门打开。
　　peter朱首先摸了摸下层存放老美国债债券，满意的笑笑，接着扫向上层的一卷卷的现金，最后拿起了旁边的首饰盒，摩擦了下，把戒指放了进去。
　　砰，反锁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全身被连衣帽笼罩的男人闯了进来。
　　peter朱当即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戒指掉到了地上，但他根本没管，本能的反应就想去关闭保险箱的门。
　　不管下面那帮白痴为什么会让一个陌生人进来，但对方的目的一定是自己的保险柜！
　　peter朱使出了平时最大的力气，猛的挥手拍向柜门。
　　周瑜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一只大手，稳稳的擒住了peter朱挥动的右手。
　　peter朱奋起反抗，但是任凭他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劲，那只手仍然犹如钢铁一般，纹丝不动。
　　“睡一觉就好了。”周瑜一记手刀击在他的颈动脉窦。
　　颈动脉窦受到外力压迫，误以为血压升高，进而调控身体降低血压，血压骤降，大脑供血不足，心率降低，pia~
　　peter朱一翻白眼，软软的瘫了下去。
　　周瑜这才有空看了看保险箱里的东西，拿起最下面的几张薄纸看了看，唔，这个金额挺满意。
　　最值钱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该收尾了。
　　随手揣进兜里，拉上拉链，扭头看向左侧门外的方向，第一个保镖已经出现了。
　　保镖惊恐！
　　真的是惊恐，完全想不到这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周瑜微笑，猛的奔跑，蛮牛冲撞撞了过去…
　　三分钟后，四个保镖，全部昏迷。


第五百九十四章 老美是你爹啊？
　　快乐四加一，地上五个人，隔壁还有一个没穿衣服的。
　　事情做完，周瑜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就下楼倒了杯酒。
　　摇晃红酒杯轻抿，别说，这家伙喝的酒真不一样，口感不错。
　　几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周瑜开了门放他们进来。
　　“搞定了？”阿扁探头。
　　“嗯。”周瑜往回走：“尽快处理。”
　　“厉害。”阿扁迈着脚步看着地上昏过去的保镖感慨。
　　几个人把两个超大皮箱放在了地面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了绳索，先把保镖挨个绑了起来。
　　格格上楼看见peter朱就是嘶的一声喊道：“搭把手，这只猪太沉了。”
　　周瑜奇怪道：“你动他干嘛？人家睡的好好的…他不用管，剩下几个绑起来就行了。”
　　“不装箱打包带走么？”格格看着客厅的两个大箱子一时有点懵。
　　巨大的两个行李箱，哪怕peter朱有点胖，人体使劲往里塞一塞还是能装得下的，这样也就轻松避过酒店的保镖了。
　　毕竟，一个昏睡的人，扶上楼正常，从酒店带出去那就不太正常，何况peter朱是这里的vip  。
　　“你来老美干快递啊？下下策。”周瑜摆了摆手，“就让他躺着，赶紧装钱。”
　　“不用装人你让我买那么大箱子。”格格无语。
　　“谁告诉你买箱子为了装人了，那是为了装40亿。”
　　不过周瑜也确实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钱换成了国债，现金估计也就一千来万，这倒是一件好事。
　　格格耸肩，你是头你说啥都对…这能怪她瞎想么？买两个箱子对应两个逃犯，怎么看都是装人的套路。
　　“头，那你的上策是什么？”格格问道。
　　两个逃犯肯定也要带回去。
　　“当然是让他们自己买机票回去咯。”周瑜理所当然道：“不用我们运，和和美美上飞机，下飞机，没麻烦，没尾巴多好。”
　　装箱的套路有效，但是蠢，属实是下下策。
　　不说酒店那么多监控，记录了他们的行踪，酒店突然没了这个vip也会觉得奇怪。
　　光说一点，房间里的四个保镖就没有办法解决，人家没了老板，报警怎么办？
　　周瑜可不想在海面上被抓获，运人嘛，肯定就只能走偷渡这一条路了。
　　格格想了想皱眉：“可能么？你要带人家回去坐牢，他还能乐意？”
　　万一在关口大喊大叫，那所有人都得曝光。
　　周瑜微笑，又续了点酒，抬步上楼：“今天给你上一课，什么叫审讯。”
　　“真的啊？”格格瞬间惊喜。
　　传言周sir审讯一绝，但是周sir来了国际刑警部以后，接手的案子一直没有亲自审讯过，以至于他们都无缘一见。
　　再不听，等周sir挂职回去，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审讯很厉害么？”阿扁悄咪咪的凑近问。
　　“那当然。”格格傲然的拿出小雪茄：“行动部靠实力上去的警司，这么年轻的就他一个，他不厉害谁厉害？”
　　“你们运气好，我们那边的人都等了多久了，回去我和他们说，羡慕死他们。”
　　“一个审讯，机会很难得么？”阿扁不懂。
　　“废话，你以为是我们这种大头兵啊，周sir是警司。”
　　警司亲自审讯，这种情况本来就很少，主要是大人物亲自下场审不出，那后果就是在手下面前丢尽所有脸。
　　手下就会有一个想法，原来，就这？大家差不多嘛…
　　“是哦，看见他的样子，我总是会忘了他是警司。”阿扁笑笑。
　　周瑜从衣帽间探出头来：“你们去个人，看着隔壁那个女人。”
　　药效说是四个小时，现在也就过了一个小时不到，但是…保险点好，周瑜习惯买保险。
　　“我不去啊。”格格果断摇头，去了可就错过了。
　　阿扁和熊小心一对视，无奈一笑，好奇心谁都有，两个人都想看啊。
　　论现在场面的情况，谁都知道，peter朱醒来后，必定是暴跳如雷。
　　40亿被拿了，还要被带回国坐牢，还要求配合，乖乖上飞机，这谁能乐意？
　　怎么说服的过程，就非常有意思了，她们自认自己上是肯定搞不定，所以都很期待。
　　所以，不想去。
　　熊小心莞尔一笑，倾身露出白茫茫的一片：“老板~，不如叫那三个男的去看着？”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周瑜扫了她一眼无语道：“放阿咧进去那还有好？跟个小泰迪似的，白菜都能让他拱碎了。”
　　“三个人互相看着嘛，应该不会的。”
　　“不行，赶紧去。”
　　“哦……”熊小心乖乖脸。
　　“还有，你的伪装任务结束了，不用对我那样…”周瑜拍了下胸。
　　“哪样？”熊小心倾身，眨着懵懂的大眼睛。
　　“…你赢了。”周瑜竖起大拇指，转脸微笑道：“不过你们三个人就不知道动动脑子？不想去，带过来不会么？”
　　“对啊！”女人异口同声，灵魂震颤。
　　“记得给人家穿衣服，直接带去次卧。”周瑜看了看地上趴着的peter朱说道：“格格，弄醒他。”
　　“粗暴的还是温柔的？”
　　“温柔点吧，毕竟还有用。”
　　“好吧，要不然用鞋底磨一磨就行了。”
　　格格出去了一会，待会来一盆水浇在了peter朱的脸上。
　　peter朱直接惊醒，条件反射似的撑着双手想要起来，然后看见面前的几人变得惊恐，逐渐愤怒。
　　“我的钱呢？”他爬起来第一时间看了看保险柜，里面空的都能当镜子照，对着门口怒吼：“保镖！废物，人都死哪去了。”
　　门口的女人嘻嘻笑着。
　　周瑜拉过来椅子坐下，点了根烟，悠然的看着他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peter朱问道。
　　抢劫都已经抢劫成功了，绑架这也还在他家里，怎么看都与现在的情况对不上。
　　“朱有财。”周瑜轻声说出了他的本名。
　　peter朱瞬间扭头看向周瑜，面色变了：“你们是国内来的？”
　　周瑜点头。
　　“警察？”peter朱猜测。
　　周瑜摇头。
　　“特工？”
　　这次周瑜点头，出国的警察可没什么威慑力。
　　peter朱面色顿时耷拉了下来：“还是来了，还是来了…既然钱都拿到了，你们还等着干嘛，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
　　“带你回去啊。”周瑜说道。
　　peter朱笑了：“你在说什么胡话？让我回去坐牢？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要么你就杀了我，你敢么？这是在美国！”
　　“为什么不敢？”周瑜的反问平静而有力。
　　peter朱一愣，特工，好像还真特么敢。
　　不过他强硬道：“杀了我你们也等着坐牢吧，别以为杀了我就没人知道，酒店有监控的，我还有保镖，我天天带着保镖出去赌钱，全赌场都知道！
　　就算你把所有保镖都杀了，只要我一天没出门，送餐的就会发现，赌场也会发现，你们上不了飞机就会被抓住，就算你们侥幸跑了，那也等着被美国通缉吧，还有你们。”
　　peter朱一指门口的众人，“你们也会被录下来了，一个都别想跑，这辈子都会是通缉犯。”
　　“确实如此。”周瑜认可的点头：“所以我没打算杀你，杀人这种事情收尾实在麻烦。”
　　peter朱洋洋得意：“是吧？所以你们赶紧走，钱都拿走了还不满足？拿40亿回去肯定够你交差了，当上司的心理我懂，钱才是第一，人不重要的，你只要回去就立功受赏，说到这里我得提前恭喜你啊。”
　　“你还真挺懂。”
　　周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面朝保险柜：“美国这个国家你选的不错，确实没有引渡条约，也适合有钱人生活。”
　　“那是，出国的人谁不知道跑这里来？”peter朱接口直白道。
　　“可是你说的事情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还住在酒店，然而…现在你没钱了。”周瑜敲了敲保险柜的门，转身朝他一摊手。
　　peter朱张着嘴，哑住了。
　　“这间总统套房不便宜吧，摸摸你的口袋，还有明天的房费么？哦，我倒是忘了，你好像是按月包的，或许还能住几天，可你明天还有吃饭的钱么？”
　　周瑜每说一句，peter朱的心就疼一下，黑着脸说不出话。
　　“在美国，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没钱。”周瑜又是一摊手。
　　“老兄啊，门口的四个保镖，我没动，给你留着，只要我告诉他们你一分钱也没有了，我想他们都会愿意打你一顿，然后告诉酒店，把你扔出去。因为打完之后，这一周的薪水，我会替你结给他们。”
　　“我是个好人，看不得别人拖欠薪水。”周瑜啧啧两声，悲天悯人，转身笑道。
　　“当然了，你被赌场扫地出门以后，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份洗盘子的工作，你有绿卡嘛，不是黑工，节省点，过一辈子肯定没问题的。”
　　“只是待遇跟现在肯定的比，但至少不用坐牢，因为没有引渡条约，所以我也不会强迫带你走，我还怕你在机场大喊大叫，对吧？”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要不要跟我回国，想好了告诉我。”
　　周瑜又回到了座位，静静的抽烟。
　　peter朱或许早就想过这个场面，没想太久，将信将疑的问道：“如果我不跟你们回去，你们真的会放了我？”
　　周瑜点头：“当然，我说话像来算话，我说今天放你就一定会放了你，你在我手上，我不需要骗你，你说是不是？”
　　peter朱面色一喜，宁愿在老美洗盘子，也不想回去坐牢。
　　周瑜又说道：“我们这种人做事，喜欢先礼后兵，这次谈不拢，下次我就不谈了，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你刚说放了我！出尔反尔，小人！”peter朱气的大叫。
　　“对啊，今天放了，明天杀了，有什么问题？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动手杀你。”周瑜诚恳脸。
　　“艹，你耍我？”
　　“耍你怎么了？”
　　周瑜的声音平静而冷：“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还磨磨唧唧，老美是你爹啊？还会无偿养育你，供你吃供你赌？
　　洗盘子，你下得去手么？洗一个月盘子都不够你赌一把，回头老板还得扇你。
　　过惯了享乐的好日子，你还真以为自己还能苦的下来？每天活在惶惶不可终日里，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于非命。
　　一个国家要对付你，还想？想个屁！要么死，要么回，自己选！”
　　peter朱哀叹一声：“我跟你回去。”


第五百九十五章 回港
　　话出，事成。
　　周瑜起身出门，看着门口三个女人异样的目光不由问道：“怎么了？”
　　“好快。”
　　“好顺利。”
　　“我平时审讯的时候，怎么就没那么快呢？”
　　“没什么难的，重要的一点，就是打破他们的预期。”
　　周瑜不顾及peter朱在场，直接说道：“人都有侥幸心理，peter朱的预期就是觉得自己能在老美生存下去，哪怕洗盘子。
　　但是实际上能么？不能，真的不能，心里的落差，再加上时刻的担惊受怕，这就是一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会把人逼疯的，还不如坐牢好。
　　管吃管住没有三高，不用担惊受怕，还有一帮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说话风趣，人生经历丰富，简直多姿多彩。”
　　周瑜微笑。
　　peter朱脸臭。
　　熊小心浪笑，颤抖的厉害：“你说的我都想进去了。”
　　“所以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保险箱里的钱，打掉他的其他预期，让他无路可走。”格格看向周瑜。
　　“bingo，好了，准备走了。”
　　周瑜扭头看向peter朱：“接下来你做点事，我们的4个保镖小朋友可能受了点惊吓，现在睡着了，待会他们弄醒，怎么说会让他们不怀疑，应该不难吧？”
　　peter朱直接伸手：“给钱我打发他们走。”
　　“多少？”
　　“4个人两万。”
　　“给他。”
　　周瑜偏了下头，笑了笑：“给你点时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房间里有的，别浪费了。
　　对了，你女人在卧室里，要是想举行一个告别仪式，也不是不行。”
　　这话听的几个女人表情古怪。
　　格格无所顾忌的打趣：“头，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能想到这个。”
　　“别人合作我向来宽待，再说了人之常情嘛。”
　　周瑜走向客厅，“阿扁，把箱子拿出去，送给外面的人，连夜送回国。”
　　阿扁微怔，哪来的什么外面的人，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好的，我现在就去。”
　　“顺便把房间退了。”
　　“嗯。”
　　“格格，订所有人机票，明天天亮就走。”
　　“ok。”
　　楼上的女人可能还要3个小时才能醒，算算时间倒也差不多了。
　　今晚这么多人属她睡得最香了，也不知道迷晕了以后，人还会不会做梦，春梦了无痕。
　　“小心，叫客房服务，让他们送餐上来，大餐，我饿了。”周瑜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熊小心笑嘻嘻。
　　“你们出趟国也不容易，有大户干嘛不吃？随便点。”周瑜豪气的很，计划提前完成，每个人的住宿费餐费都能省不少，吃才能花多少钱。
　　“谢谢头，头真好…要不要给他们点一份。”熊小心朝peter朱的方向偏头，楼上也还有一个呢。
　　peter朱此时坐在一边，喝着闷酒，抽着雪茄。
　　“点吧。”
　　事情做完，四个保镖就被弄醒，还有点迷糊，很快就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紧张的看着房间里多出的几人，等看到peter朱安然无恙又松了口气。
　　接着便是一头雾水的看着沙发上的peter朱。
　　“看看看，看什么看！一帮废物。”peter朱夹着雪茄的手指指点点，止不住的喝骂。
　　“我就知道你们不行，前天被那三个古惑仔打我就看出来了，人高马大的，你们居然连个古惑仔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当保镖。”
　　“我这次专门找了高手测试你们，结果你们四个人居然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我白花钱养你们啊！”
　　peter朱表情阴沉，极端愤怒，骂声还在继续。
　　他或许一开始是为了演戏劝退，不过说着说着就抑制不住情感，全是内心深处的怨愤，纯粹的真情流露。
　　要不是保镖太菜，他何至于像现在这样等着坐牢。
　　他悔啊，他恨啊，为什么不多招几个高手，或者多招几个人也行啊，弄上10个，很可能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他真的已经够小心了，没有绝对的必要，一步酒店门都不出，就这样居然还是栽了。
　　四个保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微低着头，身为保镖失了手，挨骂确实活该。
　　“哼，废物！”peter朱骂完，喝了口酒顺顺气，瞪眼道：“明天就给我滚蛋，我要找新的保镖。”
　　四个保镖抬头，有人哀叹，有人问道：“老板，那我们的薪水……”
　　“薪水，薪水，薪水，没本事还好意思要薪水！”peter朱砸了两万到桌面上：“跟着我算你们的福气，不扣你们的薪水。”
　　“谢谢老板。”保镖笑容满面，赶紧分钱。
　　叮咚，叮咚。
　　保镖开门，餐车进来了。
　　周瑜用普通话问道：“又有保镖，又有酒店的人，要不要挣扎一下？”
　　peter朱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没钱有个屁用，待在这里要饭都被人嫌。”
　　不愧是能骗40亿的人，算是个明白人。
　　“吃吃吃。”
　　几个小时后，天微微亮，睡的一脸懵的林菲菲敲着脑袋，如同宿醉一般从次卧里走了出来。
　　明明准备和一个男人来一场价值一亿的激烈友谊赛，澡也洗了，衣服也脱了，结果醒来居然是在自家的套房里？
　　醒来的那一刹那，她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喝断片了，以至于都是梦境…
　　还别说，真的很像是梦，想想还有点不甘，因为最关键的部分完全想不起来了，这不就是梦的特征么？
　　边回忆边走到二楼阳台，她搭着把手望了下来，然后就是瞳孔逐渐放大。
　　“醒了啊。”周瑜微笑。
　　别人都去补觉了，他得看着，没办法谁让剩下的三个都是女士呢。
　　“你怎么会在这？”林菲菲震惊的不行。
　　要说是事实，就算她回来了，这个男人的也不应该在这，peter就不可能放他进来。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和你老公聊天啊。”周瑜逗她。
　　“聊天？”林菲菲愣一愣，迟疑道：“那我们到底有没有？”
　　“没有啊，摁着摁着你就睡着了，真扫兴。”
　　“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想啊，谁知道你又磨牙又打呼，还在那喊着一亿，一亿，吵死了，我就给你还回来了。”周瑜认真脸。
　　“对不起啊。”林菲菲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还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周瑜轻笑勾手：“你过来。”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林菲菲小嘴一翘一扭一扭走了过来，都没顾忌peter朱还躺在沙发上睡觉，作势就要往周瑜怀里靠，以身道歉。
　　周瑜抬手止住她，正色道：“林菲菲，我以内地警察的身份正式通知你，朱有财已经被我们琛哥劝返，你是愿意回去呢？还是准备顽抗。”
　　“不可能！”林菲菲惊骇的倒退两步。
　　这一句话的信息让她人清醒，思维却更加糊涂。睡了一觉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周瑜翘着脚平淡道：“我既然能坐在朱有财身边跟你说这话，就不会有假，过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他一分钱都没了，剩下的还需要我多说么？”
　　林菲菲张着嘴，好像有些明白了。
　　第二天傍晚，在机场，周瑜直接把人和赃物交接给了等候在这的内地警方。
　　内地特意要求，人直接飞过去，不必从关口走。
　　临行前，阿扁和小心恋恋不舍的对着周瑜拥抱，挥手告别。
　　从抱感上来讲，抱小心的手感比抱阿扁的强。
　　第三天，内地大量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了此次事件，附图，就是朱有财从飞机上被警察带下来的照片。
　　与此同时被曝出的巨额财产，更是全国哗然。
　　老美因为和内地没有引渡条例，成为某些人贪污后的出逃第一选项，此次事件就是给他们的一次震慑。
　　不是你跑了就行，照样会被抓回来！震慑意义巨大。
　　而更细节的东西就是，朱有财是被劝返的，而不是抓捕，舆论把柄肯定不能留。
　　高家。
　　沙发上的老高笑呵呵的，“那边对你这次的行动评价很高，雷霆手段，满载而归，不过这次的报道里不会出现你的名字，让我特意跟你说一声，别有什么误解。”
　　“他真这么说的？”周瑜略感兴趣的问道。
　　老高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误解不误解的从来都不重要。
　　其实从机场直接接走的时候周瑜就懂了，这是要打老美的脸。
　　天天让他们配合抓个红通都磨磨唧唧，只出声不出力，闹不好还要给内地来办事的人上眼药，故意制造困难。
　　各国互抓红通，那是国际刑警组织的规矩。
　　现在就要扇一巴掌过去，你不是说很配合么？地址地址找不到，人人抓不到。
　　为什么我们自己去就抓到了，让你动手就十年八年都搞不定。不就是在阳奉阴违，包庇罪犯么？
　　事情可以成为谈判桌上的筹码，隔着香江就会多费口舌，说不定美国佬还能把香江警察的能力归到鬼佬头上去。
　　所以周瑜这次就要做两个女人背后的成功男人。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可重点不是这句，而是特意说一声，这五个字，代表的就是上面的态度。
　　听话听音。
　　“老高，我觉得你要是能再上一步，肯定有我的功劳。”周瑜笑着挑眉。
　　人家陆明华也干的好好的，做管理副处长做的成绩突出，下一届未必没可能，从来没有百分百的事，逆境翻盘的可不少，特别是陆明华与内地的关系也不错。
　　“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
　　老高喝了口茶，“还有几个月你的任职期就满了，打算去哪，自己有没有想法？有想法提前说，要不然临时调动起来太急……还有你组里账上的一个多亿，到时候带走，留给他们就是浪费。”


第五百九十六章 那我就要骂人了
　　“还是回o记吧。”
　　周瑜都没有多想顺嘴就说了，o记多好啊，一帮人用着顺手，而且自己搭建的指挥大厅都没有用多久。
　　要不是国际刑警是必经之旅，他都想在o记呆到总警司再离开。
　　“o记…”老高沉吟了下：“从升迁的角度看，你现在下大区好一点，在下面干几年，然后总警司再回去执掌王牌部门。
　　要不然你会缺少基层方面的领导经验，等到助理处长阶段再调大区，直接接手会不习惯。”
　　“下面的区人和事就没有单独部门那么单纯，一个区的警民关系，政商关系，还有自己大区内部的人事关系，还是很复杂的。”
　　周瑜这几年的路线，基本都是在和古惑仔打交道，但是一个大区警局，承办的肯定不止古惑仔一个项目。
　　想要上助理处长，王牌部门和大区经历都是必经之路。
　　如果以前没有经验，助理处长阶段直接执掌大区，难免有人会说三道四，老高这也是未雨绸缪。
　　“不着急吧？”周瑜无所谓的笑笑：“助理处长阶段离我也太远了，高sir，我才是一个小警司，哪配啊。”
　　“你就这么想回o记？”老高古怪的扫了扫。
　　阿瑜这抓古惑仔还上了瘾，别人还巴不得调大区呢，地方大，手下多，哪怕捞钱都比在o记方便的多。
　　虽说阿瑜不会捞钱，但在从人际关系上考虑，肯定也是大区好展开。
　　香江这片土壤，有钱人有势人是避不开的一个话题，警察也不例外。
　　阿瑜帮了利家一个忙，人家甩手就是两亿，这也能给警局换不少设备，潜在的就能更快的打击罪案。
　　即使不提钱，光帮过这一个忙，以后大区里要有什么经济案子，需要利家配合。别人去搞不定，但只要周瑜一出马，利家肯定不会拒绝。
　　这样一来，在手下面前树立了威望，对上又提升了破案率，双赢。
　　所以警察也需要社会上的人脉。
　　所以老高觉得古怪，别人也就算了，呆都没呆过o记，周瑜可是出道就在这里的，还不腻啊。
　　“我当然想回o记了，那里还有些案子一直没处理干净，不解决了，老放在心里。”
　　这也是当警察的通病，周瑜也不能除外。
　　像什么莫一烈之类的人物，周瑜就不可能忘记，对付社团，肯定还是o记来的方便，全香江无差别打击。
　　一但去了大区，天天管着一区的事，肯定没空想别的地方社团的事。
　　等再回来都要总警司了，还不一定是o记。
　　周瑜这么说，老高也不好说什么，转着茶杯摩擦了会抬头道：“那你最晚两年，一定要出来，不能耽误升职。”
　　01年，周瑜也该再上一个台阶了。
　　现在这个阶段老高可以妥协周瑜的任性，但是高级警司阶段必须调出去，这没的商量，不止是亲属关系，也是警队的培养流程，要不然周瑜在高级警司就得多呆两年。
　　“开什么玩笑，几个案子我还需要两年？老高，你这是对我能力的不信任，我要严厉批评你。”周瑜斜了老高一眼一本正经。
　　会不会说话，吉祥话都不会说了，这不是说他两年之内搞不定新界的那帮人么。
　　“哧。”老高撇着嘴：“牛皮别吹破天。”
　　“不过你可准备好，到时候各大区的高级警司职位说不定就没现在那么好安排了。”
　　他挑着眉，最后再威胁一把，他是真觉得周瑜现在直接去最好。
　　“那就不牢你担心了，你搞不定我找陆明华去。再不济还有李文斌，他还打电话叫我去他那里呢。”周瑜哼笑。
　　忽悠谁呢，再过两年老高都该上位了，警队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给他上眼药。
　　就算还差点时间…那点时间郭展亮都要开始退休前休假了，老高这副处长当的跟一哥也没什么区别了。
　　“好小子，偷偷摸摸背着我搞了不少人脉嘛。”老高笑着上下打量。
　　“那是，也不看看你女婿是什么人。”周瑜傲然。
　　“吹牛皮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搞不搞的定新界的烂摊子。”老高拉着脸，眼里带笑。
　　“想要我帮忙就直说，别玩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幼稚。”周瑜撇撇嘴，拿起杯子喝茶。
　　“你说什么？”
　　“上班去了，good  bye，sir。”
　　四个月后，国际刑警部的一次欢送晚宴之后。
　　第二天，周瑜重新迈进了总部大楼，阔别许久的一楼大厅都是进出的人群。
　　“周sir。”许多认识不认识的军装便衣都打着招呼。
　　周瑜点点头，上了23楼，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打开门，笑了，走了这么久，办公室的模样居然没变。
　　“怎么样，是不是一模一样？”韦世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靠在门上嘴角带笑。
　　“韦sir现在消息很灵通嘛。”周瑜满意的笑笑，一猜也就是他了，表面吊儿郎当，内心则细。
　　“昨天可忙活了我一天，上上下下来回打扫，就差请个风水大师摆个风水大阵了，可我一想你又不像那个白痴一样，这钱我就省了。”
　　“别乱说话。”周瑜轻斥了句。
　　韦世乐说的那个白痴就是他当时的接班者，能力平平，胜在稳重，这种人性格上和万晞华还是很配的。
　　“事实嘛。”韦世乐无所谓的笑。
　　能调来o记当警司，说没能力不可能，但是吃惯了周瑜的肉，跟别人喝汤，一比较就显得没劲。
　　“叫人去会议室，我待会过去。”
　　“yes，sir。”
　　周瑜走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这些时间来的卷宗，待会还有个见面会，不了解不行。
　　泡了杯茶，坐了下来，细细查看……
　　会议室。
　　几个人很快到齐。
　　“好日子要来咯。”韦世乐屁股一坐，摇起了凳子。
　　梁小柔哧的一声笑道：“是加班的好日子吧。”
　　“加班我也乐意啊，你也不看看每个月薪水少发多少。”
　　“那倒是。”
　　马上有人插嘴，话题聊到了周瑜走之前和走之后的收入差距。
　　虽然周瑜当时找出了一笔钱，让警队的第三代通讯系统可以快速上马，但是刘杰辉提出的削减经费措施还是落了地。
　　这一刀下来，隐形的福利就被砍了不少，再没有破大案的补贴，收入等于直接被砍了将近一半。
　　和这想比，加点班算什么？
　　破案的成就感，再加上丰厚的薪水…何况现在又不是不加班，只是没周瑜在的时候加的多而已。
　　欢声笑语的聊着，聊着聊着就有人看了看表。
　　“挺久了，世乐，头是跟你说现在开会么？”梁小柔看了看表，进来有半个小时了。
　　“是啊，可能有什么事吧。”韦世乐说道。
　　“来了。”
　　玻璃门外，周瑜的身影出现，拿着几叠卷宗，打开了房门，眼神一扫微笑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看卷宗看入迷了。”
　　入迷……这什么词？
　　“周sir。”
　　“头。”
　　众人纷纷站起来打着招呼。
　　“嗯，坐。”
　　周瑜压了压手，走到主位，用卷宗撑在桌子上，笑道：“又要一起共事了，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嗓门很大，异口同声，跟喊口号似的，引得门外经过的便衣都面色诡异…
　　原来平时颇有威严的高级督察总督察在周sir面前是这幅德行。
　　周瑜环视一圈，望着面前斗志昂扬的手下，满意的点头。
　　“既然准备好了，那我…可就要骂人了。”
　　周瑜抬手把卷宗摔在了会议桌上，冷面道：“这一年多，你们就交出了这么一副鬼东西？”
　　摔落的重音让众人浑身一个激灵，望着四散在桌上的档案夹，面色瞬间由晴转阴，完犊子了。
　　一个个马上跟乖学生似的，身体板直，目不斜视。
　　“我走之前是不是定了任务，一个组一年起码要交上一份答卷？”
　　“现在不算之前，光我走的一年多，你们就搞定了3个社团。”
　　“o记的保底就是一年两件，三件刚好就能交差，凑的真好…”
　　“你们在这跟我玩保底呢？”
　　周瑜大手猛的一拍，瞪着眼看向庄卓嬅和陈国荣：“你们两个总督察，解释！”
　　庄卓嬅管的新界由其不好，一年半，只破获了一个中大型社团。
　　至于小社团当然有几个，但在o记，小社团算不得什么。
　　庄卓嬅沉默了下，清冷道：“是我做的不够好。”
　　“很好，至少没辩解。”
　　周瑜目光缓和了些，接着依旧凌厉，看向陈国荣：“那你呢？是不是要跟我说你经验不足，破了一个就还行？”
　　陈国荣负责的是港岛总区。
　　还有一个韦世乐在九龙破的，他是高级督察，问责轮不到他。
　　“no，sir。”陈国荣一脸严肃。
　　有庄卓嬅的不辩解带头，他就更简练了。
　　“说原因！”
　　不辩解是态度，但是具体原因上，周瑜两个人都不会轻易放过。
　　第一个问题庄卓嬅先答，那么第二个问题上就陈国荣先来，很公平。
　　陈国荣咳嗽一声道：“报告sir，港岛总区的治安水平一向还可以，社团普遍比较收敛，特别是监控普及以后，他们的行为就更小心了。”
　　“这么说来，是不是还要怪我给你增加难度了？”周瑜微笑眨眼。


第五百九十七章 五马分尸
　　“no，sir！”陈国荣目视前方，声音响亮。
　　“你呢？也是这个理由？”周瑜挑眉看向庄卓嬅。
　　“不是，监控确实让犯罪分子更加谨慎，但同时也提高了我们的追踪能力，所以这不是原因。”庄卓嬅轻声道。
　　周瑜点点头，扭头朝陈国荣一哼：“你看看人家。”
　　陈国荣讪笑一声，马上又板起了脸。
　　“继续说。”周瑜扭回头。
　　庄卓嬅提了口气，似有些犹豫，最后又松了气：“没什么好说的，我会努力。”
　　“我来说吧。”韦世乐双手在桌子上一趴：“新界自从出了邱励进被杀那档子的事，严打了好一阵子，他老妈又是我们这里的大sir。
　　所以新界的社团是小心再小心，堪称风声鹤唳，madam在那边的布局肯定会受到影响。
　　而且，出了事之后，我们掌握的所有关于新界社团的资料都被madam万调了过去，能打掉的社团顺手就被她打掉了，她为此还破了两个社团呢。”
　　韦世乐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嘲讽，说是替儿子报仇，找线索，结果呢，顺手就把手下辛辛苦苦搜集来的线索给用了。
　　完事破了社团，还自己独揽功劳，上电视大吹特吹。
　　有周瑜前面立下的功劳在，再加上这两个社团，万晞华也一举坐稳了o记主管的位置，大受市民好评。
　　说什么堪称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强人典范。
　　韦世乐只觉得小人。
　　“是这样么？”周瑜问道。
　　庄卓嬅点了下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周瑜坐了下来。
　　先手被万晞华拿了，后手又因为严打不好展开，算是个额外的难处，可以理解。
　　至于万晞华，上司没什么好评价的。
　　看着周瑜这一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过去了，太吓人了。
　　周瑜瞅着他们嗤笑一声：“紧张什么，只要不是故意偷懒，我还能怪你们不成？”
　　“压力大嘛。”韦世乐拍了拍小胸口。
　　周瑜不理他，问向庄卓嬅：“山狗那边怎么样了？”
　　庄卓嬅说道：“案子是madam万亲自在跟，也没说让我们参与，只是让我如果发现线索就即使上报，可能不是从o记调人吧。”
　　万晞华做了那么多年，忠心的手下肯定有，这屋里原本也有个他的儿子，现在人死了，剩下的都是周瑜的人了，肯定没有自己人好使。
　　周瑜微微点头，思索了下说道：“那就不管她，好了，不说她了。”
　　周瑜扣了扣桌子：“现在是三月份，今年的任务一样，一组一件，完不成的走人。”
　　“yes，sir。”
　　周瑜扫了一圈认真的脸庞，然后就看见了嘴角带笑的韦世乐。
　　“有什么好事，说出来一起听听。”
　　“说可以，不过头，你可不能因为我进展神速就把我这次保底清零了，要不然我可不说。”
　　小样还挺聪明，知道打预防针了。
　　周瑜微笑：“不清零。”
　　等你破了案就给你加1。
　　韦世乐一拍手掌笑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我呢很快就要收网了，所以今年的保底我就不等诸位了。”
　　“这么快？”
　　大好事啊，会议室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世乐，破了案你得请客啊。”
　　“想得美。”韦世乐撇嘴。
　　“底气这么足，什么人？”周瑜饶有兴趣的问道。
　　韦世乐嘴角带笑，“这里说啊？”
　　各组有各组的规矩，没收网之前肯定不能互相交流，要不然泄密了算谁的。
　　周瑜扭头：“你们先走。”
　　规矩不能破。
　　“good  bye，sir。”
　　韦世乐看着最后一人出去，贴近点小声道：“严世孝。”
　　周瑜马上回忆起刚看的九龙区档案，严世孝，35岁，社团老大，主营贩毒，收外围，活动范围在西九龙。
　　点点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收到线报，两天后严世孝会有一次毒品交易，会有泰国佬入境卖他一批毒品。”
　　“很不错啊，反正注意保密，一举成功。”
　　周瑜拍了下他的手臂，以示鼓励，转念问道：“消息来源可靠么？”
　　韦世乐轻笑一声：“有人运气好，一个道友躲墙角嗑药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几句，严世孝接电话的时候说：“那就三天后，龙鼓滩，我准时到。”他事后清醒了想了想觉得有用，缺钱花就找了我。”
　　“道友，嗑药磕迷糊了，可不可信啊？”周瑜将信将疑。
　　一般人不敢骗警察，但是吸毒的到了没钱的份上，什么谎话编不出来。
　　“应该可信，以前给过一次消息。”
　　“你给钱了？”
　　“给了啊，要10万，我砍价到两万。”
　　“靠，身为一个男人，你不会事后给啊。”
　　“他态度很坚决，非要先钱，要不然就卖给nb了，就是这样我才更觉得更可信。”
　　“…行吧，反正给都给了，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
　　“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我叫你？”韦世乐挑眉。
　　周瑜点头：“行，去看看你韦sir表演。”
　　两天后。
　　龙鼓滩旁，周瑜和韦世乐的车凌晨就等在这里了。
　　具体时间不知道，只能干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早上没有动静，下午周瑜望着窗外，看见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他们前方不远处，本来没什么，但是过了几分钟，车上仍旧一个人都没有下来。
　　周瑜拍了拍前方副驾驶的韦世乐：“是不是那辆车？”
　　“不像。”韦世乐先否认，然后思索着拿起电话打给交通队：“帮我查个号牌…”
　　“怎么是他们？”韦世乐放下手机无语吐槽：“是nb。”
　　周瑜乐了：“两种可能，nb也追到了，又或者是你的线人把消息又卖了一家，你猜哪种可能比较大。”
　　“回去我就让他把钱吐出来。”韦世乐恨恨道。
　　“只要人出现，那人家就没撒谎，吃饭嘛，多正常。”
　　韦世乐：“要不要我去打个招呼？”
　　“你自己决定，我来就是负责看戏。”
　　十分钟后，又一辆面包车开了进来。
　　“……”韦世乐瞠目结舌的扶额：“这王八蛋到底卖了几家？”
　　周瑜眺望了下附近的环境，表情认真了起来：“现在白车太多了，只能留一辆，剩下两辆开走。”
　　三辆面包车间隔十几米跟个品字形似的停着，实在太碍眼，车型还一样，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
　　“都花了钱的，谁乐意啊。”韦世乐嘴角抽了抽，反正要是别人让他走，他也不乐意。
　　他就不信前头那辆车现在还没觉察出不对，肯定也不愿意下来。
　　“先查一下那辆车哪里的？”
　　韦世乐照做，很快查实：“西九龙重案组。”
　　“又来了一辆……”
　　“旺角反黑……”
　　“四辆了…一个严世孝怎么分？干脆再来一辆，五马分尸得了。”
　　“你闭嘴吧，我怕你嘴开过光…这样下去不行，赶紧去说，必须开走。”
　　周瑜刚说完，第二辆到的车，nb的车拉开了门，简国曙板着脸下了车，走向旺角反黑。
　　他以前是旺角指挥官，高级警司衔，现在应该是调去了nb，很简单的猜测。
　　简国曙走到旺角的车子旁，直接拉开了车门，虽然听不见说什么，看口型表情就知道是在训斥，让人撤离。
　　只是看进展并不太好，说了一分钟车子还没动，简国曙已经拿出了电话作势要打。
　　就在这时，嗖，一辆黑色私家车飞快的在上面的公路上驶过，简国曙没有犹豫，直接蹿上了反黑的车。
　　果不其然，私家车掉头朝这个方向开了过来。
　　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私家车上还能是谁，当然是严世孝了。
　　韦世乐是真恨，这个吸毒的狗东西，货卖这么多家，现在退出也来不及了，大好的抓捕机会就要没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严世孝眼瞎。
　　他们距离龙鼓滩其实还有四五十米，要说希望，不是一点都没有。
　　只是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前方，高速行驶的私家车没有在龙鼓滩停下，直直的朝他们的方向驶来，最后停在了一辆反黑面包车旁边，很近。
　　周瑜的眼睛眯了眯，这肯定不是严世孝，知道有埋伏跑也就算了，没必要如此挑衅。
　　很快，私家车车门打开，一声灰色西装白色衬衣，胸部微耸的万晞华从副驾驶走了下来，另外一边司机座下来的则是一个较年轻的男人，30岁左右的模样，应该也是警察。
　　万晞华下了车眼睛扫了一圈，就在原地嘴角抿起。
　　“四辆车她都发现了。”周瑜轻声道。
　　“对，我都感觉她跟我对视了。”韦世乐点头。
　　“还真是五马分尸，下次你这光就别开了。”
　　“下次…一定。”
　　“不过万晞华不是在追山狗么？她来这里干什么？”周瑜自言自语道。
　　别人都有可能收到道友出卖的消息，但她一个总警司，没理由和道友扯上关系，开的私家车就是佐证，两个人如果来抓人，那就是送菜。
　　所以万晞华此次前来，一定不是为了严世孝。
　　“合理猜测，山狗也是交易的一环？”韦世乐猜测道。
　　或许吧，不过这个猜测没什么意义，山狗的情报太少了…周瑜反而对另外一件事感兴趣，饶有兴趣道：“我们这里有5伙人，o记，nb，反黑，重案，你觉得最后的指挥权归谁？”


第五百九十八章 女卧底
　　龙鼓滩很大，不是只有沙滩和野草，靠海不可缺少的就是货运码头，货柜码头。
　　如果是晚上，在场的警察肯定倾向于盯着野沙滩，小舢板一靠岸，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现在是白天，人多的货运码头反而显得更安全。
　　运沙子，运砖头，运木材，大卡车，砂石车，吊车，进出的车辆不算少，私家车也不少。
　　指挥车型的大面包车那就稀罕了。
　　周瑜车辆前方。
　　万晞华都已经站到旺角反黑组的车辆旁边，简国曙显然也不能当做没看见。
　　他拉开车门下了车，瞧了眼万晞华开来的私家车，还有她的司机跟班，笑了。
　　一笑，这52岁的年纪，配上稀疏的贴头短发，外加小圆脸，就显得有些猥琐，贱气斐然。
　　“madam，两个人来抓贼啊？知道的人说你肯拼，不知道还以为你又想吃独食…香江几万个警察，又没人用啦？”
　　o记除了高级督察总督察，还有那么多队员，万晞华吃了小组两个社团的功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万晞华根本不在乎他的嘲讽，皱着眉焦急道：“贱简，我不跟你废话，你直接告诉我，你们今天是不是要抓严世孝？”
　　简国曙眼睛一眯，皮笑肉不笑：“你消息真灵通，放个探子在我这里？”
　　“不是我儿子说的。”万晞华皱眉：“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她的二儿子现在在nb，就在简国曙手下当差。
　　“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呢？madam，nb办案，麻烦你尽快离开……你的车子停在这里，如果破坏了我们的抓捕计划，你要承担全部责任，那就不好了。”
　　简国曙微笑。
　　“我真的有事！”万晞华皱眉低喝，语气焦急。
　　“什么事啊？”简国曙不急不躁笑眯眯。
　　万晞华看见他的笑容就觉得厌恶，但还是忍了忍，说出了口：“我收到线报，山狗会来抢劫这次的毒品交易。”
　　“黑吃黑？”简国曙惊讶了下，很快耸了耸肩，平静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任务是抓严世孝，山狗又不是他的案子。
　　“我们合作，等山狗出现，你再抓人。”万晞华说道。
　　简国曙认真的点了点头，微笑道：“不好意思，帮不了你。”
　　“贱简！”万晞华恼怒，随后沉下气来：“简sir，我追了山狗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他的确切消息，你就当帮我一次行吧？你也不想让一个杀警的罪犯逍遥法外吧？”
　　“想帮儿子报仇早说嘛。”简国曙微笑眨眼：“记者发布会，o记和nb通力合作，成功抓捕山狗。”
　　“行。”
　　“指挥权归我。”
　　“行。”
　　“上车。”简国曙非常满意，大步朝nb的指挥车走去。
　　“等等。”万晞华皱眉：“这里车子太多了，你弄那么多车来办车展啊？”
　　简国曙停下脚步扭头道：“又不是我叫来的，西九龙重案，旺角反黑，你有本事让他们走，我谢谢你。”
　　万晞华这才知道现场部门复杂，不过也没放在心里，巡视了一眼，很快说道：“三辆都是啊？”
　　“三辆？”简国曙不解的眼神，然后一指nb的车：“那辆车我自己的啊。”
　　“不是，你连现场有三辆车都没发现啊？…万晞华哧的一声无语摇头，索性干脆道：“重案和反黑，哪两辆？”
　　简国曙狐疑的扫了一圈，指了指：“不就那两辆么？”
　　万晞华懒得跟他废话，对着私家车司机伍伟忠一偏头：“去，让他们走。”
　　伍伟忠点头，他是西九龙总区刑事总部警司，不管是重案和反黑，他都有管辖权。
　　万晞华自己大步迈向最后一辆私家车。
　　简国曙跟上，方向一确定，他也就看见了停在那里的车，嘟囔道：“眼睛倒是挺尖，居然真的还有一辆，藏得隐蔽的啊。”
　　说心里话，他有被吓到，这等于全部暴露了啊，谁家的车啊……是不是车上没人？
　　万晞华走到车边，作势就要敲窗，只不过门直接就开了。
　　“好巧啊，madam，简sir。”周瑜微笑。
　　“阿瑜？”简国曙一路走来，略带疑虑的阴沉表情，瞬间烟消云散，满面笑容道：“我早该猜到是你了，除了你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在我背后。”
　　“我也在猜是哪尊大神得到了消息，这么卡点过来，肯定消息比我这里的多。”周瑜笑呵呵。
　　在旺角办案的时候，和简国曙打过几次交道，挺好相处的一人。
　　“怎么，你们国际刑警部盯上了那几个泰国佬？”简国曙问道。
　　“我已经回o记了。”
　　“哦，原来如此，回来好，回来好。”
　　“聊够了没有？”万晞华白了简国曙一眼。
　　“我跟阿瑜聊天你着什么急？”简国曙哧的一声，笑呵呵的还想聊。
　　马屁精，万晞华直接打断，问向周瑜：“你刚回来就收到消息，动作够快的。”
　　“刚知道就过来了。”
　　“车子开走，上指挥车。”万晞华说完就朝nb的车子走去。
　　“这话该我说，我才是指挥官。”简国曙看着背影心里默说，然后笑道：“阿瑜，走，一起去看看。”
　　“好啊。”
　　饶是指挥车，容纳6，7个人也很拥挤了，何况现在是4个警司级别，所以韦世乐这种督察就别想上车了。
　　重案和反黑的人都被赶走，办案权褫夺，指挥车回到周瑜曾经车辆的位置，现场总算安静了下来。
　　车上的4块监控分屏，分别转播着龙鼓滩码头附近的情况。
　　眼下风平浪静。
　　周瑜看了眼问道：“madam，山狗那边的消息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有线人在山狗身边，他爆的料，说山狗计划来抢毒品。”
　　车里的人除了几个警司，就是万晞华的高级督察二儿子，还有一个监控操作员，所以万晞华也不藏着掖着。
　　“时间地点呢？”
　　“不知道，他手机被收了，上一次通知我，也是临时偷来的手机，现在这个手机军装已经在草里找到了。”
　　那就是不知道山狗的藏身地点了，周瑜点头，这样看来只能等山狗一伙人自行出现。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四十，终于有了动静。
　　一辆suv，一辆7人座面包车，从上面的公路开了下来，直接开到了码头里面。
　　人座上，四个男人下了车，为首的就是今天的老板，严世孝。剩下的三个人负责把风。
　　suv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普普通通，女的倒是青春靓丽，身高目测165。
　　她走过去和严世孝在七人车旁交流了起来。
　　万晞华的二儿子邱励杰操作了下电脑，很快一个昏暗的画面出现在监视器上，是严世孝的面部表情。
　　“卧底？”周瑜稍感讶异。
　　“对，她是卧底警员。”邱励杰平静道。
　　“不错。”周瑜夸奖道。
　　美女总是惹人注意，肯干卧底的就更少了。
　　下身马丁靴，包臀蓝牛仔，上身红白格子衫，敞开了两个纽扣，小脸，丸子头，挺可爱的一人。
　　难怪那个卖消息的道友就知道交易地点是龙鼓滩，简国曙还那么晚来，原来是有内幕消息。
　　“来了。”又是两辆面包车进场，几个泰国佬从车上下来。
　　女卧底正对了下镜头，拍摄到两帮人交谈的画面，可惜的就是没有声音，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无非就是吹水。
　　很快码头上的两帮人把目光都投向了海面，那里，一艘小型货船正在靠近，时间刚好是四点。
　　“简sir，你这次要发了呀。”周瑜看着船笑道。
　　这么一艘货船专门运过来的毒品，怕也不是个小数目。
　　“哎，沾你的光。”简国曙乐呵呵：“倒时候算我们一起啊。”
　　这么客气…“那倒不用，我今天就是个观众。”周瑜微笑拒绝。
　　别人都派卧底了，肯定花了大心血，抢功劳这种事，干不出来。
　　“你就是大气。”简国曙笑笑，心里还有些遗憾。
　　万晞华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马屁精，送功劳人家都不收。
　　船上，几个泰国佬船员和地面的人手把手接力，抬了四只木箱子下来。
　　有古惑仔上前，撬开了一箱，拿了包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回到了车里，关闭了车门。
　　虽然看不见，但监控前的老油条都清楚，这一步肯定是进去验毒了。
　　果然，没过一会，古惑仔开门下车朝着严世孝一点头：“好东西。”
　　面部严肃的严世孝和泰国佬顿时大笑，严世孝挥了下手，一个小弟拎了两只箱子过来递给了泰国佬。
　　很顺利的一次交易，对严世孝来说是这样，对警察来说更是这样。
　　无惊无险没出纰漏。
　　按照正常流程，钱毒品都在了，交易已经算完成，下一步就该抓人了。
　　不过今天的目标还有个山狗，大家都静静的等着。
　　“你确定山狗会来吧？”简国曙扭头问道。
　　“肯定会来。”万晞华相信卧底。
　　简国曙看了眼画面说道：“我事先声明，我最多等到他们分手，如果那个时候还不来，你别怪我没帮你。”
　　抓贼拿脏，在他们出货柜厂前，简国曙肯定要动手，哪怕山狗的诱惑再大，也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
　　“一定会来的。”万晞华笃定道。
　　“攻击队准备，出场就抓人。”简国曙拿起对讲机道。
　　“yes，sir。”
　　万晞华全神贯注的看着其他几个监控分屏，观察着外部道路的动静，底下的拳头握的又紧了些。
　　就在这时，卧底越过老大严世孝，走到了泰国佬面前，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泰国佬的面色就变得愤怒。
　　“卧底想干嘛？”周瑜马上问道。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这个问题明显就是问向卧底的联络员。
　　“对啊，她想干嘛？”简国曙也问。
　　紧张啊，这么大批毒品，他现在最不希望看见有人出状况。
　　邱励杰皱着眉思量，沉声道：“她可能是看我们这么久没行动，以为我们出了问题，想要拖延时间。”
　　想法倒是活络…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发表意见，画面上再出意外。
　　原本都已经准备上车回去的严世孝，反身从那个验毒古惑仔手里拿过匕首，面色阴沉的朝女卧底走去。
　　停步，他拉起女人的手，眼神狠戾的盯着，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一刀下去，划开了女卧底的手掌心，一道长长的割痕，鲜血涌动。


第五百九十九章 愤怒的周瑜
　　指挥车上几人没什么特殊表情，面色都很冷静。
　　卧底付出代价是很正常的事，要不怎么说卧底工作危险，只是割了下手掌，就算心痛，也能承受。
　　周瑜现在疑惑的是，卧底倒地说了什么来拖延时间，导致情况急剧转变。
　　现场。
　　严世孝拉着卧底招喜悦的手，狞笑道：“你不是要验货么？我现在让你验个够，拿过来！”
　　很快身后的小弟拿了一包白粉过来。
　　严世孝接过，冷笑一声，作势就要往她的伤口上去倒。
　　招喜悦手臂极力挣扎：“不要啊，孝哥，我只是怕泰国佬作假，多验几包货稳妥一点，我也是为了社团好。”
　　“我需要你教我？”严世孝反问，嗤笑一声，直接把白粉沿着伤口的血色倒了上去，直到全部覆盖。
　　“既然你那么喜欢验，那就慢慢验，吸起来太慢，直接进血多快啊，好好享受吧。”
　　严世孝一瞪眼，松开了手，转头对着泰国佬笑道：“没事了。”
　　“当然没事了。”泰国佬被激怒的愤怒表情瞬间烟消云散，笑呵呵的看着死盯着自己手掌的招喜悦。
　　“这才叫验货呢。”
　　“爽死你啊。”
　　泰国佬的小弟兴奋的鬼叫。
　　招喜悦的身体颤抖，严世孝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怎么了，怕啊，不是你说的要验货么，货够不够好，爽不爽？”
　　“…爽。”招喜悦微笑着蹦出一个字，紧接着便是站立不稳，踉跄着盘旋几步，噗通一声，摔在了地面。
　　严世孝看着她目无表情道：“你不是让我升你做大拆家么，行，等你爽完，还能站起来，我就多给你两成货。”
　　招喜悦已经说不出话，右手帕金森似的抖动，在胸口颤抖个不停，似乎是在对着监控探头打着信号。
　　车里。
　　“如果山狗要进来，我觉得这条路最合适。”简国曙指着地图说道。
　　万晞华点了点地图：“这两条路都有可能，你带的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分一条路给我的人，他们已经到了。”
　　“够，怎么不够，我带了4个小组。”简国曙抓人的功劳也不想让，这关系到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哪个部门排位在前。
　　两个人似乎像没看到白粉一样，平静的商量着计划。
　　周瑜听不下去了，不敢置信道：“还聊？救人啊。”
　　“山狗还没来。”万晞华说道。
　　“卧底躺在那，你跟我聊山狗？”周瑜皱眉，诧异的震惊：“吸毒过量别说染毒，死了都有可能，喂，你们的卧底啊，你们就不管？”
　　“出来做卧底，料到有风险的。”万晞华平静道。
　　“她还能料到你不管她？”
　　一股无名火燃起！
　　周瑜直接放弃和她对话，说一句话都是对卧底生命的浪费，抬手一巴掌扇向了万晞华的儿子，傻愣愣坐在那里的邱励杰。
　　喝道：“愣着干什么，叫人冲进去啊！叫救护车！”
　　邱励杰头部挨了一巴掌，没吭声，没回头，只是盯着监控屏。
　　“那他妈是你的卧底！”周瑜怒极，又是一巴掌，伸手就去抓桌面上的对讲机。
　　你们不来，我自己来。
　　“周瑜！”万晞华猛伸手摁住了他的手臂喝道：“这里没你的事，这不是你的案子，你不要插手！”
　　“万晞华！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周瑜随手一甩，万晞华就是一个趔趄，她哪能承受住周瑜的巨力。
　　周瑜不看她，直接摁下对讲机，沉声道：“行动队，出发。”
　　“不准出发!”几乎同时，万晞华更重的嗓音喝道：“我是总警司万晞华，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准行动！”
　　“那他妈是人命！”周瑜怒喝，砰的一声把对讲机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万晞华站稳，喘气道：“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再等等，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我们不能浪费。”
　　“我是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周瑜的语气极尽失望，但他不想再浪费时间说什么，走向车门道：“简sir，这件案子你是指挥官，我只问你一句话，动不动手？”
　　周瑜边说边打开了车门，拔出手枪对天，脸色冷漠。
　　只要这一枪开出，行动队没有提前量，毒贩绝对有时间把毒品丢进海里，甚至人都可以跳下海逃走，今天必成一场空。
　　周瑜要干的事，就是要给毒贩示警！
　　“别，我马上叫人。”简国曙心都提起来了。
　　“卧底是人，那么多受毒品危害的市民就不是人么？”万晞华厉声喝道：“你今天放走一个山狗，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
　　周瑜根本不看她，只对一个人：“简sir，你是觉得我不敢开枪是么？”
　　周瑜摁下了保险。
　　“他不敢开枪，你别信他。”万晞华叫道。
　　或许简国曙是被两人的话语影响，迟疑了一秒，紧接着他动作比兔子还快，拿起对讲机就是机关枪的语速：“行动队马上出发！”
　　但就这一秒，周瑜开了枪。
　　砰！
　　一声枪响回荡，全场震惊！
　　万晞华像是失了力气，瘫倒，山狗注定没了。
　　简国曙则是张嘴看着周瑜发愣，心里万分焦急。
　　行动队的队员只是刚刚接到命令，车门都只是将将打开。
　　码头处的毒贩更是疑惑不解，完全想不到这一声枪响是冲着谁来。
　　但有一点不例外，所有毒贩的目光机械式的转向了枪响的百米开外。
　　一道奔跑的人影，急速放大！
　　周瑜在接近！
　　格洛克17，枪里还有16发子弹，毒贩有17个！
　　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手里拿着枪，毒贩就不可能让他接近。
　　“干掉他！”
　　不用多说，两帮人都拿出了枪，毒品交易，怎么可能不带枪？
　　周瑜没有等对方先开枪，抬手就朝着对面的毒贩无差别射击，不用挑目标，举枪者皆是敌人。
　　砰，枪响，对面一个泰国佬的脑门出现血洞，茫然的倒了下去。
　　还有70米！
　　砰，又是一个。
　　砰砰砰砰砰，反击到来，十几个人密集的子弹朝周瑜射来。
　　70米的距离，手枪的准头都不知道偏到了哪里去。
　　周瑜闪身贴近左边货柜，看着货柜旁密集子弹飞过的痕迹，往左小步奔跑，一脚踩上低矮的木柜，借势跳到了货柜顶。
　　玩命可以，送命不行！
　　擒贼先擒王，周瑜的微匍匐着身，枪口对准了泰国佬的首领。
　　一帮毒贩还守着周瑜躲避的货柜射击，就想着他伸出脑袋来个爆头。
　　但是紧接着来自货柜顶的两枪，教会了他们做人。
　　泰国佬的首领和刚才笑的最欢的小弟齐齐倒了下去。
　　场面顿时骇然！
　　毒贩急忙调转枪口寻找柜顶，10秒钟后，货柜旁又传来两声枪响，再次，两个人倒了下来。
　　毒贩快要疯了，对面明明只有一人，但却已经带走了6条人命。
　　持枪的人眼睛和手不停的在柜顶和柜旁来回巡视，紧张的颤抖。
　　但周瑜不打了。
　　都要他干了，还要行动队干什么？
　　70米的距离确实安全，都超出了手枪的有效射程，但子弹有时候不讲道理，何况是在这帮菜鸡手上。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毒贩紧张的要命。
　　周瑜靠着柜壁摸了根烟到嘴里，火苗燃起，深吸一口，吐出，感觉气顺了点。
　　车辆在身边驶过，警告声，枪声不绝于耳。
　　周瑜的那一枪给毒贩打了提前量，让他们有所准备，可以寻找躲避的地点。
　　但同时，周瑜一个人的出现，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又冒了头出来。
　　17个人需要怕一个人么？不需要，然后就填进去了人命。
　　很快，枪声停止，喊声还在继续。
　　周瑜叼着烟扭身走了出去，看场面上。
　　一个个的行动队员，或据守着车门，拔枪相对码头。
　　或侧身藏在货柜后，收紧手臂，枪口冲天。
　　“严世孝，你跑不了的，出来投降！”简国曙站在车边，用车载喇叭大喊。
　　最远处的码头边，最后一个货柜旁，所有的枪都是指向那个方向。
　　没有视野，局面一时僵持。
　　17个人，现在活的还有5个，躲在最后一排货柜的两边。
　　这个时候不出来，要么是准备跳海，要么就是在销毁毒品。
　　周瑜反身冲向柜顶，迈开大腿，腾起，朝着对面的货柜跳去。
　　砰，空货柜的铁皮声特别的响亮，引得不少警员纷纷注目。
　　砰砰砰砰砰砰，周瑜七连跳。
　　离最终还有三个柜体。
　　严世孝已经听见了上面柜体的不对，很轻易就能判断出来是刚才那个杀星。
　　每一次的跳动声音也让他的心跟着狠狠跳动。
　　砰，越来越近。
　　砰，犹如已经在他们的头顶。
　　砰，倚靠的柜体颤音，确定，那人就在上面。
　　他们抬起枪口向上，但是身高和柜体高度导致的视野问题，除了天空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焦急。
　　周瑜盘坐做柜体上面，犹如老僧敲木鱼一般，用枪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柜顶。
　　咚。
　　咚。
　　咚。
　　每一下敲击都犹如催命符一般飘进底下几人的耳朵里。
　　没人知道上面的人在干什么，任凭他们想象都不知道这个杀星现在在干什么。
　　他们不知道杀星什么时候会出来，不知道杀星会从哪个人脑门上开始开枪。
　　连跳海他们都不敢。
　　只有咚声，不断回应，折磨人的心脾。
　　咚。
　　“别敲了！我投降！”严世孝把枪往外一扔，举着手，走了出去。
　　紧接着被刚好从柜顶跳下来的周瑜，一脚踹到在地。


第六百章 告状
　　周瑜的左脚准确的印在严世孝的脸上。
　　严世孝愤慨的吼叫，撅着屁股想要爬起来。
　　但那只脚只是轻轻的抖动，脸又被压了下去，在他感受到颈部折断的压力之后，逐渐放弃，很快被上前的警察背拷双手。
　　“周sir，麻烦抬抬脚。”行动队员试探着说道。
　　周瑜的脚这才离开，转身走向左前方7人车旁，躺着的卧底。
　　卧底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招喜悦侧身蜷缩在地，浑身都在抽搐，口吐白沫，典型的吸毒过量。
　　“救护车还有多久到？”周瑜皱眉问道。
　　“啊？哦，快到了吧。”同样走过来的简国曙颇为严肃的朝邱励杰喝道：“阿杰，催一催！怎么回事，救护车这么慢？算了，你一边联系，一边送人去医院，这样节省时间。”
　　“yes，sir。”邱励杰带人走了。
　　车一开走，简国曙就对着周瑜笑道：“阿瑜，英勇啊，单枪匹马独闯敌阵，简直是英雄盖世。”
　　“你早点动手，犯得着我来？”周瑜没好气的反问。
　　旺角平乱，简国曙作为指挥官，调派人手，安排看守所，帮了他多次，对他，周瑜一时还真讨厌不起来，最多就是有点气。
　　“是你的枪太快。”简国曙笑眯眯的走过来，一拍周瑜的背，推着向车尾走去：“来来来，消消气，看看我们的战果。”
　　简国曙兴奋的神情打开了后备厢，四个箱子毫无破损的映入眼帘，他的眼神开始放光。
　　“起码上亿！回去马上有个记者会，你跟我一起去啊。”他扭头问道。
　　“没心情。”周瑜抖掉他挂在自己肩膀的手，瞅了一眼周围问道：“万晞华呢，去哪了？”
　　“哦~，你一开枪她就走了，说是山狗肯定在附近，说不定还能找到。”
　　简国曙笑容满满的摸着木箱子，跟摸传世珍宝似的，手一顿扭头道：“不过阿瑜，你也别怪她啦，她儿子死了嘛，她肯定非常想抓山狗，有时候急燥点正常。”
　　“她儿子死了，卧底还活着呢…走了。”周瑜大步朝外面走去。
　　“真不去啊？”简国曙冲着背影大喊。
　　周瑜没回，直接走。
　　“那就算了。”简国曙努着嘴耸耸肩，扭回头看着箱子继续微笑。
　　一个小时后，o记办公室。
　　周瑜和韦世乐看着电视上的记者会直播。
　　简国曙一身白衣面对诸多记者，笑道：“在此次行动中，警方事先做了精密部署，面对狡猾凶狠的毒贩，组员英勇战斗，最终大获成功，当场收缴了价值一点二个亿的毒品。
　　算上我们前几个月的缴获，今年以来，我们nb收缴的毒品市值已经达到了5个亿之巨，相信已经对市面上的毒品流通渠道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韦世乐啧的感慨一声：“大出风头啊。”
　　“没你的份你难受是吧？”周瑜斜了他一眼。
　　“那倒没有，我只是心疼我的两万块。”韦世乐轻哼一声：“下次碰到他，一定让他给我吐出来。”
　　“你怕是在做梦。”周瑜嗤笑了声。
　　道友收进去的钱，居然还想拿回来。
　　叮铃铃，叮铃铃。
　　“喂。”是桌上的电话，周瑜走过去接起。
　　“来我这一趟。”是老高的声音，声音还有点沉。
　　“好。”
　　放下电话，周瑜微皱眉，现在这样的电话，十有八九可能与下午的事情有关…
　　有人告状？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下午的行动他不是指挥官，真说起来肯定有出格的地方，告状的会是谁呢？万晞华？
　　听老高的语气不是一般人，要不然老高声音也不会这样，万晞华最有可能。
　　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敢做就敢当。
　　上楼到老高的办公室，周瑜推门的手一迟疑，选择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
　　“高sir。”周瑜推门进去，眼睛一扫，哧笑一声，还真是万晞华。
　　万晞华冷着脸坐在老高的桌子前面，不看周瑜。
　　“下午的行动你参加了？”老高平静的问道。
　　“参加了。”周瑜就站着回答。
　　“第一枪你开的？”
　　“对。”
　　“你是指挥官么？”
　　“不是。”
　　“那好，现在通知你，明天准备接受纪律聆讯。”老高依旧平静，纯粹的公办口吻。
　　“yes，sir。”周瑜波澜不惊。
　　确实违反了警队纪律，既然有人揪住不放，那展开纪律聆讯没什么奇怪，只是针对他的聆讯，来的快了些。
　　“坐吧。”老高对着椅子扬了下头，扭头冲万晞华道：“有什么不满你现在可以说了。”
　　万晞华一挑眉，沉着脸道：“没有了，也不敢说。”
　　“不要阴阳怪气，有事说事！”老高不满的低喝。
　　“那好，我就想问问周sir。”万晞华站了起来，对着依旧站着的周瑜问道：“你为什么要开那一枪？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为了救人，这还需要问么？”周瑜反问道。
　　“她是人，我的卧底就不是人？”
　　万晞华嗤笑了声，摇了摇头，转脸手指点着胸口怒吼道：
　　“你看到了眼前倒地的卧底，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卧底也会死啊！”
　　“山狗杀我儿子你不是不知道，他有一丁点怀疑，我的卧底就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你不开那一枪，行动再慢一点点，山狗随时会冲出来，人赃并获，一举成功！你知不知道能救多少人？”
　　“我追了他两年，两年！一枪全报废了，你是不是非得让我再追两年？”
　　万晞华皱眉，用着十分不解的语气道：“你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啊？”
　　“我的卧底现在在外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现在还有几队人在外面继续找山狗，我知道找不到……那你教我我应该怎么做？叫他们解散啊！”
　　万晞华的情绪已经到了极致，脸上的表情不甘加着失望。
　　周瑜说道：“madam，你关心你的卧底无可厚非，但是站在我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我只知道，现场倒地的那个卧底，她做的已经非常好，无论如何她都不该被放弃。”
　　“那一刻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亲手放弃她的生命。”
　　“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我送你一句话，天平的两端都是人命，没有谁高谁低。
　　哪怕今天躺在那的是你，后面是我生死不知的卧底，我一样选择先救你。”
　　万晞华嗤笑一声，直接出门离去。
　　周瑜摇摇头，叹了口气，坐到了凳子上感慨：“这女人有点魔怔了。”
　　“躺在前面的卧底已经没有了价值，后面的卧底还牵连着一个凶恶的毒贩。同样是有可能失去人命，很多人会选择后者，何况，她和后面的卧底还带着点手足关系。”
　　老高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拍了下他的肩又回到了座位。
　　“当指挥官要面临不少难以抉择的场景，从你们这里的选择就可以看出来，她选择了利益，而你选择了人性。”
　　“你不觉得她做错了？”
　　“如果这个世上只有简单的对与错，那这官就好当了。”
　　老高无奈的笑了声：“如果今天她的卧底死了，你会不会愧疚？我要不要说你做错了。
　　如果今天是这个女卧底死了，我要不要跟另外一个卧底说，你的上司不应该救你，因为救你害死了一条人命？”
　　“你这口才真好。”周瑜撇嘴摇头，然后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如果是你呢，你救不救？”
　　老高往后一靠，超然的笑：“我是裁判，已经过了做选择的年纪。”
　　滑头…周瑜喝茶。
　　老高倒是笑着问道：“你刚才和她说的，如果躺那的是她，你会选择救她，经过了这件事之后，你还会不会选择先救她？”
　　“会。”周瑜点头。
　　“那你的卧底呢？放弃了？”老高表情玩味。
　　周瑜也往后一靠，超然的笑：“成年人当然是两个都要，我不做选择题。”
　　“你不还是选了？”
　　“我不开枪，很可能会死一个，我既然开了枪，一个都不会死。”
　　老高点头，细节上的事他只听了个大概，但是以他的经验很快就能判断出，另外一个卧底肯定不会死，山狗那一帮人只会犯懵。
　　所以这件事导致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抓山狗的任务失败，万晞华报仇的目的失败。
　　“聆讯的事，我没有办法。”老高说道。
　　周瑜点头：“我知道。”
　　做上司要一碗水端平，万晞华不是不知道他和老高的关系，告到老高这里来，让老高不得不动手，很聪明。
　　“现在有人举报你擅自行动，还有人向警队投诉科投诉你滥用暴力…”
　　“滥用暴力？谁投诉我。”
　　“你们抓的那个嫌疑人，他请的律师投诉到了投诉科，然后投诉科就打电话告诉我了，这次碰上聆讯，这件事你也躲不掉，你说你踹他一脚干嘛？”
　　老高气恼道：“抓了就抓了，现在人家告你滥用暴力，说出去多难听。”
　　哧，周瑜笑着摇头。
　　“不紧张啊？”老高似笑非笑。
　　周瑜轻松的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敢开枪，就料定卧底不会死，我敢踹，照样让他有苦说不出来。”


第六百零一章 鱼翅捞饭
　　敢投诉，胆子肥了，哼哼。
　　第二天上班，周瑜去了总部18楼，毒品调查科。
　　闲人免进的楼层，不过对他显然没什么用处。
　　轻车熟路的找到邱励杰的办公室，周瑜直接问：“昨天抓来的那个人呢？”
　　“在审讯室关着。”邱励杰站了起来，对于周瑜的到来表情稍感意外。
　　“认罪了么？”
　　“还没有。”
　　“真慢。”周瑜直接批评：“都过去了一个晚上了，人赃并获你都撬不开嘴？”
　　才一个晚上啊，一亿多毒品了，还持械，谁会那么甘心认罪，而且人家还花了一千多万请律师……不过邱励杰老实站着，没反驳。
　　这些话对眼前的周瑜说，没用。
　　咚咚咚，敲门声，周瑜和邱励杰看了过去。
　　“邱sir，我报道完了，简sir说让我先跟你一段时间熟悉。”
　　门口处，督察尚梓微笑的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笑的很阳光。
　　不像这个邱励杰，脸上常带着阴郁之气，昨天扇他都没话说，看着自己卧底要死都无动于衷。
　　这一比较，周瑜看他就舒服多了。
　　“周sir。”尚梓看见周瑜板直了点。
　　“嗯。”平常哼一下就行，今天周瑜难得点了下头。
　　“你先去大房，我待会过去找你。”邱励杰说道。
　　“哦。”
　　“等等，你今天刚来？”周瑜问道。
　　“对啊，今天第一天。”尚梓笑着点头。
　　“从哪调过来的？”
　　“总区重案。”
　　“走，陪我是看看犯人，你也一起来。”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邱励杰说的。
　　审讯室观测房。
　　周瑜指着镜子对面桀骜不驯就坐的严世孝，说道：“毒贩，一亿多金额，有没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尚梓观察了下点头：“应该不难。”
　　“呦，口气不小？”周瑜笑道：“那就加个码，认罪只是第一步，这种人往往挖出萝卜带出泥，你要通过他，挖出别人的罪证。”
　　周瑜扭头对邱励进问道：“这个人上下线还有什么可挖的么？”
　　“有，他不仅自己散毒，还是个分销商，加价打包卖给别人，像这次一亿二的毒品，按他的实力短时间根本散不完，压货太多。”邱励杰道。
　　“ok，交给了你。”周瑜扬头：“行不行？”
　　“行，不过我要半个小时，我需要看下他资料。”
　　“可以。”
　　周瑜的耐心不错，扯了把凳子坐下，指了下邱励杰：“找人给他资料，你去帮我买杯奶茶，冻鸳鸯，不加糖。”
　　邱励杰：“……yes，sir。”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尚梓又进来了，然后微笑的冲周瑜解释道：“sir等着看好戏，我找了个审讯高手。”
　　我特么让你亲自来，你搞外包？
　　不过对面的审讯室门已经被打开了，周瑜也就不说了，很快一个熟人走了进来，周瑜挑了下眉，看了下尚梓，又回到了审讯者的身上。
　　尚梓扬手，微笑解释道：“我的同事，谷永正。”
　　谷永正，邱励进被杀案的那个卧底，被割了一枚小拇指，周瑜怎么会忘呢。
　　只不过当时明明把他调到了总部，为什么又下去了？
　　按下疑问，看向审讯室，审讯开始了。
　　身体偏瘦的谷永正提了袋精致的打包袋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高档的餐盒，放在了严世孝面前。
　　“听说你昨晚没吃饭，专车专送，鱼翅捞饭，鲍鱼鱼片粥。”
　　“这么好？”严世孝将信将疑。
　　“那还能有假？”谷永正撕开了餐盒上面保温的锡纸，几只鲍鱼盖在黏糊糊的粥上，坐下道：“吃吧。”
　　严世孝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直接拿过来吃，边吃还边嘲讽，“坐牢还有鱼翅捞饭，现在警察部待遇这么好的么？”
　　“就你一个有这待遇。”谷永正也不多说，表现的就像一个纯纯送外卖的。
　　“你安排的？”观测的周瑜问道。
　　尚梓笑着解释：“是啊，花了我2500。”
　　“怎么想的？”
　　“人家是大佬嘛，昨天给他吃那种东西，他怎么会开口呢？”尚梓笑笑。
　　“就是青菜捞饭不肯说，鱼翅捞饭就肯说？”
　　“当然了，这是人之常情嘛。”
　　“你钱真多。”
　　“破案嘛，没什么的。”
　　周瑜好笑的摇头，还真有点意外，这2500警察部肯定不给报的，这小子只能自掏腰包。
　　为了一次实验性质的审讯，花2500，够上心的。
　　不再问，一帮人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严世孝鱼翅捞饭。
　　谷永正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摁了下，语气平缓的说道：“冷气开大一点，现在气会不会顺多了？”
　　“我第一次做卧底的时候呢，就是跟你的老大权哥混的，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同门师兄弟。”
　　“权哥…”严世孝愤恨的拿起桌上了饮料，喝了一口，以茶代酒似的撒在了地上祭奠：“权哥，你当年就是被这个叛徒出卖了。”
　　“没错，但是你别忘了，我是兵，他是贼，抓他是我的职责，我没的选…不过有件事是我自己选的。”
　　谷永正走到严世孝身边，摁住了他的肩膀，低头道：
　　“权哥进去坐牢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去看他，那就是我。到他被放出来，只有一个人去接他，也是我。直到权哥死了，送他上山，也只有一个人，还是我。”
　　严世孝面无表情道：“要不要颁个奖给你啊。”
　　谷永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呢，你不用对我那么冲，我是真的想帮你，领不领情你自己想清楚。”
　　他坐下来道：“你这次当场被抓，有多少货，要做多久牢，官司能不能赢，你很清楚。
　　不过香江的法律很公正的，你肯认罪的话，刑期立刻减少三分之一，行为良好，再减三分之一，剩下的日子扣除假期，不是很多。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儿子想想，你儿子才6岁吧？你也不想他下半辈子都要去监狱看你。
　　要是你愿意合作，和我的长官透露一点点消息，说不定，你还能参加你儿子的毕业典礼，喝杯儿媳妇茶，命好的话，还能抱上孙子。
　　路就在你自己面前，怎么样选，看你自己了。”
　　谷永正往后一靠，不再说话。
　　严世孝拿起眼前的鲍鱼捞饭，喝了口残汤，咀嚼了两下一扔：“你想知道什么？”
　　观测房。
　　“精彩。”周瑜鼓了鼓掌道：“从义入手，讲到自身认罪的减刑，再到亲情，一步步引诱，很难让人不动心，有水平。”
　　“是吧？快活谷审讯一流。”尚梓笑容满满。
　　“选的人不错。”周瑜起身道：“叫上他，sir请你们吃饭。”
　　“那犯人怎么办？”尚梓问道。
　　周瑜伸手一指，理所当然道：“那不是有他么。”
　　邱励杰：“……”
　　出了门，尚梓去叫人，谷永正从审讯室出来，看见走廊里站着的周瑜就是一愣。
　　他眼神一闪，拉住尚梓道：“啊，这位谁啊？”
　　尚梓奇怪的笑道：“周瑜周sir，你不认识么？”
　　“原来你就是周sir啊。”谷永正大喜脸上前，伸出手直接抓住周瑜的手握住：“周sir，鼎鼎大名无缘一见，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有秘密哦…周瑜微笑：“你还用我关照啊，就你这审讯水平，哪个部门不想要。”
　　“嘿嘿嘿。”谷永正微笑：“一般般，献丑了。”
　　尚梓拍了下他：“别笑了，周sir说请我们吃饭。”
　　“真的？”谷永正惊喜模样。
　　“嗯，走吧，看人家吃鱼翅捞饭，都把我看饿了，哪家买的，好不好吃？”
　　“好吃，必须好吃，2480呢，我带你去，不过就是要周sir破费些了。”
　　两个人簇拥着周瑜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周瑜对着尚梓说道：“你去开车，我和快活谷聊几句。”
　　“ok。”尚梓比划了个手势，专门靠近谷永正小声道：“周sir啊，把握机会，说不定就带你上去了。”
　　说完，冲着周瑜嘿嘿一笑，走了。
　　“说说吧。”周瑜问道。
　　谷永正瞅了一眼背影，轻声道：“他不知道我那段卧底的事，我谁都没说。”
　　警队机制，案子没破，罪犯在外，基于保护卧底的因素，当过卧底的事情依旧保密，卧底当然可以自己对外说，但这种蠢货一般没有。
　　所以谷永正刚看见周瑜的第一时间就装作不认识，免得周瑜叫他名字不好解释。
　　“我不是给你安排到o记了么，怎么又走了？”这个问题周瑜比较关心。
　　谷永正轻笑一声：“我去o记是为了跟你嘛，结果你又走了，我在那又不认识什么人，那我不如申请调下来，这里还有几个朋友。”
　　“就这一个原因？多少人想进o记都进不去，你就因为这个放弃了？”
　　谷永正抿了抿嘴：“确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查邱sir死的事情，我想查山狗，但是在o记，好像没人在查这件事情。”
　　万晞华找了以前的忠心手下在查嘛，就没过o记。
　　这等于是o记的劳动力不占用，功劳不停歇。完事还白瞟下面部门的警力，真要查到了，又报仇又功劳，多爽。
　　周瑜笑了笑道：“在o记你是新丁，没人帮你，所以你下来，因为都是熟人，好说话是吧？”
　　“对，这样做事也方便些，目标也小一些。”谷永正坦诚承认。
　　“有查到什么么？”周瑜问道。
　　滴滴。
　　私家车开了过来，尚梓大喊：“两位阿sir，上车，鱼翅捞饭，走起。”


第六百零二章 寻找踪迹
　　鱼翅捞饭，鲍鱼鱼片粥，一位就得2480，自己的花销不算，光请他们吃饭，就得花掉5000。
　　挺贵，上司不好当啊。
　　都赶得上一天的薪水了。
　　老字号酒楼，门口的玻璃橱窗里放上天九翅，系上红丝带，打上射灯，寓意酒楼实力雄厚，货品名贵。
　　内里的装修更不必说，镂空的屏风，红木的餐桌，墙上的山水，奢华低调彰显贵气。
　　主要突出贵。
　　大圆桌上就他们三个人，旗袍的女侍把餐品端了上来，微笑告退。
　　尚梓拿起餐具，就在座位上弯腰低头致谢：“让周sir破费啦。”
　　“让周sir破费啦。”谷永正学的有模有样。
　　周瑜只是淡然一笑：“我叫你来的，结果让你花了2500，我怎么也不能让你亏本。”
　　“账又不能这么算，本来就是nb的案子，我又调来了nb，反而周sir是在o记搭不上边，这么算起来，我这顿饭还得自己付了。
　　sir，不是这样吧？我一个薪水两万多，再付2500很难的。”尚梓挑眉笑笑。
　　“那就不算了，吃饭。”
　　领情就达到了目的之一，这人情商还不错。
　　“那我呢？我这2500有什么名堂？”谷永正问道。
　　周瑜稍稍歪了下脑袋，努嘴微笑：“口才好，值得奖励。”
　　“thank  you，sir，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开动吧。”周瑜微笑的拿起餐具。
　　黄澄澄的粘稠汤汁盖在碗状的饭上，带着点老抽被稀释后的微红色泽。
　　拱起的米粒之上趴着一小撮呈扇形梳状的鱼翅，舀起一口放进嘴里，鱼翅在齿间滑动，绵软而富有弹性。
　　味道是不错，但性价比多少有点低，心疼，而且才这么点，太精致了，吃不饱，下次不来了。
　　周瑜抬头顾作不知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山狗这个人？”
　　“山狗嘛，当然有了，他杀总警司儿子的事情多轰动啊，而且被杀的警察又是我新上司的亲大哥。”
　　话题自然打开，聊了些基本信息以后，尚梓说道：“我们在重案的时候也协查过他的一些资料，不过山狗在那件事以后就人间蒸发了，谁都没他的消息，我猜应该是跑路了。”
　　周瑜点点头，尚梓没什么消息意料之中，他看中的谷永正，打开这个话题就是为了让谷永正正常说话。
　　不过谷永正只是对着他微微摇头，蒙头吃饭。
　　周瑜看懂了，也就随意找了个话题聊开：“nb相比于重案，不管是从案件隐匿性，还是罪犯的危险性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你们既然去了nb，那就要保持警惕，尽快适应。”
　　“yes，sir。”尚梓笑笑：“不过不是你们，而是我，快活谷还在重案呢。”
　　尚梓底下脚踢了下谷永正，眨眼示意，说两句啊老兄，nb不好进，不过面前有个大神在，分分钟带你上路。nb，o记都可以啊。
　　谷永正没说话，低头吃饭。
　　“要不要我帮你说？”周瑜随口问道。
　　“重案挺好的。”谷永正抿嘴笑笑。
　　尚梓翻白眼。
　　周瑜也不在意：“嗯，人各有志，香江的毒品市场很大，市面上的货源也很多，不过要说最贵的是在哪里，是在澳大利亚，那里的毒品价格是香江的十倍……”
　　周瑜边吃边传授着一些关于毒品市场的知识，两人频频点头，穿插提问。
　　饭后，尚梓去厕所。
　　谷永正很快低声说道：“大概三个礼拜前，我出任务，在路边有看见过一个山狗的手下，我确定他就是当天在新界废旧工厂里的其中一个。”
　　“跟到了么？”周瑜马上问。
　　谷永正摇头：“那人当时正在买盒饭，我想跟的，但当时有任务，大家都在，我只能找个上厕所的借口走开，稍微绕了一下，人就不见了。
　　事后我有想去问过那家店老板，想问问他是不是熟客，但又怕打草惊蛇，所以……”
　　谷永正欲言又止，表情有点遗憾和无奈。
　　“明白。”
　　如果谷永正和组员照实说，为什么认识这个人的事情就会瞒不住，一说就要把卧底的事抖出来……
　　周瑜点点头道：“店名还记得么？”
　　“记得，深水埗基隆街，朗益烧味工坊。”
　　“行，我查查看，回头你跟我走，做个拼图出来。”
　　能在那个杀警工厂出现，肯定是山狗团伙的核心人物。
　　三个礼拜的时间跨度挺久，监控那边记录肯定已经没了，但是算算山狗消失了一年半，如果说他一个月前开始活动，准备抢劫买货的严世孝。
　　时间对的上，很可能是新找了个据点，如果是这样，未必找不到这个人。
　　周瑜想完，笑了下问道：“怎么不跟你兄弟一起去nb？”
　　“重案挺好的。”谷永正还是这个回答。
　　“你离开o记，说是因为我不在，下去了重案有同事照料做事方便些。现在尚梓要走了，罩你的人没了，你又说重案挺好的，你觉得这种谎话骗得了我？”周瑜似笑非笑道。
　　“sir，你就别问了。”谷永正一脸为难。
　　“你要不说，我就问尚梓，既然是你的死党，他应该知道一点内幕。”周瑜面无表情。
　　谷永正踌躇道：“我欠了点钱。”
　　“多少？”周瑜问道。
　　“六位数……”
　　“十万也是六位数，九十万也是六位数，具体点！”
　　“二十多万。”谷永正小声道。
　　“这么多？你花哪了。”周瑜皱眉。
　　一个警员薪水一万多，这欠的钱比谷永正一年工资还多。
　　难怪他不肯进nb，这都不是他不肯进，是nb都不会要。
　　进这种核心部门，没有一个健康的财产情况，警员被收买拉下水的可能性太高，审核人员不会忽视这种风险。
　　当然了，主动瞒着不申报也可以，一但事后被查出来就是开革出警队，连退休金都没了。
　　谷永正抿了抿嘴：“我平时有买马票。”
　　“说你什么好，你就是天天光顾一楼一凤都花不了这么多钱，赌你都沾？马票是不犯法，但你也买的太大了，很缺钱啊？”
　　周瑜真的有点气，不管是这个人的多次卧底经历，还是审讯技巧，不难看出这个人心思活络，是个可造之材。
　　他的上司既然死了，人当时又是他周瑜接回来的，关照一下应该的。
　　但是涉赌…这个人的上升路基本就绝了。
　　谷永正低沉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当卧底的时候买习惯了，管不住手。”
　　这话让周瑜沉默，当卧底染上恶习的不在少数：“能改就改掉吧，至少不要玩那么大。”
　　“嗯。”
　　“哪家财务公司？”
　　“周sir，我自己能解决。”
　　“哪家财务公司？”周瑜沉声道。
　　“四喜财务。”
　　……
　　o记，23楼，指挥大厅。
　　周瑜给谷永正做了嫌疑人拼图，人手下发了一张给文职人员，让他们开始翻看烧腊店附近的监控。
　　监控的保存是7天，如果这个人7天内有出现过在附近，肯定能找得出来，就是有点费眼睛。
　　周瑜抱胸坐在指挥台前，看着眼前的深水埗地图，比对这家烧腊店的地址，近一步圈定活动范围。
　　买盒饭不可能太远，应该就在附近。
　　只要找到这个人，山狗的行踪离暴露就不远了。
　　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做大规模的问卷调查，不是个好方法。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拿起桌上电话。
　　“周警司，我是纪律聆讯委员会成员，你现在可以过来了。”
　　周瑜专心的看着地图，皱着眉说道：“现在没空，晚一点。”
　　对面打电话的人显然没想到周瑜会是这个回答，愣一下，诧异道：“周警司，是不是我没说清楚？这是纪律聆讯。”
　　“我知道，我在忙，晚一点过去，就这样。”周瑜摁掉了电话，用笔在地图上一圈，递给旁边的操作文职。
　　“这一圈内着重查找。”
　　“yes，sir。”
　　叮铃铃，叮铃铃。
　　“喂。”
　　“周警司，现在一个助理处长，两个总警司已经在房间里，你是不是要他们等你？”对面男人的声音显然已经有了怒气。
　　场面倒是不小…周瑜拉过来一张新地图边划拉边平静道：“如果你不敢去说，可以把电话拿进去，我直接跟他说。”
　　“周警司，这是纪律聆讯！”男人喝道。
　　“又怎么样呢？”周瑜反问。
　　“你…”男人噎住了。
　　“说不出来？那我教你。
　　你一个传声筒，你想办好这件事，但这件事很明显没有按照你的预期来，想解决也超出了你的能力，你搞不定。
　　现在房间里的三位领导在等你的回话，你出去这么久，没个回音，他们只会觉得你办事不力。
　　我让你拿电话进去，已经是在保你，但你偏偏要自己揽上身，你不是活该？你还有气？”
　　“找到了！”女文职兴奋的喊了声：“周sir，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周瑜放下电话，快步过去看向电脑，拍到了大半个侧脸，很快一点头：“对，就是他。”
　　女文职操作了下电脑，切换画面：“这个人前天他还出现过，最终进入的就是这家租车行，你看。”
　　屏幕上是一家租车行的门面，嫌疑人拿着盒饭进入。
　　“店员？”周瑜猜测道。
　　要不然谁买盒饭去租车行啊。
　　“应该是，我再看看前几天的。”女文职查询过去，很快笃定的看着周瑜，“这个人每天都会过去，租车不可能那么频繁，很可能就是在那边上班，不过就是今天和昨天没去。”
　　这两天不去很正常，抢劫前后嘛。
　　“做得好。”周瑜笑着拍了下她的肩：“下午茶我请。”
　　“thank  you，sir。”全办公室都叫，当然是见者有份了。
　　“继续查这个人资料，我出去下。”
　　“yes，sir。”
　　周瑜走回去拿起桌上的电话一听，唔，已经挂了。


第六百零三章 纪律聆讯
　　升级试的各方面聆讯周瑜参加多了。
　　但这被举报展开的纪律聆讯，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新鲜的紧啊。
　　聆讯由监管处展开，监管处一把手是高级助理处长。
　　既然打电话的那家伙说是助理处长，那就是监管处下属，服务质素部的一把手了，只有他是助理处长衔。
　　27楼，走出电梯口，周瑜循着走廊往前走，在一间会议室门口看到了一个站着的男人，挺年轻，白装，警司衔。
　　“你打的电话？”周瑜似笑非笑的问。
　　“是我。”他点了点头，面容倒看不出什么东西。
　　周瑜对他笑了笑，推门进去。
　　一个半大不小的房间，左边很空旷，只有一把椅子摆在正中间，右边是一张长桌，坐了三个人，都是男性。
　　左边的肤色很黑，鹰钩鼻，右边的戴副眼镜，文质彬彬，反倒是中间的助理处长显得普通，50多岁的一般老人。
　　“sir。”周瑜打了声招呼。
　　“进来。”
　　周瑜神态自若的走到中间的椅子坐下，面向众人。
　　“周瑜警司，首先向你介绍本次的聆讯组成人员，我是服务质素部主管，我姓汪，你可以叫我汪sir，内部调查科总警司刘sir，人事部总警司钱sir。”
　　鹰钩鼻钱sir，文质彬彬眼镜男，刘sir。
　　“如果你觉得聆讯人员配置上有人有利益冲突，可以要求避嫌。”助理处长道。
　　“不需要。”
　　“好，那我们开始。”
　　“昨天，nb在龙鼓滩展开了一次抓捕行动，你是否有参加？”问话的是钱sir。
　　“有。”
　　“你是不是担任指挥官？”
　　“不是。”
　　“现在针对你的举报有两起，我们先说第一起。”
　　钱sir咳嗽了声：
　　“有人举报你在本次行动中擅自开枪，贸然开始行动，导致本次行动后续计划--抓捕山狗任务失败，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卧底躺在那危在旦夕，我为了救人所以开了一枪。”
　　“卧底躺在那和你开枪有什么关系？”
　　“一定要我说？”
　　“当然，这是聆讯，我们必须根据现场事实作出判断。”
　　“ok，现场指挥员一个太蠢，愣在原地，一个疯了，要放弃卧底，我看不过去，所以开了一枪，就是这样。”周瑜说的很快。
　　钱sir张了张嘴，有些更咽，事关总警司这话题有些接不下去，很快转换话题道：
　　“既然你不是指挥官，现在的指挥官也做出了暂不救援的决定，你为什么要擅自开枪，你又凭什么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
　　他语气压迫，紧盯着周瑜。
　　周瑜非常不解的看着他，疑惑道：“我很难理解这个问题会从你的嘴巴里问出来，你是总警司，你的意思是…救人，还有不对的？”
　　“不是救人不对，而是时机！”对方扣了扣桌子，直接喝道：“你不是指挥官，甚至不是此次行动的成员，你有什么资格擅自行动？”
　　“既然我都不是此次行动的成员，那你怎么能说我擅自行动呢？”周瑜疑惑道：“你要不要在捋一下思路？”
　　鹰钩鼻一下子脸就憋红了，胸膛起伏。
　　“咳，注意措辞啊，根据我们的调查报告，周警司确实是此次行动的参与者，这一点周警司自己不否认吧？”眼镜男钱sir接了过去，微笑道。
　　“不否认。”周瑜坦诚的点头。
　　“那好，既然如此，周警司，在场的不管是简国曙高级警司，还是万晞华总警司，都可以说是经验丰富的警务人员。
　　他们都没有开展救援，就是认为事态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你为什么要质疑他们的决定呢？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的本事在他们之上，而警队培养的总警司不如你这个警司判断力来的强？”
　　好问题，如果周瑜说认为比总警司强，那就是在挑战整个警队的秩序。
　　如果认为弱，那他开枪的事情就是做错了。
　　这个人的水平就比刚才那个人强多了，软刀子绵绵，周瑜不管怎么答，都是错。
　　很难答的问题，那就让他自己答。
　　周瑜看着他们三人轻笑道：“聆讯由三个人组成，目的是为了整场聆讯的公平性。
　　那么我想问你，如果我们的助理处长认为我有错，你认为我有没有错？如果助理处长认为我对，你认为我做的对不对？还是你觉得警队培养的助理处长，判断力不如你？”
　　“当然没有。”对面脱口而出。
　　“那公平性何在？你们两个进来又是为了什么？是作为助理处长的陪客？还是在蔑视警队聆讯的公平性。”周瑜微笑。
　　对面张了张嘴，沉声道：“请你直接回答问题。”
　　“你回答，我就回答。”
　　“这是针对你的聆讯！”
　　“那我大方点，把选择权给你，你的聆讯，我的现场，你认为该质疑，那我就没错，你认为该从上，这场聆讯我直接认错，绝不反悔，一人一张纸，你签我签，全局通报，怎么样？”周瑜扬了下头。
　　对面的人直直的看着周瑜，说不出话。
　　周瑜冷哼一声：“你敢么？你不敢！如果你认为我做错，麻烦拿点诚意出来，就这么点小儿科的问题…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注意你的态度！”对面怒拍桌子喝道。
　　“我当警察到现在，时间确实没你们长，但我比你们知道一点，一个人卧底被古惑仔塞满了毒品躺在冰冷的地上…
　　那一刻，她浑身抽搐，全身冰寒，她是有多么期盼我们的枪声能够响起，但是，她心甘情愿作出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马上就会变成无尽的绝望。”
　　“她是自愿割那一刀的，你懂不懂？！”周瑜奋起怒吼。
　　“她完全可以不割，她回来就是功臣，但她还是奋不顾身，就为了任务成功，这样的英雄，这样的热血，你们居然都可以辜负，还在这里聆讯我，到底谁有问题？”
　　周瑜扫着他们三个人的眼睛，顿了顿道：
　　“我带队伍这么久，没一个手下不服我，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破案水平高，是因为我把他们当人，当兄弟，不是随时可以放弃的人命。”
　　“咳咳，不是我们辜负，阿瑜你别激动，这是聆讯。”助理处长忍不住了，再不出来，场面都失控了。
　　“我们现在来说第二起举报。”
　　他亲自开始审问，不过语气平和：“严世孝的律师代表他向警队投诉科投诉，说你在他投降以后，故意踹了他一脚，有没有这件事？”
　　周瑜摇头：“当然没有。”
　　“现场很多人看到的。”助理处长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他别撒谎。
　　“他们看到什么？看到我故意踹了他一脚？证人证言呢？”
　　周瑜毫不顾忌，他就不信有哪个警员会给严世孝当什么证人。
　　“但是你确实踹了他一脚吧？”
　　“sir，我怎么会踹他呢，我那是听到他投降了，就想着任务结束，于是就跳下来了，谁知道他刚好走到下面，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好，就算你这一脚是无心的，那他说你把左脚踩在他的脸上，侮辱性的踩了将近一分钟，这你怎么解释？”
　　“那是我脚麻了。”
　　“？？……脚麻了？”
　　“对啊，我在上面蹲了半天，下来的时候一个趔趄，脚就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就脚麻了。”
　　“……”
　　“你们蹲久了，脚不会麻么？脚麻之后，一动就是刺痛般的感觉，我根本没了力气动弹，然后就放了将近一分钟，这能怪我么？”
　　“……”
　　三个人眼睛瞪得老大，谁都知道周瑜在胡扯，但根据行动报告看，周瑜确实奔跑行动了很久，而且在箱子上蹲了很久，好像又说得通。
　　“我向来优待犯人，每个被我抓的犯人虽然不会感激我，但没有说我滥用暴力的，何况是这种侮辱性的动作，你们这简直是在侮辱我的人品。”
　　“是调查。”
　　“调查就是不信任。”
　　“这是警队的程序。”
　　“那现在调查完了么？”
　　“完了…么？”
　　助理处长扭头看了看左右：“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你的行动报告里写，你冲出去的时候，面对十几个毒贩，你选择直接开枪击毙，你为什么不先警告？”鹰钩鼻问。
　　“十几个毒贩拿着枪，你让我先警告？还隔着70米的距离，我是不是要在嘴上装个喇叭上去？”
　　“你可以走近点再警告。”
　　“几米？50米？30米？10米？十几个毒贩，来，枪给你，你去。”周瑜还真掏出了枪。
　　“你什么态度？”鹰钩鼻喝道。
　　“你是来我问我事情，还是来看我态度？”
　　“行了，行了。”
　　助理处长摆摆手，深出一口气，看向周瑜：“此次的聆讯回答我们已经知悉，还有两个额外的问题问你。”
　　“请问。”对待助理处长，周瑜面色就好多了。
　　“假设这一次的聆讯结果，是认为你有做错。
　　那你在以后的职业生涯中，如果再遇上和此次类似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初心不改，照做。”
　　“阿瑜，现场有两个上级，你这样的战前抗令，不管结果如何，都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就没有更稳妥的办法么？”助理处长语重心长道。
　　“或许有，但我没空想，那是人命。”
　　“行，我知道了，聆讯到此结束，有结果了会通知你，你可以回去了。”
　　“good  bye，sir。”周瑜只对一个人敬礼。
　　助理处长点点头又说道，“阿瑜，有句话送给你，警队是一个集体，不崇尚个人英雄主义。”
　　周瑜停下出去的脚步，但没有回头：“sir，我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我只是去扶她一把，不想她的血冷下去，仅此而已。”


第六百零四章 奇葩的方案
　　从聆讯室出来，再次看见了在门口等待的那个警司，不过这次，周瑜还真没什么打趣的心情。
　　微皱着眉直接走向电梯，准备返回自己的指挥中心，手指在电梯的数字按钮上一停顿，想了想，还是摁了更上的楼层。
　　今天聆讯人员的态度算不好上，甚至可以说，很不好。
　　至少和他的预期还是有点差距。
　　第一次参加纪律聆讯，经验方面也确实欠缺，不知道这样是常规性的恐吓----就像他们平常审讯犯人一样，故意如此。
　　还是真有什么针对性。
　　咚咚咚。
　　“进来。”
　　周瑜打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坐到老高对面，一声不发。
　　“结束了？”老高还在低头看着文件。
　　“嗯。”
　　“什么感受？”
　　“不太友好。”
　　老高没有直接接口，而是先看完了手上的文件，签了名盖上，才抬头看着周瑜，目光深邃：“还有两年就是大升迁年，从选定接班人的时间看，不到两年，最多一年半。”
　　“会退很多么？”
　　“两年后，一个处长，两个副处长，三个人只会剩下一个。高级助理处长和助理处长又会有一批到了年龄，你说多不多？”
　　“明白了。”周瑜恍然的点头：“是有人坐不住了…陆明华授得意？”
　　老高哑然一笑：“未必是他，这件事是针对你，不管聆讯是什么结果，对我能有什么影响？
　　是有些人对这些位置虎视眈眈，人嘛，都渴望再进一步，行动组，管理组，不管陆明华是什么想法，总有人想要推一把，表达忠心。
　　你总不能指望管理组的，现在就来对我表达忠心吧？
　　就算等我坐上了这个处长，他们的这次选拔也结束了，没有人会甘心。”
　　“跳梁小丑！”周瑜嗤之以鼻。
　　老高笑笑，意味深长道：“但你要说他不想再进一步，可能么？”
　　“当然不可能。”周瑜笃定道。
　　没有人会在这种位置放弃，哪怕希望再小。
　　“是啊，他一定会争！”
　　老高起身，走了出来，在茶几上给周瑜泡起了茶。
　　“他和内地的关系不错，和保安局的关系也不错，这两年的财政报告也弄的很好看，上面挺满意的，希望不算小。”
　　“那我岂不是要被杖杀了？”周瑜轻笑一声。
　　如果是这样，那这次聆讯的结果可就难说了。
　　老高泡茶的动作一顿，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对他来说意义不大，给你个处分，除了让我们俩不开心，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损人不利己，周瑜想了想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陆明华应该没这么蠢。
　　而且牵涉到了老高，他那些管理组的下属，怎么也会询问他的意思…那就妥了。
　　“不过今天聆讯我的那两个家伙态度是真的差，回头给他们找点小鞋穿，老高，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啊。”周瑜玩笑道。
　　“哧，警队你家开的啊，一切按规则办事，只要聆讯结果没有问题，人家态度差点怎么了？那是在教你。”
　　“行行行，你高sir说的一切都对。”周瑜走到茶几边，拿起小盏就喝，脑子里想着要不要去陆明华那问问他的态度，想了想还是算了。
　　……
　　“1470块，谢谢。”
　　“这么多，你吃什么了？”
　　周瑜一回到指挥中心，女文职就笑着伸出手，讨要下午茶钱。
　　“没点收获怎么敢叫这么多呢？”
　　女文职得意的拿起桌上的档案递了过来：“呐。”
　　周瑜好奇的打开，入眼就是那个买便当的男人照片，周瑜有了点兴趣，果然，接下来便是档案。
　　游秉高，男，37，因为伤人坐过牢，放出去不到两年，家中还有一个60多的老母，没老婆没孩子。
　　“我们四个加你的奶茶，1470，谢谢。”女文职递过来一杯奶茶。
　　周瑜掏出钱包，利索的付账，问道：“下午他出现过么？”
　　“那倒没有，挺奇怪的，今天昨天都没出现。”女文职一脸不解。
　　“继续盯着，一出现马上告诉我。”
　　“yes，sir。”
　　山狗要盯，还有一件事要解决，四喜财务。
　　这年头财务公司没点黑白背景都开不起来，大的如此，小的更是如此，区别就是，小的背后站着的往往都是黑社会团伙。
　　四喜财务，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小公司。
　　解决债务两种办法，要么还钱，要么就是解决这家公司。
　　谷永正欠了钱，周瑜当然不可能真金白银帮他还，所以，只能委屈四喜了。
　　回到办公室，周瑜搜了下四喜财务的公司地址，新界。
　　新界是庄卓嬅在负责，周瑜拿起电话打给她：“有没有空，来我这一趟。”
　　咚咚咚。
　　“sir，你找我？”庄卓嬅清冷脸。
　　“嗯，四喜财务听说过么？”周瑜指了下凳子。
　　庄卓嬅坐下，眉眼向下片刻，抬眼说道：“四喜财务，老板叫邵喜，主营高利贷，外围，收债，手底下人不多，三四十个吧，只是个小社团，怎么了？”
　　“有什么突破的方向？”
　　庄卓嬅耸肩：“没查过。”
　　这种放高利贷的小社团多如牛毛，只要不惹事出来，o记还真没功夫管，她都不知道周瑜为什么会对这样一家小社团感兴趣。
　　“行了，你去忙吧。”
　　周瑜也不解释更多，庄卓嬅身上背着保底，就不耽误她时间了，这件事直接甩给cib，让他们先去查，查到点线索在接手就是了。
　　……
　　接下来几天，周瑜一直在山狗的线索，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很小心，上次被他逃脱以后，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直到大半个月后，监控发现，游秉高重新出现了。
　　周瑜立刻喊上谷永正，开车到租车行门口蹲守观察。
　　现在能确定一点，这里很可能是山狗的一个据点，有一就有二，说不定山狗就会出现。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等了两天，没等到山狗，倒是等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尚梓。
　　“他…他…他怎么会来这？”谷永正看着周瑜一脸懵。
　　“租车行，当然是租车了，步行来的又不可能是洗车。”
　　周瑜看着尚梓进门，二十分钟后尚梓出门，但是没有开走任何车。
　　“你打给他。”周瑜说道。
　　“那他看见我，我怎么说？”
　　“你就说被我临时调过来帮忙的。”
　　很快，尚梓出现在了车上。
　　“闲话不说，你去租车行干嘛？”周瑜问道。
　　尚梓看见周瑜显然也很懵，压下疑惑说道：“nb要销毁一批毒品，数量很大，有将近5个亿，为了低调起见，上头不准备用警队的车，所以让我找两辆陌生的车回去，我就来租车了。”
　　周瑜一听就皱眉，谁出的馊主意，问题很大。
　　销毁毒品最保险的方案根本不是私家车运送，而是直接警车开道，大量警察跟随，了不起叫一队飞虎队押运都行。
　　叫私家车，万一走漏了消息，那就是白给。
　　“你说的这个上头是指谁？”
　　“简sir啊。”
　　这个白痴居然是简国曙…周瑜直接拿出电话打了过去：“简sir，我周瑜。”
　　“阿瑜啊，找我什么事啊？”简国曙接到电话笑嘻嘻。
　　“我听说你们nb要销毁一批毒品？”
　　“你消息够灵通的啊，是有这件事，怎么你想参观？”简国曙依旧笑意满满。
　　“不是…我是提醒你要做好安全措施。”
　　话到嘴边，周瑜又噎了下去，急躁了。
　　这事还真不能跟简国曙说，销毁毒品的消息知道没什么，但是运送的方式如果他都知道了，那不是告诉简国曙尚梓泄密么…
　　尚梓就别想在nb混了。
　　“谢谢啊，阿瑜，你真好，还专门打电话提醒我，不过没关系的，我这次啊专门…专门研究了一套保密方案，保证万无一失。”
　　还保密，简国曙嘴巴挺牢…“行，没别的事，那就这样。”
　　“好，有空找我吃饭啊。”
　　“嗯。”
　　周瑜收了电话，一时出神，他突然想明白简国曙为什么会找私家车了。
　　这是心里有创伤啊，怕了。
　　在旺角追冰后的时候，几辆警车押送缴获的毒品回警局，结果警员全部被杀，毒品被抢，简国曙就是那次事件的指挥官。
　　为此简国曙还背了个处分，以至于在高级警司这么多年都没有升上去。
　　理解了，怪不得能想出这么奇葩的做法。
　　这个点没可疑，周瑜转向另外一个疑点，问道：“谁让你来这家车行的？”
　　“邱sir啊。”尚梓也不笨，很快反应过来问道：“是私家车方案有问题，还是车有问题？”
　　“都有问题，可听起来又好像都没问题。”
　　周瑜深出一口气，皱着眉敲击着车窗玻璃。
　　“我盯在这里，你应该能猜到这家车行有问题。”
　　“对。”
　　“我明白告诉你，这家车行跟山狗有关系。”
　　“啊？”尚梓很震惊的看着周瑜，随后想了想皱眉说道：“是山狗的也没问题吧？古惑仔做这种营生也很正常。
　　再说这个地址是邱sir给的，他又不可能出卖消息给山狗。”
　　“是啊…全西九龙那么多车行，为什么刚刚好是这家？”周瑜也想不通。
　　换个人都可能是黑警或者出卖消息，但是邱励杰…他哥死在山狗手里，他妈都快疯了。
　　他怎么可能是黑警呢？


第六百零五章 空中飞人
　　尚梓告诉他，运送毒品的时间就在明天，只提前一天租车就是为了保险起见。
　　而负责给他做租车登记的就是游秉高本人。
　　保证明天毒品的运输安全当然没有问题。
　　周瑜可以暗中加派人手，不必让简国曙知道，就说自己查到的，这样尚梓就不会被怀疑泄密。
　　可周瑜不相信巧合，不管是尚梓来这里租车，还是游秉高这么久没出现，只提前几天来这里，都很有问题。
　　nb很可能有个山狗的黑警。
　　这件事现在有点棘手，最主要为什么指定尚梓来这里租车的问题，没法去问邱励杰。
　　排除一切不可能，最不可能的也将是必然。目前在这件事情上，邱励杰的嫌疑洗不清。
　　“明天的押运邱励杰参加么？”周瑜问道。
　　“不参加，就我和我的小队。”尚梓看了眼快活谷：“除了他不愿意进nb，别的人都是我从重案调过来的老人，人品上没有问题。”
　　周瑜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如果邱励杰不参加，出了问题你就是第一责任人，你在警队的前途基本可以宣告提前结束了。”
　　“sir，你会帮我的吧？”尚梓表情拉胯。
　　“哦，不对，我刚才考虑的有点多…如果明天真有人劫毒品，你活不活的下来都是个问题，不过进浩园肯定可以。”
　　“……”尚梓强颜欢笑，这话有点扎心。
　　“那我怎么办？”
　　“还没懂？当然是拉上邱励杰了。”
　　想要试探邱励杰有没有问题，就看他愿不愿意上这个车了，如果他懵懂无知，上车背锅，周瑜就宣告他的嫌疑解除。
　　一但事情发展如此，那问题就更扑朔迷离了，邱励杰为什么会给出这家租车行地址？地址又是从哪里来的？
　　巧合肯定不是，只可能是黑警另有其人。
　　“那我怎么跟他说？”尚梓凝眉道：“这个任务是简sir交给我的，我拉上他好像不太对味，又不能直说。”
　　“多简单，出发前拉肚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卖惨卖乖总有一款适合你。”
　　尚梓若有所思。
　　周瑜笑笑：“行了，你回去复命吧。”
　　……
　　o记万晞华办公室，万晞华和西九龙刑事警司伍伟忠就坐。
　　伍伟忠报告：“madam，你让我关注的两辆车已经到了。”
　　万晞华说道：“很好，我的线人告诉我，山狗租了两辆车给nb，我预计山狗这次肯定会来劫这批毒品。”
　　“这件案子不是励杰在负责么，那他不是很危险？”伍伟忠关心道。
　　万晞华摇头：“我打听过了，这件案子现在是尚梓在负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伍伟忠一下子就听懂了其中的含义，不过还是迟疑问道：“要不要通知简sir，有消息说山狗进了一大批军火，我怕他们扛不住。”
　　万晞华微笑道：“你不如想想，等简国曙知道这次的行动失败后，会是什么表情。”
　　行动失败，货物被劫，抓人，找回货，两件功劳，顺带打击nb和简国曙，一箭四雕，伍伟忠点头，不再多说。
　　万晞华很快说道：“通知重案所有兄弟，做好准备，这次行动，我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yes，madam。”
　　……
　　第二天，早上9点，周瑜叫了两组人，四辆车等在了总部门口。
　　耳朵里塞了个耳机，至于窃听器当然是放在尚梓身上。
　　周瑜也想听听尚梓准备用什么说法来让邱励杰上车，而邱励杰又会是什么反应，这对判断邱励杰的身份很有帮助。
　　行动时间在9点半，尚梓刚刚拿到运输路线不久，眼下在证物房清点出库毒品。
　　军装走进证物房：“sir，有个姓唐的男人来找你，是关你女儿的事。”
　　“嗷，谢谢。”尚梓出门在大厅的等待座位见到来人疑惑道：“唐医生？”
　　被称为唐医生的眼睛男急忙站了起来：“晴晴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晓怡已经在哄她了，不过她就是不肯出来，非说要见爹地。我们打过电话给你，但是没人接听。”
　　“我有行动要执行，所以手机没收了。但是晴晴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看见晓怡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晓怡想去哪啊？”
　　话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唐医生迟疑了下还是说道：“她准备跟我出国。”
　　“出国？为什么是你来跟我说？”
　　“其实晓怡也想亲自跟你说，但是…”
　　“行了，我先不跟你说，我先去找晴晴。”
　　很快，尚梓的身影出现在警局门口，开了辆车离开。
　　“跟不跟？”司机韦世乐问道。
　　车里的人都听到了对话，他们不认识尚梓，他们只知道这个时候离开，是个人都有嫌疑。
　　周瑜想了想摇头：“不用了，尚梓要是有问题，已经有足够的消息给那个医生，不需要自己离开，应该就是普通的家变。”
　　听起来这家伙结婚够早啊，女儿会反锁门的年纪，应该挺大了，起码5，6岁吧，那他22岁就生孩子了。
　　不过老婆要跟人跑了，实惨，长的也一表人才，收入也不低，怎么就这么惨呢。
　　“那邱励杰的计划怎么办？他可还没有把邱励杰忽悠下来。”
　　“不着急，尚梓不回来，自然有邱励杰接手，尚梓回来，他又会继续想办法忽悠，不需要我们瞎操心。”
　　周瑜很有耐心，他们这帮人也不适合露面。
　　10点05，已经离任务开始过去了35分钟，尚梓还没回来，组员倒是已经把毒品搬上了车，聚在一起在车边聊天。
　　或许是时间太久了，邱励杰一直没接到反馈的消息，所以出来了，走到车边和组员说起了话。
　　要不是这情节都扯到绿帽子的头上了，周瑜都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尚梓故意想的拖延办法。
　　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就是孽了点。
　　沙沙，周瑜耳朵里已经重新出现了尚梓的轻微声音。
　　两分钟后，尚梓走到了车边：“我在这。”
　　“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40分钟？”邱励杰训道。
　　“sorry，sir。”
　　“5亿的货摆在这里，负责人却走开了，出了问题谁负责？”
　　“我会负起全部责任。”
　　“你负的起这个责任么？”邱励杰喝道。
　　属下帮腔：“邱sir，你别说他了，他确实有点急事，家变，男人最痛的那种。”
　　邱励杰沉默了下，声音缓和了些：“这次行动我负责，上车。”
　　周瑜车上。
　　“啊哦。”韦世乐鬼叫，哼笑道：“选项排除，地狱模式启动。”
　　“是啊，地狱模式，开车吧。”
　　既然邱励杰上了车，那就证明黑警不是他。
　　那随之而来的行动中，决不能杀了山狗，要不然即使找出这个黑警，也是死无对证。
　　可想要活捉一个上过战场的退役军人，还持有大火力武器，谈何容易。
　　真地狱模式。
　　邱励杰的车队在前方开路，周瑜的车就在后面慢慢跟。
　　不怕跟丢。
　　尚梓租来的两辆车都被加装了定位器，于是周瑜干脆也加了两个上去，很公平。
　　平稳的开了十分钟，眼看着就要上环城公路了，前方的车速明显的慢了下来，直至彻底拥堵。
　　都不用下车，就能看到前方公路桥的左边护栏上，一个女人在栏杆上翩翩起舞，就像喝醉酒的样子，身边还围着两个刚刚赶过来的铁骑军装。
　　铁骑停的位置挺靠边，但是车辆明显不敢前进，万一开车带动风速什么的，真要出了事一百张嘴说不清，这么高的位置跳下去，必死无疑。
　　“大白天玩空中飞人？”韦世乐趴在方向盘上，话里的疑惑味很浓。
　　“磕了不少。”周瑜一眼就能确定这个女人失了智，拿起对讲机严肃道：“提高警惕，状况不对。”
　　“收到。”
　　很快，耳麦里传来声音，邱励杰：“走地面通道。”
　　尚梓：“可是下面那条路我们没有检查过。”
　　“这里起码还要堵上20分钟，已经耽误这么久，你再不去人家都下班了，走。”
　　听到这里，周瑜已经明白是个什么套路了。
　　“这是玩了一招赶狗入穷巷，这下是真的要出事了。”
　　邱励杰的车变道，不再按原定计划行走，而是驶入左边地面道路，确实顺畅多了，没什么车。
　　因为不知道附近是否有山狗的人观察，周瑜的四辆车就故意慢了点，等邱励杰的车拐入左边开了30米后，才选择变道跟过去。
　　在经过桥上嗑药女人位置的时候，周瑜还向上打量了一眼，还没救下来。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前方是一个很小的隧道，大概也就50米，周瑜的头车紧跟在后面，保持着30米的距离。
　　“跟紧点，隧道往往容易出变故。”周瑜紧盯着前方隧道的出口。
　　目前后面的车不用关心，光自己四辆车的距离就有几十米，有危险尾车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所以要是有状况，一定是来自前面。
　　“知道。”韦世乐神情专注。
　　砰！
　　一个女人落在了车头，高架桥下落高度的人体冲击力让车身狂震，韦世乐瞪大双眼看着紧贴镜面的躯体，一瞬间就感觉心都要冲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就把刹车踩到底。
　　砰砰砰砰，o记四车连撞！


第六百零六章 扼喉
　　连环的碰撞震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头部受到了重击，一时间懵懂不清。
　　医学上的专业名词可能称之为脑震荡。
　　但对于这种情况，周瑜的切身体会是，撞击的瞬间，仿佛三魂离体，然后又被强大的肉体束缚拉了回来。
　　这一撞，就连他也被惊吓得失神。
　　开车天上掉下个人，刚好砸中你亲自坐的车头。
　　太惊悚了！
　　周瑜做了很多的准备，有很多的预设方案，但到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人和畜生的思维方式还是有很大的分别。
　　对方第一次的跳桥为了让前车变道，好歹只是布局，没有真的让人死。
　　可这第二次，纯粹就是为了阻断后续的车流进入隧道，而不管这辆车上具体是什么人。
　　他们没理由知道自己跟踪。
　　周瑜晃了晃脑子，皱着眉瞅了下还处于呆滞状态的韦世乐，拉开车门走了下去，第一时间便是拔枪抬头朝上面的天桥举去。
　　空无人影，只有三个来回扭动的太阳光晕。
　　周瑜犹如喝醉酒般站立不稳，然后扶住了车身，低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晃了晃脑子，强迫自己清醒。
　　睁开眼，目光首先看向了车头前方。
　　地上躺着的‘尤字形’女人已经没动静，唯独她嘴角溢出的血液夹杂着些许白沫，能看出这个人不是自愿，而是被灌了不少毒品。
　　轰！突兀的爆炸声从前方隧道里传来，周瑜一瞬间肌肉绷紧，彻底惊醒！
　　抬眼望去，隧道最前方一辆车发生了爆炸，火光冲天。
　　而在这车的后面，邱励杰率领的两辆车跟周瑜的遭遇一样，躲闪不及，猛烈的撞了上去，砰砰，又是两声响动。
　　隧道的车速太快了。
　　紧接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很快从对面头驶入，横停。
　　打开车门，三个头戴恶鬼面具的人形走了下来，手里端着自动武器，逼近邱励杰车辆。
　　一个人站在车窗旁，举枪对准了车里的人。
　　一个人身子藏于车后，架枪车头，对准了周瑜的方向。
　　最后一个人背着把武器，拉开了邱励杰车门，提了两箱将被销毁的毒品下来。
　　专业！
　　无懈可击！
　　三个人各有分工，虽然没一人开枪，甚至周瑜很有把握一枪打爆威胁人质的那个人头，但周瑜一时间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架枪的人知道他是警察么？恐怕不知道，距离很远了，肉眼看不清长相。
　　那就是战术性的防备动作。
　　周瑜不用看就能猜到，车里的人应该晕的差不多了，要不然以对面的凶残，不可能一枪不开，只是干等威慑。
　　一但周瑜动手或者靠近，车里的人质安全就不能再得到保证。
　　而且周瑜，其实还真没办法开枪。
　　现在局势很乱，对面三个人由于戴了面具，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山狗，哪个是卧底。
　　怎么办？
　　身边的车门一扇接着一扇打开，一个个迷迷糊糊的人影走了出来。
　　“我特么以为我死了。”韦世乐下车就是一声咒骂，差一点，这女人就掉到了他头上。
　　他看了眼被完全压扁的车头，真的后怕，一但落地是车顶，他怕是直接会被压死。
　　他一说完，身后的众人也纷纷开口抱怨。
　　周瑜扭回头看了一眼众人，他们的神情多少有些惊慌过后的不自然，紧接着周瑜的视线在他们穿着的防弹衣上一顿，心头一紧，大声呼和：“躲避！”
　　四辆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本就不正常，还特么都穿着防弹衣，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暴露了！
　　咻咻咻咻，子弹果不其然打了过来。
　　“啊！”顿时有人惨叫。
　　距离这么远，饶是自动步枪连射都没有准头，可架不住运气不好，一个队员不幸挂彩，大腿中弹。
　　生死危机最能让人清醒，人群一顿鸡飞狗跳，有的钻了进去，有的蹲到了车后，伤者被拖着藏了起来，紧靠车后。
　　“妈的，王八蛋。”周瑜沉着脸一握拳吼道：“谁都不准冒头！”
　　“那毒品…”
　　“让他们抢！毒品可以丢，前车这么多人质决不能出事，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yes，sir。”
　　周瑜拿出电话打给家里，急速说道：“频道6892，监控锁定西九龙通道，一但有车辆出来，盯住它，随时汇报位置！”
　　“yes，sir。”
　　嗖，一辆车从后方驶来，停在了他们面前，万晞华伸出脑袋看着周瑜：“你们等在这里干嘛？”
　　“救你儿子。”周瑜闷声道。
　　万晞华在附近的事周瑜早知道，万晞华有线人在山狗团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次的劫案。
　　“我儿子？励杰在车上面？”万晞华惊诧道。
　　“他们要走了。”韦世乐紧盯着前面的动静。
　　周瑜顿时收回看万晞华的眼睛，砰的拉上车门，道：“追。”
　　“开不了了。”韦世乐尝试了下说道。
　　“下车，坐她车。”子弹已经停了，周瑜下车去拉万晞华的车门。
　　然而，万晞华车子唰的一下开走，把周瑜晾在了原地。
　　“……换车。”
　　很快两人上了后车，车子暴力顶开前面的废车，急速追了出去。
　　“他们应该是四个人，司机位的车门一直没打开过。”韦世乐边开车边汇报观察结果。
　　“嗯，加速，跟进了，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车子路过邱励杰车旁时，万晞华已经扶着邱励杰一起上了自己车，跟着她们一起的还有尚梓。
　　目光收会，韦世乐根据对讲机中传来声音，油门踩到底狂飙。
　　没过一会，一辆空置的面包车出现在了路边，面包车前方是一块大石头，而右边往上就是一片山林。
　　哧，韦世乐死命的踩下刹车，车辆堪堪从旁边侧了过去，漂移旋转停了下来。
　　很快，万晞华也到了。
　　万晞华，周瑜，韦世乐，邱励杰，尚梓。现场五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面包车。
　　面包车的前置玻璃全部碎裂，这些碎玻璃在车身前面的地上。
　　一两块碎玻璃上还有着一些不太起眼的血迹，显然是有人受了伤留下。
　　而毒品，还在车上。
　　“像是车速太快的撞车，里面的人没系安全带没甩了出来。”韦世乐简单分析了下，很快又皱眉：“可他们为什么又不开车走呢？”
　　车子又没坏，重新上车就是了。
　　这件事是很奇怪，周瑜走了过去，细细的打量这辆面包车。
　　“现在不是分析这个的时候，抓山狗啊！”万晞华急道。
　　“是啊，周sir，先抓山狗吧。”尚梓说道。
　　周瑜拍了拍车身道：“人都去了，毒品谁看？5个亿的毒品你丢在这里，你是真想退休啊。”
　　尚梓：“……”
　　“唉！”万晞华怒而叹气一声，只身朝着山林跑去。
　　要说身先士卒，万晞华确实是一把好手，拿着一把小手枪，就敢去追几把自动步枪，周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儿子邱励杰毫无意外，跟了上去。
　　尚梓跃跃欲试的说道：“sir，要不我也去帮忙吧，他们人多，武器又好，我怕他们俩对付不了。”
　　周瑜打量了他一眼，朝韦世乐一扭头：“你们一起去，有个照应。”
　　“我走了，那山狗回头怎么办？”韦世乐还是很懂周瑜的，知道周瑜担心什么。
　　毒品还在这里，山狗很可能打回马枪。
　　“去吧，后面的也快到了。”周瑜随口道，这毒品只能他来守，别的人，遇见山狗的自动步枪就是送。
　　“好吧。”两个人持枪朝山上跑去。
　　周瑜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看着车子的情况，仔细翻看了车子内部的情况，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车钥匙不见了。
　　思路还没完全展开，o记的队员到达。
　　“你们都守在这里，看着毒品，我上去看看。”
　　“我们几个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顾好你们自己，提高警惕。”
　　自动武器可不是说说的，手下不能死，何况带着人还是累赘，周瑜徒步进山。
　　背靠公路的山林不算大，树木也没有很茂密，踩在柔软的泥土上，除了偶尔踩踏枯叶的一点点声音，一切都显得很安静。
　　周瑜竖起耳朵倾听，视线从每棵树后面掠过，再三检查，防止有人藏在那里。
　　紧接着便是树干上面，被树叶遮挡的部位，这也是一个危险的来源。
　　万晞华几个人，周瑜一直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
　　可能是选择的方向不同，也可能是速度过快。
　　前进不过60米，就在这时，周瑜的视野从树干上略过，眼睛微眯，一双鞋子连带着小腿露了出来，有人藏在那里。
　　周瑜的神情不变，保持着速度继续前行，直到临近树下，树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这是要装死过关啊。”
　　周瑜闪身贴到右边的树后，冲他喝道：“警察，马上下来。”
　　“好，我下来，别开枪！”
　　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年男子，慢慢的从树上滑了下来，正面周瑜。
　　“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立刻！”周瑜举着枪威吓。
　　“好，好，好。”
　　壮年男子果断举起了双手，眼睛看着周瑜，跪了下去：“别开枪，我投降。”
　　周瑜默默的注视着他的动作，双手牢牢的握着枪柄，直到男子彻底完成了趴地抱头的动作，这才走了过去。
　　“别动，别抬头，要不然sir的枪容易抖。”
　　“明白，我配合。”
　　周瑜站在男子的背后，把枪换到左手，右手在背后腰带上一伸，拿出了手铐。
　　“双手放到背后。”周瑜喝道。
　　男子果断照做。
　　周瑜蹲了下去，左手拿枪抵住壮汉的腰部，右手的手铐扣在了壮汉的右手。
　　就在这时，壮汉猛的出手，右手变手为爪，一把控制住了周瑜的手腕。
　　左手向腰部冰凉处一探，控制枪口向外一移，稍稍遇到了阻力，但还是被他顺利的移到了腰部外面，枪口对地。
　　“哼，垃圾。”壮汉嗤笑。
　　同时，树上再次跳下个人来，带着冷冽的笑容，一根皮带，弧形套向周瑜的喉咙，扯到便可直接绞杀。
　　听到树叶的声音，周瑜抬头看见了那根皮带，但是没有任何动作。
　　右手被控，左手的枪支又不可能脱手，背对树顶，危局。
　　皮带如期而至的扼上了周瑜的喉咙，背后男子双手猛的一拉，如同一张巨手般的扼紧，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传来。
　　“要不是不想让别的警察听见动静，你早死了，垃圾！”底下的壮汉冷笑。
　　周瑜体验了下窒息感，然后，在壮汉瞬间变的恐惧的叫喊声中，左手控制调转了枪头。
　　“不！快勒死他！”
　　“砰砰。”
　　两颗子弹把腰子打了个对穿，背后的人显然被惊吓到了，动作短暂的一停顿，然后就是瞬间拉紧。
　　但是，哪有枪快啊…
　　周瑜反手对着他的膀胱部位开枪，子弹角度向上，砰砰。
　　扼喉的力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紧了紧，接着便是一下子的泄气。
　　周瑜解开喉头的皮带，转身推了他的胸一下，带着不甘的眼神，皮带男倒了下去，砸在了地上。
　　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周瑜重新上起了子弹。
　　要不是为了确认他们是不是卧底的身份，也就不陪他们玩这一遭了。
　　现在既然两个人都对他出手了，那就不用怀疑了，肯定不是好人呐。


第六百零七章 中枪迷雾
　　周瑜的响声仿佛打破了这片山林的宁静，还没等他舒缓片刻，远处密林，再次传来一声枪响。
　　周瑜飞速奔跑过去。
　　刚才在山下的时候，看到驾驶座上的钥匙锁空空如也，现在又杀了这两个人，一切的疑惑都被解开了。
　　当时还奇怪，就算撞了车，山狗四个人为什么不再继续上车走，现在知道了，因为钥匙被拔走了。
　　同一伙人显然不会这么干，那就是有一个人趁别人不备，拔了钥匙走人。
　　结合莫名其妙的车祸，有人被甩出来，这个人选就能肯定，一定是驾驶员本人。
　　驾驶员制造了车祸，然后拔了钥匙逃进了山林，山狗追他就是为了拿回钥匙，从而开车带走毒品。
　　这么想来，如无意外，这个驾驶员就是万晞华的卧底。
　　所以现在开枪的这个人，不是警察，就是山狗，找到他，任务结束。
　　奔跑了接近一分钟，看见前方的两个人，周瑜的脚步慢了下来，走了过去。
　　韦世乐和尚梓正在前面站着，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韦世乐还摸着喉咙，死命的咳着。
　　“怎么了？”周瑜好笑的问道：“你也被袭击了？”
　　“也？”韦世乐找到了华点，咳了一声道：“你也遇刺了？”
　　遇刺…“对，二打一，他们配合的不错。”
　　周瑜走到近前，看向地面的尸体，失笑的惊呼：“嚯，可以啊，大鱼被你们解决了。”
　　地上正是山狗的尸体，脑袋被枪眼破了一个大洞，双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得来全不费工夫，死得好，任务一下子就解决了，舒坦。
　　韦世乐踢了一脚，恨声道：“这王八蛋藏在树上，跳下来，吓我一跳，差点把我勒死，真的就差一点点，幸好尚梓即使出现，要不我今天真的交代了。”
　　都是艺高人胆大的主，这么大片山林，一进去就分开了，能碰上，真的是命好。
　　“要是二打一被我碰上，我绝对是活不到尚梓来了，哎，我要有你这身手就好了。”
　　“羡慕啊，我丢你去飞虎队练练？”
　　“呵呵，谢谢，我还想多活两年。”
　　韦世乐羡慕的紧，真遇到事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生死一线，那种扼喉的无力感，力量差距，真的会让人绝望。
　　但是吃苦是不可能吃苦的，去飞虎队，那还是死了算了。
　　“尚梓，这是你去nb的第一个大案子吧？立功了啊。”周瑜夸赞道。
　　“只是运气好，才钓到条大鱼。”尚梓笑笑。
　　“那你运气是真不错，既救了世乐，又击毙了悍匪，福星啊。”周瑜微笑。
　　“周sir别夸我了。”
　　韦世乐一把搂住尚梓的肩膀：“大恩不言谢，回头我请你吃饭，按摩桑拿一条龙，喜欢哪家跟我说。”
　　“我有家室的。”尚梓笑着摇头。
　　“有家室，你不是…”算了，家变的事就不提了，韦世乐看着尸体转而问道：“不过这人死了，查内鬼的事情怎么办？”
　　周瑜看着地上的尸体无所谓的摆摆手：“死了挺好，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内鬼嘛，从邱励杰入手好了，查地址的来源。”
　　本来可能查出来内鬼就能和山狗对峙，现在人死了，少不了要多查点资料，麻烦一点而已，问题不大。
　　“嗯。”事情如此，总比自己死好，韦世乐点了点头，拍了拍尚梓的肩膀笑道：“到时候你就作为内线，帮我们做一些实验。”
　　“当然行了。”
　　砰，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
　　尚梓的头不可抑制的抖动了下，脸上还挂着微笑，眼神却逐渐失去了光彩，一个血洞出现在他的后脑。
　　韦世乐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尚梓的表情，直到尚梓的身躯脱力倒了下去，他才慌慌张张的说道：“不是死完了么？怎么会这样？怎么还会有枪？”
　　四个劫匪，死了三个，剩下一个卧底，消息一对，三个人都认为如此，为什么还会有枪声？
　　“是谁？”韦世乐愤然怒吼，抱着尚梓的手臂捏着紧紧的，一只手，却又极其温柔的拖着他的头颈。
　　欢声笑语近在眼前，但是一瞬间，一颗子弹，带走了全部的笑容，只剩下寒霜。
　　周瑜抬起枪口看向枪击的方向，再三寻找确认没人，立刻拿出手机呼叫救护车。
　　韦世乐看着尚梓破碎的脑后，闭上了眼，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你看着他，等救护车，我去追。”周瑜说道。
　　“不，必须我去！”韦世乐沉声。
　　周瑜看着他面沉如水的表情，还有未干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点头：“好，小心点。”
　　韦世乐把尚梓小心翼翼的交给周瑜，拔出枪，大步奔跑。
　　没跑多久，便看见了倒地的邱励杰和蜷缩在地，捂着双耳一脸难受表情的万晞华。
　　韦世乐摸了摸邱励杰的脖颈，没死，继续向前追。
　　追的越久，心慢慢沉到了谷底，山林那么大，哪个方向都可以走，希望渺茫。
　　他知道追到的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有着一丝期盼，直到翻过了整座山头，看见了马路，心彻底凉了下来，不想承认，不得不承认，人跑了。
　　他很快回身，迅速的跑回到了万晞华身边，看着依旧在地上抽搐滚动的万晞华，抓起她的双臂问道：“是谁？你看到了谁对不对？”
　　万晞华依旧难受的表情。
　　“告诉我，是谁？”韦世乐拉开她的双臂，用力的吼道。
　　但万晞华的表情只有难受，拼命的想用双手去捂耳朵。
　　韦世乐放开了她，颓然的瘫坐在地。
　　万晞华倒了下去。
　　韦世乐也倒了下去。
　　万晞华痛苦中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韦世乐呆呆的看着天空。
　　良久，韦世乐坐了起来，拿出了电话，拨打了急救，平静道：“再派两辆救护车来，还有两个伤者……”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到来，拉走了三名伤者，韦世乐陪着尚梓的车过去，顺带通知了他老婆。
　　山下，货车旁，火急火燎赶来的简国曙看到毒品安然无恙，笑着拍了拍周瑜的肩膀：“阿瑜，太谢谢你了，要不然老哥我这次可真的是有难了。”
　　周瑜面无表情的拍了下他的肥腰：“代价不小，保管好。”
　　“当然。”简国曙笑笑，转而眼神一闪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次会有人截货？”
　　这件事太让他想不通，不可能是万晞华告诉周瑜的，因为两人有过节。
　　所以万晞华有渠道知道，周瑜也有渠道知道，他们都知道这次押运毒品会出事，偏偏他这个任务负责人不知道，这种感觉可不好。
　　“心情不好，不想说话，走了。”周瑜没功夫陪他聊天，现在摆在面前的最大问题就是，山狗是死了，但是逻辑的一环出现了死结。
　　有人开枪杀尚梓，那就说明剩下的最后一个不是卧底。
　　那他杀的两个人里面，岂不是有个人是卧底？
　　变节了？可又不像，如果变节，万晞华就不可能追到这里。
　　可要说没变节，不管那两个人里面的哪一位，都的的确确想要杀他。
　　比如被他压的那个，如果是卧底，就不会抓的那么实，假装一下，或者捏两下手心，周瑜肯定也就懂了。
　　树上那个就更别说，临死前还在用力想勒死他。


第六百零八章 探病
　　医院门口。
　　周瑜比救护车慢一步赶到，远远的就看见一堆记者围着万晞华在采访，身边陪着的是她的大将，伍伟忠。
　　按时间算，想来是还没有进医院就被拦下了。
　　采访周瑜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停好车就准备上楼。
　　奈何这帮记者眼睛是真的尖，一眼就认出了他。
　　“周sir，听说你也参加了今天的行动？”有女记者赶上前，伸出话筒语速轻快。
　　“去问madam，我这里无可奉告。”
　　周瑜快步朝医院大楼走去，慢一点怕是要被这群人给围了。
　　“周sir，行动都已经结束了，山狗也被击毙了，聊两句吧。”
　　女记者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拿着话筒穷追不舍，背后还跟着一个男苦力，苦哈哈的扛着摄像机。
　　周瑜骤然停下脚步，以至于女记者一时都超过了他，然后又退了会来，眼带希冀。
　　周瑜伸起两根手指：“第一句，行动很成功，没有人可以在杀了警察以后逍遥法外，山狗就是例子。第二句，行动很失败，作为一个警察来讲，我不希望有任何警员在行动中受伤。”
　　“周sir，周sir，再说两句，不，多说几句啊。”
　　女记者懊恼的跺脚，只能看着周瑜的背影离去。
　　周瑜上了医院楼，问了下护士台，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sir。”尚梓的队员打招呼，面部表情只有哀伤和紧张。
　　周瑜点点头，在韦世乐旁边坐了下来：“有消息么？”
　　“医生说子弹嵌在颅骨里，手术的成功率很低，随时可能死亡。”
　　“进去后没人出来吧？”
　　韦世乐缓慢的摇头，眉头紧皱。
　　时间才过去那么点，头颅的手术不可能这么快。
　　“那就好。”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韦世乐默默点头，然后朝对面的一个年轻女人和小女孩扬了下头，轻声道：“他老婆女儿。”
　　很可爱的小姑娘，双马尾，6岁的样子，正拿眼睛打量他这个新来的人。
　　周瑜走过去道：“你好，我虽然不是尚梓的直接上司，但是如果你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让他联系我。”
　　周瑜指了指身后的韦世乐。
　　“谢谢。”女人轻声点头。
　　“不用。”
　　周瑜转身对韦世乐说道：“我去看看还有一个，有消息通知我。”
　　“嗯。”
　　周瑜扭身朝着住院部走去，来医院三件事，看尚梓的手术，问万晞华一些问题，最后就是看一下龙鼓滩的卧底，招喜悦。
　　招喜悦不是他的人，救人该救，但是看没有必要专门来看，这次也是第一次来。
　　关闭的病房门，周瑜敲了敲，女生嘛。
　　“门没锁。”屋里喊道。
　　周瑜打开病房门，就见到招喜悦躺坐在床上，正在吃午饭。
　　房间里摆了几个果篮，还有鲜花。
　　话说确实到饭点了，饭菜的朴素香气钻进鼻子，还真有点饿了，一饿就想摸肚子，考虑到身为上司的这个行为有点掉逼格，还是算了。
　　招喜悦扭头看见周瑜，呆愣的拿着个勺子放在嘴边却没有送进去，转脸惊喜。
　　“周sir？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我连礼物都没带，显然不是。”周瑜摊了下手，微笑道：“恢复的怎么样？”
　　招喜悦笑颜如花：“医生说我送来的及时，再治疗几次，很快就可以没事了，周sir，请坐啊。”
　　“福大命大。”周瑜笑笑，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那还不是靠你大杀四方，我听同僚说周sir一马当先，击毙了6个毒贩，这才缩短了营救时间，要不然我可能已经死了，至少也是染上了毒瘾。”
　　招喜悦假装害怕的一哆嗦，笑容满面。
　　心态很好，很轻松的样子，招喜悦的资料周瑜查过，警队没有资料，结合这么年轻很可能是警校直接招募的卧底。
　　“是你做的足够好。”周瑜肯定她的成绩，问道：“不过你为什么会想要去当卧底？”
　　招喜悦歪了歪头，不自觉的摸了摸左手的手链，笑道：“我跟邱sir从小认识，他知道我在警校，又需要一个卧底，就是这样。”
　　“恋人？”周瑜看她的动作大致懂了。
　　然后心里就卧了个大槽，这邱励杰什么人啊，居然能做到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救，真特么奇葩。
　　就这，还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招喜悦抿着嘴耸了耸肩，眼神往上瞟，显然是在回忆一些她和邱励杰的画面。
　　“什么叫不知道是不是？你这意思是你追的他？他没爱上你？”
　　这样的话，周瑜反而能对现场的事理解了，利用嘛。
　　“是也不是，很复杂…”招喜悦表情有点纠结的想了想，一笑：“哎呀，周sir，你就别管这个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
　　既然如此，周瑜点点头，直接道：“我本来今天来的目的呢，一是来看你，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去o记，所以问了一下你的履历。”
　　“真的吗？”招喜悦有些惊喜，o记可不好进。
　　“是真的，不过听你说了你和邱励杰的事，我又有点犹豫。”
　　“为什么？”
　　“我对你的表现印象很好，但是你和邱励杰之间的关系，让我不确定，你当时作出的选择是为了什么？为了警队，还是为了邱励杰个人。”
　　周瑜现在能确定的一点，这个招喜悦是个陷入爱情的女人，而且还是单恋。
　　“都有吧。”招喜悦想了想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拖延点时间，等你们上来。”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么？”周瑜问道。
　　“喜欢啊。”招喜悦笑笑。
　　“你躺在地上那些时间，不绝望么？”
　　“我知道他会来的。”招喜悦肯定的表情，“而且他也确实来了，就是比我想的慢了一点点。”
　　好单纯的姑娘，懵懂的爱情，好天真……
　　周瑜一时都不知道要不要打击她，指挥车里发生的事情她显然是不知道的。
　　别说她了，在警队除了几个直接高层和聆讯组的人，就连参加的行动队都不知道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瑜不说，车里的其他人更不可能自己去嚷嚷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周瑜微笑起身。
　　“哦。”招喜悦拉长了音，有点不舍，她想问问去o记的事，但是看周瑜这样子，显然是没戏了。
　　“谢谢周sir来看我。”她抿嘴笑。
　　“嗯。”
　　周瑜拉着门顿步，“当时指挥车里发生了一些事，他有机会第一时间救你的，但是…你好自为之吧。”
　　周瑜走了，床上的招喜悦愣愣出神。


第六百零九章 聆讯结果
　　对于招喜悦点到为止，感情的事周瑜懒得介入太多，如果她有心寻找真相，可以自己去问邱励杰。
　　如果一心犯傻，那神仙难救。
　　看望了下剩下的几个伤者，周瑜就回去了。
　　这次的事件他的组员大伤的有一个，腿部枪伤，伤筋动骨100天，好好修养，工资福利照发，剩下的让他的带组督察负责照看。
　　剩下的两个小面积擦伤，抹点药就完事了，都不用住院。
　　领导就是保持慰问，真不能多呆，要不然手下连天都不敢大声聊。
　　下午，周瑜的聆讯结果出来了。
　　“周瑜警司，因为你非现场指挥官，在现场拒绝服从上司命令，违背了警队的内部指引，聆讯委员会决议，给与你批评教育的处分决定。”
　　虽然打来电话的人没有通报姓名，但周瑜还是根据声音听出，通知他的人就是上次站在聆讯会议室门口的警司。
　　只不过这次，周瑜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有了老高的话语铺垫在前，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意外。
　　倒是这个批评教育的处分很有意思，这是在警队最轻的一种处罚决定，连警告都算不上。
　　要么直接给警告以上，要么直接就无事发生，不轻不痒算什么？
　　就为了在他的行为记录本上埋上一个污点？
　　还是想打他的脸表现给一些人看，又怕老高发怒而不敢？
　　对打电话的传声筒情绪平淡，可不代表周瑜就准备这么忍了算了。
　　批评教育，凭什么？
　　我还得去你们部门接受批评教育，被训个半天？
　　周瑜挂了电话就去了老高办公室，说了下情况。
　　“批评教育？”老高比周瑜诧异的多，话语中带着点明显的怒火，这是直接打他的脸。
　　老高当即拿起电话要质问一下陆明华，然后皱了皱眉又放下，不解的说道：“你说陆明华在搞什么鬼？”
　　“是有点猜不透。”
　　周瑜摇头，这份决议要说陆明华不知道，是底下人强行开的，鬼都不信。
　　不说老高的身份，光周瑜的战绩，这份报告就不是两个总警司能下的。
　　“翻脸翻出个批评教育？”
　　老高是真的不理解，想了想望着周瑜猜测道：“是准备让你去求他？还是让我去求他？”
　　现在正式文件还没下发，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周瑜眼睛一亮，笑道：“别说，还真有可能，让你老高去低个头，求他一下，满足一下他的处长欲望，然后他好卖你个面子收回，感觉肯定非常好。
　　老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依旧皱眉凝思。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挑眉道：“陆明华。”
　　“外放，看看他说什么。”老高直接说道。
　　“喂，陆sir，怎么想起找我了？”周瑜笑呵呵的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阿瑜，电话收到了吧。”陆明华的声音很平和。
　　“聆讯结果？收到了，批评教育，陆sir，我冤枉啊。”
　　“你先别喊冤，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怕你心里有想法，我跟你解释几句。”
　　周瑜和老高对视一眼，有意思，陆明华没有藏着掖着装不知道，而是主动打电话说这事，有点出人意料。
　　“下面的人有了结果以后，确实问过我的意思，他们摆出的理由很明确，不听上级指挥擅自行动，阿瑜，有这事吧？”
　　“是有，但是…”
　　“没有但是。”陆明华打断道：“阿瑜，我也看过卷宗，我知道在这件事情里，你事出有因，说的上情有可原。”
　　“但是关注你的人很多，很多人以你为标杆，你的一言一行都将影响别人的决定，你必须做好这个表率。”
　　“那这意思，我还做错了？”周瑜失笑。
　　“有人举报，聆讯纪律委员会就必须核实，擅自行动是事实，你也不否认，那么按照警察指引，给出这个结果，是不是合理？”
　　“你这么说我就没话说了。”
　　按纸面上规定来，周瑜确实错了，上司比天大嘛，一切行动听指挥。
　　“阿瑜，你不要有脾气，不管是对于你，还是对于高sir……从我个人情感上来讲，都不想给你任何处罚决定。
　　但我是管理副处长，我必须一碗水端平，这是其一。
　　其二，阿瑜，你要理解一点，你的身份不一般，如果我不给你这个处罚决定，传出去让报纸媒体知道，别人只会认为你有特权。
　　同样的不听上司命令，别人受到了处分，而你没有。
　　别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你的岳父利用权力在施加压力，在保你。
　　这对你不好，对高sir更不好，你明不明白？”
　　周瑜不可否认，这话倒是有那么点道理。
　　事实是一回事，传出去变成什么样又是另外一回事，有道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陆sir，还有句话没说吧，是不是怕传出去，让别人觉得你也包庇我啊？”周瑜意味深长的笑道。
　　光说为了他好，怎么不说自己爱惜羽毛呢？
　　陆明华被这话呛的顿了顿，叹了口气：“阿瑜，我不是没做事，事实上下面报上来的结果是警告处分，是我压着他们，降了一级给你。”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陆sir。”
　　“唉，阿瑜，我也难。”
　　周瑜看见老高挥了挥手，有点随他去的意思。
　　便说道：“行吧，我接受，不让sir你难做，好吧？”
　　陆明华像是松了口气，“阿瑜，理解就好，只是个批评教育，你不去都行，我会跟他们说的。”
　　“那多不好？”
　　“没关系，处分都是给外人看的，不用去！”这次陆明华的声音就肯定多了。
　　“行吧，听陆sir的。”
　　“那就这样，帮我和高sir也说一声，我就不打给他了。”
　　“嗯，好的。”
　　周瑜挂了电话，冲老高一笑：“口才真好，我都要被他说动了，老高，他可是为你好。”
　　“哼。”老高冷哼一声，“打一棒子，还要你感恩戴德，手段玩的倒是不错，这种文职出身的就是鬼花样多。”
　　周瑜微微一笑，“副处长亲自打电话跟一个警司解释，人家很给面子了，换做旁人，怕背一个警告都愿意。”
　　“你小子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老高斜了他一眼。
　　“我就一个小警司，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当然逆来顺受了。”周瑜叫屈。
　　哧，老高翻了个白眼，思索了一阵，说起正事：“你觉得他的目的在哪？”
　　“有点看不清。”周瑜一本正经。
　　两个人刚才虽然在随意攀谈，但都在想着一件事，这件事是不是只是简单的到此为止。
　　大升迁年在即，任何不寻常的动作，都要小心注意，批评教育的处分只是小事，但小事很可能只是个引子。
　　“先不管了，我先去做事了，边做边想吧。”
　　周瑜这边还要继续查下去，一个nb的内鬼，一个逃出去的人，一个山狗背后的营长，一堆事呢。
　　“等等。”老高目光闪烁，沉声道：“不管他的目的在哪，都不能让他得逞，其实对你来说，这个处分不一定是坏事。”
　　“哦？什么意思？”周瑜来了兴趣，又坐了下来。
　　处分还有好的？
　　老高笑笑，往背后一靠：“遇到坏事不可怕，只要把它变成好事不就行了。”
　　“处分还能变好事？”周瑜古怪的笑。
　　“年轻，为什么不可以？”
　　“你觉得在警队什么最重要？”
　　“功劳啊。”
　　“这你已经有了，还有呢？”
　　周瑜想了想道：“人心？”
　　“对！”
　　老高站了起来，笑道：“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不是要给你一个处分么？接了。
　　我们不仅不偷偷摸摸的接，我们还要大张旗鼓的接，让全警局的人都知道。
　　你周瑜为了救人，为了救一个濒死的卧底，毅然决然的开枪，被管理组批了一个处分。”
　　嘶，周瑜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老高，感慨道：“高sir，你真高。”
　　原本只是发给周瑜自己的一份通知书，如果闹的全警局知道…
　　这样哪个警员不对周瑜抱有好感？
　　一线警员，谁不喜欢这样撑得住的上司？
　　高招啊。
　　顺带着还打击了管理组，行动组的警员就别说了，可能管理组有些警员都会说周瑜做的好。
　　“这样一来，不管陆明华想利用你的处分做什么文章，一招，全给他废了！”老高喝道。
　　这话霸气，周瑜用大拇指表达敬意，舔道：“爸，为你这句话，晚上必须得喝两杯。”
　　“你先回去做事，等处分一到马上告诉我。”
　　“好。”
　　周瑜起身又一顿，轻笑道：“你说陆明华要是真的是无心的呢？那这脸打的可有些大了。”
　　老高一瞪眼：“怎么啦，他手下既然敢做这个决定，他也同意了，还不让说啊？
　　我们有胡编乱造吗？没有吧，只是把他发给你一人的文件，全局通报了而已。
　　我一个行动组副处长，女婿犯了错，不藏着掖着，主动曝光，让前线警员提高自身素质，自我反省，有什么问题？”
　　“你有理。”周瑜再次竖起大拇指，走人。
　　半个小时后，处分决定文件就正式送到了周瑜的办公室。
　　周瑜先告知了老高一声，然后老老实实的去接受了聆讯组的批评教育。
　　既然要做，那当然必须做全套，不能留下口舌。
　　聆讯组的应该接到了陆明华的通知，根本没想到周瑜还会过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僵笑着说：“周sir，不用了吧，陆sir应该告诉你了吧？”
　　周瑜皱着眉冷面喝道：“什么不用了？你们自己的文件自己违反？你是不是又想我犯错，说我周瑜嚣张跋扈，违反警队规定？”
　　得了，非得挨骂自找的，聆讯组也不纠结了，管理人员去请了助理处长来，助理处长一脸无语的对周瑜展开了训诫。
　　周瑜在会议室，在两个警司的见证下，一脸诚恳的接受了助理处长长达10分钟的训话。
　　训诫这活，助理处长都干不利索，好久没干了。
　　一般是警司级别对警员，督察，乃至普通市民的训诫。
　　可就周瑜这级别，让警司来显然是不合适，所以助理处长只能硬着头皮上，对待一般下属，语气重点喝骂都没关系，对待周瑜，语气还得拿捏着点分寸。
　　憋的慌。
　　下午四点半，一份平平无奇的通告文件登上了警队的内部系统首页。
　　首页的右下角原本就是一些警队的日常通知，关注的人其实不多，因为太日常了，没什么花头，每个人进内部系统都是为了查办案子有关，没多少人有这个闲情逸致当新闻网站刷。
　　但是警队那么多人，总有人就是那么无聊，点了开来。
　　标题：每一个警员都要牢记警队的办事指引
　　点击的人，一看这标题就知道是有人违法了规章制度，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对办事指引的三令五申，基于保护隐私的目的，连犯错的人名字都不会有。
　　对一线警员来说，这不算什么，身为警察，有时候便宜行事很正常，被投诉的多了，也就都习惯了，点进去也就看个热闹。
　　但是当他们看见通告的时候，直接瞪大了眼。
　　警司周瑜！
　　“卧靠！周sir被通告？”军装瞎了眼，张大嘴吃惊的能再塞下几碗米饭。
　　“哪个周sir？”邻桌的看他表情好奇的探头扫了一眼，随即瞪大眼：“卧靠！周sir被通告？”
　　“哪个周sir？”
　　连续的两个感叹词瞬间让人来了兴趣，附近的几个人本着八卦的心情看了过去。
　　屏幕上首先是一份处分决定的图片文件扫描件，第一行大字写着：
　　警司周瑜：你因在某次抓捕行动中，不服从上司命令，擅自开枪，导致了一定的不良后果，根据警队办事指引，现给予批评教育处分决定。
　　“卧靠！周sir被通告？”
　　感叹词会传染，何况是一片感叹词，更多的人看了过来，马上一片讨论声兴起。
　　“批评教育？我头一次知道，警司也会被批评教育，我还以为是我等屁民。”
　　“屁民？你就是个屁，民能投诉你，你能投诉民么？”
　　“有道理，有道理。”
　　“下面还有，拉下去，看看下面写着什么？”
　　又是一份通知文件。
　　o记警司周瑜，在某次行动中，凭借自身经验，认为某一线警员出现生命危险，在与上司意见相左的情况下，坚持自我意见，选择开枪。
　　虽成功挽救了某一线警员的生命，并在随后的行动中，带头冲锋，击毙了六名毒贩，但确实导致了一定的不良后果与影响。
　　现根据聆讯委员会的决议，下发通知，要求所有一线警员务必提高自我素养，严格按照警队指引条例办事。
　　行动组办公室。


第六百一十一章 陆明华的操作
　　“卧靠！还真是周sir被通告……”
　　“意见相左？这特么的，谁的意见这么大，脑子被驴踢了吧。”
　　“顶撞上司？哪个白痴上司…”
　　“喂！别瞎说，想退休啊。”
　　“是啊，收声啊，小心你被叫去聆讯啊，也给你来个批评教育。”
　　“哈哈哈哈，我无所谓啊，跟周sir一样待遇，说不定我的声援被周sir知道了，周sir一高兴，拉我去o记呢。”
　　“少做点梦，不过这个说的是哪次行动，你们知不知道？”
　　“还能有哪一次？海边那次呗，我听在nb的同事说，那次周sir杀了6个，而且那个带头的投降都是被周sir逼出来的…想不到这样还要受处分，这活还能不能干了？”
　　“有人嫉妒呗，想想就知道，就凭周sir的这能力，他的判断力还能有错？他说一线警员有危险，那就肯定有危险啊。”
　　“就是啊，换我我也信周sir，人家破的大案有多少了，干净利索，肯定是他上司嫉妒人家能力强，在现场被顶撞了，拉不下脸，说不定那人自己都知道周sir说的有道理，纯粹就是为了面子。”
　　“真恶心，那次指挥行动的谁啊，以后配合行动我得离远点，免得哪天被迫收帛金。”
　　“nb的简国曙，他是指挥官，肯定是他投诉的，要不然以周sir的背景，我真不信随便一个人举报就会受理。”
　　“贱简啊，那太正常了，他在旺角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鸟，有功自己领，有锅属下背，这种人遇到周sir，周sir哪会惯他？难怪起了冲突。”
　　“聆讯组是真的有毛病，拿着鸡毛当令箭，就知道扣条文，让他们来一线试试？一个个全得废掉，真以为下面这么容易？”
　　“他们也就会坐坐办公室…不过我听说o记的madam万也在现场啊，她怎么没有帮周sir？”
　　“她又不是指挥官，帮个屁…属下都不帮，狗男女，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副处长不是周sir的岳父么？会不会周sir平时太嚣张，所以得罪了madam万，madam万想要让他长点记性，所以不帮他说话。”
　　有刚入职的年轻警员随口猜测道。
　　话音刚落，围在电脑前的人群一静，目光都诡异的看着他，看的年轻警员有点紧张，感觉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赶忙摆手解释道：“我随口说的，说错了别怪我。”
　　中年便衣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重重点了点他的胸口，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屁股在哪？”
　　“你不看报告写了他是为了救人？”
　　“别说我们不信周sir会无缘无故顶撞上司，就算他确实顶撞了，也确实有错，那又怎么样，你就能站他上司那一边了？”
　　“这也不行么…”年轻警员嘴唇微动，压力很大。
　　中年便衣捋了捋年轻人的军装衣领，扶了扶他的帽子，正色道：“我们是警察，但我们和市民没区别的，一颗子弹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他岳父是什么人不重要，他有没有抗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救一线警员的命，他帮你，你就要站他，要不然下次轮到你，就没有人会帮你，明白了么？”
　　年轻军装眼睛都不敢眨的严肃点头：“明白了。”
　　中年便衣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别那么紧张，记住自己的屁股坐哪里就好，上头的局势我们看不清，但是你就记住一条，谁帮你，你就帮谁，很简单的。”
　　“嗯。”年轻军装重重点头。
　　“别吓他了，还是个孩子。”
　　“就是。”
　　欢声笑语又响起，一帮人看的公告津津有味，管理组发的公告，行动组岳父大人亲自公布于众。
　　虽然写的很隐晦，甚至没有一个字说聆讯组做错了，但通篇就是有一股打脸的味道在里面。
　　至于声援周sir这种热血的事，当然不会做了，都是老油条，私底下自己人骂骂还行，真要对上上面，那就是一个死字。
　　陆明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很晚，都过了下班点了。
　　公共关系科女主管脚步匆匆的敲门进入。
　　“陆sir，你关注到内网的通知了么？”
　　“没有啊，怎么了？”
　　“你登陆看看，高sir部门发的。”
　　陆明华马上联想到了什么，点开来看了下来，表情有点郑重，随后轻声一笑道：“这巴掌来的可真快。”
　　公共关系科主管皱眉，严肃道：“陆sir，这不是小事，虽然发布在内网，但是这么多警员都能看到，消息绝对守不住。”
　　按照她的经验，随便一想就知道，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一定会有记者穷追不舍的盘问。
　　毕竟如果周瑜对了，那就是聆讯组错了，周瑜的上司也错了，那对新闻来说，就是一次狂欢，可以预测，丢脸的一定是警队。
　　这不是小事。
　　这是一次警队聆讯纪律委员会的权威危机！
　　陆明华看着手下郑重的表情，轻描淡写的笑道：“不用那么紧张，你照实说就行。”
　　“照实说？”主管一皱眉，没理解。
　　“文件出了，那就是事实。”
　　陆明华先定了性，然后起身说道：“在这件事情里，周瑜犯的错，有规章可循，所以你就照实说。”
　　“那市民可能的不理解和底下警员可能的不满呢？”
　　“那你就顺便阐述给媒体知道，周瑜在这次事件中的英勇表现。”
　　主管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陆明华一笑道：“功是功，过是过，周瑜立了功，那就该表彰，犯了错也应该受到批评，不是这样么？”
　　主管点头，彻底轻松了：“是这样，功过不相抵。”
　　这样一来，不仅打破了危机，而且还更加巩固了警队聆讯纪律委员会的公正性，不包庇，不徇私，一切依法办事。
　　“thank  you，sir，那我出去了。”
　　“去吧，对了，一定要着重描写周瑜的英雄战绩，人家…可是生气了。”陆明华笑的意有所指。
　　女主管抿了抿嘴笑：“知道了。”
　　出去的脚步轻快，来之前还怕双方掐架，现在陆sir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仅让风波消于无息，还顺带提升了警队的形象。
　　对她的公共关系科，算是最好的结果。
　　聆讯纪律委员会的危机没有了。
　　周sir的处分不重要了，市民知道他的战绩以后，不会关注这个批评，只会让他的个人形象继续提升。
　　高sir那的怒火也没有了。
　　不管是管理组，还是行动组，在市民眼中的公正性都提升了，毕竟就连周瑜犯了错，都依法处理，没有包庇，谁还能说什么？
　　以后就算有别的人犯了错，有周瑜的例子在前，不管是谁，处罚都推的下去。
　　真正的一举多得。
　　大度，情商高，政治智慧超绝，如果陆sir当上处长，想来也很不错。
　　……
　　o记，指挥大厅。
　　属下可以下班，文职可以下班，但他还不能。
　　今天的任务简报是写完了，他还在细看，顺便等万晞华回来。
　　回想白天的行动，可以确定的是有一个人逃走，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租车行出现的人，游秉高。
　　只有他不在死亡名单。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最不可能也是必然，冲他下手的两个人渣排除，山狗排除，卧底只可能是他。
　　“周sir，madam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周瑜出门走到万晞华办公室，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还没走？”万晞华平淡的交流。
　　“等你啊。”
　　“坐。”
　　万晞华敞开西装的纽扣，率先坐下，颇有点疲累的踹了口气：“我去看励进了，耽误了点时间，找我什么事？”
　　邱励进…山狗死了，当妈的第一时间去浩园祭奠还愿，情理之中。
　　周瑜直截了当的问道：“跑掉的那个是不是你的卧底？”
　　万晞华顿了顿，点头：“是，他叫游秉高。”
　　坦然的让人有些意外，不过她肯说是好事…周瑜皱着眉道：“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说励杰的枪都丢了。”
　　“游秉高偷袭打晕了励杰，然后抢了他的枪，被我发现，但是持枪威胁我，我劝他自首，但是他不肯，他开了一枪警告，打中尚梓的那一枪，就是他开的。”
　　“尚梓那一枪是你的卧底开的？”周瑜心里只剩下了无语，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
　　“madam，游秉高通知你去抓山狗，然后他又威胁你，还开了枪，这说不通吧？”
　　“你觉得我在骗你？”万晞华嗤笑，指了指自己的右边耳朵：“近距离开枪，耳膜破裂，医生说我会永久性丧失听力，你现在跟我说话，我只有一只耳朵听的见。”
　　周瑜不解道：“好，就算是他开的枪，图什么？刚立了功就不想当警察了？”
　　万晞华深出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他带走了车上的一只箱子，我问过简国曙，里面有不少货，市价1000万。”
　　嘶，这个回答多少让人有些震惊，万晞华坦诚的让周瑜有点不适应，这事情要是曝出去，妥妥的黑点，万晞华是真不拿他当外人。
　　哦，还有简国曙，那没事了。
　　不对，简国曙其实也在这次的事件中，丢了毒品，他也有责任，所以简国曙肯定不会往外说。
　　想到这，周瑜打量了他一眼，万晞华还真信他的人品，赌他不会爆给记者。
　　猜对了，周瑜还真不屑于玩这种小动作，虽然看万晞华并不太爽。
　　身子往后一靠，沉默不语，一个能在山狗身边潜藏这么久的卧底，这种人的能力很强，看谷永正就知道了，也算聪明灵活，还不是小拇指被切了。
　　现在这个人，叛变了。
　　万晞华还真是给出了一个大难题。
　　毒品要找回来，这个人也必须抓回来。
　　“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了么？”周瑜问道，一个卧底转变不应该毫无前兆。
　　万晞华微微惆怅感慨，“或许是见惯了花花世界，人心变了。”
　　周瑜斜了她一眼：“至少他没杀你，也没杀你儿子，要不然他完全可以把你们两个都做掉，他的身份彻底没人知道。”
　　“可能他当时的心情也很复杂，这么多年，总有些人情在，真要对我下手还是下不去手，但要是我再阻拦就很难说了，只是可惜了尚梓。”
　　没杀万晞华的疑点试探，万晞华用人情回答，也算合理，周瑜不再多问，一拍椅子说道：“发通缉令吧。”
　　万晞华果断摇头：“不能发，现在他还有人性，一但把他逼急了，不说危害，以他的本领，既熟悉我们，也熟悉黑社会，我们很难再把他找出来。”
　　“那你准备怎么做？”周瑜思量道。
　　“我会用我的办法把他找出来，我丢的卧底，我来抓，你不用管。”
　　她这么说，周瑜也没什么意见，换做是他，如果丢了卧底，也是这个反应，虽然并没有…
　　转而问道:“山狗背后的营长你知道多少？”
　　“你知道营长？”万晞华显得很意外:“你怎么会知道营长？谁告诉你的？”
　　“我线人多。”周瑜面无表情，谷永正的事不需要告诉她。
　　万晞华凝视了他一眼，开口道：“这帮人在越楠当过兵，第四集团军，327团，装甲兵。” 
　　周瑜点点头，从山林里两个人伏击他的状况来看，确实招式老道，心态也很稳，会套路式的慢慢把他引进陷阱里，个人武力上倒是没什么太大感受，毕竟一两枪就被他崩了，想来也不会太强。
　　“营长的事情，你如果有进展要及时向我汇报，这帮人不好对付，你想想，就算是抢毒品这么大的事，营长都没有露面，你就该知道对方藏的有多深，有多么的谨慎。
　　只有我们要通力合作，才能尽快的抓捕到这帮人。”
　　“行，我会的，当然了，要是madam有什么消息，也请及时告知我一下。”周瑜微笑。
　　“当然。”万晞华微笑。
　　两人对视一眼，笑意更浓。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摸出电话：“喂。”
　　“手术成功，子弹取出来了。”韦世乐的声音有点难以压抑的兴奋。
　　“太好了。”这次周瑜就不是假模假样的笑了，忍不住对万晞华分享：“尚梓手术成功。”
　　“好！”万晞华也笑了，也不是假笑。
　　“就是接下来还要观察，预后还不好说，医生说，有一定概率醒不过来，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醒过来的。”韦世乐肯定道。
　　“头颅中弹都不死，一定可以的，就是医生也想谱写这个医学奇迹了，肯定会万分小心，好好照顾的。”
　　“对，肯定的。”
　　真福大命大，周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尚梓运气好吧，一枪杀了山狗立了大功，说他运气不好吧，随意一枪入脑，然后运气又变好，子弹入脑都不死。
　　这运气太极端了，反复横跳，还跳到顶点。
　　“你先回去睡觉，别耗着了。”
　　“行。”韦世乐伸了个懒腰，绷紧的神经总算可以稍微松一松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NB泄密嫌疑人
　　第二天上班，走进总部大厅，周瑜就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
　　“周sir。”路过的女军装打招呼打的很甜。
　　“周sir。”路过的男军装打招呼打的也很甜。
　　“周sir。”平时只是友好点头的军装便衣，都会在他路过的时候专门停下来，嘴角带着一丝丝笑意，态度热忱的打起招呼。
　　以前总有人装作看不见，眼神不敢对视，悄溜溜的就走了，就像在马路上看见以前的班主任一样。
　　但是现在，热情，主动，眼神中还焕发着一种光彩。
　　似乎，一夜之间关系又近了一点。
　　“嗯，早上好。”
　　周瑜依旧老样子，时而微笑，时而点头，走进电梯，先去18楼，毒品调查科。
　　“简sir。”周瑜敲了敲他敞开的门。
　　“哎，阿瑜，这么早来看我？”简国曙面带惊喜的从座位上起来，快走两步把他迎了进去。
　　“坐坐坐，我给你泡茶，你可是稀客，我这办公室你还是第一次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简国曙边泡茶边问，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什么事，别指望周瑜会来主动看他。
　　周瑜笑呵呵道：“来问邱励杰几个问题，他的审查做完了么？”
　　“唉，这个白痴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就一个歹徒，他还制服不了，还被抢了枪，跟阿瑜你是一点都没法比。”
　　简国曙嫌弃的摇摇头，端了茶杯过来放下，笑道：“喝喝看，我请人专门从内地带回来的，明前龙井。”
　　绿意盎然，色泽清雅，茶叶犹如又被灌注了生命一般，在茶水里绽放，周瑜拿起嗅了嗅，微笑：“很不错啊。”
　　这一夸，简国曙就乐开了花：“好茶就要给你这样懂茶的人喝，喜欢喝我这还有，等会拿点走。”
　　“那多不好意思。”
　　我一个天天喝奶茶的人，奶茶里用的锡兰红茶还是便宜货，懂个屁的茶…周瑜是真的被简国曙拍的有点不好意思。
　　这硬拍的功夫，还是简国曙强。
　　“反正我这也还多。”简国曙急吼吼的起身就要去包茶叶。
　　周瑜也不管他，直接问道：“邱励杰审查好了么？”
　　“好了，能查出什么啊，一问三不知，她妈这么精明一个人，生出的儿子窝窝囊囊。”
　　难怪别人叫他贱简，周瑜就发现，简国曙除了对自己好言好语之外，对手下，对别人，只要有错漏，都是这样一半说一半骂，嘴里是真不留情。
　　摇摇头问道：“你对邱励杰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废物一个呗，还是条喂不熟的白眼狼，你看看我对他好不好，有什么大行动都让他负责，你再看他，反手就把消息透露给他妈了。”
　　简国曙抱怨完，一笑道：“阿瑜，他妈不是在举报你么，我帮你报仇，保证让你出气。”
　　“怎么报？”周瑜好笑道。
　　“丢失配枪，不经求证，擅自更改行动路线导致毒品被劫，只要我在行为记录本上随便记一笔，她这儿子就算是废了，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周瑜摇摇头，轻笑：“这是你们nb的家事，我就不参与了，不过我劝你还是手下留情，她妈可不好惹。”
　　“我会怕她？”简国曙嗤笑。
　　“行，她怕你…这话就不说了，有件事我问你，这次押运的事有哪些人知道？”
　　“邱励杰的人啊，你是怀疑有人泄露消息？”
　　简国曙马上反应了过来，仔细想了想道：“安排谁去我是交给了邱励杰，运输路线是我定的，我直接给的尚梓，中间没有经过别人。”
　　周瑜点点头，路线不重要，那个时候车上已经被装了定位器，看来问题还是出在邱励杰身上。
　　“行了，我先去问问他。”周瑜起身。
　　“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你在不方便，给我找间房间就行。”
　　“这还用找，你要哪间随便挑，直接让里面的走。”
　　“行吧。”
　　找了间会议室，周瑜叫了邱励杰进来。
　　“找你进来是问你这次运输的事，只要是事关这次运输的，希望你知无不言。”
　　“你是不是觉得这次运输有问题？”邱励杰有点激动表情。
　　周瑜打量了下他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太有了，这次运输一定有人出卖消息！”
　　邱励杰说完感觉轻松了些：“我和madam也说了，但是看她的表情好像不太信，我和审问我的人也说了，他们还认为是我的问题…”
　　周瑜抬手：“打住，我不听这些，就说你的事实经过。”
　　邱励杰本身没问题，这一点周瑜确信，要不然又背锅又丢枪的，图什么？他如果知情，完全可以绕过这些麻烦事。
　　所以他的故事周瑜懒得听。
　　邱励杰噎了噎，吐出口气：“首先是简sir交给我任务，然后我想了想就找了尚梓。”
　　“为什么找尚梓？”
　　“他刚来也算是生面孔，而且在下面的时候做事肯拼，我想找他运输应该不会让人盯上。”
　　周瑜点头：“继续。”
　　“找了尚梓以后，我判断他和他的组员就都知道了，因为他们关系不错。”
　　“嗯。”
　　“然后我就让他找两辆车，他开了车回来，接着就是…”
　　“等等，你跟他怎么说的找车？”
　　“我就跟他说去个车行租两辆车回来，这次的运输走暗线，不用我们nb的车。”
　　“车行是尚梓选的，还是你？”
　　“都不是，是简sir给我的。”
　　“谁？”周瑜一脸诧异表情。
　　“简sir啊。”邱励杰被周瑜弄的有点懵，迟疑道：“你不会怀疑简sir吧？不可能是他，说老实话我也想过是他，但是不可能的啊。”
　　周瑜没说话，确实不可能，他宁愿相信邱励杰是，都不可能是简国曙。
　　简国曙确实有一切的便利，知道所有的消息，但是只一条就不可能，这案子可是在他的手里。
　　丢了毒品，尚梓背最大锅，第二个就是他。
　　除非他不想升了，摆烂，那倒有可能。
　　可真要如此，简国曙何必舔他，舔他不就为了让周瑜在老高面前说两句好话么…
　　周瑜拿出电话打给他：“简sir，你来一下会议室。”
　　“你不会真怀疑是他吧？”邱励杰不敢相信。
　　“我怀疑你。”周瑜一瞪眼，痴线。
　　事情有点麻烦了，查无可查。
　　简国曙很快就到，笑着问：“有结果了？”
　　他还以为周瑜已经锁定某个人了。
　　“先坐。”周瑜微皱着眉：“邱励杰你别说话，简sir我问你几个问题。”
　　简国曙看了看邱励杰，扭回头笑笑：“审问我啊？”
　　“简sir，我记得我问过你，本次为什么要用私家车押运，对吧？”
　　“对啊，你也知道我们上次在旺角…”
　　“好，不说这个。”周瑜抬手制止，接着问道：“接着呢，你怎么安排私家车的？”
　　“我就让励杰去找两辆车啊。”
　　“具体一点。”
　　“具体…我给了他三张名片，让他自己挑。”
　　“三张？”
　　“对啊，3  家车行的名片，怎么了？”
　　周瑜看向邱励杰，确认道：“三家？”
　　邱励杰点头：“是三家的名片，我随便选了一家，让尚梓去租车。”
　　“怎么选的？”
　　“就是随便抽了一家。”
　　“……你确定没有人干扰你，或者暗示你选？”
　　“没有啊。”
　　“又或者你的这三家名片放在什么地方，别人看到了，联想到了？我记得海边收缴和销毁，中间可隔着不短的时间。”
　　“中间是隔了几天，但是应该不会，这三张名片一直在我的办公室抽屉里，锁住的，直到我行动前一天交给尚梓。”
　　那就古怪了，三张名片怎么就恰好抽到了游秉高那家？
　　周瑜不由得重新审视邱励杰的面庞，邱励杰作为全程知情人，他自己又否定了别的泄露可能，那现在最有问题的还是他。
　　“邱励杰，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没有泄露？”周瑜的声音颇为严肃。
　　“没有啊，你怀疑我？”邱励杰皱眉。
　　“总共就三个人知道，简sir，你，尚梓，车辆又被装了定位器，也就是说对方早就知道你们nb会来租车，你不会让我怀疑脑后中枪的尚梓吧？”周瑜嗤笑。
　　“对啊，邱励杰，你怎么解释！”
　　简国曙一拍桌子怒喝：“阿瑜说的很有道理了，不是尚梓，你总不能还想赖我头上吧？”
　　“真不是我。”邱励杰急道：“如果是我，我怎么可能临时接手指挥，还主动更换路线？嗷，最后我还丢了枪，我脑子有病啊。”
　　“故意如此，和得利想比，不是不可能，毕竟你只是被调查，你现在不是好端端还在上班么？”周瑜说道。
　　简国曙补充：“就是。”
　　邱励杰失笑的咒骂一声：“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真不是…”
　　他话音一顿，脸色一变，皱眉凝重道：“会不会是尚梓？那一枪，就是为了杀他灭口，好独吞？”
　　周瑜一愣，这什么奇葩脑回路，不过这个可能他确实没想过，可能么？
　　周瑜首先抛开了对尚梓的固有印象，他对尚梓有好感，觉得阳光，但是怀疑一个人，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审视，保持客观。
　　万晞华说最后一个人是卧底游秉高，那一枪也是误开枪，目的是为了震慑她，可这是她的说法，真实性，周瑜并不能确定，也不是那么相信。
　　而且，万晞华怎么能够确定游秉高是为了震慑她，而不是故意做局，就是为了开那一枪？
　　后来勘察现场计算过，游秉高距离尚梓大概有40米，枪响的时候，周瑜用自己的角度看过去，被树挡住了，看不清有没有人。
　　但是尚梓站的地点那时候确实没动，算是个固定靶子，算计的好，一枪命中，不是不可能，稍微有点偏的，就是那一枪没有直接带走尚梓。
　　尚梓是知道他们四辆车跟踪的，天桥那个女人落地的位置又那么准，刚好砸在他们车头。
　　如果对方不是逃跑时出了车祸撞车，在隧道的那一波确实已经抢劫成功。
　　这样想来，尚梓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甚至还在邱励杰之上。
　　一个即将叛变的卧底，做了一个局，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最后开枪铲除合作的尚梓，独吞毒品。
　　这个故事讲的不错啊，周瑜看了眼邱励杰一眼，为了自己不是唯一嫌疑人，居然能想出这种解法，放在法庭上，这就是疑点利益归于被告。
　　邱励杰创造了一个合理疑点。
　　邱励杰凝重神色的看着周瑜：“是不是有可能？我知道你不一定信，毕竟他躺在医院里，还伤的很重。
　　但是我知道内鬼肯定不是我，那就只能是他，你能懂我意思么？”
　　“简sir你认为呢？”周瑜抱着胸问。
　　简国曙瞅了瞅邱励杰，迟疑道：“确实不太可能是邱励杰，他妈是o记总警司，他去帮毒贩，怎么也不可能吧？最关键的就是，你要说别的毒贩还有可能，就山狗，他哥还死在山狗手里，不能这么畜生吧。”
　　“不能。”邱励杰摇摇头，都不怪简国曙嘴巴毒了。
　　周瑜深吸一口气又吐出，说的都有道理，一个躺在医院里快死了，一个他亲哥死了，剩下一个还是总警司…
　　周瑜灵光一闪，审视的看向简国曙：“简sir，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三家租车行给邱励杰？”
　　简国曙嘴巴微张，失笑道：“喂，阿瑜，你不是吧，你连我都怀疑？”
　　“为什么不行，解释。”周瑜没好气的直接喝道。
　　对待简国曙这种人，口气稍微冲点，他还觉得关系近，亲切。
　　果然，简国曙不在意的笑笑：“好，那我告诉你听，常有一些市面上的公司打广告打到我这里，比如寄一些免费的杂质啊，送一点小礼品啊，然后还夹杂着几张名片方便联系，喂阿瑜，你办公室应该也有啊？”
　　“继续说。”周瑜不耐烦的催促。
　　简国曙嘿嘿一笑：“我当时刚好想着怎么处理这批毒品，旺角的事让我患了创伤后遗症，我看见名片灵机一动啊，找几家租车行，不是非常好么？”
　　“然后你就用了那几张名片？”
　　“对啊，敢把广告打到警局里来的，至少是正规的公司，何况是租车，总能看见车啊。”
　　我滴神啊，周瑜扶额微笑，指着骂道：“你们nb，从上到下，全有嫌疑！”


第六百一十三章 简国曙的妙招
　　“什么意思？”简国曙被指责的一脸懵，他也有嫌疑了？
　　“就字面的意思。”
　　周瑜拉长着音摇了摇头，来之前寻思着至少这几个人都不太可能，大概率是手底下人出了问题。
　　现在了解了才发现，三个人都洗不清嫌疑，而且明面上嫌疑最少的人，问题反而最大。
　　说的就是简国曙。
　　“阿瑜，说明白点啊，我智商没你高。”简国曙讨好的笑。
　　“还不明白？你们三个人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
　　“不会吧？阿瑜，这话可不能乱说，说我泄露警队机密，这要出大事的。”
　　“没说你故意，但你很可能被人利用了。”
　　这话一说，简国曙面色就好看了些，拍了拍胸脯道：“差点被你吓死，上面正准备升我的职，这你要是说一句是我干的，那我这几年又白努力了。”
　　简国曙绝对相信，周瑜只要说他有嫌疑，那上面怎么也得考虑考虑，这一考虑，位置肯定被别人抢了。
　　“升职了啊。”周瑜笑了笑问道：“接胡sir的班？”
　　“嘿嘿，那还不是你在码头英勇奋战？”简国曙笑容里藏着些许得意。
　　胡卓仁要升助理处长了，这么多年总算让他如愿以偿。
　　“那我更得好好查查你了，省的送了个内鬼上去。”周瑜边玩笑边观察着简国曙的眼睛。
　　简国曙无所谓的摆手，义正严词道：“阿瑜，你随便查，我简国曙别的什么事情可能会做，但是出卖警队的事，我一定不会做！只要有一丁点证据，你直接抓我。”
　　周瑜眨眨眼微笑：“我相信不是你。”
　　简国曙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相信我的…不过你刚才说的我被利用了是什么意思？”
　　“那得问你名片是怎么来的，是一次性收到的，还是每天都会收到。”
　　简国曙凝眉想了想，苦恼道：“这有点记不清了，这种垃圾包裹，每天都有，又不同样，我也没太关注。”
　　“那你一般怎么处理的？”
　　“如果是什么美食优惠券，红酒酒庄开业之类的我就会留下，垃圾杂志一般也就扔了。
　　不过有名片我一般也会留着，你知道我们当警察的，遇到的各行各业都会很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用。”
　　“总共收到的租车行名片有几家？”
　　“三五家吧，也可能十几家，谁知道呢，我就随便挑了三家出来。”
　　“为什么是三家，而不是一家，你直接定下不就行了么？”
　　“说不定倒闭了呢，多给几个电话是不是就保险点？”
　　“你如果怕倒闭，完全可以让手下自己去找。”
　　“人家敢送名片来警局，我哪知道这会有问题，反正正好有，那我就顺手给了省的他们找，而且人家名片上写了……”
　　简国曙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变色有些阴沉。
　　“写了什么？”周瑜问道。
　　简国曙为难表情。
　　“这种时候你还有什么好瞒我？”
　　周瑜扣了扣桌子表达不满，对着邱励杰扬头：“名片是不是在你哪里？去拿过来。”
　　“好。”邱励杰马上出门。
　　简国曙声音沉了下去，期盼的看着他：“阿瑜，私下里我跟你说说，这次可能真是我这里出了篓子，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你啊！”周瑜不满的瞪眼，“我看了再说。”
　　简国曙叹了口气，皱起了眉：“不应该啊，就算写了这个，他们又怎么猜到我就会用呢？”
　　周瑜不接茬，不问，就想着名片上到底有什么，居然能让简国曙上钩？
　　思来想去都有点想不通，又不是简国曙自己去提车，就算是比基尼美女伺候也没他的份啊。
　　邱励杰很快进门，递过来剩下两张：“呐。”
　　然后他坐下打量了眼简国曙，显然是有了些猜测，但表情中同样带着点疑惑不解。
　　“你先出去等着。”简国曙不准备让他听了。
　　周瑜知道也就算了，让万晞华知道，万一坑他怎么办？
　　“yes，sir。”邱励杰没的选，只能出门。
　　周瑜接过手捏了捏，很普通的纸质，就是街边最廉价复印店出产的那种一发上千张的名片纸张。
　　重点在于名片上面的一行字：“凭此名片，首次租车尽享五折优惠。”
　　周瑜差点一股老血喷出来，五折，靠！
　　“我就想着能省省一点嘛，你知道现在削减经费，选哪家不是选啊…”简国曙轻声的说，还带点委屈的苦笑。
　　“你还真会过日子。”
　　这还没当上nb的家呢，就想着开源节流了。
　　周瑜拿着名片扬了扬：“这几家是最优惠的？”
　　“可能吧…反正是最新的，我有个名片盒子，这种名片我都按顺序放的，新的在上面，老的在下面，老的可能倒闭了，你说是不是？”
　　简国曙说完无辜道：“但你说我有做错么？虽然现在想来这优惠力度是大了点，但他们又不知道我会用私家车运毒品，没理由算的到啊。”
　　周瑜顿了顿道：“心理学上有种说法叫做潜意识暗示，一个东西，有节奏的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的潜意识就会记住它，可能你自己都没感觉。”
　　“对方不断的发名片给你，让你记住了租车行，还有五折的优惠。
　　你可能就在想着怎么销毁毒品的时候，又收到了一张名片，潜意识突然灵光一闪，哎，用私家车运送是个不错的方法。
　　结果你就用了，掉入陷阱不自知，你还觉得是个高招。
　　甚至于对你来说，你是有前车之鉴的，别人只要一调查你这个负责人的过往，就能查出你在旺角被劫的事，私家车的概率又多了一层。”
　　“有那么玄乎么？”简国曙像是听天书。
　　“你是负责人，他们想要劫这批毒品，不知道具体谁负责，不知道具体哪天销毁，接近你就是掌握信息的最好办法，从你入手，就一定不会错。”
　　简国曙皱了皱眉：“可这只是个概率，我很有可能不用私家车，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做这么多事，就为了赌一个可能？不太可能吧？”
　　周瑜靠坐了下来，的确，这是一个疑点，这个计划并不保险。
　　除非山狗他们就是赌概率，要不然应该还有后手保障。
　　“你还有没有遇到过其他的事？”周瑜问道。
　　“没有了。”简国曙果断摇头。
　　“想仔细点。”
　　“真没有了。”
　　周瑜不问了，看简国曙的笃定表情就知道他怕了，真要查出来什么，这锅背定了。
　　就算简国曙真想起什么不寻常，恐怕也不会说了。
　　“走了。”周瑜也不纠缠了。
　　“哎，阿瑜。”简国曙拉住他：“我就租个车，这不能怪我吧？再说了这些都是猜测，你可不要和别人说啊，你知道我现在正在关键时期……”
　　“我心里有数。”周瑜拍了拍肩膀，走人。
　　“哎，茶叶没拿呢？”
　　“算了吧，被人知道还以为我收你好处，传出去你就更说不清了，留着下次喝吧。”
　　“好，有空来喝茶。”
　　周瑜返回o记。
　　简国曙说的有一点没错，一切都只是猜测，或许简国曙这边出问题的概率最大，但最终还是要看证据。
　　周瑜把名片递给指挥室的文职：“查一下这两家租车行，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yes，sir。”
　　这两张名片都差不多，一张五折，一张五点五折。
　　如果真是简国曙这边中招，那包括用出去的那一张名片，这三家租车行应该都有问题。
　　一个小时后。
　　“查过租车行的背景，车行开了都有些年头，正常做生意，老板没案底，但是有一点一样，三家租车行都有员工失踪，准确的说是不告而别。”
　　女文职把档案递了过来：“而这失踪的三个人，除了游秉高，有两个都已经死了。”
　　“死在了上次的枪战里？”周瑜接过没看直接问。
　　女文职点头。
　　周瑜打开确认下，又合上，照片一致，就是伏击他的那两个人，那就通了。
　　尚梓没问题，邱励杰没问题，纰漏就出在简国曙那里，被人设计的明明白白。
　　简国曙啊，简国曙，怎么说你好？
　　这妙招可真妙。
　　可对方又是怎么确定简国曙会用私家车呢？
　　还是只是赌概率？
　　简国曙那边不用问了，问了也白问，现在更不会说了，想要知道答案，只有一条路可走。
　　找到逃走的游秉高。
　　“游秉高有线索么？”周瑜问道。
　　女文职耸了耸肩，努嘴摇头：“我们根据监控找过他的住宿地址，事发后没有回去过，我们也查过他老妈，但是没找到这个人。”
　　按道理说像游秉高这种外出做事的人，他老妈不可能跟他住，游秉高老妈年纪挺大了，60多了。
　　“养老院呢？”
　　“查了一半了，还在查，但我估计希望不大。”
　　周瑜碾着手指想了片刻，把文件递了回去：“继续查。”
　　“yes，sir。”
　　一个孤寡老年人，失踪…不可能，周瑜想到了万晞华，游秉高是她的卧底，她那里或许知道点什么。
　　就是不知道万晞华肯不肯张这个嘴。
　　周瑜出门拐弯，走到万晞华办公室门口，抬头敲了敲房门。


第六百一十四章 大胆想法
　　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周瑜就干脆打了电话。
　　“madam，游秉高的老妈住哪你知道么？”
　　“你问这个干嘛？游秉高的事情你不需要插手。”
　　“哦，我知道，我不查游秉高，游秉高后面不是还有个营长么？我是在想，营长知道了游秉高拿货逃走的事情后，会不会对他老妈下手？”
　　“不会。”
　　“madam这么肯定？”
　　“我说了不会就肯定不会。”
　　“我觉得madam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盯着点比较好，万一呢，你说是吧？”
　　“我不知道地址。”
　　“madam，你是他联络员，你会不知道他妈住哪？”
　　“以前知道，不过这次行动后游秉高把人转走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她人在哪。”
　　“这样啊…行吧，那我自己查吧，打扰了。”
　　女人啊，嘴里没一句实话，周瑜撇撇嘴收了手机。
　　还好留了个心眼，先问会不会，再问知不知…
　　现在他能肯定万晞华一定知道。
　　可想不通的是，知道又不肯说，这女人在搞什么鬼？
　　想自己去盯着，不让他参与进来分功劳？
　　不对，话语中能判断出来的信息就是…营长肯定不知道地址，又或者说营长肯定不会对游秉高他妈下手，所以万晞华能得出很安全的结论。
　　前者，万晞华怎么知道的营长不知道？
　　后者，万晞华怎么知道的营长不会下手？
　　人生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洞过房。
　　山狗是营长的属下，一起在越楠当过兵，现在又一起贩毒，关系肯定很铁。
　　游秉高身为卧底，不管融入的多好，一定是外人。
　　不管是按照当兵的还是按照毒贩的谨慎心理，山狗一定会上报查背景，虽然查到的是个卧底假身份，但营长那边肯定知道游秉高这个人的存在。
　　现在媒体报道了三个人的死讯，一个在逃，外面的人不知道跑的叫什么名字，但营长一定知道。
　　那万晞华知道‘营长不知道’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游秉高转移他妈妈之后的新地址，万晞华不仅知道，还知道这个地址很安全。
　　要不然她得不出营长不知道的结论。
　　而如果是后一种可能，万晞华确实不知道游秉高妈妈的新地址，但她又能知道营长不会下手…
　　那也只有一种可能，游秉高和营长达成了一种默契，比如汇合了，山狗的死营长不怪游秉高了。
　　那么万晞华要得出这个结论，她就要知道这件事。
　　不管是哪一种，两者合一，都是一个答案…
　　万晞华和游秉高还有联系！
　　“呦，面壁思过呐？”韦世乐路过，看见周瑜沉思状的站在madam门口，顿时笑嘻嘻。
　　周瑜哧的一声，白了一眼：“你才面壁思过，我那是在参禅悟道。”
　　“悟的哪一招…人伦大道？”
　　“…我就该拿个录音机给你录下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我佛不杀生。”
　　“对你，那叫降妖除魔。”
　　“众生平等，魔也是生，还是不能杀。”
　　“权力在我，杀不杀那要看你有没有用了。”
　　“说吧，在所不辞。”
　　两个人边聊边走到了周瑜办公室。
　　一进门，韦世乐就开始鼓捣柜子上的珍藏茶叶，周瑜坐在沙发上，给他说了下事情经过。
　　“你居然能从几句话里分析出这么多内容？”韦世乐惊叹道：“你果然悟道成功，我看电视上修炼有成都会脑后冒烟，你会不会？”
　　“喝茶还堵不住你的嘴。”周瑜瞪眼。
　　韦世乐嘿嘿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这样说的话，游秉高其实还是卧底，万晞华在山林里又布了第二次局，指挥游秉高接近营长，所以她才不肯告诉你。”
　　“那一枪怎么解释？”周瑜问道。
　　“故意制造现场？运气不好打中尚梓？”韦世乐猜测了下，一拍手掌，明悟状：“我知道了。”
　　“这次的事情其实山狗方计算的很隐蔽，如果只是单纯的nb运送，他们肯定已经得手了。
　　出问题就出在o记和西九龙重案参与的情况下，你如果站在营长的角度去看是不是这样？”
　　“是。”周瑜点头。
　　“那就对了，为什么o记和重案会出现？营长一定会考虑这个问题，最终的所有疑点就会回到唯一的活口，游秉高身上。
　　山狗和营长是铁杆，山狗都死了，游秉高却还活着，他出卖山狗的嫌疑很大，甚至，营长直接就会怀疑他是卧底。
　　这样一来，游秉高想要接近营长就没戏了。
　　所以madam故意设计了这一出戏，又是开枪，又是带走毒品的，就是为了增大游秉高不是警察的可能性，好让营长放心…”
　　“乃至于…”韦世乐放下杯子，眯了眯眼沉声道：“乃至于开枪打一个警察，好彻底洗清游秉高的卧底嫌疑！”
　　周瑜心头一震，这个猜测，很大胆！
　　望着水杯里的青翠叶子，慢慢喝了一口。
　　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如果这样做，要游秉高配合，还要madam自己愿意。
　　她就算和山狗那帮人有仇，想要抓了，甚至杀了那帮人，可游秉高为什么要配合他？这可是会万劫不复的。”
　　“可能有恩呢？可能madam激怒了他，又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谁知道？”韦世乐双手一摊，靠躺了下来。
　　“她说那一枪是为了震慑她，是意外，你信么？意外，哼！”
　　“杀你她不敢，杀我他也不敢，杀了我你还不盯死她，只有杀尚梓，最安全。”
　　周瑜沉默不语，韦世乐因为尚梓的事，把人往坏处想，可以理解，确实不管是谁，都很难相信那一枪是意外。
　　最让周瑜迟疑的事，以万晞华在海边抓捕行动中，表现出的对卧底生命的冷漠，这种事她不是干不出来。
　　为了给儿子报仇，这女人真就能不管不顾。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女人可就太狠了
　　“我觉得事实真的是这样。”
　　韦世乐沉声道：“你想上次，那女人是知道山狗要抢毒品的，有通知nb么？没有。
　　我们是派了车跟在nb后面，有状况随时能支援。
　　但是她可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单枪匹马的开车过来，后面一辆车都没跟。
　　我都怀疑，你要是不跟她说邱励杰在前车，她都不一定会冲上去。
　　她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山狗抢完毒品，然后来个一网打尽，既报了仇，又出尽风头，这种人，她根本没有在意手下的性命。”
　　越听越有道理。
　　周瑜感慨道：“你站在她仇人的角度，分析的我都无言以对。”
　　“因为这就是事实。”韦世乐笃定道。
　　“想法可以大胆，但求证必须小心，我们是警察，一切讲证据。”
　　周瑜深出一口气，站起来走了走，想了想有了决定，扭身道：“这样，你亲自去盯着她，别用手下，不保险。”
　　韦世乐笑了：“没有上头命令，盯一个总警司很大罪的。”
　　“那你盯不盯啊？”
　　“盯！我不仅盯，我还想在她家里装监听器，最好连监控都装上，连卫生间都不放过，我盯死她。”韦世乐现在是恨的咬牙切齿。
　　周瑜摆摆手：“别瞎搞，盯人有一万种理由解释，用偶遇都行，上了监控被她发现，反咬很麻烦。
　　万晞华不是普通人，一个女人做到总警司，经历多少风雨，盯归盯，必须小心为上，不能被她发现。”
　　“随口说说嘛，我还能不知道？放心啦。”


第六百一十五章 监听
　　晚上下班，周瑜回到家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手机响了。
　　周瑜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电话看了眼，韦世乐打来的：“喂。”
　　“老板到了东九龙这里，看起来是个住宅单位，你觉得有没有问题？”韦世乐看着左侧的大厦问道。
　　“一个人？”
　　“一个人。”
　　“这么晚回来，又出去，够忙的啊……”
　　万晞华住湾仔，这周瑜是知道的。
　　至于东九龙，住宅单位的可能性太多了，安全屋，看亲戚，看朋友，甚至是调查案子，又或者收租金。
　　“地址发我，我过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周瑜总得核实下，有杀错，没放过。
　　“你来回太麻烦了吧，要不我等她走了，上去问问？”
　　“不用，我马上出发。”
　　周瑜挂了电话，韦世乐也就随口一说，要不然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他上去的时间，意味着万晞华不在视野，也许就这么些时间，她和游秉高就见了面，风险不可控。
　　“老婆，我出去下。”周瑜丢了浴巾，套了身t恤便装。
　　“回来打给电话给我，我给你做个宵夜。”
　　“不用了，你早点睡。”
　　周瑜一个飞吻，出门。
　　过海的隧道晚上还是比较堵的，等到了地方，已经过了40分钟。
　　周瑜把高希璇的车一扔，上了韦世乐的车。
　　“怎么样，人走了么？”
　　“还没有，一直没下来过。”
　　“这么久？”
　　周瑜看了看左侧的大厦，是一栋老楼，眼下已经9点，家宅的灯火通明。
　　“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怕被人认出来，没敢上去。”
　　“嗯，不着急。”
　　如果是安全屋或者查案之类的，确实会有暴露的风险，现在是隐蔽第一。
　　“吃饭了没有？”
　　“还没。”
　　“她也没吃？”
　　“她吃过了，我就只能看着了。”
　　“你先去吃饭。”
　　一个人盯就是这样，没有换班的人，不方便。
　　“行，这个是耳机，她车里我装了监听器。”
　　“动作挺快的嘛。”周瑜看着耳机笑笑。
　　“那必须的，走了。”韦世乐屁股一翘，下车去吃街边小店。
　　周瑜摸出烟盒点了根，耐心的看着大楼附近经过的人流。
　　万晞华上去那么久，倒不像是来见卧底，更像是来会朋友，游秉高他妈，应该也算朋友。
　　游秉高的妈妈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游秉高的入狱资料上倒是有，但那不一定是真的。
　　不过办法不是没有，只要等万晞华走后，确认一下里面的住户年龄就知道了，如果是高龄女人，答案就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瑜的目光在对面街道走来的男人身上一顿，牛仔衣裤，这侧影有点眼熟啊。
　　男人接着走，没有犹豫，直接拐进了大厦楼里。
　　游秉高！
　　没跑了，今天吉星高照，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瑜摸起电话叫韦世乐回来，韦世乐急吼吼的走来，还拎着两个打包盒，上车继续吃。
　　“有那么饿么？”周瑜鄙夷状，这也就过了一下午。
　　韦世乐边扒拉边说：“我二次发育，喂，他才刚上去你叫我过来干嘛，肯定还要聊一会儿啊。”
　　“谁知道？真交代消息也就一两句。”
　　一语成谶，不过状况好像和两人想的有点不同。
　　很大不同。
　　两分钟后，万晞华笑意满满的带着游秉高出来，游秉高耷拉着脸，两个人的手细看，还用手铐拷在了一起。
　　“什么意思？”韦世乐见状懵了。
　　手铐就代表不是一伙人，这等于推翻了他所有的推论。
　　对面的万晞华把游秉高推进副驾驶，然后把他的手拷在了车里的把手上，然后坐进了主驾驶。
　　“毒品呢，交出来。”万晞华说道。
　　“没了。”游秉高说道。
　　万晞华一笑：“1000万呐，你以前没那么贪心的。”
　　游秉高嗤笑：“以前我是为你做事，现在我是为我自己，我当不成警察，总得留点养老钱吧。”
　　“好啊，那你就留着七老八十出来用吧。”万晞华微笑，扭动车钥匙，作势就要开车。
　　游秉高拽了拽手铐，气道：“madam，我是在帮你做事啊，山狗是死了，营长还活着，你不想抓营长么？”
　　“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抓。”
　　“怎么抓？再布局几年？再派卧底？山狗都那么难接近，营长有那么好接近？他的戒心是山狗的一万倍啊。”
　　“那你想我怎么做，放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开的那一枪给我造成了多大麻烦？”
　　“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什么了，我逼你开枪打我？我逼你一枪打爆尚梓的脑袋？”
　　“那是意外。”
　　“谁知道？”
　　“你为了立功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值得么？”
　　万晞华轻笑一声：“你还想教我怎么当一个警察？”
　　“你根本不配做一个警察。”
　　“我不配？我在警队这么多年，学会了两件事，一是能力，二是权力。
　　我努力破案，升职获得更大的权力，有了权力我能破更大的案，我就能保护更多的人。
　　我一不贪财，二不懈怠，我从一个毫无根基的见习督察做起，做到现在的o记总警司，我不配，谁配？”
　　“保护…你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游秉高冷笑：“你是不贪财，你是不懈怠，可你不把手下的人当人看！
　　如果你当时一接到我短信就派人过来，你儿子还会死吗？
　　是不是很后悔？
　　随便放弃一个警员无所谓，没想到最后死的会是你儿子吧？这就叫报应！”
　　“闭嘴！”万晞华面色很沉，“不要跟我提励进的事，也不要提别人的事，就说你，我对你不好么？”
　　“好？真好，不肯放我朋友一码，还逼着我继续卧底，你这叫好？”游秉高嗤笑连连。
　　万晞华深出一口气：“你也看到了，人是周瑜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是肯放，但周瑜要杀我也没办法，难道你让我跟他说，嗷，周sir，你别杀了，这两个毒贩是警队卧底的兄弟，是这样么？”
　　游秉高呵的一声：“谁信啊，要不然你追出去干嘛？你万晞华是什么人，到了你手上的犯人还有肯放的，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多分点功劳么？所以你就故意不出声，借周瑜的手杀了他们两个。”
　　万晞华摇头：“不是这样的，就算我要杀他们，我也一定是为了你，他们不死你怎么接近营长，随时一个告密，你就死了。”
　　“哧。”游秉高摇头：“我都说服他们走了，是你们非不放过他们，我不会再信你的。”
　　“秉高，你总是说你妈不认识你，但是她认识我啊。
　　你好兄弟的老婆没空，她就会打电话给我，我过来陪她看电视剧，帮她洗澡。
　　你有没有发现她的脖子粗了，甲状腺指标高了，甲亢啊…
　　我对你妈比对我亲妈还好，我陪你妈的时间比陪我儿子还多，你就帮我抓了营长行么？抓完你就退休，你想去哪去哪。”
　　“退休，哧，你觉得法庭会信么？那一枪开出来以后，我就没想过再当警察。”
　　“我作证，你还是有希望的。”
　　“没用的，你不用骗我，我不是三岁小孩，我袭击邱励杰在先，抢了警枪在后，这件事就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游秉高抬手止住万晞华即将张的嘴，沉声道：“你不用再说了，我可以帮你抓营长，但是毒品我必须要带走。”
　　“不行，毒品必须交出来，要不然我根本交不了差。”万晞华皱眉喝道：“你知不知道励杰现在还在被审查，找不回这1000万的毒品，他这一辈子的污点都洗刷不去，还有警枪，交出来，我说的是必须！”
　　“那你就是推我去死！营长根本不会信我。”游秉高声嘶力竭。
　　万晞华微笑：“怎么会呢？你这么聪明，总有办法取信营长的。”
　　游秉高怒气喝道：“你让我怎么跟营长说，配枪我可以说丢了，毒品呢，也丢了？nb的人里摆明了有营长的内鬼，你不会指望营长不知道这1000万的事吧？我只要敢说一句丢了，营长立刻就能把我崩了。”
　　万晞华摇摇头：“秉高，办法总是可以想的，但是交出毒品和配枪，这没的谈。”
　　游秉高沉默了会，泄了气，低沉道：“要是我不给呢？”
　　万晞华轻笑了声，“枪击警员，抢劫毒品，念在你曾经是我卧底的份上，我会出钱帮你请律师，你乖乖坐几年牢再出来，我不再管你。”
　　“你怕我进去说你坏话，比如见死不救？”游秉高嗤笑。
　　“我会怕你说？我这是叫你录口供的时候爽快点。”万晞华哼笑，打量着游秉高，玩味笑道：“你不会是带了录音机吧？录了也没用，别说指挥官有行不行动的决定权，就算没有，死的是我亲生儿子，你觉得录音有用么？”
　　“我才不会带那东西。”游秉高哧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这么做么？”
　　“不好说哦，你现在可不是从前的警察卧底，人是会变得嘛。”万晞华笑笑，伸手拉开游秉高的牛仔衣，扫了扫，然后又松手：“还真没有。”
　　“废话。”游秉高一侧腰调整坐姿，啪嗒，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 道歉
　　车里。
　　周瑜和韦世乐在听到落地声的那一刹那，不约而同的躺了下去，面色诡异。
　　“你说你干的什么烂活。”周瑜骂道。
　　“人这么多，就那么点时间，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韦世乐委屈。
　　周瑜捂脸：“我刚才没注意车牌，你别告诉我你用的是o记的车牌。”
　　“那肯定不能，跟踪o记的总警司，我还用o记车牌，我有那么傻么？我问别的部门借的。”韦世乐一本正经。
　　周瑜稍稍松了口气，闭眼道：“那稍微好一点，希望她别找过来。”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韦世乐说道。
　　“什么话？”
　　“如果一件坏事有可能发生……”
　　砰砰砰，敲窗声猛烈响起，周瑜都不想睁眼，苦笑一声：“我居然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那也是爽过了，我们听了不少了。”韦世乐耸耸肩无所谓啊。
　　“也是，确实不少。”
　　周瑜吐出口气，睁开眼看着窗外怒目而视的万晞华，轻笑了声，拉开了门。
　　“madam，这么巧？”
　　“是很巧啊。”万晞华神色冰寒，举着监听器亮了亮，冷声道：“周瑜，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大到这个地步，你居然还擅自监听一个总警司，谁给你的权力！”
　　周瑜皱眉不解道：“什么监听？madam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用装傻！”万晞华瞪眼道：“这款监听器胜在小，但是缺点就是监听距离短，必须要在附近，你以为我不懂？”
　　“那你也没证据证明是我放的。”周瑜微笑。
　　万晞华冷哼一声，嗤笑道：“你想在我车里安装监听器应该就是在那个电话之后，所以你安装的时间不会长。
　　这么短的时间，一我可以查设备记录，二你们肯定会选择拆回去。
　　所以我没猜错的话，这上面一定还有你们两个其中一个的指纹，需不需要回去验一验？
　　安装的韦世乐！
　　周瑜或许扛得起，但是你，一定革职！”
　　韦世乐眼观鼻鼻观心，此时此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行了，你赢了，东西给我，录音归你。”
　　周瑜相当光棍的拿出录音机，韦世乐肯定要保，这事情说出去韦世乐即使不被革职，这辈子也别想升职了。
　　大概率要被调去守水库钓鱼。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万晞华言辞逼迫，为的也就是这个，所以两人很‘愉快’的交换了手中的设备。
　　万晞华面无表情的揣进了口袋。
　　“唉，madam，这得还我吧，你洗掉不就行了？”周瑜苦笑。
　　“你让我在大街上听啊，明天会还给你。”万晞华瞪眼，冷声道：“周瑜，不要太过分，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周瑜温和的笑：“madam，正如你所说的，为了破案嘛，你藏着掖着，我只能另寻出路。”
　　万晞华凝视周瑜一秒，不说话，转身走了回去。
　　“吓死我了，这女人气场真大。”韦世乐抖了抖，松了口气。
　　刚才万晞华在窗外，充满怒火盯着他的时候，真的是有一种冰寒的感觉。
　　冷。
　　待会去泡个三温暖。
　　“没的玩了，你还有没有别的监听设备，有的话拆掉，这女人回去肯定大扫除。”周瑜问道。
　　“没了，就一点时间装了这一个。”韦世乐倒是想装，奈何吃饭时间都没有。
　　很快，万晞华的车开走。
　　“跟不跟？”韦世乐跃跃欲试的问道。
　　周瑜瞅了他一眼，这是没了紧箍咒，皮又痒了…“换辆车，继续。”
　　说换就换，怕啥，反正得罪了，有的跟就是赚，跟不到也不亏。
　　而且今晚是已经大赚一把，解开了心中不少的秘密，亏不到哪去。
　　跟踪的一路还算顺利，万晞华大概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辆车，估摸着以为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就以为他们放弃了。
　　所以把车稍微绕了绕，开去了深水埗，在一幢看着十分老旧的六层唐楼面前停了下来。
　　随后，她和游秉高一起下了车上楼。
　　“应该是去取枪。”韦世乐观察着说道。
　　周瑜嗯了一声问道：“你说游秉高怎么办？”
　　从刚才的录音就能听出，游秉高没了毒品怕是很危险，但他是万晞华的卧底，即使周瑜愿意做点事帮忙也不容易。
　　韦世乐想了想摇头：“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跟着游秉高找到营长就算不错了，最多…到时候主动把游秉高暴露出来，让他当不了卧底。”
　　“不行，按照游秉高现在的情况，他现在去警局，是真的会被判刑。”
　　这一点周瑜觉得万晞华真不是危言耸听，法庭看证据，抢枪又抢毒品，打伤警员，还有着救毒贩的言论，法庭根本不会信他。
　　而且万晞华都不一定会帮他上庭作证，那就更没可能脱罪，只会以黑警论处。
　　游秉高想要脱身洗白，只有一个可能，万晞华帮他兜底，说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演戏。
　　那游秉高帮万晞华抓营长就是前提。
　　一环扣一环，要不然以万晞华的人品，肯定不乐意。
　　几分钟后，万晞华下来了，拿着个包裹，面带笑意，看来是成了。
　　她上了车，车子直接开走。
　　没过一会，游秉高也下来了，面无表情的左右看了下，微低着头朝街道远处走去。
　　不用周瑜说，韦世乐直接拐了过去，唰一下停在他的面前，滴滴一下。
　　游秉高似乎不是太意外，上车问道：“你们还不走？”
　　“找你做个交易。”周瑜微笑。
　　“什么交易？”
　　“如果有一天开庭，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做证人洗涮罪名，条件是，你卧底时的消息发我一份。”
　　……
　　第二天下午，周瑜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电话响了起来。
　　“喂。”
　　“阿瑜，处长让你过来一趟。”秘书讲。
　　“好的，我马上到。”
　　周瑜边走边暗自奇怪，郭展亮怎么会找他的？
　　他一个警司，论级别论职位都不够和郭展亮对话，这么久了，郭展亮从来没有叫过他。
　　走到办公室，进门先和女秘书打了声招呼，然后由女秘书陪着进了里面的单间。
　　单间装修的简约大气，入眼，便看见郭展亮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万晞华坐在一旁。
　　了解了……
　　“sir。”周瑜在门口叫道。
　　“阿瑜，进来。”郭展亮招了招手。
　　“thank  you，sir。”周瑜走到万晞华对面的沙发坐下。
　　“madam万跟我说你跟踪她，还在她车上装了监听器，有没有这回事。”郭展亮平和的问道。
　　周瑜瞅了对面女人一眼，干脆点头：“有。”
　　告状告到了一哥这里，否认没什么意义，他又不是扛不起。
　　“很好，敢作敢当。”郭展亮点了点头，“原因呢，是高sir让你跟踪的？”
　　“不是高sir，是因为我调查一起泄密案子，牵涉到madam的卧底，所以我才上了手段。”
　　“手段？”郭展亮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警队有上下级之分？”
　　“知道。”
　　“知道你还做？警队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你只是个警司，哪条法例允许你跟踪一个总警司，而且madam万是你的直接上级。”
　　“no，sir，我的初衷是因为nb此次运送毒品很不正常，我怀疑有人泄露了消息，而我查到madam的卧底是唯一的活口，我求助madam，但madam不肯说，我才出了这个主意，如果这给madam造成了困扰，我道歉。”
　　周瑜起身微微欠身：“sorry，madam。”
　　“卧底有自己的联络员，madam万保密没有任何问题，你这次真的做错了。”郭展亮说道。
　　“sorry，sir，我吸取教训。”周瑜姿态很足。
　　郭展亮点点头，看向万晞华：“你之前说阿瑜可能会否认，但是事实证明，他没有，他道歉了，你接受么？”
　　万晞华怔怔的看着周瑜微微一笑：“当然接受…我敢不接受么？”
　　多少有点阴阳怪气，周瑜挑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sir偏袒我，还是说怕高sir事后报针对你？”
　　“你敢说不会？”
　　“当然不会，你投诉的我，我不是照样被聆讯，照样受处分，高sir有压你么？”
　　“没高sir在，你敢跟踪我？”
　　“够了！”郭展亮沉声喝道：“像什么样子？”
　　周瑜和万晞华顿时闭嘴，四目相对。
　　郭展亮看向万晞华：“你是总警司，是o记的一把手，要多团结自己的下属，阿瑜此次也是事出有因，你们应该通力合作，打理好o记的事务。”
　　“yes，sir。”
　　郭展亮再看向周瑜：“下次决不允许。”
　　“yes，sir。”
　　“还有没有事？”
　　“sir，我倒是有件事。”周瑜开口道：“查nb泄密案，确实用到了这个卧底，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madam把这个卧底转给我？”
　　“不可以，这个卧底我有用。”万晞华直接拒绝。
　　“我问的是sir不是你。”周瑜说道。
　　万晞华噎了噎不说话，扭头看向郭展亮。
　　郭展亮微皱着眉道：“madam，其实阿瑜破案能力这么强，明明是个宝，你为什么非要往外推呢？不管是你破案，还是阿瑜破案，肉不都是烂在o记这口锅里，不都有你的一份领导之功？既然他愿意接手，其实挺好的。”
　　“sir，这个卧底比较特殊，我必须亲自管理。”万晞华不松嘴。
　　“好！”周瑜大声叫好，扭头笑道：“sir，你可听见了madam亲口说的，这个卧底是她在亲自管理的。”
　　“是啊，怎么了？”郭展亮不明所以的左右看看。
　　周瑜冲万晞华笑道：“madam，那在山林发生的事，可是在你的计划之中了。”
　　万晞华面色一沉，瞬间就醒悟过来，不小心被周瑜带沟里去了。
　　“sir，你应该听说了nb行动的事，卧底又是打昏警员，又是抢毒品，甚至开枪打了警员，有些意外，但是，确实是madam的安排。”
　　郭展亮马上皱眉不满道：“那个叫尚梓的督察？madam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万晞华深吸口气，“sorry，sir，实在是意外，谁也不想。”
　　郭展亮也不多说什么点头道：“以后注意点。”
　　“yes，sir。”
　　“madam，注意点，他可是卧底，而不是什么叛变人员，你可得好好照顾着，别一不小心让人家牺牲了，又出事，又牺牲的，省的人家以为你没能力。”周瑜微笑。
　　万晞华面无表情：“我的卧底，我自然会小心。”
　　“那就太好了，我等madam的好消息。”


第六百一十七章 转变
　　从办公室出来，两个人并排走。
　　天天接触三教九流，见过的古惑仔没一万也有八千，做到警司这个地步，养气的功夫一流，变脸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
　　所以指望两个人怒目相对，不可能，完全没到这个地步。
　　刚才在处长房间，不过就是对了一招而已。
　　万晞华嘴角带笑的说：“我不明白，他给了你什么好处，需要你这么帮他？”
　　她现在怀疑周瑜昨晚是不是又跟踪下去了，已经和游秉高达成了某种协议。
　　周瑜奇怪道：“他能给我什么好处？我的价码他肯定给不起。”
　　“那你还管？”
　　“顺便的事罢了。”
　　“别说的那么清高，你不就是想抢功劳？”
　　“madam，我发现你对我有很大的误解。”
　　“说说看。”
　　两个人闲聊似的走到了电梯口，周瑜伸手摁了下向下按钮。
　　“自始至终这件案子都跟我没关系，营长杀的又不是我儿子，主办权又在你手上，你又是我上司，我有必要为了个营长跟你对立么？我们o记又不缺案子。”
　　“那你还插手？”
　　“我这是为了你。”
　　“为我？好笑。”万晞华扭头笑了声，舔了下嘴唇，偏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我不需要你为我好。’”
　　“我说的为你，不是为你好，为了你儿子，是不是为你？”
　　周瑜说完看着她，顿了顿收回目光，依旧看着上升的数字：“邱励进死了，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下属，我有责任有义务帮他抓捕凶手。”
　　“我自己会抓。”万晞华说道。
　　“你抓到了么？”
　　周瑜嗤笑着摇头：“既然案子在你手上，你当妈的要亲自报仇，我是不管…但是你两年了，连跟毛都没捞到，你这就让我很难办了。
　　我周瑜手下的高级督察被杀两年了，凶手还没抓到，说出去不仅我没面子，o记的脸面往哪放？你是o记主管，你不觉得丢脸么？”
　　“山狗不动，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是没做事，我派了秉高进去…”
　　周瑜的话听着就让万晞华不开心，高声争辩了两句，深出了口气，抬手道：
　　“ok，我现在不想和你再说这些，你说你掺和进来是为了励进报仇……
　　但是现在山狗已经死了，励进的仇也算报了，你为什么还要跟踪我？”
　　“为了nb的内鬼啊，我不是说了么？”周瑜理所当然道。
　　万晞华一笑：“哧，内鬼…nb的内鬼跟你有什么关系，周瑜…你是o记的警司，你不是内部调查科的警司，你不需要也不应该管这个。”
　　“嚯。”周瑜失笑的感叹了声，摇头。
　　万晞华笑眯眯的一挑眉：“没话说了？哑口无言了？你不是挺能说的么，你周瑜的审讯能力一流，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解释你这个跨部门的行为。”
　　“想听啊？”周瑜问道。
　　“非常想，就怕你说不出来。”
　　万晞华微笑：“承认不就行了，不就为了抢功么，我能理解。
　　有秉高这个卧底在，分分钟可能就抓到了营长一伙人，又是一大批功劳，换了我我也不舍得。”
　　叮，电梯门开了，不过两人都没动，倒是出来的人对着他们一顿sir，madam的喊。
　　两人连看都不看。
　　周瑜看着她的眼睛，一会儿后忍不住笑了声：“你居然能想到内部调查科，你可真聪明。”
　　万晞华微笑一扬头：“继续。”
　　周瑜往右边的窗边走去，顺路点了根烟，靠着墙抱胸问道：“那好我问你，内部调查科查谁，查你儿子还是查简国曙？还是查那个躺在医院被你一枪打爆头的尚梓？”
　　万晞华严肃一指：“不是我打的。”
　　周瑜微笑摇头，挤兑道：“记性这么差，你来举报我之前确实不是，但是我来了之后，可就是了。”
　　“……”万晞华想起这事就咬了咬牙，不愿再纠缠这事，微怒道：“那你可以让简国曙自己查！”
　　“哧，他会给你查？不是吧，madam，简国曙什么人你不清楚？
　　查来查去不都是他nb自己的问题，查清楚后，他是能升职啊还是能加薪？”
　　万晞华一时无言以对，以简国曙的为人确实不可能下手。
　　周瑜弹了弹烟灰：“我不夸张的说，这个内鬼，除了我能帮你查，你找谁都查不出来。”
　　“过了吧？在这警队是不是没你周瑜就不行了？”万晞华说道。
　　“这话你别载我头上，但是你找你那警司手下去试试，看看nb的门，简国曙会不会让他进…内鬼都找不出来，还想抓营长…痴心妄想！”
　　万晞华又不说话了，没周瑜的关系在，简国曙这种晋升关键期，你敢派人查卧底，那就是砸他的饭碗。
　　也就这个老舔狗不敢反周瑜。
　　周瑜还不放过她：“我告诉你，我抓这内鬼都不是为了帮你。
　　就像我帮游秉高一样，在处长面前随便说上一句话，唉，就把他的小命保下来了，顺便还让处长教训了你。
　　我是为了帮游秉高么？我不是，我只是需要他开口回答几个问题。
　　抓这内鬼也一样，他让我手下受伤了，我看他不爽，顺手就揪出来解气。
　　你举报我，我没想过报复你，抢你案子，更不会，三瓜两枣的，我真看不上。
　　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妨碍我做事，你给我设置障碍，我就撞开你，就算你是我上司，也不行。”
　　周瑜说了这么多，万晞华一直在默默听，表情从沉，到思索，再到现在的微笑。
　　对于周瑜最后这比较嚣张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以至于周瑜都觉得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癖好，越凶越温柔。
　　她抿嘴笑道：“处长有一句话说的对。”
　　“才一句话说的对？”周瑜挑眉。
　　“周瑜你是我的下属，我没必要跟你分那么开，其实让你接手确实挺好。”万晞华眯着眼笑：“现在这个案子归你了。”
　　这话有点出人意料，在办公室里她还死活不放手，所以周瑜第一反应就是有鬼，想都不想的拒绝：“不要，没空，我很忙。”
　　熄灭了烟头，转身就往电梯那走。
　　万晞华慢悠悠的跟着，笑道：“你不能拒绝，我是你的上级，在o记，谁接什么案子，我说了算。”
　　周瑜走到电梯口，回身看着她，“你是准备让我背锅呢？还是想让我自己走？”
　　几步路的时间万晞华的目的，他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万晞华很可能是玩了一招目标转移。
　　刚才在办公室里刚和一哥说了游秉高不能死，死了就是万晞华的能力问题。
　　现在转手把案子丢给周瑜，，周瑜接了这个案子，游秉高一旦出事，比如死了，那抗雷的可就是周瑜自己了。
　　至于后者，万晞华想让他调离o记，眼不见为净，也不是不可能。
　　“我只是想让你破案。”
　　万晞华微笑，感慨的伸了下懒腰：“啊，没了负担的感觉真好。
　　我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有点蠢，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手下在，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
　　喝喝茶，看看报纸，打打高尔夫，这不挺好。
　　而且，你还有一个别人没有的优点，就算你惹出了麻烦，都不用我来擦屁股，想一想，是真的好，蠢啊。”
　　万晞华哈哈大笑，叉着腰笑的越来越开怀，胸脯都跟着抖了起来。
　　“注意形象啊，madam。”
　　叮，电梯到了，周瑜走了进去，万晞华这句‘蠢啊’，多少有点指桑骂槐。
　　出电梯的军装文员恭恭敬敬的侧着身走开，他们看见的万晞华大笑场景和周瑜拉着脸的场景，难得一见。
　　万晞华心情大好，笑着走进，拍了拍周瑜的肩膀：“你放手干，我绝对支持你。”
　　“我不接啊，你自己弄去。”周瑜面无表情。
　　“不接是吧？”万晞华拿出手机，笑道：“那我就打给高sir，说你挑三拣四。”
　　周瑜霍的一声，扭头道：“你是总警司啊，你就这么喜欢告状，我一个人就已经两次了，madam。”
　　“为了破案嘛。”万晞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相信在这种事情上高sir一定会保持公证。”
　　真能利用一切资源，不愧是能做到o记总警司的女人，聪明的很啊。
　　“要我接手可以，指挥权归我，任何情况下，你不能干涉。”周瑜切换到冷静脸。
　　“可以，没问题，你周瑜的办事能力，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万晞华轻笑。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想想你的卧底，有什么办法帮他渡过去。”
　　“现在是你的卧底。”
　　“我怀疑你就是想不出来办法，才想甩给我。”
　　“为了保住游秉高的命嘛，你努努力。”
　　周瑜懒得跟她磨嘴皮子，等出了电梯沉声道：“第一，马上发通缉令，直接写明，卧底叛变。”
　　万晞华诧异道：“你不怕游秉高一见面就被营长杀了？”
　　“没区别，只要他接触，这一步他躲不过。”
　　“第二步，全城大搜捕，缴获1000万毒品，解决他毒品丢失问题。”
　　“第三步，投靠营长，表现价值，只要他价值够高，营长就不会杀他。”
　　“比如呢？”万晞华问道。
　　周瑜眼神一闪，缓慢道：“比如，他在o记有内应。”


第六百一十八章 取信
　　营长一伙人已经在nb有了内应，o记是他们唯一的薄弱点，诱惑力比1000万的毒品只多不少。
　　虽然但是，这一关还是不好过，能不能过全看营长的心情。
　　游秉高这一次是生死危局，周瑜准备给他个自主选择的机会。
　　于是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然而游秉高直接拒绝了。
　　“找我干嘛，我还在找营长的行踪，现在没消息给你。”游秉高很快说完。
　　“那个不着急。”
　　周瑜说了下现在他面临的情况，着重强调他可以自由选择做不做。
　　谁知道游秉高一口答应：“没问题，就这么办，说辞我会想办法。”
　　“不是，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你可以回去做警察，尚梓的枪伤不用你背。”周瑜疑惑道。
　　电话里的游秉高嗤笑一声：“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出来，然后抓人么？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还madam答应，她怎么可能替我背这锅，你当我第一天认识她？”
　　呵呵，原来如此，周瑜豁然开朗，刚才还奇怪掉脑袋的事，游秉高能答应的这么干脆，这得是多悍不畏死。
　　感情人家压根就没信。
　　带个卧底带的卧底一点都不信任联络员，万晞华也可以说是独一份了。
　　周瑜温和的劝道：“你不相信她，你可以相信我，我叫周瑜，你认识我么？”
　　游秉高哼笑一声：“你们这帮高官都差不多，不都是想利用我，好拿到情报么？”
　　“拿情报是不假，但是我给你选择的余地，你可以不做的。”
　　“别说废话了，我不可能出现的，你要我做的事我会做，其他的，你就别做梦了。”
　　“不是，你只要愿意回来，是真的可以恢复警察身份。”
　　“不需要谢谢，我就喜欢做卧底。”
　　“可能会死的…”
　　“那我这条命就还给尚梓。”
　　“我出一份处长的文件给你怎么样？”周瑜灵机一动，有处长的亲笔签名和盖章总可以吧？
　　游秉高笑了：“周sir，我听说你为人挺公正的，而且破的都是大案，但我只是一个卧底而已，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愿意去当卧底，破案你可以升职的，你犯不着处心积虑的来抓我。”
　　“我怎么处心积虑…”
　　周瑜不解的脱口而出，说着说着话音一顿，是啊，别说是处长的亲笔签名，就算是给他一份特赦令，他也不敢要啊。
　　没办法取。
　　疑心病太重了，对警察没有一点信任，他只会怀疑那是一个抓他的局。
　　何况，文件可以造假。
　　“你思维倒是挺仔细，难怪万晞华选择你，你确实有过人之处。”
　　周瑜也不折腾了，说不通，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
　　游秉高轻声道：“我既然答应了去找营长，我就一定会找到他的，你们不用怕我跑掉，没事我挂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啊？”游秉高都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注意安全。”周瑜温和道。
　　游秉高顿了顿，缓和了些：“知道了。”
　　难点就摆在眼前，怎么取信营长，就看他表现了，周瑜收了手机走向办公室。
　　……
　　新界偏僻的一条街上，游秉高目光在街对面的一家小食店上停顿，端记茶楼。
　　“山狗以前打过好几次电话来这里，这么远点外卖么？”
　　营长一伙人都是散兵，不像本地古惑仔有跟脚可循，找起来不容易，抓起来更难。
　　游秉高走了进去，拿着菜单坐下大喊：“来壶寿眉，再来个a餐。”
　　“好嘞，寿眉，a餐一份。”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瘦小老头，背驼的比较明显。
　　“老板，我想问问你，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游秉高趁老板上菜的功夫问。
　　“租房？你租这里干嘛？”老板奇怪道。
　　游秉高笑笑：“哦，这里偏是偏了点，但是胜在安静，而且租金便宜嘛。”
　　老板恍然般的一笑：“有是有，不过我得问问租出去了没有。”
　　“那麻烦你帮我问问。”
　　“行，你先吃饭。”
　　四十分钟后，老板带着游秉高到了一处偏僻的野战场，到了原先的酒水吧台。
　　老板指着前面几间铁皮屋说道：“以前这里是给员工住的，不过现在这里都荒废了，里面可能比较乱，我去给你拿钥匙，你待会自己看看。”
　　“行。”游秉高左右打量，野战场在半山腰，一些设施还在，环境绿意盎然，草木繁盛。
　　他现在是逃犯，有这么一个偏僻空旷的住所其实很不错，挺满意的。
　　山狗既然多次打过茶楼的电话，说不定附近就有什么线索，先住下来再说。
　　游秉高继续打量，忽的听到后方的脚步声，随即扭头，视野中，一个男人飞奔而来，凌空一脚飞踹向他的胸口，砰，正中胸口。
　　游秉高顿时倒退到底，起身扭打在了一起，势均力敌，甚至小占优势。
　　只是很快，又一个人加入了战团，游秉高疲于应对，三两下就被干翻在地。
　　游秉高还想再战，突然，后脑思思铁器带来的凉意让他瞬间不敢妄动，举起了双手。
　　他的身后，身材偏瘦的营长持枪顶着他的后脑，也研究着他的后脑，似乎在寻找着开枪的最佳角度。
　　“营长，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游秉高高喊。
　　“你胆子倒是挺大，居然还敢找来？脑子也挺好使，能被你找到这个地方。
　　难怪山狗那么小心一个人，你都能接近他，还害死了他。”营长拿枪顶了顶他的脑袋。
　　“跪下！”身边挟持他的一个大汉边大声喝边一脚踢向了他的小腿。
　　噗通，膝盖碰地。
　　游秉高深吸口气，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跪下加后脑，行刑式！
　　邱励进就是死在这种刑罚下。
　　他想到了会遭遇营长，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但他还没有放弃，大喊道：“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他在赌，赌营长好奇。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只过去了三秒，但对他来说，很长。
　　忽的脑后的枪管移走了，营长缓步绕道他的面前，皱着眉道：“什么事？”
　　游秉高看着眼前的营长大踹气，营长40左右的年纪，绕着嘴唇和下巴的一圈络腮胡特别有标志性。
　　“我不是胆子大，是我没的选，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我偷毒品，还开枪打了个督察，一堆人在抓我，警察都巴不得我死，我需要钱，我这次来，是来找你谈合作的。”
　　“你一个快死的人，谈什么合作？”营长说道。
　　“我在警队时的长官是周瑜，周瑜啊！你不会不认识吧？他是o记的警司，知道很多内幕消息。
　　我只要跟他说，我愿意帮他抓你，他肯定听我的话。
　　这样我们做事的时候，就可以完美避开他的抓捕计划，他绝对想不到我会骗他！”
　　营长举起枪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营长动心了！
　　游秉高一听这话心里就放下了大半，不动心根本不会问这个，他吸了口气，稳住情绪。
　　“你让我发一条短信，我可以叫他来当面对话。”
　　身边手下一扇他的脑袋喝道：“你当我们白痴啊！让你叫支援，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游秉高继续大声说道：“你们可以装完监控躲起来，躲到十八里之外，怎么可能有危险？你们还可以在这里装炸弹，一但你们觉得不对劲，马上就可以炸死我们俩个，是不是白赚？”
　　……
　　警局，周瑜办公室。
　　叮铃铃，叮铃铃。
　　“喂。”
　　“周sir，楼下有个叫招喜悦的警员找你，说是来感谢你的。”
　　“唔，让她进来吧。”
　　周瑜放下了座机电话笑了笑，招喜悦找他，十有八九是为了进o记的事，这不难猜。
　　他好奇的是，招喜悦应该能明白自己已经不想要她了。
　　那她还敢来，到底是准备拿什么东西说服他。
　　咚咚咚。
　　“进来。”周瑜往背后一靠。
　　“周sir。”招喜悦标准一敬礼。
　　“坐。”周瑜看着她坐下，问道：“身体好了？”
　　招喜悦伸了伸被割了一刀的手掌，耸了耸肩轻笑：“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吃凉的，不能吃辣的，不能吃酸的，别的倒是没什么。”
　　“那就听医生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额…我这次来是…对了，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感谢你上次救我。”招喜悦把一盒塑料便当盒推了过来。
　　“什么东西？”周瑜好笑的问。
　　“我自己烤的曲奇饼干。”招喜悦还有点不好意思。
　　周瑜一笑，“你就拿这个贿赂长官？不过…行，这个我收下了。”
　　招喜悦喜笑颜开：“要不要尝尝？”
　　“这么急？”周瑜打开盒子看了看，卖相倒是不错，看着她迟疑道：“有没有毒？”
　　“当然没有了。”招喜悦嗔怪表情。
　　“哈哈，嗯，味道不错。”
　　周瑜尝了一块，一股黄油的味道肆意飘散，很香。
　　看着她促狭的一笑：“吃人家的嘴短，我吃也吃了，你要有什么事可得抓紧机会？”
　　招喜悦提了下气，刚准备开口，然后就看见周瑜伸了根手指止住了她的话茬：“进o记的事情除外。”
　　招喜悦顿时泄了气，面色难看。
　　周瑜轻笑假装不知，他倒要看看招喜悦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招喜悦微低着头，面色稍带着委屈，捏了捏放在腿上的拳头，深吸一口气，抬头道：“周sir，我还是想……”
　　滴滴。
　　周瑜拍了拍手去掉饼干粉末，拿起手机看着信息，眉头微微皱起，游秉高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给他一个地址。
　　还是个新界的地址，除了地址以外只有一句话。
　　“一个人来。”
　　不管怎么样都得去一趟，周瑜起身准备出门。
　　“我要出去一趟，今天到此为止。”
　　招喜悦是彻底泄了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被短信打断，看周瑜皱眉的神情，就觉得他心里有烦心事，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机会只有一次，这次用感谢的理由还可以上来，下次，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了。
　　“这是我的办公室，你准备呆到什么时候。”周瑜都已经走到了门口。
　　“sorry，sir。”招喜悦起身笔挺。
　　“会开车么？”
　　“啊？会！”招喜悦点头。
　　“走吧，我刚好缺个司机。”周瑜大步出门，走向电梯。
　　招喜悦把门一带，欢天喜地的跑上来，马上小脚一收，调整步伐落后半步，紧随其后。


第六百一十九章 叛变
　　去新界的路上。
　　招喜悦开车，周瑜则是把手靠在车窗上，托着脑袋想事。
　　游秉高的短讯不寻常他已经看出来了。
　　一个地址加“一个人来”这句话，有问题的就是‘一个人来’这四个字。
　　通过和游秉高的交谈可以看出这个人很谨慎，游秉高被万晞华伤害后，也不再相信警察，包括他周瑜。
　　所以没理由找他见面，真要传递什么信息也就一个电话能搞定的事。
　　除非，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游秉高被困住了，而且困住他的是营长，内鬼计划起效了，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推测出这些不难，难的是营长的反应。
　　营长不可能轻易相信游秉高，所以这次见面里会有什么陷阱，这是周瑜琢磨的事。
　　一路上都挺安静，招喜悦几次想张口，问问为什么愿意带上她的事情，是不是就算加入o记了，但是看周瑜这么认真，也就只能蒙头当个司机。
　　“周sir，到了。”招喜悦在山脚停下了车。
　　周瑜回神，“嗯，走吧。”
　　新界，野战场。
　　周瑜和招喜悦进入，踏着野战场的野蛮杂草，远远的就看游秉高坐在吧台前的休息桌上，正在喝汽水。
　　游秉高看见两人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不是吧，都说了一个人来，还两个人来，还是个年轻漂亮女人。
　　来春游么？
　　游秉高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眼左上角的隐蔽摄像头，心情愈加紧张。
　　他和周瑜是第一次打哑谜，周瑜到底能不能懂，他是真的没有底。
　　就算懂了，他也怕周瑜说错话。
　　周瑜不知道这里有营长的人，更不知道这里会有摄像头监视。
　　聊天过程中但凡一句话说漏嘴，比如周瑜如果问他‘查的怎么样了’，就这一句话大家都得死。
　　他刚才都看见营长的手下拿着狙击枪上山了，现在这个狙击手一定瞄准了周瑜的脑袋。
　　看着越来越走近的周瑜俩人，他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现在想来，多少有点后悔，真不如找万晞华了。
　　他和万晞华至少熟悉。
　　周瑜到了。
　　游秉高看着周瑜，拿着汽水瓶喝着，因为营长说了，必须让周瑜先开口，他不能提前说话。
　　第一句定生死。
　　只是周瑜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周瑜二话不说拔出了枪对准他：“你胆子挺大，还敢找我，跟我回去，招喜悦，给他上手铐。”
　　“嗷。”招喜悦看不懂，但知道执行，背后一掏往游秉高走去。
　　游秉高一愣，心里瞬间欣喜，被枪指着是最好的结果。
　　他站起来抬手制止招喜悦，对周瑜说道：“周sir，我找你来不是给你抓的，我有办法混进营长的团队，我可以帮你抓营长。”
　　说完他就松了一口气，这些话说完，周瑜怎么也应该知道不对劲了，至少能想到窃听。
　　那么下面，周瑜的回答应该就是顺着他的思路下来，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只是周瑜对着招喜悦皱眉喝道：“你发什么呆，铐起来！”
　　“嗷，sorry，sir。”招喜悦急忙去抓游秉高的手。
　　演的还挺像，游秉高马上闪身躲避手铐，围着桌子一走大声道：“周sir，我真的能帮你抓营长，山狗死了，他现在缺人，我能混进他的团队。”
　　砰，枪响！
　　周瑜一枪开在了游秉高身旁。
　　游秉高一个激灵停下脚步，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周瑜，太突然了。
　　招喜悦趁此机会，一把把手铐拷在了游秉高手上。
　　游秉高咽了口口水，不解的望着他，干涩道：“你真的非要抓我？”
　　周瑜嗤笑一声，边走边说道：“你以为我跟你玩呢，还抓营长？上次没骗到你，算你厉害，但是现在，你自己跳出来找死，那我可得谢谢你。”
　　“你们警察就没一个好东西！”游秉高瞬间崩溃了，猜测成真的了，真的被骗了，他愤怒的吼道：“我明明能帮你抓营长，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还营长找你，我觉得营长巴不得杀了你。”周瑜发笑，扬了扬手：“带走。”
　　招喜悦一推游秉高，冷斥道：“走！”
　　“周瑜！”游秉高不甘的大吼：“你这个骗子。”
　　周瑜停步，反身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冷声道：“你给o记丢了多大的脸，好好坐牢反省反省。”
　　游秉高嗬嗬两声，tui~，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走啊！”招喜悦又是一推，游秉高踉跄两步，眼神观察着周围，似乎是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滴滴，短信震动的声音。
　　游秉高顿时大喜道：“一定是营长，一定是营长找我，你让我看看手机。”
　　周瑜嗤的一声继续大步走：“回去慢慢看，不着急。”
　　“别啊，真的是营长，你就不想抓营长么，近在迟尺啊，只要我打入营长内部，你就能立大功，大功啊。”
　　周瑜脚步一顿，扭身看着他一笑：“还不死心？行，小招，给他看一眼。”
　　游秉高顿时大喘气，就这么几句话，已经身心俱疲。
　　招喜悦从他裤袋拿出手机，把短信亮在了周瑜面前。
　　“我缺人，来帮我做事，晚点联系你。”发信人营长。
　　……
　　一个礼拜后，会议室，周瑜正在主持三合会组的例行晨会。
　　“近阶段我们的打击卓有成效，不管是三合会的犯案率，还是市面上的毒品数量，都少了不少…”
　　砰，会议室门被重重的摔在了墙上，万晞华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把把手里的档案摔在了桌子上，有些滑落在地。
　　“你干的好事。”万晞华喝道。
　　“什么我干的？”周瑜一脸不解的望着她，大姨妈来了都没那么冲啊。
　　这几天根本没和她有什么冲突，而且自他接下了营长的事情以后，更不会有什么冲突了。
　　“自己看！”万晞华重重点了点桌子。
　　这一点，吓得她身边的陈国荣立马起身，不尴不尬的坐到后面去。
　　别的人也差不多，总警司发怒，不是开玩笑的，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面色暗沉。
　　韦世乐倒是把地上的文件捡了起来，放到了周瑜面前，然后就是往后面一靠，玩着桌上的笔。
　　周瑜皱着眉翻开了档案夹，是一起富商家庭绑架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周瑜扬着档案问。
　　他很确定组里没这种案子，手下调教了这么久，也不可能瞒着他私接。
　　“继续看！”万晞华又是一喝。
　　周瑜深吸一口气，耐心看了下去。
　　一个富商的独子被绑了，来警局前已经接了绑匪两次电话，听出其中一个绑匪是他家的保镖，赎金要了8000万。
　　事主不要求抓人，也愿意给钱，就要求警方提供些保护，确保人质的安全。
　　万晞华接了后，经过合理砍价，赎金到了6000万。
　　到这里都正常，万晞华按照定位之类的手段找了几次，没找到。
　　接下来按流程就是交接赎金，然后绑匪守信的话，拿钱释放人质。
　　然后就是行动结果，赎金交了，取赎金的人警方没跟到。绑匪没信了，人质也没释放。
　　人财两空，行动宣告失败。
　　万晞华生气的原因就是这个，但是周瑜还是不明白，冲他干嘛？
　　直到翻到下一页，第一张疑似劫匪照片，看信息是那个家庭保镖。
　　第二张劫匪照片，是游秉高，谜底解开。
　　“你觉得是我让他干的？”周瑜不解道。
　　“不是你，难道是我啊。”万晞华瞪着眼：“现在他可归你管！”
　　周瑜把档案一丢：“他已经一个礼拜没找我了，你看时期，前天，我不知道。”
　　“你一句不知道就不用负责啊？他…你们出去。”万晞华朝着督察扭头一喝。
　　没人动，都看着周瑜。
　　万晞华更气了，一拍桌子怒喝：“我是o记的主管还是他是？，我说的话是不是不顶用？”
　　“开会呢，我们事都还没说完。”周瑜冲他们摆摆手。
　　待人走完，万晞华冷哼一声：“御下有方啊，他们连我这个总警司的话都不听了，o记你当家算了。”
　　“madam，他们的考评表我写的，听话不是很正常么？”
　　“你的考评表还是我写的呢，你怎么不听话？”
　　“madam，卧底你让我接的，我是不是接了？这一手的烂摊子，随时就是卧底身死的情况，人现在接上头了，还活的好好的，你能说我做的不好？”
　　“你做的可真好。”万晞华笑笑，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你连卧底在干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有脸说好？”
　　砰，周瑜回拍喝道：“你的卧底被你刺激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我就没看到过带卧底带成你这样的。”
　　腾，万晞华起身，双手撑桌，倾身下压：“0933，周瑜，我现在正式解除你在此次案件中的指挥官身份，针对前段时间的任务部署，你需要交一份完整的报告上来。”
　　“今天之内！”万晞华说完大步出门。
　　周瑜没动，皱着眉头翘着腿，靠坐在椅子上。
　　门再次被打开，韦世乐带头进来，坐下一躺：“泼妇骂街都没她响，还出去干嘛，楼梯口都听得到，什么案子？”
　　韦世乐拿起档案看，不久就哇的一声：“办成这样还有脸叫？”
　　“你怎么看？”周瑜问道。
　　其他人不清楚，韦世乐知道游秉高的存在。
　　韦世乐皱着眉想了想，严肃道：“真的叛变了。”
　　卧底准则，一切行动听上司命令，有条件必须上报，二天了，不可能一点上报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的绑架案牵涉到一个8岁的儿童，这种危险性的活动，没有上司的允许就是犯罪。
　　而且没有一个上司，敢允许卧底去干这样的活。
　　8岁啊，真出了事，谁担当的起？


第六百二十章 你挡了别人的路
　　“他当初答应你，应该就是为了利用你达到进入营长集团的目的。”
　　“他其实已经表现出不信任警察的状态了，那个老女人逼他逼的太狠了。”
　　“我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想在警匪之间腾挪，收取自身利益，除了这个他别的根本什么都干不了。”
　　韦世乐说了一通，看着周瑜的反应。
　　周瑜这次沉默的有点久，他更倾向于游秉高没有叛变，一个想要叛变的人是否有勇气去面对营长的死局？
　　但是绑架的事，确实无法解释。
　　如果是营长出的题，需要一份投名状，周瑜能理解，甚至能配合，但是不上报绝对不行。
　　这件事一出，游秉高的回家之路就彻底断了，警队不可能也不会原谅这种目无上级的非法行为。
　　这个口子，不能开。
　　周瑜拿起档案又看了看，遂摇了摇头扔掉，吐气道：“不想了，这女人太麻烦了，简单一个案子，就因为她，我总要多想一层，爱接就接过去吧，我还懒得管了。”
　　韦世乐轻笑了声问道：“你想什么了？”
　　周瑜努了努嘴：“如果她只是来骂人，没什么，出出气嘛，当属下的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如果她是为了弄掉我的办案权，才故意没抓这个绑匪呢？”
　　“不会吧？”韦世乐顿时一皱眉，沉着脸一想嗤笑了声：“她还真干得出来。”
　　“不过这样多少有点损人不利己，她也办砸了案子，不照样丢面子？”
　　韦世乐想想还是摇了摇头：“可能性低，应该不是故意。”
　　“如果她们两个串通呢？这人可原本就是她的。”周瑜看着他一扬头。
　　韦世乐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你现在看到的事她办砸了，丢了面子，但是如果真是串通，这笔钱迟早会追回来。”
　　周瑜现在怎么看万晞华，都像是半路出来摘桃子。
　　万晞华搞不定接近营长的事，就把事情甩给他，等他搞定了，就找个由头来罢了他的职。
　　事实上万晞华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把指挥权交给他，万晞华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把他踢出局而已。
　　“告她，你可以去处长那告她！”韦世乐说道。
　　“告她什么？”周瑜反问：“你别看她现在办砸了，丢了面子，但是如果事实真是如此，这笔钱迟早会被追回来。
　　她大可以说这一切都在计划中，而所有以为她失败，去高层那嚼舌头根的人呢？
　　最后通通被她打脸，还会让处长以为那些人是在打小报告，陷害同僚。”
　　“阴险。”韦世乐啧啧一声，皱眉道：“那小孩呢？现在还没回来呢。”
　　周瑜眯了眯眼：“如果一切按照推断，小孩可能过几个小时就回来了，万晞华不会背这个大锅的。”
　　“对了，我得问问叶sir。”
　　万晞华怎么会接这个案子，绑架案不是她的工作范围，周瑜摸出手机，让老叶帮他打听下。
　　这案子不是o记的人办的，那就应该是西九龙的伍伟忠。
　　很快，老叶回话，据底下人讲，富豪找到了处长，处长找到了万晞华。
　　“这就难怪了。”周瑜轻笑。
　　气急败坏的，原来如此，办砸了在处长那的印象得一落千丈。
　　现在就看小孩子回不回来了。
　　下午三点，新闻发布会。
　　万晞华亲自登场面对记者，笑意盈盈道：“经过两天来的不懈努力，我们已经成功解救了绑架案中的8岁儿童，该儿童经过医院诊断，现在状态良好。
　　此次行动的两名绑匪，一名已经死亡，另外一名我们正在追逃中，相信不日就将会抓获……”
　　“大出风头啊。”周瑜失笑的摇了摇头。
　　这女人太能搞了，连他都敢搞，可以想象她这一路上总警司，会有多少人被她搞的心态崩溃。
　　周瑜摸出电话打给李文斌，他倒像问问，李文斌是怎么看这个曾经的下属的。
　　“李sir，你对madam万怎么看？”
　　“闹别扭了？”
　　“一猜就准啊，有什么故事？”
　　李文斌肯定知道点什么。
　　“作风强硬，身先士卒，40多个总警司，除了她以外，你还见过哪个总警司有枪战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那倒没有。”万晞华这一点没的说，就比如山林中的山狗一帮人，万晞华一把手枪就敢孤身冲进去。
　　虽然有着报仇的因素，但还是勇。
　　“但是她作风上好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李文斌打断道：“阿瑜，大升迁年要到了，每个人都需要表现，对她来说，这是总警司跨到处长层的关键一步，她不可能不做事。”
　　“那也不能连我都敢搞吧，就算不在意我，老高可还在呢。”
　　周瑜一直想不太明白，万晞华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背景，想升职，巴结一下都正常。
　　就像简国曙一样，都总警司了，照样舔，舔的可起劲了。
　　今天还说有上好的新茶到了，要请他去品茶。
　　万晞华就算不学简国曙，那也不能打压他吧，身为直属上司，破了案又不是没她一份功劳，有些话都说的挺明白了，居然还这样？
　　“处长看好她。”李文斌说道。
　　“哦，那我就懂了。”周瑜点头，人家巴结更厉害的了：“可也不用打压我吧？多条路多个朋友啊。”
　　老高又不是说不上话。
　　李文斌轻笑一声：“好，那我问你，一件大案，被o记破了，上电视的时候，你和万晞华站在一起，你觉得市民相信是你破的，还是万晞华破的？”
　　“李sir，佩服。”
　　周瑜若有所思的点头，李文斌果然眼光独到，当局者迷啊。
　　大升迁年在即，万晞华需要使劲刷存在感，刷声望值。
　　她不仅需要部门的任务完成，她还急需要一波大功劳，独属于她的大功劳，把她抬到助理处长的位置。
　　这个镜头里，不能有他周瑜。
　　“你现在名气很大，知道你周瑜的人，绝对比知道她万晞华的多，太耀眼了，很容易把她的光芒盖下去。”
　　“没有一个助理处长级别的人是靠手下强，上位的，都是要自己的能力强。”
　　“现在40几个总警司，总共就腾出3个助理处长的位置，都不是弱者，竞争非常激烈。
　　她这一届要是上去了，她就有资格角逐再下一届的处长位置，那到时候，她将会是香江警队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处长。”
　　李文斌缓了缓，继续说道：“第一位啊，所以她要是对付你，只有一条原因，你挡了她前进的路。”
　　周瑜联想以前的事情，李文斌刚走，万晞华上位，那几个月确实，万晞华根本就没怎么管过他。
　　事情就是出在这次回来以后，他碰巧查到了山狗的任务上，踩了万晞华的尾巴，这人一下子就跳了。
　　又投诉又罢职的。
　　万晞华是o记总警司，儿子被黑社会杀了，她追了两年还没破案，结果他周瑜来了，参与了，破案了，对外，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这案子是万晞华破的。
　　“明白了，可我觉得她这种做法还是过了，为了案子不择手段啊。”
　　李文斌轻笑了声：“阿瑜，是有人和我投诉过她，我只说了一句话，要投诉找内部调查科，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
　　“规则，万晞华是总警司，要调查她就得外人介入警队，你还是警司，这方面了解的不多…具体你想知道更多可以找内部调查科问问。”
　　外人……
　　“好的，谢谢李sir解答了我心中疑惑，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灯。”
　　李文斌笑笑：“你怕什么，她又不会真动到你头上，她有时候就是掌控欲比较强，你在o记独成一派，她看见你不舒服很正常。”
　　周瑜听出点意思，李文斌怕是对万晞华具体的事务也不太了解，这不是单纯掌控欲的问题。
　　不过说这些就够了，周瑜哀叹道：“这么说来，得怨你。”
　　“关我什么事？”李文斌讶异道。
　　“能没关系么，你在的时候我都跟你汇报，完全没找过她啊，这不，人家掌权了，复仇来了。”
　　“行啊，我赔礼道歉，你收拾收拾，明天来我这上班，我保证没人管你。”
　　“…下次吧，挂了。”
　　老狐狸，真会顺杆爬。
　　既然小孩回来了，怎么也算是好事。
　　至于万晞华，想当第一个女处长，那绝对不能让她如愿，就凭她放弃卧底这一个选择，给她当上了处长，警队风气都不知道烂成什么样。
　　晚点去内部调查科问问，看看李文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瑜召集人，走向会议室，继续早上没完的会，顺便换个心情。
　　“我现在手头有空，谁的案子难点，我帮忙一起看看。”
　　“我。”
　　“我。”
　　“我，我。”韦世乐举手，笑道：“怎么也该轮到我一次了吧？”
　　周瑜扫了一圈点头：“行，就你了。”
　　韦世乐嘿嘿笑，一堆人遗憾羡慕嫉妒恨的放下手。
　　韦世乐拿起桌上的一份卷宗递了过来。
　　“严世孝码头被抓以后，他的头马江正龙上位，其实有很多人不服他。
　　但是一是他的兵马比其他人多一点，二是据说他掌握了严世孝5亿毒品的存货地点。”
　　“等等，严世孝这不是nb的案子么？”周瑜打断道。
　　韦世乐哼笑，砸了下桌子：“nb怎么了，抢的就是nb。”
　　周瑜哧的一声，韦世乐十成十是看中了这5亿，不过，o记的传统嘛，抢的就是他nb。
　　周瑜看了看卷宗，想起码头的事，疑惑道：“严世孝既然有5亿的货在手，怎么又进货了？”
　　周瑜记得，码头那边可是缴获了一亿二的毒品。
　　“我查了下，是有人在大量收货。”韦世乐帮着翻了一页卷宗，点了点照片：“周立贤，做国际贸易的，常往澳洲跑，严世孝当时买的这批货应该都是给他进的。”
　　“澳洲。”周瑜了然点头。
　　澳洲的毒品比香江贵10倍，原因就是材料贵，澳洲对伪麻黄碱的管控很严，地方也不大，所以外面运进去的利润很高。
　　毒品在香江就是暴力，何况还是10倍于香江。
　　“查他货柜呢，有办法么？”周瑜问道。
　　韦世乐摇头：“本来可能有办法，严世孝一被抓，市面上根本没有大宗货源给他，我盯了他一阵子，也安排查了几次货柜，都正常，我估计他现在自己都急的要死。”
　　“那不能让他干着急啊，得想办法给他送点毒品。”周瑜微笑。
　　“我也想贴心，这不是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等你来支招么？”韦世乐眨眨眼想白票。


第六百二十一章 陆蔚乔
　　会议室变得安静，因为周瑜在思考，没有人会打扰他，其他人也是在脑海里演算，如果是自己，会想出怎么样的办法，是否与周sir想的一样。
　　思索了许久的周瑜开口，一开口就是赶人：“世乐，卓嬅留下，其他人出去。”
　　“yes，sir。”
　　其他人起身出门，看来是有行动要布置，听不到未免有些遗憾，不过在警队，保密很正常。
　　只是不知这次行动有多大，庄卓嬅都被留下了。
　　庄卓嬅自己都有些迷糊，韦世乐的案子，又是油尖旺地区的，留她的原因想不通。
　　“要对付一个进出口商，办法有小有大，不过这次我准备胡把大的。”
　　周瑜看了看两人的面部表情，扣了扣桌子，重声道：“三家一起打。”
　　有些人为了再进一步在努力表现，周瑜不需要。
　　他的高级警司都不需要老高插手，李文斌就巴不得为他解决。
　　不过功劳没人嫌多，他在o记的时间不多了，离开，总需要一点烟火。
　　“三家？”韦世乐表情从惊讶到兴奋，这胃口太大了，不过他喜欢，慵懒躺姿切换，趴到桌子上问：“怎么做？”
　　周瑜起身绕着桌子踱步，朗口道：“首先是三家目标，走国际路线的周立贤，油尖旺的江正龙，最后一家，新界的营长一干人等。”
　　“营长？”韦世乐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炸毛，他转动座椅认真道：“你要不要再考虑下，你不怕那女人发火？”
　　韦世乐现在是一点尊敬都没了，张口闭口那女人。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发火，还有，你是警察，做事就是做事，抓罪犯就是抓罪犯，不要扯东扯西。”
　　“明白了。”韦世乐嘿嘿笑，这就叫占据道德高峰。
　　周瑜白了他一眼：“这次的事情我们前期只跟踪周立贤和江正龙，所以不会碰面的。”
　　韦世乐了然点头，难怪三个目标，留的是却只有两人。
　　太损了，这要是到最后一步交易现场，万晞华发现所有人都被周瑜抓了，这得气吐血。
　　周瑜摆摆手道：“周立贤现在缺货，我给他找的货源就是江正龙手里的那五亿存货，但是江正龙肯定不会卖给他，要不然他们现在就已经达成了协议。
　　具体为什么不卖，无非就是价格不够，又或者留着自己地盘散盘，这些原因不影响大局。”
　　韦世乐和庄卓嬅点头，这理所当然。
　　周瑜继续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外部势力来促成这一次交易。”
　　“这个人选就是营长。”韦世乐接口，思索状：“你是想让营长去买还是去抢？”
　　“当然是抢。”
　　周瑜轻笑着点了点桌子：“你别忘了，山狗去码头是去干嘛的？抢。真金白银的交易哪有黑吃黑来的爽。
　　山狗作为营长的属下，又同是来自越楠军队，风格一脉传承，所以营长能抢肯定选择抢。”
　　“那我们需要找到江正龙的货仓？然后爆给营长？”韦世乐皱眉，这怕是不容易。
　　货仓要是那么好找，哪还有毒贩。
　　“这样做斧凿痕迹太重，你就做一件事，传消息出去，有人需要10亿的货。”
　　“10亿？”
　　“对。”
　　周瑜点头：“5亿太巧，直接上10亿，营长收到这个消息以后，会不会动心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联系周立贤我们也不知道，所以下一步。”
　　“卓嬅，你去跟周立贤，确认营长会不会跟他接触。”
　　“好的。”庄卓嬅冷清道。
　　韦世乐接口道：“那我去跟江正龙，现在江世龙手里有货的消息倒是知道的人不少，传到营长耳朵里不难。但是他不知道货仓在哪，怎么动手？”
　　“人的智慧是无限的，只要有利可图。”
　　周瑜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我们取信于毒贩难，但是营长这种人取信对方很容易的。”
　　“江正龙不会怀疑营长这种人的身份有问题，他只会怀有戒心，怕营长黑吃黑。”
　　“所以只要营长真金白银的拿出来，高价买个1000万的货，甚至不惜先给钱建立信任。
　　那么，等着江正龙派人去拿货的时候，营长派人跟踪，然后把仓库一锅端。”
　　“1000万换5亿，这种生意换你做不做？”
　　周瑜笑着坐了下来。
　　“这种办法，我随时都能替营长想出来一个，刀口舔血的人不可能想不出来，只会更灵活。”
　　韦世乐扎巴了下嘴：“还好你不混黑社会，要不然哪有这些什么龙，什么长的活路。”
　　办法说透了觉得简单，没说之前就是想不出来，他才不觉这种办法好想。
　　“我混不混黑社会都没他们什么活路啊。”周瑜玩笑了句：“反正先盯着两帮人，看看有没有动静。”
　　营长要是不动心，那就在想办法，不过想来10亿的诱惑足够大了，无本买卖啊，一亿二都下手抢了，何况10亿。
　　“行，那我们去布置。”韦世乐起身和庄卓嬅对视了一眼。
　　“嗯，去吧，对了，如果在跟踪的时候发现了西九龙重案组的人，提高警惕，及时汇报。”
　　“明白。”
　　汇报了，周瑜就可以查一下车牌，如果是西九龙刑事部的人出现，十有八九是万晞华的人。
　　那也是个好事，侧面证明营长要动手了。
　　“去吧，等你们好消息。”
　　周瑜摆摆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继续看了看。
　　“江正龙，31岁，性格浮夸，乖戾多变，心狠手辣。”
　　“陆蔚乔，32岁，江正龙的情人，前社团阿嫂，前前社团阿嫂，不是吧，两任老公一个死一个刚进去，这都敢要？”
　　周瑜看了看照片，霍，一头粉红色的短发，发尾略卷，很少见的头发颜色，很亮眼。
　　长相嘛，年轻的时候可能很漂亮，现在毕竟有点年纪了，水灵是别想了，只能说还可以。
　　江正龙上位不久，不找个漂亮的年轻靓妞，偏偏找个上了岁数的社团前嫂子，这一脉的人多少有点人妻曹的属性。
　　周瑜继续看下去，下面是陆蔚乔的个人详细信息。
　　10年前拿到香江身份证，原籍越楠，出现在警方视线里是被第一任龙头包养，作为社团阿嫂出现，本人没有案底。
　　越楠？
　　周瑜猛然睁眼，这个身份平时没什么，有越楠人移民过来香江不稀奇。
　　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龙鼓滩码头的交易现场，韦世乐的消息是来自一个道友，nb应该也是。
　　但是山狗的消息是哪来的？
　　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场交易，早早跑过来黑吃黑？
　　这一点一直忽略了！
　　周瑜赶紧拿出电话打给韦世乐：“世乐，你跟我说的，给你龙鼓滩消息的小毒虫，还能不能找到？”
　　“能…啊。”韦世乐听周瑜这么急迫，都有点紧张。
　　“马上找出来，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他到底卖了几家！”
　　“好，我马上去做。”
　　周瑜把电话放在了桌面上，如果山狗的消息不是那个小毒虫卖的，那就有意思了。
　　他又把陆蔚乔的照片拿了起来，仔细端详。
　　消息的来源可以是外部，也可以是内部。
　　他倒没有想过陆蔚乔是营长专门安插进帮派的人，10年，这个时间太久了。
　　但是同为越楠人，原配老公又死了，像个财产一样被下一任继承，想摆脱又摆脱不了，年纪大了卖点消息换点钱花花，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真是陆蔚乔给营长的消息，营长再让山狗去抢毒品，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还有一点要核实！
　　陆蔚乔知不知道龙鼓滩码头的事，这一点可以问严世孝。
　　周瑜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严世孝也不是蠢狗，一问他就会联想很多，不利于保密。
　　其余人的信息周瑜快速浏览，几个叔父辈，实力一般，倒是和江正龙竞争的几个人他记了下大概信息。
　　利益使然，论仇恨，肯定是这几个人最深，或许用的上。
　　要对付一个社团，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用利益肢解，古惑仔嘛，不为了钱，难道真为了义么？
　　一个半小时后。
　　韦世乐汇报：“o记，nb，重案，刑侦，反正给得起线人费的部门他都卖了，这个王八蛋！”
　　“独家，下次记得核实了再跟我吹。”周瑜哧笑：“警队的我不管，你就问有没有卖给黑道的。”
　　电话里传来一阵教训的喝骂声：“快说，还卖给了谁？”
　　“没了没了。”声音有点哭丧。
　　“还撒谎，我怎么听说你卖给黑道的了？”
　　“真没了，乐哥，我都卖给警察了，哪敢卖给他们啊，万一被他们跑掉，我不得被砍死啊。”
　　这话倒是合乎情理，然而韦世乐还是一巴掌扇头，沉声道：“我现在给你机会老实说，现在说出来我不怪你，但是你敢瞒我，下次被我碰见你可别怪我。”
　　“真没了，乐哥，就这几家。”
　　“还几家？你跟我说独家！独家！”
　　韦世乐教训完拿起手机汇报：“应该没说谎。”
　　“行，我知道了。”
　　周瑜判断没说谎，韦世乐说了‘现在说不怪你’，真要有事，小毒虫一定是顺杆爬，竹筒倒豆子，现在没说，那就是真没有。
　　既然如此，陆蔚乔有问题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这个人必须得跟，一但营长要抢江正龙，陆蔚乔很可能有动作。
　　可是派谁去呢？
　　韦世乐那边不能再分了，江正龙和江正龙的几个手下人数也不少，再分人手就不够了。
　　西九龙总区的伍伟忠又是万晞华的人，绝对不行。
　　下面分区更指望不上，小猫两三只，日常工作都忙不完。
　　有点头疼，跟踪是长时间的活，再调别的组影响日常工作，缺人呐。
　　咚咚咚，门打开一条缝，招喜悦探头探脑的进来：“周sir，没事的话我下班了。”
　　周瑜在她脸上和那丸子头上一打量，招手道：“单身狗，着什么急回家，来过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 算你一份
　　招喜悦周瑜算是留下了，先放在指挥中心做做文职工作先，熟悉熟悉监控方面的运用和操作。
　　主要是用来帮他跑腿，买奶茶。
　　李家俊调走后，缺少一个这方面的人才。
　　招喜悦干的不错，秘书不像秘书，文职不像文职，行动组的编制，朝九晚五过过小日子。
　　整个o记也就她独一份，谁让她是周瑜的‘秘书’呢，有人挺羡慕的，可招喜悦自己不太喜欢。
　　她还是喜欢查案，冲锋陷阵，所以每天下班都跟提醒似的，要来跟周瑜报道下。
　　‘我下班啦。’
　　主要就是周瑜可能一天都不去指挥室，招喜悦怕周瑜把她忘了。
　　现在听周瑜叫她加班，瞬间欣喜，站立在桌边等待吩咐。
　　年轻人，就是干劲足，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周瑜问道：“你在卧底的时候，是跟严世孝的，你对社团的大嫂陆蔚乔，了解多少？”
　　“陆蔚乔？”招喜悦小小疑惑，很快说道：“不太了解，我不算跟严世孝，我是在跟严世孝的大拆家下面做小拆家，跟严世孝总共就交谈过一次，就是码头那一次。”
　　“这样啊。”
　　这倒是跟周瑜的想法有点出入，顿了顿道：“也挺好，不认识有不认识的好。”
　　“我需要人跟踪陆蔚乔，你行不行？”
　　“行，当然行。”招喜悦连忙点头，还微笑。
　　买奶茶的人没了，不过陆蔚乔是女人，有招喜悦会方便的多。
　　“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周瑜先给谷永正打了个电话，约了见面，然后驱车前往。
　　谷永正虽然是总区的人，但他不是万晞华的人，信得过。
　　这样就两个人了，达到最低配置。
　　酒楼包厢。
　　“这么好，又请我吃饭。”谷永正下班来的晚，拿起筷子就夹菜。
　　马上就是连续的盒饭日子，不得犒劳犒劳……
　　“我记得审讯严世孝的时候，你说过你以前是跟权哥的？”周瑜也开动了。
　　“对。”谷永正点点头，略疑惑：“问这个干嘛？”
　　“那他的老婆，陆蔚乔你认识吧？”
　　周瑜说完看着谷永正，然后就发现谷永正夹菜的手明显的一顿。
　　谷永正很快恢复神色，抿了抿嘴道：“艾瑞斯，认识。”
　　“英文名，看来挺熟。”周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一个意思，自己说，别等我问。
　　谷永正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干了：“权哥是我送进去的，也是我接出来的，他身体不好，很快死了，我又送他上山。
　　当古惑仔的时候，他对我其实挺好的，但没办法，我是兵，他是贼，我必须要抓他。
　　为了找他的把柄，当时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其中的一个办法就是把他的女人睡了，也就是艾瑞斯。”
　　噗，这酒有点呛，周瑜咳嗽了声，笑出声：“为正义奉献一身。”
　　往前推算起码6年，那时候这女人不超过26，风华正茂，这波血赚。
　　谷永正抿了抿嘴，仰头喝了口酒。
　　周瑜皱起了眉：“动感情了？”
　　谷永正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至少抽身的时候不太好受。”
　　女人的感情也很细腻，想要把人从社团大佬的床上骗过来，不真情流露，很难。
　　“还会去看她么？”
　　“那倒没有，一直没去看过。”
　　“是没去，还是不敢去？”
　　“我这不是紧接着又是新界了么？”
　　“哦，对。”周瑜点点头，思考了下说道：“她现在跟了江正龙，我需要你跟踪她，和招喜悦一起，能不能做到？如果感情上有障碍，不要勉强。”
　　“没问题的。”谷永正又喝了口酒，嘟囔道：“傻女人，怎么跟了那个王八蛋，等等，你说跟踪她？跟踪她干什么？”
　　“你反应好像有点不对。”周瑜面无表情，谷永正关注的顺序是女人在前，而不是工作。
　　“一时听到激起了一些我脑海中的回忆，情绪一时激荡，我没问题的。”谷永正想了想道：“而且我了解她，如果有什么异常，我应该能发现。”
　　周瑜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扭头冲招喜悦道：“叫你来就是一起听背景故事，盯着他点。”
　　话不妨说在明面，不用遮遮掩掩。
　　招喜悦看了看谷永正，冲周瑜点头。
　　谷永正倒是不在乎这个，而是继续上个话题：“周sir，为什么要盯艾瑞斯，她有什么问题？”
　　“她是营长的人，9成。”
　　“不可能吧？”谷永正一字一顿，满脸不解：“据我了解，她是一个人来香江的，如果是营长的人，她为什么要和权哥在一起呢？这么多年了啊。”
　　周瑜摇摇筷子道：“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
　　可以是权哥被抓后，一个女人，只能被曾经的手下睡，孤苦无依，有了机会就勾结了营长。
　　答案你可以自己去找，我只需要知道她会不会和营长接触，什么时间，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如果有可能，搞清楚聊了什么最好，明白了么？”
　　“明白。”谷永正点头，眼神里藏不住的不解之意。
　　“吃饭，龙虾不错。”周瑜夹了一块丢到嘴里。
　　“那山狗会来抢，就是她出卖的消息了？”谷永正反应过来了。
　　周瑜点头：“你看看最终获利的是谁，严世孝被抓，江正龙上位，陆蔚乔又选择和他在一起，获利的就是他们两个，所以谁出卖，很好猜。”
　　“照你这说法，江正龙也可以啊。”谷永正还是不能相信陆蔚乔会和营长是一伙的。
　　“江正龙如果要出卖严世孝，只需要报警就可以了，不需要让营长知道。”
　　出卖老大不是光彩的事，消息一旦泄露会被杀全家，没有人会把这种把柄泄露出去。
　　周瑜不满脸：“你不要被旧情人带走脑子，清醒点。”
　　谷永正嘿的一笑：“我是在为她找借口，现在确定是她，我好安排具体的方案嘛。”
　　“什么方案？”周瑜挑眉。
　　谷永正微笑：“色诱。”
　　“呵。”周瑜笑了声，都骗了人家一次了，居然还想再来，正想嘲讽两句，又认真思索：“别说，虽然你伤害过她一次，一般女人是肯定不会接受你，但是如果她真是营长的人，她就一定会上钩。”
　　多一个重案组的情报来源，怎么都不亏。
　　“是吧？我以前还有点心痛，觉得骗了她，但是如果是她也在骗我，那我就无所谓了。”
　　“假戏真做，别漏出破绽。”
　　“专业的。”
　　第二天下午，市面上有人在大量收货的消息开始流传。
　　晚上，周瑜接到盯梢组的电话。
　　“头，我看到nb的车了，车牌号我认识。”
　　“知道了，我处理。”
　　消息广流传，nb的介入在意料之中，现在就得花面子了。
　　周瑜打了个电话给简国曙。
　　“简sir，nb是不是在跟周立贤？”
　　“对啊，你也在跟啊，阿瑜，毒品案子，你就没必要介入了吧？”简国曙笑呵呵的。
　　“哪个毒品案子没社团的？简sir，周立贤我有用，你手下的人别惊了他。”
　　潜台词，赶紧走人。
　　“阿瑜，你都开口了，我肯定给你面子。”简国曙顿了顿，笑道：“周立贤我让了，那江正龙是不是归我了？”
　　“你有在跟江正龙？”
　　得了，一边发现一个，一比一打平。
　　“5亿的货嘛，nb的情报部门名不虚传。”
　　“联合行动，计划我已经有了，我算你一份。”
　　人多点也好，这么大个行动，想要绕过nb可能太小，免得坏事。
　　至于指挥权的事，周瑜提都不用提，简国曙不可能跟他抢。
　　“就等你这句话了，阿瑜，我让邱励杰马上找你报道。”
　　听到这名字周瑜就牙疼…“你那没人了啊，非得找他？”
　　虽然是不同部门，有保密守则，但是万一邱励杰把行动计划告诉了万晞华，这谁能说得准，毕竟亲妈。
　　简国曙糯糯道：“都是一个社团的，严世孝就是他在负责，江正龙当然还是他在负责，你要是不喜欢他，那我给你换一个？”
　　“不用了，就他吧。”
　　简国曙多少也不想换，要不然也不用说这种废话，周瑜细想其实也无所谓，一动不如一静。
　　人物熟悉程度上肯定是邱励杰好，邱励杰要是敢出幺蛾子通风报信，别怪他手狠，处分是最轻的。
　　现在人员布置都已经到位，剩下的就是看双方怎么落子了。
　　最先动的是谷永正。
　　街头的老情人意外碰面，双方只是交谈一句，如陌生人一般各自离开。
　　接着便是利用严世孝的案子，要求江正龙配合调查，强行扣留24小时，把谷永正暴露在江正龙面前。
　　让谷永正安慰陆蔚乔的画面让江正龙看见。
　　江正龙当着警察的面扇了陆蔚乔几巴掌，陆蔚乔像个受气包一样，一声不吭，完事还得认错道歉。
　　喊着：“正龙，我们回家吧。”
　　谷永正望着陆蔚乔离开的背影挺不好受，还问周瑜：“是不是分析错了，她其实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营长的人，何必如此呢？
　　营长也不会允许自己的人这样受辱吧？
　　周瑜在楼上窗边也看见了，只是回道：“抛开表象看本质，我们要关注的只有一条，营长怎么做。”
　　时间又过了一天，晚上9点35，周瑜接到了周立贤盯梢小组的通知电话。


第六百二十三章 行动一
　　夜晚。
　　唰，周瑜拉开指挥车的车门上了车，一股洗发水的清香扑鼻而来。
　　看庄卓嬅一身便装，笔直的头发还有点湿，估计也是从家里被拉过来没多久，而且接电话还是在洗澡的时候。
　　香则香矣，冷则冷矣，表情太严肃了，常年冷脸。
　　“吃过了？”周瑜比她更冷。
　　庄卓嬅嗯了一声，指着屏幕，声音清冷。
　　“目标从胜利道，拐入窝打老道，旺角方向。”
　　“左拐进入弥敦道，改去九龙……”
　　“真是又菜又爱玩，还逛起花园来了。”
　　周瑜笑了声，找个椅子坐下翘起了腿。
　　周立贤和本地的帮会不一样，他是做贸易的，本地势力很小，就自己的贸易公司，外加养了二三十个打手。
　　也就他不在本地卖，要不然就他这种人，随便一个帮会就能把他连骨头都吞掉。
　　估计周立贤自己也听到了点坊间传言，也在担心被警察跟踪。
　　不过没什么用，全香江那么多贩毒混黑的，哪个不知道危险，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人总要吃饭，何况是暴利饭。
　　兵贼游戏，要么不加入，加入就迟早会输。
　　“动的就他一个？江正龙那边呢？”周瑜指了下屏幕。
　　庄卓嬅说道：“我问了世乐，江正龙现在还在自己场子里面，应该不是他。”
　　“那就是去见营长了。”周瑜点头。
　　周立贤和营长总要来一次洽谈，商量下验货买货的事情，意料之中。
　　“也可能是别人。”庄卓嬅补充。
　　说不定有什么其他人联系了周立贤出货，这可能不是没有。
　　“嗯哼，那也不亏，横竖都赚。”
　　几个人专注的盯着屏幕，前车又绕了几圈。
　　“左拐柯士甸道…畅运道…这是要去红磡啊…”
　　庄卓嬅的猜测成真，前方周立贤的车辆拐过两个路口，停在了红磡海滨花园的门口。
　　花园就是个公园，供市民散步看海用，小情侣野鸳鸯必不可少。
　　也不知道这里的植物茂盛，有没有爱情的作用，都是养分。
　　香江在这一点做的不错，寸土寸金，但是绿化没的黑。
　　代价嘛，就是住宅用地不够。
　　从正门进入，径直往里走的话是岸边，直接就能看到海。
　　周瑜看着外面有点黑的夜景，停车处的几辆私家车，直接命令道：“继续开，不要停这里。”
　　“你怕有人监视？”庄卓嬅眨眼问。
　　周瑜点点头，如果真是营长，这种部队出来的，搞点侦查手段是他的本能。
　　漆黑的车里可能有人，路人也可能是他的手下，小心点总没错。
　　车子停在前面路口，庄卓嬅带人下车进入公园，3个人，扮演一对情侣，一个单女。
　　保险起见，周瑜就不下车了，这张脸太有标志性。
　　小步紧走的周立贤进入公园，拨打了个电话，随着电话指引，见到了倚在栏杆处的营长。
　　白衬衣，灰短袖外套，布料看起来很便宜，一抹标志性的围唇胡须，加上锐利的眼神，看起来多少有点凶狠。
　　“你就是营长？”周立贤走过去问道。
　　营长点头：“是我。”
　　“你跟我说有货卖是不是真的？”
　　营长伸出一个巴掌：“先调到5个亿，后5个亿我也可以帮你筹集。”
　　周立贤等这批货等了很久，但是态度上也没表现的焦急，必要的身份审查肯定需要。
　　他靠着栏杆问：“我可听说营长主要做军火生意，你哪来那么多好东西？”
　　“只要有钱赚，我什么都做，谁又跟钱有仇？”
　　营长抽着烟，眼神不停的在远处的路人身上扫过。
　　视线在走路稍慢，带着点失意之色的庄卓嬅身上一停留，扭头问道：“倒是你，这么大批货吃不吃得下。”
　　“钱不是问题。”周立贤摆摆手指说的很轻松，态度随意的问：“你说你是营长，怎么证明？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警方的人？”
　　营长叽里咕噜的说了一段话，望着一头雾水的周立贤一笑：“越楠话，意思就是，装甲旅，必胜。”
　　“听不懂。”周立贤耸耸肩。
　　营长掏了掏衣服内袋，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我当兵时候的照片”。
　　周立贤接过看了看，上面是7个人站在一辆主战坦克旁边的军装照片，中间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照片拍的一看就很有年代感，而且，确实挺旧。
　　周立贤已经信了，因为他看到了山狗，作为营长在外面的代言人，山狗他还是认识的。
　　他把照片递了回去，直截了当的问道：“什么时候能验货？”
　　“现在。”
　　“现在？”周立贤诧异的瞅了瞅营长的单薄衣物：“你带身上了？”
　　营长背靠栏杆，对着面前不远处的行人椅子扬了下头：“看见那把椅子了么？”
　　“嗯？”
　　“椅子下面。”
　　周立贤的目光顿时集中过去，下面是空的，那就是倒贴在椅子底了，货物不沾手，是个保险的人：“不愧是当过兵的，效率很高。”
　　营长把烟头往海里一弹，走人：“你先验货，具体时间地点我打给你。”
　　“好啊。”
　　周立贤等营长走远，佯装坐到了椅子上，趁没人关注，手往底下一探，摸到了个信封状的皮袋子，取出来掂了掂，状若无事的塞进口袋，向着出口走去。
　　十分钟后，庄卓嬅才从公园里出来，开车门上车。
　　“去这么久？”周瑜早就看到营长走了。
　　“发现一个眼睛，周立贤走的时候他跟在后面，像是监视有没有在跟踪周立贤，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走远，所以耽误了一会。”
　　原来如此，通常警察都是跟着嫌疑人走，如果有人急吼吼的跟着周立贤，那就该被发现了。
　　“做的好。”
　　周瑜不吝夸奖，对付营长就要小心一点，这种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将领，心思都缜密。
　　选庄卓嬅是选对了。
　　“thank  you，sir。”
　　庄卓嬅微微笑了笑：“这个人肯定是营长的人，不过奇怪的是，我没有发现madam的人。”
　　“唔。”
　　周瑜垂眼思索，万晞华在营长那顶多就游秉高一个探子，如果营长瞒着游秉高，万晞华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不出现在这里正常，这也能侧面判断，游秉高并没有取得营长的实际信任。
　　游秉高上次搞出来的绑架案，按照周瑜的推测，应该是一个类似投名状的东西。
　　营长知道警察不会绑架小孩，所以强迫他去做，就跟让卧底做犯法的事情其实性质一样。
　　但从现在的结果看，事情做了，但是游秉高还是没有取得营长的信任，又或者说营长做事，是瞒着属下做的…
　　也有可能，戒心太强。
　　“你看到了营长了，感觉真人怎么样？”周瑜好奇，他还没和营长对过面。
　　“单薄，瘦小，精明，内敛。”庄卓嬅一挑眉：“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心思很重，倒是那个最后跟踪的人，看起来像个大头兵，很普通。”
　　周瑜微微点头，双手一拍大腿吐出了一口气：“今晚没看头了，回去吧，我请你们吃宵夜，出来一趟不能白出来，听者有份。”
　　“thank  you，sir。”车里组员笑死。
　　“对了，周立贤从座椅下取了个什么东西放到口袋里，我没有看清。”庄卓嬅说道。
　　“多大？”周瑜问道。
　　“比一个手掌再大一点，软包装，现场太黑了。”
　　那就不重要，只要不是5亿的毒品现场交接完了，别的无非就是些毒品样本，小事。
　　营长既然完成了初步接头这一步，下一步就应该打江正龙的主意了，这才是大头。
　　让韦世乐那边加紧盯着点，说不定营长离开就去抢了呢？
　　要是运气好被观测到，在这一步直接把营长抓了也不是不行。
　　计划是计划，实际实施肯定会有变化，见招拆招。
　　“不管他们，两辆车看着周立贤，我们先去宵夜，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yes，sir。”
　　……
　　一晃两天过去，几方人马都非常安静，无事发生。
　　营长比周瑜想象的坐得住，以至于周瑜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营长既然已经完成了和周立贤的接头，怎么也应该朝江正龙下手了，坑蒙拐骗搞到毒品货仓地址，要不然他哪里去拿这么多的货。
　　可现在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你说营长会不会另有货源？”
　　韦世乐这两天盯得人都长毛了，成宿成宿的睡车上，苦逼的很。
　　不像周瑜还能去店里吃宵夜，他最多就是便当加奶茶。
　　算命的问题，周瑜拒绝回答。
　　周立贤那边也没动静，旗下的集装箱也都正常，他和营长的交易肯定没完成。
　　下午三点，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江正龙房子的楼下。
　　没过多久，一脸痞气的江正龙搂着陆蔚乔走了出来，上车离开。
　　这样的场景几天来都很常见，下午茶时间，江正龙一般会去吃点东西。
　　韦世乐本以为还是如此，然而今天，车子笔直开上了绕城公路，去往新界方向。
　　“这么顺利？”
　　营长在新界，方向是对的，但前车没有任何逛花园的痕迹，让韦世乐觉得这帮人警惕心也太差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行动二
　　他小组总共分了8辆车，有4辆是跟着江正龙，其余4辆跟着4个主要手下。
　　眼下4辆车或前或后，拉开距离跟在周围。
　　车子驶入绕城公路三公里处，江正龙的车子开始减速。
　　“a车超过去，其余车辆减速。”韦世乐平静的对讲机吩咐。
　　不用管江正龙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常规操作，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变故很快发生，江正龙的车直接在公路上停了下来，速度为0。
　　“cd两车停车，b车也超过去，搞什么鬼。”韦世乐皱了皱眉，不太确定是江正龙的规避动作还是暴露了什么。
　　公路的右边，是反向车道，也就是开往尖沙咀的方向，正反车道中间用栏杆分开。
　　江正龙一个人下了车，就这么跨过栏杆，翻了过去。
　　韦世乐已经猜到了下一步，对着对讲机急迫道：“a车，b车加速，前方赶紧掉头，他要换车！”
　　果然，反向车道那边，一辆远处开来的私家车停了下来，接上江正龙，极速驶离。
　　“艹，真会玩。”韦世乐咒骂一声，拿起对讲机：“a车，b车加快！c车d车开慢点，省的这王八蛋又翻回来。”
　　来回一折腾，对车牌熟悉点的，都能看出猫腻来。
　　“你别说，人家有两把刷子的，难怪他老大一死，他马上上位。”
　　周瑜笑笑，一个不遵守交规，韦世乐小组就接近全军覆没。
　　但是希望没有断，反向车道上，还有他们的车，跟的就是江正龙的手下。
　　这就是周瑜不抽人的原因，要不然很可能就少了关键一个盯梢位。
　　“这个手下可能是个重点，到时候关注一下。”周瑜说道。
　　“嗯。”
　　此刻，配角变主角，韦世乐点头道：“f组，随时报告位置，你现在是独苗，晚上加不加餐，你说了算，周sir说期待你的表现。”
　　“明白，同时表示压力很大。”
　　视野不丢，前方掉头，来回路程等于是翻倍。
　　还没等韦世乐的人跟上，f组汇报，江正龙的车下了公路就停了车。
　　路口，江正龙一个人下车，走过街，在一个小道换上了一辆早已停在路边的黑色gtr，酷炫造型，唔的一声，马达轰鸣，飞速驶离。
　　这帮人的心眼是没一个简单，要不是摊子铺的大，雨露均沾，今天肯定跟丢。
　　“不怕你搞事，就怕你不搞。”
　　韦世乐挪了挪久坐的屁股，充满期待，这么大的阵仗都玩了，总不能只是为了出来逛街吧。
　　做事还开gtr，活该你倒霉，嚣张的古惑仔见过了，做事还这么张扬的，少见。
　　正常毒贩，那都是低调的开个普通私家车，面包车，不显山不露水。
　　开个gtr，还呜呜轰鸣，只能说明一点，江正龙自觉已经把可能潜在的警察甩开了。
　　他们没暴露。
　　韦世乐的说法，周瑜同意，搞事是肯定搞的，但是说实话，周瑜都有点看不懂江正龙的操作。
　　有动静的为什么是他？
　　营长呢？
　　10分钟后，江正龙的车再次开上了新界方向。
　　30分钟后，江正龙的车到达了一处废旧工厂，四周很空旷，只有荒草，路上鲜有人经过。
　　警队的车都没有进去。
　　江正龙下车，一个人空手进了工厂，呆了15分钟，随后空手出来，开上gtr返程。
　　“等不等？”韦世乐问道。
　　“肯定等啊。”周瑜想都不想。
　　江正龙来这里干什么，总需要个理由。
　　哪怕与营长无关，那也是另外一件案子，不都是他锅里的肉么，不嫌弃谁大谁小。
　　韦世乐拿起对讲机吩咐手下：“你们先跟着，sir还有事。”
　　“明白。”
　　等待的时间，两个人猜测了一番。
　　江正龙应该是来这里谈生意，顺带验货，这一点不会有问题。
　　没带钱，没拿东西，要不然打电话就行，何必跑这一趟。
　　接下来的时间，江正龙必然不会回去。
　　现在他的潜意识里，既然认为已经避开了警方，那今天之内就应该顺带完成一次交易，这样才保险。
　　时间应该是在晚上，晚上一定有动静。
　　至于里面的人是谁……
　　十分钟后，一行人走了出来，4男一女。
　　带头的营长，周瑜还看见了游秉高。
　　两个男人抬着一个木头箱子，搬上了车。
　　“军火！”
　　周瑜有了猜测，毒品肯定不是，那剩下需要这么小心谨慎的，只可能是军火。
　　营长作为从越楠军队出来的人物，手里的军火应该有一些，这估计也是他在香江，安身立命的筹码。
　　江正龙现在刚上位没多久，手里缺家伙，采购一些也正常。
　　“如果我们现在抓人，岂不是能抓个正着。”韦世乐觉得有点可惜，就凭他们现在这一辆车的人肯定不够用。
　　“瞧你这出息。”周瑜鄙夷的嗤笑：“5亿的毒品，加上周立贤的5亿赌资，我这把要胡十个亿，一箱军火，了不起都是自动步枪，那才几个钱。”
　　如果是手枪，那就更不值钱。
　　“要向钱看。”韦世乐严肃点头，眼珠一滑笑道：“要不要跟一下，看看他们的货仓在哪？”
　　“跟。”周瑜也有点动心，不知道这帮越楠人偷运了多少军火进来。
　　两个人嘿嘿一笑，跟上。
　　营长那边现在看到的就5个人，却分了两辆车，2个手下一辆，带着那口箱子，营长游秉高女手下一辆。
　　跟了十几分钟，道路开的越来越偏，车流越来越少，周瑜果断开口：“不能再跟了。”
　　跟下去或许会有所获，但是暴露的风险也会增加，不舍小钱要吃大亏，赔本的生意不能做。
　　打道回府，继续盯着江正龙。
　　江正龙自新界返回，直接住进了一家小宾馆，能确定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营长和江正龙居然认识，还做起了生意，这一点有点出乎意料，营长还会不会抢江正龙这是个迷。
　　结合周立贤那边的情况来看，营长并没有交易，三家混合在一起，谜团有点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应该会有动静，只是不知道是大是小。
　　晚上5点，周瑜吩咐开饭。
　　“都吃饱点，晚上说不准到几点。”
　　“yes，sir。”
　　指挥车上，周瑜和大家一起吃着盒饭，提醒道：“小组的人员装备都检查一下，对方有重火力，防弹衣都准备好。”
　　“都带了。”韦世乐说道。
　　“这帮人都是军人，枪法肯定不弱，注意小命啊。”
　　“放心。”
　　动静比想象的来的要晚的多，直到早上5点，江正龙才下了楼，开上gtr来到一间水果仓库门前，稍后，又来了四个手下。
　　接着便是整箱整箱的水果箱子被搬了出来，放上了手下开来的面包车。
　　还不够，江正龙继续辗转，又从三个迷你仓内取出了一些背包。
　　背包里是什么不知道，但是这水果箱子肯定是毒品。
　　早上6点，江正龙带着人开往沙田方向。
　　周瑜的指挥车刚启动没多久，庄卓嬅汇报。
　　“周立贤出门了，绕了几圈，看方向也是去沙田。”
　　“好，继续跟。”
　　周瑜放下对讲机，皱了皱眉，到了现在，局势和他想的出现了偏差。
　　营长该抢的没动手，现在看起来营长是当了两人之间的中间人，撺掇他们进行交易。
　　可这不合理啊，如果江正龙肯卖给周立贤，何必让营长在中间赚一笔？因为军火？
　　6点多，这个时间周瑜倒是很容易想通，如有跟踪，警察熬了一宿，状态不佳，看车里人的疲惫神色就知道了。
　　好在换着睡，总算是眯了一会。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路上的车不多，道路通畅。
　　6点35，江正龙的车缓缓驶入一座露天圆形停车场。
　　左边是天桥，右边是写字楼，远处是住宅大楼。
　　不得不佩服，不愧是战场出来的，选址真好。
　　隔着老远，周瑜的车就得停下。
　　停车场不能跟进去，现在车辆不多，太显眼，即使进去，也得下车，不可能呆在车上，没什么意义。
　　最为关键的就是只要在高楼安插一个观察哨，停车场附近的视野一览无遗，摸过去怕是也不行。
　　会有观察哨么？周瑜觉得老兵出来的，没理由没有。
　　指挥车辆躲在了远处，找了处居民楼，派个人上楼借用望远镜观测。
　　他们能派观察哨，周瑜这边更能派，不管这帮越楠人以前是什么，在这里，只有周瑜才是正规军。
　　“你们一个观察停车场，一个观察其他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周瑜对两个队员命令。
　　“yes，sir。”
　　“有消息及时通报，去吧。”
　　停车场内，江正龙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了看，正好看见营长也下了车，便走了过去。
　　“东西我带来了，货呢？”
　　“阿喱。”营长叫道。
　　手下阿喱打开后备厢，一个木板箱子出现，撬开上面的盖子，把上面盖着的草一搂，乌黑发亮的自动武器亮了出来。
　　江正龙嘴角浮现笑容，直接拿了一把出来，大白天的毫不顾忌的展露在停车场。
　　“都是你的，回去慢慢看，不要找麻烦。”营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人都上班了，你也不想有人给你拍照放上网吧？”
　　“怕什么，我说玩具枪不行么？”江正龙无所谓的笑，但还是把枪丢了回去：“正版货吧，你可别坑我。”
　　“军队里流出来的。”营长淡然道。
　　“那就好。”江正龙欣喜状的摸了一把，对着手下一偏头：“抬回去。”
　　阿喱一掌摁在箱子上：“我们要的东西呢？”
　　“哧。”江正龙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他这个动作很不屑，对手下招了招手，一箱榴莲被搬了出来。
　　“直接放这里来。”江正龙喝道，不要跟这帮土鳖一样磨磨唧唧。
　　手下把榴莲箱搬到了军火箱旁边，阿喱拉开箱子，看见一包包的白面浮现笑容，伸手拆了一包试了试，对着营养点了点头。
　　“怎么样，我的货好吧？”江正龙一拍阿喱的肩膀，肆意的笑。
　　“好。”阿喱面无表情的点头。
　　“想吃找我，以后给你打8折。”江正龙哈哈大笑，走回了自己的车：“继续搬。”
　　指挥车上，周瑜的神情有些凝重。
　　这一幕被观察哨汇报过来，虽然没有现场的音频，但多少能猜测出几分，九分，以物易物。
　　现场有军火，有毒品。
　　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此刻周瑜愿意动手，这两帮人马都得被抓。
　　可周立贤还没到，还有七八分钟的路程，等不等？
　　就在这七八分钟内，如果江正龙或者营长有一方走人，都是得不偿失。
　　江正龙，营长，论价值都比周立贤贵。
　　一块巨大的蛋糕，摆在面前不吃，很难受。
　　今天的交易流程到底是什么？
　　营长用军火换取了江正龙手里的一些毒品，数量肯定不够。
　　交易的主体肯定是江正龙和周立贤。
　　一但营长的交易完成先走，那可就亏大了。
　　韦世乐等人看着周瑜的凝重没有说话，计划都知道，人物也出场的差不多了，但是选择依旧很难做。
　　扪心自问，现在抓舍不得，不抓也舍不得。
　　这个决定只有周瑜能做。
　　“周sir，这好像是madam的车？”管监控的人扭头汇报。
　　“谁？万晞华，这女人怎么现在冒出来了？”韦世乐霍的一声摇头笑。
　　“拦住她，别让她惊了我的鸟。”周瑜很快道：“让邱励杰去说，省的她脾气大。”
　　韦世乐拿起对讲机：“邱sir，你妈来了，别让她进场，这么多兄弟可等着收获呢。”
　　“为什么还不动手？”邱励杰不解的问道，观察点对讲机的声音他也听得到，那是全频道的。
　　“周sir没说动就不动，周sir让你拦人，你就拦人。”韦世乐平静道：“你现在归周sir指挥，执行命令。”


第六百二十五章 行动三
　　邱励杰的性格有些懦弱，或者说是自卑。
　　哪怕他在nb带队的时候表现的很强势。
　　这与父亲的早死不无关系，这更与母亲的偏爱有关。
　　从小到大万晞华都是更喜欢邱励进一点，别人五年升高级督察，邱励进三年。
　　万晞华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知不知道处长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职位，是总督察啊，所以你要继续努力，不过我相信你可以的。
　　励进，不要觉得妈严苛，你看励杰，我知道他没这个资质，所以我从不说他。”
　　邱励杰只能尬笑，对视两人的眼神，隐藏起眼底的那一抹羡慕，那是他大哥，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没有人愿意服输。
　　邱励杰很努力的表现，不在自己老妈的手下做事，去了死对头简国曙的手底下。
　　不为了有一天努力达成的时候，别人的夸奖。
　　就为了有一天他妈能高看他一眼，说一句，你和你哥一样优秀。
　　比大哥优秀是不可能的，大哥死了，死人是不可能被超越的，只会在活人心里，被越来越拔高。
　　“madam，o记和nb在做事，麻烦你的手下暂时不要进来。”邱励杰公事公办的口吻。
　　“励杰？简国曙在这？”万晞华给了个手势，先摁住了即将下车的伍伟忠。
　　“不是，是周sir。”
　　“周瑜？他怎么会在这里…”万晞华深吸口气，沉下了脸：“行，我先不跟你说这个，我要行动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不能行动！”邱励杰脱口而出，“周sir说继续等。”
　　“等什么？等他们走啊，你什么时候跟周瑜了，简国曙呢？”
　　“简sir没来。”
　　“他还真放心，也好。”简国曙没来，这里她最大，万晞华言简意赅：“现场指挥权我接手，功劳有你们一份，告诉周瑜，10秒后行动。”
　　“不…”邱励杰一个‘行’字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他马上汇报：“madam说10秒后行动。”
　　砰，韦世乐不满的锤了下桌子：“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菜都还没上完就赶着吃席，要不我们动手？”
　　最后一句话问的周瑜。
　　“继续等。”
　　周立贤还在路上，怎么也不可能白跑一趟，想不通没关系，让事情发生就真相大白。
　　周瑜拉开车门下车，快走两步，站在了万晞华的车头前面，就这么看着副驾驶的她。
　　万晞华肆意的看了看周瑜，嘴角微微抿起，下车问道：“我是总警司，还是你的直接上级，接手指挥你有问题？”
　　周瑜摇头：“我现在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客人还没到齐，等人到了再说。”
　　“还有谁？”万晞华意外。
　　“周立贤，上我车。”
　　周瑜转身走去，下车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有这句话万晞华不敢不跟，要不然跑了人她吃罪不起。
　　万晞华果然上车，三言两语简单了解了案情，然后就被周瑜的胆大震惊：“喂，这你都敢赌？赌输了怎么办，他们两个随时都能走。”
　　“所有后果我负责。”周瑜干脆道。
　　万晞华一怔，摇头：“我不会陪你玩。”
　　转身就要下车。
　　“madam！”周瑜轻喝：“这是o记的案子，你带西九龙的人去执行，o记的兄弟不会同意。”
　　万晞华脚步一顿，扭头在车内的众人脸上扫过，几乎都面无表情。
　　她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周瑜身上，点头轻笑：“好啊，现在开始，由我接手这件案子的指挥权，我是o记的主管，你没意见吧？”
　　“有意见，我不会让给你。”周瑜说道。
　　万晞华失笑：“周瑜，警队最基本的服从上司命令你都不遵守了？”
　　“我做这件案子的指挥官到现在，出了什么错，你有什么理由罢我的职？”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万晞华冷面一指，快走一步，绕过周瑜，拿起对讲机道：“所有人，准备，3，2，1，行动。”
　　“不许行动。”韦世乐手里也是个对讲机。
　　有时候需要人背锅，硬顶上司，他来背，反正本来就是个警长上位。
　　万晞华猛然回头瞪他，震怒：“o记所属，行动！”
　　“不许行动。”韦世乐还是这句话。
　　“我是总警司万晞华，所有人听我命令，即刻行动！”
　　“不许行动。”
　　三次反驳，外部车上的人都知道现场的不对劲，面面相觑。
　　动肯定是没人动的，都是周瑜的核心班底，万晞华肯定叫不动。
　　但是，o记总警司下令o记队员行动却没人动，这事情怕是要搞大了。
　　“很好。”万晞华一拳砸在监控桌上，冷脸对韦世乐说道：“他或许能扛得起，但是你一定辞职！”
　　“不会的。”周瑜把手机放在桌上，电话里传来老高的声音：“madam，现场指挥权交给周瑜，你今天放假。”
　　万晞华瞬间怒容满面：“高sir，我是o记总警司，我也做了很多工作。”
　　“你需要我重复一遍？”老高声音变冷。
　　“no，sir！”万晞华捏了捏拳大吼，愤然的看了周瑜一眼，摔门离去。
　　“嘶，好悬好悬，我还以为我要回家卖红薯了呢？”韦世乐又变的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自得。
　　“你会烤么？”周瑜鄙夷一句，眼神重回监控。
　　此时此刻，停车场内，双方的三辆车都关上了门，就像没人一样。
　　左下角的监控，万晞华也回到了车上，没有动静，但也没有离开。
　　时间很快过去了几分钟，周立贤的三辆车到了，一辆停在了外头，两辆依旧开进了停车场。
　　几个人下车，周立贤刚漏面，营长走了下来迎接，“很准时啊。”
　　“搞这么远，这地方又露天，喂，很容易被人看到的，我都不明白你选这里干嘛？”周立贤眺望了附近的建筑，甚是不解。
　　封顶的破旧工厂，船厂那么多，既隐蔽又安全，选这么个停车场交易毒品，头一次见。
　　营长微笑道：“你都想不到，警察更想不到，这样才安全。”
　　“那倒是。”周立贤拉长了音，无所谓喜不喜欢，交易成功就行。
　　“东西呢？”
　　“那辆车上，全是。”营长手指的方向是江正龙的一辆车。
　　不过此时此刻，这辆车上没有江正龙的人，一个人都没有。
　　周立贤见怪不怪，挥了挥手，让两个手下去验货。
　　货当然是真的。
　　“钱呢？”营长问道。
　　“马上到。”周立贤笑笑，拿起手机说了几句，很快外部停的那辆车开了进来。
　　唰，面包车门打开，四个手持冲锋枪的壮汉护着中间的一堆行李袋。
　　营长看见车里的四人持枪模样，虽然没有武器，但依旧波澜不惊，只是似笑非笑道：“不信任我？”
　　“别想太多，这么多钱，我带着也不放心，所以找了几个兄弟看着。”周立贤微笑。
　　“那现在担心的就是我了。”
　　营长目光在周立贤已经下车的手下身上扫过：“现在你这里9个人，我这里总共就四个，我现在很怕你动手。”
　　“我只想做生意，赶紧搬，这里总归不是什么久待之地。”周立贤催促。
　　“阿喱，去看看钱。”
　　阿喱开了几个袋子，点头。
　　营长说道：“搬把。”
　　周立贤也是一句：“搬！”
　　营长这边的两个手下走向装款车，周立贤身后的四个手下走毒品车。
　　指挥车内，气氛凝重，周瑜拿起对讲机喝道：“所有人准备，等他们拿到钱和货出来就动手！”
　　“yes，sir。”
　　就在这时，情况突变！
　　取钱的阿喱对着车上的四个冲锋枪手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反手掏出手枪，直接对着他们开枪，另外一个手下也是如此，四人措手不及，瞬间暴毙。
　　一直静默的江正龙车辆开门，两把自动步枪出现，直接对着毒品车方向的周立贤手下扫射。
　　战况一触即发，哒哒哒哒哒，就在周立贤还在呆滞的时候，枪战已经结束。
　　毒品车那多了几个满是窟窿的尸体。
　　“王八蛋！我艹你妈！”周立贤睁眼欲裂，边怒吼边掏枪。
　　砰，营长的一发子弹击中眉心。
　　周立贤徒留不甘的倒了下去。
　　江正龙下了车，脚步轻快的笑道：“配合的怎么样？”
　　“很不错，快搬，待会警察来了。”营长一摆手。
　　两家和睦无间的开始瓜分5亿。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做交易，哪有黑吃黑来的快。
　　营长和江正龙笑意盈盈的看着手下搬货，只不过和刚才比，现在两人谨慎的多，都留了一个人在身后。
　　提了两袋钱回来的阿喱路过两人面前，营长隐晦的点了点头，阿喱面不改色的把钱放回到车上，从后车厢摸出了一把ak。
　　平分哪有通吃爽。
　　正当阿喱把枪拿了出来的时候，驾驶座的游秉高突然把脑袋伸出窗外，急迫大喊：“营长，快走，有警察！”
　　众人面色巨变，先是狐疑的对望一眼，紧接着就知道不可能是对方报警。
　　场面凝滞一秒，江正龙目光往外面一扫，街上风平浪静，扭回头狐疑道：“你不是想骗我独吞吧，哪来的消息？”
　　“我信他，车你先开走，我们晚点再分。”营长说道。
　　江正龙哈哈大笑，拍了营长的肩膀：“爽快，晚点再分！”
　　“把车开走。”江正龙朝手下说完朝自己车辆快步走。
　　营长轻笑，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动手。”
　　阿喱果断拿起ak，眼神凶狠的朝着江正龙方扫射，哒哒哒哒。
　　“营长，走啊！”游秉高吼的声嘶力竭。
　　营长回头，冷冽的眼神看了游秉高一眼，依旧拔枪收拾江正龙的人。
　　5亿的钱，5亿的货，都在对面的车上，走？说的轻巧！
　　呜~，马路上，几辆私家车同时开出，周瑜的人终于露面！


第六百二十六章 行动四
　　说的多，但时间过的其实很少，只是短短几秒。
　　“警察，警察真的来了！”
　　两帮人见路上来车心知肚明，但是此时此刻，谁都不敢收手，凭借各种障碍物继续点射，边打边退。
　　哒哒哒，砰砰砰。
　　哧吖，轮胎骤停，o记到达，加入枪战。
　　枪声更猛烈了。
　　砰，江正龙手下率先出现死伤，紧接着便是营长的人，肩膀中枪。
　　哒哒哒，抢着想要上车的江正龙背后陡然泛起几朵血花，无力的倒了下去。
　　混乱中，营长的两一个手下冒起几个血点，嘶吼着举枪反抗，单手ak宣泄怒火，不甘不屈非常暴力。
　　退到车边的营长一拉车门上车，阿喱紧抱手臂，窜入后座，游秉高一踩油门，车子轰的窜了出去。
　　“外围，拦他！”周瑜轻喝，接着举枪收拾停车场残局。
　　游秉高驾车不走寻常路，正经的出入口肯定不敢去，直接冲上了花坛，车子飞起，朝着远处的车道地面狠狠的砸去。
　　砰砰，猛烈的碰撞声预示着落地，车身几经痛苦的抖动，恢复正常，车子再次提速，顺着车流穿插而去。
　　但是没用。
　　周瑜在这里撒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让他走。
　　停车场四通八达，靠近停车场的三条马路各有两辆车等候。
　　游秉高选择的这条路上，马路两头，负责外围警戒的邱励杰所带小组，庄卓嬅手下小组，齐齐向中间压了过去，头尾双拦截。
　　路上的状况突然，逆向行驶更是扰乱了交通秩序，不少车咒骂减速避让，道路两边的行人诧异的望向马路中间。
　　眼看就要冲不出去。
　　就在这时，车里，营长一方朝着前面丢出了物体，落地就是剧烈的爆炸，遥控炸弹！
　　前方的邱励杰车子横停下车，拿起手枪就对着车里的副驾驶开枪位置开枪。
　　后座的阿喱伸出脑袋，端起ak压着，副驾驶的营长还在丢炸弹，想要彻底引起骚乱。
　　ak的火力太猛，对方又当过兵，枪法很是不错，队员纷纷不敢抬头，只听到子弹的敲打声在他们当做屏障的车身上敲响，溅起点点声浪。
　　营长的车一直在动，慢但是没停，双方即将近距离接触。
　　邱励杰悍不畏死，抓紧时机一有空就抬头扫射，此时此刻，就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拦截营长。
　　砰！
　　一颗子弹自上而下钻进了他的额头，带走了他眼里的所有光芒。
　　最后，他抬眼，看向了远方的高楼，那里…应该有个狙击手。
　　“对方有狙击手！”赶到的庄卓嬅冷冽回头，下一秒，强行按下了自己的头，蹲坐下来汇报。
　　“搜。”周瑜的目光在左侧的高楼掠过，收回目光闪身进车。
　　停车场上的战斗已经全部结束，歹徒全部伏诛。
　　街道上的战斗还在继续，新加入的庄卓嬅一进场，从后面袭击，探头的阿喱直接暴毙，子弹在身上扎了好几个洞，半截身体挂在了车窗。
　　车里，只剩下游秉高和营长。
　　营长凶狠的眼神从阿喱的身上收回，举枪对准了游秉高的脑袋，沉声道：“冲出去，要不然我杀了你。”
　　游秉高有问题，这瞒不了他，光一个提前知道警察的消息就解释不了。
　　他看不懂游秉高，但是没关系，有枪就可以。
　　“我们同坐一条船的，我在努力啊。”游秉高咬牙，猛的一打舵，车子45度角，斜插人行道。
　　栏杆撞断，引起行人阵阵尖叫，游秉高一闭眼，猛踩油门，不管不顾向前开去。
　　砰砰砰砰，子弹在车身上摩擦，但两人都没有受伤，成功闯了出去。
　　希望就在前方，不管多难，不管死了多少人，只要命在，队伍照样能够拉起。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前方等待的韦世乐。
　　营长发出了一声越楠语的国骂。
　　两辆司机车横停拦截道路，六七个警察躲在车后探头探脑，以逸待劳。
　　绝望，谁不绝望。
　　营长面皮微微抽搐，眼神愈加凶狠，一次拿出两个炸弹就要往外丢。
　　游秉高猛的一摆方向盘，继续45度穿插上人行道，营长很满意，只是迎接一波子弹不死，照样有机会冲出去。
　　游秉高油门踩到底，在尖叫声中快速行驶。
　　然后，方向盘往右一摆，车头剧烈的撞在了大楼墙面，一切重归安静，悄无声息。
　　只有撞烂的车头冒出的点点青烟。
　　犹如战场上终结后的硝烟。
　　周瑜带着人从停车场一路步行过来，在邱励杰的尸体前面停留片刻，继续抬步直到撞车的位置，看着车里昏厥过去的游秉高和营长。
　　“我已经催医院了。”韦世乐走近说道。
　　行动前他们就已经叫了救护车，预备的就是现在的状态。
　　“轻伤十七个，中枪三个。”有点算人员汇报。
　　轻伤的人基本都是被炸弹的余波伤害到，还有就是慌乱引起的扭伤，好在，这个点人还不算多。
　　三分钟后，听闻消息的万晞华踉跄着腿，快步走向邱励杰倒地的地方。
　　望着地上瘫倒的儿子，她蹲下去，把邱励杰的头抱起，颤抖着手，用手帕擦拭他脸上的血渍，悲伤溢满全脸。
　　她没有哭，抖动的嘴唇紧紧抱着儿子，一言不发，直到过了许久，在旁观者静静的注视中，她加快脚步，向远方走去……
　　陪着她一起的是伍伟忠。
　　又是两分钟，救护车到达，开始运送伤员，十五分钟后，鉴证，法证，枪械组全部到达，拉起警戒线，开始勘测现场。
　　“周sir，里里外外全找了，没找到枪手。”搜楼的人员汇报。
　　周瑜嗯了一声，没什么意外表情，狙击手开枪就暴露，提前找好退路离场是基本功，上过战场的不可能不懂。
　　“调监控，把这个人找出来，发通缉令。”
　　如无意外，这个人应该就是营长团伙剩下的最后一人了，一个狙击手能做的事情很多，暗杀防不胜防，要尽快。
　　“yes，sir。”
　　简国曙从街头走了过来，满面笑容：“嘿，阿瑜，哇，我去看了停车场，这把发大了呀，好几亿的现金，还有毒品，一出手就是一网大鱼，我看你干警司屈才了，就是当一哥也不在话下。”
　　“别乱说，小心被人传出去。”周瑜无语的摇摇头，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拍啊。
　　简国曙左右看看，无所谓的笑：“怕什么，反正都是你的人…对了，外面来了不少记者……”
　　“记者不管他们，邱励杰殉职，你来了正好，把他的手下安排一下。”
　　“人要安排，但是记者也是要见，你是指挥官，你不说，总不能让人家瞎编吧。”
　　“真麻烦，走吧。”
　　“也就你嫌麻烦，别人还巴不得多上几次。”
　　“这就是你大老远跑来的理由？”
　　“嘿嘿嘿，沾你的光。”
　　周瑜和简国曙刚出警戒线，一大堆记者长枪短炮的就围了上来。
　　“周sir，听说这次的枪战伤到了不少市民，是真的么？”
　　“周sir，警方这次行动的目标是谁，是否成功？”
　　“周sir……”
　　现场记者的热情让人震惊，不同于记者会大家还有桌子，台下的记者稳稳当当坐着。
　　在这里，一群人围着你，话筒恨不得怼你脸上。
　　军装看不下去，自觉的保护周sir免受咸猪手的侵扰。
　　周瑜等秩序稳定了点，才开口道：“感谢大家关心警队的行动，在这次的行动中，确实有十几个市民受伤。
　　歹徒凶猛，火力强大，甚至有高爆炸弹作为武器，警队对于这种不法行为必将严厉打击，我们o记作为主管部门更是责无旁贷。
　　对于在此次事件中，被歹徒袭击导致受伤的市民，我们已经安排救护车即使送院医治，针对他们的赔偿也将由政府部门负责，感谢大家的关心。”
　　“周sir，那是不是可以认为，警队对于此次的行动部署不够周密呢？”有记者问道。
　　“我不这么认为。”周瑜平静道：“媒体朋友可能不太了解，这次案情的复杂，势力的交错，尤为突出，不仅仅是一股势力的问题。
　　此次行动，我们o记…联合nb，就是我身边的总警司简sir。”
　　简国曙对着记者和煦点头，总算提到我了，被拍了几张照片，满足了。
　　多的就不要想了，记者很快对他就没了兴趣，眼神又集中在周瑜脸上。
　　意料之中，简国曙耸了耸肩，当好背景板。
　　周瑜继续说道：“我们部署了这次的联合行动，同时针对三个盘踞在香江境内的不法社团进行打击，一次行动，彻底击溃三个社团的首脑人物。
　　分别为国际走私贩毒的周立贤集团，油尖旺区的江正龙贩毒集团，新界的越楠帮以营长为首走私贩毒集团。
　　我们有理由相信，警方这次的行动极其成功，如果部署不周密，也不可能成功打掉这三个不法势力。”
　　“周立贤我知道，长乐贸易的董事长啊，想不到他居然是毒贩！还是跨国毒贩！”有记者感叹。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表面正经，这样的人多了，你以为人人像周sir这样，表里如一么？”某记者说完对周瑜笑笑。
　　周瑜回以浅笑。
　　“营长是那个军火贩子么，周sir？”
　　“对。”
　　“居然是他，这么神秘的一个人，居然也被抓了。”某记者感叹：“别的老大还有照片可拍，这个人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还不是落在周sir手里。”又是那个马屁精接口。
　　周瑜歪头，回以浅笑。
　　咔嚓咔嚓，多拍两张。
　　场面一片高燃，记者都是耳聪目明的群体，特别是这种专门跟警方新闻的媒体，对于势力不说特别清楚，但是首脑人物是谁，门清。
　　江正龙的议论声最大，因为他做的坏事最多，也最为嚣张跋扈，记者基本上就是谩骂，解气，准备好好写一写这个人物小传。
　　简国曙都有些震惊，他都不知道这次行动有三家，眼下，乐开了花。
　　三家好啊，越多越好。
　　记者唧唧咋咋的听的头大，周瑜微点头：“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我就先走了，现场还有事忙。”
　　“有有有。”话筒又伸了过来：“周sir，三家聚集，应该是有大交易，那这次行动中，警方是否有什么大的缴获？”
　　收获问题最直观，也最让人关心，记者期待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周瑜一点头，朗口道：“具体的数额还在统计中，相信后续的正式记者会中会进行通报，按我的估计大概在十个亿左右。”
　　十个亿…场上一片吸冷气的声音，震撼的望着周瑜。
　　“十个亿啊，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警方单次行动中，最大的缴获额了吧？”
　　“绝对是第一次破十亿，金融犯罪不算。”
　　“你忘啦，金融犯罪最大金额记录也是周sir立下的，那帮地主会。”
　　“对了，还有一点军火，数量应该不多。”周瑜补充道。
　　谁听啊，军火一点点，还数量不多，重要么？哪有钱重要。
　　记者叽叽喳喳的自己讨论起来，十个亿啊，十个亿……
　　“对了周sir能不能让我们拍下钱？”记者露出兴奋渴望的目光。
　　“是啊，周sir，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下辈子也见不到，不过对啊周sir，让我们拍一下吧。”
　　“拍一下嘛，好嘛，周sir。”
　　娇滴滴的声音…记者的热情哀求让简国曙真羡慕，这还是各种找茬的记者么？
　　周瑜犹豫了下微笑点头：“行吧，不过要等我们的法证采集完才可以。”
　　“没问题。”
　　“谢谢周sir。”


第六百二十七章 规则
　　行动过后，所有人都被周瑜放了假，包括他自己。
　　通宵过后的睡眠睡的格外香甜，再加上事情的基本解决，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醒来已经是晚上，也不去警局了，就在家陪陪儿子玩耍。
　　第二天上午，消息已经随着报纸媒体传遍全程，周瑜的名字又一次刷屏。
　　渡过悠闲的早茶时间，步入警局，例行晨会。
　　庄卓嬅汇报：“医院打电话来，游秉高和营长已经醒了，羁留病房那边我已经加强了守卫。”
　　还有位狙击手在外面，说不准会出什么幺蛾子。
　　“还有件事就是madam去看过游秉高，那边的警员不敢拦她。”
　　周瑜想了想微微点头：“嗯，游秉高曾经是madam的卧底，看他理所当然，madam有说什么没有？”
　　下面的人不一定清楚，不过无所谓，现在这件事不需要保密了。
　　至于游秉高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卧底，在周瑜这里当然不是，因为游秉高越界了，绑架小孩没跟他说过，所以游秉高要被关押在羁留病房。
　　不过到底是不是，还得看万晞华的态度。
　　说到底游秉高是万晞华的卧底，卧底文件上也是她，愿不愿意保就得看万晞华怎么做。
　　万晞华说一句，游秉高绑架受她同意，那就没事。
　　庄卓嬅摇头：“什么都没说，呆了15分钟左右就走了。”
　　“懂了。”万晞华不保，要不然就该安排调出去。
　　那就按照常规审讯再说。
　　周瑜看向韦世乐：“你那边呢？”
　　江正龙是一个社团的龙头，出了事，手底下的人很容易发生争斗。
　　韦世乐摇着椅子，惬意道：“昨天我回家前液体跟他们说了，不准闹事，谁冒头打谁，效果不错，至少没有当街砍人，至于私底下怎么做的，我现在还没收到风。”
　　挺好，周瑜满意点头，赶尽杀绝不可能，只要社会稳定，不影响市民，就是有功。
　　“那个逃走的狙击手呢，有线索么？”周瑜问道。
　　“没有，我看过监控，都不像是狙击手。”
　　当时狙击手所在的大楼距离他们挺远，那块地方根本没有布人，后续调配人手过去搜楼，已经来不及了。
　　“那就晚点再说。”
　　周瑜也不着急，营长和游秉高都还活着呢，就算营长不开口，游秉高没理由保这个狙击手，除非不认识，要不是画像总能出来。
　　“倒是有一件事，比较奇怪。”韦世乐面有凝重。
　　“什么？”周瑜扭头问道。
　　韦世乐递了个透明证物袋包裹的手机过来：“法证一大早送过来的，我想还是等你来了一起去问问。”
　　周瑜看他说的凝重，好奇的翻了翻，脸色随即阴沉了下去。
　　那是一个聊天软件的界面。
　　陌生人：“有警察，马上带营长走。”
　　游秉高：“你是什么人？”
　　陌生人：“你别问，马上走。”
　　接着是一张照片，一个脸带笑容的老年妇女，背景的墙看起来，拍摄地点似乎是在家里。
　　陌生人：“你也不想你妈出事吧？”
　　游秉高：“好，别伤害我妈。”
　　聊天记录到这里就没有了，但信息量足够大。
　　周瑜一瞬间回想昨天上午的停车场画面，监视人员确实汇报过，司机位的男人伸出头似乎在喊什么话。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提醒营长走。
　　而那个时候，周瑜根本还没有动手。
　　“你觉得是谁？”周瑜面无表情的问道，有内鬼是必然的事。
　　韦世乐认真道：“如果邱励杰没死，我怀疑是他，可现在我只能怀疑是后面来的那位。”
　　周瑜凝眉，韦世乐的答案和他的第一直觉相吻合，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难以接受。
　　起初，万晞华做事方法有问题，对待手下严苛，视卧底生命于不顾，错了么，肯定错了。
　　但这是选择问题，品格问题，不掺杂任何刑事成分。
　　换句话说，在龙鼓滩上，周瑜不去救招喜悦，事后不管招喜悦是死了，还是毒瘾缠身，万晞华不用负上任何责任。
　　负责任的肯定给她上毒品是严世孝。
　　所以不管是她，还是简国曙，当时敢这么做。
　　周瑜当时和李文斌通过话之后，去问过内部调查科。
　　内部调查科就一句话，madam没问题，而且他们也没有资格查一个总警司。
　　内部调查科的主管才是总警司，怎么可能能查总警司呢？
　　“那如果总警司有问题，你们内部调查科就什么都不用做？”周瑜向面前的白衣质疑道。
　　“周sir，警队法例规定的很清楚，如果你忘了，我帮你回忆一下。
　　你具体的问题就是觉得madam在上次的行动中，没有立刻冲出去救卧底的抉择错了。
　　法例232a，第三条2k：包括不合理或不必要的行使权能要受处分，括号，督察级和员佐级。
　　madam是宪委级，你也是。”
　　白衣男双手交叉坐在桌子后面，笑容意味深长。
　　周瑜笑了笑：“你的意思，我们已经成了规则的享受者，制定者，所以不受管辖？”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白衣男耸耸肩微笑：“我们内部调查科按照警队条例做事，总不能越权吧，换句话说，如果能查总警司，是不是也能查副处长了。”
　　“那你们内部调查科针对的就是督察级和员佐级了？”周瑜轻笑。
　　白衣男抿了抿嘴，认真的说道：“周sir，我在内部调查科这么久，不是没努力过，我接到的投诉，不止madam，还有别的警司，高级警司。
　　我当时第一次接到的时候去问过管辖的助理处长，属下这么大意见，我们就不能调查么？”
　　“然后呢？”周瑜扬头。
　　“他告诉我说，犯了刑事就去查，没有的话就别做这种无聊的事。”
　　“呵。”
　　周瑜摇摇头嗤笑，其实可以理解，都是宪委级，谁又愿意得罪谁，谁的背后可能都站着更高层的人。
　　“那就没有办法了？”
　　“有啊，宪委级的委任是特首批准的，所以如果要查一个宪委级的行为不端，同样要打报告给特首，而且至少要有一个助理处长级别的人物批准，亲自开档案调查。”
　　周瑜听到这里，彻底明白了李文斌的意思。
　　没有一个助理处长会为了一个可能的行为不端，去调查一个总警司。
　　搞这么麻烦，又是特首又是亲自开档案调查的，无非就是一个处分，何必呢？
　　周瑜接下来又去问了老高，老高说的更透彻。
　　“流程上你需要一个宪委级打报告给特首，特首就会让公管局派人介入，这是第一个难关，也是最大的难关。
　　这等于是让外人进入警队，调查警队的宪委级高层，
　　这是在用一己之力，挑战整个警队高层的利益。
　　你觉得这个宪委级还会有前途么？
　　这还不同于icac，icac那是调查刑事案，贪污受贿，至少名义上是名正言顺，就这，你也知道有多少人不喜欢icac。
　　更何况，这一套流程下来，结果是什么，一个处分。
　　还不能保证这个投诉是真的。
　　谁会干？
　　哪个助理处长这么闲，还愿意去调查？吃力不讨好，是不是？
　　所以，他的上司会告诉他，犯了刑事就去查，没有的话就别做这种无聊的事。”
　　这一套下来，两个人的说辞都说的很明白了，周瑜也听的很明白。
　　属下总有不满的时候，特别位置越高，手下越多，如果有人投诉就调查，那长官的威信何在？
　　现在是周瑜在说，所以老高信他，觉得万晞华做过头了。
　　但如果换个督察，甚至是警员，这种人连老高的面都见不到，最多就是去内部调查科投诉。
　　内部调查科一收到投诉，没有上帝视角，也没有时间回溯的法宝，更不知道具体事情如何，总不能听信一个警员的一面之词。
　　但如果要调查就要高层介入，行不通。
　　而且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警员的说法，而不相信一个总警司的品格。
　　宪委级上任的时候，可是有严格的品格审查的。
　　事已至此，周瑜也没办法，游戏规则就是如此，能做的他愿意帮。
　　但总不能让他舍得一身剐，和老高双双自绝于警队，就为了给万晞华一个处分吧？
　　而老高也不会说‘阿瑜，你真要调查，我帮你去查。’这样的话。
　　多麻烦，还不如…使点手段，让她升不上去，不是来的更有效。
　　所以，犯了刑事就去查，没有的话就别做这种无聊的事。
　　周瑜原本和老高就打算冷处理万晞华了。
　　两个人研究过万晞华的事情，都是说她严苛，不择手段，但是没有人说她贪污受贿之类的事。
　　所以两人安排：
　　周瑜夺权，架空万晞华。
　　老高摁住，不让她再升。
　　等到下次大升迁年换岗的时候，直接调到边缘部门养老等退休。
　　但是现在，周瑜看着手机怔怔出神，万晞华居然真的走到了犯罪的地步，这女人是彻底疯了。
　　爆料救营长，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的目的，周瑜猜得出来，跟当初nb运送毒品那一次一样。
　　悄默默的跟在后面，等着毒品被抢，然后让自己的人出手，找回毒品，抓住山狗。
　　这一次，就是等着营长逃跑，看周瑜失败，然后力挽狂澜，把人抓回。
　　她是没真准备放跑营长，但这出卖行动计划就是毫无疑问的犯罪。
　　而且…周瑜摇头。
　　她要是没这一步，营长根本不可能出停车场。
　　那邱励杰就不会死，可惜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全是女人
　　周瑜看着眼前未知人发的信息，猜测可以是万晞华，但是核实起来，难度很大。
　　这得要科技罪案调查组的配合，确定发信息人的手机，但万晞华很可能不会用自己的手机。
　　机会再小也要做。
　　“待会你跟我去羁留病房。”
　　“嗯。”
　　羁留病房。
　　外面是铁栅栏，加一个看守的军装，里面就只有一张病床，白色的被子和医院病人用的一样。
　　游秉高枕在被褥里，半靠在床头，像是在发呆，看见铁栅栏外的周瑜，才回了回神。
　　周瑜打量了下环境，问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擦伤，扭伤，没什么大问题，其实我都可以不住这里。”游秉高挺轻松的态度。
　　周瑜笑笑：“住这里好，隔壁是大铁门，空气闷，这里至少还能看见走廊的人。”
　　“都一个样，想问什么？”游秉高态度和平。
　　“那我就直接问了，撞车怎么回事？”
　　“营长手里捏了两个炸弹，我不想让他再丢出去，所以就撞了墙。”
　　周瑜努嘴点头，这和鉴证组的报告相吻合，那个地方那个时候，不存在避让其他车辆，所以大概率就是驾驶员自行撞墙。
　　“你倒是心善，不过我怎么看不懂你的操作呢？你又带营长跑，又半路撞墙，图什么？”
　　“营长拿枪逼我走我没有办法，但是我很有悔过之心，所以找机会撞墙，这应该能算我立功吧，周sir。”
　　周瑜哧的笑笑，拍了拍床尾的栏杆摇头：“游秉高，以前你有机会全身而退，但是你非要自作主张。
　　我不知道是谁跟了说了什么，让你敢去私自绑架小孩，事已经做了，也回不了头了。
　　但是如果你想减刑，你最好实话实说。”
　　“我很合作的。”游秉高淡然表情。
　　“为什么绑架小孩？”
　　“营长让我做的。”
　　“你的联络员madam知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担心你妈有危险不肯说？”
　　“她真不知道。”
　　“为什么不联系我？”
　　“你知道了还会让我做么？”
　　“不会。”
　　“就是了。”游秉高嗤笑着摇头。
　　谁都知道这个问题两难，营长要投名状，游秉高除非不做卧底，要不然就必须去绑。
　　但是绑，上司肯定不会担这个风险。
　　道理谁都懂，周瑜沉声道：“但是你哪怕事后跟我说，我都会保你，你不联系我，你去联系madam，就是你犯得最大的错，你看看现在，她保你了么？”
　　“周sir，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保我呢？”游秉高问道。
　　说到底，他已经不信任上司。
　　韦世乐插嘴道：“游秉高，如果能够证实你的操作是在联络员的授意下，那你很有可能无罪，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吧？”
　　“不指望了。”游秉高叹了一口气：“开枪打伤警员，绑架小孩，最后又带罪犯离开，你信法庭都不会信。”
　　周瑜说道：“开枪打伤警员，我可以帮你解决。
　　绑架小孩，可以说为了任务继续，危急关头的不得已行为，实际上孩子的安危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下。
　　带罪犯离开，确实没的洗，但是你有悔过措施，又是受人逼迫，完全可以减轻情节。
　　只要你把实情说出来，以上内容，我可以帮你向法官求情，运气好坐个两三年就出来了，你自己考虑。”
　　“我谢谢你。”游秉高一鞠躬：“但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开枪我自找的，绑架也是我自己做的，是有人发短信给我让我带走营长，但是没证据，我说有什么用呢？”
　　试探到这里，周瑜大概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了，绑架真不是万晞华同意的。
　　周瑜给了韦世乐一个眼神，韦世乐出去推了个轮椅过来：“走吧，带你见个人。”
　　“见谁啊？”游秉高茫然脸。
　　“你妈。”
　　“你们找到了？”游秉高直接惊坐了起来。
　　“这不废话么？”韦世乐轻笑。
　　人其实没动，就在当晚的那座房子里面，只是游秉高不知道罢了。
　　“我能走。”游秉高立即揭开被子下床。
　　韦世乐翻了个白眼：“脸上连个伤口都没有，你能走怎么跟你妈解释在医院住院？尿结石啊？”
　　“对对对，你们考虑周到。”游秉高对着周瑜一鞠躬：“谢谢周sir，谢谢…”
　　“乐哥。”
　　“谢谢阿乐。”游秉高坐了下去。
　　韦世乐哧的笑了声，推他出门。
　　“sir，他是囚犯，要不要上点措施？”军装为难脸。
　　“站一边去，周sir在谁能跑？”韦世乐直接推着出门，上措施还出去干嘛？
　　周瑜对着军装笑笑：“不会有事的，放心。”
　　“yes，sir。”
　　游秉高被推到了一楼的花园里，韦世乐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个老年妇女和一个小女孩在招喜悦的陪同下走了过去，看见游秉高就快走两步。
　　“秉高。”
　　“妈！”
　　……
　　事后周瑜再问，游秉高坦诚，万晞华确实没指使他什么，也确实不知道谁发的信息，但是多交代了一些信息。
　　一，他的这个社交账号知道的人不多，万晞华知道，家里这个后来领养的女儿知道，营长那边的人查过他手机，所以也知道。
　　二，狙击手应该是个女人，他见过的营长团队里，当天没出现就只有一个女人，名字为江丽瑶。
　　三，营长的军火仓库他知道在哪，但是门上有密码锁，密码他不知道。
　　审完他，审营长，死鸭子一只，知道自己肯定终身监禁，一句有用的话都不说，就在那嘲讽。
　　周瑜也懒得听，直接带着人去军火仓库，暴力破解。
　　搜寻了一翻，韦世乐出来报告：“什么都没了，应该被那个江丽瑶带走了。”
　　“她带那么多军火干嘛？”周瑜奇怪。
　　都这时候了，不想着跑路或者躲起来，还敢回来取货。
　　“可能想做女营长？”韦世乐笑笑：“继承人家的衣钵嘛，卖军火总比去做楼凤好。”
　　一把狙击枪，做个杀手都够了，还是女杀手，很吃香的，看不起谁啊……
　　检查完这里，周瑜马不停蹄的去游秉高老妈的住处走访。
　　游秉高说的知道他社交软件账号的人不多，这并不能成为指证万晞华的证据。
　　总不能因为万晞华知道就说她犯了罪吧？
　　所以关键点在那张照片，谁拍的？
　　这个人就是破局的关键人物。
　　在医院问过游秉高的老妈，只是茫然的说不知道谁拍的，游秉高解释说她妈有脑退化症，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也问过领养的小女孩，小女孩也说不知道谁拍的。
　　没办法，扫楼吧。
　　咚咚咚，敲了敲邻居的门，出来的也是个老太太。
　　“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问下这一家平时都有什么人进出？”周瑜出示证件，指了下对门。
　　“哦，都是些街坊，看她脑子不好，所以偶尔帮帮忙，要不然就是一个他儿子的什么朋友吧。”
　　“男的女的？”
　　“女的，50来岁的样子吧，喜欢穿个西装。”
　　那就是万晞华了。
　　“是她么？”周瑜把照片亮了亮。
　　“对，就是她。”
　　“除了她，还有什么陌生人来么？特别是这几天。”
　　“那就没注意，应该没有吧，她也不常下楼……”
　　“谢谢。”周瑜微笑。
　　“她家是出了什么事么？”老太太很好奇。
　　“没事，我们就是了解点信息，打扰了。”
　　告别好奇好太太，周瑜接着把这栋楼走访了遍，除了不在的，基本说的都差不多，游秉高老妈与世无争，鲜少出门，暂时没什么收获。
　　回到总部，周瑜办公室，两个人捋了下信息。
　　案子的首尾剩下的只是一个狙击手江丽瑶。
　　目前能确定的就是江丽瑶把军火带走了，那她就暂时不会考虑逃跑，根据游秉高交代的长相信息发通缉令。
　　关键还是在怎么找到这个拍摄照片的人身上。
　　韦世乐躺在沙发上思索着说道：“如果我们假定这条消息就是万晞华发的，那么有两个可能。
　　一是这张照片是她早就拍好的，一直存在手机里。
　　二就是附近有她的人，平时照顾，临时拍了这张照片。”
　　这个说法周瑜认可，徘徊了几步摇头：“一的可能性不高，万晞华是打算抓人的，只不过是碰见了我，一时怒火上头才想着放人，所以可以说是临时起意。
　　如果假定一成立，那她拍这张照片的意图应该是为了把游秉高老妈的近况给游秉高看。
　　但游秉高的临场反应可以确定没见过这张照片，要不然他肯定会说见过。
　　所以除非万晞华拍了又不发，要不然就推翻了一。”
　　“拍了又不发，也有可能吧。”韦世乐质疑道。
　　周瑜点头：“所以我说的是不高，不是不可能，而且就算是，你也核实不了，万晞华不可能承认，相反，二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万晞华派人保护游秉高老妈又或者说是另类的监视，合情合理。
　　“那我觉得是个女人。”韦世乐挑眉。
　　“女人是肯定的，方便出了事做事嘛，只是怎么把这个人找出来。”
　　两个人又各自陷入思索，线索太少了。
　　周瑜沉吟了一会，摆手道：“不想了，干想也想不出来，她没从o记派人，我们不可能凭空想出来。
　　笨办法，直接扩大搜索范围，以那幢楼为圆心，把围着那幢楼的所有楼全部走访一遍，把一个月内所有住户资料全部拿回来，挨个审查！”
　　“行，我去办。”韦世乐当即起身，伸了个懒腰。
　　办法是笨了点，但是肯定有效，看管的人绝对就在附近。
　　“我发现我们和女人杠上了，这几个全是女人啊。”韦世乐眨眨眼笑笑：“喂，老大，你今年是不是命犯桃花？”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万晞华要升职
　　副处长办公室。
　　咚咚咚，神色平静的万晞华敲了敲门。
　　“进来。”
　　“sir。”
　　陆明华抬起头，温和的笑，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对着沙发扬手：“来了啊，坐。”
　　“thank  you，sir。”万晞华恭敬微笑点头，笔挺的坐了下去。
　　“励杰的身后事办的怎么样？”陆明华翘起了腿，神情流露关怀之色。
　　万晞华闻言神情一黯，语气萧索:“办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下葬了。”
　　陆明华抿着嘴点头，给她倒了杯热茶：“不管是励杰还是励进都是警队的楷模，是英雄，你教的好，明天入浩园，处长会亲自为他们颁发勋章。”
　　“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万晞华摇摇头萧索，随即振奋了下微笑：“不过还是谢谢陆sir和处长的关心。”
　　“应该的。”陆明华笑了笑，起身往办公桌走去，朗声道：“明天我准备向处长提一提，把你调去新界南。”
　　“新界南？”万晞华皱起了眉，起身急忙道：“为什么？”
　　还没到换届的时间，这平调过去有什么意思，而且o记主管调新界南，可以说是毫不掩饰的降职。
　　难不成是陆明华听说了什么，不想管她了？
　　陆明华似是料到了她的反应，轻松的把双手往桌上一撑，面对她笑道：“新界南的主管还有大半年就到点了，不过我做了他工作，让他提前退休，他同意了。”
　　“真的？”万晞华呆愣，转瞬大喜，略激动的咽了口口水，诚恳的点头致意，随后马上站直，“thank  you，sir！”
　　现在正是她失意的时候，原以为没戏了，想不到陆明华愿意在绝望中拉她一把，这种感动…
　　陆明华轻松的笑：“新界那个地方事情多，他也是一身病，早该养养了，你去了可别嫌辛苦。”
　　“肯定不会！”万晞华斩钉截铁，豪情满胸。
　　让一个助理处长提前退位，哪怕只剩大半年，事情也不会像陆明华说的这么容易，哪个助理处长肯提前退位啊，都不甘心，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无所谓了，都不重要！
　　满血复活！
　　“要的就是这个气魄，我就喜欢你身上这种敢打敢拼的精神。”陆明华一指她：“你先坐会，我打个电话。”
　　“yes，sir。”万晞华心情激动的坐了下来，大刺刺的坐到了沙发上，往后一靠，气势斐然。
　　胸中一口积蓄的郁结之气可以说尽数吐出，这些日子，真的没有像现在那么畅快过。
　　只是随即看了眼陆明华打电话的背影，觉得不妥，收敛了下坐姿。
　　“你来我这一趟。”陆明华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转身继续和万晞华笑道：“我听下面的人说，阿瑜去过内部调查科。”
　　话到这里就没了，但万晞华听懂了，这是要她解释，于是略认真道：
　　“是有些下属投诉我，但是陆sir你知道的，身为长官，很难让所有人满意，特别是在行动部门。
　　很多行动细节我不可能，也不必要跟下属详细解释，所以会有人不理解。
　　为了保证行动成功，有时候会有一些取舍，但这也是为了更多香江市民的生命安全，我不认为我有错。”
　　陆明华点头一笑：“不用解释那么多，232a明确规定，宪委级不在其中。我是在提醒你，做事要注意方式方法。
　　虽然你和人家阿瑜不和，但是你看人家阿瑜，除了接到过你们两起投诉，没有一个手下投诉过他，你要多学习他的做事方法，取长补短。”
　　陆明华调记录的时候都不得不赞叹，周瑜组内的和谐程度真的是少见，都可以和养老部门相媲美了，一个投诉都没有。
　　万晞华明显的不高兴，不过还是扯着嘴勉强说道：“我一定牢记于心，以后一定多注意手下的思想状况。”
　　“嗯。”陆明华也知道矛盾所在，也不多说。
　　“不过…陆sir，你刚才说两起？还有谁投诉过他？”万晞华好奇，想不到自以为是的周瑜居然也有手下不服。
　　陆明华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咚咚咚，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进来。”
　　万晞华好奇的看了过去，看着门口的贱笑，眼神直接一愣，万分不可思议浮上心头。
　　怎么会是简国曙？！
　　他会投诉周瑜？
　　“陆sir。”简国曙也是恭敬的打招呼，只是看到万晞华的瞬间眼神微微一缩，然后恢复笑容，神清气爽的看了她一眼。
　　“madam也在啊。”
　　万晞华嗤笑一声，不说话了。
　　太可笑了，贱简不愧为贱简，这表面功夫做的谁都看不出。
　　她是没看出来，但她敢说，周瑜肯定也不知道。
　　想到这，心里还有了一丝快意。
　　高sir手下三大王牌部门，两个主管倒向了陆明华，这还只是陆明华给她看的，暗地里更不知道还有什么部门的人。
　　到时候换届等陆明华一上位，高sir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调到保安局，到时候周瑜的靠山也就没了，看他怎么得意！
　　万晞华悠然的一笑：“简sir，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投诉周瑜，你不是跟他关系很好么？”
　　万晞华还是忍不住挖苦嘲笑，太有意思了。
　　简国曙耸了耸肩，微笑：“那他确实不听命令嘛，警队的制度不是他能打破的，下属服从上司这是警队基本法，不跟你说了，sir还等着呢。”
　　万晞华收声，简国曙讨好神色的看向陆明华。
　　“人家阿瑜做的没错，不是有那么多一线警员挺他么？这就证明人心所向。”陆明华轻笑一声，提气道：“行了，不说这个了，简sir。”
　　“唉。”简国曙讨好正视。
　　“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两年要退休了吧？”
　　“是的，哎，时不我待，我还想为警队服务几年。”
　　这也是简国曙心中的痛，旺角那波毒品劫杀案影响了几年，导致他到现在才刚上总警司。
　　大升迁年还有一年多，他这一波助理处长上不去，就可以直接退休了，按资历算，其实根本没什么机会。
　　办公室里的三个都知道，外面的几十个总警司也知道，所以，没人把简国曙当成假想敌，没资格嘛。
　　陆明华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看着他说道：“我看到报纸，这次的联合行动，好像你也有份参与？”
　　报纸上是周瑜和简国曙接受采访的照片和新闻。
　　“是有参与，不过指挥是周sir在指挥。”简国曙揣摩着陆明华的意思，话里好像有话啊，要不然提这个干嘛。
　　陆明华抖了抖报纸，轻笑：“三家联合破除，功劳不小，市民的反响也很好，立了大功啊。
　　也不知道这次的行动报告什么时候交上来，立功受赏是一定的，可惜不是你啊。”
　　简国曙眼睛亮了亮，瞬间明白了陆明华的意思，压抑激动的问道：“陆sir觉得我有机会。”
　　“一年半谁说的清楚？”陆明华偏头轻笑。
　　“那我…”简国曙还想说什么，只不过陆明华直接打断了，扭身走回座椅，边走边说。
　　“行动组这次升职的人员名单相信你们也大致猜的出来，副处长的位置高sir应该会倾向于曾向荣，那叶sir就要接他的班再干一届，所以西九龙就空了出来。”
　　“新界南的主管年龄到了，肯定要退。”陆明华说到这看了万晞华一眼，万晞华果然眼神明亮，微笑的转向简国曙：“还有一个就是主管行动的助理处长。”
　　“给我？”简国曙面色微红，呼吸都急促了些。
　　“西九龙，行动都有可能，看缘分咯，你和阿瑜关系不错，说不定就有机会，好了，事情说完了，都回去吧。”陆明华大手一挥，不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
　　“yes，sir。”
　　两个人转身出门。
　　“sir，madam。”路过的文职人员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简国曙满腹心思状肯定不理，万晞华平常也不理，不过今天心情好，微笑点头嗯了声。
　　嗯完看着简国曙的样子笑了，直接嘲讽道：“贱简，你当初投诉是为了坑我吧？”
　　刚在在里面事发突然没想明白，这么长时间万晞华早想明白了，简国曙投这个诉，肯定是为了让周瑜对她抱有恶意。
　　当时的场景，周瑜和她针锋相对，简国曙可是选择听了周瑜的，只不过慢了一步。
　　简国曙投这个诉，只会让周瑜以为是她投的，绝对不会怀疑是简国曙，真贱人。
　　“你爱怎么样怎么想，无所谓啦。”简国曙不承认也不否认。
　　哧，万晞华鄙夷的笑，大步走人，姿态昂然。
　　简国曙回了办公室，拿起电话打了出去，沉声道：“喂，高sir，我刚从陆sir办公室回来，我看见了万晞华……
　　对，肯定给了万晞华什么许诺…嗯，嗯…
　　他说推我上位，让我从阿瑜那里分点功劳，这样就有操作空间，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嗯，嗯……
　　呵呵，想上当然想上，光助理处长这个头衔都好听的很…
　　不过我肯定听高sir安排，我是行动组的人，肯定不会像她那样当二五仔，要不然我哪有脸见阿瑜……嗯，嗯…
　　提了，就是说了我投诉的事，还是高sir你技高一筹，让他以为抓到了我什么把柄，他哪能知道是你让我投诉的…行，好的好的，高sir再见。”


第六百三十章 万晞华升不了职
　　o记，大房，桌上是扫楼拿回来的资料，一帮人埋头于文山会海之中。
　　七八栋楼加起来的住户太多了，有些敲门没人回应的，还要具体查住户资料核实。
　　人到底是不在，还是藏起来了，这是个问题。
　　接下来就要辨别信息，有家庭的先不考虑，老年人不考虑，剩下的女的优先。
　　总而言之，苦力活。
　　但是对周瑜来说，很容易。
　　无他，人多。
　　“你看下这份，她在那栋楼里住了三个月，按邻居的说法是每天都回家，一个人住，也常去游秉高家帮忙，但是我们昨天晚上去查房的时候，直到结束她都没回来。”
　　韦世乐把笔记本屏幕转了过来，拿起奶茶喝着。
　　周瑜从半躺的姿势俯身上前，正了正屏幕。
　　邝泳莎，28，警员，长得普普通通，昨天刚从刑事情报科调到总区重案组。
　　“打个电话让她自己过来吧，影响小一点。”
　　要不然o记去带人，这女警以后工作都不好做。
　　半个小时后，审讯室。
　　邝泳莎的表情有点纠结。
　　“叫你来是问你几个问题，别紧张。”韦世乐笑笑：“认识游秉高么？”
　　“认识。”邝泳莎没有迟疑。
　　“是madam万下派你去的？”
　　“对。”
　　“她让你干什么？”
　　“监视游秉高的母亲，掌控游秉高的状态。”
　　“还有呢？”
　　“没了。”
　　“没了？”韦世乐玩味笑：“你只是个警员，没必要担那么大风险，给假口供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真没了。”邝泳莎平静道。
　　韦世乐面色一板，跳过不提，接着问道：“这张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邝泳莎看了一眼电脑，直接摇头：“不是。”
　　韦世乐慢扣桌子，审视着她的面庞，挺平静，没了一开始的纠结。
　　就像是心里的天平原本在正义和欲望之间摇摆，现在彻底停下了。
　　万晞华肯定给她说过些什么，毕竟这是唯一的证据，他们懂，万晞华也懂。
　　只是不知是给了好处，还是死忠属下。
　　韦世乐摸了摸下巴，嗯，还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28岁的警员，死忠不能这么对待。
　　他跟周sir的时候，28那都督察了。
　　韦世乐停下跳动的手指，开口：“邝泳莎，如果madam许诺了你什么官职，我可以告诉你，不可能，因为她的船会翻，而我也会盯死你，明白么？”
　　邝泳莎眨眨眼点头：“明白。”
　　出乎意料，还是没什么犹豫表情，似乎有点问题，猜错，还是方向不对？
　　韦世乐皱了皱眉，不为升职，还能为什么？
　　为钱…不应该，没听说万晞华有这个癖好。
　　撒谎无非是因为利益，钱权女人…女人她也不需要啊。
　　滋，监控室的电流麦响了声，传来隔壁周瑜的沉稳声音。
　　“邝泳莎，我周瑜。”
　　“周sir。”邝泳莎扭头看向不透明的墙壁，神情严肃了些，纠结之色再现眼帘。
　　“实话实说，我保你没事。”周瑜沉声道。
　　邝泳莎拧巴了些许时间，像与自己战斗了一番一样，精疲力竭的吐出口气：“是我拍的，她不让我说，我说了，这辈子都别想升职，她是我上司，她下命令，我只能照做。”
　　原因周瑜不关心，只要说了实话，那就还是好朋友。
　　“她的威胁你不用在意，我会处理，我只问你，原始照片和手机还在么？”
　　邝泳莎亮了亮眼点头：“在，我有保存。”
　　“很好。”
　　……
　　浩园。
　　位于新界粉岭和合石坟场，是安葬因公殉职公职人员的地方。
　　取义‘浩气长存’。
　　这里就是一个园林般设计的地方，让英雄安息。
　　进门处，是两根白色的柱石。
　　左边，是一块黑色大理石碑，上刻金色字体‘浩园’两字。
　　一席人在处长的带领下站到了邱励杰的墓碑前。
　　白衣黑裤军装推着特制的小车入内，车上是红色的小型棺椁。
　　两位军装携带红色的区旗，展开盖在了棺椁之上，为邱励杰的一生盖棺定论。
　　所有人低头致意，默哀。
　　“敬礼---！”军装高喊。
　　周瑜黑帽白沿，白衣黑裤，黑领带，黑皮鞋，左手一块祭奠的黑色围布，抬手，送别。
　　这不是第一次来浩园，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环境让人伤感，但生活总要继续，把悲伤留给过去。
　　待礼毕后，周瑜提了口气，振奋了下精神，对着韦世乐说道：“我去看下我的几个朋友，有事你叫我。”
　　“行。”韦世乐懂他的意思，目光向右侧看去。
　　一旁，几个高层聚在一起谈话，处长正在对万晞华表示勉励。
　　别说，周瑜在这的熟人挺多的，警校的黑面神，领路人黄志诚，被乱枪打死的刘建明，还有焦黑的林国平…
　　让他们占了便宜了，享用这风水宝地，不过他们埋下的其实也是周瑜的秘密。
　　救下的人也有，婚姻美满的陈永仁，干女儿可爱，叫干爸爸叫的可亲了。
　　还有杨锦荣，听说快要升警司了，面瘫脸居然都快跟他一个级别了，又得去新界蹭海鲜了。
　　“高sir，新界南主管要提前退休跟你说了么？”陆明华似随口提起的模样。
　　万晞华心猛的跳动了一下，微低头沉默不语。
　　老高嗯了一声，眼神意味深长：“刚交了报告，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是么？他怎么了？”郭展亮还一头雾水，辞职都不告诉他的？
　　陆明华哀叹的摇了摇头：“年纪大了，我前两天听他说病情严重了，可能站不满最后一班岗了，都咳血了。”
　　“咳血了，这么严重？”郭展亮皱了皱眉。
　　老高心里一哼，屁的咳血，新界南出了事，说砍经费，还是在违规发放补贴，被陆明华查到了。
　　事情肯定不是主管干的，他又不差那几百一千块，但是要说他不知情，又说不过去。
　　所以新界南主管要是现在不退，临到头还得背个锅，陆明华开了条件，现在退还能保他全身而退。
　　新界南主管根本没的选，他不体面，陆明华就会帮他体面。
　　左右几个月的时间，荣休吧。
　　“是啊，新界南本来事情就多，地方又大，他那身体早扛不住了。”陆明华说道。
　　郭展亮深出口气：“哪天我们去看看他。”
　　“我也是这个意思。”陆明华说道：“所以还有件事，新界南主管的位置要考虑了。”
　　“你们有钟意的人选么？”郭展亮问道。
　　陆明华不答，而是看了老高一眼，把问题抛了过去：“高sir你说呢？”
　　老高思索了会说道：“新界南的情况比较复杂，乡绅势力浓厚，一般的总警司可能吃不消，所以新界南副主管杨sir可以考虑直升，另外要么就是从别的区先调个主管过去，好歹有经验。”
　　老成直言，郭展亮点头，随后扬了下头：“你呢，怎么看？”
　　“高sir说的很有道理，新界南确实有难度，不过要是说总警司没人选，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陆明华看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万晞华一眼，对着处长平和道：
　　“而且还有个问题，接下来的大升迁年，肯定有总警司上来，与其等到时候再换，不如直接提拔，这么多人里面，中能选一个出来的吧？”
　　“你说的有道理。”郭展亮本来在边倾听边思考人选，不过随着陆明华的目光也看到了万晞华。
　　虽然陆明华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注意力确实引到了，而且郭展亮确实挺看好万晞华。
　　郭展亮认真的看了看万晞华：“madam，如果让你去新界南，你有信心么？”
　　万晞华心脏大跳，眼神散发光芒，肯定的点头：“sir，如果我有这个机会，一定会全力以赴。”
　　郭展亮挺满意：“敢打敢拼，我看好你。”
　　“thank  you，sir。”万晞华声音嘹亮。
　　总警司升助理处长不需要聆讯，只需要处长的一句话就可以直接升级，她在等待，这是离成功最近的时刻。
　　“sir，该去见记者了，你待会还有个会。”公共关系科主管走了过去。
　　门口记者已经扎堆，也就有警员维持秩序，他们才进不来浩园。
　　郭展亮对着万晞华微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
　　“yes，sir！”万晞华如沐春风，这就妥了。
　　按照常规，待会的记者会应该就会放出风声了，说不准干脆就直接宣布了。
　　万晞华对陆明华报以感激眼神，陆明华微笑：“好好努力。”
　　“thank  you，sir。”
　　万晞华接着看向老高，诚恳的笑笑：“高sir…”
　　老高抬脚就走了，改换门庭了，还找他干嘛。
　　万晞华也不在意，意料之中嘛，上去了就是上去了，值得。
　　接着又对陆明华笑，陆明华也只是看着老高的背影笑呵呵的摇头。
　　远处，倒是看见郭展亮被周瑜拦了下来。
　　“处长，聊两句。”周瑜走近说道。
　　“周sir，外面记者等着，处长待会还有个长官会。”公共关系科主管温和的点头。
　　“就一句。”周瑜笑笑，到郭展亮身边低语：“sir，如果有关madam升职的事情今天就不要说了，有些事情回去再说。”
　　为了让万晞华送儿子一程，今天周瑜不准备动她，但是也不能让郭展亮掉坑里了。
　　郭展亮皱了皱眉头，拧回头看了万晞华一眼，嗯的一声出门。
　　面对记者，郭展亮语气缓和，简单的回答了几个问题。
　　记者问道：“郭sir，有传言称，你一向看好万晞华，madam万的儿子又英勇牺牲，你是否会考虑在大升迁年中，提升她为助理处长衔呢？”
　　郭展亮说道：“警队的每一次升职，都需要严格的考量，特别是这样的关键岗位。
　　madam万儿子是警队的英雄，这无可辩驳。
　　但是如果madam万升职，一定是因为她的能力足够，而不是因为她的儿子牺牲，这是原则问题，我还有个会。”
　　记者追着处长走了。
　　后方，万晞华一瞬间呆住了，失落，茫然，不理解瞬间席卷全身，为什么不说？
　　同样呆住的还有收敛笑容的陆明华，微皱眉想起周瑜，他刚才和处长说了什么？
　　“周瑜，你到底说了什么？”万晞华扭头看见他，大步走上发问。
　　她还压抑着脾气，因为现在只是没说，不代表永远不说，可能只是处长想延后说。
　　周瑜平静道：“邝泳莎指证你了，今天日子特殊，我不动你，明天，你自己去警局报道。”
　　“不可能！”万晞华瞬间暴怒。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自己对属下如何，你不清楚么？内部调查科投诉你的警员，光跟过你的，就有20多个，那是你自己带过的组员啊，20多个！这些人现在被你发配去守枪法，看水库，巡山队，呵。”
　　周瑜嗤笑：“明天早上准时报道，别等我用强制措施，我也想给警队留点脸。”
　　周瑜大步走了，万晞华瞬间失神。
　　陆明华皱着眉，没听见，也看不懂，于是看向老高。
　　“不明白？”老高说道。
　　陆明华嗯了一声。
　　“想知道？”
　　“说不说？”
　　“不告诉你。”
　　陆明华气急。
　　老高笑笑：“算了，告诉你也可以，这次事情就教你一个道理，下次从我这选人，看清楚点，我老眼昏花，不保真的。”


第六百三十一章 女人万岁
　　万晞华的事情不需要周瑜来管，连带着证据直接移送给监察部。
　　第二天，新的总警司上任了，万晞华倒台的最佳受益者，原o记副主管，马sir，透明人一个。
　　一上台就找周瑜聊天，表示放手去干，绝对相信你的能力。
　　他说不说，其实都这么回事吧，底下人谁不知道，你敢跳，小心跳到牢里去。
　　周瑜现在的赫赫凶名可不止是针对古惑仔，还有他的上司。
　　底下人议论。
　　“在警队，当周sir的上司很有风险，我细数，都已经被干进去好几个了。”
　　“所以，我得出经验，贪一点，坏一点其实没关系，但是千万不能在周sir面前太跳，特别不能跳他脸上，除非你一点问题都没有。这种人有么？没有。”
　　下面的人看上司，心里都清楚，嘴上说着公正廉洁，真要查，呵呵，未必啊。
　　可能还是他们军装廉洁一点，因为不敢。
　　花花轿子人抬人，主管客气，周瑜也客气，保持尊重就行。
　　高级警司升了，原本的位置没调人来，主管跟上面主动要求，让周瑜代一下副主管职务，周瑜只能勉为其难被迫同意。
　　新界南的助理处长是空出来了，但出了力的陆明华是肯定插不上手。
　　举荐的人选直接上天，差点让处长在媒体前丢了大脸，选人权自然落到老高手里，陆明华也心知肚明，不用说什么，自动弃权。
　　老高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安排，就是单纯的成全了人家一波。
　　新界南原本的总警司上跳助理处长，高级警司补位总警司，这一大溜全部跟着联动。
　　空降享受的是原单位的人，但是原地晋升，享受的就是本单位的人了。
　　欢喜得很啊。
　　杨锦荣最舒服，他爹高级警司，这波混上了总警司，副主管位。
　　狗二代，必须狠狠蹭他的海鲜大餐。
　　……
　　办公室，一堆参与行动的人围着桌子，正在写各自的结案报告。
　　一起写，要是有遗留的地方，还能问问补充。
　　写着写着，周瑜忽的抬头问道：“你们觉得这个女狙击手还在香江么？”
　　这次的三社团案子宣告结束，唯一的遗憾就是剩下的一个女狙击手江丽瑶暂未找到。
　　不过营长总不能老让他呆在医院里享福，早点送上法庭完事。
　　真要找不到，也只能另开档案慢慢找。
　　韦世乐抬头，皱眉想了想说道：“在的吧…军火不都带走了么，这两天也没听说有人大批出军火。”
　　听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太肯定，不过周瑜倒是赞同，要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
　　“几天了，人能躲哪里去呢，还带着这么多家伙…”周瑜思索着喃喃自语。
　　“可能有别的藏身地，早就找好的。”韦世乐抖着脚，往后一靠，望着天花板出神。
　　既然提起来这个问题，那就一起想想，破报告，才懒得写，还非得是纸质的一份，电脑上一份。
　　“营长或许知道，但他肯定不会说，游秉高知道的地方我们也找了…租房子？”
　　韦世乐凝视周瑜，一秒后又摇了摇头，靠上：“应该不会，通缉犯啊，这么大的新闻总不能没看见吧，谁会租给她。”
　　“只有一个可能，她原本就有预留的房子。”韦世乐这次正视周瑜了。
　　排除法用尽，人如果还在香江，应该就只有这一个可能。
　　躲山林…那还不如跑了，吃饭都是问题。
　　“朋友之类的收留呢？”周瑜又提出个可能。
　　“这种人有朋友么？”韦世乐嗤笑：“她跟营长混的，营长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应该也差不多。”
　　又不可能跟正常女人一样，逛街购物，连个认识朋友的渠道估计都没有。
　　“也许是在越楠认识的朋友呢？”招喜悦眨着眼睛。
　　周瑜意外的瞅了她一眼，这倒是个思路，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出国靠同乡。
　　“在异国他乡，别的不说，遇见自己国家的人，天然就会亲切一点。这么想来，江丽瑶跟越楠人在一起，确实很有可能啊。”周瑜点点头，肯定道：“思路不错。”
　　“嘿嘿。”招喜悦笑的开心。
　　“不过越楠人在香江的这么多，找也不好找，总不能都翻一遍吧？
　　一般这种人一起入境的还好说，你还有线索可循，像江丽瑶，她摆明了是跟营长偷渡进来的，关系网是断的。”韦世乐不看好这个说法。
　　说法可能有效，但是很不好找。
　　“未必，我们好像忘了一个人。”凳子发出登的一声落地，周瑜倾身，翻起了桌上的档案。
　　一本本档案打开，看一眼照片就扔掉。
　　“找什么呢？”韦世乐问道。
　　“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找到了。”
　　周瑜把一本档案展现给他们，点了点照片上的女人，郎口道：“陆蔚乔。”
　　“陆蔚乔…”韦世乐伸手拿起了档案凝视。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这档案又不是没看过，不过现在再看，又好像确实有了不同的味道。
　　“你是怀疑人被她藏起来了？”
　　“可是她我跟踪过，很正常啊。”招喜悦一脸不解。
　　她和谷永正跟踪了几天，一点问题都没有。
　　后来没什么进展，案子又破了，也就收队回家了。
　　周瑜微微摇头：“当时很正常，不代表现在正常。”
　　当初设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怀疑过社团大嫂陆蔚乔的身份，怀疑她跟营长有私通。
　　但是根据跟踪结果，这个红发大嫂直到案发前都没什么异动，而且也确实没有参与这次的交易活动，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问题。
　　周瑜绕着桌子，边走边说道：“我当时会怀疑陆蔚乔，是因为严世孝买毒品的消息泄露，怀疑她是内线。”
　　“可后来都买上军火了，这就说明江正龙和营长本来就认识。
　　所以如果说，江正龙给的消息，卖了自己老大，然后搏上位。
　　那严世孝在码头被蹲，也合情合理。
　　所以我也没再怀疑她，你们不跟我也没意见。
　　但现在看来，如果这个消息并不是江正龙给的，还是这个陆蔚乔给的，那她就很有可能跟这个江丽瑶认识，而且，说不定陆蔚乔本身就是营长的人。”
　　周瑜看着几人点头。
　　这个女人现在是前前前大嫂。
　　老公经常换，自己万年青。
　　傻白甜，可能么？
　　“我有经验，我去跟。”招喜悦兴奋举手。
　　“去吧，所有东西记录下来。”
　　“yes，sir。”
　　“我也去吧。”韦世乐起身。
　　“嗯。”周瑜点点头，有韦世乐在，也许能看出更多破绽。
　　韦世乐心情一松，笑道：“劳驾，帮我写写结案报告。”
　　“想什么呢？”周瑜斜了他一脸，然后怀念凌心怡，以前有人代写的日子真美妙。
　　有空得物色一个。
　　韦世乐悻悻而走，三个天后累成个哈士奇回来，把一份文件交到了周瑜桌上。
　　“跟了三天，这个女人，昨天陆蔚乔去看了她一次。”
　　江丽瑶是没蹲到，不过做事情要是这么表面，他也就不需要周瑜看中了。
　　韦世乐指了指文件：“阮氏桂，越楠新娘来的香江，老公酗酒家暴，后来找机会逃了出来，自力更生，现在在做一楼一凤，听她附近的楼凤讲，生意一般。”
　　“都当大嫂了，还接触楼凤？社团旗下的？”周瑜一听就觉得有些古怪，边问边翻开了个人资料。
　　30多岁的女人，长的肉嘟嘟的，化的妆风尘味很浓。
　　韦世乐点头：“跟了三天时间，如果要有人送饭，我们应该能发现，但是没有。
　　直到陆蔚乔接触这个阮氏桂，我查了下这个凤姐的档案，发现是越楠人，就跟了下她，那就有意思了。
　　顿顿两个盒饭，而且是隔一段时间分两次下楼买。”
　　“搜！”周瑜一敲桌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搜查令。”韦世乐笑着一伸手。
　　没周瑜这宪委层的申请可不行，私闯民宅犯法的，程序正义。
　　“ok，马上帮你搞定。”
　　小事一桩。
　　……
　　凤楼。
　　小两室一厅。
　　客房用来接客，主卧里，一身紧身衣的江丽瑶坐在床边擦着枪，身材凹凸有致。
　　阮氏桂刚洗了澡出来，围着浴巾，一边还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藏一个人不容易，想要不被发现，最重要就是保持常态，所以接客还是要接的。
　　一不小心，就会搞得到处都是。
　　身上还好，洗头发还麻烦点。
　　“刚才我声音大不大？”阮氏桂娇笑。
　　“真能叫。”江丽瑶白了她一眼，哧的笑了声调侃：“还有感觉么？”
　　“要不要跟你试试，你看我有没有感觉？”阮氏桂暧昧的笑。
　　江丽瑶舔了舔嘴唇，上前一把扯掉了阮氏桂身上的浴巾，“又白又大。”
　　房间里顿时一片打闹，娇笑声。
　　嘻戏后，两个人躺在床上。
　　阮氏桂也懒得穿衣服了，就这么躺着，拍了拍江丽瑶的手：“呆这里是无聊了点，但是安全，再熬一阵子，等风声过了，我去外面帮你租个房子。”
　　“嗯。”江丽瑶也没有多说，现在一动不如一静，狙击手耐得住寂寞。
　　静静的看了会天花板，她叹了口气：“只是可惜，没能亲手杀了阿喱，白当了他几年女朋友。”
　　阮氏桂握着她的手，眼神也是望着天花板，出了口气，笑：“算啦，总归是死了，也算是给我们村子里的人报了仇。”
　　“我本来想趁乱开枪杀了他，可那个周瑜行动的太快了，没给我机会。”江丽瑶望着天花板，脑海浮现周瑜的影像，还是心有不甘。
　　“能跑出来就不错了，你那一枪都不该开。”阮氏桂摇了摇头，不杀警察，麻烦就不会那么大。
　　江丽瑶坐了起来，看着阮氏桂的眼睛，认真道：“我是想把他救出来，营长还有几个军火仓库在，如果能救出来，阿喱又死了，我一定能够骗到仓库地点，到时候再杀了营长。”
　　江丽瑶虚空切了个手刀。
　　“无所谓了，有蔚乔在，我们到时候掌控一整个社团，还怕没钱么？”
　　“也是。”江丽瑶笑笑，一挥拳头，越楠语道：“女人万岁！”
　　“女人万岁！”
　　两人笑的愈发开心。
　　咚咚咚，听到外屋的敲门声，阮氏桂耸了耸肩：“没办法了，你接着听我‘啊~啊~’吧。”
　　“哧哧哧。”江丽瑶低声笑。
　　阮氏桂矮身捡起地上的浴巾，然后被江丽瑶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啪。
　　阮氏桂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随手围上，关上屋门，去开了外门。
　　看见屋外的靓仔，眼睛亮了亮：“老板~”
　　老票客韦世乐熟练的一笑，往屋里一打量：“一个钟多少钱？”
　　“398。”阮氏桂娇滴滴的倚在门上。
　　“不贵。”韦世乐点了点头，掏了掏口袋。
　　“可以先happy的。”阮氏桂看他动作娇笑。
　　“怕你happy不起来。”韦世乐笑着把警员证一亮：“o记高级督察韦世乐……”
　　阮氏桂勃然变色，猛的伸手关门，并大喊，“臭警察，你要干什么？”
　　内屋门猛的推开，江丽瑶一身黑衣，奔袭而出，一个扫腿蹬向韦世乐。
　　身材娇小，动作凌厉。
　　砰的一声，韦世乐被踹后几步。
　　江丽瑶紧追不舍，刚一出门，几把枪对准了她的脑袋，迟疑了下，停了下来。
　　韦世乐嘶的一声，揉了揉胸口，扫了扫她，这腿很有弹性。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被带到了警局。
　　第二天，韦世乐就把报告交到了周瑜的案桌。
　　“交待了，枪也交证物部了，就是她们说有几个仓库地点她们不知道，我觉得应该没撒谎的。”
　　“嗯，不纠结，只要在香江，迟早会找出来。”
　　说不定哪天因为仓库欠费，就被老板找出来了。
　　周瑜随意扫了眼笔录，合上：“你自己弄吧，没事就结案，递交律政司。”
　　韦世乐点点头，轻声道：“她们交代的还有件事，不过我没有记录在口供上。”
　　“什么事？”这话周瑜好奇了。
　　韦世乐自己想了想，然后噗嗤笑了声，看的周瑜觉得这家伙有病。
　　韦世乐眨眨眼：“阮氏桂说她和简国曙上过床。”
　　“运毒前？”周瑜一瞬间瞪大眼。
　　韦世乐点头：“酒吧制造偶遇勾引，在他酒里下了药，一起回家，然后盗了电脑里的运毒路线图。”
　　全明白了。
　　“阮氏桂拿路线图给陆蔚乔，陆蔚乔把消息带给营长，江丽瑶监视营长等反制，靠！三个女人一台戏啊。”周瑜咋舌：“就简国曙那个傻…算了，我不说脏活。”
　　身为nb的主管，居然上下两套都被设计了，营长的车行，阮氏桂的身体，不管哪一套得手，nb这次的行动都会泄露。
　　这是围猎啊！
　　针对的都是人性的弱点。
　　特别是简国曙年近60了，在酒吧喝着闷酒，结果居然还有30加的贴心女人自动送上门，这不得一展雄风？
　　估计还以为自己很有魅力呢。
　　“真人好看么？”周瑜问道。
　　“比照片好看点，身材也确实不错。”
　　“当干部不容易啊…”
　　都击在了干部的软肋。
　　“所以说，别得罪女人。”
　　“是啊，怕是营长都想不到，他当时参加战争屠的村子，会有女人隐忍下来，潜伏过来报仇。”
　　“还愿意当了他手下几年的女朋友，太能忍了。”
　　“不过江丽瑶说想见见你，你见不见。”
　　“见我干嘛？”
　　“你杀了他男朋友啊。”
　　“又不是我杀的，阿喱是被卓嬅打死的。”
　　“反正她算你头上了，很有遗憾，见一见，挺好看的。”
　　“不见，给她留个念想。”


第六百三十二章 高sir时代
　　一年半后，新界。
　　海滨酒楼，周瑜和杨锦荣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周瑜拍了拍肚子，蹭他一顿饭不容易，不过这次吃的不错，很满足。
　　“说吧，有什么事。”
　　不是周瑜主动要来的，是杨锦荣找他来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杨锦荣还是那副样子，戴副无边框眼睛，斯斯文文的模样，和从前比，性格上更加内敛一些，声音也很温和。
　　“你快要调岗了吧，我爸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新界男任职。”
　　“还不错，不是最后一名，比水警总区的邀请来的快一些。”周瑜嘴角抿起，毫不掩饰嘲讽之意。
　　5大陆上总区，新界南的邀请函来的最晚。
　　职位嘛肯定是总区刑事总部主管。
　　水警总区他是肯定不会去的，每天去海上追大飞么？
　　玩快艇，虽然刺激，但是也不用天天玩，再说了他也不专业啊。
　　杨锦荣没什么意外表情，看着周瑜温和道：“邀请贵在诚心，有几家请你吃饭了？”
　　“靠，还能这么比的？我周瑜是区区一顿饭能收买的？”
　　“你要是想吃，很多人想请，我说的是新界。”
　　“为什么？”
　　两人就在人行道上随缘逛着，边走边聊。
　　“新界南的助理处长本地选拔，一连串给了很多人机会，听说陆sir原本是准备调人？”
　　“这都被你知道了，保安科的搞情报有一手啊，喂，老实说啊，你是不是在陆明华的办公室装监听器了。”
　　杨锦荣不理，诚恳说道：“所以有很多人感谢你，你要是来了，保证有很多人愿意请你吃饭。”
　　打起感情牌来了，这是在告诉他来了新界南做事会很方便，周瑜轻笑。
　　“你这是骗我吃骗我喝，完事还想骗我人。”
　　“我这是陪你吃陪你喝，完事还想陪你人。”
　　杨锦荣难得开玩笑，虽然脸上没笑。
　　“我考虑下。”
　　周瑜也没一口答应，李文斌，老叶，都给了留了位置，每个区各有好处。
　　“没什么好考虑的。”
　　“你的目标是一哥的位置，对你来说，熟悉各个区远比别的重要。”
　　“西九龙你已经待过，东九龙也差不多。”
　　“港岛总区你现在在湾仔上班，看的多，管的也多，而且港岛总区经济发达，相对治安最好，不适合你。”
　　杨锦荣说的很平静。
　　周瑜笑了：“为什么治安最好不适合我？”
　　杨锦荣推了推眼睛，认真的看着周瑜：“有难度么？”
　　周瑜笑笑：“都一样。”
　　杨锦荣一点头：“所以你剩下的选择就是新界，新界南北两区，南区人员配合上肯定比北区好一点，对你工作也有利。
　　有权力的地方就有争斗，虽然高sir升任处长已经是板上定钉，但是利益会牵扯人心。
　　我不能说南区没有，甚至坦诚的讲肯定有，丁权，地皮，诸如此类，利益裹挟警队。
　　但是你也不想把时间过多花在无谓的争执上面吧。”
　　“有几分道理。”周瑜点点头。
　　“而且还有一个理由。”
　　“什么？”
　　“义丰在新界，我知道你一直想收拾他，但是抽不出来时间，来了新界，你可以慢慢玩。”
　　“嗯…喂，你什么时候口才这么好了？”周瑜好奇的打量。
　　“我的特长是写报告，练的不少。”
　　“……”
　　“所以，来吧。”杨锦荣停下了脚步，诚挚的发出邀请。
　　周瑜停下看着他，努嘴道：“笑一个。”
　　杨锦荣想翻白眼，然后还是选择慢慢拉开微笑。
　　“真难看。”周瑜啧了下嘴，笑着走人。
　　……
　　时间一天天过去，气氛也不可避免的变的紧张。
　　因为先是助理处长和高级助理处长级别的调动，紧接着又得是处长的人选选定。
　　这是在下面人的视野里，上面其实还好。
　　至少表面非常和气。
　　在下面人的猜测声中，周瑜知道，其实已经尘埃落定。
　　结果怎么可能到最后一天才揭晓呢？
　　那是给外人看的。
　　陆明华有动作，不甘心是肯定的，明里暗里做了一系列事情，但是…没用！
　　内地定了老高，只等着到时间进京了。
　　陆明华的去处也定了，保安局副局长，他的年纪不大，还有上升的空间。
　　其实陆明华不管是资历还是贡献，他都比不了老高。
　　而且还有个周瑜在。
　　要不是周瑜出手，搬掉了几个上层的管理组人物，造成了位置空缺，他根本就没机会在现在这个年龄坐到副处长的位置。
　　正常来讲，他在老高这一届，才是副处长，还得是有可能。
　　他，本就不是老高的预定对手。
　　被周瑜拔苗助长了，遗憾，哭唧唧。
　　01年，7月初。
　　老高从京返回。
　　高家，门外站着4个g4（要员保护组），家里则是一片忙碌景象。
　　警务处处长会获编配官邸，官邸位于香江岛马己仙峡道50号。
　　所以要搬家了。
　　高妈，希璇，佣人都在收拾东西，吵吵嚷嚷的有点热闹，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周瑜和老高则是坐在沙发上，躲懒。
　　“决定去新界南了？”老高问道。
　　周瑜点头：“嗯，就去那吧。”
　　思来想去，确实也该去新界了。
　　“那就去那，只不过那里势力比较复杂，做事你要掌握度，宁可不动，也要避免群体性事件发生。”老高颇为严肃。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周瑜挑眉笑。
　　“我是太看得起你。”老高没好气的瞪一眼，忍不住笑：“要是别人去，我根本就不担心会出事。”
　　“这是为什么？”周瑜好奇道。
　　“有些人废了半天劲搅和两下，连水面都搅和不动，你说我担心他干嘛？”
　　“那你还真看得起我。”比喻有趣，周瑜笑笑。
　　“不急不许，多注意本地势力。”
　　“知道了。”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老高起身，整了整全新的衣服。
　　“怎么样？”他对着周瑜问。
　　周瑜竖起大拇指：“完美。”
　　老高扭了扭脖子，大步出门。
　　行政会议中心，座无虚席。
　　随着老高车辆到达，人员进入，内地正式宣布任命，香江记者会随即展开。
　　能来的必定来，不能来的挤破脑袋都想来，但是没有资格。
　　会议上，行政长官根据内地文件，宣布新一届警务处处长的人选。
　　高sir着白色衬衣，黑色全套，受命上台。
　　他的肩上抗的是警队唯一肩章。
　　双杖嘉禾花、一枚市花嘉禾花及一枚军星组成的肩章。
　　叶片纹的领章，制服帽有双条叶片边饰，权杖一枝。
　　行政长官率先发表讲话，对高sir的能力表示肯定，并深信他定能带领警队，迎接未来的挑战。
　　高sir表态，必将竭尽全力，保护香江，维护香江法治。
　　最后，感谢郭展亮的努力，祝愿他退休后生活愉快。
　　郭展亮正式开始退休前休假，已经不能冠以处长的名号，也不能再穿警服，所以是一身西装。
　　不过他心情很好，对他来说，很完美了。
　　至于陆明华，周瑜注意到他听到任命的表情，羡慕。
　　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并且温和的笑着，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掌声雷动！
　　新一届的一哥，必定是新的气象！
　　紧接着便是高sir去警察总部门口的演讲台，正式表达自己的任职决心与态度，对全香江，全世界表态自己任职期间的理念与决心。
　　老高问周瑜要不要与他同去，周瑜拒绝了。
　　看着面前的一号车牌说道：“高sir，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岗，一号车牌必须独属你一人，谁都不能跟你抢，也不应该分享。”
　　周瑜退后一步，庄重敬礼：“sir，此去，祝你为警队开创一个新的篇章。”
　　“好！”雄心壮志谁没有，高sir眼有精光。
　　转身坐进象征一哥的一号车内，车辆随之启动，铁骑开道。
　　新的篇章来临，高sir时代来临！
　　周瑜，周太子爷的时代来临！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上任新界南
　　新界南北两区。
　　北区靠内地，23公里的路上边境，阻止并拘捕非法入境者是该总区的一项重要工作。
　　现在香江的经济明显比内地好很多，所以偷渡的人也不少，搏一搏，单车变手镯。
　　南区就不同了，一般是海上偷渡，比如来自越楠的人群，出名的比如有个白石越楠船民羁留中心。
　　越楠人民表示有被冒犯到。
　　有点历史的因素，那时越楠打仗，大量难民涌入，一船一船的，一趟就几千人，这谁顶得住。
　　抓到了，遣返是肯定要遣返的，可遣返也要花钱啊，还得要时间安排。
　　所以，当时就在附近建造了一些跟工地差不多的板房，外围拉一张大铁丝网，跟监狱没什么两样。
　　这也能看出，香江在越南人民的眼中，是一个类似于天堂一样的圣地，要不然也不会选择来这里。
　　偷渡之风，很难断绝。
　　失败的遣返，赢家去深水埗要饭，运气好，还能领点低保救济金什么的。
　　对周瑜来说，这边的海岸线以后也是一个关注的重点，穷地方出来的人，烂命一条，敢玩命，凶狠。
　　看看营长就知道了，军火都按仓库算，还全是自动武器。
　　哪像本地的古惑仔，有两把黑星就挺了不起了，没出世纪悍匪前，抢劫都没人用ak，警察都没这概念。
　　新界靠海有个好处，就是海鲜多，还便宜，所以旅游业，娱乐业都挺发达。
　　微风习习，空气中都弥漫着海鲜的气息。
　　微咸。
　　车一停，荃湾，新界南总区总部。
　　周瑜看了眼招牌，步入其中。
　　“周sir早。”
　　“周sir早。”
　　“早。”周瑜微笑点头，进电梯上楼。
　　身后，军装和师奶看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
　　“我就说周sir要来，想不到这么帅。”
　　“好想去重案啊，我现在申请调过去还来不来及？”
　　“谁不知道周sir的部门福利好，薪水高，警长赛督察，早塞满了，哪还轮得到你？”
　　“一哥的女婿啊，有的看了。”
　　……
　　大概是周瑜刚来的缘故，底下人打招呼都有点羞涩，刚才粗粗一扫，有些人明显的不太敢看他。
　　顶层，周瑜找到助理处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许sir，周瑜前来报到。”
　　许启发，国字脸，长相正气，新界南指挥官。
　　许启发温和一笑，从桌后起身相迎：“昨天一哥跟我说你要过来，我还不信，你阿瑜鼎鼎大名，请你的人肯定很多，怎么会来我们新界南呢，想不到你真来了，好，坐坐坐。”
　　“thank  you，sir。”周瑜坐到了沙发上笑着说：“我上赶着要来新界南，这不就代表着新界南的吸引力，对我来说比别的地方大么？”
　　“哇，阿瑜，你可是查重案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新界南的治安不行咯？”许启发玩笑的指了指。
　　周瑜随意笑笑：“冤枉，是我喜欢吃海鲜，这才跑来这里，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好，那晚上给你接风，一起出去聚一聚。”
　　“客随主便。”
　　“以后就不是客了，也是主，走，带你去见见人。”
　　两个人一同出门，许启发跟门口的文员说了声，让她叫人，等到了会议室，人还没到，两人也不着急，许启发随意的说着一些总区的情况。
　　总区和总部部门还是很有不同，总区架构有点像内地的领导班子。
　　两位大领导，助理处长和总警司。
　　助理处长管行政，总警司管行动。
　　总区四大部门，行政，刑事，行动，交通。
　　前者肯定是助理处长的，后三个名义上是总警司的，但是级别在这，助理处长还是区指挥官，想插手，总警司一点脾气都没有。
　　反过来，总警司插手行政试试？爪子都给敲烂。
　　所以总警司不好当啊，碰到强势的助理处长，只能沦为背景板。
　　想用行动上的专业卡他，不可能。
　　别以为助理处长不懂行动，新界南的指挥官刚从总警司升上来，论行动，照样门清。
　　这就是为什么助理处长前，一定要有大区经验，要不然从王牌部门总警司，直跳大区助理处长，闹不好都能被底下的总警司架空。
　　聊了没一会，陆陆续续人就进来了。
　　“许sir。”
　　“许sir。”
　　有许启发在，进来的人相对拘谨，看到周瑜肯定是认出来了，但是没喊，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直到总警司进来，笑哈哈的打招呼：“阿瑜，欢迎你来新界南。”
　　老男人长的有点老帅，周瑜的顶头上司，杨锦荣的老爸。
　　难怪杨锦荣卖相不错，原来是基因不错，不过他爸可比杨锦荣开朗多了。
　　“人都到齐了，简单介绍一下，行动部交通部的主管，周瑜你们应该都认识了，真人没见过，报纸电视也没少见…阿瑜，以后行动上要是需要他们配合，你就直接找他们。”
　　“yes，sir。”周瑜对着另外两人微笑点头。
　　三个部门职级都一样，指挥官高级警司衔。
　　行动部管人，冲锋队，ptu，扫场子要人就找他们。
　　交通部就不用说了，开罚单的好手。
　　他自己的部门就负责刑事重案。
　　许启发指着坐在末尾的最后两人说道：“剩下的那两个，姚若成姚sir，袁家宝袁sir，这两位这就是你部门的警司了，人反正你回去了有的是时间认识，接下来我们就对周瑜的到来，表示欢迎。”
　　许启发带头鼓掌，一堆人鼓的起劲，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
　　嗯，看来蛮好相处，没有什么冷面战神，周瑜满意的道谢。
　　“谢谢各位，初来乍到，以后少不了麻烦大家。”
　　“周sir客气了。”
　　“对啊，你来了，我们新界南的治安都要好不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级警务人员拍起马屁来也是张嘴就来，顶多就是不会脸红。
　　周瑜的目光一一在众人身上扫过，这几人就是新界南总区的实权领导班子了。
　　算上他，三个高级警司，一个总警司，一个助理处长。
　　至于警司，那不值钱，陪在末座含蓄的笑，发言资格都没有。
　　许sir咳嗽一声：“下面开会，……”
　　起初讲到交通，行动部门的内容，话音还好，直到讲到刑事部，许sir声音一沉。
　　“我看了报告，刑事部的破案率近期下降的很严重，一件案子可以说难，十件案子，几十件案子就是态度问题，能力问题！
　　姚sir，袁sir，现在周sir来了，必须把破案率给我提上去，不要再让我听到市民投诉投诉！
　　5大陆上总区，就我们的破案率最低，本来就垫底，现在居然还能有下降的空间，一降降这么多，你们让我怎么跟处长解释？”
　　许启发说着说着就摆起了脸。
　　“sir，你也知道其实…”姚若成刚想解释。
　　许启发就是一掌拍下，怒喝：“不要给我找借口，没了一个人还破不了案了？你们刑事部干什么吃的？”
　　姚袁两人马上道歉。
　　“sorry，sir。”
　　周瑜瞅了眼两人，姚若成脸色微沉，袁家宝则是带着讨好的讪笑。
　　而扬sir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他，周瑜倒是不奇怪，他管行动，许sir骂两人其实也是在骂他，能好看才怪。
　　许sir喝骂完就对着周瑜温和的说道：“阿瑜，以前的事跟你无关，不要有心理负担，提上去就行。”
　　“嗯，我一定努力。”周瑜点头。
　　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什么没了一个人就破不了案了…照常理来讲，破案率一般不怎么会大幅波动，一个人能有多大影响，这么强？被挖走了？
　　会后，周瑜回了7楼办公室，不出意料，打扫的干干净净。
　　微微一笑，打开电脑，查看人员履历。
　　会上见到的两个手下，姚若成，警司，管行动，脸型刚毅，走路带风，性格应该比较大气。
　　袁家宝，警司，管行政及支援，回想见到时，此人笑的很谄媚，应该是为人圆滑，拍马屁型。
　　人是什么性格没关系，主要是人干不干净，在这个位置上，诱惑可太多了。
　　他来之前，内心是想着调一个人过来帮忙，既是帮忙，也是他的眼睛。
　　韦世乐得留在o记动不了，再下去第一选项是梁笑棠，眼明心亮，对付古惑仔之类的，他的性格比较好做事。
　　梁笑棠被别的部门借过去培养卧底，现在正在放养状态，是时候拉出来遛遛了。
　　另外还需要一个文职，主要是跑腿买奶茶，这也不能少。
　　周瑜看着墙面微微出神，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袁家宝：“袁sir，过来一趟。”
　　“好的。”
　　没一会儿，袁家宝进门，微笑讨好：“周sir，你找我。”
　　“坐。”周瑜扬了下头：“会上说的事是什么情况？”
　　袁家宝啧的摇了摇头，俯身说道：“周sir，我们这里前阵子出了件事，有小组刑讯逼供，直接导致嫌疑人死亡，所以被调查了一阵子，这就导致原本的破案节奏被打乱了，人心浮动啊。”
　　“刑讯逼供致人死亡？”周瑜讶异。
　　有时候有些人难对付，总有人手段暴力了点，有警察使用暴力这是客观事实，不过致人死亡，极为少见。
　　都是老油条子，哪里打了又痛又没伤的，门清。
　　可致人死亡搭上自己前途的，确实少见。
　　“毒贩啊？”周瑜猜测道。
　　只可能是钓大鱼了。
　　袁家宝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人人缘不错，大家又是这么久的同事，结果小组所有人都被抓了…都是朋友嘛，就为了这事，我们整个部门士气都不太好，所以破案率就跌的有些…那个什么。”
　　“不过相信周sir你来了，一定能带领我们走出困境，再创新的巅峰。”
　　袁家宝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挥拳，脸上表情充满着信心。
　　变脸技术倒是挺强，不去演讲屈才了。
　　周瑜直接问道：“这个人现在被抓了是吧？”
　　“对，整个小组全被抓了，合谋杀人嘛，没办法。”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周瑜挺奇怪的，按时间分析应该就近期的事，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没听说过。
　　袁家宝咳嗽了一声，神秘兮兮的说：“应该是牵涉到了大人物，消息都被压了，周sir别说你了，就连我在这个部门都不太清楚，外面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么牛逼？周瑜第一反应就是资本，在香江，想要压负面新闻一哥都不好使。
　　“唔，这个督察叫什么名字？”
　　“邱刚敖，高级督察邱刚敖。”


第六百三十四章 被坑的第一高手
　　看守所。
　　紧贴墙壁的木板床上，邱刚敖单脚踏着床板靠着墙壁，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面容严肃，被关了几个月的脸上，胡须已经开始泛滥，遮住了略白俊逸的面容。
　　“伙计，开下门。”
　　吱吖，铁栅栏门被军装打开，周瑜部门下的重案组高级督察张崇邦走了进来。
　　他把手上的外卖放到了床上，蠕动了下嘴唇：“阿敖…”
　　邱刚敖眼神有了神色，桀骜的看了看他，嗤笑道：“你来干什么？给我送殡啊？”
　　张崇邦被嘲讽的抿了抿嘴，深处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强抿出笑容：“先吃饭，你爱吃的。”
　　“哧。”邱刚敖理都不理，抬头继续望天。
　　张崇邦耸了耸肩，坐了下来：“你怪我我能理解，但我是警察，必须实话实说。”
　　“什么是实话？他有说实话么？！”
　　邱刚敖一听就发了怒火，站起来对他喝道：“是他下的令让我们不择手段，是他说的会保我们，我们听命令有什么错？”
　　张崇邦沉默了下：“可你们确实杀了人。”
　　“不杀人能问出来么？不杀人那个富商能活下来么？”邱刚敖不解的怒吼：“毒贩，富商二选一，给我的命令是天亮前必须搞定，你让我怎么做？”
　　张崇邦又陷入沉默。
　　“没话说了？”邱刚敖嗤笑：“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是上面推我们去死，他们根本不想管我们，其实我不在乎的。
　　但是你只要说一句，你没有看见过，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一个毒贩，死了就死了，你不说，换我们5个平安，不好么？”
　　总共就张崇邦一个目击证人，只要他不说，邱刚敖自己的手下都是参与者，根本不会说。
　　“我是警察。”
　　“滚吧，你以后别来了。”邱刚敖负气又坐了下去。
　　“我今天找你来真的有事。”张崇邦振奋了神情：“我今天看见周瑜来我们这了。
　　我一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来接主管位的，我觉得这件事情找他，可能还有解决的办法？”
　　邱刚敖嗤笑：“天真，有你一个目击证人在，神仙都救不了，你自己是警察，会不会判你不知道么？”
　　杀人是事实，再加上一个警察的证人证言，本方的律师被问的哑口无言。
　　察言观色总会，看法官的神情就知道他更站在对方一点。
　　能猜测到，等到宣判，肯定是有期徒刑。
　　“不要放弃，试试看，我去找周瑜周sir，我求他来看看你，你好好跟他说，说不定他就能帮你。”张崇邦不肯放弃。
　　邱刚敖摇摇头：“行了，没意义了，我就等着宣判坐几年牢。”
　　“不要放弃！”张崇邦轻喝，笃定道：“试试，一定可以的！”
　　邱刚敖嗤笑，法庭，那是宣判，他周瑜是破案，破案再厉害，还能干扰法庭的宣判？
　　智商正常就知道不可能。
　　……
　　一个小时后，张崇邦敲响了周瑜的办公室门。
　　“进来。”
　　“周sir。”
　　“你是…张崇邦？”周瑜看了看他反应了过来，简历上的照片和真人合上了。
　　“坐吧，找我有事？”
　　“是的，周sir，是这样，我想请你帮个忙。”张崇邦诚恳道。
　　周瑜手撑桌子，倾听状点头：“说说看。”
　　“大概半年前，高级助理处长司徒sir，把我和阿敖，就是邱刚敖一起叫过去，说是霍氏银行的总裁在新界的别墅被绑架。”
　　“和他一起被绑的，还有她的秘书。”
　　周瑜点头表示继续。
　　“为了保证霍老板的名声不受损，股价不波动，所以这是一次秘密任务，他要求我们务必在第二天开市前把人救出来。”
　　“我们就找到了两个可疑的古惑仔开始跟踪，一组跟踪一个。”
　　“那天下暴雨……”
　　“跟踪的事情不说了，后来我那个没开口，也不是他，我就去找阿敖，打算帮忙。”
　　“谁知道，在码头我刚找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几个人在打那个古惑仔，我就大喊了声住手。”
　　“但是来不及了，其中一个队员拿起了旁边的一块木板，砸在了古惑仔的后脑…”
　　“古惑仔当场死亡。”
　　张崇邦抿了抿嘴，看着周瑜顿了顿道：“后来我就报警了。”
　　“报警了？就你一个目击证人？”周瑜挑眉。
　　“对。”张崇邦点点头。
　　“你和他有仇？”
　　“不，我们是兄弟，好朋友，我知道你觉得奇怪，但我觉得我是警察，所以我就报警了。”
　　讲到这里，周瑜就对这个张崇邦有所了解了，这个人要么是大奸，要么就是大忠。
　　点头道，“后来呢？”
　　“后来就被抓了，阿敖跟我说司徒sir当时知道他在教训那个古惑仔，电话里跟他说，让他用尽一切办法，务必在天亮前得到绑架地点。
　　而且…司徒sir还着重说了，这件案子不会留下任何记录，霍老板要是出了事，阿敖担不起，他也担不起，这是更上头的关系。”
　　张崇邦说完就看着周瑜，一副你有没有听懂的样子。
　　废话，周瑜怎么会听不懂，不会留下任何记录，这都不是暗示，是明示了，只是全程没有一个杀字。
　　也就是说，邱刚敖杀了人，上头可以说没让他杀人，就算只是刑讯，长官也可以说没让你刑讯。
　　永远不沾包。
　　这人脑子不太好使，执行命令把自己搭进去了，上头让他逼供就逼供……
　　不过，如果换做是周瑜，给韦世乐下令让他逼供…额，怕是也会啊。
　　“司徒sir是不是说他没下过令？”周瑜平静道。
　　张崇邦点头：“对，三天前，在法庭上，他否认了，说没让阿敖杀人。
　　最可气的就是，这个富商，该死的家伙，他也说阿敖做错了，不该杀人的。”
　　“都开过庭了啊？”周瑜皱了皱眉：“那你要我帮什么忙？”
　　张崇邦看着周瑜皱的眉头咯噔一下，还是说道：“我想请周sir帮忙看看，这件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他是你的粉丝，你是他的偶像。”
　　“……一句粉丝就想让我帮忙？又是大银行家，又是高级助理处长的，你这粉丝也太膨胀了。”周瑜发笑。
　　张崇邦表情颓然，本来就跟周瑜无关的事，而且对手这么强大，时机也不好，不肯帮忙正常。
　　“那谢谢周sir，打扰了。”张崇邦起身，强笑告退。
　　“急什么，我刚好问问，你这破案率怎么回事，没他重案组连案子都不会破了？”周瑜问道。
　　“sorry，sir，我会努力的，不过阿敖不在确实有点影响，他是我们这里破案率最高的，本来…他都要升总督察了。”张崇邦一点头。
　　靠，那岂不是周瑜一来就少了一个大将，难怪破案率掉成这个鬼样子，看来这个人真是个能手。
　　而且这些人感情挺好，要不然不会受影响。
　　周瑜思索了下说道：“我先了解下案情，其它的再说。”
　　牢里的破案第一高手，能救，他倒是愿意救，得有人干活。
　　“好的，好的。”张崇邦惊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周sir随时开口。”
　　周瑜一偏头：“去干活，把破案率提上来，我谢谢你。”
　　“yes，sir，thank  you，sir，good  bye，sir。”
　　张崇邦一走，周瑜就往背后一靠思索。
　　现在案子到了法庭了，而且过过堂，根据现有事实想改不可能。
　　除非…有人翻供。
　　不管高级助理处长还是富商，人他倒是不怕，就是想让这种人翻供，承认自己指使，确实不太容易，得想想。


第六百三十五章 啃腰子
　　牵涉到高级助理处长的级别，周瑜先询问了老高，老高倒是说知道这件事。
　　牵涉到几个警察被抓，这么大的事是有一份报告交到了他的案头。
　　报告是这个高级助理处长写的，写的当然没问题。
　　手下求表现，为了破绑架案，刑讯逼供过失致人死亡，手段黑了点出了事，老高也不是没见过，所以不会太讶异。
　　他每天收到这么多报告，不可能一一核实，情感上肯定愿意相信高级助理处长的公正。
　　在他的理解里，就是几个手下求表现拍马屁，结果漏了腚。
　　可惜，但是也就只能这样了，毕竟死了人。
　　直到周瑜和他说了了解的过程，他才骂了句。
　　“什么更上层，这就是他自己要去舔那帮富豪的屁股。”
　　“如果真的是更上层的，三司十三局不管哪一家，出了事不知道找我？
　　找了我我就能找你，犯得着直接找下面的两个小虾米。
　　还不是怕找了我，功劳全是你的，救出来了他自己都没好处。
　　弄两只小虾米，出了事有人顶罪，没出事功劳全是他的。”
　　“说的很有道理。”周瑜点头，就这么点花花肠子。
　　老高话音一转，沉声道：“不过这件事上了庭，确实不好弄了，司徒那边不可能认的，他要是承认指使，那就是蓄意杀人，最高是终身监禁。”
　　高级助理处长怎么可能会自带手镯呢，难点周瑜当然清楚，点头道：“我知道，我想想办法。”
　　“嗯。”老高在这件事上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就是在后续的日子里，给司徒上上眼药，找个点让他提前退休。
　　没录音，没证据，说话还有艺术性，逻辑上来讲确实无解。
　　司徒sir那边不问了，浪费时间。
　　不过这个富商，周瑜觉得还是努力下，至少可以说说好话。
　　周瑜在位置上思考了许久，拿起电话打给张崇邦。
　　“陪我去趟看守所。”
　　一个小时后，看守所。
　　周瑜喝着杯奶茶，到了监室门口，看着里面的犯人。
　　“阿敖，周sir来看你了。”张崇邦叫道。
　　床上的邱刚敖抬头，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敢相信，他确实没想到周瑜会来。
　　一边是高级助理处长，一边高级督察，还是下了大牢的高级督察…
　　最为关键的这件事根本无解，按他的想法，周瑜连来都不会来，所以他才会嘲讽张崇邦脑子有问题。
　　现在好像脑子有问题的是他。
　　心中莫名燃起一丝希望。
　　他看了会周瑜，深吸一口气，把踏着床板的脚放了下去，叫道：“周sir。”
　　“嗯。”
　　张崇邦推开牢门，周瑜走了进去，晃了晃奶茶问道：“你把发生在码头的经过详细说一遍，有多详细就讲多详细…你，去搬把椅子来。”
　　张崇邦看着邱刚敖点点头，眼里的意思就是好好配合，然后转身出门。
　　邱刚敖平静说道：“当时我们把疑犯带到了码头，他死活不肯说，动了点拳脚。
　　还是不肯说，我就和司徒sir打了电话，司徒sir让我用尽一切办法，说不会记录在案，还会保我们。
　　所以我就让人把他的嘴撬开，咬到了铁栏杆上，对他说‘我数三个数，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铁硬。’”
　　“我数到二的时候，他就开了口，供出了地点。”
　　“那不是挺好么？”周瑜奇怪道：“地点不对？”
　　“地点是对的。”邱刚敖叹了口气，皱着眉道：“本来是没事了，不过公子没忍住，又打了他头几下，骂了几句，疑犯被激怒了，突然发力抱紧他的腰，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公子一叫，我们就让他松口，他死活不松，然后我们打了几下，他硬抗依然咬的很紧。
　　后来就是我捡起一木板拍在了他的后脑，疑犯倒了下去，我们不知道他当时死没死，几个人又踢了几脚，然后邦主就到了。”
　　“这个公子是你手下的绰号？”周瑜问道。
　　“对。”邱刚敖点头。
　　“蠢货一个！”
　　周瑜喝骂，前者动手还可以说为了破案，后者动手完全是仗着身份发泄情绪。
　　不装那一波，哪来那么多屁事，顶多就是被投诉，那司徒sir还真能帮他们摆平。
　　猪队友，还特么公子。
　　“我丑话说在前面，就算我帮你，这个人你别指望我帮他，祸害我不喜欢。”周瑜直截了当。
　　“我们是一组的，大家都是兄弟，周sir麻烦你也帮他一把。”邱刚敖着急。
　　周瑜嗤笑：“什么时候了，还讲义气，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着拉他一把……
　　我跟你说，有些人趁早远离，就算这次被你躲过去，迟早也会害死你。”
　　邱刚敖神情很复杂。
　　“学聪明点！”
　　周瑜白了他一眼，继续问道：“法庭上，发生了什么？”
　　“对方律师盘问司徒，是不是他指使的，他当然说没有，我们很气。
　　然后法官问我们，我们说是嫌犯反抗，想要逃跑，所以才不小心打死了他。
　　于是律师又问……”
　　邱刚敖看着进来的张崇邦，话音顿了顿。
　　周瑜把椅子一拉，腿一翘，喝着奶茶道：“继续。”
　　邱刚敖看着张崇邦道：“律师又问邦主，有没有亲眼看见疑犯反抗，邦主说没有看见。
　　律师再问他，有没有亲眼看见我们打人，他就说有。”
　　“你真没看见疑犯反抗？”周瑜扭头盯着他。
　　张崇邦摇头无奈道：“确实没有，我到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一木板砸在了疑犯头上，然后疑犯倒地，他们依然没停手，我上去拉开他们一检查，人已经死了。”
　　邱刚敖听见又怒了，抬出一根手指，冷冽道：“你完全可以说看见了，就说这一句话，三个字，我们5个都不会坐牢，阿华更不会死！”
　　“阿华死了什么情况？”周瑜疑惑，怎么还有人死了。
　　“一个人认为自己做的对的事，认为自己在执行上头的命令，结果到头来却是一个谎言。
　　特别是审讯的时候，以前的同僚人人当你是杀人犯那样审，这种精神压力很折磨人。”
　　邱刚敖吐出一口气：“所以他心态崩了，自杀了。”
　　“人与人的悲欢本就不相通，你不能指望别人非得理解你，何况是杀人这种一听就穷凶极恶的事，不过心态差了点，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周sir，你能理解？”邱刚敖看着周瑜很好奇。
　　“我为什么要理解你？不要把你的愚蠢强加在我的头上，我从来都是严格遵照法律办事。
　　包括你和我说的什么，殴打之类的话，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一概不信。
　　至于你最后有没有罪那是法庭的事，也别问我。”
　　“不过嘛…”
　　周瑜眨眨眼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下：“从故事上来讲，确实能理解一点你们的心情，就是关于上层的那部分。
　　这也是你们值得同情的点，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来看你这个囚犯，你又不是我的手下。”
　　邱刚敖听完有了些笑意，对着张崇邦一扬头：“看看周sir，怎么就你不能呢？”
　　张崇邦摇摇头坚持：“理解归理解，但我们是警察，打死人终究是不对的。”
　　邱刚敖有气，不给好脸，还是看向周瑜，希冀的问：“周sir，你觉得有机会么？”
　　周瑜很快就点头：“当然有。”
　　“真的？”两个人都问。
　　周瑜对着张崇邦一摆手：“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yes，sir。”
　　周瑜看他出门，对着邱刚敖直接说道：“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是打死人肯定是不对的，警察也不能知法犯法，所以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关是大概率的事情，区别就是关多久。”
　　邱刚敖不甘心的磨了磨牙，点头低声道：“有准备，能少关就不错了。”
　　“所以呢，这个机会就不错，如果少关点时间，那刚好派出去当卧底。”
　　“啊？”邱刚敖呆愣。
　　“多好的机会啊，杀人犯出去做卧底，不会惹人怀疑，戴罪立功，破了案回警局。”
　　周瑜扬了下头：“怎么，还是你不想当警察了？”
　　“当然想。”邱刚敖意外道：“只是我真没想过我还能当警察。”
　　“同意当卧底了？”
　　邱刚敖多次点头：“同意。”
　　“聪明人，条件对你们4个人都一样，做完牢出去当卧底，立了功回来当警察，立不了功就不要想了。
　　至于那个什么公子，我不想看到他，我也不想在你们身边看到他。”
　　这种人送周瑜周瑜都不要，被情绪左右的卧底迟早出事。
　　“嗯。”邱刚敖只能答应，没的选。
　　“ok，多的我就不说了，卧底去哪的事等有结果再讨论，案子的事我帮你想办法，剩下的你就等着配合律师就好。”
　　“周sir，你有办法了？”邱刚敖很好奇。
　　“事在人为，外面那个进来！”周瑜扭头喊道。
　　张崇邦挥之即去，呼之即来。
　　周瑜盯着他问道：“你刚才说，当天你没有看见疑犯反抗？”
　　张崇邦点头：“对啊。”
　　“不对，你肯定看见了。”周瑜摇摇头。
　　张崇邦看着周瑜不解的愣神：“我确实没看到。”
　　邱刚敖也是紧盯着周瑜的面庞，急忙问：“周sir，你为什么这么说？”
　　周瑜看着张崇邦若有所思的讲：“你说你看见他们用木板砸人？”
　　“对啊。”
　　“当时疑犯是什么状态？”
　　“疑犯…应该是抱着公子的腰。”
　　“头呢？”
　　“在公子的腰部，后来我了解了下，说是咬着。”
　　“袭警的标准是什么？”
　　“袭警……”
　　“牙齿咬着警察的腰算不算袭警？
　　当时他已经被警察制服，跑过去咬腰，那这算不算反抗？
　　这不是袭警，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啃腰子？”


第六百三十六章 敲诈
　　周瑜平静三连问，两人愣神。
　　“这…”张崇邦愣神。
　　邱刚敖冷不丁嗬嗬的笑，眼冒精光：“对啊，这不就是在反抗么？你怎么会说没看到的？”
　　“当时下暴雨，天又黑，我的角度看不到疑犯是不是在咬公子，而且就算用牙齿咬，也不用下重手吧？”张崇邦说道。
　　“他咬的很紧，劝过了劝不开。”周瑜平静直视。
　　“对，很紧，非常紧，有验伤报告。”邱刚敖笑着附和，转脸惊喜道：“周sir，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无罪释放啊。”
　　周瑜哧的一声，失笑的摇头：“别做梦了，哪有这么容易，再说我又不是法官，我只是根据事实提出我的疑问，具体能不能这么操作，得问律师。”
　　“有疑问就够了，我马上申请重审，邦主你必须说实话，说实话不为难你吧？”邱刚敖站了起来。
　　“我当然会说实话。”张崇邦脸上浮现笑容：“如果你能脱罪，我为你庆祝。”
　　还庆祝，肉眼可见的裂缝，有些事情回不去的。
　　而且对于张崇邦这个人，周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没看见，还是故意不说。
　　两人当时面临升职，嫉妒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律师怎么回事，怎么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想到？
　　当事人紧张结果，当局者迷可以理解，律师没想到也太不专业了。
　　“你们请的什么律师？”周瑜吐槽。
　　邱刚敖眨眨眼：“就是法援指派的律师，我们又请不起大状。”
　　“只出工不出力。”周瑜撇嘴：“回头换一个，这钱也能省…算了，一帮穷鬼，律师我也给你找一个吧。”
　　“不太好吧，太破费了。”邱刚敖不好意思的摆手：“算了，周sir，我们几个自己凑凑试试，请个稍微便宜点的。”
　　“几万块的律师和上千万的律师能一样么？”几个警员，一个高级督察，这才能拿出多少钱。
　　“上千万，周sir你跟我开玩笑吧？”邱刚敖笑笑。
　　“谁跟你开玩笑。”
　　“不是吧周sir，你认真的？我还不起的。”邱刚敖惊的直接站了起来，上千万，他能值那么多钱么？
　　“不用你还，以后好好做事就行。”周瑜斜了他一眼：“行了，别废话。”
　　“……yes，sir。”
　　邱刚敖看着周瑜，一种感动的情绪在内心流淌。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到现在这种境地，肯为他花1000万的，绝对没有，周sir是唯一的一个，大恩不言谢，有些事不用多说，记在心里。
　　周瑜嗯了一声，脑子里马上就开始想办法，香江律师多的是，人不是问题。
　　比如那个蒋柏奇，肯定擅长找漏洞。
　　主要是钱不好解决，让他出上千万肯定不可能，得找个金主把这单买了。
　　有了，周瑜很快就打了个响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选，不是救了那个银行家么？
　　就他了，刚好一报还一报，有因才有果。
　　话说上市公司总裁，1000万应该问题不大吧？
　　实在不行，他家不是有银行么，让他贷个1000万出来也行啊，反正左手倒右手。
　　……
　　第二天早上，霍氏集团。
　　一楼大厅，前台。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前台青春靓丽。
　　周瑜把证件一亮：“我找你们公司总裁，霍兆堂。”
　　“嗯，好的，麻烦稍等。”前台看见警官证的高级警司几个字显得很惊讶，怀疑眼前的墨镜男是诈骗的，不过看见名字，哦，那就正常了。
　　“周sir，请。”没过一会前台带着丝袜美腿，细支高跟走了出来，踩着左右摇晃的步伐，引着周瑜进了电梯，按下电梯按钮说道：“霍先生在楼上恭候。”
　　“谢谢。”
　　不愧是银行的电梯，装修华丽有档次，空间很大，空气中还有些淡淡的香味。
　　有钱人啊。
　　出了电梯，秘书把周瑜带到了办公室。
　　“周sir，你可是稀客啊。”霍兆亮快走两步，主动伸出手来握。
　　“霍先生，我这次来是有一些事需要你帮忙。”周瑜微笑。
　　眼前的霍兆亮大背头，50多岁的人，精神不错，笑的很温和带起一些褶皱。
　　不过先入为主，周瑜从他法庭上的发言就知道这个人非良善之辈。
　　简单来说，没良心。
　　所以这个笑容，虚伪的很。
　　“警民合作，应该的。”
　　警察查案子需要企业帮忙，很正常，特别是银行，什么洗钱之类的活计，那就更正常了。
　　霍兆亮也没往绑架案上想去，毕竟，那都已经开过庭了，还能有什么变数？
　　“阿尤，给周sir泡杯咖啡。”他对秘书说道。
　　“好的。”
　　周瑜在沙发上坐下，观望了下硕大的办公室，这估计得比千尺豪宅还大，地上还有个室内高尔夫的摆设。
　　周瑜不开口，霍兆堂也不开口，只是笑脸盈盈的陪着。
　　“霍先生，我这次来是为了半年前的绑架案。”周瑜扭回头，微笑的看着他的眼睛。
　　霍兆堂眼神直接一个闪躲，轻笑道：“这事不是结束了么，跟周sir有什么关系么？”
　　周瑜看着近来的女秘书，挺漂亮，不知道是不是一起被绑的那一个，对她点了下头，还笑了笑。
　　转脸微冷道：“当然有关系，这些人都是我的人。”
　　兴师问罪来了，霍兆堂面色一僵，勉强笑道：“不是吧，周sir，我怎么听说你是在o记啊，他们可是新界的重案组。”
　　“你说的也没错，几天前我还在o记，不过现在我调到了新界。”
　　“呵呵，几天前，周sir，那怎么能算是你的人呢，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周瑜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案子没判，他们就只是嫌疑人，是嫌疑人就占着我的编制，你说是不是我的人？”
　　霍兆堂轻松一笑：“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催一下法庭，尽快把他们判了，绝不影响周sir的工作。”
　　周瑜放下杯子咚的一声，疑惑道：“霍先生，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怎么就不肯为他们说上一句好话呢？”
　　“周sir这话冤枉我了，我也想帮忙，但是他们杀了人，总不能让我支持杀人吧，那媒体还不把我骂死，我有心无力啊。”霍兆堂微笑。
　　周瑜轻哼一声：“没让你支持杀人，但是他们救了你的命，你说几句好话不应该么，认可他们的努力不应该么？”
　　霍兆亮在庭上可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杀人，没必要啊。”
　　“应该…”
　　霍兆堂听明白了，饶是绕不过去了，他轻笑道：“那周sir，现在庭都开完了，你想我怎么做？”
　　“他们经济有困难，连律师都请不起，要上庭我帮他们请了一个，所以希望你看在他们救你一命的份上，帮他们付下律师费？”周瑜平静道。
　　霍兆堂讶异的问道：“周sir，你的意思是他们准备上诉？”
　　周瑜点头。
　　霍兆堂呵呵笑了声：“周sir，其实我问过我们集团的律师，他们说因为执行公务的身份，预估就是4到6年左右，不会太久的，过失杀人，这个坐牢时间很短了。”
　　“坐牢4到6年很短？”
　　周瑜嗤笑了声，起身在房间里走了起来，手指在桌面，书架上滑过。
　　“霍先生，开这么大一家银行不容易吧？”
　　“确实不容易。”霍兆堂笑笑，不懂周瑜的脑回路，只看着周瑜徘徊。
　　“4到6年能开起来么？”
　　“那肯定不能啊。”
　　周瑜点头，停下脚步，看着他道：“霍先生，你已经安全了，话不妨说，事不妨做，你好，他们也好，怎么说，他们也能算是你的恩人。如果没有他们，现在这家银行可就要易主了。”
　　霍兆堂颇有感慨的点点头：“所以我感谢他们，这样，我派集团的律师出去，帮他们免费打一场，可以吧，我上了庭也会多说好话。”
　　银行的律师打刑事，周瑜摇摇头：“律师我已经找好了，你应该听说过，蒋柏奇，你只要付下律师费就行。”
　　霍兆堂面色微变，蒋柏奇，巨贵啊，千万级的大状，那不是开玩笑的。
　　讪笑道：“周sir，这个是不是太过了一点了，蒋状价钱实在太贵，我可能资金不太方便，要不我帮你找个擅长刑事的律师？”
　　周瑜面色一板：“很多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上秤了一千斤都打不住，霍先生最好想明白一点，到底什么方案来的划算。”
　　霍兆堂笑容微微收敛，冷笑一声：“周sir，你这是在要挟我？”
　　“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这人，一向喜欢摆事实讲道理，手下的人被人欺负，我怎么也要展开一些调查行动。
　　如果霍先生很有信心，那当然没有问题。可如果霍先生没什么信心，那么我只能说，这么大个银行上市公司，到时候会查出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周瑜拍了拍霍兆堂的肩，微笑道：“四到六年不知道够不够，出来这银行不知道还姓不姓霍。”
　　霍兆堂猛的站了起来，冷面道：“你就不怕我告上去？”
　　“那你去啊，没电话我借你，我倒要看看，在香江，我周瑜要查的案子，谁敢保你。”
　　周瑜的战绩太吓人了，霍兆堂只强硬了一把，就选择赔笑：“周sir，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1000万实在太多了。”
　　“哦，霍先生没钱，那就算了。”周瑜转身就走。
　　霍兆堂愣了一秒，赶忙多追两步：“别啊，这不是可以谈么？”
　　“你以为我跟你做生意啊！”周瑜转身喝道：“痛快话，帮不帮。”
　　“帮。”霍兆堂面色阴晴，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呼和了。
　　“这不就行了么，磨磨唧唧。”周瑜嫌弃的哧了一声，非要甩脸子，就是贱。
　　正色道：“霍先生，别觉得亏了，你今天得罪的是一帮警察，他们敢杀人，你信不信，你把他们送进去，回头他们敢杀你？”
　　“不会吧…”霍兆堂尬笑。
　　“不会…吧？”周瑜冷声道：“人要是疯了，什么都干得出来，绝望懂不懂，都有人跳楼了，跳楼的还算懦弱，留下的更狠，我今天是来救你的，免得有一天有钱没命花。”
　　怨气加监狱里过一下，整个人都残暴了。
　　重案组有一点不好，打击黑社会的警察进去坐牢，会被古惑仔联手打的特别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谢谢你…“是，多谢周sir。”
　　“现在能签字么？”周瑜问道。
　　“现在？”霍兆堂都没想到这么快，土匪啊。
　　“为了区区一千万，我可没时间再跑一趟，行不行？”
　　“行吧。”区区…霍兆堂捂了下心脏。
　　周瑜摸出电话打了出去：“蒋状，上来吧。”
　　霍兆堂抽了抽嘴，诧异道：“……蒋状在下面等着？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给？万一我不给呢，我是说万一。”
　　周瑜又坐了下来，翘着腿喝咖啡：“不会有万一的，1000万而已，霍先生还能买个名声，何乐而不为，我劝霍先生，或许可以考虑向媒体公开，刷刷好感度嘛。对了，咖啡不错。”
　　霍兆堂呵呵一笑，一杯咖啡一千万，真特么贵。
　　不过公开，对啊，钱都花了，那不得买点名声。
　　不过司徒sir那边不希望公开……反正周瑜也会公开，不管了
　　蒋柏奇进门，还是一副鹰隼的眼神，周瑜随口打了招呼都没起身：“蒋状，别来无恙。”
　　蒋柏奇高兴啊，周瑜居然会找他打官司，不过面上还是非常冷静的：“周sir年轻有为，又这么善待属下，以后一定会有一份远大的前程。”
　　“签合同吧，赶时间。”
　　“ok。”
　　律师在场，麻溜的完成，霍兆堂肉痛的转了1000万出去。
　　钱周瑜肯定不会过手，万一被告敲诈怎么办？
　　所以直接让两家公司对接，写一张代理授权书，转赠项目就完事了，牵扯到钱，一切事情跟他无关。
　　事情搞定，周瑜就懒得跟他说话了，哦，还是说了句：“霍先生，刚才听你说和法庭有关系，麻烦催一催，尽快开庭。”
　　多什么嘴，用自己的人情为他人做嫁衣，霍兆堂想抽自己一巴掌。
　　“好，周sir慢走，蒋状慢走。”
　　回去的路上，周瑜和蒋柏奇同一辆，开车的是他的助手。
　　“我会马上开始查阅详细卷宗，不过听你的说辞，周sir，你要有心理准备，无罪释放的概率不算大。”蒋柏奇撑着拐杖说道。
　　周瑜当然有心理准备，随口问道：“几成把握。”
　　蒋柏奇沉声道：“只有7成。”
　　周瑜皮笑肉不笑，老装逼犯了，千万律师开口就是不一样。
　　不过周瑜倒是好奇，这案子为什么有七成。
　　“身为警察，在某种特定条件下，杀人不犯法。既然不犯法，那这件案子可以打的观点有很多。
　　只要有一个理由证明，警察在当时的情况下满足特定条件，从而不得不采取果断措施，那么，他们理应无罪。”
　　蒋柏奇的声音抑扬顿挫，沉稳有力，凸显着专业的信心，还挺好听。
　　“不过蒋状，我不需要你打无罪。”周瑜说道。
　　“哦，这是为什么？”
　　“人总要受点惩罚，只要刑期少一点，略施惩戒，我觉得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蒋柏奇点头：“我们做律师的，客户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周sir，你可以静侯佳音。”
　　“很好，我一定去现场观看，到时候期待你碾压的表现。”


第六百三十七章 谎言
　　经过霍兆堂的人际关系运用，再加上蒋柏奇名声的威力，成功缩短时间，案子提前开庭。
　　收到开庭的确切消息，周瑜大善人准备给司徒杰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到底是警队的高级助理处长，有些事说出去是真的不好听。
　　司徒杰低调辞职，案件最小化处理，双赢。
　　总部，司徒杰办公室，周瑜专门去了一趟。
　　敲门进门，司徒杰坐在办公桌后正在处理文件，55岁，身形偏瘦，戴副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挺斯文。
　　司徒杰看见周瑜根本没想到案子上去，从桌后走了出来，热情的迎到了沙发上就坐，还叫人泡了茶。
　　“阿瑜，你可是第一次来我这啊，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是有。”周瑜点头，架着腿说道：“半年前新界那件案子又要开庭了，不知道司徒sir准不准备换个说法？”
　　司徒杰奇怪道：“阿瑜，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吧。”
　　“你就当我受人之托吧。”周瑜也懒得解释，这又不是重点。
　　司徒杰想了想，理解的点点头，猜测是周瑜去了新界以后，有什么人求到了他门上，很合理。
　　他双手驾在腿上，严肃的讲：“阿瑜，你这人心善，肯定是被骗了。”
　　“这话怎么说？”周瑜挑眉。
　　司徒杰很厌烦的叹了口气，沉声道：“他们几个肯定跟你说，是我为了救出富商，这才逼的他们去杀人，是不是？
　　“全都是谎话！”
　　司徒杰扣了扣桌子：“阿瑜，你想想，我一个高级助理处长，犯得着为了一个商人，让他们去杀人？
　　我怎么可能下令让他们去杀人呢？被绑架的又不是我女儿，你说是吧？”
　　这说辞有点意思，换了个角度…听到周瑜想笑，顺着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的说法，不是也可以和司徒sir一样，他们更没有杀人的必要了。”
　　“他们就是为了拍我马屁。”
　　司徒杰表情诚恳，煞有其事的讲道：“阿瑜，他们是低级警务人员，难得有机会跟我搭上线。
　　为了破案，为了让我青睐有加，这才使出了暴力手段，致人死亡，这是他们自己的过错。
　　很可惜，但是没有办法，警察就应该遵守法律。”
　　“累不累？”周瑜扬头。
　　司徒杰一愣：“什么累不累？”
　　周瑜微笑：“我是问你演的累不累。”
　　司徒杰皱起了眉：“阿瑜，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面给下面下令，讲的话含糊其辞，很正常。没出事皆大欢喜，出了事属下背锅，但是你在我面前玩这一套，你是觉得我也是低级警务人员，听不懂？”周瑜玩味笑。
　　“我没有。”司徒杰表情严肃。
　　周瑜摆摆手：“司徒sir，现在不讲这些，我就问你，这件事你担一部分责任，肯不肯？”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承担？而且这是打死了人，你让我怎么承担。”
　　“你可以说虽然你的主观意愿不是让他们动手，但是也承认是你的急迫态度给了他们错误的想法。
　　对此，你觉得负有一定的责任，事后引咎辞职，承担后果。”
　　“不可能。”司徒杰脱口而出，引咎辞职，绝无可能。
　　“那就算了，冥顽不灵。”周瑜起身走人。
　　“阿瑜！”
　　司徒杰叫住他，等到周瑜转身，看着他暗示道：“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我是高级助理处长，很多事我可以帮你的。”
　　“我需要你帮么？”周瑜嗤笑，甩手出门。
　　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周瑜就成全他，这个名声司徒杰就别想要了。
　　下午，各大媒体就收到了神秘消息，消息一下子传开。
　　警队公共关系科收到大量询问电话，是否如传言所讲，为了营救富商，有警员殴打毒贩导致死亡，并且背后有警队高层指使。
　　公共关系科表示不清楚，事情需要核实。
　　富商霍兆堂当即表态，杀人当然不对，刑讯逼供也不可取，但是他对于六个警员抱有感激之心。
　　民意瞬间沸腾。
　　对于死了个毒贩的事，大部分人拍手叫好，小部分人认为警方必须按照程序，决不能滥用私刑，哪怕对方是毒贩，杀人犯，一样有人权。
　　然后两帮人吵起来了。
　　“这六个警员必须重判！他们就是杀人凶手！”
　　“也就被绑架的不是你儿子，哪天要是你儿子被绑架，你巴不得警方用尽一切手段，把人挖出来。”
　　“那也不能滥用私刑，香江是法治社会，警方根本没证据证明是他绑架的。”
　　“事实就是他绑架的，霍兆堂都站出来承认了。”
　　“那也不行，程序不对！”
　　“那你就等你儿子死！”
　　“有儿子了再说。”
　　儿子没被绑之前，吵是肯定吵不出一个结果的。
　　接下来就是对这次的警员刑讯，是不是有警方高层指使的讨论。
　　这一点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
　　“肯定是啊，要不然那几个警察何必这么卖命？霍家联系的人，肯定是大佬，怎么会找这种小警察呢？听命而已啦。”
　　“肯定的，拍大老板马屁，这就不是个好东西，害人精……就是这几个警察也太蠢了，人家让他刑讯就刑讯，拍马屁把自己拍进去了，活该。”
　　“别说的那么简单，这种单位，让你做你敢不做啊？高级助理处长啊，你不做这辈子都别想升职，还调你去守水库，看枪房。”
　　“我肯定不做，大不了就不升职了，看水库就看水库，总比饭最好。”
　　“你不觉得冤啊，好端端的莫名其妙就得罪人了，爬到重案组，完事就去守水库。”
　　“谁让人家是高级助理处长，比你大有什么办法。”
　　“其实他们不做，霍兆堂就死了。”
　　“死了那就死了呗，关我屁事。”
　　“也就不是你儿子。”
　　“有儿子了再说。”
　　三天后，开庭。
　　几个警察的心理状态不需要周瑜关心，有蒋柏奇在，相信他能对接好，安心当个甩手掌柜就行。
　　下午一点，周瑜走进高等法院的一号庭。
　　这件案子关注的人很多，尽管离开庭还有半个小时，但位置已经坐满的差不多了。
　　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瞅了瞅旁边的人，几个年轻人，看装扮和聊天内容，应该是实习律师之类的人，三个女的，两个男的。
　　“周sir。”有些人认出了周瑜，跟看见了明星似的，惊喜的打着招呼。
　　“嗯，你们好。”周瑜微笑点头：“你们是律师？”
　　“对，周sir怎么猜到的？”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对哦，周sir怎么会猜不到。”
　　“想不到你们律师也这么八卦。”
　　“哈哈哈哈，那倒不是，我们是听说了这件案子的大状有蒋柏奇蒋状，所以来旁听。”
　　“哦，原来如此。”
　　对律师而言，周瑜在他们眼中就是看到真人出现，感到新鲜。
　　但是蒋柏奇就不一样了，那是金山。
　　如果周瑜和蒋柏奇都在这里坐着，绝对是蒋柏奇更受欢迎。
　　蒋柏奇随便和他们谁说两句话，都能出去吹嘘的资本。
　　“周sir，我看报纸说你现在调去了新界，这次案件的警员又是你们的重案组警员，你是为这个来的么？”
　　“有一点，但主要我是来听听庭审，我在读法学。”
　　“哦。”有人恍然大悟，意外笑道：“周sir居然在读法学，那对于这次的案件不知道周sir这么看。”
　　周瑜抬手微笑：“停，我是差生，不发表意见。”
　　众人善意的笑，知道是托词，以周瑜的身份，确实不合适发表具体意见。
　　渐渐的，落座的人越来越多，直到全部坐满。
　　随后双方的律师进场，拄着拐杖的蒋柏奇白色领结，纯黑律师袍，头顶大状帽，神态倨傲。
　　一出场，全场的声音就低了很多，唯有拐杖的敲击声特别响亮。
　　他的眼神扫过观众席，朝着周瑜微微一点头，随即目中无人的走向大状席。
　　周瑜身边的几个低级律师兴奋的跟看他们似的，表情逐渐兴奋。
　　周瑜轻笑，蒋状的名头确实很响，四大名状之一，威力可见一斑。
　　控方的律师就不同了，衣服是一样的大状套装，但是表情却显得很严肃。
　　30多岁的年纪戴着副眼睛，属于少壮派，可能是为了显得成熟，留了点胡须。
　　他偶尔瞥过蒋柏奇的眼神，带着点凝重与…兴奋？
　　本来赢都赢了的案子，结果又出意外，而且对手是蒋状，老实讲，心里先天性的发憷。
　　但是这件案子证据齐全，他很有信心，不认为有翻盘的机会。
　　如果赢了蒋状，以现在这件案子的影响力，必然全城轰动，他将踩着蒋柏奇上位。
　　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随后，邱刚敖等几个疑犯被关进了右后方的铁栅栏内。
　　直到准点，正前方法官席位的右侧，一道小门打开，50多岁的法官走了进来，走到中间，目视前方。
　　书记员长长的尾音喊‘court’，所有人起立，再坐下，庭审开始。
　　控方律师起身，义正严词：“法官阁下，辩方没有提供任何新的证供，而眼下证据确凿，我不认为有这次重启辩论的必要，这是在浪费司法资源和纳税人的金钱，这对死去的受害者也极不公平。”
　　圆乎脸的法官一愣，看向蒋柏奇。
　　蒋柏奇缓慢起身，鹰隼般的眼睛看了一眼控方律师，沉声道：“法官阁下，庭审的目的就是为了揭开事实的真相，彰显法律的公平。
　　但是在上次的庭讯过程中，由于前任辩护律师的水平问题，导致极大部分的事实真相被掩盖，没有展露给法庭。
　　如果法庭因此判我的当事人罪名成立，从而使真凶逍遥法外，我想，这才是对死者的最大不公平！”


第六百三十八章 庭审
　　“还有真凶？”
　　“司徒杰么？”
　　“不可能吧…是不是有人跑了？”
　　场下一片议论声，居然又出来个真凶。
　　蒋柏奇继续说道：“另外，由于前一任辩护律师的能力问题，导致我的当事人身心备受折磨，并且导致了严重的后果，其中一人在绝望中，选择了自尽。
　　所以，我仅代表我当事人，保留追究前任辩护律师不负责任的权利，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一个律师。”
　　“哇！”
　　场面一片哗然，小律师瑟瑟发抖，当律师凶险系数也太高了。
　　蒋状为了打开局面，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居然连前任都拿出来攻击。
　　不过转眼就想，高招啊。
　　“肃静！”法官敲了敲小锤子，咳嗽了声：“蒋…辩方律师，你指的真凶是？”
　　“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司徒杰。”蒋柏奇抑扬顿挫道。
　　哗，这次台下是直接爆了，上次司徒杰是证人，现在直接被打成凶手。
　　实力律师眼睛一亮，第一时间在脑中演算，如果是自己该拿什么论点打，另辟蹊径啊，不愧是蒋柏奇！
　　凶手转移，再加攻击前任有问题，又自杀了个警员，局面一下子打开。
　　后面证人房间听声音的司徒杰脸直接黑了，紧捏着拳头，牙咬的死紧。
　　法官有被惊到，不过他权力大，又敲了敲小锤子喝道：“肃静！要不然本席告你们藐视法庭。”
　　场面顿时安静。
　　“蒋状，你可有什么证据？”法官问道。
　　“有。”蒋柏奇从桌上拿起一份鉴定材料，“这一份，是案发当时司徒杰打给我当事人的电话时间详细记录。”
　　“这能说明什么？”法官一脸疑惑，这份报告他看过，就是一个电话时间而已，又没什么录音证明。
　　“法官阁下，请允许传召证人，司徒杰。”
　　“可以。”
　　司徒杰很快进入，先宣誓，保证一切说辞不作假，然后坐到证人席。
　　只是看着蒋状的眼神很不对劲。
　　蒋柏奇无视，自顾自问：“司徒sir，案发当时你在哪里？”
　　司徒杰久居高位，深吸一口气，马上变得沉稳：“我在新界总区总部。”
　　“几楼？”
　　“7楼。”
　　“所在房间是否有窗户。”
　　“有。”
　　司徒杰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这个问题答案固定，没的选。
　　蒋柏奇点头：“根据上一次庭审的证人证言，我们都知道，双方都承认当时通过一个电话，并且对现场的情况作出了一些说明，也有记录为证。
　　我的当事人的说词是，他询问司徒长官，嫌疑人…也就是死者不开口，怎么办？
　　司徒sir给他的回复是：‘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开口，明天天亮以前必须把人救出来。’
　　并且明示我的当事人，这件事情不会被记录在案，出了事，我会保你。”
　　“我没有！”司徒杰立刻否认。
　　“ok，你不承认。”
　　蒋柏奇毫不意外，拿起桌上的一份口供：“法官阁下，按照我的当事人所言，当时他们先是对死者进行了一些拳脚上的殴打，然后才给司徒长官打的电话，我用红笔圈出来的部分。”
　　法官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口供，看了看点头，示意继续。
　　蒋柏奇看向司徒杰：“证人，你刚才说，你没有说过这些话，都是我的当事人在撒谎，瞎编的，你确定么？”
　　“我确定没有说过。”司徒杰说道。
　　蒋柏奇点头：“那好，请你解释一下，这份通话记录载明的通话时长一分四十三秒，你们聊了什么？”
　　司徒杰皱着眉头脑中急转，干脆找了个完美说辞：“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他向我汇报了下情况，我督促了他几句，催促他赶紧想办法，让疑犯开口。”
　　蒋柏奇平静嘲讽：“司徒sir身为警队的高级助理处长，记性上理应优于常人，死了人这么大的事，记不清了？”
　　“我老了，已经不是年轻人，记性差很正常。”司徒杰淡漠，嘲讽就嘲讽，反正就是这个答案，不说不会错。
　　蒋柏奇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混过去，面无表情道：“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口供本上写，我的当事人第一句话说的是：“长官，他什么都不肯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的回复是：“没时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开市前，必须救出霍先生。”
　　这一段对话你认不认可？”
　　司徒杰瞬间纠结，一句话不说很太好，但是认了更不好，这可是蒋柏奇。
　　但是多说多错，他心一横：“我真记不清了。”
　　蒋柏奇努嘴点头：“你刚才说，你催促过我的当事人，让他赶紧想办法。”
　　“对，我是催促过。”司徒杰一本正经道：“我身为上司，督促自己的手下尽快完成工作，这很正常，但我没有让他们刑讯逼供，更不会让他们杀人。”
　　“所以他们听了你的话去打人乃至杀人，是他们自己的错判？”
　　“当然，警员怎么办事，警队有严格的指引制毒，没有任何一条说他们可以采用刑讯逼供的手法，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错误理解。”
　　“他们有没有说过，他们当时已经用了一点手段，也就是拳脚，殴打死者。”
　　“他们没有告诉过我，我并不知道。”司徒杰肯定道。
　　“这个电话是你打给他的，还是他打给你的。”
　　“我打给他的。”
　　“我以为你也会说记不清了。”蒋柏奇板着脸嘲讽。
　　司徒杰倒是想，有记录啊。
　　蒋柏奇说道：“其实你说记不清了也没关系，案子当时并没有解决，人质没有找到，那么你们的对话内容势必会讨论到一个问题。
　　问的怎么样了？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这一点，我想大家都认可，长官询问，下属回答，合情合理合法，证人，你认可么？”
　　“认可。”司徒杰点了点头。
　　“你打电话给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码头。”
　　“你觉得他们当时在干什么？”
　　“当然是询问犯人。”
　　“六个人，在码头，询问一个犯人，怎么问？”
　　“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问？”
　　“不，你知道，就是刑讯逼供。”蒋柏奇重音。
　　“我没有。”司徒杰反驳。
　　“我反对，我反对辩方律师作出无端的猜测。”控方起身说道。
　　法官：“反对有效，辩方，请你尽快拿出指证他的证据。”
　　“好的，法官阁下。”
　　蒋柏奇转脸沉声道：“你还记得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么？不记得我提醒你，房间有没有窗户？你回答有。
　　那么我问你，当天下着暴雨，你不会说不清楚吧？”
　　“我反对，这个问题与案情无关。”控方再次起身喝道。
　　“绝对有关！”
　　蒋柏奇朗声道：“证人明知当天，下着暴雨，而重案组的六个警员，却在码头冒雨询问疑犯人质的下落。
　　两人通的这通电话能够证明，证人的意识在当时绝对清醒。
　　那么我们的这位高级助理处长是不是明知，他们就是在虐待疑犯。
　　还是说，警队允许警员把疑犯控制在暴雨里慢慢询问？总不能是疑犯心甘情愿站在雨里接受询问吧。
　　所以，从始至终，证人一直在撒谎！一直在回避问题！我问了这么多，他都推说记不清。”
　　“我没有！”
　　“他一直强调警队有严格的办事指引，但实际上呢，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就是疑犯开口。”
　　“我没有！”
　　“那么接下来的通话中，他明知属下使用了一定程度的暴力以后，依旧没搞定。
　　他不断强调时间的压力，甚至作出了‘放手做，我保你’的决定，这当然会使暴力升级。”
　　“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证人，请控制你的情绪。”
　　“警员在面对一个高级助理处长的催促和保证，甚至是威胁以后，无奈，加剧了暴力。
　　从而最终导致了疑犯死亡的悲剧，所以真正该为这出悲剧买单的绝不是我的当事人！
　　而是这位满嘴谎言，手段卑劣的警队高层，司徒杰！他，才是主谋！”
　　“我没有！我不是！”司徒杰双手捶桌，愤怒而起。
　　“肃静！证人，控制你的情绪，不然本席将告你藐视法庭。”
　　司徒杰郁气落座，全场怔住。
　　牛逼啊，居然一个下雨被蒋柏奇绕回来了，而且一通到底。
　　刚才大家还在想为什么问暴雨，又问一些被搪塞的问题，原来是等在这里。
　　暴雨就是一切的开端，顺带终结了谎言。
　　蒋柏奇施施然落座，表情回归淡定。
　　接下来的审讯，直接一边倒，司徒杰的诚信全部被打掉。
　　当然了，这场审讯针对的关在里面的5个人，证人就是证人，不可能直接变嫌犯。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他指使的，动机，行为都满足。
　　蒋柏奇提供了下法医的验伤报告，周瑜想到的那套理论，他当然也想到了。
　　庭审摧枯拉朽的搞定。
　　蒋柏奇对于控方提出的被告同样有罪理论，倒是没有坚持，客户的要求如此。
　　“蒋状，厉害啊。”周瑜鼓掌夸赞。
　　“普通货色罢了，不算什么。”蒋柏奇倨傲，说的是控方律师的水平。
　　“如果不是你要求有罪，我有十成的把握打成无罪。”
　　“十成？”
　　“当然，法律术语叫做‘诚实及合理的错信’，想不想知道，请我吃饭，免收咨询费。”
　　“不想，你什么时候见过老板还需要懂的？我花钱只要结果，走了。”
　　司徒杰出来了，被警察带着出来，随后就该送去调查。
　　门口的记者吃惊的瞪大了眼，卧槽，为什么？转脸兴奋的拍照，大新闻啊！
　　周瑜赶紧跑路，晚点，记者就该堵他了，然后记者全部涌向蒋柏奇。
　　了解一番之后很无语，不过转脸兴奋，明天的头条瞬间就有了。
　　“当律师太危险，辩方律师惨成被告！”
　　“当证人太危险，控方证人惨成被告！”
　　人生的起伏何其之大，实惨。


第六百三十九章 气氛组袁家宝
　　早晨，周瑜办公室。
　　梁笑棠松松垮垮的进门，一进门就鬼叫：“哇哎，这么小的办公室，哪配得上你的身份啊，周sir~。”
　　“那我去哪办公？”周瑜玩笑道。
　　梁笑棠一挑眉：“当然是一哥办公室了。”
　　被老高知道不打死你…周瑜笑着扬了下手：“坐。”
　　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这两天玩的开不开心？”
　　梁笑棠本来两天前就该上班，不过他说上了班消息就传出去了，不利于体查民情，所以翘了两天班，去ktv夜总会调研去了。
　　周瑜琢磨着也挺好，有些东西露到明面上，可能就看不见了。
　　梁笑棠聊到正事表情就认真多了：“我这两天跑了十几家场子。
　　从整体的规模上来看，毒品市场做的最大的当然是义丰，接着是长兴，然后是越楠帮的长毛会，庆吉的泰山…
　　剩下的呢，基本就是一些小社团，捞点边边角角吃吃。如果要选目标，我觉得长兴最为合适。”
　　周瑜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要选目标。”
　　“我们心意想通嘛，周sir。”梁笑棠挤眉弄眼。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打一个社团掉，都对不起周sir的名头，随便猜猜就知道要动手。
　　“那为什么是长兴？”周瑜问道。
　　“因为它快要死了！”梁笑棠扭了扭屁股，振奋的说道：“我打听到，长兴的坐馆叫魏松山，六十多岁已经等着拿退休金，这几年成绩平平，下面很不满意，社团里有个话事人已经分裂出去要做新长兴。
　　一般来讲，遇到这种事，坐馆肯定不能同意，杀他全家都算轻的，但是这个魏松山确实是已经没了斗志，根本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所以，帮会里的几个话事人都被这个分裂出来的人，拉去了新长兴。
　　弄的这个魏松山手下只有小猫小狗两三只，那你说这是不是一个一举扫平的好机会？”
　　梁笑棠扬头，表情得意。
　　听起来倒是确实不错，原本如果是一块铁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现在断了，这就有了可乘之机。
　　一分裂，地盘的争斗肯定不会少，无非就是规模大小。
　　至于没了雄心壮志…
　　小问题。
　　床事不行，有伟哥。
　　能力不行，警察可以帮忙嘛。
　　稍微拉一拉偏架，打击几次新长兴，这魏松山还能不偷腥？
　　“行，就他了，打了再说。”
　　反正选哪个对周瑜来说都差不多，选个相对容易点的作为立威棒还是不错的。
　　周瑜往后一靠，笑道：“事情呢反正你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怎么样，想好去哪个部门没有？”
　　邱刚敖被抓，刚好空出个督察的位置，人员都不用外调。
　　“当然是反三合会了，我准备教教他们怎么做一个大佬。”
　　“行，人手你自己挑，整个组都空着，便宜你了。”
　　这小子运气是真好，可以组建全新的班底，正好在培训卧底的时候大量接触新人简历，估计能有不少好苗子。
　　“thank  you，sir。”梁笑棠美滋滋。
　　“晚上他们给我准备了一个接风宴，你也正好一起去。”
　　“一来就有的吃，这么好？”
　　“吃归吃，有一点你要注意，他们在新界那么久，有些人未必干净，你以后做事要多留心。”
　　这也是周瑜当头炮不想用其他人的原因，容易出纰漏，信任需要时间检验。
　　“明白。”
　　……
　　晚上，福气酒楼。
　　两大桌子的人，桌上都是满满的菜。
　　除了几个警司，剩下的都是组里的督察。
　　今天，这就算是全体见面会了。
　　气氛活跃组带头人袁家宝站起来举杯环视：“来来来，这第一杯酒我们就敬我们的周sir，欢迎他来到我们新界刑事部，周sir的到来，必将为我们刑事部带来新的面貌，引领我们走向新的高峰。”
　　周瑜轻笑的喝了一杯，放下杯子道：“我知道外面有些人说，跟了我周瑜福利好，奖金高，话没错，警长赛督察确实也有，而且比例不少。”
　　众人哈哈笑。
　　“但奖金高的前提是破案率，这是通过你们自己的努力才能实现。
　　跟过我的都知道，在我这的工作压力不算轻松，甚至加班很多。
　　我也不想，但是没办法，我们是警察，还是重案警察，承担着社会压力，也守护着市民人身财产安全的最后防线。
　　所以破案率低，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底线。”
　　周瑜的话音一冷，两桌人表情都严肃起来。
　　夹菜的不敢夹了，喝酒的不敢送了，连时常带笑的袁家宝都是严肃的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周瑜面无表情的扫过各人的眼睛，一一对视：“今天所有人都在，我就把话说明白点，想做5点下班的警察，你可以去巡街，8小时45分钟一班，绝对准时。
　　但如果你还想在重案呆下去，那就把破案率给我提上来。
　　我不看你加班时间，所以有些人也不用准备磨洋工给我看，我只看一条，你的破案率到底是多少。
　　在这里不会有苦劳，只会有功劳，破案率不行，我就直接换人，想进重案的人多的是，重案组也从来不需要废物带领。”
　　话音未落，很多人面色已经变的难看。
　　但是周瑜的脸更难看，扣了扣桌子道：“五大陆上总区，新界南倒数第一，你们就不觉得丢脸？
　　不用跟我说什么邱刚敖的事，他在的时候也就是倒数第二，有什么分别？”
　　“现在填位置的来了，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是倒数第一，末尾两个直接淘汰。”
　　场上响起有人吸冷气的声音，末尾淘汰制是激励手段，但利用的同样也是人的恐惧心理。
　　“说完了让你们难受的，接下来说说让你们高兴的。”
　　周瑜看着众人苦哈哈的面容，笑道：“都笑一笑，要说奖金了。”
　　领导说要笑，众人心里打鼓，那也得陪笑。
　　周瑜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微笑道：“我这次来，带来了一个亿的资金，私人捐赠，不受管理组制约。”
　　“一个亿！”吸冷气的声音更大了，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周瑜，心肝怦怦跳。
　　周瑜笑了笑，面色一板：“别想好事，这笔钱发不了奖金，我还不想被icac盯上。”
　　几个人嘿嘿一笑，确实想多了。
　　“不过嘛，虽然说奖金发不了，但改善警队部门的办公用品啊，办公环境啊，差旅条件啊，那就没问题了。”周瑜微笑。
　　众人眼睛亮了亮，互相对视，都是老油条，瞬间就想到了几十种可以改善的地方。
　　比如公务用车，是不是可以多购置几辆。
　　比如监听器，是不是可以更先进一点。
　　比如线人，是不是可以多招一点。
　　太多了，外部的办案环境直接拉升到极致，反过来，那就是对破案难度的直接降低。
　　以前，一个总区刑事部，不算人员薪水开销，光一个办公经费，顶格也就几百万。
　　现在那是一个亿啊。
　　哪个行动部门账上能躺一个亿，绝对一个都没有。
　　“周sir，真有一个亿啊，谁啊，这么大方？说说故事呗。”
　　袁家宝找到华点，等周瑜讲完，准备马上献上一记马屁。
　　“利老板捐的。”
　　“嘶，首富啊！难怪了，出手这么大方。”
　　“噢，我想起来了，周sir，是不是你在国际刑警部的那一次？”有人想起了新闻。
　　周瑜点点头。
　　羡慕，大家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周瑜，能者通吃啊，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结识这种大人物。
　　“行了，这是题外话。”周瑜摆摆手道：“我的意思很明确，我能帮你们做的，我肯定给你们做到最好。
　　别人有的，我周瑜肯定有，别人没有的，我这依然有。
　　如果这样你们还是倒数第一第二，我只能说，你是真的不适合干这一行，那就别勉强，该巡街巡街，该守水库守水库，别有怨言。”
　　“那绝对不会有怨言啊，谁敢有怨言，我第一个帮你骂他，你们说是不是？”袁家宝狗腿子式的扫视询问。
　　众人点头，如果最好的条件还是倒数第一，那没的说，说出去也是丢人。
　　周瑜微笑的举杯：“条件上来了，破案率也就跟着上来了，那奖金自然就不会少，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祝愿各位，奖金多多，上交老婆。”
　　“奖金多多，上交老婆。”甭管有老婆没老婆，哄笑喝酒就对了。
　　周瑜仰头一饮而尽，袁家宝马上笑着双手给续上。
　　周瑜也不管他，继续说道：“奖金只是第一步，我想在座的应该没人不想升职吧？”
　　“督察升总督察，总督察进宪委级，不想么？”
　　“当然想了，谁不想啊。”
　　“这就对了，在我手下这一点就特别好，绝对没人会卡你们。”周瑜笑着道：“只要功劳够，我就推荐你升职，你们应该都知道一哥跟我是什么关系。
　　不用担心有人耍手段抢你们的名额，也不用担心暗箱操作排挤你，我周瑜保证，在我这里，升职，绝对的公平，只要你有能力，上不封顶！”
　　非常重听，这一点没人不信，在警队，谁还敢不卖周瑜面子。
　　自觉有戏的呼吸有点重，只是碍于矜持，没有开口，只是热切的看着周瑜。
　　没人接口，居然特么要冷场了。
　　不过有气氛活跃组在，袁家宝一举杯，大声笑道：“让我们谢谢周sir。”
　　“thank  you，sir！”
　　一帮大男人叫起来声音响亮，隔壁包厢的还被吓了一跳。
　　这间包厢里气氛一下子被推到了高潮，有钱，能的升职，这不就是打工的诉求么？
　　朴实无华的诉求，很多人要的就是一个公平。
　　周瑜见鸡血打的差不多了，站起来举杯：“各位，新界南的治安，就靠你们了，务必尽心。”
　　“yes，sir！”


第六百四十章 巩家培求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新界南破案率倒数第一，不是没有原因。
　　宗族势力的蔓延，人与人之间关系网的复杂，地图又比较大，监控的安装没有别的区那么齐全。
　　客观原因存在，但主观上也要多多发挥能动性。
　　想要骡子跑，那就得给甜枣，周瑜不画大饼。
　　长兴的事情就先交给梁笑棠跟着看，
　　时间开始流逝。
　　总区的工作和在o记这种总部部门时，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在o记，除了带几个古惑仔回来问话，一个组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没有任何进展。
　　那交给周瑜的就更少了。
　　但是在总区，一个大区的刑事案很多，几乎每天都有各个部门的报告交上来。
　　不止刑事总部自己的，还有下面三个分区八个分署的相应报告。
　　这些东西汇总到周瑜这里，要快速的浏览辨别，然后批示。
　　周瑜一个月签的名，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还多。
　　一个月后，五个警察的判决下来了，判了一年。
　　扣掉三分之一的假期，也就八个月，快的很。
　　周瑜去监狱稍微做了下安排，别让犯人太欺负他们，先混着吧。
　　咚咚咚。
　　“进来。”周瑜从桌后抬头。
　　梁笑棠走了进来，表情带着点笑意：“周sir，大新闻啊，新长兴的坐馆白头彪，今天发现被人杀了。”
　　路人被杀了，梁笑棠可能还难过一下，这白头彪死了，简直是可喜可贺啊。
　　“怎么死的？”周瑜闻言有点惊讶。
　　旧长兴的老龙头不是说没了斗志了么？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和他的司机死在了一栋烂尾楼里，身上被打了两枪。”
　　“你是说对方黑吃黑？”这是周瑜的第一反应。
　　烂尾楼这种地方，黑道交易最爱。
　　“很有可能啊，可怪就怪在这里。”
　　梁笑棠啧啧出奇：“白头彪去烂尾楼，十有八九是为了买毒品。
　　只带一个手下，这就说明他不是第一次跟卖家做交易，而且次数应该很多，两人建立了足够的信任。
　　毒贩向来是有的做就不换，熟客才安全，而且白头彪也算是个大客户了。
　　这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砰，一枪杀了，多大仇啊。
　　所以我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卖家为什么要杀白头彪。”
　　“魏松山收买了卖家，又或者毒贩不想做了，临走前干脆吃一笔。”周瑜随口提出两种可能。
　　“可能吧。”反正也不会有正确答案，梁笑棠就是来报告一声，社团死了坐馆肯定是大事。
　　叮铃铃，叮铃铃。
　　“喂。”梁笑棠接起电话，很快神情一肃反问：“哪来的消息？…行，我知道了，你们几个先去盯着。”
　　他挂了电话，意味深长的说道：“魏松山的儿子魏德信从国外回来了，今天刚刚到。”
　　“魏德信…你怀疑是他杀的？”周瑜很快反问。
　　“逻辑上来说没道理，但是…时间太巧了。”梁笑棠琢磨了下说道：“他一来，白头彪就死了，像不像清理门户？”
　　“这人什么人？”
　　“国外的高材生，一直在留学，后来去当了兵，好像还是老美海军陆战队的。”
　　“那应该就是他了。”
　　猜测不需要证据，凭直觉就行。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老长兴的几个话事人被拉到了新长兴？”
　　“对，有三个，长兴手下五虎将，现在只有一个覃欢喜还跟着老长兴，其余三个都被白头彪叫过去了。”
　　“那这样的话你就要小心这三个人，如果是报复，绝不会只有白头彪一个人死，跟着他们，很可能有收获。”
　　梁笑棠点头：“我知道了”
　　“行，去吧。”
　　案子肉眼可见离终点还有很远，周瑜现在不需要出手，多给别人一点机会。
　　叮铃铃，叮铃铃，真是一刻都不闲。
　　“喂。”周瑜接起手机，笑道：“巩sir，今天什么风，居然让你想起我来了。”
　　“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巩家培声音微沉。
　　“方便，你说。”周瑜眉头微皱，认真了点。
　　“有件事想找你帮忙，我手下一个高级督察派了5个卧底去泰国执行任务，找到证据即将回国的时候，5个卧底在一间工厂里聚集，结果全部被炸死了。”
　　“这么严重？”周瑜心一沉，“你说，要我帮什么忙？”
　　巩家培沉声道：“我怀疑cib里有人出卖了信息，我想你插手进来，把这个人挖出来。”
　　“正常这种事不应该我来做吧？”
　　“阿瑜，我现在只相信你，全警局谁都可能是卧底，但你肯定不是，这个人隐藏的一定很深，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把他挖出来的。”
　　“…行，约个地方，出去详细说。”
　　“十分钟，我到你楼下。”
　　“…好。”
　　这么着急，周瑜收了电话暗自思索了会，走下楼去。
　　看见巩家培，上车，巩家培直接开去了海边。
　　“具体什么情况？”
　　巩家培吐出口气：“我手下的高级督察卓凯，去泰国搜集毒贩信息，带了5个卧底过去，快成功了，全死了。”
　　“卓凯没死？他有没有问题？”
　　“不知道。”
　　巩家培显然有点失了淡定，眉头紧皱：“这次是一次联合行动，泰国那边也知道我们派过去的人，你要说泄密，那边也有可能，但我还是觉得是我们这边的人有问题。”
　　“原因呢？”
　　“当时卓凯收到卧底的消息，确认资料足够，所以出了工厂，打了个电话给我们的总指挥，总警司，madam张，打着打着，工厂就爆了…”
　　“你别告诉我，你的意思是你们的这个女主管是黑警？”
　　“我不知道…”
　　周瑜想了想摇头：“你说卓凯当时在打电话，打着打着就炸了，炸弹自己不会飞过去，所以工厂里的炸弹肯定是早就埋好的，不会是你的主管。
　　而你的这个组员卓凯是唯一的活口，专门从工厂里走出来打电话避过一截…从概率上来讲，他是内鬼的可能性最大。”
　　巩家培想了想还是摇头：“应该不是，都是他的手下，死了他肯定要负责，还要接受纪律聆讯，这些人一死他这辈子都别想升职，没有理由，我相信不是他。”
　　算是人性的一个回答吧，周瑜也不纠结这个，转脸问道：“有哪些人知道这个行动？”
　　“总警司，两个高级警司，两个警司，督察级…具体几个我也不知道，得问他本人。”
　　“他人呢？”
　　“今天下午的飞机，从泰国回来。”


第六百四十一章 长兴分裂
　　周瑜陪着巩家培去了机场。
　　路上了解了下卓凯此去的任务，大概就是调查一个本地毒贩去泰国帮会进货的事情。
　　毒品嘛，自己去买运回来，和毒贩帮你运到香江，肯定是两个价格，而且价格差别很大。
　　就跟毒品想要运进内地似的，边境线内外，价格能差几十倍。
　　所以收到风的cib就联合泰国警方展开行动，派卓凯去调查，等有了收获，泰国的归泰国管，香江的香江来，等毒贩回来，两边一起动手抓人。
　　现在的局面是，证据随着爆炸一起消失了，进货的毒贩又跑的无影无踪。
　　“这个毒贩叫什么名字？”
　　“何伟强，绰号九指强，自己成立了个社团，上个卖家被我们抓了，这次去就是为了开辟新货源。”
　　巩家培边开车边回答。
　　周瑜盘算了一阵，说道：“那其实看不出来什么，每个知情者都有可能泄露消息，这样目标太多了。”
　　“我知道，负责联络的文职人员，行动链上的大大小小头目，人是很多，但我还是觉得问题出在高层。”
　　“理由呢？”
　　“我办公室的电脑前阵子被人动过。”
　　巩家培声音平静，但周瑜直接皱起了眉头，这话有点耸人听闻。
　　他也进过cib，cib的格局和别的部门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简单来说，高层和文职在总部办公，行动小组在外放养。
　　类似周望晴的小组，就是在旺角的一家写字楼隐藏。
　　除了开大会，汇报之类的事情，督察级都很少去总部。
　　这是为了确保cib小组不被曝光。
　　而有这么大能量能进巩家培房间的，文职怕是没这个能力。
　　又得开锁，又得破密码，这都赶上特工了。
　　“这种人做事很小心，你怎么看出来的？”周瑜有点疑惑。
　　“我有个习惯，下班后会在坐椅的脚跟垫上很小的一块饼干，那天我上班，饼干碎了，被压成了粉末。”
　　周瑜跟听鬼故事一样，深夜有一个人影，溜进了巩家培的办公室，为了不被发现，再三仔细的记住了环境，保证不动多余的东西。
　　瞧见椅子是拉开的，记住了椅子的角度和离桌面的距离，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电脑开机，蓝黑色的屏幕亮光洒在他的脸上，倒映出的只有淡定和从容。
　　他戴着手套轻松的操作着电脑，获取到了想要的信息之后，再三审视现场，然后起身走到了门口。
　　拉着门把手，回头再次确认，转身离去。
　　他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不会有人发现今晚的任何问题。
　　除了椅子下，那块被碾碎的饼干。
　　“厉害，巩sir就是巩sir，这地方换谁都得中招。”周瑜啧啧称奇。
　　老cib，果然警惕性一流。
　　至于看他电脑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一些行动计划和卧底档案，这个是必然。
　　巩家培轻笑一声：“现在告诉你了，这也就不是秘密了。”
　　“你继续用，我又不会给你说出去。”周瑜开玩笑道。
　　肯定还有后招没说，老狐狸藏几手正常。
　　“不过这个人你觉得是谁？”周瑜拐入正题。
　　“4个警司，一个高级警司，一个总警司，都有可能。”巩家培摇摇头，也说不好。
　　总部本身就不好进，更何况是极度机密的cib，内部人作案是肯定的。
　　电梯有监控，但他不敢去查，查了就说明知情，容易打草惊蛇，只能装傻。
　　周瑜想了想问道：“哪一部分的资料出了问题，能确定么？”
　　如果确定是某一个社团，那其实也不错。
　　“cib这么多线索，这么多跟踪行动，很难说哪一次失败，是因为技术原因被目标发现了，还是被人泄了密。”
　　周瑜低头想了想，抬头问道：“你是第一次被查电脑？”
　　“应该是。”巩家培说的也不是太肯定，说不准哪次这内鬼恰好避过呢。
　　“那…那些天，你有什么异常，比如，你对哪些事情特别感兴趣？又或者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应该有无缘无故的查电脑，周瑜觉得一定有什么迹象，导致对方动手。
　　到机场附近了，巩家培干脆把车停到路边，全神贯注的回忆。
　　好一会儿，他才扭头看向周瑜：“cib一天接触的消息太多，说过什么可能我自己都忘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记得。”
　　“什么事啊？”
　　“长兴分裂。”
　　“长兴分裂？”周瑜在这里听到长兴还是有点惊讶，继续问道：“接下来你做什么了？”
　　“上会讨论，然后定下了趁分裂往长兴塞卧底进去，一举铲除长兴…接着过了大概一个月我的电脑就被盗了。”
　　巩家培说着说着眼神有了精光，看着周瑜的眼神稍显肃穆，快速道：“这个人是长兴的黑警，他是为了看我电脑里的长兴卧底档案！”
　　“十有八九。”周瑜认可点头。
　　巩家培忽的出了一口气，躺靠在椅子上，解开了一个谜题，当局者迷。
　　“还好我卧底档案不放电脑里。”巩家培笑笑。
　　“那放哪里了？”周瑜微笑。
　　“放…”巩家培差点顺嘴说出来，无语的看了周瑜一眼，嗤笑的摇头：“你要是想知道，我真告诉你。”
　　周瑜一抬手，拉着脸远离：“玩归玩，你可别当真，我忙得要死，担不起这因果。”
　　“你说这个黑警会不会，不止是长兴一个社团的人？”
　　巩家培想起九指强，九指强可不是长兴的人，结果泰国一行还是漏了底。
　　周瑜耸了耸肩：“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很麻烦。
　　我们知道有个长兴的黑警就行了，顶多，再当cib里还有个九指强的黑警，分开算这样脑子不容易乱。”
　　“那倒是。”巩家培微笑。
　　下午四点，泰国来的飞机到达。
　　卓凯从机场门口出来，面容灰败。
　　胡子也有至少两天没刮，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如同暮年，憔悴的很。
　　周瑜注意到他的两手空空，出国居然一件行李都没有。
　　能看的出来卧底全灭的事对他影响很大，心情很低落，四个字，失魂落魄。
　　通过巩sir说的高层的问题，再结合卓凯的此次事件只有负面收益，基本可以排出卓凯个人的嫌疑。
　　这家伙就是被坑了。
　　巩家培正想下车叫他，就发现了有人比他们更快。
　　一辆停在街边的私家车上，下来四个人，带头男子快步上前，对着40岁的卓凯亮了亮证件。
　　“卓凯高级督察，我们是内部调查科，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你应该也清楚，希望你配合。”
　　卓凯没有言语，面色暗沉的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上了车，车子开走。
　　“没人情味啊，办差回来马上拉去调查，也不给人家休息一下。”
　　周瑜撇了撇嘴：“白来一趟…不过内部调查科的本事不错啊，耳朵都长到泰国去了。”
　　他们的车子没动，反正卓凯被带回总部，肯定要受一番纪律聆讯，一时半会好不了，不着急。
　　巩家培微皱着眉道：“估计是死了太多卧底，madam直接通知了高层，然后高层下令调查卓凯。”
　　周瑜摇头：“你们这madam是可真够公事公办的。”
　　从事情上看，卓凯挺冤的，辛辛苦苦出趟差，眼看任务就要成功了，五个卧底全死了。
　　成王败寇，出了事背锅没问题，但是，是不是可以cib的高层自己先问问？
　　这直接展开纪律聆讯，这就说明，上面没人帮卓凯，背锅侠是当定了。
　　“走了。”巩家培启动了车，疾驰而出。
　　到了总部门口，周瑜等在车内，巩家培下去打探了一番。
　　再上车说道：“他回到警局直接被拉去聆讯，聆讯委员会三个人，管行动的助理处长，我部门的madam张，还有内部调查科的人。”
　　这次聆讯不用听周瑜都能猜到，事情发展的内容肯定跟传回来的消息一样，接着就是批评，外加安慰。
　　至于聆讯的结果，无非就是停职，然后接受调查，同时进行心理评估。
　　距离卓凯被带进去一个半小时后，卓凯从总部门口走了出来，独自往街边走去。
　　“你打个电话给他。”周瑜说道。
　　“不用了。”
　　巩家培指了指路边刚停下没多久的一辆车，“cib的车，应该是盯梢的，这车牌，带队的是总督察黎瑞权，他和卓凯是同期，现在不同组。”
　　话音落下没多久，那辆车上下来两个人，跟在了卓凯后面。
　　“看的可真够紧的，得了，不跟那帮人玩了，晚上再说吧。”
　　这一下午估计是接触不上了。
　　“巩sir，你这忙怕是不好帮啊。”周瑜玩笑道。
　　这次的事情，他不准备曝光在台前，如果他出现，有些人的防范心，怕是要爆棚。
　　“好帮我也不找你了。”
　　巩家培苦中作乐的笑笑，拍了下周瑜的肩道：“阿瑜，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我想来想去，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别给我拍彩虹屁啊，你自己想想，cib的高层，哪个不是反跟踪技术丰富，这件事是不是寸步难行，我怎么下手，我连怎么下手都不知道。”
　　周瑜斜了他一眼直接吐槽，“我是真的觉得难，就算知道这个黑警与长兴有关，该难还是难。
　　主要是没办法接触，查内鬼，本来就是要保密，cib内部人不能用。
　　我又不在cib，办公室都进不去，也就是说在内部环境上无法下手。
　　你看，现在外部又有人跟踪阻碍。
　　我单纯想问下卓凯具体的事情发生经过，还得防着被这帮跟踪的好手发现。
　　这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难帮，跟个乌龟壳似的，没有能够下嘴的地方。
　　如果要强行跟踪知情者，这件事里知情的人起码超过5个。
　　跟踪一个人要配两组人，这就十组人去了，一组起码得腰两个人吧，这就是二十个人。
　　我上哪找那么多人去。
　　我自己手下的人肯定调不出来，这倒数第一的牌匾还挂着呢，本职工作还做不做了。
　　难，真难。”
　　周瑜斜了巩家培一眼，一脸为难表情，摊手。
　　“缺人的话…组织遴选呢？你随便找个名义，来cib选卧底，选出去的人反过来监听，我可以推荐几个人给你。”巩家培听完提议道。
　　周瑜直接摇头：“不行，真如你所说cib高层有问题，下面的人未必干净，我不敢用。”
　　“有问题好啊，正好你火眼金睛，顺势把人找出来，顺藤摸瓜，说不定就是一网打尽，为警队清楚害群之马，又是一波大功劳啊。”巩家培笑笑。
　　“资本家都没你这么能算计，我说巩sir，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没听懂呢？”
　　“听懂什么？”巩家培迷茫。
　　“得加钱。”周瑜一本正经。
　　巩家培愕然发笑：“行，加多少。”
　　“我胃口不大，cib手里掌握的长兴资料你帮我拿一份。”周瑜微笑，这不得给梁笑棠找点好处。
　　巩家培笑笑：“可以，主导权也归你，只要你能把这个人挖出来，别的都不是问题。”
　　“成交。”
　　“阿瑜，你要不考虑下我刚才的提议，下面的人顺便检查一下？”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新界还一堆事呢，这个你留着自己找吧，小猫小狗的没兴趣。”
　　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薅，周瑜果断摆手：“算了，你还是把朱迪那组人给我吧，至少那组人我熟悉，要是那组人里有问题，我倒是不介意顺手帮你杀几个。”
　　周望晴都升高级督察了，没什么好恭贺的，给她找点事情干就当礼物吧。
　　“随便杀，不用客气，回头我就给她打个电话。”巩家培这个倒是答应的爽快，至少周瑜答应出手，怎么也能清一组人，周瑜的眼睛，他还是非常相信的。
　　“就通知她一个就行，免得她嘴巴大，泄了密。”
　　“朱迪不会的，她还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徒弟巩家培还是要维护的。
　　“呐，这就叫嘴巴大，明明可以放在心里，非要说出来。”
　　“……”巩家培发笑。
　　玩笑归玩笑，先这么着，走一步看一步，周瑜说道：“你把卓凯家地址找出来，晚上我们过去找他谈谈心。”


第六百四十二章 二桃杀三士
　　晚上10点，天色已经完全昏暗。
　　湾仔公寓楼楼顶，周瑜站在天台边，吹着小风，眺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围杆上，还放了一打罐装啤酒。
　　咔，开了一罐，喝了没一会儿，背后走来了一道人影，常年有运动，体型不错。
　　“周sir。”卓凯叫道。
　　周瑜扔了一罐啤酒过去：“巩sir都跟你说了吧？”
　　卓凯微微点头，拉开拉环，趴在栏杆上：“其实你要说怀疑，巩sir也有嫌疑，他也是知情者之一。”
　　周瑜轻笑了声：“还好我不知情，要不然我都得有嫌疑。”
　　卓凯抿了抿嘴，感慨：“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来。”
　　“反正是来了，巩家培要是有问题，也不会叫我啦，所以他肯定不是。”
　　“那倒是。”
　　“你们在泰国到底发生什么事？”周瑜再次确认。
　　“查案的过程没有问题很顺利，我的几个卧底都很尽心，他们事先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就是在最后一次聚集准备回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炸了。”
　　卓凯缓慢道：“事后泰国方面出的报告，是粉尘爆炸，没有火药成分。”
　　说法倒是一致。
　　“粉尘爆炸，粉尘很多么？”这一点周瑜稍有疑惑。
　　卓凯摇了摇头：“粉尘爆炸要满足空气中有高浓度粉尘，那个工厂荒废了很久，虽然有一点，但我觉得还是不满足爆炸条件。”
　　就是有疑点了，周瑜点点头：“所有卧底都死了？”
　　卓凯嗯了一声：“泰国方面给的报告就是这样。”
　　泰国佬要是可靠就有鬼了，给钱什么都能卖…周瑜心里默默吐槽，喝了口酒说道：“就假设泰国警方没问题吧，你觉得cib里谁会泄密？”
　　卓凯凝眉仔细想了想，还是选择摇头：“猜不出来，除了cib的人，还有帮我们联络的国际刑警，上面还有沟通的那些大佬，知情的不少。”
　　“那就先不想了，喝酒。”周瑜微笑举了举，喝了一口，趴着栏杆道，“你的状态比我想的好一些，至少没有自暴自弃。”
　　“本来有的，不过阿权劝了劝我，总归是好了一点。”卓凯轻笑。
　　“阿权，你兄弟啊。”
　　“嗯，cib的黎瑞权。”
　　周瑜点点头：“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九指强露面，我就盯死他，如果他不出现，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反正我现在也还在被审查。”
　　休息有什么好休息的…“不错啊，不过你不准备找下黑警么？”
　　周瑜这里这么缺人手，有个cib的老手没道理不用，而且还是苦主。
　　卓凯皱着眉道：“高层有没有黑警其实也只是个猜测，说不定就是泰国方面出的问题，那我们也查不了。
　　就算是我们cib自己的问题，无凭无据，那都是宪委级，怎么查？”
　　又回到警例232a上，还是那句话，除非有刑事成分，要不然宪委级不可被调查。
　　“黑警肯定有，这个你不用怀疑。”
　　原因周瑜就不跟他说了，牵涉到巩家培的秘密，高级督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至于怎么查，你就当0口供破案那样查，没办过么？”
　　“万晞华，司徒杰，不都是o口供，没什么差别的。”
　　“我没你那么大本事。”
　　“这话就谦虚了，巩sir说你能力很不错的，要不是运气不太好，早该升职了，现在你在明处，我在暗处，双剑合璧，没问题的。”
　　卓凯看了周瑜一会儿，扭回头，嘴角抿起，喝了口酒。
　　“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你想让我跟谁？”
　　周瑜眨眨眼微笑：“当然是最大的了。”
　　“madam张，张雪晴，你觉得她有问题？”卓凯有些讶异。
　　周瑜摇头：“我是想确认她没有问题。”
　　cib的头如果没有问题，至少能够内部布控。
　　卓凯若有所思的点头，“即使有问题，短时间内她未必还会出手。”
　　“那我就逼她一把。”
　　周瑜把酒罐子一放，从口袋里掏手机玩笑道：“你楼下的狗仔盯的那么紧，巩sir都不敢上来。”
　　“我还有个备用手机号，待会给你。”卓凯笑道。
　　“嗯…”
　　周瑜点头，对着手机道：“喂，巩sir，我想到一个主意，你管情报，你做点事…嗯，就是分析下你的两个上司，他们喜欢哪些方面的情报，到时候你可以多交点给他们嘛。”
　　“你想做局？”巩家培反应也很快。
　　周瑜笑笑：“当黑警总归是为了钱，有卖就有买，只要探查出他们对哪个社团的消息特别中意，不怕他们不露馅。”
　　“行，我想想办法。”
　　“嗯，那先这样。”
　　……
　　上班肯定还是要回到新界上班，这是主业。
　　第二天，周瑜带着一大叠资料进了梁笑棠的办公室，放在了桌子上，厚厚一大叠，跟砸也没什么两样。
　　“呐，关照你的。”
　　“什么啊？”梁笑棠拿起一份看了看，瞬间惊喜：“哇哎，哪搞来的，cib？”
　　这么多资料，除了新界，那就只有cib有了。
　　周瑜点头微笑：“舒服了吧？”
　　“太爽了，周sir就是周sir，一出手不同凡响。”梁笑棠挑了挑眉，笑道：“cib怎么肯的？”
　　别说跨部门了，就是同一部门的不同小组，都各自为战，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这么多，这是把老底都给交出来了。
　　哪个部门都有破案率，这么多资料，光搜集耗时就要很久了，宝贝啊。
　　他调查长兴才刚刚起步，这一下子进度条就拉过去了一大截。
　　“为了你我可是接了一单私活，很辛苦的。”
　　“thank  you，sir。”
　　周瑜也不开玩笑了，正色道：“这些资料你尽快熟悉，尽快找到突破口，打进去，这是我来新界的当头炮，也是你来新界的当头炮，必须打响。”
　　“放心。”
　　“走了。”
　　……
　　不管是cib，还是周瑜，都想趁着长兴分裂，趁火打劫。
　　只是意外，来的很快。
　　仅仅两天后，梁笑棠就走进了周瑜办公室。
　　“我收到消息，魏松山被逼退位，魏德信上位两天，新长兴被全部收回。”
　　“被逼？”周瑜听到这个词难免惊讶，很新鲜。
　　手下逼老大常见，儿子逼老子可不常见，这属实属于谋朝篡位了。
　　至于收回，带头分裂的白头彪都被他杀了，剩下的乌合之众软蛋起来，也不算稀奇的事。
　　梁笑棠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收到风，当天去开会的几个话事人给他们的小弟讲。
　　魏德信很强势，一来就说要搞改革，说是要学国外的公司，多用年轻人，他们这帮跟着他老爸打天下的五虎将年纪都太大了，该退休了。”
　　“那他们反应呢？”
　　“当然是不肯了，吵了几句，魏德信认怂了，出了个折中方案，说是谁能招揽到徐天堂，谁就可以留下当他的左右手，别的人退休。”
　　“霍。”周瑜笑了声，“手段倒是挺高明。”
　　“这手段很高明么？”梁笑棠不解道。
　　周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走到沙发躺坐下：“认怂呢，叫做以退为进。
　　进这一步，就在你说的这个‘徐天堂’身上。”
　　周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扬头。
　　梁笑棠思索状的跟着坐了下来，自言自语：“你是说魏德信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可能答应，但还是提了出来，等到反抗声大的时候，再给出一条活路。”
　　周瑜点头接口：“这样一来，实力最大的那个，就变成了一条狗，自认为可以争到‘徐天堂’这个诱饵，本来齐心反抗的联盟就被分裂…”
　　老资本家的分化手段，周瑜话音一顿，笑问：“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当然是不会有赢家了。”梁笑棠自信的笑笑：“这种把戏，就是狗咬狗，几家都不会认命的，有点实力都想争一下，我估计有人要死了。”
　　“是都要死。”
　　当了叛徒结局就注定了，不回来还能抗争一下，回来迟早被宰。
　　“他们不回去，利好我们，他们回去了，长兴是又要变成一块铁板了，而且是没有老腐朽的铁板，他想怎么改怎么改，二桃杀三士，这魏德信史书念的应该不错，用的方法也高明，一波，社团所有宿老全清。”
　　都不用他动手，直接自相残杀了。
　　“这个桃子，不是…这个徐天堂什么人？”周瑜问道。
　　“查过了，新长兴那边的一个普通会员，两个月前开了家会所，走高端风格，生意倒是不错，有点钱，但是没什么背景，年龄26岁，挺年轻的。”梁笑棠笑了笑：“听说这个人加入新长兴，就为了开场子不交保护费。”
　　社团的店又没人捣乱，又有人保护，只要交个会费，很划算啊。
　　“魏德信的人。”周瑜轻声道。
　　“啊？会么？好像真有可能。”梁笑棠思索道
　　“当然了，二桃杀三士的第一步是什么？”
　　“大佬，我中五毕业。”
　　“是得有桃子，这只桃子得听话，落到该落的人手里去，出来混总要还的，毒贩自相残杀我们不管，杀完人把凶手带回来，案子还是要破的。”
　　“知道了。”
　　“出手狠辣，心思活跃，魏德信恐怕比他老爸难对付多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黎瑞权死
　　下午，卓凯家楼下，指挥车里。
　　天气炎热，再加上一点动静都没有，黎瑞权小组几个人懒洋洋的看着监控屏幕。
　　车门拉开，黎瑞权提了几杯冻奶茶上来，他随手把奶茶袋子放在了桌子上，问道:“怎么样？有情况吗？”
　　“风平浪静~，卓sir又不是不知道被我们跟踪，我看他现在是连楼都懒得下，不想陪我们玩了。”小组队员笑嘻嘻的拿了冻奶茶喝着。
　　黎瑞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踪监听是这样的，就算目标人物知道，也得跟，可能跟踪100次都没什么进展，但是只要有一次被我们跟到…”
　　“那就一把胡个大的嘛。”手下的人异口同声。
　　黎瑞权笑了笑：“cib的人就是要坐得住。”
　　“知道了，sir，不过黎sir，你觉得卓sir会有问题吗？”
　　黎瑞权摇了摇头：“以阿凯的能力，想要赚钱有的是方法，不需要当黑警。”
　　“哎，那就是说白跟咯。”手下吐槽道。
　　黎瑞权微笑：“不算白跟，卓sir的跟踪反跟踪技术一流，你们跟在他后面，既是学习，也是对自己能力的检验，只要有一次不被他发现。我就算你们出师。”
　　“好难的，昨天我们几组人可都被他发现了，最多的也就扛了10分钟。”
　　黎瑞权笑笑不说话，发现才正常。
　　叮铃，口袋里的手机微震，他摸了出来看了看，线人的电话：“喂。”
　　“大佬，我费了吃奶的劲，总算拍到了一组照片。”
　　“什么照片？”黎瑞权语气急促。
　　线人痞痞道：“嘿嘿，黎sir，是不是该一手给消息，一手给钱呐？”
　　黎瑞权也知道这帮古惑仔不见兔子不撒鹰，点头道：“好，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当然是舒舒服服的在家里等你啦。”
　　“好，你被走开，我现在过来。”
　　“我出去下，有事打给我。”
　　黎瑞权对着手下说了声，就直接开车前往新界的线人住处。
　　半个小时后，他把车子在路边一抛，迈着略微急促的脚步，往对面老楼走去，进楼，在楼梯口，与从楼上下来的人发生了碰撞。
　　“不好意思。”黎瑞权随口道歉，他也急，本来直着向楼上走去，只是脑海中回想起刚扫过一眼的侧脸，扭过头朝着背影意外的叫道：“莫sir？”
　　莫sir莫志高，以前也是cib的督察，不过后来调去了o记。
　　虽然只是掠过一眼，但以黎瑞权常年干cib的记忆力，基本有九成把握，这个人就是莫志高。
　　被撞的人似乎也很赶时间，撞击过后，继续大步前行，即使听到喊声，也没有停留，低着头出了门，融入街道的步伐似乎更加大步。
　　黎瑞权耸耸肩，也许真的是认错了，也不在意，继续朝楼上走去。
　　……
　　出门的莫志高面色阴沉，还有些被发现的紧张，拐入街角，靠着墙壁谨慎的回头看了看街道，确认没有跟来，拿出了手机。
　　“我下来的时候碰到了黎瑞权，被他认出来了。”
　　“这么不小心？”电话里的女声有点怒气，顿了顿道：“我来想办法，你先盯着。”
　　“好。”
　　……
　　线人是个古惑仔，家住四楼，至于居住环境，肯定是一言难尽了。
　　斑驳的墙壁，墙上还贴着一些小广告和一些乱涂乱画的东西，走廊里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咚咚咚，黎瑞权敲了敲木门。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再次敲了敲，这次声音更重，但还是没有动静。
　　“去哪了…”
　　黎瑞权拿出手机打了出去。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叱咤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翻天覆地我，定我写，自我的法律……”
　　这首发布没多久的乱世巨星，是今年的爆款，也是很多刚入行的古惑仔，最喜欢的歌曲之一，被当作手机铃声的频率很高。
　　黎瑞权听见铃声在屋内传出，抬手又大声地拍了拍门。
　　“祥仔。”
　　砰砰砰。
　　“阿祥，开门。”
　　说在家里等，却没有人开门，黎瑞权突然想到刚才下去的那个人，不好的预感浮现，眉头皱起，抬脚踹向了大门，砰，门飞速的弹开。
　　黎瑞权看向屋内，线人祥仔头朝下趴在木质地板上。
　　他快步上前，双指一探颈动脉，果然死了。
　　莫志高，一定是莫志高，但是为什么是o记？对了，他呆过cib，也是黑警。
　　没有时间感伤，他从口袋里拿出胶质手套，准备翻一下现场，看看有没有阿祥说的照片留下。
　　只是他刚翻了没多久，楼梯口就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他扭过头看去，正巧，目光和两个接到报警上来的军装对上，气氛一下子诡异。
　　军装一看地上的情况，面色突变，背部习惯的微弓，右手摸向了腰边的警棍，左手指着他大喊：“这位先生，现在我们怀疑你入室杀人，把手举起来。”
　　另一位军装马上把手摁向了肩膀边的对讲机：“电台，pc2381汇报，我们已经抵达现场，在现场发现疑似凶手男子一名，另外还有一名受害者倒地，疑似死亡，现在需要支援和救护车。”
　　黎瑞权看着军装，一时间分不清，祥仔到底是真的有消息报给他，还是故意给假消息，就是被人逼的引他来这里。
　　又或者因为他在楼下遇到了莫志高，被顺手设下了一个局……
　　但是他知道一点，如果还继续留在这里，真的要出大事。
　　踹门的脚印，祥仔的手机里有他的通话记录，脖子上有他留下的两枚手指印，警察到的时候现场又只有他一个人……
　　且不说洗不洗的清，一旦他以嫌疑人的身份被抓，在调查没有结束前，他肯定不能再回cib。
　　那就会带来一个问题，cib的工作需要由别人接手，他电脑里的资料也会被别人接手，卧底档案全部曝光。
　　这一定就是对面报警的目的。
　　他抬起手，朝着两个军装走了过去，沉稳道:“不用紧张，自己人，cib总督察黎瑞权，我现在从口袋里面拿证件。”
　　两个军装迟疑之间，他已经把证件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亮了亮，微笑。
　　然后猛地伸手扒开两人，大步窜进楼梯，快步下楼，冲了出去，不管不顾后面军装的叫喊声，上了车，疾驰而出。
　　他要抓紧时间和对面抢时间，一定要在警察抓到他之前，把卧底档案转出去。
　　车子在路上疾驰，很快到了尖沙咀的一幢大厦，他三步并作两步进门，按上电梯，冲进三楼。
　　刷卡进入办公室，快速的操作电脑资料，把五个卧底档案全部拷进u盘里，随后点击删除。
　　没功夫休息，拔出u盘放进裤兜，下楼上车，然后打电话给卓凯。
　　“阿凯，高层真的有黑警，我被做了个局，可能会出事，我手里有五个卧底，我希望你能保护他们的安全，我现在马上去你那里，详细的到了再说。
　　对了，o记莫志高，他一定有问题。”
　　路上的时间，黎瑞权已经想通了，这次不仅是做局的问题。
　　祥仔为什么会死？
　　这就说明查到了问题的核心，madam张真的有问题。
　　对方能杀祥仔，也能杀他。
　　不，是一定会杀他。
　　太接近了啊…
　　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必须敢在警察抓到他之前，把东西交出去，要不然带去了证物房，一定会落到对方手里。
　　三个路口之后，一条长街道，挺空旷，不要别的路那么堵。
　　堵的路和空的路，怎么选很简单，黎瑞权想都不想的拐入，他已经注意到了后面有一辆车子在跟着他。
　　很可能就是来杀他的，他不能停。
　　只是不止后面有追兵，前面路边的面包车上，下来三个面具人，他们手持mp5，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抬起枪口就对着黎瑞权的车身开始扫射。
　　哒哒哒哒……
　　黎瑞权本能性的低头，咬牙想要闯过去。
　　前方道路尽头，又是一辆面包车打开，车上下来三个面具男人手持mp5，对着车头正面扫射。
　　两面夹击，车身上面的洞眼无数，咻，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黎瑞权的手臂。
　　黎瑞权只能把方向盘猛打，侧方位移，进了路边车位。
　　他不敢再赌，如果下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大脑，那卧底的资料就会曝光，要先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前后有空车在，受弹面积顿时减少。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副驾驶的坐垫。
　　接着脚踩u盘，拿手枪顶着u盘中心的位置开了一枪，砰，金属片都被打了一个洞。
　　但是没完，他捡起来把u盘丢进了燃烧的副座驾，又把车上的可燃物全部点燃，火光，顿时蔓延。
　　紧接着，他打开门，滚了出去。
　　这一去，必死，他知道，但是能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能多烧一会儿就多烧一会儿。
　　他借着车门展开反击，但是手枪和6把mp5差距实在太大，没一会儿，几颗子弹打入了他的身体。
　　黎瑞权，死。
　　几个蒙面杀手，迈着明显受过专业训练的步伐靠近，其中一人在他的身上摸了摸，只找到了一个钱包，随手揣进兜里，然后看了眼燃烧的车身，一抬手，作战姿势快速撤退，两辆车飞速离去。
　　汽车的火，烧的更大了。
　　副驾驶座位，火焰的中心，u盘的外壳已经融化成泥，散发着塑料燃烧的微微臭气。
　　但很安全。


第六百四十四章 6把MP5
　　最快到达的是军装，接到市民报警，紧接着是记者，乌泱泱的一片。
　　燃烧的汽车，地上的弹壳，被杀的警察，这一片景象简直骇人。
　　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画面了。
　　死人常有，黑社会杀人也有，拿出把手枪打两枪好接受，但是当街拿着mp5围杀警察，这在97后简直是石破天惊！
　　周瑜到的时候，卓凯已经到了。
　　卓凯的表情充满了哀伤，看着黎瑞权的尸体被抬上了担架，有点恍惚，有点不知所措。
　　周瑜真的能理解，因为这个场景他见过，当时‘他’被汽车炸死的时候，黄志诚就是这幅手足无措的模样。
　　区别就是黄志诚哭了，卓凯没哭。
　　周瑜走到他的身旁，看着法证的人在忙碌，沉声道：“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卓凯深吸一口气：“阿权打电话给我，说有预感会出事，想把他的5个卧底资料交给我。”
　　“卧底？跟黑警有管？”
　　卓凯点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确定了上层有黑警，但是没细说，只说见面聊。”
　　“你让他查的？”
　　“我没跟他说过，应该是他自己在查。”
　　卓凯被跟踪，跟黎瑞权面对面交流的时候，确实提过一嘴，但按时间算，满打满算才3天，不应该这么快，很可能是黎瑞权早就发现了什么，一直在暗中调查。
　　“那说明他自己也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起了疑心。”周瑜喃喃。
　　这个情况跟巩家培的电脑被查差不多。
　　“对了，他还给过一个人名。”
　　“谁？”周瑜眼冒精光。
　　卓凯看了看周围，低声道：“o记，莫志高。”
　　是他…这人周瑜有印象，路上遇到见过两次，高级督察，军火组的。
　　以前归邝智立管，不过现在邝智立又过去跟李文斌了，李文斌的刑事部也不能一直缺人。
　　现在o记的三个警司也就陆启昌还在位。
　　有0记的军火专家参与，这样一来，mp5的来源似乎有了解释。
　　“周sir。”西装胖胖走了过来。
　　“高sir，有什么发现。”
　　西九龙的法证，当然是高彦博了。
　　高彦博拿着个透明证物袋举了举，就是那个烧烂的u盘：“副座驾上发现这个是不是有点不正常，通常这么小的东西，随身带就可以。”
　　“应该是阿权的那个东西。”卓凯没说的太清，但意思很清楚。
　　周瑜听懂了，摇头道：“烧成这样，怕是恢复不了。”
　　“能恢复对方也不会留在这里。”
　　“嗯。”u盘物理毁灭，神仙难救。
　　“你们知道里面是什么？”高彦博讶异道。
　　“就是因为这东西被杀的。”
　　高彦博抿了抿嘴，转身去干活了，他好奇心不重。
　　“你看那个女的。”卓凯撞了撞周瑜。
　　周瑜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丸子头，上身卡其色风衣，下身蓝色牛仔长裤，马丁靴。
　　重点在她的脸上，有悲呛，有泪光。
　　“我去看看。”卓凯怀疑这个女的就是卧底之一，因为他没在黎瑞权的生活圈子中见过这个女的。
　　“嗯，躲着点相机。”
　　周瑜说完走出了警界线，顿时，一大帮的长枪短炮递上，卓凯身上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
　　“周sir，你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看法？”
　　“这次是不是一次歹徒报复警队的行动？”
　　“这位死者是哪个部门的警察？”
　　“有市民看到歹徒用的是自动步枪，周sir，你离开了o记，o记是不是就不行了？”
　　“周sir，你的辖区是新界，这次来西九龙是不是一哥的意思？”
　　“周sir，你会不会接手这件案子的侦破？”
　　……
　　问题太多了，乌泱泱的一片，周瑜有心理准备，地上那么多弹壳，普通人见了谁不怕。
　　处理不好，这就是一次警队的信任危机。
　　香江警队的敌人从来都是自己人，这话一点都没错。
　　这帮惹事精…
　　新闻发布会没开，按照常理不该他发言，不过今天，没关系，这种事，警队上下只会有一个声音。
　　周瑜看着记者，神情冰冷，“任何人，任何势力，胆敢挑衅警队，警队必将给予迎头痛击！”
　　周瑜的言论一出，等于是定性，这就是一次挑衅警队的恶劣行动，警方发言人不管准备了什么台词，必须跟上。
　　明天的头版头条，也必将是这番言论。
　　此时，周瑜到了o记。
　　会议室，大sir在一旁，三个警司被召回，全都看着冷脸的周瑜。
　　周瑜看向军火组警司，极具怒火的拍桌：“6把mp5，你告诉我，哪里冒出来的？”
　　调过来没多久的警司40多岁，姓张，闻言，冷汗都出来了，干涩道：“黑市上的军火卖家一般是卖卖手枪，mp5这种东西极少，比ak还少，可能冒出了什么新的军火贩子，我会尽快去查。”
　　“查！出了事才想起来去查，先查仓库，每一把枪，都核对一遍！”
　　“yes，sir。”
　　“能找到的军火贩子一个个问，我就不信敢卖6把mp5的人会没有名号。”
　　张警司立刻点头：“yes，sir，我现在就去。”
　　他屁股坐不住了，这批枪查不出来，他不会再有任何前程。
　　枪不重要，问题是枪杀了谁。
　　等他出门。
　　周瑜对着大sir说道：“大sir，保险起见，派个人盯着他点。”
　　大sir眼珠微动，点头：“阿昌，用你的人。”
　　陆启昌应了一声，出门。
　　周瑜问道：“他手下那个莫志高在不在？”
　　“不清楚，你要找他么，我找人帮你问问。”大sir说道。
　　周瑜摇头：“别去问，找个人去看一眼就行，看看他在不在。”
　　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对劲，神情莫名的看向周瑜。
　　“这人跟这案子有关？”
　　周瑜冷哼一声：“要不然我提他干嘛，别惊动他，如果不在，就等他主动现身，一出现，立刻抓捕！”
　　“吴sir，你去！”大sir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o记有人涉案，这锅必然要背上了。
　　“我真想宰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吴警司低喝，随后深呼出一口气，渐渐平复，“那我先去布置，他家里一波，警局一波。”
　　“嗯。”周瑜应了声：“注意保密，蹲守的人收手机。”
　　“行。”
　　很快陆启昌回报，人确实不在，没敢多问他的组员，怕起疑。
　　“那我先回去，等你们的好消息。”
　　周瑜继续呆在这里，怕这家伙都不敢回来。
　　……
　　尖沙咀一处民居。
　　莫志高神情焦躁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脚步一顿，看向沙发上就坐的张雪晴。
　　“madam，周瑜去了o记，很可能已经发现我了，我不能回去。”
　　“你想太多了，他去o记，肯定是为了查那批mp5。”张雪晴平静的很。
　　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这点事，对她来说还不至于慌乱。
　　莫志高深吸一口气，“madam，周瑜在新界，他不应该出现在西九龙。”
　　“他岳父是一哥，出了这么大的事，首当其冲就是他岳父，一哥派他来多正常。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漏了底，要不是为了保你，哪有那么多事，做点小事都做不好。”
　　“madam，那我也是为了给你取回照片啊，要不然这照片流出去……”
　　“行了，照片是照片，做事就得小心，再说了，我又不会推你去送死，你急什么？”
　　“是，那肯定不会。”
　　莫志高心里咒骂了句，瞅了眼张雪晴的修长大腿，40岁出头的年纪，在总警司里面是绝对的年轻，单马尾加上保养得体，看起来跟30多岁的少妇一般，风韵犹存。
　　再加上权势养出的一股上位者气息，加在一起，让人心猿意马。
　　他也三十好几了，对小姑娘不感兴趣，这种女人看的才带劲。
　　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madam，黎瑞权见过我，万一死之前把我的名字说出去了呢？”他忧虑道。
　　“就算说出去又怎么样，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证据抓你，你怕什么，一个男人胆子怎么这么小。”
　　“madam，我还是觉得我不能回去，要不你给我一笔钱，我直接走吧？”莫志高是真怕周瑜，说真的，和周瑜对上能有几个人心里不发憷。
　　但凡不是周瑜，他大刺刺的就回去了。
　　“你想到哪里去？”张雪晴面色一紧，不满道：“把你推到高级督察容易是吧？非要跑路去做一只老鼠，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得。
　　马上回去！出来够久了，你再不回去那就真的惹人怀疑，再说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是不怕，抓的又不是你…“唉。”莫志高满脸心思走向门口。
　　“记住你出来这些时间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别忘了，这是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张雪晴提醒道。
　　“知道了。”想到这个，莫志高心情淡定了些，警察做这些不在场证明，看家本领。
　　叮铃铃，叮铃铃，张雪晴的手机响起，莫志高心肝一颤，脚步一顿，眼巴巴的看向她。
　　张雪晴对他无语，接起听了几句，随后随着莫志高轻松一笑：“周瑜已经走了，能放心了吧？”
　　莫志高呼出一口气，接着又问道：“他那边怎么说？”
　　张雪晴笑笑：“拉出去查mp5去了，还要查仓库库存。”
　　莫志高呵的一声：“那我先回去，帮他一起查。”


第六百四十五章 惊天大秘密
　　莫志高带着七分小心开车回警局，到之前还问了问组员有什么动静，答复跟张雪晴说的差不多，不过组员说的更加夸张一点，反正所有人都被勒令取消休假，全员出动拜访各地的黑市军火商人。
　　七分化为五分，其实他真的不太怕，不在场证明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警察抓贼的时候万分的厌恶什么都要讲证据，讲程序，但真轮到自己出事的时候，嘿，真香。
　　所以有事的概率几乎没有，区别就是一点点对周瑜名头的恐惧。
　　毕竟是真的做了事。
　　停好车跨进总部电梯，电梯上到18楼，门打开，看见了韦世乐和他手下的两个队员等在电梯门口。
　　走出来笑着打招呼：“韦sir，出去啊？”
　　“你不来我怎么出去。”韦世乐一挥手，手下直接把莫志高给控制了。
　　莫志高挣扎色变：“韦世乐你什么意思？”
　　“说你面子大，要见你一面，周sir都得坐等。”韦世乐上前从他腰后摸出了枪，带他进了审讯室。
　　莫志高很快明白了这句话什么意思，进门就看见了端坐的周瑜，谜底揭开，幻想照进现实，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只有一条路走，死扛。
　　“是你自己说，还是走一遍流程？”周瑜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
　　“说什么？周sir，你为什么抓我？”
　　莫志高一脸疑惑加不满神情，演技很深，毕竟是长年和古惑仔打交道的老警察了，审讯反审讯，都是一把好手。
　　周瑜低头看着手里的档案，平静道：“出去这么久，该安排的应该也都安排了，心理预期肯定有，就是不知道你是准备当死士，还是只是准备硬抗？”
　　“什么死士，什么硬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做死士呢，哪怕终身监禁你都不准备开口，硬抗呢，就是死鸭子嘴硬，心里噗通噗通的在想着万一出了事，就抓紧机会把别人卖了保命，你是哪种？”周瑜微笑。
　　莫志高皱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很快会懂的。”周瑜笑笑。
　　莫志高看见周瑜从容的笑容就有点紧张，仔细回想，怎么也想不到周瑜的信心来自哪里，进这道门前，他很肯定，现场经过仔细的清洗，不可能留下类似指纹的证据。
　　只是在现在这个环境，他又忽然有点不太肯定了，心思微重。
　　“当过卧底，破了个小社团回来留在cib，从一个警员一直升到高级督察，三年前，调来o记…履历很一般。”
　　周瑜放下档案一笑：“从警20年，背靠cib，破过的案子稀松平常，大案要案更是只有孤零零的一件，按时间推测，也是凭这件案子，你之后就升了督察。
　　比我都简单。
　　老实说凭你的中五学历，要是上面没人挺你，你怕是连督察都上不去，所以我很好奇，cib里，是谁这么看好你？”
　　“周sir，我是没你这么有能力，但是我也是办事尽心，才得到了上司的极力推荐。”莫志高表现的不卑不亢，外加一丝被侮辱的不满。
　　“看得出来。”周瑜很认可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的头发诚恳道：“头发这么油，一看就知道忙于工作，我听了你上司的评价，说你平时工作还是很努力的。”
　　莫志高捋了捋头发，往后一靠，拉着脸道：“你都说了我智商低嘛。”
　　“今天去过哪里？”周瑜声音冷淡突然切入审讯。
　　“早上在o记，中午去了西九龙找一个线人，然后根据消息去探查一个疑似军火窝点。”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莫志高张口就来。
　　“去没去过新界？”
　　“当然没有。”
　　“认不认识黎瑞权？”
　　“认识啊，以前同事。”
　　“最近一次见他什么时候？”
　　“哇，那有好久了，谁还记得。”
　　“说个大致时间。”
　　“几个星期？两个月？我真记不清了。”
　　“事先提醒你，o记的警司可都在隔壁听着。”
　　“我记不清了有什么办法，多久的事情了。”莫志高声音大了点。
　　“那就好。”周瑜对着他一笑，朝单面镜说了句：“高sir，麻烦你。”
　　“什么意思？”莫志高看不懂这个笑容，但不妨碍他全身寒毛炸起。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有危险在逼近，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莫志高果断抬手：“你等等，我再想想，兴许是我忘了。”
　　“嗷，没事，慢慢想。”周瑜拿起桌上的奶茶杯喝着，若无其事的看着他。
　　莫志高不再隐藏，紧盯着周瑜的神情，想要看出点什么，但是没有看出任何东西。
　　他回想这个问题，最近见没见过黎瑞权。
　　有坑么？
　　门打开，高彦博走了进来，莫志高愈发紧张，眉头都皱起。
　　高彦博看着他的神情，对着周瑜给了个询问的眼神。
　　周瑜放下奶茶杯，对着莫志高说道：“差不多了，大家都很忙，你无非就是在想今天见没见黎瑞权，怎么回答对你有利。”
　　莫志高拉着脸看着周瑜不说话，等待下一句。
　　周瑜就给他下一句，淡漠语气：“别想了，没分别的。”
　　莫志高心火一下子燃起，憋闷之感让他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现场你或许处理的很干净，但有一点，绝对在你的意料之外。”
　　“什么？”莫志高脱口而出。
　　“黎瑞权，你今天碰见他了吧。”
　　“就算他说见到过我，也不能成为证据！”
　　“说…是不能，但是撞可以，现场暂时还没有找到你的证据，但是在黎瑞权身上有啊，法证在他的衣服上找到了属于你的头皮屑，你说可不可笑。”
　　周瑜看着他的油头，叹了口气：“你又是清理现场，又是做不在场证明，但是你怎么忘了，你和黎瑞权擦肩而过，或者相撞？”
　　莫志高一摸头发，呆坐愣住。
　　“高sir。”周瑜轻声道。
　　高彦博取出一个透明证物袋，还有一份检测文件摆上桌面。
　　什么都没说，莫志高已经没了反应。
　　周瑜点点头：“还算可以，看来你是不准备狡辩了。”
　　莫志高像是被惊醒，抓住救命稻草，急忙道：“我今天早上碰到过他，可能是那时候留下的。”
　　“在哪里啊？”周瑜随口问。
　　“在…”莫志高顿了顿，绞尽脑汁编。
　　“编，继续编，黎sir这两天被你们madam派去盯梢，已经在车上呆了30个小时，你上哪见他去。”韦世乐忍不住开口。
　　“通话证明，行车记录，监控，包括尸体上的指纹，都能证明那个时间段他去过那里，他衣服又验出你的dna，你拿什么狡辩？光一个给假口供就能扒了你这身皮！
　　你还想跟我们绕花园，你绕的过去么？
　　当黑警不为了钱，你为了当上帝啊，告诉icac又是一条罪名。
　　你真以为我们查不下去？把你送进监狱，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玩。”
　　莫志高不语，呆滞出神。
　　“彦博，谢了。”周瑜对着高彦博一笑。
　　“没事。”高彦博出门。
　　周瑜看着眼前这人，一拍桌子，喝道：“回神了，终身监禁还是帮你求情，你自己说！”
　　莫志高被吓得一抖，深吸一口气：“我要求减刑，我有大秘密。”
　　“这就对了嘛，成年人谈条件。”韦世乐嗤笑一声。
　　周瑜扣了扣桌子：“说吧，有什么东西值得换的，说出来，该给你的不会少给你。”
　　莫志高咽了口水，话到口中，还是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被现实打败：“给我根烟。”
　　周瑜拿出烟盒，给了他一根，还主动帮他点上，点完还对世乐说道：“给他倒杯水。”
　　“嗯。”
　　莫志高喝了口水，深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烟气，像是憋了很久的东西即将得到释放一样，在透露的前夕，神情居然变的有些亢奋，挺身道：“这绝对是个大秘密，我要求转做污点证人，事后直接送我去国外。”
　　“不可能，减刑可以给你，这种要求就算了。”周瑜冷脸道。
　　“绝对的大秘密！绝对值得！”莫志高神情非常肯定。
　　这倒是让周瑜好奇，想了想道：“那你也得先说，我们要看值不值。”
　　莫志高神秘一笑：“其实我当警察根本没有20年。”
　　“这话什么意思？张雪晴给你简历作假了？”
　　以前是纸质文档，这东西不是做不到，就跟改年龄一样。
　　“不是。”莫志高摇了摇头，还卖起了关子。
　　“你不会说的是卧底的8年吧，那也算啊。”
　　韦世乐猜测他在说这个，当明面上的警察是没20年，8年卧底，12年警察，但也是20年。
　　“我没做过卧底。”莫志高第一句。
　　周瑜和韦世乐愣神。
　　“我更不是警察。”莫志高第二句。
　　两人对视一眼，周瑜皱眉：“说清楚点。”
　　莫志高肆意一笑：“谁都想不到，我其实是个古惑仔，以前也是出来混的，说起来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我也以为是真的了。”
　　镜里镜外几个人听的越来越迷糊，简直前言不搭后语，狗屁不通。
　　莫志高了然般的正色道：“我知道你们听不懂，正常人就不可能听得懂。我说一个东西，你们就懂了。”
　　“卧底回归。”


第六百四十六章 孵化器
　　四个字犹如一道闪电劈在周瑜的脑海，使他瞪大了眼。“你是说，你根本不是卧底，甚至连警察都不是，但是有人通过卧底回归的手段，把你召回了警队？”
　　莫志高点头，一副‘你看吧’的表情：“我一说这个你就懂。”
　　周瑜真的怔住了，简直是惊骇世俗的做法。
　　比他反应还大的对面房间的大sir，直接对啦喇叭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的身份审核怎么可能通得过？”
　　“宪委级签字就可以，sir。”莫志高嗤笑：“这个设计模式说白了就是相信宪委级的忠诚，但是当宪委级出了问题，这就是个天大的漏洞。”
　　“还是不对，那你的原始档案呢，毕业档案呢？”大sir还是不敢置信。
　　莫志高嘲讽道：“大sir，你又不是没有派过卧底，只要伪造成，一开始就是从学校里开除派出来的，有个屁档案，除了在联络员那里有一份记录，别的什么档案都没有。”
　　“你们搞定了联络员…”大sir声音变轻了。
　　莫志高轻笑一声：“不是我们搞定了联络员，而是联络员招募了我们。”
　　“……”房间里瞬间寂静。
　　真他妈是个漏洞！
　　当初周瑜召回卧底的时候，自己人就不说了，就说谷永正，那就是他在万晞华死去儿子电脑里，找出的资料，然后打印签字盖章交上去。
　　只要他的宪委级签名就可以！
　　这操作，真的牛逼！
　　周瑜自己也用过卧底回归，但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利用这东西凭空发编制去。
　　随便拉一个路人，伪造一份简历，签上他的名，一名警察凭空就出来了。
　　……
　　莫志高看着连大名鼎鼎的周瑜都被怔住了，表情止不住冒出点得意：“是不是大秘密？”
　　“是。”周瑜点头：“这个秘密大到我都有点接受不了。”
　　这期间会有多少人通过这个方法进入了警队，想想都有点不寒而栗。
　　古惑仔摇身一变，老母鸡变鸭。
　　“大sir，这个消息暂时不能传出去，我去打个电话。”
　　“你去吧。”大sir也知道这个消息的严重性，对着身边人一个‘你们懂的’眼神。
　　警司苦笑，双腿并拢了点。
　　周瑜走出门口，直接进了间会议室，打给老高。
　　“喂，高sir。”
　　“阿瑜怎么样了，案子有进展了，公共关系那边可还等着你的…”老高显然还以为周瑜是来汇报杀警案进展的，一接电话还觉得有消息。
　　“别管那些了。”周瑜严肃道：“高sir，怕是出了大问题。”
　　“你等等。”老高走远了些，看着不远处的众位下属：“说。”
　　周瑜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听罢，老高面色瞬间变沉，在众多属下的不解疑惑猜测的目光中，锁定一人，开口：“向荣，跟我进来。”
　　老高转身走进了屋门，曾向荣随后。
　　老高对着手机沉声道：“划一条线，只要是77年以后加入警队，有卧底履历的一概审查！
　　这件事我让向荣和你一起做，你权力不够的地方找他，另外，不要用你的人，盯着你的人太多，这件事让保安处的人来。”
　　“我知道了。”周瑜应了声。
　　“你那参与审讯的人第一步审查。”
　　“我明白。”
　　“先这样。”
　　老高收了手机一时还在思索。
　　曾向荣微皱着眉：“出什么事了？”
　　老高眼神微动，看着曾向荣沉声道：“让保安处的人开几个屋，你带队去，具体的事情你去跟阿瑜商量，只有一点，事情结束前，保安处的人也不准和外界通讯。”
　　“行。”曾向荣也不问了，反正肯定是出大事了：“那我现在就去找阿瑜。”
　　“嗯，他应该在18楼。”
　　“好。”
　　周瑜回到了屋内，坐下继续问道：“你的名额谁批的。”
　　“我以前的上司，高级督察召回，然后警司签字。”莫志高现在说的很痛快。
　　“警司理查德，鬼佬啊。”周瑜念了下这个档案里的名字，问道：“资料上说你当时的这个上司离职了，去哪了？”
　　“应该是回国了吧。”
　　周瑜点点头，接着问：“你跟张雪晴什么关系？”
　　“张雪晴当卧底的时候，我们是一个社团的。”莫志高说道。
　　“张雪晴也当过卧底？”周瑜微微皱眉。
　　莫志高点头：“对，雄鹰社，很早了，就是被张雪晴破的，其实madam张能力很强，当卧底当的整个社团被她连根拔起，从小头目到话事人到坐馆，一扫而空，好像也就跑了一个双花红棍。”
　　莫志高说话间还有点钦佩的表情，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双美腿。
　　“那也就是说，张雪晴不是通过这种手段回来的？”周瑜手比划了下。
　　“她当然不是。”莫志高一副你没听懂样：“如果只是为了回归，谁选这种大社团啊，当然是小社团糊弄下就行。”
　　这倒也有点道理，周瑜点了下头：“那张雪晴和你以前那个警司是什么关系？”
　　“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简单来说，有人让我去一个小社团潜伏一段时间，然后这个小社团会被破获。
　　接着就让我交了一张照片，背了一段受训资料，那么这个小社团就成了我的功绩，我也就顺利回归警队。
　　至于程序上怎么操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找我的高级督察联络人，剩下的警司签字什么他会搞定，我也不问，不过按我猜测嘛，这个警司应该是收了钱了。”
　　莫志高说完，周瑜和韦世乐点头，周瑜给他又发了一根烟，然后看向韦世乐，突发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真的是…”
　　“滑稽。”
　　“世乐，我都有点受刺激，发明这条路的人脑子绝对不错。”
　　“绝顶聪明，这批人时间线要是早一点，70年的，到现在都能吃退休金了。”
　　“而且，可以想象，cib变成了一个母巢，在张雪晴的孵化下，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这种变异人混入警队。”
　　“她是总警司，cib那不是让她随便玩。”
　　“呼。”周瑜点了一根烟，吐出长长的一口气，继续问道：“你知道跟你一样的人有几个，还有，那批枪手在哪里？”
　　“我知道3个，其中两个在o记，一个在nb，至于枪手我是真不知道了，我那时候只是跟着黎sir，根本没下车，杀手也带着面具。”
　　周瑜相信他没说谎。
　　“哪两个？”大喇叭里有人气急，一个o记三个人有问题，真特么日了狗了。
　　“不着急，晚点再说。”周瑜摆摆手，现在虱子多了不愁，鬼知道张雪晴发出去的还有多少人。
　　o记，未必是最惨的。
　　“还有什么能说的？”周瑜问道。
　　“有。”莫志高干脆吐干净：“可能有一条线索你能用，我收钱都是在长兴的一家贷款公司，他开了个账户给我。”


第六百四十七章 开房
　　cib总警司办公室。
　　简洁的办公环境，桌子对面是书架，背后是一个单体的衣架，上面挂着白色的总警司制服。
　　张雪晴在窗边打电话，目光看着楼下的街景。
　　“周瑜刚刚才出去，莫志高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我们在o记的人呢？让他们去看啊。”电话里的许启发说道。
　　“那几个都出去找那批枪了，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周瑜又回去了。”
　　张雪晴抬腿坐回了椅子，靠着吐出一口气，微皱眉道：“正常来讲，莫志高要是没有问题，怎么也该说一声，又或者被派出去找枪，但现在没电话打过来，门口的人也没看到他出去，我怕他是真的有什么问题被扣住了。”
　　“他不是说处理干净了么？”
　　“他说是处理干净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回去，他自己就更不会回去了。”
　　“这个废物，别是大手大脚被周瑜抓住了把柄。”许启发声音有些暴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跟踪的人派了么？”
　　“派了。”
　　“只要杀人没证据，他不会乱说，孰轻孰重他很清楚，不过保险起见，如果今天没出来，送他上路。”
　　“不行，他是我们的人，你杀了他，你让其他人怎么想？”张雪晴想都没想就拒绝，队伍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心，杀人出的问题可能更大。
　　真当队伍好带啊。
　　“行行行，听你的，但是一定要让o记的人去探下口风，有问题就动手。”许启发也没有坚持，毕竟只是个财产来源不明，即使被抓住把柄，也就关几年的事情。
　　“你和长兴说一声，先把他的户口销了，把账做平，今天如果没出来，再让他准备个律师，用家属的名义把消息带进去。”张雪晴心思也细腻。
　　许启发嗯了一声：“周瑜那边你也要盯紧，看看他下一步是在干什么，万一情况不对，不要犹豫，该下手就下手，周瑜属狗的，被他盯上很麻烦。”
　　“我知道。”
　　……
　　5辆车从总局地库开出，其中一辆车上，陈俊抬眼看了下后视镜：“老大，什么任务，这么大动静。”
　　后面端坐出神的杨锦荣抬眼：“我也不知道。”
　　“真的假的，这么神秘……”
　　陈俊笑笑，他自从被韩琛派出来以后，运气也算不错，警校毕业去了新界，夜晚巡逻的时候在海边撞破了一起人口走私案。
　　上报破获嘉奖，这就入了杨锦荣的眼，正好那段时间周瑜向老高推荐杨锦荣去保安处，杨锦荣后续就把他带过去了。
　　现在也是贵为督察身份，大小是个领导，而且是保安处，见官大一级。
　　说杨锦荣不知道，他是不信的，警司都不知道，这得多大事，不过杨锦荣不说，他也不问了，安心开车。
　　“卡账清了没有？”杨锦荣突然发声。
　　陈俊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讪笑道：“清了，都清了。”
　　“嗯，以后不要再赌了，要不然这次我能帮你，下次的审核照样过不去。”
　　保安处的人员审核很严格，一年一清查，财务有问题，马上就会被清退。
　　“谢谢老大，欠你的20万，我一定尽快会还给你的。”陈俊语气有些更咽。
　　“不用太急，每个月发了薪水还我5000就行，剩下的薪水足够你生活。”
　　“…好的老大。”
　　……
　　中环，文华东方酒店。
　　位于中环干诺道，可以说是香江心脏地带，北可眺望维多利亚港景色，东南朝向立法会及中银大厦，很多名人政要都曾在这里居住。
　　地下停车场，杨锦荣带着一帮手下下车，走到电梯口，周瑜已经笑意盈盈的在等着了。
　　“周sir。”
　　“周sir。”
　　一帮手下打招呼，陈俊看见周瑜，眼神不自觉的一个闪躲，微低下了头。
　　周瑜根本没看他，笑着问：“来过这里没有？”
　　“怎么挑这种地方？”杨锦荣跟着周瑜迈入电梯。
　　“鬼佬风格有一个好，贵族式服务，怎么了，我还不能享受享受了。”周瑜摁了下电梯玩笑。
　　杨锦荣面瘫脸：“你觉得我信不信？”
　　哧哧哧哧，周瑜发笑，出了电梯门，带头进入包下的总统套房。
　　精致的地摊，墙上的露点油画，扒房的炭火烧烤炉……开业近40年，陈设上肯定有些旧了，不过鬼佬贵族风就是这样，旧一点，反而显得有贵族的腐朽气息。
　　要不怎么都喜欢古堡呢。
　　底下人进屋已经惊叹声一片了，东看看西摸摸，都是普通警员，哪见过这种格调的总统套房。
　　“知道为什么那些老板明星都喜欢这种酒店？贵是贵了点，但是我也没骗你，贵族式服务，保密性强，免得有些阿猫阿狗的跟上我们，安排安全屋，我还得安排人警戒，人越多越麻烦。”
　　周瑜一指杨锦荣的手下：“再说了，他们都得在这里呆一阵子，那我不得招待的好一点，要不然你多没牌面。”
　　“你出钱啊？”杨锦荣四处打量随口说道。
　　“你们保安处有这么穷么？”
　　“穷。”杨锦荣点头。
　　“那就我出，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只要活干好，sir绝对满足你们要求。”周瑜豪气的对着他的手下说道。
　　“谢谢周sir。”手下反正笑嘻嘻。
　　“那就开始做事吧，阿杜，交给你分配。”周瑜朝杜文喊道。
　　房间里不止新来的保安处人员，电脑部的杜文，查小宝第一批到达。
　　他们负责调试电脑设备，连接线路到警队内网，并保证网络安全性。
　　“任务是什么？”杨锦荣是真不知道，曾向荣就给了他一个地点。
　　周瑜走过去，对着电脑前还茫然的众人拍了拍手掌：“77年以后加入警队，有卧底经历，只要满足这个条件，所有人都审查一遍。”
　　“所有？”
　　“审查什么？”
　　周瑜一指一个年轻人，“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所有，筛选卧底这部分，不需要你们做，这是电脑部的阿杜，他会通过关键词搜索把这部分人员全部找出来。”
　　“你们要做的事情，排查这些履历当中存在可疑的人员。”
　　“周sir，怎么样算可疑？”有队员问道。
　　周瑜摇摇头：“说实话，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啊？这怎么找，而且为什么要找这部分人？为什么会有可疑？”队员也疑惑。
　　“我也没听懂，出了什么事能说么？”杨锦荣走近说道。
　　周瑜点头：“简单来说，有人通过卧底计划，把一些不是根本不是警员的人，塞进了警队，塞，懂了吧？”
　　一帮人直接炸锅了，“还能这么搞？”
　　“但是并不是无迹可寻。”周瑜出声摁住议论：“我提一点，这帮人没有过去，也就是说，他们编造了警校时期的事情，但卧底哪怕是被开除，也应该有同学，有教官，他们脑海里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存在的印象，所以你们的工作就是核实。”
　　“工作量很大。”杨锦荣说道。
　　“不大我用的着这么好的地方招待你？”周瑜拍了拍杨锦荣的肩膀笑：“接下来交给你了，想办法，先把这帮人圈出来，人数尽量小，然后核实可以部分。”
　　“另外…”周瑜贴了下耳朵：“包括你们自己人。”
　　杨锦荣面无表情思考了一会，看向手下吩咐道：“所有人分两组，每组一个房间，每一组都把所有卧底过一遍，圈出可疑人员，两组对比。”
　　哎呦，交叉审核，办法不错，杜绝了某些人擅自把其中某人放过去的可能。
　　杨锦荣继续说道：“所有人交出通讯设备，另外，从我们自己人先查起，做事。”
　　“yes，sir。”没有人质疑，在这种部门，保密第一。
　　“等等。”
　　周瑜叫住他们，看着每个人的面庞，认真道：“
　　我知道这个工作辛苦，这么多年，可能有几千个卧底要查，但请大家想一想，这种人混进来的目的一定不单纯，他们不是只为了一个编制，为了一份薪水。
　　新闻大家都看了，就你们看见的，就已经有总督察死在了他们的手上，不知道的，更难说会有多少，比如我和他们接触的短短时间就知道，有我们5个真正的卧底死在了异国他乡。
　　这就是群渣子，是害群之马，他们做了坏事，市民骂的是我们整个警队。
　　请大家务必尽心，累了宁可休息，也绝不糊弄一人，要把自己当皇帝，当暴君，看见可疑人员，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yes，sir！”
　　气势如云，众人的眼神看着周瑜满是决心，没有人甘愿与这种人同甘警察之名，必须揪出来，以正视听。
　　……
　　酒店对面楼下，盯梢的私家车里。
　　高级督察刘建坤瞅着酒店大门的高档装修，给张雪晴打了个电话。
　　“喂，madam，周瑜进了一家高档酒店，一直没出来，有半个小时了，我还等不等。”
　　“他去酒店干嘛？开房？现在时间也还早啊。”张雪晴看了看手表，疑惑不解，真要是开房玩女人其实是好事，这就代表o记那没事了。
　　“还能干嘛，肯定是开房啊。”刘建坤说道。
　　张雪晴保险起见，思索了会说道：“眼见为实，这样，你去他对面开个房间，然后用公用电话报警有人强上未成年少女，用猫眼看看他在房间里搞什么鬼。”
　　“啊？”
　　“啊什么，有什么问题？”
　　“那个…”刘建坤苦笑了下：“madam，我钱不够。”
　　“每个月你拿两份薪水，你连个开房钱都拿不出来？会给你报销的，你先垫上啊。”
　　“不是垫不垫的问题，真的是不够。”
　　张雪晴听了都来气，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的时候，问道：“差多少，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18万吧。”
　　“多少？！”张雪晴惊叫。
　　“18万…madam，他开的顶层总统套房。”
　　张雪晴震惊的很是沉默了下，真特么有钱…不对啊，她忽然笑了，咯咯咯听的刘建坤不明所以。
　　“madam？”
　　张雪晴收敛笑声，嘴角抿起，幽幽道：“好事啊，这要是他自己的钱我还真不信，都说周瑜不贪，可他会拿一个月工资去开一天的房么？泡妞也没这么下血本吧。”
　　“可确实没听说周瑜贪啊。”
　　“笨蛋，他不贪外人送的，他可以贪组里经费啊，你不知道他组里多有钱。”张雪晴想起许启发说过，周瑜转了一亿进公费，让人听了都羡慕，所以根本不用贪，吃喝玩乐走报销就行。
　　可这酒店规格明显违规，只要报销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张雪晴声音高亢：“你这样，我马上派人给你送钱过去，你先住进去，然后我会找人举报到icac，不管周瑜这次是贪外人还是贪经费，只要等他退房报销，让icac对付他，还有，看紧了，如果里面的女人不是他老婆，拍下来，直接爆给各大媒体，到时候别说妇女会，就连他岳父都会收拾他。”


第六百四十八章 陆志廉教学
　　“毒啊，太毒了。”调查主任谭美莉看完手里的匿名举报信，抬头对首席调查主任陆志廉，扬了扬信纸：“头，你信不信，这封信，绝对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原因呢。”陆志廉坐在椅子上问道。
　　“酒店抓奸，除了女人，还能有谁？十有八九，情债。”谭美莉啧啧两声说的煞有其事，她轻笑了声：“以周sir的样貌，我估计这女人还是求而不得的类型，周sir八成没有看上她，她就想毁了他，就凭她的要求，这是一点活路都不想给。”
　　信上提供了详细的入住时间，地点，而且着重说明，必须等到周瑜退房报销，icac才可以抓人。
　　这是在防着icac和周瑜勾连，要不然提前动手，周瑜完全可以说是自费，18万而已，周瑜又不是给不起。
　　不过有一点陆志廉认可，周瑜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开这个房，真要是为了女人，那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女人本身就很有钱，档次低一点的酒店都配不上她的身份。
　　周瑜出轨了个富家千金，有点意思。
　　“头，怎么办，查不查？”谭美莉眨着眼睛问道。
　　“你认为呢？”陆志廉把问题抛了回去。
　　“算了吧，都几次了，周瑜有问题早出了，我可不想又被人当了刀子。”谭美莉兴致缺缺，icac就没在周瑜手上讨到过好处。
　　陆志廉摇摇头：“你这是情绪，不是理由，人会变，好警察贪污你办的还少么？”
　　“sorry，sir。”谭美莉嘟了下嘴，嘿嘿一笑：“我是怕又被周sir训一顿，每次请过来，走之前我们都得被他训一顿。”
　　“那你就帮他想个合理理由。”陆志廉说道。
　　“合理理由？”谭美莉皱着眉头细琢磨了下，苦笑了下：“算了，我还是放弃了。”
　　“开房原因有很多，放在周瑜身上，无非就是两种，公事，或者私事。公事不说了，如果是私事，要么请朋友，要么被朋友请。被朋友请又排除，所以只剩下一种，请朋友，那么问题就很简单了，你觉得周瑜会请什么样的朋友，去18万的房间？”
　　陆志廉出完课堂作业，拿出电话，拨了周瑜的号码，微笑道：“喂，收到一封关于你的匿名举报，你最近又得罪谁了？”
　　“全香江豺狼虎豹现在看见我都得绕路走，我连想扮猪吃老虎的机会都没有，我也很无聊啊，陆sir，喂，不过话说，你这直接透露消息给我，不怕吃投诉么？”周瑜笑笑。
　　“既然你没问题，那就是对方有问题，如果对方愿意匿名变实名，吃投诉我其实无所谓的。”陆志廉也在笑。
　　“喂，我听说你要升职了，是不是真的？”
　　“看你给不给面子咯。”
　　“随随便便我都能漏一点案子给你，保你坐稳助理处长的位置，还能展望一下处长之位，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啊？”
　　“下次再爆料给你咯。”
　　“那不还是便宜你？”
　　“警廉合作嘛。”
　　“棱智集团，黑社会背景，底下有家财务公司，叫棱智财务。”
　　“再给点线索啊，周sir，你不会让我干查账吧，我又不是干审计的。”
　　“有警员从里面按月领薪水，发的比政府还多。”
　　“收到。”陆志廉笑的灿烂，就这一句话，信息量很大啊，他思维一转道：“喂，你躲酒店里，不会就是在查这个吧？”
　　“管好嘴啊，还有，我不收网，你那不准给我动。”
　　“我们一向配合无间的嘛。”
　　“便宜你了，挂了，下次请我吃饭。”
　　“一定。”
　　陆志廉收了电话，笑的是真的很开心，这肯定是条大鱼，没看这成本都是总统套房么，黑社会背景的上市集团，估计有的忙了。
　　“头，有好事？”谭美莉打量。
　　陆志廉看了她一会，一笑起身往外走：“大好事，走，叫上人，今天聚餐。”
　　“什么日子，奇奇怪怪的。”谭美莉摸不着这脑回路，但不妨碍她屁颠屁颠跟上。
　　“忙碌前的小聚，犒劳你们的，省的你们叫苦。”陆志廉说道。
　　谭美莉撇嘴：“就知道没好事，不过头，你怎么确定周瑜不会有问题的，不是你说的人会变的么？”
　　陆志廉微笑看着她：“如果周瑜和你去开房，他不需要带你去18万的总统套房，如果周瑜和富家千金去开房，你觉得富家千金能给周瑜什么？当然是钱了，那还会让他贪污出房费么，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公事。”
　　谭美莉顾不得调侃，明悟道：“所以你不顾保密条例，故意去探口风。”
　　“随便问问嘛，万一真是你情我愿谈恋爱，难道我们去拍照当狗仔么？寄信的人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她才是我们icac真正可以下手的目标。”
　　“那周瑜说什么？”
　　“没说也没问，这就说明他知道是谁，也不想交给我们，我估计这个人职位不低，好东西当然自己留着了。”
　　“那我们干什么？”
　　“苦力活，给黑社会做审计。”
　　“查账啊。”谭美莉顿时苦脸，这还真是苦力活。
　　陆志廉微笑摇头：“不，先不查，先去盯着周瑜。”
　　“啊？还盯啊。”
　　“人家匿名举报，当然要查了，你想被投诉啊，万一人家真露脸，警队高层的投诉，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你说的无所谓么？”
　　“你是icac调查主任，这是你接到的案子，你的案子你就要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上司说，你就得信的，我就不能被周瑜收买么？你怎么保证我是廉洁的。”
　　“……你说的都对。”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你去盯着周瑜？”
　　“为了不吃投诉啊。”
　　陆志廉斜了她一眼：“是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啊，姐姐。”
　　谭美莉仰头，张嘴，倍感心累，智商不够啊，生活好难啊，这调查主任不当行不行。
　　……
　　酒店里，周瑜翘着腿，喝着奶茶，看电视。
　　两间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讨论声，有时候声音重的还以为是在争吵。
　　事情手下的人忙活就行了，他最多在有需要的时候当个卧底裁判官，最多外加个联络员的身份，比如需要向外界核查某人的身份，那就得首先判定外界的这个人是否可靠。
　　多方验证，又得保证不泄密，有点难度。
　　不过他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点，他认识老叶这个老校长啊。学校的教官资料翻起来轻松的很，有记录的没移民的，分分钟就可以找到，然后从学校档案提档当期同班学员，从入学时班级名额出发，再找教官核对退学原因，事半功倍。
　　叮铃铃，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喂。”周瑜接起。
　　“魏德信开始动手了，3分钟前，在茶楼门口，两个摩托车手枪杀了从茶楼走出来的一个爷叔辈，那个爷叔辈来这里前去取了一次钱，应该是想招揽徐天堂，现在钱被徐天堂带走了。”梁笑棠汇报。
　　“哇，杀人之前还要再捞一笔，我说怎么等到现在才动手。”周瑜拿起果盘上的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咬了一口：“人跟住了，等他做完事，直接去抓人。”
　　“收到。”
　　临老还想掺和一脚，真要是魏德信说让他们退的时候，这帮人直接退了，也不至于横尸街头。
　　接下来两个小时，连续几个报信电话打了进来，长兴的五虎将，除了没有去新长兴的覃欢喜，别的人全都被杀。
　　原本以为今晚就这么结束了，覃欢喜没有叛变，总得留一命，周瑜都打算睡了。
　　叮铃铃，叮铃铃。
　　“喂。”
　　“覃欢喜去了一个仓库，和cib的一个总督察见面，他好像是卧底，出门的时候被魏德信的人砍，我上去帮手了，8个人砍他们两个，我不上怕他死了。”
　　周瑜坐了起来，皱着眉道：“他承认了么？那个总督察怎么说？”
　　“重伤，昏过去了，我派人他送去医院。”
　　“覃欢喜呢？”
　　“脸色难看，跑出去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给他放个风
　　深夜，喧闹了一天的店铺大门关闭，街面归于寂静。
　　覃欢喜从工厂区冲跑出来，气喘吁吁的冲上了街边停靠的私家车。
　　顾不得喘匀气，他一边发动了车，一边摁着手机键盘，眼神在路面和手机屏幕上下切换，终于接通。
　　“喂，老婆，马上带着宝宝上车，我们连夜就去泰国。”
　　“欢喜，出了什么事？”
　　“什么都别问，马上带上宝宝出门，去我以前告诉你的那间房屋。”
　　“好。”
　　语气的急迫，让当了几年阿嫂的老婆意识到情况危机，不该问的时间绝不会多问一句话。
　　收了手机，覃欢喜神情依旧骇人，紧踩油门，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虽然老婆那边现在看起来没事，但他知道生死之局才刚刚拉开，撕破脸的魏德信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这步棋到现在才看清。
　　魏德信借徐天堂为引，说出谁收服徐天堂，谁就能做他左右手之类的话语。
　　然后假意让徐天堂答应五虎中的其他三人，都说会跟他们走，但实际上，却在今晚连杀三人，只留他覃欢喜一人。
　　古惑仔的脑子很单纯，谁受益谁指使，长远看是魏德信受益，但是这帮古惑仔，根本看不到远景。
　　现在黑道的人只会觉得是他覃欢喜为了搏上位，发狠做掉了其他三人。
　　魏德信是好心为他上位铺路么？不是！他一直没有叛变去新长兴，魏德信想要除掉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比如，为其他三虎受到的不公报仇，清理门户！
　　江湖规矩，同门不可残杀，一步棋，魏德信解决掉所有宿老，而他覃欢喜，背下所有骂名。
　　今晚他与警察见面，被跟踪，被追杀，这件事明天传开，又会多一条，卧底。
　　现在不仅是他，连他老婆都会有危险，时间宝贵，必须走。
　　“不陪你玩了，就这样吧，黑白都不想放过我，那我就去国外，警察不当就不当，我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带大儿子。”
　　叮铃铃，叮铃铃。
　　“喂。”覃欢喜看是老婆的电话接起，心没由来一紧。
　　电话里传出高亢的叫声，伴随着乒乒乓乓砸车窗的声音：“欢喜！别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覃欢喜慌忙问。
　　“别过来，啊！”女人尖锐的声音叫声响起。
　　“喂，喂？”
　　老婆一定被追上了，覃欢喜双眼爆睁，使劲踩下本就已经到底的油门，方向盘左拐，驶入主路，还剩最后两个路口，一定在两个路口的其中一个，快点，再快点。
　　又是一拐，他紧张的眼神瞬间扫向整条街面。
　　路灯下，左边是五辆车，右边是八个古惑仔围成一圈，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还一跳一跳的颠着，外面还有5男1女围着，而自己老婆在保姆车前，拍着怀里的孩子。
　　覃欢喜停好车，痴呆的打开车门，跟他想的很不一样，不过危险肯定是解除了。
　　围着古惑仔的便衣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三三两两的在那聊天，抽烟。
　　“老公。”长发女人喊道。
　　覃欢喜对着便衣扯扯嘴笑，走近前去询问端倪。
　　“他们拦住了我的车门，砸我车窗，幸好警察来了，我估计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我，要不然不会来的这么快。”老婆低声说道。
　　“跟就跟吧，你和宝宝没事就好。”覃欢喜笑颜，紧张的心情落地，只有一个念头，安全就行。
　　至于他和他老婆都被跟，在今天看来绝对是好事，就是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哧，又是一辆车到达，梁笑棠一步从车里走了出来。
　　“sir。”
　　“sir。”手底下人打着招呼。
　　梁笑棠扬了下头就算是回应了，大刺刺的走到古惑仔面前，双手一插腰，嗤笑道：“同样是混古惑仔，人家就在大富豪搂着妹，最次也有一楼一凤能光顾，你们呢，大半夜不睡觉，非要出来做运动，呐，sir满足你们，给你们安排的娱乐活动是不是很happy啊？”
　　古惑仔斜眼打量他，不说话，有气无力的跳着。
　　梁笑棠见状笑笑，上前一脚踢翻面前的小黄毛，一秒变脸，指着骂：“sir问你话，是不是听不见？”
　　“不是…”小黄毛自顾自的爬起来低声说道。
　　“有力气拿砍刀，没力气学蛙跳，甩sir玩是吧？没吃饭啊！”梁笑棠撇了眼地上聚集的砍刀和钢管，扭回头眼神不善。
　　8个古惑仔顿时跳的起劲起来。
　　“这就对了嘛。”梁笑棠笑笑，抬眼打量了下靠近的覃欢喜：“不用谢啦，我习惯做好人好事。”
　　“谢谢。”覃欢喜诚恳点头。
　　梁笑棠抿起嘴角：“这么客气~，抓起来！全部带走！”
　　……
　　总统套房。
　　周瑜放下手机，覃欢喜是卧底，他很好接受，这么大个社团，没卧底才稀奇。
　　cib，o记，nb，财务调查组，什么部门都有可能往里面塞人。
　　覃欢喜的档案一查就有，5年前因为脾气火爆，殴打上司被开除警队，那就是派出去5年。
　　就是覃欢喜的年轻大了点，这一点有点意外，派个老头子出去当卧底，说起来，cib还挺有创新意识。
　　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看向房间内，这才第一天，很多人都精力充沛，继续敲击着电脑，有些人则是在豪华大床上七躺八躺的凑活着睡着了。
　　“醒了？查查这份。”杨锦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递过来一份打印出来的档案。
　　“什么人？”周瑜接过随口问道。
　　“nb警司。”杨锦荣摁了摁太阳穴，拉过周瑜底下的椅子坐下：“今天第十七个，也是第一个宪委级。”
　　周瑜抖了抖纸，直接跳过上面的办案履历，看向入职信息，卧底回归以后的第一个部门，还是cib。
　　“十七个都这样，看来问题就是出在cib。”周瑜把档案往茶几上一丢：“算是好事，调整方向从有cib经历的人着手，也加快了我们不少时间，还要多久查完。”
　　“我看了下进度，明天再一天，和cib有关的人应该就能全部排查完毕。”杨锦荣的目光在两间房间巡视。
　　“他们倒是没塞太多人，解决起来也能比我想象中的简单一点。”周瑜吐出口气，轻松了些，按照比例算，应该在40人以内。
　　杨锦荣赞同，收回目光对着周瑜浅笑：“可他们安插在关键部门的不少，都是督察级，都能获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而且三个王牌部门都有人。
　　我觉得他们的目的是精，而不是多，老实说，真如你所说这些人都是古惑仔出身的话，背后的人能推这么多人上督察级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把他们想的太好了，签个字能有多难。”
　　周瑜对着杨锦荣发出一声嗤笑，走到酒柜看了看，拿起一瓶也不知道多少钱的红酒，慢慢开瓶，边开边说。
　　“就以前鬼佬在位的时候，特别是90到97，你只要肯给钱，他们肯定愿意帮你签这个名，97一过，拍拍屁股走人，香江风风雨雨烂成什么样，他们又不关心，可能还在拍手称庆，更何况他们本身还有宪委级。”
　　杨锦荣看着周瑜的动作，微皱眉道：“从简历上看，确实有鬼佬参与，但是我们没有办法确认，这是个人行为，还是他们在做什么准备。”
　　“反攻呗，还能怎么样？”桌面传来‘啵’的一声，周瑜拿开木塞，也不醒酒，直接倒进了杯子，递了一杯给杨锦荣。
　　“你觉得他们不甘心？让都让了。”杨锦荣伸手接过晃了晃。
　　“事情不是这么看滴。”周瑜晃了晃喝了口，闲聊般的开口：“呐，如果我是鬼佬，有人找我签这个名，我就会想，反正要回国了，有钱干嘛不收，这是起初最纯粹的想法。
　　接下来呢，万一某一天，敌对了，这就是个筹码，什么时候需要了，什么时候祭出来，打击回归后的声望，我还能获取在鬼佬本土的政治利益，这种绝妙的筹码，这女王不得舔我的臭脚，完事还得说一句，哦，哈尼，爱老虎油。”
　　“他们是首相制，还有女王年纪都很大，你的癖好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杨锦荣一本正经的说完，然后发笑：“那如果不敌对呢？”
　　“首先，这不可能，如果他们是真心实意归还香江，何必在协议达成后搞这么多东西。”
　　具体的内容就不用说了，杨锦荣了然的点了下头。
　　周瑜喝了口酒缓了缓：“呐，就算不敌对，这些人上了位，我就有空间来获取警队内部信息，比如我十年后缺钱了，查了查，哎，cib有人，nb有人，连o记都有人，那我上前说一句，他们敢不配合么？我贩个毒是不是就轻轻松松？大把钱可以赚。”
　　杨锦荣点点头，举杯微笑：“你这鬼佬稳赚不赔。”
　　叮，周瑜和他碰了下杯，轻抿：“我先手，那没办法，你只能出招应对，既然利益受损，那就速战速决，在我还没有准备反攻之前，把我斩落马下，但你说的稳赚不赔我不同意。”
　　“怎么赚？”
　　“角度不同，看待赚赔也不同，我原本可以20年后给你来一发核弹打击，结果现在只是点三八擦皮，心理预期一下落地，你信不信，我比你更肉痛。”
　　“少亏当赢。”杨锦荣微笑。
　　“嗯哼，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周瑜点点头，孺子可教。
　　“几个小的我倒是不担心，督察级敲下来很容易，但是你说的那个张雪晴，这些人晋升里面没有一个人的签名是她签的，而且你手里那个督察空口无凭，想要动一个总警司，肯定不够。”
　　杨锦荣怀疑，张雪晴是故意如此，明明她有权力签，但就是不签，别人的签名就是她的防火墙。
　　“指望他肯定不行，不过办法已经有了，最难的部分张雪晴已经帮我们做了，找到那几个蒙面枪手，让他们指证张雪晴，再配合我手里那个，完整的行为逻辑就出来了。何况我还有个icac的打工人，等他找到张雪晴的受贿资料，双管齐下，压的她永世翻不了身。”
　　周瑜晃了晃红酒杯，看着里面的猩红酒液：“现在就等你的消息了，我有预感，等你把所有人找出来，这批枪手也就该出来了，他们不可能是孤军，一定互相有联系，黑头发戴面具，说不准，就是警察里的人，以那种情况来讲，张雪晴临时找一批杀手的概率极低，社团的人也不可靠，只有警察的嘴巴最牢，6个人，多像一个行动小组的配置。”
　　“我尽快。”杨锦荣起身。
　　“干什么去？”周瑜问。
　　“叫他们起来干活，完成你周sir的任务。”
　　周瑜一口喝完剩余酒液，把杯子放在了一旁，轻笑道：“你不当资本家屈才了，凌晨啊，叫他们起来火气很大的，你帮他们去火啊。”
　　“习惯了，没事。”
　　“去买点宵夜啊，有的吃，不就好说话多了，吃了一天的罐头，到点改善伙食了。”
　　真不会做人，周瑜为他的手下默哀，算了，今天周sir来解救你们，拍了下他的肩，带头向门口走去。
　　“走吧，顺便放点消息出去，对面那个高级督察，盯了这么久猫眼，估计眼睛都花了，比坐牢还惨，我发善心，给他放个风，让他看我们吃饭。”
　　杨锦荣跟上。
　　周瑜走到门口，转身对着小宝一喊：“小宝，看好监控，如果他没跟我出门，你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还真怕他趴在门上睡着了。”
　　“好的。”监控探头查小宝探头应声，两台电脑摆在面前，一台是监控画面，一台打着小游戏。
　　他来了，当然接管了整个酒店的监控系统。


第六百五十章 飞起来
　　对门，站姿略微怪异的刘建坤打了个哈欠，抬眉挤了挤被哈欠勾出的眼泪，晃了晃头保持清醒，继续贴向猫眼。
　　对着猫眼看了一晚上的门，苦是真的苦，猫眼的高度和身高不符合，要弯着点腰看，这个姿势一会还好，时间久了真受不了。
　　他已经尝试了弯着，蹲着，劈叉，撑墙俯卧撑姿势，反正就是来回换着来。
　　撒尿他都得开着点门，生怕隔音太好，对面走了都不知道。
　　再撑几个小时，凌晨5点，就该有人来换班了。
　　嗯？他眨了眨眼，以为出现了幻觉，视野里久闭的门居然打开了，周瑜带头走了出来，他赶忙关注屋内的情况，好不容易盯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一窥全貌，然后就看见了靓仔杨锦荣紧随其后，斯斯文文的面庞，面色还有点泛红。
　　泛红？
　　……
　　楼下，icac的人都打着哈欠，车里三个人，两个人在后座睡着，一个人木讷的看着酒店门口进出的人群，别说，这个点，还真让他看到了不少花边新闻。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周瑜出来。
　　“别睡了别睡了，周瑜出来了。”他轻喝。
　　谭美莉睁开惺忪的眼，木然道：“我们又不是来跟周瑜的。”
　　“你看他身后那个，鬼鬼祟祟在门口盯着他的。”
　　谭美莉经过提醒，马上发现了刘建坤，眼睛一亮：“总算出来了，给他拍照，先查他的底。”
　　陆sir都交代了，既然有人举报周瑜，那盯梢的人也一定在附近，这个人才是他们盯梢的目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不黄雀不雀的周瑜不知道，反正查小宝没给他打电话，这就说明后面那只狗跟上了。
　　他和杨锦荣找了家路边摊吃了一个小时，后面盯梢的两组人就看了一个小时。
　　……
　　刘建坤心思怪异，又有点想笑的隐在一家店面落下的卷帘门旁，打出了电话：“madam，我看到和周瑜一起的那个人了。”
　　卧室里酣睡被吵醒的张雪晴没有一丝不满，撑起身靠在靠背上，捋着自己的吊带睡衣裙，真丝的被套只盖住了小腹的部位，光滑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什么人，拍下来没有？”
　　“还没有得去正面拍，我现在在他背后，但是madam我保证你绝对想不到这个人是谁。”刘建坤话里带着点笑意。
　　“直接说，别卖关子。”张雪晴微皱着眉。
　　“一个男人。”
　　“男人？”张雪晴惊愕：“他跟一个男的在开房？没有别人么？”
　　“我就看到他们两个现在出来在吃宵夜。”
　　“一天都没出来过？”
　　“周瑜出来过，买过奶茶，还有个男的没有。”
　　“……”张雪晴千算万算真想不到，周瑜居然是为了隐私性才开的总统套房。
　　“madam，我还注意到这个男的出来的时候，面色有点潮红。”刘建坤憋不住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瑜居然喜欢龙阳之好，天大的秘密。
　　“……拍下来，把照片发我，我先查查看这人是谁。”张雪晴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待会打给你。”
　　刘建坤饶了一下，拍照很顺利，拍完他就发给了张雪晴。
　　打出电话道：“怎么样，拍的清楚嘛，别说，这个小白脸论长相长的还真不错，都能出道当明星了。”
　　“你白痴啊！这是保安处的杨锦荣！”张雪晴看了照片喝道，还面带红潮，还龙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这两者好像没有必然关系。
　　张雪晴皱着眉沉声道：“如果是为了私会，那还好，如果不是，那问题就大了，你自己想想周瑜一出门就去酒店，约会的还是保安处的人，为什么？”
　　“可能保安处有案子找他吧，周瑜那么能破案，一哥让他帮保安处的忙也很正常。”
　　“破案需要呆这么久么？一天才出门？”
　　“那他就不是破案，就只有癖好的问题了。”
　　张雪晴总觉得不对，这是一种直觉，她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她的人被扣了，回信的人说，现在还被压在o记的审讯室，结合现在出现的保安处，她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急迫说道：“你马上回去，5分钟后我会让人报警说里面有人吸毒，军装上去查的时候，你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原本计划天亮了才会安排律师进去探口风，但她等不及了，如果真是保安处进入，可能要出事。
　　“行，我马上回去。”
　　刘建坤快步回了酒店，继续趴会了门洞，没过多久，接到报警的军装上了楼来，敲了敲房门，敲了很久，门才打开，然后就被陈俊的保安处证件打发走了。
　　刘建坤又报告了情况，陈俊没人认识，但是军装说话的声音他听到了。
　　张雪晴彻底懵了，有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她都忘了会出事。
　　如果真的出了事，她能做什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等待接通，等待对面传来一声带着起床气的声音：“喂。”
　　“周瑜可能真的知道了。”
　　“知道什么？”对面的许启发随口说道。
　　“知道卧底的事。”张雪晴重复了遍。
　　“他怎么会知道的。”许启发的声音变了，微怒道：“那个废物抖出来了？”
　　“应该是。”
　　“早就该做了他。”许启发说完狠话，沉声道：“你确定么，这个没办法开玩笑的。”
　　“没办法确定，我只能靠推测，周瑜和保安处的人接上头了，呆了一天一夜。”张雪晴声音也有点急。
　　许启发果断道：“你马上走，早上的第一班飞机，不管飞去哪，先飞走，带点现金，别的不要管了，等到了以后再打电话。”
　　“那你呢？”张雪晴问道，理性的人知道，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要不然他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我不会有事。”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来不来？”
　　“先不说这个，等你安顿好再说。”
　　“好，我先收拾。”
　　“嗯，连夜换地方，拿上钱，马上去外面呆着，注意看有没有人跟踪。”
　　“我知道。”
　　挂了电话，张雪晴掀开被子，坐在床沿深吸了口气，不激动是不可能的，睡梦中被电话吵醒，下一秒就是激荡人心。早上还在主导cib的工作会议，现在就要准备跑路，但她会很快冷静下来，这么多年的卧底不是白当的。
　　她把睡衣一扒，起身赤脚走向衣柜，打开从右上角的架子，拿出一个一直准备的背包，开始携带必须物品。
　　……
　　夜宵摊。
　　一张桌子四个小菜再加两瓶啤酒。
　　“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能怎么样？我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老实呆着，等我开刀。”周瑜喝了一口酒。
　　“她能杀你。”杨锦荣说道。
　　“哈哈哈哈，那不是正好，给我一个送她离开的机会。”
　　杨锦荣颇为无语的看着肆意笑的周瑜，轻笑抿酒：“你就不怕她飞了？”
　　“想飞飞不掉，这才难受。”周瑜又倒了一杯，捏着玻璃杯抬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最多能查到张雪晴的下一层，但你能说张雪晴往上，没有了么？”
　　杨锦荣摇头。
　　周瑜点点头：“就是这样，我们根本没法确定，她上面还有没有，一但你抓了她，她不开口，你能怎么办？你只能放弃。”
　　“那现在呢？”杨锦荣皱眉。
　　“现在我准备跟她赌一局。”周瑜夹了口菜，笑笑。
　　“怎么赌？”杨锦荣晃着酒杯。
　　“赌，当她无路可走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为了保自己而杀了她。”
　　“杀就是有，不杀就是没有，顺藤摸瓜，很合理，不过要操作的好一点，要让局外人多感受点危机，直到觉得自己即将暴露。”
　　“就是这个意思。”周瑜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下：“就是赌注贵了点，如果她上面真有人，这条命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人性往往经不起考验。”


第六百五十一章 投名状
　　黑夜笼罩，城市，彻底陷入寂静。
　　长兴龙头，魏家海滨豪宅。
　　屋内，现代风的装修，简洁明快，全玻璃落地窗，远眺就是大海。
　　客厅中央，魏德信翘腿坐在沙发上，抚了抚身上的白色西装，看向前面站立的徐天堂：“这次的事你处理的不错，会所你经营的也很好，从选址到培养高端客户，一个月200万的利润，无可挑剔。”
　　“谢谢魏先生的夸奖。”徐天堂和善的笑道。
　　“嗯，从今天开始，把场子关掉。”
　　魏德信对着旁边沙发就坐的30岁模样女士抬手示意:“这位是施嘉莉，你也可以叫她scarlett，我的合伙人，以后你的场子，归她，有没有问题？”
　　徐天堂看了眼办公室白领打扮的知性女人，短发，淡妆，对她微微点头，很快回头笑道：“当然没有问题，全凭魏先生安排。”
　　200万的场子说关就关，没有表现丝毫不满，魏德信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了下头微笑解释：“几个人都去过你的场子，结果都被杀，你的场子现在是矛盾的中心，已经被警方盯上，转让出去能让你抽离出来…这位是阿飞。”
　　魏德信又对着左边站着的头马扬了下手，徐天堂看了眼阿飞，这倒是标准的高级古惑仔模样，飘逸的黑色头发覆盖到脖颈，对他点了下头。
　　“把人带出来。”魏德信说道。
　　阿飞会意，没过就多就从门外拖出来个嚎叫的古惑仔，扑打在地上，想爬过去报魏德信的大腿，被阿飞一脚踩住。
　　魏德信扬了下头：“拉起来。”
　　阿飞找了个手下，把古惑仔从地上擒起，一人一边扣住他的肩膀，古惑仔大哭大叫求饶。
　　“太吵了。”魏德信摇摇头，从背后腰部掏出把手枪递向徐天堂，点了下头给了个眼神。
　　徐天堂失笑了一声：“魏先生，大晚上的声音很大的。”
　　“独门独户，没有邻居。”魏德信诚恳脸，颠了下手枪。
　　徐天堂呵笑一声，接过：“我能问问这个人犯了错么？”
　　魏德信点点头：“覃欢喜的头马，他跟了覃欢喜好几年，除了杀了他，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收留他，没有办法，送他走吧。”
　　“好的。”徐天堂抬手对准了他的胸部，顿了一秒，按下了扳机，砰，叫喊声戛然而止，古惑仔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徐天堂把枪递了回去，玩笑道：“投名状嘛，我懂，就是魏先生，下次可以选外面嘛，弄脏了家里还要打扫。”
　　“对于收获来说，这不过就是一笔微不足道的事，很值得，阿飞，处理掉。”魏德信接过枪，放在了茶几上。
　　阿飞点头，两个手下抬着尸体出门。
　　魏德信对着徐天堂认真道：“以后蓝冰的生意的交给你，阿飞负责仓库运输，你要货问他拿。”
　　投名状交了，也成功上位了，徐天堂笑容满面：“谢谢魏先生，我一定会尽全力做好。”
　　魏德信嗯的一声点头：“香江毒品市场的主流一直还是那些老东西，但是时代在进步，宣传也在跟上，现在的年轻人对于这些东西有着本能的厌恶，该淘汰了，新型毒品效果来的更快更爽副作用更低，这也会是以后毒品的主流方向。”
　　“就像开party一样，现在的年轻人已经逐渐不喜欢去那种年龄层次很杂的迪斯扣，而是更喜欢年轻人和年轻人聚在一起玩，这也是我能把会所做大的原因，多结交富二代，多塞一些高素质的妞进去，俊男靓女，玩的更加开心，我懂的，魏先生。”徐天堂微笑。
　　“把握好年轻人的喜好，就等于拥有未来，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很好。”魏德信说道。
　　“我一定努力。”徐天堂微笑。
　　魏德信点头：“以后收来的现金到期就交给scarlett，她的财务公司会负责帮忙洗干净。”
　　“没问题，这样我花的更安心。”徐天堂对着施嘉莉一点头，施嘉莉回以浅浅微笑。
　　魏德信似乎说完了问题，顿了顿没说话。
　　徐天堂会意：“那魏先生，我先走了，找好场地再找飞哥拿货。”
　　“嗯…等一等，问你个问题。”魏德信开口道：“如果一个人被警察跟踪，你觉得甩掉警察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徐天堂想了想一笑：“魏先生这是考我的业务能力，怕我新上手就被警察抓了。”
　　“有这个意思，毕竟是毒品，你是第一次做，安全第一。”魏德信微笑。
　　徐天堂很快道：“那我就向魏先生…还有scarlett汇报一下我的商业计划。”
　　“洗耳恭听。”魏德信抬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完事，手又放回膝盖交叉。
　　“虽然场子被魏先生你收回，但是场子里接触的人脉可以是我打开市场的第一步，高端的人群更注重隐私，也更喜欢享受生活的便利，所以我准备做成会员制，送货上门，那么第一步，开一家配送公司，只送高端外卖，香江五个区，只要下单，两小时必达。”徐天堂笑笑。
　　魏德信一下子就听懂：“既可以把蓝冰藏在外卖里送到客户手中，又可以风险自担，保证客户的安全性，还可以通过口碑传播，发展更大的豪客群体，非常好的办法，问题还是在于那四个字，风险自担，你怎么解决。”
　　“这就是送外卖的好处了。”徐天堂一笑：“魏先生，警方对于毒品的打击讲究人赃并获，也就是客户和卖家一起抓，盯梢的模式无非就是人盯和车盯。”
　　魏德信点头，示意继续。
　　徐天堂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到用送外卖的方式，我们可以采用电动自行车，摩托车，一来这种车方便穿梭在大街小巷，如果警方盯梢用的是汽车，我们随便经过一个小巷他们就只能干瞪眼，如果跟进来我们就能知道他的车牌号。
　　二来，外卖员在用电动车送货的时候，如果发现被跟踪情况紧急，我们的外卖员可以随时把货物往路边草里一丢，造成人货分离，警方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这个办法，会亏钱，所以我其实也不打算用。”
　　徐天堂话音顿住卖起了关子。
　　魏德信饶有兴趣的接口：“那你准备怎么办。”
　　“魏先生刚才问我，如果一个人被警察跟踪，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徐天堂顿了顿，笑道：“我想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给警察几个目标，既然想跟，那就让他自己选跟哪个。”
　　“继续说。”
　　“我们都知道，警察一个调查小组一般来说是6个人，分三辆车交替跟踪，所以如果我们的外卖员在送餐的时候，发现被警察跟踪，跟的很紧，连扔掉毒品的机会都没有，那他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回家，接着他就带着警察逛花园，我们的支援小组就会很快赶到，警察6个人三辆车，那我们就来10个，随便绕一绕就能绕的警察晕头转圈，分不分谁是谁，还不耽误我们继续保持两小时送达的口碑。”
　　魏德信摊开一边手，耸了耸肩问道：“但是，警察认识人。”
　　徐天堂嘿的一笑：“这个问题很容易搞定，只要我们统一车型，统一着装，全部带上头盔，警察不止认不出，还要夸我们遵守交通法规。”
　　魏德信起身，边点头边鼓起了掌：“按你的想法来，我看好你，加油。”
　　徐天堂爽朗道：“谢谢魏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待徐天堂出门，魏德信走向酒柜：“你对他怎么看？”
　　施嘉莉想了想道：“公司的其他事我不懂，我只是一个财务人员，不过如果要我评价，这样的方法是安全，但是出货量应该不会大。”
　　“出货量的大头肯定还是在各大娱乐场所，这一点不会变，不过他这个方法，也确实可以为我们打开高端人群的销量，这等于是一笔额外的收益，另外等他成立了骑手团队，也可以由他去收拢各大店的现金，统一送到你这里，变相减少了其他人与你的接触，这等于是为你建立了一道防火墙。。”
　　魏德信从吧台举起两杯刚倒好的香槟，走回沙发，递了一杯给施嘉莉：“你是我的合伙人，你的安全我最关心。”
　　施嘉莉接过矜持的笑：“我还以为你遇到了麻烦。”
　　魏德信耸耸肩，举杯：“人生就是一场制造麻烦和解决麻烦的旅程，有麻烦，就解决麻烦，cheers。”
　　“cheers。”施嘉莉微笑举杯。


第六百五十二章 分身术
　　天色泛白，驱散了黑暗，美好的一天总算到来。
　　湾仔，张雪晴家楼下的车里，韦世乐捂嘴打了个哈欠，通宵了一夜气息多少有点萎靡不振，抖擞了下精神，拿起对讲机：“有没有事？”
　　“肯定没有啦，都大早上了，谁还会爬窗户啊，我觉得其实都不用盯，根本不可能，她家在10楼啊。”
　　“看紧了啊，丢了周sir要发脾气的。”
　　“yes，sir。”
　　韦世乐把对讲机一扔，双手一枕，又瘫靠在座椅上。
　　“头，我去帮你买早餐？”身边的女组员阿梅笑嘻嘻的问，她反正睡了一晚上，挺香，至于睡车里嘛，睡着睡着就习惯了。
　　“嗯。”韦世乐从鼻腔里蹦出个慵懒的音节，很快补充道：“来两杯冻鸳鸯。”
　　“收到。”阿梅利索下车。
　　韦世乐挑着眼皮看着大厦门口路过的人群，他想过晚上会有动静，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这都没有一点要跑的迹象，这女人可真沉得住气。
　　早饭吃过，路上的上班族越来越多，时间直到7点10分，门口，张雪晴总算走了出来。
　　韦世乐挺身拿起对讲机：“在我这，你们直接开去第二个路口准备接手。”
　　“收到。”
　　张雪晴上了自己停在门口的车，拐出，驶入主路。
　　“没行李，穿着也正常，这不像要跑的样子，头，你觉得她去哪？”阿梅问。
　　“上班。”韦世乐看着汽车拐弯的方向猜测十有八九。
　　没过多久，张雪晴的车驶入了湾仔警察总部。
　　韦世乐拿起手机，打给周瑜：“她回总部了。”
　　“一辆车去地库，一辆就在门口等着，楼内的事情不用你们管，监控我会接管，有事我call你。”周瑜说道。
　　“好。”韦世乐挂了电话，对着旁边说道：“有事叫我，我眯会。”
　　只是愿望落空，20分钟后他就被叫醒，张雪晴开车重新出来。
　　车子跟上，韦世乐朝电话里问道：“她除了开车还干什么了？”
　　“去食堂吃了个早饭，连办公室都没上去过。”周瑜回道。
　　韦世乐问号脸：“她这跑总部来，就为了吃个早饭？”
　　“事实来讲是这样，点了咖啡和三明治。”
　　“就这至于来总部吃？”韦世乐回想了下食堂三明治的味道，真没什么留恋的感觉，毫无印象。
　　“毕竟要走了，以后就吃不到了，失去前的美好，格外珍惜。”周瑜笑道。
　　韦世乐不信：“她有和什么人交流么？”
　　“有几个是有交流，不过人家总警司在总部认识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看不出什么的，而且她交流的也只是几句话而已，没有交换什么东西。”周瑜也只能根据探子的回报转述，餐厅没监控的。
　　这也太乖了，韦世乐问道：“那你有什么猜测，总不能真为了吃个饭吧？”
　　“说不定就是为了这该死的仪式感，女人的事情想不通的，不要废这脑子。”周瑜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不管她做什么，人在就行。”
　　“行吧，我先看看她要干什么。”韦世乐挂了电话，仔细的盯着前车。
　　车子开到了银行，张雪晴进银行呆了一会，这个倒是正常操作，不管是换钱还是转钱都有点跑路的样子。
　　再出来，张雪晴驾车去了尖沙咀，商场地面停车场，张雪晴进入商场。
　　“a组在这里盯着，我和阿梅先进去，c组晚一点。”韦世乐紧随其后步入。
　　商场刚刚开门，这个点人流稀少，视野里，张雪晴坐扶梯步入了二楼一家女衣店。
　　“这个点来看衣服？”阿梅觉得有古怪。
　　“她应该是想用余光观察外面的环境，看看有没有人跟踪，c组进入，就在一楼呆着。”韦世乐对着耳机说完，趴在2楼中心的环形栏杆上，余光佯装无意的扫视。
　　张雪晴犹如一个逛街的正常女性一般，看衣服，试衣服，表现的一点都不急。
　　从一家店出来，走向另一家店，就在第二层的女装店一直逛着，整整逛到了12点，商场的人越来越多。
　　韦世乐在9点的时候就不得不上到了三层，一个人男人长时间出现在第二层，很不正常，这或许也是张雪晴的一步棋，不过手下的女组员在，就还好。
　　“她去洗手间了。”阿梅汇报。
　　“嗯。”韦世乐应了声，这是张雪晴第二次进洗手间，从起床到现在5个小时，上两次厕所，合理。
　　三分钟，五分钟…“还没出来？”韦世乐问道。
　　“没有。”盯着厕所出入口的阿梅问：“要不我去看看？”
　　韦世乐摇头：“轻易不要和目标人物碰面，她记忆力肯定不错，就一个进出口，人又不会跑，急什么。。”
　　七分钟，十分钟…“头，出来了个疑似女性，衣服换了，全身包裹，米色帽子，红大衣，小黑牛皮靴，帽子口罩都有，每个人手里还拎着一个lv，她走到扶梯准备下楼。”阿梅说。
　　出来的女人走的很快，步伐比张雪晴原先的步伐快了很多，从闲逛变成了赶路姿态，小黑牛皮靴发出急促的落地嘚嘚声。
　　“c组，你们先接，阿梅不动。”韦世乐说道。
　　“明白。”c组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本就在一楼，很轻易就跟在了后面。
　　“阿梅，进洗手间检查一下。”韦世乐继续命令。
　　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如果只是换装，那也太简单了。
　　不怀疑被跟踪，不需要换，怀疑被跟踪，换了也没用，很简单的道理。
　　阿梅收到命令，走进了前方的窄道，往右拐，前面是男厕，右边就是女厕，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视野内没人，右边的六个坑位木门紧闭。
　　她轻步走了过去，侧身用了一点点力气推了推第一个门，门慢慢的打开一条缝，她歪头看了眼没人，紧接着第二个，纹丝不动，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全都纹丝不动。
　　有古怪。
　　十分钟了，大解也不应该这么慢，阿梅走到洗水池，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想了想，弯下腰去，准备从厕所木门的下面门缝查看。
　　就在这时，第三个门传来锁条拨动的声音，阿梅像做贼被发现似的赶紧回头，继续洗手，眼睛则是看向镜面，余光瞥过，门打开，女人出来，阿梅的瞳孔直接放大。
　　一模一样！
　　鞋子裤子衣服口罩帽子，全部一样！米色帽子，红大衣，就连身高都一模一样！
　　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她都有种幻觉，是不是这个女人刚才根本都没出去，又或者又回来了。
　　紧接着，她就吸了口冷气，压着步伐正常出门，然后快步向外走去，回头看了看，赶紧对着耳机说道：“完了完了，厕所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外面那个不一定是真的。”
　　“真假美猴王？”韦世乐疑惑道：“你能看出区别么？”
　　“不能，我就看了一眼，装扮上完全一模一样，连身高都一样。”阿梅压着嗓子，语气抑制不住的紧张。
　　“头，外面这个打了车，我要不要跟？”c组问。
　　“洗手间里的那位也出来了，不，不是一个，是5个。”阿梅惊诧道。
　　韦世乐抬脚就往楼下跑，边跑边喊：“c组跟，a组上来帮忙，阿梅直接扯口罩。”
　　阿梅果断朝5个红衣女人大步走去，5个女人看见她的动作，似乎约好一般，全部开始奔跑，四散窜逃！
　　阿梅飞奔猛冲，一把抓住离的最近的一个女人，一拉扯拽到身前，伸手就去抓女人脸上的口罩，女人拼命躲闪，用手抵挡。
　　“不是她！”下来的韦世乐路过大喊，继续朝着其中两个女人跑去的左边安全通道奔跑。
　　阿梅没有犹豫，松掉女人朝着右边跑走的两个女人追去。
　　韦世乐冲入楼梯口，两个女人已经一前一后在下一楼，韦世乐跨一步直接往下跳，转弯再跨一步，一跳跳到第一层，扑到在落后的女人身上，女人经受不住惊吓，啊的一声直接叫出声，韦世乐摘也不摘口罩，起身抬头，一楼安全门砰的关上，红衣女消失在眼中。
　　韦世乐起身冲出，拉开门，驻步，眼前，又是6个红衣女向四周分散奔跑，市民纷纷驻步，对着这种分身般的奇观评头论足。
　　但韦世乐的精神高度集中，眼神不断的在6人奔跑的身影中切换，直到看到左二的目标，他迈开脚步，果断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几辆早就停靠在街边的日产私家车车门同时打开，几个女人到达直接上车，车门都未关合，车辆轰的冲了出去。
　　韦世乐无视其他，依旧选择左二，一把拉开刚刚停泊下的私家车主，坐上车，紧追不舍。
　　前车开的很猛，可以用横冲直撞形容，但韦世乐开的更猛，使出曾经吃了八百个投诉的实力，在弯道，冲破栏杆，冲上人行道，横插到前车面前，一把撞烂了他的车头，成功拦截。
　　徒留行人真真惊叫，擦身而过，胆大心细，险之又险。
　　韦世乐打开车门下车，走过去用枪头敲了敲后车箱门：“下车！”
　　过了十几秒，后车门才缓缓打开，女人的大长腿首先迈出，站立问道：“你怎么认出来的？”
　　韦世乐右手架着车窗，晃荡着手枪：“办法是不错，找一群女人陪你演，真要是被你演成功了，随时都能溜之大吉。
　　但是临时演员就是临时演员，不管是跑路的姿势还是步伐，都不可能和专业的一样。
　　强行降低自己的跑路姿势，企图和其他几个大家闺秀一样表现的软弱无力，蒙混过关，但是madam，你受过专业训练习惯很难改变，麻烦你下次别跑了，我一晚上没睡，剧烈运动有猝死风险，我还年轻，没理由进浩园。”


第六百五十三章 代号:扫雷
　　张雪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这或许算是总警司的气质太特殊？
　　有些细节性的事情，让她临时能够模仿的，跟那帮大半夜找来的坐台小姐一模一样，确实是办不到。
　　风月场所的女人，还能跑的动就不错了，体质跟她差太多。
　　不过现在不是复盘抱怨的时候，看着眼前还有些气喘的韦世乐，张雪晴的手自然的插进大衣口袋，摸向了里面的枪柄，抿嘴道：“既然……”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街道的十字路口，一辆摩托车急速靠近，甩尾当做减速，车上两人全带头盔一人开车，一人开枪。
　　韦世乐看见了，下意识的去按她的头颅，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砰砰砰！
　　三颗子弹在张雪晴的背部出现，眨眼，变成血花，鲜血涌动。
　　韦世乐抬起枪口瞄准，但怕误伤人群，只能再次放下。
　　尖叫声，混乱声响彻街道。
　　韦世乐看了眼倒地的张雪晴，包裹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她死前是个什么心情。
　　弯腰扒了下口罩，再次确认是张雪晴，重新合上，打了个电话给周瑜。
　　……
　　总统套房。
　　周瑜收了电话，走回客厅，对着杨锦荣说道：“被杀了，下手很果断。”
　　一句话说尽一切，沙发上的杨锦荣在看档案，闻言平静道：“不错啊，相比于做一辈子牢，我觉得死亡好接受一点。”
　　“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周瑜笑笑，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抛给他，然后自己开了一罐，呲嘎，喝了一口冰爽口感，屁股靠在吧台说：“喂，接下来你怎么看？”
　　杨锦荣把档案放在沙发上站了起来，单手插兜，看着周瑜，“被杀就说明她还有价值，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把她上面的人给挖出来，比如从关系网着手。”说完慢慢喝着啤酒。
　　周瑜努了下嘴说，“亲情她还有一个老妈，友情在警队应该挺多，师生情，她卧底回归的上司已经跑出国，爱情她是孤家寡人，老公早就离异出国，连个孩子都没有，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在交往的男朋友。”
　　该调查的其实早就调查过了，人际关系上都在警队，以她的级别和总警司以上的人有交流很正常，很难说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时空气安静，两人默默喝着酒各自思索，时不时的讨论几声。
　　半个小时后，左边房间里率先一阵呼声，陈俊接着走了出来，递过来档案：“两位sir，cib有关全部查完，这是最后两个。”
　　“哦，不错，做得好。”周瑜顺手接过，翻了翻把一份递给杨锦荣，并说道：“筛选的条件匹配度相当高，加上这两份35份档案，没有一份出错，这两份一看还是那些问题。”
　　“嗯，其实他们的招数都一样，不算高明，就是出其不意，以前不会有人专门去查一个卧底的过去记录。”杨锦荣接过说。
　　这帮人招揽社会闲散人员，把他们在社团混的时间直接变成卧底经历。一来等于官方洗底，二来等于是增加了从警时间。
　　对于大龄也有了很好的解释，卧底回归28，一回来就是从警8年，资历深厚，没过多久就可以以功臣的身份升职加薪，让同组的其他人被抢了晋升机会还没话说。
　　“人家辛辛苦苦做了8年卧底，这么危险，还不能比你先升个职么？”
　　套路深的很。
　　让本该晋升的多少人都没了机会，这简直比二代还可恶，二代是明抢，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别争，争了也争不过，这帮人是阴险的把你晋升的机会抢掉，完事还要你内心觉得自愧不如，反手还卖了整个行动小组的计划，来换取自己的money。
　　等到了需要的时候，把柄在别人手中，反手更是能卖了整个警队，本就是古惑仔出身，能有什么抵抗力？
　　“这帮人，可恨！”周瑜啪的盖上档案，看向陈俊问道：“都在这了？还有没有遗漏？”
　　“没了，左右房间都一样，没有错漏。”陈俊瞅了眼周瑜的冷色，微低着点头。
　　周瑜扭头看向杨锦荣：“你们保安处的人手到位怎么样？”
　　“最后两个我安排一下，别的每个人都有至少两个人盯着，警司四个。”杨锦荣拿起手机说了几句。
　　周瑜也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打给老高：“一遍过完，3个警司，26个督察，警员反而最少，只有6个，共35个，除了抓了一个，外面还有34个。”
　　“准备动手了？”老高心有灵犀。
　　周瑜嗯了一声。
　　“那就动手。”
　　“yes，sir。”
　　周瑜收了手机，走回客厅，看了看陈俊，看了看从房间里，因为工作完成走出来的一个个队员，有男有女。
　　此时，他们站在两排，队列不那么整齐，站姿也歪七竖八，略有疲惫的脸，眼神却泛着希冀的色彩。
　　周瑜面无表情的在他们脸上扫过，和他们一一对视，最后看向杨锦荣平静的脸，扭回头沉声道：“亲手找亲手抓，每个人领一份档案，行动开始，代号扫雷。”
　　“yes，sir！”
　　队员们马上从桌面上拿起一份份档案，先后出门，累但是确幸。
　　周瑜的这一句话，就为他们的履历敲上了一笔，某年某月参与扫雷行动，亲手抓获犯罪嫌疑人一名，亲自主持审讯并审结完成。
　　履历变厚，总有机会从员佐级晋升督察级，保安处的这批人学历都不低，说不定这26个督察空出的席位，就会有人得到晋升。
　　队员出门抓人，周瑜也一并行动。
　　各部门名单确定，他要做的事就是给各部门的主管打电话，确保队员抓人的时候不会遭到敌视和反抗。
　　警员抓督察，没上面的话可没那么容易抓。
　　o记，cib，nb，各大区的刑事部，军装部，这批卧底出身得到晋升以后散发出去的督察级人员，本身履历不错，又有张雪晴罩着，去向都不错，个个都是油水十足的部门。
　　一个小时后，各个队员到达指定位置，接报的周瑜一声令下，抓捕行动开始！
　　保安处的人马出动，原本就让人色变，现在是一个核心带两个行动队员，脚步迅捷的出没于各大区办公室之间。
　　出示证件，配合调查，有人勃然色变，有人怒意盎然，都是前线警员，推推搡搡肢体冲突都不在少数，但是！随着周瑜电话的生效，上级主管的到来，一个个房间重归安静。
　　被抓捕的高级督察尚不知原因，他们带领的组员面有悲愤，还有人一腔热血替长官辩解，但是保安处做事，从不需要跟人解释。
　　此一去，必不回！
　　每一组抓捕行动完成，便有一个电话回报讯息，周瑜在房间里比对名单一一勾绝，直到34个全部抓获！
　　过程顺利！
　　结果完美！
　　在张雪晴死亡的消息流传开之前，全部压入总部保安处，进行审讯。
　　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有人贼心不死，嘴上叫嚣是必然的事，但是在铁证面前，虚妄，一触即破。
　　别的内容表现的再怎么真，平日里表现的再怎么良善，学校的破绽就是避不过去的弱点，审讯，摧枯拉朽，无从抵赖。
　　伪善的面具被揭开，还有人哭哭啼啼，表示愿意揭露更多讯息，上交赃款，以求减刑。
　　被审讯的34个人，对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互相出卖不说，好几个人一张嘴就把张雪晴供了出来，咬死张雪晴这个他们知道的最大官，换取求情。
　　不仅如此，还供出了他们平时注意到的其他人犯罪讯息，额外收获颇丰。
　　当晚，周瑜主导的扫雷行动，圆满落幕，收缴赃款8700余万。
　　头晚昏睡放假，第二天，傍晚，海滨酒家，周瑜摆了5桌，请所有人吃饭。
　　“大家都辛苦了，此次为警队扫雷，你们都是功臣，吃好喝好玩好，这一场结束，下一场还有酒吧聚会，ktv唱歌，玩的开心，玩的尽性，干杯。”
　　“thank  you，sir，干杯！”
　　努力工作尽数收获以后的放纵最为开心，队员们喝着酒吃着满桌佳肴，放浪形骸，笑声不断。
　　周瑜咳嗽了一声，现场又安静了下来。
　　周瑜眼神扫过，笑了笑：“给你们透露一个可靠消息，后天会开始补位遴选，有机会的做做准备。”
　　“哇。”
　　“谢谢周sir。”一群人眼睛放光。
　　“吃饭喝酒，自己聊去。”周瑜摆摆手，一群人顿时叽叽喳喳聊开了。
　　周瑜笑着收回目光，喝了口酒，他这一桌坐的除了面瘫脸，还有两个督察，和几个警员。
　　周瑜轻轻晃着杯，看向一旁也是笑意满满扫视手下的陈俊：“陈督察，我听说你喜欢玩两把。”
　　陈俊顿时面色一变，抬眼先看了看面无表情吃菜的杨锦荣，然后对着周瑜讪笑：“周sir，以前是玩过几次，现在被杨sir说了，已经戒了。”
　　“戒了好。”周瑜拍了拍陈俊的肩膀，道：“有些东西不能碰，碰了就容易出事，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你的工作能力不错，杨sir也看好你，想想你这次办的案子，能当一个警察不容易，不要让他失望。”
　　“我明白，一定不会碰了。”陈俊的肩膀微沉，一直点头。
　　“那就好，吃饭，尝尝这个，鱼翅捞饭。”周瑜微笑。
　　“谢谢周sir。”陈俊受宠若惊，双手接过。
　　别的人看他，有点羡慕。


第六百五十四章 卧底改制
　　补位遴选便宜的不止是保安处的人，他们最多参加警员升督察的遴选。
　　o记这里，可是空出了三个位置，周瑜在o记的手下，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遇缺先补。
　　cib那边出的空位最多，那都变母巢了，便宜了周望晴，升了总督察，张雪晴在的时候，总督察这种一线位置，万年把持。
　　至于总警司，巩家培没戏，一定是外调，cib还要继续清理一遍，除了这些变异卧底，很难说有没有后来贴近张雪晴作恶的人，严格清洗。
　　处长办公室。
　　周瑜，老高，曾向荣三人坐在沙发上，他们两人看着卷宗，周瑜吹着热气，慢慢的喝着龙井。
　　老高放下卷宗，深出了一口气：“还好发现的早，没有出大的纰漏，这次的事件是个教训，向荣，卧底的召回制度肯定要改革，你有什么想法？”
　　“还好阿瑜发现的早，要不然真的可怕，等这些人上高位，以后有的麻烦。”
　　曾向荣不着痕迹的先夸了一句，然后沉吟了一会，皱眉道：“卧底制度本质上是为了保护卧底的安全性，卧底回归，不代表社团破灭，卧底的履历一但泄露，很可能会遭到社团的报复。
　　以前的一个宪委签名制度，也是为了尽可能缩小知情人的范围。
　　那我们如果增加召回时的宪委层审核人数，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两个宪委层也可以作假，甚至三个也可以，只是难度加大。
　　像这次的事情问题主要出在学校档案，理论上我们保存一份卧底的学校档案就可以，也就是开除留档案，但档案给谁管，怎么保证安全又是个问题。
　　如果派卧底的上级直接管理，那等于档案又可以作假，没有档案就做一份档案，短时间内肯定发现不了。
　　如果派别人管理，也就是专人管理，这个专人被收买怎么办？那等于所有卧底档案都存在泄露风险。
　　两头都为难，所以我觉得并不会有一个完美的方案，不管管理的是人还是机器，没有办法保证绝对的安全性，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安全。”
　　周瑜默默的斜了他一眼，什么都被你说了，又什么确定的话都没说，老油条，吹了吹茶杯的绿叶，喝茶。
　　老高默默思考了会，偏头道：“阿瑜，你有什么想法？”
　　“嗯…曾sir说的对。”周瑜赞同脸。
　　老高拉下脸，两个泥鳅。
　　曾向荣笑了笑，小滑头。
　　“说主意，周瑜你先来。”老高不满道。
　　周瑜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第一步，总部建立档案室，设立专员岗，专门管理卧底档案。
　　第二步，所有学籍档案在学校的时候必须建立纸质版，联络员去招卧底的时候档案由学校完成密封，交给联络员带回，交入档案室。
　　第三步，专员核对学校密封章无误，给与顺序编码，还给联络员，这是以后联络员调取底档的凭证，联络员可以在个人电脑上建立初步电子档案，作为意外的留存，方便警队收回卧底。
　　第四步，专员进行档案封存，存入保险柜，每个保险柜由顺序编码编号，比如1-50，51-100。
　　最后一步，卧底召回，联络员给与专员顺序编码，专员凭号取出卧底档案，直接交还管理组办公室，管理组当面确认密封无误，拆封建立正式电子档案，联络员签字，归入名下。”
　　周瑜又拿起茶杯轻抿，看着两人道：“最低消费，四个。”
　　老高和曾向荣对眼，又想了一遍，点头。
　　老高问道：“向荣你怎么看？”
　　“阿瑜说的对。”曾向荣赞同脸：“很好的办法，能同时搞定这四个人，这样的人可能存在，但是绝不会是为了安插一个古惑仔进来，因为，实在是太麻烦了。”
　　老高呵呵呵笑。
　　周瑜翻了个白眼，拿开杯子说道：“不仅如此，这个编号联络员可以告诉卧底自己，如果万一联络员出现了意外，卧底可以凭这个号码，找到回家的路。”
　　“对，这个很重要。”曾向荣认可点头。
　　警员风险都很大，联络员意外身亡也是有可能的事，卧底自行回归尤为重要。
　　老高拍板：“好，就这样，你没意见的话，我们上会讨论一下，毕竟要成立一个新的科室，问一下管理组的意思。”
　　“好的，处长。”曾向荣狗腿。
　　过一下，就是真的过一下，第二天，这个制度就形成文件，下发各个部门。
　　同时，新的档案管理部门正式成立，收拾了间办公室出来，选专人管理，新的卧底管理制度正式开始实施，相信可以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
　　周末，家里。
　　高级警务人员和低级警务人员的区别就是，盯梢扫场之类的具体事务手下办就可以了，他就负责在家里渡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来试试这个。”高希璇系着围裙，从厨房端着个盘子过来。
　　“什么啊？”周瑜双手枕在头上，躺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古装剧，连头都懒得动一下。
　　“刚出炉的曲奇饼干。”
　　“madam，请求投喂，啊~”周瑜张大嘴。
　　“你儿子都没你懒。”高希璇嗤的笑出声，不过还是拿了一块塞进周瑜的嘴巴里。
　　“那还不是因为老婆勤快。”嘴甜就能享福这种事，周瑜张嘴就来：“嗯，真好吃，奶香浓郁，甜而不腻。”
　　“那再来一块。”高希璇又塞了一块进周瑜嘴里，然后趁势在周瑜的身边侧坐下来。
　　周瑜看她不看电视机，而是面朝自己的方向微笑，嘴里的咀嚼动作一停，“我现在吐出来还给你行不行？”
　　“不行。”高希璇微笑。
　　“说吧，什么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周瑜嚼了嚼继续看电视。
　　“你不是说要找个文职跑腿么？”
　　“是啊，怎么了，你想帮我去跑腿买奶茶啊，你来了到底是你管我还是我管你？”周瑜笑笑。
　　“我是不能去，不过我能给你推荐一个人。”高希璇说道。
　　“男的女的？”周瑜随意问。
　　“女的。”
　　“几岁啊。”
　　“20。”
　　“长得很丑么？那我这不收啊，我好歹一个高级警司，带出去都不合适，不是嫌她丑，主要是被记者拍到了，她会被喷的自卑，记者的嘴可不饶人。”
　　“当然不是，长得很不错的。”
　　周瑜斜眼打量，皱起了眉古怪道：“夫人，你是不放心为夫我在朝廷上班，怕被宫女勾了魂去，特放一婢女，以作眼线？”
　　高希璇兰花一指，轻塞饼干入周瑜口：“夫君，如今整个朝廷都是我的眼线，我不需要再添一人，您多虑了，再且说，如若夫君大人有意，这婢女恐也化为宫女，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夫人有理…那你送个使唤丫头给我干嘛，什么人？”周瑜咀嚼。
　　“一个小丫头，刚毕业进来没多久，和上司起了冲突，然后被开除了，我那天去东九龙看朋友听说了这件事，朋友就说挺可惜的，我就想着这人肯定适合你。”高希璇塞了块饼干。
　　“刚毕业就起冲突，刺头我不要啊，炸毛猫更不要。”
　　高希璇拍了下周瑜的大腿，自己也盘起了一只腿：“你先听我说，这个女的挺刚的，她看到上司摸另外一个女的手臂，就半搂着摩擦的那种，被摸的女的也是软弱性格，不敢反抗，事后偷偷哭，那上司就得寸进尺，那小丫头就看不过去了，拿起热水杯就泼他脸上了，泼完还骂他老色狼，骂的还挺难听，据说把那人脸上烫起了好几个泡，住院了好几天，泼的时候爽了，泼完就算伤人了，直接被开除。”
　　“完啦？”周瑜一脸平淡：“这种人世界上没100也有8000，就这本事我弄过来干嘛，我可没时间教她成长，你要是说被开除以后，她把那上司整趴下了我还有点兴趣。”
　　“人家小女孩嘛，哪有这本事整一个警司。”高希璇拿起一块饼干往周瑜嘴里塞：“反正你也缺人跑腿，先用用看嘛，主要是你不接，别人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女孩去得罪一个警司，没人会重新要她的。”
　　“那我就得为了她，去得罪一个警司啊？”周瑜撇嘴。
　　“我朋友跟我说，她现在在一家女仆馆做店员。”高希璇说道。
　　“管理组怎么回事，这种人渣居然也配当警司，一届不如一届，我周瑜招个人他要是敢多一句嘴，我直接把他送icac去。”周瑜义愤填膺。
　　高希璇噗嗤一笑：“别装了，你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什么闲事，这叫伸张正义！不过女仆送咖啡，如果养在办公室里是不错啊。”周瑜摩擦这下巴。
　　主人，你的鸳鸯~
　　“那你第二天就得被纪律聆讯。”高希璇打趣。
　　“不过你心太大了，有这绝活你往你男人身边送？”周瑜奇怪道。
　　“你要是喜欢，我穿给你看啊，要么？”高希璇软绵绵的眨眼。
　　周瑜扫过她身上的围裙，拿过饼干盘子放在茶几，反手就把高希璇压在了沙发上。
　　“要什么女仆，厨娘就行。”
　　“喂，白天呐~”
　　“白天怎么了？”
　　高希璇跪趴了下去，周瑜……
　　……


第六百五十五章 女仆罗小丝
　　中环商业街，周瑜找到了希璇说的名为cure  maid的女仆咖啡馆。
　　女仆文化其实由来已久，比如古代的王公贵族家里的女使，国外比较著名的应该是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式女仆，也是家里雇佣来为了料理家务。
　　那时候还是以能干为标准，年龄不是太重要的东西。
　　只不过到了98年，岛国那边出现了以游戏设定为主题的限定咖啡厅，店员们穿着女仆装和cosplay制服为客人们提供服务，大受好评。
　　这就找到了客户的需求痛点，女仆的年龄层次直接下降，变成了一些由花容月貌，身材姣好的女孩子组成，走近平民的生活，让普通大众也能享受一把女仆服务。
　　所以男人关注女仆，多少带着点男男女女的荷尔蒙色彩，要不然谁愿意加价买这服务啊，买的就是制服诱惑。
　　也不知道这里的治疗女佣，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治愈。
　　周瑜停好车，走近这家暖色系的咖啡店，开门进去，门上的风铃轻微晃动，传来欢快的响声。
　　入眼就是吧台的收银女仆，对他微微躬身。
　　周瑜找了个靠窗的沙发坐下，观察了下店内的人群，人不多，也就三桌人，客人清一色都是男的，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偏宅男风格。
　　在忙碌的女仆就两个，其中一个就是今天的目标人物，罗小丝，正在前面一桌三人点餐。
　　装扮都是统一的黑白女仆裙，黑色小高跟。
　　三人之中其中一位微胖的靓仔略显羞涩：“我要一份a餐。”
　　“好的，主人。”罗小丝微笑躬身。
　　“不不不，我还是要一份c餐，a餐不要了吧。”小胖靓仔有些不好意思。
　　“好的，主人。”罗小丝微笑躬身。
　　“我还是要回a餐吧，a餐有芝士条…不好意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小胖靓仔表情很不好意思。
　　“怎么会，主人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罗小丝笑的很甜，声音柔和细腻，等待了一会见没有新的变化，便说道：“那我就帮主人下单了哦。”
　　“好的。”小胖靓仔都挪不开眼睛。
　　罗小丝一弯腰，走向吧台。
　　“她真的好温柔啊…”小胖靓仔看着她的背影感慨。
　　温柔…你要是知道她敢直接拿热水泼警司，你就不这么想了，幻想没破灭之前果然美好。
　　周瑜待她送完餐，拿起前面小圆桌上的铃铛摇了摇，铃铃铃，清脆的风铃声。
　　罗小丝马上走了过来，双手合于腹前，弯腰微笑，和声细语道：“主人，请问有什么需要？”
　　“热水泼脸，多少钱？”
　　她头都还没抬起来直接爆口：“免费，要不要。”
　　抬起来已经是面沉如水，再也没有甜美之色，只是打量着周瑜的面庞笑容，觉得有些眼熟，神色又变得有些疑惑：“我们见过面？”
　　“咖啡，谢谢。”周瑜微笑。
　　罗小丝凝视周瑜一秒，微笑弯腰：“好的，主人，请稍等。”
　　身材娇小，齐刘海，披肩长发，长相甜美，最主要身为服务人员，很有专业水准，适合打发买奶茶。
　　罗小丝很快走了回来，甜美道：“主人你的咖啡。”
　　“坐。”周瑜指了指面前的软皮矮凳，拿起咖啡喝了口，放下道：“口感一般，不过占了女仆咖啡这个概念的先手，活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的好像很专业，警察？律师？还是金融才子？你和那死变态什么关系。”罗小丝出了工作状态，声音就没有那种装出来的细感，不仅没有坐，而且神色不善的看着周瑜。
　　“为什么是这三个职业？”周瑜反问。
　　罗小丝拉着脸不屑道：“能知道这件事的要么是警察，要么就是道听途说，至于后两个，来这里的一般都是宅男，谁会像你西装革履，而且看材质估计价格还不低，不是律师就是玩金融的，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的？”
　　“想不想回警队？”周瑜问道。
　　“不想。”罗小丝干脆道。
　　“是不想还是怕回不去？”周瑜笑了笑。
　　罗小丝拉着脸：“是啊，我是想当警察，但是他是警司，我有什么办法。”
　　“警司怎么就没有办法了？”周瑜缓慢道。
　　罗小丝抿起嘴假笑一阵：“泡妞呢，你选错了对象，还有，口气不要那么大，小心崩了……”
　　话还没有说完，她歪着头，看着周瑜放在桌子上的id卡，嘴里还在喃喃：“崩了…”
　　“崩了什么？”
　　“你是周瑜？”罗小丝看清了id卡上的名字，然后跟被雷劈了一样瞪大眼，一惊一乍，嗷的一声指着道：“对对对，就是你，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怎么会来这里？”
　　“所以…崩了什么？”周瑜面无表情，扬头示意继续。
　　罗小丝扯嘴笑，又面无表情道：“不用玩我吧，崩了我的牙行吧？”
　　周瑜把证件收回上衣内袋，抖了抖上身，靠在沙发上道：“现在呢，想不想回去？”
　　“想，但是我怕那死变态不放过我，给你惹麻烦。”
　　“通常来讲，这种人我不找他麻烦，他绝不敢过来找我，兴许，她以后碰见你，还会态度谦恭的向你问好。”
　　“有没有那么夸张？”罗小丝一副不信模样。
　　“现实只会更夸张。”周瑜笑笑：“你一个低级警务人员不懂的。”
　　“哧。”罗小丝表情不屑的把头偏向一旁，但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连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些。
　　周瑜看到这表情，玩味道：“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啊？
　　罗小丝一秒微笑，双手合十弯腰，毕恭毕敬道：“主人，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一个月试用期，过了重新走考核程序，明天上班，有没有问题？”
　　“没有。”
　　“去吧。”周瑜摆摆手。
　　“谢谢主人。”罗小丝弯腰，然后没走，坐了下来问道：“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帮我？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999中心普通警员，去得罪一个警司的，难道你想让我做卧底，搜集证据除掉这个警司？”
　　“想象力倒是挺丰富，人也挺有自知之明。”周瑜拿起咖啡喝了口，“其实你人还不错，知道别人位高权重还能为了别人出头，那个人好像是你的同届学员吧？”
　　“对，我们警校一个班的。”
　　“正义没问题，态度也没问题。”周瑜看着不远处一直盯着她看的三人组胖靓仔：
　　“他由于身材原因，生活中没那么多自信，面对一个生活中接触不到的美女，不自觉的会有一种自卑感作祟。
　　虽然我没有看到你为他服务时的正脸，但越是自卑的人越敏感，可能你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他就会被刺痛。
　　但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对你的感官很好，感觉你的服务很温暖，这就证明你工作做的很好，很耐心，才能让他有这样的感受。”
　　“你这夸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这只是我的工作。”罗小丝托着头，笑的都有点小娇羞，配上奴仆服，还真有点可爱。
　　“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好本职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周瑜掏出钱包，放下一张转身就走：“明天准时上班，还有把零钱带回。”
　　罗小丝看着1000面额，抽了抽嘴，双手并拢弯腰鞠躬一波流：“主人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好像没有下次了，都被收编了，罗小丝悻悻的拿钱去柜台找零。
　　没过多久，叮铃铃，门口的门铃响动。
　　罗小丝还以为是周瑜又回来了，扭头看过去，发现不是，就微笑点头收回了目光。
　　进门的卓凯看着罗小丝扭过头笑了笑，自顾自的走到周瑜离开的沙发上坐下，不是因为巧，而是因为这个位置的视野最好，身为一个cib，这是基本功。
　　他看着罗小丝空闲，拿起桌上的铃铛摇了摇。
　　罗小丝很快走了过来，躬身到：“主人，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两杯咖啡，谢谢。”
　　“好的，请稍等。”
　　罗小丝走回吧台，过了一会，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还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
　　“坐，一杯咖啡给你的。”
　　罗小丝欠身：“抱歉主人，女仆正在工作，不方便饮食。”
　　“罗小丝，20岁，东九龙999报案中心警员，因为和上司发生冲突而被开除。”卓凯微笑。
　　怎么又来一个，罗小丝古怪道：“你是警察？你想干什么？”
　　“我想招你回警队，有没有兴趣。”卓凯问道。
　　罗小丝打量了他几眼，疑惑道：“你也是警司？”
　　卓凯笑笑：“我不是，我只是总督察，还是刚升的职，不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担心那个警司吧？”
　　“知道你还问？”罗小丝说道。
　　“如果你想做警察，我可以帮你。”卓凯喝了口咖啡说道。
　　“你一个总督察还能搞定警司？”稀了奇了，今天来的人都找她，而且都不把警司放在眼里，警司什么时候这么没牌面了。
　　“我当然不能，但是这个警司已经被搞定了，你不用再担心，我这次来是问问你还想不想当警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当然，算是有个条件，你需要帮我做一些事情。”
　　“被搞定了？”罗小丝不管什么条不条件，只关注被搞定这件事，她坐了下来，诧异的问道：“怎么搞定的？他被抓了？”
　　卓凯轻笑点头：“一些机密的东西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应该听说过周瑜，前阵子警队有一个行动，就是他主导的，你的警司上司在这次的反腐行动中被抓获，所以你不用再担心。”
　　“哦~”罗小丝恍然大悟的点头，想不到周sir都已经帮她处理完了，而且刚才提都没提这事，这是不需要她表达感激，想到这里她对周瑜的感激又多了一分，周瑜的形象也更加高大。
　　待会还是要把1000拿回来，这咖啡怎么也得她请。
　　她随后看向卓凯：“所以你来找我是？”
　　卓凯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轻声道：“我在cib，我想招募你成为我的卧底，和我去泰国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如果你有兴趣……”
　　“不好意思没有兴趣。”罗小丝抬手止住他的话茬。
　　放弃去周瑜那边的机会，跑去当卧底，还去泰国？她又没病，就算不是当卧底，只是去泰国公款旅行，那也不行，周瑜那边多难进啊，完全没有可比性，如果眼前这cib总督察早点来，那她说不定会答应。
　　“你不想再当警察么？我觉得你真的很有潜质。”卓凯疑惑道。
　　“我当然知道我有潜质，要不然周sir也不会来找我。”罗小丝义正严词。
　　“周sir…找你？”卓凯问号脸。
　　罗小丝点头：“他前脚走，你后脚进，你来的不巧，下次请早，呸呸呸，没有下次，哎呀，时间到了。”
　　罗小丝瞅了眼墙上的时钟，起身退后一步，双手叠于腹前，弯腰鞠躬微笑：“主人，请慢慢享用，有需要随时叫我。”


第六百五十六章 张雪晴破社团隐秘
　　新界刑事总部。
　　第二天上班，罗小丝进门就把1000块钱给周瑜双手递了过去：“周sir，谢谢你。”
　　“为什么是1000块？”周瑜看着钱不解。
　　“我请你喝的，谢谢你帮我。”罗小丝笑的开心。
　　周瑜以为她说的是回警队的事，笑了笑道：“收这钱你不觉得怪么？”
　　“怪么？”
　　“你花了380块请我喝女仆咖啡，结果这服务的女仆还是你自己。”
　　“……”罗小丝无言以对，这算不算是消费了两次？
　　“行了，钱你留着吧，以后买奶茶也要用。”
　　周瑜抿嘴笑了笑，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叠档案，递给她：
　　“门口最近的那张桌子归你，完结的档案该归类归类，我批过的请示文件他们自己会来拿，来拿你就给他，其他杂七杂八有不懂的就问老员工，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罗小丝双手抱过十几个档案夹捋的规整了些。
　　周瑜点点头：“嗯，还有一点，你在这个位置肯定会有很多人向你打探我的消息，所以你要记住…”
　　“除非有交代，要不然一问三不知。”罗小丝说道。
　　周瑜满意的笑笑：“还有，不要打断我的话。”
　　“yes，sir。”罗小丝嘿嘿笑笑。
　　“去吧。”
　　“嗯。”罗小丝转身出门，差点和进门的梁笑棠撞个满怀。
　　梁笑棠玩味的打量了一下，调侃道：“哇哎，新丁入门，一步登天啊。”
　　罗小丝嘿嘿假笑，翻个白眼侧身出门。
　　“有性格啊，都不知道叫sir的。”
　　“她在学做一个哑巴，怎么了？”周瑜问道。
　　梁笑棠进门道：“几个杀手的口供搞定了，现场抓获证据确凿，律师来了都开口承认，这几起杀人案可以提交律政司。
　　不过那个覃欢喜怎么办？携带枪支，故意伤人，他说他是卧底，没人能证明，他说的那个上司现在还在icu里昏迷不醒。”
　　“唔…你怎么看？”
　　“前期档案是警察，犯个小错就被开除，按他这种年龄来说，太不近人情，所以肯定是卧底，只是当了这么多年社团话事人，手脚干不干净就很难说一定。”
　　梁笑棠当了这么多年话事人，心知肚明，卧底的诱惑很大，会不会贪财，有没有如实上报，这很难说的，联络员不在，说不太清楚。
　　周瑜想了下说道：“那就签保释放了吧，事情等他上司醒了再处理。”
　　“老大，现在不是保释的问题，是他不肯出去，怕死嘛。他当了二五仔，如果没有一个警察的身份傍身，就这么出去，分分钟被长兴的古惑仔砍死。”
　　梁笑棠坐了下来，混不吝的笑：“一般找卧底呢，都是找孤家寡人，他这个上司找他当卧底，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为了自己的升职加薪，不像周sir你，那么温柔体贴。”
　　周瑜嗤笑一声：“上司是不是好东西，也是既成事实，这件事怕是有麻烦，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覃欢喜自己还可以注意生活中有没有什么危险，多少是个老警察，嗅觉灵敏，但老婆孩子怎么弄？
　　周瑜想了想拿起电话，“算啦，送佛送到西，我帮他打个电话，至于怎么判定，让cib的自己处理。”
　　他不打这个电话，cib绝对会选择等人醒，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呐呐呐，这就是上司之间的区别，我就说周sir温柔体贴。”梁笑棠还在吹捧。
　　“你收了他多少钱？喂，巩sir，是这样，我这里抓了个人，说是cib的卧底，叫覃欢喜，对，他上司昏迷了，你把人接走核实下吧，嗯，好，先这样。”
　　周瑜挂了电话：“行啦，满意啦？”
　　有些事别人处理起来很麻烦，但对周瑜来说，也就是愿不愿意打一个电话的事，巩家培会仔细考虑的。
　　“满意，收工，大圆满结局。”梁笑棠站了起来，笑道：“他一把年纪哭哭啼啼，我都受不了。”
　　“去吧。”
　　人一走，周瑜又拿起桌上的张雪晴档案，这份档案这几天翻了很多遍了，尝试从其中找出点蛛丝马迹，但是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东西。
　　张雪晴死后，保安处就去她办公室搜过，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住宿的公寓也去找过，除了床上堆了一些衣服，有些逃跑的样子，别的也没搜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电话记录没特别，银行转账没特别，除了几本随时跑路的假身份护照以外，简直可以说干净的很。
　　张雪晴带领cib这么多年，处理线索上面，确实是一绝，简直抓不住任何痛点。
　　周瑜放下档案，拿出来张白纸，准备换个思路。
　　今年是01年，落笔在纸上写上01两字。
　　莫志高说他通过卧底回归手段加入警队，编造的履历时间是8年卧底加上12年从警时间，这12年是警察身份有迹可循。
　　也就是说已经在用卧底回归手段的时间推到89年。
　　张雪晴是正经警员出身，卧底回归的节点是雄鹰社的覆灭，那是20年前的事情。
　　破获了当时身为大社团的雄鹰社，把雄鹰社上下一扫而空，也正因为如此张雪晴才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节节高升。
　　莫志高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张雪晴。
　　对啊，为什么是莫志高？
　　为什么同是雄鹰社成员？
　　周瑜严肃表情，拿起电话打给杨锦荣：“你帮我找下莫志高，我有事情问他。”
　　“好，等会。”杨锦荣去到总部拘留室，把电话外放让莫志高听。
　　“说吧。”
　　“莫志高，当时选你的人为什么选你？”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问了下我愿不愿意，那我想还有这种好事，干嘛不当。”
　　“他没有说选你的原因么？这么大的事，加入大的计划，他就随便就问了句，也不怕泄密？”
　　“是没问啊，起初我还不信，不过他说只要在这个小社团呆一段时间，等结果出来我就会信了。”
　　“然后社团就被破了，你就回归警队了？”
　　“对啊。”
　　周瑜一时沉默，想了想问道：“你在雄鹰社呆了几年？”
　　“2年。”
　　“被破获以后，去了哪里？”
　　“换到这个小社团咯，继续当古惑仔，我混了5年，最后一年他来跟我说这个东西，那我想反正又没损失，那就继续呆着，然后社团就被破了，接着我就回警队了，加起来刚好混社团8年，转过来就是当卧底8年，履历彻底洗干净。”
　　“你还记不记雄鹰社时期，张雪晴的事情？”
　　“记得一些，madam那么靓，很难忘的。”
　　“…你还挺钟情。”
　　“嘿嘿，那时当古惑仔不是兄弟就是女人，madam这么靓的妞在那里，很多人喜欢的，要不然一个普通女人，哪有那么容易上位，接近核心，整个社团也不会让她轻易破了。”
　　“她当时怎么接近核心的？”
　　“在社团女人想上位当然是靠身体咯，难道靠拳头么？她当时勾引了社团的双花红棍，既上了位，又有了保护，变成了双花红棍的女人，这才安全，要不然这么靓的妞，早被吃干抹净下药强…咳咳，就是这个意思。”
　　这话倒是说的很有道理，男人的地盘，女人哪有那么上位，周瑜看简历都知道张雪晴十有八九用了美人计，这个其实不是新鲜的事情。
　　那个年代多的是，成功的上位，暴露的丢进了九龙城寨，现在嘛，男人卧底勾引阿嫂多一点，周瑜记得巩sir也干过，勾引的还是社团大佬的女儿。
　　“这个双花红棍是什么人？”
　　莫志高轻笑了一声：“说起来madam还挺长情，警方收网的时候，全社团上下一扫而空，只有这个双花红棍躲过一劫，你要说不是她事先通知的我都不信。
　　不过也能理解，一个女人当卧底，把他抓了以后，一审讯，把她的床事都给抖出来，写进口供里，上了法庭全香江都知道，她还怎么升职，怎么嫁人？”
　　“你说双花红棍跑掉了？”周瑜声音高八度。
　　“是啊，我上次不是说过么？”莫志高疑惑了下：“我没说么？说过了吧。”
　　“说过了……”
　　周瑜有印象，想起来了，当时初审时提过一嘴，不过当时被卧底回归的事情震惊，根本没有留心。
　　20年前的社团，跑掉一个双花红棍，谁会关心这个？双花红棍再能打还能有子弹快？20年说不定早被打死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
　　张雪晴的感情线，冒出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周瑜能肯定，如果有张雪晴留情，这个人一定没死。
　　而且有一种可怕的猜测，这个双花红棍是不是也通过某种手段加入了警队，彻底洗底而且升做了高层！
　　20年，有张雪晴的cib帮忙，还是武力超群的双花红棍，成绩一定不俗。
　　全社团被抓，就她张雪晴的男人意外跑掉，狗都不信！
　　“不清楚名字，那年头谁叫名字啊，都是绰号，什么慈云山双龙，什么大威，大b之类的。”莫志高说道。
　　“那他绰号叫什么？”
　　“大个豪。”


第六百五十七章 现金墙
　　大个豪…当古惑仔的，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身高应该很高，豪应该是名字里的一个字，壮不壮？”周瑜问道。
　　“印象中是很高，应该也挺壮。”莫志高思索着迟疑道：“周sir，这都20年前的事情了，记忆很模糊。”
　　“没关系，阿荣。”周瑜叫道。
　　“我在。”杨锦荣出声。
　　“拿照片给他认。”周瑜就说了这么多。
　　“嗯？嗯。”
　　杨锦荣只是微微一怔便领悟，走出审讯室门口，再回头带了台笔记本电脑回来。
　　他先是登陆了警队内网，提取总警司以上级别的人物照片，放大了后亮给莫志高：“挨个认，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说的这个大个豪。”
　　莫志高先是低头打量照片，随后往后一靠，抬头怪笑道：“杨sir，你不会以为大个豪会在这些人里面吧？不可能的啦，这种级别的人物，哪个背景不是查了八百遍。就算作假，这次也应该被你们查出来了。”
　　“篡改身份信息，正规途径加入警队。”杨锦荣轻声道。
　　“这…”莫志高顿时傻眼：“可能么？”
　　杨锦荣没回答，因为不需要，莫志高只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他要是愿意花点功夫，他自己都能做到，一份档案的事情而已。
　　杨锦荣修长手指点了点桌子：“长相身材细节，好好认，如果认出来，我帮你向法官求情减刑。”
　　“20年是有点久，不过行，反正现在也没事干。”骨头挂在了骡子的面前，莫志高双手正了正电脑，骡子开动。
　　杨锦荣偏头看向跟班组员：“给他倒杯咖啡，还有，让陈俊尽可能的搜集总警司以上级别的人物照片，生活照最好，越早期越好，数量不限。”
　　20年的时间，人的变化一定很大，从古惑仔到高层，气质的变化恐怕也天差地别，希望能找到一些以前的照片。
　　“好的，我马上去办。”组员快步出门。
　　杨锦荣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专心致志的莫志高，转身走向外面，打着电话说：“我准备再去问一边张雪晴的邻居，看看他们有没有看见某些人出入她的家中。”
　　周瑜沉吟了下，说道：“可能性不大，基本没有，张雪晴离婚后一直未婚，就算她要解决生理需求，我觉得以他们的谨慎也会放在外面…”
　　周瑜顿了顿，灵光一闪道：“倒是cib卧底的安全屋可以查一查，又隐私，又方便，还不花自己钱。”
　　杨锦荣无语：“我不觉得一个总警司事后愿意自己收拾床单，安全屋叫钟点工打扫又太张扬，还不如直接去宾馆。”
　　“那倒也是，不过要是这么说，宾馆也不是很安全，还不如学偷情的明星，买个额外的房子，有需要了就一起过去，潇洒完再叫钟点工打扫。”
　　“张雪晴名下有两套，我查过，都没有什么男人的私人物品，比如剃须刀。”
　　“那就是在男方那过夜的可能性比较大了……”周瑜喃喃。
　　“也可能是挂在长兴名下。”杨锦荣补充。
　　这就说不清了，张雪晴既然和这个大个豪感情这么深，常理上来讲，如果大个豪洗干净了身份进了警队，两个人应该结婚的。
　　但是张雪晴没有，反而是嫁给了别人。
　　周瑜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彻底斩开两个人的联系，避免一个暴露牵出另外一个的情况。
　　至于婚姻，结了离，连孩子都没有，很可能就是一场假结婚，为了升警司创造家庭稳定的条件。
　　这样推算，另外一个似乎也应该如此。
　　又是一条线索，周瑜眼睛一亮：“你先查一下上头有哪些人是离异状态，而且个子挺高。”
　　“好，待会打给你。”
　　……
　　新界高尔夫球场停车场。
　　一道身影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从自己的车上下来，四顾扫视了一眼车牌号码，走到斜对面的私家车旁，打开车门径直坐到了后排，看见前座的人，这才摘掉了口罩。
　　口罩下正是怒容满面的许启发。
　　“阿晴跟了我那么久，你说杀就杀？你今天能杀她，你明天是不是还想杀我？”
　　前排的西装男耸了耸肩，无奈道：“一个cib的总警司，但凡我有办法，谁又愿意自断臂膀，我也很心痛。”
　　“你怎么会没有办法？你可以派杀手杀阿晴，你就不会杀了那些追她的警察？
　　就算你怕杀警察麻烦大，你也可以安排一辆重卡，等他们押解回警局的时候全部撞昏迷，只要把阿晴救出来，安排一条船离开，对你魏德信来说不是动动手的事？
　　这有什么难的？你杀她居然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那是我女人！”许启发一拉前座靠垫，怒而叫嚣。
　　魏德信顿了顿道：“你很难过，我知道，如果你想发泄，甚至打我几拳我都可以接受。”
　　“有屁用！”许启发一捶坐垫喝道。
　　“当时我就在现场，如果能救，我不会让他们杀人。”
　　“有什么不能救？”
　　魏德信右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手向后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许启发语气不满，还是接了过来看，一看顿时皱起了眉。
　　那是一张狙击手趴在楼顶向下瞄准的照片，拍摄的角度肯定是在更高的楼顶。
　　魏德信平静道：“当天在商场，除了跟着阿晴的o记小组，周瑜在暗处还埋了一队sdu。
　　你能想到的办法，我也想过，我真的想救，但是不行。
　　她一进警局，你确定她能扛得住审讯，不把你咬出来么？”
　　“她不会的。”许启发看着照片，对魏德信的怒气消了大半，但是他对周瑜的怒火简直是溢满胸腔，周瑜是真的阴狠！
　　魏德信也无所谓许启发的回答，事情说清楚就好，听语气是说清楚了，意料之中。
　　他抿了抿嘴道：“她的离开，对你我都是损失，特别是我们的人被连根拔起，相信有一阵子苦日子要过，这些我都能接受，但是你确定那些人不会把你牵扯出来吧？”
　　“不会，我跟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许启发沉声道：“模式设计上就是一对一，再一对多，所有线索都会在阿晴那里中断，他们不可能查的下去。”
　　魏德信点点头:“那就好，哦，对了，你左边脚下有个包裹，是我为你准备的小小补偿，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无可奈何，我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许启发眼神在座位下的黑色行李包上一扫，随即就是一喜，不过很快移开目光，轻哼了声，“你还不如杀了周瑜替阿晴报仇。”
　　魏德信似乎听到好听的笑话，笑了笑：“杀了周瑜，接下来全香江的警察都不会放过我们，就算我们肯放弃一些利益收拢战线，但接下来其他社团也会迫于警察的压力，联手挤占我们的市场，香江不会再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到时候死的不仅仅是周瑜，还有陪葬的我们自己，我们是求财，不是求死。”
　　许启发也知道自己说的是一句气话，无奈的叹了口气，提上背包道：“走了。”
　　“下个星期我有一批货到，到时候通知你。”魏德信说道。
　　“知道了。”
　　许启发拎着钱走回自己的车子，一上车便展露笑意，赶忙拉开了拉链，一叠叠厚厚的千元旧钞映入眼帘，划拉估算了下，应该有两千多万。
　　他拿起一叠闻了闻，一种吸毒一样的快感呈现，让他浑身酥麻，脸上出现了享受的闭眼表情。
　　阿晴死了是悲痛，他也确实要质问魏德信，但是这种事打电话就行，何必过来徒增见面风险，为的不就是两个字---收钱。
　　这算是买命钱了，要不然单笔的不会那么多。
　　享受了会，把钱丢回袋子，他拉上拉链，目视前方想了想，启动车子，开往新界的一处高端楼盘。
　　饶了几圈，用阿晴传授的方法确认没有人跟踪，车子开进地下车库。
　　拎着钱袋上楼，开门进屋，便是南北通透的大三居，这在香江已经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住宅。
　　许启发看着屋内的华丽装修，松了一口气，来到这里总是能卸下面具，感到安心，只是阿晴不会再来了。
　　他也准备走了。
　　“是时候了。”
　　许启发拎着袋子都进次卧，径直走到衣柜门口，打开，一整面现金墙露了出来。
　　3亿7千多万，他和张雪晴这么多年的积蓄都在这，一分都没花。
　　加上这次的2000多万，说不定就能上个四亿。
　　就算不够也没关系，到时候再把这套房子卖了，还有自己名下的，肯定远超四亿。
　　看见钱，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喜欢现金，喜欢看着这些钱，这让他有一种非常爽的优越感。
　　拿着别人一辈子都住不起的房子就为了放钱，嘿。
　　但现在该考虑走了。
　　张雪晴死了，手下的隔离带就彻底断了，没有了这一道防火墙，魏德信又一直要让他做事，他迟早会出事。
　　本来他和阿晴年纪都还很年轻，是有机会问鼎的，路还很长，所以两个人都打算看看能做到哪一步，万一登鼎那岂不是光宗耀祖，要什么有什么。
　　到时候从一个古惑仔做到警队一哥，堪称人间传奇，做梦都能笑醒。
　　他和张雪晴在床上对视，说到这事的时候两个人都笑疯了，还有谁有这种机遇。
　　然后就增加了一些闺房情趣，钱权就是最好的春药。
　　至于做不下去么，再去享受人生也行。
　　但是现在，不能再贪了，要果断，周瑜处理阿晴的动作之快让他不寒而栗，阿晴已经在第一时间跑了，但还是来不及，他坚决要快！
　　带着钱走！
　　足够他下半辈子潇洒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洗钱，现金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换成合法收益，他才能带得出去。
　　既然决定要走，洗钱就要快，能多快多块。
　　魏德信的财务公司有一定的能力，但是规模太小，如果这么多年来，每次都不拿现金，直接洗出去那还好。
　　现在一次性洗那么多，就凌智财务那体量，一年都未必洗得出去。
　　不能找魏德信，还有个理由，这事也不能让魏德信知道，要不然走不安稳。
　　至于找谁洗，他和阿晴在的时候，早就定好了计划。
　　国际洗黑钱集团，亚洲区主管，，白先生。


第六百五十八章 新生意
　　审讯室。
　　莫志高紧皱着眉头，一张一张的过着嫌疑人的照片，最后一叹气，靠在椅子上，看向对面的杨锦荣：
　　“真看不出来，大个豪当时也是社团里顶尖的人物，我当时就一个小古惑仔，近不了他身前的。
　　我现在回忆他的面容，连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杨sir，你还能记得20年前的邻居长什么样么？”
　　“收东西，带走吧，想起来了再出来。”
　　杨锦荣起身走了出去。
　　“要不要这么现实啊…”莫志高抽了抽嘴，看见靠近的组员，马上把剩下半杯的咖啡拿起来喝掉，很长时间估计要喝不到了。
　　杨锦荣走到办公室，摁下周瑜的号码：“他说想不起来。”
　　“嗯，那要你找的人呢，有线索么？”周瑜问道。
　　“1个处长，2个副处长，5个高级助理处长，14个助理处长，46个总警司，离过婚或者死过配偶的有27个，没有再婚的有12个，满足身高一米78以上的有4个，一米8以上的只有两个，但是没有孩子的只有一个。”
　　“谁？”
　　“你的上司，新晋助理处长，许启发。”
　　“靠！”
　　杨锦荣脑子里想到周瑜听到这个消息的傻眼反应，忍不住笑意：“喂，警队里有种说法，关于你的有没有听过？”
　　“什么？”周瑜还在回忆许启发的身材，确实人高马大。
　　“说你是上司杀手。”杨锦荣笑了笑。
　　“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想动呢。”周瑜叫屈。
　　“反正当你上司风险很大，我在想如果抓了许启发，下一个接班的人要是有问题，还想不想来新界南。”
　　“助理处长职衔，打破脑子都要来了，哧。”
　　周瑜不屑，杨锦荣开的玩笑果然很烂。
　　转念一想，轻笑道：“嘿嘿嘿，杨锦荣，你别是在暗示想推一把你老爸吧？我跟你说，这没个千八百顿饭搞不定。”
　　杨锦荣一扶眼镜，平静道：“他刚上的总警司，没有那么快的，不过要是千八百顿饭请完，时间倒也差不多，你是在白赚我便宜。”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就一个许启发？”
　　“张雪晴没时间怀孕。”
　　张雪晴如果怀孕10个月，以cib的人精不可能看不出来。
　　“有证据么？”周瑜问道。
　　“看起来没有，许启发毕业时间不是20年前，是30年前，正常警校出身，有记录作证。
　　学校毕业以后，他被派去当了当了3个月巡街军装。
　　之后被选中派出去卧底两次，但都不是在雄鹰社，而是在别的社团，最后被他成功破获。
　　破获了以后又去了别的社团接着卧底，继续破获，两次卧底记录上写的是花了11年。
　　这次破获，也就19年前，回到警队晋升嘉奖，之后就再没出去，以后一直在警队部门任职。
　　大个豪消失的时间是20年前，那几年他一直是雄鹰社的双花红棍，两个人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毫无关联。
　　履历堪称完美无缺，这推翻了我的修改户籍信息推论，许启发就不可能是大个豪。”
　　“你觉得他是么？”
　　“如果没有张雪晴，没有大个豪的限制，我不会怀疑是他，但是从已知倒推结果，只能是他。”杨锦荣说的平静，且肯定。
　　这就是当一切可能都被排除的时候，最不可能的也是必然。只有许启发满足没老婆没孩子而且‘大个豪’的条件。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偷天换日，交换人生，许启发不是许启发。”周瑜说道。
　　杨锦荣嗯了一声：“我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很难查证，时间实在太久了。
　　他就当了3个月军装，30年前的事情，当时的军装同事要么已经移民，要么早就不当警察，连个联系方式都找不到。
　　如果许启发是大个豪，他和张雪晴肯定堵过这个漏洞，我觉得这方面追查希望不大。”
　　嗯，真难，主要时间太久了，纸质文档周瑜就不问了，30年前的档案早就发霉烂了，别指望当时的警察会好好保管。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查证？
　　“他卧底时期的上司呢？”周瑜想到这个点。
　　杨锦荣平静道：“死了，他还在当卧底的时候就死了，回家路上，出了交通意外，当场死亡。”
　　“妈的，连上司都做掉了。”周瑜低骂。
　　“是他是肯定的，但是我们能找的地方，他也想到了，而且有一些东西已经被时间掩埋，确实很难查证，所以我说他的履历完美无缺，是真正的完美无缺。”杨锦荣平静道。
　　周瑜哧的一声，摇摇头：“这两人真的是机关算尽，算了，我还是等他主动冒头来的简单，张雪晴出了事，他手上无人可用，该他自己下场了，跟几天看看先。”
　　“嗯，暂时也只能这样，我尽量找找看还有没有以前的人能联系上。”杨锦荣说道。
　　“那就先这样，说的我肚子都饿了，先去吃饭。”
　　周瑜收了电话，指头在桌上快速的敲击，新界南的人不能用，跟踪的事情还是cib的人靠谱，思考一番，打给周望晴：“喂，朱迪，说话方不方便，帮我做件事。”
　　“说啦。”周望晴正在办公室吃健康餐。
　　“跟踪许启发。”
　　“新界南指挥官？”周望晴手上动作叉子一顿。
　　“嗯哼。”
　　周望晴呵呵呵假笑：“周sir，跟踪助理处长要许可的，无牌跟踪被发现很麻烦。”
　　“那你就别被发现嘛，你一个cib的总督察，跟踪一个助理处长就被发现，很失水准的。”周瑜微笑。
　　这是什么话，周望晴叉叉叉戳菜泄愤，2秒，然后吃了上面叉中的紫甘蓝，面无表情道：“有消息再打给你，挂了。”
　　嘟嘟嘟。
　　周瑜看了看手机，啧啧出声，“挂的这么快，还想着介绍个男朋友给你，算了，还是吃饭先。”
　　……
　　海滨豪宅，庭院内。
　　魏德信散着步，对着施嘉莉说道：“凌智财务的规模一直很小，以前做的是正当生意赚不了什么钱，我现在想把它做大，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不是已经在放贷了么？”施嘉莉表情不解的看着他，以前是正当生意，但现在已经加了高利贷进去，大客户都是她去谈的。
　　魏德信点头：“我找你做我的合伙人，看中的就是你拓展市场的能力，但是如果只是现在这样，不够。”
　　“那你想我怎么做？”
　　“我在美国的时候接触过一家国际洗钱集团，我知道他们正在找香江的合伙人，所以这两天把这个代理权拿了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把这部分的钱洗干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魏德信停下脚步看着她。
　　施嘉莉稍加思索，微笑：“压力很大…但我喜欢挑战。”
　　两个人相视开怀一笑，魏德信说道：“初步的资金5个亿，要求一个月内洗干净。”
　　“这么多？”施嘉莉有些吃惊。
　　凌智财务现在一个月的收益也就千万级，五个亿的合法收入做账很难做。
　　魏德信只是点了下头，鼓励的话刚才已经说过了。
　　施嘉莉皱眉道：“前两天才有财务调查组的来过，你不怕被盯上么？”
　　魏德信一笑：“就是因为他们来过了才更好，所有的账面全被你抹平，他们已经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那短时间内就不会再来，这不就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富贵险中求。”
　　施嘉莉顿了顿抿嘴轻笑：“那我试试。”
　　“这只是第一笔，小试牛刀，等过了试用期，会有更大的资金过来。
　　到时候不只是需要财务公司，还有古董拍卖，无记名债券，等等诸多方式一起洗。
　　只要我们吃得下，全香江甚至全亚洲的洗钱市场就都是我们的，百亿，千亿，这比贩毒，来钱还要快！”
　　“而你，scarlett。”魏德信双手轻摁施嘉莉软糯的肩膀，沉稳又带着点激昂：“你将是这个主宰这个地下金钱帝国的唯一女皇。”
　　施嘉莉妩媚一笑：“那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魏德信松开手，又恢复了沉稳：“三天后，第一笔钱就会到达。”
　　施嘉莉微微歪头：“那我想，我今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魏德信点头：“有你这样的合伙人，我很放心。”
　　……
　　晚上，施嘉莉的会所内。
　　施嘉莉翘着腿，看着眼前略带急迫神色的男客人：“徐先生，你昨天来我们公司，说是需要借500万救活你的工厂。”
　　“是的，能不能借啊？要不我借少点，200万总行吧？”被称为徐先生的中年人急迫道。
　　施嘉莉笑了笑：“既然需要500万，200万怎么够？工厂能活么？”
　　“那你借我500万，能不能借啊？”徐先生觉得施嘉莉在甩他，早上上凌智财务借钱都说了抵押不够不能借，现在又叫他来，搞什么鬼。
　　“我借你700万。”施嘉莉微笑。
　　“什么？”徐先生呆住。
　　施嘉莉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看着他的眼睛缓慢说道：“我还不收你利息。”
　　“为什么？”生意人警惕还是有的，特别对于创业失败的，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施嘉莉拿出沙发上的一份合约，讲解道：“我借你700万，你到期还我700万，一分利息不收，但是合同里借出的金额要写成500万，利息百分之40，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中年男人看着施嘉莉姣好的面容，心里微微挣扎。
　　在江湖这么多年肯定听的懂，这是让他合谋洗钱。
　　这钱有了合同，到时候又是他还进去的，查得到来路，对财务公司来说，就是账目上合法收入200万，
　　而他，一来一去，一分利息不花，他就借到了700万，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他知道犯法，一旦暴露会被抓，但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没钱厂子就要倒闭，一生心血没了，可万一被发现了呢？不仅钱没了，还得坐牢……
　　施嘉莉看他犹豫的神情，马上笑道：“徐先生不用觉得为难，合作是双方的，为难你就是我的不对了，这样吧，还是按照原来的合同来，我可以借你200万。”
　　施嘉莉拿起沙发上的另外一份合约递了过去，依旧微笑，没有丝毫不快。
　　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合同，捏了下手，200万够什么用？
　　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他心一横，严肃点头：“700万，我答应。”
　　施嘉莉轻笑，换了份合约：“祝徐先生顺利渡过难关，四方来财，合作愉快！”


第六百五十九章 比枪你还差的远
　　两天后的晚上。
　　叮铃铃，叮铃铃。
　　“喂。”还在办公室的周瑜边看文件，边接起电话。
　　已经过了下班点，不过今天的事务有点多，所以勤劳一下，加加班。
　　“老板一下班就去租了一辆货车，然后去了一家豪宅单位，这处房产不是他名下登记的物业，按照市值，大概在2000多万。”周望晴清脆的汇报声传来。
　　周瑜抬头，笑了：“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应该是他的爱巢，他开货车去干什么，搬家？”
　　“不知道，上去半天了，还一趟都没有下来。”
　　“地址告诉我，我过去看看。”
　　货车，有点意思啊，加班结束，周瑜走出办公室的门，看见了还在埋头看文件的罗小丝。
　　周瑜不下班，罗小丝也没的下班，倒是办公室的其他人，基本走完了，文职就这点好，按时下班。
　　“看什么呢？”周瑜走近问。
　　专心埋头苦学的罗小丝吓了一跳，抬头不好意思的把文件捂在胸口：“我在学习你的案件总结报告。”
　　“那学的怎么样？”周瑜问完看了下时间：“着不着急下班，不着急带你去欣赏夜景。”
　　“欣赏夜景？”罗小丝古怪的笑笑，疑惑中还是点头：“好啊。”
　　“走，边走边说，学的怎么样？”
　　“我正在看你以前办的案子，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
　　两个人越走越远，并排朝电梯口走去。
　　20分钟后，新晋司机罗小丝开车送达。
　　“你说的欣赏夜景就是让我开车送你来这？”
　　看着这个一看就是豪宅小区的住宅楼，罗小丝要不是觉得眼前的周瑜不会干出龌龊的事，但凡换个上司，她的撩阴腿就要飞过去了。
　　也就心里想想，腿还是非常实诚的跟着周瑜向楼房的方向走去，接着一拐，下了地下停车场。
　　没过多久，遇到一辆车，就看到周瑜一拉车门坐到了后排，然后一拽她的手，把她也拽了进来。
　　“下来了。”
　　周望晴看着前面一道电梯门开出的口子，此时，头戴帽子，遮的严严实实的许启发，拎着两个旅行袋走了出来，穿着运动服，行动倒是方便。
　　接着许启发走到了停的不远的货车，打开后车厢，把两个旅行袋丢了就去，然后又拿出两个扁扁的一看就知道是新买的旅行袋，很认真的锁了后车厢门，重新走向电梯。
　　“这些时间他下来了两趟，每次下来都是从上面拿这样的两个旅行袋下来，然后放到货车，再拿两个上楼。”周望晴对着背影扬了下头。
　　周瑜看着货车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对了，这谁啊？”周望晴问道。
　　原本车里挺空的，但现在很挤，为了保证前排不被扫到，副驾驶是不坐人的，主驾驶的司机也是矮身下躺。
　　所以后座是周望晴，周瑜，罗小丝。
　　周望晴跟周瑜认识太久了，熟的很，只是稍微过去一点点，没因为周瑜高级警司，就有身份畏惧，新人罗小丝就选择自动靠边，所以，挤倒是不挤。
　　“罗小丝，新来的助理。”罗小丝举手报告。
　　“哦，奶茶小妹。”周望晴了然表情。
　　“那你是？”
　　“cib，周望晴，你可以叫我朱迪。”
　　“我发现我在你们中间影响你们聊天，下车，换位置。”周瑜对着罗小丝偏头，瞬间搞定。
　　“他每次上下楼间隔多久？”周瑜问道。
　　“有长有短，第一次12分钟，第二次10分钟。”周望晴说道。
　　“嗯…”周瑜点头。
　　“你觉得那里面是什么？”周望晴问道。
　　“钱呐，这还用问，难道还是毒品么？那也太多了。”周瑜随口道：“需要他货车装的，怕是这钱还真不少。”
　　周瑜看着货车嘿嘿一笑：“捡到宝了。”
　　“哧，财迷…见者有份啊，我两个组跟的很辛苦的。”周望晴说道。
　　周瑜伸出了胳膊，伸到了她面前。
　　周望晴看了眼，“干嘛？”
　　“摸摸。”
　　“我为什么要摸？”
　　“揩油啊。”
　　“谁要揩你的油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揩我的油。”周瑜轻笑着把手臂收了回来。
　　周望晴板起了脸。
　　不愧是周sir，ko，罗小丝眨眨眼，笑而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差不多8分钟后，许启发老规矩，一套流程走完，再次上楼。
　　“堂堂助理处长，在这里当搬家工人，这是想搬去哪啊。”
　　“他是助理处长？”罗小丝惊诧的看向周瑜。
　　“你们新界南的大老板你都不认识。”周望晴扫了她一眼，鄙夷的眼神从她身上滑向周瑜，一个意思，眼光不行。
　　罗小丝面无表情，大拇指向右一指：“他才是我的大老板。”
　　周瑜扫了周望晴一眼，挑眉：“带铁丝了吧？”
　　“你要去看啊？八哥，拿一根出来。”周望晴对着司机说道。
　　“眼见为实。”周瑜打开门，抬头打量了一下，看到了上面悬挂的摄像头，又坐了进来：“有监控，保安搞定了么？”
　　豪宅区的保安工作相对认真，万一通知许启发，那就搞笑了。
　　周望晴拿起对讲机：“狗头，去监控室，让那里的人管好嘴巴。”
　　“收到。”
　　十分钟后，回复：“全世界都是木头人。”
　　“很好。”周望晴回复：又捏了下对讲机：“下面有小偷做事，楼上关注老板动态。”
　　“收到，老板进门。”
　　周望晴给了个眼神，周瑜下车，走到货车前，拿着铁丝划拉两下，轻松打开。
　　里面已经有了8个装满手提包，还有一堆至少几十个新手提包，好家伙，大工程，可别把助理处长累坏了。
　　周瑜拉开两个拉链，看了眼，随后就复原，锁车，回到了监视车内。
　　“是不是？”周望晴好奇。
　　周瑜笑了笑：“我估计有的等，看他准备的包我估计得搬几个小时。”
　　周望晴斜了一眼，脸上也浮现笑容：“好菜不怕晚嘛，多多益善。”
　　时间就在聊天中渡过，几个人都很轻松，对付助理处长，说实话，比对付毒贩什么容易多了，不会有枪战，也不会有意外。
　　六个小时后，凌晨，许启发吭哧吭哧的上下腾挪，终于把最后一点钱从柜子里挪到了旅行袋里。
　　望着整面墙变得空荡荡，一丝复杂的情感弥漫，这些钱一张张的叠起，记录的就是这么多年一次次的经历，不容易啊…
　　以后应该没有这种叠钱的机会了，有一点小失落，转瞬，就被喜悦覆盖，总算完事了。
　　许启发喘了口气，年纪大了，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早不负年轻时期的双花红棍体力，不过比一般人肯定还是要强不少。
　　吐出，抬起两袋钱，出门关了灯，带着钱下楼放进了车里，坐上了驾驶位。
　　然后拿出备用手机，给上面唯一储存的号码打了出去：“钱我准备好了，哪里接收？”
　　“你开车到葵松码头，到了再打这个电话，会给你下一个地点。”
　　嘟嘟嘟…
　　对方很谨慎，许启发了然，谨慎点好，然后他拿出另外个手机，又拨打了电话出去，接着便启动了车子。
　　周望晴拿起对讲机：“狗头，外面的车子先跟，指挥权交给你，别跟丢了。”
　　“一定不会。”狗头自信道。
　　等到货车出去了有一分钟，周瑜所在车才缓缓而动，按照狗头指使，重新看见了车尾。
　　“大晚上他拉这么多钱出去是为了洗钱？”罗小丝问道。
　　“悟性不错。”周望晴赞扬。
　　罗小丝啧啧出声：“慢慢花就是了，非得洗，我听说这种洗钱手续费都很高，费这么大力气贪污来的钱，白白便宜别人。”
　　“天真，你多少薪水？”周瑜斜了她一眼。
　　“一万多。”罗小丝说。
　　“每个月多三万，你能慢慢花，别人只会觉得你发了笔小财，每个月多花十万，别人就会怀疑你，你哪来这么多钱？一问你就解释不清，所以钱也没那么容易花的。”周瑜轻声道。
　　罗小丝点点头，深刻理解。
　　车子开了20分钟，一直在指挥车辆交替跟踪的狗头突然说道：“有车跟了上来，三辆。”
　　周望晴拿起对讲机：“应该是交易的另一方，来监视的，注意隐蔽，不行就让位子给他们。”
　　“收到。”狗头开始变幻位置。
　　三组人从新界一直开到葵松码头，直到货车停步。
　　凌晨的葵松码头很静，双方的人马也都安静，并没有开始交易。
　　周望晴皱眉道：“你有没有觉得有点问题，他怎么敢一个人来的？”
　　周瑜嗯了一声，“是有点奇怪，这么大笔钱，他胆子有点大了，被吃干抹净，一辈子的心血可就没了。”
　　一般来讲，洗钱集团也讲信誉，很少会干黑吃黑的事。
　　但是是人就有贪心，何况这帮本身就干黑活的，像今天这种几亿的情况，来的又只有一个人，诱惑太大了。
　　杀了也就杀了。
　　静等一分钟后，货车再次开动，往前开了一公里，开到了一间废旧厂房的门口。
　　黑夜寂静，除了货车的灯光，正对着长门的大门，其余悄无声息。
　　哧，后方开来一辆私家车，停驻在了货车旁，下来一个人影，黑夜中看不清模样。
　　货车上的许启发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两个人交谈了几句，然后许启发打开了货车后备厢。
　　私家车下来的人拿出个手电筒，对着车上照了照，随后检查了几个装钱的袋子。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许启发突然拔出枪对准了对面人的脑袋。
　　对面的人似乎很从容，说了什么，但许启发动作依旧，对面的人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抬了下手。
　　腾，左右远处各冒起两个大灯，两辆一直等在两侧的私家车亮相。
　　突然亮起的车灯惊到了许启发，许启发左顾右盼，顶着对方脑袋的枪更不敢拿下来。
　　两边车上走下6个人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自动步枪，缓步朝着许启发逼近。
　　许启发转眼劣势，生死之局。
　　被许启发指着脑袋的大佬，抬手轻轻拨开了脑前的手枪，对着许启发说着什么。
　　许启发回了几句，随后，6人之中的1人，抬起ak顶住了许启发的脑袋，直接顶的他脑袋偏向一边，用力颇重。
　　许启发大声的呼和了一句，以至于周瑜都听到：“你以为就你有人，我会缺人么，比枪，你还差的远，亮灯！”
　　灯没亮，但一声喝下，许启发对面7个人，每个人的眉心都出现了一个红点。
　　微不足道，但互看色变。
　　狙击手来临！


第六百六十章 许启发的高招
　　人不是周瑜叫的。
　　甚至周瑜的车里都出现了红点晃荡。
　　他们的车子前面，中途跟随进来的三辆车，前头两辆迅速下人，架枪瞄准了对面七人。
　　没完，最后一辆下车四人就地下蹲，枪口直指周瑜所在车身。
　　黑色头盔，黑色防弹战术背心，mp5。
　　飞虎！
　　而此时，在黑夜的更前方，在交易现场，血红的圆点在七位洗钱人员的眼中格外耀眼，转而惊惧。
　　他们看向射出的方向，黑夜里，只看得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一道道红色细线，看的到光点，但是看不到人影。
　　令人恐惧。
　　许启发一张上位者的好人脸不在，笑的肆意，笑的狰狞。
　　他扭头瞪向了刚拿ak怼他脑门的枪手，头对着枪口往前一顶，硬生生把ak顶了回去，盯着他喝道：“打啊！有种么？”
　　混不吝的双花红棍凶气爆发，再加上久居高位的气势相压，枪手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就被他脑门顶回了ak。
　　许启发再度扭头，冲领头者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跟在后面么？我当警察30年，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东西想不到！
　　国际洗黑钱集团，说的有模有样，出门还学人家玩枪，论人你有警队人多么？论枪你打得过飞虎么？”
　　许启发张牙舞爪，唾沫星子都喷溅到了对面那人的脸上。
　　那人连擦都没擦，平心静气的说道，“许sir，小弟不懂事，我让他给你赔罪。”
　　“赔罪，哧。”许启发偏过一头语气不屑。
　　那人笑了笑，走到举枪小弟面前，握住ak的枪口，温和道：“把枪给我。”
　　小弟松了手，那人把枪交给身边的人，一拍小弟的肩，带着他走向了旁边的黑暗，没过多久，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人又走了回来，手上垂着把匕首，血液一滴一滴滑落，跌入黑暗。
　　30多岁的面庞，面色挂着点微笑，李清走到许启发面前，温和道：“希望许sir别介意，一个助理处长出来做交易，还是一个人，我们也担心，但是现在看到你的人亮相，我反而放心多了。”
　　“哼，助理所长会亲自来钓鱼么？”许启发轻哼一声，虽然表现，但声音明显是已经消掉了火气，不过是在维持体面。
　　“出来交易还能有警队最强的飞虎队保护，做警察做到许sir这个地步，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胆子这么小，怎么没把你饿死！”
　　“呵呵呵呵，不过许sir，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李清回望了眼身后的红点出处，回头微笑：“不知道这飞虎队是许sir的人，还是想来抓我们？”
　　“抓你们，哧，用的着飞虎么？”许启发一副看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那倒是。”李清低笑，“所以许sir，为什么会是飞虎？”
　　“飞虎怎么了，不用吃饭啊，你要是胆子够大，我拉你去总部交易都行，去不去？”
　　“那倒不用。”
　　李清轻笑，直接道：“好，既然实力展现完了，那就开始吧。”
　　许启发哼了一声：“我现在很不高兴，不卖你啊，香江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能换钱。”
　　说完转身就走。
　　“半成。”李清轻吐。
　　许启发转头：“一成。”
　　“成交。”李清点头，微笑。
　　“这还差不多。”
　　许启发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清耸耸肩：“就当给许sir赔礼道歉，飞虎队的兄弟出来也要车马费对吧，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介绍，希望许sir多多关照，随时找我们，肯定有一份额外的心意奉上。”
　　“那也得看你这单的效果好不好。”许启发板着脸拉长音道。
　　“绝对让你满意，那就先点钱？”
　　“嗯。”
　　远处，黑暗中。
　　周瑜挂了电话，“sdu回复，晚上有行动，许启发打的电话直接要的人。”
　　“是人还是鬼？”周望晴问道。
　　“不知道。”
　　cib总警司不被查这前，谁能想到她会是许启发的女人。
　　周瑜打开车门。
　　周望晴紧张的出声：“喂，万一这帮飞虎是他的人，他们很可能杀人灭口。”
　　“没可能。”
　　周瑜迈腿下车，什么都没带，走向飞虎，顿时，几把红点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周瑜面不改色，越走越近，直到站定在他们身前，看着他的面庞，冷声道：“邱骏轩，你们可真是有出息。”
　　眼前几个人，正是周瑜在sdu带过的最后一届学员。
　　“周sir。”邱骏轩表情愕然，随后惊喜：“你是来…”
　　砰，话没说完，一脚已经出现在他的胸膛，邱俊轩当即被踹的一个趔趄倒地。
　　旁边三人毫无反应连枪都已经收起，倒是稍远处的其他8人听到声响，有几人扭过头来，趁着月色打量周瑜的面庞。
　　看不太清，但队员又没动手，气氛有些诡异。
　　邱骏轩很快爬了起来，不解道：“周sir，你踢我干嘛？”
　　“把展瀚韬给我叫过来！”周瑜轻喝。
　　“yes，sir。”邱俊轩拉着脸，还有点委屈与畏惧，对着耳机低声说了句。
　　这次时间稍久，大约一分钟，一道身影快速靠近，展瀚韬抱着狙击枪，看见周瑜愣神，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周瑜。
　　周瑜直接问：“你是许启发的人？”
　　“啊？”展瀚韬疑惑表情：“什么意思？我来出任务的。”
　　“人家出任务，你也出任务，你脑子被驴踢了，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任务？”周瑜忍不住骂。
　　展瀚韬否认的那一刻，周瑜全然放松了，然后就是怒气。
　　刚才在车上就隐隐有猜测，sdu一两个被收买还好说，整队十几二十个都被拉下水，他在sdu的时候都没那么狠。
　　更何况sdu的人员环境相对纯粹，根本就没什么收买的价值。
　　为了上位倒是有可能，拍许启发马屁，求个晋升警司的机会……
　　所以周瑜很放心，没人会为了升职杀他，杀他，那倒还不如求他。
　　对别人来说，助理处长很大，分分钟搞定一个警司的晋升，但和他的人脉比，助理处长算个屁，谁会看不清这些东西？
　　许启发要是敢下令杀周瑜，sdu欢天喜地过大年，感谢送来的表现机会，然后反手就把许启发送下地狱，造成既定事实。
　　展瀚韬不明所以：“这任务有什么问题？许sir是你们新界南的主管，他打电话叫我来的。”
　　周瑜摇摇头：“你命不好，这次可能麻烦不小。”
　　展瀚韬苦笑了声：“我又怎么了，周sir你说明白点。”
　　周瑜是总督察的时候，展瀚韬是高级督察，到了周瑜走之前，他刚刚晋升总督察，然后到现在几年了，也还是总督察。
　　宪委级，从来都是一道天堑，何况sdu就一个警司席位。
　　难就难在一点错都不能出，履历不能有任何污点。
　　本来熬一熬，展瀚韬或许有机会调出来，或者运气好原地晋升，但是就这件事一出，嫌疑就洗不清。
　　“许启发是黑警。”
　　“今天晚上是个局。”
　　“利用你展瀚韬带领的sdu，帮他洗黑钱非法交易，保驾护航。”
　　周瑜面无表情。
　　展瀚韬内心震动不已，惊讶道：“不会吧，他可是新界南主管，助理处长啊。”
　　“他怎么跟你说的。”周瑜问道。
　　展瀚韬皱着眉：“他跟我说新界南有个秘密行动，但是抓不抓他要根据现场情况判断，让我们听他指令，先在远处保证他的安全就可以。
　　至于指令，他的口袋里有个监听器，我们能听到他的对话，他会给我们暗号，比如刚才的亮灯，就是商量好的内容，让我们展现武力，但不动手。
　　周sir，sdu是执行部门，我们不问行动内容的，而且这是助理处长主导的秘密行动。
　　他不说，别说我，连sdu的主管都没资格问，这你是知道的。”
　　展瀚韬冤枉表情，他再不信，也得信周瑜，许启发是肯定有问题，要不然周瑜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他真的冤。
　　周瑜斜了他一眼：“知不知道有什么用？我要是不来，许启发洗黑钱成功，接下来就是要跑路。
　　他一跑路，所有事情都会被彻查，他最后主导的这次行动，一定会被翻出来。
　　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要接受审查，你解释的清么？
　　底下的人可能没事，最多挨批，但你的嫌疑洗不清，这身衣服被扒是一定的，你是指挥官，责任跑不了，你被他拖下水是一定的。”
　　展瀚韬被说的心里越来越沉，烦躁的抓抓头，思维一转，看向周瑜：“周sir，挨不挨处分再说，现在还来得及，指挥权交给你，你说让我怎么做？”
　　周瑜斜眼打量，“你发现我们的事情有没有跟他说？”
　　展瀚韬点头苦笑：“肯定说了，我当时以为是洗钱集团的人，还想着不愧是国际集团，跟踪技术那么好。”
　　“那是cib。”
　　喜忧参半，周瑜快速思考，交易双方见面之前，许启发一定不知道是他在跟踪，至于现在，不好确定。
　　许启发先入为主，以为他们是洗钱集团的人，那在脑子里就会形成固有印象。
　　会不会突破这个印象，就要看许启发会不会向对方核实。
　　从概率上来讲，很可能不会，他不会在意几个固有印象中的手下级人物，这样一来，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许启发肯定是跑不掉，哪怕他知道被警察跟都没用，他已经是砧板上的肉，插翅难逃。
　　但周瑜现在不想动手。
　　周瑜现在看上的是这个洗钱集团，既然意外凑了上来，那有机会就得咬一口，不咬一口狠的不是他的风格。
　　只要许启发不去问，不去提醒对方，看对方这架势，肯定也不会知道。
　　一条大鱼，现在就看许启发的固有印象深不深了。
　　“周sir，有动静，对方好像检查完了。”看他们在聊天，紧盯状况的邱骏轩赶忙提醒。
　　周瑜手一伸：“你的对讲机给我，随机应变。”
　　展瀚韬拿起身上的对讲机摁在周瑜手上，周瑜立刻返身上车。


第六百六十一章 再咬一口
　　厂房门口。
　　李清看着车上的小弟下来，对着许启发说道：“许sir，那就按4个亿算。”
　　“不再点点？”许启发说道。
　　李清微笑摇头：“相信以许sir的身份不屑于作这种假，而且我不是也检查过了么，数目大致对就行，总呆在这里也不安全。”
　　许启发感觉满意：“不愧是国际集团，生意能做这么大，确实有魄力。”
　　李清笑了笑：“那就按照说好的来，麻烦许sir把银行账号给我。”
　　“早就准备好了。”许启发从身上拿出一张便签，递了过去：“要多久？”
　　“一个小时。”
　　许启发听了内心狂喜，再有一个小时就到账了，真金白银，转移到国外那才叫钱！
　　明天处理下东西，随时准备撤退。
　　“你们几个，把车开走。”李清对着手下吩咐道。
　　“什么意思？”许启发面色一变。
　　李清呵笑了声：“许sir第一次？别紧张，规矩就是这样，钱我们肯定得运走，然后才能开始转账。”
　　许启发皱起了眉，他当然听说过一些，但是看着这么大笔钱被运走，他自己账号下钱又没到账，怎么想怎么觉得难受，感觉要没了一样。
　　李清安慰道：“许sir，你想想，周围都是你的人，警队中的精英，如果我们不把钱运走，而是先转钱给你，回头万一你把我们抓了，我们岂不是人财两空，还得倒贴一笔，这可不是小数字。”
　　理是这个理，但事到临头，许启发还是难受，看着货车的方向，那可是好几亿啊。
　　他迟疑道：“要不，一部分一部分来，一亿一亿？”
　　李清温和笑，指了指天上的暗色：“行倒是行，但是许sir，这样下去天亮都搞不定，你也不想被人看见吧。
　　真不用担心，我人不都还在这么？你的人马也在这，我难道还不要命了？”
　　许启发咬牙，点头发狠：“行，尽快，要多久？”
　　“预计一个小时左右，等现金到了安全地点，马上开始安排转账，到时候就彻底安全了。
　　我们可以找家高端酒店，叫几个按摩女郎上来，边享受边等，当然了，单肯定是我买。”李清说道。
　　一个小时加一个小时，距离到账又多了点时间，有点不爽…
　　但是许启发想了想还有点激动，幻想着待会的享受，又有点舒爽，面上不耐催促道：“那就快一点。”
　　“好的。”终于谈妥，李清对着手下挥挥手，手下拿出个电子检测仪，对着车身来回扫荡。
　　许启发不屑嗤笑，还挺谨慎。
　　检查完毕，没有监听和定位装置，手下上了许启发开来的货车，车子启动，走人。
　　李清看着远去的车，玩味道：“许sir，可得提醒一下你的人，千万别跟着，要不然……”
　　“这还用你说。”
　　许启发手伸进口袋，打开了刚才临时关闭的监听器按钮，喝道：“sdu所有人原地待命！”
　　说完，继续关闭监听器。
　　许启发心中一笑，这句话里玩了个小技巧，故意说的是sdu所有人不准动，要的就是让sdu觉得，他是在暗示，别的其他部门的人该跟进就跟进，这样sdu那里就不会有逻辑破绽。
　　李清手一扬：“许sir，还有的等，要不上我们车里去坐会聊聊天？”
　　许启发奇怪的打量他了一眼，直接拒绝：“不去，我就在这里等着。”
　　李清一拍脑袋，失笑：“是不应该进去，第一次合作，许sir还不信任我们，冒失了，那我陪许sir聊聊天。”
　　“不用，我随便走走，活动活动，你让你手下快点，我就谢谢你了。”
　　“好好好。”
　　外面，货车在周瑜面前驶出。
　　“抓还是跟？”周望晴问道。
　　这时，sdu对讲机响起：“许启发刚才开了下监听器，让我们原地待命。”
　　“跟，交给你，钱必须不能丢了，这是命令，一但被发现，即刻拦截。”周瑜严肃道。
　　钱如果没了，许启发的犯罪证据也就没了，宁愿断了洗钱集团的线，周瑜也不可能让他多潇洒一天。
　　周望晴点头：“我明白，那你呢？”
　　“我得看着这边，这帮人玩不过许启发。”周瑜打开车门准备下去，想起还有个人，看过去道：“罗小丝，你去哪边？”
　　“你是我老板，你去哪，我去哪。”罗小丝快速道。
　　“走，对了…”周瑜停下动作，拿起对讲机说道：
　　“米高，你和你的小组跟madam周一起去，两件事情，一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二，看好货车，里面有好几亿，绝对不能丢。”
　　“收到。”sdu小组指挥官高级督察石米高，也是今晚周瑜知道有国际洗钱集团以后，预备的后手。
　　不过现在收编了另外一队，这些人留在这里也是资源浪费。
　　“周sir，要不要我留几个人保护你？”石米高想了想补充道。
　　“不用，执行命令。”
　　还挺有眼力价，知道谁比较贵。
　　“yes，sir。”
　　“交给你了。”
　　周瑜对着周望晴说了声，带着罗小丝三两步蹿上了sdu的最后一辆车，cib的最后一辆车缓缓驶离。
　　现场现在是真的只剩下了三帮人，许启发，黑钱集团，sdu。
　　时间在等待中过去，40分钟后。
　　李清接完了回复电话，在许启发佯装不在意，却又万分期盼的眼神下，笑道：“搞定！”
　　许启发一顿舒爽，面上镇定，缓慢道：“那就开始吧。”
　　“好的。”
　　李清换了个手机，边拨打电话边说道：“许sir，按照我们之前谈好的，我们这里抽成百分之10，四亿也就是到账三亿六千万，然后按照……”
　　“还有1个点。”许启发赶忙提醒道。
　　刚才说好的，少一成手续费。
　　“对，对对。”李清歉意的笑笑：“看我这记性，那就是三亿六千四百万，然后按照兑换的汇率给你换成美金，打入你提供的卡号，这没错吧？”
　　“嗯。”许启发点头，抱怨道：“你们这手续费是真高，一般公司最高也就收5个点，何况我也算是大客户。”
　　李清低头摆弄手机，不在意的说：“许sir可能不太了解，不管是美金还是欧元，短时间内洗这么多钱进你国外账户，又得有据可查，操作上不是那么容易。
　　快有快的办法，慢有慢的办法，既然许sir选择我们，也是看中我们的实力，你也不想等个把月再到账吧？”
　　李清说完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
　　“看你的实力了，一个小时。”许启发也就嘴上抱怨，别说一天，多一分钟他都不相等。
　　到手才是真的。
　　“一个小时，保证。”
　　李清微笑，对着电话道：“白先生，我这里搞定了，你可以向仓库核实…
　　嗯嗯，不用清点，这位大客户身份特殊，很有诚信，麻烦先帮我的客户安排转账，然后同期清点…
　　对，特殊客户，麻烦加急…港币三亿六千四百万打入美金账户，账号我报给你……”
　　听到账号名字被报完，许启发彻底舒心了，走到这一步，就不可能作假，要不然没必要打这个电话。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现在，只剩下期待了。
　　一个小时！
　　“帮你安排加急了，要不然正常情况，这笔钱肯定要逐一清点完成，才能安排转账，许sir，满意吧？”李清笑道。
　　许启发挑眉轻笑：“9个点呐，你提成也不少了，早到账你也能睡个美觉。”
　　“哈哈哈哈，许sir，公事谈完，走，夜宵按摩一条路我全包。”李清也畅快，提成肯定不少。
　　许启发略有迟疑，他宁愿在等一个小时，按摩什么时候不行？
　　“哎，许sir，真的不用担心，肯定会到的，站在这里腿都麻了，找两个按摩妞给我们按按，你说这赚钱为了什么，不就为了享受享受？”
　　李清能出来做一线生意，言语总能敲击人心，他这一说，许启发还真觉得小腿阵阵发酸，而且现在也确实只是等时间了。
　　“行，那就按按，要不你该说我不给你面子了。”
　　“哈哈，哪能啊？上我车，走走走。”李清扬手。
　　许启发微笑：“算了，还是各开各的，我跟sdu的兄弟还有话说，你把车给我一辆就行。”
　　“行，那许sir你就跟在我后头。”
　　许启发上了车，打开监听器，沉声道：“下面的行动至关重要，所有人打起精神！”
　　多的不用说，越模棱两可越好，只要sdu的人紧张起来，他就不会出事。
　　车辆开出，许启发路过看着sdu的车辆，面无表情，再往后，看见李清原本派在他们后面的车辆没了，也不在意，刚才押运货车走了呗。
　　从葵松码头附近出发，开了一段路便到了西九龙，时间已近凌晨三点，街边的店面基本关门，但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么？
　　不过许启发没有选择豪华饭电，而是就近找了个路边摊头，这样能保持在sdu的视野之内。
　　李清哑笑，随和的陪同，两个人就要了几个炒菜，随意的吃的，笑呵呵的聊着待会去哪玩，其实谁都知道，待会肯定不会一起去按摩。
　　连吃饭都不去里面了，何况按摩的包厢？
　　李清觉得这要是找个按摩妞，给许启发按，按到脖子的时候，许启发是不是会浑身一抖，觉得是要杀了他？
　　习惯了，很多人都对他们抱有很深的警惕心，混黑的嘛，就这样。
　　时间在虚情假意的吃喝聊天中过去。
　　一个小时后！


第六百六十二章 全世界都很开心
　　“许sir，吃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去按摩？”李清看着许启发几次看手机，越看越勤，便促狭道。
　　许启发跟没听见似的，紧张的摆弄着手机。
　　洗钱不是一次性到账，而是一条一条几万几十万的到账，直到最后一条讯息跳出，4000多万的余额出现，和心中的数字对上了。
　　许启发一瞪眼，捏着手机的手都紧了些，接着彻底松了口气。
　　紧接着便是一阵爽到爆的酥麻感泛起，搞定了！
　　许启发施施然的往后一靠，态度悠然道：“今天就算了，老了，年纪大了，真吃不消了。”
　　李清哧哧笑笑：“到账了吧？”
　　许启发点头：“到了。”
　　“好，合作愉快。”李清举杯。
　　许启发握着杯子停顿了一会，面色变的阴沉，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许sir，你不舒服，你的面色不太好。”李清放下杯子奇怪道。
　　“老毛病，我缓缓就好，你先走。”许启发沉声道。
　　李清想了想，忽的心里一笑，别是见到钱太激动，心脏不舒服了。
　　当下也不在意，“那好，我先走，货车给你放门口了，有借有还，安全第一。”
　　“嗯。”许启发还是沉着脸，面色难看。
　　“走了，许sir，真不舒服去看看医生。”
　　李清转身就走。
　　等他走出了两步，许启发站了起来，面色焦急的朝他喊话，嘴巴动，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清当然不知道，带着手下直直走了。
　　许启发颓然状坐了下来，好像很失意，沉思状的自顾自坐了会，过了几分钟然后把酒一喝，朝着街边停靠的sdu车辆走去。
　　快走近时，车门打开，展瀚韬下车，“许sir。”
　　“嗯。”许启发微沉着脸，皱着眉道：“今天的任务结束了，你们回去吧…对了，这5000块钱拿去，请兄弟们吃个宵夜。”
　　“谢谢许sir。”展瀚韬接过他递来的钱，关心的问道：“许sir，晚上的任务好像跟洗钱有关？”
　　“嗯，我收到线报，有个国际洗钱集团在活动，为了安全，准备收买警队的高层作为眼线，他们接触了我，我就顺势做了这个局，洗钱对社会的危害相当严重，每年有多少国家的外汇流失，就是这帮人搞的鬼，这次有了机会，我绝不放过，势必破获这个跨国洗钱集团，让他们自食其果！”
　　许启发掷地有声。
　　说的真他妈真，要不是有周瑜，展瀚韬绝对相信这个说辞，收买高层，这个理由无可辩驳。
　　展瀚韬郑重点头：“许sir，那晚上接触的结果怎么样？”
　　许启发皱着眉沉声道：“他们也不傻，总要互相试探，原本我准备了一些钱，打算跟一跟他们的运转线，顺藤摸瓜一举破获，但他们还是谨慎，手下告诉我，跟丢了。”
　　“正常，毕竟国际集团，肯定小心，要不然也不会存在了这么多年，只要他们继续，下次一定能跟到，许sir，你下次叫我去跟好了。”展瀚韬顺着他编。
　　许启发看着展瀚韬点头：“好，下次让你去，只是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是不是刚才吵架了，我看你们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他敬你酒你都没喝。”展瀚韬替周瑜问的，这老家伙不开监听器，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许启发吐出一口气，嗤笑：“我说想见见他们的香江的代理人，那帮人就让我在海关给他们开个口子，说是成功几次以后再安排我们见面，那我能答应么？
　　肯定不行啊，万一运毒品进来呢？不可控！
　　所以那杯酒我没喝，他们也就负气走了，我就起身问下一次什么时候，他居然连说都没说直接走了，唉，我现在在想，他们还会不会找我，不找就可惜了。”
　　“肯定会的，他们要赚钱的嘛。”展瀚韬安慰道。
　　“嗯，行了，太晚了，你们去吃饭吧，我也回去了，一把年纪真受不了。”许启发摇摇头笑，从口袋里掏出监听器递给他。
　　展瀚韬结果：“许sir辛苦。”
　　“当警察的嘛，熬夜很正常，老咯，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许启发走向货车，顿步回头：“对了，晚上的事情要保密，他们可能会联络其他高层，小心走漏风声。”
　　“明白。”展瀚韬点头。
　　“嗯，加油，我看好你。”许启发这次缓步走了，怎么来怎么走，小货车出发。
　　展瀚韬上车，从口袋里掏出监听器，一丢，切的嗤笑：“我算是知道这助理处长有多难当了，就他这思维的敏捷性，我觉得我一辈子都达不到。”
　　“撒谎不打草稿是基本功，骗你都骗不到，他凭什么当助理处长，跟上吧，展sir，看好你，加油。”周瑜发笑。
　　“开车。”展瀚韬吩咐了句，扭头问：“接下来是监视么？”
　　“监视是肯定的，但哪有这么简单，先看看我们的助理处长去哪。”
　　周瑜拿起电话打了出去：“你那边怎么样？”
　　周望晴道：“顺顺利利，他们先是到了一家工厂，把钱全部转移到新车里，接着新车去了一家仓库，在里面呆了挺久，我估计应该是在点钱。
　　点完钱重新出发，现在到了货柜码头，他们正在往货柜里搬钱。”
　　“货柜码头，这打算运哪去？”周瑜怎么感觉听不懂。
　　往里运钱的多，哪有往外运钱，虽然有，但是极少，总归是在流通地才花的出去。
　　“不知道啦，奇奇怪怪的。”
　　“盯紧货柜，查一查这个货柜是哪家公司的。”
　　这倒是个线索，只要查到公司，一查就是一大片。
　　“嗯，得等明天，晚上查容易走漏消息，白天查自然点。”
　　“你决定，有事打给我。”
　　“嗯…等等，又来了一辆车。”声音一时没了，周瑜耐心等待，是不是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交流声，直到5分钟以后，周望晴咦的一声：“好像又来了一笔钱。”
　　“还有这种好事？呵呵，白给，看来是一个大单子。”
　　周瑜笑了，这不是给他送钱来了么，“守株待兔，你多等等，看看还会不会有钱来。”
　　“知道。”周望晴心情也不错，洗钱集团的钱不会是小数目，起码也是千万级别，看前面车辆下货那架势，估计得上亿。
　　“先这样，有事通知我。”周瑜准备挂了。
　　“对了，你那怎么样啊，也不知道通报一声。”周望晴撇嘴。
　　周瑜看着前面的货车，笑道：“我这里是双赢，他开心我也开心。”
　　周望晴轻笑：“那我这里也差不多，他们搬的开心，我看的开心。”
　　“横批，全世界都开心。”
　　挂了电话，周瑜认真盘点，今晚的收获真的不小。
　　许启发是准备好凉透了，就差一哆嗦了。
　　许启发帮忙带出的国际洗钱集团，一晚上抓到了四条线索。
　　和许启发交易的那个人，肯定是个头目。
　　流转点钞的仓库，肯定是个据点，里面的员工不会少。
　　码头的货柜，顺势就能查到提取的流转公司，从公司扩散就能找到更多的货柜出来。
　　最后又送了一笔钱过来的散财童子，周望晴绝对不会放过，又是一条额外的运转线。
　　收获满满，开心。
　　周瑜一拍坐垫，打量身边的略带倦意的罗小丝，笑了：“今晚的夜色欣赏的怎么样？”
　　罗小丝呵的笑了声，撑起有点下滑的身躯，坐直了些：“夜色真美，比我当警察三个月看过的加起来还美，我在跟你出办公室的时候，真没想到今晚的夜色会那么长。”
　　那么两个字还专门拉长了音，嘲讽拉满。
　　周瑜嘴角抿起：“收获怎么样？”
　　罗小丝思索状的点点头：“很不错，感觉非常好，非常刺激，比在报案中心接打电话有意义的多。
　　像在厂房门口的时候，虽然环境很安静，但是气氛很紧张，感觉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噼里啪啦砰砰砰。”
　　展瀚韬都听笑了。
　　周瑜随意的笑笑：“不是更有意义，是你的性格更适合这里，你更喜欢这种刺激的生活。”
　　罗小丝诚恳点头：“喜欢，就是关于周sir你的传言真的不假，薪水高，加班凶残，莫名其妙开始的第一次就是通宵，你居然还骗我说是欣赏夜景。”
　　“哈哈哈哈，说实话，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迫加班好不好。”
　　罗小丝摊舌头。
　　“老板到地方了。”展瀚韬提醒道。
　　“家里啊。”周瑜打量了下居民楼：“看来晚上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总算可以睡觉了。”
　　“总算可以下班了。”罗小丝往后一靠。
　　“你们回去吧，我留下来继续盯着。”展瀚韬说道。
　　cib回去了周瑜现在手里没人，展瀚韬打算自我赎罪，留下来继续监视。
　　“你还挺有心，监什么视，直接抓了！”周瑜前倾，盯着下车的许启发。
　　这么快，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展瀚韬讶异道：“明天去警局抓也行啊。”
　　“不行，夜长梦多，本来就是看看他晚上还会不会有其他动作，比如再来一套房子，既然没有，那就不过夜，直接动手，谁知道这老家伙会不会把钱转移走。”
　　周瑜看着许启发走进楼，打开车门下车，“记住一点，必须看到他的现金账户！”
　　许启发走路，全程嘴角抿起，心情大好！
　　晚上可以说是非常顺利，可以他给sdu的理由够深，完全足够他处理掉其他事情。
　　而且，他说了，洗钱集团未必还会联系他，这又是一个借口，即使今晚的事情泄露，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大功告成，想到钱，内心火热！
　　他摸了摸兜，掏出钥匙打开门，打开墙灯，鞋子一撇，快步走向书房，带着激动的心情在电脑桌前坐了下来，等待开机的时间搓了搓手，激动，真的激动！
　　开机的30秒，他已经幻想了100种出国以后的舒爽生活。
　　海滨，沙滩，游艇，豪宅，香车，美女，嗯，再找个老婆，生几个孩子。
　　和张雪晴没孩子一直是他的一个遗憾，不过没关系，马上就都有了。
　　他握住鼠标，打开银行的网上系统，点开个人账户，看着4000多万的美元账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舒爽心情。
　　“哈哈哈哈哈~”他一拍桌子，放肆狂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卧室门口的周瑜倚着墙，跟笑。
　　许启发猛的回头，勃然变色，更见了鬼似的看着周瑜，指着道：“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是怒不可遏。
　　周瑜倚着门框，抬手亮了亮手上的铁丝，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手痒，一捅就开了。”
　　“我要告你擅长民宅！”许启发怒拍桌子。
　　周瑜走进哧笑，撑着桌子看向他，轻声道：“你告啊，给你告，你忘了，我周瑜办案，向来手续齐全，有法可依，昨天晚上你一撅屁股，我就准备好了搜查令，怎么会给你机会呢？哈哈哈哈哈哈。”
　　许启发一听，紧咬牙，怒气上脸，连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瞪大的眼睛扫到电脑画面，想都不想抓向鼠标。
　　周瑜早防着他这一步了，探手就把他的手牢牢扣住，微笑道：“怎么会给你机会呢？助理处长。”
　　许启发暴起想要反抗，展瀚韬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顿时，酸胀的感觉出现，许启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在以前，对一个双花红棍而言，鼻子挨一拳算个屁！
　　就算是被砍一刀都照样杀人。
　　但是现在，酸胀，痛，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流。
　　他自恃力气很大，身材保持的还挺好，但是，不管是周瑜还是展瀚韬，除了那个门口的女人，他估计谁都打不过。
　　“啊！”
　　“周瑜！”许启发怒吼，然后就被展瀚韬一撞顶到了墙角。
　　周瑜绕过去了看了看电脑界面，上面的账户数字是如此的美妙，外面的4个亿还在盯着，这笔美金账户就是白给。
　　“哈哈哈哈哈。”周瑜看着许启发笑道：“全世界都开心一晚上了，只能劳驾许sir你，勉为其难的先哭一下了。”
　　“周瑜！”
　　“哈哈哈哈哈，带走！”


第六百六十三章 我也有人
　　楼下，车边。
　　周瑜正在翻手机，盘算着翻谁的牌子起来审讯，这都快5点了，他也得睡觉啊。
　　展瀚韬‘客客气气’的把不服管教的许启发塞进了车里，并派了自己的队员一左一右夹了上去，砰的关上车门松气道：“送哪去，总部还是新界南总区？”
　　周瑜手一顿，抬头想了想，别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送新界南当然是最好的，审讯方便。
　　不过许启发在新界南耕耘这么多年，认识的人不少，这里面还会不会有其他没有暴露出来的人，比如给许启发送钱送礼的关系户？
　　搂草打兔子，地鼠也不能放过，一但消息泄露，这些人会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
　　“送新界南。”
　　肯跳，跳出来正好，周瑜摁下电话：“崇邦，回总部，有事情找你做。”
　　张崇邦表现的刚正不阿，刚好可以试试成色。
　　“开车。”上了副驾驶，周瑜点了根烟，看了看镜子里的许启发，眼下许是知道自己无力为天，还挺平静。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把年纪，熬到现在真的累了。
　　只是许启发开口道：“阿瑜，放我一马行不行？”
　　周瑜吐出口烟气，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车里4个人，4000多万美金，你们去分，我一分都不要。”
　　许启发等了等，看周瑜仍是没有反应，急迫道：“当警察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的，我肯定不敢说出去，马上申请退休离开香江行不行？”
　　“没有任何风险的，这钱都已经洗干净了，你跟了一晚上，你知道的。”
　　许启发诚恳道：“真没必要抓我，抓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用呢？我都活不了多少年了，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许启发左顾右盼，看着包夹两人的神色。
　　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旁边两人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周sir会收你这钱？痴线！
　　许启发面不改色又回头，看着周瑜，事到如今，他只有这一条路，试也不会亏。
　　周瑜深吸了口气，吐出轻声道：“钱给我们了你怎么办，出国洗盘子？”
　　“洗盘子也比坐牢强，我有警队经历，当个保安经理总可以吧，日子也还过得下去。”许启发说道。
　　“你们觉得呢？”周瑜轻声道。
　　左右两人瞪眼，啥意思，周sir真动了心？那他们怎么办？
　　展瀚韬面无表情：“你说拿就拿，反正他说出去也没人信，钱在国外，查不到。”
　　“对，就是这个道理。”许启发笑了笑：“周sir肯定拿大头，拿个两千五百万，瀚韬拿个一千万，剩下的你们两个人分一分，别看只是几百万，那可都是美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我楼上还有人呢，他们看见不用分么？”周瑜嗤的一声。
　　“反正你说了算，怎么样？”许启发顺着说。
　　周瑜吐出口气，开口：“停车。”
　　哧，车辆停下。
　　许启发笑道：“阿瑜，还是你眼光好，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不拿，这种钱，万无一失。”
　　“放他下车。”周瑜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两个手下让开了位，面无表情的站到一边，许启发重回自由笑了笑，夜晚的冷风吹的有有些舒爽。
　　周瑜看着他说道：“退休就算了，8个小时，走得掉就走，我会发通缉令，就说你中途挣扎逃脱。”
　　许启发根本不犹豫：“行，就算我被抓，都不会把事情说出来。”
　　“都是我的人，一个逃犯的话，说出来也没人信。”
　　“对，就是这个道理。”
　　周瑜从车里拿出纸笔：“别耍花招，我马上要验证。”
　　“我还怕你耍花招。”许启发接过，手中未落笔，眼神闪烁道：“周sir，你不会拿到我密码，又把我抓回去吧？”
　　“是啊，那你别写啊。”周瑜哧的一声不屑。
　　许启发吸了口气，把纸放在车顶，唰唰的写下账号密码，甩手过来，严肃道：“反正落不到我手里，我赌一把。”
　　该果断的时候他也果断的起。
　　“有赌不为输，就是这个道理。”周瑜对他点点头，拿出手机，对着还在房间值守的人打了过去，“验证一下这个账号密码……”
　　“正确。”
　　周瑜收了手机，对着许启发一笑：“许sir还是蛮舍得的。”
　　“便宜你了，那我走了。”许启发转身赶紧离开，免得周瑜后悔。
　　“等等。”
　　“怎么？”许启发紧张转身。
　　“这里。”周瑜指了指后车门。
　　许启发死鱼脸望着他，青筋暴起，拳头捏的嘎吱响。
　　……
　　车子重新出发，顺利到达总区，除了后面那人不太安份，使劲挣扎，拳打脚踢。
　　古惑仔啊~
　　“周sir。”
　　“周sir。”
　　张崇邦住得近，已经在停车场带队等着了，看见周瑜下车，就微笑道：“周sir，有什么任务？”
　　周瑜一指车后，“先找人带上去，我再和你说两句。”
　　“好的。”
　　张崇邦点头，对着手下一扬手：“把人带审讯室去。”
　　“注意保密啊。”周瑜说道。
　　“yes，sir。”
　　两个手下都是刚被喊过来的人，他们已经睡醒，精神头都不错。
　　难得参与周瑜亲自指挥的行动，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
　　不说故意表现吧，极端认真不过分吧，步伐急促的走向后车门。
　　打开车门，sdu先下来，然后他们神色冰冷的看了进去，视线和许启发对上，立刻立正挺胸：“sir！额？”
　　两人有点傻眼，什么状况，大sir为什么被夹在中间？
　　许启发面色冰寒脸，眼神带着怒火，只是让他在这种小角色面前失态，办不到，跌份！
　　两个手下有点茫然，夹心饼干位，好像，但是…我他妈是不是还没睡醒？
　　“谁啊？”张崇邦狐疑的走了过去，望向车内，看清浑身一震：“大sir。”
　　张崇邦瞬间扭头看向周瑜，表情精彩，五官扭成一团，眼含问询。
　　周瑜点头，给了个眼神。
　　张崇邦苦笑一声，扭回头，双手一插腰，舌头舔了舔嘴唇，现在真的清醒了。
　　论级别，周瑜和许启发同时下令，肯定是听许启发的，但是谁让许启发不下令呢？
　　“带上去。”张崇邦冲手下扬头，转身就问道：“周sir，我本来挺困的，但现在不困了。”
　　“不困就好，助理处长没审过吧，给你个练手的机会。”周瑜笑笑。
　　张崇邦低头苦笑一声，抬头吐出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勾结社团，怎么勾结的，问清楚。”
　　“第二，他还能不能供出什么人来，比如上供给他的，能挖多少挖多少？”
　　张崇邦点点头。
　　“第三，20年前，他怎么从一个古惑仔变成警察的，问出来。”
　　“什么？”张崇邦猛然惊讶道，望着许启发被压上去的身影，愕然：“他是古惑仔？”
　　“嗯，交给你了，希望我明天起来有好消息。”周瑜拍拍他的肩膀：“一定要保密，案情就限定你小组成员知情，别人一概不准说，这么多人我选了你，加油。”
　　张崇邦严肃点头：“明白，thank  you，sir。”
　　周瑜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走了。
　　定许启发的罪肯定是够了，不过最大的问题是资金，这笔钱在国外。
　　如果许启发咬死嘴不说密码，势必要向国外的银行申请冻结，那老美还不两眼放光？
　　到时候老美一句，他是我国境内洗钱，这笔钱可就回不来了。
　　眼下么，算他识趣，主动交出来了，态度不错，值得鼓励。
　　钱到手，睡得更香了。
　　……
　　某宾馆。
　　李清在床上躺着打电话：“，我也是刚睡醒，昨天忙了一宿，好在一切顺利。”
　　“你这次做的非常好，你的佣金会额外提高百分之50，而且每一次用到他的时候，都会给你一个点的抽成。”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李清欢喜的挥手砸了下床：“我也是很不容易才说服他，这次有了一个助理处长级别的人物帮我们，我们在香江的业务一定会更加安全。
　　不过这人很贪钱，我一开始试探说百分之40都把他吓到了，直接亮了身份给我。”
　　“值得，百分之31不算什么，只要把他拉下水，哪怕白给他做一次都行。”
　　“贴钱都行啊，哈哈哈哈。”
　　“录音尽快送过来。”
　　“好的，等下午的交易完成，我马上买机票，亲自送过去。”
　　下午1点。
　　魏家。
　　魏德信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
　　施嘉莉点头，两个人都在等一个电话。
　　叮铃铃，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很准时。”魏德信轻笑，拿起电话道：“”
　　“魏先生，一个小时后，葵松码头接收。”
　　“ok，我会准时到的。”
　　“按照我们的约定，这次的现金是5个亿，这只是一次小试牛刀，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魏德信看着施嘉莉的眼睛，微笑：“，我的合伙人跟我说，她很有信心在约定的时间内完成清洗。”
　　：“希望如此，对了，丑话我说在前面，从我告诉你地址起，往后如果出了意外，所有风险都得你来承担，这是规矩。”
　　魏德信点头：“我明白，就跟毒品一样，到岸后买家风险自担。”
　　“你能理解就好，当然了，万一出现麻烦的事，你也可以找我，我们在警队高层也有人脉，只不过要快，而且，需要花费一笔不菲的数目，你知道的，人情都很贵。”
　　“我知道，不过我想我应该用不到。”魏德信微笑：“在警队高层，我也有我的人，要不然长兴也不会长青那么久。”
　　“非常好，一个小时后会有人给你货柜号，希望一个月后，你能告诉我成功的消息，而不是延期，那样我会很失望。”
　　“一定。”
　　魏德信收了电话，对着施嘉莉一耸肩，微笑：“搞定，一个小时后，5亿到手，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我已经找了一帮大客户，随时可以开始。”
　　“ok，边走边说，我安排下人手。”魏德信起身。
　　十分钟后，几辆车子从魏家开出，往葵淞码头开去。


第六百六十四章 丢了几千块
　　葵松码头，货柜厂。
　　风和日丽，就是有点热。
　　“madam，要不你回去休息吧，这大白天的，估计不会有动静了。”
　　cib指挥车里，狗头对着周望晴说道。
　　“喂，几个亿放在那里，不亲自看着我哪睡得着，这要是出了意外，那个周瑜都能骂死我。”
　　周望晴哧的笑了声，拿起桌上的冻柠茶喝着。
　　有手下说：“这个点，估计周sir也已经回去睡了，madam，你也去睡好了，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昨晚那么黑，不照样发现了另外个货柜，你要相信我们的实力。”
　　“你都叫我madam了，我怎么能自己去睡，cib做事就是这样的，需要坚持，我现在不困了。”
　　“这件事想起来很奇怪，为什么四波人马，要分两个货柜放钱呢？明明一个货柜放的下的。”
　　周望晴想了想说，“应该是为了规避风险，这样一个货柜出事，出事的资金也不会太多，周sir那边是四亿，按照昨天他们卸货的情况来看，这条线很可能是五亿。”
　　“五亿啊，赶紧来取吧。”手下喃喃，望眼欲穿。
　　周望晴拿柠七冻了冻眼睛，教导道：“钱进了货柜，肯定很快有动作，要不然放仓库就行了，不用搬出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大家辛苦下，跟到货柜去向，大功告成。”
　　“收到。”
　　周望晴看了会窗外的情况，想了想笑了：“你们跟我还好，你们要是跟周瑜，那就知道，那家伙有多变态，有一次出任务，把我们在房间里关了半个月，谁都不准出去。”
　　“哇，半个月，那不得疯了？”手下震惊脸。
　　“所以知足吧。”周望晴想到就嘴角抿起。
　　“那周sir他自己呢，有没有出去？”手下想到的就是这种差别待遇，不免好奇垂问。
　　“当然在了，这一点没的黑的，要不然你以为狗头干嘛天天心心念念周sir的大名，狗头，是不是？”周望晴玩味的斜了狗头一眼。
　　副驾驶的狗头头都不回：“男人的惺惺相惜，madam你不懂的。”
　　周望晴哧的撇嘴笑。
　　“madma，有人过来了。”盯着屏幕的手下低呼。
　　周望晴挺身看向屏幕，屏幕上，三辆车鱼贯而来，一辆货车，两辆私家车，直达货柜。
　　开货车的是徐天堂，率先跳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后面私家车上的手下，最后是魏德信。
　　徐天堂被晒的眯了眯眼，打量了下货柜，看向魏德信：“魏先生，就是这个。”
　　魏德信点头：“等他们的人来。”
　　“哇，大热天的要我们等，真缺德。”徐天堂用手对着自己的脸扇风。
　　只是小扇了一会，远处一辆私家车开了过来，众人看着车停，紧接着李清下车，笑道：“魏先生，久等。”
　　魏德信对这种明显是手下的货色就没什么表情了，淡笑道：“既然到了，就抓紧时间。”
　　“好的。”李清拿出钥匙，上前打开了货柜门，侧身扬手：“5个亿，都在这里。”
　　魏德信看着里面的一个个纸箱子，偏头：“天堂，检查一下。”
　　“好，点钱我最喜欢。”徐天堂笑容满面，走进货柜。
　　指挥车里。
　　周望晴看着两帮人马到齐，拿起电话打给周瑜：“下家是长兴，应该是提货，你打算怎么做？”
　　“抓。”周瑜很果断，知道是谁就行，这笔钱进不了长兴的公司，只能也必须用来预定许启发的罪名成立。
　　“收到。”
　　周望晴拿起对讲机，清脆的声音吐出：“hit  team  stand  by。”
　　阴凉处，两辆小货车车门拉开，身穿防弹衣的攻击队队员，快速下车，猫着腰，朝着目光货柜突进，最后藏在了临近的货柜，形成视野盲区。
　　太阳底下，贴着货柜的空气很热，如烤一般，但他们端着枪，静默等待。
　　直到15分钟后，周望晴看见屏幕上，货柜里的钱被搬了出来，有一大半已经被搬到了长兴的货车上，才开口道：
　　“hit  team  攻击。”
　　霎时，攻击队各有六人从两侧冲了出来，举枪道：“别动，警察！”
　　场面突变。
　　李清勃然变色。
　　徐天堂果断举起双手。
　　魏德信面色微沉，看了看两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动作。
　　其余手下有些骚乱，但最后，全部站在原地，像个呆鸭。
　　没一个人拔枪，一瞬间局面就控制完毕。
　　“很好，开过去。”周望晴说完，指挥车起步，直接开到了本就不远的现场。
　　周望晴拉开车门，高傲的笑，“长兴，魏德信哦？”
　　魏德信摇摇头：“我是魏德信，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长兴是什么意思，madam，逛街不犯法吧。”
　　“有你知道的时候，检查下箱子。”
　　手下跳上车，看了一眼，点头回应。
　　钱全在，任务完成，周望晴扭头：“call  法证，封存。”
　　……
　　一个小时后，总部。
　　周瑜还在家里磨洋工，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审讯室旁的监听室。
　　“怎么样？”周瑜进门问道。
　　周望晴看着镜子里的魏德信，说：“所有人都不承认这钱是他们的。
　　那个李清，说是别人给了他1000块，让他来送下钥匙，问他钥匙是谁给的，他又说路上临时遇到的，不认识，更不知道货柜里面是什么。”
　　理由倒是找的挺好，洗钱集团的人有套路很正常，周瑜无所谓道：“这个人嘴巴好撬，昨晚已经给他拍了沙龙，跑不了，长兴的呢？”
　　周望晴朝镜子扬了下头：“呐，魏德信说是为情所困，来码头散心，只是路过看了一下，跟他没关系。”
　　“为情所困？”周瑜哧笑：“他怎么不说是想变黑，出来晒日光浴玩？”
　　“又不是沙滩…”周望晴继续道：“两部私家车里还有6个手下，4个人手里有枪，直接控告没问题，一个开货车的叫徐天堂，他说是送餐公司的配送员，有人下了单，叫他来取货。”
　　“送餐公司来货柜码头拉货？”这理由也太不走心了。
　　周望晴呵的嘲讽笑：“说是最近经济形势不好，外卖生意也差了很多，房贷又不能少，压的他喘不过气，只能租了辆小货车，做做兼职，补贴家用。”
　　“这帮古惑仔，准备的倒是充分，也就是只有4个喽啰能定罪…”周瑜想了想道：“那4个喽啰呢，让他们出来指证有戏么？”
　　“提了，只要指证魏德信是他们的老大，我帮他们申请转做污点证人，但是嘴巴很牢，宁愿坐牢也不肯说。”
　　周瑜看了看她笑道：“怎么，灰心啊？”
　　“没有啊。”周望晴面无表情。
　　“说了死全家，换我我也不敢，起码跑路去泰国前不敢。”
　　周瑜从进门带来的袋子里，拿了杯奶茶给她：
　　“洗钱本来就难抓，而且这笔钱已经有了主人，如果进了长兴的仓库，钱一打散，许启发洗钱的证据就没了，所以啊，我一开始就知道抓不了。”
　　“只不过呢，碰碰运气，万一像他手下一样，手里带着枪呢？那不就赚到了。”
　　周瑜眨了下左眼，微笑。
　　周望晴翻了个白眼，接了奶茶，搓进吸管：“我还没那么脆弱，古惑仔难缠一向如此，何况是长兴的第三代，魏德信。”
　　咚咚咚，走进人来：“sir，madam，魏德信的律师来了，说要保释魏德信。”
　　周望晴看向周瑜。
　　“给他办手续。”
　　“yes，sir。”
　　周瑜扭过头，看着镜子对头，神情坦然的魏德信，眯了眯眼，走出，拐进了审讯室。
　　魏德信看见周瑜微笑：“周sir，初次见面，就是地方不太好，如果是在外面，我很愿意一起喝杯茶。”
　　周瑜坐下往后一靠，看着他笑道：“警局有什么不好的，多安全，我本来想保护你48小时，不过魏先生着急走，那我就主随客便。”
　　“保护？”魏德信不解的笑：“什么意思？”
　　“人可以脱罪，但钱不行，我今天捡到几千块想找到失主，魏先生又说不是你的，没了几千块，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放过你？”周瑜微笑。
　　魏德信收敛笑容，看向周瑜的眼神有些锐利，很快又平和道：“几千块，我魏家还出得起。”
　　“伤筋动骨，魏家的破船不知道能撑几次。”周瑜叹了口气，似是为他鸣不平：“以后这种机会还很多，出门散步还是要小心。”
　　“谢谢周sir忠告，我能走了吧？”
　　“当然可以。”
　　魏德信面无表情的离开，周瑜转身就往会议室走，路过文职区，吩咐道：“通知所有督察级以上人员开会。”
　　“yes，sir。”
　　周瑜要开会，所有人动作都很快。
　　会议室，罪案调查组，情报组，监察组，支援组，防止罪案办事处，反三合会组，特别职务队，大小头头一个个的进来，直到坐满。
　　周瑜起身，撑着桌子，扫过众人，沉声道：“长兴，杀警察，制造动乱，极度扰乱辖区治安。
　　接下来一个月，所有部门，所有人员，除必要事务外，全力扫荡长兴旗下娱乐场所！
　　我要他的地盘上，赚一块钱比以前难十倍，一百倍，直至破产！
　　本次行动，即日开始，代号，扫黑风暴！明不明白?”
　　“yes，sir！”


第六百六十五章 谁有问题
　　警局外面。
　　律师陪着魏德信和几个手下刚走出门口。
　　“那魏先生，我先走？”
　　“嗯，谢谢你刘律师。”
　　“客气，应该的，有需要随时找我。”律师欠身告退。
　　魏德信面无表情，想着周瑜刚才在审讯室说过的话，脚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没有动。
　　他不动，几个手下就更不好动了，出门八个，现在就只有四个，还丢了五个亿，明摆着心里一肚子气。
　　这时候谁都不想触这个眉头，只是看着时不时路过的军装便衣，颇感烦闷，松松垮垮的在背后站着打量军装。
　　一折腾一下午就没了，高温已经过去，但空气中的闷热丝毫不减，像是要下雨，暴雨。
　　徐天堂望了一眼天空，拧着眉头，挥手扇着风，就听到魏德信说道：“天堂，你的业务全面恢复，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加大出货量。”
　　徐天堂很快点头，笑了笑：“好，我回去就安排，这几天抠抠搜搜给一点点，客人都等不及了，不过魏先生，就算这样，离5亿怕是还差不少。”
　　差不少的意思就是说，即使客人很给力，跟个人工甲醛吸收机一样，一天吸上24小时，也还得差个四亿几千万出来。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搞定，你先去忙吧。”
　　“好的，魏先生，大飞哥，拜拜。”
　　来时八个人，现在只有四个人，除了魏德信，还有一个头马阿飞，一个阿飞的手下，这两人是近臣，是内卫，徐天堂一走，就剩下三个。
　　“老板，这件事是不是很怪？有没有可能是他爆消息给那帮臭警察？”阿飞看着徐天堂的背影低声道。
　　“回去再说。”魏德信面无表情朝车子走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魏家海滨别墅。
　　客厅就坐的施嘉莉疾步走出：“钱没有到公司，我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是不是出了问题？”
　　魏德信嗯了一声，把经过说了下，连困难也没有瞒着。
　　施嘉莉紧皱眉头，想了想道：“目前公司账上大概能拿出2000万现金，一个月时间，贷款收回不再放出，我预计能有1亿七千万左右。”
　　魏德信看着她的俏脸，没有恐惧，只有坚毅，便笑道：“担心我啊？”
　　对他来说，想要女人很容易，但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走进他的心里，精神上的高度才让人着迷。
　　施嘉莉面无表情，快速道：“你是我的合伙人，我不想这么快就找下一个。”
　　魏德信笑笑，坦言道：“其实我查过你的背景，小时候家庭不和睦，父亲家暴，母亲带你跑了出去，后来母亲跟了一个英国人，带你去了英国。
　　你在英国上大学，读硕士，剩下的履历查不到，很神秘。直到你又回了香江，来到棱智财务上班，当了一个普通的贷款专员。
　　以你的能力完全不需要这样，所以我有点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当一个小文员…当然了，我不是逼你说，你不需要回答，作为我的合伙人，我只看中你的能力。”
　　魏德信耸肩微笑，继续朝屋内走去。
　　“我去棱智财务上班，纯粹是为了获取你的客户资源，好私下放贷给他们…要不然也不会被你抓住。
　　我只是想找一份轻松一点的，赚钱一点的工作，别的工作应该也没有放贷来的赚钱。”施嘉莉边走边说。
　　魏德信走到沙发上他的专属座位一坐，笑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动我们长兴的生意。”
　　施嘉莉抿了抿嘴：“我也不知道是长兴，招工简章上写的可是棱智。”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遇到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合伙人。”
　　“所以，别让我这个合伙人的身份这么快就没了。”
　　“放心，不会。”
　　魏德信一笑，不再纠结施嘉莉神秘履历的事，翘着腿靠在沙发上，洁白的西装，神色暗沉。
　　他思索了会，面无表情道：“阿飞，覃欢喜是不是已经上班了？”
　　话题跳跃有点大，阿飞愣了下，点头：“对，这个死警察估计是怕我们报复，全家搬去湾仔那边了，人也在西区警署那边上班，具体什么部门暂时还不知道，是要抓他回来么？”
　　魏德信低头拍了拍西装裤腿，“你不是怀疑徐天堂有问题么，抓覃欢喜回来，让他动手。”
　　阿飞点头轻笑：“好，那我现在去安排，阿鸡。”
　　阿飞朝着一起从警局出来的手下扬头示意，打算带他一起去。
　　“阿鸡留下，我有事找他做，你带别人去。”魏德信说道。
　　阿飞看着阿鸡一怔，笑道：“好好帮魏先生做事，上位啦，衰仔。”
　　阿鸡咧着嘴：“谢谢魏先生，谢谢飞哥。”
　　阿飞继续走，出门的脚步又一顿，扭头问道：“就他一个还是全家？”
　　“要么不动手，动手就不能留有后患。”
　　“明白了。”阿飞一抖飘逸头发，径直出门。
　　施嘉莉皱着眉，这才有空插嘴问道：“徐天堂有什么问题？”
　　徐天堂跟她走的最近，金钱往来都是徐天堂在送，运输这个位置很重要。
　　魏德信站了起来，双手插兜：“今天的事总共就两帮人参与，我们的人和那边的人，我也只是在交易前一个小时知道的地点，警察，又是怎么知道的？
　　派来的人只有一个，我相信他不会有问题，所以，问题只能出在我们自己这里。”
　　“你怀疑有人是卧底？可为什么是徐天堂？”施嘉莉快速问，仍然不理解：“你带过去的手下不止他吧？”
　　魏德信深出口气，点点头，沉声道：“是不止他，带去的7个手下，4个因为带枪被抓，如果他们是卧底，只需要把枪藏起来就行，那就能继续卧底下去，这样才富有性价比，所以这几人一定不是。
　　剩下的人里面就只有阿飞，徐天堂，和他。”
　　魏德信侧身，看向沙发远端站着的阿鸡。
　　施嘉莉也随着他的目光打量，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就是个普通的古惑仔，刚才还对着她笑了笑，笑的好像又有点紧张。
　　施嘉莉若有所思道：“他是阿飞的手下，阿飞又是你的头马，所以你怀疑徐天堂，因为他上位的时间最短，而且表现的能力又很强…可他不是杀过人么，卧底不会杀人吧？”
　　施嘉莉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疑惑的目光扫向魏德信，这可是当面杀人，亲眼所见。
　　魏德信沉默了一会，点头：“按道理确实不会，可是，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
　　施嘉莉陷入沉默。
　　“所以，可能是我们的测试方法不够准确，对一个卧底来说，杀一个古惑仔，他在当时的情况下，下的去手可以理解。
　　我记得他当时问过，这个要杀的人是什么人。
　　所以，如果我告诉他，要杀的目标是个警察，而且是老少一家，不知道徐天堂会不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结果晚上就知道了，我很期待。”
　　魏德信一笑，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喝了口，然后拿起酒柜里的手枪，转身对着阿鸡的背影，开枪。
　　砰，一枪进胸！
　　然后放枪于酒柜上，继续喝酒。
　　阿鸡前一刻还笑眯眯的在畅享人生的美好，多大的运气，就他没带枪，既不用坐牢，还能上位，下一秒，不可置信的抬头摸胸，手未到，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随后门口就冲进来一帮护卫来，紧张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傻眼：“魏先生？”
　　“抬出去处理掉。”魏德信平静道。
　　“是。”手下不敢多问，两个人上前，一头一脚把尸体抬了起来出门。
　　施嘉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缓了缓道：“为什么要杀他，他是你的保镖吧，你怀疑他？”
　　魏德信倒着酒，带着两杯红酒走回来，“阿飞不会有问题，所以要么是徐天堂，要么就只能是他。”
　　“可不是还没查明么？”
　　“除了阿飞，剩下5个人只有他没带枪，为什么？”
　　“你应该问他…”
　　“不需要问，人都会给自己找到理由辩解，不管他是卧底，还是因为其他事情，身为一个保镖，出门不带枪，就凭这一点，他就该死。”
　　魏德信把酒递给施嘉莉：“何况，他还没有徐天堂那么有本事，没有任何留下来的价值。”
　　施嘉莉接过，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点头：“那倒也是，死人总能彻底解决威胁，是不是卧底也就不重要了。”
　　她想，也许魏德信这一枪还有发泄的成分在，不过，很正常。
　　“解决了人的问题，那你接下来呢，钱的事情打算怎么处理？”施嘉莉问道，这才是重点。
　　魏德信微微一笑，举着红酒杯对着施嘉莉一示意：
　　“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一般来讲警局搜来的钱，都会临时放在证物室，等待上庭作为证据，至少今晚肯定还在，所以，只要把它换出来就可以。”
　　“换？”不是拿，施嘉莉思维一转：“用假钞？”
　　魏德信嗯的一声，喝了口酒，眼神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拿会暴露我们的人，风险太大，但是如果只是换，这样就简单多了，一点点真钞覆在上面，其余的全部用假钞替换出来，箱子都还在那里，短时间内不会察觉，然后找个机会，一把火烧掉，万无一失。”
　　施嘉莉笑了：“这样损失可就小多了，好主意。”她举杯。
　　魏德信笑道：“也许还有的赚，就是得抓紧时间，这么多假钞要调集，我得找好几个卖家，还要用到我的关系。”
　　“那就抓紧时间。”
　　“嗯，东西在新界南总区，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简单很多，我先和他说一声。”
　　魏德信起身，走到屋外，拿出备用手机，拨打了许启发的电话，对着施嘉莉一笑。
　　然后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女人声音。
　　“你所拨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请在哔一声之后留下口讯，哔--”


第六百六十六章 大人物
　　新界南总区。
　　周瑜拐进张崇邦小组大房，督察就没有独门独户的房间了，就是在大房里用玻璃拦了一间出来。
　　“周sir。”
　　“周sir。”
　　一帮组员站起来敬畏的看着周瑜，周瑜嗯了一声，走进小房间。
　　张崇邦看见周瑜来了，已经率先站了起来。
　　“审的怎么样？”
　　“洗钱的事情承认，20年前换身的事情怎么都不认，还骂我脑子有病，异想天开。”
　　张崇邦听了都怀疑是不是周瑜搞错了，这种事闻所未闻。
　　“这是觉得我们不会有证据啊。”周瑜的手指在桌面快速弹着。
　　想的还是没错的，确实没有证据，这一点，许启发亲自处理过，应该心知肚明。
　　有着警方的身份，而且他是助理处长，判刑的时候说不定就能轻一点，功劳多嘛，可以求情，但如果是古惑仔篡位，那简直是罪大恶极。
　　能篡位，就意味着肯定杀了人。
　　“家里呢，有搜出什么东西么？”周瑜问道。
　　张崇邦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周瑜皱眉思索，灵光一闪，一拍桌子道：“睡糊涂了，忘了一个地方了，那里肯定有。”
　　爱巢！
　　赶着回去睡觉，居然把这个地方忘了。
　　钱是没了，但有些东西一定还在。
　　周瑜打了个响指，出门：“叫法证，楼下集合。”
　　“额，好。”
　　张崇邦打电话摇人，周瑜则是回了办公室，搞了一张搜查令。
　　十分钟后，车队出发，20分钟后，抵达豪宅小区。
　　用许启发的钥匙打开门，周瑜对着法证说道：“这里曾经有一个女人和男人生活的痕迹，仔细查找，我要拿到他们两个人的dna和指纹。”
　　“yes，sir。”
　　法证进门做事，周瑜笃定，这里绝对有线索，一个藏钱的地方，他们就不可能天天叫钟点工打扫，必然会留下痕迹。
　　周瑜进门先往卫生间走，一撇，男女套的牙刷牙杯就摆在台子上，不用说了，光这一点，许启发和张雪晴住一起的事情他就抵赖不了。
　　再加上黑钱从这里取出，张雪晴的罪许启发肯定得扛一半，而且因为他官职高，十有八九定主谋。
　　周瑜转身对着张崇邦说道：“拿到dna和张雪晴的比对，尽快搞定他。”
　　“明白。”
　　……
　　魏家海滨别墅。
　　门口的魏德信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呆，许启发怎么会关机？
　　这打的可是备用号码，没理由关机啊。
　　事态紧急，他又打了许启发的工作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未能接通，请在哔一声之后留下口讯，哔--”
　　他面色一沉，有了不好的猜想，紧皱着眉头，又打了个电话出去：“你们许sir今天有没有来上班？”
　　许启发是一条线，但他在警局不是没有其他人。
　　电话里的男声笑道：“你消息挺灵通的嘛，现在这个事情还是个秘密，许启发被周瑜的人扣押了，要说真是没想到，许启发居然是黑警，哈哈哈……”
　　嗡的一声，魏德信脑子有点炸，一股揪心的痛蔓延，许启发这张王牌居然废了，毫无价值的就这么废了！
　　他的拳头攥紧，眼珠活动，没功夫替许启发缅怀，五亿的事情要解决。
　　他直接打断对面的幸灾乐祸，沉声道：“你帮我个忙，很急。”
　　对面的人嗯了一声，这就代表钱来了：“说说看，能帮的我肯定帮你。”
　　“今天我被收了5亿，可能在证物组，你帮我拿出来。”
　　“5亿？！证物组…呵，不是，这忙我没办法帮，证物组我没熟人啊。”
　　“想办法，事成之后我给你1000万。”
　　“1000万…虽然是好，但是这是5亿，不是500万，我就算想搬，一个人也没法搬啊，这都不是一趟能搞的事。”
　　魏德信皱眉，“想想办法收买几个人，只要能搬出来，我给你5000万，你怎么分不管，我还安排船，连夜送你出香江，想去哪都行。”
　　5000万，对面的人听的有点动心，甚至都冒出了杀人的念头，只要杀了保管员，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搬。
　　时间选在半夜，叫上几个人不是没可能！
　　“一亿！我帮你想办法，但是不能保证成功，我需要去试探下别人，还得去打探打探钱还在不在。”
　　“好！”这是最小的损失了，至于这笔钱，贪心的不可能拿得到。
　　对面的人凝重的苦笑：“这算什么事，我好好的上着班，居然晚上要跑路。”
　　“有了钱，以后你就不需要上班了。”魏德信温和道。
　　“有道理。”对面的人呼出口气：“对了，你怎么会被收了5亿，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都没听说过。”
　　“今天下午。”
　　“哦，我在外面处理事情，谁办的案子。”
　　“不认识，一个女的，不过我倒是看见周瑜了。”
　　“哦~，女的，那…谁？”对面惊愕。
　　“周瑜。”魏德信说道。
　　“魏先生，算了算了，这忙我帮不了…周瑜，想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最后一句话对面用嘀咕的语气说出，但魏德信还是听见了。
　　也许本就是说给他听的，魏德信心情很不舒服，“怕什么，做就是了，做完这一笔一生富贵。”
　　对面呵呵假笑：“魏先生，我劝你还是算了，别人办的案子最多也就是有命拿没命花，但是有他在，我怕是没命拿也没命花，周瑜盯上的东西哪有那么简单？你看他才来多久，许启发都没了，这可是助理处长！”
　　魏德信面色很沉，只是他还没说话，对面就根本不给他继续的机会，低声道：“有人来了，我先挂了，你千万别去啊。”
　　嘟嘟嘟……
　　他眉头紧皱，看向已经走出来的施嘉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施嘉莉还以微笑：“事情总有坎坷的时候，静下心来想想办法，你可以的。”
　　“嗯。”魏德信轻松了些，笑道：“没事，我问问别人。”
　　魏德信又打了两个电话，平时见钱眼开的人，无一例外，听到周瑜的名字对面直接吓尿了，死活都不肯。
　　并且说的都是同样一句话：“魏先生，你千万别冲动啊，放宽心，5亿总能赚的回来的…”
　　这是生怕他魏德信出了事，把他们也给抖出来。
　　周瑜！
　　一个名字，这帮人居然这么怕。
　　魏德信捏着手机站在原地，一直没动，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还有谁可以用。
　　“你不如问问，他不是说有人么？”施嘉莉说道。
　　“但是问了就被他知道了。”
　　“本来也拖不了多久，他那边的人没回去，顶多几个小时就会发现问题。”
　　叮铃铃，叮铃铃。
　　魏德信的手机响起，看了眼电话，无奈道：“来了。”
　　“”
　　“魏先生，你的人很有问题，钱的事情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到期必须给我。
　　还有，如果我的手下出不来，你还要再付一笔赔偿金，用你们的说法是封口费，来弥补他的损失。”
　　的声音很稳，风险不归他，无需着急。
　　“我会信守承诺，即使这5亿拿不回来。”魏德信自觉自己人出了问题，并不辩驳什么。
　　“很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稍等，，我想把这笔钱拿回来，但我的人目前出国进修尚未回来，不知道能不能用一下你在警队的关系。”
　　“你想怎么做？”
　　魏德信把计划说了下。
　　“不错的主意，我可以帮你问问，新界南是么？”
　　“是的。”
　　“好，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收费并不便宜。”
　　“我知道。”
　　“待会打给你。”
　　魏德信松了一口气，对着施嘉莉微笑：“他答应帮忙。”
　　“出国进修，很聪明的说法，不会让他怀疑我们的实力。”施嘉莉微笑点头。
　　“总不能说他要去赤柱念大学吧。”
　　两个人边苦中作乐，边焦急的等着电话，原以为很快，不管行不行无非就是几分钟的事。
　　只是直到15分钟后，电话才打了回来。
　　叮铃铃，叮铃铃。
　　“喂。”魏德信秒接。
　　：“额…是这样，我问了下我们在警队的高官，他去国外考察了，很不凑巧，别的区倒是还有人在，新界南目前帮不了你。”
　　“国外考察？”
　　“对。”
　　有点心虚，经过他的一番了解，出事的原因怎么好像是在他这边？
　　刚交易完，这许启发怎么这么凑巧被抓了…不会吧？
　　那这魏德信有点冤啊。
　　不管是不是，他都不可能承认，这可是5亿，他已经垫进去了。
　　魏德信一阵失望，也没多想，说道：“谢谢，我自己想办法吧，大不了自己贴钱补上，绝不会让失望。”
　　笑了声，老神在在道：“不愧是长兴的魏德信，听名字就知道长长兴旺，为人有信，我没看错你，只要你完成这一次的合约，下一笔我照样给你，绝不会以单次的成败论输赢。”
　　“谢谢”魏大冤种态度诚恳。
　　“嗯，先这样。”都有点听不下去
　　魏德信收了手机，眉头紧锁，下决心对施嘉莉说道：“扣除百分之15的佣金，还差四亿两千五百万，各家店先凑一凑，月底看看还差多少，我尽量补齐。”
　　施嘉莉也只能点头：“他们那边都没办法么？”
　　魏德信耸了耸，无奈道：“唉，说是大人物出国考察。”


第六百六十七章 徐天堂
　　港岛，西区警署。
　　巩家培接了周瑜电话以后，核实过，覃欢喜确实是卧底，于是哪怕覃欢喜的上司没醒，品格调查的流程没走，依旧恢复了他的身份。
　　并且参考他的个人意愿，调离cib，来西区这边做个普通的警署警长，负责安排巡逻车的活计。
　　这样一来上下班稳定，可以多陪陪孩子，而且远离新界，相对安全。
　　巩家培算是很给周瑜面子了，这种相对清闲的活，挺热门，安插进去也是花了人情。
　　而且安排对覃欢喜边工作边审查，相对有人性化。
　　覃欢喜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论功劳他也没什么功劳，社团也没破，申请提前退休，审查都没过，没退休金的。
　　就算是移民，除非不要钱，要不然就得等上司醒，所以他也就安安稳稳上班。
　　不过还是求了下巩家培，搬过来没地方住，能不能帮他加快下申请警察家属小区的时间。
　　巩家培知道他是怕出事，所以也破例帮忙，现在覃欢喜一家人都住在警察宿舍里，安全很多。
　　晚上六点，覃欢喜下班回到家，边吃边和老婆聊了几句工作，然后就亲自陪同带着老婆孩子下楼散步。
　　没打算走远，就在住户楼附近走走，为此，他还申请了下班配枪，要不然以他的职位，下班枪支肯定要入库。
　　覃欢喜笑脸抱着孩子，和老婆走在人行道。
　　老婆：“欢喜，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你这个人脾气太臭，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在那种狡诈的环境很吃亏的，像现在这样，排排车，管管手下，好多了。”
　　覃欢喜笑出了褶皱：“以前是当古惑仔，当古惑仔不凶哪行，谁服你？”
　　老婆斜了他一眼：“话不是这么说的，真正的狠人都是面不改色，特别是在小弟面前，云淡风轻，永远不会让人看出他的真正想法，这种人，手下会不自觉的敬畏，做错事哪怕看见你在笑，也会惴惴不安。”
　　“老婆最有本事了，应该让你去当卧底。”覃欢喜猪哥脸。
　　他老婆嗤笑一声：“你啊以后一定要多笑，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欢欢喜喜，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你的想法，要不然摆一张臭脸，你的属下也会心情不好。”
　　“对对对，老婆说的都对。”覃欢喜可劲点头，笑嘻嘻的冲怀里的小家伙道：“你妈妈人美声甜，而且七窍玲珑心，这是让我对底下那帮臭小子好一点……”
　　话没说完，两辆银色面包车从身后急速驶来，覃欢喜老婆很敏感，瞬间扭头回去确认状况，一看车辆行驶的方向就是冲他们而来，顿时大叫：“欢喜，跑！”
　　覃欢喜没犹豫，抱着孩子使劲往前跑，他老婆也是撒开腿跑。
　　但是人跑哪有车快！
　　阿飞对他们志在必得，对着司机说了声“冲上去！”
　　面包车顿时斜斜的往人行道插去，腾，车辆在他们前方截停。
　　覃欢喜老婆一看状况如此，伸手从覃欢喜的腰间拔出了枪，举枪对准车辆：“跑！”
　　覃欢喜一咬牙，抱着孩子返身往后跑，一大把年纪，而且当了几年话事人，体力早就没了。
　　还抱着个孩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但是生死时速，让他一步都不敢停。
　　怎么也要保住孩子！
　　他不知道身后如何，也不敢回头，只知道跑，直到身后传来两声枪声。
　　不，是三声！
　　砰砰。
　　砰。
　　他的泪水直接流了出来，前两声是点三八，但最后一枪不是！
　　点三八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他也没有再听，咬牙跑，终于看见前面的两个巡逻军装警闻枪而来。
　　“伙计！伙计！”
　　他激动的大喊，脚踩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被军装警扶起，他这才有功夫回头看。
　　只见身后不远处，三个追来的口罩古惑仔看见军装拔枪，脚步顿缓，一挥手，往回跑去。
　　“救人呐！救人呐！我老婆在前面！”覃欢喜抓军装的手很紧。
　　“好，你呆在这里。”军装一边对着对讲机汇报，一边追了过去。
　　覃欢喜大着胆，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只是还没等赶到现场，就看见两辆车急速逃离，现场没有尸体，只留下了几处血迹。
　　覃欢喜立马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旁观市民，跑上去问：“谁看见我老婆，挺高的一个女人，长头发，她怎么样？”
　　某阿婆唏嘘道：“中枪咯，死没死就不知道，然后被那几个衰仔拖上了车，不过你老婆挺英勇，好像打死两个衰仔，也被他们抬上车带走了…”
　　覃欢喜胸口一痛，双眼失神。
　　……
　　……
　　港岛总区，某采石场。
　　空旷的泥土地面上，散落着各种碎石，有两辆面包车停在一旁，不多时，又是两辆私家车从小路开了进来。
　　车子一停，四辆车上同时有人下来，面包车上的阿飞一偏头示意，两个手下裹挟着覃欢喜的老婆下车，往前走了一阵，丢在了地上。
　　“魏德信，果然是你！”覃欢喜老婆怒目叫道。
　　“一个就一个吧。”
　　魏德信看了一眼腿部中枪的女人，耸了耸肩：“覃欢喜既然来长兴当卧底，就要承担好当卧底的后果，事情不是说他走了就能过去，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魏德信，你不得好死！”女人厉声叫道。
　　魏德信没有再跟她说话的兴趣，回应，就是反手从腰后掏出枪来，瞄准了她的胸部，下一秒就要开枪。
　　只是比了比，魏德信一笑，枪在他手机一打转，勾着扳机的位置，朝一旁的徐天堂递过去：“来，你来。”
　　徐天堂一愣，诧异的一笑：“原来魏先生叫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杀一个女人。”
　　魏德信点头微笑，“覃欢喜的老婆，交给你。”
　　“杀警察的女人这么有趣…”徐天堂拉长着音，对着魏德信开玩笑的说道：“试过一次了，还来？”
　　魏德信干脆点头：“嗯哼。”
　　“你怀疑我是卧底？”徐天堂笑问。
　　“你说呢？”魏德信直白的不像话。
　　徐天堂正视着魏德信的眼睛，魏德信也丝毫不急的看着他，似在观察。
　　咔嚓，阿飞在不远处举枪对准了徐天堂，紧接着几个手下的枪都抬了起来，无一例外，目标全是他。
　　阿飞冷声道：“不敢，还是你就是卧底？”
　　徐天堂笑容消失，扫了一眼阿飞，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枪，一句话不说，朝着地上的女人走了过去。
　　看着她那在女人身上难得一见的凌厉眼神，还有仇恨，抬枪对准了她的胸口，向下一点，扣下了扳机。
　　砰，枪响，覃欢喜的老婆腹部中枪，身体被带动的颤抖，痛苦的嚎叫，并死死的看着徐天堂。
　　“还没死，继续。”魏德信冷声道。
　　徐天堂冷漠眼神扣下了扳机，砰砰砰，接连三枪！
　　覃欢喜的老婆身体一僵，彻底没了气息。
　　徐天堂转身朝着魏德信走去，嗤笑中带着点被怀疑的意兴阑珊，把枪递了回去：“魏先生，我又不是没有帮你杀过人，这么试探我很伤人的，如果要杀人，下次能不能给我一点自主选择权？”
　　魏德信满意点头，接过枪道：“就当我想多了，你也知道公司出了事，总要找到问题在那里，安全第一。”
　　“明白。”徐天堂叹了一口气，复而笑道：“不过老实说，杀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而且想不到第一次动手，杀的还是警察的女人，压力很大，警察不会找上我吧，这里这么多人？”
　　魏德信看了眼在场的手下，对他一笑：“不会，放心。”
　　“那就好，我可不想再进去。”
　　“做的好。”魏德信看着尸体点点头，转身离开。
　　徐天堂看了一眼女人的尸体，也上了自己车子离去。
　　采石场重归寂静。
　　一个小时后，徐天堂开车到了一处居民楼下，走楼梯上了二楼，打开了214的房门。
　　房间很小，只是一室一厅，简单的家具陈设，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生活气息----本就没人居住，这里是安全屋。
　　他先是环视一圈，检查门口落的焊有没有被动过，确认没有，抬脚走到常年拉着窗帘的卧室里面，打开桌上的小台灯，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把一字螺丝刀，撬开了床底下的地板木头。
　　拿开，两样东西映入眼帘，一本卧底日志，一张警员证件。
　　面无表情的拿出警员证件，摸了摸上面的军装相片，有些怀念，有些不舍。
　　“回不去了。”他低笑，笑容泛着苦意。
　　伸手取出卧底日志，和证件一起揣进兜里，然后恢复地板样貌。
　　出门，驾车去了花店，买了一束花，还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白酒，然后笔直开去了浩园。
　　走到黎瑞权的墓前，放下花束，静静的看了会墓碑上的遗像，咧着嘴笑了笑：
　　“黎sir，你不会怪我吧？你这么好，肯定不会的啦。”
　　“就算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当时情况就是这样，我也没的选。”
　　“说起来你真的不能怪我，谁叫你死了呢，不给我发新的任务。”
　　“那我就只能完成你的遗愿了…”
　　徐天堂打开酒瓶，祭奠式的往地上倒酒，笑的愈加开心：“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定帮你破长兴。”
　　他倒完酒，喝了一口，放下酒瓶，取出卧底日志，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凑了上去。
　　火焰烧起，燃烧的记录本，烧掉的也是他的过去。
　　火势渐大，手指已经传来灼痛感，他把剩下的部分往前面的燃烧桶里一丢，又取出了警员身份证件，摩擦了下道：
　　“只可惜警察是当不了了。”
　　打火机再次亮起。


第六百六十八章 覃欢喜
　　“喂，周sir。”
　　“巩sir。”
　　“那个覃欢喜找我，说是他老婆被抓了，怀疑是魏德信干的，我通知军装在海底隧道出口设卡，没有找到这两辆车，你在新界，要不帮他也找找看。”
　　“好，有消息call你。”
　　晚上9点55，新界南总区。
　　往日这个点警察基本都已经下班，大部门的办公室灯光都会变暗，但是今天这个点，大楼依旧灯火辉煌。
　　楼下，军装，ptu，便衣，私家车，巡逻车，防爆车…全齐！
　　一辆辆车灯光闪烁，一个个方阵庄严肃穆。
　　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周瑜站于台前，对着所有人誓师，一声令下，人群有条不紊的跑向自己的车队。
　　10点整，一辆辆警车从总区停车场开出，呼啸而去。
　　附近街道的人群为此震惊，大呼小叫，指指点点，相互议论。
　　迅捷的车队兵分几路，各自前往预先拿到的目标地址。
　　酒吧，ktv，夜总会，桑拿浴室，色情场所，所有长兴旗下的娱乐场所，都是打击地点。
　　扫黑风暴，降临！
　　十点，正是夜生活刚刚活跃的时间节点，人群刚刚开始兴奋起来，街上的俊男靓女，站街小妹正挥洒着自己的青春与荷尔蒙，突兀的车队插入。
　　交通部接命配合，通行瞬间陷入管制状态，防爆车两头进驻娱乐街，路障封锁，ptu持mp5站岗。
　　剩下的大部队快步进入各目标地点，呼喊声，惊慌声，隔着老远都能从娱乐场所里传出来。
　　“警察查牌！”
　　一个小时后，一个个失足少女排成长条被压了出来。
　　一些古惑仔，还有刀具，毒品等管制物品同样被搜出，放进证物袋展示。
　　这种大场面，新界已经很有没有过，记者早就闻风而来，翘首以待。
　　眼下，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对着刀具毒品纷纷拍照。
　　平时只是些小问题，可能在某些人的关照下就能蒙混过去的问题，今天，小题大做，一经发现，直接封店整改！
　　现场有点鸡飞狗跳，不过也有一道奇观，比如明明相邻的三间桑拿浴室，左右两间有军装进入，但是中间那间却偏偏无人问津，中间的老板都被吓的够呛。
　　风暴仍在继续。
　　……
　　魏家海滨别墅。
　　老头子被魏德信解决了，但是长兴这么多地盘，靠魏德信自己肯定管不过来，所以留了一帮人，然后又提拔了不少人。
　　只不过现在，这帮人都一脸焦急神色的坐在房间内，而且还时不时的有新人赶来。
　　“凤楼被扫荡，舞厅被查牌，桑拿查水质，连开个火锅店都有卫生防疫的来检查食材…”
　　“喂，不过别说，餐厅的生意倒是好了很多，食材检查完，客人还放心，我事先换的顶级货，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进1000，卖900，做慈善都没这种做法，客人说我是菩萨，还说以后要天天来，呵，再来两次我都要破产。”
　　“魏先生，这样下去不行啊，别说这个月多做点，这怕是活下去都难啊，手下人都开不了饭。”
　　“是啊，是啊，这任务怎么完的成，这个月的数肯定交不上来啊。”
　　“你还想着交数？我连去警局保那帮衰仔的钱都没有啊。”
　　魏德信晚上刚说这个月要多交数，加了足足一倍，本来他们就不满，不过迫于前面几个话事人被杀的压力，不答应也得答应。
　　但是现在，我呸，别家不打，这警察就是冲他们来的，明摆着针对，客人都被吓跑了，起码几天不敢来了。
　　这一晚上的损失就着实不小。
　　还翻倍，翻个鬼。
　　沙发上的魏德信皱着眉道：“事先已经通知过你们，你们该做好准备。”
　　“不是，魏先生，这不是一天，是一个月啊。我不吃饭小姐也要吃饭，不带着她们开工怎么办？”
　　“没人不让你开工，你只要把握时间，在周瑜到之前收工，照样可以做。”
　　收到消息以后，魏德信知道周瑜肯定是来真的，为的就让他拿不出钱，甚至可能是想让手下反他，所以基本的应对策略肯定有。
　　手下这么多张嘴，不开工是不可能的，多派点眼线，打游击战就是了，只要检查的时候没问题，周瑜也奈何不得。
　　“唉，魏先生，真没那么简单，你说我们有想到他会交通管制么？车来的那么快，客人刚刚做到一半，这个时候你叫他拔出来，他下次也不来了，就算拔出来，穿衣服要时间，下楼要时间，根本来不及跑。”
　　“改一下项目，以后裤子别脱了，还能节约时间。”
　　“……”
　　“还有啊，本来小心点，没什么事。鬼知道他周瑜发神经玩这么大，找到点鸡毛蒜皮的小问题就说要封店，我都不知道哪个白痴，用过的避孕套不丢垃圾桶，藏枕头里面，我迟早砍死这王八蛋。”
　　“让小姐负责清理垃圾，自己负责自己的房间。”
　　“……”
　　“魏先生，那我那呢，唱歌跳舞，没货不行的，嗨不起来啊。”
　　“毒品…暂时停掉，太危险。”这一点魏德信不怕场子里被找到零星的，就怕供应链被周瑜盯上，不值得。
　　“那我也不能一个月不开张吧？没妞，没毒品，谁来我们这玩啊？”
　　“就是，我隔壁那阿发，生意好得不得了，我这出去的客人，都去了他那里。”
　　“好了！”魏德信抬手喝道：“我找你们做事，不是让你们反过来问我的，现在是有困难，但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行了，这个月的数目照旧。”
　　魏德信摆摆手懒得再说什么，沉脸靠在沙发上。
　　几个大佬对视一眼，都从眼底看到了对方的笑意：“那…我们就还有点信心，他10点来，我拼了得罪客人，大不了9点关门，难是难了点，总能活得下去。”
　　“对对对，扛过去就好，他周瑜也总不能天天扫。”
　　“那我们先走了，魏先生，我还得去保释手下。”
　　“走了，魏先生。”
　　一帮人转身，心里笑嘻嘻的告退，损失点钱，总比多交一倍好。
　　一时间房间重回寂静。
　　施嘉莉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倒了杯酒给他。
　　魏德信抿了抿嘴，笑道：“我没事。”
　　“嗯，总能想到其他办法的。”施嘉莉安慰道。
　　一个月，5亿，办法哪有那么容易想，周瑜这一手就是打在了他的死穴上，刚好一个月，太狠。
　　不过他不会认输，也不可能认输，魏德信微低着头，看着晃动的酒液，陷在沙发里面思索。
　　……
　　翌日，全港的新闻媒体报道昨晚的事件。
　　下午，新界南召开新闻发布会。
　　周瑜高级警司亲临现场，对昨晚的扫黑风暴行动作出必要性解释，强调新界南势力复杂，古惑仔活动猖獗，严重影响社会治安，并对昨晚的打击成果进行展示。
　　收缴毒品若干，收缴管制刀具若干，解救被黑社团势力控制的失足妇女若干，并决定对其中的外籍色情人员予以遣返，对为首为恶之人会尽快移交律政司提起诉讼。
　　对于会上记者提出的问题，是否是对某些社团进行特定性打击，周瑜高级警司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强调，一切黑恶势力都在打击范围之内，不是不报，时间未到。
　　记者又问，时间什么时候到。
　　周sir回应，该到就到。
　　对于此次事件，最开心的人当然是新界南的其他势力，比如义丰，这都是直接获利者，有相当一部分的客人流到了他们那里去。
　　周瑜听说义丰坐馆莫一烈的堂弟莫威立，使劲叫了几声好，还说了如果周瑜能打击满一个月，他就准备为周瑜去庙里吃斋念佛---1天。
　　这帮人在警局里基本都有自己的渠道来获取消息，所以周瑜开会说的一个月，他们都知道。
　　晚上，扫黑风暴继续降临，一堆人幸灾乐祸的看着长兴倒霉，嘲讽一番，还顺便吐几声口水。
　　其他社团欢天喜地的准备了大量的好东西，准备继续招待长兴流出来的客源。
　　晚上9点半，眼看车队来临，然而，就在路口，车队转舵，去了另外一条街，今晚，义丰倒霉。
　　一顿鸡飞狗跳，该到就到，应到尽到。
　　又是一波扫黑成果，收获满满。
　　……
　　西区警署，停尸间。
　　覃欢喜木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尸体在采石场找到，身中五枪。
　　魏德信！
　　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覃sir节哀。”门口的女文员帮他看着孩子，眼下把孩子递了过去。
　　“谢谢。”覃欢喜的声音有些干涩，配上一副恨容，说谢谢像是在骂人一样。
　　女文员心一跳，能理解，抿起一个笑容安慰：“你还有孩子，多为孩子想想，不要做一些傻事。”
　　这是在提醒他别想着私下报仇。
　　“嗯。”覃欢喜应了声，直直的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扭回头来笑出褶皱：“谢谢。”
　　“嗯，没事。”女文员开心的笑，虽然笑的有点僵硬，像是装出来的，但是这次声音就正常多了。
　　覃欢喜出了门，打车回了家，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把孩子放在床上，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钱，证件，两套换洗衣服，塞进包里。
　　然后又准备了一个包，把小孩子的衣服，身份证件放了进去，还有自己和老婆这么多年的积蓄银行卡。
　　抱上孩子，他打车去了医院，时间已经是凌晨，他在医院门口的长凳上一直坐着，迟疑着，思考着。
　　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出现，他把孩子和包放在长凳上，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笑了笑，转身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他孩子有心脏病，只有在医院他才放心。
　　很快，藏在附近的他看见了医院的护士跑出来，带走了孩子。
　　覃欢喜不再留恋，留在香江迟早要死，他必须离开。
　　下一件事，回警局把准备好的辞职信，警员证件，配枪放到了上司的办公室。
　　没有和同事告别，只是对一两个人遇见的人笑了笑，转身就走，直接打车去机场。
　　买最近一班的飞机飞泰国。
　　“当警察有什么用，连老婆都保护不了，报仇也报不了，呵，呵呵呵~”
　　覃欢喜踏上了飞机。
　　“先生，早上好。”舱门的空姐鞠躬微笑。
　　覃欢喜一顿，侧身对着她笑，欢喜的笑：“你也早上好。”


第六百六十九章 没有问题
　　一个月后，周瑜办公室。
　　周瑜正埋头处理着文件。
　　这一个月的打击效果很强，灵活打击，虽然当时开会的时候他说是打击长兴，但是天下又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下面的人会和社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从第一天的收获就可见一斑，第一天收获的毒品没多少。
　　所以每次行动之前，目标给的都是长兴，但是车在半路直接改目标这种事，他信手拈来。
　　全新界南的欲望总要宣泄，挑不同的地方下网，总能捞到不少鱼。
　　古惑仔怎么跟他斗？
　　结果就是一堆社团不分大小咒骂长兴，就是这个祸害搞的周瑜下死手。
　　行动多了，文件就多了，行动报告，缴获报告，还有在各大娱乐场所扫荡中意外发现的抢劫犯，杀人犯的落网，也有不少。
　　近期新界南频频见报，破案率提高，治安都好了不少。
　　市民对于周瑜的这种行径纷纷拍手叫好，赞扬度很高，其实真要是不贪腐，不掺杂个人利益，这种事做起来真不难。
　　对周瑜来说是这样，如果是别人…那估计早被打了黑枪或者制造车祸，又或者被上司压了。
　　新上任的助理处长第二天就到任了，莫锦泉，人挺瘦，看见别人老拉着脸，神情严肃，但是看见周瑜就笑眯眯的，一口一个‘阿瑜，去我办公室喝茶。’
　　周瑜也不会拒人千里之外，顺点茶叶回来喝，又能省不少钱，还能让人家觉得心里舒服。
　　不拿对方不舒坦啊。
　　莫锦泉来了以后，许启发的案子他负责督导，指纹一出，很快就突破。
　　张雪晴确实用的美人计，但她卧底的时候还很青涩，曾经有一次被社团的人发现和警察有来往，于是就被抓去社团，在关二爷面前公审。
　　运气好的是，只是和警察见面，证据并不足，运气不好的是，社团大佬说为了安全，直接沉江，被当时的许启发，也就是双花红棍大个豪保了下来。
　　许启发代张雪晴受了一次社团的刑罚，三刀六洞。
　　这个三刀六洞的伤口也在许启发的手臂上找到。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张雪晴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当时的猛男，大个豪。
　　张雪晴虽然不用沉江，但是肯定不留社团，于是大个豪提议，我们狗男女双宿双飞，做一对快乐鸳鸯。
　　张雪晴不同意。
　　这时许启发才发现，张雪晴似乎还是准备利用他瓦解整个社团，这个女人还是贼心不死，准备做警察。
　　于是许启发怒而质问她，“你抓了全社团，我怎么办？你还要我帮你，出来混的，出卖兄弟，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人人唾弃我，我以后怎么出来混？根本没有活路走。”
　　张雪晴就说：“阿豪，当古惑仔没前途的，我是警察，我很清楚，你也不想我以后去赤柱看你吧？”
　　许启发也信这女人是真心待她，于是就想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个人又说了半天，畅享未来，可不管是什么办法，都有一个难于逾越的点卡在里面，一个是兵，一个是贼。
　　张雪晴肯定想升职，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危险做卧底，可如果有个古惑仔男朋友，那肯定想都不用想。
　　两个人愁眉苦脸，一边想着办法，一边收工苟合。
　　机缘碰巧之际，许启发遇到了长兴的开拓者，第一代掌门人，魏长兴。
　　魏长兴就给他出了主意‘很简单，我帮你，我在警队有人，身份上的问题，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找到你们社团的大仓，送你们大佬去赤柱修身养性。”
　　许启发一拍大腿，这不是巧了么？当即答应下来，回家和张雪晴商量。
　　张雪晴一听魏长兴说的主意，别说，真有可行性，而且，刚好铲除社团，她也能大功回去。
　　于是借助许启发双花红棍的高位能接触秘密核心，做了个局，直接把全社团上下都给扫了。
　　张雪晴立大功，荣归警队。
　　魏长兴通过许启发给的资料，顺利接收雄鹰社的大部分资源，特别是毒品和毒品线，彻底做大长兴。
　　然后兑现诺言。
　　魏长兴通过鬼佬警司挑选一个长相身高大差不差的卧底，杀了灭口，许启发冒名顶替，然后把警队纸质档案上的身高改了，再把照片一换，齐活。
　　大个豪彻底变成许启发，继续卧底。
　　在此期间，一边找到许启发原身相熟之人灭口，一边使劲找可能的资料，能改的全部改掉。
　　许启发的身份完美了。
　　一年后低调回归警队，远离原本的熟人网络，调到别的区待几年，然后转机密部门，更加露面少。
　　十几年过去，彻底从别人的视野里淡忘，也许还有相熟之人记得，怎么觉得这个许启发和印象中的不一样。
　　哦，也许可能是同名，也有可能是男大十八变。
　　多见几次面之后，也就彻底习惯了，毕竟原来的卧底，真正的许启发，能当卧底，也是因为不起眼。
　　至于习惯不了的，也就不用习惯了。
　　于是，内有cib的张雪晴帮忙，外有长兴的龙头帮忙，许启发本身资历又厚，节节高升，并在魏长兴的出主意下，开始把外面的古惑仔召回警队，建立势力护城河。
　　魏长兴打什么目的不知道，许启发只知道这样确实有利，既可以有防火墙，而且多了很多支持者，人越多，办事越方便。
　　在此过程中长兴获得也很多，借着警队两个部门打击别的社团，直接鲸吞地盘和资产，魏长兴志向远大，一度做到第一社团，只不过身体不好，创业未完，中途嗝屁。
　　来到了第二代，魏德信的爸爸。
　　这个败家子就脑子不行，为人太温和，太讲仗义，以为真就是兄弟义气的江湖。
　　谁知家大业大，兄弟也想做老大。
　　先私下里偷数，少交钱，后面窟窿越来越大，瞒不过去了就撕破脸，内斗。
　　这哪怕有着许启发和张雪晴的资源帮助也没用啊，这一闹大长兴不直接废了么？
　　秉着家丑不外扬的性格，魏老二说都没说。
　　于是，家底越来越败，还被义丰之流赶了上来。
　　社团胯了，没利可图了，跟着这样的废物干嘛？
　　于是，魏老二手下五虎将干脆分家，成立新长兴。
　　魏德信听说了，海外布局三年，成为某毒品的亚洲供货商，整整卖了三年的货给新长兴的老大，就为了取得一个信任。
　　三年后，魏德信回来，雷霆手段。
　　逼宫！
　　杀将！
　　长兴再次合并，许启发和张雪晴也就归了魏德信。
　　而魏德信然让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他们找出警队放在各个社团的卧底名单。
　　许启发问魏德信，“没必要吧？找长兴的卧底不就行了？”
　　魏德信笑笑，告诉了他们原因。
　　第一，是为了清除长兴内部的卧底，攘外必先安内。
　　第二，化各种卧底为他所用，利用卧底，鲸吞其他社团，重回香江第一。
　　第三，刚好在清社团的同时，用功劳扶许启发他们上位，从而一步掌控香江警队。
　　许启发听的内心大动，办法确实不错，在上位这一步上他和张雪晴都有这样的诉求，于是就想办法开挖cib各联络员的电脑档案。
　　巩家培的电脑就是在那时候被破。
　　只可惜创业未半，中途嗝屁，张雪晴碰见周瑜，殁了。
　　还有许启发这员镇山石！
　　也碎了。
　　还搭了5亿进去。
　　周瑜现在在想，这一个月来的抽风打击，底下的人肯定是有心无力，魏德信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据他的线报称，魏德信好像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可能是想自己出钱填这窟窿了，也不知道败家到现在，还能不能拿出5亿的现金来。
　　如果拿不出来，国际洗钱集团又会有什么反应？
　　令人期待。
　　当然了，拿不拿的出来这都只是个乐子，周瑜抱着看戏的心情看待，说到底，对周瑜来说，目的只有一个，把整个长兴连根拔起。
　　“毒品，色情，高利贷…憋了一个月，也该亮相了。”
　　周瑜思索了一阵，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陆志廉。
　　“你那边怎么样？”
　　“谭美莉在棱智上了半个月班，按照她接触到的内容来看，信贷业务没有问题，她也偷听过别人的签约交流，不涉及违法行为，现在给出的判断，棱智财务没有问题。”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周瑜失笑，这都要洗黑钱，财务公司没有问题，这可能么？
　　“看起来是没有嘛，美莉已经和里面的女职员打成一片，据她说，里面的支援也知道，这家公司有社团背景，但是都认为自己是合法的公司，正常的贷款业务，所以也不怕出事。你想想，她们说这话的态度，是不是足够真心？”陆志廉一本正经。
　　周瑜皱眉，这不科学，漏了哪里……思维一转问道：“她们高层呢？比如经理？”
　　陆志廉：“一个男的，应该是魏家的普通经理人，我跟了这经理几天，除了喜欢炒股，没什么特别爱好，也没怎么在接待客人，不像是他。
　　另外的职员信息我也分析了一遍，都挺普通，没有什么人作出失常的行为，也没有人和魏家有联系，魏德信也一次没来过公司。”
　　照这么说，这信贷还真没问题了，或者是因为大规模洗钱还未开始的原因？
　　“那就再看看吧，我提醒你，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如果魏德信能解决这次危机，那下一笔黑钱马上会来，肯定是去你的棱智财务，盯紧点，把握机会。”
　　陆志廉没找出来问题，周瑜一时也想不出头绪，钱肯定是人在玩，应该是漏了什么关键人物，但空想肯定想不出来，回头要把这件事再捋一捋。
　　陆志廉吐出口气，笑了声：“知道啦，唉，你手上是不是有国际洗钱集团的运转线索，要不交给我跟？”
　　“呵，你在我办公室装监控啊，这你都知道？”
　　“猜得到嘛。”陆志廉轻笑：“有线索我方便点，从一开始就知道黑钱从哪里进来，什么时候进来，这样不会丢失目标。”
　　“行，便宜你了。”
　　“呵呵~，一家人嘛。”
　　“有便宜占一家人，没便宜占icac办案，无可奉告？”周瑜调笑。
　　陆志廉轻笑：“那是对别人，对你当然是知道多少说多少。”
　　“等你好消息。”


第六百七十章 锁定目标
　　挂了电话，周瑜又打给梁笑棠。
　　这几天牵扯到最后的时限，魏德信肯定会有动作。
　　“laughing，你在哪里？”
　　“享受下午茶，冻柠茶，蛋挞，榴莲酥，要不要给你带啊？”
　　“这么有空，不用盯人么？”
　　“老板去了妈港度假，那我也趁机放个假咯，嗯，香，完美…”梁笑棠嘬手指嘬的啵啵响。
　　“现在这个点他出去，十有八九是为了谈判。”周瑜皱眉猜测。
　　梁笑棠嗯了一声：“应该是，就是不知道他打算怎么糊弄过去，最好被砍死，那就万事大吉。”
　　周瑜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他要是没把握，他就不会选择过去，只要在香江老实呆着，洗钱集团的手再长，想要收拾他也不容易。”
　　“嘿嘿，反正我是不管了，等他从妈港回来再说，给你带点什么回来？”
　　“每样都带点吧。”周瑜也懒得想魏德信怎么处理了，反正总归会知道的，有这时间还不如吃东西。
　　……
　　妈港，某山上三层豪宅。
　　魏德信一个人从计程车上下来，抖了抖白色的西装，按了按门铃。
　　滴，大门打开，站着的是两个保镖，魏德信对着保镖笑着点头：“我约了白先生。”
　　保镖早就接到了消息，直接带着他进门，交给一楼了保镖。
　　一楼的保镖神情冷漠，仔仔细细的对他搜身，还用探测器在他身上过了过，确保无虞才对着楼梯抬了下手：“白先生在二楼等你。”
　　“谢谢。”
　　魏德信上了二楼，又是一个保镖带着他走到了底部的房间，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出声音，才对魏德信说道：“你可以进去了。”
　　“嗯。”
　　魏德信抿了抿嘴点头，推开门，房间很大，但是陈设很少，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两台笔记本电脑，至于今天要见的人，则是坐在黑色的老板椅上，背对着看着窗外。
　　“”魏德信出声。
　　“我刚查了账户，你的钱好像并没有到账。”转过身，锐利的眼睛盯着他。
　　魏德信耸了耸肩，走到了桌子前的椅子坐下：“是出了点问题，可是，据我得到的消息，这5亿会被跟到，是你那边的原因。”
　　眯了眯眼，双手交叉，竖起，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怪我？所以不打算履行合约？”
　　魏德信摇摇头，轻笑：“当然不是，既然我们当时有约定风险划分，这五亿到了岸当然由我来承担，只能说是个意外，只是…，也许你听说了，我这段时间被警方逼的很紧，资金上确是有一定的压力，所以你看能不能稍缓半个月，不，一个礼拜。”
　　“我们集团不会允许这种意外，我们的合约应该到此为止。”
　　审视着他，语气缓了缓，“不过，好，就当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那就再给你一个礼拜，一个礼拜之后，如果我没有见到钱，我想你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魏德信松了一口气，笑道：“绝对够，事实上我差的也不多，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以我们长兴的实力，凑出来不难。”
　　“只此一次。”抬头一指，瞪着他道：“不要再让我失望，要不然不会再有下一次。”
　　“当然，绝对不会。”魏德信诚恳点头。
　　“那你这次过来是？”
　　“当面赔礼道歉。”
　　轻笑一声：“有什么…”。
　　魏德信…暴起！
　　他的双手在桌上一撑，迅捷的跳到桌后，伸手抓住椅子里藏的手枪，同时站起，一脚踹了过去。
　　魏德信侧身一转，手指凌厉的插向扳机口，十分准确的插中，紧接着顺势把的手绞向脑后，另一只手肘扼紧了他的喉咙。
　　“嘘，嘘，嘘…”声音从魏德信的嘴巴蹦出，的反抗逐渐无力……
　　“呼---”
　　魏德信松了手，猛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尸体，抖了抖略微凌乱的西装：“赔礼道歉完毕，如你所见，不会有下次。”
　　发表完感想，他在的身上摸了摸，找出把枪来，打开看了看子弹，上膛，往门外走去。
　　砰砰砰砰……
　　一个小时后，他在回去的船上拨出了号码：“johnny，恭喜你，以后亚洲区重新回到你的手里。”
　　手机里的男声笑的痛快：“哈哈哈哈，不错，当时在美国遇见你，就知道你与众不同，现在又敢单枪匹马闯进去，而且生龙活虎的出来，足见你智勇双全，以后香江就交给你。”
　　“那我以后得叫你老板了。”
　　“哈哈哈，什么话，我们是兄弟。”
　　“那5亿在公司上面不会有问题吧？”
　　“5亿是他的5亿，我又不关心，现在你是我的人，谁敢动你？而且你不是说了么，责任都是他的，是他自己不小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谢谢你，johnny。”
　　“小事而已，第一批20亿的资金三天后到达，不过这次，你可得小心再小心。”
　　“只要你的人不出问题，我这绝对不会有问题。”
　　“好，到时候联系你。”
　　“ok。”
　　魏德信收了手机，看着起伏的海面，笑的轻松惬意。
　　……
　　十天后。
　　魏德信一回来，梁笑棠就汇报给他，周瑜想，怎么也得看看魏德信有动静，于是就让梁笑棠先盯着，自行处理。
　　只是三天过去，七天过去，一直到现在第十天了，还是没有动静，不正常。
　　“我当时把洗钱集团的几条线交给老廉那边，陆志廉跟我说这几天也没有动静，那这几条线，等于从李清出事以后到现在一直在当缩头乌龟，这说明什么？”
　　周瑜指了指白板上的照片，扫向会议室的众人。
　　“这说明，他肯定换了线！”
　　“魏德信去了妈港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他回来十天了，没有躲躲藏藏，该吃饭吃饭，该陪女人陪女人，他怕死么？”
　　“不怕！”
　　“他丢了5个亿，如果自己贴了5亿出去，那就生意继续，肯定会有下一笔生意进来。”
　　“如果没有贴5亿出去，那就该防着洗钱集团的追杀。”
　　“现在有么？没有！”
　　“所以，一定有钱进了香江，只是你们没有发现。”
　　会议室响起讨论声，梁笑棠冲周瑜问道：“老廉那边怎么说，棱智财务是他们在跟的。”
　　周瑜摇了摇手上的笔：“棱智财务没进钱，业务照旧不温不火。”
　　“换了地点？”梁笑棠皱眉。
　　周瑜点点头，转身敲了敲黑板：“这么多话事人，一定有人在暗中做这一笔生意，所以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这个人找出来。”
　　有组员说道：“长兴的业务很多，话事人也很多，餐馆，ktv，夜总会，等等估计有上百家，明面上的白和明面上的黑都有很多。
　　比如说餐馆就是正当生意，但餐馆的老板也有可能是洗黑钱的人，所以谁才是潜藏在暗处的那一个，不是那么容易找出来吧？”
　　一个组人手就8个，这么多人根本跟不过来，等轮过一圈，起码都一年以后了。
　　“不，很好找。”
　　周瑜没有因为他说丧气话骂他，反而给了个鼓励的微笑，转身把他们组白板上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撕下来，
　　“这些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是什么？年纪大。”
　　“社会永远是人情社会，当案子陷入胶着，一大堆人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要尝试从人物关系，人物性格来解构。”
　　“比方说，魏德信。”周瑜用笔敲了敲魏德信的照片，然后看向刚才发言的队员--这是梁笑棠的组员，挺年轻，胆子也大，有些人看见他连话都说不利索。
　　“魏德信很谨慎，是个干将，一上台就干掉了几个宿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掌控欲很强，而且他不信任这帮老家伙，哪怕这些人为社团打过江山。”
　　周瑜看见那组员倾听状的点头，一敲黑板：“这，就是他的弱点！”
　　组员一愣，没听懂。
　　周瑜看着众人继续说道：“他所任用的人一定不会从他爸留下的人里面选，为什么？跟他爸都能把社团败了，你觉得他会相信这些人的能力么？”
　　“不会。”组员应声。
　　周瑜点了下头：“就是不会，所以他用的人一定是新人，那你们贴在上面的这些老家伙照片有个屁用？剩下的这些才是精华！”
　　周瑜面对黑板点了点：“阿飞，魏德信的头马，你们的调查结果，说是他在管理毒品市场，又要代魏德信管理这么场子，又要管理毒品，所以如果有人洗黑钱，一定不是他，他忙不过来。”
　　“下一个。”周瑜顺着敲了敲照片：“徐天堂，当时有消息说魏德信很看好他，结果现在转身去送了外卖，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周瑜话音一顿，问向组员。
　　别人也许有想法没有说，第一个发言的还是那个组员，他迟疑道：“徐天堂应该是因为覃欢喜回归的缘故，魏德信知道他暴露在我们警方眼中，所以故意冷落他，可能要蛰伏一阵子再用。”
　　“错！”周瑜一抬手指：“被我们盯着的人多了，哪个老大不知道会被我们盯？莫一烈还知道我肯定不会放过他呢，义丰就不卖毒品了么？”
　　“这倒是……”组员皱眉。
　　梁笑棠笑着打量他：“衰仔，徐天堂开外卖公司，明摆着送货了，这还用盯？一个月200万的生意不做，跑去送外卖，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问题了，反应迟钝，晚上吃个猪脑补补啦。”
　　组员拉着脸，嘿嘿一笑。
　　“你也差不多。”周瑜朝梁笑棠嗤笑：“这么明显的人都找不出来，丢我的人。”
　　“哇，周sir，冤枉啊，我不是找不出来，我是煞费苦心，就是为了能让这帮臭小子亲耳聆听周sir的教诲声音，求了我好久了，你们说是不是？”梁笑棠扭头一瞪眼。
　　“是。”手下笑呵呵。
　　梁笑棠晃头一笑，走上台接了周瑜的棒，敲了敲黑板道：
　　“施嘉莉，身份是酒吧老板，就是以前徐天堂的那一家，魏德信把月入200万的酒吧收了回来，让她来管，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爱了，泡妞这么下血本，我都敬佩魏德信。”
　　梁笑棠笑的古怪，手下跟着哄笑，周瑜抱胸站在一旁，就看他表演。
　　梁笑棠笑容收敛到嘴角微微抿起的姿态，看着手下玩味道：“魏德信不会用这帮老人，我和周sir虽然论点相同，但是区分的方法不同，你们知道我为什么选她么？”
　　“为什么？”对梁笑棠，手下的胆子就大多了，这次是女组员笑问。
　　“是学历。”梁笑棠笑了笑：“我laughing  sir中五毕业，让我去便利店当收营员还行，让我洗钱，我连账都算不明白，我都不行，这帮老东西行么？”
　　“所以，一定是高学历！”
　　“哎，施嘉莉，国外硕士毕业，高材生啊，不是她还能是谁？”
　　手下恍然大悟佩服脸，频频点头：“洗钱这么专业的账目，一般人真不行，账目根本做不平。”
　　梁笑棠一笑：“所以，最后一个问题，怎么样混进去，怎么样去接触，怎么样去查实这一点，三个问题，混合成一个，怎么样让施嘉莉贷款给你们，课堂作业。”
　　“放蛇？”有组员试探道。
　　梁笑棠一瞪眼：“你当人员蠢啊，做这种生意不会去查么？你说你是工厂老板，工厂呢？地皮呢？洗钱啊，起码好几个亿，100万的生意，人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那…”手下顿时皱眉沉思。
　　梁笑棠对着周瑜扭头一笑：“周sir，这估计要靠你了，我也没办法。”


第六百七十一章 找老板
　　梁笑棠认怂认的这么快，手下库库库库笑，顺带着撇嘴鄙夷，布置课堂作业结果自己也没个正确答案。
　　梁笑棠双手叉腰，笑骂：“你们这帮衰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我是没办法，因为我想节约时间，如果慢慢来，几个月我造假也能造个老板出来，跟你们的脑袋空空完全不是一回事。”
　　“是-----”手下拉长了音捧场。
　　梁笑棠嗤笑一声，回头看周瑜，挑眉道：“大佬，靠你了。”
　　“我像是家里有工厂的样子么？”
　　“你是没有，那些老板有嘛，有没有什么老板拍你马屁，你也别抓他，你跟他说一下，让他给我们当个线人，大不了我们回头颁个好市民奖给他，一举两得。”
　　“没有。”
　　主意倒是不错，造假多麻烦，利用他的人脉捡现成的就行，不过现在周瑜出现800米范围内不会出现老板这个生物。
　　倒是有一些所谓上流人士的邀请函发过来，什么酒会，舞会，慈善晚会之类的，这些东西在老高上位之后尤其多，不过周瑜哪有这时间，通通丢进垃圾桶。
　　“哇，这么惨，一个都没有？连个小老板都没有？这帮人怎么回事，出来做生意，都不知道拜码头的么？”
　　梁笑棠皱眉脸，沉思道：“看来还真要想别的办法了。”
　　“那倒也不是…”周瑜拿出手机翻了起来：“小老板不认识，首富呢我就认识一个，我帮你问问利老板。”
　　梁笑棠舒坦了：“小老板就行，你出动首富，长兴这点钱够他洗么？”
　　“那不刚好让长兴再进点货。”周瑜找到利老板的号码打了出去。
　　“喂，利先生，我周瑜，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一两千万？我认识的人里头，好像没这么穷的朋友，不熟的你又不放心…要不我公司下面找个厂房给你行不行？”利老板耿直还不失热忱，没厂子就创造厂子，周瑜难得张一回嘴，怎么也要把他解决了。
　　周瑜霍的一声笑道：“你的厂房肯定不行，那都是下属公司，就算破产也不可能分公司老板自己去外面借高利贷填啊，还得是真人，经得起查，而且必须得是快破产的那种。”
　　“我想想。”利老板搜刮了一圈脑海里的穷鬼，问道：“两亿左右的公司呢，怎么样？这个人人品应该还靠得住，我见过两次，一个搞项目的。”
　　“资金到还在正常范围内，不过两亿的公司去借款，我担心那边的人怕他破产还不出来，万一不借，白花了人情。”
　　“这个简单，不要借那么多就可以了，反正你的目的就是借钱成功，对吧。具体我来跟他说，保证对方看不出问题。”利老板笑呵呵的老神在在。
　　周瑜想了想点头，老油条了，应该不会出岔子：“那麻烦利先生了，就是这个利害关系还是要跟他讲清楚，一切自愿原则，毕竟需要面对面和社团接触，心态不好容易露馅。”
　　这个点周瑜得着重点出，耽误案子倒也算了，大不了他再重新安排别的方法，但是漏了陷，这个人肯定会被社团盯上，公司被砸都是轻的。
　　让人家帮忙，对方的安全问题周瑜肯定要考虑。
　　利老板轻笑一声：“周sir，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会跟他说，如果他办好这件事，我会分点业务给他做，到时候他的公司就能活的下来，取舍之间，再不行他也会拼命。”
　　周瑜笑道：“那好吧，麻烦利先生安排，我等你好消息。”
　　一句麻烦，利老板就感觉值了，当下道：“小事一桩，我谈好让他联系你。”
　　“多谢。”
　　周瑜挂了电话，冲梁笑棠晃了晃手机：“一次成功。”
　　“放心。”
　　梁笑棠眼神思索状，笃定点头：“我这次一定把这条线给他挖出来！”
　　……
　　下午，一道神色略显焦急凝重的中年男子身影出现在棱智财务的楼下，一个小时后，又失望的走了出来，直接离开。
　　对面车上的周瑜看着中年人的背后，确认了没人跟踪这个演员，静静的在车子等着。
　　十分钟后，电话打了回来。
　　“喂。”
　　“周sir，刚才一个女人打电话过来，约我晚上8点带上资料去一家酒吧见面，说是关于贷款的事情还有的谈。”
　　“bingo。”周瑜打了个响指：“你进去以后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中年人说道：“我就按你们说的，要借3000万，但是抵押物不够，最多能贷1000，我死缠烂打，对方一个女的就去叫了经理，经理问了问，也拒绝了我。”
　　“当着文员的面？”
　　“对。”
　　周瑜闻言点头，和猜测的一样，施嘉莉在酒吧，不可能有那么多高端客户借钱，所以一定有一个客户渠道。
　　而棱智财务打开门做生意，时不时会有人上门来借钱，这个经理就把正常审核不能通过的客户转介绍给施嘉莉。
　　这样一来施嘉莉拿到了高端客户的名单，而棱智财务，一点违规行为也没有。
　　难怪icac查不出来，陆志廉还是穷，没有几千万身家老板的资源……
　　“你在我们约的地方等我，我马上过去，开车。”周瑜说道。
　　酒楼包厢。
　　周瑜带着梁笑棠的人马进入。
　　“刘先生。”周瑜伸手微笑，利老板介绍的是一个圆脸微胖的中年人，听说是做工程类的，垫资太多，眼下房产市场又不景气，讨不到钱，现金流被拖干，再没人帮他，真的得破产。
　　“周sir。”刘老板很客气，双手握住周瑜的手使劲摇了摇：“还有什么要我配合的，周sir随便吩咐。”
　　周瑜微笑让开身，梁笑棠拿着个小型监听器比划了下：“这是监听器，你把它放在自己的包里就行，只要别掉出来被别人看见，其他的就正常走借钱流程。”
　　“哦哦。”刘老板看见这玩意还有点好奇，拿起来看了看，头一次见新鲜。
　　“刘先生，剩下的你就按照我们的说辞来，基本的内容都跟你排练过，如果还有问题你现在问，至于安全方面不用担心，我们会有特勤人员扮坐客人监控现场情况，一定保证你的人生安全。”周瑜说道。
　　刘老板肚子一挺一笑：“周sir，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是在借钱就是在要债，熟得很，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周瑜微笑。
　　……
　　晚上8点，中环，刘和礼按下稍微有点紧张的心走进酒吧，毕竟也算是卧底，不对，是线人，第一次。
　　施嘉莉接手后，这里改成了静吧，没有吵闹和喧嚣，舒缓的轻音乐放着，另外有几桌客人都在谈事。
　　“这地方还真不错。”
　　刘和礼打量了一圈，也不知道谁是特勤，也不管了，找了个卡座坐下，拨打了下午的电话。
　　很快，施嘉莉从经理办公室走了出来，坐到了他的对面，伸手。
　　“刘先生，你好，施嘉莉。”
　　“施小姐，你好。”
　　刘和礼和她握了下手，一看这女人，还真有点惊艳，气度不凡。
　　有点遗憾，美女，你被周瑜盯上了，……刘和礼马上进入角色，面上带着一丝窘迫：“施小姐，你下午打电话给我，说是能借我钱？”
　　施嘉莉架着腿，微微一笑：“我同事跟我说，刘先生需要3000万？”
　　“对。”刘和礼点头，身体前倾，“你有么？”
　　“资金我不缺，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下刘先生。”
　　“你问。”
　　“刘先生需要3000万，据我所知，刘先生的公司状况不太好，而且你也没有足够的抵押物，你怎么能保证还款呢？”施嘉莉拿起红酒杯轻抿。
　　一下午的时间，该查的东西已经查完了。
　　刘和礼表现的怕被拒绝，略微急迫道：“我只是临时有点周转不灵，你知道我这行有时候拖欠货款严重，还钱我真没有问题的，本来我已经和其他公司约好了有一笔过桥贷款，结果出了点负面新闻，这才导致银行临时抽贷，这肯定是因为我的对手搞我。
　　但是施小姐，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继续开工，把这个工程做完，谣言不攻自破，到时候我的钱就会源源不断的回来，钱一到账我就还你。
　　而且我已经托人联系上了利老板，只要挨过这一劫，后续他准备给我一部分业务做，我的公司必然风生水起，你的钱我绝对还的上的，你相信我。”
　　刘和礼说了很多，表情真切，施嘉莉听完微笑：“刘先生想借的是3000万？”
　　“对。”刘和礼连连点头。
　　“但是你的抵押物不够，只够1000万，所以你要借，我只能借你1000万。”施嘉莉摇了摇头。
　　等到刘和礼露出失望的神情，她才一笑：“但是如果刘先生肯帮我一个忙，我想我也愿意帮刘先生渡过这个难关。”
　　“什么忙？”刘和礼眼中有光。
　　“借3000万，合同上写2200万，到期还3000万。”施嘉莉轻笑。
　　“这不是…洗钱？”刘和礼低声。
　　施嘉莉笑了笑：“刘先生既然明白我就不多说了，你去别的地方借，不可能有这么优惠的事情。”
　　刘和礼捏了捏拳，深吸一口气道：“什么时候给钱？”
　　“合作愉快。”施嘉莉把合同递了过来。


第六百七十二章 抢案子
　　刘和礼心情还有点激动的从酒吧出来，身后跟着个小弟，把两个箱子放在了他的后车厢，完事，开车走人，没过多久就和周瑜聚在了一起。
　　“现金都在我的车里，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动心，这钱拿的比银行的可划算多了。”刘和礼苦笑，生意人，难逃银行那一刀。
　　“周sir在你都敢有非分之想。”梁笑棠神奇的打量着他，人才啊。
　　刘和礼收回幻想的思绪，对着周瑜摆摆手笑：“不敢，经过这次我更不敢了，谁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你们盯上，分分钟破产加坐牢。”
　　“就是这个道理，谢谢你刘先生，你做的很好，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周瑜伸手。
　　“那我先走，周sir，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刘和礼感激和周瑜握了握手，还欠了欠身。
　　因为周瑜的一句帮忙，让利首富高看了他一眼，可能就是这一眼，少奋斗好多年，树大好乘凉啊。
　　“客气，祝生意兴隆。”
　　周瑜笑着看他出门，转身拍了拍桌上的几袋钱：“真流进来了，我们还没有发现，laughing，查一查魏德信去妈港的当天，妈港有没有什么新闻。”
　　“收到。”梁笑棠也是皱着眉思索状，证实和猜测完全是两码事，洗钱集团有老员工不用，导致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周瑜围着桌子绕圈：“这次要不然因为对魏德信性格的判断，我们很可能要很久以后才发现……为什么换人不用，新的流传方式又是怎么样，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魏德信又是怎么躲过5亿的灾祸的，都查查看。”
　　“好，我马上找人去办。”
　　“嗯。”周瑜盘算了一阵，“酒吧这里放两个人盯，给进出的人拍沙龙，然后查背景，我们要知道有哪些人借了钱。”
　　“收到。”
　　“嗯。”
　　现在施嘉莉算是死定了，但是怎么把魏德信也牵扯进来，周瑜思索了一阵，叮铃铃，叮铃铃。
　　“喂，莫sir。”周瑜看了看是助理处长莫锦泉的电话。
　　“阿瑜，回一趟总部，有nb的伙计过来。”
　　“好，我马上回来。”
　　周瑜扣了扣桌子，对梁笑棠说道：“这里交给你。”
　　说完出门驾车回了警局，直接去找了莫锦泉办公室。
　　“莫sir。”
　　“去会议室说。”
　　莫锦泉带头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便衣。
　　“nb高级警司黄振康，他这次来是为了调查一起案子，具体的他跟你说。”莫锦泉介绍了一番就坐了下来。
　　“黄sir。”
　　“周sir。”
　　两人笑着握了下手，对坐。
　　“周sir，是这样，最近全港岛都出现了一种名为蓝冰的新型毒品，我们追查下来，似乎最先出现的地方是你们新界南，不知道你能不能提供一些资料给我们。”黄振康微笑。
　　nb一来周瑜就知道没好事，这是抢案子来了。
　　“黄sir，你的意思是说这蓝冰是新界南的毒贩流出去的？”
　　“对，根据我们nb的情报就是这样。”
　　“哪一家社团。”
　　“长兴。”
　　知道的倒还不少…周瑜恍然般的点头：“长兴，没听说过。”
　　黄振康一愣，呵呵一笑，“周sir，不会吧？在你的辖区内出现的新型毒品，你会不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周瑜斜了他一眼：“黄sir，没听说么，我刚在辖区内打了一个月，阿猫阿狗都藏起来了，所以他们要是溜出去卖，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么？”
　　黄振康看着周瑜，不信，但不妨碍他点头：“周sir说的有道理，我也知道新界南势力复杂，大大小小社团也很多，不如这样，你把你手上长兴的资料给我，长兴的毒品我们nb来追。”
　　“不需要。”周瑜往后一靠，淡笑。
　　黄振康抿了抿嘴，“周sir，我知道你破案能力很强，但是毒品的事情由我们nb来查比较合适。”
　　“我说过了，不需要。”
　　黄振康皱了皱眉，周瑜强硬他逼不动，扭头看向莫锦泉：“莫sir，毒品案子一向是nb来查，而且现在这不是新界南一个区的事，五个区都出现了，上面给我们的压力很大，别的区只会问我们nb，为什么不做事，我没法回答。”
　　莫锦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nb做事确实比较辛苦，嗯。”
　　莫锦泉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黄振康看着莫锦泉笑笑，做到助理处长的人好歹比较明白事理，等到莫锦泉放下茶杯，等着听下文，然后就发现莫锦泉老神在在。
　　没了？什么意思？什么叫比较辛苦就没了？
　　“莫sir？”黄振康不解的叫出声。
　　“怎么了？”莫锦泉一脸疑惑。
　　“……你刚才说nb做事确实比较辛苦。”黄振康观察神情。
　　莫锦泉点头，奇怪道：“是比较辛苦，不对么？”
　　“是对，但是…我问的不是这个。”你特么不应该有下一句么？黄振康看不懂。
　　“那你问的什么？”
　　黄振康提了提气，本想问案子的交接，话到嘴边又变了，“什么叫比较辛苦？”
　　莫锦泉又拿起了杯子，吹了吹，缓缓道：“你也说了辛苦，辛苦就休息一下，这都听不懂么？”
　　黄振康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倾身道：“莫sir，nb管毒品的。”
　　莫锦泉：“周sir不是说了么不需要，给你们nb减少工作量，你要学会感激。”
　　黄振康死鱼脸，双手一撑快速站了起来，看着周瑜：“周sir，现在压力是我们nb在背！”
　　周瑜一拍桌子站起：“长兴在新界南多少年了？他第一天卖毒品？你现在跟我说压力？我拼了命把他安插在警队的毒瘤肃清，怎么，现在长兴好杀了，就想起来长兴贩毒了？摘我周瑜的桃子，你胃口这么好！”
　　“我没这个意思！周sir，有一说一，就是长兴把毒品卖到了外面，已经有几个区的主管找我们nb要说法了。”黄振康说道。
　　“别跟我扯淡！哪个区没毒品？来，义丰也卖毒，我把他资料给你，你要不要？只要你定个破获时间，所有义丰资料我全给你。”
　　周瑜敲了敲桌子，横眉冷竖：“我警告你，你们nb的人不要插手长兴，如果已经进来立马给我退出去，你要是觉得为难，没关系，让你上司跟我谈。”
　　黄振康憋屈，同样是高级警司，说的他都不够资格和周瑜谈了。
　　黄振康深深的吐出口气，平静道：“那周sir，你给个时间，多久能把长兴打掉，至少也要把往外卖货的链条打掉，变成你一个区的事，我不管也有说法了。”
　　周瑜嗤笑一声：“我不需要跟你解释。”
　　黄振康看了看还在喝茶，跟个聋子一样的莫锦泉，拉着脸直接出门，留下来只会自讨没趣。
　　“现在的人，太没礼貌了。”莫锦泉放下茶杯，对着周瑜一笑：“走之前都不知道打个招呼，就这还明日之星。”
　　周瑜坐了下来，对着莫锦泉一笑：“thank  you，sir。”
　　莫锦泉微微一笑：“我当然挺你了，不过毒品一般确实是nb在管，按规矩要上交的。。”
　　“明白，但是如果破了，那就不用上交了嘛。”
　　“那当然。”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喝茶。”
　　nb的事只是插曲，不过毒品的事情确实要解决了。
　　只要外面的人进来，不破坏他的总体布局，周瑜是真的无所谓。
　　但是，信不过。
　　鬼知道这黄振康的人干不干净。
　　“莫sir，我先出去做事了。”
　　“嗯。”


第六百七十三章 收网上
　　新界东，西贡。
　　新界很大，西贡虽然也属于新界，但实际上和周瑜所在的新界南差了十万八千里。
　　简单来说，新界南总区在陆地的左边，而西贡在陆地的最右边。
　　要从新界南警察总部去西贡码头，从荃湾出发，过深水埗，过九龙，过观塘，还得坐半个小时的小巴。
　　从新界南去港岛总区都用不了那么久。
　　偏僻，落后，交通不便，整个就是一个大渔村。
　　靠海，海鲜资源倒是丰富，但是因为偏僻，去吃海鲜的人也不多，不吃海鲜的人那就更不会去了。
　　福和酒楼大堂。
　　覃欢喜坐在大圆桌旁，对着电话里笑道：“足够了，有你这么逼一逼，周瑜的动作怎么也能快一点，我等不及看魏德信怎么死啊。”
　　电话里哼了一声：“你是报了仇了，我这去一趟，周瑜现在肯定对我有偏见，损失很大的，喂，要不是看在‘火爆’的关系上，我都不想帮你。”
　　“黄sir，这也是为民除害嘛，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你，呐，你来西贡，我请你吃海鲜，哇~，这里的海鲜是真的新鲜，来之前跟我说一声，绝对现捞的象拔蚌，做成刺身是真的美味。”
　　覃欢喜呵呵笑，显得非常开心。
　　有些话嘛，随便听听，这要是生气，这黄振康一开始就不会去了。
　　黄振康火气小了点，但还是哼了一声：“现在你是古惑仔，我能去么，抓你啊？”
　　“那我切好派人给你送过去咯。”覃欢喜混不吝的笑道。
　　“就这样，做事小心点，别逼我抓你。”
　　“知道，谢谢黄sir帮忙。”
　　覃欢喜笑呵呵的挂了电话，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块象拔蚌刺身到嘴里，享受的眯了眯眼，举起杯子，看着众人：
　　“庆祝我们福和成立，也祝愿周sir马到功成！”
　　……
　　总部，周瑜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周瑜放下手里的两份资料，一份是头马阿飞，一份是新晋话事人徐天堂。
　　抬头看向对面的警司姚若成：“长兴的徐天堂负责散货，阿飞就是货仓，阿成，你主管行动，这条毒品线交给你去跟。”
　　“好的，周sir。”姚若成接过文件。
　　“嗯，摸清楚情况，具体有哪些买家都记录下来，但是不要动手，到时候统一抓捕。”
　　“明白。”
　　周瑜点头：“去吧。”
　　单抓一个人都没有意义，少个徐天堂还是少个阿飞，不过就是毒品线换个人运行的问题，要打就得一次性把整条线全部打掉。
　　第一件事，查到阿飞的毒仓在哪。
　　第二件事，阿飞怎么把毒品运给徐天堂和其余场子的大拆家。
　　第三件事，进货渠道是什么。
　　缺一不可。
　　之后，最重要的一点，怎么把魏德信牵连进来，人赃并获。
　　根据第一次抓捕魏德信的情况来看，魏德信在黑钱交接的时候是亲自去了现场，胆子挺大的，也可以说是当时有恃无恐，只是不知道被抓了一次以后，胆子还大不大的起来。
　　下一次接收黑钱的时候能出现那就最好。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看是梁笑棠的电话，接起。
　　“酒吧来了个新人。”
　　“谁啊？”
　　“卓凯。”
　　“啊？”周瑜诧异道：“他回来了？不过他去酒吧干嘛？”
　　cib的黎sir预感危险，当时有5个卧底想交给卓凯，结果半路就死了，5个卧底的真实身份也彻底没了。
　　卓凯在那天的现场附近发现一个女的，那是其一，然后又说有了线索要去泰国找另外一个断了线的卧底，这事周瑜知道，不过这是cib的家事，周瑜也不用管。
　　只是想不通卓凯怎么接触起施嘉莉来了，有卧底在么？
　　梁笑棠回答道：“不止他一个，加上他四个，我查了他们的身份，都是警察，不过是过气的那种，要么主动辞职，要么就是被辞退，四个人不同时来，不过目的一样，现在酒吧没开门，应该是在见boss。”
　　“应征当保安经理？”周瑜想到这个可能。
　　“我也这么猜，卓凯出了事以后就辞职，他也要吃饭的嘛，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重要，你不用管他，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就行，他是聪明人，不会乱搞的。”
　　“ok，那我知道了。”
　　“他出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明白。”
　　一个小时后。
　　“你去酒吧干嘛？”周瑜接到通知打给出来的卓凯。
　　“应征当施嘉莉的私人保镖，周sir，你在盯梢？”卓凯反应也很快。
　　“应征上了？”
　　“是啊。”
　　“瞎搞什么东西，回去上你班去。”
　　跟梁笑棠说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一个警察老是在施嘉莉周围晃荡，魏德信看见了警惕心都要高上几分。
　　“周sir，我出来找卧底的，我从黎sir的生活轨迹中推测出来，起码有一名卧底被派往了长兴，我答应过他的，一定要帮他找出来，带回警队。”
　　卓凯语气还有点急，他辞职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周瑜，周瑜不让他找，他还真可能找不了。
　　“让你回去就回去，有什么好找的，卧底是吧？我会帮你找出来的，别在那碍我的眼。”这些东西都是变数，周瑜一个都不要。
　　“啊？周sir…你怎么找？”坐办公室也能找么？
　　“不用你管了，只要这个人在长兴，我会找出来的，你回去上班去。”
　　“好吧，那麻烦周sir。”卓凯也没办法，只能这样。
　　周瑜嗯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至于找卧底？有什么好找的，卧底的任务是破社团，社团破了，自动就跳出来了，不用废那么多事。
　　三天后。
　　姚若成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
　　“怎么样，顺利么？”周瑜抬头。
　　“顺利。”
　　姚若成坐下，大喘气：“我亲自跟踪，从徐天堂的外卖公司开始反推，发现他手下的公司职员是通过外卖送货。
　　他取货的地点不固定，这几天都是一天一次，每次都是从一辆私家车上拿货，钥匙黏在底座，所以送货的人是谁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我又去跟了阿飞，哎，这就确定了，就是这个王八蛋，每次开个车到停车场，他停好之后没多久，徐天堂就来取货，我现在随时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做的好。”周瑜脸上浮现笑意：“继续追查他们的进货渠道，把这条线挖出来。”
　　“明白，那我继续去跟。”
　　“嗯。”
　　主要人物的锁定，事情发展的比想象的顺利，半个月后，姚若成成功掌握了对方的进货渠道，远洋货柜夹带毒品。
　　姚若成又来汇报，既是汇报，也是催促周瑜动手，不过还是被周瑜按了回去。
　　“取货的是阿飞，又不是魏德信，我要的是魏德信，只要魏德信没和这条线扯上关系，你就给我憋住。”
　　姚若成听了焦急，这条线破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份大功劳，有没有魏德信，都是一份大功劳。
　　毒品线啊，可惜周瑜看不上，姚若成也没有办法，但还是心痒痒。
　　“周sir，你说我们设个局，先把阿飞抓了，这样一来，魏德信有没有可能亲自下场安排？”
　　“这个方法我也想过，但你怎么做到合理抓了阿飞，魏德信还不起疑？”周瑜看着他问。
　　“意外啊。”姚若成拉了拉椅子坐近了点，热切的笑：
　　“呐，比方说，他现在把货仓建立在一间废车场内，我们就导演一场戏，安排两个人装毒贩，再安排一帮人装买家，刚好在那废车场内交易。
　　然后两帮人马打起来，打的过程中噼里啪啦，然后警察来了，躲闪之间，发现货仓，警察顺势把来取货的阿飞堵在里面，一并抓了。”
　　“是不是完美？”姚若成拍手摊手，挑眉垂问。
　　周瑜颇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别说，这警司还真有点东西，都可以去当编剧了。
　　“周sir，别不说话啊，怎么样？”姚若成对自己这个方法很有信心。
　　周瑜笑笑：“继续等。”
　　“为什么啊？这个办法就算是魏德信都只能怪阿飞运气差的，就算有一点点怀疑，他还能不贩毒了？绝对不可能，货又被扫了，肯定还是要进货的，那下一次我们就能抓他了。”
　　姚若成是真的觉得行，极力劝说，“周sir，别说我眼皮子浅啊，这毒品大仓说实话，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做到警司都只破过一次，这机会真的不错，你说我们不破，万一被nb的那群狗崽子破了呢？”
　　“你倒是实诚。”周瑜微笑：“再等等，nb的不敢插手的，放心。”
　　姚若成唉的一声，苦笑道：“周sir，能不能说下原因？”
　　“魏德信知道阿飞被抓后，可以归咎于意外，但是你不知道下一批货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魏德信会派谁去接，你赌的是他自己，万一不是呢？前功尽弃。”周瑜平静道。
　　“概率不大吧，阿飞是魏德信头马，阿飞被抓了，魏德信除非用徐天堂，要不然只能他自己去接货了，但徐天堂是一线运输，不可能用他吧？这风险也太大了，等于徐天堂被抓，整条线都完了。”
　　“再等等，别着急。”周瑜不跟他解释太多。
　　姚若成抿了抿嘴，点头：“行，那我就等周sir的命令。”
　　“嗯，别着急，不会少你的。”
　　“ok，那我去做事了。”
　　“嗯。”
　　周瑜笑着看他出门，姚若成知道毒品，梁笑棠知道洗钱，一个人知道一条线就够了，知道的太多，很难说不会坏了蒸锅粥。
　　毒品线到这里差不多了，眼下万事俱备，就等一个消息。


第六百七十四章 收网下
　　姚若成出了门叹了口气，低头皱眉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手下的两个督察就赶忙从沙发上起身靠近他。
　　“姚sir，怎么样？周sir答应了么？”
　　他们两个一个小组是跟徐天堂，一个小组是跟阿飞，都盼着行动赶紧开始。
　　也知道周瑜一直没同意，所以姚若成去周瑜办公室之前，三个人凑在一起就想出了这个导演一场戏的主意，就是为了打消周瑜的顾虑。
　　姚若成看着他们一插腰，语气不太好的说道：“上头有上头的考量，你们着什么急？”
　　“那就是没戏了？”
　　“唉。”
　　两个人萎了一样，百无聊赖的瘫坐到了沙发上。
　　王督察嘟囔道：“有什么好想的，多好的主意啊，干嘛不动手？”
　　“说不定是不舍得把这功劳给我们呢？”李督察朝门外偏了下头：“你没看那痞子，他亲自带来的，活脱脱一个古惑仔，说不定就是想把功劳留给他。”
　　王督察将信将疑：“不会吧？梁笑棠当过卧底，作风有点古怪也正常。”
　　“很难说，亲疏有别，一个是亲信，我们只是外人。”
　　“闭嘴啊，这话是你们能说的？”姚若成瞪眼训斥。
　　“嘿嘿，姚sir，这不就在你办公室里才敢说说嘛，反正也没外人，我出去肯定不说。”李督察笑着认怂，言语中尽显亲昵之意。
　　姚若成拉着脸道：“那也别说！周sir的心思，是你能猜的？”
　　李督察耸了耸肩，唉的一声，怅然道：“毒品工厂啊，多少人都想破…那姚sir，你说周sir为什么不行动呢？”
　　“我怎么知道。”姚若成心直口快。
　　对于警察来说，破大仓永远是最大的诱惑，那可以在履历上加上浓厚的一笔。
　　他就破过一次，那就成了丰厚的酒桌谈资，别人羡慕的要死，而且理所当然的比同期先升警司。
　　他同学都40多了，有的就卡在高级督察动都动不了，说白了，有苦劳，没有显赫的功劳，一辈子都别想再升职。
　　至于这两个手下，那当然是一次都没有，听到有机会破毒仓，心痒的要死。
　　“姚sir，你说我们如果做成既定事实呢？”李督察幽幽道。
　　“闭嘴！”姚若成面色铁青，指着骂：“你别给我找事，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李督察见他反应那么大，立马举手投降，讪笑道：“我错了我错了，随口说说嘛。”
　　姚若成哼的一声，不满的走了的几步，回头继续训斥：“收起你的小心思，你以为破了大仓功劳就到手了，就能升职了？他不想给你升职，你破100个毒仓都没人会给你升。”
　　“主要我也怕时间拖久了，阿飞脱钩嘛。”李督察为自己辩解。
　　“哼，滚滚滚！好好去看着，出了事，我扒了你的皮！”
　　姚若成神色极其严厉，必须严厉，不能给他们一点动歪念头的机会。
　　他们两个狗崽子不想升职，他还想升职呢。
　　……
　　日子在一些人的期待中过去，每天是望眼欲穿，姚若成手下的督察时不时的就旁敲侧击问他一下。
　　姚若成被问的不耐烦了，有时候也会去问一下周瑜，但周瑜还是那句话，等着。
　　十七天后。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梁笑棠说道：“任务完美完成，钱已经进了仓库，送货的人已经回去了。”
　　“很好！”
　　周瑜扣了下桌子，到现在是能松一口气了。
　　上司和下属看到的风景不同，姚若成之流信息缺失，看到的只是一隅，他要把控的是全局。
　　而且要利润最大化！
　　毒品算什么，能有洗钱集团的一笔钱多么？那都是几亿几亿，遇到了，怎么能放弃？
　　就毒品那玩意，也就缴获了好看，不能吃不能喝，变不成钱花有屁用，做领导要实在，要为警队的财政着想。
　　“预估有多少？”
　　“看箱子，起码20亿。”
　　“啧啧！”
　　舒坦了，这都有养五分之一个警队了，再加上前面缴获的，三分之一！
　　周瑜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响指，笑意盈盈的问：“上线呢，别告诉我你没跟到？”
　　“怎么可能？没跟到还能算完美么？”梁笑棠痞笑：“上线是一家画廊的老板，女性，30岁，叫梁思敏。”
　　“继续放，20亿我要继续钓鱼，这个梁思敏上面一定还有人，把他钓出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洗钱集团的上线周瑜要一并把他勾出来。
　　“收到。”
　　“对了，魏德信去了没有？”
　　“20亿啊，他当然在了，现在还在酒吧和施嘉莉喝酒庆祝。”
　　“嗯，不动他，继续等，要不然洗钱集团绝对会脱钩。”
　　“知道。”
　　当猎手要有耐心，周瑜耐得住。
　　第二天，梁笑棠就来报，梁思敏去见了一家上市公司的主席，马思哲，英文名，johnny，32岁，堪称年轻有为，巧的是，施嘉莉也去见过这个人。
　　“十有八九就是他，继续观察，我们还有时间。”
　　时间一天天过去，盯梢的人抱怨很多，甚至于姚若成又来询问了几次，周瑜随口打发，继续压着。
　　外面，其他几个区给nb压力，nb就说是周瑜不想他们插手，颇有些闲言碎语，但周瑜也不管，有胆子你直接来骂好了，有么？没有。
　　20天后。
　　“魏德信出门，应该是要动了。”梁笑棠报告。
　　“知道了。”
　　周瑜放下电话，又是一个月过去，算算是该到时间了，钱该花完了，又该进货了，这次比上个月提前了两天，洗钱生意不错，和情报统计的借钱数目大致吻合。
　　周瑜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外面的文员：“帮我叫两个警司，还有ptu的警司马上来我这里开会。”
　　十分钟后，周瑜大步走进会议室，四个警司就坐。
　　“周sir。”
　　“嗯，闲话不说。”周瑜手在桌子上一压，沉声道：“马上会有一个大行动，ptu的准备人手，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出发。”
　　“周sir，什么任务？这么急？”ptu的警司问。
　　“现在还不能说。”周瑜扭头看向姚若成：“你那边也可以准备了，我叫你动手，你才能动手。”
　　姚若成丑媳妇熬成婆，露出难以名状的舒爽表情，长出一口气道：“再不来都快把我熬死了。”
　　周瑜轻笑，三个警司好奇的打量着他，然后互看一眼，看来只有姚若成知情。
　　“好了，先做通知。”
　　“yes，sir。”
　　几个警司纷纷打电话召集手下，打完之后看着周瑜。
　　周瑜一撑桌子：“大家都知道前阵子我主导打击了一次长兴，战果不错，但是这阵子长兴的毒品又泛滥到其他各区，何等猖狂，所以这一次为期一个礼拜的扫黑风暴又将开始，这一次势必抓一批人回来！”
　　几个警司点点头，又不是第一次了，虽然累点，配合就是了。
　　周瑜拿出三个纸条，每个人递过去一张：“一人四个任务地点，等我命令，同时行动，相互之间不准交流，要是谁的地点出了问题，自己负责。”
　　“明白。”每个人都打开纸条看了下，眼神闪烁，心中有数。
　　……
　　街道旁的一间普通居民楼，二楼。
　　房间内的十几台笔记本电脑旁，四个财务人员已经计算了一个月，这是周瑜问老高要来的配合人员，她们的任务就是，根据梁笑棠跟踪得来的人员名单，和人员返回后的金钱表现情况，大致估算这些人去酒吧借了多少钱出来，数据计算的结果也差不多就是这两日。
　　还有几台电脑上全是监控显示器的画面，周望晴的人。
　　周瑜站在窗边，看了看表，默默计算着时间，差不多该到了。
　　很快耳机传来声音：“老板预计一分钟后到达。”
　　不用回话，继续等待。
　　一分钟后，一辆货车，两辆私家车出现在楼下，更远处，还有一辆私家车停着。
　　货车开门，私家车上也跳下来手下，走到货车后，两个人抬一个箱子，搬进了楼底仓库。
　　对讲机再次汇报：“小鸟快到了。”
　　周瑜拿起对讲机：“行动。”
　　送餐公司里面，几个员工穿着统一的制服，正嘻嘻哈哈的在打牌，徐天堂坐在一边磕着瓜子笑骂。
　　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车身，四辆面包车停驻，十几个便衣冲了下来，直接进去抓捕。
　　员工一阵慌乱鬼叫，徐天堂吐掉瓜子皮，抬脚就往后门跑，然后被门口的便衣堵了回来，举起了手。
　　废车场，阿飞刚刚接到徐天堂的要货请求，开车抵达，如往常般走到一辆废车上，和提前联系好的两个看管手下打了声招呼，然后进到一旁的废旧大巴车里，撬开座椅垫，拿出两公斤分装好的蓝冰。
　　“飞哥，今天生意不错嘛。”手下调笑。
　　阿飞酷酷的点了下头，今天的生意确实特别好，已经是第二次要货了。
　　“我先走，赶时间。”阿飞抬脚往外走去。
　　滴唔---警报声响起，几辆车迅速闯入，憋久了警员简直嗷嗷叫，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
　　阿飞一扔手上的蓝冰，拔枪，抬头，砰砰砰，枪口都没完全抬起来，身上已经多了几个窟窿眼。
　　周瑜看了眼楼下，一片骚乱之后，梁笑棠已经控制住了场面，魏德信再能打也没用，几把mp5顶着他的车门，现场还有搬运掉落被砸开的一箱钱，钱旁边，是举起手的几个社团成员。
　　今夜还有更多的地方。
　　icac负责的棱智财务。
　　上司公司的老板马思哲。
　　当然还有酒吧的施嘉莉。
　　……
　　无数的行动成功汇报而来。
　　周瑜准备了两个月，一扫而空，无一落网。
　　要说逃过一劫的也有，社团场所。
　　“周sir，何sir说他要跟你说话。”
　　“嗯，让他说。”
　　“周sir，他们抓我说是你的主意，凭什么？！”声音很不满，ptu的警司已经被内部调查科的控制起来。
　　周瑜拿起对讲机：“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从上次的事情我就知道有人出卖消息给长兴，所以我在会议室给了三张纸条出去，就是想试试你们谁有问题，我很遗憾，又泄露了，但我也庆幸，把你找出来了，算下来还是值得。“
　　“你在说什么东西！周瑜，这么多行动的人，光参会的就有四个人，就算行动有泄露，你凭什么说是我说的？”
　　周瑜嘴角抿起：“哦，很简单的逻辑，四个警司，袁家宝现在还在警局被我的人看着不准离开，姚若成在行动，他盯了两个月，要出问题早出了，剩下的就是你们两个ptu警司，明白了么？”
　　“那也不是我！”
　　“唉，不用硬撑，我给了你们两个警司每个人四个地点。”
　　“那又怎么样？”
　　“他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义丰！”
　　“……”
　　“如果今晚你这里没出问题，现在被抓的就是他了，二选一，选了你。”


第六百七十五章 讲法律
　　新界南总区。
　　随着车辆的回归，楼上楼下现在非常的热闹。
　　楼下被押解回来的社团成员吵吵嚷嚷，一串串组成糖葫芦的形状被送进楼里。
　　楼上一个个看戏的办公室文员，眼睛都贴到了窗户上，死命往下瞧。
　　周瑜的车后到，下车后，ptu剩下的警司曹sir跑过来说：
　　“周sir，要不分流吧，人太多了，办公室就这么大，这审讯也审不过来，而且像这种古惑仔，一开始嘴巴都很硬，要时间，关起来吵得要死，让下面的人去磨。”
　　人是挺多的，周瑜看了眼，问向姚若成，“你的意思呢？”
　　姚若成叉着腰，看着眼前的情况，顿了顿道：“要我说最好是都放在这里，都是一个社团的，问起来也方便。
　　弄到下面的警局，你说要是问出什么关键线索，回头再找他们核实，太麻烦。
　　不过曹sir说的也有道理，这群死鸭子也就剩嘴硬了，不好搞啊。”
　　这次和上次扫黑风暴的情况不一样，上次抓来那基本都放了，但是这次，肯定是要落罪控告的，这帮古惑仔没那么容易承认。
　　门口，军装组的警司呼哧呼哧的跑了出来：“周sir，办公室都压满了，还有多少？古惑仔不合作，在里面吵，我怕人多，这帮衰仔闹出变故来。”
　　“为了破案方便，有好处就该留下，吵架，不算什么大事，走，先进去看看，我看看能不能搞定。”周瑜抬脚进门。
　　古惑仔被军装便衣压到办案室里，紧接着便是忙碌，录口供，醒酒，叫嚣要找律师之类的事情，古惑仔和军装相爱相杀，比菜市场还热闹。
　　今天送来的人很多，整个社团都被周瑜清扫了一遍，办案室肯定坐不下，好多人都在墙角蹲着呢，就这还是周瑜收敛的情况。
　　今天主要打击目标就是涉毒链条上的头头脑脑，黄和赌都没碰，就已经有这么多人被抓。
　　古惑仔如此，大佬的待遇就好多了，在小房间被单独招待。
　　警局也搞论资排辈，往日混的好不好就看今天了，在江湖上你名头混的再响也没用，轮不到单间就说明你菜。
　　为什么别人能住单间你不行呢？这说明不受警察重视啊。
　　还真有平常不对付的，手下两帮人在那吹牛逼互喷，一个老大进去了，一个老大和大家关一起。
　　“凭什么他能进去啊，阿sir，你这不公平！”
　　“吵什么吵！安静一点！”有警员喝道。
　　“你安排个单间给我们大哥我们就安静。”
　　“满了！你给我闭嘴，有位置会喊你的。”
　　“阿sir，我要撒尿！”
　　“阿sir，我肚子饿！”
　　“阿sir……”
　　周瑜在几个人陪同下，走进来的时候，场面确实有点吵。
　　分两拨，墙角蹲着的嘻嘻哈哈的聊天，对着女军装还色色的开着黄色笑话。
　　已经在桌边受审的呢，那是大呼小叫，完全不怂，问什么就是听不懂，不知道，我没有，阿sir你别冤枉我，我来唱歌跳舞泡小妹的，犯法么？
　　毒品？那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啊，谁塞我裤裆里的？
　　录口供的军装都头疼，敲桌子，喝骂。
　　周瑜身后军装部的警司面色不太好看。
　　使劲对着一帮手下督察使眼色，平时也就算了，古惑仔不服管教，大家差不多意思下把口供录了下班，凑合过得了。
　　今天行么？周sir在这，看见这种乱糟糟的情况，这不是给他上眼药么，会不会怀疑他工作能力有问题？
　　行动的好好的，啪，被撸掉一个警司，吓死人了，下面的警司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想想办法啊，大哥大姐们，体现下你们的能力。
　　警司偷偷看了眼周瑜的神色，哦，还好，没什么不愉之色。
　　墙角蹲着的古惑仔看见一帮白衣进来倒是下意识的收声，嘴上逞强，心里也怕高官，办公室整体安静了许多，许多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打量着为首的人。
　　能站在白衣面前的肯定最大，但为首之人年纪居然是这帮人里面看起来嘴最年轻的，有心的人猜测这十有八九是周瑜，没心的人也知道这肯定是个大官。
　　古惑仔不看警方的发布会，很多人并不认识周瑜。
　　周瑜瞅准了刚才喊着肚子饿的古惑仔走了过去，让那个方向的几个古惑仔变得有些紧张。
　　“你肚子饿？”周瑜问道。
　　古惑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看左右的猪朋狗友，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也不能丢了面子，硬气道：“是啊，肚子饿，我没吃饭不行么？”
　　“当然可以，你们只是嫌疑人，就算是罪犯也有权口渴，有权肚子饿。”
　　周瑜冲他点头，然后看向军装部的警司：“叫食堂开火，给他们都做一份，时间还很长，别饿出事情来。”
　　“行，我马上安排。”警司对着个督察招了招手，轻声吩咐，随后督察跑了出去。
　　众人看向周瑜的眼神有些怪异，周sir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
　　“等一个小时可以吧，烧饭做点简单蔬菜什么的，也要花点时间，如果你实在很饿，我也可以叫人帮你先去买一份。”周瑜看向古惑仔温和道。
　　“那倒不用，给阿sir你个面子，我们兄弟们就等一个小时，你们说是不是？”
　　古惑仔现在鼻孔朝天，这么多人面前露脸，所有兄弟都有的吃，看向别人的眼神就一个意思，我要来的！
　　“谢谢配合，你是跟哪个老大的？”周瑜问道。
　　“龙哥！”古惑仔道。
　　周瑜点点头：“也是长兴的是吧？”
　　“是啊，抓我们来你不知道我们是哪的么？”古惑仔奇怪打量。
　　“哦，还有一批义丰的，我怕搞混了。”周瑜笑笑，指了指旁边桌子坐着的军装：“你来帮他录口供。”
　　“yes，sir，你，过来。”军装朝着他一勾手。
　　“录就录，谁怕谁，又不是没来过。”古惑仔起身拍拍屁股，毫不在意的走向军装。
　　周瑜走过去摁着古惑仔的肩膀，看向笔录军装：“在警局内部依旧自称三合会会员，态度恶劣，多控告他一条自称三合会会员罪名，和律政司商量，尽量按照顶格处罚来，7年，25万。”
　　“yes，sir。”
　　军装脑子回转，佩服的眼神从周瑜的脸上收回，憋着笑看着面前的古惑仔，你还饿不饿？25万，全场宵夜你买单啊，白痴。
　　古惑仔顿时傻眼，反手甩开周瑜的手，起身叫嚣：“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我问你‘长兴的是吧？---你说‘是啊’，这里人很多，都听见了。”
　　周瑜缓慢的摇了摇头：“进了警局就配合，动静小点，你刚才甩我那一下，我可以告你袭警或者意图脱逃。”
　　“你说是就是啊？我就甩了下手，还是你自己搭上来的，你凭什么告我？”
　　“我是警察，我搭你肩膀不叫搭肩膀，叫做控制，你甩手，就是挣脱控制，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有脱逃或者袭警的意图？我是法律学博士在读，你要不要跟我讲法律？”
　　卧靠，还能这么解释？居然还是法学博士！
　　几个警司震惊的看着周瑜，这年头博士是真的高学历，全警局都找不出几个，本科的听到博士就肃然起敬。
　　古惑仔阿毛就更不用了，法律学博士几个字把他彻底干懵了，张着嘴呆愣的看着周瑜，狗大状居然是警察……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配合，主动交代问题，可以减刑三分之一。”
　　说完，周瑜看向其他蹲在墙边的人，被他眼神扫到的人都有点寒毛竖起。
　　阿毛被抓的时候也就被找到一袋蓝冰，扯扯淡说自己吸的，说不定牢都不用做，大不了关3年也就差不多了。
　　结果现在没管住嘴，这就要多进修7年，妈的，太狠了。
　　这要是再被眼前的男人挖坑，怕是还得往上加。
　　还特么袭警，吸个毒搞个十几号二十年，别等他老大龙哥出来了，阿毛都还在里面刷盘子。
　　看向周瑜的目光有点惊悚，谁都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说。
　　周瑜看了身后的阿毛一眼，奇怪道：“坐啊，配合录口供。”
　　“叫什么名字！”
　　“阿毛……”
　　阿毛愣愣的坐了下来。
　　周瑜满意的点点头，扫向墙边：“人很多，我希望你们抓紧时间主动交代问题，法律规定自首减刑三分之一，这么多人，别人先说了，你们的三分之一就没了，好自为之。”
　　古惑仔看着周瑜，白痴，谁稀罕，今天大家伙被抓，基本都是有着一点点毒品被抓进来的，谁会说啊，只要不说，大家就都没事。
　　事大的在单独屋子关着呢。
　　“阿毛，哪个是你老大龙哥？”周瑜问道。
　　“在里面小房间。”阿毛跟死了妈一样，神色很沉，他不想回答，但更不想再得罪周瑜。
　　“嗯，你这样，把你老大龙哥的事情说清楚，还有你知道的事情，比如谁贩毒，谁给你的毒品，又怎么交接毒资，交代清楚了，警察也不是不讲人性，‘自称三合会会员’这条罪名要不要控告，那就可以商量，30秒，你自己考虑。”
　　周瑜抬头看表。
　　“我说！”阿毛犹如逆水的人抓到稻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起身，捏着拳头紧张的看着周瑜。
　　周瑜拍拍他的肩，微笑：“这才对，都是你们老大干的，你把事情交代清楚，就持有点毒品，法庭不会苛责你，而且你有立功情节，说不定可以无罪释放。”
　　阿毛点点头，不顾别的古惑仔瞪向他的冷意：“我说我说！”
　　“嗯，带去会议室，慢慢问。”周瑜扣了扣军装的桌子。
　　“yes，sir。”
　　军装带着阿毛往旁边密闭的会议室走去。
　　“阿毛！你敢！龙哥待你不薄！”墙边的亲信站起来喝道。
　　阿毛低着头不说话快步走，他还年轻，他不想坐十年牢。
　　会议室房门一关，里面任何的审讯声音都不会传出，只是稍稍一会，有些人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眼神开始交流，有锐利，有胆怯，有贼眉鼠眼，饱含着试探的意味。
　　周瑜看了眼说话的亲信，可能是个头马吧，不过他不关心，目的达到了就行。
　　这种货色，叫的越凶死的越惨，当然了也有可能嘴巴上叫嚣，话不妨说，事不妨做，反手卖的比谁都狠。
　　就看他有没有脑子了。
　　至于其他人，应该没有大问题了，这么多人，只要有一部分开口，所有审讯都会很顺利的推下去。
　　审完的丢看守所，清除场面上人多问题，再把交代的问题集合起来，也就能轻易撬开几个话事人的嘴，一举两得，搞定收工。
　　“李sir，现场交给你，走吧，我们去看看几个老板。”
　　“好的，周sir。”
　　周瑜对着军装组的警司说完，大步往里面的审讯室走去，后面的人迅速跟上。
　　一顿吹捧的话语袭来。
　　“周sir，手段高明，分而治之，我估计用不了五分钟，这帮人得争先恐后的交代问题，生怕比别人慢啊。”
　　“什么五分钟，我赌两分钟。”
　　你不要脸。
　　你更不要脸。
　　两人互看一眼，充满了鄙夷，快走两步追上，继续吹捧。
　　“周sir，你还是博士呐？”
　　“你看我能不能也去读个硕士之类的？”
　　走廊充满了欢声笑语。
　　身后，古惑仔已经以各种理由，要求尽快审讯，包括不限制于，肚子疼，头疼，心口疼，低血压，高血压，脑退化症……
　　一句话，赶时间去医院，录口供这种事情我是病号，那得有优先权，谁爱坐牢谁坐牢去。


第六百七十六章 施压
　　监听室。
　　周瑜进门，现在房间里只有管设备的在，其他的人都在忙着审讯。
　　“sir。”监听员回头，4个警司，周sir，姚sir，袁sir，曹sir。
　　“嗯，继续。”
　　周瑜走到玻璃前站定，这间房对面审讯的是魏德信，负责审讯的人是梁笑棠。
　　他们两人比周瑜也就早到一会，审讯只能算刚开始，周瑜听了一会，除了听到魏德信要找律师以外，别的没有什么营养，至于承认更不可能。
　　魏德信顽抗，意料之中。
　　其他几人讨论了几句，周瑜没说话，看了会就选择换房。
　　下一间是施嘉莉配姚若成的手下，施嘉莉更干脆，冷着脸，一言不发。
　　不管一男一女的审讯组合怎么挑动情绪，怎么劝说，都是一言不发，看起来就像是看开了，颇有种无悲无喜的意味。
　　周瑜摁下话筒的外放功能，让对面也能听到：“施嘉莉，我是高级警司周瑜，是今天行动的总负责人，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如果你肯交代魏德信的问题，我会帮你向法官求情。”
　　施嘉莉侧头看了眼不透光的墙壁，周瑜确定她看不穿，但施嘉莉的眼神仿佛就和能看穿一样，在和他对视，两秒后又转了回去。
　　周瑜松了手，站直抱着胸看着施嘉莉皱眉。
　　姚若成冷哼一声：“这种女人最讨厌了，给她机会她不听，傻傻的被卖了还要帮助数钱，就是贱。”
　　“未必。”周瑜开口道：“我看了施嘉莉的履历，她在本地没有犯罪记录，但是刚才我一说话，你们看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也就看了我们一眼。”姚若成不明所以。
　　周瑜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一个普通女人，突然听见声音，不找摄像头，不找话筒，反而透过墙壁看你，你觉得正常么？”
　　“对啊，为什么？”姚若成思索片刻，一拍手：“这女人肯定有古怪，普通女人第一次进警局，怎么可能那么震镇静，这说不通嘛，她都不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
　　周瑜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姚若成追上来问。
　　“周sir，为什么啊，可是她不是第一次被抓么？”
　　“那就说明她不普通，很有意思。”
　　周瑜一笑，又换了一间，这一间是徐天堂，审讯的还是姚若成的人。
　　徐天堂痞痞的坐着，两只手正在专心致志的抠着指甲，一弹一弹的，弹完还吹了吹。
　　惹的对面的女便衣，一脸皱眉嫌弃。
　　完事徐天堂还笑嘻嘻的看着madam。
　　madam感觉被调戏，一拍桌子怒道：“徐天堂！在你的外卖公司找到的毒品蓝冰，你怎么解释！”
　　徐天堂笑道：“madam，我开公司的，养了这么多员工，里面有一个两个吸毒也正常的吧？他们把毒品带到公司来，我怎么知道呢？我也是受害者，大不了我检讨，我回去就好好的宣传禁毒条例，一定严肃整顿公司风气。”
　　“你还想回去？”madam失笑。
　　“如果madam要留我住宿，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不过需要madam你帮我暖个床，我这个人怕冷，要不去你家睡？”徐天堂抛了个电眼。
　　“徐天堂！”
　　砰，madma冷面拍桌。
　　徐天堂笑笑，低头继续抠指甲。
　　“你怎么看？”周瑜问道。
　　姚若成想了想说：“徐天堂是贩卖毒品的主力，要突破他怕是不容易，不过他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手下多，如果手下中有几个指认他，就算他不认也不行。”
　　“嗯。”周瑜点点头，既然姚若成明白，那他手下就会明白，继续下一间。
　　第四间，又是女的，棱智财务的信贷部经理，原先是个男的，前段时间被开掉了，现在换上来的这个，周瑜见过一面。
　　黎sir的卧底，卓凯找回来的5人之一，郑淑梅。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正规公司，阿sir，你是不是搞错了？”郑淑梅俏脸委屈兮兮。
　　“你跟施嘉莉什么关系？”
　　“朋友，见过几次。”
　　“你为什么来棱智上班？”
　　“上班就上班，赚钱付房租，哪有为什么。”
　　“棱智财务有没有接收，施嘉莉给过来的贷款合同？”
　　“我刚上班没多久，不清楚。”
　　“你是经理，你不清楚？”
　　“我是不清楚，你如果觉得有你可以去查合同啊，都在公司里面。”
　　周瑜微微笑笑，就不看她演戏了，还有几个呢，都得看一遍。
　　下一个，国际洗钱集团，重要人物，画廊老板，梁思敏，又一个女的，肤色有点白。
　　“我只是个画廊老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洗钱集团，我不懂…。”
　　“你和马思哲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客户，我开画廊的，johnny来过我这里买画，我有时候也会把画送过去给他看，你既然知道他，就应该知道他是上市公司老板，很忙的，我做生意送过去很正常吧。”
　　“逻辑是真完美，说辞都一套一套的。”周瑜对着姚若成笑笑。
　　姚若成皱眉道：“这个女人送完钱就没她事了，我们抓她的时候她确实不在案发现场，想要定她的罪，除非魏德信一方或者这个马思哲开口。”
　　“回去吧，不看了。”周瑜转身就走。
　　“还有个马思哲呢？”姚若成跟上来问。
　　“他不可能承认，没什么好看的。”
　　马思哲除了打过电话，没有参与任何行动，要动马思哲，必须梁思敏和魏德信的人同时指证，要不然不会有机会。
　　“现在他们是打定主意一个都不说了，这样下去，等于只有搬运的那几个人能定罪。”姚若成有些忧虑，不甘道：“说不定搬运工都直接否认，一问三不知。”
　　“这种有人上赶着送20亿的事，说心里话，他们要是不承认，我其实也能接受这个结果。”周瑜哧哧笑笑，大步出门。
　　“那也不能放他们走吧。”姚若成嘀咕。
　　就在这时，前门打开，最后一间房的审讯队员走了出来，嘴里还在咒骂，看见周瑜马上立正：“周sir，姚sir。”
　　“嗯，怎么了？”周瑜问道。
　　队员叹了口气，抱怨道：“那家伙美国籍，说要联系他集团的律师，还说要联系大使馆，说我们胡乱抓人，这不就是给我们施压么，我没办法，呐，只能去给他律师打电话。”
　　周瑜想了想，点头：“嗯，他有这个权力，让他叫。”
　　“好，那我先去了。”队员疾步往外走。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阿瑜，我莫锦泉，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叫马思哲的人？”
　　“对，莫sir，是有这个人，刚才的行动抓的。”
　　“他公司的法务打给了我们区的议员，议员打给了我，问我是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马上放人。”
　　“影响力这么大？”周瑜挑眉，还有点意外，这才多久，议员都出动了。
　　莫锦泉嗯了一声：“议员跟我说了下他公司的情况，是本地的纳税大户，而且是外资企业，他本人还是好几家公司的董事，认识的人也很多……
　　阿瑜，你到底手里有没有证据，没有的话要不然就先放了，要不然新闻媒体舆论闹起来，不是开玩笑的，这帮人花钱买新闻都是老手，你和媒体的关系好，架不住人家给的钱多啊。”
　　“我想想吧，莫sir，人刚抓来，我怎么也要点时间。”周瑜也没一口回绝，莫锦泉也是好意。
　　“行，对你我还是放心的。”
　　“嗯，谢谢莫sir。”周瑜收了手机，向外面走去。
　　现在所有人都不开口，有恃无恐的一点就是上一笔的20亿已经全部贷出去，帐平了。
　　这一点，整一条线的人都知道。
　　那些参与洗钱的小老板不可能出来指证他们，指证就牵涉到洗钱罪，要坐牢的，而且就算指证，也没有足够证据。
　　你说洗钱就洗钱，证据呢？合同上明明是2200万，还了3000万，明明白白，一点问题都没有。
　　周瑜咨询过律师，施嘉莉这么操作没有问题，仅凭这一点告不了施嘉莉。
　　至于新到的20亿，搬去的是仓库，跟施嘉莉没关系，箱子里的钱只能证明有这一笔钱存在。
　　搬货的说不知情，魏德信说路过，搬去的仓库又肯定不是魏德信的名下，也关联不到。
　　洗钱集团的自己人也不可能开口。
　　所以，目前为止，洗钱这一条线上，各位老板不可能突破。
　　想要有建树，还得是从毒品线下手，徐天堂。
　　叮铃铃，叮铃铃。
　　“我可真忙…喂。”周瑜接起电话。
　　“阿瑜，还是我，又来个区议员…”莫锦泉颇为无奈。
　　他也怕明天铺天盖地的报纸媒体说新界南乱抓人，还怕这些议员乱说，虽然报纸媒体主要是攻向办案的周瑜，但他身为主管，肯定离不开这个旋涡。
　　他上任没多久啊，这一骂民众不知情，跟着骂，他名声都臭了，还想不想升职了。
　　换个别人，他直接做主放人就行，大不了保释嘛，要个1000万的保证金，也说的过去。
　　但这是周瑜，他就…反正时刻准备，一起挨骂。
　　周瑜的风格他来之前就了解过，咬住了基本没那么容易松口，十有八九鱼死网破。
　　惨啊，一边是媒体名声臭，一边是处长，决定他晋升，惨惨惨。
　　“行，莫sir，我知道了，我尽快，不管行不行，一个小时后给你答案，不让你难做。”周瑜笑笑。
　　莫锦泉松了口气：“好，等你好消息，但是阿瑜，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打击罪案，我肯定支持你，虽然有什么议员打给我电话，但是你也别有太大压力，我跟你说，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声，让你有点心理准备，只要你觉得能查，我们就查，新界南，不怕事！”


第六百七十七章 我是卧底
　　议员这个群体行使职能的地方在立法会。
　　他们干涉不了警队的行动，但可以对政府的工作提出质询，对任何有关公共利益的问题进行辩论。
　　简单来说，可以随意喷。
　　这一点警队的人一般也不太在乎，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你专业还是我专业？警队怎么做事需要你来教我？
　　可有一点，还真是这帮大爷说了算。
　　立法会职能之一，根据政府的提案，审核，通过财政预算。
　　警队一年的100亿经费就是他们批的，钱花完了账单也是他们审核的。
　　如果很多议员对警队某项开支的必要性产生质疑，闹不好这个项目就会被砍。
　　所以议员虽然指挥不了警队，但在日常关系上，警队的高层也会给他们面子。
　　为了经费嘛，不寒碜。
　　而且这帮议员也算是社会上的有名望人士，甭管有没有黑箱操作，到底是拉选票上来的，民意上有基础。
　　有他们在，处理一些群体性事件的时候，相对就有了一个缓冲。
　　合则两利。
　　一个小时。
　　现在是两条线，一条毒品，一条洗钱，不管是哪一条，只要牵扯到魏德信，案子都可以完结。
　　就差一个突破口。
　　记者……
　　周瑜拿出手机，打给陆志廉：“陆sir，我向你举报，明天会有几个小报记者黑我，我严重怀疑他们收受利益，供人驱使。”
　　“哇，周sir，明天的事情你现在举报…又要我帮你白打工？”查了半天棱智财务没线索，陆志廉现在是耿耿于怀，icac谁家开的？
　　“公平，公义，小报记者收受利益，你的分内事，交给你了，别不乐意，说不定能为你们icac创收个十几二十万，不少了。”
　　周瑜笑着挂了电话，推门进了棱智财务，信贷部经理，郑淑梅的审讯室。
　　“你们先出去。”周瑜对着审讯的一偏头。
　　“yes，sir。”
　　郑淑梅看着周瑜，好奇。
　　周瑜关了录像机，坐下看着她：“48457，郑淑梅，原来军装守枪房，现在是卧底，说吧，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郑淑梅震惊的嘴巴都开了。
　　“黎sir被杀现场，我看见你了，身为一个卧底，在现场哭，很不专业。”周瑜冷漠脸。
　　旧事重提，还挨批评，郑淑梅的情绪不太好。
　　“不过呢，你能在长兴眼皮子底下，呆上一段时间，足见进步很大，你现在是归卓凯吧？他教的不错。”周瑜微笑。
　　郑淑梅呵拉着脸假笑了一声：“那当然，我那时候刚转做卧底，黎sir就被杀了，我都没培训过，我很有天赋的好不好。”
　　周瑜点点头：“闲话就不说了，收获怎么样？”
　　“卓sir先派我去酒吧当服务员接近施嘉莉，后来棱智的经理被发现私自挪用公司的现金炒股票，就被开了，然后施嘉莉就让我去棱智当经理。”
　　“你守枪房的，你还会算账啊？”周瑜笑笑。
　　郑淑梅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其实也不能算经理，就是帮她把酒吧的贷款合同整理一下，录入公司账目，因为合同本身就是合法的，所以他们也不怕我告密，说白了我就是个工具人，换谁来都行。”
　　“那可未必，能被黎sir选中，又能接近施嘉莉以后，被施嘉莉选中，你肯定有你的过人之处，工具人也不是人人够资格当的。”
　　这夸奖，郑淑梅听的开心死了，“我能帮什么忙，我知道的不多，就只有这些，到我手里的也是合法合规的文件，告不了他们的。”
　　“你在酒吧帮过忙？”
　　“嗯。”
　　“看见过他们从外面拿钱进来，给那些来贷款的人么？”
　　“看是看见过…”郑淑梅不太确定的问：“这有用么？我只看到他们从外面运钱进来，还有贷款的人带钱出去，但这个钱有很多解释的，不能说，从外面进来就是黑金吧？”
　　“逻辑不错，看见钱是没什么用，继续陪他们玩。”
　　周瑜笑笑，起身，“对了，要不要喝咖啡，帮你叫一杯？”
　　郑淑梅还在‘因为陪玩’展示问号脸，想了想点头：“来一杯，我好好想想怎么陪玩。”
　　“嗯。”
　　周瑜开门走出，对着门口等着的人说：“给她来杯咖啡，好一点的。”
　　“yes，sir。”审讯的先应声，然后瞅着房间里，低声道：“周sir，是问到了什么么？”
　　“没有。”周瑜摇头。
　　“那为什么给咖啡啊？”审讯者不解。
　　“她想喝啊。”
　　“我还想喝呢…你说周sir真的没问出来？”便衣看周瑜走了，朝另外个审讯的问道。
　　“这才几分钟，他能问出来什么？他也是人，你不要神话他。”摇摇头，进门：“泡咖啡去。”
　　“……”
　　第一步，员工指证，搞定。
　　第二步，钱的来源。
　　周瑜推开了隔壁的门，老一套，赶人，关机器。
　　“哇，高级警司来问我，这么给面子。”徐天堂笑了。
　　“徐天堂，现场缴获毒品蓝冰，70多粒，自己吃啊，你吃还是手下吃？”周瑜坐下问道。
　　徐天堂轻松一笑，“阿sir，我支持尿检，我不吸毒的。”
　　周瑜摆摆手指，“不要觉得手下不敢说，帮你扛下来，你就没事了，我盯了你两个月。”
　　“有你两个月亲自送货67次的全部记录和接收者名单，个个都是有钱人，富二代，公司老板，嫩模，明星，这些客源你不放心小弟送，都是你亲自来。”
　　“我既然抓你来，你觉得我会没证据么？”
　　“又或者说，我把这份购买者名单曝给记者，你信不信，你不管坐不坐牢都会很惨。”
　　“哇，不用玩的这么大吧。”
　　徐天堂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已经没了。
　　“自己说，或者等着明天出去被追杀，不用想着跑，我会派人全程保护你的安全，保证你离不开香江。”
　　徐天堂失笑一声，低头想了想，抬头无奈道：“周sir不愧为周sir，一下子就把我逼到了绝境。”
　　“其实我知道被跟踪。”徐天堂正色道。
　　周瑜挑眉：“你想说什么？艺高人胆大。”
　　“我想你们从我身上，追查到阿飞，然后找到阿飞的毒仓，最后抓了魏德信。”徐天堂微笑道：“其实我是卧底。”
　　“这个转折倒是新鲜，你上司是谁？”周瑜皱眉。
　　“黎sir，黎瑞权cib总督察，不过已经死了。”徐天堂耸耸肩。
　　“有什么证明？”
　　“没有。”
　　“卧底日志呢？”
　　“烧了。”
　　“烧了？那就是空口白话，你说是就是，你知不知道你在贩毒？”
　　周瑜不可能因为毒贩的一句话，就把他召回警队。
　　徐天堂往后一靠，耸了耸肩，沉声道：“周sir，说心里话，回不回警队，能不能做一个警察，我无所谓，坐不坐牢，坐多久，我其实也无所谓。
　　我今天告诉你卧底的事，是因为我不想在任务还没有完成的时候被你抓去做牢，只要长兴被打掉，魏德信坐牢，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意见，关多久都行。
　　我想恳求你，放我出去，我想完成黎sir的任务，抓魏德信。”
　　这话语有点触动人心，周瑜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不用麻烦了，魏德信就在隔壁。”
　　“抓了？”徐天堂惊诧，“今天不是针对我一个人？我还以为就抓我一个，够证据告他么？”
　　徐天堂几个问题急速问完，面色一喜，笑道：“如果真能抓他，我没有问题，坐牢都行。”
　　“如果针对你一个，需要我来么？”
　　周瑜笑笑，抬手：“先不说这个，既然你说你是卧底，先交代问题，我不要听毒品这一条线，洗钱，你知道多少？”
　　徐天堂拧着眉头，思索道：“蓝冰卖掉以后，我负责把收来的钱，统一送到施嘉莉那里，让她洗干净，其他的我也没有参与。”
　　“就这么点？”周瑜不满意。
　　“周sir，我是卖毒品的，不是洗钱的。”徐天堂苦笑：“一开始他是让我去拉运来的黑钱，但那次不是被你们抓了么，魏德信后来可能怀疑我，就没用我，他还……”
　　徐天堂话语一顿。
　　“还什么？”周瑜盯着他。
　　徐天堂捏了捏手，吐出口气：“他还让我杀了覃欢喜的老婆，就是为了测试我是不是卧底。”
　　周瑜仰头看向墙壁高处：“你知不知道卧底杀人也是不能豁免的？”
　　“知道。”徐天堂抿了抿嘴：“我也不想解释，但我当时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你不该告诉我。”
　　“一时口快，没忍住，我刚才要是不继续往下说，你又该怀疑我了。”
　　“当卧底的嘴巴都管不住，有什么用。”
　　周瑜起身，走到了摄录机的位置拍了拍：“我今天很累，记性不太好，有什么话你留着跟法官说。”
　　徐天堂看着周瑜出门的背影笑笑，周sir还挺有意思。
　　周瑜拉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没有转身，直接问道：
　　“毕业前，我们在警校发过誓，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不畏惧，不徇私，不对他人怀恶意，不敌视他人，及忠诚，努力的态度行使职权，执行职务，并且毫不怀疑地服从上级长官的一切合法命令。”
　　徐天堂说的很严肃。
　　“不畏惧，不徇私…做的应该还是不错的。”周瑜嘀咕的出门。
　　徐天堂听的笑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你也是卧底
　　两个卧底，都没什么大用，只能算聊胜于无。
　　不过口供总是能实打实的做出来。
　　周瑜又走进下一间，梁思敏。
　　梁思敏看见周瑜给了个微笑，面色真白。
　　“梁思敏，画廊老板，实际上是洗钱集团在香江的代理人。”周瑜看了看没营养的口供，放下道：“有什么要说的。”
　　“周sir，你有证据么？”梁思敏很淡定，微笑脸，周瑜来审，很意外，也很有趣。
　　“从你送钥匙给魏德信的人，到搬出箱子送上车，你的全部过程我们都有拍照，录像，很清晰，你也很上镜。”
　　“那只能说明我去过，我送过钥匙，不能证明我知道里面是什么，周sir别忘了，箱子是密封的，货柜也不是我的，送完后，我也就离开了现场。”
　　“我准备了两个月，如果只是这些，我不会抓你来。”
　　周瑜靠在椅子上说道：“你可以说你不知道，但是搬货的人里面有我们的卧底，他能指认你知道里面的东西就是黑钱。”
　　梁思敏看了看周瑜，一笑：“周sir，诈我啊？那等开庭咯，让他指证我。”
　　“开庭的话，对于你，我有九成的把握让你入罪，还有一成划给那帮鬼佬无聊的同情心，但是对于你的老板，如果你不开口，确实只有五五之数。”
　　周瑜摇摇头：“我不想浪费时间再抓一次，你不是我的目标，你的老板才是。如果你的老板在现场，我就不找你了，我亲自过来就是跟你谈个交易，只要你能指证你的老板，你的条件我们可以谈。”
　　梁思敏听完莞尔一笑，“那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如果周sir能恢复我的身份，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瑜的表情收敛，皱着眉看着她。
　　“怎么了，很奇怪嘛，我是黎sir的卧底。”梁思敏耸了耸肩，对于造成周瑜这样的表情略有得意，能看见周瑜这副表情的人应该不多。
　　周瑜呵笑了一声：“你也是卧底，哦，他也是卧底，还全是黎sir的卧底，我发现魏德信够有眼力的呀。
　　开了一帮老东西也就一个卧底，新招一帮家底全是卧底。这长兴到底是魏德信的长兴，还是警队的长兴？我抓我自己是吧？”
　　“额…还有谁？”现在轮到梁思敏惊讶了，好奇的看着他。
　　周瑜不回答，反而伸手：“口说无凭，证明。”
　　“我家厨房天花板，进门左数第三块，有我的卧底日志。”梁思敏快速道。
　　周瑜点头，好歹这个是有了。
　　“待会我会派人去找，先说说看，你手里有什么情报。”
　　周瑜起身打开房门，审讯的立马立正。
　　“倒两杯咖啡来。”
　　“yes，sir。”
　　周瑜关门回头坐下：“说吧。”
　　“黎sir很早就已经发现了这家国际洗钱集团，然后通过中间人，派我打入这家集团，但是中间人不知道的是，我现在的老板马思哲当时已经不负责香江地区的黑钱市场了。”
　　“那我没有任何办法，进这种地方肯定不是我想走就能走的，想跳槽不可能，我只能留下来等待时变，马思哲也让我原地待命，观察情况。”
　　“结果没等到变局，黎sir死了，也没人来找我，我只能继续做下去。”
　　“然后就是，魏德信被周sir你抓了一次，损失了5亿。”
　　梁思敏笑了笑，继续说道：“马思哲和魏德信怎么认识的我不知道，但是几个月前，魏德信去了一趟澳门，杀掉了当时的洗钱集团亚洲区负责人白先生，然后马思哲才能又拿回了亚洲地区的控制权。”
　　“我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真正的参与到了他的洗钱集团运作里去，从这部分开始，我就掌握到了证据。”
　　“但是我不知道交给谁，而且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因为我掌握的只是我这流出的一部分，魏德信那边我的证据没有。”
　　“如果没有一个把这串起来的人，我的证据永远也不够。”
　　“我有想过，去警局，找一个人，找一个官职高一点的人向他说明情况，但是…”梁思敏说到这里噎了噎，叹了口气。
　　“但是你因为黎sir的被杀，信不过警察，不知道谁能信任，还怕自己收集的证据没了，还担心自己也被黑警杀。”周瑜干脆帮她补完。
　　梁思敏嗯的一声，点点头：“黎sir被杀，一定是黑警，所以我真的不敢，老实说，那阵子真的是昏暗，看见一个警察，都像是黑警。”
　　“公信力下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也是周瑜千方百计要把事情影响力尽量缩小的原因，当黑警收钱还是其次，杀警察是真的可恨。
　　周瑜笑了笑：“我总信得过吧，把东西交给我。”
　　梁思敏妩媚一笑：“周sir当然信的过，要是你每天在新界南门口站一个小时，我说不定早就把东西交过来了。”
　　“哇，每天站一个小时，那我不是变雕塑了。”周瑜夸张的一笑：“你还不如写信给我。”
　　“我真的有准备的。”
　　梁思敏认真点头：“证据在我租的另一处房子，本来那里还有一封信，如果我哪天意外死了，房租超期，房东去收房也会发现这封信，他应该会寄给你，虽然我在信里只写了一个黎字，但我想你一定看得懂的。”
　　周瑜轻笑：“谢谢你，帮警队省了不少事情，剩下的事情我来做，你先慢慢喝咖啡，陪他们逛逛花园。”
　　“他们？”梁思敏不解。
　　咚咚咚。
　　“进来。”
　　“周sir你的咖啡。”审讯的便衣走了进来。
　　“他们。”周瑜对着梁思敏一指，然后端起咖啡杯走人：“你们继续审。”
　　“yes，sir。”
　　三人三卧底，这叫什么事。
　　周瑜抿了口咖啡，又进去下一间。
　　“周sir。”
　　“周sir。”
　　“嗯，你们先出去。”
　　周瑜坐下来，看见施嘉莉冷静的面庞，想到她扭头看监视镜的动作，心里一阵古怪。
　　黎sir派出了5个卧底，这里关着三个，卓凯又从泰国带回来一个，还有一个在外面，这女的不会也是吧？那也太狗血了。
　　但一眼找到监视镜的动作，确实不是一个头一次进宫的人干得出来的。
　　周瑜仔细的端详施嘉莉的神色，施嘉莉也是如此，直直看的周瑜的眼睛，丝毫不避忌。
　　胆气过人。
　　周瑜喝了口咖啡，平静的试探：“你是卧底。”
　　话一出，施嘉莉平静的眼神陡然变的震惊，小嘴微张，皱眉道：“你怎么会知道？”
　　呵，周瑜哧的一笑：“我能不知道么，长兴都变卧底窝了。”
　　这魏德信…算了，周瑜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魏德信啊，你爸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这长兴还是长兴，现在的长兴，那叫卧底实战营。
　　也不知道他知道了是个什么感受。
　　拿起咖啡喝一口，好在5个卧底都找回来了，也算不错。
　　施嘉莉紧皱着眉，观察着周瑜的神色，她是真想不通，怎么会被周瑜看出来的。
　　周瑜…真的如传言般那么神？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施嘉莉不解的问。
　　“猜的。”周瑜轻笑：“先说说你怎么成为卧底的。”
　　施嘉莉微冷的神色打量周瑜面庞，说猜的，她不信，周瑜不肯告诉她消息来源。
　　不过也无所谓了，都过去了。
　　施嘉莉想了想道：“…”
　　“等等啊。”周瑜出门，老规矩，又帮她要了一杯咖啡，随后坐下：“继续。”
　　“周sir还挺善解人意。”
　　“一向如此。”
　　施嘉莉微笑，然后陷入思绪：“我爸家暴，然后我妈就带我离家出走，没过多久，就嫁给了一个英国人，然后就去了英国…”
　　周瑜怎么觉得这个故事不太对，卧底还有这出身？这不是黎sir编的么？居然是事实，好像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默默的喝着咖啡，眼神鼓励，你继续。
　　施嘉莉继续说道：“我在那里上学，大学毕业，然后又读了一年硕士，在这期间，我加入了军情局，毕业后，就被派往了泰国一个村子执行任务…”
　　周瑜咬着咖啡杯，这转折有点刺激，诈出来个什么东西？
　　“后来我的卧底身份意外曝光，但是他们没有杀我，只是让我离开，我一直等着我的联络人，他一直没有出现。”
　　“我突然厌倦了，就回来了香江，打算找份工作，赚点钱，就此淡忘过去…”
　　“只是手痒，没管住手，偷公司业务的事情被魏德信这个新来的董事长发现了。”
　　“他也没有杀我，只是看中了我的技能，让我跟他合伙。”
　　话音戛然而止，没了。
　　“继续啊。”周瑜鼓励眼神。
　　施嘉莉抿了抿嘴笑，眼神有着调侃之意：“周sir，下面的内容，无关身份，反而有关我的刑期，你不会觉得我会轻易告诉你吧。
　　反而你该遵守承诺，你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机密，你不应该知道，即使让国际刑警过去，军情局也不可能告诉你，另外，查也是查不到的。”
　　“这个嘛…”怎么回答，周瑜蚌住了，在线等，挺急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 施嘉莉
　　这心扉敞开的令人有点措手不及，周瑜是真没想到，这施嘉莉还能是这么个来历。
　　有点麻烦了，这不好骗呐……
　　洗钱集团有卧底梁思敏在，指证他老板没什么问题。
　　但是对魏德信这边没用，想要定魏德信的罪，还得是这个施嘉莉出面。
　　可不能把她的心态搞崩了，说‘我也不知道啊，谁让这长兴卧底太多了，刚好我这还缺一个卧底没找到，看你表现的这么专业，随便猜猜，结果碰巧把你诈出来了，你自愿的，这能怪我么？’
　　气的内伤了怎么办？
　　一切为了审讯的顺利进行，周瑜想来想去，只能如此了。
　　慢慢的放下咖啡杯，周瑜扶手撵了撵桌上的灰尘，抬头对着施嘉莉微微一笑：“告诉你也没关系，情报战一直是各国公开的秘密，英国的军情处里就有我们国家的卧底。”
　　施嘉莉恍然点头，意料之外的回答，但是情理之中。
　　如果是别的警察，她不会信，因为这种机密即使是警察也接触不到，但是对面的周瑜，以他岳父的身份，和香江与内地的甜蜜期，有些事会很容易办到。
　　周瑜继续说道：
　　“当时我看你的履历，英国归来背景，起初我以为你是洗钱集团的人，也没太在意，只是随便查查你在英国的活动情况，想不到居然查不到。
　　这就太不对劲了，所以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让军情局的人代为查看，一查没想到查出来个惊喜。”
　　施嘉莉点点头，彻底明白了，深出一口气，感叹道：“难怪魏德信手里的几个警察都不想跟你作对，周sir集合天时地利人和，想输都难，厉害。”
　　周瑜看她深以为然的表情，感觉自己有点坏啊，面不改色的说：“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说说看吧，事到如今，准备继续顽抗，还是交代问题，以求减刑。”
　　咚咚咚，门打开，女警送进来一杯咖啡。
　　“谢谢。”施嘉莉对来人点头，待她出门后，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平静道：
　　“如果我是周sir你，抓人的时机绝对不会放在黑钱入库的时候。
　　整个资金运转的流程都是我做的，如果我所料没错，周sir你现在手上的证据严重不足，而且外界的压力应该很大。
　　从出事到现在一个多小时，没有意外的话，律师快到了，周sir不准备放人么，还是一定要留足我们48小时，多喝两杯咖啡？”
　　周瑜哧的笑了声，往后一靠扬头：“那让你来指挥这件案子，你把抓人的时机放在什么时候？”
　　“当然是我在交易的时候，我放款给别人，收款人，放贷人，黑金，人赃并获。
　　这样一来我绝对跑不了，然后从我身上挖一个口子出来，好让我供出我的上下游。”
　　施嘉莉点头，“是不是这样？周sir。”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周瑜问道。
　　“因为贪心。”施嘉莉一笑：“周sir想要一把抓个大的，把所有人都装进你的网里。
　　你怕抓了我以后，不能第一时间从我嘴里能到消息，然后魏德信知道了以后第一时间就跑了，洗钱集团的人也接到通知跑了，最后，落到你手里的就只能是我一个，我说的没错吧，周sir。”
　　周瑜微笑鼓掌：“分析能力不错。”
　　施嘉莉抿了抿嘴，拿起咖啡杯，还遥敬了一下喝着。
　　“但是结果错的有些离谱，我盯了你两个月，如果只是你一个人，两个月前我就可以动手，拖到今天，如果没有把握把你们入罪，我又怎么会行动呢？。”
　　周瑜说完拿起咖啡杯，遥举还给她。
　　施嘉莉面色变得有些疑惑，想了想问道：“那我倒像听听，周sir准备怎么解决魏德信？”
　　周瑜哧哧笑笑，抿了口咖啡，放在了桌子上，笑容不再，声音变冷：“搞得清你现在的身份么？这是在警局！我解释给你听？你在想什么东西，交代自己的事情！”
　　施嘉莉没想到周瑜说变就变，微微惊愕，面容又恢复了冷淡模样：“如果周sir有证据……”
　　砰砰砰，周瑜猛的扣了扣桌子，严肃道：“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逛花园，我警告你，我就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你的身份你自己清楚，你要是不合作，这帮人里面，我敢笃定，你的下场会比魏德信还要惨！”
　　论证据，周瑜手里有不少，都是派小老板去借钱，录下的录音录像，但是既然有更快的方式，直接逼就行。
　　一个国外的特工还磨磨唧唧，施嘉莉虽然叛逃，但也是在役，这种人被抓到，最后肯定要交给国家安全部门，合作也就算了，不合作，周瑜随口说一句，施嘉莉以后的日子绝对别想好过。
　　施嘉莉皱着眉头，面色有些白，身为特工，她的心态其实不错，但是一旦犯了法，落入他国的领地，上级还不知道，连个会帮她交涉的人都没有。
　　而且她还是叛逃的，就算回去了怕是也下场凄惨。
　　“想知道什么？”她看了会周瑜，清冷问道。
　　“你合作，我就好说话。”周瑜又恢复了淡然，喝了口咖啡：“你只要说出魏德信指使你洗黑钱，放贷的事实，然后还有和国际洗钱集团接触的事情，其他的我现在不关心。”
　　施嘉莉点头：“好，我说。”
　　“等等。”
　　周瑜起身打开门，左右看了看走廊的人，直接喊道：“帮我把梁笑棠喊过来。”
　　“yes，sir。”女便衣马上敲了敲隔壁的门，梁笑棠正在磨魏德信呢，诧异的伸出脑袋。
　　“你来这边做下口供。”周瑜说道。
　　“哦，总算不用对那木头人了。”梁笑棠走过来一看，扫了扫施嘉莉，嘴角抿起：“哇，冰山美人，这不比那哑巴好多了。”
　　周瑜拉过来耳语了几句，梁笑棠眼神锐利，然后欣喜的一挑眉：“大佬不愧为大佬，一出手就搞定，魏德信，等死吧，行啦，接下来交给我，保证服务周到。”
　　“嗯，我去安排下隔壁。”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走进监听室，对着被他关掉声音以后就无所事事的监听员，摆摆手：“你先出去。”
　　“yes，sir。”
　　审讯的事情还要保密，施嘉莉的身份更要保密，周瑜拿起手机，打给杨锦荣。
　　“抓了个军情局的特工，你派两个人过来。”
　　“……你那怎么人都有？”杨锦荣吃了个大惊，颇感无语，谁才是负责安全的？
　　“这说明你工作做的不到位。”周瑜哼的一声：“记得把你这个月的薪水打我卡里啊。”
　　“我马上派人来，很快。”
　　“多快？我很忙的，监听室的被我赶跑了，我可没空给你看着。”
　　“两分钟。”
　　“哧。”这一声，周瑜饱含嘲笑意味。
　　就知道这帮人在各个分局都安插了人，表面可能是军装，实际就是保安处的。
　　杨锦荣装作听不懂，本来也知道瞒不过周瑜，直接挂电话，赶时间啊。
　　周瑜又打给老高：“喂，高sir，我这抓了个军情局的特工，你看看怎么处理，要不要交给北边？”
　　“怎么抓的？”老高先是诧异，然后理所当然的笑：“当然让交了，那边肯定感兴趣。”
　　“就随随便便抓的，我先让保安处的人看着，等我用完了，你自己处理掉啊。”
　　“随随便便，麻烦这样的随便来多一点。”老高嘿嘿一笑：“这个礼物好，上档次。”
　　“嗯哼，先这样，忙呢。”
　　两分钟后，咚咚咚…
　　“进来。”周瑜出声。
　　门口走进个便衣，立正，“周sir，杨sir让我过来。”
　　周瑜扫了眼，30岁出头，普通脸，也没见过，便嗯了一声：“做好记录，看好里面的人，别的不用你管。”
　　保安处的人，与他无关。
　　“yes，sir。”便衣走到监听台前坐下，开始干活。
　　咚咚咚。
　　门再次打开，是个女文职：“周sir，魏德信的律师到了，说是来保释他，还有马思哲的律师，也是来进行保释。”
　　“知道了。”
　　律师……
　　周瑜大步走出门口，反手关了门，随女文职朝前面走去。
　　等候区。
　　姚可可大律师，对着拄拐严肃脸的蒋柏奇，笑颜如花的说道：“蒋状，这次的案子能碰见你，是我的荣幸，师傅常说让我多看看蒋状接手过的case，那也只是流于纸面，这次有机会同台，终于能见识到蒋状的风采。”
　　蒋柏奇表情淡然，用着抑扬顿挫的声音说着：“冯大状本身就是四大名状之一，paris既然能成为冯大状的高徒，实力肯定不俗，我也很期待的表现…不过这次的案子事情不算小，你的师傅为什么没有来？”
　　这就是说她本事不行了，要是被别人说，肯定不痛快，不过被蒋柏奇说那就很正常，别人想被说还没机会呢。
　　姚可可一笑：“哦，师傅他老人家去英国参加大律师年会了，蒋状不知道么？”
　　蒋柏奇摇摇头：“知道，但不感兴趣！”
　　姚可可呵呵一笑：“师傅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他会坐最快的飞机赶过来，所以派我来打个前站。”
　　蒋柏奇随意应付，眼神一动，周瑜从走廊走了过来。


第六百八十章 小辈律师
　　蒋柏奇打量着周瑜没动，轻轻点了下头。
　　姚可可上前伸出手微笑道：“你好，周sir，我是马思哲先生的代表律师，姚可可，你也可以叫我paris。”
　　身材高挑，算得上美女，ol装勾勒曲线，保持的挺好，背着个爱马仕的包，价值不菲，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本事不知道，价钱肯定很贵。
　　律师嘛，吃的就是包装饭，就这衣服，起码加价三倍。
　　周瑜伸手握了下温润的小手：“你好，周瑜。”
　　伸开手，姚可可正色道：“周sir，我是来保释我的当事人马思哲先生，不知道警方的调查结束没有？”
　　“没有。”周瑜干脆道。
　　“周sir，我有必要提醒你，我的当事人是一家上市公司的主席，而且是多家公司的董事，随时有事情发生，需要他来进行决策，他的每一分钟都关系到上万人的生存问题，我希望你为了大众，认真考虑。”
　　姚可可说完速度很快，而且义正严词。
　　周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考虑，那好，我考虑一下…”
　　话音一止，空气很安静，像是变得真空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
　　姚可可皱眉，三秒之后，周瑜吐口：“考虑完了，没有。”
　　姚可可气急，高耸的胸部剧烈的抖动了两下，使劲的才把怒气压了下去，瞪眼道：“周sir，耍人好玩么？”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下次听清楚我说什么，我不喜欢重复。”
　　周瑜直走，擦肩而过，姚可可银牙紧咬。
　　“嘿，蒋状，你这三更半夜的跑过来，够勤快的啊。”周瑜把手搭在台子上，对着蒋柏奇调侃。
　　蒋柏奇微微歪了下头，“客户出钱找我们，就是为了在有需要的时候，我们能随叫随到，随时随地的提供服务，所以，三更半夜也好，烈日暴晒也好，时间由案子决定，而不是律师自己，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香江了。”
　　姚可可耳朵一动，这话是在嘲讽他师傅随意离开，于是脸又黑了一点。
　　周瑜嗤笑一声：“那你赚那么多钱干嘛，一个案子上千万，结果连出门玩几天都不行。”
　　“年纪大了，走动也小。”蒋柏奇回答简简单单。
　　“既然不走动，那就不要接那么多社团老大的案子，钱又花不完。”
　　“身为一个大律师，不趁现在多打点官司，难道要等到老年痴呆么？”
　　别说，蒋柏奇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话，周瑜居然觉得这话挺好笑，算是个笑话。
　　“那个，你徒弟啊？”周瑜朝姚可可的方向扬了下头。
　　蒋柏奇看了她一眼：“冯大状的徒弟，周sir留点情，没和你打过交道，又是初出茅庐，她不了解也正常。”
　　姚可可面色一黑，她都出道好几年了，那也是独挡一面的大律师…算了，不气，和蒋柏奇比，确实也算初出茅庐。
　　“哦，小辈。”周瑜了然的笑笑，无所谓道：“你当时不也这样，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8个徒弟抬轿子送你来，连拉个座椅都是别人帮你。”
　　“是4个徒弟。”蒋柏奇默默道，不想回忆往事，没在周瑜手里占过便宜。
　　周瑜哧哧笑笑：“行，给你个面子，我也不会跟她计较…你这次代表谁？”
　　“魏德信，周sir让保释么？”蒋柏奇认真看着周瑜。
　　周瑜摇摇头：“不让。”
　　“哦。”蒋柏奇没什么太大反应，还了然的点了点头。
　　但竖起耳朵的姚可可，表情就大了，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那可是蒋状！
　　四大名状的蒋状啊！
　　蒋柏奇出了名的凶残，连高院大法官都得给面子，居然对个警察认怂了？
　　争也不争一句？说不让保释就直接同意了？
　　蒋柏奇摸着拐杖的老鹰头：“周sir，既然不让保释，我想会见我的当事人，这总可以吧。”
　　周瑜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法律规定的内容，我也得遵守。”
　　“那就麻烦周sir带我去。”
　　“好。”周瑜大步向前。
　　姚可可咬了下嘴唇，蒋柏奇什么心思她不知道，但是她不行，她出道没多少年，律师这一行必须得争，不争出不了头，谁的徒弟都一样。
　　姚可可转身上前，对着蒋柏奇低声道：“蒋状，不争一下么？如果现在都保释不出去，会让客户觉得我们没有尽心啊。”
　　蒋柏奇脚步不停，拐杖敲击着地面咚咚响：“如果有机会，我不会放弃，既然我放弃，那就说明没有机会，周sir有一句话说的对，没人喜欢重复，你是律师，你应该知道时间的宝贵。”
　　姚可可脚步一顿，没想到蒋柏奇会是这套说辞，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周瑜带他们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对着里面的审讯人员说道：“带他们去会议室，让他们见律师。”
　　“yes，sir。”
　　马思哲出来的时候还对着周瑜发出一声冷笑，相当的傲然，然后看向姚可可，发现不是她师傅本人皱了皱眉：“paris，麻烦你了。”
　　魏德信倒是淡然，一句话没说，跟着蒋柏奇走。
　　军装押解到门口，没进去，律师会见，不能录音录像，犯罪份子的一边也怕啊。
　　为了防止警察玩什么小手段监听，也为了能传一些话出去，所以一般不会在审讯室会见，都会申请一个单独的密闭房间。
　　……
　　一个小时后，两人的会见都结束了。
　　马思哲嘴角噙着微笑，一改刚才见到姚可可的态度，有说有笑的和她走了出来，看来姚可可的功夫不错，哄的他很开心。
　　魏德信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副冷静的样子。
　　周瑜对着军装摆摆手:“压回去。”
　　“yes，sir。”
　　“等等，周sir，我想你很快会接到一个电话。”姚可可上前道。
　　马思哲还挑衅的看了周瑜一眼：“周sir是吧，”
　　周瑜嘴角抿起，不屑道：“你真的该跟蒋状多学学，蒋状就知道，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姚可可自然的看向蒋柏奇，蒋柏奇没有任何表情，对他来说，如果电话能奏效，那他也是收益者。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阿瑜，他们的律师是不是到了，议员打电话过来催，能不能放人，你好像对律师说不能放是吧？”莫锦泉说道。
　　周瑜眼神在姚可可和马思哲脸上一扫，迎着马思哲，淡漠又高傲的神色，随意道：“对，是我说的，不放，扣足48小时。”
　　马思哲眼神阴郁，姚可可皱眉又要开口，蒋柏奇砰砰砰的敲了敲拐杖，警告的眼神凌厉，姚可可见状又憋了回去。
　　莫锦泉哑了哑：“明白了，那你继续，我这没事。”
　　“嗯。”周瑜挂了电话，轻笑一声，板着脸道：“压进去！”
　　“yes，sir。”
　　姚可可上前一步，硬气道：“周sir，如果你需要对我的当事人进行盘问，请提前通知我，我需要在场，另外，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当事人需要休息，疲劳审讯是违法的。”
　　周瑜打量了她的脸，顿了顿笑道：“好，既然你如此坚持，就给你一个面子，送他们回房，看着就行，不用审讯，另外……”
　　周瑜看了看表，抬头说道：“姚大状，既然需要通知你，那我现在就通知你，明天早上8点，会对你的当事人进行盘问，请你准时到场，过时不候。”
　　姚可可点头，坚定道：“我一定准时到。”
　　周瑜嗯的一声，笑了笑：“扣掉回家的来回时间，你大概还有8个小时可以睡，面也见过了，案情也了解了，这8个小时应该足够你准备对策了，好好准备。”
　　“谢谢周sir提醒。”姚可可挑眉，转身对马思哲说起了话。
　　周瑜看向蒋柏奇：“蒋状年纪大一点，就稍微晚一点，9点好了。”
　　蒋柏奇心里一沉，眉头皱起，鹰隼般的眼睛看着周瑜，沉声道：“周sir是在提醒我，你撬开马先生的嘴，只需要一个小时。”
　　话音一落，聊天声顿止，静的可怕，姚可可狐疑的眼神在蒋柏奇的严肃表情和周瑜的淡笑表情中扫荡。
　　不可能！
　　案情已经分析过，除非下面那个女助手开口，要不然警方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女的会么？绝对不会！没证据指证她的！
　　但是为什么蒋柏奇会这么说？
　　马思哲先是皱眉，然后就是不信的嗤笑，无稽之谈！
　　倒是魏德信看向周瑜的目光变了，多了一分疑惑，他相信以蒋柏奇的老辣，不会空口白话。
　　“唉~”周瑜叹气摇头，随后轻笑一声：“蒋状，本来大家都可以睡个好觉，比如你的客户魏德信，比如你的小辈姚可可大律师，现在你这一说，姚大状那8个小时…我估计是泡汤了，女人熬夜很容易衰老的。”
　　“哧哧哧哧，走了，明天见。”
　　几个人看着周瑜的离开背影，心里都埋上一层阴影，沉甸甸的。
　　姚可可，是真睡不着了，因为看到她看到蒋柏奇的表情，直到现在，蒋柏奇的眉头依然紧皱，而且面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
　　“看好他们几个，别让他们自杀了啊。”周瑜对着守夜的军装说了声，就打算出门回家了。
　　本来还准备晚上干脆审审完，不过刚才姚可可一提醒他们要睡觉，周瑜想起还真差点忘了一件事。
　　icac。
　　答应陆志廉的事情差点忘了，抓几个收了钱的小报记者，那也是小几十万的进账呢，唉，心善，看不得人受穷，让陆志廉捡个便宜，也用了他们一个月了，车马费还是要给的，给完了嘛，那别的就不能再伸手了。
　　20亿啊，馋死这黑炭头。
　　周瑜脸上带着笑意，走到一楼，顺路看了看办案大厅，几个小时下来好多了，比刚才少了一半了。
　　咚咚咚，周瑜敲了敲临近的桌子，场面的音量逐渐小了下来，一张张桌子上的军装和嫌疑人都扭过来看着周瑜，墙角的也是。
　　周瑜朗声道：“大家辛苦，夜宵我请。”
　　“thank  you，sir！”军装一片笑脸，声音大的能把昏昏欲睡的古惑仔吓一跳。
　　“你安排下，标准定高点，明天去我那报销。”周瑜对着军装组的警司说道。
　　“好的，周sir，那我也得蹭一份啦，可不能厚此薄彼。”警司笑笑。
　　周瑜左手拍拍他肩，走人，回家睡觉，别人睡不着，他肯定睡的好。


第六百八十一章 搞残马思哲
　　每天早上6点30，是早间新闻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也是很多上班族起床出门的时间。
　　有空的在家里吃早餐，顺便看个新闻，没空的路上的报纸，茶楼的电视，也能获取到资讯。
　　“……昨日，警方在新界南展开抓捕行动，据可靠消息称，本次行动是为了打击国际犯罪组织与本地帮会的不法交易，行动中，警方成功抓获上百名三合会成员，并有某上市公司主席同时被捕，在现场，警方还成功缴获大量疑似黑钱的港币……”
　　茶楼里，吃饭的上班族，老年人看着电视里，记者拍录下来的画面，顿时响起了一片热议。
　　“好多钱。”
　　又是古惑仔，又是上司公司主席，又是国际犯罪组织，想起来，就能脑补到一出出刺激的大戏。
　　没过多久，就有人拿着报纸咋呼：“上市公司主席原来是他。”
　　“谁啊，谁啊？”邻桌的人起身看了过来。
　　“马思哲。”
　　“马思哲！”
　　“那不是那个高科技集团的主席么？”
　　“屁个高科技，就个卖按摩仪的，我买了一个不好使，还不让退款。”
　　“我觉得还行啊，按得挺舒服的，我儿子给我买的。”
　　“你儿子给你买颗玻璃球，你都能当成是钻石！”
　　“那本来就是…”
　　“唉唉，你们看这新闻，上面说周瑜和马思哲有私仇，其实马思哲根本没参与，周瑜这是为了公报私仇，故意大庭广众抓马思哲，就为了让他难堪。”
　　“瞎说，那马思哲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周sir比？”
　　“就是！”
　　“唉，不是，你看这新闻，因为马思哲和涉案人物见过面，周瑜就把马思哲抓了，马思哲解释清楚了，周瑜硬是扣着不放，不让接电话，不让处理公司的事务，就因为周瑜买过这家公司的股票…还套牢了！”
　　“……”
　　“唉，还有，集团员工听说董事长被抓，好几条业务线受到影响，甚至有厂家听闻后，怕破产，索要材料费，导致办公用品被抢，还有人被打伤，联系董事长，电话打不通。”
　　“…通过律师去协商，让马思哲先保释出来处理集团业务，也被警方拒绝。”
　　“交1000万保释金也不行，就为了让马思哲继续关下去，这是为了让集团倒闭，下的黑手…警队的某些人和某些资本家在打配合？对手在使阴招？”
　　“还有照片，集团员工在抢夺中被打，重伤进医院，劳动力瘫痪，家里没钱吃饭，请求集团赔钱，因为董事长不在，人事说没办法处理……”
　　“哇，这个担架上包的跟木乃伊似的，这是被打了多少顿？”
　　几个人你一份我一份看着报纸读着，城里的事好复杂，还每份报纸不一样。
　　但是看起来，好像这个集团没了董事长，确实爆发了很严重的事情。
　　人都有恻隐之心，而且民众又看不到事实，看着被打砸后的办公室照片，担架上的重伤人员，同理心就往着弱者的方向去了一点点。
　　“哇，太可恶了，这不是明摆着说周sir乱搞？周sir那么正直的一个人，太可怜了。”
　　“是啊，这帮记者比警察还有本事，一晚上无缘无故出那么多黑材料，肯定有问题。”
　　“说周sir乱抓人，就该让周sir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喂，不过要我说，要是让他在警方的看管之下，出来处理下集团事务，好像也挺应该的，毕竟这么大个公司，这么多人要吃饭。”
　　“说的轻松，警察哪有这种服务，保姆啊，还看管之下，要么看押，要么就只有保释。”
　　“那就保释呗，反正有1000万的保释金在嘛。”
　　“1000万，对这种人算钱么？跑了怎么办，你负责啊？”
　　“不会吧，1000万还跑？而且这么大个公司还在，起码几十亿吧…”
　　“都要坐牢了，谁还管公司，痴线。”
　　“你说谁痴线！”
　　“说你啊，我跟你说，相信周sir，准没错，我女儿跟我说的，周sir永远可以信任！”
　　“我又没说不信，这是在探讨，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案，你不要转移话题啊，你说谁痴线？”
　　“死鸭子嘴硬，你能想到的，人家周sir想不到？你还能比周sir聪明？”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不定就有什么好主意呢？”
　　“玻璃球当钻石啊？”
　　“那就是钻石！”
　　……
　　警局，会见室。
　　“姚大状，今天的新闻是不是很好看？”
　　马思哲微笑，态度依然悠然自得。
　　姚可可脸上画着淡妆，即使是厚粉也有点掩盖不住烟圈下的黑色。
　　被周瑜说准了，昨晚她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这还是她强迫自己睡的。
　　原本对这案子，她没觉得有多难，即使是周瑜办着案子，总归还是要按证据来，看过卷宗以后，对结果她还是总体看好，证人不开口，警方证据不足，48小时后必定放人。
　　只是因为昨晚最后蒋柏奇的话语表现，让她有了一丝疑惑，对蒋柏奇的实力，她肯定认可，所以她回家以后，翻来覆去的查找案子中的可疑点，一直到深夜，都没有找到。
　　是没找到？还是本身就没有？
　　她想不通蒋柏奇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不管如何，明天这一场，她必定竭尽全力！
　　她渴望成为蒋柏奇这样有声望的大状，但是律师届很残酷，也很现实，赢者通吃。
　　中环cbd一整层的写字楼，千万级起步的律师费，至于豪车什么，那只是小钱。
　　但要是输了…她不会输！
　　“姚大状？姚大状？！”马思哲连叫两声，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没睡醒啊！”
　　马思哲很不满，正好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姚可可居然发呆，装逼连个观众都没有。
　　姚可可很快回神，思绪一转，正色道：“我刚才想到案子的事，走了下神，不好意思，马先生你说什么？”
　　这个理由马思哲好受了一点，拉着脸说道：“我说今天的新闻好不好看？”
　　姚可可一笑：“相当精彩，想必周sir和新界南都承受着莫大的压力，特别是从马先生公司里抬出来的几位头破血流的伤者，他们那不幸的遭遇，嗷嗷待哺的家庭，真是叫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马思哲哈哈一笑，心情舒爽：“高明吧？这就是议员的实力，不从攻击周瑜本人下手，那样太low，而是用卖惨的方式引起社会的关注，用民众的同情心去倒逼警局放人。”
　　姚可可眼神闪过聪慧的隐晦光芒，嘴角浮起笑容：“马先生，我是律师，刚才的话我可没有听到。”
　　“哧。”这帮律师真会装，马思哲鄙夷了下，不过也无所谓的笑，自得的说道：
　　“普通人的愚昧就在于他们天然会同情弱者，这是人的劣根性，所以只要给他们一个目标，比他们过的还惨的目标，他们就会觉得不该如此，同情心泛滥，然后就会想当上帝，帮他们去伸张正义。”
　　“这一次，我就要让他们把怒火宣泄在周瑜身上，让周瑜自，食，其，果！”马思哲一下一下的扣着桌子，眼含恨意。
　　其实他可以不做这些，不管怎么想，他都不可能坐牢。
　　做这一行早就建立了攻守同盟，不管是他手下的人，还是魏德信的人，都是主要参与者，按法律算，都是主要参与者，肯定没人会承认。
　　但是这笔钱的损失！注定是亏了…20亿啊！
　　怎能不恨！
　　姚可可听完只能眨眼一笑，“马先生一定会如愿以偿。”她是律师，违法的事情只当没听到，不表态就行。
　　马思哲咬了口专门让警员帮忙去买的早餐，喝了口咖啡，气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我今天一定要出去！别再让我吃这种垃圾的东西！”
　　砰，咖啡落地。
　　……
　　九龙宏光道，星岛大厦。
　　这里是星岛日报的所在地。
　　门口不远处的车上，icac的陆志廉抖了抖手上的星岛日报，看的很认真。
　　周瑜的黑料不好找，那就是一个工作狂，也不参加什么警司级别的联谊会，酒会之类的事情，以至于外界能听到周瑜的消息，都是在新闻发布会里。
　　一般记者利益不相关，也不会去撩拨周瑜。
　　像现在这样，别人花了大量心思编排的小作文，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反正他看的津津有味。
　　他的手下则是专注的看着报社门口的动静。
　　让记者写一篇檄文，不算贵，贵在临时加急，那也估计就几万，十几万的样子。
　　这种私下的交易为了防止被追踪，不会用到转账，只会收现金，所以，现在报纸发了，他们就等着对方什么时候收钱。
　　半个小时后，目标走出了大厦门口，男性，32岁。
　　“头。”
　　“嗯。”
　　陆志廉的目光看了过去。
　　目标沿着人行道过街，走到了他们这一边，然后走到一辆私家车旁，私家车的车门窗户口递出了一个公文袋。
　　“有需要再call你。”
　　“没问题。”
　　记者笑着接过了公文袋，看了一眼，放进了自己带着的包里。
　　“先走了，电话联系。”
　　轻轻松松十万块，这不比上班轻松很多，看着车子开走，记者心满意足的转身就想回办公室去，只是仅仅一个转身，几个身着正装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人肤色黝黑。
　　陆志廉举起证件：“icac。”
　　记者一下愣在原地，头皮‘wen’的一声轰鸣。
　　在很早做这种事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会出事，但是又没觉得真的会出事。
　　真的到了出事的这一刻，才知道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懊恼，后悔，工作要丢了，还要赔钱坐牢，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啪，手也失去了控制，包掉在了地上。
　　陆志廉轻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包：“不介意让我看下你刚拿的东西吧？”
　　记者愣愣的没有回应，陆志廉也不需要他同意，手下捡起记者的包，找出了公文袋，打开。
　　陆志廉看了一眼，眼神古怪带着遗憾：“就十万啊？”
　　“啊？”记者回神，不知道什么意思，目光有些胆怯的看着陆志廉。
　　“风险和收益也要成正比，黑周瑜啊，你就收十万？”
　　没意思，要是都这样，这出门一趟才收几个钱，什么时候才能像周瑜一样，一次性收那么多。
　　陆志廉摇摇头，“带走。”
　　记者有点麻，什么叫就十万啊，这要写的不是周瑜，可能就几千块，真以为这钱这么好赚啊。
　　“愣着干嘛，要我请你啊？”现场抓到，证据确凿，队员语气不善的直接呼和。
　　记者抖了下腿，叹了口气，低头走向icac的车门。
　　这里只是今天的一个缩影，随着送款车的不断更换地点，蹲守在几家报社门口的icac调查组，一个接一个的斩获成绩。
　　不让这车继续送钱，又何必放它走呢？陆志廉要的，就是让它继续送钱，既是证据，也是收益，送出去的钱没收的才合理。
　　随着一家一家报社的记者被抓，陆志廉也接收到了一个个回复，直到全部完成。
　　按报纸寻人，轻松的很。
　　他拿出电话打给周瑜：“周sir，我一大早就蹲在报社门口，早饭都没时间吃，现在收工了，要不要请我吃饭？”
　　“一俩个钟头，收了起码几十万的赃款，还要我请你吃饭，你请我吃饭吧，陆sir？”
　　周瑜此时已经在警局的审讯室了，今天有律师，肯定是正式的审讯，所以旁边有了个女便衣，负责记录，对面坐着的是姚可可和马思哲。
　　只是他们两个，看着周瑜用着调侃的语气打电话，有说有笑的样子，肯定不会陪笑。
　　一两个钟头，几十万赃款的字眼，信息量似乎挺大，让人浮想联翩。
　　陆志廉也知道周瑜肯定在忙，目的达到，不开玩笑：“好拉，就跟你说一声，不打扰你了，有需要再call我。”
　　“多谢。”
　　周瑜收了手机，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点，这才看向马思哲。
　　“马先生大清早请我看报纸，钱也花了，效果也起到了，现在有什么感想？”
　　马思哲尚未来得及开口，姚可可身体前倾，抢答道：“周sir，我不明白你问我当事人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如果与案件无关，我可以代他拒绝回答。”
　　马思哲抬手，微笑的盯着周瑜：“不用，我倒想问问周sir，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听外面的最新情况，他不信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瑜抓起桌面上的一叠报纸，移到了他的面前，慢慢的点了点名字，微笑道：“恭喜你了，花了几十万，成功请他们去icac喝咖啡，icac应该给你寄面锦旗，毕竟这年头，自费的人不多了，几十万，喝一年都足够。”
　　马思哲联想电话内容，一下就听懂了，无所谓道：“那又怎么样？收钱办事，只要事办了就行，再过几个小时，等这件事情一发酵，新界南的电话怕是会被社会各界打爆，周sir有的忙了。”
　　周瑜淡笑：“你还挺有信心，几个小时，好，给你几个小时，反正时间还长，不过马先生这么说，等于承认这件事是你指使的了？”
　　马思哲一抖西装，往后一靠，嗤笑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警局里，你别想冤枉我，姚大状，我能不能告他诽谤。”
　　姚可可嘴角抿起：“现在还不行，不过如果周sir继续说下去，那就可以了，马先生是有名望的人，法官一定会严肃考虑。”
　　“听到了，闭嘴啊！”马思哲哼的一声：“高级警司又怎么样？我请一个律师团来对付你。”
　　周瑜点点头：“如果你有机会，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还有没有这么多钱请律师…对了，姚大状，他的律师费给你了没有，别到时候收不到钱，白瞎了自己的黑眼圈。”
　　“不牢周sir费心，我相信马先生会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好，马思哲，现在有人指证你是国际洗钱集团的亚洲区负责人，你承不承认？”
　　“谁啊？谁指证我？”
　　“我是问你承不承认？”周瑜扣了扣桌子，冷声道。
　　“当然不承认，我又没做过！”马思哲哧的一声，看着周瑜有些好笑，什么破问题。
　　周瑜偏头：“记下来。”
　　“记下来了。”
　　“好，马思哲，你有没有参与过任何洗钱活动？”
　　“当然没有！”
　　“你和魏德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可能见过，但是不熟。”
　　“你和施嘉莉什么关系？”
　　“朋友，也不熟。”
　　“你和梁思敏什么关系？”
　　“朋友，不熟。”
　　“都不熟，那梁思敏指证你是他的上司，也是洗黑钱集团的亚洲区主管，指使她把20亿现金交给长兴的施嘉莉，你承不承认？”
　　“疯了吧你，怎么可能？”马思哲摇摇头嗤笑，“你不用唬我，你觉得我会信？”
　　周瑜又扣了扣桌子：“麻烦你听清楚我的问题，承不承认指使…”
　　“不承认！”马思哲硬气打断。
　　“记下来。”周瑜又偏头提醒。
　　“记下来了。”女文职哭笑不得，心里默念，我有那么不专业么？
　　姚可可倒是狐疑的看了眼记录员和周瑜，这些问题都是基本问题，她也没什么好干涉的，只不是实在想不明白，周瑜老提醒记录员记录干嘛？
　　总觉得很重要，偏偏又抓不到关键，真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周瑜继续说道：“你不承认梁思敏受你指使，但是梁思敏说是你指使的她，把钱交给长兴的魏德信和施嘉莉，施嘉莉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可能！”马思哲大声道。
　　“麻烦不要打断我，施嘉莉承认洗黑钱，并且同样指证你是国际洗黑钱集团的亚洲区主管，是她和魏德信一起和你谈的交易，并且定下了百分之十五的佣金，你承不承认这一点？”
　　“不承认，我和她不熟！”
　　“记下来。”
　　“记下来了……”
　　“等等，周sir，你说施嘉莉承认洗黑钱，真的假的？”姚可可插嘴道。
　　别人的口供在警局这一步，她是看不到的，而且，据她所知，到昨天为止，除了马思哲和魏德信，别的人都没有请律师，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本来可以和别的同案犯律师沟通一下，但是现在，信息缺失，有点难受。
　　怎么回事？这几个人都不知道请律师的么？
　　周瑜斜了她一眼，想了想道：“看在蒋状的面子上，我破例告诉你一次，是真的。”
　　姚可可皱眉，马思哲则是紧盯着周瑜，他还是不信，施嘉莉怎么可能承认？
　　她可是直接操作人，是主谋！
　　“那我再问你一次，施嘉莉指认你是这20亿的出资人，运来让他们帮你洗干净，你给他们百分之15的佣金，你承不承认？”
　　“不！承！认！”
　　“记下来了么？”周瑜又偏头。
　　女文职点点头，眼神哀怨，周sir我还是挺专业…
　　周瑜拿起看了看，一连串的不承认，挺满意这份口供，反转，递给了姚可可，“看看吧，没问题签字。”
　　“问…问完了？”姚可可诧异的看着周瑜，有点傻乎乎的接过口供本。
　　这审讯才哪到哪，这不是刚开始么？
　　周瑜嗯哼一声，叹了口气：“负隅顽抗，对罪行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如口供所写，全在上面了，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说话真难听，姚可可皱着眉接过，口供简简单单，根本没看头，她又挑眼观察周瑜，想要看出有什么猫腻。
　　周瑜脸上只有平静，点头示意：“没问题就签字，我赶时间，还有下一场。”
　　姚可可思索了一会，递给马思哲。
　　马思哲大笔一挥，痛快的签完了字，然后把笔一甩：“我能走了么？”
　　“走怕是走不了。”周瑜看了看上面的签名，递给女文职：“马先生你不还等着看我周瑜的笑话么，不能当面看见，岂不是亏了票价，好几十万呢？”
　　周瑜轻笑。
　　马思哲翻白眼嗤笑：“48个小时嘛，有意思嘛？”
　　周瑜起身：“48个小时是没什么意思，慢慢坐。”
　　马思哲冷哼一声，偏头不看表示不屑。
　　周瑜真的转身就走，姚可可一直在看着周瑜，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吧？
　　她的目光紧盯，随着周瑜走到门口的脚步一停，她内心一跳，果然！
　　周瑜扭头道：“梁思敏是警方的卧底，她有你每一笔交易的记录和录音，你这么不合作，三分之一的减刑怕是没了，48小时确实不适合你，48年差不多，慢慢坐。”
　　砰，门关上。
　　马思哲惊的微微抖了抖头，看着门口两眼发直，眼神里含着愠怒。
　　姚可可立刻扭头，眼神凝重，快速说道：“梁思敏知道你多少事？”
　　马思哲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变幻了说辞，轻声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卧底？”
　　“不可能！”砰，马思哲一拳砸在了桌上，满脸怒气。
　　姚可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马先生，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先告诉我，梁思敏知道你多少事？”
　　马思哲压在桌上的拳头捏的死紧，逐渐泛红，声音向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低吼：“她全知道。”
　　闻言，姚可可一下失去了力气，靠在了凳子上。
　　紧皱着眉头凝思，不顾旁边马思哲‘贱人’‘bitch’“老子要杀了你”之类的谩骂。
　　想了想抬头道：“马先生，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确认周瑜说的是不是真的。”
　　“怎么确认？”马思哲其实也将信将疑。
　　姚可可：“给梁思敏请个律师。”
　　“我还要花钱给那婊子请律师？！”马思哲惊怒道。
　　姚可可平静道：“马先生，梁思敏应该没律师，我不能和她直接沟通，但是只要给她请个律师，我就能和她的律师沟通。”
　　“请！”马思哲恶狠狠的眼神，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好，我马上打电话，安排律所的其他人过来。”姚可可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号码，莫名想起了周瑜的那句话…
　　‘他的律师费给你了没有，别到时候收不到钱，白瞎了自己的黑眼圈。’
　　律师费真没给，像这种大老板都是师傅的关系，都是后给的，从来不会赖账，可要是万一马思哲出不去了…不会吧？不会没钱收吧？
　　这要是再介绍个人来，结果收不到钱，不得骂死她。
　　“马先生稍等，我去下洗手间。”姚可可捂了捂肚子，皱着眉拿着包出门。
　　马思哲正在怒意上，根本不关心。
　　姚可可出门，蹬着小高跟，快步走到窗户边，拨通了冯应驹的电话，捂着嘴小声道：“师傅，客户有可能被判终身监禁，钱怎么办？”
　　冯应驹正在赶来的路上，一听脑子有点懵，“这么严重？不是说没什么事么？”
　　“有关键证人，他的女手下是警方的卧底，他提议再找个律师去试探下那个卧底，我觉得有道理，就答应了帮他找，但是我突然想到万一他没钱付账了呢，出了这么档子事，他的公司说不定都有问题。”姚可可小声急促。
　　冯应驹很快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他有处房产，拍卖了800万肯定拿得出来，大不了我们申请查封拍卖，不过你说的对，律师合同赶紧要补上，这是证据。”
　　姚可可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师傅，还有个律师怎么办，要不随便找个便宜的，反正也只是问一问，如果真是卧底，那就不是被告人，不需要废什么事。”
　　冯应驹想了想道：“你觉得他被告终身监禁的概率有多大？”
　　姚可可虽然很不想承认失败，但事关利益，直言道：“如果那女的真的是卧底，按照我对周瑜的观察，估计证据确凿，所以随便请一个就好。”
　　“呵呵呵，可可，这师傅就要教你，做事不是这么做的。”
　　姚可可不明白冯应驹为什么还笑的出来，而且挺开心的样子，不解的问道：“那师傅我该怎么做？”
　　“我待会过来带来合同，你依然负责马思哲，这个女卧底，我亲自来。”冯应驹说道。
　　“啊？”姚可可诧异。
　　冯应驹轻笑一声：“还不明白？如果他会被判终身监禁，那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接他生意，你考虑怎么收钱很对，但是你更应该考虑的，就是怎么样把利益最大化，一栋房子，可不止800万。”
　　姚可可灵光炸现，瞬间明白了，笑道：“看来他的房子能值1800万。”
　　“哈哈哈，聪明，paris，你真是一点就透。”冯应驹大笑，“我待会就到，到了就签合同，签完直接去法庭申请查封。”
　　“好的，师傅，那我在警局等你。”
　　“哈哈哈，paris，你本来是我的助手，但现在变成了单独代理人，这次800万，你的佣金可也不少。”
　　姚可可娇笑道：“那还是师傅肯给机会。”
　　“是你聪明，等我。”
　　……
　　香江与伦敦时差8个小时，冯应驹一接到消息就坐飞机过来了，现在本来就在来警局的路上，到的很快。
　　“师傅。”
　　“paris。”冯应驹步入警局对着姚可可一笑，然后一眨眼暗示，“我先去见他。”
　　冯应驹很快见到了马思哲，马思哲看到冯应驹还是开心了些：“冯大状，你再不来，我心脏病都快犯了，paris是很好，但有你我才放心。”
　　“马先生说笑了，我都还没心脏病，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呢？”冯应驹打了个哈哈：“不过马先生，我建议还是paris当你的律师好点。”
　　“为什么？”马思哲皱眉。
　　冯应驹淡然一笑：“因为我可以帮马先生去探那个女卧底的底啊…”
　　“但是。”马思哲犹疑。
　　冯应驹打断道：“马先生，如果他是警方的卧底，想要套出来话不容易，有我去，你应该更放心，而且我也在，我和paris谁当你的律师，没区别的。”
　　这个理由马思哲能接受，点头道：“好，交给冯状你。”
　　“嗯。”冯应驹拿出合同：“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马先生麻烦签下字。”
　　马思哲看见合同，顿时不爽：“什么意思，怕我不付钱？从来都是事后给钱，你是不是没信心？”
　　冯应驹诚恳道：“马先生，多虑了，又没叫你现在给钱，你想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只是合同得正式，现在大律师公会审核很严，一切手续得正规。”
　　马思哲想想也确实没付钱，拿笔唰唰签了名。
　　冯应驹和姚可可顿时一笑：“马先生，那我帮你去问。”
　　“快一点，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马思哲皱着眉扣桌。
　　“好的，一定。”冯应驹微笑：“我和paris商量下对策。”
　　马思哲摆摆手。
　　冯应驹和姚可可出门，冯应驹低声道：“你马上去一趟法院，申请财产查封，要快，说不定他还有其他问题。”
　　姚可可迟疑：“那法院的传票马上就会送达，被他知道，不太好吧？”
　　冯应驹嗤笑：“有什么关系？你还在乎他的感受干嘛，钱到手了，他爱换律师都没关系。”
　　姚可可微笑点头：“师傅说的对，那我现在就去。”
　　“嗯，去吧。”
　　姚可可拿着合同快步走，师傅真的挺狠，这一招下去，等马思哲知道了，都能气吐血！
　　冯应驹看着姚可可的背影，闪过狡黠的光芒。
　　他不能代理马思哲，马思哲必输，何必担上这个输家的名头，代理卧底就不同了，绝对不会输！
　　做徒弟的，拿了钱，背个锅，很合理。


第六百八十二章 魏德信
　　审讯室。
　　周瑜拿着杯咖啡进门坐下，眼神顺势在对面两人的神情上扫过，然后又看了看魏德信帅气的发型和高档白色西装，是个体面人，在警局关了一夜看不出一丝凌乱。
　　“魏先生好像昨晚没睡。”
　　魏德信耸耸肩：“陌生的环境很难让人睡得着，周sir把我请到这里来，本就没准备让我睡吧？”
　　“瞎说，那不成虐待了，律师面前不要乱讲话。”
　　周瑜说完往椅子上一靠，看了看手表，对着蒋柏奇一笑：“蒋状，交流的时间也给你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工作做通了没有？”
　　“你解决他了？”蒋柏奇从周瑜进来，就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周瑜，眉头一直皱着没有松开过。
　　他想知道周瑜对马思哲的审讯结果，这对下面采用什么样的策略，很有借鉴意义。
　　周瑜思考状的抬头，想了想道：“也不算彻底解决，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承认。”
　　蒋柏奇琢磨着话里的意思，皱眉不发表感想。
　　周瑜看了他一眼，目光回到魏德信身上：“魏德信，现在正式开始盘问，昨天下午，你在车上被捕，你当时去那里干什么？”
　　“准备去见朋友，也就是施嘉莉。”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就是朋友。”
　　“警方当时在你车辆的前方仓库门口，搜出20亿港币现钞，并且有几个自称是长兴的社团份子负责搬运，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那为什么施嘉莉说有？”
　　魏德信一怔，表情不变很快吐口：“我不清楚。”
　　蒋柏奇看了眼魏德信，两个人早就商量过全部经过，整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对魏德信来说，只要施嘉莉否认，就与他无关。
　　哪怕施嘉莉承认了洗钱，但只要不供出魏德信，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
　　施嘉莉一个人扛下来，不会牵扯到魏德信，魏德信足够干净。
　　蒋柏奇想起当问魏德信的时候，魏德信还很有信心，说以他的了解，施嘉莉不会把他说出来。
　　现在，狗屎！
　　好在还可以打否认牌。
　　周瑜点头：“也就是说施嘉莉承认洗黑钱，并受你指使这件事，全都是假的，与你无关？”
　　“跟我毫无关系。”
　　“你和施嘉莉怎么认识的？”周瑜问道。
　　蒋柏奇开口：“魏先生，这个问题涉及私人隐私，你无需回答。”
　　“他曾经是我集团下属贷款公司的员工。”魏德信无所谓道。
　　“你这是准备把所有罪责推给施嘉莉了？”
　　“魏先生，你无需回答。”蒋柏奇沉声道：“周sir，施嘉莉承不承认洗黑钱，与魏先生有没有参与并没有直接关系，如果施嘉莉说是魏先生指使，请拿出直接证据。”
　　周瑜摇头:“老实说，这我还真没有。”
　　“你从当时设计这个洗钱模式的时候，就把施嘉莉推在前台，自己作为幕后，而施嘉莉信任你，也从没有想过对你来点录音，或者留下账本什么的，照这么看，你很安全。”
　　“所以，我才说，你是准备把所有问题推到施嘉莉身上。”
　　“不过你和施嘉莉这么熟，你又是去看施嘉莉，结果刚好施嘉莉又在那个时间节点，进了20亿的货…有没有那么巧啊？你觉得法官信不信？”
　　“周sir，巧合从来都有，这只是我的客户运气不好，才会被你们当成嫌疑人配合调查，甚至，这就是施嘉莉的阴谋，是她约了魏先生去现场，可能就是想在出事的时候，让魏先生承担主责。”
　　蒋柏奇说完周瑜就笑了：“蒋状，你不去编故事可惜了。”
　　“我只是在说一个可能，香江的法律重证据，这种指使之说，我得提醒周sir你，法庭一定不会采信。”
　　蒋柏奇摇了摇头：“如果周sir手里只有这么点东西，我想我的当事人已经尽了配合的义务，警方没有理由再继续扣押他下去。”
　　“那要是再加一个梁思敏的指证呢？她也指证你才是洗钱集团在香江的真正合伙人，并且，她亲眼看到你和施嘉莉上去找马思哲，还是她亲自接待的你，这你这么解释？”
　　周瑜看向魏德信。
　　“我见过很多人，一个女人，抱歉我实在没什么印象。”
　　魏德信扭头：“蒋状，一个最多见过一两次的女人，而且根本没说过什么话，她对我的指证有效么？”
　　“当然没效！”
　　蒋柏奇脱口而出：“如果这样就可以指证一个人洗钱，那么几个搬运工人如果都说是周sir指使的，岂不是说周sir才是幕后大老板了，何况梁思敏自己本身就不干净，居然还想指证上市集团主席，这种说法何其可笑。”
　　周瑜也不着急，嗤笑道：“几个社团搬运工的口供，法庭确实很难相信，但是这个梁思敏，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人，她是警方专门派去洗钱集团的卧底，这样蒋状觉得她的信誉会不会好很多？”
　　“她是卧底？”蒋柏奇惊诧道，随即面色深沉。
　　周瑜哼了一声，“魏德信，你还不打算承认么？”
　　魏德信看着周瑜不说话。
　　卧底，麻烦！
　　蒋柏奇快速思考，现在只能看这个梁思敏知道多少，但这个问题只能魏德信知道。
　　蒋柏奇咳嗽一声，沉声道：“魏先生，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但是一定要想清楚，你和这个梁思敏卧底，到底见过几次，说过什么，在周sir面前可不能给假口供。”
　　周瑜古怪的看了眼蒋柏奇，但也没说什么，这种话怎么理解都行，抓不到什么把柄，要不然他也不介意把这蒋柏奇送进去。
　　魏德信听的懂，这是让他仔细回忆梁思敏的指证站不站得住脚，他和梁思敏见的真的不多，虽然梁思敏知道他去的目的，但是只要否认，理论上梁思敏构不成威胁。
　　想清楚，魏德信说道：“我不知道周sir在说什么。”
　　周瑜扣了扣桌子：“施嘉莉是你的手下，她指认你，你说不知道，梁思敏是卧底，她指认你你也说不知道，她们两个都是洗钱的关键一环，同属犯罪集团成员，你觉得你否认有用么？”
　　魏德信摇摇头：“这你该去问他们。”
　　周瑜的脸冷了下来：“魏德信，你现在承认大家都少点事情，非要抗拒，结果可不好。”
　　“我真的不知道周sir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冤枉我，这是陷害。”
　　砰，周瑜一掌拍桌，倾身道：“承认少点事，不承认更麻烦，其他人只是洗钱，你身上还有杀人，你是自讨苦吃。”
　　蒋柏奇面色一变，扭头看向魏德信，然后又扭回头：“周sir，杀人可是重罪！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周瑜冷哼，“蒋状，他好几次杀人的时候，施嘉莉都在现场，就在他家，亲眼所见，我还可以告诉你，连他杀人的手枪和被杀的尸体都已经找到，还有他自己家里的护卫，证人多的很，你还不承认？”
　　魏德信冷漠脸，往后一靠，“我没有杀人。”
　　周瑜也是往后一靠，看着他，平静道：“看来你是准备赌一把。”
　　“故意杀人的罪名落在你头上，换你，你会承认么？”魏德信面无表情。
　　“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周瑜把口供本移给他，“你愿意用三分之一的减刑赌终身，这是你的权利，签字画押，等开庭吧。”
　　魏德信拿起笔，唰唰的签下，偏头道：“蒋状，我需要跟你单独谈话。”
　　蒋柏奇点头，看向周瑜：“麻烦周sir。”
　　“给他安排。”周瑜冲记录员点了点桌子，直接离开。
　　魏德信和蒋柏奇走到会议室，魏德信直接道：“蒋状，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事。”
　　蒋柏奇知道他要说什么，有时候做点违规的事情，赚点好感度没什么，当然酬劳是必须要的，但现在魏德信的事情很麻烦，他并不想碰。
　　魏德信推了推眼镜，平静的说道：“蒋状，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还是希望你帮忙。”
　　倒是个聪明人，蒋柏奇思索了会，盯着他：“魏先生是想让我劝一劝你那帮手下，让他们最好不要多嘴。”
　　魏德信笑了：“蒋状就是蒋状，一语中的。”
　　“我只负责带话，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蒋柏奇沉声。
　　“当然。”魏德信点头。
　　“魏先生是真的不考虑认罪么？”
　　“蒋状认为没的打？”
　　“在我这里没有不能打三个字，客户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既然决定了，那就好好呆着，我不在，什么都不要说，安心等开庭。”
　　“好。”
　　“走了。”
　　蒋柏奇拄着拐棍，瘸子，走出了龙行虎步。
　　办公室，周瑜呼的一声，坐在椅子上，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该开口的开口，不想开口的也不用开口了，捋了捋文件，准备提交律政司。
　　法庭，姚可可急匆匆的进门，找到相熟的法官，请求帮忙开出查封令。
　　对姚可可这种新丁，法官无所谓，不过对她师傅，法官还是会给点面子，都是熟人嘛。
　　于是法官就指了个书记员帮她办。
　　“姚大状，怎么这么急，这种小事，你派个事务律师来不就行了？”
　　姚可可轻笑：“刚好顺路带过来。”


第六百八十三章 名状联手对战律政司
　　“嗯。”书记员打开合同看了看，笑了：“姚大状这是接了大案子啊，还是今天签的合同，怎么，这客户这么急，都用房子抵押律师费了。”
　　“嗯嗯，我师傅接的，到时候拿了律师费请你吃饭啊。”姚可可微笑脸。
　　“好哇。”
　　书记员笑嘻嘻，也没多想，马上开始在电脑上操作，查了查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眼熟，上市集团，这不是新闻里那家么？
　　真的是大案子啊，这姚可可要起飞了，800万，都赶得上超一线律师了，运气真好。
　　书记员边想边查，查完嘶的一声，语重心长道：“姚大状，你这要小心呐。”
　　姚可可不解的问：“怎么了？”
　　书记员看着电脑皱眉低声：“这个人名下的所有财产，车房子股份债券，已经被商业罪案，icac，还有新界南刑事总部连封三轮了，你这钱有点悬了。”
　　姚可可心一颤，这下别说1800万，800万都难，谁啊！手这么快！
　　昨天晚上才出的事，icac和那帮警察，怎么可能有这么快，这还没有逮捕呢，只是扣留啊。
　　姚可可想不通，勉强笑道：“麻烦你再帮我查查，查封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小事一桩，法官点了下申请详情，扭头道：“最早的一个是新界南，时间是昨天下午5点22。”
　　“5点！”姚可可瞪大眼，声音高八度，简直是见了鬼了，警方行动报告上写的是5点20，两分钟后就查封了？
　　那5点22还在行动呢！
　　边行动还边想着钱？？
　　不对！
　　算上打电话的时间，5点20同步进行！
　　啊啊啊啊！
　　奇葩！
　　姚可可感觉肉痛，不甘的问道：“还有两家呢？”
　　法官瞄了一眼，随意道：“icac是下午六点半封的，商业罪案倒是今天早上才封的。”
　　六点半，行动刚结束，手都好快。
　　完了，完了，1800万没了，还的帮他白打一起官司…
　　“谢谢。”
　　姚可可有气无力的说完，往外走去。
　　“姚大状，还封不封？”书记员看不懂，啥意思。
　　姚可可扭头，咬牙切齿：“封！不封它我就要疯了！”
　　大不了排队，拍卖资产，她就不信一分拿不出来！
　　……
　　姚可可回了警署，木着脸跟冯应驹一说，“师傅，钱怕是拿不回来了。”
　　冯应驹的脸顿时黑了，一句话不说，扭头冲进了审讯室。
　　马思哲还在懵逼，就听见冯应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马先生，警方查封了所有的资产，你现在账下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马思哲一听脸比他还黑，斜眼打量，哼了一声：“你什么意思？怕我给不了律师费，不想打？”
　　冯应驹阴恻恻的一笑：“马先生，我也没办法，我这么大个律所要养，几十人等着我吃饭，我总不能白干吧？”
　　马思哲猛的挥拳，砸在桌子上，怒目而视，声音把姚可可都吓了一跳。
　　冯应驹面无表情，撕破脸就撕破脸，总比拿不到钱好，有钱你是爹，没钱滚远点，冯应驹也不想得罪客户，但是没的选。
　　马思哲拧着眉头：“帮我打个电话，会有人给你钱。”
　　总不能找法援那帮废物，那就真的没救了。
　　冯应驹一听，顿时露出笑容，拿出手机：“只要钱到账，我一定全力以赴。”
　　马思哲也懒得废话，拿起手机打了出去，说了一会挂断后，丢回给他：“会有人找你。”
　　“好的，好的，来马先生，我又有一个新的点子，我们研究一下……”
　　下午，icac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了几起恶意中伤警队高层的不实媒体报道，并已经对8人采取立案侦查。
　　另，根据有关举报，联合商业罪案调查科，对马思哲名下的企业，魏德信名下的企业进行财务清查，带走一干人等。
　　如市民有利益受损事件，欢迎举报。
　　顿时，大量关于马思哲名下企业的举报，如雪花般飞来，反而对魏德信名下的举报寥寥无几。
　　黑社会，一般人不敢沾，打碎了牙也顶多往肚子里咽。
　　“算了算了，万一放出来了怎么办？”
　　这是很多人的心声。
　　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件轰动全城的案子进展。
　　国际洗钱集团！
　　黑社会！
　　20亿！
　　四大名状！
　　劣质企业！
　　赔偿款！
　　一个个关注点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而是随着开庭时间的愈发接近，讨论声，愈来愈烈。
　　时间终于走到5个月后。
　　开庭！
　　高院门口早早的围满了记者，长枪短炮的对准被重重警戒压到现场的疑犯。
　　周瑜高级警司下了特别命令，寻常的押运力量不说，专门掉了一支分队的sdu前来，毕竟牵涉到国际洗钱集团，和长兴这样的地头蛇，很难说会不会有劫囚车的行为。
　　现场军装维持秩序，sdu队员四散观察情况，马思哲和魏德信分别被两名便衣押解出车，步入法庭。
　　一切顺利！
　　紧接着就是几辆毫不起眼的私家车，几个头戴口罩，行踪低调的卧底探员，步伐稍快，钻进法庭。
　　这些日子所有人基本都在销声匿迹，怕的就是国际洗钱集团的灭口，周瑜的谨慎令人发指。
　　反正钱多，去小岛上修养，工资照发。
　　下一位，就是在无声无息中，靠近法庭大门的施嘉莉，身边跟着的四个男人，精壮！
　　最后，大律师一个接一个到达！
　　无数的快门声，闪光灯对准今天的焦点，名状！
　　几个月下来，案子的流传早就在外面四散，谁都知道这场官司不好打，看牌面，被告人团队几乎毫无胜算。
　　那可是周瑜，那证据不得用框装？
　　但是！
　　案子上了法庭，几大名状联手，对战律政司，战果，未可知！
　　……
　　现场大厅已经坐满了围观的各界人士，周瑜自然也在其中。
　　门口，蒋柏奇，冯应驹，姚可可，还有一个个周瑜不认识，但是足够引起知情人士大呼小叫的知名大状步入殿堂。
　　全部！
　　被告代理席！
　　齐刷刷的一排白帽黑袍坐下，场面相当壮观。
　　被告里的重要人物其实也只有魏德信和马思哲，他们的律师也最贵，剩下的除了施嘉莉，其余几个当然不会是卧底，而是那天参与搬运的人员，他们都是同案犯。
　　小古惑仔让他们请律师，肯定请不起，只能叫法援。
　　平常法援狗都嫌，今天的案子这么轰动，还是吸引了很多妄想一炮而红的非名场大炮。
　　反观律政司这边，只有两名大状，看起来有点寒酸。
　　8比2，看气势绝对碾压！
　　但是律政司和周瑜透露过，想接被告代理人的多，想接律政司这边活的更多。
　　最后选中也是名场大炮！
　　“court！”
　　随着书记员长长尾音喝出，所有人起立，再坐下，庭审对决开始！
　　一开始双方的对决就进入白热化，被告一方全部否认洗钱事实。
　　甚至于连搬运的古惑仔律师都代表古惑仔否认知情！
　　直接推翻警局口供！
　　他们知道重点不在自己这里，看的就是重点人物的判定。
　　但是，施嘉莉承认了！
　　围绕施嘉莉的指证，一个个卧底探员的出庭作证，局面呈现一边倒。
　　2对8，2碾压！
　　有着施嘉莉在场，所有人都认为今天控方稳赢。
　　中场休息15分钟，结束以后。
　　蒋柏奇站起，不含感情的开口盘问魏德信：“魏先生，施嘉莉是否曾经在你的棱智集团工作？”
　　被告席的魏德信点头：“是。”
　　“是不是曾经出过事？”
　　“对。”
　　“你能否当庭说说看，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
　　魏德信抿嘴道：“当时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接手了我爸爸留下的棱智集团，而施嘉莉就在棱智集团旗下的棱智财务公司工作。”
　　“我第一次去棱智财务检查业务的时候，当时的经理告诉我，最近公司业绩下降的很厉害，比如往日每个月都是1000万的利润，突然就变成了500万，而且是每个月如此。”
　　“我一听就觉得很疑惑，香江最近的金融系统很稳定，市场也没有什么波动，为什么会如此？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偷公司的客户名单。”
　　“于是我就暗中调查，最终发现了这个人，就是施嘉莉。”
　　“她在客户来公司借款的时候，利用繁琐的验证程序故意拖延一部分想要借钱周转的客户，然后私下里去联系，从中谋取利益，事情就是这样。”
　　魏德信说完，蒋柏奇轻敲了下拐杖，沉声道：“既然如此，魏先生，你明知施嘉莉在偷盗公司的资产，你又做出了怎么样的选择呢？”
　　“她苦苦哀求我不要公之于众，愿意赔偿公司的全部损失，我看她哭的可怜，想想就算了吧，于是就只是叫她自己辞职，离开公司。”
　　蒋柏奇点头，环视现场说道：“光凭此言，我们就能看出，被告魏德信是个有情有义，心有大善之人，我事先声明，我不是想就此感动陪审团。
　　而是想提醒陪审团！
　　此次事件，是有人不懂感恩，而且死不悔改，借着魏德信的名义，自己和洗钱集团合作，这才把被告魏德信搞到如此家破人亡的地步！
　　被告魏德信何其冤枉，试问他好好的经营着一家上市集团，每年的利润颇丰，他有什么必要，去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参与洗钱，去杀人，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而作出这一切的人，就是以怨报德，蛇蝎心肠的被告，施嘉莉！”
　　蒋柏奇怒而一指，全场哗然一片，巨大的反转，江湖传言，魏德信和施嘉莉有一腿。
　　没想到，现在居然走出这么一条路，围魏救赵，打死施嘉莉！
　　想想也可以理解，施嘉莉都咬魏德信了，魏德信还有什么必要不咬死施嘉莉。
　　蒋柏奇口不停，继续喝道：“我提醒法庭注意，施嘉莉虽然认罪，但她根本就是为了寻求自己的开脱，把自己摘离主谋的位置，事实上，她才是和洗钱集团勾结的人，她才是幕后的真正黑手！”
　　“我反对！”施嘉莉的律师举手站起，喝道：“法官大人，这根本就是无端的猜测！只是为了洗脱罪名的一种诡辩！”
　　法官：“蒋状，你的发言是否有什么依据？”
　　“当然！”蒋柏奇鹰眼沉声：“法官阁下，施嘉莉指证我的当事人枪杀手下，根本就是又一个谎话，请允许我传唤证人，当时在魏德信家中的其他公司员工。”
　　“允许。”
　　几个证人进庭，发誓。
　　蒋柏奇盘问道：“当时，你们是否亲眼看到我的当事人魏德信枪杀手下员工？”
　　“没有！”
　　“没有！”
　　“那当时，这位女士，施嘉莉是否在现场？”
　　“在。”
　　“在。”
　　“很好，谢谢。”
　　蒋柏奇扭头，“法官阁下，事实很清楚，施嘉莉偷盗借贷人资料，劣迹斑斑，这就能证明此人极度爱钱，本身就有犯罪的前科，随后被我的当事人魏德信辞退，心存不满，假借他的名头，和国际洗钱集团合作，她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感恩，满嘴谎言的恶毒女人！”
　　轰，场下再次响起议论声，观众看向施嘉莉的表情已经有了几分不同，本身就有前科，还贪钱，蒋状说的很有道理。
　　魏德信这么有钱，上市集团，根本不缺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施嘉莉根本就是一个不诚信的作证人，而且本身就是一个犯罪份子，所有指证全然被打倒！
　　就连陪审团，看着施嘉莉的冷面，都纷纷摇头，写上三个字，不可信！
　　洗钱集团不可信，杀人之说不可信！全都不可信！
　　辩论再次展开！
　　蒋柏奇的出手，直接干掉了辩方这边针对魏德信最有利的杀手锏。
　　身旁其他的律师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接一个起身，喷洒口水。
　　庭审的激烈，绝对比得上一场骂战，情绪的调动，思维的逆转。
　　双方你来我往，虽然魏德信暂时脱身，但是控方也不是吃素的，一看施嘉莉没用了，直接用洗钱集团的卧底打开局面。
　　反向证明魏德信知情！
　　小古惑仔面对名场大炮，几番盘问之下，直接慌了手脚，露出破绽，直接歇菜。
　　几位律师坐下，只剩下姚可可和冯应驹对战律政司。
　　最终，在卧底强有力的记录文件和音频文件的攻势下，马思哲败！
　　虽然没有宣布，但这结果谁都看得出来，现在，战局只剩下魏德信，如无意外，魏德信即将无罪释放！
　　休庭15分钟。
　　两位名场大炮嘀咕一阵，联诀走向周瑜这边，一起到了会客室。
　　“周sir，没办法，必须要用到这张牌，你也不想魏德信无罪释放吧？”
　　周瑜沉默，他手里是有一张牌，徐天堂！
　　当时在现场的不止有施嘉莉，还有徐天堂，而且是两次杀人现场！
　　如果几个家仆不改口供，配合施嘉莉足以做实魏德信的心狠手辣，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是现在施嘉莉被打倒，手下被收买，只有徐天堂能证明，施嘉莉所言不虚。
　　但周瑜真的不想，徐天堂当庭承认杀人的后果……
　　砰，门被推开，徐天堂笑着进来：“是不是要用到我？我无所谓的，早就准备好了。”
　　……
　　“陪审团，是否作出裁决？”
　　陪审团有人起立：“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马思哲，洗钱罪名成立！”
　　“被告魏德信，洗钱罪名成立，故意杀人罪名成立！”
　　dang~
　　锤子敲响。
　　“本席宣判，被告马思哲，洗钱罪名成立，判处终身监禁，被告魏德信，洗钱罪名成立，故意杀人罪名成立，判处终身监禁……退庭！”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天道好轮回
　　随着落锤的声音，今天的庭审正式步入尾声，法官陪审团开始退庭，各大律师都收拾着资料准备离开。
　　观众席上这才开始变得热闹，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讨论着刚才的精彩。
　　从施嘉莉出场的一面倒，再到蒋柏奇这位名场大炮的力源狂澜，再到卧底探员的自爆攻击，堪称精彩绝伦，让人意犹未尽。
　　终身监禁的顶格处罚也让他们纷纷猜测，是否会有第二场，第三场。
　　很明显，大概率有。
　　这个处罚不管是魏德信这个长兴大佬，还是马思哲这个洗钱集团的神秘代理人，实难接受。
　　反正结果不会再坏，为何不打？
　　观众席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年男子，30出头，把玩着手机，放到耳边说了句‘终身监禁’，然后收起手机，毫不关心身边的热切氛围，抬步离开，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
　　无独有偶，另一边的观众席中，许久不曾露面的覃欢喜听到判决，笑眯眯的摸出电话，眼神里闪烁摄人的光芒。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挂了电话，不过他和另外个男子不同，没有离开，而是开心的笑着，听着旁边一看就知道是初出茅庐小律师的讨论。
　　那笑容尤其开心，而视线，则是看了眼不远处的囚笼。
　　宣判以下，不管会不会有上诉，至少在今天都要压往监狱开始服刑，后方的法庭囚笼，门被打开，7位法警给每个人上了手铐，一人压着一个囚犯，从旁边的小门离开。
　　…
　　距离法院门口，直径距离超过一公里外的山道上，一个南亚裔的杀手收了手机，三两步回到早已选定的地点，趴了下来，长长的枪杆拨开青草的阻挡，眼睛看向镜头对准法院的发现，手指挪到了扳机之上。
　　证人房。
　　周瑜走进，对着几个等候在此的卧底笑了笑。
　　几个人也勉强笑着，目光却都看着徐天堂。
　　徐天堂的自爆，等于是自绝了警队，坐牢不可避免，为他的大义凛然感动，但也难免有些伤感。
　　徐天堂倒是轻松的笑着，混不吝的说道：“喂，你们要不要这样？不当警察还有很多工作可以做，我还能饿死么？”
　　“周sir，能不能帮他求下情？”
　　“对啊，周sir？”
　　“这我还用你们说？”周瑜语气微冲的骂了句，走到徐天堂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首加卧底情节，我问过律政司，刑期不会超过三年，扣除假期不到两年，你就当休息，监狱那边我会帮你打招呼，有空我会去看你。”
　　“谢谢周sir。”徐天堂笑的很开心。
　　人是他杀的，也确实杀了无辜，这一点没什么好辩解，午夜梦回，他时常能想起那张女人倔强仇恨的脸，他想赎罪，为自己心安。
　　“好，晚上一起吃饭，庆祝长兴完蛋！”周瑜扭头冲众人喊道。
　　“庆祝长兴完蛋！”大家笑喊。
　　…
　　法院门口。
　　马思哲和魏德信等一溜人被压了出来，等待许久的记者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不断的按着快门，手铐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采访罪犯是不可能的，法警肯定不让，他们只能先拍照片，等着里面的众位大状出来。
　　马思哲的神情阴郁，不甘，屈辱，愤恨。
　　“一定要上诉！”
　　他扭头试图寻找那个婊子的身影，但是没找到，一定要杀了她！
　　他还有杀手锏，即使上诉不成，只要把知道的秘密供出来，还能求减刑，国际洗钱集团，警方一定感兴趣。
　　“魏德信！一堆的卧底，老子这次被你害死了！”
　　魏德信对于马思哲的咆哮，充耳不闻，抬头看着天上的夕阳，思考着对策。
　　“走啊！”囚车已到，法警不耐烦推了下废话连篇的马思哲。
　　手往他的背上一按，如同有魔力一般，马思哲的后背直接破开了一个大洞，糊了法警半身。
　　法警瞬间呆滞，然后胃部抽搐，不可抑制的干呕！
　　紧接着才是一声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枪声！
　　下一秒，尖锐的惊吓声此起彼伏，如此恐怖震撼的画面，根本不是常人所能见到，电视画面和现场所见，差点太远！
　　下一刻就是一大片的慌乱，有人拍照，有人呕吐，有人逃跑，生怕下一刻有子弹瞄准自己。
　　魏德信扭头看向马思哲的方向，也愣了愣，这种场景他当然不会吐，小场面罢了，简单想想就想通了原因。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抬起一把手枪，砰砰砰砰砰，连开五枪，全中魏德信！
　　魏德信的目光似乎有些不解，然后意识一白，倒了下去。
　　啊---！
　　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人群这次全部炸开！
　　上一次是遥远的地方开枪，这一次是在人群中，完全不可相提并论，近在咫尺的威胁！
　　法警，军装，纷纷摸枪试图寻找枪击的杀手，但是慌乱的人群根本没有给他们开枪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杀手往后跑去，蹿上了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摩托警滴唔滴唔追击，便衣蹿上车飞奔。
　　现场徒留一片血腥！
　　总共就两个无期，想不到刚走出法庭就都死在了这里，吓得一旁的小古惑胆寒，死活要跑进法院里面去。
　　迎面，周瑜和几个卧底都跑了出来。
　　周瑜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微微皱眉，脑子一炸，反手就把徐天堂摁了回去。
　　“你别出来！”周瑜喝道。
　　拔枪在手，审视的眼神扫视人群。
　　马思哲会被杀，这在周瑜的意料之中，这种人知道这么多秘密，哪怕进了监狱也是迟早的事，买一个囚犯再杀一个人，只要几万块。
　　但是魏德信死，这件事就有古怪。
　　无期还不解恨，不关金钱利益，这得有多大仇，周瑜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就是覃欢喜。
　　如果真是他，那徐天堂也会在目标之中。
　　“呵呵呵呵，周sir也在这里，刚才怎么没看见你。”覃欢喜从法院内部笑脸盈盈的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笑的更开心了：“这可真是恶有恶报。”
　　周瑜都没注意到覃欢喜居然也在审判现场，侧身，眯着眼问道：“你让人做的？”
　　“周sir可不要冤枉我。”覃欢喜耸了耸肩，表情无辜：“我一直在会场的，现在才走出来，跟我肯定没关系，徐天堂徐sir，你说是吧？”
　　覃欢喜扭头，依旧笑着，仿佛对话的不是杀妻之人。
　　徐天堂上前一步，微微低着头：“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是我对不起你。”
　　“哧哧哧哧。”覃欢喜笑笑，走上前想去搭徐天堂的肩膀。
　　徐天堂没动，但是几个卧底纷纷上前一步挡住，其中一人喝道：“覃欢喜，你想干什么？”
　　“没事。”徐天堂拨开他们的身影，主动走到覃欢喜的面前：“如果你想出气，你可以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但是我不希望你杀我，我不想你因为我坐牢。”
　　覃欢喜抿着嘴角看着他，再次抬手，在旁边的人以为下一秒就要一巴掌闪过去的时候，
　　覃欢喜把手摁在了徐天堂的肩膀，笑容收敛：“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是你杀的人，但我知道不是你本意，错的是魏德信，我也当过卧底，我不怪你，真的。”
　　这一番话谁都没想到，错愕的看着覃欢喜，就连周瑜都一时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徐天堂反应倒是快，抿了抿嘴：“谢谢，我想待会去嫂子面前，亲自道个歉。”
　　“好，我带你去。”覃欢喜微笑，说完转身道：“周sir，不会要带我回警局调查吧？我和魏德信是有仇，但很明显这人不是我杀的。”
　　周瑜盯着他道：“这里是中环，不是我的辖区，不由我负责，但是覃欢喜，你也当过警察，收敛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新界搞了个福和，安稳过日子没问题，不该碰的东西千万别碰。”
　　覃欢喜呵呵笑笑：“谢谢周sir教诲，我的福和酒楼就卖卖海鲜，对别的东西不敢兴趣，既然无事，那我就先走了。”
　　周瑜偏了下头。
　　“天堂，走，带你去祭拜下我老婆，告诉他魏德信被杀的好消息啊。”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覃欢喜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呵呵的笑着走人，马上有小弟给他开车门，坐上去，看了眼还未动身的徐天堂。
　　有卧底劝阻，但徐天堂只是一笑，大步跟了上去，上车，走人。
　　“周sir，天堂不会有事吧？”
　　“不会，放心。”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车辆走，即使覃欢喜要杀徐天堂也绝不会是今天，杀魏德信，覃欢喜知道他不会有多大触动，但是杀了徐天堂，福和，就是下一个长兴！
　　没十足的把握洗脱嫌疑，覃欢喜不会动手。
　　“走吧。”周瑜收回目光，走向车辆，卧底跟上。
　　至于现场，那是中环的事情，跟他新界南有什么关系，让他们自己查去。
　　惊慌过后，一帮的记者又起劲了，就现场这照片，这新闻，明天的头条绝对劲爆！
　　看见周瑜走出，瞬间眼睛一亮，长枪短炮的奔跑过来，只是周瑜很快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记者一顿遗憾，然后大律师团走了出来。
　　“蒋柏奇出来了！”
　　“蒋状，蒋状！”
　　一帮记者重打鸡血，热情洋溢。


第六百八十五章 奖章
　　蒋柏奇接受采访，那是虽败犹荣，就凭这一手力挽狂澜，足够延续自己四大名状的名头。
　　无数的摄像机和话筒对准了他，对于从一旁经过的冯应驹和其他大状，视而不见，记者也现实。
　　冯应驹看了一眼，有些羡慕，但很快扭回头，脚步匆匆的走向自己轿车。
　　“师傅，马思哲被杀了，好吓人。”姚可可脸色有点白，当时他们联系过对方的集团，拿了钱，不会找上门来吧？
　　冯应驹神色阴沉，许久皮笑肉不笑道：“律师这一行，像来是先收钱，不管输赢，本来这案子就难打，没事的。”
　　两个人怀揣着心思，开回了律师楼。
　　进门，前台笑着说道：“冯状，有客人在一号会议室等你，慕名而来。”
　　“好，我知道了。”这种客人很多，冯应驹也没怀疑，正了正领带，表现的沉稳自信，步入了会议室。
　　是个30多岁的男人，看着挺普通，慢慢的喝着茶。
　　一般来讲，客人来的时候都有急事，见到他怎么也得起身打招呼，但这人没有，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新客人上门求人还这么傲，冯应驹心里有些不满，拿捏着气势坐下道：“有什么可以帮你？”
　　青年男人不紧不慢的吹气，喝了口茶，幽幽道：“冯大状，我们约定好的条件，你好像没有达到啊。”
　　冯应驹顿时心里大跳，眼前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刚杀了人，居然大白天就找上门来！
　　冯应驹吓的起身，弓着背：“这个…实在是难打，我真的尽力了。”
　　“尽力…”青年男人嘴角抿起，虽然在笑，但一双锐利的眼神直刺冯应驹：“如果尽力就能收到1800万，何必找你？”
　　冯应驹嘴里微苦，攥了攥拳头，难道让他吐出来？怎么都不舍得啊。
　　“这个…这位先生，律师这行规矩就是这样…”
　　话没说完，咔，青年男人拔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平淡道：“那你要不要试试我们的规矩？”
　　“不要不要！”冯应驹连忙摆手，面色难看。
　　“知道怕就好，给你十分钟，钱不到账，后果自负。”
　　说完，青年男人直接往门口去，洒脱离开，丝毫不怕冯应驹赖账。
　　冯应驹噗的坐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就被枪指的这一会，已经是后背湿透。
　　肉痛，不甘，懊恼，逐渐化为了一声叹息。
　　“唉……”
　　……
　　第二天，满城的报纸媒体都报道了庭审的结果。
　　两人的被杀令人震撼！
　　但是！
　　满城欢喜！
　　死就死了呗，那不得买100块鞭炮庆祝下。
　　人一死，案子彻底终结，不会有上诉，那就意味着查封的马思哲资产可以解冻拍卖了！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喂，周sir，我是姚可可。”
　　“姚大状？找我有事么？”周瑜奇怪，这人都死了，找他干嘛？
　　“是这样，周sir，马思哲的财产被你们新界南冻结了，导致他的律师费一直没给，你看方不方便帮我们操作一下，我们有合同的。”
　　“律师费？要钱你找商业罪案啊，找我干嘛？”
　　“商业罪案科说债权登记已经排到8000万了，轮到我们肯定不够，但是周sir你知道的，我们很早就介入了，按理说我们是第一批，也该第一批拿赔偿的。”
　　“哦。”
　　“哦？周sir这‘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代理有风险，下一次记得收钱。”
　　嘟嘟嘟…
　　“喂…喂…喂。”
　　周瑜摁断了电话，摇摇头，神经，当律师不知道先收钱，说出去谁信啊，居然来骗劳苦大众的血汗钱，缺德。
　　抬头道：“案子了结了，你们两个放假也结束了，接下来想去哪个部门，我给你们写推荐信。”
　　郑淑梅和梁思敏两人一对眼，笑嘻嘻道：“周sir，我们能不能跟你的啊？”
　　周瑜一怔，“不想去cib么？”
　　“傻子才去cib，跟着周sir，树大好乘凉啦。”
　　谁不知道卧底不受待见，但是在周sir这里，没听说这些。
　　周瑜想想道：“行倒是行，不过我这里没有督察的位置，你们得慢慢熬。”
　　“无所谓。”两人笑嘻嘻。
　　“嗯。”周瑜点点头：“那我待会看看下面哪里缺人。”
　　黎sir挑人的眼光是真不错，培养的这批卧底水准很高，留下来，周瑜也愿意，而且这两人都对新界南熟，用起来肯定好用。
　　咚咚咚。
　　“进来。”周瑜看向门口。
　　罗小丝推开门，“周sir，下面打电话上来，说有个人自称是黎sir的卧底，想要回归警队。”
　　“卧底？”
　　周瑜挑眉，原本是一直有着疑惑，黎sir当时派出了5个卧底，这里两个，徐天堂一个，卓凯那有一个，那还缺了一个，想不到现在才冒出来。
　　“叫她上来。”
　　周瑜看向郑淑梅和梁思敏，发现这两人也是好奇脸。
　　没过多久，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笑的很柔和，还有点拘谨，点了下头：“周sir，你好，我叫杨咏。”
　　“阿咏？”郑淑梅惊喜的叫道：“想不到是你？”
　　“进来吧。”
　　杨咏进门，首先是把卧底日志交到了周瑜的桌面，然后退回才对着郑淑梅眨眼微笑：“没想到吧？”。
　　“你藏得太深了，我真没想到。”郑淑梅感慨。
　　周瑜审视的目光从上而下，不解的问道：“你是在哪里卧底？”
　　“棱智财务。”杨咏说道。
　　“棱智财务被查封了几个月，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来？”这是周瑜最疑惑的地方。
　　杨咏抿了抿嘴，柔声道：“只要魏德信一天没被判刑，他就有回来的可能，任务就不算结束。”
　　周瑜听懂了，这是在怕魏德信无罪释放，那她就可以继续潜伏下去。
　　“你想法倒是不错，也耐得住寂寞。”周瑜笑笑，这才拿起了桌上的日志翻看。
　　这人在棱智的职务不高，只是普通的信贷员，和施嘉莉以前是同事，记录的施嘉莉的事情比较多。
　　能力看不出来，毕竟没什么建树，倒是周瑜猜测，这个卧底的优点可能就是耐心，和美貌。
　　如果魏德信是好色之徒，可能这个人的际遇就不是这样了。
　　周瑜发现这黎sir选卧底还挺有特色。
　　梁思敏文静，知性。
　　郑淑梅活泼，可爱。
　　杨咏就是恒心，坚定。
　　三个人静静的看着周瑜审阅，周瑜抬头道：“警队的规矩，卧底回归需要审查。”
　　“我明白。”杨咏点头微笑。
　　“嗯，想去哪个部门？”
　　杨咏迟疑了下，看了下郑淑梅，准备看看她去哪了，郑淑梅回她一个‘这还用想’的眼神，冲着周瑜的方向挤眉弄眼。
　　杨咏接收到，扭回头不好意思的低声：“周sir，我能不能跟你？”
　　“行了，那你们三个一起吧。”周瑜轻快道。
　　“耶！我们又能在一起啦。”郑淑梅上前欢乐的拉杨咏的手。
　　女人的情感啊…周瑜拉着脸道：“郑淑梅，梁思敏，你们可是有义务监督的啊。”
　　“yes，sir。”
　　“去吧，晚点我让罗小丝通知你们。”
　　“good  bye，sir。”
　　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着她们打打闹闹离开的样子，周瑜发笑。
　　拿起电话把这事和卓凯说了声，卓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第五人没出现，也是他一直挂念在心上的事情，眼下尘埃落定，总算可以还黎sir一个心愿了。
　　卓凯提出去祭奠一下黎sir，约周瑜一起，周瑜同意了，黎sir确实是位英杰，派出的卧底很有用，眼光也很好。
　　就是郑淑梅放卓凯鸽子，让卓凯只能苦笑，好歹一开始是他先接触的好不好，这周瑜就无能为力了，人家自己的选择。
　　晚上，周瑜去了趟一哥官邸。
　　气派，别墅就是不一样。
　　饭后，老高笑眯眯的拿出一个盒子和一张纸递给周瑜。
　　“什么啊？”周瑜好奇的接过。
　　“勋章，专门送过来的。”老高在沙发上坐下，捧起茶杯。
　　周瑜看了看内容，不出所料，是关于施嘉莉的内容，不由笑的扬了扬手：“隐秘战线，这是不打算公开了。”
　　老高点点头：“这个施嘉莉还有用，没必要搞的大张旗鼓。”
　　那是，捞到好处就行，周瑜打开盒子，眼睛一亮，好客气啊。
　　“我还以为给个二等就不错了。”
　　“给一等就有给一等的理由，我都没有啊。”老高语气酸酸的。
　　周瑜哼笑了一身，拿出来别在胸口，闪闪发亮：“给我这种小人物的，你是大佬，用不着。”
　　老高羡慕的看着周瑜的胸口，虽然有没有这个他都做到了一哥，但这种东西，谁嫌多啊，这不是随随便便发的，每一块都记录在案的，那是历史保存名字。
　　“嘿，真漂亮，来老高，看看闪不闪。”周瑜使劲的在老高面前晃了晃，闪的他眼花。
　　多少有点贱，老高想打人，拉着脸道：“拿了这东西，钱你就别想了啊。”
　　“那哪能啊，这都是我收缴来的好不好？”
　　居然敢私吞他的钱，老丈人也不行！
　　老高啧啧一声，鄙夷道：“你那钱都用不完，要那么多干嘛？”
　　周瑜摸摸胸口，大刺刺的坐了下来：“我乐意，我回头再在新界南装十万个摄像头，我看哪个区的破案率还能比我高。”
　　老高一脸黑线：“差不多得了，要么多摄像头浪费。”
　　周瑜哧哧笑笑，挑眉：“行啦，给你一哥面子，我先小小的装他一万个，去年破案率我区倒数第一，今年新界南要是再拿不到正数第一，我周瑜面子往哪搁。”
　　老高哧的发笑，摇摇头：“你这种搞法，小心别的区有意见，说我偏心你。”
　　“哎，就是要让他们眼红，有能耐自己赚钱去，这就叫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羡慕死他们。”
　　周瑜挑眉，笑着摸了摸奖章，对着老高使劲晃：“哎，真漂亮。”
　　“……”老高想抽他。


第六百八十六章 法式大餐
　　美好的一天从早茶开始。
　　自家楼下的酒楼里，周瑜一边看报纸，一边享用着丝袜奶茶的柔顺口感。
　　楼梯口，闲逛的老人走了上来，原本只是准备找个位置坐下，看见窗边的周瑜，眼睛一亮，惊喜的笑意浮上脸面，快走两步。
　　“周sir，今天还真碰到你了，谢谢谢谢。”
　　“你是？”周瑜抬头，不认识。
　　“太感谢你了，把那帮王八蛋抓了，前天通知我去登记，昨天钱就退回来了。”
　　周瑜看着老人略微激动的神情，爽朗的笑道：“拿回来就好，以后买这种什么老年保健品的看清楚点，基本都是骗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光早上来吃饭，周瑜就已经碰到三个。
　　马思哲那公司打着高科技的名义，骗的都是这样的老年人，要么就是没时间陪老人，还想尽一点孝心的儿女。
　　2000多块的保健按摩仪说买就买，还是有钱。
　　“谁知道那么大个上市公司居然会是骗子，人渣，死了下十八层地狱。”老人忿忿不平的骂完，又对着周瑜笑笑：“周sir别见怪，我嘴巴粗。”
　　“没事，就是保重身体，别那么激动。”周瑜无所谓道。
　　“我打听过，那个马思哲要是不出事，这东西根本不让退，以前我就去举报过，人家压根不受理。”
　　老人拉开凳子干脆坐了下来，自来熟的和周瑜侃大山：“就说这就是个保健仪，高科技，新产品，是我不懂高科技，还要我证明这个真的没效果，那不瞎说么，我都用了一个月了，我还能不知道有没有用么？你说是吧，周sir。”
　　“是是。”周瑜微笑点头，事实真相已经不重要，顺着他话接就好。
　　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仔，把他时常带个墨镜在这里吃饭的照片发了出去，以至于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这家用餐地点。
　　起初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不过后来见了面，也不会特意来打扰他，就是会笑呵呵的和他打声招呼。
　　都是街坊邻居，周瑜索性连墨镜也不戴了，大大方方的在这里吃饭。
　　同样是馆子，味道还是有差距，吃习惯了不乐意换。
　　“你看是不是被我说中了，那家伙坏的流脓！”老人言之凿凿，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还扬头瞪眼。
　　“事情呢，已经过去了，人也已经死了，钱也拿回来了，以后还是要小心，谨防受骗。”周瑜笑了笑，拿起杯子喝奶茶。
　　“嗯嗯，那还是要谢谢周sir。”老人起身，“那就不打扰周sir用餐了…不过周sir，我有个邻居的儿子，警校刚毕业，人很机灵的，你那缺不缺人啊？”
　　这时，梁笑棠带着个墨镜，插着口袋，拽兮兮的从背后靠近：“哎，这位老伯，女儿呢还能考虑，儿子就已经太多，办公室已经阳盛阴衰了，下次你有女儿再来吧。”
　　老伯皱眉打量，“怎么现在古惑仔还有胆子出现在周sir面前嘛？”
　　梁笑棠嘴角抿起，轻声道：“线人嘛，周sir要破案，这可是机密。”
　　“哦~”老伯这才点点头，脑子里又有了一出大戏，扭头对周瑜点头：“那你们聊，不打扰周sir，我一定保密。”
　　“嗯嗯。”周瑜微笑点头。
　　“怎么样，是不是给你解决了一个难题？”梁笑棠坐下就邀功，举手：“服务员，一模一样的来一份。”
　　“好，稍等。”
　　“街坊邻居，又是老人，碎嘴点很正常，没什么恶意。”
　　周瑜咬了口虾饺皇，体会了下嘴里的q弹，咽下说道：“今天约你喝茶呢，两件事情，第一，主要是你下一步的工作方向，长兴空出来的地盘，这段时间争斗还是蛮多的，我看报上来的案件数据，街头打架斗殴，ktv闹事的多了很多，你要注意。”
　　“明白，不要让第二个长兴冒出来。”
　　周瑜点头，就举着半个饺子说：“就是这个意思，及时打散，不要让他们重新聚集，另外呢，多养点线人，现在剩下的几个社团不会老实，肯定会出来抢人，抢地盘，趁机把这些线人混在散兵游勇里，放进去，让他们拿走。”
　　梁笑棠把墨镜放一边，笑了笑道：“现在谁知不知道我们新界南人多钱多，收买线人，保证完成任务。”
　　“嗯，不要怕花钱，只要消息值得就行。”
　　每一次社团的被打击，总有人怕了，改邪归正去做正行，但也总有人习惯了这种江湖习气，要继续混下去，这部分人，那就趁他们人心动荡，立足未稳，加以利用。
　　“先生，你的丝袜奶茶，虾饺皇……”服务员连上了四个小蒸笼。
　　“多谢。”梁笑棠拿起奶车杯抿了口，把手肘靠近些低声道：“你说我下一个目标选义丰怎么样？”
　　周瑜慢慢的喝了口茶，“义丰我早就盯着它了，cib那边也盯了它很多年，资料不少，你到时候去拿。”
　　“收到。”梁笑棠若有所思，有资料就好办，跟着周sir，做事情就是方便，事事安排在前面。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拿起电话。
　　“先生，破了大案有没有感到身体疲惫，需不需要按摩服务舒服舒服呀？”女人的声音极致柔媚。
　　周瑜笑着往后一靠：“是不是真的能舒服啊？”
　　梁笑棠古怪眼神凝视。
　　电话里继续说道：“帝王般的享受，保证宾至如归。”
　　“多少钱？”
　　“598。”
　　“哇，你杀熟啊，涨价涨的也太多了。”
　　“只做你一个，来不来？”
　　“来，还是老地方？”
　　“不是啊，换地方了，九龙城，地址我发你。”
　　电话挂断，周瑜嘴巴一抿，线人，43寸大长腿，何利贞，不知有什么消息给他。
　　梁笑棠嘿嘿的哼笑，一伸手：“周sir，封口费，我收费不贵，598啦。”
　　周瑜一巴掌重重拍在他手上，起身走人：“你买单。”
　　“官大一级压死人，无情。”梁笑棠啧啧一声，夹起个虾饺皇思索，“啊，不知道周sir，去见哪个靓妞呢，舒服，是不是真的那么舒服……”
　　周瑜开着车前往，何利贞以前是在深水埗做生意，现在给的地址居然是九龙城，租金贵很多啊。
　　开了半小时，周瑜在路边停下车，比对了下手机信息给的门牌号和对应的招牌。
　　“餐厅?”
　　周瑜笑了，有点意思，了不起，居然真的上岸了，何利贞当时就说过想开一家法国菜餐厅，看样子美梦要成真了。
　　小姐上岸的难度，那真不是一般的难。
　　下车，周瑜跨过街道，走到餐厅门口，里面开着灯，但是没人，周瑜试着推了推餐厅的玻璃门，果然没锁，迈步进入。
　　环境看起来挺高端，装修也挺新，但应该不是刚装修完成。
　　“老板，做不做生意啊。”周瑜朝着厨房的位置喊道。
　　里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何利贞迈着修长的大长腿出来：“啊，周sir，你来了啊。”
　　“在法国餐厅里做按摩，我还真没试过，那不得赶紧过来。”周瑜调侃。
　　“598。”
　　“没钱。”
　　“嘿嘿。”何利贞走过来，坐了个请的姿势牵引道：“周sir介不介意帮我试吃啊？”
　　周瑜笑笑，走过去在桌子边，有刀叉拜访的一头坐下：“有的吃当然吃，不过蜗牛我不吃啊。”
　　“我也没买，稍等。”何利贞俏皮的眨眨眼，先把早就在透气的红酒端了上来，然后走进厨房，又端了份凉菜出来。
　　“这是金枪鱼肉？”周瑜看着面前的丝状鱼肉，好奇的抬头。
　　“油浸金枪鱼，请慢用。”何利贞双手放在腹前，微微躬身。
　　周瑜瞅了瞅左右，微笑：“我需要筷子。”
　　“有。”何利贞跑回柜台，拿出来个一次性的，“不好意思啊，东西还没采购齐。”
　　“挺好。”周瑜手一夹包装，一捅拿出筷子，然后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应该是冰过的有点凉。
　　“新鲜，有弹性，油油的，口感很特别。”周瑜竖起大拇指。
　　“那你先吃，今天简单点，总共5道菜。”
　　何利贞一笑，然后又跑去了厨房。
　　“法式洋葱汤。”
　　“鹅肝酱煎鲜贝。”
　　“法式牛排。”
　　“烤卡芒贝尔奶酪。”
　　一道道菜上来，周瑜在何利贞期待的眼神中，全干完了。
　　早餐吃多了，有点撑。
　　“怎么样？”对面的何利贞问道。
　　“我实话实说了啊。”周瑜擦了擦嘴，呼出一口气。
　　何利贞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当然了，要是不好吃，你得告诉我，我好改进啊。”
　　周瑜微皱着眉头，看着空盘一时没出声，何利贞攥着拳头有些紧张，“不好吃啊？”
　　“好吃。”周瑜点了下头，“但是我平时不吃法国餐，不知道这水平算不算好。”
　　何利贞顿时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做的多难吃呢，好吃就行，来吃饭的很多人其实也不懂，就是为了一个场景说说话，谈事情。”
　　“嗯，客户定位很准确。”周瑜微笑，然后认真道：“你能把这个理想坚持到今天，很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喜欢的事，只要你自己做的喜欢，我觉得就很好。”
　　何利贞哈的出气一笑，起身道：“一边按一边聊？”


第六百八十七章 通讯系统
　　“好啊，以后怕是没机会咯，就是这白吃白喝还白按摩，心中有愧啊。”
　　“别人就不信，不过你来，我肯定给你按。”
　　何利贞把周瑜带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张单人床，还有一个衣柜，一个行李箱。
　　“我为了省点钱，所以先住在这里，你别嫌弃啊。”
　　“挺好的，能省则省，要不然我想你也攒不出这么一间餐厅。”
　　周瑜也不矫情，脱掉外套给她，自然的躺了上去。
　　何利贞坐在床沿，双手搭到周瑜的肩膀，柔弱无骨的双手按动的恰到好处：“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啊？”
　　“有退步我也试不出来。”周瑜说道。
　　“为什么？”何利贞好奇。
　　“以我现在的身份，想去店里按个摩其实都不行，按摩店一般被黑社会掌控，很难说会不会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很久没去了。”周瑜眯着眼享受，轻声道。
　　何利贞慢慢的按着：“以后想按摩了，来我这，随时欢迎。”
　　“嗯。”周瑜只是轻嗯，不需要拒绝，来不来都不需要拒绝。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不用，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再选几样东西就好了，下午去买些材料，晚上去选酒，接着就可以选个好日子开业啦。”何利贞说起这个连声音都变得开心。
　　“那我不得包个红包给你。”
　　“598啊？”
　　“嗯。”
　　“哈哈哈。”
　　按摩就只是按摩，没有情报，周瑜也就闭着眼享受。
　　……
　　下午，周瑜联系资讯系统部，让他们继续加装新界南的监控。
　　随着电脑技术的发展，资讯系统部的重要性日益提升，忙的很。
　　不过周瑜召唤，杜文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马上联系监控厂家，一到货就安装。
　　而且杜文带来一个好消息，第三代通讯系统的第一批设备终于搞定了。
　　没说的，正好给周瑜的新界南第一批试用。
　　满满两大货车的新设备拉到了新界南总部门口。
　　“来的倒挺快。”
　　周瑜一说，助理处长莫锦泉按捺不住屁股，跟周瑜一起走了出来。
　　一个个军装变身搬运工人，一箱一箱的搬进库房。
　　莫锦泉心潮澎湃，那张时常严肃脸笑的爽朗：“阿瑜啊，上面有人在争第一批，没想到全落到了我们新界南，哈哈哈，全靠你的功劳，有了新一代的通讯系统，我们的破案率一定可以再提升一个档次。”
　　赶上好时候了啊，莫锦泉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运气好。
　　没周瑜，他就当不上这个助理处长。
　　起码现在绝对不可能，每个助理处长的名额都有限，上面不退，熬到死都没可能。
　　起码快了两年！
　　而且新界南算是这么多区里最差的一个，治安差，交通差，民风彪悍，从破案率倒数第一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他这一来，手下有了周瑜这员大将，连破大案不说，经费还十足，这破案率层层提升，在上面好一阵露脸。
　　简直白捡，羡慕死别人。
　　现在他这个资历最浅的助理处长，又拿到了别人都拿不到的第三代通讯系统，第一批！
　　爽，简直躺赢！
　　想到这，他看向周瑜的眼神愈发明亮，人都说，下属靠上司，上司是下属的靠山石，到他这，那得反过来。
　　这条大腿，必须抱紧！
　　以前有些东西不敢想，但现在没准有些位子都能够一够。
　　“阿瑜，工作有没有什么困难的，尽管说，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总麻烦一哥，我这一定给你想办法解决。”莫锦泉肯定道。
　　周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莫sir，有什么地方不对么？我最近没什么困难啊。”
　　“是嘛，呵呵，随便问问，关心关心，你是刑事部的一把手，是我们新界南的治安保障，不管任何问题，随时说。”
　　莫锦泉还有点遗憾，没什么能帮忙的，这就很遗憾。
　　周瑜点了下头，微笑：“谢谢莫sir，有事情我会说的。”
　　“嗯嗯，都搬小心点。”莫锦泉喊了声。
　　“yes，sir。”
　　莫锦泉看向周瑜：“什么时候发下去，有计划了么？”
　　“趁早发吧，让下面分区的自己来领，杜文那边下午会帮我们做系统升级，弄的快一点，晚上就能用。”周瑜看着搬运的人说道。
　　“好，我给他们打电话。”
　　新界南5000多个警察，鸟枪换炮。
　　周瑜看了看手表，抬头道：“莫sir，那我先上去了，我还有个会。”
　　“嗯，你去忙，我会看着的。”莫锦泉微笑。
　　“好的。”
　　周瑜抬步上楼，迈进会议室，时间差不多，还有两分钟，不过督察级和警司级都已经等着了。
　　坐在会议室长桌两排的人，看见周瑜进来，马上停止窃窃私语，端正坐姿，看着他。
　　周瑜走到主位，手指在暗红漆面的光滑桌面弹了两下。
　　“那我就简单点说，第一，第三代通讯系统已经到了，马上可以更换。
　　第二，资讯系统部马上会开始加装一万个摄像头上路。
　　第三，刑事部账上还有很多钱。
　　现在，香江5个区，我敢说我们装备最好。
　　我说这几点，就为了一件事。”
　　周瑜举起三根手指：“目前我们新界南的破案率排第三，离明年出总成绩单还有7个月，我定个目标。”
　　周瑜缩回两根手指道：“7个月后，必须第一！”
　　“yes，sir！”
　　“喊声是很响亮，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有压力，但不止你们有压力，我也有！”
　　“条件我给你们干到最好，如果这样都拿不了第一，说出去，只会让别人笑话，我周瑜很没面子，明不明白？”
　　周瑜严肃脸喝道。
　　“明白！”异口同声，声音透亮。
　　“ok。”
　　周瑜笑了笑，“说完压力的事，说说好事，马无夜草不肥，干得多，就得拿得多，我不来虚的，7个月后拿第一，年度奖励翻倍！”
　　“thank  you，sir！”这就每个人笑的很开心了。
　　加班什么的，也能和属下说的出口了，大家都动起来，一个人偷懒，要被全组人挨骂，其实跟连坐差不多，只不过变成了连奖金。
　　这要是还偷懒，好意思么？
　　“组织自己的人，去仓库领装备。”
　　“yes，sir。”
　　几分钟后，这个消息就传开，绝大多数都是喜气洋洋，反正不会亏本，拼一把，上去了第一，那可能多一倍！
　　刑事部200多号人，就算每个人只多三万，那也得多600多万，不是小数字了，周sir是真的大方，绝对算巨奖！
　　周瑜也没办法，给太多也不行，别的区会有意见，和谐还是要的。
　　像几万这种数目，极限反超拿了第一，多发点，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新界南换装开始了，很快下面分区的车子分装拉走，崭新的装备换上，新界南一片新气象。
　　路边，已经有眼尖的记者注意到，咔咔的拍了几张照，还对着军装一顿采访。
　　“这个东西是？”
　　“名字不能说啊，反正是新界南独一份，别的区还没有。”
　　军装傲然挺胸，有种优越感作祟，当了一辈子老幺，周sir一来，这变宝了。
　　……
　　第二天早上。
　　这个消息就随着报纸媒体传开，警队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特别是这种肯定花了大价钱的更新换代。
　　民众只是看个好奇，普通人根本不关心，技术宅倒是在猜测，这次更换到底有什么区别。
　　其他几个区的警察心情就比较复杂了。
　　“新界南都有，凭什么我们没有？”
　　“你也不看看谁在新界南，慢慢等啦，不会很久的，等测试过就能用。”
　　“又不能吃，又不能花…”
　　两个军装巡逻的同时，随意聊天。
　　警察和民众的反应怎么样都正常，对于一些研究警察通讯设备的犯罪份子，就感觉非常难受了。
　　第二代通讯系统的技术研究了几年，到现在只要花点功夫就能破解，从今天起，又得从头再来，能不能破解又是个未知数。
　　……
　　眼下，周瑜照常出现酒楼，看报纸看媒体人评论，吃早茶。
　　不远处的电视里也播放着今天的早间新闻。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警方在今日早晨6点55分，于东九龙一处偏僻下水道口，发现一具女尸，死者在身前曾遭到捆绑，怀疑死于谋杀，现警方向市民征集有关线索，如有案情相关线索，或者见到过可疑人士出没，请拨打以下电话，或直接向999报案……”
　　周瑜听到声音，寻常的抬头看了一眼电视机，杯子用力一捏，证件照片上的人，是何利贞。


第六百八十八章 无头女尸
　　周瑜捏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止不住的怒意从心口上涌。
　　一个生来已经足够悲苦，通过自己的努力，向往美好生活的人，刚刚得到新生，为什么就倒在了第一道曙光之下。
　　何其可恶！
　　周瑜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证件照，直到新闻跳过，这才起身，压抑着怒火，付钱下楼。
　　车子开动，周瑜拿出电话，想了想打给李文斌，东九龙他还真没什么直接能问的人。
　　“李sir，麻烦你帮我问下，东九龙的刑事总部警司电话多少？”
　　两个电话，周瑜拿到事发地点，案情刚刚发生没多久，尸体还在现场。
　　车子开的偏离主区，20分钟后，周瑜看到了被拦起来的警戒线。
　　哧，急刹的声音，把军装都给吓了一跳，正想训斥，就看见了冷着脸下车的周瑜。
　　“周sir。”军装挺身。
　　周瑜没有回应，抬起警戒线，径直走向几个法证围着的排水道口。
　　“哎，周sir，你怎么过来了？”负责这起案子的牛督察，被属下碰了碰手肘，转过头走近。
　　周瑜没理他，直接抵达了排水道口，透过被搬开网栏的口子，入眼，就是一双光溜的长腿，没有裤子，腿部往上都被视角阻挡，什么都看不见。
　　周瑜一怔，虽然没摸过何利贞的，但这腿绝没有43寸！
　　不是何利贞！
　　肯定不是！
　　何利贞的看起来就比她滑。
　　周瑜呼的松了一口气，看着这双也足够长的长腿，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死人了，也许不应该有这种心情，被杀的都无辜。
　　但谁还不是个人呢？都有自己的亲疏喜恶，至少这一刻，周瑜有些庆幸。
　　还好不是她。
　　那为什么说是何利贞？周瑜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冷漠的看了一眼办案的督察，然后弯腰钻进了下水道里。
　　牛督察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冷，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迷惑的和属下对眼，我怎么得罪他了？？
　　这是一个山道下的排水口，地势比较高，门口本来有铁栅栏形状的拱门挡着，眼下已经没了。
　　周瑜钻进去，光线自然变暗，前方一个法医，三个法证正在搜证。
　　大腿往上，越过规整的腹部，没有疤痕，再往前，视线越过法医身体的阻挡，越过塌下的浑圆，周瑜瞳孔微缩，直接皱眉。
　　无头女尸！
　　扫了一眼尸体周围的环境，周瑜直接退了出去。
　　“周sir。”30多岁的牛督察惴惴不安的打量周瑜的神色，来的蹊跷，这脸色也看不懂，闷的很。
　　周瑜冷声问道：“为什么说是何利贞？”
　　“啊？什么意思？她不是何利贞？”牛督察茫然的指着排水口的方向。
　　“周sir，这是我们在她身上找到的证件。”队员机敏的把一个证物袋递了过来。
　　周瑜接过身份证一看，皱眉，还真是何利贞。
　　什么情况？
　　何利贞不会真出事了吧？
　　周瑜想都不想拿出手机，打了出去，嘟嘟…嘟嘟…
　　“喂，周sir，这么早打给我？”何利贞清晰的声音传来，语气中还着点难掩的欢悦。
　　周瑜彻底放心了，“问你个事，你身份证是不是丢了？”
　　“对啊！这你都知道了？周sir就是周sir，太神了。”何利贞惊奇。
　　“你先告诉我，身份证怎么丢的？”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打算下午去买东西，然后晚上去看酒的么？结果下午在市场的时候，我买完东西准备结账，发现钱包被人偷了，我只能去报案，警察看我做过楼凤还不受理，我又去投诉科投诉他，这他才给我登记，然后我又补证件，来来回回花了好多时间，害的我晚上看酒都没去。”
　　何利贞说的絮絮叨叨，但周瑜听的觉得…
　　“挺好。”
　　“哇，我被偷钱包，你还觉得挺好？”
　　周瑜笑笑：“嗯。”
　　何利贞呵笑一声，绝对周瑜是在嘲笑她笨，转念一想奇怪道：“对了，你为什么问我身份证的事？”
　　“不关你事，晚点再说，我待会又想吃法国大餐了，有没有啊？”这一刻，周瑜还真的蛮想再见见这张脸，这个活生生的人。
　　“真的？当然有了！我现在就去买材料。”
　　何利贞开心的不行，莫非我的手艺真的有这么好，吃了忘不了？小窃喜。
　　“好啊，我待会过去。”
　　周瑜收了电话，扭头看向一边的牛督察，“你不核实就上报，怎么做事的！”
　　牛督察被喝的一阵紧张，“我…我发现的确实是何利贞的证件啊，我还查过，何利贞有被打击过的案底，这个女的看起来身高也差不多，旁边找到的衣服又这么清凉，我没想到她不是啊。”
　　他完全搞不懂，周sir为一个楼凤凶他干嘛？
　　不过有一点他听明白了，这具尸体肯定不是何利贞，周sir认识。
　　“sir，主要是这具女尸无头，我们在她身边发现的证件又是何利贞，为了抓紧找到线索，记者问的时候，我们就允许他们登上新闻。”年轻队员指了指警戒线外，还在围观的记者。
　　周瑜没好气的白了这个督察一眼，就这心态，还没手下好使。
　　“不是何利贞，何利贞的钱包被偷了。”
　　“哦哦。”牛督察只是应声，没敢多问，感觉压力很大。
　　“看皮肤年纪差不多，身份证又是何利贞，那这女人是谁？”队员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
　　餐厅。
　　何利贞收了电话，带上钱包欣喜的出门。
　　“昨天做了5个菜，今天再做5个，不过要换换口味。”
　　也不知道周sir什么时候来，可能很快就到，她在路上就计算好要做什么菜，迅捷的买了材料就返回，走进厨房就开始清洗。
　　做餐第一位，食材一定要新鲜，大清早的食材都不错，边洗边满意的笑笑，有时候还会出神。
　　对于周瑜，她心里肯定喜欢，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而且也不可能，不过能像现在这样就挺好。
　　嘴里哼着歌，仔细的洗刷刷。
　　突然！
　　她感觉厨房门口那里，像是有个人影闪过，心里一紧，拿起桌上的菜刀，走了出去：“是谁？”
　　她走到门口，目光看向左侧，紧接着便瞳孔放大，刚要叫喊出声。
　　贴墙处，一个头戴帽子，口罩的男人伸出大手，用着像是手帕的东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顺便还绕到了她的背后。
　　何利贞手举菜刀想要反抗，但是特殊的气味入鼻，意识渐渐沦陷…
　　啪，刀掉在了地上。
　　……
　　叮铃铃，一条短信，周瑜拿起手机，发现是何利贞发的。
　　‘什么时候来我这里用餐？’
　　‘稍微晚点，我这还有点事。’
　　心还挺急，周瑜回完就把手机放回口袋，蹲下来看了看尸体。
　　照理说确认了不是何利贞，这案子交给东九龙自己办就行，不过这案子因缘际会和何利贞扯上关系，让他关注到，周瑜也就先看看再说。
　　“死者颈部被劈断，这里这里。”法医指了指尸体，“初步判断，凶器应该是斧子之类的工具。”
　　“斧子，这玩意普通家里可不常见。”周瑜接口道。
　　法医点头：“可能是木匠，伐树工这些，本身就从事这些行业的人。”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测肝温，应该是在凌晨1点到凌晨3点之间，死前遭受过性侵，下体有撕裂的痕迹，体内有精夜，应该能测出dna，就是不知道数据库里有没有存档。”
　　“嗯，那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么？”
　　“不是，但是根据尸斑的情况来看，抛尸和砍头的时间很接近。”
　　法医抬头望了望周围矮小的洞口：“周sir，你看这里的环境，完成个侵犯的动作还可以，但是砍头肯定不够，而且墙壁上没有血溅开的痕迹。”
　　周瑜抬头打量一圈：“所以说，杀人是在外面完成，而且就可能在附近，然后凶手完成砍头，再丢到这里来。”
　　“对，可以这样理解。”
　　“多谢。”
　　周瑜弯腰走了出去，看向法证：“有什么发现？”
　　女法证指了指箱子上盛放的证物袋：“有没有指纹呢，得回去化验才知道，附近倒是捡到了很多疑似证物，但这里是排水口，本身垃圾就多，有没有用，还不一定，暂时给不了你准确的答复。”
　　“好。”周瑜看向一步也不敢走远的牛督察，他刚才进洞的时候，牛督察就跟在背后。
　　“第一案发现场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牛督察歉意道：“已经派军装扩大搜索范围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ptu的警犬也已经来了。”
　　“找了多久？”
　　“我们来了一个多小时了，两个小时了，他们也得有一个小时的样子。”
　　周瑜皱了皱眉，砍头这么大个动静，血液应该飙出的很多，一个小时搜索的范围不小了。
　　根据法医的说法，第一案发现场应该就在附近，怎么这么难找。
　　“我们猜测有可能是在山上。”牛督察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树木众多，保护环境这一点，现在造成了麻烦。
　　“那里环境就不太好找，如果有血迹，不到近前肯定看不见，只要能警犬，然后慢慢找。”
　　“监控呢，查了么？”
　　“在查，这里靠近山脉，监控很少，我估计凶手也知道这一点，才选的这里抛尸。”
　　“嗯，加油找。”周瑜也没为难他，命案是大案，而且是这种无头女尸案，性质恶劣。
　　这督察自己也怕破不了，要不然也不用急着上电视了。
　　周瑜又看向出水口的方向，未知身份，无头，下体撕裂…
　　按照何利贞的说法，这女人得是个小偷啊，偷了何利贞的钱包以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才导致被杀。
　　用强就用强，为什么要砍头呢？
　　愤恨，还是为了掩盖死者身份？


第六百八十九章 餐厅遭遇
　　案子短时间内估计不会有进展，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周瑜留下一句‘有进展通知我一声’，便驱车离开。
　　东九龙和西九龙很近，15分钟，周瑜就开到了餐厅的门口。
　　餐厅的门把手处，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上面。
　　‘出去买菜还没回来么？’
　　周瑜笑笑，下车准备去推推门，看看锁没锁。
　　透过玻璃，看了下屋内，果然没人，摘下把手处的牌子，推了下门，还真没锁。
　　周瑜随手把牌子放在了桌子上，找到昨天的位子坐下，点了根烟，拿出手机准备给何利贞打个电话，让她随便买买就好。
　　电话拨通，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
　　‘没带手机么？’
　　周瑜转头，起身，向厨房走了过去，走到门口，周瑜低头看着地上的菜刀，微微一皱眉。
　　抬眼打量里面，厨台上，亮着屏幕的手机正在微微的震动，附近是已经在收拾的海鱼。
　　出事了！
　　周瑜反手拔枪，出门朝着临时卧室的方向走去。
　　餐厅内部的环境一眼见底，如果有问题，不在厨房，只能是这间紧闭的储物间。
　　周瑜观察了下外面的街道，把耳朵贴到了门口，很安静，里面不像有人。
　　周瑜把枪换到左手，右手握住门把手慢慢转动，推开…
　　周瑜的眼神巡视，门上！
　　一根细线在逐渐绷直！
　　炸弹！
　　周瑜浑身肌肉一紧，停止了动作。
　　去他妈的，艹！
　　周瑜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这个炸弹是谁放的，想的是今天这件事看起来像个局，从被引去现场，再到回来这里，全是设计好的。
　　最简单的理由，对付个何利贞，犯得着上炸弹？
　　“何利贞，何利贞！”周瑜冲门缝里喊。
　　没回应。
　　但周瑜肯定这人就在里面，要不然挂个炸弹有什么意义？
　　他不是一定会来开门的。
　　炸弹的事情不能硬来，周瑜用脚抵住门口，保持让门口的东西不动，腾出手来，摸向电话。
　　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段沙哑的男声：“啧啧，周sir不愧是周sir，警惕性就是高，我给你10秒，不进来，我就引爆炸弹，到时候，何利贞必死！”
　　“当然了，周sir你可以退出去，自己的小命重要嘛，一个楼凤算得了什么？呵呵呵呵~”
　　对面的声音有点失真，不像真人，像是戴了变声器的声音。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10秒，周瑜抽回脚，极速跑向厨房门口，捡起地上的菜刀，跑回储物间门口，抬手，一刀反手劈砍，线断了。
　　周瑜立刻闪身贴墙，没有爆炸，只听到砰的一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呼~’
　　周瑜呼出一口气，慢慢的推开了门，门内的情况映入眼帘。
　　何利贞被绑在凳子上，嘴上缠着厚厚的胶布，头低垂，已经是昏睡状态。
　　别无他人。
　　周瑜眼睛一扫，定格在左上角，那里挂着一个摄像头，还有一个小喇叭，这就是声音的来源。
　　“啪啪啪啪。”喇叭里传来鼓掌声，男人的声音继续：“真是有情有义，为了一个楼凤，周sir居然不顾生命危险也要救，啊，不知道别人知道了大名鼎鼎的周sir光顾楼凤，不知道会不会大跌眼镜呢？”
　　“很好玩么？”周瑜直视着摄像头：“鬼鬼祟祟的躲在背后，有本事可以出现在我面前，你看看我怎么撕烂你的嘴。”
　　“哈哈哈，一定会有机会的，就是怕周sir到时候认不出来，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周sir没听到什么声音么？”对方的声音有些笑意，有些诡异。
　　周瑜嗤的一声：“听见了，嘀嘀嘀的，不就想说埋了定时炸弹么，想炸死我直接按钮好了。”
　　周瑜说完回头看了眼刚才门后掉下来的东西，一把榔头，应该还是在这储物间临时拿的。
　　“那多没意思，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对面哧哧低笑，“如果我只是想杀了你，我完全可以在凶案现场架一把狙击枪，那你活不到现在，但是，那样做没劲，无声无息的死去，太没劲，周sir不是号称神勇干探么？也体会体会束手无力的感觉，拆弹吧，周sir，时间不多了。”
　　对方倒是也没藏，明说了知道凶案现场。
　　周瑜没有蠢的拿手机叫援兵，对方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蹲了下来歪头，炸弹果然在椅子的下方贴着。
　　时间还有4分13秒。
　　12，
　　11，
　　10，
　　…
　　周瑜看着炸弹放慢呼吸，紧贴椅子底座的是个电路板，左边是蓝色的盒子，右边是个计时器，周围缠着杂乱的红蓝黄三种电线。
　　液体炸弹，很可能是硝酸甘油。
　　“周sir会拆弹的哦？”对面问道。
　　“不会，早忘了。”周瑜果断道。
　　对面发笑：“那没办法了，碰运气吧，剪对了，逃出生天，剪错了，一起赴黄泉，是不是很刺激？周sir，拿出你的能力来，加油。”
　　“你多少有点变态。”周瑜平静的骂，反正现在对方绝不会引爆，骂他妈都没关系。
　　周瑜一只手撑在43寸大长腿上借力，一只手歪头摸了摸盒子，硝酸甘油的化学结构很不稳定，很敏感，一点碰撞就会爆炸。
　　而且阴险的是，这玩意还有松发引爆，只要何利贞起身，同样会爆。
　　问题只能在这张椅子上解决。
　　“你刚从国外回来的么？
　　3分40秒，周瑜看着走线，随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在香江像你这样的疯子真的不多了。”
　　“呵呵呵。”
　　“不敢说么？”
　　“你去查咯，神探。”
　　不肯说就算了，周瑜起身，在附近找到个工具箱，拿了把剪刀出来。
　　“周sir这么快就选好了？”对面悠闲的问道。
　　“随便剪一条，反正大不了看烟花嘛。”
　　周瑜又回到了凳子边，一手摁在何利贞的腿上，防止她突然乱动，一手开始抽线。
　　就在这时，嘤的一声，何利贞发出一阵声音，醒了过来。
　　头昏脑装的恢复视线，冻了冻手臂，发现被绑，紧接着便是呜呜声。
　　“别动啊，乖。”周瑜感受着大腿肌肉的弹性，和声安慰。
　　何利贞惊慌的眼神，不动了，还是呜呜了两声。
　　“呵呵呵呵，越来越精彩了，生死时刻啊，生离死别。”对面开心的笑话。
　　周瑜无视，也不顾何利贞疼痛，伸手撕下了黏在她嘴上的胶布。
　　“看戏呢就好好看戏，闭上你的嘴。”周瑜说完，又歪头下去。
　　2分57秒。
　　“呵呵呵。”对面不恼，也就笑笑，看着可能很好玩。
　　“我下面有什么？为什么有滴滴声？”何利贞惊慌的问道。
　　“有个炸弹，你别乱动。”周瑜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稳。
　　何利贞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你走吧，别管我了。”
　　“嘘，安静，乖。”周瑜拍了拍她的大腿，躺在了地上，双手研究。
　　“千万别动啊，别紧张，就这样躺着就好。”
　　“嗯…我不动。”
　　电路板上，蓝灯一下一下的跳跃，红色计时器一下一下的闪烁，红黄蓝三条线。
　　拆弹第一条，把信号接驳引爆器和炸弹分开。
　　周瑜全神贯注，在电路板上一摸，握住了红线，红线的后面连的一定是引爆器。
　　这他能肯定。
　　难的是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把引爆器接驳的管子慢慢的抽出来，抽出来不难，可如果这炸弹有断电保护，抽出来的瞬间，就会直接爆炸！
　　没得选，这一步，只能赌！
　　周瑜不给自己迟疑的时间，一狠心，直接抽！
　　顺畅的拉出，没爆。
　　‘呼~’周瑜闭了下眼，咽了口口水，剩下的就是剪线了，三选一。
　　“周sir，进行的怎么样了？时间可还有1分40秒，抓紧啊。”对面说着抓紧，但话语之间的悠悠笑意很明显。
　　周瑜不鸟他。
　　但是他显然不准备轻松放过周瑜，言语干扰道：“何利贞，不想看你的周sir死吧？让他走吧，就剩下一分半了，嘭！炸弹马上会爆炸的。”
　　嘭的一声重音，如同跳到了何利贞的神经，令她心口直跳！
　　“周sir，要不你走吧，别管我了…”何利贞呜咽，眼有泪水。
　　“我要是反身走，你信不信这王八蛋，立马炸，别管他，安静坐着，想想待会给我做什么吃的。”周瑜声音平稳。
　　“嗯嗯。”何利贞咬着嘴唇点头。
　　“这个时候还想着吃啊，周sir心可真大。”对方啧啧笑道。
　　1分17秒。
　　16.
　　15.
　　周瑜紧了紧手上的剪刀，电路板的红黄蓝三条线，三选一，其实他已经选好了，知道剪哪条。
　　那就是红线。
　　还是红线！
　　只是真剪和脑子里模拟，终究不是一回事。
　　手有点抖。
　　还好没人看见，要不然周sir手抖，说出去多丢脸。
　　周瑜自嘲的笑笑，拿起剪刀，对准红线。
　　58秒。
　　电影里都是等到最后一秒的要不要等等？
　　55.
　　剪刀夹住红线，周瑜深吸一口气，夹了下去。
　　咔嚓。
　　计时器停止。
　　‘呼~’
　　今晚加餐！周瑜又闭了下眼，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解何利贞身上的绳索。
　　“剪完了？”何利贞眨着眼。
　　“嗯，没事了。”周瑜点头。
　　何利贞一下就笑哭了。
　　“啪啪啪，精彩，周sir的运气果然非同一般。”对面鼓掌。
　　“运气？”周瑜嗤笑一声，看向摄像头，“你知道我在警校的爆炸品处理课程几分么？”
　　“几分。”
　　“a+。”


第六百九十章 垃圾堆填区
　　“嗯，那倒是很不错。”对面说道。
　　周瑜手上解绳子的动作不停，平静开口：“怎么样，下个游戏是什么？”
　　“没了。”
　　“没了？”周瑜抬头对着镜头失笑：“你就准备了这么点东西来招待我？”
　　喇叭里传来一阵低笑：“不着急，慢慢玩，今天是何利贞，明天是高希璇，后天是陈永仁，呵呵呵呵，周sir的朋友不少，有很多关心的人，一次行，一百次不知道你还行不行？”
　　“你就不怕我先找到你？”拿身边人威胁，这种人尤为可恨，但周瑜的声音依旧平静。
　　“哈，那就找咯，神探嘛，看看你是不是那么神，下次见，周sir。”
　　说完喇叭里，一点声音也没了。
　　周瑜看了眼摄像头，收回目光，利索的解开何利贞身上的绳子，“起来吧，没事了。”
　　何利贞试着动腿，一阵无力感上涌，眼角带泪的笑道：“我腿麻了。”
　　“那再坐会。”
　　周瑜拍拍腿开始检查屋内的环境，对方说没了，可不一定没了。
　　屋内检查完毕，周瑜走到外屋又仔细的巡查一便，这才拿出了电话，叫支援。
　　“999，我是高级警司周瑜，帮我叫重案，爆炸品处理组，还有法证过来，地址金马伦道22号。”
　　第二个电话，打给西九龙监控中心。
　　“心怡，金马伦道22号，打包附近几条街的监控，让人送到我办公室。”
　　周瑜收了电话，听见储物间房间的脚步声，扭头看见何利贞走了出来，看姿势，腿还稍微有点软，笑道：“恢复的挺快，普通人知道屁股下有炸弹吓都吓死了，现在不用紧张了，没事了。”
　　“嗯。”何利贞点点头，看着周瑜的温和笑容，特别安心，抿了抿嘴：“那我去给你做吃的吧？”
　　周瑜失笑：“什么时候了，还做吃的，今天没的吃了，这里的一切都是证物，待会会有人来采指纹，做口供，你找个凳子坐着就休息会，别的地方不要动了。”
　　“好。”何利贞走到餐厅的桌子旁坐下。
　　周瑜给她倒了杯热水，至于别的，不着急，等人到了一起，省的还得录两遍口供。
　　这件事很怪，这个人像是挑战，又像是寻仇，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周瑜并没有在他的话语中找到太多的漏洞。
　　有一点有百分之90的把握，这个人应该当过警察。
　　猜测的来源，不是因为他会做炸弹，而是因为这个人对他‘a+’的评语。
　　‘嗯，那倒是很不错。’
　　如果是野路子出身，不应该这么说。
　　比如说一个自学成长的爆炸高手，面对周瑜的这种成绩说法，更应该的是嗤之以鼻‘警队那些垃圾，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比如这样的话语。
　　再配合这个人高强的心态，警察的身份更加稳固。
　　只是警队里会有谁想要他死呢？
　　也不是死，戏耍？
　　周瑜回想了下近期自己主办的案件，洗钱案的两个主犯都死了。
　　如果是洗钱集团的报复，这个人不应该是警察的身份，直接派退役兵来就行。
　　他们知道a+，也合理，但有一点，又能把退役兵否掉。
　　那就是这个人是有机会杀他的，引爆炸弹，女尸山上架枪，但这个人没有。
　　所以洗钱集团，周瑜心里觉得可以排除。
　　再往前找敌人…
　　太多了！
　　周瑜办过的案子这么多，谁都有可能啊。
　　回去就翻翻卷宗，统计统计。
　　……
　　西九龙的效率很快，一听是周sir报案，一边向上申报，一边就派最近的军装先赶了过来。
　　没什么用，就是进来打了声招呼，然后在门口附近站岗。
　　5分钟后，车子接连到达，首先是重案。
　　“头。”沈雄风风火火的进门。
　　周瑜扬了下头，微笑：“怎么是你过来？”
　　“上面一听是你的事那肯定是派我过来了。”沈雄笑嘻嘻：“有你在，我觉得我来坐坐就可以了。”
　　“哎。”周瑜失笑的摇摇头，“开始问吧。”
　　“好，不对，你问，我让手下记录。”沈雄朝着手上的女队员一指，坐了下来。
　　也行，周瑜刚想开口，餐厅的门又开了，爆炸品处理组和法证一起到了。
　　“彦博。”周瑜喊了一声。
　　“哎，周sir。”高彦博微笑脸走了过来，“我看拆弹组也过来了，这么大的动静，有人对付你啊？”
　　“不知道什么人，开始吧，你也听一听。”
　　几个人坐下，周瑜让何利贞先说了下她知道的经过。
　　何利贞：“我当时正在洗菜，然后觉得厨房门口有一道人影闪过，我就出去查看，走到门口，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躲在门的左侧，他用手帕捂住了我的嘴，接着我就昏过去了，醒来就看见周sir了，我知道的内容就这么多。”
　　“手帕？让人昏迷的吸入式药物种类其实不少，你有没有闻到过什么特殊的味道，或者是感觉有甜味？”高彦博问道。
　　何利贞苦笑：“当然我很紧张，在挣扎还真没注意。”
　　高彦博微微点头：”既然他和你有过身体接触，你还记不记得是哪些部位？”
　　“嘴，手，当时他是绕到了我的背后，所以背部应该也有接触。”
　　“嗯，淑媛，给她采下证。”高彦博回头冲个短发法医喊道。
　　“既然你和他打过照面，身高或者有什么体征，你还有印象么？”沈雄问道。
　　何利贞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抬头道：“感觉身高比我高一点，最起码也是差不多，体型比较匀称，力气很大，脸型看不清，带着口罩和帽子，我是174公分。”
　　“那算上鞋跟，应该有178了。”沈雄低头看了看何利贞的鞋，摩擦着下巴道：“女人通常看起来比男人高一点，那这男的身高应该在178到186之间，够高的，还有其他细节么？”
　　何利贞想了想摇头，微皱眉道：“我很快就晕了，实在想不起来。”
　　“嗯，照这么听下来，线索很少啊，他为什么要绑架你呢，还是用炸弹？”沈雄疑惑不解。
　　“针对我来的，今天早上东九龙发生了一件案子。”
　　周瑜把无头女尸案的情况说了下，几个人听了直接震惊的无以复加。
　　“靠，先安排女人去偷钱包，偷了钱包玩完还不算，再劈死她，把头砍掉，要不要这么变态？”
　　沈雄瞪大眼：“照这么说，他连你早上会去那里吃早饭的习惯都调查过了，要不然你看不到新闻，他怎么保证你会被引去现场？”
　　周瑜一怔，沈雄提出了一个他遗漏的点。
　　从一开始，他怀疑这一切都在对方的安排之中，目的就是为了引他到这间餐厅来，可对方怎么保证自己知道？
　　“我吃早饭的地点被他知道没什么，但他怎么知道会有这新闻呢…”
　　“记者！”
　　三人几乎同声，瞪大眼互看，记者有问题！
　　只有记者能确保这新闻一定上电视。
　　周瑜当即拿出手机，打给东九龙的马督察：“上新闻是谁让你上的，你把这消息给谁了？”
　　马督察突然接到电话还有点懵：“好几家报社都在，我就一并说了。”
　　周瑜皱眉：“不对，你仔细想想，其中有没有特别主动的，撺掇着你发新闻的，表现很热心。”
　　警方的这种新闻，不是实事要发的，午间不能发么？下午不能发么？刚发生就发，太仓促了。
　　马督察嘶的一声：“周sir你这一说，好像是有一个人比别的记者更热心一点，男的！”
　　“高么？”
　　“挺高的。”
　　周瑜轻拍了下桌子：“马上把早上的记者全部找出来，你给他们做拼图，看看长什么样。”
　　“那家伙我记得戴着口罩呢。”
　　“没看记者证么？”
　　“这倒是没注意，那么多记者，呼啦的一大堆。”
　　警察谁关心记者啊，烦都烦死了。
　　“照做，衣服，鞋子，有什么细节看看能被找出来，再和报社联系，确定今天有播出这条新闻的电台，是不是有本台的记者过去，一一核实名单。”
　　“行，我马上去做。”
　　马督察还算聪明，周瑜的事情，不要问原因，做就完了。
　　“头找到了么？”周瑜问道。
　　“还没有，还在扩大范围找。”
　　“都快三个小时了，这么久没找到？”周瑜皱了皱眉，预感不太好：“先这样，有消息通知我。”
　　“yes，sir。”
　　高彦博看周瑜挂了电话说道：“一般分尸案呢，如果是泄愤，光砍一个头就太少，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凶手为了不让警方查到尸体的具体身份才砍头，但是周sir你刚才所说，这个人，如果是为了引你过来，他似乎没有理由把头丢这么远。”
　　“你是说他把头带走了？”周瑜虽然在问，但也倾向于这个猜测。
　　近一点还好，三个小时的地摊搜索，真没必要丢这么远，这也太小心了。
　　高彦博看着外面窗外又在清运垃圾的车，“如果是凶手为了引你到现场，才毁掉这个女人的身份，这个头，要么就还在附近，要么按照凌晨死亡这个时间节点来计算，我觉得这个头，可能已经被运往了垃圾堆填区。”


第六百九十一章 你们是不是情人关系
　　“堆填区？”
　　周瑜挑了挑眉，这一点确实有可能。
　　“我打个电话给他。”
　　周瑜刚摸起电话，门外呼啦啦的跑过来一群人，长枪短炮的，一看就知道是记者。
　　因为没有出命案，本就没营业的餐厅，不至于拉上警戒线，军装看重案的都来了，也就回去巡街。
　　以至于这帮记者直接推门进入。
　　“周sir…”
　　“周sir，有消息称你长期包有一个二奶是真的么？”
　　“周sir，有消息称这个二奶以前还是楼凤小姐，这属实么？”
　　“周sir，请你回答一下问题…”
　　“出去！”沈雄回头怒喝：“这是警方的办案现场，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弄坏了证据，我告你们毁坏证物！”
　　当了督察就是不一样，瞌睡中的沈雄都有了一点威严。
　　记者一停，停下了靠近了脚步，但也已经很近了，没人退，没人前进，就这么伸着话筒，抗着摄像机对准周瑜所在的这一桌。
　　法不责众，再说了，进都已经进来了，出去显得多蠢。
　　“让你们出去没听到啊，阿毛，赶他们出去！”沈雄对着手下喝道。
　　两个便衣顿时走了过去，赶苍蝇似的挥手：“出去啊，出去啊，不要在这里拍照。”
　　记者巍然不动，还有人对准赶人的便衣拍了两下。
　　“周sir，发表一下意见吧？”
　　“这个女的是不是就是你的情妇啊？”
　　“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
　　“何利贞小姐，你和周sir是不是真爱啊？”
　　七个记者，加上抗摄像机的人，有十四个，一人一个问题，突然就让餐厅变的热闹异常。
　　沈雄担忧的回头，看了眼何利贞，“头，你要不让这位小姐先进屋，被记者拍下，胡乱写一通，很难解释。”
　　何利贞略不忍的看着周瑜，这一刻心里都愧疚死了，她是没觉得这个职业有什么，又不犯法----但是涉及到周瑜的名声，她还是觉得有愧。
　　“慌什么。”
　　周瑜看了一眼最后说话的一个女记者，拿出手机打给ptu的何展文：“何sir，我周瑜，金马伦道22号，帮我派20个伙计过来。”
　　“马上到。”
　　周瑜收了手机，面无表情的起身往前走。
　　这个动作让记者兴奋，没回应也能接受，有回应那就更好。
　　周瑜站定，扫了一圈，看向最后一个发言的女记者：“何利贞这个名字谁告诉你的？”
　　记者来的诡异，处处透着不对劲，这件事周瑜自己报的警，更没有爆炸扰民，外界的人怎么知道？
　　几乎一瞬间就能想到，是那个炸弹人故意向记者透露的消息。
　　一波接一波的，设计的倒挺好。
　　这一步想干什么？污他的名声？
　　还说不玩了，信誉可真低。
　　“这个…”女记者笑了笑：“周sir，爆料人的资料向来是秘密，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周瑜看着她，微微笑笑，点头：“好，你们想知道什么？”
　　记者顿时喜上眉梢，女记者抢的首个发言权：“周sir，你和后面的这位何利贞小姐，是不是情侣关系？”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结婚了你不知道么？”周瑜奇怪表情。
　　“可是周sir，有消息称，你和这位何利贞小姐就是情侣关系。”女记者追问。
　　“麻烦给别人机会。”周瑜说。
　　“那这个问题我来问，一样的问题，请周sir解答。”一旁的男记者使劲伸了伸话筒。
　　周瑜顿了顿，轻笑：“既然有消息称，我和何利贞是情侣关系，那你应该去问你消息来源为什么这么说，而不是问我是不是，毕竟我已经回答了，不是。”
　　“但是周sir，明明有人看到你出现在东九龙的案发现场，而且有人亲眼看见，周sir赶过去的时候面色很不好，只是因为这个死者当时的身份被误认为是何利贞。”
　　“发现不是以后，周sir又很快放弃了杀人案，来到了这里见这位何利贞小姐。”
　　“关于这一点，周sir有什么解释？”
　　记者语气急促，这个问题，根本没办法解释，只可能是出于情人之间的担心。
　　周瑜看了看手表，对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拆弹组正在作业。
　　“带你们看个东西。”
　　周瑜走了过去，朝着门里面的地上一扬头：“看清楚这是什么了？”
　　“哇，炸弹！”记者情绪瞬间引爆，摄像头很不舍的的离开周瑜，对准了地面，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绵不绝。
　　“现在你们知道我过来的原因了么？”
　　记者略有所悟，但是还是疑惑：“周sir，虽然这里有炸弹，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解释，你和何利贞的关系。”
　　“你为什么会去何利贞的假死现场，你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周瑜点点头，轻笑：“好问题，等你们做完口供再说吧。”
　　“口供？”记者愕然，一头雾水。
　　很快，门口两辆大车停下，20个ptu在何展文的亲自带领下跳了下来。
　　“让你派点人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周瑜拍了下何展文的后背。
　　“你的事，我能不亲自来么，那不是给你骂我的机会。”何展文瞅了一眼里面的记者皱眉：“怎么这么多记者。”
　　“叫你来，就是干活的，给他们录口供，搜身，所有录音电子设备，全部上缴。”
　　周瑜敢说完，后面的记者就炸了锅。
　　“周sir，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干扰新闻自由！”
　　“周sir，你这样是违法的，我们有采访的自由！”
　　更有甚者，记者已经掏出了电话，准备先打电话出去找人脉。
　　“吵什么！”何展文更凶残，他才不管，一挥手：“按周sir说的办。”
　　沉默的20个ptu队员，立马开始进场，跟捉小鸡一样的温柔收拾记者，至于女的，让沈雄的女手下来。
　　“你们不能这样！”
　　“我要去投诉你们！”
　　周瑜说道：“不用那么紧张，谁要干涉你们的新闻自由，所有音频检查完毕，离开前会还给你们，现在都安静！录口供！”
　　“凭什么要我们录口供！我们犯了什么法！”记者眼看摄像机没了，堵着气叫嚣。
　　周瑜走到他面前，平静道：“你们也知道我周瑜，很多人不是第一次和我打交道，我这个人挺好说话。
　　现场你们也看到了，东九龙的无头女尸案，这间餐厅的炸弹案，你们觉得我是来谈情说爱，还是谈情说案？
　　死人了，你们明不明白？”
　　纷乱的人群安静了下来，都看着周瑜。
　　周瑜看向那个女记者：“事情刚出，就有人爆料给你们，是不是很巧？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不在乎，我还是那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何利贞这个名字的？”
　　“这…”记者互相对视，周sir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好意思，现在你们没得选，必须要录口供，这牵涉到两宗严重罪案。”周瑜对着何展文一偏头。
　　“请把，各位大记者，在这里是餐厅，要是你们不满意，还得去警局，很浪费时间的。”
　　“哎，录就录咯，不过周sir，待会你要接受下我们的采访的。”矮记者伸着脖子，跟着鸭脖似的。
　　“行。”周瑜点头。
　　“要说实话的。”矮记者补充。
　　“我周瑜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周瑜扬头。
　　“嗯…好像是没有，行，先录口供，配合警方办案…我来采访的，怎么变录口供了呢。”
　　几个记者带头去了不远处的餐桌，剩下的也跟了过去。
　　好在是餐厅，位置大的很，多的是空桌子。
　　事情解决，周瑜笑了笑，回头看着何利贞说道：“你这餐厅还没开业，人气就很旺了。”
　　“呵呵。”何利贞被逗乐。
　　周瑜继续拿电话通知，东九龙的人。
　　沈雄看着周瑜皱着眉努嘴：“头，这个人用心极度险恶啊。”
　　“没事，小意思。”周瑜看了眼记者。
　　用这招，对他真没什么大用，随手就能破解。
　　沈雄还有些担忧，一个人，敢做这么一个连环局，来挑战周sir，而且口出狂言，慢慢玩，不着急，很有信心的样子。
　　周sir的实力肯定天下无敌，但是暗箭难防啊，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
　　“得先把这个女人找出来。”高彦博说道。
　　他对这间房间内的线索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对方足够的时间去毁灭证据。
　　反而是这个死亡的女人，她的身份可能会带来一些有用的线索。
　　为什么死的是她？为什么要偷这个钱包？
　　找到这个女人的头，确认身份，根据日常的人际关系，可能能解开一些谜题。
　　大半个小时后，东九龙的马督察和一队ptu做足了被生化攻击的准备，赴死般的迈入了垃圾堆填区。
　　烈日炎炎，难掩的臭气，简直让人窒息。
　　人类的生活痕迹全都在这里，一堆堆颜色各异的塑料垃圾袋被打开，倒出来的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物体。
　　经历了一阵一阵的干呕，四个小时后，一位ptu队员用戴着厚厚手套的撕破一个垃圾袋，一颗长发圆滚滚的头颅掉落，滚在了他的脚边，吓的倒退两步，发出一声惊呼：“艹！不不不，对不起对不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在这里！”


第六百九十二章 命里无时莫强求
　　新界南。
　　周瑜走进办公室里鼓捣了会，打开了录像。
　　据何利贞所说，她进厨房没多久，这个男的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大概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
　　按她的说法，这个男的可能在买菜的时候，就已经在跟着她。
　　不过这个说法被周瑜否决了。
　　“我当时在现场收到过一条短信，也就是说，你和我通话的内容，歹徒知道，他知道我要过来吃饭，所以当时在这间屋内，肯定已经存在了监听器或者摄像头。”
　　这个猜测听了让何利贞不寒而栗。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根本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进来过。
　　周瑜笑着安慰：“没事，他的目标是我，只要我没事，你就不会有事，从某些角度来讲，你只是当了一个诱我前来的工具人。”
　　虽然但是，何利贞觉得这话听着确实安心。
　　不过根据两三分钟的时间推测，这个歹徒所在的地方离餐厅一定很近，他一直守在附近。
　　餐厅开在马路边，马路是一条直线，两头十字路口各三个路口，等于总共有七个来餐厅的通道。
　　归功于摄像头早早在西九龙的铺开，七条通道，拿回来非常多的录像带。
　　线索来的比想象的快，播放没一会，周瑜的手在键盘上轻轻一按，画面暂停。
　　一辆面包车停步，一个全身包裹的高个男人走下了车。
　　这是位于何利贞餐厅斜对面，第六家店门口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
　　周瑜把鼠标中心点放在男人身上，操作画面放大，帽子口罩，衣领，连手上都戴着白色手套，包裹的很严实。
　　目测，确实有一米八。
　　手一按，画面继续。
　　男人拎着个小包走进了餐厅，接下来就是安静的等待，15分钟后，男人低着头又走了出来。
　　周瑜按下暂停，一帧一帧的观察着匪徒的面部，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记住。
　　但是对方反侦察能很强，眼睛被帽檐挡住，一直没有露出，上车直接离去，没有停留。
　　连车牌都被挖掉了。
　　周瑜再次按下暂停键，放大这辆面包车，这是一辆挺新的车。
　　像面包车这种工具，如果有轻微的剐蹭，不一定会去修理。
　　周瑜把画面放到最大，鼠标拖动图片，一寸一寸查到。
　　眼睛在右前方轮胎往上的位置停住，那里的油漆处似乎有一条浅浅的划痕，画质一般，不太确定。
　　周瑜不由得伸头贴近了点屏幕。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被手机惊醒，接起。
　　“周sir，人头我们找到了。”马督察兴奋道。
　　“好，马上带回东九龙核查身份！”
　　“yes，sir。”
　　不错的消息，周瑜把手机放桌上，仔细的看着这条浅线，颜色不深，虽然画面不清晰，但是应该没错，是有一条划痕。
　　周瑜截图保存下来，换了个带子继续查看。
　　……
　　半个小时后，东九龙，法医室。
　　马督察皱着眉看着法医拼接头和身躯：“是这个么？”
　　“伤口吻合，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你看这里。”
　　法医把女死者的脸颊左右露了露，：“左边没有问题，但是这右边脸上很明显有被暴力扇脸的动作，打的很重。”
　　“sm还是殴打？”马督察见怪不怪，如果职业是小姐，很合理。
　　“如果是特殊的癖好，身体上应该也会有痕迹，但这尸体上没有，所以我倾向于是暴怒下的扇脸，而且不止一下。”
　　法医放下头，掰开了死者的嘴，头低了下去，伸进嘴里，用手指晃了晃死者的牙齿，然后抽出，抬头道。
　　“两颗牙齿有明显的松动，可以佐证扇脸的行为，打死者的人力气很大。”
　　马督察点点头：“看不看得出，有什么职业性的特征？”
　　法医知道他要问什么：“指甲修的挺干净，没有老茧，下体也确实有轻微水肿，但是她死前经受过暴力性侵也能达到这个程度，说明不了什么。”
　　“嗯，谢谢。”
　　马督察出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有手下叫道：“头，查到了，这个女人有案底。”
　　马督察一喜，快步走到手下的电脑前一看，头像上就是这个人，美滋滋的拿出手机，“马上发给周sir。”
　　“嗯，我在看。”
　　办公室的周瑜接到档案名字，在自己的电脑上拉出资料。
　　何佑莉，孤儿，中五毕业，29岁，身高168，1年前因为盗窃被警方抓捕过，不过由于盗窃的钱包里，数额只有600多块，罚了笔钱就直接放了。
　　信息不多，就这么一条，周瑜看了眼个人信息上的内容，“你们先根据上面的登记地址找找看，问问她的邻居朋友，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重点注意身高高的。”
　　“明白。”
　　身份肯定不会有登记上那么干净，就看她的人际关系网能炸出什么来。
　　这本应该是个苦力活，需要大量的走访周边邻居调查，但是仅仅一个小时后，电话又打了进来。
　　“周sir，附近的邻居说她一个月前就已经搬走了，搬去哪了不知道，我们也联系上了房东，房东也不清楚。
　　我们问了下附近的几个住户，都说她应该有个正式工作，每天长时间不见人，但是具体做什么又不知道，平时也没见到什么人来找她，好像没什么朋友。”
　　“好，我知道了。”
　　周瑜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案发现场没有找到这个人的手机，应该是被带走了，这下关系网又断了，一个月去了哪呢？
　　周瑜起身走出办公室，看向埋头苦干的罗小丝，敲了敲桌子：“办公室有录像带，你叫点人，一起看，找出任何可能作为特异性症的东西。”
　　“好的。”罗小丝起身点头。
　　“还有这个女人的信息，下发到个个警局，让所有军装都认一认，看看有没有谁见过这个人。”周瑜直接在罗小丝的电脑上，把这个女人的信息拉了出来。
　　“明白，我马上发协查通告。”罗小丝又坐下操做，笑了笑挤眉弄眼：“周sir，需不需要司机啊？”
　　“屁股坐不住了？”周瑜打趣。
　　“嘿嘿嘿嘿。”罗小丝小小的扭了扭屁股。
　　“有需要叫你，先查。”
　　“ok。”
　　周瑜的协查通告一发，各大警局分区都有收到，正是安排晚班的时候，负责巡街的军装部在通气会上，由警司级白装通报此事。
　　这个何佑莉原先居住的西九龙最先反映，但是人都已经走了，没什么用。
　　真正有用的还是在周瑜自己的新界区。
　　沙田，甜心警署。
　　通报会后，一组两个军装光头，大辉出门前去枪房领枪，两个人搭档了几年，熟得很。
　　都是没什么晋升机会的普通军装警，一个30大几，一个40出头，反正就是混混日子。
　　“喂，有心事啊，愁眉苦脸。”光头瞅了一眼大辉，笑话道：“不是被老婆打了吧？”
　　“你才被老婆打呢，我家我话事啊。”大辉硬气的哼一声，脚步快了些，走到枪房柜台，对着栅栏里面的军装说道：“领枪。”
　　说完，眼神又变的迷离。
　　这个女人他见过，甚至…上过。
　　男人还是钟情的，一个身高168，跟他都差不多高的年轻女人，身材曼妙，很难忘记。
　　穿着衣服是警察维持治安，脱衣服下了班，救济下小姐，为经济做贡献，也是维持社会稳定。
　　本来没什么的，警察宿楼凤，说出去不好听，但是又不犯法。
　　可关键是这女的不是楼凤，是不正规地方的小姐，警察去这种地方，被知道了这就是有问题。
　　起码要受处分的，而且，他结婚了，这事情要是让家里的母老虎知道，彻底完蛋了。
　　他不想当英雄，但这又是周sir协查的分尸案啊……
　　“拿枪…拿枪啊。”守枪房的军装奇怪道。
　　然而大辉还是没有反应。
　　“喂，你想什么呢，是不是不舒服？”光头看大辉的神色感觉不对，推了推他，平时大家一起混日子，心态早就磨平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大惊小怪的。
　　这般魂不守舍！
　　“哦，没事。”
　　大辉一个激灵，拿起枪揣进枪袋，啪嗒，枪掉在了地上。
　　“喂，你没事吧，不是你老婆要和你闹离婚吧？”光头把枪帮他捡了起来，尽可能往坏处想。
　　40岁这个年纪的男人就两个压力，要么家庭，要么身体，至于钱，那早就认命了。
　　“离婚！”大辉面色一变，皱着眉接过枪，放进兜里：“神经，怎么可能！开工啦。”
　　“不是家变，你不会有肿瘤吧？有事记得说啊。”
　　“你才有肿瘤，乌鸦嘴。”
　　大辉不肯说，光头也不问，反正一班这么多个小时，慢慢来咯。
　　只是出乎光头的意料，大辉像是彻底没事了一样，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大方方的循着街，这多少让他看不懂。
　　“古里古怪。”光头摇摇头抛诸脑后。
　　两个人顶着军装，迎着晚风，盘了一条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又过了一条街之后，大辉似无意的说道：“你说，这个凶手会再犯案么？”
　　“很难说啊，这么变态，强.奸加砍头，我看这种人肯定是连环杀手。”光头随口道。
　　大辉皱了皱眉，迟疑了下说道：“其实我见过她。”
　　光头顿时瞪大眼：“你不早说，快去快去，报告大sir，你个白痴，磨磨唧唧。”
　　光头去扯大辉的衣服，大辉甩掉手，把事情说了下。
　　光头嗤笑：“你脑子秀逗啦，这有什么难的，你打个匿名电话不就行了？”
　　“会被查出来的，都是摄像头。”大辉瞅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现在这社会，哪有那么容易躲过去，他们可都穿着军装，借电话，店家肯定印象深刻。
　　“那倒是…”光头想了想，打了响指，眼睛发亮：“有了，写封匿名信，寄出去。”
　　“那收到要明天了？”
　　“托人送过去嘛。”光头简直很铁不成钢，“你平时挺聪明一个人，一遇到事慌慌张张。”
　　“有道理哦。”大辉被骂还笑了，“走走走，买张纸。”
　　两个人进了便利店，随便买了纸笔，找了个角落，故意用左手写字，写完丢进信封。
　　接着…又为难了。
　　这特么穿着军装呢，自己又不能送，找人送，一查又会被知道。
　　“请个假，让人代班一个小时，然后你换身衣服，去总区门口，随便花点钱找个人，让他帮你送进去，然后你快闪。”光头思维敏捷。
　　大辉点点头，“行，就这么办，我先打电话。”
　　临时有事很正常，很快，人联系好，就等着来了。
　　不用背负这个心理压力，大辉轻松了许多。
　　光头嘲笑道：“你说说你，本来这么好个机会能碰见周sir，搭上关系，人家随便抬抬手，你就是警长了，现在呢，说都不敢说。”
　　“算了，我还不想家破人亡呢。”大辉无所谓的笑道：“我要是不去，我就不会认识这个女人，那我就没这个福分，我要是去了，我就不能明说，我也进不了周sir的眼睛。
　　这就叫一饮一啄天注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警长，提供个消息就给，说笑罢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强制戒嫖
　　新界南总区。
　　“谁送来的？”周瑜皱着眉打开信件，上面记录了详细的地址，而且点明了这是一家不法窝点。
　　“一个学生，有人给他20块，就让他走过一条街送送过来，他就接了。”罗小丝说道：“这个人还在楼下，我让他等一会，你要不要见见他。”
　　事情办的不错，没让人走，“要，带去审讯室，不，带上来到会客室啊，学生，别吓到人家。”
　　人，周瑜肯定是要见的。
　　这件事太不正常了，刚发了协查通报也就一个小时左右，马上就有消息过来，还是采用这种方式，怎么看，怎么像是设计好的。
　　一定有问题。
　　这个委托送的人能知道他在找人的消息，不用说，肯定是警察，说不定就是一个圈套，必须把他挖出来！
　　几分钟后，一个18岁的青葱少年被带进了会议室。
　　周瑜进门微笑：“不用紧张，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小丝，帮他倒杯咖啡。”
　　“哦。”
　　年轻人看见周瑜就起身，惊喜道：“你是周sir！”
　　“嗯，是我，你叫什么名字，坐。”周瑜扬了扬手，率先坐下：“方不方便跟我说一下那人委托你送信的整个过程。”
　　就凭年轻人这个表情，周瑜就能排除是他自导自演的可能，本来嘛，也不是不可能。
　　“我叫毛佳敏，那个人是主动上前问我，能不能帮他这个忙，那我想只是一条街的事，当然没问题，他给了我20块，我有戒心的，问他为什么自己不送？他就跟我说，他混社团的，不想跟警察打交道，免得泄露风声，但是这件事很重要，所以麻烦我送过去。”
　　“于是你就答应了？”
　　“是的，周sir，这信没事吧？”毛佳敏问道。
　　周瑜笑了笑：“当然没事，你做的很好，我还有个问题问你，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人什么长相？”
　　这么短时间，毛佳敏记忆清晰：“他戴着帽子口罩，穿着冲锋衣，运动鞋，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根据他眼角的皮肤和皱纹来看，应该是个中年人。”
　　“观察力很敏锐啊，做得好。”
　　“嘿嘿~”
　　“身高大致有多高？”
　　“这个我倒是不太好估，应该有一米78以上。”
　　周瑜点点头，“那个人交给你的地点，就是警局对面马路是么？左边右边？”
　　“出门右边走到十字路口，左拐大概20米的地方，那里有家漫画店。”
　　“嗯嗯。”
　　“你的咖啡。”罗小丝进来，放下杯子，甜甜一笑，差点没把这学生的魂勾走，这要是穿身制服，岂不是……
　　周瑜微微笑笑，荷尔蒙旺盛的年纪，什么都写在眼睛里，表达在脸上。
　　不过这个中年人，很可疑！
　　周瑜的眼睛眯了眯，打扮的和现场的那人差不多，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明晃晃的出现！
　　果然是警察，不过他这么做图什么？
　　周瑜皱着眉，实在想不通，做这件事，完全没必要。
　　“咳咳。”罗小丝咳嗽了声，假笑，站到了周瑜背后。
　　毛佳敏红了脸，回过头，喝咖啡，一口下去，眼睛一亮：“哇，这咖啡这么好喝，跟速溶的完全不是一个味道，好香啊。”
　　周瑜轻笑，也拿起杯子喝了口：“喜欢的话送你一大袋，小丝，给他拿一袋，然后送他出去，帮他叫个车。”
　　“好的，请把，阿敏同学。”罗小丝扬手。
　　“那我先走了，周sir。”毛佳敏点头致意。
　　“嗯，谢谢你。”周瑜起身和他握了下手：“感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应该的。”
　　说完，毛佳敏跟着罗小丝下楼。
　　周瑜端起咖啡杯子，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时间过去没多久，追踪到这个人很有希望。
　　打开软件，直接连接到新界南的监控系统，找到临街的摄像头，开始搜索。
　　带着帽子，口罩，冲锋衣，运动鞋，只是一分钟后，周瑜就找到了这个人的踪迹。
　　这个人把东西交给了毛佳敏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一旁，确认毛佳敏进了警局，这才转身走过街，走了很远，进了一处商场，丢失踪迹。
　　反跟踪意识这么强，肯定是警察！
　　周瑜调集商场附近的摄像头，继续搜寻，十分钟后，一个军装拎着一个袋子的身影出现。
　　如果是平时，周瑜可能不在意，但是现在，警察尤为可疑！
　　军装出门打了个车，周瑜看了下画面里的计程车牌，继续追踪，直到车子停在了沙田。
　　找到你了！
　　甜心警署！
　　事不宜迟，周瑜拿起桌上电话，打给重案组…
　　大辉神情轻松的把换下的衣服，放进办公室存放。
　　“你今晚不上班啊？”有军装问道。
　　“刚才拉肚子，现在好多了。”
　　大辉随口说完，摆摆手，就出门往光头所在的街道走去。
　　也算做了件好事，虽然花了20块钱，谁让自己背呢，一段时间肯定不能去那一片找小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行动。
　　“办完了啊？”
　　“办完了，阿力，谢了啊，欠你一顿饭。”大辉拍了拍阿力的肩膀。
　　“你肚子行不行啊？”阿力嘲笑神色：“可别拉在裤裆里，不行就回去休息。”
　　“没事了，赶紧回去。”
　　“那我走了。”
　　“嗯。”
　　阿力回头走了几步，抬眼街边，让他看见了人生中难忘的一幕。
　　两辆私家车，两辆ptu的防爆车风驰电掣，快速靠近。
　　大辉光头敏感的驻步，回头。
　　四辆车迅速的停在了他们的身边，二十来个人跳了下来。
　　6个便衣手持手枪，十几个ptu拿的就是mp5，枪口全部对准了他们三人！
　　“双手举高，抱头！”
　　全场震惊！
　　街上的人群直接尖叫。
　　大辉光头阿力先是愣神，然后面色数变，焦急的喊道：“我们是警察，自己人啊。”
　　“自己人！”
　　6个便衣带头的低吼一声，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把他们按在了地上。
　　三个人全部面部朝地，被摁的像个虾米，反手，就被拷上。
　　“我是新界南重案组高级督察，现在怀疑你们三人与一起谋杀案有关，与一起炸弹案有关，要带你们回去协助调查，不是势必要你说，除非你想说……”
　　三人一脸懵逼，只觉得腰间一空，手枪都已经被摸走。
　　“师兄，出了什么事啊？”阿力死都想不到，我就来换个班，就与谋杀案有关了？
　　“带走！”带头的根本不跟他废话，也不看什么人下的命令，周sir还等着呢。
　　三个军装浩浩荡荡恍恍惚惚的被压上了车，看的两旁的群众一头雾水。
　　三个黑警？这么大的阵仗！
　　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几辆车急速离开。
　　……
　　一个小时后，周瑜满脸黑线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大辉，大辉一见周瑜就明白了，竹筒倒豆子的把自己嫖了几次，什么时候嫖的，全给交代了。
　　周瑜起初还不信，但是审了几遍了，回答的一模一样，还有他这个小组的队员作证。
　　日了狗了，大乌龙。
　　“你嫖就嫖了，你有情报，你直接打个电话给我，告诉我事情，我还会抓你么？你觉得我有时间管你这个破事么？”
　　“周sir，sorry啊…”大辉低声，小心翼翼的看着周瑜。
　　周瑜摸了下额头，嗤笑了声，丢了跟烟给他：“你呢，也是好心，肯说，证明你还是个警察，有良心…”
　　“…但是，你这个事情，闹到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帮你瞒呢？明天新闻就会曝出，你被我抓了。”
　　大辉欲哭无泪：“周sir…不能说啊，我老婆知道了会跟我离婚的，我还有个崽…不能离婚的，我错了，我以后真的不去了，你看在我提供情报的份上，帮帮我，千万不能曝出去。”
　　一个40岁的中年人哭哭啼啼，还真受不了，周瑜点了烟，吐出口烟气，想了想道：“我先想想看，有没有办法糊弄过去，不过我警告你，我要是想到办法，你以后要是还敢去…”
　　“不敢了不敢了。”大辉拼命摇头：“我都没想到，罪犯竟是我自己。”
　　周瑜摇摇头，难搞，大街上这么一出戏都演了，这怎么瞒天过海？


第六百九十四章 去吃海鲜
　　“周sir，你要的资料。”罗小丝推开审讯室的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
　　“这家马榄地点就在西贡，目前还是一个小社团旗下，不过有消息称，福和现在越做越大，快把西贡吃完了，所以这家马榄应该也是福和的目标之一。”
　　“福和覃欢喜…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周瑜拿着资料翻着看，有些惊讶，覃欢喜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和覃欢喜算不上有私仇，只是阵线不同。
　　按照这个杀手表现出来的情况，像是挑战或者寻仇。
　　覃欢喜一把年纪了，总不能是挑战吧…又不是关祖那个神经病。
　　老婆被杀受刺激，心理变态了？
　　“通知反黑和ptu出动，点名的这几家马榄，今天晚上全部打掉，何佑莉在的那家马榄，所有人带都给回来问话。”
　　想不通的事情先不想，周瑜合上文件，起身递还给罗小丝，看了看手表，快7点了。
　　“yes，sir。”又是一个加班夜，罗小丝脚步匆匆的出门。
　　周瑜转身看了下这个老军装，想了想说道：“你们先回去，今天晚上的事情就说是安全演习，剩下的事情保密，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大辉连连点头，只要不扒了这身衣服，别的让他做什么都行。
　　“去吧。”
　　周瑜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打给仓库，“我是周瑜，搬一张白板到我的办公室。”
　　“yes，sir。”
　　这里办公室的空间是没总部的大，而且是老建筑了，装修也比较老气，办公室普遍都小。
　　不过高级警司的办公室，再放一张白板的空间还是绰绰有余。
　　“sir。”军装很快搬了白板上来。
　　“就放这吧。”周瑜指了指窗户的位置。
　　“yes，sir。”军装放下走人。
　　周瑜找出几张人物照片，贴在上面，然后提笔写下内容。
　　何佑莉，小姐，小偷，被砍头，左脸被打。
　　何利贞，被放炸弹，引我过去，似乎无关。
　　杀手，有仇或者挑战，警察或者退役兵，180，暂时并不想杀我。
　　覃欢喜，死了老婆，社团老大，恨我？
　　周瑜笔一停，如果这件事是覃欢喜做的，覃欢喜的目的是什么？
　　借他的手铲除别的社团，比如这间马榄？
　　可为了个马榄，搞这么大动静，又太小题大做…
　　除非有别的目的还没有暴露出来。
　　……
　　西贡，海鲜风情一条街，时钟酒店，按摩桑拿的招牌霓虹灯，在沿街楼房3楼的楼房外闪烁。
　　楼下时不时的有好学之人，带着探索之心步入殿堂。
　　虽然西贡是个小地方，客源远没有九龙旺角那样来的多，但是有男人的地方就有需求，这里的色情业活的还是相当滋润。
　　而且还有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客源相对固定，如果有大规模的警察来，很容易被发现。
　　一辆私家车停在了拐角处，瞅了眼楼房门口的监控探头，商量了一阵，有点为难。
　　周sir的任务是今晚就要带回去，而且要证据确凿---毕竟证据不确凿，古惑仔可没那么容易开口。
　　临时抱佛脚，没时间布局，这可怎么好。
　　“唉，要不我牺牲一下。”一个警员笑着说道。
　　“这种事情就不麻烦你年轻人了，我来就行。”中年人警长说。
　　“嘿嘿嘿。”
　　“行了，一个一个先上，随机应变。”副驾驶的张崇邦开口。
　　“行，那我先去。”警长下车，恬着有点发福的肚子，过街，大步上楼。
　　进门是前台，左右两边是长走廊，两面都是房间。
　　“哎，老板，来玩啊。”前台的古惑仔招呼进门的中年人，拿眼神审视。
　　“apple在不在？”警长扫了一眼房间，开启点钟模式。
　　小姐的名字当然是周瑜审讯完给的。
　　“apple还要10分钟到钟，老板，你先坐会。”
　　听到熟人的名字，古惑仔放下戒备，随意招呼了声，就回到柜台后。
　　柜台那里还有个胖子，喝着啤酒，吃着卤味，看着闭路电视。
　　警长坐到门口的沙发上，摸出根烟抽着，眼神状若无意的打量着古惑仔的动静。
　　刚才招待他的那个古惑仔，眼神无意识的看着门口，余光会看到他，而看着闭路电视的那个，连头不抬，专心致志的看着屏幕，非常小心。
　　警长轻轻的扣了扣口袋，没过两分钟，年轻警员走了进来。
　　“哎，老板，来玩啊。”古惑仔依旧出来招呼：“有没有熟悉的技师？”
　　“要什么熟悉，我就喜欢随机。”
　　“行，帮你安排。”
　　古惑仔笑着朝左边的走廊一扬手：“这边。”
　　这时警长起身，走向柜台敲了敲，对着胖子道：“有没有药啊，来一颗。”
　　“有，100一颗。”胖子见怪不怪的去拉身边的抽屉，眼神也从屏幕上短暂离开。
　　警长摸出钱包，递过100，指着后面的罐装啤酒：“帮我拿一个。”
　　“20。”胖子报完价离开座椅转身。
　　就是这个时间。
　　警长迅速的敲击口袋。
　　楼下，蓄势待发的私家车和ptu车，猛的加速，停在了楼下，一个个便衣军装迅速下车上楼。
　　胖子递过啤酒，眼神习惯性的扫了眼屏幕，看见楼道冲上的军装，愣了一下，然后陡然睁大眼，刚想喊出声，对面的警长就扣住他接钱的手。
　　警长边出示证件，边低声喝道：“警察，别叫！”
　　胖子一边挣脱，一边不管不顾的大喊：“臭警察，有条子！”
　　就知道会这样，警长也没法。
　　房间里正在做着运动的男男女女听到喊声，顿时一片大乱，连蹦带跳穿裤衩。
　　咚的一声，重物砸到地板，不知道是不是有哪个倒霉鬼从床上翻了下来。
　　下一刻，小姐文胸都没戴好，拉着吊带急急忙忙的出门查看，慌得一批。
　　莺莺燕燕十来个人站满了一条走廊。
　　“走后门！”不知谁喊了声。
　　小姐顿时看向左侧底部的方向，那里有个小铁门，然而，年轻的警员站在那，举着警官证。
　　“不想被抓就把他拉开！”最先带头的古惑仔对着小姐叫道。
　　小姐冲上去，警员惊恐脸。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援兵到达！
　　“不许动，警察！”
　　十分钟后，双手搭着前人肩膀的小姐排成长条下楼。
　　“怎么样，感觉好不好？”警长对着一边揉脸的年轻人发笑。
　　年轻人眨巴嘴，看着莺莺燕燕感慨：“那在床上的时候温柔多了。”
　　“开车上楼也就两分钟，你就完事了？”
　　“瞎说，我裤子都没脱呢。”
　　“你裤子都没脱就完事了？”
　　“去去去去。”
　　……
　　一个小时后，小姐，马夫，全部押解回来。
　　这种小人物的审讯，周瑜就不参与了，犯不着，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搞清楚何佑莉的事情就行。
　　半个小时后，秘书罗小丝来汇报了。
　　“周sir，据马夫和知情的小姐交代，这个何佑莉，手脚不干净，趁给客人服务的时候，偷拿客人钱包里的钱。”
　　“为了防止被发现，每次都拿的不多，一个人丢了一两百块，一般也不会太上心，具体拿的几次他们不知道，反正最近一次是拿了200，结账的时候被客人发现了。”
　　“客人嫖完，按规矩钱都是现场给小姐，钱货两清。”
　　“但是他打开钱包，发现数目不对，就骂何佑莉。”
　　“何佑莉当然不承认了，两个人就吵起来，互相对骂。”
　　“两个马夫听见了，一开始肯定是相信自己家的小姐，以为这人是想吃霸王餐。”
　　“结果，客人说他来之前刚取的钱，正好2000，上楼梯的时候还拿出来点了点。”
　　“他们在楼道里有监控的嘛，马夫看他信誓旦旦的，就查了，一查，完了，人家确实数了钱，都被拍下来了，一数，就是20张。”
　　“然后当然是让客人走了，何佑莉挨骂，这事情就结了，接下来，何佑莉跟失踪了一样，没来上班。”
　　罗小丝一摊手：“就是这些。”
　　“失踪，几天？”周瑜问道。
　　“他们说是三天，这件事就发生在三天前。”
　　三天，那按杀人案的时间来，就是两天前。
　　小姐丢失，马夫肯定不会帮她报失踪，这个没什么问题。
　　但是哪里有问题…周瑜踱步走动，突然转身问道：“他们有没有说，打过何佑莉？”
　　何佑莉脸上，可是有明显的伤痕。
　　“没有。”罗小丝摇头。
　　“再去问，还有，这个客人的长相。”周瑜喝道。
　　什么时候马夫都这么仁慈了，偷客人钱这种事，骂两句就完事了？糊弄鬼呢…
　　“好，我现在就去。”
　　罗小丝走了20分钟，再次回来。
　　对着周瑜赞叹的眼神：“被你猜对了，马夫还不肯说，不过从小姐的嘴里问出来了，是有人打人，打的可凶了，连扇了她好几下嘴巴。
　　打人的真实名字他们不知道，不过知道是福和的人，绰号叫炮仗。”
　　又是福和。
　　“炮仗。”周瑜点头，人如其名，确实是炮仗脾气，还不是福和的地盘呢，就当着面打人，这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小帮派。
　　福和，福和，巧合，还是有什么古怪，看来有必要去一趟。
　　“叫他们下班吧。”周瑜看了看手表，挺晚了，对着罗小丝笑道：“明天带你去吃海鲜。”
　　“真的，西贡？”罗小丝惊喜的瞪大眼。
　　“嗯哼，下班。”周瑜摆摆手，回家。


第六百九十五章 象拔蚌刺身
　　酒楼的生意一般做中午和晚上。
　　不过吃海鲜，当然要赶早。
　　办案归办案，口福不能少。
　　周瑜带着罗小丝，不，是罗小丝开车带着周瑜，到了西贡。
　　西贡靠海，多码头，空气中带着海水的咸味，码头边，则是各家的小渔船，汇聚在一起，这就形成了早市。
　　码头和海平面有落差，来买海鲜的客人直接在岸上看，看中什么谈价钱，谈完就在岸上放个篮子下去，渔民拿走客人放的钱，然后把打包好的海鲜放在篮子里，客人一拉，交易完成。
　　这种都是熟客，生人嘛，那有海鲜市场，挨宰去。
　　民风淳朴的意思，就是鬼精鬼精的，见人下菜碟。
　　都卖的便宜了，酒楼的生意还怎么做？
　　福和酒楼。
　　周瑜的车停在门口，下车进门。
　　十几张大圆桌的酒楼正厅，这酒楼是真不小。
　　“唉，随便坐，吃点什么？第一次来也没关系，我们这里保证新鲜，价格公道。”服务员上前问。
　　“有什么好介绍？”周瑜扫了一眼，找了张中间的位置坐下。
　　眼下十点不到，只有两桌在吃早茶，还有一桌，三个古惑仔模样的人原本在那吹牛打屁，看见周瑜，散漫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如临大敌。
　　其中一个人更是直接起身往内屋走去。
　　“大清早，海鲜粥啦，暖胃，爽口，再配上两笼我们这里的招牌，蟹粉小笼，那叫一个鲜甜，怎么样？”服务员一看就只是服务员，热情的推销。
　　周瑜翻了翻菜单，点头：“行，你先上，我再看看别的。”
　　“好的，稍等。”服务员跑向后厨，迎面对着一身黑色老人装的覃欢喜点头：“老板。”
　　“嗯。”覃欢喜笑笑，往周瑜所在的桌子走来，几个手下自然而来的跟在了后面。
　　“周sir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覃欢喜坐下道。
　　“当警察也要吃饭的嘛。”周瑜斜了他一眼：“食材要新鲜啊，不然我投诉你。”
　　“那当然，周sir肯来，我当然要拿出最好的东西。”覃欢喜诚恳的说完，扭头对着后面站着的年轻古惑仔说：“乐少，去三婶那挑个象拔蚌，要最好的，我请周sir吃。”
　　“好的，欢喜哥。”被称为乐少的年轻人看了眼周瑜，快步出门。
　　“本来是有冰鲜品的，那个便宜，不过那种东西骗骗不懂吃的客人还行，给周sir吃的，当然要最好最新鲜的。”覃欢喜和声解释。
　　“公职人员不能吃请，还是社团大佬的请客，想我被调查么？”周瑜随意的口吻看着他。
　　覃欢喜呵呵一笑：“当时你帮我恢复警察身份，也是你帮我联系的巩sir，就当我感谢你，即使是icac来调查，这个理由也站得住脚，再说了，谁会觉得你周sir吃请呢？一只象拔蚌，太少了。”
　　“你也记得我帮过你？”周瑜斜眼打量，声音冷淡：“我帮你，巩sir帮你，帮的还不止一次，你就拿这个回报我们？打我们的脸？”
　　覃欢喜摇摇头笑笑：“我也没办法的周sir，当时的情况你都知道，魏德信在，我迟早要死，我只能走，警察这身份，帮不了我的。”
　　“所以呢，警察不做，就开社团，做古惑仔啊？”
　　“开社团有开社团的好处，如果我当时有一班人马，我老婆就不会死，现在我带着一帮兄弟，没人能轻易杀的了我，我也是被逼的，除了这个办法，我想不想还有什么办法，能保住我的命。”
　　“保命…那你学人卖白粉？”周瑜一拳捶在桌子上，喝道：“你是觉得我不知道？”
　　覃欢喜扯着面皮笑，顿了顿道：“在新界，有什么能瞒过周sir的呢，不过周sir，没证据不要乱说，我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只想卖卖海鲜。”
　　“本来也没觉得你会说，我的包子呢，快一点。”周瑜懒得说教，既然覃欢喜选了这条路，那就回不了头了。
　　“猜fing，催一下厨房。”覃欢喜笑道。
　　“是。”
　　覃欢喜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转身，行动丝毫不拖泥带水。
　　周瑜随意的打量了一眼，身高目测一米八出头：“派头很足啊，还专门请个保镖，当过兵吧？”
　　覃欢喜呵呵笑：“周sir好眼力，他叫猜fing，是当过兵，曾经救过我一命。”
　　“来了，海鲜粥，蟹粉小笼。”服务员奉上。
　　周瑜把东西往罗小丝那推了推：“你先吃吧。”
　　罗小丝早就眼冒金光，抖了抖眉毛：“那我不客气啦。”
　　她倒是一点都不怯场，直接开动。
　　周瑜微微笑笑，扭回头：“覃欢喜，我这次来是有事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覃欢喜点头：“当然，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告诉周sir。”
　　“包括贩毒啊？”
　　“没做过的我当然不知道。”覃欢喜笑的憨厚。
　　周瑜突击问：“何佑莉是不是你杀的？”
　　“何佑莉是谁？”覃欢喜一脸懵的表情，疑惑不解的问道：“周sir为什么觉得我会杀她？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啊。”
　　周瑜皱了皱眉，表情不似作伪，如果覃欢喜是笑着的，他反倒肯定，但就是这种茫然的表情，显的很真。
　　说他表演，当然有可能，但有一点，周瑜一直疑惑，覃欢喜和他，真算不上有什么大仇，顶多就是身份上的问题，有必要直接来撩拨他么？
　　周瑜眼神同时在他身后的剩下一个属下脸上一扫，那个手下也没什么奇怪表情。
　　猜fing，乐少，打人的叫炮仗。
　　“他叫什么？”周瑜对着覃欢喜的手下扬了下头。
　　“志明，怎么了？”覃欢喜问。
　　“谁是炮仗？”
　　“他不在，周sir找他？”
　　“叫他过来。”周瑜直接道。
　　覃欢喜想了想，点头，“行，我打电话给他。”
　　覃欢喜打电话，周瑜也没动筷子，倒是罗小丝吃的开心，被汁水烫的呼哧呼哧的：“周sir，这小笼真不赖，好吃，你也吃啊。”
　　“你吃吧。”
　　周瑜静静的看着覃欢喜打电话。
　　“他刚起床，10分钟到。”
　　“嗯。”
　　门口，乐少拎了个黑色袋子走了进来，提了提：“我去交给后厨？”
　　“哎，招待周sir，我亲自来。”覃欢喜笑笑，起身：“周sir，你先坐会，我去给你处理下。”
　　“嗯。”周瑜点了点头。
　　“你不吃么？”罗小丝看人走光，周瑜还没动口。
　　周瑜玩味笑道：“这是在黑社会的地盘，如果他给你下药呢？”
　　“咳咳，不会吧？”罗小丝瞪大眼，看着夹着的小笼不敢放进嘴了。
　　“你说呢？只要利益合适，有什么不能做的？”周瑜摇摇头，往后一靠：“你就说，他在里面给你下点药，我们两个都吃了，昏了过去，然后他们把我们扒光，放在一张床上拍下照片，你说我们会怎么样？”
　　“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哦。”罗小丝认真想想喃喃：“不过周sir，那你出轨的消息肯定满天飞了。”
　　周瑜满头黑线：“那如果把我和小姐放一起呢？”
　　“那应该也没什么事吧，顶多就是说你周sir不检点。”这点事肯定搞不掉周瑜，还会招致周瑜的报复，罗小丝肯定。
　　“单纯！你以为只是睡觉么？信不信这小姐起身就告我强.奸？”
　　“嘶~。”罗小丝认真点头：“那你完了，警察都做不了。”
　　周瑜瞪了她一眼，拉长音道：“知道就好，所以来这种地方都要小心，一个人出来绝对不能吃他们的东西，两个人出来最好不吃，要吃，也只能一个人吃。”
　　“哦，我记住了。”罗小丝点点头，笑了，把小笼放进嘴里：“谢谢周sir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我是你上司，难道让你看我吃么？”
　　“嘿嘿，你真好，不过，如果是我呢，他们会怎么对付我？”罗小丝好奇。
　　“简单啊，第二天起来，你会发现你在一张宾馆的床上，浑身衣物完好，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出事。”
　　“为什么？”
　　“因为这样，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事，你会怀疑，但你不会确定，时间一长，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没了，而他们，会在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拿着录像机出现，男主角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十个，那个时候，你答不答应，都彻底完了。”
　　“嘶~我不吃了，好惨。”罗小丝心有戚戚。
　　“吃啦，我在又没事。”周瑜轻笑。
　　“那好吧，能吃别浪费。”罗小丝嘿嘿笑。
　　几分钟后，门口出现了一张桀骜不驯的脸，一看就是那种脾气很爆炸的人，周瑜眯了眯眼，这个人应该就是今天的目标，炮仗。
　　炮仗看见周瑜，脚步一顿，面色一变，稍微有点拘谨的笑道：“周sir，你怎么在这里？”
　　“你就是炮仗？”
　　“对。”
　　“我让覃欢喜叫你来的，坐。”周瑜面无表情的偏了下头。
　　炮仗顿了顿，抿了抿嘴：“待会吧，我去看下欢喜哥。”
　　周瑜挑眉，不说话，继续看罗小丝吃灌汤包。
　　这个炮仗身高没有一米8，肯定不是他，如果非要从福和里挑人，最低消费两个。
　　猜fing再加上炮仗。
　　炮仗进厨房，呆了很久，终于和覃欢喜一起走了出来。
　　覃欢喜穿着围裙，带着厨师帽，端着一个特大的白瓷圆盘，笑脸盈盈的走来，摆上桌面：“来，特级的象拔蚌刺身，很新鲜的，周sir，请品尝。”


第六百九十六章 魏德信他爹？
　　白圆盘，冰面底，轻巧的薄片码的整整齐齐，白色的蚌肉，在绿叶和柠檬的点缀下，确实诱人。
　　“这是芥末，这是生抽，周sir，请品尝。”覃欢喜真的像个大厨一般，笑呵呵的像周瑜推荐他的菜。
　　周瑜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着急吃，今天来就是问你的手下，说说吧，何佑莉是不是你杀的？”
　　目光看向覃欢喜身后的炮仗。
　　“炮仗，好好跟周sir说。”覃欢喜叫道。
　　“当然不是我杀的了，周sir，我怎么会杀一只鸡呢？”炮仗忿忿不平。
　　“有没有打过她？”
　　“没有。”
　　谎话是张口就来，周瑜神情不变，继续问道：“前天晚上11点到昨天凌晨3点，你在哪里？”
　　炮仗：“我在家里睡觉啊。”
　　“有谁能证明？”
　　“大半夜睡觉，还要谁能证明。”炮仗混不吝的嗤笑了声。
　　周瑜起身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道：“11点就睡觉，你出来混的，不是退休养身，当我好骗是吧？”
　　“早睡犯法么？”近距离的接触周瑜，炮仗顿时心里一虚，但嘴上继续叫嚣。
　　周瑜叉着腰道：“这里的商业街总共就两条，做生意很不容易，我辛苦点，安排点人帮你们站岗，40个ptu，从晚上7点开始，站足8个钟，你嘴巴硬，喝西北风就行。”
　　“来咯，怕你啊。”炮仗底气不足的继续嘴硬。
　　“炮仗！”覃欢喜听到周瑜的说法就表情一僵，现在更是站了起来，笑呵呵的看向周瑜：“周sir，不要麻烦ptu的兄弟，其实那晚呢，炮仗是因为……”
　　“我让你讲了么？”周瑜扭头冷言瞪他，“编谎话我也要听他编。”
　　覃欢喜尬笑：“炮仗，说清楚点。”
　　炮仗唉的一声叹气，“其实呢，那晚上我本来在酒楼帮忙，但是后来感觉身体不舒服，有点发烧，所以就回去休息了，呐，他陪我一起去的，能帮我证明的。”
　　炮仗指了指还有一个古惑仔，乐少。
　　乐少看见周瑜的询问目光，点了点头：“是啊，我陪他回去的。”
　　“那之后呢，还是没人证？”
　　“睡觉嘛，哪有什么人证。”
　　“好，不想说也逼你。”
　　周瑜嗤笑，拿出电话打给警署：“喂，福和酒楼，派人来…想坐48小时，我满足你。”
　　“周sir，不用了吧？”覃欢喜打圆场：“真的是发烧，生病这也没办法。”
　　周瑜扭头，盯了盯他，嗤笑一声，回到位子坐下：“多少钱，算账。”
　　覃欢喜看着周瑜知道他不会接受吃请，无奈的叹了口气：“乐少，算账。”
　　“海鲜粥，蟹粉小笼，一共380。”
　　周瑜掏出400：“找钱。”
　　……
　　甜心警署，所有人带回，福和酒楼大白天关门大吉。
　　周瑜占了重案组督察的办公室，等着底下人的审讯结果。
　　原以为这件事与覃欢喜无关，但现在又有点出乎意料。
　　睡觉之说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覃欢喜一帮人在撒谎的概率很高，可周瑜看覃欢喜一开始听到何佑莉名字时的表情，确实像不知情的样子。
　　这就很怪。
　　现在背后的神秘人不知道是谁，整件事的突破口就是何佑莉，何佑莉是怎么死的，谁杀的，必须搞清楚。
　　炮仗和何佑莉有过偷钱的私仇，后续可能发生过别的，杀人，有动机，有理由。
　　甚至帮手，也可以找那个大个子的猜fing。
　　但是有一点周瑜始终想不通，这两人有理由来挑衅他么？
　　似乎没有。
　　咚咚咚，督察敲了敲门，快步走近。
　　“周sir，审讯发现了一点问题，覃欢喜的几个主要手下，在那个时间节点，没有外人可以证明他们的行踪，他们的说法只能窝里人互相印证。”
　　“怎么说的？”
　　“说是一起在包厢喝酒吹牛。”
　　“几个小时，一个外人都没见到过？”
　　“对，我说总不能几个小时不撒尿吧，客人总有吧，出去撒尿总要路过大厅吧，酒楼生意晚上不错的，他们就说‘客人看没看见，他们也不知道，印象中有，但是叫不出名字来’。”
　　问题越来越大了，明摆着全都在撒谎，串供。
　　周瑜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莫不是覃欢喜知情，一开始就在演他？
　　“福和最近动静怎么样？”周瑜抬头问。
　　督察想了想道：“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西贡盘子小，已经快被覃欢喜吃完了。”
　　“吃完…”周瑜思索的走了几步，眼神一闪回头，“毒品的量呢？”
　　“正常供应，也不缺货。”
　　周瑜摸了摸头，眼神看着窗外，这件事还有一个更合理可能。
　　福和有行动，违法的行动，比如运毒，不方便和周瑜说，所以撒谎，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覃欢喜对这个何佑莉的名字确实不知情，而后来手下撒谎，他又不得不让所有人圆谎，作出这么一个喝酒的撇脚借口。
　　覃欢喜没办法，他是真的没有人证----交易的毒贩除外。
　　任何别的借口，都解释不了无人看见的情况。
　　只能自证。
　　“呼~”周瑜吐出一口气，这只是一个逻辑自洽的猜测，接下来就要核实。
　　指望他们自己承认那叫异想天开，要核实，就得把这帮毒贩揪出来。
　　揪出来的同时，顺便把福和也干掉。
　　毒品的来源…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周瑜几乎一瞬间就能想到，福和的毒品来源，极有可能是来自海上。
　　走私偷渡。
　　唯一的难点，是怎么把人派进去。
　　福和人不多，西贡又是个小地方，陌生人进去容易，想长时间呆着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派卧底总不能说是去卖鱼……
　　开店流通性差，进货呆不了多少时间…抢劫？
　　周瑜眼睛一亮，想到一个有意思的主意。
　　“西贡快被覃欢喜吃完了是吧？”
　　“对。”
　　“还有几家？”
　　“就剩下一家原来的地头蛇，仗着人脉熟苟延残喘，覃欢喜顾忌他的关系，所以也没赶尽杀绝。”
　　“挺好挺好。”周瑜微笑点头，算算日子，邱刚敖该出狱了，扶持下这个地头蛇，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周sir，什么挺好。”督察陪笑。
　　“说你做的挺好，覃欢喜一来就打破格局，大一统，这不就证明以前的那些黑恶势力没给你送过钱么？挺好。”周瑜看了他一眼，冷哼走人。
　　督察脸色煞白，啥意思？
　　覃欢喜顺顺利利大一统，周sir是在说他收了覃欢喜的黑钱，不管事？
　　“完了，完了，真倒霉。”大sir这么想，以后还想不想升职了，督察焦急，三两步抵达审讯室，对着手下耳提面命：“好好审！这帮人去干了什么都给我问出来。”
　　“yes，sir。”
　　……
　　“去赤柱。”周瑜上车对着罗小丝说道。
　　东头湾监狱，是全港19所监狱之一，是一座收押轻刑犯的监狱，一般刑期四年以下的能进来。
　　邱刚敖就关押在这里。
　　周瑜和监狱管理科说了声，很快在洗衣房干活的邱刚敖溜达着出来，一直走到铁丝网附近，对着周瑜一笑：“没几天了，现在还来看我？”
　　“几天也要吃饭。”周瑜塞了几包烟进去，这在监狱是硬通货。
　　看了看邱刚敖脸上的淤青：“怎么了，又被打了？”
　　邱刚敖摸了摸脸笑：“当过警察就这个待遇，没事。”
　　“还有5天，坚持一下。”
　　“嗯。”
　　“出去以后去西贡，你怎么发展我不管，可以投靠别的社团，也可以自己单干，一个目的，抢了福和的货，逼他们去买货，我要知道是谁在给他们供货。”
　　“福和，以前没听说过啊？”邱刚敖进去的时候，还没福和呢。
　　“覃欢喜，以前cib的卧底埋伏在长兴，他你总知道吧？”
　　“是他啊…卧底叛变，知道了。”邱刚敖顿了顿道：“那公子能不能…”
　　“不能。”周瑜果断摇头：“我说过，有些人会害死你的。”
　　这种蠢货，趁早赶走。
　　“那我把其他几个兄弟都带走，就不带公子，这件事情很怪啊，没有合适的理由，其他兄弟也会觉得很奇怪。”
　　“那要不我找个理由，再把他抓起来？出狱那天，我安排人亲自来接他。”周瑜似笑非笑。
　　“无缝交接啊，哎，算啦，谁叫你官大。”邱刚敖吐出口烟气，失笑。
　　“出狱那天我就不来了，有事打我电话。”
　　“知道了。”
　　“回去吧。”
　　邱刚敖摆摆手，徒留背影：“good  bye，sir。”
　　周瑜轻笑走人。
　　……
　　新界南，周瑜办公室。
　　周瑜站在白板前，看着几个人的照片，在想一个问题。
　　他给覃欢喜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虽然真假还未验证，但如果是真的。
　　那何佑莉又是谁杀的？除了覃欢喜的人，还有什么人这么想他死。
　　如果有这个人，这个人杀了何佑莉，目的似乎在引他去对付福和。
　　和覃欢喜有仇，又和他周瑜有仇，
　　长兴！
　　最近发生的就是长兴。
　　有人为了魏德信报仇而来，能理解，嫁祸的动机也合适，可长兴的人不是死的死，抓的抓了么？
　　魏德信他爹？周瑜皱眉，这老家伙不会还有这雄心壮志吧，买杀手杀他倒还正常点。
　　周瑜放下笔，走到电脑前，打开魏德信的资料，目光放到了家庭信息这一行。


第六百九十七章 和周sir合作黑吃黑
　　魏德信的资料上记载，家里就他一个儿子，母亲早没了，而魏德信的父亲魏松山，在魏德信出事以后，一直老实呆在家里，并没有试图重新把长兴弄起来。
　　这一点，cib那边监视报告也确认过，得到的结论就是魏松山的心气应该没了。
　　毕竟，这老头本来就不是一个开拓之主，要不然也不会把长兴弄败落了。
　　周瑜拍了拍脑袋，拿起电话打给巩家培确认：“巩sir，最近魏松山有动静么？”
　　“我查一下，稍等。”巩家培搜了下资料很快就回复：“记录上没有异常，现在监视频率已经降低了，怎么，你觉得需要提升监视级别？”
　　“算了，人手不足，也只是个猜测。”省点资源吧，周瑜想了想问：“你那有没有长兴别的资料，有什么人跟魏家比较好的？”
　　“出了什么事，魏家又有动静了？”
　　巩家培既然问，周瑜就把发生的事说了下，巩家培见的多，说不定能给点思路。
　　“跟魏德信的都被你干掉了。
　　跟他爸的，如果真有能力，也不至于把长兴造成当时分裂的地步。
　　跟他爷爷魏长兴打天下的这帮人年纪都不小了，还活着的除非有什么人对魏德信特别好，当自己亲孙子的，要不然不至于为他报仇，可能性也不大…”
　　巩家培拉长音使劲想了想，嘶的一声：“阿瑜，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助理处长的事情再现，魏家的档案也是假的。”
　　周瑜一惊，脱口而出：“你是说伪造身份？”
　　巩家培嗯的一声，沉声道：“魏长兴就一个儿子，也只有魏德信一个孙子，这在当时那个年代，对他们来说生的也太少了，在江湖上混，夭折了怎么办？”
　　有道理，周瑜思维发散，如果这样的话，魏家就不止一个魏德信，可能有兄弟，也可能有伯伯。
　　随即，周瑜就苦笑：“巩sir，就算真有，怕是也很难找。”
　　主要是身份全部换掉，连大个豪都能变助理处长，对待自己的家人，魏家人肯定操作的更加天衣无缝。
　　“这也就是个猜测，说不定没有呢，就生了他一个。”巩家培轻笑。
　　“但愿吧，行，我先查查看，谢谢巩sir。”周瑜挂了电话。
　　要查不是没的查，魏松山这一辈的人年纪很大了，就算有估计也已经退了休，不着急，先查魏德信的。
　　周瑜抓起桌上的电话：“过来一趟。”
　　没过多久，张崇邦进门：“sir，你找我。”
　　“给你个任务，去查一查魏德信有没有兄弟姐妹。”
　　“魏德信不是独生子么？”
　　“不一定啊，资料可以作假，他连cib的资料都可以作假，何况是自己的家庭出生记录，你去问问当年的人，他家附近的，医院接生的，还有在长兴混过的老一辈，他，还有他爸，到底有没有兄弟姐妹，确认清楚。”
　　“好，我马上去办。”
　　给出了思路，这事不难，无非就是花点时间，张崇邦接命而出。
　　事情有两面性，周瑜对张崇邦这一趟很看好，张崇邦一定会给他带回来一个准确消息，如果有就是有，如果没有…知情者在，就是没有，知情者死完了，或者全部找不到，那还是有！
　　磨刀不误砍柴工，希望不能都放在这里，周瑜起身出门，走到罗小丝的桌子旁：“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有多艰巨？”
　　“过一遍我办过的所有卷宗，凡是被我抓进去重罪，或者打死的，核查家庭成员名单，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可能报复我的人。”
　　“全部？”罗小丝瞪大眼。
　　“全部。”周瑜点头。
　　罗小丝眼睛翻白：“那周sir，我觉得随便拿出一份，只要家里有活人，都有可能。”
　　周瑜笑笑，不在意的点点桌子：“普通人不懂炸药的，学历相关，经历相关，根据危险程度，排一排。”
　　“好…”罗小丝耸耸肩，抖擞精神，准备战斗，加班开始。
　　……
　　5天后，东头湾监狱门口，一行人走出。
　　邱刚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着天空闭上眼，哈的一声呼出，自由的气息，真不错。
　　身后的几个人好奇的打量着附近的车辆，扣除假期，关了其实不到一年，但还是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闻到香味了。”
　　“饿了，饿了，天天吃刷锅水，吃的我恶心。”
　　“餐蛋面。”
　　“那就先去吃饭。”
　　邱刚敖抿嘴微笑，带头朝街边的茶餐厅店走去。
　　“餐蛋面，冻柠茶，5个人，先来10份。”
　　年纪颇大的老板娘听见这话就翻了个白眼，这德行，一听就知道是里面刚出来的。
　　“先给钱啊，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狗眼看人低，怕我们不给钱啊？”公子低骂。
　　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一道疤，在里面被黑社会拖进了厨房里，热汤烫脸。
　　老板娘冷哼一声，出来的人她见多了，斜眼打量，根本不怂。
　　“别闹事，都坐下。”邱刚敖淡然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先给500，多退少补。”
　　老板娘脸色这才好了些，收钱煮面，几分钟后就一碗碗的端了上来。
　　一群人跟恶狗扑食似的，这再平常不过的餐蛋面，在这一刻是绝对的美味，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打了个饱嗝后，又要了一点小吃，这才聊起。
　　“头，我们以后做什么？”手下爆珠问道。
　　邱刚敖慢慢的咀嚼着面，“警察我们当不了了，给人打工，我想你们也没有兴趣。”
　　“打工也要有人要啊，谁会要一个坐过牢的。”
　　“所以我准备混黑，你们干不干？”邱刚敖扫视众人。
　　几人对视一眼，罗剑华阿华开口：“兄弟一场，没理由分开，当然一起了。”
　　“不过从警察到古惑仔，变化够大的。”爆珠哧哧发笑。
　　“当警察也背锅，不如当古惑仔，为自己而活，那帮高官，就没一个好东西。”公子撇嘴。
　　“那也不是，周sir还不错啊，起码有帮我们，我在里面问了别人，蒋柏奇很贵的，1000万起步啊。”爆珠发笑：“这么算来，我们一人欠周sir200万。”
　　“他哪来那么多钱？”
　　“你管他哪来的钱，重点是人家肯花你身上。”
　　“那…我们别去新界南咯。”公子说。
　　“是啊，周sir在的地方，我们就不去，必须得给面子。”
　　“不，我们要去新界。”邱刚敖目光锐利。
　　“为什么？”爆珠不解道：“头，周sir真不错的，我们和他对上，说不过去啊，而且周sir的水准这么高，我们这要是落他手上，那完了。”
　　邱刚敖摇头：“我们当黑社会，也不能当一般的黑社会。”
　　黑社会还有分类的么？手下好奇的看着他。
　　邱刚敖微笑，“当警察抓黑社会，做黑社会，我们照样打黑社会。”
　　“黑吃黑？”手下秒懂，脸上浮现笑意，刺激！
　　“在周sir的地盘，帮他把所有人的黑社会全部干掉，我们拿钱，功劳给他，两全其美。”
　　“好！”
　　“好！”
　　“就这么干！”
　　几个人异口同声，非常好，心头莫名一阵热血。
　　黑吃黑，等于前期的资本积累都不需要，直接抢！
　　完事了，还能报恩。
　　“说的我马上就想干，要不要联系周sir，跟他说一声，让他跟我们打配合啊。”
　　“哈哈哈，你想死我还不想死，联系周sir，还配合你，美死你啊。”
　　一桌人欢声笑语，至于难度，根本不在意，就凭他们的出身和老道经验，吃起这帮无脑古惑仔来，简直是降维打击----以前，那是有法律限制，要不然，黑社会算个屁。
　　“那我们先去买枪？”爆珠低笑道：“手痒啊，好久没摸枪了。”
　　他是狙击手出身，枪迷。
　　“不着急。”邱刚敖微微摇头，看向公子，周sir的吩咐，得解决了。
　　“公子，有个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公子眼睛发亮，擦了擦嘴。
　　“去泰国找一处安全房子，把我们的家人都送出去。”
　　“啊？”公子苦着脸：“别啊，我还想一起做，别让我去啊。”
　　邱刚敖哼了一声：“不要否定我的命令，我们是去黑吃黑，你当过警察，你觉得我们一但暴露，他们会放过我们的家人么？你不想我们有后顾之忧吧？”
　　“是啊，还是提前送走啊。”
　　“对对对。”
　　几个人神情一肃，这一点非常重要，必须在开工前搞定。
　　“那也不用非得是我啊。”公子委屈表情。
　　“你去过泰国，他们没去过啊。”
　　“对啊，你熟悉。”
　　“行了，就这么定了。”邱刚敖把饮料一口喝完，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密码全是8，爆珠，你去取钱，然后去买枪，阿华你一起去，要买齐，别让人记住你的脸。”
　　“明白。”
　　“你先陪公子一起去处理家人的搬家事宜，我去找个仓库当驻点，枪买好通知我，搞定后一起打听消息，确认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好。”
　　“有事电话联系，别惹事。”
　　“肯定不会，放心。”
　　邱刚敖点点头，“那就各自行动。”
　　就在这时，哧的一声，一辆cib的指挥车停在了面馆门口。
　　一个女人神情冷冽跳了下来，身后跟着几个队员。


第六百九十八章 我有一计
　　5个刑满释放人员看着靠近的女人，头发扎起，穿衣打扮形象很干练。
　　以他们的眼力，自然是看出了对方的警察身份，只是时移世易，身份不同了，刚才还在讨论黑吃黑呢，现在碰到警察，不可能再给什么好脸色，和警察对上是迟早的，倒是对女人的来意很好奇。
　　女人走近，冷脸道：“邱刚敖，我是cib高级督察章纪孜，警察惯例，对于不管因何原因退出警队的中高级警务人员，要维持一段时间的监听。
　　另外，关于你在服刑时期和三合会成员接触的事情，需要找你去警局录份口供，上车。”
　　邱刚敖轻笑道：“过两天去行不行，我刚出来，还没回过家，很想在家里吃口饭，睡个觉。”
　　章纪孜指了指桌子：“我在街边等了一会，显然已经给过你吃饭的时间，至于睡觉，我不会留你过夜，录完口供你可以再回去，不会耽误。”
　　“不会耽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当警察了还管我们…”阿华阴阳怪气的嘲讽：“这么喜欢录口供，呐，干脆把我们都带走，陪你录到天亮，回个家都不让回…”
　　章纪孜扭头看向阿华，一板一眼的说：“这条规定针对的是督察级以上人员，你显然不够资格，所以不用担心那么多，可以继续吃面。”
　　我要说的是这个？阿华：“？？？”
　　有意思啊，邱刚敖哧哧轻笑，点头：“好，我跟你走。”
　　说完他回头，对着手下眼神示意：“吃饱了就早点回去，既然出来了，一切照旧。”
　　“明白。”
　　……
　　新界南。
　　张崇邦敲门进入周瑜办公室。
　　“周sir，我翻遍了资料库，总算找出了几个曾经在长兴混的家伙，这帮人的说法基本一样，魏德信他爸魏松山没有兄弟姐妹，就是孤家寡人。”
　　“至于魏德信，真的有一个兄弟，是他弟弟，不过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这是政府档案库里里找出来的死亡证明。”
　　张崇邦把文件递了过来。
　　死了，那就是猜测成真，还真有一个人被埋了下来。
　　这么说来，覃欢喜那边的可能性又能降低不少。
　　周瑜看了看，档案上记载的是这个人叫魏德礼，6岁的时候就死了，死因栏写的溺亡。
　　“魏德礼…溺亡，魏长兴布局够早的。”
　　周瑜都对这个长兴创办人感兴趣了，想法很超前，一代人还真有一代人的智慧。
　　说他是智者不合适，但给魏长兴安一个枭雄的名号绝对没问题。
　　现在神秘人的身份走出了关键一步，只是怎么把这个魏德礼找出来。
　　张崇邦哎的一声否定，“周sir，不是啊，这次是真死了，小孩贪玩，掉进了后面的池塘，魏家第三代死了，这在当时还是新闻，上过报纸头条的，你看这个。”
　　张崇邦从一堆古早的资料里，翻出了一张几十年前的报纸，头条就是魏德礼死亡的事情，然后又翻开一份文件，是一份验尸记录。
　　“还有这个，当时的龙头魏长兴很喜欢这个孩子，孩子突然溺，他也怕是对手谋害，所以专门请了当时的法医验过尸体，有记录，有签名。”
　　“可以作假的。”周瑜扫了一眼，通通不信。
　　张崇邦猜到周瑜会这么说，对着周瑜一笑，把最后一份文件交到了桌面上：“巧的是，这个法医还在香江，还活着，我去录口供了。”
　　“不是吧？”周瑜皱眉接过文件。
　　“是真的，60多了，口齿清楚，绝对没有老年痴呆，他确定当时这个孩子确实是溺亡了…除非你法医也被收买。”
　　“法医可以被收买，尸体也可以从真实死亡案例里借个出来，尸体怎么死的就让自己的孙子怎么死，这根本不是问题。”
　　周瑜三言两语就把张崇邦的观点反驳了。
　　虽然没有证据能佐证周瑜自己的观点对，但周瑜相信，一个能安插这么多卧底进警队的魏长兴，干得出来这种缺德事。
　　“自己孩子尸体外借？那自己孩子的死亡证明怎么办？”
　　“不办呗，孩子死了，本来很伤心，现在魏长兴给你100万，就借几天摆灵，还帮你风光大葬，换你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
　　“总有人愿意。”
　　周瑜不跟他争这个，这就是变种的金蝉脱壳。
　　这一招效果多好，一个完全隐身的人，现在有个人存在的事情是查出来了，但是怎么找，根本无从下手。
　　当时的孩子，现在也有30多了，物是人非，男大十八变啊…
　　“当时的照片有没有？”周瑜想到这个漏洞。
　　“肯定没有啊，魏长兴的孙子，哪家报社敢放这遗照啊，这不刺激他么，何况这帮狗仔连魏家大门都进不去。”
　　“唔…”周瑜拖着下巴想办法。
　　“周sir，如果这个魏德礼真的还活着，你觉得他在干嘛？”张崇邦也在琢磨。
　　“当然是在想我死了。”周瑜斜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窗边：“金蝉脱壳的好处就在于换个身份，魏家混黑的，当时更是如日中天，所以魏长兴未雨绸缪把孩子替死，只有一个原因，知道黑社会不是长久之计，迟早要被警方扫掉。”
　　“他想的也确实没错啊，如果魏德礼还在，这次十有八九是和魏德信一起被抓，接着一起被杀，打虎亲兄弟，结伴下地狱。”张崇邦点头。
　　周瑜轻笑，随后皱眉：“正因为如此，魏家培养这个孙子，一定会往正道的方向走，越正越好，如果只是为了做干净生意，出国就行，不需要这么麻烦。”
　　“当警察？”
　　“是啊，政客也有可能。”
　　“那还真可怕，根本没法找。”张崇邦也觉察出了这件事的难度，查找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根本不可能成功。
　　这个几率不是一点点，是完全的0。
　　只要魏德礼不自愿露头，他就是一个其他人，任意一个人。
　　他都可以是张崇邦。
　　“周sir，你要不再让他炸一次？”张崇邦开起了玩笑。
　　没办法啊，只有周瑜有这个吸引力。
　　叮铃铃，叮铃铃。
　　“炸死了我，我的位子也轮不到你坐，你还得出一份帛金。”周瑜哧的一声嘲笑，接起电话：“喂，我周瑜。”
　　“阿瑜，忙不忙，来我这一趟。”莫锦泉说话很客气。
　　“好的，我马上过来。”
　　“别在我这耗着了，你去找找当年的接生人员，或者熟悉的人，看看这个魏德礼身上有没有胎记或者狐臭之类的辨识物。”
　　“狐臭？”张崇邦发笑，起身：“行，我去找找臭味。”
　　周瑜出门直接上了楼。
　　“莫sir。”
　　莫锦泉从办公桌后起身，到沙发鼓捣起茶几的玩意：“来，先喝茶。”
　　“莫sir找我是什么事？”
　　“我今天去总部开会，刑事处的头头跟我说，最近这段时间走私偷渡案有抬头的迹象，你知道内地货要进来，一般就是从新界过，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严打一阵，抓两个典型。”
　　莫锦泉递了杯冲好的茶过来。
　　“thank  you，sir…所以是要新界南北联合行动么？”周瑜自然的接过抿了抿。
　　“好茶。”
　　莫锦泉露出笑容，往后一靠：“各打各的，跟他联合，让咱们看，那是带着他玩，但是一联合指挥权肯定归你，那边还不乐意呢，多没面子，还能跟你争啊？那头争也不争不过。”
　　周瑜失笑：“行，那就各打各的，我尽快安排。”
　　莫锦泉点头：“水警部门会配合，反正有需要你就直接打电话要人。”
　　“知道了。”
　　“喝茶喝茶。”
　　莫锦泉兴致很高，摊到周瑜这么个属下，多省心呐，放权干就行了，多的话不用说。
　　“对了，你那案子查的怎么样？”莫锦泉也听闻过这个炸弹的事。
　　“有点难啊，太神秘。”周瑜把查出的内容说了下。
　　莫锦泉先是骂了句，眼神闪烁的凝思了一会，意味深长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哦？”周瑜惊讶出声，连忙好奇的笑：“请莫sir指点。”
　　莫锦泉神情舒爽：“也有你阿瑜搞定不了的事，哈哈，这件事要说难也难，但是要说不难也确实可以办。”
　　还卖起了关子，能的他…周瑜耐心等待。
　　莫锦泉眼睛一眯：“魏德信的尸体可还在。”
　　“那当然在。”周瑜不明所以的点头。
　　莫锦泉一笑，翘着腿道：“警局每年都要组织体检，干脆，这次提前。”
　　“验dna？”周瑜一惊，豁然开朗，然后皱眉：“莫sir，怕是不行，这事违规啊。”
　　公民享受知情权，非法采集dna，这事肯定不行，曝出去，周瑜也扛不住。
　　虽然莫锦泉现在不会说，但周瑜也不可能把这个刀子递给他。
　　莫锦泉轻松一笑：“没把握的事，我怎么会跟你说呢？上面已经在讨论把所有警员的dna录入数据库，你正好用的上。”
　　“真的？”周瑜眼睛一亮，别说，这个办法真的好，只要盯准了别让人作弊，几乎顷刻间就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反对声音没有么？”
　　“有当然有，但是只要不牵涉到外面的民众，这就是警队的内部事，完全可以操作。”
　　“嗯嗯。”周瑜已经在想怎么确保录入过程的正确性了。
　　莫锦泉感慨，“说起来，如果有一天，真能把全民的dna，录入数据库，那破案率不知道能高多少。
　　你就说本来查一个月的杀人案，一天搞定，空出的人手又能查别的案子，这是多好的良性循环，那帮人权斗士打着隐私的名义，怎么就不懂呢？啧啧。”
　　外界的dna是肯定不行的，那帮区议员肯定不会同意，只能是犯法被抓的留下。
　　周瑜一笑：“莫sir，那就别想了，大家屁股都不一样，破案那是警察的事，他们的任务就是骂警察，然后拉选票。”
　　“哈哈哈，有道理，喝茶。”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不差钱
　　想不到莫锦泉还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有了意外所获，周瑜回了办公室，拿起电话打给高彦博；
　　“喂，高sir，咨询你个事情，如果我怀疑警察里有凶手，把所有警察的dna验一遍，需要多久？”
　　“所有？”高彦博吃了一惊，随后打击道：“这怕是要很久…”
　　“多久？”
　　“单纯录入以后的比对会很快，一天之内就能搞定。
　　但我想你应该还需要一个录入的过程，警队现在可没有全纪录。
　　现在一条dna，作出dna图谱差不多要三个小时，你自己算算。”
　　“9万个小时？”
　　周瑜饶是有心理准备也吃不消，这等验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定他坟头草都9米高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啊？”
　　“这件事加人就能解决，3万个人配1万间实验室，那倒是3个小时就行。”高彦博打趣。
　　上面在讨论dna的事，他作为法证部的高级人员，当然也听说过，只不过不觉得能搞下来，至少短时间内不能。
　　这活可不是一般的活，人员的配合，血液样本的抽取，都需要规划。
　　不过如果这能把这件事办成，那真是极好的。
　　这提议都很久了，就是没个动力。
　　周瑜来做，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上哪给你们找去…你们法证有几台？”周瑜想想就知道法证肯定没几台。
　　“我这就3台，还要承接下面分区的任务，人也要休息，所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但我觉得你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3台，就算全警队有20台，一天一人4条，一天也才80条。
　　“如果年龄锁定在30岁到40岁之间呢？男性”周瑜问道。
　　“那工作量倒是能少很多，七八千人左右吧。”
　　100天，3个月，这个数据好像不是不能接受啊，而且还有别的办法可想。
　　周瑜振奋神情：“高sir，有没有招临时工计划，不是，有没有培养新人计划？”
　　高彦博听不懂，但是大受震撼，周sir还真准备搞这么大？
　　“你…好吧，你就说，你准备怎么搞吧？不过招人的事情我决定不了，你要和我的上司谈。”
　　“那个不着急，我有的是钱，人工薪水和机器我出资，你老板高兴还来不及。”周瑜土财主相当豪横：“你就说能不能从学校啊，或者熟悉的实验室招点人来，也别太贵，只要会用就行，机器能借尽量借。”
　　“招人没问题，借机器也行，交给外面实验室不行，dna数据太敏感，有法律风险。”
　　“行，目标时间帮我尽量压缩，最好能压到一个月以内。”一个月周瑜还是能接受的。
　　“我尽量，你可以去谈，人我帮你搞定。”
　　“ok，那就没问题了，别我去谈，你的上司还是你去谈，你直接让他开价，就说我要推动法证部的效率升级，不就钱的事么，回头给我报价，这我还给你个邀功的机会，要珍惜。”
　　磨叽啥呢，钱的事算事么？
　　“…”高彦博身为一个高级化验师，突然觉得周瑜是他领导多好，那能买一堆的设备进来。
　　周瑜的魅力势不可挡。
　　“那我去说。”
　　“这就对了，抓紧啊。”
　　“不着急吧，你制度都还没形成，而且还得安排抽血。”
　　“保证比你想的快。”
　　剩下的就是推动制度的形成，周瑜打了个电话给老高，让他尽快上会通过。
　　法证部那边的领导很快给了消息，机器贵重，人员扩编都要钱，友情价，1000万。
　　嘶，有点心疼，花了这1000万，周瑜刑警部账上也就3000万了，铺设监控，买装备，换车，花的挺多。
　　为了提升破案率，周瑜舍得花钱。
　　现在这1000万嘛，就当买命钱了，早一个半月是一个半月，能少点意外就少点意外。
　　一个潜藏在暗里的敌人，这感觉可不太好。
　　晚上，周瑜召集警司开会，布置打击走私偷渡任务。
　　这种任务就不亲自指挥了，让下面的人干就行。
　　要不然砸那么多钱养着干嘛？
　　……
　　总部。
　　邱刚敖录完口供出来，随意的在街上漫步，路过街边停靠的车时，看了看后视镜里跟踪的车辆，嘴角抿起。
　　步入超市，随意的逛了逛，买了点吃的就回了家。
　　10点，上天台，瞭望对面的楼顶，突然猛冲，迅捷的脚步在天台边缘的隆起一蹬，起飞。
　　整个身体如同轻巧的大雁，掠过楼下热闹的街道，砰，稳稳的落在天台上，随即一个翻滚泄力，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像个没事人一样向楼下走去。
　　买手机，换卡，拨下号码：“我出来了，地点…”
　　30分钟后，辗转到一个仓库库房，三个人已经在等他了。
　　至于仓库，当然是别人代租了。
　　“公子已经在安排了，我们抽空也回了趟家，各自说了下，没说实话，就说让他们出国。”阿华汇报。
　　“嗯，枪呢？”
　　“这里。”
　　爆珠提了一袋黑色旅行袋，放在了中间的烂木头桌上。
　　邱刚敖看了眼，大小枪都有，而且特意准备了几个金属面具，完全可以防住摄像头，他挺满意，眼神扫了下三个人。
　　“做事之前，我先定规矩，赚来的钱，百分之20进公用基金，剩下的钱平分，但是如果谁犯了错，没钱拿，能不能接受？”
　　几个人毫无疑义。
　　邱刚敖双手一撑，眼神凌厉：“我们不是警察了，千万别犯错，要不然兄弟都没人情讲。”
　　“明白！”
　　“第一个目标，福和！”
　　……
　　福和酒楼。
　　覃欢喜正在吃着刺身，炮仗坐了下来，满面郁结之气的抱怨。
　　“欢喜哥，窝了几天了，该开张了吧，再不开张都要喝西北风了。”
　　“呵呵呵，急什么？”覃欢喜低笑：“周瑜没从我们这里拿到消息，心里不爽，很可能在什么地方等着抓我们的痛脚，现在不做事，就不会出事。”
　　“怕他个周瑜。”炮仗唉的一声：“不就打了那只鸡几巴掌，还说不清楚了。”
　　“怎么说，说我们去买毒品了？”覃欢喜笑笑，眼神一闪：“你的暴脾气收一收，要不然也不会有你什么事。”
　　炮仗冷哼一声，不爽之色一闪而过，又浮起笑脸：“欢喜哥，我打听到消息，有一帮过江龙，从越楠来的，要出货，你有没有兴趣？”
　　“多大数？”
　　“6000万吧。”
　　“越楠人就是小家子气。”覃欢喜轻声笑笑。
　　“那欢喜哥的意思？”炮仗挑眉，期待之色流露。
　　覃欢喜夹起一片刺身，沾了沾芥末酱油：“好吃的当然要吃。”
　　“yes！”炮仗一拍手掌，兴奋道：“那我去叫兄弟准备？”
　　“嗯。”覃欢喜点了下头：“注意点，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知道，谁能跟踪我？”炮仗嗤笑一声，都是从警察里面半路出家，防跟踪的手段一流。
　　覃欢喜扭头：“猜fing，你和乐少去接触下越楠人，定好时间地点。”
　　“好的，欢喜哥。”
　　第二天晚上8点。
　　新界南某个码头边。
　　覃欢喜带着猜fing和乐少走近，对面站着四个人，一辆车。
　　“覃欢喜，鼎鼎大名的欢喜哥，钱带来了没有？”越楠人很直接。
　　覃欢喜笑笑不说话。
　　猜fing上前，拍了拍手中提的箱子：“货呢？”
　　越楠人一个手势，背后的小弟，提着一个箱子放到了汽车顶，打开，一包包的白面露了出来，然后挑衅的扬了下头。
　　乐少面无表情的上前，拿出匕首捅破个分装袋，闻了闻，缓了缓，回头对着覃欢喜一点头。
　　越楠人当即把箱子合上，看着他们意思很明显。
　　“猜fing。”覃欢喜叫道。
　　猜fing也是提着箱子上了车顶，打开，一沓沓的千元大钞露了出来。
　　越楠人眼睛都绿了，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
　　“欢喜哥，合作愉快。”领头的人伸手。
　　覃欢喜也笑呵呵的伸手。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开过来两辆车！
　　车上蹦下5个人来，身穿警用防弹衣，手持格洛克和mp5，进攻姿态，大声叫道。
　　“警察！双手举高！”
　　越楠人骂了一句，想都不想，反身就往海里跳去。
　　噗噗噗噗，如同四只鸭子落水，和黑色的海面融为一体。
　　覃欢喜几人倒是没跳，不甘的举手投降，没人选择反抗。
　　覃欢喜如此，乐少如此，猜fing如此。
　　“通通押上车，马上呼叫水警支援！”带队的警察一吼，钱，毒品，全部上缴。
　　几人被上了手铐，直接压往不远处的警车。
　　水里的越楠佬期待看见覃欢喜的反抗，但是始终没有，害怕水警来，不敢耽搁。
　　6000万没了，覃欢喜也被抓了，运气真特么差！
　　不甘的砸了下水面，低喝：“走！”
　　覃欢喜几人被押上车，灯光下，也露出了带头警察的脸----炮仗！
　　炮仗对着覃欢喜一笑：“欢喜哥，我的演技怎么样？”
　　“给你搬个金马影帝奖啦。”覃欢喜呵呵笑。
　　“哈哈哈。”炮仗得意笑：“那帮傻子估计还觉得自己运气背，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草丛，匍匐的几道身影，表情有些古怪。
　　黑吃黑啊…
　　这不是巧了么？


第七百章 邱刚敖的第一次任务
　　“走吧。”覃欢喜笑着拍了拍箱子。
　　“走咯。”
　　砰！
　　枪声在黑夜里炸响，非常响亮。
　　“谁开的枪？”炮仗爆裂脾气被点燃，扭头向后车看去。
　　哪个白痴走的火？
　　还把轮胎打爆了。
　　好好的一个局，除了当事人谁都不清楚，不开枪就是为了不暴露给警方，要不然杀了那几个越楠人不就行了？
　　白痴！
　　砰砰砰，连续极快的3声枪响。
　　车里的人身体都是一震，都是警察退役，不用看就知道，车外的四个轮圈全部打爆。
　　好快的开枪速度！
　　几人脸色一变，全部扭头，看向车后，夜色深出，顺着后车灯的光芒，猜fing和乐少被枪指着，面无表情的站在车边，四张铁面浮现，如死神凝视般冷冽。
　　四张铁面，两个人顶着猜fing和乐少，一个人手持mp5威慑着后车内的伪警察。
　　只有带头的一个，双手下垂，一把格洛克在手间晃荡。
　　覃欢喜的嘴角抽动，深吸一口气，打开门下车。
　　转身皮笑肉不笑，柔声道：“我是福和的覃欢喜，放了他们，东西归你。”
　　话一说完，围绕着覃欢喜的脚边缘，响起一串枪声，邱刚敖开枪，子弹落点正好饶了一个半圆。
　　“你们干什么？！”炮仗怒吼。
　　本来一通大喜事半路出幺蛾子就窝心，现在还特么开枪…这里算上覃欢喜，也有4个人，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嚣张什么！
　　炮仗一声吼，除了覃欢喜外的还有两人也举起了手里的抢，一言不合便开始对峙，气氛紧张起来。
　　“放下枪！别动手！”
　　覃欢喜脚微抖，极力控制住恐惧之情，步伐不动，依旧笑道：“人留下，钱和货你拿走，出来混，行个方便，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钱虽好，但命更重要，他知道有机会，要不然对方这轮子弹，就该落到他的身上。
　　炮仗没听覃欢喜的话，并没有放下枪，这一刻谁放下枪谁傻！
　　然后，枪响。
　　邱刚敖抓枪，以雷霆之势连开三枪，子弹激出，顿时三人的持枪手臂，都被击中。
　　啊--！惨叫声响起。
　　“老子杀了你！”炮仗怒吼。
　　覃欢喜神色已然惊变，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开枪，重望向对面的眼神，眼有惊惧！
　　但现在根本没有慌张的时间，覃欢喜连忙转身冲向炮仗，抬起他的手，砰砰，两枪开向了天空。
　　“都别开枪，都别开枪。”
　　覃欢喜喘着气，是对自己人也说，更是在跟对方说。
　　“你拦什么？他打我们，他打我们啊！”炮仗不甘的吼道。
　　“回去再说。”覃欢喜极力的压低声音。
　　蠢货，也不看看对面是什么货色。
　　顾不得不满，他转过头道：“打也打了，放我们一马，你们戴着面具，我们没有见面，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报复。”
　　说完，他看对面没有动静，转身趴进车里，把毒品箱子和现金箱子拿出来丢到了地上。
　　“就这样吧，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警察也快来了，拿了东西就走，我们没有威胁的。”
　　覃欢喜身为一个老大，姿态放的极地，他一直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对面的铁面男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人动了。
　　覃欢喜看着铁面男把箱子又放回了车里，然后上车，倒车，接人，离去，一气呵成。
　　呼，覃欢喜总算松了一口气，眯着眼看着离去的车辆，面色铁青。
　　“欢喜哥，对不起，他们动作太快。”猜fing上前歉意道。
　　身为头号打手，如果不是他被控制，不是没的打。
　　“不怪你。”覃欢喜安慰。
　　“你干嘛不让我们动手，我们不是没有机会！现在不止东西没拿到，我们还亏了1000万啊！”炮仗捏着手臂不满的咆哮。
　　“天这么黑，你能三枪打三个人手臂么？”乐少帮腔道：“他们四个人就敢上来抢我们八个人，这是过江猛龙，很可能有后手，欢喜哥做的没错的。”
　　“废柴。”炮仗低骂了声，“反正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覃欢喜嗓子里蹦出一声哼笑：“咽不下也得眼，能活着就不错了，回去吧，待会警察真的来了，猜fing，明天打听一下消息，看看是哪来的猛人，这么不懂规矩。”
　　猜fing沉声道：“看他们的枪法这么准，很可能是退役军人，但是他们明明有机会杀我们，却不杀，我觉得很奇怪。”
　　覃欢喜稍加思索点点头，其实他也想不通，“先回去处理伤口。”
　　……
　　海里，四个泡澡的越楠佬可太惊惧了，拼命的用狗刨往远处扒拉着！
　　本来被缴获就已经够悲催了，寻摸着稍微游远一点点，然后就在海里猫一会，等风头过了就上岸。
　　因为没有海警出现，对方的警察不可能下水找他们。
　　再说这大晚上根本不敢游太远，黑乎乎的一点都看不见。
　　等了一会，确实风平浪静，便又开始靠近，准备等警察一走就上岸。
　　结果！
　　突然枪声就炸响！
　　他们怎么想都是，覃欢喜和那帮警察干起来了。
　　好，有血性！
　　然而，没几声枪声就停下了，老远的看不清楚，只看到车灯下，覃欢喜一帮人傻乎乎的站着。
　　完了，又被抓了。
　　就在这时，两声枪响传来，两颗子弹落到了他们面前的海面！
　　“快跑！警察杀来了！”
　　来不及哭泣，越楠佬肝胆欲裂，死命的往远处狗刨。
　　吭哧吭哧。
　　“没追来。”
　　“没追来。”
　　越楠佬松了一口气，眺望了下左右，随手指了个远处的海滩。
　　“去那边，从那边上岸。”
　　就在这时，一道照射聚光灯从海面射来，一扫而过。
　　水警！
　　越楠佬一下瞪大眼，不用招呼，几个人立马把脑袋沉了下去，期望对方以为是看到幻觉。
　　果然，下一秒，照射灯又打了回来，在这附近来回巡视。
　　黑夜里的海面，唯有这片，被照的泛白。
　　这里绝对不能呆，很快可能会有水警的船只过来，越楠佬憋着气，铆足劲往刚才预设的海岸潜泳。
　　凭着一股狠劲，再加一点运气，这么远的距离，真的被他们游到了。
　　当摸到近岸处的滩涂，几个人重获新生，从找到买家的期待，到交易顺利的欣喜，再到被警察扫荡的难受，又到被水警追逐的惊心，最后到达这重生的彼岸…
　　几个越楠人对望一眼都有笑意，这其中的心情转变，酸爽之意，不得不用一句话直抒胸臆。
　　“有偷渡的，抓起来！”
　　“……”
　　“du  ma  may！！！”
　　越楠佬看着岸上的巡警奔来，瘫倒在地，算了，累了，毁灭吧。
　　关键真游不动了，真有这体能，去奥运会为国争光不好么。
　　……
　　“yes！”
　　“太爽了！”
　　“这来钱太容易了，难怪一帮人走黑道，被打死都拦不住。”
　　邱刚敖车上的剩下三个人神情振奋，看着满满的白粉和钞票，眼睛都绿了。
　　解开禁忌，是真的爽！
　　一眼过去，就知道这些白粉能值个大几千万，那钱肯定也对等。
　　“数一数，有多少。”阿华撺掇抱着钱箱子的荃叔。
　　“你算不出来啊。”
　　说归说，荃叔笑着打开箱子，抓起一把丢向后车座的阿华。
　　阿华嘎嘎笑，然而荃叔怒骂：“艹，是白纸！”
　　“不会吧！”几个人面色大变，往副座驾探头，就连心性坚定的邱刚敖都忍不住皱眉看了过去。
　　荃叔快速翻着箱子里的钱，手指夹着一叠叠，快速的点验。
　　翻了一些，心里有数，不爽的低骂：“这帮黑心鬼，头尾是真的，上面一层是真的，下面全是假的。”
　　“艹，那还有多少？”
　　“可能不到1000万。”
　　“妈的，早该想到这帮人玩黑吃黑，不可能全用真钞。”阿华对着座椅砸了一拳，发泄不满。
　　几个人骂了几句，气氛有点低迷，本来如果就1000万那谁都不会有意见，现在以为有大几千，结果就1000，这心里落差就难受。
　　邱刚敖看着夜景嘴角抿起：“有1000万就挺好，别忘了这只是第一次，不用抱怨，一晚上赚1000，你们还不知足？当警察要多少年？”
　　“那倒是。”这么一比较，大家就都好受了，笑嘻嘻的又开始摸钱。
　　“头，那这毒品怎么处理？找下家么？我认识几个，比如那个大头标。”都是重案出来的，手里知道有实力销赃的人多的很。
　　毒品总是货真价实的大几千万吧，眼馋。
　　“你想被周sir盯上啊。”邱刚敖斜了一眼。
　　几个人鸡皮疙瘩瞬间起来，有种已经被盯上的感觉。
　　邱刚敖看向窗外轻笑：“毒品上交，我们出来混不碰毒品，只要钱。”
　　“唉，交吧交吧…”没人想被周瑜盯上，祈祷着周sir行行好，这毒品就相当于交保护费了，千万别来找他们。
　　“就是不能跟周sir说，这毒品是我们交的，要不然多好，好歹还能卖个人情，我们也算是黑暗中的守护者是不是？”有点遗憾…
　　“那怎么给周sir啊，丢警局门口么？给别人捡走怎么办？”
　　“是啊，那不我们成毒贩了，解释不清啊…”
　　“我们也不能暴露身份，万一交出去反而被周sir跟到了怎么办？周sir的能力不是一般盖的，不能赌啊”
　　“要不寄过去？”
　　“不行不行，丢了怎么办，几千万的毒品，要死人的。”
　　“头，你说怎么办？”
　　“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不接触就行。”邱刚敖丝毫不慌：“随便找个不记名的旅店，丢进去，让周sir自取不就行了？”。
　　“对啊！”
　　30分钟后，车在路边停，邱刚敖看了看楼上挂的招牌，3楼，时钟旅店。
　　拎着箱子上楼，开房，进门，塞进衣柜，下楼的时候，与一个女人一碰肩，钥匙滑到了对方的手心。
　　邱刚敖笑笑，没事人似的上车，走人，到地点，弃车，换车。
　　第一次任务完成！


第七百零一章 偷渡案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起的时候，周瑜正在沙发上吃着西瓜看电视。
　　“东西拿到了。”郑淑梅第一时间汇报。
　　“好，带回警局，你可以下班了。”
　　“yes，sir。”
　　周瑜把手机一丢，继续吃西瓜。
　　派郑淑梅去，有两个好处，女人出现在时钟酒店，很合理，而且郑淑梅够漂亮，必要的时候可以作为邱刚敖的女朋友出现，作为中间人，怎么也比周瑜自己合适。
　　叮铃铃，叮铃铃。
　　又是谁？
　　“喂。”
　　“周sir，大喜啊，搜捕行动卓有成效！我们又抓到了四个偷渡仔！”袁家宝的声音高亢，听着就喜气洋洋。
　　这次拉网打击走私偷渡行动，每晚都有一个警司坐镇，今晚轮到他袁家宝。
　　“嗯，什么来头？”周瑜明知故问，得引他往这帮人的来历说下去，邱刚敖只是短信给他提了一嘴有人在那地方跳海，剩下的也没机会说。
　　邱刚敖要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保密，周瑜也是如此。
　　“越楠仔，应该是刚偷渡来走私的，我问他们货呢，一个劲的装傻，不过我在他们身上找出了枪，这帮人跑不了！哪有偷渡带枪的是吧？而且刚才有人听到枪声，我们发现血迹，很有可能是被黑吃黑了…”
　　推断倒是没错，“嗯，一定要深挖，袁sir，干得不错。”这个方向追下去就对了，周瑜随口夸奖。
　　“还是周sir领导有方。”袁家宝讨好，完事坚定道：”那我安排人连夜审讯，一定要问出来结果！”
　　“嗯，等你好消息。”
　　“晚安，周sir。”
　　“辛苦。”
　　“不辛苦，没你辛苦。”
　　相处这么多日子，袁家宝除了媚上一点，周瑜也没发现其他问题，目前看来，用的感觉还不错。
　　难怪古代帝王身边总有一个马屁精，手下要有能力的，也要有拍马屁的，两者能结合，那就极好了。
　　门口，传来关门声，高希璇换了鞋子进来，笑道：“给他们送去了，他们都说不用了，影响执勤。”
　　“吃个西瓜能影响什么执勤，人家是怕你这一哥女儿的身份，怕你说他们不专业。”周瑜嗤笑。
　　自从出了事，老高就给他调了一队g4保护，现在住宅旁边，还有楼上的监控室，都由g4把守。
　　周瑜觉得是没什么必要，对方看样子是在图谋什么，现在并不想杀他。
　　玩心理战的可能性很大，就是想给他压力，让他找不到这个人，一直活在恐惧里，时刻担心什么时候会窜出个人干掉他，或者又来一次炸弹事件。
　　从g4的安排上来说，对方的目的确实达到，至少老高是担心的。
　　g4的安排管得了他一个人，也管不了他身边的这么多人，周瑜拒绝，不过老高以保护高希璇的名义，那周瑜也无话可说，还真要有人，万一儿子被劫持，那就搞大了。
　　dna的事情还是要抓紧，尽快把他揪出来。
　　“孩子睡了么？”高希璇问道。
　　“睡了，奶爸神功。”周瑜得意的扬头，让小家伙玩累，累到自然睡，打他都不醒。
　　“那我去洗澡啦…”高希璇眨眼。
　　成年人的娱乐就得在孩子睡着以后，二人世界的欢乐时光敲响，来场电影，来场本垒打。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拿起电话：“喂。”
　　“哈哈哈，周sir，大喜啊，又一窝！”袁家宝笑声中传递的幸福感爆棚。
　　晚上加班谁都不喜欢，但是如果这功劳一波一波的来，加班算什么？
　　“这次什么人？”
　　“都是女的，年轻女孩，内地来的。”
　　“内地来的。”周瑜放下西瓜，靠在沙发上，“人多么？”
　　“挺多，一艘渔船，有十二个。”
　　周瑜皱眉，这不是什么好现象，都是女的，这种一般都是被高薪打工骗过来的，完事到了以后会被要挟，然后稀里糊涂签下贷款合同，接着就被拉去接客。
　　“海上抓的？”
　　“一靠岸抓的。”
　　那还好，如果是海上，就代表线索断了。
　　“接他们的人抓住了是吧？”
　　“抓了，四个古惑仔，两辆面包车。”
　　“办的不错，马上审。”
　　真心话，比刚才的夸奖真多了，这代表后面牵涉着一个逼良为娼的恶性集团。
　　“yes，sir，那我不打扰了，周sir好好休息。”
　　“嗯，有进展打我电话。”
　　还不打扰，不打扰就不会打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谁会打一个报喜的人呢，袁家宝挺懂的。
　　周瑜把手机一扔，嘶，吃多了，想撒尿，回头看一眼，高希璇还在卫生间洗澡，这…
　　人有三急。
　　周瑜敲敲门：“老婆，我进来了啊。”
　　“你想干嘛？”
　　“西瓜吃多了。”
　　“合理请求，准许进入。”
　　磨砂的镜面透出曼妙的身形。
　　嘘，畅快淋漓的一泡尿后。
　　“老婆，需不需要帮你擦背。”
　　“不用，谢谢。”
　　“好的，那我进来了。”
　　“我说不用擦背。”高希璇双手捂胸，羞恼的看着打开门一脸坏笑的周瑜。
　　周瑜一眨眼：“正好，你帮我擦。”
　　……
　　第二天下午。
　　警方召开发布会。
　　周瑜坐在主席台中央，讲到：“接热心市民举报，有人疑似进行大宗毒品交易，警方接报后，立刻部署相关行动，在昨日凌晨时分突击一处位于荃湾的废旧工厂，成功缴获价值6000万的毒品。
　　毒贩见势不妙采取逃跑，警方展开搜捕，在后续的行动中，抓捕到四名越楠籍偷渡入境人员，相关案件还在办理中，暂时不便透露。
　　对于此种见义勇为的行为，我代表新界南总区正式提出表扬，并会以线人费的形势给予热心市民现金奖励，基于保密条例，警方会严格保护线索提供人的真实身份。
　　借此机会，我也希望广大市民朋友，如果生活中发现可疑行为，请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及时与警方取得联系。
　　本次奖金120万，签署后立即生效。”
　　哇，记者顿时一片哗然，财帛动人心啊。
　　“这简直是天降横财，谁啊，命这么好，我得打多少年的工，才能攒下这120万。”
　　“命好啊，啧啧啧，我也想要，是我发现的就好了。”
　　“想屁吃，被毒贩发现，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你以为这钱好赚…”
　　“大的不行，我可以举报小啊，一颗小药丸行不行？”
　　“行，80快一颗，提成1块6.”
　　“哈哈哈，也行。”
　　“不过有这个例子在，肯定会有人多观察，多举报，周sir这种当场展示现金的行为，很有突破性，对于打击毒贩是一大利器，我觉得不错。”
　　发言人提起一张支票，展现在众位记者面前，闪光灯顿时一片。
　　拍照完毕，发言人把支票递给周瑜，周瑜唰唰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发言人，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掌声，打击毒贩，正常人肯定支持。
　　……
　　工厂里，几个人在打闹。
　　“热心市民啊。”
　　“说你呢。”
　　“说我们啊。”
　　“哈哈哈。”
　　“感觉不错。”
　　“这钱能不能拿，120万很多了。”
　　“周sir摆明了钓鱼，你敢去拿，你去。”
　　“算了，要不起。”
　　……
　　福和。
　　覃欢喜和几个手下看着电视机屏幕，一堆死鱼脸。
　　“这帮王八蛋，居然被缴了，哧，还以为什么过江龙，也就是个废物。”炮仗当然恨，但看这帮狗东西倒霉，还有点爽。
　　被警察缴获，也比被这帮人卖了强！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一定要把这帮家伙找出来！居然敢抢我们的东西，猜fing，你找的怎么样了？”
　　猜fing眼神微眯：“算是有点线索，我打听了一下，最近没听说有什么猛龙过江，但是有一件事很巧，有一伙人刚出狱，人数是5个，这帮人以前都是警察。”
　　“都是警察？那不是跟我们一样？”炮仗惊奇的笑了：“哪帮人，我们听过没有。”
　　“就是新界打死一个古惑仔的那帮人。”
　　“哦，是他们。”炮仗阴笑一声，这当时新闻挺大，他们还真听过。
　　“找出来，作了他们！”
　　猜fing没接话，斜了炮仗一眼，做主的明显是欢喜哥，这家伙最近总爱冒头，傻叉。
　　覃欢喜抽了抽嘴，笑道：“杀人犯法的，既然他想盯，那就满足他。”
　　“什么意思？他盯着我们？”炮仗问道。
　　手下听不懂，覃欢喜也不解释，不管是不是，当是就是了。
　　“炮仗，货源继续找，手里的货不多了。”
　　“好的，欢喜哥。”
　　“我有事，出去一下，猜fing。”覃欢喜带着保镖出门。
　　……
　　新界南。
　　袁家宝亢奋的从审讯室出来，急匆匆的跑进周瑜办公室。
　　“大突破！周sir！”
　　周瑜看了下他的脸，皱眉：“你一晚上没睡啊？”
　　“没事，早过头了。”袁家宝嘿嘿一笑，又走近两步：“周sir，那几个古惑仔终于开口了，他们是新界南一个绰号叫蛇哥的蛇头手下，这次运进来的女孩，具体去向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不是留在新界南，这事他们就不是第一次干，前两次都是运人去了中环。”
　　“中环，跨区了呀。”周瑜琢磨一阵继续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这正是有意思的地方。”袁家宝一拉椅子再靠近些：“上一次，其中有个女的大概挺好看的，古惑仔说是胸很大，他一眼就看上了，求他老大，能不能留下来。”
　　“贴心手下嘛，他老大也愿意帮忙，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小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听说是那边的客户没同意，也没马上否定，只是说先拉过去，过一些时间给他回答。”
　　“那小弟就等了呗，等着等着，一直没消息，小弟就受不了了，又去问。”
　　“对方就说不能给他，那小弟也没办法，转念就想着，留下不行，嫖总可以吧？反正是当小姐。”
　　“于是他就问对方，这个女的在哪里上班，他去消费，你猜怎么着？”
　　袁家宝不等周瑜回答，一扣桌子：“但是对方拒绝了，说人已经不在香江。”
　　“以香江为中转站走私人口去国外？”周瑜皱了皱眉，又摇头：“也有点怪，如果是走私人口，卖一个给小弟也没什么问题啊…他开价了么？”
　　“开了，20万。”
　　“20万还不同意，天仙么？”运国外不是邮轮就是集装箱，死亡风险很高的，周瑜一拍桌子：“马上布置行动，把这个蛇头先给抓了，把上家撬出来！”


第七百零二章 诈骗一波流
　　蛇哥今年43岁，做这行很多年了。
　　蛇头这一行，运营面很广，内地的，越楠的，泰国的，等等，只要想发财，运来香江，收个旅途费，行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再带点土特产，反正两头赚。
　　虽然没有毒品那么暴力，但风险系数也低。
　　现在蛇哥在酒楼里有点焦躁不安，昨天凌晨接客的心腹没回来，客户那边问他人到了没有，他先找借口推脱，随后派人去打探消息。
　　这一探，心提上来了！
　　新界南北组织联合打击活动，听说是周瑜主导，昨天海岸线有人被抓。
　　干这行的，警察局里的耳目肯定有，但他只有分区警署的人脉，总部的行动压根不知道，要不然，他决计不敢动手，怎么也得缓几天。
　　那可是周瑜啊！
　　也不知道那两个衰仔嘴巴牢不牢，顶不顶得住。
　　蛇哥面色阴晴不定，还是觉得不能抱有希望，一拍桌子喝道：“风声紧，叫所有人停下动作，最近几天安分点，还有，我出去避一避风头，晚上就开一条船，送我去泰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喧闹，是门口守卫小弟的声音。
　　“喂喂，你们不能进去。”
　　“警察办案，别碍事！要不连你一块抓！”
　　砰，包厢门被推开。
　　张崇邦带人进来，看了眼桌上的茶壶：“还没动啊，刚好，去新界南喝茶，周sir请客。”
　　蛇哥脸一个大黑脸唰的变白，腿都如筛。
　　来的太快，一天时间都没给他，那几个混蛋！
　　……
　　咚咚咚，袁家宝敲门进来，大步流星。
　　“周sir，大喜事啊，全撂了，非常顺利。”
　　“阿邦还没吓唬两句，那个蛇头就主动提出要转做污点证人，痛痛快快的把上家供出来了，这主要是sir你的功劳，一提你的名字，他就老实的不行。”
　　“唔，他怎么说？”
　　周瑜已经习惯了袁家宝动不动报喜的性格。
　　袁家宝拉了下椅子坐下，认真道：“上家是个经纪人公司，用的理由就是招模特，招演员，四处打广告拉人。”
　　“他们这条运作线是由几方面的构成，比如在内地行骗诱导的一帮人，骗到人之后，交给蛇头运进来，运行来之后蛇头就交给这家经纪人公司。”
　　“接下来就是常规的坑蒙拐骗签高价合同，拿不出钱，就拉去接客。”
　　“不止内地，只要是经济不发达国家和地区，都有人在行骗招人，上家不管客源从哪来，给他的要求就是年轻的，没病的。”
　　“这就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条，这是一个有组织的跨国犯罪集团啊！”
　　袁家宝越讲越兴奋，对他来说，这案子一但有了跨国跨地区的属性，那就是大资历，回头周瑜升了职，说不定这一把手的位置他也能坐一坐。
　　偷偷瞅了眼周瑜的凳子，心里一喜，正襟危坐的看向周瑜的表情。
　　周瑜皱着眉，往后一靠：“按你的说法，是出来卖。”
　　“对。”
　　“可是这样，还是没有办法解释，小弟赎人，遭到拒绝的问题，而且不在香江…他有说这人是他运走的么？”周瑜想到这个问题。
　　袁家宝摇头：“那蛇头说不是他运的，他怀疑对方可能是走集装箱去北美了。”
　　周瑜思索一会，问道：“那家经纪人公司查了么，什么情况？”
　　“公司叫友美星途，开在中环，是个皮包公司，没什么具体业务。”
　　周瑜点点头，抓起桌上电话：“进来一下。”
　　很快，罗小丝进门：“sir，袁sir。”
　　对于周瑜的秘书，袁家宝当然是微笑点头示意。
　　“给你个新活，当几天卧底，有没有兴趣。”周瑜问道。
　　“啊？”罗小丝诧异神情，根本没想到进来是为了这个，不过兴奋的点头：“当然感兴趣，卧底啊，多刺激。”
　　“知道你在办公室闷，给你出去放放风，不用担心，这次卧底没什么危险。”周瑜轻笑。
　　“有点危险才好。”罗小丝还有点不满，没危险怎么能叫卧底，至于安全，有周sir她才不担心。
　　周瑜嗤笑，不鸟她，看向袁家宝：“你再找点人，组成一个少女团，让那个蛇头配合，人照送，马上送过去，把他们的犯罪记录录下来，接着一网打尽。”
　　“好的，我马上去办。”放蛇，袁家宝秒懂，起身顿了顿，又坐下为难道：“周sir，这件事好像有破绽，女警好找，但是会讲普通话的没有，这一问就露馅了。”
　　有道理，对方肯定会盘问来历，一口标准的粤语过不了关。
　　刚抓来的那帮偷渡女人倒是天生的内地人，本色出演就行，可惜有法律风险，而且不可靠。
　　周瑜手指弹了弹桌子，急速思考，别说，这事还真有点麻烦，哪去找这么多的普通话女人来…
　　“哎，怎么把他忘了！”周瑜眼睛一亮，拿出手机，嘟嘟嘟几声，接通：“喂，王厅，我香江周瑜。”
　　哪里普通话女人最多，当然是内地了！
　　跨地区犯罪，直接来个联合行动不就完事了，正好把内地的诈骗团伙一网打尽，简直是一举多得。
　　“周sir啊，哈哈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要过江，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啊。”
　　“呵呵呵，王厅真客气，是这样，我们在香江发现了一个偷渡人口的集团，牵涉到了内地，所以通报你一声，看看你那里要不要联合行动。”
　　“要，当然要！有具体信息么？”
　　“有，你等等，我让人给你汇报下。”周瑜把手机开了外放，袁家宝把掌握的信息一说。
　　王厅马上应声：“行，那我这边马上拉网，感谢你们提供的信息。”
　　“王厅，是这样…”周瑜把要人的事情一说。
　　王厅嗯嗯一声：“过江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要上会，不过我马上帮你去提，相信很快会有回答，两岸的同胞心连心，上面一定重视。”
　　“那就拜托了。”
　　“哎，客气什么，你还提供了这么多信息给我呢，等我消息。”
　　“好的。”
　　周瑜把电话一挂，一扬头：“搞定，派一些女警来应该不难，接着就是时间问题。”
　　“那边不会太墨迹吧，时间长了那个经纪公司反应过来，可就晚了。”袁家宝迟疑之色。
　　“放心，绝对不会，而且我敢担保，一定很快。”周瑜绝对自信，这种牵涉两地合作，政治觉悟的事情，袁家宝可能不懂，对面那都是人精，清楚的很。
　　果然如周瑜所料，一个小时后，对面上会结束，拍板务必做好两地联合行动的一切准备，对于打击人口贩卖案件绝不手软！
　　两个小时后，12个女警从口岸通关，袁家宝亲自去接的人。
　　对面安排的很有灵活性，年龄身材各不同，最主要的是口音还不同。
　　袁家宝按照被抓来的偷渡客样式，给她们安排身份，衣服，台词，然后统一交给人蛇，送往经纪公司。
　　中环cbd，小公司云集的办公大厦门口对面。
　　周瑜拉开指挥车的门上车。
　　“情况怎么样了？”
　　“人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袁家宝指了指监视屏，“友美星途在13楼，我们已经接管了整栋大厦的监控，她们出来我们就会知道。”
　　“好，里面几个人？”
　　“除了我们的人，就只有老板娘一个在，老板今天没来，可能是不想露面。”
　　“嗯。”
　　“周sir，你其实不用来，我在这就行。”
　　“事关内地女警的人身安全，不亲自盯着点我不放心。”
　　等待了不久，友美星途的女老板--一个丰韵身材的中年女人出现在监视器的画面中，随行的还有一众女警。
　　“应该是要出去，找人去里面装机。”周瑜说道。
　　“明白，是个好时候。”袁家宝拿起对讲机：“老板准备离开，c队准备装摄像头，装隐蔽点。”
　　“收到。”对讲机答。
　　一行人出了大厦，进入底下的两辆面包车，随后被拉去了附近的康益医疗中心。
　　干一行爱一行，老板也要注意手下小姐的健康问题，只有这样客人才能玩的放心，所以性病体检必不能少。
　　周瑜等人也见怪不怪，他们的目标是摸清这些小姐最终被安排到哪里上班。
　　等待了一下午，这帮人终于出来，普通小姐的体检其实挺快，做一个抽血验传染病就行，但是这帮人耗时许久。
　　紧接着，这帮人又去了一家摄影楼，估计是拍了不少艺术美照。
　　最后，回到了友美星途。
　　“今天下午你们一人花了我53800，说，怎么还钱！”友美星途的女老板在办公室点着桌子，满脸不耐。
　　“怎么会这么多的？我们就做了个体检，拍了两套照片啊…”
　　“你以为这是你老家的穷地方啊？这是香江！知不知道给你们看病的是谁，这是大国手！就这价格还是我公司包月的友情价！”
　　“那影楼呢？”
　　“不拍好看的照片，你们怎么出名？这钱是不是该花？”
　　“可你说的是等我们成名了以后再打工慢慢还的啊？”
　　“成名？哧，你什么时候能成名？你不成名我还一直养着你是不是？出来做事不要那么天真！看看这文件，这上面都是你们自己的签名！白纸黑字，香江是法治社会，你们要是不还钱，那就去坐牢！”
　　“我不想坐牢。”
　　“那就还钱！”
　　“我没钱…”
　　“去借，问你家里亲戚朋友借。”
　　“他们要是有钱，我就不会出来了，我真没钱，我家里很穷…”
　　“呵呵呵，我也知道你们难，但是我也没办法，那这样，我给你们找一条路子，保证来钱快，还很好赚。”
　　“什么？”
　　“陪客人喝喝酒，嘴巴甜一点，很容易的。”
　　“啊？那不是去卖？”
　　“喝一场酒上千块，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不逼你们的，自己选，要么想办法还钱，要么我就报警抓你们，你们都得坐牢。”
　　一众女人扭捏半天，低头无声。
　　乡下女人有什么见识，报警抓人，屡试不爽…老板娘看火候差不多了，轻笑：“没那么难的，要是运气好，碰到个喜欢你们的，一场可能就上万块，甚至十万都有可能，很好赚的，干个几个月，赚的比你们在内地十年还多。”
　　“我要是还清钱可以走吧？”女警害怕的问。
　　老板娘微笑：“当然可以。”
　　说完她又拿出了一份文件：“来签吧。”
　　“怎么还要签！这么多钱？”女警看着合同上的数字愕然。
　　“给你们买衣服不用钱么？给你们找地方住不用钱么？给你们买饭吃不用钱么？你就打算拿这副样子去见客人啊，那客人能满意么？”
　　老板娘pua技术炉火纯青：“不打扮200一场，打扮了就上千，你觉得该不该打扮？你想不想多赚钱，赚多点？”
　　一众女人被忽悠完成签字，老板娘满意的收起合同放进保险柜，她的活干完了，接下来就等着收钱了。
　　“来来来，都跟上，我带你们去见领班，她会找人帮你们化妆，包你们人见人爱，大把钞票等你来赚。”


第七百零三章 救世主
　　指挥车。
　　“ok，收音清楚，证据够了。”
　　这家公司的证据全部搞定，剩下的最重要的就是这帮女孩的去向。
　　花钱流程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女老板发善心，一人给发了一份盒饭，吃完后，带她们到了一处商务ktv。
　　“额，周sir，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袁家宝古怪表情，还带着点笑意。
　　“什么？”周瑜看了他一眼。
　　“你说，让她们陪客，她们能接受么？”
　　这帮卧底可是内地来的，还是周瑜亲自叫的，陪不陪的说实话，袁家宝觉得应该问题不大，牺牲一下嘛，有什么？
　　“周sir，我不是觉得她们不专业啊，我是觉得这帮靓妞是你叫过来的，她们回去一胡说，影响你的名声，你说来这种地方玩的，动手动脚都是轻的，真要强上，那可就坏了。”
　　“这有什么难的，叫你的属下进去，开包厢，点钟，所有卧底全部包圆，再多点两个他们本来就有了。”
　　“啊？周sir这办法好。”这也行，袁家宝不得不佩服周瑜的思路。
　　“记得叫他们装的像点，调戏调戏，可能会有人查岗。”
　　“明白。”袁家宝拿起对讲机安排：“……三个人，四个人一波啊，都拿出来玩的气势来，公费玩，便宜你们了，我还没有呢。”
　　“thank  you，sir。”属下哄笑。
　　时间一点点过去，侦查的便衣能随时汇报情况，车里的周瑜几人虽然没进去，但对于现场情况也是了然于心。
　　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周瑜看了看手表，对着袁家宝说道：“跟你手下说，让他们和领班提，带小姐出去开房。”
　　肉体被玷污，代表着彻底下水，更能让人放心。
　　“我马上安排。”
　　所有卧底都被带出去开房，袁家宝放下对讲机打了个哈欠。
　　周瑜听见了便说道：“你先回去睡，熬了这么久，辛苦了。”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动静？”袁家宝拍了拍嘴，眼睛都有点真不开了。
　　妓女不可能只是妓女，总得有下一步。
　　“总不能等这边卖一段时间，才运出海吧？那等到什么时候…”
　　“可能是攒一批人…等他们到了房间检查完，问问他们看看。”
　　房间有可能被窃听，一切要小心，真要是有窃听，那不得叫一会床…过了不久，总算有了时间汇报情报。
　　“今天一天的行踪其实都挺正常，唯一奇怪的是，我们在康益医疗中心做的检查太多了，对小姐来说，检查性病就够了，对老板来说，这样最省。
　　但是我们照了ct，做了各部位的b超，心电图，血液也抽了7管，这实在太多了，医生还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疾病这些，超详细…周sir，你们这里的检查安排的也太好了点，小姐都这样么？还是说只是为了骗我们的钱？”
　　女警主要是好奇，在内地，小姐连基本的性病都不检查，来到香江，简直大开眼见。
　　袁家宝一愣，托着下巴道：“是很奇怪啊，这待遇都我们体检都仔细。”
　　花钱一定有目的，周瑜想了想，眼睛微眯：“我知道这帮人要干什么了。”
　　“什么？”袁家宝愣愣的看他。
　　“活体移植。”周瑜声音阴冷。
　　“挖器官卖？”袁家宝惊叫，睡意都被吓没了，在椅子声撑了撑，坐直了点，不敢相信道：“不是吧？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只是听说过这个行当，真没碰到过，畜生啊。”
　　器官贩卖不像贩毒，器官贩卖得专业性非常强的医生参与，而且得是全科，还得有医疗环境，手术室，再其次是供体，器官保存，客源……
　　能接触到这一切的必定是一个大型的犯罪集团。
　　“难怪20万还不肯了，难怪检查的这么仔细，难怪人后面就失踪了…”袁家宝精神不济，一时都有点呆。
　　20万算个什么东西，对一个继续等待移植的人来说，200万，2000万，不过就是一个数字而已，人要是没了，钱还有什么用。
　　哪怕就算是正常人，正常老化，50岁了，有钱有闲，换上两个20岁的肾，瞬间生龙活虎，诱惑太大了。
　　“那那家康益医疗中心？”袁家宝马上想到，扭头瞪着眼看周瑜。
　　“有问题？”
　　“很有可能！”
　　周瑜现在也还不能笃定，检查是一回事，移植是另外一回事，参不参与得核实。
　　“靠！有点刺激。”袁家宝揉了揉脸，踩到宝了，这案子破了，他不得上头版头条？
　　“别揉了，睡觉去吧，今晚没事了。”周瑜拍拍他的肩：“来日方长，还得看对方什么时候动手，人赃并获。”
　　“嗯…我先派人查一下这家医疗中心的资料。”袁家宝又打起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资料传来。
　　“韩建义，顾问医生，大国手，是这家康益医疗中心的老板和主刀医生，在医生届的评价很高，这是我问了我医院的朋友，他告诉我的。”
　　顾问医生，是香江医生的最高级别，相当于内地的正高，只不过比内地的正高还要难拿，比如说，提升级别的时候，一个医院的一个科室，只会有一个顾问医生。
　　“按道理说，像他这种级别的，完全不缺钱，不需要做这种高风险的事？”袁家宝皱眉道：“我觉得不是这家。”
　　“医生里的神经病我都碰见过，没什么不可能的。”周瑜想起当时以为能掌握烙铁的那个医生疯子，自以为为了崇高的理想作恶…
　　“这种医生一个月赚的都是7位数，干这个不是脑子有问题么…”袁家宝想不通，主要还是觉得不可能，但是也不敢直接反驳周瑜。
　　“如果你告诉我说，韩建义是个混上去的，我还可能觉得他不是，偏偏他实力很强，我反而觉得他是。”
　　周瑜神情冷漠，“你好好想想，这种医生收费这么贵，一个皮包公司，就算要给妓女做全身检查，犯得着来这种地方？图他什么，图他装修好？图他收费贵？”
　　“对啊，大有问题！”
　　袁家宝一拍桌子，彻底被点醒，他神情振奋道：“如果韩建义没参与，对方根本不可能来这做检查，一个皮包公司能有多少客源？不可能有什么优惠价！一定是他！这个混蛋！”
　　“全面调查韩建义！”周瑜沉声道。
　　“好，我一定把他信息全挖出来！这帮人是真混蛋，想要她们的命，还要把价值利用到最大，死之前还让她们出去卖，真的是太人渣了。”
　　……
　　跟踪和监听同步进行。
　　一边是女警扮演的妓女，一边是韩建义调查的展开。
　　因为不知道韩建义具体什么时候会展开移植手术，两帮人马只能静默等待，配合出演。
　　三天后。
　　这三天过的还算平静，调查显示，韩建义在进行正常的手术，正常的接受问诊，显而易见，这也是他获取高端客户的一个方式，普通人，可看不起这样的高端医生。
　　十二位女警扮演的小姐每天正常从租住的三室一厅出发上班，全程有人看管，防止她们逃跑。
　　有古惑仔想要白嫖一波，趁黑摸上，然后被暴打一顿，这事情还算小事，不是客人，总能拒绝。
　　晚上，又一波不同警员扮演的客人正常点单，要她们作陪。
　　小姐由妈妈桑带领，从休息室出来，路过大厅，别的包厢的客人出来看见了，眼睛一亮。
　　“新妞到了啊，什么意思啊，不通知我？”显然是熟客。
　　妈妈桑在王老板身上轻拍：“哪能啊，王老板，这不是新来的妞客人都图个新鲜么，很多人点，每天都爆满了，总共也没来多少天。”
　　“那今天正好，我尝尝鲜。”王老板眼睛一亮，色眯眯的瞅了瞅其中一个凹凸有致的女郎，身材曼妙，却偏偏有股不同的文静气质，特别突出！
　　“这…好吧，曼玉，好好陪这位王老板。”妈妈桑只是少迟钝一秒，反正就是换个人的事，没进去无所谓。
　　几个女警心里一突，完全的意外！
　　这总不能真被摸吧？
　　可要摸了又怎么办？总不能打客人，万一导致计划失败，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最麻烦的事，前几次都出台了，现在装清纯可不行。
　　几个人不免看了眼‘曼玉’，这是新取的艺名。
　　“你叫曼玉啊。”王老板笑着走近上下打量，然后伸手就去摸曼玉的下巴。
　　曼玉冷淡的侧头躲避。
　　“嗷，我想起来了。”王老板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大喜道：“我知道为什么看你的感觉不同了，你给我的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初恋！对，初恋！”
　　噗，女警差点脑溢血。
　　“咯咯咯，王老板的初恋叫什么，要不让曼玉改个名字？”妈妈桑调笑。
　　“不用不用。”王老板兴致高昂，伸手就去拽曼玉的手，“走走走，今天好好玩。”
　　曼玉又是一侧身，根本没被他抓到。
　　王老板微怒表情一闪而过，到底是老板，来享受的，不是来看脸子的！
　　妈妈桑眼明心亮：“曼玉，还不快陪王老板去玩，王老板可大方了。”
　　“我今天不太舒服，好像是那个要来了。”曼玉皱着眉对妈妈桑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不是吧？”妈妈桑也不爽了，难的的大客户，不过手底下人这么说，她也只能这么信，不能拆台，扭头对王老板歉意笑道：“王老板，这个正好不巧，要不过几天，今天我先帮你安排别的，你看……”
　　“你给我闭嘴。”
　　王老板沉着脸，嗤笑一声：“你还跟当时那个女人挺像，摆明了就是耍我，不舒服是吧？别说你来大姨妈，就是血崩，也给老子滚床上去！出来的卖的装什么清纯！”
　　“我真的不舒服，王老板。”曼玉歉意点头，不想搞事情，必须让这个王老板下来台，要不然今天这事情完不了。
　　“不舒服？哼。”王老板哼笑一声，往西装内袋一掏，掏出厚厚的一叠千元大钞，取出一小叠，扇在曼玉的脸上。
　　“舒不舒服？”
　　“是不是够舒服？”
　　“还想不想再舒服？”
　　“我他妈就问你，你他妈今天，舒不舒服？”
　　钞票散落一地，起码30万。
　　曼玉脸色冷，王老板脸色更冷，围观的看热闹的站成一圈，唯有妈妈桑笑了出来。
　　“哎呦，王老板就是大气，什么不舒服，肯定舒服啊，舒服的都想上天！”
　　说完，妈妈桑侧脸对着曼玉使了个阴狠神色，阴恻恻的笑道：“还不陪王老板进去，这里可是几十万，你不想赚钱了啊。”
　　场面相当为难，所有女警心里都清楚，警察不可能进来，进来就会发现她们没有身份证，一被带走整个计划就完了，不会有援兵，想要计划继续下去，曼玉…今天势在必行！
　　这个问题，无解，除非暴露！
　　外圈，有个人在包厢门内，已经打电话告诉了周瑜，谁都明白现在局势的焦灼。
　　“你叫什么名字？”电话里周瑜问道。
　　“啊？”打电话的队员愣神，这个时候问我名字干嘛？
　　“算了，反正去医院的时候也会知道的，我教你，你按我说的做。”
　　“哦。”队员傻傻的应声，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旁边有没有啤酒瓶，不，红酒瓶。”
　　“有啊。”
　　“抄起来。”
　　“抄起来了。”
　　“出去，砸他头。”
　　“啊？”
　　“啊什么啊，我叫你出去，砸他头！”
　　“哦。”
　　“快点！”
　　队员抓了抓瓶子，挑了个还有大半瓶的，出门，挤过人群…
　　在别人傻傻的眼神中，猛的抬起，巨力挥舞。
　　砰！
　　红酒瓶在王老板头上破碎！
　　王老板一个趔趄摔倒，红色液体留了一地。
　　队员狠狠的又补上一脚，嘴里骂道：“艹你妈！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抢！你以为就你有钱！”
　　动手的这一刻他已经领悟了周sir的精神，唯有他能当这个救世主！
　　不得不说，这逼装的，真爽！
　　围观人群中，响起的哇声，他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有人崇拜的看着他。
　　人生巅峰！
　　下一刻，王老板充满怒火的爬起，“你敢打我！妈妈桑，你管不管？”
　　队员又是一脚当胸：“屁话真多！”
　　王老板蹬蹬蹬退后，再次倒地，面色羞红。
　　爽！队员神情舒爽，对了，刚才周sir说去医院看他什么意思？
　　不远处，几个保安挤了进来。
　　他好像有些懂了，靠，周sir，我就服你，算的真准！


第七百零四章 被耍了
　　风月场上为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多了，妈妈桑早就见怪不怪。
　　打人，打伤人都没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是，偷渡的女人不能曝光，把影响压到最低。
　　她认识王老板，但不认识这个出手蛮横的愣头青，听语气好像挺有背景，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真有背景。
　　要是有，那就做个和事佬，替双方居中调停，要是没有…那王老板也不能白挨打，要不然下次谁还来她这里消费。
　　她看了看地上捂住脑袋，被砸的头破血流的王老板一眼，先是对着钻出来的保安耳语：“把这人带后面去，问清楚底细，如果…那就给王老板出出气。”
　　保安秒懂，两个人上前对着出手的警员和声细语道：“不好意思，这里不能打人，请跟我们出去处理。”
　　“我不去！凭什么要我出去，我酒还没喝够，不去！”语气虽然强硬，但警员心里已经开始怂了，这一去怕是真的要挨打，痛啊。
　　保安看向妈妈桑，妈妈桑冷淡的一撇头，从话语里分析，这人八成没什么背景，就是个出来装逼的愣头青，要不然就该撂背景了。
　　保安收到命令，两人一人一边，不由分说的架起他。
　　“你们想干嘛？”
　　“放开我！”
　　“放开！”
　　保安才不管他，直接拖出后门，拖到阴暗小巷，一下丢到了墙上。
　　里面，妈妈桑对着围观群众挥了挥手，笑道：“打扰大家的雅兴了，每桌一打啤酒，算是弥补我的小小歉意，没事了，大家回去玩。”
　　人群哄笑几声，开始散去。
　　妈妈桑微笑脸收敛，瞪了曼玉一眼，对着旁边的古惑仔招了招手：“先带她们走，等会可能会有条子来。”
　　“知道…来来来，跟我走。”古惑仔带着这帮无牌小姐也是往后门的方向走去。
　　妈妈桑对着旁边坐着的王老板歉意一笑：“真不好意思，王老板，先去医院吧？”
　　王老板噌的站起，压抑着怒火道：“我今天给你面子，不在场子里发火，我就一个要求，查清楚这家伙的身份，要不然我连你带这场子一块收拾！”
　　“是是是，明白，王老板深明大义，万一对方有背景，你说两帮人对上这也不好是吧？”妈妈桑歉意微笑。
　　“哼！”王老板冷哼一声，牵扯到头上的伤口，嘶的痛叫一声：“妈的，回头再收拾他。”
　　“对对对，那个谁，送王老板去医院，王老板我送你。”
　　妈妈桑扭着大屁股款款送到门口，目送豪华车子离开，脸色冷了下来，她转身往后巷的方向走去。
　　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她还有几分相信。
　　十有八九这小子没什么背景，唯一的疑虑就是这小子为什么敢打人？哪家的富二代愣种出来闯荡江湖也有可能，查清楚再说。
　　如果没有…不说打人，这么多小姐被带离场子，还得赔笑跟客人解释，浪费多少生意！
　　走出后门，三个保安围着那个年轻人还在盘问，妈妈桑看年轻人紧贴墙壁的架势，心里一怒，面上浮起担忧之色。
　　她走过去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打的那人是谁？”
　　“谁啊？”警员叫道。
　　妈妈桑不可能蠢到直接暴露王老板的身份，不答，转而继续试探:“你要是有钱呢，赔点医药费出来，或者家里有什么人说得上话，我也愿意做这个和事佬，帮你搭个线，出来玩归玩，大家都要面子。”
　　“别想敲诈我啊，我要走了。”警员想往外闯。
　　保安直接伸手拦住，妈妈桑嘲弄的轻笑一声：“既然没这底气，那干嘛要这么冲，看看他身份证，下手也别太重。”
　　“别翻我口袋！你干什么！”警员一只手死死捂住口袋，一只手使劲推开保安的手。
　　钱包倒没什么，口袋里还有警察证呢，应该不能暴露吧…
　　还不老实！保安抡起一拳砸在了警员的肚子。
　　就在这时，后门再次跑出一人，对着妈妈桑说道。
　　“来了两个军装。”
　　“谁打的电话，多管闲事…先别打了。”
　　妈妈桑扭头走进场内，笑脸盈盈的冲军装说道：“阿sir，有什么事啊？”
　　“我们接到有人报案，说你们这里有人打架，双方人呢？”军装问道。
　　“阿sir，小事情，已经解决了。”妈妈桑笑呵呵的说道。
　　军装拉着脸：“我接到3起报案啊，头都砸出血了，人呢？”
　　“真没事，喝多了闹一下，已经去医院了，事主说不追究。”这种争风吃醋不光彩的事，有身份的人是不会公开的，所以妈妈桑直接回答。
　　“那打人的呢？别告诉我没有啊，要不然我叫人来打开灯慢慢找。”
　　“额，不用，就在后面，我带你们去。”妈妈桑扬了下手，往后走出门，一指：“sir，就是他。”
　　军装看见中间那年轻人像是挨过打的样子，面色一板，看向妈妈桑：“三个人围着他，你们想干嘛？”
　　“没干嘛…是不是啊，这位先生。”妈妈桑看向年轻人的眼神有点凌厉，威胁之意相当明显。
　　“先生，他们都没有打你。”军装问道。
　　“没有。”
　　“那你有没有打人？”
　　“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身份证出示一下。”军装对着年轻人喝道。
　　卧底警员拿出身份证递给他，军装对着对讲机一通查，得到无可疑的回复后，递还给他。
　　军装扭头看向妈妈桑：“挨打的人呢，你认不认识？”
　　“只知道姓王，来玩过两次，别的不知道。”妈妈桑摇头。
　　军装瞪眼训道：“看好你的场子，别惹事，要不然来临检，亏的是你自己。”
　　“知道知道。”
　　“走吧。”
　　卧底警员如蒙大赦，心里一顿放心，周sir果然算无遗策，安排的人来的刚刚好，虽然挨了两拳，但是比预想的好多了，有军装保驾护航，赶紧走人。
　　妈妈桑吐出一口气：“便宜他了。”
　　手下看着3人离去的背影问道：“那王老板那边怎么办？”
　　“我们不管，名字报给他，让他自己来…对了，你去把那帮女人带回来，继续开工。”
　　……
　　晚上，沙田区，马鞍山公园。
　　这是一个海滨公园，双面靠海，八九点的时候也有许多居民会来散步，不过眼下已经将近12点，客流少了很多。
　　门口。
　　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靠在了路边，更远处一辆私家车缓缓减速，车上的邱刚敖四人观察着面包车的动静。
　　沉寂了几天的覃欢喜今天出动，在这个点来到这么一个地方，总不能是散步，不用说，肯定是找到了下个客源。
　　而根据他们这几天的市场调查，覃欢喜场所的供货量也确实紧张，毕竟被他们截胡了一次，想必已经揭不开锅。
　　又是一笔收获来临，只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惊喜？
　　面包车处，覃欢喜，猜fing，乐少三人组如上次一般，跳下车来，猜fing的手里提着个黑色大油纸袋，乐少的手里则是拎着两个箱子。
　　三个人往公园里走去，邱刚敖几人下车尾随跟踪。
　　覃欢喜三人估计对这里也不熟，弯弯绕绕了好一阵子，最终走到了两面靠海的中间位置，这里有栏杆围着，下面是海水褪去后，裸露的沙滩。
　　环境昏暗，邱刚敖四人蹲在树木之后，缓缓的戴上了铁面，静静的等待着卖家的出现。
　　两分钟后，突发变故！
　　目光中，覃欢喜接了个电话，似是人到了，只见覃欢喜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海面连续闪烁几下，紧接着。
　　猜fing从携带的袋子里掏出索降绳，一头绑在栏杆，一头绑在了自己身上，迅捷的翻身出栏，消失在茫茫黑夜。
　　“靠！这帮人鬼精，他们要在下面交易！”爆珠低声惊叫。
　　被耍了！
　　覃欢喜吃一堑长一智，根本不在公园交易，而是在下面，那他们除非也下去，要不然根本抢不到---不用说，交易完成，有上次的经验在，这猜fing铁定直接走，根本不会回来。
　　“防着我们呐。”荃叔眯着眼打量：“头，怎么办？”
　　邱刚敖稍一思量，很快说道：“双面靠海，出路无非两头，爆珠，阿华，你们去两头堵，等他们交易完，你们两个包抄夹击，我们同时下去。”
　　“好。”艺高人胆大，一人堵一边，两人摘下面具缓缓退去，出了公园，迅速的往两边跑去。
　　“覃欢喜的钱还在，你在这里盯着他，我绕过去看看。”
　　“放心交给我，保证盯住箱子。”荃叔低沉道。
　　邱刚敖摘下铁面，放到衣服里面用胳膊夹住，然后戴上口罩，快步绕道边缘的位置，倚着栏杆向下看。
　　黑夜的沙滩，能见度很低，但借着月光，依稀之间还能看见，潮水和沙滩的接壤处，一条船停泊，三个人站在那边说着什么。
　　没过多久，那里对着覃欢喜的方向打出了几道手电筒的光芒。
　　覃欢喜旁的乐少，同样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根索降绳，带着两个钱箱，有样学样，滑了下去。
　　邱刚敖估计了下地面到沙滩的高度，三米多。
　　“现在怎么办？”荃叔靠近问道。
　　“再等一等。”邱刚敖在等那帮假警察，覃欢喜吃到黑吃黑的甜头，会老老实实的交易么？
　　那帮假警察可还没有出现。


第七百零五章 夜跑
　　邱刚敖眯着眼左右打量，应该来车了…
　　15秒后，他的嘴角抿起，看着左边，轻声道：“来了。”
　　右边太远看不太清，但是左边，两辆黑色私家车加速朝船只处开去。
　　车头大灯驱散黑暗，右边，同样有车靠近。
　　很快，四辆车停在了人群聚集着，同样的一幕上演，8个警察打扮的人跳下车，举枪相对。
　　岸边的人有人跳海，有人开船，有人原地不动，场面慌乱。
　　邱刚敖扭头道：“你先下去帮忙，我看看覃欢喜还有没有花样玩。”
　　“好，你自己小心。”
　　荃叔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动作一点也不含糊，铁面一戴，翻过栏杆，双手扒住边缘，先让身体整个挂在璧上，减少高度，然后手一松，直接跳了下去。
　　三米多的高度，减去一大半，剩下一米多，轻轻松松。
　　荃叔对着邱刚敖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也不管他看不看见，转身去和自己的兄弟会和。
　　邱刚敖看了眼覃欢喜的方向，今天覃欢喜带的人多，关键时刻，覃欢喜也是一个筹码。
　　目光继续投向海水边缘，那里剧情还在上演。
　　猜fing几个人已经被警察控制，纷纷压进了车里。
　　今天人是有点多，8个警察，再加猜fing，乐少，10个了，邱刚敖没下去，下面就是3对10。
　　打很吃亏，但是这不是有人质么？
　　“你们准备接货，我去控制覃欢喜。”
　　邱刚敖转身走进黑暗，再出现，一张铁面暴露在月光下。
　　手枪顶住了覃欢喜的后腰，走到覃欢喜的身旁，轻声道：“手下都不带，胆子很大。”
　　“抢了一次还不够，还来第二次？”覃欢喜慢慢放下打着电话的手，面上的肉堆起，保持着微笑的姿态。
　　“谁又会嫌钱多呢？”邱刚敖笑笑：“让他们把箱子交给我的人，合作点，大家都好。”
　　“好，不过我们有仇么，非得盯着我？”覃欢喜按起了号码，拨了出去。
　　“有人拿枪顶着我，待会有人靠近，把东西给他们，谢谢。”
　　邱刚敖摁了摁耳机：“去接货。”
　　“你还没回答我，我们有仇么？”覃欢喜扭头看着铁面问道。
　　“缺钱的仇，够不够大？”
　　“哈哈哈，那是够大，简直血海深仇。”
　　邱刚敖仔细的看着海边的动静，三个组员和对方开始了接触，只是没有如预料一般的接收，陡然响起了枪声。
　　耳机中传来呼喊：“是陷阱！快跑！”
　　邱刚敖面色一变，看向覃欢喜，暴怒道：“你搞什么鬼？”
　　覃欢喜看着森冷的铁面，呵呵呵微笑：“都说了血海深仇。”
　　“你在找死？”邱刚敖紧了紧握枪的手，真想一枪崩了他！
　　“我敢做这人质，就不怕死。”覃欢喜微笑。
　　说完，公园后面，传来突进的脚步声，七八个人持枪靠近：“警察！放下枪！”
　　邱刚敖想都没想，反手扼住覃欢喜的喉咙，顶在身前，手枪对准了他的脸。
　　对面八个人更激动了，用着专业的动作持枪相对，喊道：“警察！放下枪！”
　　“放弃吧，你跑不掉的。”覃欢喜呵呵笑：“你手里没毒品，顶多一个持枪罪，判不了多少年的，做几年牢就出来，没必要杀人。”
　　“还想用这一套，你当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的手下么？让你的人退出去！”邱刚敖警戒的低喝。
　　“不是啊，他们真的是警察。”覃欢喜大喊：“警官，他们不相信你们是警察，能不能报下名号啊。”
　　“覃欢喜，你搞什么鬼！”对面的陈国荣怒喝：“我是o记总督察陈国荣，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放下枪！”
　　邱刚敖皱起了眉，陡然睁大眼，今晚全部是陷阱！
　　他把枪往前一扔，反手在栏杆上一撑，一跃而下。
　　“喂。”陈国荣冲到栏杆往下看，刚好看到邱刚敖落地的身影，只见他落地一翻身，全力朝远处跑去。
　　陈国荣想都没想，也是一撑，一跃，落地撒开脚丫子追去。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月光下的海滩上剧烈追逐。
　　而在海水接壤处，枪声已经停歇，有人中枪，生死不明。
　　再往上，栏杆处，覃欢喜的笑容愈加丰满。
　　……
　　两道身影从沙滩跑到了马路。
　　太能跑了，邱刚敖现在根本不敢分心回头，后面跟了个什么怪物，居然这么能跑。
　　刚才只是稍稍一回头，又被陈国荣拉进了一点距离，两个人现在相据的距离不超过20米。
　　现在只能凭借耐力甩掉他，对自己的体力，邱刚敖很有信心。
　　一千米，两千米，三千米……
　　吭哧吭哧，两个人全力冲刺，从海边都跑到了赛马会。
　　四千米，五千米……
　　这不行！
　　真不行，后面那个陈国荣居然还跟着！
　　虽然全速的冲刺，让两人的速度全都慢了下来，但还跟着是事实，两个人的速度不相伯仲，耐力居然都差不多。
　　邱刚敖看了眼左边的上路，一咬牙，转弯，直上！
　　怎么这么能跑，陈国荣使劲的喘着粗气，有两年没碰到这么能跑的了，他都坚持不住，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有这体力，当警察不香么？
　　还上山？不是吧？很累的…
　　陈国荣哭笑不得，撒腿继续追，前面的，能不能中场休息五分钟，我保证不抓你行么？
　　邱刚敖借助拐弯，余光打量一眼，后面那家伙虽然累，但依旧没有放弃，这绝不是普通的警察！
　　这样下去甩不掉，不能再走大路，一步迈出，朝着无路的荒山上踏去。
　　陈国荣奔到，撑着双腿向上看，使命踹气，不要啊…
　　拍拍酸的不行已经发抖的腿，苦着脸继续追去。
　　一上荒山，两个人本就已经废掉大半体力的人，速度更慢。
　　两个人像是老头爬山一般，抓尽一切能抓的物体，石头，树木，土地，树杈子，弯着腰，在这斜坡匍匐向上。
　　黑夜的荒山，根本看不清，要不是两人视力都极好，早就摔了。
　　然而就在这时，下面的陈国荣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唰的滑了下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气息全无。
　　邱刚敖一顿足，气喘吁吁的看着下面，深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没讯号，叹了口气，向下划去。
　　能不被抓，但不能看着他死，这是底线。
　　邱刚敖靠近，站着道：“我下来了，抓我吧，别装了。”
　　陈国荣没有一点动静。
　　邱刚敖看了看手机，还是没讯号，抖了抖腿，又喘出一口气，蹲了下面，伸手拍陈国荣的脸：“喂，喂。”
　　陈国荣还是没有动静。
　　邱刚敖皱眉，摸向陈国荣的脖颈。
　　就在这时，陈国荣陡然睁眼，露出笑容，反手扣了过去。
　　卧槽~，邱刚敖无声失笑，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跑路没了体力，打起来依旧凶残，拳对拳，腿绞腿，在地上滚来滚去。
　　陈国荣找准机会，拔枪相对，嘿嘿一笑：“不行了，不行了，累死了，投降吧你。”
　　“你敢开枪么？”邱刚敖丝毫不虚一巴掌扇掉他的手，继续扭打。
　　陈国荣一计不成又出一计，掏出手铐一下扣在了邱刚敖的手上，刚想把另外一头扣在自己的手上。
　　邱刚敖反手拔出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喘着粗气，冷冽道：“别逼我。”
　　“好好好，你可以走。”陈国荣的动作一顿，缓慢的放下。
　　“钥匙呢？”
　　“在我裤子口袋。”
　　邱刚敖单手去掏钥匙，陈国荣突然发力，一把抓起手铐，拷在了自己手上。
　　邱刚敖加速掏口袋，陈国荣反身压过来，一掏裤后袋，反手就往远处的山崖一扔，然后躺在地上呵呵的喘着粗气：“这下真不用跑了。”
　　“靠。”邱刚敖也躺了下来，无语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哪来的神经病？
　　“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你还有力气么？就这匕首，砍断手骨，要很久的，天都亮了，省省吧。”
　　出师未捷身先死，活都还没干完就被抓了……
　　“100万，放我走。”
　　“别…做梦了，累死了，才100万。”
　　“500万。”
　　“不收。”
　　“对了，你说你哪个部门的？”
　　“o记，陈国荣。”
　　“o记…周sir…以前是不是…你上司。”
　　“是啊。”
　　“你们关系…好不好？”
　　“想干嘛？”
　　“我是他线人。”
　　“那也跟我回警局，让他来接你。”
　　“进去说不清了，我还有用。”
　　“我一定要抓你，周sir肯定不知道你这么能跑，下次要抓不到了。”
　　“别闹，我都救了你一命。”
　　“我说谢谢你。”
　　“…算了，你这大鼻子说不通，下山，我给周sir打电话。”
　　“你有他电话？”
　　“我都说了我是线人。”
　　“那你跑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我是警察！我抓贼，你问我是不是好人？”
　　“谁不是啊。”
　　“…你是警察？”
　　“以前是。”
　　“……算了，没力气骂了，累死了，下山。”
　　两个人艰难的爬起来，手牵手，在月光下，往山下走去。
　　“有信号了。”邱刚敖冲他晃了晃手机。
　　相比于被抓全曝光，被一个警察知道还能赌一把，结果不会更坏了。
　　“喂，周sir，我被一个叫…陈国荣的抓了。”
　　“啊？”
　　“…我们跑了一个钟，这王八蛋装死骗我的同情心，事情就是这样。”


第七百零六章 警员挨打
　　深夜一点半，安全屋。
　　周瑜开门进屋，陈国荣和邱刚敖正瘫在沙发上喝啤酒，电视开着，音量很轻。
　　看见他，邱刚敖马上起身紧张的问：“周sir，怎么样？”
　　“医院那边我去问了，你的三个手下，两个还在手术室取子弹，一个肩膀中枪，一个胸部中枪，另外一个关在羁留病房，轻微擦伤。”
　　“谁？”邱刚敖追问。
　　周瑜知道他问的是胸部中枪的人，吐口道：“爆珠。”
　　邱刚敖紧紧的攥了下拳头，表情的懊恼之意一闪而过：“这次是我太大意，原以为覃欢喜岸上岸下隔离交易，只是防着我们，没想到…”
　　没想到被人算计，整个交易就是一个局，nb和o记都被覃欢喜叫来做局，为的就是借警队的手除掉他。
　　请君入瓮。
　　邱刚敖现在想来，还是觉得这个局很难破，有心算无心，根本想不到，除非不抢。
　　“他们近距离接触，只是交火了一下就被控制，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离的远，三个全被nb打死都有可能。”
　　周瑜走去冰箱拿了罐冰啤酒出来，呲咔一声打开，喝了一口：“据我得到的消息，o记那边接到的线报是有持枪悍匪，对吧？”
　　“对，我接到线报就出发了，也就行动前一个小时，我刚到公园的时候还以为是抓覃欢喜，没想到是阿敖…”
　　陈国荣微微摇头：“我估计nb那边的消息，肯定是毒品交易，但按照覃欢喜的布局来看，这肯定是个假消息，毒品没搜到吧？”
　　“没搜到，nb那里查出了几包面粉，也是空欢喜一场，坐吧。”
　　周瑜拍了拍邱刚敖的肩膀，走到陈国荣这边坐下，等到邱刚敖坐到对面才开口道
　　“你的三个手下就先让他们关着，省的覃欢喜起疑，他们也正好养病，接下来，你的日子不会好过，警察会盯你盯的很紧，小心点。”
　　“我有心里准备。”邱刚敖点头。
　　三个手下被抓，警察那里推算出跑掉的最后一人是他，轻轻松松。
　　区别就是没有现场被抓，只要手下三人不开口，警察也只能盯梢，拿他没办法。
　　“他们会把你曝出来么？”周瑜问道。
　　“不会。”邱刚敖声音肯定。
　　“嗯，那就好。”别人的手下别人了解，邱刚敖既然这么说，周瑜就这么信，不多参与。
　　邱刚敖还在纠结手下的事，沉着脸吐出一口气：“覃欢喜真的老奸巨猾，这一步棋就把我的人全部打废了。”
　　这一招驱虎吞狼，覃欢喜设计的真的精妙，真真假假根本分不清，而且他们还先入为主，以为是假警察，要不然手下可能都不会开枪，也就不会受伤。
　　“事情都有两面性，如果你们全被抓，他能高兴的多喝两杯，但是现在你没被抓，这一刻睡不着觉的反而是他覃欢喜。
　　他会想你会不会来报复，会不会从哪里射出个子弹要了他的命，可能明天连门都不敢出，吓都会吓死他，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少。”
　　周瑜抱胸，靠着沙发抿了一口酒：“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谈了，接下来任务还要继续，你务必要小心。”
　　邱刚敖沉默点头，皱着眉道：“我一个人做事倒是方便很多，但是人手始终是个问题，我担心我一个人搞不定。”
　　不能随意杀人始终是套在警察身份上的紧箍咒，他个人能力再强，也架不住对面十几个人一直不减员的状态。
　　“阿荣，你配合他。”周瑜说道。
　　邱刚敖看了眼陈国荣，这他倒不排斥：“他怎么跟我配合？”
　　“追逐过程中被打昏，醒来发现手枪丢失疑似被抢，上司要你写报告，你不满，和上司发生口角，接着随便弄几个冲突，顺理成章的被停职调查。”
　　这种编造卧底的小故事，周瑜张口就来。
　　陈国荣没有二话，覃欢喜设计他，他也不爽，反手抽出抢放在桌上上交：“要我吵架没问题，但就我们两个人人手也不够，盯梢换班都换不过来。”
　　“我会叫cib帮你们。”
　　来的路上周瑜就想好了，覃欢喜不留了，本来留着覃欢喜的目的就是看看他跟炸弹案的幕后黑手有没有关系，但现在看来，覃欢喜只是在抢劫。
　　那就趁他还没做大的时候，直接搞掉。
　　“现在覃欢喜手里缺货，他近期依旧会进货，有今天的事情在，他觉得除掉了对手，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
　　你们两个的事情，就是跟着他们，找到毒仓，其余的事情不用管，面都不要露，更不要交火送死。”
　　“yes，sir。”
　　“我先走，这间房子留给你们当安全屋。”
　　“good  bye，sir。”
　　周瑜拿起桌上的手枪走人，陈国荣的失枪，当然要保存在他这里。
　　……
　　覃欢喜比周瑜想象的有耐心，也有可能是怕死，两天没有动静。
　　周瑜让巩家培的人介入，防的就是覃欢喜可能会收买新界南的人。
　　下午，周瑜期盼许久的dna设备和人员总算全部到位，警务处下通知，法证部正式启动警队的dna信息录入工作。
　　抽血工作按分区各自实施，由各区所在指定医院提供抽血人员到警区现场。
　　为了防止出现代抽蒙混过关的情况，保证数据的准确性，所有的录入工作都在专门开辟的房间内进行。
　　警员必须人证一致方可抽血，保安处负责监督，同时由正反两台摄录机记录下全部过程。
　　……
　　晚上下班，在ktv当过一晚上卧底的挨打便衣警员如往常一般走出总区门口，边和熟人打招呼，边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个弄堂，前后七八个古惑仔模样的人围了上来，围成一个圈，把他堵在了墙根。
　　警员的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口口水恐惧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是警察！”
　　“警察？”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警员听着有点耳熟。
　　人群分开一个角，被称为王老板的人不过30岁的样子，哧哧发笑的靠近。
　　“怎么，怕啊？你当时不是挺能耐的么？”王老板拍拍警员的脸，调笑道。
　　“我警告你，我是警察！”警员不解释更多，直接掏出证件展示。
　　“我好怕啊~”
　　王老板发笑，引动古惑仔发笑，王老板突然变脸，一拳挥到他的脸上：“警察，老子打的就是警察！”
　　砰砰砰。
　　“还敢挡？给我拉开！”
　　砰砰砰。
　　“啊！”
　　“别打了！”
　　“……”
　　三分钟后，警员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蜷缩的像个虾米，不停的轻声哀嚎。
　　王老板一抖西装，吐了口唾沫到他身上，不屑道：“以后长点眼！破警察就敢嚣张，你算个什么东西，走！”
　　“老板，打警察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一个破警察，打了他能怎么样？我跟你说，在香江，没权没势，批了身狗皮屁用没有！”
　　“可他好像是重案组的，有上司啊？”
　　“重案组，哧，能去那种地方的，手脚能干净？赌1000块，他会说是他自己是撞门框上的啊。”
　　“哈哈哈哈。”
　　警员听着对方丝毫不加掩饰嘲讽，心里又怒又委屈，有做好挨打的准备，还以为那天那两下子就完事了，没想到今天还来，而且是在他暴露警察身份的前提下。
　　这摆明了是查过他，知道他就是个普通警察。
　　这口气咽不下，他想打电话给周瑜，但是又不敢麻烦周sir，毕竟自己是个小人物，想了想，还是打给了张崇邦。
　　张崇邦接完电话，一下火就上来了，送他上医院，调监控取证。
　　三个小时后，晚上9点，查到这个人的行踪，在ktv消费，张崇邦一脚踹门，把人抓回了警局。
　　“现在告你袭警罪，故意伤害罪！”
　　王老板哧的笑笑，无所谓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打的？我还说我那时候在洗澡呢，我有证人。”
　　当时一圈人隔绝了视野，根本没人证，小弄堂还没监控，怕什么？
　　张崇邦一拍桌子，居高临下俯视他：“你以为没人证就定不了你罪？指纹，脚印，你自己吐的那口唾沫，你等着坐牢吧！”
　　王老板无所谓笑：“我要找律师！”
　　律师一来，知道警方证据够，不辩解，干脆交保释金保释。
　　第二天，被打的警员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还是来了警局，他不是上班，而是找张崇邦。
　　“邦主，能不能撤案。”他低声道。
　　“为什么？”张崇邦皱眉，随即思维一转怒道：“他们是不是威胁你？”
　　“是也不是…我不瞒你，他们说给我50万，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要不然以后弄死我，我真的怕。”
　　看着这警员一脸猪头，张崇邦猛的锤了下桌，来回走了几步，沉声道：“不行，这是刑事案件，这种人必须送进去。”
　　“可是他们会搞我的。”
　　张崇邦想了想道：“你答应你的，你就说你答应了，他们就不会动你，他们要是问你，你就收是我不同意，立案了必须查。”
　　“他们家是个大集团，和上面关系很好，你不怕他们搞你啊。”警员担忧道。
　　张崇邦一瞪眼：“那就来搞！”


第七百零七章 卧底被…
　　叮铃铃，叮铃铃。
　　“喂。”
　　“周sir，有动静了，今天小姐没去夜总会！”袁家宝激动而惊喜的声音传来。
　　“我马上到。”
　　周瑜赶到的时候，监视的指挥车已经从夜总会开到了一处露天货柜工厂。
　　“人呢？”周瑜看着指挥车的监控有点懵，监控上显示的画面就是堆叠起来的集装箱，没什么人。
　　要是做手术，不得去医疗中心之类的地方？
　　袁家宝挑了挑眉，呵的一笑：“这就是对方的高明之处，你看这里。”
　　袁家宝指了指屏幕上几十个集装箱堆叠在一起的画面，“小姐进去以后就没出来，我怀疑，这个韩建义把这些货柜镂空，就把手术中心设在了货柜里面！”
　　“有想法。”这简直脑洞大开，周瑜都感到惊叹。
　　正常人肯定选医院，就连黑市医生都至少有个房子，这家伙这么有钱，居然选这种地方，真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韩建义来了么？”周瑜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袁家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韩建义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几次换车，我们的人手主要跟着小姐，又得安排人装嫖客，人手实在不足，于是就跟丢了。”
　　“那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你们也不知道？”周瑜脸黑了下来。
　　“小姐刚进去没多久，应该还没开始手术。”
　　“你跟我讲应该？这么多内地来的女警员要是出了事，你负责我负责？”
　　周瑜毫不留情的训斥，早该汇报的事情不汇报，每次都报喜，有问题就憋着，报喜不报忧也不是这么玩的。
　　“刚进去，手术肯定没那么快，要准备要消毒什么的，如果时间到了，真不行，我肯定会破门而入的，我连爆破组都带来了。”袁家宝解释道。
　　“这还像句话，任何时候人命第一，进去多久了？”
　　“10…12分钟。”
　　周瑜背着手，皱着眉看着屏幕沉默不语。
　　袁家宝稍微矮着声：“周sir，我知道分寸，这不是时间得刚刚好么？如果我们进去的早，手术没开始，韩建义说他也是被绑来的，那就功亏一篑了。”
　　话语是有些道理，周瑜知道袁家宝在想什么，这么大个功劳放在眼前，结果临门一脚失败了，谁都不甘心。
　　这次被韩建义脱身，必定更加警觉，那下次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有时候就是两难，但是这种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事情的煎熬，每一秒都不好受。
　　“不等了，直接破拆！”周瑜冷面道。
　　袁家宝抿了抿嘴，不舍得，但没办法：“好，周sir，听你的。”
　　他拿起对讲机：“攻击队准备！破拆组，准备爆破！”
　　周瑜拿起旁边的防弹衣穿上，直接跳下了车。
　　货柜门口，两队重案组队员和周瑜一样身穿防弹衣，已经集结完毕。
　　爆破组三个人员贴近。
　　“sir。”
　　“嗯，开始吧。”
　　周瑜掏出手枪拎在手上，爆破组拿出一个塑胶炸弹，贴在了集装箱，跑到安全距离后，对着周瑜一竖大拇指。
　　周瑜点头，嘀嘀嘀，bang~
　　一声巨响，集装箱的门被炸开，攻击队和周瑜直接突进。
　　进入，就是别有洞天。
　　货柜厂的破旧和里面的干净完全是两个样子，洁白的墙壁，白炽的灯光，真的让人觉得来到了医院一样。
　　跑过第一个集装箱，右拐进入一个大厅，富丽堂皇。
　　阻击到来！
　　里面站了一溜的保镖打手，周瑜扫一眼，大概有9个左右，他们许是听到了门口的爆炸声，此时手里已经握住了手枪，正紧张的看着门口。
　　警察人多势众，如同见了猎物一般兴奋，保护周sir！
　　哒哒哒，一梭子扫过，顷刻间，保镖暴毙，多少有点死不瞑目。
　　周瑜一枪没开，有点无语，怎么觉得这帮手下有点故意呢？
　　清除完成！
　　重案组队员把周瑜围在中间，两个大盾牌开道，前往下一个地点。
　　这是一间休息病房，病房上有个老头躺着，惊恐的看着他们，没医生没护士，跳过。
　　再次跳过两间病房，到了一间类似医生问诊室的地方，透过玻璃，终于看见了女警卧底，别无他人。
　　先跳过，继续往前，一间硕大的手术室出现在眼前。
　　打开门进入，四张手术病床上都有人躺着，还有两个女性身上蒙着布。
　　病床之间站着的就是主刀医生韩建义！
　　韩建义恼怒的看着他们，旁边是三个惊慌的护士，另外还有几个西装保镖打扮的人站着。
　　“控制起来！”可不能再杀了，周瑜下令。
　　“yes，sir！”两队重案组队员凶猛的扑了过去，不一会，全场人都被控制。
　　韩建义被拖了出来。
　　周瑜用枪飞掉他头上的白帽，“你这种人也配被称为医生？真恶心。”
　　“我救的人很多，很多人感谢我，他们获得了新的生命。”韩建义表现的很硬气。
　　周瑜摇摇头，和这种疯子，没什么好争论的。
　　“带走！”
　　“是。”
　　队员应声，两个人一左一右夹着韩建义，下一秒，先是左边的一个趔趄，然后紧接着是右边站立不稳。
　　随后，砰，软倒了下去。
　　周瑜眉头一皱，被这突发状况搞蒙，看着两组队员十来个人都这样倒了下去，护士倒了下去，保镖倒了下去，就剩下他和韩建义。
　　“你搞了什么鬼？”周瑜冲他怒喝，下一秒，晕眩脱力的感觉袭来，周瑜脚一软，半跪下去，用枪抵地。
　　不应该啊，周瑜晃了晃脑袋，晕眩感愈发加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韩建义放浪形骸的笑，低着头看着晕乎乎的周瑜：“周sir，听说你很聪明，这里是手术室，什么东西会让人感觉到晕，你还猜不到么？哈哈哈哈。”
　　韩建义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麻药…吸入式…卧…靠！
　　周瑜晕的不行，努力想要站起来，脚实在软。
　　算了不挣扎了……
　　周瑜抬起枪口，砰，一枪朝着韩建义的大腿打去。
　　子弹落点，落在门上，居然打偏了。
　　韩建义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拉门想跑。
　　周瑜扣动扳机，砰砰砰砰，连开四枪。
　　终于，迎来韩建义的惨叫声，但韩建义也已经溜出了门外。
　　周瑜趁着地，艰难的想要站起来。
　　滑倒。
　　再来一次。
　　终于站起！
　　抖着腿追向门口，拉住门，脚又一软…晕眩感加重。
　　不对啊！
　　真是脑子坏了，我追什么追，外面还有人啊…
　　周瑜自嘲的笑，打开门透气，瘫坐了下来，看向里面。
　　房内有些滑稽，十几个人都在跟地板较劲，试图站起，看见周瑜都不努力了，总算找到了借口放弃，一下趴在了地上装死。
　　不远处，刚才三个保镖打扮的西装男，还在努力求生。
　　他们不知道外面有人，以为像韩建义一样，跑出去就能重获自由。
　　他们学着周瑜一样，用枪抵着地面，扶墙，抓桌子，抓沙发，想尽一切办法。
　　周瑜举着枪对着他们比划：“别费劲了，呆着躺会。”
　　他们不依啊！非得努力！
　　周瑜摇摇头，很快，大批脚步声进来，看见室内环境目瞪口呆。
　　“周sir，你哪里中枪了。”袁家宝惊恐，完了，周瑜中枪，他起码十年要被打入冷宫。
　　“去看看哪里在放麻药，去关了。”周瑜说道。
　　“麻药？”袁家宝脑子有点懵，随即醒悟般的点头：“嗷嗷，麻药麻药。”
　　他边念叨，边找到了一个跟空调排气管一样的塑料软管。
　　“是不是这个？”他嘀咕，看了一眼，好像有气出来，然后脚一软，眼一翻白，滚到了地上，睡了过去。
　　周瑜：“……”
　　捂脸，这警司，太丢人了。
　　“找那个软管的开关，或者拔电源。”周瑜对着门口还站着的3人说道。
　　别再输了，再输就没人了，带来的人除了外围还有一些，就剩指挥车里的司机了。
　　“我能憋气。”队员深吸一口气，准备进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大批的脚步声。
　　周瑜目光锐利，举枪相对，直到看到他们的服装，才缓了下来。
　　sdu！
　　不对啊，没叫sdu啊。
　　周瑜皱眉。
　　很快，带队的石米高出现在周瑜面前：“周sir！”
　　“米高？谁叫你来的？”周瑜好奇道。
　　“额…秘密任务，保安局委派。”
　　“保安局？”周瑜疑惑，但暂时不管这个，摆摆手道：“把麻药的机器关了先，那个软管。”
　　“好。”石米高摒气，快步走近，三下五除二搞定。
　　接着，一个一个把人运出了集装箱先，他自己肯定是第一个。
　　周瑜盘腿坐在地上，靠在集装箱上，迎着风，呼吸到新鲜空气，大脑慢慢转好，喝了口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石米高：“保安局那边的任务，说是里面有他们的卧底，需要的时候会有人联系我们，所以我们埋伏在这边，你们到的时候，我们也是知道的。
　　不过我们的任务是等联系，所以我一直没动。
　　直到刚才，你们爆破完，进去这么久没出来，又进去了几个人，我猜想可能出事了，周sir你在这里，我不放心，就想着提前进去看看。”
　　石米高微微笑笑，要是周瑜出了事，他又在附近袖手旁观，那不用管什么保安局不保安局的任务，回去就得脱衣服回家了。
　　“谢了。”周瑜先道谢，然后挑眉，倒是没想到，保安局居然会插手在这次的任务里，也不知道是谁。
　　“卧底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名字不知道？…长相呢？”
　　“不知道。”
　　“那他怎么联系你？”
　　“他会打我电话。”
　　周瑜点头，扭头看向集装箱口，那里的人一个个的被带了出来，现在没人了。
　　“都在这里了？”周瑜起身问道。
　　“对，都在了。”sdu队员回答。
　　“来，你来。”周瑜冲着石米高一扬头，站到一旁，打量着前面站着的人脸，现在站着的西装男还有5人。
　　石米高一步上前，正色道：“请问，哪位是？”
　　他没有多说，信息已经足够，听得懂自然听得懂。
　　剩下的五个人互相看看，茫然的看着他。
　　石米高继续喊：“请问哪位是保安局人员？”
　　剩下五个人神情一肃，瞪大眼看着他。
　　“都在这了么？”石米高皱眉看向队员：“有没有昏过去的？”
　　“报告，昏过去的没有了吧，要不我再检查一遍？我再检查一遍！”两个队员又进去。
　　过了几分钟出来：“报告，没了，确认过，没搬出来的都是尸体。”
　　不会吧？
　　石米高瞪大眼，周瑜拧着眉头。
　　保安局的卧底被打死了？


第七百零八章 韦作荣
　　正当周瑜准备向保安局的陆明华核实卧底名单的时候，集装箱的左侧黑暗处，走过来一道人影。
　　一米八出头，身材挺拔，硬朗的五官下，两侧白眉特别醒目。
　　很少见的渐变白眉，眉头是黑的，过渡到眉尾的全白，看起来比较苍老，有40岁的样子。
　　他走到周瑜面前伸手，淡然道：“保安局韦作荣。”
　　“周瑜。”
　　周瑜不怀疑他的身份，跟他握了下手，没有开口的意思，晚到的人总得先说点什么。
　　韦作荣什么都没说，不急不缓的朝病患那里走了过去。
　　路过石米高的时候，石米高被无视了，于是他对着周瑜做了个问号脸的表情，周瑜耸耸肩，表示先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现场除了5个还站着的西装男，这间地下医疗中心的活口要么昏过去，要么中了枪。
　　韦作荣走到医生韩建义面前，眯着眼打量他的伤口。
　　腿部中了一枪，腰部裆部各中了一枪，血流的挺多，但是只是看起来吓人，打枪的人枪法不错，避开了致命伤。
　　“你是医生，知道自己死不了，跟我合作，说出你知道的。”
　　“克莱因！”韩建义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愤恨的瞪着他，伤口的撕扯之痛让低吼声平添几分怨怼之气。
　　他不恨周瑜，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韦作荣做的。
　　韦作荣在他身边单膝蹲了下来，右手捏住了他的腰侧部位，眼神里闪过摄人的光芒。
　　什么都没说，只有韩建义的惨叫。
　　韦作荣淡漠道：“比起挖别人的心肝脾肺肾，你只是流点血。”
　　“你这是刑讯！”
　　“医生还没来，我只是查看下你的伤口。”
　　韩建义紧紧的皱着眉头，怨愤的猛喘两口气，咬牙切齿道:“我要求马上送医院。”
　　“这个点救护车有点堵车。”
　　“我说。”
　　“那会快点。”
　　韦作荣起身，走到周瑜面前：“周sir，跨国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集团，韩建义只是其中一环，为了顺利破案，能不能交给我？”
　　“你是指夜总会和娱乐公司那帮人？他们已经在控制之下。”周瑜说道。
　　“不是，这个集团的资料我在当国际刑警的时候，就已经在跟，马来，澳洲这两个地点我已经破掉，据我所知至少还有泰国的一处监狱，我需要韩建义帮我牵线。”
　　韦作荣说完，周瑜不作多想就点了头：“可以。”
　　早一点破掉，就能少死两个无辜的人，这个集团破坏太大。
　　“谢谢，香江的功劳还是你的。”
　　“当然，另外也有你的卧底一份。”
　　韦作荣微微一笑，朝着石米高看过去：“石sir，带走吧。”
　　“yes，sir。”
　　救护车的声音已经渐渐响起，石米高带队走人。
　　韦作荣对着周瑜点了下头，也是转身就走。
　　“韦sir，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没想通。”周瑜叫道。
　　韦作荣转身：“什么？”
　　周瑜挑眉问道：“韦sir身为卧底，在关键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外面？你不关心里面的情况么？”
　　这一点周瑜尤为不解。
　　“入境处归保安局管，12个女警入境，保安局当然知情，再见。”
　　他是在说，入境之后这帮女人在干什么，保安局全知道，于是他也知道这件事周瑜插了手，那就不应该会失手，这是在偷懒啊。
　　周瑜笑笑，稍一思索，或许还有不想起冲突的意思。
　　这人刚才说明他多久多久以前已经在跟这案子了，不就再说他很辛苦么？
　　真要争起来，这功劳是卧底的，还是他们的，可不好说。
　　再想想，还有不粘锅的意思，人没进去，一但里面出了事，责任可不是他的。
　　把sdu丢在外面，他反而随时可以补救，两手准备，主意倒是不错。
　　心思够多的。
　　“阿宝，你收尾。”
　　反正事情干完了，周瑜准备回家。
　　“yes，sir，保证妥妥贴贴，对了周sir，那夜总会和诈骗公司现在抓不抓？”
　　“抓！”既然这个韦作荣没要，那就说明用不上。
　　“好的。”袁家宝干劲十足，喜滋滋的上车指挥下半场，那就抓几个人，证据早就有了，简单的很。
　　周瑜脚步一顿，拍了拍腿，差点忘了大事。
　　他回头，走到12个身着清凉，小姐打扮的女警面前，笑道：“辛苦了，任务完成，请你们吃大餐。”
　　“不用了吧，我们不能吃请的。”许是来的时候受到过训示，女警眼神露出的是想，嘴里委婉拒绝。
　　周瑜呵呵一笑：“别管你们领导说过什么，你们厅长还天天念叨着要请我吃饭，结果你们来了，任务完成的这么好，连顿大餐都没混上，他还不得骂我小气？那我多没面子。”
　　几个人犹豫的互相看看，当然想吃了，来都来了任务完成不得吃吃玩玩犒赏一番，就这么回去肯定遗憾。
　　“别想了，吃饭，逛街，走走走，这是命令啊。”
　　周瑜一板起脸来，12个人反而笑开了。
　　“那就谢谢周sir啦。”
　　“这才对嘛，吃完饭要不要导游啊，要不要我给你们叫两个女警陪着？”周瑜自己肯定没空，和一帮女人在一起逛街也不合适。
　　“不用麻烦了，我们随便逛逛就好。”女警嘿嘿一笑，来陌生人反而局促，这么多熟人一起逛街就行。
　　“行，有事999报警，或者打我电话。”
　　“好的，谢谢周sir。”
　　陪她们吃了饭，第二天，专程送她们返程，周瑜回去继续办公。
　　四点，铜锣湾，富豪大酒店。
　　张崇邦出了餐厅电梯口，一脸无奈的看着袁家宝：“你叫我来就说这？没空，走了。”
　　张崇邦转身就要进电梯，袁家宝当即拉住他的手臂：“唉唉唉，别急啊，来都来了，你就见一见，就当我求你好不好？”
　　张崇邦皱眉吐出一口闷气：“我跟他们没话好说。”
　　袁家宝看他停下脚步就知道差不多了，嘿嘿一笑，直接拉着往包厢走：“阿邦，你这样不行的，你我警校同期，我都是警司了，你还是总督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张崇邦任他拉着。
　　“你要搞关系啊！”袁家宝改拉为拍背，苦口婆心道：“你平时不和上面来往，不拍马屁，升职的时候人家怎么会想到你呢？”
　　“升不了就升不了。”
　　“胡话，哪有做警察不想升职的。”
　　“让我拍他们马屁，我宁愿不升。”
　　“啧…”袁家宝叹了口气，用拜佛的手势对着他低姿态道：“我的祖宗，算我求你，好好吃饭，好好聊，就当给我个面子行吧？”
　　张崇邦没说话。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袁家宝笑笑，推开包厢门，富丽堂皇，中间的圆桌上，七个人已经落座，眼下都看了过来。
　　“欢迎我们的大忙人，张sir工作实在太忙，现在才有空。”
　　“理解理解，重案组嘛，就是这样，是吧？”
　　“哈哈哈，对。”
　　袁家宝拉着跟条死鱼一样的张崇邦走到桌边坐下。
　　马上有个黑色西装男起身给他介绍，先是圆桌的左侧。
　　“这位，戴sir，我们荃湾分区总指挥。”
　　“这位，李sir，你认识的。”
　　“这位是何sir，投诉及内部调查科高级警司。”
　　几个人纷纷点头打着招呼，张崇邦也应付的微笑。
　　接着是右侧，介绍人扬手对着一个年纪颇大的中年成功人士说：
　　“这位是王启立先生，和他的公子。”
　　王启立对着张崇邦笑笑，至于公子面无表情。
　　张崇邦也懒得应付，这个王公子就是打警员被他抓的人。
　　在他的旁边，被打的警员也在，脸上包着跟个木乃伊似的，依旧在切牛排。
　　介绍人介绍完，从破过的大案上恭维了张崇邦一番。
　　张崇邦懒得听，直接打断道：“我今天来，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大家的呢？”
　　戴sir淡笑开口：“张sir，我们知道你做到今天，是在等一个机会。”
　　话语点到为止，没有多说，但意思已经很丰满了，答应了，机会就等到了，警司轻轻松松。
　　就在这时，张崇邦右侧的一人碰了碰他，递了张名片过来：
　　“张sir，你好，我是王先生的代表律师，王公子前几天多喝了两杯，失手打伤了我们的警员，其实这位警员也已经原谅他了…”
　　“明白了。”张崇邦抬手按停，顿了顿道：“卷宗我已经交上去了。”
　　戴sir一笑：“周sir昨天出任务，今天你出门的时候他也还没回来，你能交给谁。”
　　“我去下洗手间。”
　　谎言被戳穿，张崇邦抿了抿嘴起身，袁家宝也跟了出去。
　　“你看见了，被打的人吃的有多开心，而且他还能收到一笔医药费，你又干嘛多事呢？”
　　“阿宝你开什么玩笑，你第一天认识我？”
　　“我想你升职！”
　　“你是摆我上台。”
　　“我怎么摆你上台了，又没叫你去舔屁股。”
　　“你巴不得啊你。”
　　袁家宝叹了一口气：“你进去拉着脸跟不拉着脸，结果是一样的，大佬们要给大亨面子，人家一年捐很多钱的，你配合配合嘛。
　　你也不是小孩子，再过几个月就当爸爸了，拜托，我求求你，i  love  you，你不答应我也下不来台，我刚破了个大案，搞好关系下次考核我就上去了。”
　　张崇邦深呼吸，看了他一眼，尽显无奈：“这人是在周sir的案子里挨打的，你让周sir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就说抓贼弄的，又没关系，他自己都不会说的。”
　　“那我问问周sir。”张崇邦拿出手机。
　　袁家宝一把按住：“你有没有脑子，你干嘛告诉他，人家是大sir，你一个警员挨打就找他，他哪有那么空啊。
　　再说了，一个挨打的案子，一个总督察加一个警司都解决不了，说出去不嫌难听啊。”
　　张崇邦顿了顿，“我不管，要么直接办，要么你就问周sir。”
　　袁家宝无语的苦笑：“你这什么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是啊，我本来就没脑子，你是警司，我只是个总督察嘛。”张崇邦说道。
　　袁家宝哀叹：“你就不能不上交？很简单的。”
　　“打不打？”张崇邦掏出手机递出去。
　　“打打打打。”袁家宝厌烦的挥手，周sir怕是不好说话啊。


第七百零九章 短信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周sir，我是张崇邦。”张崇邦刚说完，电话就被袁家宝夺了过去，想来还是他说委婉一点。
　　“周sir，是这样，我们辖区一个集团的公子打伤了警员…”
　　“就是酒吧那一个。”张崇邦补充。
　　袁家宝赶紧离远点：“嘿嘿嘿，对，事后又被堵上了，不过他们现在和解了，周sir，你看这事能不能…不不不，我没收钱…
　　我热心是因为人家是大亨，认识不少人啊…我也想认识？不不，我不想认识，有周sir我就够了…
　　是是是，周sir说的是，对对对，太对了，是我的思想有滑坡。”
　　袁家宝冷汗直流，卑躬屈膝的站在那。
　　“那你准备怎么办？”周瑜的低沉音调传来。
　　“我马上督促此案侦办，必须保证公正公平，维护法纪！”袁家宝挺直腰，说的斩钉截铁。
　　“用点脑子。”
　　“啊？”袁家宝有点懵。
　　周瑜缓缓道：“人家要捐钱，你就得让他捐，他只给分区这不行，让他捐给总区，就两倍吧，多少啊？”
　　“600万吧。”
　　“才这么点…算了，多少也是钱，让他捐，要和解就和解，不过一定要自愿啊，别提我名字，我不管这事。”
　　“哎，明白，那我试试，不！我一定完成。”
　　总算周瑜肯答应，捐点钱出来，张老板没理由不给，这两个罪名加起来挺严重的了，花600万，也算搞定了。
　　“嗯，让他尽快。”周瑜说道。
　　“一定一定，那我先去处理啊。”袁家宝对张崇邦挑了个眉，瞧瞧，周sir就是懂人情世故。
　　双方愿意的事，何必搞破坏，人家警员还能升职呢。
　　张崇邦都有点皱眉，他还以为周瑜刚正不阿，不会允许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发生。
　　“周sir，那我先挂了啊。”袁家宝微笑。
　　“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你说，我在听。”
　　“捐款到账三个月以内，再抓他个把柄送进去。”
　　“啊，啊？！”袁家宝瞪大眼，磕磕巴巴：“周sir，这…这不好…吧？”
　　周瑜轻哼一声：“这还不好？这种人肆无忌惮惯了，多的是证据，不会改的，随便抓个现成的把柄就送进去了。”
　　“这…yes，sir。”袁家宝决定咬定青山不放松，要不然两头都完蛋。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三个月没着落，我连你一起罚，管枪房还是管水库，你自己挑。”
　　“yes，sir。”袁家宝一个激灵，挂了电话就哭诉：“我被你害惨了。”
　　张崇邦耸耸肩。
　　电话那头，周瑜挂了手机摇头，这袁家宝得敲打敲打，这种事是小事，但说不好以后就会出什么大事。
　　不过也就敲打敲打，一把年纪，人的性格早就成型，以后的路还是他自己走，管不了那么多。
　　人抓了，这边的关系也就决裂了，希望能学聪明点。
　　才600万，也就只能帮这么多了。
　　周瑜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对面的梁笑棠：“你继续说。”
　　“我是前天得到的消息，说是有人在汇聚以前长兴的人马，昨天我核实了一下，确实有这回事情。”
　　梁笑棠身子前倾：“前段日子不是有人要炸你么，我怀疑是这人跳出来了。”
　　周瑜靠在椅子上想事，这多少跟预想的有点不符，这个人藏着半个月了吧，原以为一直会藏在暗处，怎么就这么跳出来了？不是警察么？
　　“叫什么名字？”
　　“辛志坚，原本的长兴元老，跟第一代龙头魏长兴打天下的，后来移民去了新西兰，最近才回来。”
　　梁笑棠边说边递了张照片过来。
　　周瑜接过一看，白色西装，带个帽子的胖老头，总体英伦绅士风，不过别人绅士风的身材管理比较好，他呢，胖的倒像个谐星。
　　这张照片带着点笑容，看起来没什么戾气，挺和善的样子。
　　“跟魏长兴的？这年纪不小了吧。”
　　“对，资料上是68。”
　　“霍，这年纪还回来，贼心不死啊。”周瑜失笑，然后面色一紧，嘶的慢慢吸着气：“你的意思是说，他出面扛大旗，实际上背后是隐身人魏德礼？”
　　这个确实很有可能啊，逻辑也很通，这样这个神秘的魏德礼依旧不需要露面。
　　梁笑棠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一个老古董回来干嘛？香江墓地那么贵，还要排位，等到死都轮不到他啦。”
　　周瑜思考一阵，嗯了一声：“露面总比不露面好，不管怎么样，你先盯着他，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全都拍照，特别留意身材高大的男子。”
　　“明白，那我去做事了。”
　　“嗯。”
　　周瑜划拉下鼠标，点开电脑上的录像文件，上面开始播放这个神秘人物进出法国餐厅的画面。
　　虽然脸看不清，但不管是背影，侧影，周瑜都牢记于心，只要给他一个接触的机会，哪怕没见过面，他也有一定的把握能够把人认出来。
　　叮铃，一声短信提醒音。
　　周瑜拿起一看，
　　“我家里，一个人来。”
　　洗钱集团收来的那个卧底，梁思敏发的……
　　什么意思？发错了？
　　怎么这么暧昧呢…
　　周瑜面色古怪。
　　叮铃，又是一条。
　　“忘了说了，第二场游戏，限时一个钟头。”
　　周瑜面色瞬变，腾的一下站起，向外走去，梁思敏的手机在对方手里，梁思敏什么结局，不言而喻。
　　“梁思敏呢，今天有没有过来？”周瑜最后确认。
　　“我马上问。”罗小丝看周瑜神色不对，马上抓起对话，询问后回道：“请假了，理由是看医生，她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
　　还没完没了了，周瑜紧皱着眉头，极速思考，抓梁思敏的人，肯定是长兴的余孽，不可能是洗钱集团的人，那帮人才没空这么玩，直接杀多实在。
　　长兴的余孽上次没杀他，这次会不会杀，还是只是游戏？
　　一个人去，不可能。
　　周瑜走回办公室操作电脑，迅速调出梁思敏的家庭住址，背下，转身出门。
　　下楼的途中，打电话给sdu，“我是周瑜，派个小队过来，要狙击手。”
　　sdu的训练基地就在新界，过来倒是不远，周瑜到的时间，对方应该也差不多了。
　　不需要他们直接上楼，就附近占据高位看着有没有可疑的人就行。
　　再打电话给拆弹组，有备无患。
　　顺手要了件贴身防弹衣，迅速船上，周瑜驾车赶往梁思敏的地址。
　　路程过去大概也就20分钟，如果限时一个小时是从短信发出时间计时，扣除浪费的时间，至少还有半个小时。
　　15分钟后，周瑜已经快到，叮铃，又是一条短信。
　　周瑜单手拿起看了看，然后猛的踩了下刹车。
　　短信上四个字，“别去，会爆。”
　　陌生号码……
　　周瑜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嘀嘀嘀，后面车子的喇叭狂按。
　　周瑜开到路边，还有时间考虑。
　　再次看向短信内容，显然，对方不止一个人，而且有分歧。
　　有人不希望他死。
　　‘会爆’很好理解，就是有炸弹。
　　‘别去’，不是‘别来’，这是习惯用词，证明他们不在目的地。
　　也就是说，还是和何利贞那次一样，绑了个炸弹，就她一人。
　　会爆…为什么要提醒他？上次为什么没提醒？因为不会爆？
　　这个陌生号码能传递信息，但是不能决策，证明决策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是魏德礼。
　　周瑜和魏德礼肯定没接触过，为什么魏德礼身边会有人传短讯给他？
　　卧底？
　　内容太少，如果多一点就好了，周瑜大概能猜到，对方应该也是不方便，可能只是偷摸发的。
　　贪心谁都有点，但周瑜不能往回打电话，也不能往回发简讯，这是情况不明之下，联络员的铁则，虽然这个人不是他的卧底。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思绪被打断。
　　“周sir，我们到了，准备在附近布置狙击点。”
　　“好，频道转455855。”
　　“明白。”
　　周瑜戴上了耳机，把对讲机揣进兜里。
　　会爆……
　　没人想置于这种险地，但是卧底，他找回来的，也必须救。
　　不是梁思敏，也会有下一个，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掉。
　　对方出手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比如这个陌生号码。
　　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陌生号码，一定能告诉他一些东西。
　　不能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还是和何利贞那次一样，凳子底下绑炸弹，对方在摄像头里看着他，戏耍他，等到有希望的时候，直接引爆…
　　怎么破局？
　　周瑜看了看表，提示一个小时，如果是定时器，那就是还有35分钟，过去还要5分钟，也就是剩下半个小时。
　　周瑜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梁笑棠：“……记住这个号码，如果我出了事，找到这个持有人，他会有线索。”
　　“怎么了？”梁笑棠魂都吓掉了，一来就像交代遗言。
　　“别问那么多，先记住。”
　　周瑜没时间废话，先把事情交代了，一边开车赶去，一边思考。
　　五分钟后，车子抵达梁思敏楼下。
　　周瑜抬头上望，电梯楼7楼，这连跳窗的机会都没有。
　　叮铃，又是一条短信。
　　‘有两个炸弹，凳子，茶几。’


第七百一十章 谢谢你
　　两个炸弹，难怪……
　　周瑜看着手机上的内容有一种恍然。
　　对方明明经历过上次的拆弹事件，知道他的拆弹能力不俗，还敢玩这样的‘游戏’…
　　只因为一个原因，对方就想看他拆弹，就想看他在危机中逃出升天的喜悦，就想看他自以为胜利的得意。
　　然后。
　　第二枚，引爆！
　　不，对方或许在引爆前，在他拆弹胜利的那一刻，会幽幽的告诉他‘周sir，看看茶几下面。’
　　等到他弯下腰去查看，露出惊愕神情的时候，露出魔鬼的笑，然后在大笑声中按下按钮。
　　“杀人诛心。”
　　周瑜能猜测到对面操盘人的行为逻辑，但眼下这个局确实难破。
　　如果对方和上次一般有安装监控监视，想要顺利拆掉两枚炸弹，绝对不可能，他的手再快，也不会有按一下按钮快。
　　拆弹，必死之局。
　　怪不得神秘人的第一条短信是叫他别去，诚然传了消息给他，这局也是无解。
　　能一枪崩了那个设局人就好了。
　　周瑜收回快速掠动的思绪，透过车窗玻璃，静静的看着前方街道。
　　送死没有任何意义，必须要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来，至于上面，只要他不上去，炸弹肯定不会提前爆，梁思敏更安全。
　　办法……
　　还真有！
　　周瑜思维猛的一闪，解决设局人！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何方，对方有几人，但只要能被他找到，接着一枪毙掉，那遥控器就是个塑料片，拆弹组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拆掉剩下两个炸弹，十个都行。
　　周瑜挺身而起，现在问题被结构成拆弹和找人两方面，人，不是找不到！
　　周瑜看了看附近的商铺，看见一家电子产品店的招牌，快步下车走了过去。
　　入店，看中了展示台上的一台笔记本，直接取了出来，然后又在旁边拿了根包装好的网线，走到柜台的男青年说道：“这台我要了，待会来付钱。”
　　“周sir？”男青年觉得眼熟，欣喜道：“真的是你啊，这台不行，这台二手的。”。
　　“赶时间，待会来付钱。”周瑜微笑直接走人，把笔记本揣进衣服里，谁知道对方在哪，会不会看见。
　　至于二不二手，能用就行。
　　边走便拿出电话打给杜文，快速道：“阿杜，马上找小宝，紧急任务。”
　　“就在旁边坐着。”
　　“好，准备追踪ip地址，查到他的具体位置。”
　　监控，监控的是别人，同样，也监控着自己！
　　光顾着看表演，这个漏洞，这背后的人绝对没注意。
　　“明白，链接地址给我，小宝，你爸爸来了。”杜文大喊。
　　周瑜呵笑一声，快步步入大楼，找到监控中控室，借用他们的网线，把笔记本接入网络。
　　接着拿起电话打给杜文：“只知道是七楼，具体ip地址不知道，你连我这台电脑当跳板，抓一下这里的数据包，视频画面的流量应该挺大，不难，找出来，反查他的ip地址。”
　　“交给我。”杜文言语轻松。
　　网络的世界，他们才是王。
　　“查出来把地址给sdu，电话我给你。”
　　“ok。”
　　周瑜接着打给石米高：“sdu时刻待命，待会会有人给你地址，千万注意，对方手里有炸弹遥控器，不要硬上，找到以后，信号屏蔽加物理断网，隔绝一切信息传出。”
　　“拔网线？”
　　“还拔？直接给他剪了，剪总线。”
　　“收到。”
　　“行动前，提前通知我一声。”
　　“yes，sir。”
　　最后一件事，拆弹组准备。
　　周瑜呼出一口气，安排完了，剩下的就看比快了。
　　还有23分钟，找到人，游戏彻底结束，不会再有下一次。
　　现在，该他上场了。
　　周瑜捋了捋西装，步入电梯。
　　叮，七楼到了。
　　周瑜打量着出来的环境，走到701的门口，仔细检查，短信人看起来是在帮他，未必不是在戏耍他。
　　没有摄像头，没有炸弹。
　　周瑜发过去条消息‘我到了，钥匙呢？’
　　“地毯下面。”
　　还真有准备，周瑜挑眉，取出钥匙，插入，缓缓打开大门。
　　入眼就是客厅，茶几，再往后，梁思敏被绑的结结实实，靠坐在椅子上，她的头低垂，已经陷入昏迷，面色特别苍白。
　　在她的后方是窗户，而窗户的上方，连着一个摄像头和音箱，正对门口。
　　周瑜没进去，就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投向摄像头。
　　“你三番五次的搞我，很开心？”
　　“哧哧哧哧，怎么，不敢进来，周sir？”还是一样的变音器，就是上次的同一个人。
　　周瑜微低了下头，抬头道：“是不太敢，一个警员而已，死了就死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要救？”
　　“那你不还是来了？”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别浪费时间了，周sir，还要20分钟，定时器可不等人。”
　　“我要是转身走呢？”
　　“那很遗憾，我替她感到可惜，警队的上层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鼎鼎大名的周sir也是这样，也不知道多少市民会伤心。”
　　“被人骂两句不会掉块肉。”
　　“她你不在乎，死了就死了，还有你老婆嘛，还有你儿子嘛，总有一个你在意的，别以为有了保镖就相安无事，保护不了你一辈子。”
　　“你调查的倒是很仔细。”
　　周瑜冷着脸，一步跨入，向椅子走了过去。
　　“啧啧啧啧。”
　　阴阳怪气的声音，周瑜走到梁思敏面前，看着她的苍白面容，像是生病，眉头一皱，“你把她怎么了？”
　　“我可没动她。”
　　周瑜趴下去，看了看底下的炸弹，跟上次差不多，改良过一些，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剪线，断电，没什么区别。
　　周瑜不想上面的人误会，干脆没去碰，瞄了一眼茶几，茶几下面果然还贴着一个炸弹。
　　起身拍了拍梁思敏的脸：“喂，喂。”
　　梁思敏嘤的一身睁开眼，思绪回转，瞬间警觉的瞪大眼，卧底的素质让她一瞬间判断出一些事，呜呜的想要说话。
　　“身体别动啊。”
　　周瑜扯下她脸上的胶布。
　　梁思敏顿时急迫道：“周sir，我是被人绑架，对方大概一米八的样子。”
　　“嘘。”周瑜止住她报信息的欲望，摇摇头道：“有人监视着呢，你要是说多了，对方一害怕，说不定炸弹提前爆了。”
　　“炸弹？”
　　梁思敏惊恐，想循着周瑜的目光扭头看去，但那是她的背后死角，根本看不到。
　　对方轻笑：“知道也没关系，你还能看见什么？”
　　“为什么抓我？”梁思敏很不理解，一脸疑惑，紧张倒是看不出来。
　　“对方可能是为了长兴而来。”
　　梁思敏瞬间懂了。
　　嗡嗡…周瑜感受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四声后，主动挂掉。
　　地址找到了。
　　如果是五声，那就代表人找到了。
　　快了，不远了。
　　周瑜看了看表，还有16分钟，希望sdu赶过去来的及。
　　“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周瑜趴了下来，一边研究炸弹，一边磨时间。
　　“还好。”梁思敏抿嘴笑笑，多少有点勉强，“周sir，你还是走吧。”
　　“干嘛，不相信我啊？我拆弹很厉害的。”周瑜看她面色苍白，可能哪里不舒服，罗小丝也说过她去医院，但现在没条件，只能让她放松些。
　　松压引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肯定相信你啊，你是高级警司，是指挥官，我也不是你的直接下属，你不是一定要来救我的。”梁思敏认真道。
　　“我还真不太想来，没办法，谁让黎sir的榜样立的这么好，我只能学学他了。”
　　“黎sir……”梁思敏喃喃了声，浅笑道：“谢谢你周sir。”
　　“谢我什么？”周瑜随口问。
　　“警队解救的流程，是派拆弹组来，你真的可以不来，而且以你的身份，不管是谁都会选择放弃我，不会让你冒险的，我遇见了黎sir，还能遇见你，运气真好。”
　　躺着的周瑜移了下脑袋，对着她笑笑：“爱笑的人运气都不差。”
　　“聊的很开心啊，还有10分钟，接着聊。”嗤笑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房间里还有一个炸弹。”
　　“什么？”周瑜适时的表达震惊。
　　“哈哈哈哈，很意外？”对方开心的笑道：“你不是高手么？找得到在哪么？”
　　“骗我，想让我分心？”周瑜起身皱眉看向摄像头。
　　“哼。”对方哼笑：“你猜。”
　　“剪刀在哪？”周瑜看向梁思敏。
　　“主卧室抽屉，右手边第二间，床头柜。”梁思敏说道。
　　周瑜嗯了一声，回头，走过去右拐直走，推开第二间的房门，收拾的很干净，生活中应该是个仔细的人。
　　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味。
　　床头柜打开，不过没看见剪刀在哪里。
　　“你剪刀放哪里了？床头柜没有啊。”周瑜大声喊。
　　客厅的梁思敏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咳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异样的红。
　　“谢谢你，陪我走到最后。”梁思敏笑了笑，脚在地上一蹬，侧向倒去。
　　滴，轰！
　　轰！
　　剧烈的爆炸声袭来，摄像头在一瞬间被炸的粉碎，后面窗户玻璃的碎片犹如暗器一般，向窗外的阳光纷飞。


第七百十一章 人心利益
　　汹涌的气浪犹如咆哮，周瑜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一瞬间，楼房外的街道短暂的寂静，紧接着响起路人的惊恐尖叫。
　　对面楼的sdu狙击手吓的枪口都抖了抖，完了，周sir被炸死了！
　　他赶忙摁下对讲机：“炸了，目标楼发生爆炸！目标楼发生爆炸！”
　　哧，四条街外的两辆车不约而同的急刹，车内的人变色瞬变。
　　石米高噎了噎，抄起对讲机大叫：“马上进场，混蛋！老子先去把那帮混蛋抓了，马上叫救护车！”
　　“yes，sir。”
　　“艹！”石米高把对讲机往桌上一砸，怒气溢满全脸，心里却如坠冰窟。
　　捏了捏拳头，打电话上去：“通知高sir，周sir可能出事了。”
　　接电话的人无不心颤，要出大事！
　　“停在这干嘛，开啊！”石米高朝司机吼。
　　人出了事，歹徒再没抓到，这得彻底被扒了皮。
　　某处民居。
　　爆炸声从耳机袭来的那一刻，哪怕深知不是在现场，桌前的人还是心里一颤。
　　“妈的，臭婊子！”桌前的魏进风愤怒起身，一挥拳砸在了桌子上。
　　这么关键的时候，这么精彩的时刻，居然被她搅了局。
　　就好像经历了长长的前奏，刚要展开高潮，戛然而止。
　　亲手导演的精彩片段，刚刚说了两个炸弹，再接下去就是周瑜的惊慌表演，居然就这么没了。
　　砰，魏进风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阴郁的脸上满是不甘。
　　自杀，居然自杀。
　　两间房，绝对炸不死周瑜，甚至还活蹦乱跳！
　　“唉~”魏进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阴郁的面色调整了过来，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那就下一次！
　　他喘了下气，面色如常的看向一旁站着的殷天侠：“收拾东西，走吧。”
　　殷天侠白衬衫，黑领带，蓝色长款风衣，高大的个子配上俊秀的面容，称得上一声靓仔。
　　“嗯。”他应了声，走向桌面。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一个临时租住的房子，选择目标总要观察跟踪几天，这几天他们一直在这里。
　　拔掉电脑设备，监控探头就行。
　　殷天侠去拿包，魏进风收拾电脑，正准备拔网线，照例看了下外面的监控，看见从车里跳下来的sdu队员，眼睛陡然睁大。
　　“快走！”
　　魏进风的动作加快，别的东西不要了，电脑带走就行。
　　殷天侠从房间里被喊出来，两个人快步出门。
　　“别走电梯，走楼梯。”
　　魏进风带头，两人不往下，而是往上直接上天台。
　　为什么会被找到？魏进风想不通，但没有关系，设计的时候就有后手。
　　他们走到天台，望着对面矮楼的天台，对视一眼，魏进风一笑，猛的加速，在边缘起跳，一跃而过。
　　香江的楼与楼间隔太短，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在天台见面的原因，楼下的街道原本就窄，在高楼的围绕下，更加压抑，反而楼顶，海阔天空。
　　砰砰，两人毫不费力的落在对面天台，带上帽子口罩，从楼梯从容的离去。
　　两人身影从天台门消失的时候，石米高带人跑了上来。
　　石米高一望四周的场景，四下无人，对着手下说道：“敲门，搜楼，一间一间给我搜。”
　　“yes，sir。”
　　石米高不知道对方还在不在楼里，不过没关系，这次对方漏了底，插翅难飞。
　　不是喜欢看摄像头么？周sir找的那个小宝顺藤摸瓜，把对方的摄像头给开了，照片全拍了，跑哪去？
　　想来还是气，石米高一蹬脚，眼神狠戾:“王八蛋，别让我抓到你。”
　　滴，耳机传来手下感动天感动地，喜极而泣的声音：“周sir没事，周sir没事，只是昏过去闭了气，现在醒了。”
　　“马上送去医院，全身检查。”石米高开心的能跳起来，然后他真的跳起来了，反正没人。
　　至于歹徒，跑了就跑了吧，多大点事啊，和这事相比，太轻了。
　　周sir没出事，位置保住了。
　　开心完，转身继续干活去，一定要抓到这王八蛋，石米高脚步轻快。
　　救护车开到医院，周瑜躺在担架上没有动，真像个病人一样被人抬到了病床上，推了进去。
　　要说有伤，应该也有，身体有些隐隐作痛，应该是震到的后遗症，问题不大。
　　他不关心这个，他是在想，怎么就炸了？
　　为什么要送死？
　　有机会活的，很大机会，只要再拖延几分钟时间。
　　就算有病……
　　周瑜手指动了动，去掏手机。
　　“唉，周sir你别动。”sdu队员紧张的跟什么似的。
　　他话一说，护士都着急了：“周sir你别动啊，爆炸的震伤会让内脏出血，骨骼移位，虽然你现在没吐血，但不代表你里面没出血，很危险的。”
　　小护士，我总感觉你在咒我，周瑜又放下手，担心的人已经够多了，不急这一会儿。
　　医生护士接手，周瑜被推进了一间帘子拉起来的单床房。
　　医生开始问诊，表面检查，随后床旁b超，推去ct，核磁共振。
　　真没必要，但是医生说有需要，周瑜也随他们摆弄。
　　跟个国宝似的，围观的人不少。
　　周sir躺着进医院，难得一见。
　　等照完又回到小单间，家人到了。
　　“我没事。”周瑜见他们就直说。
　　但是他们信不过周瑜，看向医生。
　　医生笑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周sir的情况不错，他的体质很好，而且据他所说离爆炸点隔了两堵墙，大概是这个原因，他的体内未发生出血。”
　　“那就好。”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不过我建议再观察一晚，防止有细小的血管破裂。”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高希璇点头致谢。
　　“没事，让周sir尽量别起来，躺着就好。”医生对着周瑜微笑。
　　“好的。”
　　几个人目送医生走，审视的目光看向周瑜。
　　“真没事。”周瑜告饶。
　　“你一个高级警司，你总上一线干嘛？”高希璇开骂。
　　“女人啊，真是善变，以前你冲的比谁都凶，抓黑鬼的时候，我们几个对十几二十个，让你守在外面，你还自己翻进来。”周瑜啧啧出声。
　　“那能一样么？”高希璇面色一板，“反正你现在是指挥官，就是不行。”
　　“行行行，就是不行。”周瑜连连点头。
　　“快，教育教育他。”高希璇一拍老高的背。
　　老高哼的一声：“我管得住他？他打的救手下的名义，我还能不让他救？哦，女婿是警察，那女的就不是警察？说出去我这一哥还当不当了？”
　　周瑜轻笑，牵扯到内脏，嘶的捂了下胸口。
　　高希璇面色一变，伸手来摸：“怎么了，哪疼？”
　　“笑疼。”周瑜无声发笑，憋着点。
　　“震过了有点拉扯，没事，相信医学。”老高见多了，很淡定。
　　高希璇拍了一下周瑜，扭头对老高皱眉：“想想办法，你总不能老让他上一线啊。”
　　老高嗯的一声，板着脸道：“内部调查科刚好缺个人。”
　　“这个好。”
　　“不去。”
　　周瑜和高希璇互瞪一眼，周瑜苦笑：“别耍我了，高sir。”
　　“是你耍我啊。”老高叹了口气：“阿瑜，不是说你做错，你做的一点都没错。
　　今天你不去，让拆弹组去，那女警员必死，拆弹组重伤，甚至也可能会死，你去了至少避免了拆弹组出事。
　　但你是指挥官，没必要亲自动手。
　　冷血一点，绝对安全，死一个警察是很难过，但没有办法，有时候就是这样。
　　不谈我们的关系，只是单纯的你比她贵，警队损失不起，这就是现实。”
　　“我知道的。”周瑜哧哧笑笑。
　　“你看，说不通吧。”老高一摊手，看向高希璇：“你自己找了个什么老公你不清楚么？”
　　“阿瑜。”高希璇语气变软。
　　周瑜投降：“行行行，我以后不下场了行吧。”
　　“真的？”高希璇挑眉。
　　“真的。”周瑜认真点头：“我以后深居简出，像个大家闺秀。”
　　“这还差不多，晚上给你煮碗长寿面吃。”高希璇笑了。
　　“那你们说，要是今天出事的是自己的身边人呢？那个疯子可什么人都敢绑，他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周瑜轻笑。
　　“那要看什么人，比如我，那你肯定得救啊。”高希璇一本正经。
　　“双标。”周瑜白了一眼，叹了口气：“算啦，我以后就坐镇办公室，我突然想到一句话，高处不胜寒，寒的不是环境，是人心。
　　底下的人任你分配，你不见面，你也就不会有感情，也就不会想去救她，也就不会有危险，死了那就死了，化为简报的一个数字，存进档案夹里。”
　　老高：“长官本来就不好当，每个人都会有这一步，无人例外。你可以救一个，救100个，但你如果在这其中有一场被炸死，和你以后几十年的贡献想比，它就是不值得。”
　　“人心还是利益，这个问题无解，不讨论了。”周瑜想了想摇头，拿起电话打给罗小丝：“帮我查一下，梁思敏是什么病？”
　　“好的，你没事吧，周sir？”
　　“没事。”
　　10分钟后。
　　“梁思敏的就诊记录显示，她是肺癌晚期，大概还有四个月的命。”
　　“多谢。”
　　周瑜挂了电话，靠在病床上，吐出一口气，走好。


第七百十二章 身份反转
　　虽然身体没什么事，但周瑜还是在医院躺了一天，权当休息了。
　　第二天，周瑜生龙活虎的走进办公室，一堆手下打着招呼，罗小丝眼明心亮的送了杯咖啡进来，手里拿着的还有两份报纸。
　　“周sir，你可又上报纸了，一堆人帮你祈福。”
　　“看过了。”
　　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爆炸现场的照片，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难，周瑜吃早饭的时候就看过了。
　　至于祈福…别人不知道他伤情，于是就有好事的热心市民帮他在网站上留言刷帖，祝周sir早日康复。
　　反正昨天来医院刺探病情的小报记者一堆，不过都被警务处派的人拦了，老高肯定让他安心养病。
　　罗小丝挤眉弄眼笑嘻嘻：“要不要我去帖子帮你回复两句，热心网友可都等着你的官方报道。”
　　“下午的官方记者招待会会有人答复的，我就不回复了。”
　　说到这，周瑜喝咖啡的动作一顿，这要是开个个人号，岂不是初级的网络大v？还是半官方号…也就想想，开肯定是不会开的。
　　“下面的行动报告交上来了么？”周瑜思绪回转。
　　“爆炸现场的勘测报告已经到了，sdu的行动报告也到了，后续歹徒的追踪由重案组负责，因为还没抓到，所以还没有，这份，这份，还有这份。”
　　罗小丝把一早放到桌面的三份报告取了出来，重新放到周瑜面前。
　　她来了周瑜手下，才知道什么叫做快，下面交报告的速度一流，要不然这种报告，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下不来。
　　催还不能催，sdu，拆弹组，法证组，说是配合部门，实际上屌得很，你说你是高级警司，急用，谁还没见过几个高级警司了？根本不鸟你，别耽误我下班，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这几家能赶出来，肯定是连夜加班做好的。
　　周瑜直接看sdu的。
　　sdu接到电脑部的通知地点，赶过去以后人员已不再房间，经过电脑部的实时指点，确认对方关闭电脑的时间和他们到楼下的时间相吻合，所以直达楼顶封锁整幢楼，再挨层进行搜楼。
　　结果一无所获，所以推测人员已经从天台逃走，后续移交重案组。
　　重案组接手以后的事情虽然没有报道，但周瑜大概能推测，调监控，查找这两个人的行踪，可是有照片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找到？
　　周瑜拿起里面带的两张照片，一张是正脸照，看姿势是在操作电脑的时候被拍下，一张是侧身照，由于笔记本摄像头的高度和角度问题，看不清脸，只拍到了他转身去房间的背影。
　　就是这个背影，周瑜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出没在何利贞餐厅门口的杀手。
　　周瑜打开电脑上的录像核对，不管是一米八出头的个子，还是身材的胖瘦，虽然衣服不同，但是不会有错，就是他！
　　“叫姚sir过来一趟。”
　　姚若成负责行动。
　　“yes，sir。”罗小丝出门。
　　两分钟后，姚若成风风火火的进门：“周sir，你找我？”
　　“行动进展怎么样？”
　　“放心，人已经找到，随时都能抓捕，你找的那个电脑部的高手，太好用了，对方的电脑跟个定位器似的，一联网主动告诉我们ip地址，高手说是在对方电脑里装了个什么追踪程序，联网主动报警。”
　　“小宝啊…”周瑜笑笑，那可是警队安全系统的盾牌。
　　“什么小宝，我现在手底下的人都叫他宝哥…这个人的资料我们已经查到了。”
　　姚若成边开玩笑，边把带来的文件转了个方向给周瑜，指着照片道：“魏进风，新西兰人，近期入境。
　　还有这个，殷天侠，也是新西兰人，我们查了和魏进风同班飞机来的旅客名单，只有这个人下落不明，而且他的身高是1米81。”
　　“做得好，让国际刑警部出面，要他们两个的资料。”
　　“已经在做了。”
　　周瑜看着照片点了点头，这下两个人就全曝光了。
　　魏进风，姓魏，难道他就是魏德礼的化名？
　　周瑜换了张照片，殷天侠，这应该就是那个传短讯给他的人，新西兰人…
　　香江的卧底还是新西兰的卧底？还是，不是卧底？为什么会把爆炸的消息通知他呢？
　　见到人就清楚了。
　　周瑜放下照片抬头问道：“为什么不抓？”
　　“这两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害的你进医院，那不得让你亲自来抓。”
　　姚若成先是笑笑，然后大声道：“主要是我想看看在他们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别搞的抓完一茬，又来一茬，这又不是韭菜，还没完没了了。
　　而且我想这两人从新西兰过来的，莫名其妙针对你，最好等到新西兰那边给消息，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有其他人那就一网打尽。”
　　姚若成气势十足。
　　“嗯，想法很周全。”周瑜听了一顿点头，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颇为欣赏的看了眼姚若成，看起来大大咧咧，心还是很细的，能做到警司，有两把刷子。
　　不是什么人，都敢把让他受伤的凶手，放出来钓鱼的，这要是跑了，责任多大啊。
　　“sir，没问题吧？你要是觉得不行，我现在就抓。”姚若成心里其实也有点惴惴不安，谁知道这样做，周瑜高不高兴，反正他一晚上看的可紧了，生怕鸭子飞了。
　　“你做的很好，就是要把他们一次全都挖出来！”周瑜伸手点了他一下。
　　“thank  you，sir。”
　　下午，新西兰警方传来资料，这两个人都是新西兰一个帮会，翻译过来叫‘永恒帮’的帮会成员。
　　魏进风是话事人，至于另外一个殷天侠，是魏进风的头马打手。
　　更多的资料倒是没有，不知道是为了保密，还是小气，周瑜拿到这些也无法确定殷天侠的真实身份。
　　卧底，目前为止只是周瑜自己的猜测而已。
　　永恒帮，魏进风一个话事人跑香江来搞风搞雨…
　　“魏松山有动静么？”周瑜问道，为了魏家报仇，魏德信他爹该有点动静出来。
　　姚若成摇头：“没有，我一开始也觉得他们会有联系，但是那老家伙稳的很，不像知情的样子，而且听监视的人说，那老家伙最近在卖房子，好像是准备移民。”
　　“最近？”周瑜往后一靠，皱着眉头：“那就是在爆炸前了，跑路是怕炸死我被算账？”
　　“不太像，换成正常人肯定卖完再行凶，炸完连夜跑，你说是吧？”
　　“有点道理。”
　　周瑜想了想问道：“他们两个知不知道被你跟踪？”
　　姚若成一想摇头：“应该不知道，他们反跟踪能力有，但是肯睡觉，而且逃出去以后，在商场换了次衣服就把口罩摘了，这种迹象是觉得我们找不到他，当正常人在生活，所以我觉得应该不知道。”
　　“动一动他。”周瑜身体前倾，敲了下桌子：“没有危机感，别又给我搞出事情来。”
　　觉得自己没事，又去策划下一起爆炸，很有可能啊。
　　“做到什么程度？”
　　“惊一下就行，不，死里逃生。”
　　有没有后手，诈一下就知道了。
　　“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姚若成说话就起身。
　　“对了，针对那个姓魏的，身边那个先放放。”别把那个疑似卧底的打死了，周瑜补充道。
　　漏了底，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要反过来了。
　　“好的。”
　　姚若成出门。
　　“这计划有点难办啊，死里逃生。”
　　领导的意志总是含糊其辞，这个要不要受伤？受到什么程度，都没讲。
　　打中腿，还让跑掉就有点假，打中身体更不行，要打好像只能打手臂，那得找个枪法好的。
　　打完了还得完美的让对方跑掉，不起疑。
　　有了，他很快安排计划，即刻实施。
　　新界，一处旅馆。
　　魏进风自觉没暴露，所以住的很坦然。
　　楼下的指挥车，姚若成赶到，询问了一番情况，就叫了几个便衣准备开始演戏。
　　两个便衣拿着一张从监控屏幕上截下来的正面照片，走进宾馆。
　　“老板，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老板看了一眼，发笑：“阿sir，蒙的跟个木乃伊似的，这谁能认的出啊。”
　　“把登记记录调出来。”
　　“呐。”
　　老板递过来手写的记录本，便衣假装仔细翻了翻：“你这里怎么全是一个人，没有两个男的一起住的啊。”
　　老板干笑，开房的潜规则谁不知道，登记一个就完事了，谁管住几个啊，又不看身份证，说不定名字都是假的。
　　“好好想想，哪几间是两个人住的。”便衣一拍桌子。
　　“两个男的，应该没有吧。”开旅店的老板不愿意麻烦。
　　便衣冷着脸：“我警告你，这件事很严重，这帮人就是制造炸弹案的凶手，周sir知道吧，就是他们炸的，到时候查出来在你这里住过，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包庇罪！”
　　“有三个双人房的。”老板诚恳道。
　　便衣轻笑：“房间号。”
　　“306，308，312。”
　　“都在么？”
　　“这我真没注意。”
　　两个便衣上了三楼，走到306的门口，使劲拍门：“开门开门，警察查房。”
　　喊得特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
　　308里的人猛的扭头看向门口，走到门口，耳朵贴了上去。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306门口的便衣问。
　　“没有。”房客答。
　　便衣走到308门口，又开始大声拍门：“开门开门，警察查房。”
　　魏进风收回耳朵，看了眼房间内，自觉没什么问题，打开了房门，目录不耐烦的问：“阿sir，什么事啊？”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便衣问。
　　魏进风看了眼上面严严实实的脸，心里好笑，这能查出个什么来？衣服早扔了。
　　面色不变的说：“看不出来。”
　　“仔细看看，你们还有个人呢？”便衣往里面探头。
　　殷天侠走了过来：“阿sir。”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没有。”
　　周瑜受伤，又是爆炸案，例行询问罢了，都没当回事。
　　魏进风觉得有些好笑，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
　　“阿sir，好了吧，我们要睡觉啊。”
　　“你们干什么来的？”
　　“旅游啊。”
　　便衣又问了些基本信息，魏进风也合作的回答。
　　“行，没你们事了。”便衣扬头。
　　“good  bye，sir。”
　　魏进风伸手去关门，门突然被卡住，只见便衣的脚卡在门缝：“你等等！”
　　魏进风狐疑的看了出去，看见便衣的手摸向了枪袋，心中顿时一跳，强行镇定道：“阿sir，还有什么事啊？”
　　便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嘴里念叨：“两个人，身高又差不多，一米8几，怎么那么巧？你们昨天在哪里？”
　　便衣的声音已经带着浓浓的不相信味道。
　　“我们昨天在逛街啊，旅游嘛，当然是玩了。”魏进风任旧一脸无辜加疑惑神情。
　　“转过身去，趴在墙上，我们现在要对你进行搜身。”便衣轻喝。
　　“哦。”魏进风转身双手向上趴在墙上，待便衣走到他的身后，面色顷刻间变冷，右手成肘，挥击向便衣的胸口。
　　便衣早就防着他，向后一退躲避过去，魏进风挥拳而至，便衣背后是卫生间的墙，无处可躲，挨了一拳。
　　殷天侠身为打手头马，武力更甚，对另外一个便衣攻势凌厉，逼向房间内部。
　　“走！”
　　魏进风大吼，丝毫不恋战，转身就逃向楼梯，便衣追出，举枪，瞄准魏进风的手臂，砰。
　　魏进风的手臂血花炸响，传出来一声闷哼。
　　魏进风反手掏出枪，砰砰砰砰，对着便衣的方向连射。
　　便衣赶紧回到屋内，迎面就是殷天侠的一拳：“我出来了！”
　　枪声一听，殷天侠闪出，举枪对准房门口，边举边退。
　　房间内的便衣稍稍一露头，砰砰砰，连续的子弹袭来。
　　便衣顿时缩了回去，靠着卫生间的墙壁，浑身抖了抖，有点像事后的战栗。
　　对笑一眼，任务完成。
　　“跟上。”
　　楼下指挥车里的姚若成，看着从宾馆里出来的两人轻喝。
　　魏进风捂着手臂，脚步飞快的走向街边的私家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司机殷天侠启动车子，猛打方向盘，先开出一条街，才问道。
　　“现在去哪？”
　　“我给你指路。”


第七百十三章 麻醉
　　长兴在这里盘踞这么久，对哪里有黑诊所再清楚不过，很快，魏进风就处理好了伤口。
　　一个人坐在病床上低头沉思。
　　他面色阴沉，他完全没想到暴露居然会因为一次查房，一米八也是问题？
　　事情已发生，纠结没意义，游戏没的玩了，这一点他很清楚。
　　不甘心，但是没办法，为了防止逗留意外被抓，该走了，正面对上周瑜，没有胜算。
　　走之前还有下一步要做。
　　他拿出电话，打了出去，“马上来香江。”
　　……
　　周瑜办公室。
　　叮铃铃，叮铃铃。
　　“喂。”
　　“周sir，dna检查结果，不匹配，两人没有亲属关系。”
　　“谢谢。”
　　让姚若成下死手，另一个目的就是采集魏进风的血液，现在能确定他不是魏德礼。
　　周瑜皱了皱眉，魏进风都不是，那背后看来还有别人。
　　眼下dna采集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目前出的比对结果，都没有魏家的人。
　　姚若成报告，魏进风进了黑诊所一直没出来，手术应该早就做完了，也不知道他还呆在那里搞什么鬼，可能是借地养病？
　　下午四点，魏进风和殷天侠开车到了保安局门口。
　　姚若成打电话给周瑜，周瑜让他看看再说。
　　保安局会议室，正在召开器官倒卖案的最新进展会议。
　　“韦sir，根据医生交代，泰国那边的监狱才是器官倒卖案的主谋，犯人是天然的资源，犯人不够，他们就四处抓人。
　　有一部分人在地铁，在回家的路上，无声无息间就会被麻醉针打晕过去，接着送上船运往泰国，然后直接关进监狱，神不知鬼不觉。
　　如无意外，我们推测，他们就在监狱内部实行手术，然后尸体送去火化，这个人就从世上彻底消失。”
　　手下汇报完就坐了下来。
　　首座的韦作荣嗯了一声，开口道：“人口不明失踪案，查到现在越来越大，但也总算有了明确的进展，泰国那边挑两个卧底进去，明确一下手术室是不是在里面，如果是，我们联络泰国警方，一起捣破！”
　　如果只是器官倒卖，那是警察的事，保安局不会管。
　　保安局注意到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人口失踪案莫名变多，而且与一般的失踪案不同，非常特殊。
　　堪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声无息，如果不处理，迟早引起恐慌。
　　保安局一开始甚至怀疑是有警队的高层插手，因为几个区的失踪案子有很多都没有侦破，毫无进展。
　　“这谁愿意去啊？”
　　手下听到卧底就心直口快的嘟囔，表情很不好看：“老大，很危险的，这种地方分分钟腰子就被割可，心肝脾肺肾有一样被看上，我们根本来不及救。”
　　监狱又不是普通地方，连联络的空间都没有，总不能天天探监吧，那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再说泰国警方那德行，真出了事，指望的上？
　　说不定有人通风报信，死得更快。
　　几个手下都是这个为难表情，他们自己肯定不愿意去，就算招卧底，那也不愿意啊，这不摆明了送死么？
　　“老大，要不你让泰国警方自己来算了，反正是他们家务事。”手下说道。
　　“并不是。”
　　韦作荣淡定的坐在主位，平静的说道：“源头一定要打掉，你如果只是靠泰国警方，那更加靠不住。
　　泰国的监狱处理不掉，我们就不得安宁，人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但是我们保安局是香江的盾牌，为了市民，这件事再难，我们也要做。”
　　大道理谁都懂，但这人真没人愿意去啊，手下的人互相打量，苦笑道：“老大，真不好派，要不我们先想想别的方案看看？”
　　韦作荣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道：“那是监狱，除了进去，不会有第二个方案，如果你们手里没有人，那我去。”
　　“别啊头，你怎么能去？”手下惊叫的站起来，简直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提法，也太吓人了。
　　手下看着思索的韦作荣，担忧的劝说：“头，真不能这样，你是首席，你去了保安局一堆事都没人查，不能因小失大。”
　　“死不了。”沉默了一会，韦作荣对着手下微微一笑：“我不是去送死，我知道医院里有种药，能让人几天内体质不适合做手术，只要给我三天，最多一个礼拜，我肯定能摸清情况，到时候你们去接我不就行了。”
　　手下轻叹，让老大去肯定不行，那要他们什么用，但自己去嘛，真的怕，说是这么说，万一呢？
　　比如没上手术台就被打死了…
　　“行了，这件事先这样。”韦作荣一抬手，继续说道：“其他几个地点，新西兰那边一起打掉，这个永恒帮我当国际刑警的时候接触过，只是个普通帮会，你们找两个卧底过去，摸清楚他们从香江偷运过去多少人，最好能弄到死亡名单，好给这里的人一个准确答复。”
　　“yes，sir。”
　　这事没什么难度，只是普通的调查而已，只要不囚禁，问题不大。
　　手下说道：“我今天问国际刑警拿资料，他们说巧了，新界南也拿了一份。
　　不过他们说新界南是在查永恒帮到香江的人物，我怀疑跟器官案有关，他们也在追查，而且查到了我们的前头，只不过方向肯定错了，泰国才是大头。”
　　韦作荣点了点头：“嗯，这件案子本来周瑜就在查，他能查到不奇怪，他查他的我查我们的，香江的线索给他，我们直接派人去新西兰。”
　　“直捣黄龙。”手下一笑。
　　“对。”韦作荣也笑笑，继续说道：“内地的周sir曾经联系过，内地警方也表示会自己处理，另外还有三个地区的，同样需要派卧底出去……”
　　会议一直开到六点半，终于散场。
　　“下班先。”有人伸懒腰。
　　“走了，头。”手下挥手。
　　“头，再见。”
　　“拜拜。”
　　“拜拜。”
　　韦作荣微笑应对，回了办公室，继续处理其他卷宗。
　　不管哪个部门，能做到的首席的，勤奋必不可少。
　　一直到八点半，他呼出一口气，把电脑一关，下班。
　　冷清的办公室，大多数人都下班，他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坐电梯下楼。
　　走出保安局的门口，向右边走去。
　　不远处的车里，一把长枪伸了出来，对准了韦作荣。
　　“开枪。”魏进风说道。
　　砰，后座的殷天侠按下了扳机，一颗造型奇特的子弹飞出，瞬间击打在韦作荣的胸口，没有血花。没有穿透。
　　一颗麻醉弹头。
　　韦作荣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两个人快速把韦作荣架上了车，接着立马离去。
　　这个操作，看的后面指挥车上的姚若成一愣一愣的，起初以为打死了，谁知道你还要捡尸，那就是没死了。
　　原来如此！
　　他恍然大悟，马上打电话给周瑜。
　　“周sir，他们绑架的下一个目标出来了，你绝对猜不到，居然是保安局的韦作荣，怎么办，救不救？要不然又得被安炸弹了。”
　　？？
　　绑韦作荣？周瑜怎么完全听不懂了呢，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韦作荣办过什么案子，得罪了长兴？”
　　“也可能是永恒帮。”
　　“救吧，先看看他们把韦作荣送去哪，也许能得到一些额外的线索。”
　　保安局的人，救肯定要救，周瑜没有多犹豫。
　　“那救了，我们只能抓了。”
　　“那就抓。”


第七百十四章 催眠杀人
　　新界，别墅外。
　　“进去有一个小时了吧？”姚若成看了看手表，内心有点焦急，跟到这里来，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装炸弹需要这么久么？
　　“57分钟，姚sir，要不要攻进去？”手下也看了下表，有点担忧，这保安局的人要是死了，这麻烦也不小。
　　姚若成捏了捏手，仔细盘算，深吸口气道：“再等等，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古里古怪，多等一会都是线索。
　　按对方的行事准则，既然一开始没杀，那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杀。
　　房间内。
　　韦作荣双手背过去，被绑在凳子上，他悠悠的睁开眼，前面的人从打扮就像个社会人，后方的桌子，墙壁的装修，再往上，监控探头…
　　他很快尝试挣扎双手，发现绑的很紧，盯向对面站着的魏进风：“你是什么人？”
　　“效果真好。”魏进风笑笑，身体往前一倾，从靠着的桌子上离开，走到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脸。
　　“魏德礼。”
　　韦作荣对于扇脸没什么太大触动，只是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魏进风挑眉，“这居然也不行？这还真神奇。”
　　转过身，他拿起桌子上的电击器，毫不犹豫的摁在了韦作荣的身上。
　　顿时，一股电流穿过韦作荣的身体，他不住的抖动，整幅画面犹如刑讯。
　　十几秒后，魏进风拿开电击器，好奇的问：“想起来了么？”
　　韦作荣不想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算了，不试了，一点都不管用，还说什么强刺激能起效。”魏进风丢掉电击器，拉了把椅子过来，做到他的面前。
　　诚恳道：“你叫魏德礼，你兄弟叫魏德信，你爸叫魏松山，你爷爷叫魏长兴，长兴！想起来了么？”
　　“那你叫什么？”韦作荣问道。
　　“魏进风。”
　　“你跟我什么关系？”
　　“你是我老板。”
　　“不是弟弟？”
　　“不是。”
　　“你可以继续。”
　　“没想起来？”魏进风有些失望的皱眉，但还是说道：“曾经你做过一次催眠，有一些记忆被藏了起来，你不是韦作荣，你是魏德礼，你好好想想？”
　　“我想起来了。”魏德礼认真道。
　　“你想起来了？”魏进风惊喜神情。
　　“你是永恒帮的人。”魏德礼说道。
　　“然后呢？”
　　“我在当国际刑警的时候见过你的照片。”
　　“靠。”魏进风瘫坐下来，还以为什么呢，摇摇头拿出电话：“你什么时候到，你教的强刺激办法一点都没用…明天中午，几点…好。”
　　魏进风一收手机，看了眼魏德礼身上的绳子：“没办法了，你今晚只能被绑着，免得你发疯做出什么报警的事。”
　　无眠的一夜，里面的人是这样，外面的人也是这样，直到第二天中午，一个欧洲人走了进来。
　　“你来吧，你不是说过两年就会想起来的么？”魏进风问道。
　　欧洲人耸了下肩表示无奈：“他从小用的韦作荣的身份，魏德礼的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太过于幼小，可能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想不起来。”
　　“快点，搞定他。”魏进风感觉伤口隐隐作痛，仆街的黑市医生，他需要快点离开这里，找一家正规医院处理伤口。
　　欧洲人走到魏德礼的面前，微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当年负责催眠你的医生。”
　　韦作荣嗤笑：“所以你想再催眠我一次，好在我脑子里植入一些记忆？”
　　欧洲人神秘一笑：“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刻你本身就在梦里，因为在你昏迷的那一段时间，你已经被催眠了呢？”
　　韦作荣抿了下嘴：“难怪要对催眠师的行为规范进行立法，篡改记忆确实很恐怖。”
　　欧洲人自信的笑笑，“不是每个催眠师都能做到的。”
　　“但是你好像可以。”
　　“那当然。”
　　“不过据我了解，催眠需要被催眠的人本身愿意，才能继续，现在我不愿意，你怎么催眠我？”
　　“我只是引导你回想，并不需要。”催眠师一笑。
　　韦作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催眠师打开工具箱，拿了一个工具出来放在桌面上。
　　是一个正方形木框，下面配了个底座，上面则是三根细绳，分别吊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球。
　　催眠师拨弄了下，三个小球开始自动来回撞击，左边的小球朝左上摆45度角，落下，敲击在中间小球，清脆的一声发出，右边的小球上摆，落下……
　　左，右，左，右……
　　伴随着轻轻的敲击声，引人入睡。
　　韦作荣精神很集中，根本不看小球。
　　催眠师也不在意，说道：“你爷爷当年把你藏了起来，从小让你用韦作荣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后来你顺利加入了警队。
　　接着你被你现在的上司，保安局的苏子安看中，你知道这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你想要进去，但是保安局的考核很严。
　　他们参考cia的方式，设立了测谎测试，你为了通过，最终找到了我，接受催眠，彻底隐藏关于魏德礼的一切。”
　　催眠师看着韦作荣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情，轻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我做的只是引导，引导你想起来曾经发生过的事。
　　催眠只能把你这段记忆从主意识隐藏，但你的潜意识里还是存在。
　　我只要提醒你有这段经历，你认真想想，是不是能想起一些，我刚才没有说过，但你又觉得突然多出来的画面？
　　这就是引导和植入的区别，我告诉你百分之10，你能想起百分之30，50，100。”
　　韦作荣很快反驳道：“你可以先植入100，再告诉我10，让我想起30，以为这段经历是真的。”
　　“你很聪明，但你觉得，我能一次性在你脑海里植入20年的记忆么？那等于我要编造一段20年的人生，上帝也没有那么细致，会有很多破绽的。”
　　催眠师起身：“慢慢想，熟悉的事，家人，爱情，童年，喜欢吃什么…好了，我们出去吧，给他一点安静的时间，对了，这个玩具可以帮你，不用那么抗拒，记住我说的，上帝也编造不了20年的虚假人生。”
　　催眠师拍了拍桌面和魏进风走出房门，韦作荣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是人都对催眠很抗拒，觉得催眠师会刺探自己内心的秘密，特别是他这样的保密部门，很难说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相信自己的理智，如果一段记忆，有20年，哪怕是一年，假的就是假的，他一定能找出破绽。
　　他想尝试的唯一理由就是，对方的行为逻辑他想不通。
　　得，得，得，得……
　　耳畔响起规律的敲击声，整个房间很静，唯有这个声音。
　　得，得，得，得……
　　……
　　别墅的另一间房间内，殷天侠看着监控回转的画面，眼神有种异样的光芒，思索了一会，手指在手机上掠动，编辑了条短信，又给周瑜发了过去。
　　“我刚去看过，人没事，他们似乎是在问永恒帮的事情，具体的审讯内容我接触不到，可以继续等待。”
　　周瑜收到短信，下意识的一皱眉，接着就把信息转给了姚若成，姚若成能耐着性子等到现在，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有这个卧底在。
　　一个小时后，别墅内，魏进风和催眠师重新走回房间。
　　催眠师拿着被香槟，看着韦作荣笑道：“你的记忆回来了么？”
　　韦作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催眠师耸了耸肩，无奈脸：“看来还得继续。”
　　“你行不行啊？还要多久？”魏进风感受到手臂的痛楚，语气不善。
　　“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隐藏需要人配合，他当时清醒，也愿意，但现在，他很可能抗拒，耐心一点，我的朋友。”催眠师举了举香槟微笑：“总有喝香槟的时候。”
　　魏进风皱眉沉声道：“等不了了，周瑜一直在找，他失踪久了，保安局也会找，长时间在这里不安全，我们先想办法出港，回头再慢慢唤醒。”
　　“我无所谓。”催眠师说道。
　　魏进风扭头看向韦作荣：“我们先带你离开，你最好不要乱动，现在的你还是韦作荣的记忆，但你真的是魏德礼，麻醉打多了伤脑子，别逼我下狠手…阿侠。”
　　殷天侠从监控室听到，快步来到房间，把韦作荣从凳子上解开，只束缚住双手。
　　“不用绑了。”韦作荣平静道。
　　正转身出门的魏进风脚步一顿，转过身欣喜道：“你想起来了？”
　　韦作荣看着他，吐口：“一黑一白。”
　　霎时，魏进风有种想哭的感觉，激动，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他刚才有种错觉，会不会是这催眠师太厉害，直接把记忆弄没了。
　　现在，回来了！
　　魏进风大步上前，一把抱住韦作荣，更咽的笑道：“我等了多少年，我在新西兰等了多少年，就为了等到这一天。”
　　他推开韦作荣，双手搭着他的肩，目光坚定：“你回来了，我们一定能重振长兴！你听说过我最近搞周瑜的事情么？我已经针对他们开始了……”
　　砰，砰，砰。
　　突兀的枪声响起，魏进风感受到腰间枪支的离去，感受到子弹穿透腰腹的痛楚，望向韦作荣的目光只剩下不解和疑惑。
　　目光逐渐黯淡，他到死都得不到一个答案，缓缓的仰天倒了下去。
　　惊变，让场面瞬间狰狞！
　　谁都没有想到韦作荣会夺枪开枪，殷天侠和催眠师直接震惊在原地，看着冷面的韦作荣。
　　韦作荣的动作没有任何卡顿，抬起枪口对准催眠师，砰砰砰，两枪胸口，一枪额头。
　　接着，转向殷天侠。
　　殷天侠已经反应了过来，大喝：“别！你不能…”
　　砰砰砰。
　　迎接殷天侠的依旧三声枪响，三人全部到地，三点连成个半圆，唯有韦作荣冷酷的站立在中央。


第七百十五章 我抓他
　　“我去你妈的！”
　　姚若成听见枪声，寒毛都炸了，连忙拉开车门，朝别墅撒腿狂奔，后面的一帮行动队员跟上。
　　等了这么久，居然杀人了，保安局的调查员被杀，有的麻烦。
　　姚若成火急火燎的冲进门，举枪准备射击，然后看见现场站着的人，一颗心放回了肚子，收回枪道：“哎呦，吓死我了，韦sir，你没事吧？”
　　“没事。”韦作荣淡然的把枪放在桌面上，往外走去。
　　姚若成习惯性的制止：“韦sir，发生什么事？”
　　“保安局做事，你不需要知道，让你的人退出去，这里保安局会接手。”
　　说完，韦作荣径直离开，走向别的房间，没有任何担心姚若成敢抗命的因素。
　　姚若成还真不敢，保安局牵涉的都是机密大案，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他也没权让韦作荣回答，虽然很不爽，但这是规矩。
　　不过韦作荣又不是他的领导。
　　他马上拿出手机打给周瑜，汇报现场情况。
　　“三个都死了？”周瑜接到电话非常惊讶，首先想到的是卧底殷天侠。
　　“对，殷天侠也死了，三枪。”姚若成觉得有点可惜，多好的卧底，这纯粹是误伤啊，还得跟新西兰方面解释，唔，也许新西兰方面不会承认？
　　“马上调查清楚，必须还原出现场发生的事情。”
　　光殷天侠帮过他，周瑜就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姚若成苦笑：“周sir，韦作荣在，他说保安局接手。”
　　周瑜只是顿了一瞬，马上喝道：“凭什么，你就给我查！卧底死在新界南，我们新界南连个原因都不知道，说出去脸还要不要？”
　　“可是他不让我们留啊，保安局的人，难搞。”
　　“难搞也得搞！一哥让我收枪我收了，查个案子还不让我查了，我退休算了。”
　　“那到时候保安局的找过来怎么办？”
　　“我枪炮是收了，我嘴炮还在呢，你怕什么？”
　　“呵呵呵呵…”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那当然听你的。”
　　“净说废话，我来给你坐镇，你留在现场，法证我会带过来。”
　　“yes，sir。”
　　姚若成被骂还是呵呵一笑，也就周瑜敢硬刚保安局，这点挺好，谁特么乐意被抢案子啊。
　　周瑜抓起桌上电话：“通知法证，楼下集合，即刻出发。”
　　当吉祥物就当吉祥物，枪战现场不让去，办案现场总能去吧，从今天起，坐镇东南，看看哪个部门敢不给面子。
　　“yes，sir。”
　　周瑜快步走到楼下，汇合法证，20分钟后抵达现场。
　　“保安局的还没来吧？”
　　“他们要过海，哪有那么快。”
　　姚若成带着周瑜抵达枪战现场，周瑜看了眼房间布置，这凳子绳子，桌上的电击器，确实挺有审讯现场的感觉。
　　“现场动过么？”
　　“没有。”
　　“法证的做事。”
　　“yes，sir。”
　　“韦作荣呢？”
　　“到处瞎逛，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在找什么，我们也不敢跟他，省的起冲突，现在在隔壁房间休息，估计在等他的组员到。”
　　“嗯。”
　　保安局的大佬要看，姚若成拦不住，也不敢拦，又不是人人是周瑜，周瑜也没在意，你好我好大家好，不使绊子就行。
　　看了下三具尸体倒地的位置，周瑜估算出当时韦作荣开枪的位置，走了过去站定。
　　地上三人没有枪，这是连掏枪的机会也不给啊，看尸体中枪的位置，韦作荣的枪法快狠准。
　　这时，韦作荣出现在门口，平静道：“周sir，这起案子保安局接手，麻烦你的人退出去。”
　　“有事跟我的上司谈。”周瑜看都不看他，蹲了下来。
　　“哪个上司？”
　　“当然是新界南指挥官莫锦泉莫sir了。”
　　周瑜也不怕告诉他，这事都不用找老高，反正莫锦泉闲着也是闲着，应该会很乐意陪韦作荣扯淡去。
　　韦作荣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两步，拿起电话开始沟通。
　　这一沟通就是十分钟过去，直到保安局的人来，都没沟通下来。
　　莫锦泉连说需要问一下周瑜都没说，对他来说新界南的刑事案都是周瑜的，有人说不给，那肯定是周瑜的意思，那就不能给。
　　保安局还能把他的助理处长下掉啊？
　　一个首席调查员而已，档次差远了，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韦作荣看了眼周瑜，也不再争执，而是先挥手让保安局的人一起搜查，然后又出去打电话了。
　　“法证的动作都快点啊，该拍照拍照，别让保安局的高手觉得我们新界南不专业。”周瑜说道。
　　“yes，sir。”法证也觉得很有意思，这和保安局同场调查，真没见过，开了眼了。
　　保安局的人面色有些不好看，觉得神秘性有被侮辱。
　　周瑜走到殷天侠的尸体旁蹲了下来，至于欧洲人和魏进风人都死了，他不感兴趣。
　　“有查出什么么？”
　　“额头一枪，胸口两枪，都是致死原因，死前没有挣扎，身体没有伤痕，普通的枪伤死亡，没什么特殊的。”法医说道。
　　“法证呢？”周瑜问道。
　　“满弹匣，没有开过枪，至于其他的，应该是一些私人物品，都在包里，身份文件有，新西兰护照，其他的，呐，都在这里，得周sir你去调查了。”
　　法证展示了下，周瑜看了眼，除了枪和子弹，其他的还真都是私人物品，卧底卧的真干净。
　　“都带回去，到时候这些东西，可能要移交给他在新西兰的家人。”
　　“好的。”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摸了摸口袋，接通。
　　“喂。”
　　“阿瑜，保安局的副局长打电话给我，说你介入他们的案子，有没有这回事？”老高问道。
　　“鬼扯，什么叫他们的案子，这是我的案子。”周瑜叫道。
　　“那我帮你回掉。”
　　“不用，你出面多不好，打个蚊子还用大炮，拉个会议室，我自己来。”
　　老高出面性质就不一样了，远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呵呵，行，那你自己搞定，你来一趟总部，我让副局长等你一会。”
　　“半个小时到。”
　　“阿瑜，有一点你要记住。”
　　“什么？”
　　“要么不争，争了就不能输，不管面对什么局，都是这样，警队不能输。”
　　这话很有意思，“知道了。”
　　他要是输了，别人还以为老高认怂呢。
　　保安局和警队，也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啊。
　　周瑜笑笑，挂了电话，斜了一眼门口，告状的本事倒挺快，至于么，不就一个案子，还要副局长出面。
　　“你们抓紧点，查仔细点，sir我先出去一趟。”
　　“yes，sir。”
　　“喂，周sir。”姚若成紧走两步，靠近说：“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对上他没胜算，我在他眼里算老几啊。”
　　“我把他带走。”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走向门口：“走吧，韦sir，副局长还在总部等我们呢。”
　　韦作荣也自知周瑜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留下，很干脆的说道：“坐我的车？”
　　“不用，我带司机了。”
　　司机？韦作荣问号脸。
　　周瑜大步流星走上车：“去总部。”
　　罗小丝启动车子，飞快窜出。
　　……
　　半个小时后，总部高层会议室，周瑜和韦作荣前后脚进门。
　　老高不在，在的是行动副处长曾向荣，他坐在会议桌的左手边，而在右手边的眼睛西装中年人，想必就是保安局的副局长苏子安。
　　保安局两个副局长，另外一个陆明华，据周瑜了解，苏子安的资历可比陆明华的高多了。
　　苏子安很早就在保安局，人脉深厚。
　　“哎，阿瑜，来啦，坐。”曾向荣招了下手。
　　“曾sir，苏sir。”周瑜打了声招呼，走到曾向荣身边坐下。
　　韦作荣则是坐到了苏子安身边。
　　周瑜不打算浪费时间，坐在这里，就代表警队，摆上台面，哪怕是面对保安局，也不能怂。
　　“两位叫我来的来意，我已经清楚，苏sir，我想这件事情很明白，新界南的案子自然归新界南管，保安局如果想调查，可以，我没有意见，但是如果想撇开新界南，不行。”
　　韦作荣挑眉，他没想到周瑜这么强势，警队是警队，保安局是警队的上级部门，一个副局长出现，周瑜居然还敢抢。
　　“曾sir，现在的警员都这样么？规章制度都不遵守了。”苏子安轻笑一声，对话曾向荣，显然是觉得周瑜没资格跟他对话。
　　曾向荣的脾气颇为温和，缓缓道：“新界南有新界南的考量，况且周sir也说了，可以一起办，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呵。”苏子安嘲笑一声，对着周瑜板着脸喝道：“保安局的案子全都有关香江安全，是你想插手就能插手的？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这个责么？”
　　“要我担什么责！”周瑜拍案而起：“我调查这个案子到现在差点被炸死两次，两次啊！还要我担什么责？是我会泄密，还是我会通风报信？你一句话就把案子拿走，我白干是吧？保安局不用讲基本法啊。”
　　“你什么态度！”苏子安一拍桌子暴怒，“保安局做事从来不需要跟外界解释，我今天亲自来谈，已经给了一哥面子，你不服，憋着！”
　　“不憋。”周瑜撑着桌子瞪着他，吐口。
　　苏子安冷笑：“由不得你。”
　　周瑜针锋相对：“也由不得你。”
　　苏子安被触怒的一掌拍下，眯着眼道：“根据安全条例，保安局有管辖权，你不让也得让。”
　　“行，你拿走，我抓他。”周瑜伸手一指，指的方向，就是韦作荣。
　　韦作荣皱眉，插不上手不说，以他的职级其实真要算起来比周瑜还要高，换算过来起码是总警司，但是在这会上没有任何话语权，像个坐在一边的喽啰。
　　这也就算了，周瑜凭什么抓他？
　　苏子安好笑：“你有什么理由抓他？”
　　周瑜手指一指一晃，一字一顿：“我怀疑他杀人灭口，够不够？”
　　“玩污蔑？谁不知道他是被绑架的？”苏子安失笑，这周瑜简直是失了智了。
　　“谁知道？”周瑜冷笑。
　　除了韦作荣自己清楚，现场都是他的人，他说一句杀人灭口，有谁敢反对？
　　最重要的，人本身就是韦作荣杀的，告他主谋，一点问题没有，判肯定判不下来，但关你恶心你，你就算是副局长又能怎么滴？
　　讲不讲基本规则！
　　苏子安扭头看向韦作荣，想看看他的表情，韦作荣默然，都是聪明人，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关键玩战术的心都脏，这要是抓进去还配合报纸一渲染，光一个杀人的事实，口诛笔伐就能韦作荣断一步台阶，洗清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这个代价谁都承受不起。
　　徒弟一定要保，这是接班人选。
　　今天这亏吃定了。
　　苏子安收回目光，面色阴沉的盯着周瑜，像是要吃了他，随后面色一收：“好，一起做，有警队帮忙，应该会顺利很多。”
　　等级做到这一步，变脸只是基本工罢了。
　　周瑜点了下头，坐下来往后一靠：“苏sir说的有道理。”
　　“走了，向荣，有空打球。”说完，苏子安转身就走。
　　韦作荣起身，默默跟上。
　　“好啊，我送送你。”
　　曾向荣就送到会议室门口，又回头，对着周瑜爽朗的笑：“阿瑜，这脸打的舒服，保安局了不起啊，东插一脚西插一脚，你都要破案了，还想着来抢功劳，就算论绑架次数，那韦作荣才一次，你都两次了，那这办案权也应该是你的，凭什么一来就给他，哧~。”


第七百十六章 DNA检测结果
　　保安局副局长办公室。
　　陆明华接到以前手下的报信电话，笑出声，在办公室转着椅子玩。
　　他来保安局，论资历肯定没有苏子安深，论实力也没苏子安强。
　　苏子安模仿老美的cia，成立了一个sia，想做一个王牌情报部门，部门的一把手肯定是他苏子安，首席调查员也是他的手下大将韦作荣。
　　简单来说，苏子安管行动，陆明华作管理。
　　但保安局这么个部门，又不是警队，人手都没多少，管理根本没多少话语权。
　　下届的保安局局长，陆明华也想坐啊。
　　最好得罪死周瑜，做到这个位置，说屁股干净，不可能。
　　陆明华轻笑，得想点办法，让周瑜关注到苏子安，最好送点可查的线索给他。
　　一般人不敢动保安局，也就周瑜还能用了，想到这，陆明华觉得周瑜是真不错。
　　线索不好找，得想个突破口，他坐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一摇一摇，慢慢思考。
　　……
　　罪犯死了，危机解除，大家的心也不是那么急，周瑜也不催，按正常时间来就行，没必要赶着加班。
　　化验法证的工作，持续到第三天下午，大部分的结果出来了。
　　姚若成前来报告。
　　“只有韦作荣开过枪，这一点可以确认。”
　　“另外，新西兰那边的信息传过来了，证实这个殷天侠确实是卧底，他的任务就是潜入永恒帮，埋伏在魏进风身边，获取情报，伺机抓捕。”
　　“对于这个魏进风来香江的事情，他们知情，但是魏进风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并不清楚，殷天侠也没有汇报过，新西兰那边的推测是，两个人形影不离，殷天侠很难有通报的时机。”
　　周瑜点点头：“应该如此，他发短信也很简短。”
　　姚若成继续说道：“另外就是，新西兰警方请求我们火化完以后，把骨灰送过去。”
　　“他没家人么？”周瑜问道。
　　姚若成摇头：“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有，要不然怎么也得再见一面。”
　　可惜了…周瑜叹了口气：“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那个欧洲人，他被新西兰警方证实，也是永恒帮的成员之一，不过平常没什么存在感，掩护身份是个心理医生，所以那边警方怀疑他可能是永恒帮的幕后黑手，合伙人之类的角色。”
　　“嗯。”周瑜点点头，这个人和他预想的身份不符，如果只是合伙人，他在魏进风已经暴露的这个点过来干什么，有必要么？
　　不过周瑜没提，这个问题暂时想不通的。
　　“保安局那边怎么说？”
　　“韦作荣说他当时做国际刑警时，调查过永恒帮，而且最近又在想办法打击永恒帮，所以怀疑可能是内部消息有泄露，导致被绑，内部的泄密源，他自己会查。”
　　说到这，姚若成佩服的看向周瑜，保安局副局长都敢怼，真不是一般人。
　　那个什么韦作荣，这周sir一调教，现在不还是开口交代过程？装什么冰山美人。
　　“他有对这几个人的身份说什么么？”周瑜思考了会问道。
　　姚若成呵笑一声：“这个就真是机密了，他反正说谈话内容涉及保安局机密，我们无权过问，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没说，反正内容就是关于永恒帮的。”
　　周瑜嗯的一声，回想那天监控室里的环境，问道：“那个监控呢，有没有记录？”
　　姚若成耸耸肩：“我反正没看见，只要可能涉及谈话内容，保安局就拿回去了，那帮人尽玩这种小伎俩，破案破案不行，背保密守则第一名，装蒜。”
　　“还有么？”
　　“没了，这些就是证物记录，拍的照片什么的。”姚若成推过来一堆文件，目测有20多个档案夹。
　　周瑜随手拿起看看，枪支报告，弹道记录，嗯？
　　“离的这么近？”
　　周瑜仰头想想那个房间的尸体位置，等于魏进风死的时候，就在韦作荣的身前，相当于拥抱的姿势，很近。
　　“这份报告，韦作荣怎么说的？”周瑜展示了下。
　　姚若成了然：“哦，韦作荣说当时他找机会暴起，一把抱住魏进风，夺枪，然后开枪，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弹道。”
　　周瑜点点头，继续往下看，一些私人物品，手机通话记录，也看不出什么来。
　　倒是殷天侠的遗物里，有一块玉牌的照片吸引了周瑜的注意。
　　这是一块一寸照大小的薄片玉牌，上面扣了个圆孔，用线和珠子串着，能让人挂到脖子上。
　　这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上面刻了个字。
　　繁体的‘业’字。
　　“新西兰的母语是英语，挂坠玉牌这么贴身的东西，殷天侠的遗物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玉牌？”周瑜低声喃喃。
　　“可能是来香江以后买的吧，也可能是魏进风送个他的，嗨，这路上不是一堆么，看起来也不值钱，说不定是来了香江，认识的靓妞送的呢，他长的可不差。”姚若成随意的说道。。
　　周瑜想想也有道理，主要是人死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反正都要打包给新西兰。
　　看了看剩下的证据照片，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说，这部分可以结案了。
　　妓女分尸案，两起爆炸案，目的无非是引他出来，一来想搞他，二来也是借他的手，收拾覃欢喜。
　　至于背后的魏德礼，目前来看一切看起来都是魏进风自己所为，抓不到有魏德礼存在的痕迹。
　　电话记录，生活轨迹，干干净净。
　　至于韦作荣，他身上的疑点很多。
　　比如魏进风在被发现以后，为什么还要去抓他？而且一呆就是一天一夜，有些事情，靠那些被审讯，什么永恒帮的说辞是说不通的。
　　魏进风都要被通缉了，还在那担心什么永恒帮，和韦作荣有宿怨，大不了一枪毙了韦作荣，周瑜都敢炸，一个韦作荣还下不去手？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既然没解决，那事情就有意思了，百分之49，韦作荣是黑警，只是因为有把柄在对方手中，所以隐瞒。
　　百分之1，做人太傲，自恃保安局的身份，单纯的不想说，情商会这么低么？饶是周瑜自己，明面上也会选择跨部门合作。
　　百分之50，韦作荣就该是魏德礼。
　　一黑一白，保安局的身份，多完美啊，身份上太符合了。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韦作荣身份特殊，得想个合理的办法搞他一下，拿到他的dna事情就清楚了，周瑜低头思索。
　　……
　　法证室。
　　法证现在是一片忙碌，本来就有周sir布置的检验dna的工作，又得兼顾日常的案子所需，根本停不下来。
　　此时就有几个化验员在不停的做着警员血液dna的检测工作。
　　门口，走进来一个法医室的工作人员，笑着说：“来活了。”
　　他拿着几个血液标本的试管盒子，放到桌子上，对着化验员讲：“呐，这次别墅死的那几个，尽快录入吧。”
　　“又来？”化验员感觉自己累的像条狗，只想瘫舌头。
　　每天抽多少警员的数量都是固定的，额外来多少，都是必须干完的，案件相关人员的dna录入，这是惯例程序，躲都躲不掉。
　　“没办法，熬过这阵就好，尽快啊，别整过期了，到时候尸体火化了，第二管就只能抽灰了。”法医调笑。
　　“你就不会明天送来？”
　　“接受现实，没有区别。”
　　“唉，羡慕你们，新界南治安好了，现在死的人都少了不少，你们也算是既得利益者。”
　　“赞美周sir。”
　　法医一笑，“走了。”
　　“嗯，晚上喝酒啊。”
　　“行。”
　　化验员也没管几个血液样本，人都死了，还是警员的录入比较重要，埋头进去继续苦干，桌上一堆呢，今日如此，天天如此，还得熬几天。
　　时间在忙碌中过去，下班前，化验员总算轮到了这几只血液样本，往旁边几人递了过去。
　　“最后一波，一人一管，分分掉。”
　　几个人一合计，一人一份操作机器自动干活，提取dna完成，录入电脑，然后就下班。
　　录入工作他们来，比对结果当然是电脑自动了。
　　第二天上班，化验员照常看了眼在自动运行的电脑，看着上面的检出目录右边的数量‘1’，愣在原地，脑子有点懵。
　　几天了，习惯了每天来都是0，几百份，上千份，检出数量都是0，上班下班都是0。
　　突然来个‘1’，好不习惯。
　　“一啊，一啊，一啊！”化验员的声音在办公室炸响，疲惫之色一扫而空，神情振奋的坐在了电脑前，看这‘1’不敢眨眼。
　　周sir可是说了，哪个实验室做出来，就请哪个实验室吃大餐。
　　不为别的，能在这么多实验室中突出，那就是扬眉吐气。
　　一堆刚上班的人被这声音吸引，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跑了过来。
　　没人不兴奋，0和1的区别太大了。
　　“快看看是谁？”马上有人催促。
　　“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可怜虫。”操作员滑动着鼠标。
　　虽然周sir没说这dna比对是为了什么，但只要在比对，就一定跟案情有关，不要挑战他们的智商，一点都不难猜。
　　操作员点开‘1’的记录，很快一份dna链条跑了出来，和两者一对比，没错，基因序列，比对点数完全符合生物学上的兄弟关系。
　　“漂亮！”
　　“破电脑没出错，再让它活一个月。”
　　“看看名字。”
　　“赶紧告诉周sir，我要吃饭。”
　　周瑜办公室。
　　叮铃铃，叮铃铃。
　　“喂。”
　　“周sir，这里是法医室，我们检出了一条dna的想同结果，证实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兄弟关系，再三确认过，不会有错。”
　　周瑜：“好好好，是谁？”
　　女检验员的动人声音响起：“是你们送过来的尸体血液样本，名字叫殷天侠。”


第七百十七章 上保安局抓人
　　……
　　“喂？周sir你在听么？”
　　女检验员见迟迟没有动静又问了一遍，狐疑的小声嘀咕：“电话坏了？”
　　“你们确定没错？”周瑜回过神，声音带着浓浓的质疑，这个消息让他思维有些混乱，或者说是爆炸。
　　殷天侠是魏家的子孙，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
　　“不会有错的，我们核实过。”
　　“尸体抽血，再做一遍，现在，马上！”
　　“额，好的。”
　　尽管不太理解，但周瑜的命令他们理不理解都要执行。
　　周瑜放下电话，什么都不想想，直接去了法证室亲自盯着。
　　看着他们在尸体上抽血，看着他们培养，看着他们录入系统，最后得出结果。
　　电脑屏幕上的显示结果说明了一切。
　　比对一致。
　　结合魏松山的dna，可以肯定，殷天侠和魏德信就是同父异母的清兄弟。
　　这个传短讯给他的殷天侠居然是魏家的人？
　　三面间谍？
　　周瑜抱着难以形容的心情回到办公室，路过罗小丝的工位，看见她打量着自己，想了想说道：“帮我买两杯冻鸳鸯进来。”
　　“yes，sir。”罗小丝看周瑜眉头紧皱，买东西的速度飞快，一路小跑送了进来。
　　她只见周瑜站在案情分析板前一动不动，上面的名字据她平日里的观察，多了三个人。
　　韦作荣，殷天侠，魏进风。
　　她小心翼翼的把奶茶一杯放到桌面上，一杯递了过去：“周sir。”
　　“天没塌下来，不要来找我，谁都不见。”
　　周瑜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冰爽的口感让他感觉好过了点。
　　不知道罗小丝什么时候离开，不知道外面的动静，他现在的眼里只有这块白板。
　　殷天侠的身份意外和行为逻辑，让他感觉有一个巨大的谜团困住了他，让他觉得有些杂乱不堪。
　　不应该是这样！
　　殷天侠做事不应该是这样。
　　魏德礼也不应该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兄弟？
　　为什么要告诉他炸弹？
　　统统说不通！
　　是，殷天侠是警察，确实符合魏长兴一黑一白的设想，但他不是香江的警察！
　　鞭长莫及，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周瑜虽不见魏长兴，但魏长兴多年以前，设计往警队派黑警，藏起自己的骨肉血脉，做这一切的目的，只可能是为了保长兴。
　　一个新西兰的警察，就算他做到一把手，对香江有用么？
　　没用。
　　所以，殷天侠绝不是魏德礼。
　　周瑜提笔重重的在殷天侠的名字上打了个叉，然后又画了一个圈。
　　殷天侠只有一个可能，他又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子孙，一个彻彻底底，谁都不知道的暗棋。
　　魏德礼，魏德信……
　　仁义礼智信，取名的规则肯定是这个，殷天侠是谁，或许叫做魏德义。
　　周瑜很快抛到了这条叫什么名字的支线，叫什么没关系，重要的是行为目的和逻辑。
　　这种人做事情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和逻辑，殷天侠的行为逻辑太怪……
　　周瑜喝了口奶茶，凝望这个名字，想不通，还是想不通，换个思路。
　　也许整件事要从长兴的创办人，堪称枭雄的魏长兴着手。
　　所有人所有事都是他作出的安排，也只有代入他，才从他的角度，看清当时的秘密。
　　魏长兴的目的是什么？
　　……
　　门外的罗小丝时不时的望向紧闭的大门，这种状态的周瑜她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担忧。
　　一整天的心不在焉，直到傍晚，房门打开，周瑜出现在门口，而且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平静，她高兴的站起：“周sir，有什么可以帮你？”
　　“唔…我想去趟洗手间，你要不要一起？”周瑜微笑。
　　罗小丝嘿嘿一笑：“算了。”
　　“梁笑棠还在么？”
　　“在。”
　　周瑜去洗手间痛痛快快的撒了一泡尿，洗手，走到梁笑棠的办公室。
　　……
　　一个小时后，保安局门口。
　　下班时间到了，魏德礼出门准备回家，今天不想加班，没有心情。
　　走到那天被麻醉弹射中的位置，他的脚步一顿，很快神态自然的接着走。
　　迎面走过来四个像是古惑仔打扮的人，魏德礼也没在意，保安局门口，没有古惑仔敢惹事。
　　下一秒，两个古惑仔一左一右抱住他，迎面的古惑仔又挥来一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砰的一声印在了他的鼻梁上，嘴里还骂骂咧咧。
　　“让你抢我马子！白眉毛，别以为你穿的人模狗样我就不敢揍你！”
　　魏德礼只感觉鼻梁的酸楚，然后又挨了一拳，砰砰砰。
　　魏德礼身体素质很好，使劲一甩挣脱，摆开架势就要反击，然而古惑仔一哄而散。
　　“有警察来了，快跑！”
　　“警察，站住！”两个军装扶着警棍猛追。
　　魏德礼皱了皱眉头，继续回家。
　　古惑仔气喘吁吁的跑了两条街，找到路边拐角停的小轿车，露出沾着鼻血的拳头，得意的笑：“laughing  sir，该给钱了。”
　　“管好你的嘴啊，这几天别让我看见你。”梁笑棠爽快的掏钱。
　　“收到，我们正好去度个假。”
　　“采集完了。”后座的法证说道。
　　“ok，收工。”
　　很快标本被送进了法证室。
　　法证连夜加班，四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韦作荣和魏德信，就是亲兄弟。
　　魏德礼是谁尘埃落定。
　　第二天上午，周瑜拿着签署好的拘捕令，搜查令，走进会议室。
　　警司，重案组的督察都已经等在这里。
　　周瑜大步走到主位直截了当道：“本来应该是例行工作会议，现在我作临时变动，改成行动布置会议，两个警司一人负责一个目标，立即实施抓捕行动，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yes，sir！”场下的人异口同声，声音响亮，周瑜的主场，没有人会有异议。
　　周瑜把手上的单子一发。
　　“抓捕长兴前坐馆魏松山，搜查魏家别墅，搜查魏家老宅。”
　　“抓捕长兴元老辛志坚，搜查辛志坚住处。”
　　“抓捕保安局首席调查员韦作荣，这个人我亲自来。”
　　“韦作荣？”
　　“他也犯了法？”
　　“跟长兴有关？”
　　“保安局能同意么，周sir，这证据一定要够，要不然保安局真的会很麻烦，这抓捕动静肯定不小。”
　　“保安局都不会让你把人带走，面子往哪放？”
　　讨论很多，周瑜没有做任何解释，干脆道：“执行！”
　　“yes，sir！”
　　手下带着命令出门，刑事部大规模出动。
　　周瑜带着梁笑棠的人马前往保安局，路上给陆明华打了个电话。
　　“陆sir，我周瑜，韦作荣我待会要带走，麻烦你看一下他，别让他跑了，另外你到时候说两句，控制下场面，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保安局怎么说也是警队的上级部门，韦作荣也不是一般普通小职员，该给的面子周瑜给了。
　　“好的，交给我。”陆明华问都没问抓捕的原因，直接答应。
　　早上9点半，车队抵达保安局门口。
　　周瑜把证件带到衣服上，带着人马进门，迎面还是被前台拦了下来。
　　“周sir，你问你找谁？是否有预约。”
　　“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是有预约么？”梁笑棠发笑，抖了抖手下的拘捕令：“看清楚这是什么。”
　　前台看着拘捕令上的名字心里发寒。
　　“韦作荣在几楼。”周瑜问道。
　　“12楼。”
　　“谢谢，开电梯门。”
　　周瑜走到电梯门口，前台寒蝉若禁的过来刷了电梯卡，然后看周瑜的人马上了楼，赶紧打电话给副局长报信。
　　12楼，电梯门打开，保安局的房间布置和警队的差不多，一间间房间，上面挂着职位和名字。
　　看着周瑜一行人大步的往通道走去，路过的保安局办事人员面色多变，一个警察没事，这么多警察，那就只可能是出事，警队摆明了来者不善。
　　小道消息立马传遍了办公室，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出来。
　　“警察来干嘛？”
　　“抓人，还能干嘛，请客啊？”
　　“抓谁啊？”
　　“不知道。”
　　“不是…保安局的人什么时候轮到警察抓了？泄密了怎么办？哪个部门的，胆子这么大。”
　　“你也不看看带队的是谁？别人怕保安局，他会怕？”
　　“哇，韦sir办公室！”
　　“不会吧?！”
　　一帮人脸色全都变了，心里被震撼的无以复加，韦作荣一直勤勤恳恳，工作又努力，怎么可能是他？
　　而且你说要是icac也就算了，收黑钱还有可能。
　　犯罪？不可能！
　　周瑜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把手，推门。
　　办公室很大，巨大的落地窗前，韦作荣一身西装，插着口袋在思考问题。
　　有两条路摆在他的面前，重新拉起长兴，或者割断前程往事，只做韦作荣。
　　前者需要杀人，后者也需要杀人，而他杀了三个，剩下的就是杀掉更多，把知道有魏德礼存在的人，全部杀掉。
　　他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是周瑜，直接就皱眉：“你来干什么？”
　　笔记本的监控记录已经删了，就连笔记本都在他的手里，保安局联合调查本就是他负责，案子有哪些资料他很清楚，周瑜，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就连他自己都才刚刚想起来没多久，周瑜绝对不可能知情，所以他很不解。
　　“抓你。”周瑜说道。
　　韦作荣嗤笑一声：“你用什么理由抓我？”
　　梁笑棠一步上前：“韦作荣，你因为涉嫌多宗故意杀人案，现在要正式拘捕你，这张是拘捕令。”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皮鞋蹬地的大踏步声音，苏子安挤进门极其愤怒的大吼：“周瑜，你干什么！来我的部门，抓我的人，你有没有通知过我？滚开！”
　　他暴躁的推开了梁笑棠的两个手下，死命的瞪着周瑜。
　　“你的人？”周瑜转身质询，表情玩味：“这个杀人犯是你的人？苏sir是在告诉我，你和他的关系很近？”
　　陆明华怎么回事，早就通知了他，还不出现，还让别人先到了，废柴。
　　“放屁！”苏子安近前，咬牙切齿道：“别说韦作荣不可能是杀人犯，就算他是！要调查保安局高级人员也得是保安局亲自来，你有什么资格接触保安局的秘密。”
　　“话不能这么说。”陆明华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平和的走到两人面前：“苏sir，保安局的秘密不能外泄不假，但是如果警方只是调查杀人案件，本身就不牵扯安全机密，那就没有问题，刑事案，本就是警队的本职工作。”
　　苏子安恶狠狠的扭头，心里有了明悟：“是你设的局，故意引狼入室，怎么，想打击我？你也想当下一届的局长，你配么？你够资格么？”
　　“就事论事，苏sir，你想太多了。”陆明华微笑。
　　“我想太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些什么东西…”苏子安还要发言，直接被周瑜出言打断。
　　“好了！我不是来听你们开辩论会的，警队办案，有拘捕令，有搜查令，手续证件一应俱全，有问题向警队内部调查科投诉！觉得会包庇就直接打电话给特首！带走！”
　　周瑜发言极其强势，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两位副局长。
　　这话听的外面的围观群众心里震惊，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周瑜办案，真的强势！自信！
　　这要是出错，整个警队都会下不来台，一哥都保不住他。
　　“太帅了。”
　　“好man啊。”有女职员默默在心里畅享如果两人在一起会如何如何。
　　“你敢！”苏子安叉腰暴怒。
　　今天绝对不能让周瑜带人走，这不仅事关保安局的脸面，更关乎他在职员面前的脸面！
　　手下都保不住，就是扣分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杀人！”苏子安质问。
　　“不好意思，警方办案，案情不方便透露。”周瑜一本正经。
　　“那你就别想带走！”苏子安说道。
　　陆明华站在一边不说话。
　　周瑜看向陆明华：“陆sir，我们事前沟通过，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还想躲在幕后不出力，苏子安一说内部争斗，周瑜就知道陆明华在打什么主意，想要借力打力，可以，但你要出力！
　　想要站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痴心妄想。
　　周瑜必须敲打敲打他。
　　陆明华面色微变，这下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卖的了，要不然怎么也该通个气，现在手下看他的眼神也有些疑惑和古怪了。
　　不过只要拉直正义的旗杆，别的都是小风小浪。
　　陆明华点头：“韦作荣确实是苏sir的得力干将，也为保安局做出过不小的贡献，但任何人，都不能践踏法律的尊严，这是底线！保安局对于违法乱纪行为绝不会坐视不管，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一律打击到底！”
　　话说的毫无问题，不过场面话周瑜就不听了，转移目标，让他们内斗就行，他也得当一回渔翁。
　　“带走，另外搜证的时候都小心着点，不该看的别看，有怀疑的…刚好保安局的领导都在，有怀疑就让他们看。”
　　“yes，sir！”
　　梁笑棠的人马立马开始干活，按捺住手脚小心翼翼。
　　门里的两个副局长，门外的一堆围观者，就这么干巴巴的看着警队的人在保安局的办公室搜证，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周瑜看见搜证的人轻拿轻放，啧的一声走了过去，当着队员的面翻了翻，直接把文件往地上一丢，训道：“像你这样墨迹到什么时候？让两个副局长陪你搜一天啊！动作都快点。”
　　队员默默的骂了一句‘靠！’，智商不够，跟不上周sir的思路啊，原来小心着点得反着听。
　　懂了懂了，有了周瑜的示范，一帮重案组的人立马放开手脚。
　　当警察的暴力多了，搜证只有仔细，什么时候还管轻拿轻放了？又不是瓷器。
　　顿时，一片文件翻完就被甩到地上，抽屉柜子全被拉出来，倒在地上堆砌。
　　“你也看的下去！”苏子安冲陆明华喝骂，扭头就走。
　　多了一个二五仔，高举政治正确的大旗，一对二，他不可能有胜算，留下也只是自取其辱。
　　韦作荣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失望，起初他又信心，但看见周瑜闹得这么大，都要持续下去，他的信心再大，都会有动摇。只是他根本想不通哪里会出问题，怎么想，都是不可能。
　　越是想不通越让人不安，他希望苏子安能够强势一把，力挽狂澜，但，终究是没有。
　　苏子安离开，就代表败了。
　　他就像是一个热锅上的蚂蚁，知道有危险，但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一点都看不见。
　　陆明华抽了抽嘴，老神在在的唾面自干，总得有个副局长留下。
　　“咳，周sir，不要损坏文件啊。”陆明华补充道。
　　周瑜看了眼外面的人，行，给你点面子，出声道：“记得陆sir说的，不要损坏文件啊，速度要保持，安全也要保持。”
　　“yes，sir。”
　　啪，一份文件老样子被扔到了地上，反正场面话是说了，具体怎么样，那不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没听周sir说么，速度第一。
　　魏德礼这里文件很多，东西也很多，5个人搜一间办公室，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一个半小时后，搜查结束，人终于被带走，保安局的围观群众目送魏德礼和周瑜离开。
　　魏德礼没反抗，也没机会给他反抗。
　　保安局一行，警队大获全胜。


第七百十八章 宝藏
　　韦作荣被带回警局，还有下一场，搜查韦作荣的住宅单位。
　　韦作荣的住宅在湾仔，周瑜亲自带着人到达。
　　普通高层，一千五百尺左右，简约的装修风格，看起来比较大气，以韦作荣的收入，拥有这样的房产毫无问题。
　　搜查进行时……
　　“sir，有发现。”卧室里有人喊。
　　周瑜快步进入，法证人员站在电脑桌旁，递过来一个从抽屉里拿出的红色首饰盒子，里面摆着一块玉牌。
　　“当时殷天侠的遗物里就有一块这样的玉牌，只是这个字不太一样，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我想这两者可能有什么联系。”法证人员说道。
　　“是不一样，那一块上面是‘业’，这一块是‘家’。”
　　周瑜接过玉牌摸了摸，这一块和殷天侠的那一块除了字不同，还多了一个字，‘家’字的下面刻着一个‘堂’字。
　　“周sir，你觉得这‘堂’是什么意思？”法证人员好奇的问。
　　“一般来讲会是个地方的名字，他们是黑社会，也可能是以前社团的某个分部名称之类的，比如忠义堂这种。”
　　“哦~”
　　信息量太少，周瑜也只能给个猜测的回答，不过这一块上有，殷天侠那一块为什么没有？
　　周瑜举起玉牌薄片仔细看了看，字是凹进去的，想了想还给法证。
　　“记录一下，待会这块我带走。”
　　“yes，sir。”
　　有没有猫腻，回去比较下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之后，搜查完成，所有人回归。
　　新界南总区，刑事部。
　　周瑜回来的时候，路过警司的办公室，发现他们已经回来了。
　　“周sir。”姚若成出声喊住周瑜，快步靠近，眼睛瞅着会议室，低声道：“保安局的人来了。”
　　“他们还来干嘛？”周瑜奇怪，这是嫌脸在保安局被抽的还不够肿么？
　　“要旁听审讯，嘴巴里说是防止我们询问过多，导致保安局的机密泄露，就是个屁话，看这架势肯定是来保人的，副局长加4个跟屁虫，阵势拉的到挺大。”姚若成哧声。
　　周瑜朝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姚若成嘿嘿一笑：“我这没法拒绝啊，级别不够，人家都不爱搭理我。”
　　“行。”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动顺利么？”
　　“顺利，抓两个老头子而已，跟抓鹌鹑一样。”姚若成笑笑：
　　“不过搜出的东西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没有全部带回，但是照片都拍了，放在你桌上，应该没有遗漏，现场有人看着，你要是看什么有用，我再派人去取。”
　　“嗯，对了，你那有没有发现这样的玉牌？”周瑜把口袋里的玉牌拿给他看。
　　按照推测，这两个儿子有，那死掉的魏德信那应该也有一块，理论上应该被当做遗物又还到了魏家人手里。
　　姚若成挠了挠头讪笑：“这我还真没注意，魏家东西可太多了，不过你别急，反正有目录，我先去查一下看看。”
　　“嗯，没有的话找人去拿，有的话送我办公室。”
　　周瑜回到办公室，对着一大堆的目录和照片，快速翻阅，直到看到两块玉牌的照片，动作一停。
　　这两块玉牌上，一块刻着‘兴’，一块刻着‘利’，下方都是没有多余的字。
　　“成家立业，兴家利业。”周瑜拼凑了一下，上面四个字连起来应该是这个顺序没错。
　　拿出韦作荣的玉牌摸了摸，起初不知道殷天侠的身份，新西兰人带繁体玉牌，周瑜也只是有一点奇怪，当知道殷天侠是魏家的人，本身就是香江人，那就更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但现在不同了，这摆明是一种身份牌，可以用来全家集合，许是怕以后孩子相认出现问题，用这个当做信物。
　　但这个下面的‘堂’字，就显得很多余，一块有，三块没有。
　　周瑜抓起电话：“证物房，殷天侠的遗物里有一块玉牌，找到送上来。”
　　警员一会儿就送了进来：“sir，你要的东西。”
　　周瑜比对了下两块玉牌，以韦作荣那块‘堂’位置为参照点，在殷天侠这块玉牌上面用力扣了扣，看了看指甲，还真扣了点细粉，像是蜡。
　　有点意思，藏的够隐秘的啊，周瑜来了兴趣，想了想拿起个杯子，接了杯开水，把玉牌丢到了里面。
　　蜡有很多种，一般熔点一般是在60度，100度怎么也够，不够再说。
　　慢慢的等待，直到上面的腊完全褪去。
　　周瑜马上拿了出来，下面果然有一个字。
　　‘佳’字。
　　“佳堂，堂佳？”随口念叨，好奇心起，周瑜又拿起电话催促一番，让人赶紧把另外两块送过来。
　　藏得这么隐秘，肯定有个大秘密，这就和他的猜测对上了。
　　殷天侠行为逻辑怪异，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他回来一定是为了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如果是找人，那么通过这个人也是为了获得某些东西。
　　钱和权，无非就是这两样，参考他是新西兰人，钱的可能大一些。
　　这岂不是张藏宝图？
　　“拿来了。”等待了半个小时，姚若成火急火燎的送进来。
　　周瑜老样子拿玉牌泡开水，剩下两块玉牌上的秘密揭晓。
　　一个刻字：‘德’
　　一个刻字：‘796’
　　周瑜打开电脑，搜索，输入‘德佳堂’三个字，按下确认，很快有信息跳出。
　　‘德佳堂骨灰龛。’
　　居然是个摆放先人灵牌的地方。
　　“laughing，德佳堂骨灰龛796号，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周瑜放下电话，还真是好奇啊，有一种挖宝的感觉。
　　把玩了下手中的四块玉牌，周瑜抓起电话打给姚若成：“带那三个人去会议室，另外架两个摄录机，既然想看，那就给他看。”
　　“yes，sir。”
　　半个小时后，周瑜走进会议室。
　　辛志坚，魏松山，一边，韦作荣一个人一边，旁边有便衣守着，后面的位置则是保安局的人。
　　“我来香江旅游的，阿sir，你凭什么抓我？不给我个合理解释，别怪我投诉你啊，不开玩笑。”辛志坚开口。
　　周瑜走到主位，把手中的资料一放：“辛志坚，你也是从香江出去的，不要在那装外宾，混了这么多年，规矩你应该懂，警察办案讲证据，没证据我会请你来么？”
　　辛志坚轻笑一声：“阿sir，我清清白白，这么多年没来香江，一来就是喝喝茶见见老朋友，我能有什么事，不是几十年前的案子也要扣我头上吧。”
　　“你说的真准，算起来真的有几十年了，当年你和魏长兴一起打天下，做到第一社团的地步，何等的意气风发，怎么就突然去新西兰了？”周瑜微笑的看着他。
　　“累了，想退休不行么？”辛志坚说道。
　　“是么？别着急，会让你清楚的。”周瑜饶有意味的一笑，坐下来道：“今天把你们三个人叫在一起，就是想简单点，一个个审讯过来，你不承认，他不承认，20场都解决不了，你们也不想这么麻烦，我也不想，所以，麻烦合作点，三个人，一次搞定。”
　　“阿sir，我不知道你叫我来干什么，我要移民了，我真的退休了，长兴的事情我很早就不管了。”魏松山诚恳道。
　　“他你认识么？”周瑜手往韦作荣一指。
　　魏松山茫然摇头：“不认识。”
　　“他是你儿子。”周瑜说道。
　　魏松山愣愣的看了一眼韦作荣，一脸不信：“阿sir，我只有魏德信一个儿子，他已经死了。”
　　“别装了。”周瑜找出dna记录，直接拍了了过去。
　　魏松山狐疑的接过，翻到最后的父子关系，看清楚名字，随后猛的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韦作荣：“你是韦作荣？你是我儿子？你是德礼！”
　　从小被抱走，为了防止泄密，魏松山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多年过去，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想不到居然见面了，激动之意藏都藏不住。
　　韦作荣面色深沉，终于知道周瑜为什么会动他了，他顷刻间想到那几个打他的古惑仔是个局。
　　只是他依旧想不通，周瑜是怎么会把他的身份往魏家人身上扯，不可能啊。
　　末尾就坐的苏子安直接炸毛，站起来喝道：“不可能！阿荣，是不是真的？”
　　韦作荣没说话，也没看他。
　　“说话！”苏子安极怒。
　　“苏sir，不要影响审讯。”周瑜不满的皱眉。
　　苏子安捏了捏拳头，缓慢的坐下，他身边的四个手下都拿惊疑不定的目光，在韦作荣和魏松山身上来回巡视。
　　一来就是重磅消息！
　　韦作荣完了！
　　这周瑜怎么查到的？
　　保安局都查不到。
　　倒是辛志坚听到韦作荣是魏德礼，眼神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有些欢喜，只是很快隐下。
　　“开心吧，父子团聚，再送你一个。”周瑜又把殷天侠的dna记录递了过去，只可惜这个就是尸体了。
　　魏松山脑子一下就懵了：“这谁啊？”
　　“你自己有几个儿子不知道啊？”周瑜嗤笑打量。
　　“我就两个儿子啊。”魏松山焦急的问：“这个人谁啊？”
　　周瑜看着他的表情，不似作伪，突然有了点猜想，不会真不知道吧？
　　魏长兴够狠啊，第三子的存在居然连魏松山这个当爹的自己都不知道，三个孩子三个妈，藏的够深的。
　　“辛志坚，你应该知道吧？”周瑜扭头看去，辛志坚可是创帮元老。
　　辛志坚淡定摇头：“阿sir，我怎么会知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周瑜点了下头，“那好，当年的事情，亲身经历者都不知道，还得是我这个后来人帮你们挖掘出来，一黑一白，魏长兴的理论，你们三个都不陌生。”
　　没有人回答，但心里自然清楚。
　　周瑜站了起来，绕着会议桌开始走动，边走边说。
　　“当年，魏长兴把社团做到香江第一的时候，就已经想着未来，知道只是身处黑道的话，永远上不了台面。”
　　“而且他死了怎么办？长兴还能是第一么？魏家会不会被报复？江山代有才人出，黑社会也是如此，永远有愣头青，永远有不怕死的。”
　　“魏长兴想要把魏家的皇位继承下去，于是他就想到，想要延续家族的辉煌，必走的一步棋，就是白道！”
　　魏德礼只感觉肩膀被重重的一按，身后的人又很快离开。
　　周瑜继续说道：
　　“魏家被打上了黑社会的烙印，魏长兴知道自家人永远不可能上得了台面，除非彻底抛弃黑的部分，可能么？”
　　周瑜一顿，给他们思考空间，然后直接回答：“可能，但是不舍得。”
　　“第一大社团，日进斗金，没了这个，搞这么多黑的白的又有什么意义。所以魏长兴设计了一出狸猫换太子，隐下了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魏德礼。”
　　周瑜的双手在魏松山的肩上一按：“相比于魏德礼，往警队派黑警，反倒只是阴差阳错的意外之举，到此为止，你爸魏长兴一黑一白的理论实现，堪称完美。”
　　“他应该很得意，但是还不够，因为白的，也会犯错，也会凋零，让他作出下一次计划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的第三个孩子到来。”
　　周瑜双手一松，继续走动，大声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点睛之笔。”
　　“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孩子，丢到新西兰，作为杀手锏存在。”
　　“他需要一个守护人，保护他安全长大，这个人…”
　　周瑜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开山元老，辛志坚。”
　　魏松山陡然扭头：“阿坚，是不是这样？”
　　辛志坚嗤笑的看他一眼：“你听他瞎讲？”


第七百十九章 醉鸡
　　魏松山皱眉看着他，眼里有着浓浓的不信，辛志坚一定在瞒他，至少手上的这份记录不会骗人，周瑜也没必要编一个孩子骗他。
　　原来还有个儿子，一定还有个儿子，魏松山有点激动，想不到德信死了，又出来一个，殷天侠，一定是化名，不知道叫什么，这一刻他万分想见见这个孩子。
　　“阿坚，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他人在哪里？”
　　“你神经啊，有也不可能现在告诉你。”辛志坚骂道。
　　简直是白痴，烂泥扶不上墙，当年就看出来这家伙不行，要不然魏长兴何必做这么多，真的是废物。
　　辛志坚的反应，周瑜当耳旁风，继续说道：“3个孩子，3条出路，一黑一白一混沌，彻底圆满，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香江的长兴败落，甚至两个儿子被杀被抓，就像现在这样，魏德信死了，韦作荣被找了出来，那么这个后手就可以起效，这个孩子或保魏家香火，或保长兴东山再起。”
　　“这个孩子就是…殷天侠。”
　　“不可能！”一直低头不发一言的韦作荣抬头惊喝，他的瞳孔明显被震惊覆盖，望向周瑜的眼神带着恐惧。
　　周瑜笑笑，继续走动：“永恒帮！在新西兰建立永恒帮，多好听的名字，永恒，野心何其大。”
　　“可惜魏长兴没算到一点。”周瑜晃了晃食指。
　　“命运总是爱开玩笑，殷天侠养的真的不错，加入警队，洁白无瑕。
　　也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魏家开创之风，还是魏长兴当时投入了大量资源，永恒帮还真在魏进风的手上，在新西兰不停做大。
　　导致进入了警方的视野！”
　　周瑜转身撑在桌子上，看着韦作荣：
　　“阴差阳错，殷天侠又被当做卧底派了过去，第三人和第二人产生了联系，回到了香江…”
　　“亲手，死在了第二人的手里！”
　　“什么？！”
　　“不可能！”
　　“不会的。”
　　魏松山双眼欲裂，一把摁住了胸口，死死的看着韦作荣：“德礼，告诉我，是假的。”
　　韦作荣沉默了一会，低沉道：“我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
　　魏松山猛的咳了一声，撑在桌上的双手不停颤抖。
　　“事情还没完呢，哀伤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周瑜不吝啬于补刀：“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部分，我一直很奇怪，殷天侠为什么要通知我炸弹的事情？
　　要不然我可能已经被炸死了，你们想想，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他可是你们魏家的人，偏偏不想报仇。”
　　几个人的心神马上被吸引，就连魏松山都直愣愣的看着周瑜。
　　周瑜轻笑一声，继续走动。
　　“他是新西兰的卧底，他是因为卧底的身份，不想看我死么？”
　　“不是。”
　　“他知道自己的魏家身份，即使有警察的荣誉在，香江的警察死活，关他新西兰警察屁事，他不会在意。”
　　“所以，只可能是因为利益。”
　　周瑜扫了他们一眼：
　　“殷天侠是个警察，他知道我一死，警队马上会大规模搜查，所有和魏家有关的人，必定遭到铁血打击，而他们两个行凶者，更是难逃法网。”
　　“退一步说，即使不被抓，他们的行动也会因此受限，他和魏进风不得不在警方的大规模搜查下，离开香江躲避，甚至一辈子别想回来。”
　　“反推，他不想我死的原因，只有一个可能，他有不得不留在香江的理由。”
　　周瑜一扣桌子：“他要在香江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而这件事，又不能告诉魏进风。”
　　“毕竟在魏进风眼里，殷天侠只是他的金牌打手，不是魏家的皇位继承人。”
　　“你怎么确定他没有说？”韦作荣抬头问道，显然对于杀弟的事情耿耿于怀。
　　“道理很简单。”
　　周瑜走回主位，打开电脑，播放着查小宝反向跟踪录下的视频：“这一段视频就很清楚，当时监控录下魏进风是坐着的姿态，而殷天侠是站着，这还不够，但事后，魏进风又吩咐殷天侠去房间里拿行李包，这作为身份高低的佐证，足够。”
　　韦作荣看着视频上的背影沉默不语。
　　周瑜啪一下关闭电脑：“由此推断，魏进风绝不知情。”
　　“魏进风想的是报复，然后找你魏德礼。而殷天侠，事实上，他也是在找你魏德礼。”
　　“因为他作为一个打手，他走不开。离不开魏进风的情况下，他能做的事情，其实是根据魏进风想做什么来决定，去除到处安炸弹，剩下的就只有找你魏德礼这一件事情。”
　　“魏进风要找你魏德礼，殷天侠也要找你魏德礼，两人看似目的想同，但实际不是。”
　　“多了一件事，这就是分歧！”
　　周瑜一拍桌子看着他们：“殷天侠觉得魏进风不断惹事，实在是找死，迟早会出事，他不想被牵连，不想被逼的离开香江，他只想完成自己的目的。”
　　“但他并不知道魏德礼是谁，他只能通过魏进风来找。”
　　“事实也证明，魏进风一早就知道魏德礼就是韦作荣，目标准确的去保安局门口蹲守，这就是证据。”
　　“所以，当时的殷天侠要逼魏进风，逼他撇开报仇这条支线，直接去找魏德礼。”
　　“面和心不和。”
　　“也正因为这个分歧，在事实层面，造成了魏进风不断惹事想我死，殷天侠又告诉我炸弹情况的两面风格。”
　　“哼。”三个当事人沉默不语，倒是苏子安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
　　反正他现在看韦作荣的眼神很不对劲，冷漠，质疑，心里藏着滔天怒火，这个人是他亲手招进保安局并且一力提拔，简直是耻辱！
　　“他不在他那新西兰呆着，跑回来找魏德礼干嘛？”苏子安发问。
　　站在那帮人的角度，不回来，甚至只要不找魏德礼，直接炸死周瑜，绝对不会到现在这一步，一步臭棋！
　　“这也是最后一个关键，找出殷天侠寻找魏德礼的行为目的。”
　　周瑜走回主位坐下，看着韦作荣：“你老上司的问题，你给他解释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不知道。”韦作荣说道。
　　周瑜嗤笑一声：“新西兰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找？兄弟相认，这个理由谁都不会信。”
　　“如果是因为兄弟之情，那殷天侠就该明明白白的告诉魏进风，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做一个打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所以，还是因为利益。”
　　“不能说，只能做，不能让你魏德礼知情，又得找到你。
　　谜底，不在你这个魏德礼身上，还会在谁身上？不知道…还是还想藏？光这三条人命，你出的去么？”周瑜淡然的看着他，赤柱进修，不会有意外。
　　“不知道。”魏德礼冷声道。
　　“魏德礼！你不要冥顽不灵！”苏子安手一指怒喝，他连韦作荣的名字都不想叫了，恶心。
　　这要是承认了还好，知错认错还能占点印象分，死不承认，那等于他这个上司的彻底失败！
　　认人不清，耻辱！这将成为他一生政治生涯中最大的滑铁卢！
　　魏德礼坐得住，沉默应对。
　　苏子安眯着眼，像是条毒蛇一样看着他，怒哼一声，大步朝门口走去。
　　“这就走了啊？”周瑜古怪的笑，苏子安是真的要倒霉了。
　　苏子安脚步不停，直接出门，手下紧跟，看向周瑜的眼神带着奇特，精彩！
　　这么精彩的大剧，不虚此行，可惜没看到结局，猫抓痒似的挠，但没办法，只能跟着走。
　　“你们两个呢？”待他们出门，周瑜扭头看向两个老头子。
　　魏松山看起来已经没救了，表情痛苦的捂着胸，痴痴呆呆的靠在椅子上，嘴里轻声念叨着：“儿子儿子……”
　　辛志坚淡定说道：“阿sir，跟我没关系啊，魏家的事，我一点都不清楚。”
　　周瑜把四块玉牌一放，饶有兴趣的打量：“辛志坚，你来香江收拢长兴，是在找这个吧？”
　　辛志坚的瞳孔一缩，死死的看着玉牌，不可能！周瑜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他很快看向了魏德礼，只有他这里会出纰漏，这件事连殷天侠都不知道实情。
　　“你这个白痴！你爹是废物！你也是废物！”辛志坚见到玉牌，情绪一下被点燃，拍桌对着魏德礼怒吼：“没人跟你说过这东西集齐前不能刮么？你不刮，这东西都能保你一生一世，你明天就能从这里走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一直呆立的魏松山低沉开口，他皱着眉看着这传下来的玉牌，但上面却白白的多了个字。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辛志坚一听火气更甚，调转喷口：“天天就只知道玩女人，我们当年就知道你是个废物，烂泥扶不上墙！指望你，长兴绝对活不下去！
　　魏长兴临死之前，为了保你，硬生生把我派到新西兰，我为他打下江山，出了多少血，流了多少汗，他转手就把我丢到新西兰，就是知道他一死，你绝对压不住我，生怕我把你宰了！”
　　辛志坚怒不可遏：“我忍了，我给他看孩子，我给他打新西兰，但是你呢？！一大份基业，多少后手，你还是全败光了！你说你是不是个废物！”
　　“哦。”周瑜了然的点点头，辛志坚说的好听，什么忍了，当年他要是不去，现在早就活出第二世了。
　　魏松山是真的废物，性格根本不适合做老大，被骂的一声不吭，蠕动了嘴唇问道：“殷天侠是谁生的？”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在想女人？”
　　辛志坚气急，简直暴跳如雷，连拍桌子道：“是鸡！是你喝醉酒睡的鸡！”


第七百二十章 开箱
　　“哪只鸡？”魏松山眼神茫然。
　　辛志坚怔住了，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嗬嗬嗬的发出古怪笑声：“当年要是让我掌管多好，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摇摇头嗤笑：“魏长兴算计了一辈子，有什么用？防我跟防贼一样，儿子是废物，孙子也是废物，他以为他能隔着阴阳操控一切，结果一波全葬送了。”
　　“要不然给你？”周瑜轻笑：“你都70了，一大把年纪来香江，别告诉我是为了让魏长兴的孙子继承皇位，你不就是想当贼？魏长兴想的也没错。”
　　“欠我的不该还给我么？”辛志坚板着脸，怒道：“是我和他一起打下的天下，儿子不行，孙子也不行，长兴都废成这个样子了，我取而代之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谁爱当长兴坐馆，我都不介意，不用通知我。”
　　周瑜朝军装勾了勾手：“带下去，做笔录，签字按手印。”
　　鸡嘛，无非是酒后乱性，结果意外中了招，本来该打掉，被魏长兴知道了，于是就生了下来，周瑜随便猜猜，不是太重要，还是看看那个箱子里有什么。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都敢说今天被抓，明天就能放出去这样的豪言壮语。
　　办公室，地上，梁笑棠守着个箱子正在等待。
　　“没看啊？”周瑜走进来问。
　　“当然得一起看了。”梁笑棠挑眉。
　　“好，那就看看里面是什么。”开箱的快乐一般人不懂。
　　周瑜打量了下这个古朴的皮革箱子，有点像以前那种地主老财家放银票的木箱子，不算大，灰很多，没有锁。
　　对这上面的灰周瑜有点嫌弃，周瑜从抽屉拿了副手套戴上，揭了开来.
　　里面是两本纸质记录本，底下是一把钥匙，上面还有一封信。
　　周瑜把信纸抽出来看，映入眼帘的这一番字体，排版大气，笔锋之间透露着沉稳的气息。
　　“这封信会重见天日，就证明魏家出了问题。
　　最坏的结果德信出事，德礼帮不上忙，伱应该是德义或是松山。
　　能动魏家的背后肯定是差佬，不要慌，一步步来。
　　第一步保人，找出警队的自己人，让他帮忙运作一番，保出来后马上离开香江。
　　第二步换人，长兴和永恒帮互换，德义接手长兴之后，不要着急跳出来，隐在幕后看清局势，差佬会动长兴，那长兴的人里多半有差佬的探子，这些人破了案也该露头。
　　第三步请人，底下的名单足以保长兴50年的安全无虞，挑选合适的，联系他们。
　　务必记住一条。人可以利用，但不能死逼，不要让他们起逆反之心，相反，你要给予他们更多的好处。
　　不管是钱财，女人，还是事业上的帮助，只要你能做到，你就要帮他，不要不舍得，只有互惠互利，才能把我们和他们永远捆绑在一起。
　　最后给你们留一句告诫的话，如果事不可为，果断离开香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新西兰又是一片广阔天地。
　　祝你们顺利。
　　——
　　魏长兴。”
　　“锦囊妙计，人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周瑜笑了笑把信封递给了梁笑棠。
　　梁笑棠哇的一声嗤笑接过：“用七八十年代的锦囊妙计对付21世纪的新警察，那我觉得还是他自己从棺材里面蹦出来有用点。”
　　“不是啊，人家写的挺好的，剖析人性，寻找人性的弱点，这在哪一年都一样。”周瑜打开一本账本，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从信纸内容不难推测这是一本记录官员陈年往事的罪证，一看果然，里面写的是当年接受过魏家资助的人员名单。
　　上面有每一步交易发生的时间，地点，和这帮人接受资助的原因。
　　周瑜快速翻了翻，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然后拿起了第二本，打开一看，对上了，第一本是原因和数量，第二本则是证据指向。
　　魏长兴在汇丰银行租了一个保险柜，里面存放的就是当年拍下来的照片和录音带。
　　就说嘛，没有证据，光说说有什么用？以魏长兴的心思缜密，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周瑜满意的点头，加上这一本非常有年代感的纸张记录，简直是铁证如山，这一本的人能撸成串一起烤了。
　　魏长兴，不错。
　　周瑜随便的翻了几页，上面的名字他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这些人名后面跟着的职位，已经说清楚了这些人当年的位置，在那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低层起步，中层偏下的档次。
　　但要是加上过去的二三十年发展，不得了。
　　这魏长心还真是有勇有谋，又是往警队里面派卧底，又是把三个孙子分别藏起来。然后还要贿赂政府的各界官员说贿赂，不准确，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培养。
　　这些人在接受好处的时候级别都不高，而魏长兴也一直没有启用他们，只是当做一个类似于储备人才库的方式存了下来。
　　当时魏长兴有警队的帮手，根本没有用过这些人，所以，从来没有出过事，小树苗安安稳稳的成长。
　　可怕，魏长兴在腐蚀官员这一手上，堪称孜孜不倦。
　　周瑜猜测，魏长兴可能还会帮他们打击异己，让他们顺风顺水的上位。
　　黑社会干嘛的，就是杀人。
　　那年头惯用的就是沉江，一个什么部门的小处长死了，谁又会怀疑到长兴身上去？
　　周瑜捏着记录本回到座位上，随便找了个名字输入电脑搜索，刘麟端，劳工及福利局局长政治助理。
　　四号人物！
　　物是人非，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
　　根本记录本上记载，这人当年只是食环署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而已。
　　认识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人举报食材不新鲜吃了拉肚子，他查到了长兴旗下的火锅店，接下来就是非常和谐的一个给钱一个收钱，双方达成一致，刘麟端还把举报的人员名字告诉了他。
　　以后那个片区就只有别家的火锅店倒霉，长兴干净的很，一来二去，别的店天天被查牌开不下去，长兴就趁势收购，生意越做越大，花出去的钱成倍的收回来，然后继续孝敬给刘麟端，达成非常好的良性循环。
　　周瑜换了个名字，马思唯，嗯，这个人在政府做了一段时间就辞职了，现在是地产商，凭借政府关系，生意做的很大。
　　当年要把生意做起来，不止要有白道的资本，还要有黑社会的帮衬，对付泼皮无赖，又或者强拆征迁，没有黑社会帮忙，怎么可能安稳搞的下来，拖一天都是大把的钱。
　　长兴就帮他搞定这部分的问题，换句话说，长兴就是这部分获利者的黑手套。
　　嗯？郭正！
　　周瑜看到这个名字眼睛一眯，刑事检控专员，律政司刑事检控科最大的官员！
　　这是什么概念，警队所有的刑事案提交律政司以后，都要过他的手，他要是出问题，什么案子都能给你搞黄掉。
　　都不用在明面上，比如一起案件让一个新人检控来，对阵大状，十有八九是失败告终，别人还说不出什么。
　　想不到他也是啊.
　　何家宝，立法会议员！香江的立法机构啊！保释个把人，轻轻松松。
　　刘凯龙.韦和家.这一个个名字，就是一段段崛起史。
　　这么厚厚一本，三司十三局，怕是无一幸免。
　　说不定在同一个局里，平常互为竞争关系的两个人，某一天知情，还能互相打个招呼。
　　“唉，你是魏家的人。”
　　“唉，你也是啊。”
　　“这不巧了么？”
　　“走走走喝酒去，我们谁上都行，就是不能让那个人上去。”
　　“有道理，走走走”
　　这如果被魏家掌握，还真是会出大事，这一股力量保他全家性命一点都不难，里面或许还会有法官，律政司其他的人，到时候帮忙销毁证据都有可能。
　　香江讲究程序正义，证据都被毁了，人也跑了，警察上庭都只能干瞪眼。
　　不过现在这本子落他手里了。
　　周瑜不细看了，要核实都得花不少时间，现在不着急。
　　抬头道：“你拿上钥匙，先去把汇丰银行里存的东西带过来。”
　　“好。”梁笑棠应声，笑着问：“晚上要不要叫下面准备加班？”
　　这么大一锅鱼，起码两年的办案指标。
　　“不用，暂时不抓人。”周瑜摇摇头轻笑：“这里面的事也不要跟外面说。”
　　梁笑棠行动上是一把好手，政治思维上的高度还远远不够。
　　这么大一锅鱼，光吃多浪费，怎么也得让他发挥最大价值，他们是犯了法，但同时占的也是一个个关键位置。
　　内地的朋友，肯定也想要它。
　　这些人活的时候，可以提供一些助益，死了，也可以让出位置。
　　比如事关香江发展的决议，某些部门内部投票的时候，关键一票，原以为板上钉钉，突然有人临阵倒戈，这可就有意思了，相信场面会很好看。
　　相比于掌握这些人，让他们在关键的时候出力，抓人这招太低级。
　　鬼佬亡我之心不死，在香江布局了99年，一有机会肯定会反扑。
　　能收受魏家利益的人，和能受鬼佬蛊惑的人高度重合，到时候鬼佬以为掌控大局，让他们借机生事，挑起纷争。
　　那这些人的临阵倒戈，就是给鬼佬的精彩一击，绝望一击。
　　光给本子不够，送佛送到西，这些人的背景都要调查一遍，里面有罪大恶极的要着重点明，让对方用的放心。
　　到头来，这人用完了，抓人的工作不还是得他来干，这么大个秘密，对面不可能找其他人。
　　这也是一种双向奔赴的操作。
　　送东西本来就是天大的功劳，抓人又是自己在香江的功劳，两全其美啊。
　　唔，可以再加一份，有些名单上的人如果他以后办案的时候用的上，那还能省不少事。
　　一箭三雕。
　　纯抓人，太低级。
　　周瑜拿出一本新的记录本，对准电脑，像开盲盒一般，一一输入魏家记录本上的名字，好人呐，贡献了不少高端战斗力。
　　司法部门的高官他就笑纳了。
　　而此时，看守所内.


第七百二十一章 杨锦荣他爹
　　看守所。
　　辛志坚抓着铁栅栏大喊：“来人，来个人，都死啦？”
　　他不能在这里关下去，必须要出去，名单没拿到没关系，有几个人的名字他是知道的，还是能保他，他不能坐牢。
　　“鬼叫什么？”军装不耐烦的走过来：“吵什么！再吵给你安排8人间去。”
　　要不是看他年纪一大把，早把他和古惑仔丢到一起了。
　　“伙计，帮我找个人，我给你两万块。”辛志坚说道。
　　“两万？”军装嗤笑一声，用棍子敲了敲铁门栅栏：“看看上面，都是探头啊，你敢给我敢收么？”
　　“仆街。”辛志坚抬头看了眼，脸色微沉，这香江的变化还真大，以前哪有这东西。
　　他讪笑一声：“没事的，那就以后再说，不过我希望你帮我找个人，我有事情举报。”
　　他眨眨眼，说‘举报’总归合理多了。
　　“找谁啊？”军装斜眼打量。
　　辛志坚一笑：“你们的高层里面是不是有个姓钱的？”
　　“钱？”军装想了想皱眉：“我哪知道，我连我们部门警司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钱瑞安，他应该是你们警队的高官，以前他的级别就不低了。”辛志坚淡然一笑，他走的那时候，钱瑞安好像是个高级警司？到现在，怎么也得是个高级助理处长，闹不好都是副处长，解决个这种事，应该轻轻松松。
　　“是不低，你找他干嘛？”军装奇怪的看着他。
　　“你就说我有事情跟他举报，大案子。”辛志坚呵呵笑。
　　军装哧的一声笑：“想拉关系就明说，你是想让他保你？”
　　辛志坚含笑点头：“麻烦你和他说一下。”
　　“你多久没和人家联系了？”军装好奇。
　　“是有很长时间了，不过没有关系，你放心，他只要过来，肯定会帮我的，你帮我说一声就好。”辛志坚微笑。
　　“那不用麻烦了，去赤柱进修的时候，你可以慢慢和他说，两个老头子年纪也差不多。”军装扭头嘲笑离场。
　　辛志坚脸色唰的变黑，愣愣的看着军装走，什么意思？什么叫赤柱进修，钱瑞安进去了？
　　一个高级警司啊，这么多年前的高级警司，这种是绝对的精英，这怎么会进去呢？
　　他想不通，心坠入谷底，紧接着提起，绝对不能放弃！
　　“等等！伙计，我还有人！”他隔着栏杆大喊。
　　军装刚才听到个乐子，下班可以去酒桌上吹牛逼，心情还不错，停下脚步笑道：“还想向哪位高层举报啊？我跟你说，你说个名字，我没听过的还好，只要我听过，那就代表没了。”
　　想他们看守的，在这房间里没什么事，对普通的长官没兴趣，但对这种惊天大案，高层被抓的乐事，酒桌上都不知道吹了多少次，名字熟的很。
　　辛志坚神情严肃，一字一顿道：“郭学华。”
　　“没了。”军装失笑的一抖一抖。
　　“怎么没的。”辛志坚愤怒的一敲铁门，眉头紧皱。
　　“跟你一样，找死呗。”军装嗤笑完，扬头：“还有没有？有的话我真帮你传。”
　　军装一本正经，信誓旦旦。
　　辛志坚颓然的不发一言，他知道的大人物就这么多，那个大个豪他倒是知道，可大个豪出事他也知道，剩下的小人物小警察，他根本就没记。
　　他当年就是一个大佬，谁在乎小警察叫什么名。
　　至于别的部门的，那都是魏长兴的心肝宝贝，不可能告诉他。
　　“就这啊？”
　　军装摇摇头，还以为能获取到什么机密消息，汇报给周sir，说不定能把他调离这里呢。
　　垃圾！
　　哧~
　　“老实待着！再喊收拾你！”军装一棒子敲在铁栅栏上，发出砰的一声，转身就走。
　　上面办公室。
　　“动作温柔点，要比你第一次摸你女朋友的小手还温柔。”
　　梁笑棠指挥两个军装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
　　“sir，我还没女朋友。”
　　“滚。”
　　“yes，sir。”军装笑嘻嘻的离开。
　　梁笑棠关上门，“都在这了。”
　　“挺多啊。”周瑜走到箱子前，随手拿起几张照片，拍的很清楚，给钱的画面，是谁和谁在交谈。
　　周瑜把照片丢回箱子，抬头看他：“让他们再搬个播放机进来。”
　　剩下的这些录像带就需要细看了。
　　“好。”
　　一下午的时间，周瑜就在办公室里看录像，魏长兴腐蚀官员和商人的套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总结还是逃不开钱财女人。
　　比如郭正，他是魏长兴帮助的一个商人遇到了法律问题，强拆压死了三个人，于是魏长兴就找到了当时还是一个小科长的郭正，出钱让他摆平。
　　郭正直接答应了，要了200万，只是帮他牵线搭桥，20年前的200万，不少了。
　　魏长兴同意了，黑社会嘛，你敢收钱，我就敢给，办不成，你也就别想花这钱。
　　郭正帮他找了当时的鬼佬法官，魏长兴那边又付出300万，直接在法庭上，光明正大的摆平了这件事情。
　　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在法律层面说你无罪啊，太爽了，魏长兴一下子上心，光警队不够，这种部门也要有官，而且是大官，于是那段时间加速拉人下马，又储备了几个律政司，法官后备役。
　　谁让那段时间离五亿探长时期不远呢，而且最终结果是特赦警队无罪，外面的人都眼红，而且鬼佬又传出消息要走，这不捞干嘛不捞。
　　而且鬼佬一走，内地的人还要靠他们统治香江，说不定依旧一个特赦，97前概不追究，有可能的，对吧？
　　风气如此，上行下效，腐蚀真没什么难度。
　　出来混要还的，有收拾你的时候，周瑜把录像带丢回盒子里，拿起放在桌边很久的照片和录像带。
　　这张照片看到很久了，但他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理。
　　画面是两个人在交谈，其中一个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动作是一个人的一方，在给对面两个人的那一边现金。
　　而两人组里，当时站着的那个喽啰，就是现在新界南的总警司，杨锦荣他老爸，杨伟平。
　　周瑜查了下这个当时坐着的人，已经退休了，官至高级警司，当时他是警司，而杨锦荣他爸还是督察。
　　新界南是长兴的大本营，要说没人罩着谁都不信，刨除掉CIB的那帮人，还是有人被拉下水，只是周瑜都没想到杨锦荣他爸会出现在这张照片里。
　　看情况不难分析，他爸当时连坐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个喽啰，画面上也没有他收钱的动作，钱都是给那个华人警司。
　　但这个警司总不可能一毛不拔吧？
　　见者有份的规矩总该遵守，而且魏长兴的人也不该这么没眼力价。
　　周瑜推测，杨伟平怎么都应该收了一点，只是不知道具体数目多少。
　　怎么处理这照片，有点难办。
　　要说他收钱，光凭这照片不够，要说他没收钱，这照片流出去，一个带病退休也少不了。
　　周瑜思索了会，抓起电话打给高希璇。
　　“老婆，杨锦荣这个人你怎么看？”
　　“怎么问起他了，他你还不了解么？”
　　“我问问你的看法。”
　　“做事有些出格，容易踩线，但你知道我们保安处负责安全，对有些人手段过分点很难免。”
　　“他的私德呢，比如收受利益。”
　　“你接到有人举报他？不可能的啦，哎，阿瑜我跟你说，我们负责安全，这钱咋收嘛，都是外国佬，要么是军火，要么是炸弹之类的，这钱谁敢收，要送钱怎么也得送给我啊。”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要捞钱，保安处绝对不算一个好的部门。
　　“行吧，那先这样。”
　　“他出什么事了？”
　　“回去再说吧，先挂了。”
　　周瑜挂了电话，又打了个电话给杨锦荣：“晚上找你吃饭，有事。”
　　“好。”
　　晚上8点，海边。
　　周瑜递了个文件袋过去：“你自己处理吧。”
　　“什么东西？”杨锦荣接过拿出照片看了看，眉头微皱，许久后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周瑜看着海面说道：“只是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但是如果现在还有，你自己处理。”
　　杨锦荣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你爸年轻时还挺帅，也是个靓仔。”周瑜笑笑。
　　杨锦荣嘴角抿起：“多半只是个喽啰，我们家要是有钱，瞒不过我，而且要捞钱，商业罪案，O记，都比保安处更合适。”
　　周瑜拍拍他的肩：“只此一份，我信你，走吧吃饭。”
　　“那当然要信我。”杨锦荣轻笑：“大不了我请。”
　　“本来就你请，我出门从不花自己钱。”


第七百二十二章 丁权
　　礼拜一，刑事部，例行晨会。
　　周瑜：“……虽然其他几个区还没有披露近期的犯罪率与破案率，但按照往年的数据推测，目前，我们新界南的破案率排名应该在第二。”
　　听到这话的督察和警司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笑意，进步了两名！
　　别看只是第二，这可是新界南历史上从来没有到达过的高度。
　　五大陆上总区，往年最好就是第四，要是到了第三，还可以说是偶尔的运气，这到了第二，那就是实打实的飞速进步，谁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只配酸。
　　“周sir来新界南，就是来拯救我们的。”
　　“哈哈哈，我们能这么阔气的换装备，就是因为周sir的大力支持。”
　　“我现在的装备说出去连中环的那帮人都羡慕，我们全警局第一啊。”
　　“……”
　　他们嘴里都说着全靠周sir威武霸气的话，没有周sir的金钱砸下来，绝对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效果。
　　这份本事光靠英明领导可不够，还得会找钱。
　　换装不用钱么？
　　加班不用钱么？
　　谁干啊。
　　看看现在新界南的摄像头，全香江第一啊，破起案来舒舒服服，一抓就是铁证如山。
　　“说的这么好，那怎么才是第二呢？”周瑜扫过众人，嘴角带着淡笑。
　　“这个…”
　　“咳咳。”
　　一堆人顿时噎住了，被周瑜扫到的人讪笑一声，还没被扫到的人赶紧把目光移走，别看周sir在笑，这种时候很吓人的，职级高低的天然威压在这里摆着，何况周sir可没那么好糊弄，被问到就惨了。
　　两个警司坐在两侧，对视一眼面色苦瓜，完犊子了，周sir肯定要抽问，麻烦先问对面。
　　“姚sir。”周瑜淡然道。
　　姚若成一个激灵，给对面幸灾乐祸的袁家宝一个‘甘妮娘’的眼神。
　　“你管行动，你先说。”
　　“yes，sir。”
　　姚若成扭头对着周瑜微笑一下，认真道：“周sir，普通民众之间杀伤盗抢犯案率，其实各个区都差不多，新界南稍微高一点点，因为新界南穷人比较多。
　　虽然事情是这样，但普通的民众他们的反侦察意识也不高，有了大面积的监控以后，这部分人其实很好被抓，总体来算，我们犯罪率是高，但破案率更高，相比于其他区还占优势。
　　新界的大宗犯罪率，主要集中在三合会组织和宗族势力的这两部分。
　　打掉了长兴，小帮派想要出来分一杯羹，现存的大社团义丰也不肯放过这块肥肉，于是纷争，斗殴的数量就比较多，不过我觉得也就是近期的事，等他们定完了，这些案子的数量自然也就下去了。
　　另外就是宗族，这部分想要降低犯罪率…袁sir你来说。”
　　也不能都他说啊，姚若成不能让袁家宝闲着。
　　袁家宝也没介意，笑了笑道：“宗族嘛，确实有点难办，新界除了商业街，就是大农村，一个个村子跟土皇帝差不多，出了问题，人家都不愿意让警察管，有时候死了个人，有人报失踪，等我们找到的时候，那尸体都腐烂了，怎么查嘛？”
　　“还有像这种毒品案，村子里的人你帮我我帮你的，去查根本不跟警察说，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谁想当这个二五仔啊。”姚若成补充道。
　　“各位sir，我插一句。”一个督察说道：“前两天999报案中心接到电话，说村子里有人堵路，下面分区的人过去一看，好家伙，十几桶大便拦在路边，那么高，那么粗的捅……
　　几个七老八十的阿婆守在那里，前面又是送装修建材的大卡车，村民和货车司机对峙，一个要送货，一个不让进，你说，这军装怎么插手嘛，谁敢啊。
　　结果，砰，一言不合打起来了，伤了好几个。”
　　“什么时候的事？”周瑜问道。
　　“两天前，详细的卷宗早上交到你办公室门口了。”
　　“嗯。”周瑜点点头，沉声道：“要多注意这种群体性事件，能杜绝的尽量杜绝，影响太不好。”
　　“yes，sir。”
　　……
　　会后，周瑜回到办公室，看起他们今天交上来的卷宗。
　　会上说的这件拦路事件，出现在陆家村，发生的原因就是里面在造大厦，外面的建筑队要运建材进去，里面的乡民不让进，看起来是利益纠纷导致的事件升级，本来一个民事案件，现在升格成了聚众斗殴火并事件。
　　卷宗上最后写的处理结果就是把伤者送到了医院，而打人者根本抓不了，一方面是村里的人百般阻挠，不肯说打人的是谁。
　　另一方面，被打的运输司机一方和村民的一个头子都不说是被谁打的，这件案子只能停下来。
　　简直是凭白的多了一起聚众斗殴，完美的提升了犯案率，操蛋。
　　周瑜抓起电话，把刚才那个督察又喊了进来。
　　“新界南现在的监控普及率应该不低，这个陆家村没有监控么？”
　　“有，而且很多。”督察认真道：“据我观察，光村口，就他们发生打斗的位置就有两个，但是没用，他们不让看，我说要调去取…”
　　“你等等。”周瑜微皱眉的喊停：“你说不让看是什么意思？”
　　警察看监控，什么时候还要村民同意了？
　　“这监控在他们的掌握之下啊。”督察说完嘿嘿一笑：“周sir，底下人的弯弯绕绕你接触不到。”
　　“有些村子，民风淳朴些的好说，让安监控，这些监控也纳入了我们的总调度中心。
　　但是有些村子，像是这个陆家村，十分排外，根本不让安监控，说硬安就是违反警务条例，所以村里面是没有警方的监控的。
　　但是，他们自己的监控还是有的。
　　你要真出个杀人案，一般情况下，对方也会配合你调查，但是如果涉及到村里的大事，像是这样的堵路事件，他不让你看，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明面上不会说不给你看，他会说监控刚好坏了。”
　　明白了，这方面的视野周瑜还真没有，他也没遇到这样的事。
　　真要查，只要有网络的地方，那想看点东西不是易如反掌？
　　那帮人懂什么黑科技，只要这监控接过去的设备联了网，给小宝两分钟，保证想看什么有什么。
　　周瑜从来没这方面的烦恼。
　　“我看档案上没写发生冲突的具体起因，起因是什么，你了解么？”周瑜问道。
　　督察点头说道：“丁权。”
　　……
　　陆家村，某处丁屋，一楼客厅内，5人瘫坐在沙发上。。
　　顶着锅盖头的陆永富笑眯眯的举起红酒杯，对着单人沙发上的罗永就说：“阿就，出来了放心，当年的事情你出了力，我们都记在心里，这次，我们在新建的丁屋大厦准备了两个单位给你，市价4000万，你一分钱都不用出，全部我们来搞定。”
　　陆永富拍着胸脯，说的豪气干云。
　　“这种小钱下次再说。”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罗永就笑笑，抬起左腿驾在了茶几上，一拉，露出假肢。
　　其他四个人望见这一幕，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话题，面色都变得难看。
　　罗永就面无表情道：“当初村长说要收地建大厦，陆永远嫌价格低不同意要卖给地产商，你们说要除掉他，好，5个人抽签，结果一个个都不想去，不是老婆要生孩子，就是你阿母要跳楼，好，我孤家寡人，又不姓陆，我去。
　　醉驾撞死人，判了5年，我坐了5年，5年！！
　　现在你们收了1000多个丁权，就给我两个？啊？”
　　“当初给过你100万的。”陆永富心虚的眼神乱飘低声道。
　　“那谁赔我这条腿啊？！”
　　砰！罗永就的机械腿猛的抬起，重重的砸在茶几上。
　　空气中一阵沉闷，四个姓陆的人之中，平日里话语权最重的陆金强喝了口酒，开口：“阿就，你先去休息。”
　　罗永就根本不听直接问：“说啊，怎么解决？”
　　“我说你先去休息！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给我们点时间解决行不行？”陆金强瞪着眼，拉长着音。
　　……
　　太公豪宅内。
　　装修奢华的大厅，一男一女半拥抱着，正在音乐中跳舞。
　　“我回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当年的那个谁了。”万明远慢慢的带动着舞步，似乎在随口问。
　　村长的女儿陆永瑜抿了抿嘴：“嗯，阿就回来了。”
　　万明远低笑：“他当年是不是和你谈过恋爱？”
　　“早就过去了。 ”陆永瑜平淡道。
　　万明远也不纠缠，轻笑道：“他们几个人当年的感情不错，别的我倒是不关心，主要是现在一个人坐牢回来了，肯定想要重新切蛋糕，这5年变化太大了，破农村变商业街，围绕着房子的地皮一直升值，进去的不满，这几个在外面的我估计也不肯，万一发生事情，容易影响我们的上市计划。”
　　陆永瑜思索状的点点头，想了会道：“那我去见见他，看看他什么意思，正好也通过他探探那几个家伙的口风，那几个家伙最近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贪心呗。”万明远嗤笑：“当年前期投资5.2亿，硬生生给我抬到7.2亿，说什么公关费，你看看他们胃口多大，四个人要吞掉我2个亿，这几年穿金戴银，人模狗样的，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但你看他们的行为，跟地痞无赖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第七百二十三章 周瑜要出去考察
　　总区，会议室。
　　“义丰的问题，我会交由专门的人员去负责。”周瑜隐晦的看了梁笑棠一眼，这件事让他和cib联合去办。
　　cib那边盯义丰盯了这么多年，而且巩家培也跟他说了，这两天预计要来一趟新界，展开一些行动，到时候需要他ptu的人员配合，维持下秩序。
　　不过人员名单会议上就不需要点明了，保密就行。
　　“还有福和，覃欢喜那边最近特别老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没有关系，只要老实，我们也就少一件事。”
　　邱刚敖那边汇报说，福和有进过货，但是覃欢喜一改以前的抢劫风格，这次进货覃欢喜自己都没有去，导致邱刚敖那边只能继续等待时机，一批货消耗完，怎么也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暂时只能蛰伏。
　　“下一步，对新界南的治理，如何降低犯罪率，我们的重点就要放在打击三合会和宗族势力上面。”
　　周瑜一敲桌子：“除了我上面的安排，反黑依旧盯着辖区内的其他社团，安稳过日子的允许有口饭吃，我扫了长兴就敢出来抢食的，爪子必须给我剁掉。”
　　“yes，sir！”
　　“其余的情报组，罪案调查组，特别职务队，除了本职工作以外，重点清理辖区内积攒的有关宗族势力案件。”
　　周瑜一扫众人，沉声道：“时代在发展，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能成立独立王国，过去的旧习不代表正确，是陋习就要坚决扫掉，特别是这种占村为王，以本地宗族为首的黑恶势力，侵吞了当地村民的合法利益，制造了无数暴力案件，必须打掉！”
　　“yes，sir！”周瑜的坚决声音如雷在耳，众人异口同声。
　　周瑜起身，双手一撑：“一年时间，新界南辖区内，所有宗族村的监控权力全部收回，如果黑恶势力胆敢阻挠，一查到底，直接打掉。”
　　“yes，sir！”
　　“时间紧，任务重，各位加油。”
　　“yes，sir！”
　　任务是挺重，别看新界南地方不大，但村子里的人更难缠，君不见自古以来敢反抗的都是屁民，甭管是不是被忽悠，反正顶上前的都是他们，有法律这个挡箭牌，再加上后面的得利者用钞票忽悠，有些人就是这么好骗。
　　但新界南周瑜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存在，当恶霸还当出脾气来了，监控都不上交，查个案子调个监控还得去求他们，警察白当了，没这回事！
　　回了办公室，周瑜又召见了那个提供消息的督察。
　　“让你调查的事情呢？”
　　“我找常去那边巡逻的军装问了下，他也就和村民闲聊了一下，大概是5年多以前，屋宇署的政策有点松动，提出丁权改制，有个姓万的老板去了他们那边，和村长成立了一家地产公司。
　　村长负责收拢别人手中的丁权，按照丁权的数量来建造大厦，新界穷人多，当时有丁权的这帮人便宜卖啊，30万就卖了，现在这房子虽然还在造，但造好了起码值2000万，那肯定有矛盾了。”
　　真踏马黑心啊，1000万的房子就给30万，钢筋水泥可真值不了多少钱。
　　这种资本的搜刮就是造成现在矛盾的最重要因素。
　　“30万，这价格听着就低，怎么就卖了呢？”周瑜不是很理解，在香江，和房子挂钩，30万能干什么？
　　他当年买房子的首付都不止这么些了，虽然他当时以为30万就够，然后被中介交易……
　　但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
　　督察嗤笑了一声：“还是因为穷啊，而且没文化，那段时间刚好房价使劲跌，这不都以为不值什么钱，而且那帮人你说空有个丁权有什么用，还得造成房子才能住，就这造他们也没钱啊，又得吃饭，又得赌博，有的还吸毒，买不起毒品了，谁还管这个，有瘾了给十万都卖。”
　　“另外那帮收购的都压价，就这个价，爱卖不卖，反正你不卖我也没人能收，别的地产商，压根进不了村。”
　　多少是蠢了点，但到用钱的时候，还真没辙，周瑜点点头，所以，这两帮人的冲突，是村长势力和普通村民的矛盾了。
　　“行，你先出去吧。”
　　“yes，sir。”
　　周瑜打开电脑查了下丁权。
　　72年出台了“新界小型屋宇政策”，许诺每名男性新界原居民，满18岁便可向政府申请土地兴建一幢不高于3层，每层不超过700平方英尺(约相当于65平方米)的住宅，无需补地价。
　　等于生出带把的，自带190平的三层别墅一栋，这还没算花园和地库，妥妥的别墅，真让人羡慕。
　　周瑜点开一个论坛，网上对丁权的议论很多，通篇都是不满。
　　凭什么在香江这个人均面积不到14平方米的地方，有人出生就能带190平，这就是巨大的不公平！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话是周瑜自动脑补的，满篇的不满，特别是界限街以北的原居民，因为历史因素，界限街以北是被鬼佬租界的，以南是强抢的。
　　所以以北的居民就隔了一条街，享受不到这个丁屋政策，感慨自己的祖先命不好，买房子的时候偏了点，要不然也得是躺平阶级。
　　网上的怒骂，就是因为这个政策，造就新界一帮烂人，以出租房屋，贩卖丁权为生。
　　别的区的人养一个孩子紧巴巴，这里的人恨不得生他十来个，那就是十来套房。
　　生下来的人呢，没经济压力啊，打牌唱歌玩女人，吸毒溜冰样样全，还造成了香江的土地非常不够，这就是鬼佬当年造的孽。
　　特别还有一条，即使你移民了，只要你祖先是新界原居民，你就可以回香江拿地造楼，造完还可以直接卖。
　　这，简直太让人嫉妒了。
　　周瑜看了都嫉妒，香江啊，三层小别墅啊，不过这政策有点怪啊，一直是三层小别墅，怎么会允许建高楼的呢？
　　房地产里面，最常见的就是官商勾结。
　　周瑜搜了下这方面的信息。
　　网上的解释倒是有，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还是按照以前一个丁权一个三层小楼，为了保障这20多万人可以造丁屋，为了保障这20多万人，可能生出200万个男丁来要建房子，香江要把百分之60的土地储备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造成了大量的土地不能被开发。
　　完全不够应付香江的实际所需。
　　政策看起来合情合理。
　　动人蛋糕犹如杀人父母，丁屋政策如何，羡慕归羡慕，嫉妒归嫉妒，这是政府的事情，不是周瑜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他要想的是如何除掉这里面的黑恶势力。
　　周瑜稍一想，想出三步走。
　　第一步，寻找黑恶势力的罪证，清除这些乡绅地头蛇，施恩给广大村民，让村民站到他这一边。
　　第二步，趁着村民感激之时，借大势收回监控权。
　　第三步，把握监控，清除里面的赌博，吸毒之流，清理陈年积案。
　　周瑜抓起电话，打给巩家培，先和他说了下义丰的事情，然后问了下这个陆家村。
　　然而，cib都没陆家村多少信息，除了知道现任村长是陆瀚涛，涛叔，女儿叫陆永瑜，别的信息基本没有，根本就不在cib的视野里，cib也没工夫管这些东西。
　　巩家培的原话说：“这些地方的人，又老又难缠，你知道义丰为什么难查？我十分怀疑莫一烈把毒品藏在了围村里面，但是我们进不去，偶尔进去一次还行，时间呆长了，陌生人很容易被发现，但是只是一次具体的地点根本确定不了。”
　　围村是新界南另一个村子，莫一烈在围村长大，也是当地的有名望乡绅。
　　要说义丰的毒仓在围村，周瑜还真信，难进去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保护伞。
　　“那我先给你打个样，等我探路完这个陆家村，回头把混进去的经验说给你听。”周瑜笑道。
　　巩家培微笑：“你说的，等你好消息，真要有用，破毒仓的头功都给你。”
　　“我差你那三瓜两枣，留着赶紧升总警司吧。”周瑜打击完巩家培就挂了，还高级警司呢，总警司位置太少，退一才能补一，巩家培一直轮不到机会，这也是命啊。
　　不想他了，cib没用，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首先要派个人混进去，把里面的人物关系全给挖出来。
　　不知道手下有没有陆家村的人，周瑜打开警队内网，搜索一下陆家村，还真跳出来几个，但细想又觉得不对，陆家村的人出来当警察，这派出去也未必靠得住。
　　嗯…有了。
　　周瑜抓起电话：“你进来下。”
　　罗小丝推门进来，微笑：“sir。”
　　“你和下面的警署安排下， 就说我要下去各个村子里考察，让下面的警署陪同接待。”
　　“哦，好。”罗小丝愣了愣，这去村子里考察，头一次啊。
　　“对了，不知道考察的主题是什么？”罗小丝是帮下面的署长问的，这帮人接到了电话，肯定要揣摩上意，这是她这个传声筒被问的必备问题。
　　周瑜嘴角抿起：“让他们自己猜。”
　　天威不可测听过没有，都告诉他们了，到底谁是上司？
　　罗小丝努了下嘴，笑笑：“知道了，饭在下面吃么？”
　　“…也行。”


第七百二十四章 视察
　　周瑜要巡视的消息一传达给下面警署，当天就飘进了陆家村。
　　第二天一早，陆家村村口。
　　“喂喂喂，扫干净点，我跟你说啊，打扫的不干净，别怪九叔不给钱啊。”
　　沿着村口到村里的主路，四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卖力的拿着大扫帚唰唰的扫路。
　　自称九叔的陆九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叫骂，对面站着的就是这次接活的女包工头，阮月华。
　　阮月华笑笑：“九叔，放心啦，上次的十二桶大粪不也让你满意。”
　　“什么大粪让我满意，会不会说话？”九叔大声呵斥，脸有点臭。
　　阮月华轻笑：“嘿嘿，是我说错话，不过九叔，这次扫街这么麻烦，说好的500块一个人可不能再少了。”
　　九叔斜了她一眼，拉长着音：“扫完再说！”
　　阮月华暗自鄙夷，脸上好奇的笑道：“九叔，来的什么人，这么大张旗鼓，又是扫地，又是摆盆栽，我记得上次那个什么议员来，你让我们往墙上扒灰，还让我们捡剩菜吃来的嘛。”
　　“问那么多干嘛，好好干，你有钱收不就行？”
　　九叔一瞪眼，议员来和周瑜来那能一样么？
　　一个是财主，一个是杀星。
　　装可怜骗政策骗补助，对议员好使，人家还能拿这个去宣传，怎么也是竞争的资本。
　　但这一套要是在周瑜面上使，这个杀星不得怀疑村里有恶霸？
　　老寿星吃砒霜也没这么个吃法。
　　必须扫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把陆家村打造成一个有爱的大家庭，示范村。
　　同时，道路往里走的一处大宅。
　　院子里，几个杀猪师傅正在对付刚整回来的四头猪，门口还不停的有妇人送菜进来。
　　今天的主菜就是杀猪菜。
　　满脸赘肉的老二陆永泉严肃的目光从妇人的菜篮子中瞟过，大喊道：“动作都快点啊，必须在午饭的时候能够端上桌，量要够！要足！我要家家户户都能吃的到，缺什么食材赶紧去买。”
　　一旁的厨师还没轮到他开动，抽着烟笑：“泉哥，那这四头猪可不够，起码得四十头。”
　　“我是不是还要给已经移民的也空运几头过去？我散财童子啊，又不是我儿子，路两边有的吃就行了。”陆永泉一瞪眼，一皱眉：“你自己盯着点，别给我找麻烦。”
　　“知道，放心。”厨师给了他个尽在掌握的惬意眼神，扬头轻笑，继续抽烟。
　　陆永泉扫了一眼现场环境，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出门走了一会，拐入了陆金强的三层丁屋。
　　进门看见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吹空调，不满的走过去坐下：“我一个人忙东忙西，你们不会动一下啊。”
　　“刚刚动过啦，动了办个钟呢。”锅盖头老三陆永富眼睛一亮，露出个欠扁的笑容。
　　“艹！我忙里忙外，你在这里玩女人？”老二陆永泉怒骂。
　　“哎，你别乱说，不是我，是我们三个。”老三陆永富眨眨眼。
　　“哈哈哈哈。”还有两人发笑。
　　老二陆永泉敢要怒，老大陆金强微笑开口：“好了，楼上给你留了，包你满意。”
　　“哧，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分不清轻重。”老二陆永泉扫了眼向上的楼梯，气顿时消了，靠在沙发上问道：“涛叔又不在家，周瑜来了，谁去接待？”
　　“当然是你去了，你代理村长啊。”老三陆永富说道。
　　“凭什么我去啊，我忙里忙外，还得我去接待，我闲的。”老二陆永泉瞪大眼睛骂了句，瘫下来道：“反正我不去啊，你们要是都不愿意去，就让那女人去，反正她是涛叔的女儿。”
　　“女人有什么资格露面？她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能代表我们了？”老三陆永富鄙夷神情。
　　在这个地方，带丁的才是大爷，丁权丁权，那得有丁，女人，靠边站去。
　　就算是村长的女儿都一样，这就是规矩。
　　“是不能让她去，万一她乱说话怎么办？我们现在想抢那个姓万的建材生意，她反手把这事捅给周瑜，我跟你说，你手下那帮人搞不好都得被抓。”陆金强说道。
　　“她敢！”老二陆永泉怒喝起身，哼声道：“他们家拿大头，几十上百亿的生意，把建材生意便宜街坊怎么啦？这木头不是木头，砖头就不是砖头啦？”
　　几个人哧哧的发笑，同样的价格，不同的材料，这建材起码能赚一半，光靠以前那两亿，和收丁权的中介费，哪够吃啊。
　　陆金强想了想，沉稳道：“一起去吧，周瑜这次来，可能跟前两天的事情有关，我们自己说话方便点。”
　　“嗯。”几个人点头，是这个道理，保险一点好，不愧是老大，稳妥。
　　“那我先上楼做会运动。”陆永泉拍拍屁股向楼梯走去。
　　“刚才谁喊累来着？”
　　“滚。”
　　顿时身后一阵调笑声。
　　……
　　村长屋里。
　　万明远扯了扯领带，坐到沙发上喘了口粗气，一早上赶来，还是有点累。
　　陆永瑜给他倒了杯水：“其实你不来也没关系，我自己去看看就行。”
　　万明远快速喝完，发出哈的一声：“毕竟你们这里规矩就是这样，女人出面不太好，我是开发商，又是你男朋友，名正言顺。”
　　陆永瑜叹了口气，“他们太贪心了，什么都想往自己口袋里装。”
　　“人性就这样，没有不贪钱的，你们都姓陆，能给的我肯定愿意给，但是这建材合同我是和上市公司签的，违约我要赔6个亿，这个亏太大，我吃不下也不敢吃。”
　　万明远搂过坐下的陆永瑜肩膀，看着她柔弱的表情，拍了拍肩膀抿了抿嘴微笑：“没事，我见多了，我来搞定，他们想用这个拿捏我，不可能的事情。”
　　“你前期资金已经砸了20多个亿进去，这每停一天工，损失的可都不少。”陆永瑜说道。
　　“尽快把他们解决掉，对了，那个断腿的阿就怎么样了？”万明远随意的问。
　　陆永瑜：“我昨天去看了一下他，他当年撞死了阮月华的老公，坐牢的时候认识了个电脑高手，现在在村尾那块荒地搭了个房子，在监视陆金强他们，应该是想把他那份拿回来。”
　　万明远点点头：“那就齐头并进，只要能除掉这几个人，什么方法都行，对了，周瑜几点到？”
　　“11点。”
　　……
　　11点，村口处，一辆eu车开道，三辆私家车紧随其后停了下来。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热烈欢迎我们新界南的青天大老爷周sir，莅临陆家村，陆家村蓬荜生辉，势必更上一层楼啊。”
　　老二陆永泉带头拍起手，旁边三个兄弟鼓掌，身后一帮村民也跟着鼓掌，掌声响亮，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周瑜下车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怔，青天大老爷的说辞，怎么感觉来到了古代。
　　怪不得说，新界的乡土作风还保留着上个朝代的那一套，宗族式，重男轻女，族长村长一言堂。
　　地上倒是挺干净，也没什么瓶瓶罐罐的垃圾躲在野草里，远处的楼房也确实是漂亮的三层小别墅。
　　嗯，是现代。
　　村门口牌匾上的横幅，两边的花篮，还有红色的对联，还有前面的红狮子……
　　“舞起来！”陆永泉扭头大喝。
　　顿时，一只虎头虎脑的萌虎舞动，旁边站着的老年男子乐器队紧跟而上，敲锣打鼓。
　　火红的狮子边舞动边往前走，越来越靠近周瑜，在周瑜前方刷宝，接着扭头一闪而过。
　　“这里风俗不错啊，我好久没见过这个了。”周瑜呵呵的笑了声。
　　“本地习俗，喜庆，寓意红红火火。”来的几个人一片笑声附和。
　　“不错。”
　　“好看。”
　　领导笑，那必须笑。
　　周瑜就带了个罗小丝和查小宝，剩下的5个全是当地警署的头头脑脑。
　　周瑜往前一步，有走的迹象，陆永泉连忙上前，弓着点腰笑道：“周sir，我是陆家村的村长助理，村长涛叔目前有点事不在香江，希望你别怪。”
　　“没关系，我这次来是调研下新界村子的治安情况，你是村里人，应该懂，你跟我说说陆家村的治安怎么样，有哪些不足需要警方做的？”周瑜慢慢的向前走，一帮人按照级别远近不同跟在身后。
　　“现在哪有什么需要警方做的，我们陆家村的人都很文明守法，治安非常好，人人安居乐业。”夸奖的陆永泉张嘴就来。
　　“那你的意思是新界的几千个警察都可以下岗了？”周瑜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哎哟喂，陆永泉一巴掌想抽自己的脸，废什么话啊，这下好了，说多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他先否认完，然后绞尽脑汁的想说辞，就在这个时候，左侧跟着的陆金强朗声开口。
　　“他的意思是说， 以前没这么好的，肯定需要那么多警察，但是周sir来了新界南以后，震慑宵小，即使以前有点小偷小摸的人，现在听到周sir的大名都不敢了，非常威武啊！”
　　“啊，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陆永泉赶紧点头。
　　“你是？”周瑜朝他看去。
　　陆金强脸上扬起笑容，上前：“陆金强，我是他大哥，族谱上的，不是亲的那种。”
　　“哦。”周瑜了然般的点点头。
　　同一个村子，往上数几代，都得是一个爸生的。
　　“未必吧。”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万明远和陆永瑜走了过来。


第七百二十五章 皇帝来了都没用
　　陆永富和陆永泉几人看见他们过来面色都不太好看。
　　眼神对看一眼示意。
　　“谁通知她的？”
　　“我怎么知道。”
　　“这么大的动静，她能不知道么？”
　　“一个女人，谁允许她过来的！”
　　眼神交流完，陆永富上前堵住陆永瑜的路，低声道：“永瑜，你来干嘛？”
　　万明远和和陆永瑜根本不看他，直接走到周瑜的面前，弯腰点头:“你好，周sir，我是陆永瑜，这里的村长涛叔是我的爸爸。”
　　“你好。”周瑜伸出手。
　　这里的人很讲规矩，他不伸手，没人会主动伸手。
　　两人轻握，分开时，陆永瑜的指甲在周瑜的手心轻轻的勾了勾。
　　周瑜讶异的看了她的表情，依旧柔弱，仿佛无事发生。
　　这个陆永瑜看起来30岁出头的样子，
　　里面应该黑色紧身长裙，勾勒姣好的身材，外面是白色的毛绒小外套，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少妇，贵妇，一脸柔弱无辜，外加大庭广众之下的诱惑，反差感十足。
　　这谁能猜得到？
　　想干嘛？
　　有什么诉求非得到床上说？
　　周瑜按下心思，看向另外个人。
　　另外个人马上点头微笑：“你好，周sir，久仰大名，我叫万明远，是陆国集团的董事，也是永瑜的男朋友。”
　　“你好。”
　　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刚才在勾引我？
　　周瑜下意识的看了下他的头顶，然后和他握了握，表情淡然。
　　“万先生刚才说未必，什么意思？”
　　万明远笑笑，看着陆金强说道：“强哥，刚才说，有周sir在，陆家村太平，那如果陆家村有事，那岂不是说周sir震慑不住宵小呢？”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啊。”陆金强面沉如水。
　　万明远保持着微笑：“周sir，其实我就跟强哥开个玩笑，主要是前两天，我们陆国集团有批建材要运进来，但是在村口被拦住了，还发生了斗殴，伤了人，所以这事情还是有的。”
　　冲突比周瑜想的还要激烈，这都到了狗咬狗的地步，周瑜心里高兴的紧，面色假装不知的问道。
　　“嗯，什么情况？”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到了司机被打，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一行人边走边说，落在后面的四兄弟面色很臭，没想到这孙子真的敢把这事曝给警察。
　　真毒啊。
　　陆金强赶紧对着陆永富低声道：“去把马叔叫来，带上那东西。”
　　陆永富会意，马上向远处跑去。
　　“谁打的，村里人么？”周瑜停下脚步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万明远话是这么说，眼神看向四兄弟中的老二陆永泉。
　　陆永泉紧走两步，皮笑肉不笑的解释：“一点小冲突，哎，周sir，你不知道，村里啊，有些老顽固，这种发展村里的大好事，他不理解，建高楼，人人有房住多好，但是他就觉得这路是他家的，这大车进来会把他家的路压坏，死活都不给进。”
　　“他家的路？”周瑜疑惑。
　　“对啊，就是他家的路。”陆永泉一本正经的点头。
　　“来了来了。”陆永富气喘吁吁，扶着的一个花白头发老头更是气喘吁吁，都被他半挟持状的架过来。
　　“走慢一点。”周瑜皱眉大声道。
　　告状就告状，裹挟个老头算怎么回事？
　　这要是出点人命，上个报纸头条说，‘白发老人听闻周瑜巡视，拦路告状，半途一命呜呼。’
　　……
　　两个人终于到了，马叔把手中带着的纸张横幅拉开，悲呛道：“请周sir做主，村里的人都知道，村口的路就是我家的路，有地契为证，他们要是敢强行开进来，除非从我身上压过去！要不然，皇帝来了都没用！”
　　皇帝来了都没用，你找我乜嘢？
　　这么看的起我…
　　周瑜看了看这老头举的东西，还真是地契，大清王朝……
　　香江以前有两种人，香江人，原住民，1971年鬼佬才开始废清，也就是说71年以前，原住民实行的还是大清律例。
　　周瑜看法律学书籍的时候，还真看到过一些不同，比如说，71年以前，原住民犯了杀人罪，虽然审判的是鬼佬，但是法例按照大清律例来，判砍头。
　　但如果同时期的是香江人杀人，判无期……
　　同样的，那你当时在新界买一块地皮，修一条路，自然是私产。
　　有点魔幻，但这是事实，这也造成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97后这些土地当然全部收归国有。
　　虽然…但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举着个纸张往那一撂，谁看了都得犯怵。
　　周瑜看了都皱眉。
　　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开发商，爱躺哪讹钱就躺哪讹钱去。
　　周瑜上前搀扶着他，和声细语道：“老伯，既然有不法行为，事情我肯定会调查的，你别着急，这儿太阳大，你回去就好。”
　　“好好…”马叔有点懵，陆永富不是这么跟他说的，这么好说话，不是说周sir脾气火爆么？见到不法行为就行动么？也没喷那个万明远啊，那他下一步怎么办？
　　然后就被周瑜扶了回去。
　　周瑜出来后，对着陆永泉问道：“陆先生，打人是刑事案，打架斗殴的人必须要处理，你是村长助理，我看你们村头是有监控的，监控录像在哪里？”
　　“坏了。”
　　“坏了？”
　　“对。”陆永泉不好意思道：“周sir，坏了几天了，我们也是刚知道，这不还没有找专家过来修么。”
　　“哦。”周瑜点点头，“所以机房设在哪里？”
　　“机房…我们这没机房，就在村长办公室，小地方一台电脑就够了。”陆永泉嘿嘿笑。
　　“嗯，带我去。”周瑜往前走着。
　　陆永泉脸色一拉，赶紧在身后对着陆永富做手势。
　　动手的都是他手下的混混，怎么也不能被抓了。
　　陆永富一捂肚子“肚子痛上个wc，哎呀。”麻溜的跑了。
　　周瑜只当没看见，自顾自的走着，几个人一边聊，一边磨，走了10分钟，终于到了村长室。
　　一个小四合院造型的屋苑，露天的空地，再往里才是敞开的大厅。
　　“就是这一间。”陆永泉嘿嘿笑着对着右边的屋子一扬手。
　　比门卫的传达室也大不了多少，桌子上放着电脑，烟灰缸，还有些十八禁的杂志。
　　“小宝。”周瑜喊了声。
　　“这位是？”陆永泉看着这个又矮又瘦的四眼仔问道。
　　“维修人员，安全也是重中之重，比如防火器材，比如电源线路老化，房子时间久了，不注意很容易起火，我带出来，就是让他顺便评估下这些问题，毕竟我又不懂，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这次倒是省的你花钱找人了。”周瑜笑笑。
　　“那感情好，我们占便宜了。”陆永泉笑笑。
　　“让他弄吧，我们去看看陆国集团的工地，你找个人待会带他过来汇合。”
　　“好的好的。”
　　“阿毛。”陆永泉喊了声，嘀咕了两句：“注意这小子。”
　　周瑜随意的打量着房间，往外走：“工地一直是偷盗案的高发地，也是醉酒闹事，引发殴斗伤人，乃至更多严重案情的地方，一但发生，不仅我们麻烦，你们也要停工，我想你们都不想……”
　　阿毛，周瑜瞥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吸粉的烂仔。
　　一行人到达陆国集团在建的第一期大楼。
　　这次介绍的人就换成万明远了，万明远很贴心的给周瑜一行人都准备了安全帽，赢得了周瑜的赞扬。
　　这里就走走过场，反正对面使劲介绍好处，介绍远景，周瑜也听不懂工地上的事，表扬两句就行。
　　“周sir，方不方便说两句。”万明远找机会低声道。
　　“嗯。”周瑜点头。
　　不远处一直观察的陆永富顿时上来，哈哈一笑：“周sir，你看这是我们陆国集团的第一期，以后还会有第二期，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期，将来肯定超过太古城！所以对于你说的那些方面，我们一定严格把控，成立巡逻队，从源头就掐断一切犯罪的可能……”
　　周瑜微笑嗯嗯：“这很好。”
　　万明远一直想找机会和周瑜说话，但是人又这么多，根本就没有聊天的环境。
　　下楼回到主路，一行人走走逛逛。
　　“开饭咯！”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震聋发挥的铜锣桥响声。
　　站在门口的周瑜看见不远处的一座房屋内，两人一组，抬着一个个比脸盆还大的容器出来，往左边走去，上面飘着许许热气。
　　人群路过周瑜面前，顿时一股猪油的香味飘出。
　　“好香啊，这是搬去哪里？”
　　“周sir，这是我们新界的硬菜，叫做盆菜。”陆永泉笑呵呵道：“今天我们村的结余有多，所以村子里时不时的会举行这种盆菜宴，一是犒劳，二也是一种聚会。”
　　“不错。”周瑜微笑点头。
　　“周sir，不如先吃饭吧？”陆永泉问道。
　　“吃饭就算了吧。”周瑜脚步不动。
　　“哎，不行啊，你来我们这里连顿饭都没迟到，说出去十里八乡的还以为我们陆家村的不会做人，那还不让其他村的人笑死。”
　　“对啊，周sir，请你一定要赏脸，一起吃个饭。”
　　“是啊，周sir，大家村里人也想见见你，你可千万别推辞。”
　　“这都赶上了，你说不吃也说不过。”
　　盛情难却啊，周瑜迟疑一会，为难的点头，笑道：“行吧，我也馋了。”
　　“哈哈哈，对对对，走走走。”
　　一行人簇拥着到达祠堂前的巨大空地，二十张桌子摆在这里，坐的满满当当，只有最前面的两张桌子还空着。
　　周瑜这波人当然坐一起，坐下也就两个空位，也许是怕哪一方单独和周瑜在一起，刚好万明远和陆永泉一边一人作陪。
　　桌子上巨大的面盆里，土猪肉飘着特殊的香味，盆菜，当然不止猪肉，几十种食材混合在一起香气宜人。
　　一桌一菜，夹个大鲍鱼先手开吃。
　　不讨论公事，只说乡土人情，这帮人又是本地居民，确实讲了许多周瑜都不知道的风情典故，有故事佐餐，这顿饭吃的是津津有味。
　　饭后，回到村长四合院饮茶休息。
　　周瑜喝了口茶说道：“今天没白来，吃了这么好吃的菜，也看了不少我平日里看不到的风土人情，也听了不少故事。”
　　“哈哈哈哈。”底下有人附和。
　　“该看的也看了，那今天就这样吧。”周瑜起身，对着跟着起身的陆永泉点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生产，不要发生恶性事件，一次都不行。”
　　“我明白，我明白。”陆永泉连忙点头。
　　“嗯，你们先走，我再跟他说两句。”周瑜对着跟来的警队高层说道。
　　“那好，我们在外面等你。”都是有眼力价的人，谁敢真先走。
　　一帮人退下，房间里只剩周瑜和陆永泉。
　　陆永泉听到周瑜要走的消息，敢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不知道周瑜还要说什么，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周瑜看了眼外面，正准备说话，电话响了。
　　“喂。”
　　“这屋里有四个监控，你头上牌匾那就有一个。”正在车里玩电脑的查小宝面无表情道。
　　“好，知道了。”
　　周瑜收了电话， 提醒的还挺及时，要不然有些话还真不好说，不过这村长室装那么多监控……
　　牌匾，这么隐秘的地方，明摆着不是村长自己装的。
　　陆永泉还在笑着等待。
　　周瑜本来是想细问下案情，从这边出发，针对下万明远那头，不过目前还不知道这装监控的是谁，不安全。
　　变数很多，回去再说。
　　周瑜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加油。”
　　陆永泉：“？？？”


第七百二十六章 面不和心和
　　陆永泉几人在村口热情欢笑的把周瑜的车队送走。
　　转身，老三陆永富就不耐烦的摆摆手开始赶围观群众：“走走走，都回家去，玛德，今天给你们吃掉十多万，便宜你们了。”
　　围观群众笑嘻嘻的走人，借着周sir的光蹭了一顿大餐很知足，有周瑜在，这菜品的质量是真的顶。
　　不光有的吃，还有演员工资拿。
　　远处的阮月华含笑的接过九叔手里的钱，然后分发给几位扫地的阿婆。
　　“娇婶，一人300拿好。”
　　“唉，挑大粪不还400么，月华，你不是听了我上次说琼婶那边就给300就坑我们吧？”
　　娇婶说是这么说，脸上一点不高兴都没有。
　　阮月华一副你误解我的表情：“怎么可能，娇婶，挑大粪和扫地能一样么？再说我不是让厨房也给你们留了一点盆菜，你们赶紧去拿，晚点就凉了。”
　　“唉对对对。”几个扫地阿婆赶紧把钱塞进兜里，转身就走，空气中还留下碎碎念的话：“扫个地几个小时就赚300，要是这个什么周sir天天来多好……”
　　阮月华撇撇嘴笑，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陆家四兄弟。
　　几年前老公陆永远被撞死的事，肯定是他们谋杀，可惜判了个酒驾。
　　她也想过跟周瑜说，她不怕他们！
　　但是一来没证据，二来在这里生活，孤儿寡母总得顾着孩子，等孩子再大点，存够了钱能离开这里再说吧。
　　回家去。
　　“快说，周瑜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要收拾那个姓万的？”老三陆永富一搂老二陆永泉的肩膀问道，边上陆金强和老四也边走边竖起耳朵听。
　　陆永泉：“没说什么呀。”
　　“什么叫没说什么？”陆永富缩回搂着的手，一弓背，头往前一顶，不可置信道：“周瑜明摆着是故意把我们支开，就留下你一个，他怎么可能不说话的呢？他哑巴啊？”
　　陆永泉想吐血，他也不懂啊，确实没说什么啊。
　　“哦，说了，加油。”
　　“加油？没啦？”陆永富瞪着他。
　　“没了。”陆永泉摇头。
　　陆永富失笑，抬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锅盖头一抖一扬，脸上贱笑：“加油！是这样么？”
　　陆永泉皱着眉，面色不善：“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骗你啊，他要是说了我会不告诉你们么？”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加油是什么意思？他把你留下来，在里面起码呆了3分钟，就跟你说了句加油？让你加油打人呐，还是油箱空了，让你给他车里倒点菜油。”
　　陆永富大声说完，一偏头：“你问问他们信不信？”
　　陆金强和老四陆建波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陆永泉无名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拱着脖子大声喝道：“我一开始还真以为他要加油，我还问了他，他说不用，那鬼知道他什么意思！”
　　“就你嗓门大，你大喇叭啊，要不要找个女人给你吹一吹。”陆永富骂完，一皱眉一撇嘴哧道：“加油，谁信呐。”
　　“那他就这么说的嘛，你爱信不信！”陆永泉喷完大步就走，谁还没点脾气了，你不高兴，我还一肚子火呢。
　　“你看看他。”陆永富指着他的背影对陆金强埋怨。
　　“最主要搞清楚他为什么不肯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老四陆建波眯着眼道。
　　陆金强想了想吐了口气，皱着眉道：“猜也猜不出来，先回去吧，看看再说。”
　　三个人带着心思向村里面走去。
　　另一边，村尾犄角旮旯的一处空地上，空地挺大，被附近的村子用来当做废旧停车场，废车很多。
　　靠山的位置，有着一辆泛着铜锈的双层大巴。
　　大巴二层，架着一张长桌，上面摆着几台电脑，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监控中心。
　　看着这几人争吵的画面，桌前的两人哧哧的发笑。
　　“想不到这个周sir的一句‘加油’，居然能让他们吵成这个样子，这兄弟情可太有意思了。”电脑高手李家祖带着浓密的胡渣，看长度起码有半个月没刮。
　　“换你在外面，你不怀疑啊？”罗永就看着屏幕说道。
　　“啊，你说这句加油什么意思？”李家祖晃着椅子，抬头看车顶思考。
　　“屁的意思都没有，说什么根本不重要，说‘想睡你老妈’都行，就是故意的。”
　　罗永就说完眯了眯眼：“不过光这样挑拨还不够，你也听见了，这帮兄弟等着看故事发展，那就得给他加点佐料。”
　　“怎么加？”李家祖看着他。
　　罗永就：“提取周瑜的音频，编一段话进去行不行？”
　　“技术上可以做到，这帮土豹子肯定不懂什么剪辑，但是这样会暴露我们有监控的问题，他们一看角度就能查到。”
　　“那算了，得不偿失，我再想想…”
　　罗永就抱胸思考一会，眼睛一亮，轻笑：“你说我要是和老二说悄悄话，装作和老二的关系变好，那他们三个会怎么想？”
　　“老二会跟他们说…不对，他们可能不会信。”李家祖一打响指，煞有其事的说道：“他们会觉得老二答应了你什么，才让你妥协不闹了…那我觉得你选老三更好。
　　周瑜离间老二，你离间老三，老三一开始肯定没那么容易信你，但是没关系，我们找个合适机会，把他老婆和老四上床的消息曝出去，这样，老二老三老四的关系一下子就被拉爆，四兄弟彻底翻脸成仇人。”
　　罗永就听着笑，想了想道：“办法是不错，但是他们兄弟关系崩了，我那份还怎么拿回来？”
　　“你可以勾搭那谁啊。”李家祖暧昧的扬了下头：“别老惦记着那里的一点点，帮你的心上人把他们几个踢出局，这里的一切不都是她的。”
　　“她有男朋友了。”罗永就表情默然。
　　“哧，男朋友而已，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李家组笑笑：“你们以前不是有过孩子么？虽然流产了，但感情基础肯定有。”
　　“他爸不会同意的，要不然当年孩子也不会流掉。”
　　“都一个快死的老头，糖尿病这么严重，还能活几年？你帮他搞定这一切，到时候结了婚，陆家不还是你说了算，房子是她的，她是你的，这不都是你的。”
　　李家组边说边看着罗永就的表情，笑了：“哎呦，动心了动心了。”
　　“吃你的吧。”罗永就抓起桌上的包子塞进他嘴里，起身拍拍屁股：“我去帮你买饭，干炒牛河？”
　　“随便。”李家组笑笑，什么买饭，八成是会老情人去，还想瞒过我？电脑屏幕上，全村尽在掌握，跑不掉的。
　　回去的车里。
　　罗小丝开车，周瑜在副驾，查小宝在后头。
　　周瑜把玩着一张纸条，上面很简单，就是一个手机号码，是走的时候，陆永瑜趁握手塞过来的，很耐人寻味啊。
　　“小丝，考考你，对你今天看到的这些人际关系，做一个情况分析。”
　　“唔…四兄弟和那个万明远虽然同属陆国集团，但是明摆着是面不和心和。”
　　“面不和心和，这个说法有点意思，说说看。”
　　“从村口的事件可以看出他们有矛盾，按照常理来说，万明远一方应该希望你抓人，但是当四兄弟说监控坏了的时候，万明远也没有开口说是谁在打人。
　　他女朋友可是村长的女儿啊，村里有些什么人还能不清楚么？打架的是谁肯定认识，但是就是没说，这就证明万明远那边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他们就是想借你的手敲打敲打四兄弟。
　　现在这两帮人马明摆着就是利益冲突，为了建材生意的归属在闹矛盾，但也仅此而已，绝对没有到彻底翻脸的地步。
　　大家都想赚钱，闹翻了，一边不收丁权了，一边建材也进不来了，所以心和，就是门外打生打死，打完了关起门来，还是要一起捞钱。”
　　“呦，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周瑜笑着看了罗小丝一眼，别说，分析的相当到位。
　　“那还不是看你的卷宗看的，你分析都写的那么直白了，我再学不到东西岂不是白看了。”罗小丝一边开车一车笑。
　　周瑜对以往卷宗的案情分析，人物心理的注解写的相当丰富，很方便她偷师，这就是靠近大佬的好处了，羡慕死别人，这卷宗一般人可看不到，都是大案，保密等级很高的。
　　周瑜轻笑：“光看可不够，还得有针对性的计划，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罗小丝思考了一下：“我们现在可以明确的是四兄弟肯定涉黑，他们又是村长家养的打手，所以对我们来说，两帮人马都要打掉。
　　但因为心和，两帮人马会内斗，又不是死斗，所以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挑拨起两帮人马的关系，让他们产生利益冲突，或者不再互相信任对方，这样我们就可以稳坐钓鱼台啊。”
　　周瑜点点头：“利益冲突，或者不再互相信任对方，有没有具体方法？”
　　“我再想想。”罗小丝憋了会嘿嘿笑，现在利益明摆着一致，撕破脸都一起抱着叫好兄弟，赚钱叫上我，肉骨头在前面钓着，办法哪有那么容易想……
　　周瑜笑笑：“不难的，利益一致要变成利益冲突，只要让一方没肉吃就行。”
　　“独吞？怎么独吞？”罗小丝皱眉。
　　“你好好开车啊，就别想了，直接告诉你答案，在这个地产项目里，商人想要稳稳当当的赚钱，他想要独吞他也不愿意这么做，也搞不定，一堆的麻烦事。
　　比如丁权的问题没有本地人帮手，商人自己去做能做好么？花的时间要好几倍，拖都拖死他，所以他们会找村长那帮人联合一起搞，也就有了村长手下四兄弟，这是起因。
　　接下来本地人觉得到手的不够，贪心起来了阻挠，这是现在。
　　万明远作为投资商，想要撇开四兄弟，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除掉四兄弟，因为地基已经打牢了，房子已经在建了，建材进不来的阻挠就是四兄弟，那个什么大清王朝就是一个被拉出来的靶子，四兄弟倒了，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
　　所以如果我是万明远，想要独吞，最好的办法是娶了村长的女儿，除掉四兄弟，这样，所有的资产也就到了我的手里，并且还有这么多的丁权源源不断的在进行收购，你听那个陆永富讲，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期，将来肯定超过太古城…
　　哧哧哧哧~”周瑜想起那个锅盖头发笑，笑了会说道：“这样万明远就完成了独吞，他缺的就是一个除掉四兄弟的机会。”
　　他好像也是这么做的，要不然怎么就好好的成了陆永瑜的男朋友了呢？
　　“有机会么？”罗小丝点头问。
　　周瑜摇摇头：“没有，很难，在他的角度，踢四兄弟出局容易，送进牢房很难，只要四兄弟还在陆家村，这事情就不会太平，所以他在忍，他也没办法对付这帮地痞无赖，他只能借我们的手敲打，如果四兄弟不认怂，这冲突还会爆发。”
　　“那我们也不能动手吧？我们可是要把两帮人马都给送进去的，抓了四兄弟，没人是村长一方的对手了。”罗小丝偏过头看了周瑜一眼。
　　周瑜点点头：“对的，所以我们要实现让一方没肉吃，只能选万明远，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想让四兄弟彻底翻脸，让他们去抢万明远那份就行了，撺掇撺掇他们独立，这事情也就成了。”
　　“撇开村长那边，四兄弟自己搞公司？”
　　“嗯哼。”
　　“明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还要我干嘛？”
　　“泡妞啊，那个大小姐不是塞了个电话给你么？摆明了对你有意思，你要是勾勾手，这个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期，全是你的。”罗小丝一讲这个就来劲了，一张八卦畅想脸。
　　周瑜斜了她一眼，淡然道：“调侃上司，扣500，不好好开车瞎想，再扣500。”
　　“别啊，周sir~，我错了~，你最好了。”罗小丝秒变脸，哭唧唧，委屈巴巴。
　　周瑜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微笑，咖啡女仆已经表现的很不错了。
　　“接上了。”后面一直埋头对着笔记本干活的查小宝冷不丁冒出一句。


第七百二十七章 锅盖头很绿
　　周瑜稍稍往后撇了下头调侃：“花的时间有点久啊。”
　　以查小宝的电脑能力，攻破一台电脑耗时这么久还是少见。
　　“对方有点技术，动作大了我怕惊动他嘛，现在好了，已经侵入了。”查小宝把笔记本转了过来，然后推了推黑框眼镜，打开一根棒棒糖开吃。
　　“要不要？”又是一根棒棒糖递过来。
　　周瑜接过顺手塞到罗小丝嘴里。
　　现在画面上显示的就是对方电脑的画面，此时对方电脑画面上是四个监控屏幕在播放，其他三个位置周瑜不熟悉，不过其中一个就是周瑜说‘加油’的村长办公室大堂。
　　源头，就在这里。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查小宝从嘴里拿出棒棒糖：“好消息是根据监控源发现，对方监听监控了四兄弟所有的手机，电脑，还有办公室内景画面，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再做什么，直接能获取到四兄弟交谈的一切内容。”
　　“不错，那坏消息呢？”
　　查小宝看着周瑜脸上的笑容，耸耸肩：“坏消息就是你准备撺掇他们独立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周瑜眼神微动，想明白了，既然一切都被监听，他还怎么撺掇？打个电话都能被人知道是他打的。
　　不过小问题，知道又怎么样？这就是一个阳谋，只要他们四个有贪心，这事情不会变。
　　“查不查的到是什么人么？”周瑜还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玩监控。
　　“可以，对方房间里没有摄像头，我没有媒介查看他的样貌，不过调用下村子里本身就有的摄像头就可以了，找出这个人很简单。”查小宝稍微操作了下，画面一转：“呐，这个人。”
　　画面是远距离放大的，证明这个摄像头离的很远，有点模糊不清，但可以看清楚对方是在一辆破旧大巴的门口。
　　“房子都没有，那就不是原住民了。”
　　“这是他的大本营，我再给挑一张近照。”
　　查小宝又顺着那人的行动路线，找了个清晰角度放大。
　　画面很清楚，戴着黑色帽子，有胡子，面色沧桑，是个深度技术宅男本体。
　　“查一下数据库，有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查小宝简单搜索，很快跳出一个界面，对着念叨：“李家祖，34岁，以前住旺角，犯非法使用电脑罪，刚出狱7个月。”
　　果然是外来人口，有人请来的，“查一查…”
　　“查到了。”查小宝还没等周瑜说完，就把电脑翻了过来，上面是罗永就的照片：“监控上和李家祖一起的是他，他们两个服刑期也有一段重合，罗永就，5年多前，醉驾撞死陆永远，敢释放没几天，陆永远有个老婆叫阮月华，还有个孩子。”
　　查小宝根本不用周瑜说，顺手就把阮月华的照片给调了出来。
　　罗永就…周瑜靠在椅子上思索。
　　查小宝扮回电脑，切换到对方的监控主频，顿时，一阵“啊~啊~”的女人声音传来。
　　周瑜：“……”
　　罗小丝：“……”
　　“小宝，你大白天看片不关声音？”罗小丝大声质问。
　　查小宝一推眼镜，看屏幕看的更仔细了：“不是啊，对方在看，我只是打开了声音按钮。”
　　罗小丝：“别解释！”
　　“本来就没跟你解释，周sir，你看看这个。”查小宝斗了句嘴，把屏幕弄回来。
　　周瑜一看，老四陆建波正在沙发上和一个女人殊死搏斗，女上男下，挺会享受。
　　叫声响亮，激情澎湃。
　　“有什么特别的？”
　　“监控上标注，这是陆永富的家。”
　　“那我得看看。”周瑜笑了：“你回去把所有视频源建立个中转站，开一个链接给我。”
　　“好。”
　　“我也想看。”罗小丝说道。
　　“你好好开车。”
　　办公室，回来后，周瑜就叫人把这个村子涉及刑事的卷宗全部调出来，另外就是把几个主要人物的资料找出来，还去屋宇署调了这几人持有的丁屋建造规划记录。
　　根据规划记录显示，陆永远家曾经有一块地，就在现在建造的大厦脚下，大厦要建，就必须收回他的丁屋规划地。
　　结果大厦还没动工，人被撞死了，人死了，丁权消失，这处规划也就重新收回重新分配。
　　罗永就撞了人进监狱，一出来就往监控室跑，而这个李家祖又是和他同一个监狱，明摆着人就是他叫的。
　　这两件事的合订本一看，里面的猫腻再清楚不过。
　　又多了一伙人，现在是三波。
　　村长家，涛叔，陆永瑜，万明远。
　　四兄弟。
　　另外就是罗永就和监控男。
　　罗永就的监控系统中没有陆永瑜家的手机监听内容，至少证明罗永就和村长家不敌对。
　　周瑜找了找陆永远案子登记的阮月华号码，打了出去。
　　“阮月华么？”
　　“对，我是，你是哪位？”阮月华的声音还挺好听。
　　“我周瑜。”
　　在家里的阮月华一下子就激动了，一只手擦了擦衣服，有点手足无措的在客厅里胡乱走了两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在见到周瑜的时候就想说，但是不敢也不觉得周瑜会理她，那么大的官，谁会管她一个酒驾撞死人的案子。
　　一定是了，要不然周瑜不会打给她。
　　她嘴唇抖了两下，面上带着周瑜看不见的笑容，又紧张的问：“周sir，你…你找我，是，是为了…”
　　“对，为了你老公陆永远的案子，我初步判断觉得有可疑。”周瑜轻声道。
　　耶！
　　阮月华无声的挥了挥拳，眼泪一下子从眼角流出，努力的吸了口气，擦掉眼泪，笑道：“周sir，谢谢你，需要我做点什么？”
　　她不傻，如果不需要做点什么，周瑜都不需要打给她，派个小的来把案子办了就行。
　　“陆金强是不是有时候会到你这里来？”
　　“对，可能是因为曾经的兄弟情，也可能是因为喜欢过我吧，所以有时候会过来给我点钱，想接济下我们母子俩。
　　但我知道撞死阿远的事一定有他的份，他也猜到我知道，我不想惹事，就收下了。”
　　阮月华的声音恢复了镇定，平稳叙述。
　　“嗯，这样，你找个机会，告诉他一件事，用闲聊中谈起的口吻，告诉他们这样闹矛盾没钱赚的，完全可以自己成立公司自己做。”
　　“这跟阿远翻案的事情有关系么？”阮月华没明白。
　　“你听我的就行。”周瑜的声音沉稳。
　　“好，我听你的。”阮月华点头：“我尽快，我待会就找个由头见他一面。”
　　“嗯，先这样。”
　　周瑜挂了电话，坑已经挖下了，接下里就看事情的演变了。
　　阮月华一挂电话急匆匆的出门，没过多久陆金强就知道了这件事，紧接着就把几个兄弟叫到了一起。
　　“好主意啊！”陆永富一砸拳，锅盖头一抖一抖：“强哥，这么一来，我们完全可以甩开那个姓万，就连涛叔的面子我们都可以不给，手里1000多个丁权，要什么有什么。”
　　“可我们没钱啊。”陆永泉一摊手。
　　陆金强一笑：“有钱，十里八乡这么多乡绅，让他们都出钱，我们搞融资不就行了，这样一来还会有人帮我们搞丁权，丁权越来越多，房子越来越多。”
　　“漂亮！好主意，我去打电话，马上约他们见面。”陆永富笑呵呵的打电话……
　　傍晚，一堆乡绅富豪被叫到了工地，大展宏图之下，乡绅富豪挺满意，特别是听到他们出资十亿，手握1000多个丁权，那更是没的说，纷纷跟投，一人前期投资一个亿。
　　“呐，待会我们就下去签合同，明天你们就打钱，以后大家精诚合作，有钱一起赚。”
　　陆永富站在那豪气如云。
　　他的身后，则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刚才用来讲蓝图，要专业嘛，当然要有ppt了，拿陆国集团的换个名字就行，专业。
　　现在嘛，笔记本上放着一部沙发动作片，女上男下。
　　乡绅们的表情有点诡异，看着屏幕憋着笑，时不时的抬头看他。
　　“你们什么表情，有问题赶紧说啊，我们保证解释清楚。”
　　陆永富豪气干云，但是有点奇怪，你们老看我头顶干嘛？是今天的锅盖头不靓仔么？
　　他顺手摸了一下，依旧丝滑柔顺。
　　噗嗤，有人没忍住，笑出声，太搞了。
　　一个没憋住，必将传染，紧接着就是笑声一片。
　　陆永富狐疑的转过身去，看向电脑屏幕，此时画面上似乎是某种进程刚好到了激烈部分，女人快速抖动……
　　旁边，陆金强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快走啊。”
　　陆建波低着头，快步向外拐去。
　　陆永富看着画面上的瘫软女主，拳头握的越来越近，面色越来越红。
　　他能听到背后传来的轻笑声，他能感受到背后刺来的嘲笑眼神。
　　今天十里八乡的乡绅都在这，等这帮人回去这件事将传的全天下都知道。
　　他的老婆，被人上了！还他妈一脸享受表情！
　　陆永富的怒火燃爆，转身一扫，疾步往外追去。
　　下去两层楼，终于看到这个小崽子。
　　工地压根就没装修好，就是破烂水泥地，连个窗户都没有，躲无可躲，陆建波跑的跌跌撞撞。
　　陆永富飞起一脚，猛的将他踹到在水泥地上。
　　“不要不要，我错了。”陆建波蜷缩认错，这种事情被发现，一顿打难免，也没怎么躲。
　　然后陆永富一听不要两个字，就觉得自己老婆在床上是不是也是这么欲拒还迎的样子。
　　喜欢是吧？
　　陆永富顺手抄起旁边的红砖，猛的朝那狗头砸了下去。
　　旁边堆起的红砖坠落，掩盖全身。
　　砰砰砰……
　　“不要，不要，不要是吧，让你不要。”陆永富念念有词。
　　“阿富。”陆金强赶到吓的魂飞魄散，立马大喊跑过来，扯住他的手。
　　陆永富气喘吁吁，休息两秒，转身向楼下跑去，狗男女，还有一个女的。
　　陆金强看着明显已经死了的陆建波手有点抖，这就死了？
　　真死了！
　　他的目光一闪，看见了陆建波的口袋旁边调出来的反监听器盒子，此时因为混乱已经是打开状态，里面多了个不属于原装货的零件。
　　被监听了！
　　毛骨悚然，什么时候的事？一定要查出来是谁，他抓起盒子，转身也跑下楼，去深水埗问曾经给他们装机的高手，一定能找出来。
　　乡绅原本是看热闹，看笑话，但是现在，看到死人了，这个消息马上随着人流被传了出去。
　　没人报警，村里的事，村里解决，有些人不想报，有些人也不敢。
　　但周瑜有线人。
　　“你确定？”办公室的周瑜腾的站了起来。
　　“都是这么在传，要不我去工地确认下？”阮月华低声道。
　　“不用，你别去。”周瑜摁住她，传个消息还行，死人的事千万别参与。
　　“你就和普通村民一样就行，别的不用管。”
　　“好的。”
　　周瑜放下电话，事情发生的比预想中的还要激烈，故意杀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介入口了，只是有些计划要调整一下。
　　另一边的人耐不住动手，视频一定是他们放的，想借此机会把四兄弟弄出局？
　　周瑜还真不能答应，狗咬狗可不能一边全死。
　　老大陆金强看起来为人仗义一些，老二村长助理能力肯定有，老三老四废了就废了。
　　死一个，抓一个，剩下两个也有的玩。
　　他要做的，就是平衡，下一步，就该针对村长方了。
　　周瑜抓起电话：“陆家村建筑工地发生杀人事件，行凶的人是陆永富，直接拘捕，见证的人很多，乡绅，陆金强，把他们这些人都给我带回来录口供。”
　　“yes，sir。”


第七百二十八章 冲突加剧
　　威武威武，五辆私家车，两辆eu巡逻车，两辆ptu大车，一路警灯爆闪冲进了陆家村。
　　eu车一辆带头去现场，一辆带头去抓陆永富。
　　找到丁屋，重案组探员隔着玻璃看了眼屋内，只见沙发上，陆永富死死的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表情狰狞。
　　探员心头一跳，立马破门而入，砰砰，陆永富当即被制服，不过沙发上那个女人早已经没气了。
　　死亡人数加一。
　　剩下的一组人扑向陆金强的位置，扑了个空，一问原来已经出村，于是在村头驻守，并向上打了报信电话。
　　消息流传到周瑜这里，周瑜打算用陆金强的手机听听他在哪里，想不到陆金强手机里的监听设备已经被拆除，看来是发现了什么。
　　没关系，人总要回来，探员守株待兔，在村口堵住了从外面驾车回来的陆金强。
　　剩下的乡绅什么的很好找，所有目击者全部带回警局。
　　一个小时后，张崇邦喜笑颜开的走进周瑜办公室。
　　“周sir，那家伙疯了，把当年村长陆瀚涛指使罗永就驾车撞人的事全给说了，就是那个陆金强，叫他作证，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不知道，光凭一个证人指控陆瀚涛不太够啊。”
　　撞人的是罗永就，主使的事陆瀚涛，一个陆永富的指证上了法庭也站不住脚。
　　“出卖人的事哪有这么容易干，一个村的，指指点点人家还活不活了，而且陆金强干嘛要说，对他又没什么好处。”
　　周瑜抬起头道：“你不用管他，把罗永就和陆瀚涛抓回来，那个陆金强放了么？”
　　“嗯，他就录个口供，已经放走了。”
　　“好。”
　　四兄弟就剩两个了，陆金强不放，剩下个陆永泉估计一个回合就被干趴下了。
　　陆金强放出来就憋着一股火，现场莫名放录像，手机被监听，全被人设计了，废了两个兄弟！
　　他刚才急匆匆的出村，去让专业人士解除并追踪，锁定监听源头就在村尾的那块烂地。
　　他三步两步冲上楼梯这个大巴改造的监控中心，一眼就看见了同在一起的罗永就和陆永瑜，另外一个人不认识。
　　“狗男女，果然是你们两个”
　　原本对罗永就，他还有点补偿的心思，四兄弟之中，只有他想着带罗永就一起发财，其他三个一毛钱都不想给。
　　流进兜里的，自己都不够吃，谁愿意吐出来？
　　陆金强觉得够可以了，没想到罗永就居然还在设计他！
　　他冲上一拳挥向罗永就，罗永就抵挡，两人扭打起来，罗永就断了腿，三两下就被干翻。
　　“住手！”
　　来抓人的警察冲了上来，一瞪陆金强，扭头向罗永就问道：“刚才是不是他打你？”
　　罗永就抿了抿嘴笑：“没有，我瘸子嘛，自己摔倒的。”
　　“你自己说的啊，带走。”
　　苦主没意见，警察也只管抓人，罗永就被拷上手铐有点懵。
　　“不是，我是伤者啊，你抓我干嘛，你要抓也是抓他啊？”
　　“5年前的酒驾蓄意谋杀你没忘记吧？”警察说道。
　　罗永就面色一变，转头就看向陆金强，眼里的质问意思不言而喻。
　　陆金强摇摇头，冷笑一声：“你别忘了，还有个人被抓了。”
　　陆永富！
　　罗永就脑袋一闪，陆永富这是报复他，不对，是在报复陆瀚涛。
　　除了四兄弟自己以外，那个视频只可能是陆瀚涛的人放的，陆永富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这件事抖了出来。
　　陆永富不知道是他，但是他被殃及鱼池了，妈的，当时爆视频的时候没想到这茬。
　　谁能想到陆永富会发狂杀人？打一顿离心离德就差不多了。
　　他们只是想让四兄弟的公司计划破产来着，有点郁闷。
　　“没事的，我待会就帮你找律师。”陆永瑜一脸柔弱安慰道。
　　“狗男女智商都一样低，他出事，你以为涛叔躲的过么？”陆金强阴恻恻笑。
　　陆永瑜瞬间变脸，急匆匆的回家去。
　　陆金强看着这倆白痴就想笑，然后扭头看向一边站着的李家祖，一步步靠近：“当初租房子给你，你说无家可归，想不到我们好心好意收留你得到这么个结果，修，理，工！”
　　压迫感十足。
　　李家祖一步步后退，摆手道：“喂喂喂，跟我无关啊，我只是个打工的。”
　　“打工…”陆金强缓步靠近。
　　“打人犯法的，你不要犯法啊。”李家组还在退。
　　“犯法…”陆金强继续靠近。
　　李家组后退的脚步停住，看了看身后，已经退无可退，一伸手：“你别过来啊。”
　　陆金强真的停住，轻笑道：“以后帮我做事啊。”
　　这么好的人才，不用可惜了。
　　艹，你不早说，李家祖松口气坐了下来。
　　陆家祖宅。
　　陆瀚涛被带走了，坐着轮椅走的，他病情相当严重，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活也活不了多久，顶多一年。
　　陆永瑜和万明远在阳台看着警车开走，心中焦急万分。
　　“爸爸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只要两个人咬死不说，最多48小时肯定放人。”
　　话是这么多，但是48小时以后，人还是没放。
　　周瑜需要的就是村长家的势力少人，多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人。
　　“律师怎么说？”陆永瑜问。
　　万明远皱着眉头：“说陆永富的口供很强硬，他是杀人犯没理由冤枉人，又有人能证明他是涛叔的手下，所以警方直接下了拘捕，可能会上庭。”
　　“不能让他关着啊！”陆永瑜叫道：“没有他在，这陆国集团怎么上市？陆金强那边这两天又在和乡里谈组件公司的事情了。”
　　“我知道，但警察那边不让保释我也没办法。”
　　“算了，我出去下。”
　　还得靠自己，陆永瑜换了身漂亮衣服，赶紧出门。
　　周瑜办公室，咚咚咚。
　　“进来。”
　　“周sir，楼下有个叫陆永瑜的，说是有事想求见你，就陆家村那个，你见不见？”罗小丝挑眉笑，这给了电话还不够，还专门找上门来，这么饥渴啊？
　　“少一点龌龊的想法。”周瑜见她这一脸坏笑就知道她思想不纯洁，不过这女人也确实够纠缠，这么锲而不舍找他到底为了什么？
　　“行，我下去。”
　　周瑜拿上手机，下楼，在等待区看见了她。
　　“周sir，你好，麻烦你了。”陆永瑜欠了欠身。
　　“去咖啡厅吧。”
　　旁边就是，周瑜带头进入，要了杯奶茶。
　　“说吧，什么事？”
　　“周sir，我想求你，能不能让我保释我爸爸，他身体不好，他……”
　　“停。”周瑜抬手止住她的话茬，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是为了跟我谈这个，你就不用说了，警队办事有警队的规则，不是你想保释就能保释。”
　　这把警队当自己村了啊，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想给周sir的部门捐款1000万。”陆永瑜诚恳脸。
　　嗯？周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女人够果断啊，要不前辈都说保持商人关系良好呢，图什么，不就为了资助么？
　　“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但是都得在法律规定之内，如果犯了法那没办法。”周瑜微笑。
　　“当然。”陆永瑜微笑。
　　“行，那我先走了，有空会帮你查的。”
　　“有空？”
　　“嗯，我很忙的，得有空。”
　　陆永瑜略有所悟。
　　周瑜掏出100准备买单，陆永瑜马上制止：“周sir，我付就好。”
　　周瑜轻笑上楼，这两天陆金强压的他们有点喘不过气，放人倒也不是不行。
　　陆瀚涛病的确实严重，羁留病房那边都怕他死了，那就放出去活动活动。
　　陆永瑜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带了1000万的银行支票过来，财务收钱，助理处长出面接待，人下午就给保释了。
　　陆金强已经和乡绅谈妥自立门户，根本不给陆瀚涛面子。
　　本来陆金强四兄弟只是帮陆瀚涛收丁权，钱全是陆国集团出资的。
　　但是这收来的1000多个丁权，并没有直接到陆国集团的名下，而是集中在几家空壳公司。
　　大公司很注意规避纠纷，原本用空壳公司中转的流程，现在直接成了炸弹，陆金强两兄弟全部独吞，一毛不给。
　　直接把1000万保释出去的陆瀚涛气的高血压犯了。
　　见过贪的，没见过这么贪的，1000多个丁权，怎么敢！
　　收来花了7个多亿，那到时候建好卖出去，就是100多个亿！
　　连周瑜都只是收了1000万而已。
　　冲突再次加剧。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一大早接到电话，才5点半。
　　小密探阮月华急迫道：“周sir，陆家村出事了，两帮人马在村口打起来了。”
　　“哪边和哪边？”周瑜平静问。
　　“涛叔的人和金强的人，几十号人打成一锅粥了。”
　　“好，你不要掺和，我会处理。”
　　事情闹大了，收网的时间也就到了，周瑜挺了挺腰。
　　“已经掺和了，我今天挑大粪本来是堵路，现在被他们当武器了…”阮月华小声道。
　　“…那你今天这钱怕是收不到了。”
　　周瑜一笑，挂了电话，翻了下号码，找到姚若成：“在干嘛？”
　　“睡觉啊。”躺在自家床上的姚若成有点懵，这才几点，迟到了么？
　　“还睡啊！火烧屁股了知不知道！”周瑜故意凶喝道。
　　“哪？”姚若成一个激灵，魂飞魄散，周瑜这态度，妥妥的大事件。
　　“陆家村，群体事件。”
　　“艹！我马上布置！不！我马上去现场！”姚若成边夹着耳机，边拽一边的裤子。
　　“嗯，都带回来，记得带上ptu。”
　　“明白。”
　　“要死了，大早上来这套。”姚若成脚一蹬，套上裤子，立马摇人先过去维持秩序先。
　　好急好急。
　　周瑜挂了电话，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放在床头柜，窝进被子。
　　还早，睡一会先。


第七百二十九章 送钱
　　天色都还没有大亮，姚若成火急火燎的驾车前往，等他到的时候ptu已经到了。
　　24小时值班就这个好处，啥时候都有人。
　　现场的画面有点美，几十号混混村民被压在地上，ptu队员使劲皱眉，姚若成也皱眉，太臭了！一地的屎！
　　“真踏马能搞事情。”
　　姚若成避开屎尿成河之地，对着人群喊道：“谁是管事的？”
　　一开始没人应声，但混混都看向了一边的九叔。
　　“就是你是吧？”姚若成看着这个有50岁的老头，冷着脸哼了一声：“聚众斗殴，还有这么多伤员，起码关个十年八年，你是打算自己抗，还是说出主谋？”
　　九叔本想硬撑，但听着这十年八年实在硬不起来，怎么会有警察来的，谁捅出去的！
　　他委屈的说道：“不是我，是陆金强。”
　　他就收了点钱而已，扛不起啊，金强，别怪叔。
　　任务完成一半，姚若成寒着脸：“还有一帮人呢？”
　　“是…”九叔不太敢说，眼睛漂向一旁的司机打扮的人。
　　“就你说，举报能减刑的啊。”姚若成才不管那么多。
　　“是涛叔的人！”九叔心直口快。
　　姚若成很满意，对着ptu一偏头：“带他去抓人。”
　　陆金强两兄弟在家里直接被抓，陆瀚涛花了1000万，出来一天又进去了。
　　但是今天的事情还没完，这只是开端。
　　早上9点，警局。
　　周瑜到的时间刚刚好，姚若成抓完人，审讯的差不多了。
　　听完汇报，周瑜下了指使，行动开始，代号清风。
　　宗族村的顽疾已久，眼下几个头头都已经被抓，趁他病，要他命。
　　原以为已经平静的陆家村，村口的屎尿地刚刚被打扫个干净，又被呼啸的警车和ptu大部队涌入。
　　新界的宗族村，因为丁屋的存在，不用努力就能当人上人，这里早已经被毒品、娼妓、暴力占满，今天就是做手术的时刻！
　　根据斗殴人交代的口供，第一批清查的地点已经确定，警员冲入，大批的管制刀具，散装毒品，非法赌场，鸡店，通通受到打击。
　　一批人被捕，马上审讯，带出来的又是一批，直到傍晚，尘埃终于落定。
　　堵在村口的警车离场，热闹了一天的陆家村，平静了下来，只是很多人都已经不在。
　　陆家大宅。
　　陆永瑜和万明远，耷拉着脸。
　　扫掉古惑仔，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好事，这就代表他们以后的建材能畅通无阻的进来。
　　可同样的，以后的丁权可就不好收了，没有本地人，靠他们自己，太慢了。
　　“上次是没什么证据，能保出来，这次怎么办，警方说他是群殴案的主谋。”万明远有点糟心，那1000万他出的，出来一天就没了。
　　一天，你想办成上市也不可能啊。
　　“我再去问他一下，这次多一点，2000万？”陆永瑜试探道。
　　万明远一阵肉疼，苦笑：“我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为了上市啊。”陆永瑜握着他的手。
　　万明远郁闷，“行，你去试试，先说1000万啊，说不定就成了。”
　　他撕下张支票，填好递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是那间咖啡厅。
　　“陆小姐，这次真不行，警队有警队的规矩，他指使别人参与群殴，而且他本来就在取保期间内。”周瑜端起咖啡杯吹了吹，有一就有二，自觉点。
　　“周sir，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但你考虑到他是一个风烛残年的病人，希望你帮帮忙，法律也是允许保释的，而且我愿意代他作出道歉，捐2000万给刑事部。”陆永瑜欠了欠身，言辞恳切。
　　“你这么关心他，他知道了一定很感动，你是一个好女儿。”周瑜喝完咖啡，照例拿出钱包，陆永瑜制止，周瑜也就不推辞了。
　　过过一回话就会听音了，场面话就不留了。
　　周瑜上去没多久，就被莫sir的哈哈大笑声吵到，莫sir大步进来。
　　“又来2000万啊，阿瑜，你可真行。”莫sir是真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好心人。
　　虽然不是给他的，但是给周瑜，就相当于给他嘛，他与周瑜不分离。
　　“她恨不得骂死我。”周瑜笑笑，给莫sir倒了杯茶：“怎么来我这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莫sir会来，那就不应该只是这么点事。
　　莫锦泉坐到沙发上笑笑：“是这样，有个地产商听到了点风声，向我打听点消息。”
　　“想插一脚？”周瑜听明白了。
　　“嗯。”莫锦泉端起杯子解释了句：“当然了，正规的地产商，就是想做生意。”
　　周瑜点了点头，这是想知道陆家村有没有收拾干净，只要没了地头蛇，那就是一块宝地，至少几百亿的地产生意啊。
　　来人倒是对宗族势力挺清楚的，知道把持的都是宗族的头头，而且相信他能把这些人搞进去。
　　“有什么好处？”周瑜问的直白，消息也不能白给，早一步晚一步差很多的。
　　陆家村有没有彻底扫干净，只有周瑜知道，周瑜要是放点人出去，干净也能变得不干净。
　　“捐2000万过来。”莫锦泉微笑。
　　周瑜哧一声表示鄙夷，“真抠门。”
　　“消息其实不值钱，人家主要是想结交一下你。”
　　等开了工，又会有一些古惑仔冒头，交好警队，让警队出面收拾这些不法行为，这也是商人的常用手段。
　　相当于交保护费了。
　　不交当然也可以，行动的时候可能就没那么快速了。
　　叮铃铃，周瑜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喂。”
　　“阿瑜，是我。”
　　“利老板，有事啊？”周瑜对着莫锦泉挑眉。
　　莫锦泉了然，一听这名字就确定是谁了，完了，他介绍的人没戏了。
　　“是这样，我想问问你，我去和陆家村的人接触，你觉得合适么？”利老板温和的问。
　　这问法相当有意思，合不合适。
　　周瑜斜了莫锦泉一眼。
　　莫锦泉点头，价码嘛，当然是越高越好。
　　“利老板我直说，有人也问了，我上司的关系。”和生意人对话，直接点就好。
　　利老板轻笑：“周sir，我不止想和你做这一次生意。”
　　“唉，利老板，这可不是生意。”说法得掰正。
　　“对对对，我说错话，我相信周sir扫黑的决心，接下来新界其他宗族势力肯定也会受到打击，我简单点，只要周sir在新界南，我一年捐一个亿给你的部门。”
　　只有周瑜在，才能保证开发过程安枕无忧，换了人那就说不定了，利老板看的很清楚。
　　“一个亿。”周瑜无声的朝莫锦泉开口。
　　莫锦泉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脸上都乐开花。
　　“利老板这么支持警队，我得谢谢你。”周瑜说道。
　　“哈哈，那就这样，差不多了你通知我下。”
　　“好的。”
　　周瑜挂了电话，手握刑事部，居然还能这么赚钱？
　　“哈哈哈，阿瑜，好样的，你这人脉可太深了。”莫锦泉起身拍周瑜的肩膀，利老板啊，他都没电话的。
　　不过周瑜有，等同于他有，一个意思嘛。
　　周瑜笑笑，吐出口气：“行了，莫sir，你忙，我下去转转，陆家村还有点手尾，尽快搞定。”
　　“你忙你的，我走了。”莫锦泉拍拍屁股潇洒走人，这就3000万，马上又是一个亿，以前不管在哪个部门，什么时候这么阔气过，来了新界南，就没缺钱过，舒坦。
　　陆家村，陆家大宅。
　　陆瀚涛人是被保了出来，但是来回折腾，警车，板房，都不是什么舒坦地方，他面色不太好的坐在轮椅里，看着万明远，喝道：“不行！”
　　有人通过周瑜，就有人直接找万明远，要求合作，联合开发，万明远和陆瀚涛一说，陆瀚涛就是这个回答，不行！
　　“新界这块土地，决不允许外人插足！”陆瀚涛愤怒道：“我是陆家村的太公，这里只能是我们陆家人做主。”
　　“爸，我们的丁权被陆金强吞了，打官司都要打很久，我们丁屋大厦要建下去，我们公司要上市，没这些东西，值不了多少钱的。”陆永瑜恳切道。
　　“那就等，等到拿回来再上。”陆瀚涛眼睛一瞪。
　　“又不是一定能拿回来，还不如趁现在开发上市。”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陆瀚涛一拍轮椅手把，态度相当坚决。
　　陆永瑜大声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你身体这么差，你要是等不及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现在的陆国集团还是个家族式的企业，这个大家族就是陆家村。
　　很多人手里都有股份，最多的当然是她，她爸，还有万明远，接下来才是四兄弟，再是乡绅。
　　但是新界女人不能掌权，而陆瀚涛病情相当严重，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已经剩下不到一年的命。
　　一但陆瀚涛死，她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话语权，万明远又是外人，陆家村的根本不会认他。
　　到时候，这个没上市的集团肯定落到那帮姓陆的男人手里。
　　这就是未来！
　　现在她是陆瀚涛的女儿，别人尚且这么对她，觉得她一个女人不能入宗祠，等陆瀚涛一走，公司还有她什么地位。
　　又会有一个新的太公的。
　　只有上市，股份才能变成话语权，这是公司法，而不是现在早该丢进臭水沟的宗族规！
　　陆瀚涛冷漠的一瞪眼：“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有地产商来新界收地，我不同意，结果他们就安排人酒驾撞死了你妈。”
　　“那可能就是酒驾，爸，那已经过去了，你想想我好么？”陆永瑜恳切道。
　　“不可能！”陆瀚涛相当坚决。
　　陆永瑜沉默了会，面无表情的看他：“爸，现在公司里，我和明远加起来的股份比你多，我们可以直接和地产商接触，我们同意就可以，不需要通过你。”
　　陆瀚涛双眼一蹬，怒上心头：“你什么意思？你想要造反？”
　　陆永瑜轻声道：“爸，我只是想继承你的影响力，我想改造陆家村，就像周瑜一样，清除掉这里的污垢，成立一个全新的集团，一个全新的陆家村，可我是女人，我做不了太公，我只能把集团做上市我才能实现我的梦想，我不希望以后只是一个连宗祠都不能进的陆永瑜。”
　　“我没说不让你上市！但是你就得等！陆家就是不能让外人进来！”
　　“爸，我们不需要你同意，明远，我们走。”
　　陆永瑜看了眼万明远，默然的走向门口。
　　陆瀚涛一拍轮椅：“你休想！有我在一天，外人休想踏进陆家村一步！”
　　陆永瑜顿步，平静道：“爸，你已经没手下了。”
　　“我还是太公！”陆瀚涛大吼，紧接着身体猛的抽搐。
　　一辈子的权威，想不到会遭到女儿的挑衅，再加上近期的巨变，一下子就犯了病，在轮椅上不停的抖动。
　　“快拿药。”万明远疾步往回赶。
　　“不，明远。”陆永瑜抱住他。
　　“你干什么？”万明远着急。
　　“现在走，比以后走要好。”陆永瑜低声道。
　　“你这是杀人！”万明远低吼。
　　“明远…”陆永瑜抱紧他。
　　万明远紧了紧手，看了眼抽搐的陆瀚涛，扭回头，算了，亏了这么多钱，再不回本要吃土了。
　　陆瀚涛本来病的就很重，在家里突发疾病死去，也很合理，没人会知道。
　　总区总部，资讯系统部。
　　“哇，这么刺激。”查小宝看着画面低声念叨。
　　这比看连续剧还精彩，简直直接到高潮。
　　这个摄像头还真不是那个电脑低手装的，这个摄像头是陆金强装的，为的就是监控村长家里，双方互不信任。
　　不过监控嘛， 不管谁装的，只要联网都是他查小宝的。
　　先打个电话给老大先。
　　“喂，周sir，陆瀚涛要死了，他女儿见死不救，好像有什么药不给他用，你要不要帮他叫辆救护车。”
　　周瑜有点迷糊，这不是花了3000万保出去的么？怎么就见死不救了，变化来的也太突然了。
　　“要救啊，必须要救，小宝，你这思想不对啊，我们是警察，不能有主观恶念，我先叫救护车。”
　　甭管啥情况，身为一个警察，这种事情不能干。
　　再说了，老头要是活了，这场面应该很好看，周瑜马上打电话，必须得救活了！


第七百三十章 意外的家变
　　远水解不了近渴，周瑜记得陆瀚涛的体检报告是1型糖尿病，查小宝一说陆永瑜有什么药不给陆瀚涛用，肯定指的是胰岛素。
　　1型糖尿病胰岛功能完全衰退，没有胰岛素，血糖逐渐升高，血酮体逐渐上升，最终会引发酮症酸中毒，脱水，多脏器衰竭。
　　这要是死了，一般还真查不出来，一句犯病的时候家里没人就行。
　　救护车要喊，但首先第一步，叫近邻。
　　打给阮月华，周瑜语气急迫道：“月华，我是周瑜，你马上去陆瀚涛的家里，想尽办法把门破开，必须让陆瀚涛打上胰岛素。”
　　“涛叔家里的事情你都知道？”阮月华震惊，周sir也太神通广大了，涛叔犯个病居然也在掌握之中。
　　“不过涛叔家里没人么？”她紧接着疑惑，边问边出门。
　　“有人，她女儿女婿故意的，可能不会给你开门，你想想办法，我先叫救护车。”
　　“明白了。”
　　一打二没胜算，阮月华思维一转，抄起一旁的搅屎棍，冲着旁边屋大喊：“娇婶，七婶，来活了，赶紧的！”
　　一个农村妇女，打这种小白脸和娇公主，手到擒来。
　　另一边，陆家大宅。
　　狗男女在门口紧紧拥抱，相互依偎，脸上的表情痛彻心扉，仿佛不是不救，而是无能为力一般。
　　陆永瑜偷偷的看着大厅，陆瀚涛还在那里抽出，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胸口，仿佛踹不上来气，头又抬的老高，已经是半躺状态。
　　不能怪她心狠，她在老美留学学到的不是这样，资本不应该是这样，明明应该是股权大的说话，凭什么要被那帮一点点股权的陆家人僭越。
　　就凭她不是男丁？
　　笑话！
　　她不服！
　　当年陆瀚涛强行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她恨！
　　‘你死了，我们恩怨两清，公司一但上市，我加上你的股份，我就是大股东，我会继承你太公的影响力，继续掌控陆家村。’
　　陆永瑜的神情有着些淡漠，有着些难受，但更多的是身心舒畅，马上就要实现了，再见了，爸爸，逢年过年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
　　“开门开门！”门外突然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陆永瑜和万明远被吓了一跳，就像一个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学生，手足无措。
　　两人互看一眼，陆永瑜又看了看老头，还在抽抽，马上紧张的看向万明远，柔弱无助的表情，紧握住万明远的双手。
　　“怎么办？”
　　“救…救吧。”万明远都被吓死，没人知道和被发现可就完全是两码事了，见死不救会被判谋杀。
　　他有点哆嗦，准备去拿胰岛素，家里常备的有胰岛素针，要不然老头经常犯病早死了。
　　“不能救！”陆永瑜拉住他低吼，眼神焦急的看着他：“如果救醒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对我们？”
　　事情做都做了，现在救，那不等于自讨苦吃么。
　　“开门开门！”门外敲门声依旧，紧接着就变成踹。
　　“可是…”万明远听见敲门声又不是一哆嗦。
　　“没什么可是，假装没人在家就行。”陆永瑜这一刻镇定的可怕。
　　万明远咽了口口水，这女人可真狠，他看了眼抽搐的老头，他想救，但陆永瑜说的没错，救活了，这撕破的脸也回不来，钱还要不要了。
　　“拖一下就好，我们上楼，就当在睡觉。”陆永瑜想带他上去。
　　万明远点点头。
　　两人都上楼梯。
　　砰，一阵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从二楼传来，紧跟着就是一块砖头落地的声音。
　　两人顿时心头一紧，紧张的看着窗户。
　　如他所愿，阮月华矫健的翻身进入，拍了拍手掌笑道：“好啊，都在家啊，那干嘛不开门呢，起开。”
　　“你干什么！”陆永瑜大喊。
　　阮月华才不管借楼梯往下冲。
　　两人已经麻了，怎么会？怎么会直接破窗进来，不可能的啊？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里面的事的啊？情绪太紧张根本想不到家里会被安监控。
　　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该死未死的陆瀚涛。
　　“我们先去打药，没办法了。”万明远低声道。
　　“不，我们去楼上找药，她不知道药在哪。”
　　拖一会儿，老头可能就直接过去了，陆永瑜哭音大喊：“爸，你撑住啊！”
　　陆瀚涛在轮椅上狠狠的抽了两下以示回应。
　　“药在哪呢？”阮月华还真有懵，看了圈客厅，别说什么是胰岛素针，就连长得像药的她都没见着。
　　叮铃铃，叮铃铃。
　　“喂。”
　　“沙发上的黑色手提包，里面有个针筒状的东西，拿出来。”这玩意翻一下以前的犯病视频就知道怎么打。
　　“哦。”周sir真厉害，这都知道，阮月华赶紧照做，“找到了，扎哪？”
　　“你揭开他衣服，直接扎在腹部，摁一下那个针筒上的按钮，药就进去了。”
　　“好。”
　　阮月华用力一扎，顷刻间，药水进入腹腔。
　　抽的跟下一秒就要死的陆瀚涛马上情绪就平复了下来，只是几秒，就好像什么事都没了。
　　真神奇，阮月华看着针筒眨眨眼，然后对着陆瀚涛一笑：“涛叔，我可救了你的命。”
　　陆瀚涛一脸阴沉。
　　“爸---你没事啦。”楼上观察的陆永瑜三两步冲下来，快步到轮椅旁，跪了下来，一脸担忧和心疼。
　　犯病的人当时意识都可能没了，未必听得见他们说什么，她还有机会。
　　啪！
　　陆瀚涛抬手，猛的一个巴掌把陆永瑜抽翻在地。
　　“畜生！”
　　他刚才那一刻，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以前虽有过犯病的情况，但都知道马上就会有药进来，熬一熬就好。
　　但刚才那一刻，是真的死亡！
　　孤独，无助，不能喘息，感觉心脏被捏紧，一点点活活憋死的那种无力感。
　　他当时就在想，给他一个机会，再给他一个站起来的机会，他要宰了这个畜生。
　　没人想死！
　　陆永瑜瘫坐在地上，脸颊绯红，她知道被看破，干脆呜咽起来：“爸，我错了。”
　　“滚！”陆瀚涛大喝。
　　演给谁看呢，当他老糊涂么？这点卖同情的小伎俩，为的不就是他一个心软，好把股份让给她，想都别想！
　　“爸，你想想妈，你就我一个女儿好不好，你就当为了我…”
　　“算了，永瑜，我们先出去，让涛叔静一静，都平静一下，激动对他身体也不好。”
　　万明远把她拉扯起来，现在提这个，不是火上浇油么。
　　陆永瑜甩开他的手：“爸，今天这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明远的资金链已经撑不住了，工地放在那边一天不动工就亏一天的钱，我求你赶紧上市吧。”
　　陆瀚涛大怒，“你想都没想！”
　　“爸！你百年以后，财产不还是归我，我想上市你就让我上市不就行了，你赚钱不就是为了我么？你让我好过一点怎么了？”
　　“你敢咒我死！滚！我告诉你，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陆瀚涛暴怒，气喘个不停，一看阮月华，当即说道：“月华，等我死了，我所有财产全部给你！”
　　“啊？”阮月华有点懵。
　　“不可以，你老糊涂啦！”陆永瑜面色瞬变的难看，大吼大叫。
　　“我就当撞死阿远的补偿，我宁愿给她，也不给你！”陆瀚涛瞪眼。
　　“你休想！你给我出去！”陆永瑜对着阮月华喝道：“再不出去，我就告你擅闯民宅！”
　　阮月华手足无措，一边是陆瀚涛承认当年就是谋杀，一边又是陆瀚涛不给女儿也要把股份给他的补偿。
　　“月华，你不用动，你是不是还想再杀我一次？月华，你去拿纸，我现在就写下来，让你彻底死了心！”陆瀚涛阴沉着脸。
　　“啊？”
　　“去啊！”
　　“哦。”
　　阮月华走向刚才沙发，那里的手提包里有纸笔，事情发生的突然，她脑子有点懵，但拿笔也不亏啊。
　　很快纸笔拿到，陆瀚涛就坐在轮椅上，把纸笔放在膝盖上写。
　　“你不能写！”
　　这一写就全完了，陆永瑜上前去夺陆瀚涛手里的纸笔。
　　“你给我滚开！”
　　“阿远帮忙！”
　　“月华拉开他们！”
　　陆瀚涛愤怒的挥开陆永瑜的手，陆永瑜再次靠近争夺，一用力，轮椅轰的向后划去，撞在后面的墙壁上，陆瀚涛的身体一下前倾，噗的栽倒在地上，头磕出重重的一声，气息全无。
　　现场一下子安静。
　　陆永瑜和万明远看着脸贴地，脚还在轮椅踏板的陆瀚涛，一时脑子陷入短路状态。
　　阮月华是外人，反而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一扶：“涛叔涛叔。”
　　把人扶到轮椅上，一模鼻梁，手一抖，扭头道：“死了。”
　　“啊？”万明远还在惊叫。
　　陆永瑜却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笑容，死的好，现在死了，遗嘱就没了。
　　“意外死的，你也看见了，我爸老糊涂，有些话你不要当真，也不要有非分之想。”
　　陆永瑜板着脸走到轮椅面前摸了摸鼻息确定，然后看向阮月华：“当年的事，老爸做的确实过分，我会给你一笔补偿，小辉该到上小学的年纪了，明远会帮你儿子安排一所好学校的，明远，是吧？”
　　“啊，对。”万明远也反应过来了，过程虽然波折，但结果总是好的。
　　阮月华不屑摇头：“你们可真脏。”
　　说完，大步出门，周sir交给她办的事情办砸了，陆瀚涛还是死了。
　　她走到门口，打出电话：“周sir，涛叔死了。”
　　“恭喜你。 ”周瑜说道。
　　“啊？”阮月华有点懵，什么意思啊。
　　“恭喜你即将有一大笔钱进账，陆瀚涛不是说了把他的财产都给你么？这笔钱应该不少。”
　　“可是他都死了，字据也没写，对了，你怎么知道的？你在他家安了监控么？”
　　“法律规定，只要有两个或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口头遗嘱也有效，不算我，加上你就有三个，你等了这么多年的赔偿金到账了。”
　　阮月华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她在拿着搅屎棍出门的时候，绝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幸福来的猝不及防。


第七百三十一章 借款名单
　　呼啸的救护车来了，又呼啸的走。
　　死人是不需要拉的，紧接着这起案子就要移交给重案组了，进驻的是便衣，是法证。
　　故意杀人有罪，故意杀人未遂同样有罪，最高刑罚终身监禁，总有一款刑罚适合他们。
　　陆永瑜和万明远还躲在一旁哭哭啼啼，以为是正常流程，几个便衣就抖了张纸，站在他们面前。
　　“陆永瑜，万明远，你们因为涉嫌谋杀ZG籍男子陆瀚涛，现在要带你们回去接受调查，这张是拘捕令，你们有权不说话……”
　　“什么谋杀，你在说什么？这是我爸！”陆永瑜悲愤的大叫，扭头看向门口，阮月华还在那里：“你胡说了什么？！”
　　阮月华耸耸肩，跟她有什么关系，周sir让她别乱说话。
　　“阿sir，你别听她瞎讲，是她跟我爸有仇，今天还往我们家丢砖头，我还怀疑是她杀了我爸！”陆永瑜瞬间想好了反击的策略。
　　万明远点头附和：“阿sir，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刚花了大价钱把涛叔保释出来，就为了让他安度晚年，怎么可能杀他呢？”
　　“叫唤什么？都说了你们可以保持沉默了…这么喜欢说，来，对着镜头说。”
　　张崇邦举着个从台灯那拆下来的监控镜头，一手叉腰，一手举着对准了陆永瑜的脸。
　　陆永瑜绝望了，直接瘫倒在地。
　　……
　　两天后，下午，湾仔酒店餐厅，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人。
　　利老板带着个保镖从门口进来，周瑜招了招手，看了眼身边是相当好奇的阮月华，微笑：“就是他。”
　　阮月华点点头：“电视上见过，就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见面。”
　　“刚从内地回来，久等了。”利老板走近先对周瑜笑道，然后向阮月华伸了下手：“你好。”
　　“你好。”阮月华略微显得拘谨。
　　利老板笑笑，从旁边递了个袋子过来给周瑜：“呐，听说你喜欢喝茶，正好朋友送的，我年纪大了，喝茶也喝不了那么多，睡不着。”
　　周瑜瞅了一眼，袋子里面就一个罐子，上面也没什么标签。
　　“不会在里面塞了钱吧？”周瑜打趣的把罐子拿了出来直接打开，一股香味传来，武夷岩茶。
　　“一个罐子才能塞多少钱。”利老板一掏支票本，写了一亿，撕下来给周瑜：“呐，这个才是。”
　　“别给我，自己送到警察部去。”钱周瑜才不过手。
　　“行，我去送。”利老板笑笑，也不是第一次给周瑜打交道，也没打算腐蚀他，至于这40万一斤的茶叶，说它值一块也行，说它值100万也行，说出去反正就是不值钱。
　　“服务员。”周瑜对着不远处站的笔直的侍从招了下手：“帮忙泡一壶过来。”
　　“好的，先生。”
　　周瑜看了两人一眼，直接道：“陆家村的手尾我都收拾干净了，今天介绍你们认识，一是阮月华自己没有开发经验，空有一些股权，还带着点官司，二么…”
　　周瑜扭头看向阮月华：“虽然开发商利字当头，但天下乌鸦一般黑，找谁区别都不大，利老板是行家，关系也多，他自己公司也有律师，你现在想解决官司的问题，他也想尽快开发，你们两个合作都有好处。”
　　阮月华点点头，利老板淡笑，被周瑜骂两句就骂两句，生意人脸皮厚。
　　周瑜扭回头：“你也别坑她，主动权肯定在你手里，但是有她这个本地人在，以后还能帮你缓和关系。”
　　“当然，我不会冒险去赚最后一个铜板，何况你还看着，你觉得我敢欺负她啊。”利老板自有一套自己的生意经。
　　“你自己也请个律师把把关。”周瑜对阮月华说完，一拍手：“好了，我这中间人的活就干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谈。”
　　一亿的价钱，出的力也挺多了，正好服务员端了茶水上来。
　　红色的茶汤，香气四溢，周瑜换了张桌子，喝着茶，点根烟，悠闲的享受着下午时光。
　　另一边，新界南总部，助理处长办公室。
　　莫锦泉表情高深的坐在沙发上，冷淡的像个言之‘我比较慢热’的某种相亲生物。
　　王老板坐在一旁笑着，荃湾分区的戴sir陪着，为的就是打听一个消息。
　　去和陆家村那个走了好运的女人已经接触过了，但人家说听周sir的，什么时候开发个房地产都要周瑜同意了？十足的蠢女人。
　　不过没法，周瑜他们接触不到，只能找莫锦泉了，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凑合凑合，毕竟几百亿的大生意，不能吃太心疼了。
　　扫干净的宗族村，那就是一块待开发的处女地，极度诱人。
　　“莫sir，你看？”王老板嘴角含着笑。
　　莫锦泉不胜其烦，他现在完全看不上2000万，跟着周瑜，那档次都到一个亿了。
　　他知道对面这次肯定没戏，但政商关系又要维持，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呢？
　　莫锦泉喝了口茶，淡然道：“你要是有心呢，该捐就捐，你要是图什么，那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警队不是做生意的。”
　　什么意思？王老板看了眼戴sir，这算有戏还是没戏？总不能给了钱，不给介绍吧。
　　“刑事部接下来的计划还是打击宗族势力，机会很多啊。”莫锦泉模棱两可的抛出了诱饵。
　　“也就是说即使这次没有，下次也有机会？哪个村？”王老板眼睛一亮，新界这种村子可多的是。
　　莫锦泉摇头吹了吹茶杯，啧的一声说道：“差不多了，我也该开会去了。”
　　“嗷嗷，那莫sir忙，我也走了。”王老板嘿嘿笑，心里鄙夷，要我花钱，结果哪个村都不透露，要不然都能做些提前的准备功夫。
　　“心诚则灵，王先生乐意资助警队，我很高兴，但是别勉强，量力而行。”莫锦泉说完，拍拍屁股出门。
　　人一走，王老板就自然多了，皱着眉问：“戴sir，这话什么意思，我到底捐还是不捐？”
　　谜语人说话模棱两可真讨厌。
　　“心诚则灵。”戴sir着重点了句，不粘锅他也不多说。
　　王老板神情阴郁，2000万也不是小数字，这给出去都没个准确答复，什么时候2000万的待遇这个样子了？
　　把我惹急了，我跑其他区去！
　　算了，新界的丁屋大厦太香了。
　　“交了交了，搏一把。”
　　“对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戴sir笑着拍了拍王老板的肩膀，反正不用他出钱，警队拿到善款，怎么也有他一份功劳，横竖不亏。
　　半个小时后。
　　“莫sir，有笔2000万的捐款。”财务打电话来汇报。
　　“嘿，好好好，记得帮人写封感谢信过去，还要在宣传的时候，让人家露个名。”
　　“yes，sir。”
　　莫锦泉那个高兴啊，刑事部下个地点打哪他哪知道，他根本就不过问。
　　周瑜的地盘，他有什么好过问的，要充分放权给属下，他接受上面的表扬就可以了。
　　新界南的治安水平越来越好，虽然人人都知道是周瑜的功劳，那他也有一份领导之功，做人要识趣。
　　这不，又得了2000万善款？
　　能坑一个是一个。
　　那个荃湾的戴sir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有人在查他了，迟早进去。
　　……
　　荃湾，CIB巩家培正在进行一场收网行动，针对的是一家义丰旗下的财务公司。
　　先是便衣假装上门问借钱条款，然后被逼强行签下高利息贷款合约，再加上卧底探员里应外合，拍照，录音固定证据。
　　几十个便衣冲了进去，所有人被堵在里面，直接拘捕，资料一扫而空。
　　在经理室，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放的是一些高价值客户的名单和个人资料，这些人借款数量都比较大。
　　交到巩家培手里，里面发现了3个警员名单。
　　警员特别是前线，因为接触黑社会比较多，沾染上一些恶习的可能性也很大，先是问亲戚朋友借，借无可借，最终往高利贷公司借钱也是常有的事。
　　对高利贷公司来说，这种客户也是优质客户，有稳定的现金流，还有高额退休金，而且容易被要挟，扬言说出去，不怕他们不还。
　　大不了，帮他们做事来还嘛。
　　照往常，这种名单发现了，都是交给内部调查科调查。
　　但是这次的三个名单之中，有一个人比较特殊。
　　保安处督察，陈俊，借款本金100万。
　　内部调查科没有调查保安处督察的权限，想调查，必须先保安处同意。
　　要不然得到的只是一句话：“无可奉告。”
　　毕竟保安处的人，连在警队内部系统上的资料显示都跟别的部门不一样，只有个姓名和单位保安处。
　　巩家培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保安处，让陈俊的上司过来一趟。
　　杨锦荣带走了这张陈俊的记录单，和相应的还款记录。
　　年利率百分之36， 就这还是已经照顾陈俊的身份给出的优惠价码，这家高利贷公司，最高利率到了百分百。
　　陈俊的薪水不算低，在保安处一个月也有5万多块钱，加上补助，一年70多万。
　　但是杨锦荣查看账本，陈俊借了已经有一年了，除了利息，本金一分都没还。
　　当时陈俊可是跟他说还清了的，还借了他20万。
　　借的钱可以不让他还，杨锦荣都没准备要，但是撒谎，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谁能保证陈俊只在这一家公司有借款？
　　迟早出事，这就是一颗地雷。
　　杨锦荣眯了眯眼，拿起了电话。


第七百三十二章 陈俊
　　madam，你查一下陈俊。”
　　“陈sir？好，查到什么程度？”
　　“所有。”
　　“yes，sir。”
　　陈俊出了问题，那就让别的组来查他，陈俊在保安处那么久，认识的不少，别的人可能会出问题漏了风，但有一个人肯定不会，高希璇。
　　杨锦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
　　高希璇接到任务也是雷厉风行，内部互相调查，很正常的事，ICAC还有个L组呢，专门负责查ICAC内部的受贿问题。
　　一个月的时间，陈俊已经被查了个底掉。
　　下午两点，中环某个大厦单位，隐匿其中的是一间地下赌场。
　　底下街道，车上的人看着陈俊走了进去。
　　女组员看了下手表记录时间：“他今天带了不少于50万过来，看来是想一次翻本，最近他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应该是知道了以后想把账本抹平。”
　　陈俊真的是借无可借，陷入了彻底疯狂，他一直有在偷保安处内部的资金，账单虚假申报，购买高额器材，制造一些损坏市民财务的场面。
　　比如行动中不小心撞坏‘市民’的一辆车，废车当新车算，一套套走几万块，积少成多。
　　特别是在半个多月以前，陈俊更加疯狂，疯狂借贷，房子都不知道抵押了几手。
　　因为他半个多月以前，去了新界南那家被扫掉的高利贷公司还钱。
　　陈俊知道被扫，那么猜到警员影印本到了警队什么人手里是很简单的事。
　　此刻，陈俊急的肯定像热锅上的蚂蚁，流程他太清楚了，水快要煮沸了。
　　高希璇嗯了一声，重新扎了下头发，扎成个马尾，显得干练。
　　她开口道：“差不多了，等今天结束我们就交差，通知中区警署，让他们待命。”
　　“OK。”女警员开始打电话，至于地点嘛，暂时肯定还不能向对面透露。
　　两个小时后，她们看见陈俊从大厦门口走了出来。
　　“又输光了。”女组员摇头叹息。
　　不用说，有赌不为输，但凡有还有筹码，都不可能这么早出来，那不得战斗到深夜？陈俊组现在没什么任务，她们查过了。
　　“叫中区警署准备动手。”高希璇看着远处的陈俊不带感情的说道。
　　陈俊现在还不会抓，怎么处理是杨锦荣的事，让他自己回保安部再说，但是这个赌场的点已经可以扫掉了，还能拿到陈俊赌博的证据。
　　关键是，赌场也值不少钱啊，要多多学学周瑜的精神，向钱看齐。
　　“好的，madam。”
　　女组员刚拿出手机，对面楼下有了动静。
　　只见街上快速的驶来几辆私家车，后面跟的还有EU冲锋车，车下下来的人一股脑的冲进了大厦，显然是来抓赌。
　　高希璇都忍不住看了手下的手机一眼。
　　女组员懵逼道：“我还没叫呢”
　　“先看看。”高希璇看陈俊隐在一旁没有上楼，也就不着急了，这事情挺有意思，她有了点猜测。
　　二十分钟后，一大批的赌徒和古惑仔模样的人被压了下来，送进了后续赶来的狗车。
　　待押送车子的大部队开走，陈俊这才从旁边的奶茶店出来，走进了自己的私家车，跟着去了警局。
　　没过多久，一个抓赌大部队长官模样的人，带着一袋子出来，把袋子递给了他，两个人笑着攀谈了几句，然后陈俊走人。
　　果然，高希璇的嘴角浮现笑意：“输了报警抓人，假装卧底，赢了就不管？”
　　这陈俊居然换套路了，这是横竖都不吃亏啊。
　　“我们回去么？”
　　“不回去，继续跟，也许还有惊喜。”
　　只要陈俊继续去赌场，那不就代表还有赌场可以收？让这个老油条指路，省了警队不少时间。
　　陈俊离开警局，继续下一场，今天带的钱多，都是高端场子，赌注很大，到晚上，已经扫掉了3家，只有一家，陈俊赢了钱，没有报警。
　　晚上12点多，陈俊从警局拿了钱离开，高希璇跟了一阵子，发现他回家以后，结束最后一天的跟踪。
　　第二天早上。
　　陈俊心情舒爽的走进保安处的大门。
　　“陈sir，这么高兴，有喜事啊？”门口的警员笑问。
　　“回头请你们喝下午茶。”陈俊笑着搭了一句。
　　“那就谢谢啦，我等着。”
　　陈俊对警员扬了下头，脚步轻快的走向办公室。
　　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局势危机，只能出卖这些以前长去的场子了，别说，这个办法是真的好使。
　　一天时间，他赚了120多万，而且还多了几个帮忙破获赌场的功劳，不过他不要功劳，言说保安处办事，必须保密，下面警署的督察当然没有意见，反而千恩万谢。
　　现在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多来几次，把这部分的帐填上，那就万事大吉。
　　至于赌场，又不是他出面破获的，跟他有什么关系，报仇也别来找他。
　　陈俊走到办公室门前，习惯性的先拧了下把手，咔，直接转到底了。
　　他皱了皱眉，应该锁了的，谁进来过？保安处的本能就是怀疑。
　　推开门进入，他的瞳孔一缩，只见杨锦荣坐在椅子上拿着个文件袋，一下一下敲击的看着他。
　　陈俊的脚步一迟钝，随即脸上浮现出笑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这么早，找我有事啊？”
　　他知道不太对劲，但总不能跑吧？
　　“扮演黑吃黑是不是很舒服？”杨锦荣平静的问，脸上还带着点似有似无的微笑，看起来特别温和。
　　陈俊的面色刹那间变的难看，瞅了眼门口，反手把门关上。
　　然后才走近，悲苦道：“头，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我马上把钱还上。”
　　“我没给过你机会么？”杨锦荣问道。
　　“给过.但是当时欠的太多了，我这一时间根本还不起啊。”
　　“所以伱就继续赌，继续借，甚至放消息出卖行动，嗯？”杨锦荣冷声道。
　　“我没有！我没有一次出卖行动！”陈俊大声辩解，摇头道：“我真的没做过！”
　　“是么？那你自己看。”杨锦荣把文件袋抛在了地上，淡笑的看着他。
　　陈俊看这笑容只觉得浑身发寒，咽了口口水蹲下，看了眼杨锦荣，微微颤抖的手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是一张他和菲律宾人接触的照片，那是一个军火案。
　　“收了多少？”杨锦荣问。
　　“30万.”陈俊喃喃。
　　“还不够你一天输的。”杨锦荣笑笑。
　　陈俊抬头，急忙道：“看在兄弟一场，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绝对是最后一次！”
　　杨锦荣摇头：“没机会了，我已经通知了内部调查科，待会就来带你走。”
　　“你要不要做的这么绝！”陈俊起身大叫，愤怒道：“我跟你了多少年？坐牢，你这是想我死！”
　　“不是我想你死，但我真的给过你机会了。”杨锦荣诚恳道。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有人汇报：“杨sir，内部调查科的人说约了你，现在在大门门口，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不要不要。”陈俊看向杨锦荣的眼神充满了哀求。
　　杨锦荣起身离开，不准备多说什么，决定的事情没什么好更改的。
　　“不！你不能走！”陈俊反手就掏出枪对准了杨锦荣，凶狠道：“你一走我就全完了，你保我一下啊！”
　　杨锦荣看着枪口，波澜不惊，仿佛被指的不是他：“你敢开枪么？杀了我不改变任何东西。”
　　“我没想杀你。”陈俊一下就哭音，转手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你走了我就只能自杀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坐牢，你帮帮我，菲律宾人的事就当没发生，钱我会还上，还上我就辞职，行么？”
　　杨锦荣缓缓摇头，意思很明确，接着往外走。
　　“你等等！我要打个电话！”陈俊大声叫住他。
　　“打电话？”杨锦荣有些意外，但也来了兴趣，死到临头，还能找到谁救他？
　　“对，打电话，你等等，一定可以的。”陈俊没法了，他不想联系周瑜，他不想和周瑜牵扯上，但是现在，只有周瑜能保他了。
　　陈俊快速的翻出保存了许久的手机号，拨打了出去。
　　“喂。”周瑜的声音在这一刻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陈俊拿着手机卑微一笑：“周sir，我陈俊，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陈sir啊，什么事？”周瑜的声音很平静。
　　“是这样。”陈俊看了眼杨锦荣，点头勉强笑了笑，然后低声道：“我犯了点错误，杨锦荣杨sir要把送去内部调查科，你能不能帮帮我？”
　　陈俊笃定，周瑜一定听得懂，也一定会帮他，要不然
　　“这事你找我干嘛？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周瑜的声音充满了费解，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陈俊拿着手机有点懵，他怎么敢的？周瑜怎么敢的？
　　“打完了？帮手呢？”杨锦荣扬了下头。
　　虽然陈俊说的是周sir，但周sir多了，杨锦荣也没想到周瑜身上去，只是好奇。
　　“他”陈俊的眉头拧了起来，这是被周瑜放弃了，既然如此，你作初一，别怪我作十五！
　　“好好交代问题吧。”杨锦荣说话就要走。
　　“不！我还有消息给你！”陈俊赶忙拉住他，急迫道：“大消息，绝对的大秘密，事关一个警队的大黑警！”
　　“哦？谁啊。”杨锦荣站住。
　　“我说出来你能不能保我？”陈俊问道。
　　“那得看你说的人价值。”杨锦荣挑了下眉。
　　“周瑜！”陈俊深吸一口气说道。
　　杨锦荣愣愣的看着他，忽的笑了：“你刚才打的就是他的电话？”
　　“是啊。”
　　“他没保你？”
　　“是啊。”
　　“你就告他？”
　　“是啊。”
　　“你还是自杀吧。”
　　“是啊.不是啊，他真的是黑警。”陈俊焦急道：“你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他是韩琛派入警队的卧底之一！”
　　“韩琛？”杨锦荣使劲想了想，才想起这好像是多少年以前一个尖沙咀话事人的名字，倪永孝名气大，韩琛一般般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陈俊只能说实话。
　　杨锦荣哼笑一声，“既然周瑜有把柄在你手上，他为什么不保你？”
　　陈俊一时无话可说，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这就证明即使你说的事真实存在，他也知道你对他构不成威胁，明白了么？”杨锦荣敦敦教诲。
　　“可他真的是！”陈俊强调。
　　杨锦荣摇头：“是不是根本就不重要，你这么多年还不明白？你指证他是，那么你就要证明他和韩琛有利益关系，韩琛已经死了，那你能证明什么？”
　　“我不能。”
　　“那不就结了，他如果帮你，反而证明他有问题，所以他绝对不会帮你。”
　　杨锦荣看着他道：“你承认你是，内部调查科会信，因为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多了一条罪名。接着你说周瑜也是，你猜内部调查科那帮人会不会信？没用的，你只会多一条诬告的罪名，一来一去，多了两条，我劝你少说几句，这是为你好。”
　　陈俊呆立在原地。
　　杨锦荣轻笑：“说完了？走了。”
　　“不！你不能走！”陈俊转身举枪大叫，神色凶狠，却悲呛道：“你一走我就完了，帮帮我，我不想坐牢。”
　　杨锦荣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不明白，已经无路可走了，死亡有时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警队不喜欢丑闻，保安处不喜欢丑闻，周瑜不喜欢丑闻，他也不喜欢丑闻。
　　不说周瑜，就说陈俊现在这件事曝出去，他这个带陈俊入门提拔的上司有没有责任？已经有了。
　　可干嘛还非要加一个黑警身份？
　　在保安处，怎么就没有学会该闭嘴的时候闭嘴呢？
　　他这个上司话也不多啊。
　　他转过身，走到陈俊的背后，帮他把手枪举了起来，对准了太阳穴。
　　“一按就结束了，我会关闭档案，不用受审，不用上庭。”
　　陈俊的手有点抖，他不想死，他想活！
　　为什么周瑜可以这么舒服！
　　为什么周瑜的运气这么好！
　　为什么他连捞点钱都这么难！
　　大家都是同一个起跑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陈俊大叫：“我不甘心！”
　　砰！脑浆迸裂！
　　杨锦荣收回手，转身出门，这样就简单多了，写报告，他拿手。


第七百三十三章 苏星柏
　　浅水湾沙滩，阳光下，周瑜穿着个大裤衩，带着个大墨镜躺在沙滩椅里，手里还拿着一杯冰西瓜汁。
　　新界的乡村扫黑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带来的就是一窝窝的以宗族为首的古惑仔势力被打掉，很多成年积案被破获，很多黑工厂也被起了出来。
　　什么无牌面粉厂，食品加工厂这些都是小人物。
　　新界的土壤现在都被义丰这个大人物占据，坏处当然很多，好处也有，比如小势力根本发展不起来。
　　稍微冒个头，就被义丰的古惑仔揍了。
　　接着要么就是被义丰收编，要么就是在乡里横行霸道，成不了气候。
　　所以宗族势力除了情况复杂一点，为了利益爱恨情仇拉扯一堆，单纯的黑社会能力倒还比不上旺角的随便一个社团。
　　扫黑铁拳之下，收拾起来不算太困难。
　　就算困难，那也是下面人的事。
　　资金拉来了，装备给他们买着，奖金给他们发着，周瑜身为刑事部一把手，劳苦功高，别说已经给他们打了个陆家村的样，就算没有
　　度个假怎么了？不合理么？
　　今天是亲子日，小家伙在沙滩上跑着玩泥巴，希璇穿着个连衣裙，带着个大帽子，在一旁看着。
　　周瑜看着小家伙抓起一把泥巴塞进自己的内裤里，然后叉着腰冲着陈永仁的女儿扭来扭曲，不忍直视。
　　儿啊，真给爸爸长脸。
　　不过阿仁的女儿出落的不错，毕竟他妈长得不错，阿仁，歪瓜裂枣，马马虎虎。
　　“阿仁，烤好了没有，饿啦。”周瑜冲前面的工人喊道。
　　“慢慢来啦，阿sir。”
　　凉棚下，陈永仁站在长长的烧烤炉子旁，拿着个铁夹子不疾不徐的翻着面，时不时的看远处玩耍的女儿一眼，嘴角带着笑意，然后继续低头烧烤。
　　他很享受。
　　他和周瑜不同，他这个家庭背景在，注定上不了高位，宪委层没希望的，了不起，总督察退休，不过他很知足了。
　　人的志向不同，当个警察，陪陪家人，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要求那么多干嘛啊。
　　他拿起一串大肉，尝一口先，一碰嘴皮子就赶紧撇开。
　　“哇哇哇，烫烫烫。”
　　他一缩头，拿起罐子使劲往上面撒辣椒，给阿瑜吃。
　　旁边一个一同在烤的女人发笑：“我告状的。”
　　她是杨锦荣的老婆，一个音乐教师。
　　“这叫有福同享。”陈永仁无所谓道。
　　沙滩椅上的周瑜左偏头：“喂，你老婆跟他同流合污啊。”
　　“只有当它被你吃了以后，才能算同流合污，那你吃不吃？”
　　“不吃。”
　　“那不就行了，小心我告伱诽谤。”
　　“靠。”
　　陈俊的事情，杨锦荣和他说了，当然说话肯定不会那么直白。
　　杨锦荣说：“陈俊死了。”
　　“怎么死的？”周瑜问。
　　“自杀。”
　　“可惜了。”
　　“不算可惜，至少现在这样，明面上他还是个警察，还有警局的朋友帮他治丧，进去了以后，他只会被打死，孤寡寡人的，连个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也是。”
　　“他的葬礼你去么？”
　　“看时间吧，有空的话去一趟，毕竟相识一场。”
　　“嗯，到时候通知你。”
　　这就是全部了，到最后，周瑜也去了，自杀肯定进不了浩园，他的同事合资买了个骨灰龛位，周瑜也添了一份，也算仁至义尽了。
　　一个小女孩从烧烤摊那跑过来，拿来三个串，乖巧道：“叔叔，这个给你吃，爸爸这个你的，还有laughing哥哥。”
　　杨锦荣的女儿，比周瑜儿子小几个月。
　　“乖啦。”梁笑棠最开心，接过摸了摸她的头。
　　“臭不要脸。”周瑜右偏头骂了一句。
　　别人都是叔叔，就梁笑棠特别会骗女人，小女孩都骗。
　　“喂，我又没结婚，当然是哥哥了。”梁笑棠自得。
　　周瑜吃了口鱿鱼串，辣的过瘾：“什么时候结婚？”
　　“哪有那么快大佬，没结婚我是钻石王老五，结了婚一秒变煮夫，朱迪不会做菜的嘛。”
　　“切，说得好像你会一样。”
　　“会啊，我会煮辛拉面，你教的嘛。”
　　“我这么好的厨艺，教出你这么个徒弟，我感到很受伤。”周瑜啐了句，随口问道：“义丰呢，最近进展怎么样？”
　　梁笑棠认真了点，撑着坐起来道：“我和巩sir都觉得义丰的毒仓在围村里面，但是现在我们新界南在打击围村，莫一烈那边的警惕心就变得很高。
　　路口多了很多盯梢的古惑仔，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我们试过，陌生人进去就会被盘问，而且全程跟在屁股后面监视，我们现在很难找到机会。”
　　围村是一种宗族村的统一叫法，因为这种地点的村庄建筑就像是围成了一个正方形，以前是用来抵御外敌，或者野兽之类的，所以叫围村。
　　某某围，比如天水围，冯家围，有些也以村为结尾，比如陆家村，辋井村，虾尾新村。
　　莫一烈在的那个莫家村，周瑜的新界南一直没去打击，大的总要放到最后来。
　　“盯车呢，有机会么？”周瑜想了想问道。
　　既然人进不去，毒品总要出来。
　　“很难。”梁笑棠摇了摇头，皱眉道：“一天上百次的车辆进进出出，那边还是一个工业村，很多大卡，面包车出没，具体哪辆上面有毒品，根本分析不出来，这样做就是大海捞针。”
　　“那你们现在怎么做的？”周瑜才不信一个巩家培再加一个梁笑棠会完全的束手无策。
　　梁笑棠一笑：“我们现在换了策略，打算从他们内部入手，让他们自己人帮我们找到毒仓的位置，然后我们冲进去，一举捣破。”
　　“线人？”
　　“嗯哼。”
　　“靠谱么？”线人和卧底不同，为了钱的，分分钟把警队的消息卖了。
　　“靠谱。”梁笑棠自信一笑：“现在义丰管毒品的是莫一烈自己，他堂弟莫威利负责赌，辣姜负责黄，我们就作了个计划，准备猛盯莫一烈，逼他把毒品生意交出去。
　　那莫一烈肯定把毒品生意交给他堂弟的嘛，然后我们再针对莫威利，我给他找了个仇人，一个瘸子。”
　　“瘸子？”
　　“别小看这个瘸子啊，高学历，名牌大学毕业，最为关键的是他的腿是莫威利打断的，你说靠不靠谱？”梁笑棠笑着挑眉。
　　“不怕流氓力气大，就怕有文化，名牌大学，霍，现在混古惑仔的要求都这么高了么？”
　　周瑜笑笑，别说，如果是一个高智商的古惑仔，又有警察帮忙，想上位还是很容易的。
　　“香江大学啊，富家子弟啊，要不是家变，人家也不会沦落到混古惑仔啦。”
　　“嗯哼，看你了，等你好消息。”
　　“收到。”
　　周瑜喝了口西瓜汁，一个进出严防死守的围村，想要找出里面的毒仓，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办法呢，随便想想先。
　　另一边，辣姜手下的马榄。
　　苏星柏一瘸一拐的收拾着刚刚散场的房间，用夹子夹了个地上的避孕套丢进了垃圾桶里。
　　嘴里骂道：“用完就放好嘛。”
　　这时，外面传来大叫声：“人呢？死完了啊！”
　　“来了来了。”苏星柏一瘸一拐的快速出去，迎客的笑容看见来人慢慢收敛，然后又重新绽放，卑微的笑：“威利哥。”
　　眼前站的四个人，莫威利和他的三个手下。
　　这是辣姜的马榄，来者不善。
　　莫威利一插腰，玩味的打量，笑道：“呦，死瘸子，怎么当起马夫来了？”
　　旁边的头马阴恻恻的笑道：“威利哥，人家可不叫死瘸子，人家有外号的，叫柏co。”
　　“哇，死瘸子都有外号啦？”莫威利极度夸张的笑，露出一口磨了砂的大白牙。
　　苏星柏尴尬不是礼貌的笑笑。
　　“威利哥说话，你敢不回！”头马过来就是当胸一脚。
　　苏星柏当即摔倒在地，努力爬起来：“威利哥。”
　　头马嗤笑。
　　莫威利刷完威风，哼笑：“死瘸子，今天便宜你，我们来光顾的，把你这里的靓妞叫出来吧。”
　　“不知道威利哥想要什么样的？我好帮你安排。”苏星柏笑问。
　　“什么样的无所谓，我们就想玩四王一后。”莫威利阴笑。
　　苏星柏面色一变，四对一，这种玩过就废了，小姐被玩死都有可能。
　　“威利哥，那我帮你问问。”苏星柏僵笑道。
　　头马过来就是一脚，喝道：“这么为难，你是不是对威利哥不满？”
　　“我没有。”
　　“还说没有！”头马使劲踹倒地的苏星柏，脚脚落到他的断腿上。
　　苏星柏极力忍耐。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三个古惑仔，看见这番情景怒喝：“你们干什么！”
　　苏星柏马上爬起来，走到带头的人身边，低声道：“禄哥，威利来捣乱。”
　　刘长禄，他现在的老大。
　　刘长禄瞪眼怒喝：“威利，你别借着辣姜哥不在来捣乱，这里不做你生意！”
　　莫威利无所谓的一笑，走到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长禄，你借着你死去老爸的花圈店发财，我说句话就能断了你的活路，你以后还想不想有生意做？”
　　刘长禄吹胡子瞪眼的看了莫威利几秒，一秒笑道：“威利哥，你能来是我们的荣幸，想要什么样的妞，我马上帮你安排。”
　　莫威利笑笑，看了眼苏星柏，玩味道：“我现在不想要妞了，我现在就要他。”
　　“他，威利哥是什么意思？”刘长禄不懂，笑问。
　　莫威利把脚一架，黄色的皮鞋在灯光下发亮：“我想要他帮我舔鞋底。”
　　场面一静，这就太侮辱人了。
　　苏星柏往后一缩：“不要啊，禄哥，他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刘长禄的面色一沉，拳头握的死紧，然后抬手拍掌笑道：“舔鞋底！实在是太有创意了！”
　　“哈哈哈哈。”
　　全场都在爆笑，只有苏星柏拿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刘长禄。
　　“舔啊！”刘长禄一推苏星柏，瞪眼道：“威利哥让你舔鞋底，是看得起你，舔干净点！”
　　“舔啊！”
　　苏星柏一把被推到了威利的皮鞋前面。
　　莫威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舔啊！”
　　“快舔！”
　　“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脸给摁上去啊。”头马叫嚣道。
　　“我舔！”苏星柏一狠心，头靠近鞋底，唰的舔了一口。
　　“哈哈哈哈。”
　　“香不香？”
　　“好不好吃啊。”
　　“问你呢！好不好吃！”头马喝道。
　　“好吃！真好吃！”苏星柏大叫。
　　第二天下午，桑拿房，苏星柏走近，里面莫威利和几个手下正在蒸桑拿。
　　“死瘸子，你来干嘛？”
　　“威利哥，我想跟你。”苏星柏平静道。
　　“你不是吧？”莫威利一听就笑了：“你腿是我打瘸的，又舔了我的鞋底，这你都肯跟我？你这么贱的？”
　　苏星柏自嘲一笑：“我是贱，但出来混，比起不出头，这算什么？难道继续跟着刘长禄那个废物么？我会有用的，威利哥，让我跟你吧。”
　　一个手下而已，莫威利只当看乐子：“好，看看你多有诚意。”
　　几个人一出门，桑拿房的温度调到了最高。
　　“别脱衣服啊！”头马恶狠狠的说道。
　　二个小时后，几近昏迷的苏星柏被抬了出来，一声是水，虚弱道：“威利哥，够诚意么？”
　　“明天来找我。”
　　出来混讲信誉，既然他通过了，威利没准备耍赖，随便找个场子当门童就是了。
　　“走，刚才按摩妞不够劲，换个地方去。”
　　“好的，威利哥，我知道一个场子，刚来的妞。”
　　几个人围着莫威利越走越远。
　　苏星柏一摘帽子丢在地上，成功迈出第一步。


第七百三十四章 潘学礼
　　一个月后，周瑜办公室。
　　“你说的那个高材生进展怎么样？”周瑜问道。
　　梁笑棠：“威利欲求不满，在抢辣姜的马栏生意，义丰的叔父看在莫一烈的面子上都在帮他，所以威利成功从辣姜手上抢了两条街的马栏生意，那个瘸子本来就是做马夫的嘛，威利就让他是守马房，一开始是门童，现在已经是桑拿房的经理了。”
　　“进展倒是有一些，还是太慢了。”
　　周瑜不满意，才一个桑拿房的经理，何年何月才能做到头马，没当头马以前，针对莫一烈的行动就不能展开，这将直接影响到他清除莫家村的进度。
　　“没办法的啦，他是瘸子嘛，又跑不快。”梁笑棠说完笑话，眼神游离，双手捏在一起表达不满：“不过这个瘸子不太老实，老爱自作主张。”
　　“怎么回事？”周瑜问道。
　　梁笑棠哼了一声：“马榄生意以前都是辣姜在管，妞的来源也是辣姜的头马大眼章负责，威利抢了生意以后，大眼章给威利的自然都是猪扒，根本没什么人光顾。
　　这个死瘸子为了上位，先斩后奏，直接跟威利说有办法搞定大眼章，实际上呢，是要我帮他抓人，很不老实，高材生自以为聪明，自主主张，没我帮他，他死定了。”
　　“你是主还是他是主，还能让他牵着跑。”周瑜不满的扣了扣桌子。
　　“线人是线人，卧底是卧底，卧底可以有主导权，线人绝对不行，这摆明了是借警方的势力上位，不是上位不行，而是我们给他的他才能要！”
　　梁笑棠郑重的点头：“警告他了，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把他是线人的消息曝出去。”
　　“注意分寸。”
　　“知道。”
　　周瑜想了想道：“你们见面的时候给他录个像，如果他想法太多，那我们给出去的，也要负责收回。”
　　不管爬到多高位，给警方当线人被曝出去，这古惑仔也就别想在混下去，未雨绸缪，周瑜给他装个保险。
　　利用警察可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梁笑棠一拍大腿笑了：“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嗯，他肯定很上镜。”
　　周瑜随意的笑笑，一个瘸子而已，对他来说再不省心也翻不了天。
　　想了想道：“不过进度还是要加快，既然这个苏星柏想上位，满足他！”
　　“怎么满足？”
　　周瑜的手指轻点桌子：“发挥你和他的主观能动性，他不是想做你的主么？让他做！
　　他想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他想干掉谁，你就帮他干掉谁，甚至威利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帮他，让苏星柏快速上位当头马，让威利彻底做大。”
　　在新界南，周瑜想让谁活的滋润，他不想都很难，不，应该说绝无可能，必须滋润的流出水来。
　　现在的义丰，就是因为其他社团的倒塌，地盘越来越大，过的越来越滋润，这就是最好的佐证。
　　直接捧苏星柏上位，快速进入预定计划，一个莫威利周瑜不准备花费大量时间，也填不饱他的肚子，整个义丰的毒仓和莫家的宗族势力才是周瑜想要的东西。
　　当然，资金必不可少，警车加油也要钱，不能干赔本的买卖，莫一烈应该挺有钱。
　　梁笑棠摸了摸下巴，边琢磨周瑜的话边说道：“这我倒是想过，但是苏星柏想上位，就要搞掉威利现在的头马，这倒是还能想办法解决，但是威利做大怎么弄？辣姜也不是善茬。”
　　警察不止要破案，也要避免大规模的打斗，稳定压到一切嘛，没有人想吃市民投诉。
　　“还得我出马，算啦，我帮你搞定，保证辣姜老老实实，比鹌鹑也鹌鹑。”周瑜轻笑。
　　辣姜是卧底的事情，巩家培肯定没告诉他，有纪律的。
　　“真的？”梁笑棠惊喜的反问，他倒没怀疑周瑜的能力，周sir出马，算辣姜倒霉。
　　“比真金还真，莫威利需要什么，提前通知我，我给他开绿灯，保证他在新界南畅通无阻，爽过当皇帝。”
　　“那当然是赌场，收外围和放水，这是他起家的东西，最近o记一直打赌场，莫威利就是没钱赚才想到去敲辣姜一笔，也不知道o记哪来的消息，摸新界的赌场摸的这么准，周sir你知道么？”梁笑棠随口问道。
　　“嗯。”周瑜点了点头。
　　“你真知道？”梁笑棠瞪大眼，他就随便一问。
　　周瑜哼笑，消息来源跟踪了陈俊的高希璇，他能不知道么？
　　本来他来收拾也行，只不过新界南现在很忙，人手实在没空，而且新界南的警察很可能与赌场有瓜葛。
　　这种杂活还是丢给o记的人去做好了，反正o记的人，也是他的人。
　　“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他们收手，你的任务，就是让苏星柏尽快上位。”
　　“收到。”
　　……
　　晚上，审讯室。
　　“不就蒸个桑拿么，要不要搞这么大动静？阿sir~”潘学礼坐在审讯桌旁的凳子上，笑着举了举手上的手铐。
　　“一左一右两个小姐，你蒸桑拿蒸出重影来了？”周瑜关了摄录机，帮他解开手铐坐下。
　　现在的潘学礼，应该说是辣姜，穿着花衬衫，下巴留着一小撮胡子，面对警察谈笑风生。
　　抛开卧底的身份不谈，这幅神情自若的模样就是十足的社团大佬风范。
　　潘学礼笑的肩膀抽动：“我开马榄的，多找几个妞不是很正常，周sir要是有需要，开个房，我送几个新妞上去，保证原装。”
　　“算啦，无福享受，最近怎么样？”周瑜也好久没联系潘学礼了，只是从一些报告中听一些动静。
　　“古惑仔打打杀杀，也就那样咯。”潘学礼耸耸肩，看着周瑜笑：“怎么也比不上周sir你，高级警司，再过些时间，怕是都是高级助理处长了。”
　　这话里明显的有些酸味，也许他在警队，现在也是高级警司？警司总可以吧？
　　周瑜微笑道：“要是累了就回警队，我保你升职，总督察怎么样？”
　　潘学礼出去的时候是高级督察，别看现在只是升一级，但高级督察升总督察，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这是一道坎。
　　因为高级督察和督察管员佐级，但总督察管的是督察级，天然就不同了，档次直接上来了。
　　潘学礼心头只觉得不屑，嘴上叹了口气笑笑，往后一靠：“社团都没破，现在收山谁甘心？好不容易做到现在的位置，怎么也得抓了莫一烈吧，到时候你再保我吧。”
　　周瑜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切入正题道：“最近你搞点事情出来，然后我会找人扫你的场子。”
　　一切都要名正言顺，这样一来，周瑜相信莫威利那边不会放弃这个打击敌人的机会。
　　“为什么？”潘学礼皱了皱眉，一时没想通关键。
　　“有些计划要实施，你自己躲着点就行，可别被抓了。”周瑜笑着伸手点了点他。
　　潘学礼略微思考，很快无奈一笑：“好，反正我做小的，配合就行。”
　　“你是大佬，可不是小的。”周瑜挑眉笑。
　　有了这些时间缓冲，潘学礼有了些猜测：“周sir，最近我的头马大眼章被抓，是不是与警队的计划有关？”
　　他一开始其实是很正常的怀疑是莫威利在搞他，但是碰见周瑜突然来找他，开始怀疑这一切的背后是周瑜在操盘。
　　越想越有可能，他不经开始审视最近发生的事情。
　　“大眼章？我不知道这是谁。”周瑜疑惑状的摇了摇头。
　　潘学礼微皱着眉看着周瑜，然后松开了眉头，想想也是，一个马夫，怎么可能入得了周瑜的眼。
　　他叹了口气道：“最近很不顺啊。”
　　接着他苦笑：“周sir，什么时候帮帮我，现在义丰的莫威利势大，莫一烈又一直帮他，我要没活路了，想抓莫一烈，想找到他的毒仓，这样下去真不行啊。”
　　“巩sir没帮你么？”周瑜玩味笑。
　　潘学礼可是交给巩家培的，说没帮，绝对不可能。
　　“帮是帮了，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从港岛总部来新界南，哪有你离的近。”潘学礼轻笑道：“现在周sir你在新界南，帮帮我不过份吧？”
　　“想我怎么帮？”周瑜问道。
　　“抓了莫威利啊。”潘学礼身子前倾来了劲：“莫威利现在赌和黄都沾了边，只要在他给叔父辈分账的时候来个一网打尽，我一定能够上位，成为莫一烈的头马。”
　　“我在打啊，你不知道最近o记在打赌场么？就是我给的消息。”周瑜一本正经。
　　额…潘学礼一愣，好像是这样。
　　转念讨好一笑：“还不够，最好是直接抓了他人。”
　　“好，我想想办法，要时间布局，做好你自己的就行，我肯定会帮你。”周瑜诚恳道。
　　“好，那我等周sir的好消息。”潘学礼一偏头，“那我走了。”
　　“嗯，具体准备怎么惹事，有想法么？”
　　“简单，随便找点未成年少女出来做事，你们不就有理由打了？”潘学礼肆意一笑。
　　周瑜点点头，确实是不错的办法，敢用未成年的场子，那肯定是严厉打击对象，警方出兵理由很足，莫威利那边也不会怀疑。
　　“好，准备好地点通知我。”
　　“好啊，good  bye，sir。”
　　潘学礼敬了个礼。
　　周瑜笑看这一切，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记住你的身份，一个警察。”
　　“知道，我都放在心里。”潘学礼笑着出门。
　　周瑜看着他的背影思考了下，拿出电话打给巩家培。
　　“巩sir，潘学礼当卧底的这几年规矩么？”
　　“你怀疑他变心？”巩家培的反应很老辣。
　　“有一点。”周瑜也没把话说死。
　　巩家培稍微沉默一会，说道：“目前来看还算规矩，虽然有时候踩线，有时候自作主张，但当卧底你知道的，很难避免，而且他大多时候的报告都还算准时，卧底日志也一直在写。”
　　“行，我知道了。”
　　当时接受潘学礼的时候，周瑜就留了个心眼，那起杀人案可一直没有结果。
　　潘学礼说是受人指使，但指使他的人不可能承认，这只能是一个悬案，没破，不代表潘学礼没嫌疑。
　　“再看看吧，总要给他个机会。”巩家培带了潘学礼这么多年，感情还是有一些的，他自己当过卧底，知道卧底在外，能信任的只有他这一个联络员，他在这方面的情感肯定倾向于相信潘学礼。
　　只要没铁证那就得相信， 信任这一关本就不好过。
　　“嗯，再看看。”周瑜也不急，该出问题的跑不了。
　　不过他心里笃定，潘学礼已经出问题了，就凭潘学礼那句调侃他职级的话，实在是太酸了。
　　他和潘学礼做过对手，对潘学礼太了解了，这是一个不甘人下的人，一个总督察喂不饱他的。
　　高级警司倒是差不多…周瑜笑笑。
　　大家互相演戏吧。
　　潘学礼借警队上位不是不可以，只要他还有存在的价值。


第七百三十五章 设计与反设计
　　“你当高级警司，给我个总督察，打发要饭的么？”
　　潘学礼把着方向盘转舵，嘴巴里轻念。
　　神情倒是皱了皱眉：“扫我的场子，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想不通，也不可能想到周瑜是为了扶持莫威利，压根想不到那里去。
　　周瑜扶持莫威利，说出去狗都不信。
　　带着深深的不解，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
　　是一间桑拿房的总经理室。
　　“辣姜哥。”
　　“辣姜哥。”
　　小弟们叫的很热情。
　　潘学礼晃了晃手里的冻鸳鸯，对着吸管喝了一口，自从他出来义丰，就喜欢上了喝这玩意。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看周瑜喝鸳鸯喝多了，也想尝尝这东西是什么味道---不是以前没喝过，只是在想，周瑜喝这东西想事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
　　结果一尝试，就把这习惯带到了现在。
　　“我进来的时候看没什么客人，怎么生意这么差？”潘学礼把鸳鸯放在桌上，换上了手下递来的拳击手套。
　　手下愁眉苦脸：“自从大眼章被抓，我们这里就没有新妞了，要么是大妈，要么就是猪扒，客人都跑威利那里去了。”
　　潘学礼不说话，对着三个也换好拳击手套的手下勾勾手，然后瞬间进入状态，就在办公室里猛烈的对轰起来。
　　潘学礼当年也是警队精英，手下哪是他对手，只是一分钟，就在三人之中找到破绽，一拳轰击到了其中一个手下的下巴，接着连续两拳，带走了另外两个。
　　“废物！”潘学礼骂了声，摘下拳套往旁边一砸。
　　手下低头，也不知道他是在骂生意还是在骂拳击，反正不说话就对了。
　　潘学礼皱着眉摇摇头，这帮人加起来但凡有一点能力他都不用这么累，古惑仔群体普遍真的是智商低。
　　好在最近找到了一个聪明一点的苏星柏，希望他埋伏在莫威利那边能有点用。
　　他没准备靠周瑜，周瑜找他本来也是意外，但他准备找巩家培。
　　等苏星柏上位，找到莫威利的罪证，就把这个消息卖给巩家培，这样一来既显示了自己忠诚度，更显示了自己的卧底能力，又能剪除莫威利，成功上位，一箭三雕。
　　越看这帮手下越不满，但人总要用，他喘了口气道：“我联系了一帮妞，很快会到岸，你们去接一下。”
　　“真的？”手下大喜，再不来新妞，这都要揭不开锅了。
　　“辣姜哥，哪来的妞？”手下好奇问道。
　　“当然是找的了，难道是你生的啊。”潘学礼斜了手下一眼。
　　苏星柏卖大眼章跟他通过气，为了苏星柏上位，只能把大眼章卖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既然要卖，他当然有后手了，要不然真喝西北风么？现在这些落魄样，只是演给莫威利看的而已。
　　要不然生意依旧，怎么显得苏星柏本事？
　　“我倒是想生，就是生不出来那么多。”
　　“哈哈哈。”手下笑笑，反正有妞就好。
　　“这是电话，你们晚上去沙头角，1点那里有人上岸，把妞带去我们的场子关起来。”潘学礼递过来一个新的手机。
　　“收到，辣姜哥，妞到了能不能让我们先试试钟啊。”手下淫笑。
　　就知道吃窝里的，白痴，潘学礼想骂，但转脸嗤笑：“行啊。”
　　“谢谢辣姜哥。”手下兴奋的大叫，立马出门，这一刻绝对的忠心耿耿。
　　“吃，打就有你的份。”潘学礼眼睛一眯，嘴角的嗤笑弧度拉高。
　　周瑜让他被扫一批妞掉，不用钱么？
　　接下来场子被扫，不用钱么？
　　频频出事，社团的叔佬怎么看他？
　　本来就劣势，还劣势？
　　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跟周瑜对上，想到周瑜，不得不说，他心里实在太忌惮。
　　计划要做，但锅也要甩，要做的天衣无缝，让周瑜无话可说，还觉得他可怜。
　　会哭才有奶吃。
　　他拿出个不常用的电话，打了出去，“明天下午钓鱼，有没有空？”
　　“辣姜哥叫我，我就是出殡都得有空。”对面说道。
　　“好，到时候见。”潘学礼笑着挂了电话。
　　……
　　第二天下午，偏远海滨野钓点，潘学礼一身钓鱼佬的装备，安安静静的看着海面。
　　“辣姜哥，几条鱼了？”来人笑着走近。
　　潘学礼扭头看着来人，脸上浮现微笑：“那得看你这个饵够不够诱人。”
　　来人，苏星柏。
　　“现在看起来非常诱人，除掉大眼章以后，威利很高兴，最近我已经能进他的办公室了。”苏星柏把带过来的啤酒往潘学礼的方向扔了一罐，然后自己开了一罐。
　　潘学礼挑眉接过，这就代表苏星柏能进莫威利的决策层了，虽然排在其他几个老资格后头，但也是个不小的进步。
　　表扬是不可能表扬的，反而要敲打，他开了啤酒罐，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那我过不了多久，是不是叫你co哥了？”
　　“辣姜哥别开我玩笑了，你永远是我的老大，我接近威利只是为了报仇而已。”苏星柏面容严肃，姿态摆的很正。
　　潘学礼略微满意轻笑：“这么紧张干嘛，开个玩笑而已。”
　　“老大可以和我开玩笑，我不行。”苏星柏说道。
　　潘学礼挑眉：“威利最近有什么动静？”
　　“吃到甜头了，新来的妞带旺了全部的场子，胃口变大了，现在他想要拿你更多的场子。”苏星柏嗤笑之色非常明显。
　　不出所料，潘学礼轻笑：“那就给他，我有个场子，来了不少新妞，里面有几个未成年，上等货色，你报给他。”
　　“那你的场子怎么办？”苏星柏脸上出现担忧之色。
　　“没关系，要舍得放饵，这样才能调到大鱼！”
　　潘学礼紧盯着水面的浮漂，浮漂游动的速度变慢，他适时的一拉，一条5斤大小的沙猛鱼在太阳下，使劲甩尾，鳞片闪射着耀眼的光芒。
　　……
　　晚上7点，苏星柏一瘸一拐的走进莫威利的房间，旁边站着威利的三个头马。
　　“威利哥。”他点头恭敬道。
　　“嗯，来啦。”莫威利叼着根雪茄，正在老板桌上数钱。
　　“喂，瘸子，谁让你进来的？”头马阿超喝道，他的头上还贴着纱布。
　　他就是当时在马榄踹苏星柏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一次上厕所被仇家寻仇了，脑子被灭火器砸了一下。
　　苏星柏还没开口，莫威利就怒目喝道：“你被打糊涂啦！全靠迈co带来了妞，带旺了场子！靠你们我早喝西北风了！”
　　阿超被喝的唯唯诺诺，只是阴狠的看了苏星柏一眼。
　　“以后叫迈co！别一口一个瘸子的，说出去还以为我威利不会带手下。”
　　莫威利完全忘了当时一口一个死瘸子的时候，笑眯眯的对苏星柏说道：“我这人很简单的，谁帮我赚钱，谁就能上位，迈co做的好，他就能上位，迈co，这是给你的。”
　　莫威利直接从桌上抛了两卷过来，两卷就有20万。
　　“谢谢威利哥。”苏星柏笑着接过，很恭敬的点头。
　　“嗯。”莫威利吐出口烟气，看着几个手下，大刺刺道：“场子现在旺了，我们也要帮帮辣姜，现在谁想个办法，让辣姜再给几个场子出来，还要让社团的叔父说不出话来。”
　　迎着莫威利的目光，阿超三人顿时低下头假装冥思苦想。
　　莫威利看这幅孬种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怒道：“按摩泡妞你们样样行！让你们出主意，一个个废物模样，我养你们干什么的？”
　　空气一静，阿超三人的头更低了。
　　“威利哥，别生气，其实我收到一个消息，所以马上赶过来。”苏星柏适时说道。
　　“哦？什么消息？”莫威利现在很喜欢这个瘸子，堪称蜜月期。
　　苏星柏前进两步，低着头道：“我收到风，大眼章被抓，辣姜那边不满生意都被我们抢，所以新进了一批妞，刚刚到，顶级货色。”
　　“这消息有什么用？”进妞很正常，莫威利没懂，反而面色变的不爽。
　　苏星柏一笑：“我花了点钱，找人跟踪，拿到了他们关押这批妞的地点，如果我们把这些妞抢来……。”
　　“哈哈哈哈，好好好。”莫威利大笑，眼睛开始泛光，一口大白牙闪亮，摇头晃脑道：“抢完场子抢妞，让辣姜空欢喜一场，帮我做嫁衣，让他继续吃猪扒，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留下客人。”
　　“那他得自己下场。”苏星柏适时捧哏。
　　“哈哈哈哈。”莫威利想到辣姜撅着屁股在床上的样子就想笑，眼神一扫三个废物怒道：“多个迈co学学！多动动脑子！”
　　“是。”
　　“是。”
　　“是。”
　　三个人低声，两个人冲着苏星柏勉强笑笑，阿超眼神是更加愤恨了。
　　“来，花了多少钱，够不够？”莫威利看见苏星柏顺间变脸笑，又丢了一卷过去。
　　“为威利哥做事，应该的。”苏星柏点头。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这觉悟就是高，人长得帅，脑子还好使。”
　　莫威利闪着大白牙笑的开心，对着苏星柏道：“你带人去，把那帮妞都给我抢回来，我要让辣姜亲自去卖屁股，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通通去给我光顾。”


第七百三十六章 扫黄行动
　　苏星柏面带恭谦的走出办公室，转身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以前是丧，不想争，就这么混混日子当个马夫过一天算一天。
　　没有多少人能接受自己家庭突然败落，从一个富家子弟突然变成破产欠债无数的失败人的儿子。
　　紧接着他混了黑，然后又被人设计毒品交易坐了牢，人生可以说是一部悲惨史。
　　打击的他有点丧了志，以至于跟着那个卖花圈的废物老大都无所谓，反正都一样嘛，就是混日子。
　　但前些天，他看见了姚可可---这个他们家以前资助养大的女生，现在的大状，面色欢愉的坐进了别人的敞篷跑车，他很不爽！
　　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完全抑制不住情感，他上去，就在那个男人面前强吻了一番…
　　他记得他当时还舔了下嘴唇，柔软的触感，口红的味道真不错。
　　他现在想争了。
　　就是要证明自己了不起！
　　就是要把曾经失去的一切通通拿回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对付这种无脑古惑仔，真是轻松，跟个弱智一般。
　　现在的人普遍学历都低，他名牌大学毕业，看里面的人，天生带着强烈的优越。
　　就是看不起。
　　“迈co。”
　　“co哥。”
　　几个经过的服务生看他从老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眼神带着浓浓的羡慕，那种核心圈子，已经是他们这种底层仰望的存在。
　　“嗯。”苏星柏笑着冲他们点了下头，走到前面不远处的豪华沙发上坐下。
　　从一个人人可欺的马夫，用点力就快成了头马，这种地位提升带来的他人尊敬，确实挺爽。
　　他慢慢的等着。
　　几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三个头马从房间里出来，有人笑道：“还没走啊？”
　　“迈co，上位了啊。”
　　“哪有，我是新人，只是帮威利哥做点事而已，比不上你们的。”苏星柏起身微笑道。
　　两个头马哧哧笑笑。
　　一直阴郁神色的阿超怒目道：“威利哥让你做事，你还赖在这里干嘛？是不是不把威利哥放在眼里？”
　　“怎么可能？”苏星柏淡笑：“威利哥让我把那么妞带回来，但我手里没人啊，总不能一个人去抓那些妞吧。”
　　“你一个瘸子，跑的有妞快么？”阿超一副嘲笑嘴脸。
　　死瘸子是上位了，但是上位这么快也有坏处，那就死瘸子手底下根本没人可用。
　　苏星柏随意一笑：“所以找大家借点人。”
　　“借人？呵，你去劳工市场招啦。”看这死瘸子没人怎么完成任务，阿超说话就要走。
　　旁边的人说道：“喂，不是啊，超哥，迈co没人影响威利哥的任务啊。”
　　到时候瘸子说几句，威利哥那不得发火？他们两个虽然也不喜欢瘸子上位，但没阿超和瘸子那么大的仇。
　　阿超眼睛一眨，一想也是，借人到时候也能捞点功劳，等完成以后，在老大面前也能被夸几句，改改现在的颓势。
　　于是就拉着脸道：“行，人可以借你，车马费你估计也出不起，那到时候在威利哥面前…”
　　“说好话，我懂。”苏星柏微笑。
　　“算你识相。”阿超轻哼，想了想道：“那就一起去。”
　　“对，一起去。”旁边的人附和，这样都能露下脸，美滋滋。
　　“一起去。”
　　“好。”苏星柏抿了抿嘴，表现的有点被分功劳的不舍，但还算爽快的答应。
　　“走，叫人。”
　　三个老人带头出门，苏星柏嘴巴翘起，拿出手机快速编辑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正准备出发去选秀，四人组。”
　　“老板常来。”---钓鱼佬。
　　苏星柏挑眉，又发了一条出去。
　　“等会约会。”
　　“什么时候？”
　　“我先去开房，开好通知你。”
　　“那我去买套，一打够不够？”---梁笑棠。
　　滴滴，苏星柏看着回复的短信一笑，删除，揣进兜里，抬眼看了看三个白痴，跟了上去。
　　车子出门，七拐八拐，十五分钟后，到达辣姜关人的时钟酒店。
　　苏星柏抬头看了眼高楼，辣姜给他的消息是这一批小姐的数量有19个，分别关在两间屋子里，里面有四个人看守。
　　“超哥，那我先带人上去了。”
　　“嗯。”
　　“我们也去，阿超你不去啊？”
　　“没兴趣。”
　　“那算了，我们先去享受啦。”其他两个头马打算如果有好看，先当众来一发爽爽。
　　阿超主要膈应，看着死瘸子立功装逼他难受。
　　苏星柏没想到阿超不上去，本来想借这个机会把其他三个头马都给送进赤柱进修，那现在计划得变一变。
　　陪着两人走了几步，苏星柏一拍脑袋笑，“手机拉车里，等我一会。”
　　“嗯，快点啦。”两人也没在意。
　　苏星柏回去拉开面包车的门：“超哥，我刚才想起一件事，你说我们留两个未成年不带走怎么样？”
　　“干嘛不带走？”阿超问。
　　“这里是辣姜的地盘，我们可以报警啊。”苏星柏对着他一笑。
　　阿超想通了，眼睛一亮：“你是想借警察的手打击辣姜，唔，未成年，主意倒是不错。”
　　阿超上下打量苏星柏，有点酸，死瘸子想法倒是多，多好的主意啊，怎么不是自己想的呢。
　　辣姜倒霉，这在威利哥面前，肯定大大的露脸。
　　“好，就这么办。”阿超说道。
　　这时，苏星柏说道：“我知道超哥对我有误会，但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大家是兄弟，我还需要超哥以后关照我，这次机会我让给超哥你，就当我赔罪，好吗？”
　　“你死瘸子有这么好心？”阿超狐疑的打量苏星柏，本来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现在又有点怀疑了。
　　不会有坑在里面吧？
　　苏星柏一笑：“辣姜的场子，辣姜的妞，报警倒霉的是辣姜，超哥你也想太多了，算啦，我自己来。”
　　苏星柏说话就要走人。
　　“唉，等等…”阿超顿了顿，仔细想了想点头：“好，我帮你。”
　　“嗯，待会给你电话，最好被人看见，有一大批女人刚刚走，这样到时候辣姜的麻烦比较大。”苏星柏诚恳的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电话走人。
　　“我还用你教我。”
　　阿超再三思考，爆料给警方，让警察扫黄，确实没问题，虽说出卖了同社团‘辣姜’这个兄弟，但威利哥只会高兴，这办法确实没问题。
　　那就这么做吧。
　　就在几个身位后面的私家车上，潘学礼笑着看着这一幕，然后编辑了条短信出去。
　　“周sir，我可是很卖力的在帮你做事啊，哈哈哈哈。”
　　滴滴，周瑜办公室。
　　周瑜拿起手机，看到潘学礼发的地点，转身走进梁笑棠的办公室，发现人已经不在了，然后在行动大房才找到他人。
　　“有行动？”
　　“嗯，那个苏星柏通知我，发现辣姜运进行一帮未成年少女，我正准备去解救。”两人走到角落。
　　周瑜挑眉，信息对上了。
　　“这个苏星柏眼睛倒是挺亮，我这也收到地点，那你行动做好，务必保证人质的安全，未成年绝对不能出事。”
　　“知道。”梁笑棠点头笑：“这次行动完，这个苏星柏一定可以上位，到时候我们针对莫一烈的行动就可以开始。”
　　“好，交给你。”扫黄的小事，细节周瑜就不问了，相信梁笑棠能办好。
　　“OK，我马上出发。”
　　梁笑棠带着组员，联络PTU，十几分钟后抵达酒店楼下，然后发了条短信给苏星柏。
　　苏星柏转头就给阿超打电话。
　　“超哥，差不多了，报警吧，警察过来也要时间。”
　　“知道。”
　　阿超报了警，信息直接转到了早已打好招呼的梁笑棠这里，又是几分钟后，梁笑棠估算了下时间，马上布置任务。
　　“A组守住酒店后门，B组在大堂守住大门，C组守楼梯，D组跟我上去。”
　　“yes，sir。”
　　“行动。”
　　唰唰唰，几辆车门打开，十几个便衣，二十几个PTU队员冲下车，不远处，又有两辆巡逻车快速靠近。
　　所有人按计划奔赴地点，梁笑棠带着人直接控制电梯，直上13楼。
　　破门，进屋，一帮女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沙发上，地上，迷迷糊糊的样子，像是为了方便管理，被灌了药。
　　几个头马看见警察惊惧的想要逃跑，几下就被打趴在地上，包括苏星柏。
　　“控制。”
　　“控制。”
　　“控制。”
　　场上除了警员已经没有站的人。
　　整个行动8分钟全部结束，一干人等全部被抓，所有未成年解救成功。
　　大获全胜！
　　“带走！”梁笑棠说道。
　　“yes，sir!”
　　轻松惬意，没有枪战的行动，队员们神清气爽。
　　楼下，闻讯赶来的记者已经直接拉起了现场直播。
　　女记者站在酒店门前不远处，背景是酒店门口正被押解出来的无知少女群和古惑仔。
　　女记者对着话筒讲到：“警方在荃湾某时钟酒店展开扫黄行动，抓捕到一帮社团成员，并成功解救十几个神志不清的未成年少女。
　　据警方不愿署名的高层人士透露，本次未成年少女经人蛇到港，是与义丰旗下的卖.淫集团有关，因为行动迅捷，这帮未成年少女并未受到人身侵害。
　　合理猜测，警方在卖.淫集团内部，应该也有着相应的消息来源。
　　这不得不提到周瑜高级警司，在周sir的治理下，新界南的整体破案率节节上升，警队的反应也相当迅捷，有调研称，市民对于警队刑事部的满意度比前任何sir高了许多……”
　　酒店对门的面包车里，阿超看着酒店门口不断被押解出来的小姐和带来的二十几个兄弟。
　　瑟瑟发抖……
　　还好没上去， 上去他也完了。
　　警察来的好快……
　　这死瘸子也太蠢了，让他报警，动作不会快一点的么？这下好了，全被抓了！
　　活该。
　　砰砰砰，警察敲车门。
　　“下车，带走！”
　　“唉，关我什么事啊，我就路过。”
　　“唉唉唉，艹。”


第七百三十七章 计中计
　　整个行动大获成功。
　　潘学礼表示满意，虽然损失了一波妞，但是抓的人可是莫威利的，周瑜要打击，怎么也该打击威利的场子吧？
　　了不起双方的场子一起打击做做样子，单打击他的，肯定说不过去，他不知道周瑜在谋划什么，但是只要让莫威利倒霉就行。
　　而且他还有后招。
　　义丰大本营，各位话事人和叔父辈都被招了回来，关公像在前，客厅摆着一张10米长的长桌，潘学礼冷着脸坐在那边。
　　“辣姜，大晚上的叫我们来干什么呀，我按摩都才按了一半，吃了药发泄不出去，很不爽的。”叔父背山根叔尖嘴猴腮脸抱怨。
　　“是啊，辣姜，我收到风，有酒店被扫，不会是你的场子吧。”胖胖的泰叔关心道。
　　这时，莫威利臭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看了眼潘学礼，在主位的侧手边坐下。
　　“威利，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啊。”山根叔大嘴巴道。
　　“都到了啊，开会吧，辣姜，召集大家有什么事？”莫一烈姗姗来迟，当仁不让的坐到主位上。
　　砰。
　　潘学礼看着莫威利沉声道：“烈哥，1个钟头前，我的场子被扫，我的妞被搞，我自己不小心也就算了，但现在是有人出卖兄弟，你管不管？”
　　“有这种事？”莫一烈皱着眉，顺着潘学礼的目光心中有了些猜测，但威利是他堂弟，肯定要保。
　　“哇，辣姜，真是你的场子啊，谁出卖兄弟说出来，山根叔肯定帮你。”山根一脸嫌弃的扫了众人一眼。
　　会上的8個人也各自在打量，最终都集中到了莫威利的脸上。
　　莫威利哼了一声：“看我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这不是你的人？”潘学礼啪的把一叠现场古惑仔被抓的照片甩到了桌子上。
　　话事人和叔父辈都拿了照片看。
　　大嘴巴山根叔当即哇哇叫：“哇，威利，我记得这好像是你的手下吧？对啦，我见过，就是他，哇，不是吧？威利，你真的搞辣姜？”
　　“山根叔，你老糊涂啦，我的人也被抓了。”莫威利避重就轻的大喊。
　　莫一烈没拿照片，只是扫了一眼，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是这么说两句就能混过去的，他是坐馆，有实证，明面上还是要公正。
　　“威利，你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辣姜的场子里？”
　　“是啊，我收到风，辣姜来了批新妞，我就打算去开开荤，怎么不行么？我又不是不给钱，大不了给双倍。”莫威利臭着脸道。
　　“那警察怎么会知道的？”莫一烈问。
　　“我怎么知道。”莫威利啐了一句。
　　“不是你报的警？”潘学礼直接拍了桌子。
　　莫威利拍案而起，针锋相对：“你神经啊！我的头马被抓，会是我报的警？”
　　“前段日子我的头马大眼章被抓，现在我刚来一批新妞，又被抓，你敢说这跟你没关系？”
　　“拉不出屎别怪马桶，自己风水差，就多去拜拜佛！”
　　“威利！”
　　“叫爹也没用！”
　　“耍无赖是吧，那大家都别想吃！”
　　“哧，怕你啊，要打就打。”
　　“好了！当我死了啊！”莫一烈一拳捶桌喝道：“打打杀杀，出来混为了什么？为了钱啊，新界这么大，不够你们两人吃么，还要抢？都给我坐下！”
　　莫一烈说话，两人都坐下，冷眼相对。
　　“威利，马栏的生意还给辣姜。”莫一烈说道。
　　“为什么呀，烈哥…”莫威利大叫。
　　“闭嘴！你还嫌不够乱啊！”
　　莫一烈瞪了他一眼，手下头马出现在辣姜的场子里，傻子都知道不安好心，结局已经不重要，只要被人拍了照，没有什么好辩的。
　　“是，烈哥说我就听咯。”莫威利臭着脸只能答应。
　　手下被抓，正大好的皮肉生意又得交出来，心疼死了。
　　“辣姜，场子赔给你，此事到此为止，好好赚钱第一。”莫一烈声音缓和了些。
　　“是。”潘学礼诚恳点头。
　　心里不屑，本来就是他的场子，这能叫赔？莫一烈是真他妈偏心。
　　不过也不算亏，计划到现在很顺利，亏了一些妞给周瑜，这付账的人不就来了么？
　　既满足周瑜，又拿回场子，两全其美，不，一箭三雕，还有一雕，在警局。
　　新界南警局，审讯室。
　　苏星柏对着梁笑棠笑：“阿sir，我承认莪瞟娼，但是我都还没开始就被你们抓了，不能算有事实性行为吧？”
　　“你说瞟娼就瞟娼啊，这么多未成年少女，你怎么解释？”梁笑棠嘴角带笑，看着对面表演。
　　“很简单啊，有人说有新妞到，那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很合理吧？”苏星柏一抖手铐。
　　梁笑棠帮他解开手铐：“还缺一个叫你去的人。”
　　“很快到。”苏星柏微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呐，来了。”苏星柏对着门口一扬头。
　　梁笑棠打开门。
　　一身OL装打扮的姚可可严肃说道：“我是苏星柏的代理律师姚可可，我来保释我的当事人。”
　　姚可可说完然后关心的眼神看了眼里面的人。
　　梁笑棠玩味的打量，这摆明了就是有一腿，死瘸子本事不小，大状都能勾到。
　　苏星柏挑衅的一扬头，仿佛在说：“哥牛逼吧？羡不羡慕。”
　　男人嘛，炫耀女人也是个趣味。
　　梁笑棠呵的一声，作怪道：“哇，你一个大状，连瞟娼的人都要保释么，十几个未成年，妥妥的人渣啊。”
　　姚可可面色瞬间变的难看，但还是嘴硬道：“这位梁sir，没有证据最好不要乱说话，你有采集到我当事人的体液么？”
　　“那倒没有。”梁笑棠拉长了音。
　　姚可可面色好看了些，这就是没搞了。
　　梁笑棠玩味笑：“说不定是被喝了呢？嗦嗦。”
　　姚可可瞬间恶心了，厌恶的看着梁笑棠。
　　“走了，走了，别理他，这种低级警员办案多了，心理不正常。”
　　苏星柏一推姚可可，梁笑棠太能膈应人了，姚可可这种心思单纯的人受不了。
　　“小心点啊。”梁笑棠轻笑。
　　苏星柏回头，意有所指：“今晚你开心了？”
　　“我laughingsir当然开心。”
　　待两人走，很快有个人主动投案，说他就是叫苏星柏去嫖的人。
　　梁笑棠微一思量，走到周瑜办公室，果然还没走，应该是等他的行动结果。
　　“搞定了。”梁笑棠把事情一说。
　　“莫威利的四个手下都放了，苏星柏这次回去应该就能上位。”
　　“嗯。”
　　周瑜拿起茶杯慢慢喝着，苏星柏不知道辣姜有私心，但他知道。
　　两个人的线索几乎同时交到警局，这就把辣姜和苏星柏有联系的事情暴露了出来。
　　这个苏星柏一边借用梁笑棠上位，一边和辣姜保持着联系，一边又是莫威利的人，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人不简单。
　　梁笑棠不知道辣姜是卧底，有信息差，被蒙在了鼓里。
　　“录像录了么？”
　　“录了。”
　　“那就好。”
　　梁笑棠知不知道没关系，周瑜知道就行，然后留下这个苏星柏当二五仔的证据，敢跳就一巴掌拍死。
　　倒是潘学礼这一招足够聪明，棋盘刚开始摆很多事情看不清，现在回头复盘就一清二楚。
　　他是不想被打击，还要让周瑜说不出话来。
　　但是想多了，这个游戏不是他操盘。
　　让你自己来不来，那就我帮你来。
　　周瑜思虑定，看向梁笑棠：“明天你带两个警员去演场戏，下班后去辣姜的场子玩女人，然后挨顿打，节奏你掌控，但是表象一定要惨。”
　　“不是吧？玩这么大。”梁笑棠哭唧唧。
　　“牺牲一下。”周瑜扬头笑。
　　“唉，我那么帅的脸，脸不受伤行不行？”梁笑棠挣扎。
　　“自己掌控咯，下班回家。”周瑜笑笑。
　　“唉，没人性。”
　　……
　　莫威利的办公室。
　　“威利哥。”
　　“老大。”
　　四个人都走了进来。
　　“你们还有脸回来！”莫威利一肚子火，肉眼可见，以后的收益一定会降低，这才刚刚有起色啊，没吃两口就没了，怎么忍。
　　三个手下还在垂头丧气，苏星柏严肃道：“威利哥我有点事跟你说。”
　　莫威利一扬头，三人退下。
　　“说吧，什么事？”
　　“威利哥，今天的事情很奇怪，我的消息来源没问题，直到去之前那里也没问题，辣姜那边自己的场子也不该出问题，所以……”
　　苏星柏没说下去，但看了看门外，莫威利一下就懂了，看着门外的眼神泛着寒意。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通风报信？”
　　“要不然我想不到哪里有问题，警察来的太及时了。”
　　莫威利当即怒不可遏，越想越有道理，“你觉得是谁？”
　　“不知道，可能是底下的人被警察收买当线人了，超哥他们应该不会有问题…额…”苏星柏说着说着迟疑了一下。
　　莫威利当即问道：“有话直说。”
　　苏星柏迟疑了下道：“算了算了，没什么。”
　　“说啊！”
　　“是这样，我们上去的时候，超哥说他不上去了，后来我们三个当场被抓，下来的时候没看见超哥，不知道超哥去哪了，我随便说说啊，我不是怀疑超哥，不会是他的。”苏星柏说话间摇摇头。
　　莫威利眯眼大喝：“都给我进来。”
　　门外三人再次进入。
　　“威利哥。”三人看着莫威利的神情有些发憷，死瘸子说什么了？
　　莫威利看着阿超：“阿超，今天让你去带人，你是不是没上去？”
　　“是啊。”阿超点点头。
　　“那你去哪了？”莫威利问道。
　　“我被抓了啊。”
　　“抓了？”莫威利失笑，从桌后走了出来，轻声道：“你都不在上面， 警察干嘛抓你？”
　　“他们说我有可疑，带我回警局搜身。”阿超说道。
　　“你当我白痴是吧？”莫威利还在笑，但眼神冰寒。
　　阿超瑟瑟发抖立马紧张的大叫：“威利哥，我说的是真的。”
　　莫威利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从他的口袋里拔出了手机开始翻，看到999的号码，眼神一定，怒气不可抑制的上升。
　　阿超起初没明白，但很快想到了报警电话，紧接着所有逻辑想通，瞬间头皮发麻，大叫道：“威利哥！是死瘸子让我报的警！他在陷害我！”
　　“死瘸子！我艹你妈哔！”阿超一脚踹了过去。


第七百三十八章 梁笑棠被打
　　苏星柏本来就是个瘸子，再加上阿超的突然袭击，毫无悬念的屁股着地。
　　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起，莫威利一巴掌摁在了阿超的脸上，然后又接上了一腿。
　　阿超螺旋翻转，比苏星柏还惨。
　　莫威利什么都没说，但阿超已经跪着爬到了身前，抱着莫威利的小腿，“威利哥，真不是我做的，是这个死瘸子让我的电话。”
　　“他让你打电话报警抓他？”莫威利冷笑：“他有什么好处？”
　　“我…我…他就是想陷害我。”阿超委屈。
　　“瘸子是不是这样？”莫威利问道。
　　“威利哥，当然不是。”苏星柏一脸无辜，瘸着条腿努力撑起来，看起来还有点心酸。
　　他低声道：“我接到威利哥的命令，我就问他们借点人，本来给我点人我自己就能去抓，结果超哥就说一起去…”
　　莫威利一甩腿，皮鞋的尖锐磕在阿超的胸口：“对啊，你干嘛跟着去？”
　　“我…”阿超一时语塞，不想说但是想到后果，干脆实话实说：“死瘸子没人，那借了人给他，我就想分一份功劳。”
　　“那你为什么要报警？”苏星柏耿直的问道。
　　阿超听了就一肚子火，怒喝道：“死瘸子，明明是你让我报的警!”
　　“我会让你报警？”苏星柏失笑摇头。
　　这话莫威利都不信，诱拐未成年少女，很大罪的。
　　“威利哥，是真的。”阿超把瘸子跟他说的坑辣姜的计划说了下。
　　莫威利刚觉得这说法有几分可信，就听到苏星柏在那轻声道：“有这种立功的机会我不会自己打电话么？让你报警，警察来的快，我自己被抓了怎么办，就像现在这样。”
　　莫威利一听确实啊，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又看向阿超。
　　阿超怒骂：“那你不还是出来了？对啊，你怎么出来的？这么多未成年少女，警察都肯放你出来，你还说不是你报的警！”
　　阿超找到了华点，顿时心潮澎湃，站起身来喜笑颜开：“威利哥，这死瘸子一定是警察的线人，要不然这种罪名怎么出来？”
　　是啊，莫威利又狐疑的看向苏星柏。
　　“你还敢说。”苏星柏嗤笑：“威利哥，我本来在辣姜那边有消息来源，现在这個人被警察抓了，人家是我好兄弟，愿意保我，说我是过去瞟娼，我才能出来，现在我还要给人家一笔安家费啊。
　　威利哥，你没忘了吧，当时抓大眼章，我就是有消息来源报给警察，要不然大眼章哪那么容易被抓，现在好了，辣姜那边的人没了，我本来准备用他一直给威利哥提供消息，打击辣姜来的。”
　　莫威利一听火气蹭蹭蹭往外冒，苏星柏说的是事实！
　　特别是有大眼章被抓这么忠心耿耿的事情在前，而且现在这帮女人又是苏星柏发现的线索，苏星柏在辣姜那有眼线，说的话全部都对得上。
　　反观这个阿超，莫名其妙报警，说什么苏星柏让他报的警，简直一派胡言。
　　“狗东西，害的老子在辣姜那的眼线没了！”
　　莫威利抬脚狠踹阿超，这是他最气的地方，人人都讨厌二五仔，但人人都喜欢自己有二五仔。
　　多好的人才啊！简直可以置辣姜于死地的人才！就这么给这个二五仔给陷害了！
　　“去你妈的！”莫威利狠踹。
　　“威利哥，别打了，真不是莪，真的是瘸子。”阿超都哭音了。
　　“还瘸子！瘸子是你叫的！废物！”
　　“啊~，别打了，啊~，威利哥，看在我以前做牛做马的份上，别打了，真不是我啊。”
　　阿超哭的声泪俱下，一边挨打一边还要爬过来报大腿。
　　许是以前做牛做马的说法感动了莫威利，莫威利还真的停了下来。
　　“算了，再给你次机会，以后别再给我搞东搞西，你和迈co有过节我不管你，但是敢吃里扒外，我弄死你！”
　　“知道了，威利哥。”
　　苏星柏有点遗憾，莫威利居然把这件事定性成两人以前有私怨，算了，这次不行就下次。
　　莫威利转身回了老板位坐下，拿起雪茄大刺刺道：“你们都给我想办法，怎么样能从辣姜的手里把地盘再给我抢回来。”
　　……
　　另一边。
　　“辣姜哥。”
　　“辣姜哥。”
　　“嗯。”面对小弟的热情招呼，潘学礼还是很爽的，连带着换上拳套和小弟对垒几下的出拳速度都温柔了些。
　　虽然小弟还是很快败了，但今天就没骂人。
　　“多练练，别整天就知道玩，打起来谁保护我？”他玩笑道。
　　“是，辣姜哥。”小弟笑了笑，接着道：“辣姜哥使了小小手段，场子就全回来了，威利那边肯定气的要死，辣姜哥，那我们妞怎么办？大眼章被抓了，场子回来了，妞还是不行啊。”
　　“放心，很快到。”
　　辣姜很淡定，卖了大眼章之前就准备好了后手，妞有的是，只不过藏到现在才出来而已。
　　这一次借力打力用的是真的舒服，不仅让周瑜发不了飙，而且打击了威利，拿回来场子。
　　周瑜还想利用他，不还是被他乖乖设计，到底谁更棋高一着？对弈赢了周瑜的感觉相当不错。
　　不出意外的话，眼下威利那边，阿超应该被废了，苏星柏成功上位头马，那接下来，只要等苏星柏找到合适的机会，直接把威利卖给警察，这义丰就只剩下莫一烈一个对手了。
　　义丰是选举制，坐馆到年限就要重选，下一届的坐馆，他志在必得，到时候整个新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区区新界，太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当了坐馆，势必要打出新界，掌握整个香江的地下市场。
　　当警察掣肘多，上位难，当不了一哥，那就当地下一哥！
　　他，潘学礼，不比任何人差！
　　‘周瑜，你当一哥快，还是我当一哥快，嗯？’
　　潘学礼看着手下道：“你们现在去接那批妞，接回来打给各个老板，就说新妞到，今晚办卡打八折，晚上直接开工，我要所有场子全部旺到爆！”
　　“是，辣姜哥！”
　　……
　　晚上9点，色情一条街的生意相当不错，新妞就是lsp的源动力，谁还不想喝个新茶了？
　　“哎呦，你也来啊。”
　　“这么巧？新妞到，那不得试试水？”
　　“哈哈哈，走走走，我是VIP，带你去休息室逛逛了，保证原汁原味。”
　　路边上人头攒动，下班的工薪族，挺着个将军肚的小老板，三五成群的迈进一家家亮着灯牌的桑拿中心。
　　一家店门口。
　　两个醉鬼被轰了出来，几个保安模样的古惑仔猛的一推。
　　“滚，捣乱也不看看地方，下次再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阿兰，别拦我，那是我女朋友。”醉醺醺的梁笑棠从地上爬起，接着往里面冲，然后又被古惑仔推到了地上。
　　“有钱里面都是女朋友，没钱你妈出来卖你都管不着，赶紧滚，别碍事。”
　　生意正好的时候，哪来的神经病，见到个女人就搂搂抱抱，还特么是别的房间的女人，客人很不满意。
　　一口一个小兰兰，关键是小姐都不认识他，连熟客都不是，醉鬼，才9点就喝成这个鬼样子。
　　“呕~”被推倒在地的梁笑棠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吐了一地。
　　“艹！滚远点。”古惑仔厌恶的皱眉赶人，这都已经很克制了，今时今日在新界南大家都不想闹事，免得惹毛了天上那个大神。
　　再说今天生意正旺，见了血，警察来查牌谁都没好果子吃，这才放这个醉鬼一马，要不然怎么也得打一顿。
　　“玛德，早知道拖到后巷去。”
　　“小兰兰。”梁笑棠挣扎的爬起来，又往里面冲，古惑仔使劲压抑着怒气又伸手去推，然后就见到对面的醉鬼喉头涌动。
　　古惑仔惊恐脸，你别过来啊。
　　呕，噗，一大口臭不可闻的啤酒味冲到了脸上，衣服上。
　　呕呕，古惑仔自己都压抑不住呕吐的欲望，紧接着就是怒火冲天。
　　“干他！”
　　砰砰砰，四个古惑仔直接挥拳砸向了梁笑棠，梁笑棠一拳就被轰中脑门，轰倒在地，在狂风暴雨的拳击声中，身体弓成了虾米。
　　别打脸啊，梁笑棠双手抱头，这戏演的真特么难，周瑜的震慑力太大，古惑仔都这么讲文明，哪像以前啊，敢捣乱古惑仔见面就是一顿打……害的他还殴了自己的肚子几拳，吐出几口真不容易。
　　砰砰砰，古惑仔卖力发泄，拳打脚踢。
　　围观的群众看着这个乐子，指指点点，常有的事，也没太关心。
　　“住手！”两个军装从远处跑了过来。
　　古惑仔见势不妙，瞬间收手，“阿sir，这家伙喝的醉醺醺，自己摔的，磕破点皮，别怪我们啊。”
　　“这叫磕破点皮？”军装指着梁笑棠已经见血的脑袋问。
　　“呐，要不你问问他们，是他自己摔的。”古惑仔随意的朝着周边的人群一打量。
　　军装看过去，大家纷纷扭头，没人想当这个证人。
　　“看见没有，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古惑仔得意笑：“阿sir，你赶紧把他抬走，别在这里影响我们生意，呐，说不定这家伙就是什么通缉犯，呐，如果真的是，记得给我们发良好市民奖啊。”
　　古惑仔哄堂大笑。
　　军装皱了皱眉，两人互看一眼，对地上的两个醉汉也没什么好印象，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民不举官不究，醉成这个鬼样子，醒了再说。
　　其中一个军装开始对着第三代对讲机叫救护车，另外一个则蹲了下去，拍拍侧躺的梁笑棠：“先生，听不听的到我说话，先生，先生。”
　　没有反应，军装准备去掏他的口袋看身份证，然后就看清了他的全脸。
　　接着就是一愣。
　　这家伙怎么长的像梁笑棠梁sir？


第七百三十九章 打压
　　新界南的警察或许不知道刑事部的警司是谁，但是刑事部里谁才是周瑜的心头爱将，无可争辩。
　　只有他才是周瑜上任之时亲自带过来的。
　　梁笑棠被打了！
　　梁笑棠居然被底下的古惑仔给打了！
　　消息火速上报军装指挥部，警员汇报警长，警长汇报督察，督察汇报警司，警司直接报告周瑜。
　　要出大事，所有人都明白，甭管今天梁笑棠对还是错，但只要动手打了梁笑棠，这口气周瑜绝不会忍，要不然新界南阎王的脸面何存！
　　风暴在警员的静默中，在寻欢人员的欢声笑语中，如期降临！
　　12辆PTU作战车，14辆便衣私家车，4辆EU冲锋车，拉响警笛，一路从新界南总区开出，直达风情一条街。
　　堵路！
　　封门！
　　大批的警员跳下车门，在古惑仔的惊慌声中，横冲直撞进入各大娱乐会所，扫荡开始！
　　一摞摞新鲜水嫩的小妞被压了出来，一批的散装毒品被搜了出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古惑仔被按到在地上。
　　叫喊声，谩骂声，警笛声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汇成一片，终于进入了潘学礼的耳朵里。
　　潘学礼本来挺开心的，在办公室里听着手下不时前来汇报战况，今晚又卖了卖了多少钱，什么场子爆满，包厢翻台都翻不过来，还有客人等在大厅不肯走。
　　就因为今天搞促销，来的还全是一水的新妞。
　　高质量货，他囤了有些日子。
　　砰，门没推开，手下慌张跑了进来：“老大，场子被扫了，我们生意最好的一条街全被扫了。”
　　“怎么回事？”潘学礼猛的站了起来，怒喝。
　　“好像是有人打了個警察，还是周瑜的人。”手下哭丧着脸。
　　潘学礼脑子一炸，怒容慢慢收起，沉着脸缓慢坐了下来。
　　他反应不慢，瞬间想通这就是周瑜的一个警告。
　　但他很不服！凭什么啊！
　　“干嘛非要搞我？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女人我给你女人，还要我怎样？”
　　想到这么多新来的货色再加上今晚客人的损失，他就肉痛。
　　“先让我们的人收敛点，有些东西收起来，我出去下。”
　　潘学礼直接出门，他自问没有暴露什么，他要找周瑜问个清楚，怎么就针对他呢？他还是不是卧底了？
　　……
　　周瑜办公室。
　　嗦嗦，两个人在茶几上吸着泡面。
　　梁笑棠的头上贴了个纱布，也就破了点皮，现在还有心情喝酒呢。
　　“周sir，人到了。”有人进来汇报。
　　“嗯，让他等着。”
　　周瑜继续吃面，算到潘学礼会来，到时没想到不提前打招呼，而是跑警局来了，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慢条斯理的吃完，周瑜擦了擦嘴，这才走下楼去。
　　审讯室，周瑜进门坐下，看着潘学礼道：“大晚上不在你场子呆着，来这里干嘛？”
　　潘学礼原本憋着一肚子火，看见周瑜的平淡态度，突然就感到气势一滞，憋着气道：“周sir，不用这么搞我吧？”
　　周瑜平静道；“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需要我提醒你么？”
　　“我做什么了？我好心好意又花钱又出力，好不容易找了一堆女人回来给你抓，威利来抢这能怪我么？我在义丰的势力本来就不如威利……”潘学礼还在狡辩卖惨。
　　周瑜身体猛的前倾，重重的点了两下桌子，盯着他道：“新界南，我操盘，我让你做什么，你最好就做什么，我没让你做的，你一件都别给我做！潘学礼，你不是辣姜，你要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怪我不讲情面。”
　　潘学礼语气一滞，胸口只感到气闷，周瑜的强势让他很不爽，但他知道不能翻脸，依旧委屈道：“周sir，我很辛苦的在做事，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不如你先告诉你想怎么做，我好再配合你。”
　　周瑜淡笑的往后一靠：“我想怎么做，不需要通知你，需要的时候，你听指令就行，要是觉得辛苦，可以回来，要回来么？”
　　潘学礼捏了捏拳头，脸上抿起笑容：“莫一烈还没被抓，现在回来不是前功尽弃？莪听周sir，有需要找我，我一定配合。”
　　“嗯，这就对了，回去吧。”周瑜微笑。
　　“那我走了。”潘学礼笑了下，起身出门。
　　周瑜摇了摇头，出门上楼，看见梁笑棠奇怪道：“你怎么还在，伤员早点回家养病，我没红包给你啊。”
　　梁笑棠摸了摸头：“我还以为你还要找我谈打击莫一烈的事情。”
　　这里的进展顺利，莫一烈那边就该启动计划了。
　　“急什么，怎么也得多打击两天，给你出气一天就没了，你laughingsir在新界南这么没牌面？”周瑜玩笑道。
　　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刻意，收拾完小的，再收拾老的，那就顺理成章多了，莫一烈的心里预期到了，那就好接受多了。
　　能多松快两天，莫一烈想必不会没意见。
　　……
　　第三天晚上，义丰大本营。
　　警方连续的扫荡打击，让场子的生意变的很差，警员被打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来玩的老板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迎接周瑜的怒火，去哪玩不是玩？这里就算了。
　　潘学礼都没想到周瑜居然还打击，以为当天晚上这事就算完了，现在，三天了。
　　他只能憋着。
　　“辣姜，你怎么回事，看个小弟都看不好，胡乱打人，这下好了吧，惹到周瑜那个煞星，天天扫场，搞的大家都没饭吃，我还想留个棺材本啊。”山根叔这个大嘴巴又开始唠叨。
　　“是啊，辣姜，你说你打谁不好，打laughing，打个普通警员都不会这么麻烦。”
　　“还不是眼力价不够，呐，场子在我手里的时候，就没这么多麻烦。”莫威利在那阴恻恻的笑话。
　　辣姜被打击，他就高兴，他都想给周瑜寄一份感谢信来着。
　　潘学礼一个个扫过这些冷嘲热讽的人，分钱的时候一个个喊的火热，自己才受点挫折就一个个指责，没一个有良心。
　　主位的莫一烈咳嗽了一声：“好了，辣姜被打击也是因为手下不长眼，跟他自己无关，对了，辣姜，那几个打人的处理了么？”
　　“没有。”朝他们出气有屁用。
　　莫一烈嗯的点头：“这样，这几个人你随便找点小问题，送他们进去关几个月，让警察出出气。”
　　“是，烈哥。”潘学礼沉声道。
　　“另外，你也出去玩两天，周瑜的手段你清楚，可能没这么简单，不要在这个时候被他抓住把柄。”
　　“是。”
　　“嗯，威利，辣姜的场子你先暂管，等风声过去再说。”莫一烈说道。
　　“不是，烈哥，这不用吧？”潘学礼猛的抬头，莫一烈居然在这里等着他。
　　“辣姜，有我帮手，你放心的去玩，啊~，要说你的命真好，还能出去玩，不像我们就只有劳碌命，忙的很啊。”莫威利忍不住就嘲讽几句。
　　他简直开心到爆炸，意外之喜，想不到峰回路转来的这么快。
　　“威利，你少说几句！”莫一烈轻喝。
　　“是，烈哥。”反正得了实惠，烈哥明摆着帮他，威利无所谓的笑。
　　“辣姜，玩几天再说，去长洲看看海，不行就去妈港玩两把。”莫一烈温和道。
　　“是，烈哥。”潘学礼只能摆烂了。
　　隐忍就隐忍吧，笑就笑吧，还有苏星柏在，一朝翻盘，就是莫威利的死期，等死吧，大白牙。
　　会议过后，辣姜陷入低调，也没去哪里玩，就钓钓鱼等待机会。
　　……
　　新界南总区，刑事部，会议室。
　　梁笑棠对着投影仪上的画面说道：“毒品的货源一向是一个社团坐馆掌控的命脉，根据我们手上和CIB那边的线索来看，威利和辣姜本身都不接触毒品，莫一烈对这一块掌控的很严，他谁都信不过。”
　　“但他身为坐馆，一般情况下不会亲自去运输毒品，这样风险太大，所以我们目前分析，社团里最后可能帮他掌控毒品的是这两个人。”
　　梁笑棠按了下手中的按钮，投影仪上的画面切换，出现一男一女的照片。
　　男的拿着个纯钛扁酒壶，一身肌肉。
　　“赵克，绰号坦克，莫一烈的心腹爱将，打手出生，地盘一直抢不过威利和辣姜，但做毒品，忠心最重要，所以他是运输的可能性很高，还有一位……”
　　“这位，丁敏，空姐出生，莫一烈的情妇。”
　　画面上的女人笑的很开心，30多岁的模样。
　　梁笑棠继续说道：“莫一烈的老婆孩子一直在国外，这个丁敏和他住在一起，长时间接触，如果莫一烈需要她做什么事，会很容易，所以我怀疑她。”
　　“不过，这一点还需要确认，因为她有可能就是以前芯姐那样的人物。”梁笑棠看向周瑜。
　　周瑜眼神微动，点点头，进兴的阿嫂，程若芯，服侍了两届龙头，又是杜亦天又是江世孝，但本身就是个普通女人，空有阿嫂的名头，事实上什么都不参与，就是个吉祥物。
　　那莫一烈这里一个空姐出身的女人，会不会只是个花瓶呢？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定的计划，我来盯这个丁敏，CIB那边盯这个赵克和莫一烈，你们几位大佬觉得怎么样？”
　　梁笑棠自己手下人少，一组人才5个，但是CIB一组人起码20个。
　　“巩sir你说呢？”周瑜看向一旁的巩家培。
　　巩家培点头：“可以，朱迪，交给你，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周望晴斜了梁笑棠一眼，梁笑棠嘿嘿一笑。
　　周瑜轻笑一声：“走，巩sir，去我办公室喝茶，新到的武夷山大红袍。”
　　“好啊。”巩家培微笑起身。
　　两人走后，周望晴呵的笑了一声，玩味的靠近梁笑棠，抱胸道：“三个目标人物，两男一女，你就选女人，啊~，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看人家漂亮呢？”
　　“啊，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在吃醋呢？”梁笑棠挑眉笑。
　　“才没有。”周望晴板着脸。
　　梁笑棠轻笑：“其实呢，是因为我现在这张脸认识的人太多，坦克，莫一烈很可能认出来，但是丁敏呢，肯定不认识，要是认识，更说明她有问题，怎么都不亏。”
　　“是么？”周望晴将信将疑。
　　“她哪有你漂亮。”梁笑棠笑道。
　　“哧，口花花，做事啦。”周望晴转身离开，脸露笑意。


第七百四十章 帝王之术
　　三天后，随着四个打人古惑仔以斗殴的罪名亲自到警局认罪，风波开始淡去。
　　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周瑜不扫场了，这就代表雨过天晴。
　　“坦克在健身房，莫一烈和丁敏还在家里，这几天辣姜的场子被周sir扫的干干净净，相信他们应该会补充一些毒品进来。”
　　周望晴通过对讲机和指挥中心汇报。
　　“好，注意隐蔽。”巩家培道。
　　“明白…狗头，清点人数。”
　　“狗头收到，正在清点…报告madam周，所有人员到达预定位置，风平浪静。”
　　“注意隐蔽。”
　　周望晴放下对讲机，cib的行动主要是跟踪监视和窃听，目前窃听肯定进不去，监视的话要随时注意己方队员的位置，防止出现意外，比如被打晕漏网，所以隔几分钟就要汇报位置。
　　三天来，前两天莫一烈一直没有动静，可能是怕周瑜回首掏，毕竟这事周瑜也不是没干过，都怕啊，所以一直忍着。
　　但这生意总不能一直不做，所以随着日子过去，周望晴觉得有动静的希望越来越高，很可能就是今天。
　　这时，对讲机内传来声音：“健身佬接了个电话，好像准备出门，没洗澡。”
　　指挥车上，周望晴按下车载广播按钮：“收到，随时报告动静。”
　　“老板上了车…看方向符合去莫家村的路线，有可能中奖。”
　　“周sir，后续交给你。”
　　“好。”
　　总区总部，cib指挥中心。
　　周瑜一杯茶，巩家培一杯茶，墙上挂的是街景大屏幕，房间格局和周瑜在o记开辟的指挥中心差不多。
　　今天的目的不是抓人，因为莫家村根本进不去，到达不了毒品工厂，就会被村口的探子发现，所以今天周瑜的目的是打草惊蛇。
　　让坦克把毒品从容的拿出来，然后制造意外在路上追的他像条狗，最后让他险象环生的逃脱。
　　这样，他和莫一烈也就知道被盯上了，逼他们换人，只要莫威利接手，那么苏星柏身为头马，拿到毒品工厂具体地点的概率就相当高。
　　跟踪的事cib来，制造意外的事新界南来，分工明确，互不干扰。
　　对讲机中源源不断的汇报传来：“老板到达商场停车场，像是来取货。”
　　“a队，去拿停车场录像。”周瑜对新界南的人下指令。
　　老套路，工厂的人把毒品带出来，藏在车底或后车厢，坦克去指定地点拿货，人货分离，安全无虞。
　　但只要开车，总会有痕迹，把毒品带过来的人就是这次行动的收获。
　　“老板上路。”
　　“b队准备。”周瑜说道。
　　该轮到演员上场了。
　　没过多久，路面上，坦克拿到货，平稳的开着车，路遇红灯，踩下刹车。
　　车辆后方，一辆银色本田亲了上来，砰，坦克的车一震，追尾发生，后车厢的盖子都被撞开了点。
　　“会不会开车！”坦克骂了句，拉开车门准备去检查。
　　后车的司机是个中年上班族，皱着眉也走了下来。
　　坦克捏了捏拳头，恶狠狠的看向这个扑街，视野扫过，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正走过来的两个军装巡警，眼睛眯了眯。
　　东西不在后车厢，在后座底下，警察一般不会查。
　　这个时候不能乱，只要当正常的追尾事故解决就好，出来混这么多年，这点心里素质还是有的。
　　坦克神情柔和了些，但语气还是很冲的朝那个中年人骂：“怎么开的车？红灯减速不知道啊？”
　　“谁让你停的这么急。”中年人没好气的说道。
　　坦克火一下子上来，还敢恶人先告状，放平时不弄死你，今天算你命好：“公了还是私了，痛快点？”
　　“公了，要不然我怎么走保险。”中年人说道。
　　“哇，撞的这么严重，你酒驾啊？”军装走了过来，眼神狐疑的看着中年男。
　　“阿sir，我没有啊，是他停的急。”
　　“熄火驾照身份证。”军装说完看坦克：“你也是。”
　　坦克想了想还是准备配合，干脆熄火，往口袋里掏自己的证件，只是当他看到军装打开了他的后车门，往里面看的时候，动作慢了下来。
　　最后随着军装的咦一声，一个黑色油纸袋被军装勾了出来：“这什么东西？”
　　坦克撒腿就跑，边跑还边骂这个撞车扑街仔。
　　“站住！”军装一边和总台联系，一边猛追。
　　坦克常年健身，体能相当优秀，不一会就把军装甩的老远，只是迎面又是两个军装在靠近。
　　这样被包围不行，随时会遇到新的警察，坦克冲入一旁的破楼，蹿上楼顶，然后沿着楼顶的瓦片奔跑，奔跑一阵，砰的跳入一旁的胡同，回头一看，一个军装的影子都见不到。
　　坦克往地上啐了一口，“垃圾。”，然后大步往外面走去。
　　“表现完美，收工。”
　　通过大屏幕，这出戏周瑜看了个大概，坦克已经坐上计程车了，接下来就看莫一烈的反应了。
　　“屏幕放大，看看毒品有多少？”周瑜笑道。
　　巩家培：“看大小，300万的样子。”
　　“嗯，还不错。”
　　莫一烈家，客厅。
　　叮铃铃，叮铃铃。
　　“喂。”
　　“烈哥，出了点意外，汽车追尾，东西落差佬手里了。”
　　“这么不小心？脸被那帮差佬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
　　“啧，算了，你先出去躲一阵，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好，我马上就走。”
　　莫一烈挂了电话皱了皱眉，最近事情有点不顺，哪天要去天后庙拜一拜
　　“烈哥，怎么了？”丁敏从厨房端了个水果拼盘过来。
　　“坦克出了点事，我还得想个人替补。”莫一烈拉着个脸。
　　“要不我去？”丁敏问道。
　　莫一烈想了想摇头：“不，坦克暴露了，我们都会被盯上，最近不安全，这件事还是找别人去做好。”
　　“要不停几天？”丁敏担忧道。
　　莫一烈轻笑：“你能停，那些嘴能停么？老板要货你没货，这些人都会去找别人，高兴的是庆吉的泰山，这两天他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那找威利，让他找个生面孔去取货吧。”丁敏觉得威利是莫一烈的堂弟，莫一烈怎么也会答应。
　　莫一烈却摇头：“这件事要让辣姜去办。”
　　“为什么找辣姜？威利才是你的堂弟啊。”
　　“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堂弟，我才不能让他去。”
　　“哦~，你是怕他出事心疼。”
　　“不不不，谁被抓我都心疼，但是这件事必须找辣姜。”
　　“为什么啊？”丁敏甚是不解。
　　莫一烈看着她这幅模样，很有快感，拍了拍丁敏的手掌道：“当坐馆呢，就跟以前当皇帝没什么区别，比如说出了一件事，朝堂上两班人争执不休，你觉得皇帝站哪边？”
　　“站道理这边吧。”
　　“是站弱者这边。”莫一烈自得一笑：“现在威利强，我就要帮辣姜，保证辣姜不会被威利打死，等辣姜强的时候呢，我又要帮威利。
　　朝堂上两帮人，如果皇帝偏帮一边，或者只按道理做事，很可能的一个后果，就是一边的人被打压到死。
　　那皇帝，接下来就只能听一边的，那他还是皇帝么？到底谁说了算？
　　所以，像现在这样，我站在高台，看着他们两人打生打死，为了点地盘争来争去，到头来，我这个裁判，就要出来帮他们主持正义，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人人都感激我，我就能安心的坐稳这个坐馆之位。
　　这就叫做帝王之术。
　　你说我前阵子把辣姜的地盘给了威利，他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现在我再给他毒品的独家代理权，他是不是又变得非常感激我呢？”
　　“好深奥啊，烈哥你好聪明。”丁敏一脸赞叹。
　　莫一烈很享受她脸上的这个表情，轻笑道：“再过一年就要选坐馆，我辛辛苦苦把义丰做这么大，从一个小社团到现在称霸整个新界南，结果到点就要我退位？哼，凭什么？不合适的规矩就要改，我要当义丰第一个连任的坐馆！”
　　“可是叔父不会同意吧？而且威利和辣姜他们肯定也想当坐馆。”丁敏道。
　　“不着急，慢慢来。”莫一烈笑的很自信。
　　“可是辣姜不是刚得罪周瑜没多久么？找他不会有风险么？万一周瑜…”
　　“哈哈，你看，连你都这么想，谁又能想得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用辣姜呢？”
　　辣姜刚好沉寂了几天，天天游山玩水消失在警方的视野，这不就是拿毒品的最佳人选？
　　莫一烈自得一笑。
　　第二天，cib总部会议室。
　　周望晴皱着眉道：“根据我们的线报，昨晚义丰的场子毒品已经开卖，但是我们跟踪了莫威利的几个头马，都没有动静。”
　　“会不会是莫威利用了其他的人？”梁笑棠皱眉沉思，丁敏肯定是没动静的，这是他自己在盯的。
　　“你那边的线人呢？”周瑜朝梁笑棠扬头。
　　梁笑棠摇了摇头：“没有打电话给我。”
　　会议室一静，这件事确实很古怪，主要是可能性太多了，莫一烈用社团的其他人去拿货，可能性小，但不是没可能。
　　“辣姜现在在干嘛？”周瑜想到这个沉寂的人物。
　　“前两天在钓鱼，不过现在人手都派出去，没在盯他了，你是说辣姜？”
　　周望晴惊讶，随后点头：“人才啊，还真有可能。”
　　周瑜和巩家培一对眼，眼神颇为古怪，还带着点笑意，这莫一烈真行，居然找到了他们的漏洞。
　　这不是找死么？还能主动送上门的？
　　这莫威利的头马是他们的人，这辣姜又是他们的人，莫一烈找谁，不都得死么？
　　如果真是辣姜，这事不报告，那就非常正常。
　　“先盯着他。”


第七百四十一章 潘学礼的冷汗
　　潘学礼这两天特别高兴，莫一烈居然会找他？
　　原以为得等瘸子那里弄死莫威利自己才能重新崛起，谁承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运气来了躲都躲不掉。”
　　他开着车去指定地点拿货。
　　至于告诉周瑜，那想都别想。
　　他也没想过能一直瞒过周瑜，拖一天算一天，船到桥头自然直。
　　进了个破旧停车场，顺利的从面包车上拿到货，潘学礼上了车走人。
　　叮铃铃，叮铃铃。
　　潘学礼看了看电话号码，眉头一挑，周瑜的手机号，理都不理，直接把手机放在一边。
　　“周sir，我很忙的，没事就别找我了。”
　　他不觉得周瑜这么快就会发现他，可能就是找他有什么事，懒得接，送完毒品再说，省的出什么意外。
　　只是，打脸很快到来。
　　唰唰，两辆车冲出来，在路口堵住了他。
　　周瑜从车上下来，拉开他的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你胆子很大。”周瑜拿着枪对准了他的脸。
　　“周sir…不用玩这么大吧。”潘学礼嘴角有些苦涩。
　　“你自找的，运送毒品，我当场击毙你，没有人会觉得有问题，一份报告的事情而已，你应该带枪了吧，那就更简单了，运送毒品加拒捕，死有余辜。”周瑜的手指缓慢的摁下了扳机。
　　“周sir，别开玩笑了。”
　　潘学礼眼睛紧紧的盯着扳机的位置，虽然他不觉得周瑜会开枪，但是看周瑜眼神的冷意，他又不那么确定。
　　空气陷入寂静，只有周瑜的手指，在扳机的位置缓缓摁下的动作。
　　扳机就是一切！
　　一颗子弹就能带走潘学礼全部的希望。
　　周瑜轻声道：“下辈子，好好做个人。”
　　“不！”潘学礼惊恐的大喊，他真的看见周瑜摁了下去！
　　周瑜真的敢开枪！
　　咔，手枪撞针的空击声。
　　潘学礼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全身暴汗，瘫软的靠了下去，大口的喘着粗气。
　　“死过一次的感觉怎么样？”周瑜冷着脸问。
　　潘学礼咽了口口水，眼神有些涣散：“很吓人。”
　　“好好体会体会，三天内，给我莫家村毒仓的地点，拿不到，就不会有下一次。”
　　说完，周瑜下车，走回自己的面包车。
　　潘学礼不是重点，毒仓才是，他还有价值，只不过一个人也不能给太多次机会，事不过三，再有下一次，就是真的子弹了。
　　潘学礼看着周瑜的车走，怔怔的在原地发了好一会愣，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已经全部湿透。
　　他是真的经历死亡，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满了他的心。
　　微抖的手摸向方向盘，慢慢的开车出去，融入车流，不顾后面催促的喇叭，开的像个刚拿到驾照的新手。
　　送完毒品，他仍旧惊魂未定的坐在车里，刚才周瑜摁下扳机的那一幕，这一辈子怕是都忘不掉了。
　　毒仓得找到，必须交给周瑜，他真被打死，没有人会帮他报仇，周瑜的动作太快。
　　毒仓毒仓…他都不知道毒仓在莫家村，周瑜居然知道，这人是真的可怕。
　　不过周瑜既然知道毒仓在莫家村，为什么会找不到具体地点？
　　他有些疑惑，想了想，决定先去看看，然后开车到了莫家村附近。
　　一看他就了然了，村口的几个人明显是古惑仔，有人在监视，进去的人会被询问，难怪…
　　想要拿到地点，必须要绕过这些古惑仔，或者其实也有其他办法。
　　潘学礼看了看四周，看到一幢高楼，已经有了计划。
　　他回去拿了个高倍望远镜，还有一个红外摄像机，然后去高楼租了间房子，把机器架了起来。
　　望远镜对准村口，红外摄像机对准村中央。
　　然后默默的等待。
　　等到晚上11点，莫家村进出的车辆已经大幅度减少，偶尔才会有进出。
　　他打了个电话给手下的头马，询问了下场子里毒品卖的怎么样，然后估算了下所有场子里毒品消耗的速度，还有不少，够今天卖的了。
　　不行，他必须要制造一个机会。
　　他再次打出一个电话，“周sir，麻烦安排几个人，帮我去别人的场子里收购毒品，能买多少买多少。”
　　“好。”潘学礼的正常要求，周瑜肯定帮忙。
　　一个小时后，场子里的毒品就被大量的人员买空，以至于场子里的拆家都觉得今晚的生意火爆。
　　“差不多了，应该有人给莫一烈打电话了。”
　　潘学礼拿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村口的动静，看见辆面包车开出，记录下样子，看见辆私家车，记录下位置。
　　二十分钟后，潘学礼等到了莫一烈的太空卡短信。
　　一段密语，里面是地点和时间。
　　潘学礼把手机一收，转身出门。
　　总共开出三辆车，毒品一定在这三辆车的其中一辆里面。
　　现在就看他的收获地点见到的哪一辆了。
　　开车抵达地点，私家车，潘学礼眉头一挑，然后把毒品照常送到了场子里面，然后又回到了出租屋里。
　　宗族村睡得早，午夜12点多的路上早就没什么人，红外摄像机里记录下的这辆车在村子里的行驶路线虽然很模糊，但他相信这对周瑜不是问题。
　　货仓地点已经找到。
　　潘学礼摸了摸摄像机，眼神有些迷离，把这东西交给周瑜，任务就算完成，但是毒仓被破，毒品货源没了先且不说，莫一烈会不会疑心到他的头上？
　　这么久没出事，他一接手就出事，很难说莫一烈是什么想法…这种事不需要证据，只要怀疑他就很难再得到信任。
　　他再一想，周瑜倒地想干什么？是想破场，还是想等到人货一起抓，对他会有什么影响？
　　思绪很多，很难理清，但有一点他很明确，这件事知情者决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要把莫威利也给拉下水。
　　这锅让他背！
　　潘学礼细想一番，拿出备用手机，给苏星柏发了个短信：“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周瑜给了三天，还有时间，潘学礼把录像拷贝了一份带走，至于机器，让它继续拍着就行。
　　……
　　第二天傍晚，莫威利办公室。
　　苏星柏敲门进入：“威利哥。”
　　“来啦，坐。”莫威利特别客气，看见苏星柏嘴咧的跟荷花似的。
　　他现在看苏星柏就像看一个宝，这死瘸子是真的聪明。
　　自从把辣姜那边的场子全部拿过来，他当然想的是怎么把场子搞的更旺了。
　　毕竟当时烈哥说的只是暂时交给他管，那怎么能一直给他管呢？很简单的道理，当然是场子在他手里，赚的钱比在辣姜手里的更多。
　　于是他就像手下的问计，苏星柏马上出了个主意。
　　整合几条街，搞个色情五街，今天找两个俄罗斯妞过来，搞个俄罗斯之夜。
　　明天全部扮成护士，搞个打针大会。
　　后天全部扮成空姐，让客户有坐飞机头等舱的感觉。
　　只需要花小小钱，怎么也比真坐头等舱便宜。
　　接着酒水打折，卖套票，买的多送的多，生意是节节高，客户感到新奇，连夸他的场子质量好。
　　现在他是非常飘飘然。
　　其实妞都差不多，客人来玩，玩的就是一个与众不同。
　　所以他现在看死瘸子非常顺眼，跟看亲儿子一般，至于什么阿超，废材扑街仔，他早忘了。
　　“迈co，今天又有什么好点子？”莫威利笑眯眯的问。
　　苏星柏靠近低声道：“威利哥，我得到一个消息，我知道烈哥把毒品交给谁了。”
　　“谁？”莫威利听到这个脸色马上拉了下来，他知道坦克出事以后，就等着烈哥把毒品交给他。
　　毕竟场子都这么旺了，莫一烈还是他堂哥，不交给他还能交给谁？
　　下一届的坐馆肯定也是他。
　　但是居然没有，这让他很生气，但他又不能找莫一烈抱怨，毕竟已经拿了便宜。
　　他现在就想知道，是哪个人拿走了毒品。
　　“是辣姜。”苏星柏说道。
　　“玛德！怎么是他？”莫威利面有怒容，眼神一闪：“你哪来的消息？”
　　苏星柏：“我花钱让人把我那兄弟保出来了。”
　　莫威利点点头，那就没错了，二五仔嘛，消息灵通。
　　“这个死扑街，他怎么不去死！”莫威利真想不通，莫一烈怎么会把毒品交给一个外人。
　　“威利哥，我觉得这是好事。”苏星柏轻声道。
　　“哦？你什么意思？”
　　“你说，如果辣姜刚刚接手毒品，毒品就丢了，烈哥会怎么想？”苏星柏微笑。
　　“你说明白点。”莫威利懒得想。
　　苏星柏道：“辣姜现在在送毒品，如果我们把他抢了，辣姜又交不出毒品，烈哥会不会觉得他能力不足？”
　　莫威利听着就想笑：“啊，好主意，不过都是一个社团的，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叫能者居之。”苏星柏笑道。
　　莫威利点头，往后一靠，闪着大白牙道：“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说话就是不一样，能者居之，我喜欢，那就找人抢，这次我要辣姜吃不了兜着走，我看他还有什么脸在社团！”
　　“那他一定没脸，叔父辈都能骂死他，烈哥一定要换人。”
　　“嗯。”莫威利畅享美好未来，皱眉道：“不过我们自己人去不合适，很容易露出马脚啊。”
　　有些人嘴巴不牢，这种不光彩的事，肯定不能放在明面上。
　　“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人选，保证不会有人想到我们身上。”苏星柏说道。
　　“谁？”
　　“威利哥记不记得，道上曾经传言，福和的覃欢喜被抢过。”
　　“是有这回事，怎么了？”
　　“我们可以找那帮人啊，他们现在就在新界。”
　　“啊，你真聪明。”莫威利指了指苏星柏，开怀大笑：“好，你去联络。”
　　“这种事我做小的，肯定先问好才过来告诉威利哥你，他们愿意接，就是价格不便宜。”苏星柏道。
　　“钱不是问题！”莫威利大手一挥，跟以后的收益比，一点点钱算什么？
　　“他们要多少？”
　　“200万，先钱。”
　　莫威利肉痛，就对付一个人而已，“怎么这么贵？”
　　“威利哥，你别忘了，这毒品抢来，可就是你的了。”苏星柏微笑。
　　莫威利一想，对啊，不止不花钱，还能赚一笔，眼睛一亮：“好，就他们，一定要给我做的利索点，而且嘴巴给我闭牢！”
　　“那肯定的，他们也不想被义丰追杀啊。”
　　“嗯，等着，我去拿钱。”莫威利转身进入后面的小房间，从里面的保险柜取出一卷卷的钞票放入袋子，递给苏星柏。
　　“让他们抢完就把毒品送过来。”


第七百四十二章 拉出去喂狗
　　街上，苏星柏一瘸一拐的拎着个包，走到李记冰室的门口，看了眼招牌，然后发了条短信出去。
　　“到了。”随后便开始漫无目的的打量。
　　嚼了嚼口香糖，目光锁定左边开来的一辆面包车，心里有了点感觉，果然，车子停到了他的面前。
　　驾驶座的口罩人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冷意，随后车门打开。
　　苏星柏挑眉笑笑，把包丢了进去。
　　“结束了给我电话。”
　　然而车上的人很有个性，根本没理他，车门唰的一关，车子开走。
　　苏星柏耸耸肩，杀手就是杀手，一句话都不讲，不过这样也挺好，也许以后他也用的着。
　　他也没离开，走进后面的冰室店，要了杯喝的，等着行动后的毒品交接。
　　“钱拿到了。”
　　“按计划行动。”周瑜回道。
　　“收到。”
　　邱刚敖捋了捋茂密的头发，刚出狱的时候是短发，现在手感就好多了，烫了個头，真的像个悍匪。
　　“200万就对付一个人，太轻松了，这钱可真好赚，头，你想的这个接单子的主意可真不错，没把覃欢喜钓出来，倒是源源不断的调到这种凯子。”爆珠大笑。
　　周sir想的，又不是我想的，不过周sir反正也不能露脸，这种装逼的事情，他也不介意笑纳：“这个辣姜当过警察，还是高级督察，待会动作快一点。”
　　“收到。”
　　车子缓缓的开到十字路口，随后车上下去两人，走到了旁边的车上，开始等待。
　　十五分钟后，看着后视镜的爆珠说道：“车牌对，颜色对，来了。”
　　“做事。”
　　邱刚敖一声令下，车上的人统一戴上了铁面，森冷的气息顿时爆发，望之让人生寒。
　　两辆车子同时启动，只是一个拐弯，就把后车的前进后退道路全部堵死。
　　唰，车门拉开，邱刚敖空着手走近辣姜的车子，抬手非常文雅的用枪头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辣姜非常果断的开窗，把毒品扔了出来：“在新界南就不要开枪了，探头很多的。”
　　配合的让人愣神，200万一枪都没开，连基本的反抗都没有，让邱刚敖手下的人有点不真实感。
　　不过，东西到手就行，捡起包，车辆很快离开原地。
　　老规矩，东西放宾馆，自然有人来取。
　　毒品不交给周sir交给谁？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为周sir的功劳簿添砖加瓦。
　　李记冰室，苏星柏很耐心的喝完了两杯冻柠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皱了下眉。
　　已经过了约定的点了，怎么还不来电话？
　　不会黑吃黑吧？
　　苏星柏心猛的一跳，打出电话，嘟一声之后，好在接通了：“喂，东西呢？”
　　“什么东西？”
　　“货啊！我的货！”苏星柏心里一沉。
　　“那是我的货。”
　　嘟嘟，苏星柏傻眼，玛德，居然挂了。
　　黑吃黑吃的还这么嚣张？一点都不遮掩？
　　“艹！扑街仔。”苏星柏一把砸了奶茶杯子，神色阴沉。
　　“喂，你干什么？赔钱啊。”老板快步走了出来。
　　苏星柏猛的扭头回望，一双眼睛像要吃人。
　　老板先是一怂，然后想到现在新界南的军装宣传，让他们有黑社会线索就向刑事部报告，立马硬气道：“赔钱！不然我马上报警！我店里有探头的啊，你别找不自在。”
　　苏星柏眯了眯眼，还是选择掏出100，凶道：“找钱！”
　　……
　　莫威利办公室。
　　莫威利靠在老板椅上正在开怀大笑，畅享未来，然后就看见了推门进来的苏星柏。
　　他眼睛一亮，一挺身：“成功了么？”
　　“货是抢了，但是出了点意外…”苏星柏硬着头皮把事情一说。
　　莫威利顿时暴跳如雷：“你找的什么人！太缺德了，玛德，这帮铁面人，居然敢抢我威利的货，出来混讲不讲诚信？”
　　“威利哥，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规矩。”苏星柏只能认错。
　　莫威利心痛的无法呼吸，只能想想收益安慰自己，丧气的往那一坐，摆手道：“算了，现在没功夫对付他们，对付辣姜才是重点，我倒要看看辣姜今天怎么收场！”
　　莫威利想到辣姜受伤的鬼样子又笑了，眼神一动：“阿超，你去辣姜的场子盯着点，有消息告诉我。”
　　“是，威利哥。”阿超出门。
　　……
　　潘学礼一边向莫一烈报信，要下一批货，一边给周瑜打电话，说已经拿到了毒品工厂的线索，放在商场的储物柜里，让周瑜自己去取。
　　周瑜拿到录像带，很快展开分析，有行车路线在，再去屋宇署拿莫家村的建筑图，两者一比对，毒品工厂的具体地址就出来了。
　　“辣姜还是很有能力的嘛。”周瑜对着巩家培笑笑。
　　“那也要看什么人用。”巩家培互吹。
　　“哈哈，布置行动吧。”
　　这一个工厂都是手下在取货，莫一烈不会去的，留着没用，直接扫掉，接着就是彻底清理莫家村！
　　新界南最大的宗族村，即将告破，破获毒品大仓在前，一切名正言顺，这就叫师出有名。
　　三个小时后，晚上8点，义丰大本营。
　　“辣姜，你不好好休息，又叫我们来干嘛呀？开大会开的比政府还勤，那我不如去做立法会议员。”
　　山根叔满脸不爽的偏头，他一把年纪了，按个摩，三天两头被打断，这吃了伟哥消都消不下去，硬的难受。
　　“山根叔，也许是有人想请你看好戏呢？”莫威利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来，笑的十分开心。
　　“哦？什么好戏，威利，你是不是有内幕消息啊？”山根叔道。
　　莫威利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咧着大白牙看着对面的潘学礼：“没什么内幕消息，不过我听手下讲，今天场子里的货莫名其妙的晚到一个钟头，不知道是不是谁睡觉睡过了头呢？还是撞车被交警查牌？”
　　今天辣姜糗定了！他还正愁找不到借口开大会把事情挑明，谁知道这傻子自己说要召开，哈，最近真是心想事成啊。
　　“一个钟头没货？那不是亏了很多？”山根叔心疼疼。
　　“哧哧哧哧。”莫威利玩味的看着潘学礼。
　　潘学礼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莫一烈走了进来，面色不愉的看着潘学礼：“辣姜，召开大会有什么事？”
　　丢了货，不思检讨，还有空开大会打嘴炮，莫一烈第一次觉得潘学礼的能力低！
　　潘学礼拉着脸道：“烈哥，我实话实说了。”
　　“嗯。”莫一烈扬头。
　　“威利说的没错，今天场子的货确实晚到了一个钟，而且我可以告诉大家，今天的货是烈哥叫我在送。”
　　听了这话，其他的人各有心思，但也就看了下莫一烈，没说话，毕竟烈哥都分配完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紧接着，潘学礼沉声道：“今天我叫大家来，是想跟大家解释这一个钟头的事情，我的货被抢了。”
　　“哇，不是吧？哪个那么大胆，敢抢我们义丰的货？”
　　“辣姜，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会被抢，那可是好几百万，算谁的？”
　　“是啊，早知道让我去了。”
　　“抢货的知不知道是谁？找出来弄死他，你别告诉我你连人都没看到啊。”
　　“废材就是废材，开马榄不行，玩K粉也不行，现在连送个货都行，辣姜，你还没有我手下的马夫有用啊。”
　　这是一次攻击辣姜的机会，大家都不放过，反正嘴炮不要钱。
　　咚咚咚，莫一烈扣了扣桌子，面无表情：“让辣姜继续说。”
　　他知道辣姜不可能只是来道歉，谁会主动揭自己的短？
　　潘学礼点点头，板着脸，眼神从众人的面上扫过。
　　“如果是莪自己不小心也就算了，我送我就有责任，别说几百万，几千万我都要赔，但是现在…”
　　“是有人出卖兄弟！”潘学礼猛扣桌子怒喝，眼神如利刃，直指莫威利。
　　“喂，你看我干嘛？”莫威利被他看的还真有点紧张，虎着脸问。
　　“谁啊？”坦克问道。
　　“是啊，辣姜，哪个啊？”山根叔说道。
　　“还能是谁？就是他，莫威利！”潘学利抬手一指喝道。
　　“喂，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你别乱说话啊！”莫威利一拍桌子对喝。
　　“是啊，辣姜，这种话不能乱说的，你说威利勾结外人，你有没有证据啊？”山根叔拉着音。
　　“当然有。”潘学利拍了拍手：“拿进来！”
　　莫威利心有点突，然后就看见门口处辣姜的手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台笔记本电脑。
　　辣姜对着电脑一按，很快一段音频播放。
　　“成功了么？”威利的声音。
　　莫威利面色一变，居然是下午的录音，紧接着他就怒火中烧，死瘸子，胆敢出卖我！
　　“威利，你还有什么好说！”辣姜怒喝。
　　场面一静，莫一烈都无话可说，还是山根叔先开口：“威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就算和辣姜不对付，怎么能勾结外人抢公司的货呢？先把货交出来吧。”
　　“是啊，那可是公司的货。”有人说道。
　　“这是货的问题么？他今天敢抢我的，明天就敢抢你们的！”辣姜不依不饶。
　　“是啊，哇，这谁还敢做事？”
　　“坏了规矩。”
　　“行了。”莫一烈突然开口，莫威利是他堂弟，不能让局势更坏，再说下去都要领受家法了。
　　不过他真没想到，这居然是威利干的，野心不小。
　　“威利，是不是你做的，说实话？”
　　“是，我就是看不惯烈哥找他不找我，他一个马榄都搞不好的人，凭什么搞毒品，我不舒服。”莫威利拉着脸说。
　　“我用什么人自然有我用人的道理，勾结外人，就要受到惩罚，坦克，家法是什么？”莫一烈冷着脸扫过众人。
　　“拉出去喂狗。”坦克道。
　　莫一烈一看莫威利，莫威利眼神顿时一缩，嘴唇有点抖：“烈哥……”
　　不会吧？烈哥想杀他？
　　其他人也是这个心思，难道烈哥要杀威利？
　　莫一烈眯了眯眼道：“做小的，忠心是重要的品德，出卖老大，没人情讲，威利，这个人是谁？”
　　莫威利顿时一松，差点吓死：“是我的手下，叫迈co。”
　　“坦克。”莫一烈轻喝。
　　坦克起身往外走去，没过多久，就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把苏星柏拖了进来。
　　苏星柏满脸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瘸的脚还一蹬一蹬。
　　坦克大手一按，砰，苏星柏的脸被摁倒了桌子上。
　　“你就是迈co？”莫一烈走过来打量。
　　“是…是啊，烈哥。”苏星柏声音有点惊慌。
　　莫一烈嗤笑一声：“脑子倒是挺好使，很会出主意，就是不放在对的地方，你以为出卖老大就能上位？天真，坦克，拉出去喂狗！”
　　“烈哥！烈哥！威利哥！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坦克拖着苏星柏，苏星柏大喊大叫，死命挣扎。
　　“等等！”莫威利看见对面辣姜脸上的一点点微笑神色，敏锐的觉得不对，立马站起来，喊出声。
　　坦克的动作一顿，全场都看着莫威利，苏星柏大口喘气，一脸无辜，就差哭出来了。
　　莫威利看见辣姜脸上的微笑消失，愈发觉得心中的猜测对了，走到苏星柏面前问：“录音带是不是你给辣姜的？”
　　“什么录音带？威利哥，我不知道什么录音带啊。”苏星柏瞪着眼哭音道。
　　莫威利了然，果然如此，不是苏星柏！
　　想想也是，苏星柏跟他混的好好的，干嘛去投靠辣姜……难怪辣姜在那偷笑，那是想看他杀错人，忒，阴货。
　　莫威利神色缓和了些，想了想看向莫一烈：“烈哥，应该不是他，当时阿超也在场。”
　　“阿超？”莫一烈点点头，一扬头：“坦克。”
　　坦克这次没出去，直接道：“没来。”
　　“打电话。”
　　“是。”
　　“没人接听。”
　　“跑了？”莫一烈发问，然后看向潘学礼：“辣姜，录音带既然到了你的手中，这个人应该在你那里吧，让他出来。”
　　“烈哥…不合适吧，这样以后谁还会帮我做事？”潘学礼沉声道。
　　莫一烈点点头：“这次威利做错事，当然要惩罚，你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让威利管的场子你刚好拿回去，另外，威利他自己的三条街归你，满不满意？”
　　潘学礼心头一喜，脸上面无表情道：“烈哥说了算。”
　　莫一烈往后一靠：“既然满意，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但是这个出卖老大的人一定要死，这是规矩，辣姜，今天他可以出卖威利，明天他也可以出卖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绝对不能留在身边，这是定时炸弹。”
　　潘学礼面色一拧，半响拿出手机：“把阿超带过来。”
　　莫一烈笑笑，对辣姜的合作态度还是很满意，一切尽在掌握。
　　这次过了挺久，20分钟后，阿超才被两个人带了进来，看见威利就是眼神一缩。
　　“你是阿超？录音带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莫一烈冷声道。
　　“辣姜哥，保我啊…”阿超惊恐脸。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果然是他！
　　“去你妈的，我对你差么？我是你老大！”莫威利抬脚踹了过去。
　　阿超被踹的翻到了椅子上，所有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他站起来指着莫威利，大声道：“我没你这种老大！瘸子来之前我是头马！瘸子来了以后，看见我一口一个废物，看见瘸子就笑哈哈！有功就是瘸子的，有错就是我来背！你有当我是你头马么？”
　　莫威利怒喝：“我没给你钱么？”
　　“20万也叫钱？你贪了公司多少钱？1000万！你就给我20万？你有当我…”
　　砰，一声枪响。
　　莫一烈收回银色的手枪，“坦克，拉出去喂狗，正好，我狗厂的狗很久没吃肉。”
　　坦克一偏头，两个手下上前，拖走了尸体。
　　“烈哥，他话好像没说完啊。”山根叔不满道。
　　“有些人我不想查，不代表我不知道。”莫一烈的眼神扫过众人，几乎没人敢跟他对视，眼神都有点闪烁。
　　“不过既然这件事被阿超说了出来，那就查账，亏了多少，你们自己补上。”
　　噗，多什么嘴，这下所有人都难受了。
　　“威利，你带头，1000万， 尽快交出来。”莫一烈说道。
　　“是。”莫威利觉得心口好疼，阿超，这个死扑街仔！
　　“此事到此为止，一个社团一条心，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散会。”
　　莫一烈说完，铃声在口袋里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
　　“喂。”
　　电话里传来惊慌的声音：“烈哥！不好了！好多警察！仓库外面好多警察！”
　　莫一烈面色巨变，怒而挥手，手机砸在了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第七百四十三章 破仓
　　海边，昏暗的夜晚，对着海面，特别适合情侣幽会。
　　苏星柏笑着举起啤酒罐：“全在辣姜哥的掌握里面。”
　　潘学礼和他碰了下，抿嘴笑：“阿超偷了公司200万，横竖是个死，我又给了他30万，答应他照顾他一家老小，要不然这件事还不能这么轻易摆平。”
　　“反正都在辣姜哥的算计之中，不过我当时真的担心，烈哥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苏星柏是真的怕，今天这个局就是赌一把，有他的声音在，要说二五仔，他也是，这件事是他出的主意，是他找的铁面人。
　　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故意只放了第二段录音带，让听的人误以为他只是找人而已，但也是有风险的，莫一烈可是喜怒无常的人。
　　“放心，烈哥要是真想杀你，我肯定保你。”
　　“嗯。”苏星柏笑笑。
　　保個屁，一枪的事情，拿头保。
　　“你别以为我说假的，烈哥是真的不会杀你，他这个人喜欢人才，更喜欢玩平衡。
　　威利的场子都归了我，你帮威利，威利才能和我斗，要不然威利分分钟就被我打死，他很明白的，威利身边，需要有一个聪明人存在。”
　　“哦~，那我明白了，辣姜哥看的通透，烈哥的心思你都能猜到，现在威利偷公司钱犯了错，地盘又少，叔父们肯定不会支持他，下一届的坐馆非辣姜哥莫属了。”
　　马屁拍的挺舒服，潘学礼笑着看着海面，这次整个计划都完成的很好，周瑜那边的任务完成，地盘也拿回来了，接下来就是要表现自己的价值，送周瑜一个礼物。
　　彻底打死威利！
　　他喝了口酒，把罐子一捏一扔：“威利没了一半的场子，剩下的赌场不多了，他现在又要人支持，又需要钱，一定需要兴旺场子的办法，你尽快把他搞定，你也该报你的仇了。”
　　“好啊。”苏星柏会心一笑，学他的样，把罐子一扔。
　　“那我就提前恭祝辣姜哥当上坐馆了。”
　　“不会少了你的功劳的。”
　　……
　　莫家村，时间已经午夜，往日已经要陷入沉寂的围村，此刻灯火通明。
　　战斗从村口的两个古惑仔百无聊赖的查车开始。
　　瞬间被制服，紧接着便是大量的私家车队，如同长了透视眼一般，直达毒品工厂。
　　一路的古惑仔见势不妙，已经展开了通风报信，但是来不及！
　　车队一到达目的地，便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短暂的枪声交接，局面很快被控制。
　　接着便是想着警笛的EU冲锋车和PTU车队达到，法证，救护车紧随其后。
　　工厂是一处伪装成食品加工厂的隐秘窝点，所以日常大车进出毫不惹人意外。
　　法证拍照固定证据，一包包的毒品从工厂里运了出来，大量的警员维持秩序，阻止看热闹的人群靠近。
　　围村里的人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坏的只是小部分。
　　“报告周sir，现场已经全部控制，搜到毒品加工厂一处，抓获厨师在内的制毒贩毒人员7名，疑似三合会护卫人员12名，其中6人在枪战中被击毙，检获毒品数量还在统计，半成品和原材料也有很多……”
　　“做的好，务必仔细检查现场，控制全村的监控系统，所有可疑人员全部带回！”
　　“yes，sir。”
　　指挥中心。
　　周瑜松了口气，脸上浮现轻松的笑意：“行动顺利，大获全胜，我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巩家培含蓄的笑：“我也没看出你有睡的多不好，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哧。”周瑜摇摇头，玩笑都不会开，差评。
　　“莫家村这个仓库扫掉，你的围村打击任务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吧？”
　　“嗯，得抓点紧。”周瑜说完拿起电话打给杜文：“阿杜，加个班，去莫家村把监控线路全部接到我们新界南的指挥中心去。”
　　“明天行不行？半夜啊…”杜文正在啪啪啪，差点萎了，要不是周瑜的电话，他都不想接。
　　“算了，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明天帮我搞定啊。”
　　“OK。”
　　周瑜挂了电话，想了想道：“莫家村的仓库被扫，莫一烈损失很大，但他现在应该没心情哭泣。”
　　“嗯。”巩家培点点头，思索状：“他现在着急的是货源。”
　　这时，对讲机再次传来汇报：“报告指挥中心，扫场完成，抓获拆家15人，检获毒品1078克，请求返回。”
　　周瑜摁下话筒按钮：“可以返回。”
　　“收到。”
　　“场子也扫完了，义丰旗下应该彻底没货了，最多也就手下自己一点点存货，应该撑不过三天。”
　　周瑜的手指在桌面轻弹：“莫一烈的下一步，一定是去找货源，再找一个厨师团队应该没那么快，我估计他是直接去买成品。”
　　巩家培赞同的点头：“如果真是买成品，香江的市场肯定不够新界南消耗，而且这样做没钱赚，我估计莫一烈会出国，我们有机会在他运来的时候连货带人一起抓。”
　　巩家培的思路和周瑜一致，现在莫一烈被他们逼到绝境，只有这么一条路走，莫一烈那边出国谈生意怎么也要点时间，那就趁这个时间，把莫威利解决了。
　　“对付莫威利，辣姜应该会很高兴。”周瑜意有所指的笑。
　　巩家培微笑：“他求之不得。”
　　……
　　莫一烈家。
　　自从开会回来，莫一烈一直沉着个脸坐在沙发上。
　　丁敏走了过来：“我已经叫冯大状进去打招呼了，让他们把嘴闭上。”
　　莫一烈依旧皱着眉，像是没听见似的，手里捏着个手机。
　　叮铃铃，叮铃铃。
　　莫一烈神情振奋，赶紧接起：“…对，是，好，OK，OK，那我明天过来，我们再谈。”
　　呼，莫一烈脸上浮现笑容，被打击是很可怕，但最可怕的是无货可卖，没有客人来，剩下的可就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了。
　　接洽上了，那就好。
　　“我明天出一趟国，你看好家里的事，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好的，烈哥。”
　　“嗯。”莫一烈点点头，然后拿起电话给辣姜和威利打电话：“你们先尽量收货，原价收，能收多少收多少，不求赚钱，只要能稳住客源。”
　　“好的，烈哥。”
　　“尽量别让庆吉的泰山把我们的客人抢走。”
　　“全拦住不现实，但莪会尽力。”
　　“嗯。”
　　莫一烈收了电话，有件事他真的想不通，周瑜是怎么知道工厂在那的…辣姜和威利都不知道的事，周瑜怎么查出来的？
　　真的是见了鬼了。
　　第二天，莫一烈飞菲律宾。
　　送走他的，是铺天盖地的报纸和传媒。
　　在新界南，谁不知道义丰一手遮天，几乎把持了新界南所有的娱乐场所，除了庆吉的泰山那个二愣子，龟缩一脚还敢卖点毒品，也就覃欢喜的福和占了个没人搭理的小渔村。
　　现在，义丰的毒仓居然被破了！
　　那块坚如顽石的莫家村居然就这么被周sir给捣毁了！
　　当大家还以为周sir的扫荡只是为了帮梁笑棠报仇，挣回脸面的时候，当大家还以为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的时候。
　　周sir用事实告诉他们，义丰，和别的社团没有任何区别。
　　周sir，继续延续铁血作风，以雷霆之势清扫新界南，大获全胜！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周sir的名头一时无俩。
　　下午，警方发布会，周瑜亲临现场，旁边坐的是CIB的巩家培。
　　两人作了通报，并展出136公斤的成品K粉和相应的原材料。
　　“周sir，莫家村的黑恶势力被清扫，是不是代表着新界南的围村恶势力清理计划大获成功？”
　　“是，而且我可以断言，所有的围村清理行动都会在本年度内结束，明年，你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新界。”
　　此话一出，当天便有人投案自首，周瑜的铁血摆在那里，说的出做的到。
　　义丰的莫家村都扛不住，小地方的人真的不行。
　　“你厉害了，说两句话都把人逼自首了。”巩家培听说了自首的事来调笑。
　　“明明是你们CIB太神秘，吓到他们了，其实他们想向CIB自首的，只是找不到你们的庙门在哪。”周瑜笑笑。
　　“如果现在搞一个香江最安全区域， 你的新界南一定是第一，都快被你搞成无毒了。”
　　莫一烈一走，周瑜又带着雷霆威压，治下的古惑仔都龟缩了起来，有些古惑仔干脆跑新界北去了。
　　离周瑜远点，能安全点。
　　这下新界北的助理处长不高兴了，捡软柿子捏是吧？
　　于是把刑事部主管叫去骂了一顿。
　　“人和人就怕比较，人家古惑仔用脚投票，你还有脸坐在办公室？”
　　新界北刑事部主管：我招谁惹谁了？这人在新界北，这锅还能从新界南飞过来是吧？


第七百四十四章 苏星柏报仇
　　莫威利办公室。
　　“迈co，现在场子生意这么差，有没有办法搞旺他？”
　　莫威利火气很大，这一波既赔钱又丢了场子，实在是运气不好。
　　特别是出了阿超这个叛徒，让他丢尽了脸，这个死扑街仔，现在喂了狗，稍微解了点他的心头之恨，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钱钱钱。
　　苏星柏思索了一番，“威利哥，办法不是没有，就是要花一点小小的钱。”
　　“又花钱？”莫威利现在听到花钱就头大。
　　“威利哥，这次真的只是一点点。”苏星柏知道威利在怕什么，真就成不了大事，没莫一列罩着他，这威利早死了。
　　不过还得帮他出谋划策，好送他上路。
　　“说说看。”
　　“是，威利哥，你看我们现在只有原先一半的场子，想要做出点成绩给烈哥看，肯定没辣姜那边容易。”
　　莫威利一瞪眼：“这我还用你说？”
　　苏星柏一笑：“但场子少其实也是优势，原先两个场子做200万，叔父们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如果我们能一个场子就做200万，甚至300万，那叔父会觉得你威利哥有能力呢，还是辣姜那个衰仔有能力？”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莫威利不满的哼了一声。
　　现在新界南什么环境？那是无毒！
　　周瑜这个王八蛋这波扫荡下来，来玩的人都少了很多，生意能维持原先的水平就要烧高香了还想翻两倍，有这种好事还用等到现在？
　　他开赌场多少年了，对这个生意一清二楚，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威利哥，可以做到的。”苏星柏凑近到桌前，神秘一笑：“新界南现在奇缺毒品，辣姜的场子一天要多少？是我们的三倍！价格高了，客人还买不到.但是！伱说如果我们的赌场直接送呢？”
　　“送？”莫威利高喝，这个败家子，这一天要送掉多少！
　　刚想骂人，他狐疑的看了苏星柏的笑容一眼，又有点回过味来了，眼睛一亮：“来玩就送，我有点明白你意思了。”
　　莫威利是真的明白了，本来一份毒品散装只是几百块的事情，但现在没有货，只要他的场子送！谁能拒绝一份免费的毒品？就那帮人，不可能的事情！
　　这全新界南的道友不都得跑到他的场子里来赌？
　　不止！
　　就算你不吸，我都免费送你几百块，你爱送人送人，爱自己吸自己吸，实在不行就丢垃圾桶。
　　这样不止老客源来，这别的区的赌友都会闻讯赶来！
　　“哈哈哈，好主意。”莫威利大笑，越看这大学生越顺眼，随后眉头一皱：“不过我们毒品不够啊。”
　　“买啊，就算高价也得买，威利哥，这钱不能省，一个人几百块，到时候输在我们这保底就是几千块，划得来的。”苏星柏挑眉暗示。
　　莫威利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一拍桌子道：“好，你马上去买，我今晚就要让全香江知道，我莫威利的场子，只要来就有的赚，我威利有的是钱！”
　　苏星柏一竖大拇指笑：“莫威利霸气，辣姜怕是要哭了。”
　　莫威利哼哼低笑，舒服：“我给你拿钱，你马上去买。”
　　晚上。
　　起初平平淡淡的赌场生意，一经来玩的赌客宣传，人传人之下，果然变的火爆起来。
　　逐渐的有辣姜场子的赌客改换门庭，原本的道友自不必说，纷纷跑了过来，有免费的抽，脑残才花钱。
　　“威利哥，我去问过，场场爆满，外面都要开始排队了。”苏星柏笑道。
　　“哈哈哈。”威利爽死了，今天他专门来场子里巡视，就为了看看这个方法是不是真的有用，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
　　“辣姜，你怎么跟我斗。”
　　“威利哥，我刚才听到有古惑仔打电话，已经有别的区的道友也在赶来，我现在担心我们准备的货还不够多啊。”
　　虽然说的是担心，但苏星柏脸上只有笑意。
　　“买！”莫威利大手一挥：“你马上去联系，给我进更多的货，必须保证人人有份。”
　　“是。”
　　第二天早上，刑事部会议室。
　　周瑜在主位做着，听着手下的汇报。
　　首先是宗族村的清理进度。
　　姚若成汇报道：“目前我们的行动进展一切顺利，按照估算，应该可以按时完成。”
　　周瑜扣了扣桌子：“最困难的地方我都给你扫干净了，不要跟我讲应该，是必须。”
　　“口误口误，说习惯了。”姚若成嘿嘿笑。
　　周瑜朝袁家宝一扬头。
　　袁家宝说道：“我今天早上接到下面分区的汇报，昨天晚上11点到凌晨3点，街头上多了几起吸嗨的烂仔睡大街的情况，按理说现在新界南毒品不多的，这件事有点奇怪，我怀疑是庆吉的泰山趁现在义丰没有毒品，在大肆扩张地盘。”
　　分析的合理，周瑜点点头：“既然他想冒头，那就打他一顿，你来安排。”
　　“yes，sir。”
　　叮铃铃，梁笑棠出门接了个电话，走到周瑜身边耳语：“有消息来了。”
　　“散会。”周瑜大手一挥，和梁笑棠走回办公室，拿起茶杯喝茶：“怎么说的。”
　　“袁sir刚才说的烂仔应该是威利搞的鬼，苏星柏说威利买了大量的毒品，大肆供给赌友，造成了生意的火爆，威利很满意，他说他今天晚上可以把威利骗到赌场去，让我们找机会抓人。”
　　“那就抓吧。”周瑜喝了口茶水，这苏星柏拱火都拱到这个程度了，可以满足他。
　　至于苏星柏有什么目的，不重要，周瑜自己这边立于不败之地。
　　“我去布置。”
　　梁笑棠转身快步走，对周瑜来说莫威利是个小虾米，对他来说，也够的上一条大鱼了，义丰的二号人物，多少人眼热，O记，NB，谁不想抓他，大功劳。
　　晚上，场子爆火持续。
　　莫威利看着赌场的情景是咧着嘴笑，这钱是来的太容易了，听说辣姜那边人都跑光了，得荷官和荷官自己玩，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点子呢。
　　嗯？财神爷来了。
　　苏星柏提着个袋子：“威利哥，又收上来一笔数，场子的钱都要爆了，我觉得还是拿走吧，钱太多了放在这里也不安全，人多眼杂的。”
　　莫威利一想有道理，点头道：“走，我们回办公室，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自己拿嘛，这种事情让小的做。”
　　莫威利一脸关怀之色。
　　“好啊。”苏星柏把钱丢给旁边的喽啰，看了看手表，也不知道那个差佬够不够准时。
　　他和莫威利走向门口.
　　大门处，突然被一脚踹开，紧跟着才是古惑仔的报信大喊。
　　“有警察！”
　　“警察！全部留在原地！”
　　“抱头蹲下！”
　　一溜的便衣和军装冲了进来。
　　莫威利面色瞬变，苏星柏立马一拍他的背：“威利哥，这边。”转身向卫生间一瘸一拐的跑去。
　　莫威利哪还想得了其他，马上跟着跑，反正不要跑到警察那里去就好。
　　“莫威利！站住！”
　　有警察大喊追了过来，莫威利跑的更快了，三两步冲进了卫生间。
　　“威利哥，你先。”苏星柏朝着上面的通风窗户一指，反手关上卫生间的门，用拖把的杆子斜着抵住。
　　这个时候就不是矫情的时候，再说小的让他多正常，莫威利严肃脸，一脚踩上马桶，顺利爬出。
　　苏星柏把钱包一递，紧随其后。
　　砰的两人跳落地，这是一条黝黑的巷子，没有灯光。
　　“这边。”苏星柏继续向前跑，莫威利紧随其后，跑了没两步，居然发现了潜藏在暗处的一辆私家车。
　　苏星柏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我早就防着出事，一直备着逃跑路线。”
　　莫威利感激的无话可说，这是个人才，不止是财神爷，还是他的救星。
　　“迈co，先送我去码头，等过了这阵风头，我回来绝对不会亏待你。”
　　“多谢威利哥。”
　　“快开车。”莫威利很急。
　　车子嗖的一声蹿出巷子。
　　“妈的，这个死瘸子。”梁笑棠也从窗口翻出，赶紧蹿上巷子口的私家车，一通猛追。
　　“laughing呼叫指挥中心，苏星柏救了莫威利，两个人开车跑了，车牌EW2856。”
　　砰砰砰砰，前车的莫威利开枪，梁笑棠一个激灵矮头躲避。
　　“知道，你先跟着。”
　　指挥中心的周瑜看了眼身边的操作人员，沉声道：“调出地图，追踪车辆，必须找到。”
　　“yes，sir。”操作人员立马开始操作。
　　今时今日，只要被监控追到，再想逃脱可没那么容易。
　　周瑜也没闲着，苏星柏明明报给了梁笑棠抓捕的消息，还带着他跑，这操作就很耐人寻味。
　　至于现在去哪不难猜，码头。
　　周瑜拿起电话打给水警，可以提前准备了。
　　“火力看猛，我看不清路，可能要跟丢，申请支援”
　　“丢不了，按我说的走”
　　周瑜的话给了梁笑棠莫大信心，此时此刻听起来就很有安全感，唯有以身相许。
　　莫威利和苏星柏车子疾驰，抵达码头。
　　两人跳下车。
　　莫威利一边看着海面上的踪迹，一边掏出雪茄点上。
　　“威利哥我去撒泡尿。”苏星柏说道。
　　莫威利点点头。
　　苏星柏转身，露出嗤笑，恩恩怨怨该了了。
　　他往前走了两百米，跳上了早已备好的重卡，启动，朝莫威利的方向开去。
　　莫威利慢条斯理的在那抽着雪茄，风风雨雨见多了，不就被警察追么，先跑路，等过段时间再回来就好了。
　　扭回头看了眼开过来的重卡，目光随意的收回，抽了口雪茄，继续寻找海面上的船影踪迹。
　　苏星柏踩下油门，踩到底，而且必须是这条断腿。
　　他看着莫威利终于慌了神的眼神，后退逃跑的脚步，心情变得畅快，复仇真爽。
　　车迎面撞了上去。
　　砰，车头和身体的亲密接触，莫威利不堪一击，直接飞了几米远。
　　苏星柏倒退了下车子，调整了下车头，能让左边的轮胎对准莫威利的右腿，然后前进，缓缓的压了过去。
　　轮胎碾过腿骨，车身一阵轻微的抖动，非常美好。
　　苏星柏很满意。
　　摘下手套，放进兜里，然后拿起地上的钱袋，冲着沙滩走去。
　　感谢莫威利为他叫的跑路服务。
　　“去哪啊？”一个声音冒出。
　　大半夜的乌漆嘛黑，苏星柏猛的一惊，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月光下，梁笑棠带着嗤笑，走出阴影站定：“你真的是在找死。”
　　苏星柏面部一抽，该死的梁笑棠怎么会追到的，明明追丢了！
　　苏星柏故作轻松道：“laughing sir来的倒是快，人我可是帮你抓了，呐，这是钱，我本来想叫到警局去的，你来了就自己带走吧。”
　　“你还跟我演戏。”梁笑棠冷着脸靠近：“开车撞人，意图谋杀，跟我回去。”
　　“你说谋杀就谋杀？”苏星柏一步步后退，离海面越来越近。
　　“就算不是谋杀，伤人你总跑不了吧？”梁笑棠道。
　　“我帮你做了这个多，你就当放我一马.其实你也一样，你早就到这了，一直不出来，偏偏等到我撞完了才出来，你不也是想看威利被撞么？”苏星柏继续后退。
　　梁笑棠轻哼：“不要揣测阿sir的心思，你猜不透的，呐，别再退了啊，再退掉水里了，大半夜很冷的。”
　　“是么？”苏星柏看了看停留在远处海面的船，扔下包，反身扎进了海里。
　　“啧啧啧啧，死瘸子也不怕得风湿？”
　　苏星柏拼命的朝船游，只要离开这里，没有被抓在现场，到时候怎么解释都行，戴了手套的，警方不够证据说车是他开的。
　　梁笑棠， laughing sir，下次再陪你玩。
　　他游啊游啊，游的精疲力尽，终于看到了那艘船。
　　一艘巡逻艇。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梁笑棠看着被逮回来的苏星柏叉着腰笑：“人家是冬泳，你就是夜泳，瘸了个腿，还这么热爱运动，你也算香江第一，我应该找个记者记录你的光辉事迹。”
　　怎么会这样？苏星柏想不通，冷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他极度不解的问：“我叫的船呢？”
　　梁笑棠轻笑：“当然是好好的在水警度假，在你之前，自以为聪明，跟我斗，哼，带走。”


第七百四十五章 周瑜看了下表
　　“这个死瘸子，我还差点被他耍了。”
　　梁笑棠一回来就瘫在周瑜的办公室大呼小叫。
　　周瑜淡笑，拿起茶杯给他泡了杯白开水犒劳下苦力…不，功臣。
　　算了，加点大红袍吧。
　　“苏星柏这么热心，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他混古惑仔的，又不是卧底，真帮你抓了威利，莫一烈不得要了他的命？”
　　只要威利被抓，苏星柏这个头马就难辞其咎，周瑜还真就没想过苏星柏会这么老实。
　　“我以为他只是想报仇，抓了威利，他也算大仇得报。”梁笑棠品了品香茶，眼神晦暗：“只不过我没想到他这么睚眦必报，非得撞断莫威利的一条腿。”
　　“你故意的？”周瑜笑问。
　　“一来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二来嘛也没想到他这么坚决。”梁笑棠也没想瞒着，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给人完成任务的奖励了。
　　周瑜假装听不懂，靠在桌子上说道：“现在威利出了事，义丰肯定会有一阵骚乱，你看紧点，抢地盘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市民的正常生活。”
　　梁笑棠点头：“明白，我估计不会大乱，毕竟莫一烈迟早会回来，到时候又会重新分。”
　　“嗯，入境处那里看着点，莫一烈一但回来，立马盯上。”
　　“明白。”
　　叮铃铃，叮铃铃。
　　“喂，我laughing。”
　　“laughingsir，有人来保释苏星柏。”
　　“那個姚可可大律师？”梁笑棠一想就想到她。
　　“是啊。”
　　“哧，你跟她说，只要苏星柏现在自己说想出去，我就放人。”
　　“哦，好吧。”
　　梁笑棠放下电话玩味笑：“我倒是希望这个死瘸子敢走，只要他敢走，我就把他撞威利的事情说出去，我憋的好辛苦啊。”
　　“算啦，人家也给你出过力。”周瑜笑着摆手：“莫威利的事情尽快搞定，过后我推荐你去升级试。”
　　“真的？”梁笑棠眼睛一亮起身：“thank you，sir。”
　　“去吧。”
　　……
　　5天后。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巩sir的老婆走了，明天会有个仪式，朱迪让我问问你，你去不去？”梁笑棠问道。
　　“行，我会去的，到时候叫我。”
　　周瑜和巩家培的老婆不熟，也就以前见过一面，癌症晚期的人熬到现在也不容易了，到底是走了，以他和巩家培的关系，该去送送。
　　灵堂布置在红磡殡仪馆，时间从下午开始。
　　死人对家属的打击很大，一是人死了伤心，二是伤心之余，还不能安安静静的在那伤心，得打无数个电话一个个通知亲朋好友。
　　周瑜穿了身黑色西装进场，场馆左手边是白色帘布装饰的凳子，中间空了一块地，给人参拜，谢礼，右边是灵位。
　　上边写着名字：莫芳琪。
　　“有客到！”司仪看见了门口的周瑜，拉长着音大叫。
　　周瑜走到灵牌前。
　　“一鞠躬。”
　　“再鞠躬。”
　　“三鞠躬。”
　　“家属谢礼。”
　　“节哀顺变。”周瑜轻声的对灵位侧面站着的巩家培说。
　　巩家培点了点头，抿了下嘴：“谢谢。”
　　嗓音很沉，有点嘶哑。
　　“有客到！”
　　周瑜点了下头，也就到后面的座位上去。
　　“周sir。”
　　“周sir。”
　　一堆早就到的人抬了下屁股以示尊重打招呼，周瑜压了压手，在第二排找了个空位。
　　这种场合，第一排一般都留给亲戚，只是好像没几个，毕竟病了这么多年。
　　嗡嗡，梁笑棠拐到角落接了个电话，巧的是，周望晴的手机也响起，也是走到了角落接了电话，随后两人都是眉头一皱，面色一沉。
　　周望晴走向巩家培，梁笑棠走向周瑜，俯身道：“莫一烈十分钟前下飞机了，是辣姜去接的他。”
　　周瑜点点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回来就回来吧。
　　只是情况再次发生变化。
　　梁笑棠：“跟踪的人说他过来的方向是红磡，很像是来殡仪馆。”
　　莫一烈来殡仪馆，目的是什么？捣乱？
　　胆子也太大了，找死都没这个找法…等等，莫一烈，莫芳琪…
　　周瑜扭头看向巩家培，巩家培像是猜到了周瑜在想什么，默默的点了下头。
　　“没事。”周瑜往后一靠，面无表情：“我在这，他翻不起浪来的。”
　　“嗯。”梁笑棠点点头，坐在了一边。
　　嗡嗡，梁笑棠看着面色一沉，又低声道：“汇集了五辆面包车，他叫了人来。”
　　如果只是两个人，那还没什么，但偏偏是面包车，而且一下子就是5辆，起码得有20个古惑仔。
　　如果真的是在灵堂上捣乱，那动静就大了。
　　周瑜不发一言，平稳的坐着，表情没什么变化。
　　梁笑棠看周瑜这幅模样，吸了口气，也安静了下来。
　　十五分钟后，最后一次手机震动，下面汇报，人到了楼下。
　　真的是来殡仪馆！
　　只是一分钟，门口不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声响，光着头的莫一烈迈出电梯间，身后几个手下抬着花圈，跟着进入。
　　“莫一烈，你们来干什么？出去！”周望晴走到门口怒目喝道。
　　莫一烈轻笑：“我和莫芳琪在围村拜同一个太公的，不信你问巩sir，芳琪走了，我来送送他，不用那么紧张。”
　　“让他进来。”巩家培微皱着眉，看着门口的一堆古惑仔。
　　“有客到！”
　　莫一烈微笑入内，照常完成祭奠仪式，扭头看向巩家培：“节哀顺变。”
　　巩家培：“一下飞机就赶来，难为你了。”
　　“我在外面听到芳琪的死讯，就买了最近的机票，总算是赶上了。”
　　“没人请你来，你可以不来。”
　　莫一烈咧着嘴：“巩sir死老婆，我怎么能不来？”
　　巩家培今天不想动怒，只是幽幽的看着他。
　　莫一烈笑了笑：“我听人说，围村被扫，就是巩sir你带的路，不知道芳琪的死，是不是报应呢？”
　　没有外人进村，他想来想去，只有莫芳琪找了围村的人作为内应，才可能找到他的货仓地点。
　　“巩sir这一招玩的可真是出乎我意料，为了警队，连癌症的老婆都不放过。”
　　巩家培面色不变：“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走吧。”
　　“放花圈。”莫一烈都没想到巩家培的涵养这么好，这都憋的住，干脆指挥小弟放花圈。
　　“可惜威利不能亲自来，芳琪，不要怪威利，他还昏迷不醒，就是被你的警察老公搞的下辈子要做植物人。”
　　小弟上前，把别人送上的花圈拖到一边，然后把自己带来的花圈摆到了正面。
　　上面贴着挽联，分别是莫一烈敬上，莫威利敬上。
　　场面一静，很多人的面色难看，但总不能越俎代庖替巩sir处理。
　　莫一烈笑着看着巩家培：“我和威利送我堂妹的，你不介意吧？”
　　警察的放一边，毒贩的摆中间。
　　今天，摆明了就是来找茬，只要对方不舒服，那就没白来。
　　“这种闲杂人等的东西，都给我丢出去。”
　　梁笑棠这个暴脾气，别人憋着，他才不憋着，上前直接扯了花圈开扔，叉着腰看着莫一烈。
　　一副莪就扔了，你能怎么地的表情。
　　警员也很配合，捡起花圈就往外丢，只是门口的古惑仔恶目想向，根本不让他们走。
　　更多警员站起来支持，对峙一下子就产生，剑拔弩张。
　　莫一烈笑笑，“我听说威利的案子就是你办的，凶手是谁？”
　　“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问我么？”梁笑棠指着骂。
　　“现在的差佬，怎么这么像古惑仔呢？”莫一烈微笑：“你不说，那就听戏。”
　　话音一落，门口顿时响起大叫声。
　　“把烈哥的东西放回去！”
　　“叫你放回去啊，听到没有！”
　　“威利哥是不是你撞的？臭警察！”
　　古惑仔本来就是来捣乱的，等的就是一个信号，只要把灵堂闹了，这警察的面子也就丢了。
　　“你说什么！嘴巴吃屎啦！”警察也开喷。
　　“滚啊。”
　　吵吵闹闹，互相骂战。
　　至于打人什么的，大家都没这么蠢。
　　只要不动手，警察拿他们也没辙。
　　唉，气死你。
　　场上警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这么闹下去，今天收不了场了，对面的古惑仔已经架起了摄像机，就等着警察动手打人。
　　这时，周瑜站了起来，缓步上前：“不想走就别走了，我新界南的牢饭味道也不错。”
　　莫一烈面色一僵，他还真没看见周瑜。
　　“这样搞，很好玩是吧？那我陪你玩玩。”
　　周瑜看了下表，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现在是3点37分，你呆一分钟，我扫你一个礼拜，你手下的人都没有饭吃，怨气很大，别让人打了黑枪，继续站着，我看你是脚硬，还是头硬。”
　　“先一个礼拜预订，现在第二个礼拜开始。”
　　周瑜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手表。
　　话音一落，所有吵闹声沉寂，只有一个声音，秒钟在走动。虽然周瑜没有数出声，但所有人的心里都出现了一个秒钟走动的滴答声。
　　义丰最近处境很不好，没有毒品又接连被扫，大家的收入直线下降。
　　高级的话事人还能撑一撑，下面的人本身就没多少钱，盛世也分不了多少，现在荒年更是难熬。
　　外面的人看见周瑜站在那已经有人恐惧的脚抖，现在更是在心里大喊：“赶紧走了，大佬。”
　　嘀嗒。
　　“还有20秒，你继续，我新界南账上钱不少，加班费我给的起。”周瑜淡漠道。
　　莫一烈嘴角抽了抽，勉强笑：“祭奠也祭奠完了，那我就先走。”
　　周瑜放下手表，冷漠的看着他。
　　“哇，我以为你是来拍电影的，拆弹嘛，通常都要等到最后一秒。”梁笑棠嘲讽。
　　莫一烈想说点狠话，但是…算了，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带上你的垃圾啊。”警员把花圈一丢。
　　古惑仔从地上捡起，灰溜溜的跑掉。
　　来时有多嚣张，去时就有多低头。
　　看见古惑仔这幅模样，警员心里一顿舒爽，周sir看下表，莫一烈屁话不敢讲，就得滚。
　　现在也就碍于场合不对，不能大声喧哗，要不然他们立马就能彩虹屁拍起来。
　　用眼神略表敬意。


第七百四十六章 倪永孝到访
　　义丰的古惑仔从殡仪馆出来，顿时觉得空气都香甜了很多，在里面不仅呼吸困难，脸都被打肿了许多。
　　抬眼看看前面的烈哥，云淡风轻，面无表情，什么叫老大，这就叫老大，光面皮厚度，就让他们自愧不如。
　　烈哥的脸皮一定修炼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
　　真希望自己是站在那里的周瑜啊，那得多威风。
　　不过也就随便想想，人的等级差距高了，真的会一点邪念都没有-----让他们幻想下自己是莫一烈，那还有点搞头。
　　嫂子挺润的。
　　空姐的身材没的说，大腿挺长。
　　前排的莫一烈和辣姜并肩走，微微皱着眉问道：“你说这事情有没有可能是那个瘸子做的？”
　　那天枪杀阿超的会议后，莫一烈就对这个苏星柏来了兴趣，调查过一番。
　　虽说这個瘸子出的主意明摆着是内斗，但是内斗有什么关系？莫一烈还巴不得他们多斗斗。
　　而且站在威利的角度，不用点特殊手段，根本不是辣姜的对手。
　　脑子都不是一个等级，莫一烈很清楚。
　　所以苏星柏为了主子出这样的主意，根本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阿超，所以他得死，苏星柏是真不错，有这个瘸子帮威利出主意，牵制辣姜，对他很有利。
　　但是回想调查的内容，这个瘸子的腿是威利造成的，当时没觉得有问题，现在结合威利的腿也被打瘸，那就让他不能不想多了。
　　威利是他堂弟，如果真是瘸子做的，不管是对内还是对下，这件事都不能这么算了，有仇必报。
　　潘学礼接口道：“烈哥，我也想过，但我觉得不太可能，他们当时忙着跑路，真要是这个瘸子在算计威利，不至于把自己也搭进去吧？所以我觉得是巧合的可能比较大。”
　　他还是要帮死瘸子说话的，毕竟死瘸子是他的人…
　　潘学礼其实有点头疼，最好把死瘸子捞出来……要么就得让那死瘸子闭上嘴，万一这个瘸子被莫一烈搞定，把他设计威利的事情说出来就麻烦了。
　　莫一烈点点头，听着是有些道理，但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撞威利，难道就是个意外？
　　大晚上这么偏远的地点被重卡撞，他总觉得有问题，想了想上车说道：“开车，去冯大状的律所。”
　　当晚这个苏星柏和威利在一起跑路，总该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一问再说。
　　旁边的潘学礼心头一紧，去律所的目的不言而喻，这个死瘸子可千万别多嘴。
　　……
　　既然说了要扫一个礼拜，那就不是吓唬人，做错事总得付出代价，周瑜打了个电话给姚若成，从明晚开始扫场，扫足七天，人手出一半就行，谅莫一烈也不敢顶风作案。
　　至于今晚，不用派一个人，恐惧就足够莫一烈喝一壶了。
　　仪式结束，周瑜准备回办公室，半道上电话就响了。
　　“喂，哪位。”
　　“我阿仁，有件事我想想还是该跟你说。”
　　“说啦。”
　　“倪永孝打给我，想请我帮忙约你出来，三天前的事了，刚才他又打给我。”
　　“倪永孝？”
　　他找我干嘛？周瑜想了想着实没想明白，如果是案件有关的线索，找阿仁就行，不是非要找他的，所以应该不是。
　　除此之外，他和倪永孝还有什么好聊的？古里古怪。
　　“让他打给我吧。”周瑜想想还是答应。
　　“好啊，那我把你手机号给他。”
　　“嗯。”
　　没过多久，电话再响。
　　“周sir。”几年没听，倪永孝的声音没什么改变。
　　“找我什么事？”周瑜声音很平淡。
　　“关于新界南，电话里说不出清楚，方不方便出来谈？”
　　“好，那就现在，你在西九龙是吧，福源茶楼，我过去，半个钟头。”
　　“那我恭候。”
　　周瑜挂了电话，方向盘一打，转道西九龙。
　　福源茶楼，包厢。
　　周瑜在侍从的带领下进入包厢门，倪永孝已经在了，阿仁也陪着。
　　倪永孝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西装笔挺。
　　倪永孝看见他来就温和的抿了抿嘴，带着点笑容。
　　“好久不见。”他打招呼道。
　　周瑜的眼睛从他的轮椅上瞟过，走了进去，也没坐，就站在桌子边看着他，拍了拍凳子。
　　“对你来说，不见我算是个好事。”
　　倪永孝听懂周瑜话里的意思，微笑道：“见你也可以是好事。”
　　“那就说说吧。”周瑜拉开凳子坐下，“阿仁你也别站着了，像个喽啰一样。”
　　“我是关爱残疾人士。”陈永仁翻了个白眼，从倪永孝的轮椅后走出，走向门口：“我出去叫点喝的，喝什么？”
　　“茶吧。”
　　“茶吧。”
　　陈永仁听到两人的回答一样，一笑出门。
　　“说吧。”周瑜点了根烟看着他。
　　倪永孝转动了下轮椅，朝向周瑜：“周sir还记不记得当时倪家倒到的时候尖沙咀是个什么情景？”
　　“树倒猢狲散，打打杀杀，你想说什么？”
　　“一开始是打打杀杀，直到后来，进兴的江世孝完全吃下了地盘，然后进兴里面又打，直到最后进兴的话事人也被周sir全部打掉。”倪永孝停顿了下，继续说道。
　　“然后，又是一个新的打打杀杀开始，到现在，尖沙咀还是几个社团。”
　　“有利益就会有纷争，很正常，你想说什么？还是你又想出山？”周瑜直接问。
　　倪永孝点头：“是。”
　　周瑜失笑，说话倒是直接，玩味道：“那你去好了，跟我说干嘛，我顶多辛苦点，等哪天有空了，再来送你一程。”
　　尖沙咀又不是周瑜的地盘。
　　“我说的是新界南。”倪永孝说道。
　　周瑜收敛了笑容，“你到底想做什么？”
　　“义丰倒台，我来接手。”
　　“你想找死我可以成全你，律师可以帮你一次，帮不了你第二次。”
　　倪永孝摇了摇头：“周sir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一番话，引人向善。”
　　周瑜：“尖沙咀出租屋？”
　　倪永孝点头：“义丰倒了以后，新界南的局势和当时的尖沙咀不会有什么分别，这么多的古惑仔总要吃饭，到时候又是一通人打打杀杀。
　　当然周sir可以继续收拾，收拾完还会有新人冒出来，直到某一天，古惑仔全部改行，或者被周sir全部抓完。”
　　倪永孝笑了笑：“不可能的吧。”
　　很长一段时间内确实不可能，古惑仔的人数会越来越少，从一百到九十，到八十，直到可能二十停住不动。
　　这跟经济形势有关，跟打击力度有关，有别的好赚，谁又想当古惑仔，就算有，也就是那二十，不会有一百那么多。
　　道理周瑜很明白，弹了弹烟灰：“继续说。”
　　“你打掉莫一烈，莪接手义丰的人员和地盘，我给你个承诺，第一步，我禁毒品，义丰的地盘有多大，我就禁多大，如果你能扫掉另外几个小社团，我给你做到新界南彻底无毒。”
　　“是一克都不卖！”
　　倪永孝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这是从来没一个警察可以做到的事情，一哥都不行，但是我们联手，绝对可以，你周瑜，就是这警队的第一人！”
　　声音里掺杂着诱惑，显得很有魔力，还真让人听了心动。
　　无毒的新界南，当然不是彻底无毒，偷偷卖的肯定有，但是只要上面有人管着，就成不了气候，这已经很难了。
　　毒品的利润强如春药，到目前为止，周瑜还碰到过主动不碰毒的社团龙头。
　　“知道我不缺钱，所以用这种东西诱惑我？”周瑜笑笑。
　　类似的想法他早有，只不过那时的人选是陈永仁和梁笑棠，用卧底把持社团，然后慢慢改造…后来，只能说有时候事情变化很快，计划赶不上变化。
　　但现在倪永孝跳出来，又在周瑜给义丰动手术的当口，时机倒是确实不错。
　　倪永孝抿嘴笑：“算是吧……我其实只是想做点事。”
　　他长呼出口气，拍了拍轮椅的扶手，耸了耸肩道：“我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有点无聊，我有想过动尖沙咀，但是…没有你的地盘来的方便。”
　　周瑜扭头看向紧闭的门口，直接喊：“阿仁，进来！”
　　陈永仁吓了一跳，轻轻推开门捧着茶水进来，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你是倒茶，不是采茶。”周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倪永孝道：“你想怎么做，不用通知我，你想去哪，也是你的自由，如果你犯法，我会抓你……如果新界南无毒，很多人会开心，我的话说完，阿仁，走了。”
　　“哦。”陈永仁拿起茶杯猛喝一口，然后看了眼倪永孝，笑道：“记得买单啊…等等我，走这么快。”
　　陈永仁快走两步追上周瑜。
　　周瑜轻声道：“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该不该信他。”陈永仁持有怀疑态度。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他就该躲在幕后。”周瑜对倪永孝的说法不怀疑，倒是对他能不能做到很怀疑，禁毒，没那么容易的，小弟也要吃饭的嘛。
　　你不让他吃，他就会反，倪永孝管理水平倒是有，但是麻烦肯定不会少。
　　“那你决定帮他？”陈永仁斜了一眼。
　　周瑜奇怪道：“我为什么要帮他？”
　　“那他找你，不就是要你帮他么？”
　　“哧，你当他是你，这么痴线，我怎么可能帮他。”周瑜鄙夷。
　　倪永孝是来打个报告，打个预防针。
　　‘周sir，我要做点事，但我是好心…’
　　这一点周瑜清楚的很，至于要他帮忙的小心思肯定也有，但是周瑜不可能给他什么承诺。
　　你做的了，我很高兴，你做不了，那我也不亏。
　　“知不知道怎么做一个渣男？”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哇，你够清楚的啊？”
　　“没办法，天生丽质，我的前半生就是一段渣男史。”
　　“后半生呢？”
　　“不说也罢。”


第七百四十七章 新的毒仓
　　第二天，冯应驹律所。
　　冯应驹是义丰的法律顾问，包年的那种，所以对莫一烈很客气。
　　“烈哥，我去看过苏星柏，他说当时天太黑，没看清开车的是什么人，出事的时候，他正在一边撒尿，所以躲过一劫。
　　但是警方那边的说法和他不一样，警方的说法是有警察看到他开车撞人。”
　　莫一烈面色瞬间变沉，“真是这个死瘸子，他怎么说的？”
　　“他说这个警察和他有仇，故意在污蔑他。”
　　“污蔑？哼，有没有办法把他弄出来？”莫一烈神色冰寒，只要把他弄出来，有的事办法让他吐露干净。
　　“短时间还是长时间？”冯应驹问。
　　以前有过例子的，莫一烈让他把已经判刑的人弄出来，然后他帮忙上诉，上诉得直第二天这个人就死了，这种就是短时间。
　　保释这种常规的手段当然也算。
　　“短时间。”
　　“这个苏星柏那边拒绝保释，他说的很明确，知道有警察污蔑他，怕烈哥不信他，要杀了他。”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个人，莫一烈一定要杀。
　　另一边，审讯室。
　　“找我干嘛？”梁笑棠进门大刺刺的一坐，玩味道：“又有律师来见你，是不是要送你出去，随时啊，我无所谓。”
　　“我帮过你的。”苏星柏咬牙切齿，快要炸了。
　　“谁叫你撞人？”梁笑棠嗤笑：“我是警察，不可能帮你隐瞒。”
　　口供上苏星柏可以不承认，但是梁笑棠没办法，必须实话实话。
　　拖得了一天，拖不过四十八小时。
　　苏星柏努力的平复气息，撑着桌子严肃道：“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抓莫一烈，你改下说法，就说看错了。”
　　“等我改完说法，你再来个不承认？你当我傻的么？”
　　“不是啊，我是真的帮你抓莫一烈，你想想，莫一烈一定会杀我，我唯一保命的办法就是帮你抓他，只有他进监狱，我才不会死，你信我啊！”苏星柏神态激动，他都想把心掏出来给梁笑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用你麻烦了。”
　　梁笑棠起身抖了抖西装，反骨仔是不能信的，被骗一次情有可原，被骗两次那就是智商问题。
　　他laughing  sir智商会有问题么？
　　不可能。
　　因为他根本没智商。
　　跟周sir比就是这样。
　　所以，没智商，智商怎么又会有问题。
　　“我说的是真的，一个月，我一定帮你抓到莫一烈！”苏星柏一锤桌子。
　　“那倒也不用急，坐几个月等判了型才会送监狱，说不定莫一烈也进来陪你了呢？走了，乖乖待着。”
　　梁笑棠潇洒挥挥手，上楼。
　　苏星柏如丧考妣。
　　咚咚咚。
　　“进来。”
　　“周sir，那个瘸子想出去。”梁笑棠拿起杯子自顾自泡茶，恬不知耻的伸向了大红袍的罐子，喝出滋味来了。
　　真香。
　　“那你怎么说的？”周瑜问道。
　　“当然是不放了，这人想法太多，主要是我怕他出去给我们找麻烦，他都敢说一个月抓莫一烈。”
　　听了这话周瑜笑笑，这也就是在牢里吹牛逼了，这个苏星柏的底气应该是来自辣姜。
　　知道辣姜野心大，想借辣姜的手除掉莫一烈，实在不行，还能买凶杀人嘛，总比自己死好。
　　“不管他，你盯紧莫一烈。”
　　“知道，cib那边也在做事。”
　　“你自己喝吧，我有事出去。”
　　苏星柏能靠辣姜做到的事情，他做只会更便捷，所以苏星柏真没什么价值。
　　周瑜开车出门，抵达安全屋。
　　“周sir。”潘学礼从沙发上站起。
　　“坐啦，莫一烈的毒品到了么？”周瑜从冰箱拿了罐啤酒。
　　莫一烈这次出去，买的肯定是成品，运来的方式要么是集装箱，要么就是公海改偷渡，无非就是这两种方式。
　　算算海运的时间，如果生意谈的顺利，也差不多该到了，如果按照莫一烈回来的时间，那还有十天半个月，不管怎么样，布局肯定该布下。
　　“他没跟我说，应该还没有，不过我觉得这次他可能不会找我，因为坦克回来了。”
　　潘学礼暗恨，这个时间点坦克回来，莫一烈明摆着是要扶坦克上位。
　　搞掉了莫威利，他可不想再花时间斗一个坦克，如果能借周瑜的手搞掉坦克最好。
　　“坦克…行，我知道了。”
　　周瑜眼神微动，他此刻想的跟潘学礼完全不同，莫一烈现在叫坦克回来，有扶持的含义不假，但是目的十有八九不是让坦克接手运输。
　　谁都以为是坦克，偏偏，就不应该坦克。
　　这是一个幌子，一个骗他的幌子。
　　莫一烈就不应该这么不小心。
　　周瑜回到警局，找到梁笑棠，梁笑棠先开口道：“我正想找你汇报，有人看见坦克回来了，莫一烈的毒品可能要到了，十有八九是让他来接货。”
　　周瑜摇头，手指重重点了点桌子，“下面的重点，盯紧丁敏。”
　　“丁敏？”梁笑棠听了突然大悟，喃喃道：“你别说，现在还真没人盯着这个女人。”
　　最一开始，丁敏还是梁笑棠自己提出来的运输人选之一，但是随着事件的发展，丁敏被验证彻底与运毒事件无关，盯她的人早就撤了。
　　眼下坦克又回来了的当口，所有注意力被吸引，谁还会想起这么一个女人。
　　视野盲区！
　　梁笑棠马上拿起电话打给周望晴：“应该是丁敏！”
　　一句话，电话那头的周望晴就懂了，眼睛瞪大道：“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说完周望晴笑了：“可以啊，居然让你想到她，果然是对人家念念不忘。”
　　说什么呐，梁笑棠咳嗽了一声，女人这脑回路真是可怕。
　　“周sir想到的，不是我。”梁笑棠果断搬出挡箭牌。
　　“呵~”周望晴挂了电话。
　　梁笑棠哀叹一声：“不够温柔啊。”
　　“她就跟温柔这两个字没关系，盯紧了，坦克也要派人。”周瑜走人。
　　第一次毒品入仓出仓，都是跟到的大好机会，因为莫一烈现在没什么人可用。
　　10天后。
　　义丰的扫场活动结束了，莫一烈又多疑的等了几天，确定周瑜没有来个回首掏的意愿，那就该做生意了。
　　丁敏的花店。
　　现在是下午两点，都是上班时间，花店里没什么客人。
　　丁敏摆弄着笔记本电脑看电视节目，正笑的开心，旁边的邮箱叮铃跳出了一封邮件。
　　她打开看了看，上面是一串数字。
　　‘2316307’
　　丁敏默念一遍，删除了邮件，拿上一束花，锁了门，开着车走人。
　　路边的银色车辆缓缓启动。
　　虽然是对付丁敏，但跟踪的人依旧谨慎，三辆车交替跟踪。
　　丁敏的车辆开着开着就到了近山的郊区，直到到达一个叫做远明堂的地方停了下来。
　　“骨灰龛？她来祭拜谁啊？”看着丁敏抱着花走进去，跟踪小组的人员发问：“laughing  sir，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存放骨灰龛的这种地方都很小，只要进了房间，要跟踪就必须面对面碰上。
　　跟踪的车辆速度慢了下来。
　　“别减速！继续开车走！”梁笑棠面色严肃的快速说道，他已经看见远明堂门口有个老头趴在栏杆那看着。
　　头发花白，穿着普通，像是门卫之类的退休老头，但也可能是对方的眼线。
　　梁笑棠又赶忙拿起对讲机：“后车都别进来！”
　　“好。”车子继续行驶，梁笑棠仔细的观察着老头的眼睛，老头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车辆。
　　梁笑棠眉头微皱，到底是不是很难说，毕竟路上车辆少，正常人看见行驶的车也可能一直盯着看，需要再确认一下。
　　“先拐出去，十字路口右边…停车，我下去，你们继续开。”
　　梁笑棠已经看见了右边拐过去的地方有一堵矮墙。
　　“是。”
　　很快，梁笑棠蹿下车门，猫着点腰，借助着矮墙的视野屏蔽，藏好身体，探了点头出去。
　　远明堂的老头见车走，收回了目光，对沿着台阶走上来的丁敏视若无睹，继续漫无目的的看着四周的道路。
　　梁笑棠看到这一幕眯了眯眼，丁敏也算是身材姣好，面容ok，这老头一眼都不看，是圣人还是有鬼？
　　梁笑棠继续盯着，直到十五分钟后，丁敏走了出来，手上的花没了，身上也只有一个女士小包，藏不了什么东西。
　　这一幕跟他想的不符，不应该带点东西出来的么？
　　就那个小包顶多藏500克，那点量根本就不够义丰消耗的，应该不是。
　　难道猜错了，真的是来祭拜？梁笑棠皱了皱眉，这老头给他的感觉总觉得有古怪。
　　丁敏下了台阶，往出口的方向走，应该是去取车，但梁笑棠这里因为角度问题已经看不见了。
　　梁笑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15点27分。
　　“她准备出来了，你们准备接客，三号车在路口等我，我待会过去。”
　　“yes，sir。”
　　梁笑棠准备再看看这个老头，不过丁敏的车想要回去，应该会经过他这里。
　　他二话不说，解了皮带，对着墙边的杂草尿了起来。
　　丁敏的车辆很快经过，看见这幅德行皱了皱眉，粗鄙！
　　梁笑棠用余光斜了一眼远去的车，又探出头去继续看明远堂，哦吼，那个老头居然不在那了。
　　“找到你了。”梁笑棠嘴角抿起，相信巧合，那不是他们这一脉的作风。
　　十有八九是这里，只要多跟踪两次，如果次次是这样，那就能够肯定这里就是新的毒仓。
　　只是这丁敏根本没拿东西，毒品呢？
　　如果不是拿毒品，那老头盯着干什么？
　　梁笑棠抖了抖身子，系上皮带，不管了，上半场想不通，那就下半场，看看她接下来去哪就知道个大概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 车祸现场
　　跟踪还在继续。
　　梁笑棠看着丁敏表演。
　　丁敏的车从骨灰龛出来，接着过了两条马路就在路边靠边停车。
　　直到16点30分，丁敏的车子重新启动，开出一段路后，到了一处商场，停车上楼。
　　她逛街游玩了一阵，买了点衣服，还有些小饰品，进出了十几家店铺，期间上过厕所，大概一个小时出头，逛完街的丁敏又开车回了花店。
　　晚上，义丰的场子出现大量毒品。
　　第二天，周瑜办公室。
　　梁笑棠扣门进入：“周sir，我已经摸的差不多了，结合昨晚义丰的拆家出货，能够确定那个骨灰龛肯定有问题。”
　　“毒品的运转方式想通了？”周瑜微笑，从桌后走出来，对着沙发一扬手。
　　昨晚梁笑棠还跟他说只是觉得古怪，没想通这個丁敏是怎么把货拿到手又倒出去的。
　　毕竟，丁敏是真的没有过手。
　　“想通了。”
　　梁笑棠笑脸盈盈，往沙发上一躺，得意道：“我今天早上出门，看见有人在搬家，搬家公司的帮忙搬到车里，业主自己呢，就站在一边打电话，我灵机一动，全都明白了。”
　　“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望风的老头，其实他看的不止是有没有警察在跟踪，其实还有个作用，那就是看着周围有没有人在关注丁敏的那辆车。”
　　“正常人关注的都是人，包括我们跟踪关注的都是丁敏，但偏偏，丁敏不是重点，那辆车才是！”
　　“当我们都在看丁敏的时候，老头看街上没人，就指挥别人往丁敏的车里塞满货。”
　　“然后丁敏开车去了商场，车又停在那里，我们当时只顾着陪丁敏逛商场，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那辆车，呐，空间就出现了。”
　　“塞的时候没人看见，拿的时候没人看见，全程丁敏不用过手，这毒品，就运输完成了。”
　　“我敢打赌，毒品绝对是在她逛街的时候，在商场停车场被人拿走了。”
　　梁笑棠说的信誓旦旦。
　　其实从周sir一开始锁定丁敏，这丁敏就根本跑不掉，所有看似合理的行为都会被放大，再合理那也是有问题。
　　去骨灰龛送花看人多合理，女人去商场逛街又多合理，放在正常人身上都没有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她还没动，就被判了死刑。
　　弄个老头望风看似小心，也确实让他们不敢进去，如果是一般队伍，还真的很可能会被发现，骨灰龛那边就会暴露警察在跟踪。
　　但是碰上他们，没用啊。
　　周瑜脸上露出微笑，逻辑合理，结合现实情况也说的过去，反应不算慢。
　　“那就想个办法，把她拎走。”
　　就像下棋一样，莫一烈是棋盘上的将，这丁敏，坦克，辣姜之流就是挡在将之前的车马炮，杀完了，莫一烈就该自己动手了。
　　“要不我去和丁敏接触一下，让她把莫一烈骗过去？”梁笑棠挑眉提议道。
　　周瑜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你想泡妞还我给你背锅？”
　　“怎么会？”
　　“还不会？”
　　这他要是同意了，回头周望晴变身醋坛子，来挠他脸怎么办？
　　“我认真的。”
　　梁笑棠早就备着这招，这也是他当时为什么两男一女选一女的还有一个原因。
　　以莫一烈的谨慎，轻易肯定不会去工厂，那就需要丁敏把他骗过去。
　　所以必要的时候，他还得靠上去拿下丁敏，不管是身和心都需要拿下。
　　他已经准备好献身了。
　　至于难度，没难度，拿下个丁敏，对叱咤江湖这么多年的laughing哥来说，轻轻松松。
　　“认不认真都别想。”周瑜一瞪眼。
　　身为领导，要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后方不能乱。
　　“把她拎走，直接抓。”
　　“是。”梁笑棠多少觉得有点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
　　两天后，又一次进货。
　　丁敏拿到货，照例按照邮件指使的位置，停到了一处新的街边，等着小巴开动。
　　在今时今日，所有人都很谨慎，电话可能被勾线，说话可能被窃听，碰面可能被监控，没有人知道警察会在什么地方埋下一个窃听器，也没有人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是警察的卧底。
　　所以，干脆拒绝一切可能引发警察‘误会’的方式。
　　她就是一个花店老板，当一个花瓶就好。
　　偶尔收收邮件，按照邮件约定的时间路线行事，很安全。
　　一个送货地址，外加一个伪装在其中的数字，即使警察查她的电脑，她一个花店老板，帮客户送花，合情合理。
　　全程不碰货，有人代劳，烈哥说的，没有风险。
　　七位或者八位的数字，前头是小巴路线，中间四位是时间，最后一到两位是按照起点站算的站数。
　　到站就到附近一定会有的商场停车场停车。
　　时间地点都有了，她只需要开车去就好。
　　她看了看手表，还有两分钟小巴才开，路那边已经有人在排队等候了。
　　就在这时，她随意的瞥过了后车镜，正有两个军装巡逻走了过来。
　　有巡逻很正常，她也没在意--她车都没在开，能有什么问题？
　　确实如她所料，军装只是随意的走过，从她车前走了过去，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两分钟后，军装已经有些走远，小巴也已经接了客人开始出发，丁敏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只过了一个路口，啪的一声，轮胎爆了。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丁敏一皱眉，想着把车靠边停下，然后让烈哥派个车来。
　　在香江，爆胎车是不能上路的，发现就会被查，然后就是拖走，还要上法院判刑。
　　但她抬头发现前方的两个巡警许是听到轮胎的炸响声又走了过来。
　　丁敏面色一变，心里有点慌，有鬼就是这样，也许对方只是问问，但也许对方查车了呢？
　　怎么办，怎么办，停还是走？
　　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减速准备靠边停下的车，随着军装越走越近，突然加速，冲了出去。
　　丁敏不顾军装的大喊声，踩死油门，只要跑掉，就没有问题！
　　一边紧踩油门，一边关注着后视镜里的动静，直到军装的身影看不见了她才松了口气。
　　很快，又是心里一紧，有个摩托警亮着警灯追了上来。
　　“怎么这么麻烦？”
　　丁敏彻底慌了，面容都变的有点扭曲，她只是开开车，哪见过这种情景，心跳已经快的无法呼吸。
　　“给烈哥打电话。”
　　她想到办法，立马拨号，一边开车，一边打出，哭音道。
　　“喂，烈哥，我轮胎爆了，有警察在追我。”
　　“甩得掉么？”
　　“不知道啊。”丁敏紧张的大脑都要当机，哪还能想这么多东西。
　　“你先不要慌，继续开，告诉我现在在哪里，我会找人去救你。”
　　“好…”
　　那边的莫一烈打给坦克：“坦克，丁敏的车上有货，你去拿回来。”
　　“好。”
　　丁敏按照莫一烈的指使，使劲逃窜，但是梁笑棠要的效果是意外发现，可没说让她溜走，所以不多久安排人就把车拦了下来。
　　“下车！”军装堵住了去路。
　　丁敏磨蹭了一阵，颤巍巍的下车。
　　“这是什么？”军装很快发现了后车厢里的毒品，拿着质问。
　　丁敏蠕动着嘴唇，一时说不出话，脸上只有恐惧。
　　“收工。”不远处的梁笑棠看见这一幕，笑着和身边手下说了句，轻松加惬意的旅程。
　　“laughingsir！”手下突然声音高亢尖叫，看着不远处伸出了手：“那边，那边！”
　　梁笑棠一惊，顺着手下的指向看去。
　　只见路口远处，一辆重卡朝着军装车辆在的方向开了过去。
　　重卡里，司机位的坦克喝着小酒，看着那边的军装和丁敏，脚慢慢的踩死了油门。
　　左拐右拐都行，但直行，是死路，路不对！
　　义丰的人！
　　梁笑棠直接掏出了枪，瞄准轮胎果断开枪，砰砰，连开两枪，重卡前胎爆掉，车身顿时一斜，哐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往前拖行。
　　“快走啊！”有人朝着军装的方向大喊，回应的只有危急时刻的身体僵硬。
　　发现重卡不对劲的时候，重卡距离现场本就不远，到开枪，更近！
　　一拖行，重卡的车头险险的从军装车辆的左侧滑过，狠狠的撞在前面的石墩上，砰的一声巨响，把石头撞了个粉碎。
　　军装看见这一幕面如土色，腿抖的厉害，就连两腿之间都有些尿意狂奔的感觉。
　　差一点就报销了。
　　我顶你个肺啊。
　　梁笑棠紧跑靠近现场，先是看了看军装的伤势，除了有个军装反应超快，被吓得扑了出去，磕在地上，手破了点皮，出了一丢丢血，反倒是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的…屁事没有。
　　emmm……
　　梁笑棠也不知道该不该笑。
　　就是闻着怎么有股尿骚味？
　　算了，这种时候也不是嘲笑的时候，梁笑棠看了眼抖成筛子，已经躺倒在地的丁敏。
　　丁敏愣愣的看着死人的方向，身体一抖一抖，很像事后反应。
　　梁笑棠收回目光，走向重卡。
　　车祸现场外，重卡前，重卡的前窗玻璃以破，坦克的身体瘫倒在地，头颅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面上全是血，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个纯钛的扁酒壶。
　　这就是不系安全带的下场了。
　　一代肌肉男坦克，死于酒驾。


第七百四十九章 大将
　　“怎么搞成这样？”周瑜听了梁笑棠的汇报都无语。
　　刺激是挺刺激的，但是麻烦也有，比如不准备露面的梁笑棠。
　　本来做成一个意外，抓了丁敏就行，但现在梁笑棠露面了，那这事情就是明摆着设计。
　　解决的方法也有，警察是自己人，搞定丁敏，让她闭嘴不提梁笑棠就行。
　　“意外嘛，我也没想到坦克这个疯子敢直接撞人。”梁笑棠觉得这個计划设计的还是挺完美的，架不住酒驾的疯子撞丁敏啊。
　　撞警察倒没什么意外。
　　“你是不是想法设法，想和丁敏谈谈心啊。”周瑜嘴角带起点嗤笑。
　　“天地良心，我真没这种想法，但…很难解释，大概就是缘分如此。”
　　梁笑棠也明白下面必须要接触丁敏了，而且要快，敢在对方的律师接触之前，搞定丁敏。
　　周瑜摇摇头，这就是烂桃花了，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茶，“尽快搞定她，另外找点人盯着那个骨灰龛，莫一烈有可能换场地。”
　　丁敏现场被抓，莫一烈肯定怕丁敏开口。
　　“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人盯，放心，大佬，我先走，看我laughing哥施展魅力。”
　　“哧，后花园着火，别来求我。”
　　周瑜怎么有点想给周望晴打个电话的想法呢？
　　……
　　莫一烈家，莫一烈正在抱孩子，最新他老婆从国外回来看他，两个孩子吵的不行。
　　本来享受天伦之乐挺好，但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坦克的成功电话，他有点慌。
　　电视上下午新闻。
　　“半个小时前，在华明路发生一起严重车祸，司机跌落窗外，当场死亡，从死者手上发现的酒壶看，警方怀疑死者在开车途中饮用高度白酒，导致酒驾死亡，在这里我们提醒广大司机朋友……”
　　莫一烈看的手脚冰凉，坦克就这么没了？
　　论社团里这么多人，比坦克有脑子的有很多，但是论忠心，论打斗，坦克在他心里都是绝对的第一。
　　这是他忠心的走狗，绝对不会反叛的那种，比辣姜，比威利都要好带的多。
　　就这么死了？
　　喝什么酒啊！
　　扑街，这下真的扑街了。
　　莫一烈暗恨，紧接着面色大变，坦克出了事，那不就是说丁敏被捕了？
　　他把孩子往地上一放：“爸爸有事，你们自己玩。”
　　“来，别吵爸爸。”黄脸婆走了出来。
　　莫一烈面色阴沉的拿出手机：“冯大状，你去警局见下丁敏，让她把嘴闭上，你就告诉她她弟弟现在生活的很好…嗯，多谢。”
　　莫一烈挂掉后，又重新拨号，想了想又摁掉，第二个电话，本该打给仓库，但是一来新地点没找，随意换的风险也很高，二来丁敏应该不会乱说话，等冯应驹去了再说。
　　最近是真的不顺，一个个接连出事，今年莫非是他的流年？
　　莫一烈眉头紧皱，一下子去了两个可用之人，剩下的运输流程怎么操作也是问题。
　　辣姜，他不可能用。
　　本来就抑制不住了，还给他毒品，那势力就太大了。
　　想了想又打出个电话：“告诉社团的人，今天都收着点，可能有大雨。”
　　真不顺，才刚刚雨过天晴，又是电闪雷鸣。
　　流年不利，要去拜一拜。
　　叮铃铃，叮铃铃。
　　“喂。”
　　“烈哥，堂口…这里…有人找你。”
　　小弟的声音有点奇怪，莫一烈皱了皱眉：“谁啊？”
　　“倪…永孝。”
　　莫一烈心口一震，他还是个小人物时，倪家就已经是尖沙咀的巨擘。
　　别说他了，就是整个义丰都不可能和倪家比，那可是占据了最繁华的尖沙咀的存在。
　　高不可攀。
　　“你把电话给他。”莫一烈此刻非常好奇，倪永孝找他的原因。
　　“烈哥是吧，我倪永孝。”
　　声音温文尔雅，莫一烈顿时笑道：“早就想跟孝哥认识了，一直没机会，找我有事么？如果要帮忙尽管说。”
　　不说别的，只要倪永孝没死，他手上一定还有些资源存在，光认识的外国毒贩都肯定比他手里的多。
　　这些可都是有用的。
　　“我想进义丰，烈哥欢不欢迎？”
　　“我现在过来，我们见面谈。”
　　莫一烈急匆匆的赶到堂口，看见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倪永孝，心里都有些唏嘘。
　　“烈哥。”
　　“孝哥。”
　　“不做大哥很多年了，叫我阿孝就行。”
　　莫一烈哈哈一笑，走到椅子旁坐下，好奇道：“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来义丰，我以为你出了事以后，只想修身养性。”
　　“唉。”倪永孝摇了摇头，拍了拍腿，微笑道：“监外执行35年，哪都去不了，就算想偷渡，一个废人又能去哪，天天呆在家里也挺腻，想出来找点事做，就是不知道烈哥欢不欢迎。”
　　“当然欢迎。”
　　莫一烈满脸笑容，他来时就想清楚了，什么流年不利，明明是三个臭皮匠换了个诸葛亮，还是正版的。
　　以倪永孝的头脑和以前掌控倪家那么一大团的经历，正是现在义丰所缺的大将。
　　而且他还不用担心倪永孝和他抢坐馆，坐馆的时间不到一年了，倪永孝资历都不够，用他来牵制辣姜，完美。
　　“谢谢烈哥，希望我可以帮到你，帮到义丰。”
　　“哈哈哈，你等等，我马上叫叔父辈过来开会，介绍你们认识。”
　　“嗯。”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到齐，倪永孝不在场。
　　“一烈，坦克是不是出事了？”有叔父问。
　　“嗯。”莫一烈沉着脸点头，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现场一片唉声叹气，对义丰最近走下坡路也是很无奈。
　　最高兴的要数辣姜了，坐在那边心里偷笑，简直时来运转，短短时间内，所有对手都没了，不是死了就是被抓，这下他的下届坐馆稳了。
　　剩下的话事人都是些歪瓜裂枣，老弱病残，不值得一提。
　　莫一烈看着下面人沮丧的表情，嘴角带起笑容：“大家也不用着急，坦克死了确实是对义丰的一个打击，但是，义丰从来不缺精兵悍将，我今天召开这个大会，就是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位人物。”
　　“谁啊？”底下的叔父辈和好奇。
　　莫一烈拿起电话：“进来吧。”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进口，一分钟后，一道轮椅缓缓入内。
　　“大家好。”
　　“倪永孝！”
　　“阿孝！”
　　山根叔惊呼。
　　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倪家，谁不知道那个一回来就收拾完几大手下的倪永孝。
　　“一烈，是他加入我们义丰？”叔父辈震惊脸。
　　莫一烈淡定的点点头，心里一通舒爽，不说别的，曾经的巨擘变成了他今日的手下，光这份差距就能让人爽到高潮。
　　“大家欢迎阿孝，正式加入义丰！”莫一烈带头鼓掌。
　　从震惊中回落，零星的掌声顿时变的热烈。
　　不说别的，倪永孝的身份肯定没问题，他不可能是警察的人，也没有警察敢要他这个人。
　　而且，倪永孝的能力当个话事人绝对绰绰有余。
　　这也是义丰强大的象征嘛。
　　“欢迎你，阿孝。”
　　“欢迎。”
　　“谢谢。”
　　莫一烈给倪永孝一一介绍坐在这里的人，大家都是笑脸，包括想骂人的辣姜，也是勉强笑脸相迎。
　　斗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死绝了，居然又来了个强手，还是倪永孝，为什么会这样？
　　“阿孝，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正好，社团最近缺人，荃湾的场子就交给你管，怎么样？”
　　“就是有些手生，别的倒是没什么。”倪永孝微笑。
　　“一两天就热起来了。”莫一烈想了想道：“毒品也交给你怎么样？”
　　“烈哥，这不好吧。”辣姜面色沉了下来，瞅着倪永不满道：“他是有辈分，但那是以前，现在来了义丰，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新人，上来就是一个区，该知足了，我们也没意见，但是把毒品给他，我觉得我们不能放心，而且我想大家也不同意，是吧，山根叔。”
　　山根叔点点头：“是啊，一烈，毒品这么重要，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我有我的想法。”莫一烈笑的开心，对着倪永孝扬了下头：“阿孝，能做好么？”
　　倪永孝看了一眼辣姜：“恐怕不能，辣姜说的也没错，莪初来乍到，这路都没摸熟，毒品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就给我确实不能胜任。”
　　“我觉得你没问题的，你不要听辣姜胡说。”莫一烈继续劝进。
　　倪永孝还是摇头，呼的呼出一口气：“烈哥，我其实还有一点考虑，你看我来义丰的消息肯定瞒不住，警察那边一但知道，肯定会盯着我一段时间，安稳不了，确实不安全。”
　　“说的也是，考虑的很周到，那就过阵子再说。”
　　莫一烈很满意这个回答，本来就没想给，只是试探下倪永孝的态度。
　　倪永孝就这么跑过来，他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因为猜不透倪永孝的真实目的，到底是加入义丰，还是想取他而代之。
　　现在看来，野心不大，这就很好。
　　“阿孝，那你就先去熟悉下手下的人和事，今天先这样，晚点再给你摆接风宴，我家里还有点事，老婆孩子回来了，呵呵，闹腾。”
　　“好的。”
　　莫一烈点了下头，快步出门，倪永孝来了，有些事情要变一变了，他得去一趟远明堂。


第七百五十章 开张
　　莫一烈一走，倪永孝准备出门，潘学礼站了起来。
　　“久仰尖沙咀倪家大名，不如我推孝哥走走？”
　　倪永孝看着他似乎有点意外，想了下才点头：“好啊，不过大家现在都是一个社团的兄弟，叫我阿孝就行。”
　　兄弟…潘学礼嘴角带笑的走到倪永孝身后，真的帮他推起了轮椅，推到了外面的马路。
　　“其实你在家里修养也挺好，干嘛要出来呢，如果说缺钱，不可能的吧？”
　　“只是无聊。”
　　“无聊…”潘学礼听着只觉得好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当坐馆？”
　　不容他想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离选坐馆不到一年的时间跳出来，如果是普通人也算了，但这是倪永孝，潘学礼真没觉得有这么单纯。
　　倪永孝微微摇头：“就像家庭妇女一样，在家里呆久了，想出来早点事情做，至于你说的当坐馆，那要坐椅子的，我坐轮椅的，不方便。”
　　“椅子可以丢掉。”潘学礼嗤笑：“就算你想做事，你也可以在尖沙咀，干嘛要来新界南？你被周瑜搞废这双腿的，周瑜又在新界南，你会这么想不开？”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不开。”倪永孝微笑：“我一个废人，大不了进去，还有什么好失去，怕什么？在周瑜的地盘做事，不是更来的刺激。”
　　那倒是，潘学礼对这一点还是认同的，有时候就是想刺激一点。
　　他慢慢的推动轮椅，朝着前面的楼梯口走去，肉眼可见，那里的台阶落差很大，从这里到地面起码三十阶，可不适合一個坐轮椅的人走。
　　潘学礼观察着倪永孝的表情，不说话，只是在慢慢的推，推向深渊。
　　倪永孝也只是淡然的坐着，仿佛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轮子前行，终于滑到了台阶口，两只轮子已经悬空，前脚低，后脚高。
　　倪永孝的身体不可控的前倾，双手抓住了轮椅把手。
　　“下过雨，地很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让你跌下去，不好意思啊。”潘学礼嘴里说着歉意的话，但手上一点往回来的姿态都没有。
　　倪永孝看着干燥的地面一笑，抬头看了看阳光：“还没开始下雨，滑不滑起码等下雨再说。”
　　潘学礼微微一笑，慢慢抬起后轮，轮椅的倾斜度越来越高，这种掌控别人生命的感觉真好，特别对方还是倪永孝。
　　手一抖，倪永孝就没了。
　　倪永孝抓把手的姿势越来越难受，但心里不紧张，大白天杀人，起码要一个小弟顶罪，不过会堂这么多人看见辣姜推他出来，所以要杀也不会是今天。
　　只是这人他本来准备让周瑜自己来对付的，反正周瑜要收拾义丰的人，他废那么多劲干嘛？等着吃现成就好。
　　但是现在么，还是算了，早点弄死吧。
　　“不下雨就安全很多。”
　　潘学礼双手往后一沉，啪，轮椅被拉回了地面，倪永孝不愧是大佬，心态很不错。
　　只是可惜，他们注定做不了朋友，而且必将是对手。
　　“是啊，我也不喜欢下雨，我又跑不快。”倪永孝的身体又靠在了轮椅上，嘴角淡笑。
　　潘学礼推动轮椅继续逛街：“听说你认识很多国外的供货商？”
　　倪永孝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是啊，你有兴趣？不过好久没联系了…”
　　“没联系可以再联系，以后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把义丰做大。”
　　“好啊，那我试试，反正只是赚点养老钱……”
　　“不是说无聊，只是找点事情做么，又想要赚钱了？”
　　“顺便的事，没理由不要吧。”
　　“确实没理由，很合理，带你去试试新界的小吃？”
　　“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
　　两个人瞬间忘了刚才的小插曲。
　　远明堂，骨灰龛，三面牌位墙。
　　从社团赶来的莫一烈带着帽子，对着上面的牌位拜了拜，这是他亲爹的牌位。
　　“烈哥，你怎么自己过来了？”盯梢的老头明叔走进来问。
　　“丁敏出事了，我过来说一声。”
　　丁敏就算被警察说动，也不会那么快开口，她弟弟的小命捏在他的手里，莫一烈目前为止还不太担心，时间来得及。
　　至于亲自到场的一点点风险，还没有打电话被窃听的风险高，出来混的避免不了。
　　明叔一听就惊了，赶忙问：“那我们要不要换场地？”
　　“换哪里去，总得找好地方。”莫一烈在牌位上一按，然后一拉，正面墙被旋转了30度，露出一人进入的斜角，里面是个小房间，亮着灯。
　　莫一烈走了进去，四个货架，上面满满当当的放着他从国外运回来的一吨K粉。
　　“烈哥。”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头发张扬，点了下头。
　　阿明，明叔的儿子。
　　门外望风的明叔，再加上后山那还有盯梢的那两个，总共四个人，这就是他找的新班底。
　　“嗯，晚上准备搬家，我找好地方再过来，你们做好准备。”
　　一吨K粉的转移，不是小事情，特别是在骨灰龛这种安静之地，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们在偷骨灰。
　　“好。”阿明点头。
　　莫一烈审视一番房间沉声道：“我先走，你们小心点，注意点陌生人。”
　　“知道，烈哥。”
　　莫一烈出门对着明叔一点头，直接离开，这种地方总不是久待之地。
　　“要走了，抓不抓？”
　　后面的山上，有人看见莫一烈出来赶紧汇报。
　　“支援没到怎么抓？”
　　谁都没想到莫一烈胆子这么大，敢自己跑过来，还真拿他没办法，警力有限，这里就两个人盯梢而已，一个山上一个山下。
　　算上夜班，一个点位4个人，真不算少。
　　“上去堵住他也行啊。”队员多少有点不甘心，理论上只要把莫一烈堵在毒仓里，那就全部齐活。
　　“你神经啊，他们起码都有5个，我们两把枪，怎么和别人打？”
　　警局。
　　梁笑棠一接到骨灰龛那里的人员报信就急匆匆的从审讯室跑了上来，严肃表情：“我这里的人手都在对付丁敏，真没想到莫一烈胆子这么大。”
　　不止队员觉得可惜，他也觉得可惜。
　　“那边是CIB的在盯？”周瑜问道。
　　“是。”梁笑棠点了点头：“一直交给CIB的换班，那个点位要4个人，我的人肯定不够，朱迪告诉我的时候，也说来不及过去，太突然了。”
　　谁都不会只盯一个案子，那别的案子都不用处理了，重案是这样，CIB也是这样，人手问题，没办法。
　　周瑜轻嗯了一声。
　　事已至此平常心就好，警匪游戏，输赢早定，匪偶尔狡猾个一次半次，很正常。
　　又有什么用呢？
　　周瑜现在考虑的是莫一烈去的目的：“他出来带货了没有？”
　　“我问问。”梁笑棠又给周望晴打了个电话核实了一番，放下手机很快说道：“出来的时候没货，也没看到有人往他车里放东西，应该不是拿货。”
　　周瑜点点头，那就八九不离十：“对方很有可能准备换地点，你盯紧点，机会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梁笑棠眼神一动，“明白了，那我去安排。”
　　“嗯。”
　　“对了，还有件事，我刚才收到风，倪永孝出现在了义丰的场子里面。”
　　梁笑棠说这个的时候很严肃，皱着眉头，毕竟倪永孝的名头还是很大，来者不善呐。
　　周瑜微微笑笑：“不用管他，专门先做好你手上的事。”
　　看来是开始了，周瑜走到窗边看着高楼外的情景。
　　倪永孝的水平倒是没退步，时机选的相当好。
　　莫一烈刚失大将，正是缺人的时候，早一点，权力没那么大，晚一点，莫一烈说不定都死了，再想进义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是什么人都敢把倪永孝当手下用的----要么有信心，要么就得自负。
　　潘学礼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
　　莫一烈一但顺利被抓，义丰的格局就会大变，周瑜笃定潘学礼肯定不会愿意回警队，而倪永孝显然也不应该屈居人下，大好的选坐馆时机，不用点手段都对不起他的豪言壮语。
　　两者的冲突一起，新界可能会乱。
　　“要做点准备了。”
　　小乱可以，大乱不行。
　　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倪永孝，想吃蛋糕，就得出力。
　　借他的手，快刀斩乱麻，铲除掉潘学礼，彻底平了义丰的骚乱，未尝不是个思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倪永孝借他的时机进入义丰摘桃子，那为他出点力合情合理。
　　剩下的事情，就看骨灰龛的莫一烈合不合作了。
　　……
　　晚上9点，郊区的夜就已经很黑了。
　　在存放骨灰龛这个特殊的地方，如果有个老头，再泛点昏暗的灯光，那称这里为鬼地方就没什么问题。
　　躲在阴暗角落里监视的梁笑棠看到的就是这么副场景。
　　黑漆漆的夜里， 明远堂门口两盏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头发花白杂乱的老头依然在台阶上站着。
　　谁都不知道莫一烈今晚到底会不会来，但是来的可能很大，因为莫一烈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不回家，总要有地方去，前门的梁笑棠，后门的CIB，耐心等待。
　　时间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梁笑棠一捂耳朵，听着里面的汇报声，那是站在最远处路口的人员。
　　很快，一道车影闪过，停车，下人。
　　莫一烈！
　　开张！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两声枪响
　　莫一烈依旧戴着帽子，快速走上台阶，两个人攀谈几句，立刻进入了明远堂。
　　“巩sir！”梁笑棠低喝提醒。
　　今晚的最高指挥官还是CIB的巩家培。
　　巩家培也不迟疑：“A组，C组负责突击，B组D组保持监视，laughing，守好前门，准备行动，务必把他堵在里面！”
　　“A组收到。”
　　“B组收到。”
　　几声回复完毕，巩家培发出最后的命令：“行动！”
　　一声令下，几道身影朝明远堂上的台阶冲击。
　　就在这时，老头溜达着出来望风，顿时和攻击队碰面，想都没想，老头闪身回去高喊：“有警察！”
　　随后老头拔出枪，躲在门里朝外面射击。
　　攻击队手持盾牌硬顶而上，只是几秒钟的速度就冲到了门口，几个枪口同时开枪，砰砰砰，老头连中6枪，倒地而亡！
　　“clear！”攻击队望着三面墙的牌位回复，然后伸手在墙上找起了机关。
　　都知道这里有机关，但没人知道机关在哪。
　　“应该在这里。”紧随其后的梁笑棠进来，指着莫一烈曾经参拜过的那面墙---他有注意到老头从堂内出门口的左右角度，发现还是偏右一点，只是一個很不起眼的笑习惯，但这就很说明问题。
　　梁笑棠和攻击队队员结合人的高度，在牌位上快速按动，很快一个牌位在按动下嵌入里面。
　　两人一对眼，门一拉，哐，机关打开。
　　攻击队再次突入，有货栏，但是空空如野，人呢？
　　有后门！
　　攻击队队员很快寻找，锁定货架一把拉开，果然，一个小门出线。
　　梁笑棠对着耳机大喊：“巩sir，莫一烈出去了，查看后山动静…”
　　梁笑棠话没说完，AK的持续枪声从外面响了起来。
　　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
　　一行人顿时蹿出小道，有三个歹徒背着包正在边打边退，正对着留守者队伍射击，凶猛的子弹从AK的枪口射出，连片的红光火焰显现，极其凶猛，压制能力无语能力。
　　然后就被行动队员打死了。
　　梁笑棠跑过去一看面容，立刻大喝：“不是莫一烈！还在逃！找到他！”
　　乌黑的环境极其容易躲藏，但莫一烈一定是向外跑，大家朝着外面发散。
　　就在这时，梁笑棠的耳机传来CIB队员的汇报声：“后山发现莫一烈，莫一烈！别跑！再跑我就开枪了！”
　　砰，清脆的一声响起。
　　砰，紧接着又是一声。
　　两声枪响之后，天地寂静。
　　所有的人朝着耳机里传来的指示方向跑去，只见一个人倒在地上，手捂着右臂肩膀，蜷缩在一起，表情痛苦。
　　梁笑棠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一看，CIB跟踪组的组长，也是他的同班同学，狗头。
　　“狗头！人呢？叫救护车！”梁笑棠喝道。
　　狗头朝一个方向扬了扬头。
　　顿时一帮人追去。
　　梁笑棠跑出的脚步一顿，紧接着一惊，不对！
　　枪声的方向不对！
　　第一声的方向是狗头，应该是开的警告枪。
　　但第二声的方向是来自狗头的身后，那是与莫一烈逃跑完全相反的方向！
　　“高处有人！”梁笑棠对着耳机大喝，猛的回头望向高处。
　　一行人分成两波，一边搜路，一边搜山，一个小时后，确认无功而返，莫一烈在黑夜里彻底消失。
　　总部CIB指挥室。
　　巩家培的眉头紧皱。
　　梁笑棠的那句‘高处有人’他听到了，但是不可能有人。
　　CIB把控这个地方不算以前，光今天，就一整组从下午蹲到了现在，如果有人进入，不可能发现不了。
　　而且莫一烈不是神仙，有临时派人躲避的能力，那他自己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是一个铁逻辑。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开枪打伤狗头的人是CIB的自己人。
　　梁笑棠的人都不可能，因为他们守前门。
　　责任很清楚，被坑了，莫一烈跑了，怎么跟周瑜解释……
　　“阿瑜，恐怕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巩家培有担当，还是选择第一时间打出电话，免得影响周瑜那边的后续行动。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关键是把这个人找出来，要不要我帮忙？”周瑜的声音冷静。
　　一次莫一烈逃跑的机会，换挖出一个毒瘤，从长远看，这生意划算。
　　“不用，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下面的人在山上找人，他也在指挥室里推演所有人当时的位置，后门的十几个队员，现在可疑的范围已经缩小到了三个。
　　三个必出其一。
　　真能忍啊，忍到现在！
　　“那个人知不知道莫一烈的四个手下已经死了？”
　　“有听见枪声，天太黑，以他们后山的角度看不清，你想干什么？”
　　“我们统一口径，说两个人死了，两个人重伤没死，还在抢救。”
　　莫一烈既然跑了，周瑜顺便给他挖个坑，有没有用那就看后效。
　　“行，我明白了，我会和攻击队说的。”
　　巩家培马上理解了周瑜的思路，突进的队员没有问题，问题在后山，这一点他确信。
　　第二天，新界南新闻发布会。
　　周瑜主持会议，展示这次在骨灰龛检获的900多千克氯胺酮，随后在记者的惊爆提问后，发布对义丰坐馆莫一烈的通缉令。
　　震撼的消息随即传遍整片香江，新界南的最大社团遭遇周sir闪电打击，莫一烈彻底完蛋了！
　　至于莫一烈会不会被抓，马上成了城中热议的话题，毕竟是曾经的新界南最大话事人，路子应该很野。
　　在新界南的喜报中，第三天，傍晚，CIB周望晴收到线人消息，莫一烈出现在西九龙的一处民居，那里是莫一烈的一个隐蔽藏身之处。
　　到的时候队员进屋发现，确实有人使用快餐盒的痕迹，而且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居住，很多地方落了灰尘，只是刚刚有一点点活动的痕迹。
　　但是莫一烈人不在。
　　紧接着，CIB继续开始布控，等待莫一烈回来。
　　三个小时后，抓捕鼹鼠行动宣告失败，巩家培锁定的三个人都没有向外报信的动作。
　　夜晚，12点，狗头带着手下郭定天拐入一处仓库，绕到阴暗处，露出了潜藏在那里的莫一烈。
　　“人我帮你带来了。”狗头臭着一张脸。
　　“干爹。”郭定天开心的叫着。
　　“阿天。”莫一烈嘴角带笑。
　　“干爹，你跟我说生死存亡才能出手帮你，但我今天不知道你会来，你来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通知了，只能开枪打伤狗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莫一烈没什么不满意的，早用，早就被发现了，CIB的人也不是瞎子，这种机会大概就只有一次。
　　“干爹，狗头也是我们的人么？”郭定天好奇。
　　莫一烈嗤笑：“这个人以前学人家炒孖展，欠了一屁股债，用消息换钱，借钱给他的人我认识。”
　　“钱我已经还清了，我只帮你这一次，以后别找我！”
　　狗头低喝，随后转身看向郭定天：“还有你啊，今晚的行动就是为了抓你，要不是我提醒你，你掏出手机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抓了，你最好现在就离开CIB，要不然一定会被找出来！”
　　狗头说完转身直接离开。
　　“下了水再想上岸，哪有那么容易。”莫一烈也不拦着，只是看着狗头的背影嘲笑。
　　“干爹，你离开香江吧，这里不安全。”郭定天知道CIB的手段，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就这么放弃好不容易做大的义丰，莫一烈怎么也不甘心。
　　一个小时后，富人区。
　　乔装打扮的莫一烈敲了敲一处房门。
　　“谁啊？”过了一会才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门打开，穿着睡衣的冯应驹出现在面前。
　　“烈哥？”冯应驹心头一跳，这家伙现在可是通缉犯。
　　“方便么？”
　　“方便。”
　　冯应驹侧开身，不让进也必须得让他进。
　　“我来就几个问题问你，我这件案子，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莫一烈没工夫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如果能从法律层面解决最好。
　　冯应驹皱眉道：“具体的案件详情我大概也了解过，亲眼看见你去过现场的人很多，理由倒是能找，比如祭拜，所以接下来的重要的是人证和物证。”
　　“比如呢？”
　　“物证相对简单，就是现场的毒品有没有你的指纹。”
　　“没有。”
　　“那那个小房间里呢，你有没有摸过，不小心留下指纹？”
　　这个问题让莫一烈皱眉，使劲想了想，平常没注意，想不起来。
　　“应该没有，九成把握。”他为人还是谨慎的。
　　“那就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人证就是那四个人，哦，现在活口就两个，还都躺在医院里，这两个人他们会不会指证你？”
　　“这我哪说得好。”
　　莫一烈厌烦的顶了句，为了他们自己减刑，指证的可能当然有…随后眼睛一亮，轻笑道：“假如这两个人不能开口……”
　　冯应驹也脸带笑容：“只要他们没在法庭上出现，那你进去拜了下先祖的牌位，自然就没有问题。”
　　莫一烈懂了，关键在于那两个活口。
　　该死的，坦克死了，他现在还真没可用的人。
　　关键是信不过。
　　辣姜能力倒是有，但是找他，那就是在找死，他丝毫不怀疑辣姜会把他卖了。
　　哎，平常压的太狠了，不是老弱病残就是猛兽。
　　莫一烈的脚步突然一定，倪永孝的神情出现在脑海，紧接着一个计划浮现心头，或许可以做一场交易。
　　他出了事，接下来倪永孝肯定也想上位，与其让辣姜那个反骨仔上位，不如由他来做倪永孝背后的人，用他答应帮倪永孝上位，来换取倪永孝解决两个人，交易很公平。
　　倪永孝刚进社团，底子薄，只要他说服叔父辈支持倪永孝，倪永孝和辣姜不是没的打。
　　就快要选坐馆了，这帮人可不知道他想连任，计划不会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倪永孝还有没有这个能力，铲除两个病床上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行不行他现在都没的选，只能找倪永孝了。
　　“有太空卡么？”这种做黑社会生意的律师一样脏得很，十有八九有。
　　果然冯应驹从抽屉拿给了他几张。
　　“有需要在找你。”
　　“好的，烈哥，小心点，警察到处在找你，有需要还是给我打电话吧，我这小区附近摄像头也挺多。”冯应驹讪笑，他也怕啊，事情没解决之前如果被发现，这就算隐瞒不报了，犯法的。
　　莫一烈喜不喜欢他都得说。
　　“知道了。”
　　莫一烈嗤笑出门，换上新的号码，给倪永孝打了出去。
　　“是莪，方不方便见个面？”


第七百五十二章 直播加演戏
　　荃湾，船厂。
　　两个汽车头灯划破黑夜，一辆残疾人专用的小型自动挡车辆在破败的空地停了下来。
　　野蛮生长的杂草，生锈的汽油桶，还有些无人问津的机械，透着荒凉。
　　倪永孝打开车门，熟练的操作上了轮椅，滑进了工厂楼里，看了看四周悄无声息，心有所思，他眉头一挑，转身看向门口。
　　果然，没过多久，莫一烈从外面走了进来。
　　“很谨慎。”倪永孝微笑。
　　莫一烈显然是在观察他会不会带人来，信任对现在的莫一烈来说很奢侈。
　　“再谨慎也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莫一烈摇了摇头，情绪表现的有些低落。
　　“我也有过这样的时期，能理解，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
　　“快人快语。”
　　莫一烈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大半夜总不能是来谈情说爱。
　　“我需要你帮忙，除掉两个人。”
　　“医院的那两个？”倪永孝一顿，点了点头，“问题不大，但是要花点钱。”
　　“钱不是问题，200万够不够。”莫一烈有心里准备，100万买一条人命很贵了。
　　倪永孝缓慢摇头：“不够。”
　　“为什么？”莫一烈眉头一皱，面露不虞。
　　倪永孝神色平静：“CIB和周瑜联手抓你，你能想到用杀人来毁灭证据，周瑜会想不到么？伱觉得周瑜会让你轻易杀了那两个人么？”
　　莫一烈心里一沉，确实，有周瑜在，这件事的难度直线上升，还是想少了。
　　“要多少？”
　　“2000万，我帮你找雇佣兵，两天内入境，我的面子，可以先给一半。”
　　倪永孝说完又补充：“当然，我也可以找200万的，只是失败一次以后，再想成功就更难。”
　　莫一烈嘴角抽搐，狮子大开口，什么雇佣兵这么贵.
　　但让他自己去接触，算了，现在这身份去接触外人实在风险太大。
　　就当为了安全，又不是给不起，莫一烈沉声道：“行，我给你地址，你自己去拿。”
　　狡兔三窟，早就预备着现金跑路，这是每个大佬的基本素养。
　　“好，那我马上帮你联系.对了，你要不要看直播？”倪永孝露出点笑意。
　　“直播，什么直播？”莫一烈一脸疑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杀人直播，加100万，他们就可以提供直播服务，就是在头上带一个记录器的小玩意，然后传上网。”
　　倪永孝在额头比划了下笑笑：“为了赚钱嘛，这帮雇佣兵什么都干得出来，反正对他们来说就是加个探照灯样式的东西。”
　　“现在都这样了？”莫一烈想笑，觉得自己呆在新界南久了，居然有点土豹子，挺有意思，“好，那我就试试这个直播。”
　　能亲眼看到这两个人死，更安心，100万算什么，小钱而已。
　　“好，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这几天尽量别露面。”
　　“嗯，谢谢了。”
　　“没事，应该的。”
　　倪永孝微笑，转身滑动轮椅走去。
　　莫一烈看着他都有点惊奇，还以为倪永孝会趁机提什么条件来要挟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这都要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贵人呐，虽然流年不利，但总算能够逢凶化吉。
　　回头对倪永孝好一点。
　　“送你个礼物。”倪永孝开车出了船厂就给周瑜打了电话。
　　“莫一烈找你了？”钱财周瑜又不收，称得上礼物的，在这个关头也就只有个莫一烈了。
　　“嗯哼。”
　　“在哪？”
　　“荃湾船厂，两天后再抓吧，我还有点用，行不行？”倪永孝用着商量的语气。
　　“很合理的请求。”周瑜答应了。
　　倪永孝先用地点做诚意，而不是先提要求再后给，周瑜乐意看看他说的‘有用’到底是怎么有用。
　　倪永孝开着车，轻松微笑：“再送你一笔钱，起码2100万，我去看看，拿了给你。”
　　周瑜听了嘴角抿起：“我刚才要是不答应，这笔钱是不是就没了？”
　　“不会，肯定给你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有什么要求？”
　　“演场戏给他看，不难。”
　　“2100万，拍部电影都够了。”
　　“那就先这样。”
　　“好。”
　　周瑜挂了电话，2100万，还有这种好事？
　　先找人去把这个金主看起来。
　　两天后，义丰大本营。
　　这两天的义丰气氛明显的古怪。
　　一帮被养废的爷叔辈只会唏嘘叹气，辣姜也是在那装作愁眉不展，一帮人嘴里念叨的都是怎么帮莫一烈。
　　辣姜冲对面的一个年轻话事人阿毛使了个眼色，这两天暗地里他已经开始了联络。
　　阿毛接收到信号，唉的一声捶了下桌子，打断别人的谈话，拉着脸道：“烈哥既然出了事，大家也都知道结果是什么，我提议，提前选坐馆。”
　　“喂，你说什么？”马上有烈哥的死忠粉冲他怒喝。
　　阿毛一拍桌子硬顶：“我说的是事实！现在吵吵嚷嚷，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警察天天盯着义丰，下面的人都开不了张，义丰还活不活了？再这样下去人心就散了！”
　　“衰仔，你是不是想趁烈哥没回来搞事情！”
　　“烈哥回得来么？你在那装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在咒烈哥死！”
　　“跟你这样的白痴没话说！”
　　“衰仔，你说什么！”
　　“说你妈呢！”
　　“够了！”肥胖的富爷一拍桌子，威严满面。
　　最老资格的爷叔辈发话，会场还是吹胡子瞪眼，但声音一下子就没了。
　　潘学礼微低着头，眼神却看着富爷眯起。
　　富爷缓了缓，沉声道：“阿毛说的也有道理，社团肯定要活！但是现在一烈刚出事，事情也没个定论，再等等，等一个礼拜，如果一个礼拜后，一烈还是没消息，我们再讨论这件事情，大家有没有意见？”
　　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
　　“没有啦。”
　　“富爷发了话当然是听富爷的。”
　　“散会！最近都管好自己的手下，不要惹事！”
　　一个个手下散场，倪永孝也推着轮椅出门，辣姜在最后。
　　叮铃铃，叮铃铃。
　　倪永孝拿起电话：“喂好，现在不太方便，待会打给你，嗯。”
　　辣姜听见了眉头一皱，倪永孝接电话的语气有变化，特别是抓着轮椅的手，明显的用力抓紧了一瞬。
　　有点不对劲。
　　他一直在思考，莫一烈如果找人帮忙会找谁，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瘫子。
　　他眉头一皱，莫不是莫一烈的电话？
　　看着倪永孝推着轮椅快速的离开，他选择跟上去看看。
　　荃湾船厂。
　　“哈哈哈哈。”
　　莫一烈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屏幕上，整齐有素的攻击队形，一看就知道是精英配置。
　　周瑜果然在医院埋了人。
　　还不少！
　　整整十个便衣差佬。
　　但是没用。
　　在8个雇佣兵的大火力突击下，那些便衣差佬就如同纸糊的一样，顷刻间就被打成了筛子。
　　子弹撞击身体喷出的血雾，一个个便衣差佬发出惨叫，然后再被补枪，丝毫不给差佬翻盘的机会。
　　“专业！真专业！2000万的队伍就是不一样！”
　　莫一烈看的神清气爽，狠狠的出了口恶气，“回头你把这个队伍介绍给我，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
　　倪永孝笑笑：“可以，就是要价会比我贵一点。”
　　“那才多少钱。”莫一烈继续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直到看见病床上的两个人胸口中了好几枪，身边的心跳检测仪拉成了一条直线，发出了心脏骤停的报警时，再也抑制不住畅快的心情。
　　挥拳大喊：“yes！”
　　“哈哈哈哈。”莫一烈深出一口气，“总算搞定了。”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那头的人对着镜头，用着英文道：“money，now！”
　　“也该付尾款了，他们要在离开前拿到钱。”倪永孝耸了耸肩，那个房间里的钱全算上也不够1500万。
　　“简单，你问一下他们的账号，我现在就给他们转。”
　　“好。”
　　倪永孝电话沟通了下报了个号码，莫一烈就在电脑上操作。
　　事情了结，倪永孝拿出个录音笔：“今天开会的内容。”
　　“哦？”莫一烈眉头一皱，既然让他听，总有深意。
　　随着声音播放，他的面色暗沉，“一定是辣姜搞的鬼！”
　　倪永孝点头：“我看见他使眼色了。”
　　“等我回去慢慢收拾他。”莫一烈发了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鼓掌声，潘学礼举着摄像的手机一步步的走进来：“精彩，真精彩，合谋杀警察，你们的胆子可真大。”


第七百五十三章 倪永孝的棋局
　　“辣姜！”莫一烈直接拔枪想向。
　　“你跟踪我？”倪永孝低沉道。
　　潘学礼肆意的笑，完全无视了倪永孝，直接看向莫一烈：“烈哥，开枪动静很大的，现在老老实实离开香江还来得及。”
　　他不想杀莫一烈，当过警察的最大好处就是知道畏惧，杀人真的会被查出来的。
　　他也不想报警抓莫一烈，因为那样，他就成了指证莫一烈的人，反骨仔，叔父辈不会容的下他。
　　莫一烈也不能进监狱，进了监狱照样可以影响义丰。
　　所以，利益最大化的做法，就是逼走莫一烈，用证据要挟他彻底闭嘴。
　　“如果我说不呢？”莫一烈的拳头紧握。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当一回良好市民了。”潘学礼表情相当愉悦。
　　莫一烈死死的盯着潘学礼，点了点头：“算你狠，我当时就不应该找你进义丰！”
　　莫一烈大步朝门外走去。
　　“哈哈哈，烈哥慢走，一路顺风。”潘学礼得意的轻笑。
　　就在这时，倪永孝突然开口：“等等。”
　　莫一烈的脚步一顿转回头。
　　潘学礼的笑脸顿时收敛，没有这个瘫子开口，只要莫一烈出了这个门，就代表大局已定，死瘫子子非要打断！
　　这比在最后冲刺的过程中，被查房还难受！
　　潘学礼冷冷的看着他，看这個瘫子还能说出什么话。
　　“假如我告诉你，没有枪战，没有杀人，今天这只是我和烈哥专门演给你的一场戏，为的就是录下你的狼子野心给叔父听，你会不会很失望？”
　　轮椅上的倪永孝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录音笔，冲他晃了晃，一脸平静。
　　“不可能！”
　　潘学礼想都不想大喝，盯着录音笔的面容有些扭曲，转头看向莫一烈惊疑不定的脸，恍然的失笑道。
　　“你拿出个录音笔，乍一下我还真被你唬住了，不过你起码要沟通好，你看烈哥的表情，像是知道么？”
　　“他不需要知道，因为事情根本就还没有开始，是有杀人计划，但不是现在，而是在……”倪永孝看了看表：“一个半小时之后。”
　　“阿孝，到底怎么回事？”莫一烈质问的快步回来。
　　他现在的心理七上八下，如果没开始，那录的东西就没个屁用，一切都还能挽回。
　　倪永孝淡漠的看着潘学礼，“烈哥，恕我自作主张，前几天我刚义丰的当天，辣姜就想要推我下楼，我一个残废，连躲的能力都没有，很无力，我那时候就想着除掉他，这个心情你应该能够理解。”
　　“当然能理解。”
　　莫一烈扭头看向辣姜，真没想到辣姜居然还做过这种事，而且就在他欢迎倪永孝加入的当天。
　　简直是彻头彻尾的反骨！
　　辣姜沉着脸不说话，莫一烈从他表情也就知道确有其事。
　　“接下来呢？”
　　“我刚来，正面斗，肯定斗不过辣姜，而且辣姜平时在叔父辈面前演的这么好，有些话说出去也没人信。”
　　倪永孝缓慢摇头，表情无奈，看向莫一烈：“就像叔父辈不会信辣姜会报警抓你，如果我去说，他们只会以为我在污蔑辣姜，是吧，烈哥？”
　　莫一烈点头。
　　“所以，我就要趁此次事件，把辣姜的狼子野心彻底曝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踪？。”
　　倪永孝轮椅一转，平视潘学礼，双手搭在扶手上，拱成了个三角形。
　　潘学礼的眼睛微眯，宛如看到了当年全盛时期的倪家大佬，让他有些心寒。
　　倪永孝轻声道：“当警察的就是会观察细节，你以为我紧张的握手，打电话的迟疑，其实都只是为了激发你的好奇心，你的多疑会让你一步步走进我的陷阱。”
　　潘学礼回想发生的一切，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本来没什么的。”倪永孝语气一松，“无非就是让你看见，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但是！”
　　倪永孝的语气再次变重。
　　“一但你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试图控制我们，威胁我们，那么你出来的那一刻，你在义丰的一切都将荡然无存，没有人会容纳一个叛徒，你，是在自掘坟墓！”
　　潘学礼的神色已经沉的可怕，心里也变的冰寒。
　　倪永孝自知斗不过他，这是在从根上打击他。
　　非常有效。
　　“所以要走的不是烈哥，而是你，再不走，义丰不会放过你。”
　　倪永孝点了点潘学礼的手机：“当然，你也可以拿这个报警，只是两个小时前的录像，恐怕当不了两个小时后的杀人证据，你当过警察，你该清楚。”
　　“你以为我信？”潘学礼一指莫一烈：“他会陪你演这场戏？”
　　明明是医院，明明是杀警，亲眼看到，根本说不通。
　　倪永孝耸了耸肩：“我都说了，烈哥不知情，整件事知道的只有莪一个，验证的方法也很简单，电脑就在这，你可以查一查有没有发生杀警事件的报道不就行了？”
　　时间过去的不久，但按照新闻的速度，这么大的事情网上的报道确实该有了。
　　潘学礼冷着脸操纵电脑，一搜，果然，什么都没有，面色更臭。
　　玛德，这个瘫子，居然真的是导演了一场戏，全被骗了。
　　潘学礼看向倪永孝的眼神充满了愤恨，然后目光移向了录音笔，脸上露出笑容，嘿，只要抢过来，这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一个瘫子，莫一烈一个普通人，这还能打的过他还是怎么滴？
　　至于开枪，莫一烈绝对不敢。
　　“不要想太多，我跟周瑜学的一招就是录音。”倪永孝从背后掏出个手机：“一直在通话中，你猜有几份备份？”
　　艹！怎么在这里都能听到周瑜的名字！简直阴魂不散！
　　你一个被周瑜搞瘫的人还学他？
　　潘学礼脸色一下拉胯，局面非常无力。
　　倪永孝一偏头：“走吧，现在离开香江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们会在一个半小时后动手，所以，烈哥现在也不会对付你，你也不用说出去，大家好聚好散。”
　　“对了，手机留一下，虽然录像没什么用，但我也不希望给烈哥造成什么麻烦，烈哥你说是吧？”
　　“嗯，辣姜。”莫一烈伸手，神情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这东西一定要留下，要不然给警察看见也是个麻烦。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潘学礼走过去盯了倪永孝一眼，把手机交了出去，然后大步离开。
　　时移世易，刚才要跑路的是自己，现在，就变成辣姜了。
　　莫一烈今天的心情简直可以用俩个极端来形容，冲上云霄，摔落在地，再冲上云霄，再摔落在地。
　　两次绝望，两次峰回路转，刺激是刺激，但现在着急的是他了。
　　虽然倪永孝除掉辣姜的戏码挺好，但这对他现在的危局一点用都没有，而且等于也是耍了他。
　　钱都转了，人还没死？
　　他删掉视频，扭头道：“阿孝，你至少应该提前告诉我。”
　　倪永孝微笑：“烈哥，不用着急，正题马上开始。”
　　他拿出手机打了出去：“可以提前开始，要多久？20分钟到医院，OK。”
　　“20分钟。”倪永孝收了手机。
　　莫一烈深吸一口气，只能再耐心等等，瞥向倪永孝的眼神多少有点不对劲，辣姜没了，以后这倪永孝就得压着点，主意太多，自作主张。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倪永孝啧的一声开口：“烈哥，安全起见，你还是换个地方吧，辣姜这人性子不可靠，万一选择鱼死网破报警，事情没解决之前被警察抓到也麻烦，万一那帮人失手呢？”
　　莫一烈一惊，有道理！
　　“我先走。”
　　反正成功了肯定有新闻，到时候可以再出现。
　　他都不回的大步离开，说不定这辣姜已经报了警，要抓紧时间！
　　他的心一下子攥紧，压低帽子，快速出门。
　　倪永孝看着他的焦急步伐，露出微笑，谎撒到现在，最后一步开始了。
　　讲默契的时候到了，周瑜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莫一烈刚走到船厂出口，迎面走来了两个人。
　　“警察！莫一烈！举手投降！”
　　莫一烈瞬间面色大变，立刻躲到左侧的汽油桶，拔枪射击，砰砰砰砰。
　　高处，趴了许久的狙击手嚼着口香糖，听着耳朵里传来的周sir的命令。
　　“fire！”
　　狙击手手指一扣扳机，枪管中喷射出一颗夺命的子弹，带着热浪，钻进了莫一烈的额头。
　　砰。
　　莫一烈上一秒大脑还在急速旋转，一边寻找着逃跑路线，一边对辣姜在进行心里谩骂，下一秒，尸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目标已击毙。”狙击手报告。
　　“收工。”周瑜放下对讲机，指挥车辆开到船厂，然后下车走了进去。
　　几个人的对话他听了全程，倪永孝送莫一烈出来的目的就很明显，因为这个连环计只有一个漏洞，那就是莫一烈不能活着被捕。
　　倪永孝又不是来救莫一烈的…
　　倪永孝看见周瑜就微笑：“谢谢。”
　　“什么谢谢，不要乱说，警队开枪有严格的程序，莫一烈身为通缉犯持枪拘捕，对警员的人身安全造成了严重的威胁，这才是击毙他的原因。”
　　周瑜不看他，走进去直接拿走了借给倪永孝的电脑，这里面可有莫一烈刚输入的银行账号密码记录，以前是钱，现在嘛是赃款。
　　“嗯，很果断。”倪永孝很认真的点头。
　　“要不要给你颁个好市民奖？”周瑜玩味笑。
　　“谢谢，受不起。”
　　这要是拿了奖，全世界都知道是倪永孝出卖的莫一烈，那倪永孝的计划还筹谋个屁。
　　周瑜停下脚步：“知道就好，你说过的，不贩毒，我给你一次机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明白，我很配合的周sir，你这次赚的可不少。”倪永孝意有所指的笑笑。
　　周瑜想了想，坦诚点头，“是不少。”
　　1400万不到的现金，1000万的转账费用，外加莫一烈的赃款账号，这一场戏，想要的效果都达到了，收获也盆满钵满，很好。
　　倪永孝还真挺配合的，要不然周瑜也不能给他面子。
　　没办法，给的实在太多了。
　　虽然都是莫一烈的钱……
　　但是没有倪永孝配合，这些钱肯定是挖不出来的，要记人家的好。
　　“如果你是我手下，任务完成度这么高，我就该愁怎么给你发奖金，可惜你不是…非常好，省了一笔。”
　　周瑜笑了笑走出门口，对着不远处守着的便衣喊：“来两个人，里面那个人有包庇通缉犯的嫌疑，带回去，严加审讯。”
　　“yes，sir！”两个便衣一听周sir召唤，气势如虹的走进厂房，神色严肃的把这个瘫痪男给推了出来。
　　倪永孝的表情多少有些无奈。


第七百五十四章 CIB里的欢笑和阴谋
　　几个小时后。
　　cib周望晴行动办公室。
　　一段女声从电视中传来。
　　“下午，警方接到线报，得知通缉犯莫一烈躲藏在荃湾船厂附近，新界南警方迅速出动，在荃湾船厂的枪战中，成功击毙拒捕的莫一烈，警方无人伤亡。
　　下面是新界南刑事部主管，高级警司周瑜对于此次行动的通报……”
　　“耶！我就说这个消息是真的。”
　　“周sir出马怎么可能失手，一定是有确切消息。”
　　“总算死了，这个扑街。”
　　“可惜没死在我们cib的手中。”
　　“哇，你这么天真，居然想在周sir的手上抢食吃。”
　　cib队员看着电视上的准确新闻播报，讨论的相当热烈。
　　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没日没夜的加班结束了！
　　芜湖！
　　“你们这么捧周sir，周sir也不知道，要不要我给周sir打个报告，帮你们调过去下。”
　　周望晴笑里含刀。
　　“好啊，好啊。”女队员眼睛一亮，完全无视周望晴的刀子进攻。
　　“别说，真要能去，我也想去啊，薪水都加不少。”
　　“是啊，听说还有下午茶发。”
　　“这窃听的装备都和我们cib一样了。”
　　队员依旧唧唧咋咋，唧唧咋咋完，看着脸越来越黑的周望晴，嘿嘿一笑：“怎么舍得madam你呢，我们开玩笑的。”
　　“是啊，周sir哪有madam温柔。”
　　“而且madam不是和laughing  sir在那啥那啥么？差不多的啦。”
　　周望晴听不下去了，摆摆手无奈道：“行了行了，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哇，是不是晚上有的吃？”
　　女队员一想到莫一烈没了，任务结束了，就想到肯定有慰劳餐，虽然不是他们破的，那也是出了力的嘛。
　　周望晴翻了个白眼：“就这种时候你反应快，是啊是啊，有的吃，cib是幕后英雄，露脸就不能，但是吃有人记得，周sir定了地方，晚上和新界南那边的一起聚餐。”
　　“耶！我要看帅哥！”
　　“肌肉男也行啊。”
　　“听说周sir两样都有。”
　　“把听说两个字给姐去了。”不是周望晴的某女队员。
　　“yes，madam。”
　　哧，花痴范又来了，周望晴无奈摇头，随便她们打闹：“下班就过去，明天白天休息，下午再来。”
　　“耶。”
　　连续的好消息，队员痛快极了。
　　周望晴笑笑，看向一旁神情有点不对的郭定天，关心道：“阿天，你怎么了，不舒服啊，脸色这么难看？”
　　郭定天的表情确实极其难看，他老爸和莫一烈曾经是兄弟，不过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砍死了，那时候的莫一烈也只是个小人物。
　　他从小被莫一烈抚养长大，感情不可谓不深，当莫一烈是亲爹一样，现在看见莫一烈死了，表情很难控制得住。
　　“madam，我没事。”郭定天勉强道。
　　“真没事，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我就是肚子不舒服，拉肚子。”
　　“哦。”周望晴点点头，“有需要就去看医生，别硬撑。”
　　“嗯…又来了，我先去厕所，不好意思，madam。”
　　郭定天急急忙忙的去厕所。
　　某男的一阵叹息，“唉，众所周知，周sir一向大方，这请客的菜肯定丰盛，这阿天闹肚子，实在不是时候啊。”
　　“是啊，是啊，运气不好。”有人陪着叹息。
　　“那就只能够…”两人一对眼，嘴上浮现英雄所见略同的笑容：“那就只能够我们帮他代劳了，哈哈哈哈，又能多吃一份。”
　　“真没品，他都这样了，你们还开他玩笑。”女生忿忿不平。
　　“切~”男人才不管。
　　周望晴看向狗头：“狗头，你注意着点，他要是不舒服，赶紧送医院。”
　　“嗯，交给我。”狗头点头。
　　“我先上去。”周望晴上楼回办公室。
　　“狗头sir，听说你和laughing  sir关系不错，能不能让他帮忙介绍下新界南的靓妞给我们啊。”男狼发言。
　　女狼一挺胸，凶狠道：“我们不是靓妞啊。”
　　“兔子不吃窝边草，天天待一起看也看腻了。”
　　男狼刚吐槽完，眼看对面的女狼目光要杀人，马上一本正经：“关键是，一个办公室谈恋爱，不利于工作，我们要向远处看，比如新界南。”
　　“有道理。”女狼点头，娇笑的挽上了狗头的胳膊：“狗头sir，让laughing  sir也介绍点新界南的猛男给我们呗，我们要求不高的，有周sir八成帅就行。”
　　“牛排就有八成。”狗头推开她的手臂，笑道：“有机会就帮你们说，我先去看看阿天，免得他拉在裤子里。”
　　“哈哈哈哈。”一帮人发笑。
　　“狗头sir好坏。”
　　狗头笑脸吟吟的走进卫生间，马上面色拉起，这个白痴居然在对着镜子哭。
　　狗头没有马上训斥他，而是眼神扫过卫生间，一间间的推开了虚掩的厕所门。
　　确认没人，又走回门口看了眼外面，才猛的把郭定天拽了过来，压抑的低吼：“大毒枭莫一烈死了，外面的同事都在庆祝，你居然在这里哭！只要有一个人看见，你就死定了！”
　　郭定天抬头，悲呛道：“可是我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还是，你想去牢里忍！”狗头的眼神极其凶狠。
　　这个人一旦暴露，以这种心性，几乎分分钟就会把他卖出来。
　　他是真的后悔，年轻时管不住手，可再恨，也没有后悔药吃。
　　“你送过犯人，自己也去监狱提审过，知道里面是什么日子，你是不是想进去！”狗头再次低喝。
　　郭定天有些痴傻的表情一个激灵，抹了抹眼泪，使劲用水冲了冲面，看着镜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狗头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外面，回过头慢慢道：“想哭回家哭去，但我劝你别再哭，死了就死了，好好当你的警察。你进cib也快一年了，知道进cib多不容易，为了你以后的前途，忘了今天的事情，真正的做你自己，懂么？”
　　郭定天深呼吸了几口，表情有些挣扎，几许之后，逐渐坚定。
　　转身看向狗头，严肃道：“好，但是我有最后一件事要办，一定要办。”
　　见说通了，狗头轻松了很多，“什么事？只要不难办，我就帮你。”
　　郭定天阴狠道：“你一定要帮我，我要杀了周瑜！”
　　“你疯了？”狗头被这话吓的魂飞魄散，他用非常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白痴，这脑子，是人脑么？
　　“我一定要杀了他为干爹报仇！”郭定天坚定。
　　“你怎么杀？”狗头失笑。
　　郭定天头颅高抬：“他再强，也是人，也会死，一把枪，只要开枪开的准，他照样要死。”
　　枪杀，别说，可能性还是有的，但是狗头…呵呵，他又不是疯子。
　　“你自己玩吧，我就不陪你玩了。”狗头转身就走，杀周瑜…嫌死的不够快么？
　　“你不能走！”郭定天冷声道：“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告发你。”
　　“那你去告吧。”狗头摆烂的挥挥手，打开了门。
　　“别，狗头sir。”郭定天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摁住门道：“你帮我，没你帮我，成功概率太低了，但是我们两个一起，两把枪，很有可能成功的，我只要你帮我这一次，就一次！不管成不成功，我再也不找你，我还把录音带还给你，我知道在哪里。”
　　狗头站在那里，良久，缓缓的关上了门。
　　……
　　新界南总区。
　　周瑜办公室。
　　“倪永孝被证实去那边钓鱼，车上有渔具，是莫一烈跟踪他，绑架了他要挟他做事，有他的报警记录，不过他要求匿名，我同意了。”
　　梁笑棠笑着把审讯记录放在桌面上。
　　周瑜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说一个人坐着轮椅去钓鱼，这样真的好么，来条大鱼谁钓谁？
　　不过就这样吧，反正就是一个说法，档案封存。
　　他抓了倪永孝，挂在倪永孝身上的这个雷也就解除了，义丰的人彻底不会怀疑倪永孝。
　　一个争斗的义丰和一个统一的义丰，后者，显然更符合新界南市民的期望，也更符合周瑜的预期。
　　接下来就看倪永孝的表现了，是不是真的这么如他所说，要做一个禁毒先锋。
　　哦，对了，还有个潘学礼。
　　倪永孝逼潘学礼离开香江，想要做成逃跑的既定事实，但他不知道潘学礼有个身份是卧底，这是信息差。
　　所以潘学礼一定不会跑，而且他此刻肯定已经知道莫一烈死亡的消息。
　　那么接下来潘学礼会怎么做？
　　回警队么？
　　概率不大啊，潘学礼这个人好强，嫉妒心重，出去的时候是个高级督察，回来也就一个总督察，而且是一辈子不会再升的总督察，甘心么？
　　如果他不回来，还要去义丰……也不是不行。
　　但是信息差又出现了。
　　以前周瑜需要用到潘学礼，可以纵容潘学礼一定程度上胡作非为，不守规矩，两个人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但是现在，周瑜不需要了。
　　可潘学礼肯定还会认为周瑜需要，想要继续以卧底的身份继续抓捕倪永孝。
　　这样一来…逼反潘学礼的时机就到了。
　　不，应该叫召回，然后，潘学礼选择跳反。
　　周瑜点了点手指，抓起电话打了出去。
　　“巩sir，以你的名义，召回潘学礼…嗯，私下召回，看看他反应，好，有消息通知我，嗯，晚上一起吃饭，呵呵，好。”
　　周瑜挂了电话，吐出口气，微微一笑，也算能了一件心事。
　　潘学礼的事情从几年前那桩杀人案拖到现在，基于证据不足和卧底的身份，想抓也抓不了，对方有护身符的。
　　但是现在，该让潘学礼亲手撕掉他身上的保护镀层了。
　　那接下来，就以犯罪份子打击就完了。
　　挺好，周瑜眼睛一眨，回神看向梁笑棠，梁笑棠的神情此刻一脸懵逼。
　　“辣姜是卧底？”
　　梁笑棠震惊的无以复加。
　　“是啊。”周瑜点点头，脑子一闪，然后认真打量梁笑棠：“你别说，你们两个还挺像，都是属于那种别人看不出来的卧底。”
　　“厉害啊，等他回来了，我一定要找他好好交流一番。”梁笑棠震撼，惺惺相惜之情起来，这辣姜简直牛逼，当古惑仔当的比他还坏。
　　“应该没机会了。”周瑜轻笑。
　　“为什么？”梁笑棠愣神。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你。”周瑜眼有深意。
　　“下水了？”梁笑棠秒懂。
　　周瑜点头，拉开抽屉，拿出封信封，笑着递给他：“有对比，更显得珍贵，你的升级试。”
　　梁笑棠眼睛一亮，立马接过，笑着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上司，古惑仔给的一点点，真的很难填饱我的胃口的。”
　　“马屁不错，继续努力。”
　　“yes，sir，thank  you，sir！…爱你！”梁笑棠出门还不忘皮一下。
　　“滚蛋。”周瑜笑骂。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抓起电话：“喂。”
　　“周sir，是我，狗头。”
　　“嗯，有事么…”
　　“我来自首……”
　　周瑜面无表情的听完，一笑道：“好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


第七百五十五章 刺杀
　　“周sir，我曾经做过一些错事，但我不想一错再错……”
　　周瑜脑中回忆着狗头刚说完的话，眼神泛起一点冷意。
　　当内鬼就当内鬼，想杀他那就是作死了。
　　周瑜想了想拿起电话：“sdu，我周瑜，给我找两个狙击手，两个攻击手，穿便衣，直接来新界南报道，到楼下给我电话。”
　　对付一个郭定天用不了那么多人，但是狗头的话周瑜照样不信，小命金贵，有备无患。
　　……
　　义丰大本营，参会的话事人和爷叔辈，表面神色一片肃穆。
　　“烈哥确认遇难，阿孝，你当时也在场，到底发生什么事？”富爷问。
　　“唉，你们自己听吧。”倪永孝把录音笔拿了出来。
　　整段录音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把莫一烈不知道医院行动是一次演戏的那几句话给删掉了，听下来的第一感受，就是莫一烈和倪永孝联合做局钓辣姜。
　　随着录音的进展，各人的表情逐渐愤恨。
　　“混账东西！这个辣姜，当年烈哥好心好意收留他，居然是这样的反骨仔！”
　　“玛德，必须为烈哥报仇！居然敢叫警察，要不然烈哥都不会死！”
　　“真的看错他了。”
　　“我必杀他！”
　　山根叔唉的一声：“一烈也是命不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我觉得还是要选坐馆，义丰最近流年不利，必须要改改运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找辣姜报仇了，我们自己都要饿死。”
　　坐馆的话题一提，底下顿时没了声音，大家眼神的互相打量，蠢蠢欲动的心思简直抑制不住。
　　辣姜完了，不说别的，在选坐馆这方面，大家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以前有这么几个强手压着，也知道自己没戏，但是！最近这强手一窝蜂的全没了，这大好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谁还不想当坐馆了。
　　没人开口，富爷出了口气道：“阿根说的也有道理，坐馆是要选了，那就按老规矩来，先提名参选，然后接着投票，大家有没有意见？”
　　老规矩了，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那就开始吧，谁要参选？”
　　“既然没人，那我就第一个参选。”
　　“唉，谁说没人，我也参选。”
　　“你们都来，那我也来。”
　　几个人实力都差不多，都抱着能选干嘛不选的心思。
　　山根叔斜眼看着这一帮歪瓜裂枣打量，怎么看怎么觉得变扭，这别说有一烈的能力，还没辣姜看起来顺眼呢。
　　就这些人当个片区的话事人还行，当义丰的坐馆，行么？反正他是觉得不靠谱。
　　“呐，阿孝，你也参选啊。”他心直口快道。
　　还不如倪永孝呢，至少有脑子，出来混，得用脑。
　　“山根叔，不是吧，他一个新来的，有什么资格选？”
　　“是啊，山根叔，他凭什么！”
　　“我也不同意，他根本就不够格！”
　　三个参选的话事人大喊大叫，此时心照不宣，少一个对手是一个对手，何况这个人是倪永孝。
　　压力很大的。
　　“你们几个，放以前，连站在人家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啊。”山根叔斜眼喝骂。
　　身份在这里，根本不怂他们几个，反正谁当上坐馆，都要有他的一份。
　　“你都说了是以前了。”话事人反正不依不饶，不怀好意的看着倪永孝，眼神里就一个意思，识相点，别跳出来。
　　“阿孝，你自己什么意思？”富爷温和的问道。
　　会场一静，所有人都看着倪永孝。
　　倪永孝缓了缓，淡然道：“其实谁当都可以，富爷山根叔如果要我来，也行。
　　但是既然有人不同意，我就让给你们，我不选。”
　　参选的备胎听到这话心里一喜，白痴，爷叔辈让你选你都不选，大叫道：“呐，富爷山根叔，你们听到了，是他自己不参加的。”
　　“对啊，这可跟我们没关系。”
　　几个人还乐呵呵的，山根叔和富爷一脸疑惑不解。
　　就听到倪永孝说道：“新界南是周瑜的地盘，从周瑜盯上义丰，到烈哥出事，花了多久？你们有信心做的比烈哥好，我祝福你们。”
　　祝福你阿妈，这话像一盆冰水一样在腊月里把三个备胎浇了个透心凉，糊涂啊！
　　虽然老话说的好，出来的混的，早就料到自己一脚在牢房，一脚在殓房，但那是骗骗下面无脑古惑仔的。
　　谁还真想死了！
　　刚才热血上头了，现在脑子里想到周瑜的模样，倍感提神醒脑，比清凉油还管用。
　　坐馆的位子再好，也要有命坐啊。
　　某备胎严肃道：“咳咳，我想起来了，我上次贪污了社团的500块钱，这就证明我管不住手，为了避免社团更大的损失，我弃权。”
　　身边人立刻指责：“你怎么能这样！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人心软，上次手下的古惑仔偷了一万两万，我根本狠不下心处理，真不适合当坐馆。”
　　“你们啊…”最后一人叹了口气道：“我刚刚拉了下内裤，发现今天穿的居然是条白色，本命年，不吉利，算了，不选了。”
　　山根叔：“……”
　　富爷：“……”
　　往年打生打死，抢的风生水起的坐馆位置，现在下面是埋了地雷了？要不要这么不乐意？
　　三个参选人全退出，这连个参选的人都没了？
　　义丰还没坐馆了？？
　　富爷不信邪的看着那三人，三人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他。
　　倪永孝推了推眼镜：“那就我来。”
　　一话蹦出，音调已变。
　　从萎靡到强势一秒切换。
　　选坐馆，他就根本没准备选，他要直接当。
　　“你们的意思呢？”
　　也没别人选，富爷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
　　“我没意见。”
　　“同意。”
　　“既然都同意，那义丰就靠阿孝你了。”富爷道。
　　倪永孝轻点头：“下面开会。”
　　倪永孝正式入主义丰。
　　……
　　一处民居。
　　“如果要刺杀周瑜，最好的机会就是晚上的聚会。”
　　“周瑜很可能会在散场的时候，在门口送一下队员，或者聊聊天什么的，那个时候他是不会动的。”
　　“所以我们等到快要散场的时间点，提前离开一小会，在对面伏击，只要周瑜出来和别人说话，我们就找这个时间点开枪，一枪毙命！”
　　“十米固定目标靶，你总没问题吧？”狗头说完问。
　　郭定天摸着手上的黑枪，快速拔枪对准镜子里的自己，好似里面那个是周瑜。
　　“当然没问题，百发百中。”
　　“你不要那么紧张。”狗头翻了个白眼：“正常射击就好。”
　　郭定天点点头，十米的距离，确实不需要担心。
　　“那我们怎么离开？”他问道。
　　“不用离开。”
　　狗头一笑：“到时候一阵骚乱，我们加入寻找凶手的队伍不就好了？”
　　“漂亮啊！”
　　郭定天眼睛一亮，杀人的地点多了去了，怎么离开不被怀疑才是难题。
　　“狗头不愧为狗头，这一招绝了！”
　　……
　　晚上，酒楼的庆祝宴会。
　　一帮饮食男女喝的高高兴兴，一阵一阵的大笑声时常爆发，联谊的事情那就自发组织，反正都那么熟了，再找不到，活该当单身狗。
　　周瑜和巩家培出来透透气。
　　“一开始发短信不回，电话没人接，后来我逼他，说再不回，我就在电视上召回他，他倒是回了。”
　　巩家培摇头无奈笑：“告诉我他在开车，准备去码头吃海鲜，所以没听到。”
　　“这个人已经谎话连篇了，后来呢？”
　　“后来我就告诉他马上回警局，卧底任务宣告结束，他就说要抓倪永孝，我说不用了，必须马上回来，他发了脾气。”
　　“还发脾气？”周瑜失笑：“怎么发的。”
　　巩家培抿了抿嘴：“我说倪永孝的事不用他管，他的原话：
　　‘我在义丰卧底这么多年，你说不管就不管？现在就差一步！我有办法对付倪永孝，只要除掉他，我就能当上坐馆，到时候整个义丰所有人的犯罪罪证都会落到我的手里，你明不明白？’
　　他说这段的时候声音突然加大，情绪很激动。”
　　周瑜啧的一声：“表演欲望很强啊。”
　　有些话骗骗一般人是可以的，潘学礼的这番话，乍听之下说的确实有道理。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卧底是按照联络员的指示行事，而不是自作主张，这是犯忌的。
　　“我叫他执行命令，他把电话挂了。”巩家培叹了口气，怎么也联络了几年了，养条狗还有感情呢，年纪大了，伤不起。
　　“那就这样吧，听天由命。”
　　自作孽不可活，剩下的就简单了。
　　“莫一烈死了，义丰选坐馆，恐怕有动静，接下来你那里恐怕要乱啊。”巩家培还担心辣姜趁机搞什么鬼。
　　“已经派了人了，乱了就敲打敲打，不会有大乱的。”周瑜很放心。
　　“还有件事，莫一烈是死了，但是cib里的那个内鬼还没有找出来，恐怕有点麻烦。”巩家培耿耿于怀。
　　周瑜一笑，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拍了拍他的背：“也许很快就出来了。”
　　“是么？”巩家培表情狐疑，总觉得周瑜知道什么。
　　“是啊。”
　　“有多快？”
　　“说不定我待会出门，啪一下，大马路上就给我跪下了。”
　　“哧哧哧，如果是真的，那就值得喝一杯。”
　　“你请啊？要贵的。”
　　“行。”
　　……
　　“自己小心啊，该回家的回家，还要聚会的注意安全。”
　　酒后散席，周瑜叮嘱众人。
　　“yes，sir，thank  you，sir。”
　　“放心啦，我们没喝醉。”
　　几个人笑着勾肩搭背路都走不稳。
　　周瑜笑着摇头，眼睛瞟了眼对面。
　　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街上响起一片惊慌的叫声，周瑜身前的队员如同炸毛一般，反手就去掏自己身上的配枪，转身瞄准了对面。
　　姿势凌厉帅气，嘿，还真没多少醉意。
　　“抓一只老鼠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周瑜轻松道。
　　没过多久，一道双肩各有一个血洞的身影被sdu队员从对面拖了过来，丢在周瑜面前。
　　“阿天！”cib队员惊呼。
　　“周sir，这怎么回事？”
　　“对啊。”
　　“你们组里的那只鼹鼠，巩sir用一酒杯叫我帮忙找出来。”周瑜笑笑。
　　巩家培：“……”
　　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现在看来，这杯酒就真划算。
　　“阿天，居然是你。”cib的人对于周sir的话当然毫不怀疑。
　　郭定天被压的重重的跪在周瑜面前，双手无力的下垂，眼神里的愤恨之意毫不掩藏。
　　“周瑜！”
　　周瑜看了他一眼轻笑：“是不是很气，是不是很无力，那就对了，你会一直无力下去，还有几十年，进了监狱好好想，慢慢熬，提醒你一下，当过警察的一般在里面的日子不太好。”
　　“啊~！”
　　郭定天不顾手上的伤口，猛的想要挣扎过来，用牙咬周瑜的小腿。
　　他要啃周瑜的皮，喝周瑜的血，不咬一口，决不能压下他心中的郁闷之气。
　　然后被sdu队员一压头，摁在了地上。
　　连跟周瑜的毛都碰不着。
　　还磕了一嘴血。
　　周瑜看了都摇头，这sdu队员多少有点在他面前表现的意思，瞧瞧，这牙都给人家磕掉了。
　　太过分，也不知道收敛着点，怎么也得批评批评。
　　“人交给cib，你们几个收队，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吃一桌再走，进去点菜。”


第七百五十六章 穷途末路
　　包厢里，当巩家培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后，看向狗头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很看好狗头，所以狗头进来没两年，也提了他为跟踪组的组长，级别也给搞定为了警长。
　　对普通人来说，警长就到头了，督察真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
　　大学生也只是有考的资格，被筛掉的才是大多数。
　　“巩sir，对不起。”狗头对结果已经有预料了，当黑警，出卖线报，要坐牢，只不过肯定比刺杀周瑜来的好。
　　“唉，你啊.”巩家培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相视无言。
　　这时，周瑜开口道：“我给你个选择，开革出警队，去当卧底，你愿不愿意？”
　　周瑜当时就考虑过狗头的出路，如果狗头真心悔过，那么刚好把他丢出去看着倪永孝，以狗头的细心和专业，再好不过了。
　　“愿意。”狗头想都没想都点头。
　　周瑜一抬手：“伱听我说完，这个卧底任务不一样，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可能很长时间回不来。”
　　抓人还是盯人，方法完全就不一样了，如果倪永孝是真的禁毒，周瑜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动他。
　　狗头哧笑：“就算是十年二十年，至少我心里还能觉得自己是个警察。”
　　出了事才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舍得这身衣服。
　　“嗯，巩sir，让郭定天开口，把狗头咬出来，批评通报狗头，把他炒孖展借钱出卖的情报的事情捅出去，然后顺利开除。
　　狗头，你炒孖展和出卖情报是事实，这就是你的护身符。
　　你的任务就一个，监视倪永孝有没有贩毒，其余所有东西都不需要关心，安心上位，义丰现在很缺人，这是你的大好机会。”
　　周瑜说完，巩家培点头，狗头点头。
　　此事了结，结局还算圆满，三个人都能接受。
　　就是laughing不太好接受，两个人上学的时候感情很好，最近合作又愉快，狗头被押解出门的时候，laughing挥了一拳揍他。
　　另一边，义丰的大本营。
　　倪永孝揉了揉眉心离开案板，关了办公室的灯，滑动轮椅出门。
　　社团的坐馆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底下的公司，一堆的烂账，他初来乍到，没几个得力的人手，有的费劲了。
　　相比起来，还是解决人简单点。
　　和几个看门的古惑仔打了声招呼，拒绝了他们送他的好意，独自出门。
　　这些人都信不过，嫡系要精选细选。
　　上了自己的专用车，扭动钥匙，车灯照亮前路，后座一把匕首抵上了他的喉咙，带着些冷意。
　　“辣姜？”倪永孝稍微一想问道。
　　“反应倒是不慢。”潘学礼冷笑嘲讽。
　　“你的胆子也很大。”
　　就在社团门口，辣姜都敢这么过来，跟忙命之徒差不多。
　　“没你大。”潘学礼冷笑，匕首戳破了点皮，渗出一丝丝血液：“欺骗莫一烈说要帮他杀人，实际上根本就是假的，你从一开始就是要除掉他！你瞒得过所有人，但是瞒不了我！”
　　根本不是他报的警，那警察哪来的，只可能是倪永孝。
　　枪响的当时他都还没有走远，一听到枪响，他就醒悟过来了！
　　倪永孝被戳穿，却没太大反应，平静道：“本来就没准备瞒过你，也不需要。”
　　“你是不用瞒过我，因为你骗我过去，只是为了录音，你要录下我说话的把柄，好把我彻底赶出义丰。”
　　潘学礼的语气带着恨意，表情却在微笑：“你真的很绝，明明是为了杀莫一烈，却引我过去，先借莫一烈的手赶绝我，再毁掉我翻盘的录像，最后借警察的手杀了莫一烈，还用莫一烈的话当上坐馆，恐怕莫一烈到死都以为是我报的警，做到这一些，你是不是很得意？”
　　倪永孝似乎是思考了一会：“那倒也不是，只是你们两个.比较蠢而已。”
　　潘学礼听了笑的幅度更大，手上的动作却又更抵进一分。
　　“蠢？如果没有周瑜帮你，你做得到么？”
　　“周瑜帮我？你在说什么东西？”
　　“你不用不承认，没有周瑜帮你，你完成的了最后一步？”
　　“你是说杀莫一烈？”
　　“对。”
　　“你说是就是吧，直说你想要什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当了坐馆你不满，杀我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潘学礼轻笑：“那你就是承认了？”
　　“对，我承认，我和周瑜有关系，是我杀的莫一烈，录音录完了么？”倪永孝淡定。
　　潘学礼无比讨厌倪永孝表现的这幅淡定，和周瑜的一样讨厌！
　　但他此刻确是冷笑的拿起座椅上的手机：“录音我还怕被你说作假，多麻烦，直接通话那就清楚多了，富爷山根叔，你们应该听到了吧？”
　　潘学礼想到的翻盘主意就是让倪永孝自己承认，用音频对抗音频。
　　他早就联系了社团叔父，就等着倪永孝上车的这一刻！
　　坐馆的位置一定是他的，必须是他的，所有失去的东西，他都要亲手拿回来！
　　你，倪永孝，这次死定了！
　　“倪永孝，怎么回事，一烈是不是你杀的！”富爷怒喝。
　　称呼直接变了。
　　倪永孝沉默下，吐出口气：“我在.”
　　话没说完，喉尖一动，匕首再次抵进。
　　倪永孝的头颅不可抑制的扬起，轻声问道：“你在怕什么，你怕自己会输？”
　　“我会输？哼，好，你说。”潘学礼知道是激将法，那又如何？
　　不管是他，还是倪永孝，还是周瑜，都是一样的自信，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富爷，我们在公司门口，你们现在过来吧。”倪永孝说道。
　　“好。”富爷的声音带着怒意。
　　20分钟后开始，联诀而来的几辆车到达，爷叔辈和话事人进入会议室，里面，辣姜和倪永孝都已经在了。
　　趴，富爷怒意满面的把枪拍在了桌子上：“枪我放在这里，谁说谎，我就崩了谁！”
　　今天就是辣姜和倪永孝的生死之战，有一个人别想再走出这扇门！
　　“阿孝，说清楚。”山根叔皱眉道。
　　倪永孝：“事情其实很简单，跟你们录音听到的一样，根本就没什么额外的计划。”
　　潘学礼哼笑：“你不是以为这么三言两句就想混过去吧？你当富爷和山根叔老糊涂不成，富爷，山根叔，他在车上承认的时候，可不知道我已经打给了你们，别玩什么临时骗骗我的小把戏，这种话没人信的。”
　　富爷猛的一拍桌，他刚才想的就是这个小把戏，感觉智商会辣姜侮辱。
　　“倪永孝，说清楚。”
　　倪永孝不慌不忙的抬手亮起一根手指：“不用急，有一个理由，你们一听就明白，你们觉得，周瑜会帮我么？”
　　全场一愣，是啊，周瑜怎么可能会帮倪永孝，倪永孝也不可能找周瑜，两人可是有着大仇。
　　“不可能，周瑜巴不得我们死。”
　　“那肯定的，冤枉阿孝了。”
　　潘学礼一愣，是啊，周瑜为什么帮倪永孝，周瑜连他都不肯帮不对，他冷笑喝道：“你把烈哥卖给了周瑜，周瑜帮你有什么不可能？”
　　倪永孝果断反问；“那我是什么时候卖的？第一天，第二天，还是第三天？烈哥出事总共躲了三天，你告诉我，是哪一天？”
　　潘学礼一皱眉，第三天？不会。第二天？不会。第一天？更不会，不对不对，怎么可能不会，一定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他思维快速转动，嘴上不停喃喃，眉头却越皱越深。
　　几个话事人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感觉哪一天都有可能嘛，这不就一个电话的事么
　　倪永孝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也知道问题在哪了吧，如果是第三天，我想要设计你，根本来不及，所以不是。
　　如果是第二天，第一天，确实满足我设计你的条件，但是，周瑜凭什么等我？你是周瑜你收到莫一烈的消息，你会等我么？”
　　“对啊。”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根本不可能嘛，烈哥的行踪被周瑜知道了，周瑜怎么可能放过。
　　还等倪永孝.说句难听的，倪永孝在周瑜眼里算个屁啊，值得他等么？
　　“阿孝，我错怪你了。”富爷抿了抿嘴表示歉意。
　　倪永孝微笑回应。
　　“我就说阿孝不会了，都是这个辣姜。”山根叔阴阴的看着辣姜，阴阳怪气道：“早就察觉你有问题，想不到你贼心不死，害死一烈，还打算陷害阿孝，呸，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不可能啊，不可能的。”潘学礼眼珠乱动，面色涨红，只会低着头喃喃。
　　他的脑子里已经被逻辑的死结冲成了一团浆糊，他明明在现场，他明明知道倪永孝在撒谎，可为什么会找不到他的逻辑漏洞。
　　周瑜怎么可能会帮倪永孝，周瑜连他都不帮，周瑜为什么会帮倪永孝，这里一定有一个问题。
　　可为什么会想不到。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潘学礼突然的双手砸桌，涨红凶狠的眼神扫过众人，嗤笑道：“你们都被他骗了，你们被他和周瑜联手骗了，我说实话你们居然不信，我为了义丰好，你们居然不信，哈哈哈哈，你们这帮白痴，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话音落，潘学礼迅速的劫持了倪永孝：“都给我滚，你们这帮白痴。”
　　“辣姜，放开他！”有人拍桌而起。
　　就连富爷都拔枪相对：“辣姜，你不要找死！”
　　大家看辣姜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像是被刺激后的疯言疯语，该笑不笑，该凶不凶，真的像个疯子。
　　“放下枪，让他走。”倪永孝平静道：“辣姜，你走，没人拦你。”
　　“哼，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你们这帮瞎子！”辣姜一步步退后，猛的窜出门口。
　　“追！”
　　“别追了。”
　　倪永孝摆摆手：“杀了他还要让警察盯上，义丰暂时要低调点。”
　　“便宜他了。”
　　“听阿孝的。”
　　“阿孝说的没错。”
　　有两位爷叔辈开口，大家也就坐了下来。
　　“这个辣姜，真的白痴，居然会说孝哥和周瑜合作，他怎么不说他老妈和我合作。”话事人想起来就想笑。
　　“哈哈哈哈。”
　　山根叔斜眼打量倪永孝，幽幽道：“阿孝，辣姜说出这么无脑的话，可不像他的作风，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有真有假，有傻子自然也有明白人。
　　倪永孝淡笑道：“山根叔，其实我挺希望辣姜说的是真的，周瑜要是都能照顾我了，那你觉得对义丰是好还是坏？”
　　此话一出，山根幡然醒悟，太有道理了。
　　真要是如辣姜所说，这简直搭上了通天梯啊。
　　现在全香江哪个社团不想搭上周瑜的关系，只要周瑜敢要，车房女人钞票，随便开价。
　　甚至直接把老婆送上周瑜的床都行。
　　可惜想的美，人家想要，警队这么多师奶都够他挑了。
　　“周瑜要是照顾义丰，我给他竖金身。”
　　“我们直接把关二爷的像撤了，以后就拜他了。”
　　“哈哈哈哈，也不是不行。”
　　“两个一起拜行不行？”
　　“行。”


第七百五十七章 杀人
　　深夜，新界南总区总部门口。
　　值班的军装打了个哈欠，从前台走出，冷风让他清醒了许多，走到门口不远的角落处，摸了根烟叼在嘴上，拿出火机，低下头点火。
　　啪嗒，火焰点燃烟头，烟气顺着滤嘴吸入喉咙，一把，被身后伸出的一只带着手套的大手用力掐住。
　　军装死命挣扎，背后的大手却越勒越紧，军装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想要去拔枪，刚刚手碰到了枪袋，只觉得喉咙一松。
　　大手离开了。
　　‘对方松手了，我可以喊人。’
　　军装的想法刚刚升起，凌厉的匕首滑过喉管，有点冷，有点松快。
　　‘原来被割喉是这种感觉。’
　　军装的气息越来越淡，直至全无。
　　“拔什么枪呢？不是非要杀你的。”
　　黑影带着冷笑，把尸体拖到了阴暗的角落，从他的身上拿出了警员证，压低帽檐，朝警局大门从容的走了过去。
　　周瑜家，卧室里泛着悠长的呼吸声。
　　叮铃铃，叮铃铃，急促的铃声打破寂静。
　　“喂。”
　　“周sir，总区大楼有人潜入，有警员被杀！”袁家宝的声音相当急促。
　　“什么？”周瑜一个挺身，瞬间清醒，稍微想了下问道：“你在警局？”
　　“我不在，我也是刚收到的消息，我在穿衣服，我马上就往总区赶。”
　　“行，我知道，我马上过去。”
　　周瑜一挂电话，安抚了下身边人，翻身下床。
　　警察总区大楼被潜入，还有警员被杀，这件事情的恶劣程度极其罕见。
　　这夜安静不了了。
　　20分钟后，周瑜开车进入警局大门，整个门口已经被拦起来了。
　　就住在附近的袁家宝早就到了，看了看车牌，急忙跑了过来，拉开车门：“周sir。”
　　“处长的电话，刑事高助的电话，助理处长的电话，都打到了我这里，还有5个小时他们家的家门口就会站满记者，你最好给我一点有用消息，要不然他们的心情不会太好。”
　　上面的人有起床气，周瑜也不少，谁让袁家宝职位低，只能把寒气一层层的传下去。
　　看了看门口角落的空地，可以用血腥两个字来形容。
　　调集来的射灯照射下，喷射状的血液很多很多，透着暗红。
　　还好这里是内部，要不然让普通人看了都会生理不适。
　　寒气到达，袁家宝一个激灵，正想说话，杨锦荣他爸来了，新界南总警司，他必须来。
　　杨sir直接摆手示意。
　　“一起说吧。”周瑜也不浪费时间打招呼。
　　袁家宝表情略苦，指了指上面：“不止这里，还有一起，在监控室。”
　　监控室，目的不言而喻！
　　周瑜皱着眉头看了看大楼，沉声道：“先说这里。”
　　袁家宝深呼吸：“歹徒应该是趁死者出来活动的时候，从背后偷袭，目标应该是警员身上的证件，我查询了刷卡记录，歹徒主要去了三个地方，监控室，档案室，还有我们那一层.”
　　袁家宝的神情古怪，看着周瑜迟疑了下道：“主要是伱的办公室。”
　　“我的办公室？”周瑜脱口而出，皱着眉。
　　监控室为了删掉记录，档案室是查档案，他的办公室也是卷宗档案，这么推测对方是为了拿到什么机密档案是一定的。
　　但是什么卷宗档案值得这么大张旗鼓？
　　没什么案子值得偷啊，档案又不值钱，这又不是证物房，偷证物还多少有点用。
　　“你最近抓了什么人？”杨sir沉声问道。
　　周瑜摇摇头，直接走向尸体：“尸检结果怎么样？”
　　“动作很快，应该是专业人士，歹徒手上戴着手套，没有指纹。”
　　那就是没价值了，周瑜不在停留，转身上楼。
　　上楼就是另外一番情景，整个刑事部一层的地上都是乱糟糟的，乱丢的文件，满地的烟头，肉眼就清晰可见的脚印，上面全是湿哒哒的泥土。
　　本来在墙面那摆放的卷宗柜，现在四个柜子上的文件全被划拉了下来，堆成了一座小山。
　　几间办公室的门几乎都是打开状态，里面的情景看不见，但想来，应该差不多。
　　法证组的同事把一个个三角形的塑料标识放在可疑的地方，标识上面带着数字。
　　周瑜随意看了一眼，这数字都已经排到137号了，这就代表有137组证据。
　　下面是0 ，上面是137，而这还只是在进行中。
　　“证据干扰，专业人士，很有可能是警察干的。”杨sir说道。
　　周瑜点头：“恐怕是潘学礼。”
　　“潘学礼是谁？”杨sir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潘学礼辣姜！”袁家宝从迷惑喃喃到震惊吼出只花了一秒。
　　“嗯，他以前是警察，高级督察，后来出了点事，变成了卧底，现在叛变了。”
　　听周瑜说完，两个人脑中有了大概的思路，“所以他来为什么？”
　　“应该是为了一份口供。”
　　潘学礼应该是想找到那份倪永孝被捕的口供来证实点什么，比如倪永孝什么时候报的案，这一般会在纸面上记录下来。
　　周瑜猜测完，灵光一闪，眼睛瞪大：“不对！还有一样东西！”
　　潘学礼自己的卧底档案！
　　这个蠢货以为在他这里么？
　　潘学礼在这里没找到，那么接下来.
　　周瑜赶紧拿出手机，打给巩家培：“喂，巩sir，CIB有没有人值班？通知楼下的警卫提高戒备，潘学礼可能会去偷档案！”
　　“不会吧？”巩家培睡梦中被吵醒，脑子被说的有点混乱，什么档案值得偷？
　　“新界南死了两个了！”周瑜冷声道。
　　巩家培悚然一惊：“我知道了，我马上通知。”
　　“你们继续查。”
　　周瑜撂下话转身就往楼下跑，开车直接往港岛总部赶，CIB的总部可就在警察总部里面。
　　警察总部，CIB层，叮，电梯门打开。
　　潘学礼阴冷的笑笑，拿着警察证件在最外围的大门处一刷，盯，门被打开。
　　这道门只要是警察证件都能开。
　　但是里面办公室的门就不行了，总部的保密严，特别是CIB，必须是CIB人员自己的证件，这个他还真没有。
　　不过也不难，他伸手按了按上面的呼唤铃，旁边还有个对讲机。
　　钉钉——
　　“什么事？”对讲机里问。
　　“楼下的卫生间渗水，还有臭味，是不是你们CIB的卫生间爆了，我来看看。”
　　“没人用卫生间啊，你等等啊。”说话迟疑归说话迟疑，值班的一边疑惑一边用按钮打开了门。
　　这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有人会潜入到CIB里面来？这可是总部！
　　值班的是个25，6的文职，打着哈欠就过来了，看见西装笔挺相貌堂堂的潘学礼，还以为是楼下的督察，倒是带着个单肩背包有点莫名其妙。
　　“sir，厕所在那边，应该不是我们这吧？。”警员一点怀疑都没有，直接带路。
　　“楼下都臭死了，你们值班几个人，拉这么多屎？”潘学礼语气不善，很有威严。
　　“就我一个啊，我就拉过一次，那都一个小时以前了。”警员刚说完，一把枪托扣在他的后脑上，身体瘫软到底。
　　叮铃铃，叮铃铃，警员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很持久，很漫长。
　　潘学礼轻笑，拿刀缓缓的滑过警员的喉咙，在音乐中，似乎挺享受。
　　时间不多了。
　　他看着门上面的指示牌，找到巩家培的办公室，里面的门不需要刷卡，一根铁丝就行。
　　轻松进入，看了看房间的布局，走向巩家培的抽屉随意的翻找了起来。
　　“这个不是，这个不是，放哪了呢？”
　　潘学礼皱着眉低喃，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签过一份纸质合同，那是他的卧底豁免刑事文件，一定有的。
　　不在周瑜那，只可能在这。
　　卧底档案有严格的规定，不准带离警局，没理由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呢？
　　潘学礼一屁股坐在巩家培的椅子上，四处转圈寻找，桌子下，沙发下，都没有！
　　“藏哪了？！”潘学礼又急又怒，再找不到就该走了，但是没拿到这份文件，就会一直有一把锁扼住他的喉咙，他的后续所有计划都进行不下去。
　　要死的！
　　咚咚咚。
　　潘学礼一惊，远处大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他迅速起身向外走出，来到旁边CIB自己的监控室一看，门外一个军装拎着份外卖在那拍门喊。
　　“人呢？”
　　“睡死了啊，跟他妈猪一样。”
　　“还吃不吃了？”
　　大半夜的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出事了，还是拉裤裆了，还是在那打飞机，军装也分不清，只能继续拍，继续按，sir交代的，别露馅。
　　潘学礼眼睛一眯，取消摄像录制，毁掉纪录，然后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大量的烟头随意丢撒，两双站着泥的鞋，随意踩踏，边走边退，去的是相反的方向。
　　不走正门，而是消防安全通道的侧门。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毁掉中控的摄像记录。


第七百五十八章 也算不错
　　楼下，巩家培的车狂飙赶到，撒开腿疯狂的冲进楼里。
　　他从湾仔过来，很近。
　　一进大厅，就有人贴近。
　　“巩sir，是有人坐电梯进了cib，就这个人。”一个督察把笔记本一亮。
　　尽管那人低着头，巩家培一眼确定，就是潘学礼。
　　“楼上什么情况？”
　　“打电话没人接，安排人送外卖也没把门骗开，我担心歹徒行凶，伤害里面的人，我不敢露头，已经叫那人放下外卖离开了。”督察急速说道。
　　“嗯。”
　　巩家培点点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里面人质的安全。
　　cib内部的监控只有在cib里面才看的见，现在对于里面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很棘手。
　　真要是卧底档案在里面也就算了，潘学礼找到就出来了。
　　可自从周瑜提出卧底档案改革以后，这纸质档案全部在楼上保存，根本不可能找到。
　　他攥了攥拳头，强攻可能会把人质害死，不强攻就只能等，很是难熬。
　　“强攻，不必留活口！”巩家培只是短暂犹豫就下了决心，大步走向电梯。
　　“你们跟上。”督察对着一直守在电梯门口的军装喊。
　　前门有人守着，“后楼梯呢？”巩家培想到马上质问。
　　督察一拍脑子，“我马上派人去。”
　　楼上，潘学礼刷卡进入，下一秒，消息传达到电梯间。
　　“那张卡刷了27楼！”对讲机中有人喊。
　　巩家培和督察一对眼，都是一惊，潘学礼太果断了，刚才只是试探居然都被他发现了。
　　“中控！中控！提高警惕！”督察对着对讲机大喊。
　　“中控收到…”
　　砰，一声踹门声，砰，一声枪响，对讲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心沉了下去，动枪了，对方不掩饰了！
　　“27，27，27。”督察死命的按着电梯的楼层，平常挺快的电梯，现在看起来无比的缓慢。
　　盯，18楼，电梯停了，门开了，门外的警员正想进来，被电梯里面的全副武装吓的有点傻。
　　“滚！”督察瞪眼厉喝，死命的按着关门按钮。
　　27楼，叮，电梯门打开，一群人奔涌而出，穿着防弹衣，举着盾牌的军装和便衣顶在前面，直达中控室门口。
　　大门开着，只有尸体，电脑上的画面全部关闭。
　　“玛德。”督察拿起对讲机：“楼梯的向上搜，一层层搜！每个楼梯口必须留人，至少两个人！”
　　“收到！”
　　督察愤慨的骂了句，今天他值守，这锅大了去了，完事也得被撸。
　　“找到我宰了他！”
　　半夜警局人少，安排起来捉襟见肘。
　　“ptu到了。”对讲机说道。
　　督察脸上微喜，总算有个好消息：“马上安排投入战斗，守住所有出入口，大门，后门，楼梯，地下车库，多的人全部加入搜楼，一间间办公室给我搜。”
　　“明白。”
　　督察喘了口气，看了眼皱眉沉思的巩家培：“巩sir，想什么呢？应该插翅难飞了，剩下就是时间问题。”
　　“插翅难飞…去天台！”
　　巩家培轻喝，奔向电梯口。
　　警察总部不是那么好出去的，他一直在想如果他是潘学礼，被发现了怎么办？
　　天台，滑翔伞，翼伞！
　　警察总部过去没多远就是大海！
　　只要这次被逃脱，所有见过潘学礼的人被灭口，所有录像的证据都被毁灭，就算所有人都猜测是潘学礼干的，但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证据，还是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惘然。
　　一行人匆匆的上了楼，奔到天台。
　　明月星稀，天台的能见度还算可以，巩家培一眼望去，没有人。
　　“仔细找找。”巩家培说道。
　　“yes，sir。”
　　可能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上面的箱装物体还是很多的，巩家培始终觉得潘学礼不该在下面等死。
　　如果是，那也不需要他们担心。
　　十分钟后，地已经被犁了多遍。
　　“没找到。”
　　“没有。”
　　巩家培的眉头深皱，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过四周的天空，没有看见滑翔的东西，组装也要时间，没理由这么快吧……
　　又或者是天太黑，没看清楚？
　　“巩sir，应该在下面哪里躲着。”督察说道。
　　巩家培不说话。
　　叮铃铃，叮铃铃。
　　“喂。”
　　“我到了，什么情况？还没抓住？”周瑜打着电话大步走进大楼。
　　“还没有。”
　　“天台呢？”
　　“我就在天台。”
　　“消失多久了？”
　　“从27楼开枪到现在，刚过15分钟。”
　　“好，谁负责指挥？”
　　“在我身边。”
　　“搜楼开始了是吧？”
　　“嗯，从下往上，在27楼开枪的时候，也就刚刚开始搜，我问一下…目前搜到6楼。”
　　办公室很多，这速度已经很快了。
　　“我知道了。”
　　周瑜挂了电话，在大厅找了个拿着对讲机的家伙，直接抢了过来，强势的让人猝不及防。
　　“我是周瑜，现在听我指挥，至少两个人一组不允许分开，身边的人必须佩戴警员证件，人证合一，不认识的就地上报，检查通风管道是否藏人，检查窗户外沿是否挂有锁绳…”
　　周瑜走到前台，抓起一张纸，唰唰唰写下一行字，甩给被抢对讲机一脸懵的督察：“去通知，跑起来，快！”
　　‘拿对讲机的原地不动，持续编造情况进展，其他人搜楼。’
　　督察一看看不懂，但是跑起来快还是听得懂。
　　督察带了一些人上楼，周瑜走到前台的电脑坐下，打开了一个监控页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坐标点闪烁显现。
　　楼里的最多，楼外的也不少，再往外零星的也有不少，相对分散。
　　“这是什么界面？”旁边的警员看着懵逼，日常操作里没见过这个界面。
　　就在楼外，靠近车库的阴暗处，潘学礼唰的落地，听到耳机里的声音，嘴角扯起一丝笑容。
　　‘周sir就是周sir，真的了解我，一来就猜到了我用索降绳，不过，你来的太晚了点……’
　　他轻声喃喃，抖了抖背包，从容的向外面走去，外面就是街道，就是海阔天空，上车走人。
　　周瑜看着电脑上光点，很多，有些还在缓慢的移动，要把地图放大才能发现。
　　也有很多光点在靠近，可能是支援，可能是恰好回来。
　　直到有一个光点向外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这是谁？”周瑜指着这个对讲机代表的光点问，旁边有他的名字。
　　李海文，警员，部门，cib。
　　“cib的人好像就巩sir回来了吧？”有人想了下说道。
　　“那就是他了！”周瑜一点屏幕，游戏结束。
　　“准备抓人，防弹衣给我。”周瑜径直往外走，蹿上ptu的车。
　　“sir。”
　　“频道换成8655，开车。”
　　周瑜双手展开，跟着过来的不认识警员帮他穿上防弹衣。
　　周瑜拿过上面的电脑，标记出这个异常信号源，海底隧道方向。
　　四辆ptu车队急速驶离。
　　4分钟后，潘学礼的车即将驶入海底隧道，他听着对讲机里传来的，紧张刺激的搜楼进展，觉得别样有趣。
　　前面就是隧道口，唰，一辆ptu车冲破路障栏杆，横向冲了过来，强行拦在了他的面前。
　　潘学礼一个猛的刹车，正想骂人，看清车身瞬间变脸，想都不想就要倒退出去。
　　操作的有些惊慌。
　　一后退，啪，屁股后又是一辆车。
　　“怎么会这样？”
　　潘学礼的双眼瞪大，猛打方向盘，右拐，轮子刚动，带着无比期盼逃脱的心情稍稍前进了一米，啪，又是一辆车。
　　“不会的，不可能的。”
　　潘学礼眼神看左，左拐，念头都才刚起，最后一辆ptu的车怼了上来。
　　一车在中，四车包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周瑜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潘学礼的心被击的粉碎。
　　“下车！”8个ptu的队员手持mp5团团围住，冲着潘学礼的车辆威喝。
　　被包围的车迟疑了一阵，门终究是开了。
　　潘学礼沉着脸走了下来，他极度不解的眼神看着眼前的ptu，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的。
　　然后他就看见从车上下来，穿着防弹衣的周瑜。
　　“你为什么要搞这么多事？”周瑜质问。
　　“你怎么找过来的？”潘学礼始终不明白。
　　周瑜拿起对讲机，一按：“找到了，可以收队。”
　　“对讲机？”潘学礼一惊，回头看了眼车上同步传来声音的东西，现在这东西定位可以这么准了？
　　“不对，就算这东西可以定位，但是全香江那么多对讲机，光这条马路上就可能有军装带着好几个，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
　　潘学礼紧盯着周瑜的神色，深怕周瑜骗他。
　　周瑜根本不需要骗他，因为就没打算告诉他。
　　这个世界上，保密的东西多了，再说了，他干嘛要告诉潘学礼，没这个义务。
　　“带走。”周瑜扬头转身。
　　“周瑜，告诉我答案，为什么会这样？”潘学礼厉喝。
　　“放下枪！”
　　“我警告你马上放下枪！”
　　ptu队员喊道。
　　周瑜还以为潘学礼准备搏一把，结果转过身，看见潘学礼拿枪对着自己的下巴，稍微有点惊愕。
　　“你是不是和倪永孝达成了协议？”他问道。
　　周瑜轻哼：“我做什么，与你无关，你也没资格过问，你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位置！”
　　听到这两字，潘学礼的表情几度变化，从阴沉到愤恨，从恨不得吃了周瑜，又到发愣，最后居然变成了卑微的哀求。
　　“我一定要知道答案，我求你了好不好？”
　　潘学礼哀求的语气让周瑜有点毛骨悚然。
　　装的？病的？还是真的心里病态。
　　97以后从来没有人敢直接杀上警察总部，这就是一条死路，一条十死无生的绝路。
　　警察的脸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白白被打。
　　周瑜现在很不理解潘学礼的脑子在想什么，当年…这个人虽然张狂，虽然小心眼，但…至少还是个正常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精神病了？
　　周瑜皱着眉很是缓了一会，开口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怎么了？我很好啊，我哪里不对么？”潘学礼看了看别人似乎在找他是正常人的认同。
　　“重要么？”
　　“重要。”潘学礼使劲点头，那眼神无比渴望，像个坐在课堂里，等着老师解答的孩子。
　　偏偏他此刻拿着枪顶着自己的下巴，场景看起来令人只觉得魔幻。
　　“好，我说是，你信么？我说不是，你信么？”
　　潘学礼的表情从听到‘是’的果然如此，再到听到‘不是’的紧皱眉头。
　　周瑜微微摇头：“你怎么可能有答案，这答案不过就是你心里的自以为是，一个毒贩，一个被判了35年的毒贩，你居然会觉我我跟他达成协议，你问问这里的人，你问问香江市民，有一个人会信么？”
　　潘学礼望着身边的ptu队员嘴角的嘲弄，思维极具混乱，眼神变的迷茫，为什么会说不通？
　　周瑜确实不可能跟倪永孝合作，那为什么那天会这样。
　　潘学礼眼眶变红，透露微微晃动，嘴里一直在喃喃着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带走。”周瑜重复。
　　队员刚上前，潘学礼刹那间惊醒，瞪眼大声喝道：“都别动！”手枪牢牢的顶住了自己的下巴。
　　周瑜莫名松了口气，现在的潘学礼看起来好像正常了点。
　　潘学礼哧哧的发笑：“周瑜，是我输了，我承认，我没想活，我不可能坐牢，但我就想知道你和倪永孝之间到底有什么？”
　　“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个？”周瑜难以理解。
　　潘学礼看见周瑜脸上不认同的表情，突然爆发，狰狞的大吼：“你召回我堵住我的后路，我无所谓！这警察我不当！我可以把警队的一切都让给你！我都已经不跟你争了，你为什么还要搞我？”
　　潘学礼的嘶吼声弥漫着浓浓的恨意。
　　“我搞你什么了？”周瑜问道。
　　“如果不是你和倪永孝联手，就凭他怎么可能做的下这个局？义丰该是我的！”
　　“你当你的警察，我已经不跟你争了，你为什么连义丰都不给我？那是我自己打下来的！”
　　“我花了多少年的心血，我扳倒一个个的对手，我就要收割了，你非要出来！”
　　“如果不是你支持倪永孝，我现在就是义丰的坐馆，一切都没事，没人会死。”
　　“今天死的所有人，都是被你害死的！”
　　啪嗒，周瑜点上根眼，斜眼道：“说完了？”
　　“说完了。”
　　“既然你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周瑜吐出口烟气，看着潘学礼期待的表情，轻声道：“不是合作，是养猪，地上有一把谷子，我不用花钱，我只要捡起来撒一把，这猪就屁颠屁颠的来吃了，他乖我就让他吃，他不乖那就杀猪，明白了么？”
　　“原来是这样。”潘学礼喃喃，表情变的有些变态的红，“我就知道我猜的是对的，你们两个一定有事！”
　　周瑜只是抽烟，什么都没说。
　　“我也可以啊。”潘学礼痛心疾首的说道：“为什么不选我，我是卧底，我是警察来的，你为什么选他都不选我，我也可以听话。”
　　“我对猪有要求的。”周瑜想了想还是没说，太刺激人心了，深吸口气说道：“你在义丰挺多年了。”
　　潘学礼点头。
　　“我出手以后，威利死了，坦克死了，莫一烈死了，这你都见证了。”
　　潘学礼再次点头。
　　“那你卧底这么多年，干了些什么？”周瑜扬头。
　　“我…”
　　周瑜抬手止住，继续说道：“好，我换个角度，就说你这么多年，为了当坐馆又干了些什么？”
　　潘学礼症在原地，双眼逐渐迷茫：“我干了些什么？我有做事的，我做了很多事，只是烈哥不帮我，一直帮威利，我也很难的，我带着一帮废物…”
　　周瑜摇头哧的笑出来，“你看看人家倪永孝，一个人进去，多久？莫一烈死了，你废了，人家成功当上坐馆，你居然想的是靠莫一烈帮你？”
　　“你能给莫一烈什么？莫一烈凭什么帮你？”
　　“你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坑死莫一烈，坑死莫威利，这一点，那个苏星柏做的都比你好！”
　　“你当年但凡当自己是一个卧底，在我一来新界的时候就上门来找我，现在的你就是义丰的坐馆！”
　　“你太高傲了，你不甘于我之下，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搞这么多事，就为了证明比我强？有意义么？”
　　“比我强就能当坐馆了？比我强只会被我打死！”
　　“想当枭雄，第一点就是不要脸，倪永孝被我抓了，判了35年，但他有需要，照样可以跪在我面前，你能么？你放不下，这就注定了你的结局。”
　　潘学礼神色变幻，懊恼之色浮现。
　　周瑜叹了口气，神色骤然变冷：“带走，要死就让他死！”
　　“等等！”
　　潘学礼再次喝声，看了周瑜一眼，眼里的意思周瑜看懂了，吸了口烟，踩灭，转身就走。
　　潘学礼把枪从下巴落下，然后对着周瑜的背影又抬起了枪口。
　　啪啪啪啪，密集的子弹从mp5的枪口中射出，带着火焰穿透了他的身体，在他将抬未抬之时。
　　砰，潘学礼倒地。
　　潘学礼的嘴里时不时的涌出一口口鲜血。
　　他望着天空中的点点星光，在想。
　　如果当年追毒品案的时候，在街上没有遇见周瑜，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是不是还是那个让人羡慕的明日之星？
　　好累，结束了，他闭上了眼，最后一刻，觉得还是有点松快，死在周瑜手里，也算不错。


第七百五十九章 拜访
　　警局，人声鼎沸，正在收拾残局，进进出出的人还是很多。
　　周瑜走进来，对了巩家培一点头：“死了。”
　　巩家培唉的一声摇头。
　　“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大半夜的，周瑜还要回去睡觉呢。
　　“对了，有件事问你，有警员说你用了一个什么秘密武器，追踪到的，我怎么不知道有？”巩家培也好奇啊，没见过啊。
　　“第三代通讯系统里的设定，权限在电脑部，你当然看不见。”周瑜在饮水机接了杯水喝。
　　这东西牵涉到隐私，不管你是开机还是关机，都有办法查到每一个对讲机的位置。
　　也就是说，只要你带着对讲机，警队能掌握每个人的位置，不管你有没有在上班。
　　更发散开来就是，警队能实时窃听每一个警员的日常聊天对话。
　　巩家培一愣，凭啥啊，他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不是嫉妒啊，就是单纯的羡慕。
　　大家都是高级警司，而且他还是cib，按道理说保密级别比周瑜的刑事总部还要高一点，为什么周瑜有，他没有。
　　“一哥告诉你的？还是电脑部说的？”巩家培心痒痒，这个用来查队员在哪是真好。
　　“没人告诉我。”周瑜摇头，这东西一定程度上是保密的，至于更后面的窃听功能，那更是绝对的保密，总部里都没几人知道。
　　今天给他们看个点位图还行，顶多想到能定位，想不到更深远的窃听。
　　“那你怎么知道的？”巩家培不信。
　　周瑜轻笑：“巩sir，第三代通讯系统立项的时候，我在哪？”
　　巩家培恍然大悟：“电脑部，你参与了全程！”
　　“当然了，那时候电脑部归我管，第三代通讯系统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那玩意根本就是查小宝那个小老六提议加的。
　　巩家培倍加羡慕，这就是淌过电脑部的好处了，科技在发展，电脑部的重要性越来越高，听说又要升格，这可都是周瑜曾经的手下。
　　“有需要了借我用用啊。”
　　“考虑一下，你欠我的酒都还没还呢，还了再说，走了。”
　　……
　　第二天早上，有警员被杀的这个消息就大致传开了。
　　处长，副处长，助理处长果然被记者堵了门口，不过有周瑜的通报在前，事情大事化小，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发生是警察内部的事，真正缘由知情者没多少，只知道有个人精神不正常，冲进了警局。
　　凶手都击毙了，那就这样了。
　　上面的大佬对周瑜的凌厉处置相当满意。
　　消息随着时间流转，在人的记忆里逐渐淡忘。
　　新界南的风波彻底平息。
　　五个月后。
　　新界南总区总部会议室，莫锦泉组织会议。
　　“大家都知道啊，最近我们新界南是频频受到处长的表扬，新闻界，市民也是对我们的工作作出肯定，这些都离不开周sir的辛勤努力，当然了，大家的付出也是必须，我们就一起鼓掌，为自己鼓掌，拿下了本年度的最安全区域。”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主要是靠周sir了，我们新界南焕然一心。”
　　“说实话啊，周sir来之前我有预料，但是这第一，我是真没敢想，连想都不敢想啊。”
　　“是啊，周sir，今年的奖金翻倍靠你了啊。”
　　“哈哈哈哈。”
　　周瑜笑笑：“莫sir说了，这不是一个人的功劳，众人拾材火焰高，没交通部配合，没ptu配合，还有没有莫sir的大力支持，我一个人也不行啊。”
　　就是爱听周sir说话，面面俱到，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部门那点付出，但是，也确实是付出了不是？也是事实。
　　奖金，那也是真的。
　　“破案率第一，这港岛总区拿了一辈子的第一，今天拱手让给我们，我听说他们的脸都绿了。”
　　“哈哈哈哈。”
　　“明年我还要拿下犯罪率最低。”
　　“对，肯定的。”
　　“周sir，可以的吧？”
　　“有希望。”周瑜认真点头。
　　倪永孝干的是真的不错，不止制止手下贩毒，而且赶绝外来的毒贩。
　　新界南的第一大社团不贩毒，别的社团还能不眼红啊，肯定要进来。
　　但是新界南的人自己生意都没的做，怎么可能看外地人发财？
　　有人进来，倪永孝就把消息报给周瑜，周瑜就出动打击，轻松加惬意。
　　虽然杜绝不了毒品，但是实实在在的少了不少，是很多。
　　倪永孝虽然很少和周瑜沟通，但周瑜也能想到，外面社团和倪永孝接触的人肯定不少。
　　这么大一块蛋糕，很多人眼红，自己不吃，他们就想吃。
　　对此，周瑜还接到了好几起针对倪永孝的举报。
　　因为挡了某些人的财路，有些人就想着栽赃把倪永孝搞进去，唉，可惜有周瑜在，倪永孝自己也不是好糊弄的，很难。
　　眼下，新界南毒品变少，价格又高，很多毒虫被破流离失所，浪荡到别的区去了。
　　新界南的治安环境又好了许多。
　　别的区，怨言倒是不少。
　　但关周瑜屁事。
　　吃不了屎，只能怪你胃口不好。
　　黑白合作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找人相当好找。
　　罪犯会躲着警察，但却很难躲过古惑仔，走在路上，你怎么知道哪个人是古惑仔？
　　也许音像店的老板就是社团成员。
　　有外区的人前来犯案，八成公路有摄录系统，外加白道加黑道的人肉天眼，想要躲藏，基本做不到。
　　所以，新界南现在基本杜绝了大案要案，外地的人都不敢来。
　　犯案率低，风气自然好，良性循环，拿个第一，实至名归。
　　上面的排名出来了，下面的犒劳当然也要安排了，周瑜向来说话算话。
　　回部门就签字批钱，刑事部人人有份，至于别的部门，那就不好意思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都是用麻袋装来的。
　　惠及不了这么多人啊，找自己部门的老大吧。
　　“谢谢周sir。”
　　“感恩。”
　　刑事部上下喜气洋洋，见人头下巴都能抬到鼻孔那。
　　然后被周sir批评，要低调。
　　……
　　资讯系统部，总警司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的司徒湛有点愁。
　　电脑部现在越来越被看中，特别是周瑜上次在总部漏了一手，有些长官心眼活，看到了未来破案的更多可能，都来和他打好关系。
　　按道理来说，是好事。
　　特别是传言资讯系统部要升格，升格成助理处长直辖的部门，那更是天大的好事。
　　司徒湛欣喜，风声起的时候恭贺他的人就很多。
　　最近，吹了几个月要升格的风，终于尘埃落定。
　　确定要升了。
　　但是恭贺的人少了。
　　司徒湛察觉出不对了，恐怕有变故。
　　有人要摘桃子！
　　他一个50出头的老头子，本来就没什么背景，看管一个闲散的修机器部门闲置。
　　谁知道借助着电脑起来的东风，从高级警司一步跨入到总警司，这是逆天改命的一步。
　　高级警司有多少？总警司，可只有46个。
　　现在更是要上助理处长，那才几个？
　　说不动心是假的。
　　但是偏偏他没背景，要不然当时也不会来这个闲散部门。
　　现在年龄大了，前途更少。
　　消息一定，热络的人群一散，总有点不是滋味，而且，不甘心呐。
　　没机会也就算了，有机会怎么也想搏一把。
　　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周瑜，只有周瑜，才可能帮他一把。
　　会么？为了他这个老家伙。
　　平常往来也不多，他实在没什么信心，而且，这事也算得罪人，毕竟他拿了，就有人少了。
　　司徒湛想了想，还是被上位的心思打败，打了个电话：“你来一下。”
　　没过多久，杜文进门：“司徒sir。”
　　“阿杜，坐。”司徒湛笑呵呵的从桌后面出来，把杜文引到沙发。
　　“最近阿瑜有没有找你？”
　　“有啊。”杜文点头。
　　周瑜的刑事部事情还是多的，周sir有要求，杜文肯定第一时间配合。
　　不管是从曾经下属的身份，还是抱大腿的身份。
　　“最近资讯系统部要升格了，消息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恭喜司徒sir了。”杜文对上面的消息不知情，还笑呵呵的。
　　司徒湛叹了口气：“恐怕不是啊，阿杜，你是自己人，我直说，你觉得我去找阿瑜帮忙替我说说，有戏么？”
　　“当然要去说了。”杜文不假思索，电脑部有多重要，别人不清楚，他门清。
　　这个部门必须握在自己人手里，光电脑部的资料库，那就存着多少东西。
　　而且司徒湛这一把手要是被换人了，闹不好哪天他这个小电脑部的主管都被换去打酱油了。
　　配合周sir也不方便啊。
　　“你也觉得该说？”司徒湛还有点犹豫。
　　“必须说，周sir还能不懂电脑部的重要性么？”杜文笃定。
　　“他会帮我么？”
　　“这…应该会吧。”上面的事，杜文哪说的好。
　　“行，那我就试试。”
　　司徒湛下了决心，拿出电话，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站起来道：“算了，我还是去拜访一下好了，新界南，也好久没有去了。”
　　杜文歪歪嘴，总警司拜访高级警司，说出来怎么这么自然？
　　不过要是电脑部升格，他是不是也能跟着喝点汤？
　　“阿杜，你跟我一起去吧。”司徒湛心想有杜文在，可能好说话一点。
　　“行，那我陪你去。”杜文也起身。
　　“买点什么好？”司徒湛停下脚步又问。
　　这患得患失的劲真不一般，杜文细想了下道：“茶叶周sir那不缺，顶级的大红袍，龙井都有，送钱我估计你也送不起。”
　　司徒湛听了想翻白眼。
　　杜文笑了笑：“其实顺路买点好吃的糕点过去，再买两杯奶茶就差不多了，最重要的还是心意。”
　　杜文点了点胸。
　　司徒湛点点头，的确，得交心啊，该给的东西没那么便宜。


第七百六十章 支招
　　两人出门，杜文趁着买东西的时候，想想还是给周sir发了条短信提前通知一声。
　　毕竟牵涉到人事安排，这万一周sir不想参与，倒头来场面尴尬不是？
　　也好让周sir提前心里有数。
　　虽然司徒湛是他部门的一把手，但论亲近度和前程，那他又不是傻子。
　　滴滴。
　　周瑜办公室，周瑜看了下短信，拿起电话打给老高。
　　“爸，电脑部升格是把司徒湛否了么？”
　　“算是吧，管理处那边应该打算换人，还在排人员名单，具体的没有报上来。”
　　一个部门从总警司升级到助理处长统辖，下面的位置多出很多，利益纠葛，人员晋升，还有的耗。
　　老高现在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他已经超然在外，下面的人要争那就让他们争，反正抢破头，那都是警队的人。
　　“司徒湛找你了？”
　　“一个小时后找我。”
　　“你这都能预知未来了啊。”老高笑笑，一听就知道是电脑部有人给周瑜通风报信。
　　嗯，挺好。
　　“那你什么意思，你要帮他？”老高细想想，这人年纪挺大了，帮不帮也就这样，从利益角度来说，帮了司徒湛，司徒湛也没时间回馈周瑜什么。
　　司徒湛离退休也没几年了。
　　“你觉得呢？”周瑜反问。
　　“要升他我一句话的事，但多这個助理处长出来，我在的时候他没用，我退了，他也就两年时间到点…做成这件事要把管理处预定的人摁下去，总有人不高兴，我也不希望等我退了有人看你不顺眼。”
　　强插手惹人不开心，一个要升助理处长的人，一个他背后安排的人，至少两个。
　　周瑜点点头，老高想的远，没必要凭白树敌，老高在，他的总警司肯定顺风顺水，但是再往上，可就得凭自己的人脉和支持了。
　　往上都不是庸手，敌人越少越好。
　　“那我知道了，先挂了。”
　　周瑜放下电话，走到窗边，他没有因为老高的话就准备放弃。
　　老高是资源的一环，很重量级的一环，但不是没了这一环就没的打。
　　富有富打法，穷有穷打法，不出面，还能把事情办成，那就是极好的。
　　……
　　咚咚咚。
　　“周sir，资讯系统部的司徒sir和杜sir上来了。”
　　“嗯，直接带到我这里来。”
　　“好的。”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周瑜起身相迎，“司徒sir，你可是稀客，坐。”
　　“刚好来新界南办点事，那不得来看看你。”司徒湛笑呵呵的，杜文小跟班提着点心放到桌上。
　　周瑜给他们泡茶，几个人寒暄几句，司徒湛也就不墨迹了。
　　“阿瑜，资讯系统部要升格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嗯。”周瑜只是微笑点头。
　　求人办事，总得让人家先开口。
　　司徒湛不好意思的笑：“我主要也是听说了一些风向，说是上面可能会考虑另外提拔个人空降过来，我年纪也大了，也知道自己能力平平，但你要说不想进，那肯定是违心话，所以想来问问你，上面是不是已经决定换新人了？”
　　周瑜点了点头。
　　司徒湛面色微变，挺难看，如果已经决定了，那就无力回天了。
　　周瑜轻笑了声：“其实只要不落实于文件，有些东西不是不能更改。”
　　司徒湛心中狂跳，喜色道：“阿瑜，你愿意帮我？你放心，只要我能上去，以前该是怎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话说的也太直白了，不过也能看出司徒湛此刻的得失心很重。
　　周瑜端起茶杯喝了口，“司徒sir，上面有上面的考量，何况还是管理组的内部事务，我只是个行动组的高级警司，级别还没你高，怎么能干预呢？”
　　老高不会出手，司徒湛秒懂：“那你的意思是？”
　　“大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把蛋糕做大，因为做大了就都有的吃。”
　　资讯系统部升格，很多人会动，司徒湛在心中提取话里的重点意思，面上点头。
　　“但是这个过程中如果司徒sir你吃不到，那么很多人也会吃不到。”
　　本来我升助理处长，那副手高级警司就可以升总警司，高级警司的位置又出来了，一层层下去都有好处。
　　现在有人摘桃子，我的位置如果不动，那么现有下面人的位置基本不会动。
　　“大家工作这么辛苦，也得有点盼头。”周瑜继续说道。
　　下面的也会不满。
　　“上一次做大蛋糕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来吃蛋糕了。”
　　上一次升格，空降了不少警司，高级警司。
　　“那么这一次他们就不想吃了么？”
　　这些警司的背后可也有人脉，也是关系网，必然也想升。
　　周瑜一笑：“所以司徒sir，你该和手下谈谈心，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想吃蛋糕，那就大家一起努努力，这不都是为了他们自己么？”
　　团结手下，让他们为了各自的前程去找关系发力，一起把空降的人给排出去！
　　司徒湛眼睛一亮，懂了。
　　不愧是周瑜啊，短短时间，就想到了一个非常有可行性的办法，当年空降的这批人本身就是带着摘桃子的色彩来的。
　　那时候可是连周瑜的桃子都想摘，关系肯定有。
　　办案能力又强，人性把控能力又这么高，难怪人家玩的风生水起，司徒湛看着周瑜脸露笑意，频频点头，佩服佩服。
　　“阿瑜，你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想不到办法一直在我身边。”司徒湛感慨。
　　周瑜轻声笑笑，喝茶。
　　司徒湛仔细品了品手底下几个人的关系，稍显忧愁道：“不过以他们的关系，未必能悍得动上面的意思啊。”
　　周瑜放下茶杯：“凭他们当然不保险，你要找一个人。”
　　“谁？”
　　“曾向荣。”
　　司徒湛听了一愣，行动副处长，管理组的事关他屁事，那能帮上忙？
　　周瑜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司徒sir，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用在这里虽然过了，但是资讯系统部说到底是为行动服务的，在行动处的眼里，可不是一般的辅助部门。”
　　那是，现在强势的很，前阵子多少人来巴结他，那可都是行动处的，司徒湛这点了然。
　　“司徒sir刚才评价自己能力平平？”周瑜笑笑。
　　“对。”司徒湛不好意思的点头。
　　“我认为不对。”
　　周瑜摇了摇手指：“资讯系统部明明一直在发展，升格又升格，配合行动也完成的很好，底下的资料库建立都做的不错，怎么能叫能力平平呢？”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能力平平，又怎么了？”周瑜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杜文：“你就说杜文，他的电脑部是目前整个资讯系统部的核心，他是希望来个能力平平却不指手画脚的上司，还是希望来个哪哪都要插一脚的上司？”
　　“除了周sir你以外，我情愿来的上司不管事，以前来的那都什么人啊，整个一个警队修理部。”杜文心直口快拍马屁，反正司徒湛应该也不会介意。
　　司徒湛看了杜文一眼，笑着点头，他当然不介意，他就是个咸鱼，下面干的好好的，他插什么手嘛。
　　“科技这个东西，最忌讳外行领导内行，不懂不要紧，不要插手就行。”周瑜微笑：“司徒sir，你觉得外面空降的助理处长，他会是一个懂电脑的人么？”
　　“哪来的高手？”杜文吐槽，这年纪的都是老头子，放几年前电脑都不会用，就是现在，用个软件都不利索。
　　“是啊是啊，说来惭愧，我也就会上上网。”司徒sir笑笑。
　　“所以，你只要把这些厉害关系跟曾sir说明了，对曾sir来讲，他要的是一个稳定可控的电脑部，可以一直对行动有帮助的电脑部，而不是一个风险炸弹，而且…”
　　周瑜轻笑：“不管是司徒sir你上位，还是管理组别的人上位，这不都是烂在管理组内部的肉么？有外人帮忙，又有管理组内部人的帮忙，这件事就有了松动的契机。”
　　“再加上，司徒sir，你干一届就要退休了，不会挡别人的路的。”
　　“是滴是滴。”司徒湛信心大增，说的太有道理了，里应外合，除了被干掉的那个人，别人都不会有意见。
　　最重要的就是他就算升了助理处长，也是绝对到头了，根本不会威胁到有话语权的这帮人。
　　没什么阻碍。
　　“明白了，阿瑜，太谢谢你了，点醒我了。”司徒湛捏捏拳头，有点激动。
　　“我再给你加个保险。”周瑜送佛送到西：“律政司在2000年的时候成立电脑罪案调查组，我们也在2000年的时候成立小组，成立之初只有17个人，现在是二三十个。”
　　听的两个人点头，这事他们自然知道。
　　“那么面对日益高发的网络犯罪态势，这30个从警队抽出来的电脑爱好者够用么？”周瑜发问。
　　“不够。”司徒湛摇头。
　　“肯定不够。”杜文笃定。
　　周瑜微笑：“所以啊，你可以写一份完整的规划书，以未来的网络态势，进展规划，来提前提点两位副处长，该成立专门的部门了。”
　　“因为电脑犯罪，多与商业罪案有关，这个部门就可以设在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下面，名字就叫科技罪案调查组。”
　　“和别的组一样，警司衔，再下设几个小组，由你们资讯系统部的高手负责初期培训和招募。”
　　周瑜对着愣愣的两人一摊手，轻笑：“你看，这蛋糕不是又做大了么？”
　　两人一惊，卧槽，这就生生造了一个科出来，上百人的编制，而且有理有据。
　　“周sir，我觉得你来莪们这里干个助理处长也合适。”杜文发表感言。
　　“那你让司徒sir怎么办？”周瑜调笑。
　　“我提前退休，回家养老。”司徒湛相当光棍。
　　几个人笑笑。
　　周瑜认真道：“你让杜文和查小宝一起帮你把这份规划书弄出来，提交上去，就这份远见，谁还会说你能力平平，再加上那么多的其他手段，助力，我觉得问题不大，总有的一搏。”
　　“阿瑜…谢谢啦。”司徒湛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心酸，有点激动。
　　从他到了高级警司以后，背景就没了的人，无奈被调去资讯部养老。
　　那时候正值壮年，谁甘心？修理部，挂着警司的名头，是条狗都能使唤，一眼看到头。
　　到现在时来运转，一级升了还有一级的希望。
　　这个际遇真的是全靠周瑜，一切都是周瑜来了以后才改变的，要不然他当时第一波分蛋糕就被干掉了，哪可能有今天？
　　什么叫贵人，这就叫贵人。
　　杜文看司徒湛的表情在那边偷笑，难得一见啊。
　　司徒湛斜了一眼，“哼，阿杜，这事要是成了，你得请周sir吃饭。”
　　“不是，怎么要我请啊？”你升职，这关我毛事，杜文不服。
　　“我上去了，你这总督察不也得动一动了？”司徒湛挑眉。
　　杜文嗷的一声，眼睛大亮：“请，必须请。”
　　“哈哈哈哈~”
　　“反应迟钝。”


第七百六十一章 通缉犯
　　新界南海岸线。
　　一艘渔船靠到了岸边，三道身影跳了下来，他们观察一阵，立马上岸。
　　为首的人面相阴狠，他的眼睛一直扫视，直到看见了一辆私家车，对着手下一示意。
　　手下立马上前，车门打开，早就有人等候。
　　三个人上车，车辆疾驰而出，到达西九龙的一处老楼。
　　三楼，进屋。
　　“阿龙，好多年没见了。”
　　屋里的男人，带着大金链子，脸上还有道疤，看见来人就笑着迎了上去。
　　“疤脸，你现在倒是过的不错，开的什么店，卖虫子啊？”季子龙看了看四周的爬虫，面无表情。
　　“小玩意，好东西在这。”
　　疤脸划拉开旁边的一个箱子，清一色的AK露了出来，又打开一個箱子，里面装满了炸药。
　　“怎么样，够不够劲爆？”疤脸挺得意。
　　阴狠的季子龙这才满意的笑笑，对着炸弹一扬头：“那家伙人呢？”
　　“在废车场，就等你来了。”疤脸笑笑：“走，带你去找炸弹森。”
　　几个人两辆车，又出门。
　　废车场。
　　一间屋子内，一个四眼仔专心致志的鼓捣着手里的炸弹。
　　“嘿，阿森，你看看谁来了。”疤脸进门大声嚷嚷。
　　炸弹森放下炸弹，回头，起身对着季子龙一笑：“在越楠躲了这么多年，总算肯回来了？不就杀了个警察么，你胆子也太小了。”
　　季子龙被嘲讽的面不改色：“安全第一，不像你，胆子这么大，小心被警察摸上门。”
　　这么多年了，当年的警察应该都已经把他忘的差不多了。
　　“他们哪找的到我？”炸弹森想到警察就鄙夷，通缉了8年了，有抓到他么？连个毛都找不到。
　　“炸弹做的怎么样，能不能做事了。”季子龙关心这个，来这是为了钱，别的都是虚的，做完了继续回越楠过人上人的生活。
　　炸弹森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玩意就丢到了他怀里：“轰，就这一颗，一炸就开。”
　　季子龙拿起炸弹打量，点头：“尽快开始吧。”
　　……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打破周瑜办公室的宁静。
　　“喂。”
　　“周sir，监控拍到季子龙了。”
　　“谁？”
　　“你找了多年的季子龙。”
　　“我知道，在哪？”
　　“我们随即检查海边的监控录像发现的，就在新界南上岸，现在不知道在哪。”
　　“行，我知道了。”
　　周瑜放下电话有点微微愣神，当时季子龙杀了黑面神，周瑜就从没放弃过把他找出来的想法。
　　原本以为这季子龙可能死在哪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了，想不到现在居然冒头了。
　　找死啊。
　　黑面神的仇可以报了。
　　周瑜拿起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倪永孝：“我要找一个人，是个通缉犯，刚偷渡上岸，你派人来警局拿下照片，找到告诉我。”
　　“好。”
　　季子龙这次回来一定是犯案，而且是大案，周瑜笃定这一点。
　　周瑜继续打电话，CIB，O记，只要是手长的部门，一个个通知下来。
　　还不够，周瑜干脆在内网发布了一篇公告，重申季子龙的通缉令。
　　全香江三万多个警察，多少部门还有线人，他就不信还找不出个人来。
　　“这次既然来了，那就别想在离开香江！”
　　警署。
　　很快有人在内网发现了这份通缉令。
　　“喂喂喂，快来看，新界南刑事总部发布的，季子龙来香江了。”军装大声叫唤。
　　“季子龙谁啊？”新来的警员扭过头看旁边桌的电脑，对这个名字都没印象，看画像，嗯，也不认识。
　　军装鄙夷：“你太嫩，当年季子龙抢金铺，杀警察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吃奶。”
　　“你羡慕啊。”
　　“是有点，多嫩啊。”军装看着身边的小靓仔有点酸，在学校里肯定是打针高手，酸味一上来冲道：“别岔开话题，哇，这肯定是周sir要求发布的，我得通知他们留意着点。”
　　老警察的记忆相当好，马上拿出电话打给巡街的军装：“阿伟，季子龙记不记得？对，就那个人，你在金铺街，多留个心眼，万一看见了，马上报信，对，找到就发达了，周sir发布的，懂不懂？哈哈哈，看你运气好不好了，到时候还得你提携我，留点心，自己别硬拼，行了，就这样。”
　　老警察一挂电话，新扎师兄有点懵：“悍匪啊，你不要命了，还硬拼，你让他们躲远点。”
　　“说你笨没冤枉你，当然要躲远点了，但有机会也得珍惜，周sir来着。”老警察敲了敲屏幕：“你要是抓了季子龙，我明天就得喊你sir。”
　　“有这么夸张么，警队有严格的晋升程序的。”
　　“那得分人，你也不看看是谁发布的？”老警察鄙夷，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规矩那对周sir来算事么？
　　他继续道：“周sir要升你个警长，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巡街巡个18年，也就一个高级警员的安慰奖，发现季子龙，只要报告给周sir，你还想巡街？周sir都不答应。”
　　新扎师兄想想有道理，一点头，拿起皮带就出门。
　　“你干嘛去？”老警察问道。
　　“巡街。”
　　“靠，一起啦。”
　　小年轻行动力还是很不错的。
　　同样的情景发生在各处警局，过程不同，但结果相同，谁都知道，这虽然只是一份通缉令，不是悬赏令，但真要是找到了季子龙，甚至打死了他，那名字马上就会被周sir知道。
　　升职，分分钟的事。
　　街上，两人一组的巡逻军装都收到警察局的通报，对于金铺，银行，珠宝店等地方，巡查的特别严格。
　　时不时找附近的陌生人查看身份证。
　　不止如此，各区的PTU加派人手出动加入巡街，所有值钱的店铺都是严查的重点。
　　这让附近的店铺老板格外心安……今天的警察，这么上心，来了好几趟了。
　　周瑜的号召力一出，全港军装一扫散漫气息，直接进入戒备状态，季子龙就是他们现在的宝藏。
　　想要原地升警长么？找到季子龙，一切不是问题。
　　摩拳擦掌啊，眼睛死死的扫过街面的人群，季子龙快出来吧，别躲啦，我知道你是悍匪，出来让我见一面，我不会抓你的，我保证……
　　三叉公路口，两辆面包车等在路边，路上很空旷，没什么车。
　　季子龙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银行的运钞车就该经过这里。
　　到时候面包车上前截停，用炸弹炸开运钞车后门，抢了直接走人，风险系数最低。
　　AK在手，对付车上的两把霰弹枪，很轻松。
　　吴志辉是个40多岁的军装警员，刚收工没多久，他当然也听说了季子龙的事情，心里肯定有点小痒痒，谁不希望这彩票中奖落到自己头上，不过他没觉得自己有这好运。
　　而且，老实讲，就算看见了估计也手抖，当警察这么多年，巡了这么多年街，就没有开过枪。
　　下班回家开车路过三叉公路口，他习惯性的看了眼路边，觉得那两辆面包车有点扎眼。
　　“什么情况，这里不能停车，还一停就是两辆。”
　　回家的路他熟得很，这里就是禁停，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能是古惑仔做事也有可能。
　　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回警署。
　　“我看见两个车牌，你帮我查一下是哪的？”
　　一查不要紧，同僚的回复让他心一跳。
　　“这两辆都是报失的车，你哪里看到的？”
　　不会吧，他瞬间觉得自己中大奖了，肯定有问题，那车里有人！
　　他果断报了地址：“多带点人，可能有社团交易！”
　　几分钟后，警察还没到，运钞车到了。
　　接着，吴志辉就看到了精彩大片上映。
　　歹徒拦车，炸车门，抢钱！
　　AK哒哒哒的火焰在歹徒手里威吓，炸弹的轰声简直能震聋人的耳膜。
　　他看了季子龙。
　　季子龙啊！
　　他哆嗦的打电话回去：“季子龙在这！快点快点！”
　　“拖住他！马上到！快！开快点！叫支援！”接电话的同僚比他还激动，对着司机大吼。
　　拖你大爷，我都没带枪……
　　“走！”运钞车旁的季子龙大喊。
　　唰唰唰唰，两辆私家车，两辆PTU车赶到。
　　火拼，瞬间展开！
　　季子龙不怕，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一般破警察，拿着把烂枪，能有什么威慑力，打几下就缩回去了。
　　然而，他很快发现了不对了。
　　今天的警察怎么这么凶残。
　　密集的子弹从MP5的枪口里朝他们射来。
　　你们拿薪水的，这么拼干嘛？
　　还有，哪来这么多MP5？
　　季子龙有点懵，不是应该点三八的么？
　　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会这样？这跟他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一旁的炸弹森面色嘲弄，从腰间拿下几个炸弹，猛的向远处抛去，轰轰轰，落地即炸！
　　警员顿时缩了回去，“炸弹森！”
　　“我靠！又一个通缉犯！”
　　警员顿时变怂，玛德，碰到炸弹森要没命的。
　　炸弹森得意的笑：“走！”
　　几个人朝车跑去。
　　已经怂的缩回去的警员又开始开枪，哒哒哒哒。
　　“找死！”炸弹森被挑衅，随手就是几个炸弹招呼。
　　他一扔，警员又缩了回去。
　　“哼，走！”炸弹森快步走。
　　哒哒哒哒，爆炸声没了，枪声又来了。
　　“玛德，今天这条子是不是疯了？还敢拦！”炸弹森一怒，又是几个炸弹抛了出去。
　　警员又是一缩，炸弹森要走，警员又露头。
　　哎，不求杀死你，但求拖住你，今天大街上有的是援兵。
　　唰唰唰，援兵到达，又是四辆车，还有两个摩托警。
　　“条子怎么来的这么快！”季子龙觉得不对，一边拿着AK猛压，一边大喊。
　　“我怎么知道，炸死他们！”炸弹森跟疯了一样，死命的抛炸弹。
　　下车的O记警员装备精良，枪法准了很多，面对炸弹也敢顶着打！
　　反正炸到就是死，炸不到那就是你死！
　　“先杀那个丢炸弹的。”O记中有人吼道。
　　顿时，所有的子弹朝炸弹森设去，炸弹森的好运到此为止， O记的枪法好多了。
　　砰砰砰，几枪入身，炸弹森一抖，手中准备抛出去的炸弹无力的落了下来。
　　轰！
　　第一声，紧接着便是猛烈的爆炸，炸弹森身上所带的一背包炸药被全部引爆，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顺带着炸弹森身边的人，旁边的车全部被炸上了天。
　　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焦黑一片。
　　还带着燃烧的火焰。
　　全死了。
　　吴志辉看的一哆嗦，好凶残。


第七百六十二章 周sir发奖励
　　“哇哎，志辉，要发达了啊。”
　　战斗一结束，确认死完，队员就和吴志辉开起了玩笑。
　　“我就打了个电话，发达什么啊。”吴志辉失笑的摇摇头。
　　“没你这个电话能抓到人？等我们到了人早跑了，天知道还能不能抓到，两个通缉犯啊，其他的人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你这是头功，奖励是肯定的。”队员话里带着点羡慕。
　　“那也是你们杀的，我一枪都没开，论功也是你们的，我最多蹭一蹭。”吴志辉老实的笑笑。
　　“局里那份我们肯定都有，但是周sir那份呢？”队员挑眉：“你觉得能分那么多么，肯定给第一个啊，非你莫属了。”
　　吴志辉想想有点道理，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嘴上还在拒绝：“不可能的，这就我们随便猜猜，周sir可没说会专门给奖励。”
　　“这事还用说？切~，呐，周sir来了。”队员鄙夷脸，兴奋的往外围一指，周瑜下车。
　　周瑜想到季子龙很快会被发现，但没想到这么快，而且连人都已经没了，连块整肉都没给他留下。
　　？？？
　　现在的警员都这么拼的么？悍匪来着，ak啊，多少有点牌面的。
　　而且是两个。
　　算了，只要死了就好。
　　周瑜接完下面警署喜不自禁的报喜电话，马上开车到了现场。
　　现场果真一片焦灼，烧焦的尸体，残破的车辆，地上火拼的弹壳，还有爆炸留下的坑坑洼洼，无不预示着战斗的激烈。
　　法医到了，记者到了，英勇警员也是兴高采烈。
　　“周sir，听说针对季子龙的通缉令是你们新界南发布的，是不是有这回事？”
　　“周sir，这次两大贼王聚首被歼，是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
　　“周sir，听说你发布这次通缉令……”
　　记者围上来的时候，周瑜摆了摆手，没空接受采访，走到现场处，亲眼看到了尸体，看了下物证，问了法医几句，然后就直接离开。
　　他还有地方要去，浩园。
　　该去看看黑面神了，告诉他这个喜讯，季子龙也是黑面神当年的心病，现在终于了结了。
　　当警察的都知道那种嫌疑人，几年，十几年抓不到的心情，第一时间就要把这个消息说给他听。
　　至于褒奖的事情，现场记者太多，明天再说吧。
　　路上买了瓶酒，买了束花，周瑜在黑面神的墓前自顾自的说话。
　　二十分钟后，一道身影过来，黑面神的儿子。
　　“周sir。”李泊桥打了声招呼。
　　“来了啊。”周瑜也没多说什么。
　　李泊桥自己挺争气，从警员又考到督察，黑面神也算后继有人。
　　“我在远处看到个人影站在这里，就知道是你来了，谢谢。”李泊桥对周瑜点了下头。
　　“是我应该做的。”周瑜知道他是在说抓捕季子龙的事。
　　“你是他带过最好的学员，我觉得他一定会很开心。”
　　“你也不差，我问过你上司，你资历够了，很快会升高级督察，加油。”
　　“thank  you，sir，虽然你不跟我说，但我知道你帮过我，要不然我不会见习督察就能进o记。”
　　“o记的老油条都有自己的性格，人要是没本事，那地方你也呆不下来。”
　　“谢谢。”
　　“废话真多，在o记一点利索都没学会，婆婆妈妈，走了，时间留给你。”
　　父子亲情，周瑜就不做电灯泡了，回去也还有公务要处理。
　　第二天，警署。
　　周瑜一来就引起了一阵轰动，周瑜笑着和警员打了下招呼，走进署长办公室。
　　署长高级警司，姓马，48岁。
　　外面，众人热烈的讨论了一阵，不约而同的对着吴志辉调侃。
　　“志辉，周sir来了，你是真的要发达了。”
　　“是啊，志辉，周sir什么时候来过我们这里，这次来一定是为了奖励的事。”
　　“那我们不是很快要叫吴sir了？”
　　“是啊，吴sir。”
　　“老王八也有春天，志辉，你可终于要熬出头了。”
　　“晚上请吃饭啊，必须请吃饭。”
　　吴志辉听着调侃，只是兴趣缺缺的摇摇头：“你们想太多，你想想周sir昨天去现场，看我们一眼了么？人家就是发个通知，抓通缉犯本来就是我们当差的分内事，谣言传几句你们还当真了。”
　　“说的也是啊。”对面的军装警摸摸下巴，仔细想想，周sir昨天确实没关注他们。
　　“那不对啊，他要不是为了奖励，他今天干吗来？”有人朝署长办公室的方向撇了下头。
　　“那也是奖励你们啊。”吴志辉扬了下头：“你们是功臣，我就打了个电话，对你们肯定要褒奖，我嘛，与我无关的啦。”
　　“不能够啊，我觉得周sir不是小气的人。”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是我确实没立什么功劳，周sir没必要白白高看我一眼。”
　　大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听起来是有点道理，主要是昨天那个场景，周sir确实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只能说在底层的他们都有美好的期望，都希望付出有回报，但是事实往往是有功上面领，有锅下面背，想来上司都一样。
　　吴志辉看了眼署长房间门的方向，心里叹了口气，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在这里他可以说大话，但实际上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巡了20年的街，有希望一朝翻身，带个‘长’，那个畅想未来美好时光的心情，比他当年入洞房的时候还激动。
　　毕竟女人不是第一次睡，这‘长’可真是人生未体验的事情。
　　只是希望大了，就容易带来更大的失望，还是不要太大希望的好。
　　斜眼打量办公室，不知道周sir什么时候出来，出来会不会找他…还是不出来的好，直接在办公室叫他更有希望…
　　真要是万一，能带‘长’，能让人喊一句sir，以后也一定要低调，戒骄戒躁，吴志辉在心里细想。
　　“志辉。”署长办公室那里传来喊声。
　　“到！”吴志辉神经反射的站起，挺声立正，喊声震的办公室的墙上都能掉灰尘。
　　旁边的警员库库库笑，平时多老实敦厚的一个人啊，这嗓门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音量。
　　“到~”要好的警员学着女声调侃。
　　“过来。”
　　“是！去。”吴志辉对着朋友摆手，正了正帽子，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口。
　　抬头挺胸敬礼：“m  sir！”
　　“你就是吴志辉？进来吧。”沙发上的周瑜温和的笑笑。
　　“yes，sir！thank  you，sir！”吴志辉一板一眼进门，鞋跟滴定转向90度，直面沙发，脚跟发出啪的一声。
　　“不用那么正式，坐吧。”
　　“thank  you，sir！”吴志辉屁股沾了点沙发，坐在一边。
　　虽说目不斜视，还是趁机偷着打量了眼周瑜，近距离见真人，真的有势又有型，明明谁都知道这是个杀星，却给人感觉很温和。
　　“听说你是在休班的途中发现的？”周瑜问道。
　　“是的。”
　　“说说经过。”
　　吴志辉仔仔细细的讲了一番，腰一直挺的笔直，跟做报告似的。
　　周瑜听完点点头，对着他一笑：“我和你们马sir也了解过你的情况，你们马sir对你评价也很高啊。”
　　“thank  you，sir！”
　　高个屁，真要高哪能让他巡了20年的街，无非就是周瑜来了，说点好话罢了，锦上添花，吴志辉这点东西还是懂的。
　　周瑜继续说道：“我也仔细问了下你们署长你的工作履历，履历虽然简单，但事情不简单，而且你干的很踏实。”
　　“这次你发现两个通缉犯就可见一般，一般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就因为你的坚持，对于制止犯罪有着敏锐的直觉和作为一个警察的坚守，敢于亮剑，敢于对不公说不，才让这出劫案被完美破获，让社会少了几个无恶不作的罪犯，你是一个好警察。”
　　敢于亮剑！坚守！敏锐的直觉！吴志辉听的心潮澎湃，脸都有点红，这说的是我么？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说话真好听，周sir夸我了，好懊恼，怎么就没有录下来了？
　　“所以你们署长有意安排你上一次警训，为所有警员，为所有市民讲解一下你当时遇到的事情，处置的过程，让大家都能学到点东西。”周瑜微笑。
　　这个奖励，相信大家都能满意，而且上了警训，升个警长就名正言顺，不需要他动手，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也得给大家做个榜样不是？
　　不管是除暴安良，还是为周sir办事的前提。
　　实打实的奖励给了，才会有下一次，前线就是这样简单粗暴，你给好处，我办事。
　　上个警训，全香江都知道周sir实际上兑现了。
　　然而吴志辉没有任何反应，他在听到警训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懵了，后面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到。
　　警训…督察能上的警训…还不是一般督察能上的警训…警训啊，这可是警训啊，我吴志辉要上警训啦！
　　哈哈哈哈哈哈~，吴志辉在心里狂笑，嘴角咧起。
　　“你看看他，发傻。”马sir无语的摇摇头，“咳咳”两声。
　　吴志辉噌的窜起：“sir！thank  you，sir！”
　　周瑜轻笑，拍拍他的肩：“后续你的职位安排，马sir会搞定，好好干，在新的岗位一样要努力，你可以的。”
　　“yes，sir！”吴志辉抬头挺胸，都来了，都来了。
　　“马sir，那我先走了，支援下面警署的资金应该已经到了，你可以查一查。”
　　“我送送周sir。”
　　“不用麻烦了，你忙。”周瑜摆摆手走人。
　　马sir送到门口，看着周瑜背影松了口气，两个通缉犯的功劳周sir没说要，那这意思就是给他们了，敞亮。
　　紧接着就是高兴，100万呐，100万呐，名义上是支援，实际上那不得发笔奖金下去，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志辉。”马sir转身。
　　“sir！”
　　“周sir的意思是等你过了警训升警长，然后去eu车当车长，好好干。”马sir笑眯眯的。
　　“车长！”吴志辉一瞪眼，他可太满意了，老本行，而且不用动腿，天天坐着车，手下还能管几个人，美滋滋。
　　“我和周sir也是主要考虑到你的工作履历，这个最适合你。”
　　“适合适合。”
　　“行了，通知他们，晚上聚餐。”
　　“yes，sir！”
　　吴志辉美滋滋的出门，头不自觉扬起。
　　队员看他这幅样子就调侃。“志辉，老母鸡变鸭了啊。”
　　旁人碎嘴道：“叫你多读书，那叫变凤凰。”
　　女警员好奇开始三八：“志辉，到底什么结果啊？周sir给什么了？”
　　“没给什么，一般一般。”吴志辉淡然的摆摆手。
　　“什么叫没给什么，那到底是什么啊？”
　　“对啊，警长有没有戏啊？”
　　“再不济也得有点奖金啊，表扬也行啊。”
　　“对啊。”
　　附近的人围着他讨论一通，越说越小。
　　“哧，瞧你们这点眼力价，周sir是这样的人么？”吴志辉现在是周sir的死忠粉，对他们一通鄙夷。
　　“到底给什么了？”师奶心痒痒，猫爪挠似的，急死个人了。
　　“咳咳，晚上请所有人吃饭。”吴志辉一本正经道。
　　“切~”
　　“就这？”
　　周sir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大方嘛，大家想看到的还是晋升的希望，再不行你给点奖金嘛。。
　　吴志辉微笑：“奖金肯定有，老马说的。”
　　“那还差不多。”大家好接受了点。
　　“我就准备升警长了。”吴志辉嘴咧起。
　　“我靠！真升啦？”
　　警员瞪大眼，有种血脉喷张的快感，那是期望达成的感觉。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现在才说？”
　　“仆街，艹，敢耍我们？”
　　“警员升警长，薪水加了不少不说，光退休的长俸都能多出几十万，升官发财，请客请客请客。”
　　砰砰砰，相熟的人打闹开始。
　　“那调去哪啊，定了吧？”马上有好事的问。
　　“去eu当车长。”
　　“靠，靠，靠！老母鸡变鸭！”
　　听着有点酸了，绝对的好位置。
　　吴志辉嘿嘿笑：“没完呢？”
　　“还有？”
　　“还有？？”
　　吴志辉的嘴一下子咧到最大：“我要上警训啦！”
　　“靠，靠，靠！这次真的变凤凰了。”
　　“怎么办？我承认我有点酸了。”
　　“为什么那天休班的不是我？”
　　“周sir能不能也爱我一次？”


第七百六十三章 画家
　　有周瑜的招呼在，吴志辉很快上了警训，着实耀眼了一把，达到了人生巅峰。
　　然后就很快接到了升职命令，调任EU车，任车队车长。
　　新来人安排车次还要调配，上头一看，刚好丢给他个临时插进来的任务---接囚犯。
　　“志辉，你配合重案组，去机场接个犯人回来。”EU车组的督察对他说道。
　　“yes，sir。”吴志辉敬礼，然后笑问道：“sir，有没有危险啊？”
　　督察轻笑：“有重案组那边安排，也不止你一辆，两辆摩托开道，重案组那边估计还有其他组押运，一般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我就怕有悍匪劫囚什么的。”
　　“想多了，哪有那么多劫囚的，多做做就熟练了，别怕。”
　　“yes，sir。”
　　吴志辉接了任务去机场，果然，这一路上安安稳稳，非常平稳的把一個泰国接来的男囚犯带回了警局。
　　轻松加惬意，感恩。
　　倒是这个囚犯，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样子，不知道犯了什么罪，重案组这么兴师动众，还是跨国囚犯，啧啧…
　　重案组。
　　看起来相当老实的囚犯--李问，被警长王sir一把推坐到了凳子上。
　　“两年前二月二号，加拿大公路，中央银行七个护卫被杀。”
　　“同年六月，金三角毒贩马林一伙人几十人被杀，整个村子被屠。”
　　“去年九月十日，屯门染厂纵火谋杀案。”
　　“几个小时以后，尖沙咀酒店，加拿大警察李永哲，画商洛文被杀。”
　　“这几起谋杀案都和同一个伪钞集团有关，里面的成员有妈港人吴鑫，林丽华，越楠华侨沈四海，王波，他们在酒店里全部被杀。”
　　“剩下两个没死，一个是你，一个就是你的老板，代号画家。”
　　“他的身份不明，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他的资料。”
　　“知不知道为什么没他资料？因为他干净，有一点怀疑就会杀人灭口。”
　　王sir重重点了点李问面前的桌面，盯着他道：“如果让他知道你在这里，你会是什么后果？你都不一定能上法庭，所以说出来，他是谁？”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李问突然反问，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表情开始变的惊慌。：“也许他已经知道，也许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也许他此刻就已经在楼下。”
　　“那又怎么样？”斜对面的何督察何蔚蓝扬了下头。
　　女性，短发，打扮的像个假小伙子。
　　“那我们都会死的，他神出鬼没，他没人性的。”李问恐惧的抖了抖，眼神开始变的茫然，神情惊慌：
　　“我肯定会死，画家不会放过我，你们也会死，因为你们见过我，画家不知道我有没有说他的信息，他想要继续做一个隐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掉所有人，杀掉我，杀光你们，杀掉这间房听过的所有人！”
　　“哧。”何蔚蓝失笑，这特么是在香江，你当是金三角啊。
　　“你是不是不信？你是不是不信？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李问疯疯癫癫，身体一直在抖。
　　“喂，别在那演戏啊，快说画家是谁？”警长喝道。
　　“我们都要死的…”
　　“说人话。”王sir不满的敲了敲桌子。
　　“画家要来的，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李问轻声喃喃。
　　madam何想了想摆手：“先压下去关着。”
　　“不审了啊？”王sir不服。
　　“惊慌失措，这个样子怎么审？关两天也就习惯了。”
　　madam何有她的想法，这种人在心狠手辣的画家身边呆久了，见惯了画家杀人，对画家恐惧也正常。
　　画家确实很神秘。
　　不过现在人在手里，总能挖出来，两天耗得起。
　　“行。”警长带人下去。
　　两天后，重新审讯没多久，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madam何看了一眼，走了出去：“爸，怎么了？”
　　“有人来保释李问。”何署长带她到了会议室，对着一个中年人介绍：“大律师YT，喂，YT，要不要这么大动作？”
　　YT一本正经：“今天我是代表我当事人阮文小姐来保释李问先生，这是手续。”
　　桌角坐着个一身黑衣的女性，戴着副大墨镜，神情高傲，冷漠。
　　何署长看了下文件夹，一笑：“哇，几个跨国集团的老板，又有你这个大状，还有太平绅士出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儿子，面子这么大？”
　　YT微笑：“阮文小姐是国宝级画家，她的面子当然得给，李问先生是她的朋友。”
　　“李问先生…是几宗谋杀案的嫌疑人，不是你想保释就保释的。”何署长照样强硬。
　　人都刚落口袋，屁都没放一个，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
　　YT轻笑，又拿出份档案举在手上：“我去过政府化验所，你们所谓的李问先生在几个月前，酒店案发现场的指纹，餐盘上的口水，根本就是弄虚作假，应该是这两天刚弄上去的吧？”
　　“假不假你说了不算，得法庭说了算。”何署长说道。
　　阮文清冷的说道：“我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没办法就想办法，要不然我就用我的办法。”
　　阮文表现的强硬，何署长倒无所谓，不过事情要办，面子也要给，这么多大人物呢，关系还是要打好。
　　“办法有，他只不过是个小人物，只要你能让他开口，供出画家，我就放了他。”何署长朝着阮文一扬头。
　　YT低头道：“阮小姐，警察也要面子，你能让他开口么？”
　　阮文顿了顿，点头：“那我试试。”
　　皆大欢喜，审讯马上继续。
　　李问见到阮文变了性子，开始说话。
　　三个小时后。
　　李问已经把来龙去脉交代的差不多了，从洗钱集团怎么建立，怎么招人，怎么买设备，到最后怎么出货，全部交代的清清楚楚。
　　双方都还挺满意，对警方来说，这神秘的画家总算露出了水面。
　　家族三代做伪钞，据李问说，画家的真名，叫吴复生。
　　眼下所有信息掌握，还缺一步，用来通缉的画像。
　　王sir在电脑上操作着人像拼图，找各种类型的眉毛嘴唇贴在脸型上。
　　“哪个部位觉得像的就开口，你做伪钞都行，可别告诉我你连个五官都拼不出来。”
　　“可以拼出来。”李问点头，配合的说出自己觉得像的部位。
　　半个小时后，一副人脸画像就被拼了出来。
　　“确定是他么？”王sir问。
　　李问点头：“确定，非常像。”
　　王sir表情古怪，把画像投到了大屏幕：“你们看看是谁？”
　　办公室的其他人一看画像，表情也变的古怪。
　　这踏马的不是吴志辉么？
　　放三天前，他们还真不认识这么一个EU车的小人物，但是现在…这可是帮了周sir忙的大红人，眼下正热呢。
　　感情这李问说了三个小时，耍他们玩呢？
　　幸好认出来了，要不然还真被骗了。
　　王八蛋。
　　几人看向李问的眼神不善。
　　李问直觉有些不对，但不知道哪不对，故事编的非常符合逻辑，为什么这帮警察神色这么怪？
　　虽然他临时虚构了一个画家的长相，但这人是真实存在的，就是三天前，从机场带他回来的那个司机警察。
　　以他对香江警察等级的了解，这人就是个开车的，属于EU巡逻组，来接他的人是重案组，不应该认得出来。
　　只要拖一天，让他保释出去，他明天都到菲律宾了。
　　“你确定是他？”madam何拉着张脸。
　　李问不知问题出在哪，仍旧点头：“就是他啊，他就是画家。”
　　“他是你妈！”何蔚蓝直接爆了粗口，起身撑着桌子俯视他：“当我们好骗是吧？”
　　“我没骗你们啊，他就是画家。”李问一副我很真诚的嘴脸。
　　“呵呵。”何蔚蓝笑笑，“好，王sir，把吴志辉的档案调出来，把照片给他看看。”
　　“好。”王sir幽幽一笑，在档案库一搜，吴志辉的照片出现在了投影屏上。
　　李问面色拉胯，居然真认识。
　　他心思一转，马上瞪大眼惊恐道：“对，就是他，他就是画家！”
　　“他20年都没出过香江啊。”何蔚蓝神色不善。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就是画家，怎么会这样…”李问表情有点慌张，很快明悟般的抬头：“我不会骗你的，莪有什么理由骗你啊，他就是画家。”
　　“都这样了你还装？”何蔚蓝嗤笑。
　　另一边，监听室。
　　大律师YT皱眉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画家就长这个样子，世界这么大，有长相相似的人其实很正常。”
　　“有这么巧？”何署长笑而不语。
　　“警方是不是找借口，故意不放人？”阮文语气有些不满。
　　何署长轻笑反问：“那你怎么解释他给出的画家的画像，和三天前接他来的车长的长相一模一样？”
　　“这有什么难的，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他为了骗你，是不是可以用其他人，需要专门找个你们能轻易识破的人么？随便画一个人出来，外国人行不行？”阮文质问道。
　　何署长一愣，低头沉思，别说，这女人说的真有道理。
　　这李问确实没必要用一个警察的面貌来作假。
　　“对啊。”YT笑笑，拍了拍他的背：“就是这个道理，何sir，太平绅士可都等着呢，你可得信守承诺，你就放人吧。”


第七百六十四章 没数就等有数
　　“我觉得他在拿我傻子耍。”
　　何署长把女儿从审讯室里叫了出来，两个人在无人的角落嘀咕。
　　“你本来就傻。”何蔚蓝哧的一声，答应什么放人，自找麻烦。
　　何署长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宝贝女儿，老爸我也没办法，那是太平绅士，又是几大老板，我不过一个分区的署长，高级警司罢了，你真当我扛得住啊？人家找我是给我面子，不给面子直接找更上面的大佬都行。”
　　“行啦行啦。”何蔚蓝懒得听他发表获奖感言，都是成年人，知道这社会规则就是这样。
　　深出了口气道：“那怎么办？真放人啊？我反正觉得不能放。”
　　“那你还能有进展么？”何署长死鱼脸。
　　“没有，他说的话除了那画像，确实也没问题，要说编的，应该也不能这么快。”何蔚蓝将信将疑吧，只是画像的事总让人耿耿于怀。
　　本想接受现实，抬头精气神一下提起：“哎，要不你上报吧，让周sir来处理，要是他看了都没问题…”
　　“你打住！”何署长一抬手止住话茬：“周sir来了，以他的办事风格十有八九不放人，那他一但和那帮老板起了冲突，老板们不愉快了，你觉得最后受伤的谁？他们不还是怪我？”
　　“老何啊，你不能这么想。”何蔚蓝一把搂住何署长的脖子，谆谆教诲道：“你觉得这李问有问题，我也觉得这李问有问题，那周sir来了是不是也觉得这李问有问题？”
　　何署长点点头。
　　“但我们现在是找不到这個问题在哪？”
　　“嗯。”
　　“那周sir要是找到了呢？”何蔚蓝一拍何署长的背，一摊手：“那事情是不是直接解决了？”
　　“有道理。”何署长点点头，嘶的一声不满道：“你这是在拿你老爸的前程在赌。”
　　万一周瑜没找出来岂不瞎了。
　　何蔚蓝转身摆摆手就走，“你本来就没多少前途，赶紧打电话上报。”
　　何署长看着女儿的潇洒背影笑笑，想了想那就上报吧，这件案子确实有点可疑，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居然连个画画的女人都说不过，这很不合理……
　　半个小时后，他在警署门口接到了周瑜。
　　“周sir，我知道他在撒谎，他也知道我们知道他在撒谎，可我们确实没找到他撒谎的地方，还得麻烦你专门过来一趟。”何署长一改刚才表面上面对太平绅士的谈笑风生，姿态放的略低。
　　现官不如现管，虽然大家职级相同，按道理算一区的署长还比一个部门的主管含金量高，但周瑜那又不是一般人。
　　“一个故事如果太过完美，就会显得很假，这一点在录口供的时候，尤为适用。”周瑜微微一笑：“何sir客气了，我主管刑事部，这种疑难案子本就是我的职责范围。”
　　周瑜大概了解了下情况，这件事居然会牵涉到吴志辉，很有意思，这个李问是故意抛了个漏洞，来让这个故事不完美，还是自负在挑战警方，现在还不好说。
　　不过有一点确定，这件事确实有问题，问题出在人物关系上。
　　两人走进监听室的大门，阮文冷哼一声：“何sir浪费了我们这么多人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是为了等这个人？”
　　“是。”何署长淡然微笑：“阮文小姐常年在内地，可能不清楚，这是我们新界南刑事总部的主管，周瑜周sir。”
　　阮文没想到这么一个部门的主管会这么年轻，而且是管刑事的，语气一顿，但还是强硬道：“我不管他是谁，我现在就问一个问题，你答应放人的事情是不是要变卦？”
　　“这…”何署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周瑜来了，他就没掌控权了。
　　周瑜挑眉道：“你就是阮文小姐？何sir答应了你们什么？”
　　这时，大律师上前，微笑伸手：“周sir，你好，我是大律师YT，我代表阮文小姐来保释李问先生，由跨国公司的主席，还有太平绅士骆爵士联名担保。
　　警方已经答应只要李问先生提供画家的信息，就允许保释，不知道何sir说的话还有没有效，一区的署长不应该言而无信吧。”
　　YT常年在香江混，自然比其他人更懂周瑜，抢先用话语堵住周瑜的后路。
　　“你都说了何sir是一区的署长，怎么会言而无信呢？”周瑜轻笑：“一切照旧，只要他说出画家的信息。”
　　YT笑笑，微微点头。
　　阮文不依不饶的追击：“李问已经把知道的全说了，如果这位周sir你说他没说，那放不放岂不是又变成了你拖延的借口？”
　　“莪就是拖延你又能怎么样？”周瑜把头一扭，神色冷淡。
　　周瑜的气场一出，监听室气氛直接一滞，谁都没想到周瑜会硬刚这种有着广大人脉的国宝画家。
　　这种人，可是很多上流人士的座上宾。
　　阮文冷笑：“那警方就是打算耍赖了？”
　　又一个人起身：“周sir，每个人都有公平受审的权利，警方既然已经答应，那就应该遵守，我在这里，希望周sir秉公处理。”
　　“你是？”周瑜扭头。
　　何署长低声：“他就是太平绅士骆爵士。”
　　“嗷。”周瑜了然的点点头：“骆爵士，太平绅士的主要职能是巡视惩教院所、羁留中心，确保其有效管理，以及没有任何人士被不公平对待或被剥削权利，我说的对吧？”
　　“对，虽然不完善，但大致如此。”骆爵士淡然的微笑。
　　太平绅士虽然是个虚职，但因为消息可以直达特首官邸，所以很多违规人士惧怕，自然也就可以保一方太平。
　　“那么骆爵士想必也懂法律？”周瑜微笑。
　　“自然。”骆爵士傲然，放以前，太平绅士还要负责审理案件，懂的自然多。
　　“那我就想问问，哪一条法例规定，闲杂人等可以进这重案的监听室了？他们可以进，是不是路上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进，骆爵士保证公平了么？还是某些人的公平？”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其他几人。
　　“你们知不知道，没得到允许，擅自介入警方的审理过程，是犯法行为？”
　　其他几个人面色微变，人多自然是施压来的，这么多大老板，往常谁会说什么，都看向骆爵士。
　　骆爵士张了张嘴，只能皱眉，这一点确实没的辩。
　　“YT大律师，你也不懂么？”周瑜又调转枪口，面色冷峻。
　　YT面部抽了抽，嘿嘿一笑，用着商量的语气：“是这样，周sir，他们是担保人，所以也想了解下李问先生的具体过程，也好心里有个数，你看是不是这样？”
　　“这样就可以违法了？没数就等有数再担保！”周瑜喝道。
　　YT也哑口无言，被抓住这一点，是真的无解，只能看向老熟人何署长抛去求救的眼神。
　　何署长咳嗽了一声，打算缓和下气氛：“周sir，其实这件事……”
　　“你是怎么回事？这种地方能让人随便进来？万一他们之中就有人是画家呢？你担的起这个责么？”周瑜扭头就骂。
　　一骂就把大家骂懵了，这周sir脾气好大，原以为只是针对他们，谁知道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何署长感觉是苦肉计，周瑜打黄盖么…嗯，好巧。
　　“是，周sir，是我的问题。”何署长诚恳脸道歉：“不会有下次了，不过这画家之说应该还是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
　　周瑜抬手一指几个老板，瞪眼怒骂：“你告诉我，一个国际伪钞集团的领袖，他接触的都是什么人？能找他买货的人，能帮他洗钱的人！这里哪一个不可能？”
　　何署长一惊，细思极恐，还真踏马是这样。
　　“周sir，你这说的就有些过了。”
　　“对啊，说的我们就像伪钞集团的一样。”
　　“我都以为我是画家了。”
　　几个老板被指桑骂槐，相当不满，在那阴阳怪气的抱怨。
　　周瑜扭头看着三人，走了两步，正面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来保释一个伪钞集团的成员？”
　　“阮文小姐要保释。”三个人之中的中间一个开口。
　　“阮文小姐要保释，你们就保释？你们这么相信她？”周瑜嘴角抿起。
　　“我们当然相信阮文小姐的人品。”老板说的义正严词。
　　周瑜点点头，看了阮文一眼，又回头道：“阮文小姐要保释一个伪钞集团的成员，你们相信阮文小姐的人品，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这位人品很好的阮文小姐为什么要保释一个国际犯罪集团的成员呢？”
　　三个老板被说的有点晕，话语简单，但是逻辑已经说不过来，好人保释坏人，那这好人到底还是不是好人……
　　YT咳嗽一声，他再不出手这局面就全被周瑜控场了，虽然现在差不多，但他是律师，必须顶上。
　　“周sir，法庭没有判刑以前，不能说李问先生是个罪犯，而且阮文小姐保释李问先生，只是因为他们曾经的私人关系。”
　　“谈过恋爱嘛，还是10年长跑，我听何sir说过，而且有意思的是，分了手几年后，阮文小姐结了婚，老公还被伪钞集团的画家打死了，就这样阮文小姐都还愿意来保释同为伪钞集团的前男友。”
　　周瑜看着YT轻笑：“真念旧情，令人感动。”
　　“是。”YT只管微笑，反正这无伤大雅。
　　“YT大律师，人怎么能做到这么大方，你当了大律师这么多年，接手的案子想必很多，见过几起？”周瑜问道。
　　能有几起，能让他接的案子不是豪门恩怨，就是大公司内战夺权，一件都不可能有…YT微笑：“还是比较多的。”
　　周瑜点头，扭头看向阮文：“阮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下你，你和李问先生是准备继续交往么？”
　　“没有！”阮文清冷道。
　　“噢，那就是利益了。”周瑜点点头，扫了眼众人，最后看向大律师YT：“画家很神秘， 各国都没有他的任何影像流传，李问先生现在是唯一见过他的人，画家想必很想救他出去，又或者杀他灭口，这一点你们应该赞同。”
　　YT点点头。
　　周瑜微笑的看着YT：“那么好，我们要抓的人是谁？”
　　“画家啊。”
　　“阮小姐的职业是什么？”
　　“画家……”
　　“审讯开始。”
　　周瑜一转身，去往审讯室，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第七百六十五章 事情的始末
　　看着周瑜走出，监听室的气氛有些奇怪，YT上前。
　　微笑道：“阮文小姐，不用在意这种东西，香江是个讲证据的地方，放心。”
　　言下之意，哪怕你真是画家，只要警察没证据，照样拿你没办法。
　　阮文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凭我的收入我需要去做一个犯罪份子么？”
　　“那是那是。”
　　“相反，如果我要控告这位警司侮辱我的名誉权，你有没有办法？”
　　“这個…”YT无语，搞艺术的脑子是有点大病，还想告周瑜？
　　他干笑道：“阮文小姐，你配合警方办案在这里没关系，但是这几位担保人在这个地方本身就有点麻烦，如果控告的话，总不能说在警队的监听室被侮辱的吧？那他们也不能上庭作证啊。”
　　“算了，继续听审讯。”阮文表情更加冰冷，使劲压下内心的郁结之气，问道：“如果他反悔呢？”
　　YT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周sir在市民中的风评其实一直不错，没听说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没理由为难你，而且不是有爵士在么？”
　　骆爵士点头：“事情其实很清楚，这位李问先生说的逻辑自洽，警方其实也觉得没问题，只不过在画家的长相上面纠缠罢了，再问一次，没什么变化，也就放了。”
　　“对，只要李问先生不变口供，我相信马上能出去，你在耐心等等。”KT说道。
　　阮文点点头：“希望尽快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审讯大房内，冷气开的倒是挺足。
　　“周sir。”
　　何蔚蓝和王警长看见周瑜就来就起身打招呼，面带恭敬，何蔚蓝把自己的位置都让了出来。
　　“还是你审，我听。”周瑜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是。”何蔚蓝抿了抿嘴坐下：“这是我们刑事部的周sir，你把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对面大桌后的李问从周瑜进来就在打量他，表情还是那副忧愁的模样，闻言收回目光。
　　“我已经说了一遍了，为什么还要我再说？”
　　“让你说你就说，想不想出去了？”何蔚蓝语气不善，虽然是女生，但威严极重。
　　李问可怜兮兮的瞅了他一眼，微低着头开始诉说。
　　“85年，我在国外追求艺术，渴望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画家，阮文是我的邻居…”
　　“那时的她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画家，但是她的作品很快得到了别人的欣赏，接着就有经纪公司接触她。”
　　“她的画开始展览，开始越来越有名，十年过去，她功成名就，而我还是籍籍无名。”
　　“每个成名的画师都要有自己独特的画法和理解，但我指挥模仿别人的成名作，只会复刻别人的画法。”
　　“我的画被人嘲讽是垃圾，被人嘲讽是只会模仿的垃圾，事实也是如此……哪怕借助她的画展一并展出，全场也只有我的画卖不出去，我知道，我真的没有天赋，我就是个垃圾，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
　　“然而就在那天，就是画展结束的最后一刻，我遇到了画家。”
　　“他对我的点评，一语中的，只会模仿，不懂创造。”
　　“他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睿智，大气。”
　　“他看中了我模仿的技能，说莪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天才，告诉我他家三代做假钞，找我帮他画美金。”
　　“我同意了，毕竟我一个废人，艺术的大门一但封上，还能干些什么？第二天，我离开了阮文，和画家坐上了出国的飞机…”
　　“飞机上还有四个人，都是画家的手下，鑫叔和我一起负责做假钞，林丽华华姐负责运输，沈四海和王波负责安全。”
　　“等等，为什么有这个鑫叔了，画家还要找你？”周瑜出口问道，团队的核心成员肯定是越少越好。
　　李问抬眼看向周瑜：“因为美金的线条极其的精细，只要差一点，就会很容易被发现，画家的要求很高，要做原版美金的味道，鑫叔的年纪大了，细致部分不适合他。”
　　有点道理，周瑜点头：“你继续。”
　　李问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就找了场地，一切从0开始，我们在北欧的倒闭印钞厂找到了一台凹版印刷机，解决了摩尔纹的问题。”
　　“我们在南美的印刷公司，找到了印钞用的专用纸，解决了纸张的手感问题。”
　　“接下来就是变色油墨，因为受到各国政府的管控，画家就带我们去抢，于是就有了两年前二月二号，加拿大公路的那场枪战。”
　　李问说到这里顿了顿，表情变的有些恐惧：“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画家的残忍，本来我们可以抢了油墨就走，但是他，就因为有护卫朝他开了一枪，他回头又丢炸弹又开枪，七个护卫全被他杀了。”
　　“只要是惹到他的人，都会被杀，那就是个疯子！”李问表情激动。
　　“那你怎么不走？”周瑜问道。
　　李问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想走的，但是他不肯，他说我必须帮他做完，要不然就杀了我，而且不止是杀我，他还要杀了阮文，我没有办法，我怕……”
　　“你还爱着阮文？”周瑜点点头。
　　“是。”李问坦诚承认：“画家告诉我，只要有了钱，什么女人得不到，如果我现在走了，一辈子都是一个废物，一辈子都是一个穷鬼。
　　只要有了钱，我可以买下阮文所有的画，让她知道我有多爱她，也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有底气的站在她面前，不再是一个失败者。”
　　“抢到了变色油墨，所有东西齐了，可以印钞了，然后呢？”周瑜继续问。
　　李问点头：“我们成功的印出了第一批钞票，非常的完美，和真正的美金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所有的一切原材料，就是印真正美金的东西，我们印出来的就是原版美金！”
　　李问说到这里的气势有提升，显然他也很得意，然后回落。
　　“接下来就是出货，画家也找到了他父辈遗留的人脉，打算把这批货卖了出去，他接触了金三角的毒贩马林，马林派人来了屯门，就是在你们知道的六月。”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秀清，毒贩也怕收到假币，她是马林的纸钞专家。”
　　“后来，我们去了金三角，可我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那只是画家的一次报仇之旅，他和那里的将军有仇，设计了一切，紧接着就是屠村。”
　　“他连小孩女人都不放过，真的没有一点人性！”
　　李问的表情又变的恐惧，持续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她命大，秀清没死，画家还想杀他，我苦苦哀求，终于，画家同意把她留了下来，但是要为我们团队做事，秀清答应了。”
　　“后来这批美金卖给了别人，我们的变色油墨也用完了，我不想再陪他杀人，陪他去抢，所以就跟他说，干脆自己研究。”
　　李问抬头道：“我们成功了，我们发现有一个牌子的车用的就是变色油漆，随后我们就研制出了真正的配方，再也不用杀人了。”
　　“画家买了一套泰国的度假酒店送给我当做奖励，让我把买来的阮文的画都放在里面，可以慢慢欣赏。”
　　“我们有了大量的美金，只是，鑫叔有一次没控制住手，用了我们自己生产的美金，被画家发现了。”
　　“画家有个行规，自己人决不允许用自己作出的假钞，一次都不可以，鑫叔苦苦哀求，但画家根本不念旧情，直接杀了他，然后纵火烧了我们自己的场地。”
　　“这就是去年九月十日，屯门染厂纵火谋杀案的起因。”
　　“接下来，几个小时以后，尖沙咀酒店，画家带我们去交易，实际上是一处杀局。”
　　李问抿了抿嘴：“交易的那方是加拿大警察的卧底李永哲，原来画家早就看出来了，他知道我胆小，一直不肯杀人，去交易就是为了让我来杀，但是…我不敢。”
　　李问恐惧的抽了抽，有点哭音：“我不敢去拿箱子里的那把枪，真的不敢，但是李永哲发现了不对劲，起身过来抢枪，画家连开三枪，把他打死，他就倒在了我的身上，呜呜呜……”
　　“继续说。”周瑜神情冷漠。
　　“画家把我骂了一顿，我原以为就这么混过去了，但是没有！”李问抽了抽鼻子：“画家拉开了酒店房间的卧室门，里面的床上居然躺着阮文和她的老公，画家把他们绑了过来。”
　　“他用枪指着我的脑袋对我说‘你不是想和她在一起么？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和她在一起了。’”
　　“我还是不敢…”
　　“就在这时，画家突然开枪，直接射向了床上，我脑子一热，抬起枪口想要打死画家，可我根本不会开枪，画家笑着用枪指着我的头，说‘我帮你这么多，你居然想杀我？你连一个外人都不敢杀，你敢杀我么？来开枪。’”
　　“我真的不敢，原来我真的没有开枪的勇气。”
　　“就在时候，秀清帮我了，她可能是感恩于我当时在金三角帮她，她毫不犹豫的冲出来，捅死了花姐，抢了她的枪，从背后偷袭了其他手下。”
　　“全被打死了，就连画家都中了枪，当时害怕警察找上来，我们忙着逃跑。”
　　“我和秀清跑路去了泰国，回到了度假酒店。”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秀清已经爱上了我。”
　　“我们两个人有着很多钱，本来准备就这么渡过余生，直到几天后，我发现了秀清藏起来的报纸。”
　　“画家没死！”
　　李问的表情变的恐惧：“那样他都没死，我亲眼看着他中枪倒地，他都没死，而鑫叔的一家五口在澳门，却全部被杀了！”
　　“那就是个魔鬼！他连四个小女孩都不放过！”
　　“我马上想到了阮文，阮文还活着，那画家就一定不会放过她，报纸上说阮文邀请各界朋友，几天后参加他老公的追悼会，画家一定会出现杀了她，我要去香江。”
　　“秀清不同意，不想我去。”
　　“可我做不到，我到那一刻才发现，我一直放不下阮文，我爱的还是她。”
　　“我去买机票，就在票务社，我遇到了来抓我的泰国警察。”
　　“他们拿出了一卷假钞，是我们曾经做出来的假钞，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我很快就发现，就在街对面…”
　　“画家，就站在那里！”
　　“他拿着一本印有阮文照片的画集，挥手朝我笑。”
　　“我和泰国警方申诉，这根本不是我的东西，但他们一句话都不听，因为他们说，他们验过我随身携带的美金，全都是假钞。”
　　“不可能的！我带的怎么可能是假钞！那都是真正的美金！”
　　“我再三申辩，甚至说让我自己动手摸一摸，但他们说确认过，没有一张是真的，全都是假钞。”
　　“我心死了，我明白了，是画家出了手，他收买了泰国警方，调换了所有真钞，当然全部是假的。”
　　“我被抓到了泰国的监狱，关了一阵子，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直到被你们带回了香江。”
　　“这就是全部过程。”
　　李问诚恳的抬头，看着周瑜，他知道现在决定一切的还是这个新来的人。
　　监听室。
　　KT松了口气，对着阮文笑着道：“阮小姐，基本一模一样，没什么问题，相信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现在李问的再次作供很稳定，整个逻辑没有问题，YT也是信心十足啊，周瑜找不到什么问题来拖延。
　　阮文轻嗯了一声：“已经拖了很久了，天都黑了，我还有事，麻烦你催催他快一点。”
　　“好。”YT对着何署长说了几句。
　　何署长斜了他一眼， 开什么玩笑，催周瑜？那是他能催的动的？
　　太平绅士咳嗽了一声：“何sir，还是催一下吧，没什么事情就赶紧结束，我晚点还约了大法官打牌，问话又要时间，开车过去又要时间，总得给你的保释流程留点时间吧。”
　　“这…行。”何署长也不好拒绝，笑了笑，对着身边的手下一招手：“去，买一杯奶茶去，听说周sir爱喝鸳鸯，买好先拿过来给我。”
　　“是。”
　　“快点。”
　　“是。”
　　不拿点东西，怎么好意思催呢，何署长自有一套生存之道。


第七百六十六章 逻辑崩塌
　　审讯室。
　　“周sir，下面你来问？”何蔚蓝试探道。
　　周瑜想了想道：“不着急，把你们搜集到的前几次勘察报告拿来我看看。”
　　“就在这。”何蔚蓝拿起桌上的档案夹。
　　“嗯。”周瑜专心翻看，前几次的调查线索不多，第一次案发是国外，第二次又被纵火烧坏，唯独这第三次的酒店，勘察的比较详细。
　　8分钟后。
　　“周sir。”何署长推门进来，奉上新到手的冻鸳鸯。
　　周瑜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个有心人。
　　传闻中有些人为了巴结上司，会专门去打探上司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
　　他爱喝奶茶这一点当然算不上什么秘密，为他买过的人也挺多，但是不太相熟的中年男子专门买来，这还真是头一次。
　　“多谢。”
　　“没事，周sir辛苦了，一来你看，忙的连被水都没给倒。”
　　何署长的马屁劲头看的何蔚蓝翻白眼，伱买奶茶不给我买？
　　何署长假装看不到，这独一无二和人手一份，那能一样么？
　　他收回目光低声道：“周sir，如果有什么麻烦，我来。”
　　自己拉的屎自己擦，真要是只能放人，那必不能够周瑜下不来台。
　　“不用。”周瑜把档案夹放在一边，拿起鸳鸯喝了一口，然后晃荡着奶茶走到审讯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问。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实话实说，可以减刑。”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李问的表情透着无助和可怜，还有点周瑜不信他的焦急。
　　周瑜扭过头，“他的两次口供有没有什么不同？”
　　何蔚蓝摇了摇头：“基本一致。”
　　这样是她相信李问的原因，刑讯上确实有多次问话来核验嫌疑人口供真实性的做法，因为编造的很容易前后矛盾，但李问两次说的，真的非常流畅，而且逻辑自洽。
　　“谎话就是谎话，很难做到逻辑自洽。”周瑜扭头看着李问：“你是一个造假高手，但那是面对纸币，画错了，可以重来.但逻辑不行，它没那么听话。”
　　这话让何蔚蓝怔住，猛的翻开笔录开始查找，到底是哪里的逻辑有问题。
　　监听室的众人更是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YT作为律师，面色已经变得不太好看。
　　李问抬头：“这位阿sir，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说谎，我说的都是我经历过的真实事情。”
　　“好，我问你，你说你在尖沙咀酒店和画家之间发生了枪战，秀清杀出，打伤了画家，是不是这样？”
　　“是。”
　　“你们以为画家死了。”
　　“是的。”
　　“开了好几枪。”
　　“对。”
　　“那为什么除了五个死者以外，警方在现场，没有找到任何一滴其他人的血液，你给我解释解释？”周瑜撑着桌子扬头。
　　“那正是画家的恐怖之处！”
　　李问神情焦急：“他是一个算无遗策的人，我和秀清当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谁知道他居然没死，只要他没死，他就有无数的办法毁掉一切不利于他的证据，这也是为什么全世界任何国家都没有留下他犯罪证据的原因，他实在太恐怖了，他的能力超乎想象。”
　　周瑜失笑，然后认真的问：“你被子弹打过么？我被打过。
　　子弹穿透身体，掉落在地上弹跳，然后就会把从身体里带出的血液遗留在落点你在尖沙咀酒店，不是在深山老林，密集的枪声一响，会有酒店的人报警，警察很快就到。
　　画家怎么擦？还是你要告诉我，几发子弹全卡他骨头里了？”
　　“他有很多人帮他做事的，他可以收买警察，他可以收买酒店的人，甚至那家酒店可能本身就是他的产业之一，有非常非常多的可能。”李问说这话表现的像个信徒，崇拜画家的力量却又夹杂着恐惧。
　　“你在跟我讲笑话。”周瑜语气冷淡。
　　李问似乎因为周瑜的不信任，情绪被点燃，突然爆发的站起，大吼道：“你没和他接触过，你根本不懂画家！他很恐怖，他真的很恐怖！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他做不到！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难以理解的事情，有很多你难以理解的人物，他们的势力非常强大，他们简直无所不能，以前我也不信，直到我遇到了他，他真的能做到！”
　　“轻一点，嘲讽我还这么大声。”周瑜掏了掏耳朵，就这还想出去，痴线。
　　“你信不信？”周瑜对着何蔚蓝扬头。
　　何蔚蓝纠结的皱着眉：“周sir，画家确实很神秘，应该挺有实力，我们也确实没在现场找到什么指纹，不光画家的没有，李问的也没有，应该是擦过的，要么就干脆没碰过。”
　　光凭画家这么多年四处犯案，还没有被警察留下任何记录，连张照片都没有，她觉得画家的势力肯定很大，而且规矩森严，手下的人用假钞都直接杀。
　　又小心又神秘，传承了三代，用金钱笼络各种人，说不定已经是一个洗白的神秘家族，势力遍布各地。
　　“啧啧。”周瑜撇嘴，略有深意的笑，转过身对着李问说：“行，有一个支持者，我就算你这个说法说得通，坐下吧。”
　　李问气喘吁吁的坐下。
　　监听室的人也松了口气，还以为刚才要没了，然后心又提起。
　　周瑜开口道：“神鬼故事听你说完了，我就讲点人间的，你们在尖沙咀酒店是秀清开枪救的你，是不是？”
　　“是。”
　　“然后你们去了泰国的度假酒店，是不是？”
　　“是。”
　　“秀清跟你告白了是不是？”
　　“是。”
　　“接着没几天你发现了秀清藏起来的报纸，是不是？”
　　“是。”
　　“上面写着鑫叔的一家五口全部被杀，是不是？”
　　“是。”
　　“其中四个小女孩。”
　　“是。”
　　“是个屁！”周瑜突然冷喝，震惊脑子跟着顺下来的所有人。
　　李问傻傻的抬头看着周瑜，周瑜扣了扣桌子，冷面道：“酒店是画家给你买的，你们两个狗男女躲在酒店里，画家连用了一张伪钞的鑫叔全家都不放过，怎么就不先去杀了你？”
　　“可能他一时没想到我在那里。”李问快速道。
　　周瑜轻哼：“不是你说的他神通广大么？怎么就一时想不到，生死之仇都能忘啊？”
　　“可能他想晚点杀我，哦，对了，他不想杀我，他只想让我坐牢，所以用伪钞陷害我。”李问笃定的点头，一副你相信我的样子。
　　周瑜点点头，语调又变的轻松：“这个说法就和你一开始的说法对上了，画家多喜欢你，你和秀清叛变杀他，他不杀，跑去杀四个小孩子，回头还大费周折的陪你玩游戏，跑泰国收买人，把你送监狱去，他人真好。”
　　“他是想折磨我。”李问说道：“他要我一辈子在痛苦中受折磨。”
　　周瑜猛的靠近，一字一顿的敲着桌子。“那，秀，清，呢？”
　　“什么秀清？”李问一刹那的茫然：“我被警察抓了，她现在可能已经被画家杀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既然秀清发现了画家没死，鑫叔全家又被杀，那就该想到画家在报复，你们马上就会没命，她怎么会选择把报纸藏起来，而不是通知你快跑？她不是爱你么？她怎么想你死啊。”周瑜冷声。
　　话音落下，气氛骤然变紧。
　　李问嘴巴微张，傻在那里了，彻头彻尾的傻住了。
　　不光他，两间屋子内，所有人都傻住了。
　　一个巨大的逻辑问题出现了，秀清藏起报纸的动作根本不可能。
　　太违和了，不应该是这样，绝对不会是这样。
　　就这么一件藏报纸的小事，根本没有其他事件来的激烈，所有人就听了一嘴，都没太关注就忽略了。
　　但就是它，却偏偏拉崩了整个故事逻辑。
　　秀清的人设崩塌了，爱情崩塌了，李问试图回港的动机崩塌了，被抓的动机崩塌了.
　　全塌了。
　　周瑜拿起鸳鸯喝着，享受着这一刻房间里的安宁，只有几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很好猜，想必他们的大脑已经当机。
　　周瑜相当善良，也就不指望等他们想通。
　　于是说道：“一个编造的故事，想要骗人，能做到最真的地步，就是九真一假，就像他们这些听的人一样，用真实去覆盖那一点点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强行说服自己。”
　　周瑜走向何蔚蓝：“心理学上有一种行为叫做代入，比如看电影代入男主角，比如代入主人公，其中代入感最强的一种方式，就是用第一人称，就是说视野锁定主人公，主人公看到什么，代入的人就看到什么，其余的所有人的视野你都看不到。”
　　“所以当有人用这个方式进行叙述的时候，听的人就很容易陷在其中，他在叙述中耍赖你也听不出来，反而还觉得逻辑合理。”
　　周瑜看了何蔚蓝一眼，何蔚蓝有些尴尬，感觉脚趾在抓地板。
　　“不止你一个，听众都是。”周瑜微微笑笑，“现在还觉得酒店的血液消失合理么？”
　　何蔚蓝快速摇头。
　　“这，就叫做视觉欺诈！”
　　周瑜转身，“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么？”
　　李问面无表情，眼睛却看向了周瑜。
　　“你不爱秀清，你也不懂秀清。”周瑜摇摇头，“是不是很难理解，为什么我一个从来没见过秀清的人，敢说这样的话？”
　　周瑜不等他回答，嘴角抿起：“虽然秀清这个人物不存在于警方视野，但我相信她存在，因为你没有必要编出一个没什么用处的人来。
　　比如开枪救你的人完全可以用华姐代替，反正是谎言，编一个华姐暗恋你的故事也很简单，是不是这样？”
　　“所以秀清是真的，她爱你也是真的，她救你和你回了泰国过日子也是真的，这就是九真一假中的真。”
　　“那什么是假？”周瑜顿了顿说道：“你爱过秀清是假，你一点都不爱她，甚至你也没觉得她爱你，你只是觉得她在报答你曾经的救命之恩，这才跟你在一起。
　　一种熟知的凑合。
　　所以你很难理解她藏起报纸的真正原因，你代入不了她，这就导致你编故事的时候，视野缺失了一块。”
　　“秀清藏起报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报纸上出现了阮文为夫开追悼会的信息，秀清知道你还想她，但秀清不希望你去找她。”
　　周瑜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头俯视李问：“爱的多卑微啊，你明白了么？”


第七百六十七章 鸦雀无声
　　沉默片刻，李问突然发声：“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他，我说的都是事实，她为什么藏起报纸，你该去问她。”
　　“死鸭子嘴硬。”周瑜不满的哼了一声，狡辩要是有空，还要审讯干什么，差不多得了。
　　“可是周sir，这秀清不想李问去可以理解，但她难道不怕画家找上门么？”何蔚蓝从周瑜的思路中走出来了，这个疑惑越想越觉得难以理解，总不能是殉情吧。
　　“这你都想不明白？”周瑜斜了她一眼。
　　何蔚蓝脸色一红，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老实巴交的苦笑：“确实没明白。”
　　周瑜轻松道：“很简单一个道理，秀清为了李问，敢向画家开枪，这就说明李问的安危在她心里大于对画家的恐惧，那她知道画家没死，这次为什么不关心李问的安危了？”
　　“为什么？”
　　“因为画家死了。”
　　“死了？！”何蔚蓝震惊的站起。
　　“是很难理解，按照他的故事捋下来确实不是这样，但是你站在秀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就只有这一个可能，画家死了——没有危机，不需要跑路，接着为了留住爱藏起报纸，伱这么去想，是不是一切都通顺了。”
　　周瑜对着她扬头。
　　何蔚蓝好好顺了顺逻辑，紧接着就愈发震惊，别说，还真是这样。
　　站在别人的角度，画家的动向不明，但是站秀清，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可画家为什么会死？怎么死的？”何蔚蓝紧接着皱起眉头。
　　“问的好，这就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酒店现场枪战，画家神秘消失，身中几枪不死，还一滴血没留下.
　　究竟是画家的能力太强，还是尖沙咀的警力太废？
　　枪战那么大的事，接到报案去现场的短短几分钟，能让一个人的痕迹彻底消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周瑜说完，何蔚蓝就喃喃：“是啊，怎么就消失了呢？”
　　“不是告诉你了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周瑜说道。
　　“什么叫没出现过？”何蔚蓝越来越糊涂。
　　“就是现场没这个人，没有画家。”
　　何蔚蓝的脑子在一刹那跟被雷劈了一样，所有的场景回想，呆愣在原地。
　　她浑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酥麻。
　　她突然想明白了画家的形象为什么会和EU车的车长一样。
　　这个李问，编故事居然虚构了一个画家出来，为了真实，直接把车长的形象拿来用了。
　　可怕，李问的所有陈述居然都是假的！
　　编这么大一个慌，他怎么敢的？
　　“你他妈当你在画画啊！编故事编成这个鬼样子！”何蔚蓝恼羞成怒的拍桌喝骂。
　　丢脸丢大了，她居然一直信以为真，还真觉得画家的长相和这车长差不多。
　　李问是说不出话来了，对她的回应只有沉默和紧皱的眉头。
　　何蔚蓝扭头道：“周sir，可画家真的有这个人啊，他是没去现场？”
　　“我看你的口供纸，你和你的人在抓他回来的时候，第一个问题就是‘酒店现场逃走了两个人，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你的老板画家，画家在哪？’你是基于什么判断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痕迹检查，现场的子弹枪击射线证明还有两个人存在李问加秀清？”何蔚蓝突然反应过来，赶忙追问：“但这不对啊。”
　　没人是画家。
　　周瑜冲她笑了笑：“你又被他骗了，所有的叙述都是他的说的东西，你不能按照他的思维去走，九真一假，那在尖沙咀酒店这件事情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何蔚蓝在思考。
　　周瑜抬起手指，直接抛出答案：“死的人是真，法证结果是真，还有就是，被绑架的阮文夫妇是真，这些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其余所有东西，你都要把它先归于假。”
　　“那么接下来再来找到突破口，外面的，拿快白板进来。”
　　“马上。”
　　周瑜走到白板旁，拿起笔，唰唰写下两组词，交易，绑架。
　　“根据死亡的人员名单，我们能肯定现场发生了这两种已知情况，先看绑架，回到你的问题，如果画家没来，谁绑的？”周瑜看向何蔚蓝。
　　“李问爱阮文，所以不可能是李问，是秀清？”何蔚蓝惊醒。
　　“他给你编造的故事里，是画家为了锻炼他的胆量，然后绑了阮文夫妇回来，现在画家连来都没来，那怎么练胆？最合理的逻辑就是因爱生恨，也只有女人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才会在交易现场，多生事端。”
　　周瑜重重的敲了敲白板，交易两个字让何蔚蓝觉得刺眼。
　　“觉不觉的乍眼？”
　　何蔚蓝点头，“交易是和加拿大警察，绑架的却是阮文夫妇，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场景。”
　　“是啊，太不专业了。”
　　“但经你一解释就变得很合理。”何蔚蓝逐渐变的迷妹。
　　“那当然。”
　　周瑜又写下画家两个字。
　　“假如画家没来，这就变成了一出醋坛子被打翻的宫斗剧，但是有个问题，画家的交易现场啊，秀清怎么敢的？嗯？”
　　“对啊。”何蔚蓝一惊一乍，思维已经完全被周瑜带着走。
　　“秀清瞒着画家？”
　　“不可能。”周瑜直接否定何蔚蓝的猜测：“她可以瞒，李问也可以不说，现场的其他几个人会帮她瞒么？除非一开始秀清就打算杀光所有人，那就合理。
　　但是可能么？不可能，且不说她敢不敢杀画家的手下，就是杀光又怎么样？画家可还活着呢，不要命了？”
　　“对，不可能，画家的报复他们绝对承受不了。”何蔚蓝肯定的点头。
　　“你现在把这件事情，再结合她藏起报纸的事情来看，有什么答案？”
　　“画家死了。”何蔚蓝面无表情。
　　这是唯一的答案，死人就不用怕了。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的心情难以名状，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推论下来，只可能如此。
　　有点难以接受，找了这么久的画家，能力这么强的画家，居然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紧接着所有人都困惑，里里外外的人都用一种极端渴望知情的眼神看着白板前的周瑜。
　　周瑜抿了抿嘴，“如果画家死了，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金三角，和那里的毒贩同归于尽，所以在李问的故事里，秀清才会被仁慈的放过一马。
　　你想想，其实这不符合画家的人设，一个冷血的人，一个屠村的人，放过一个秀清干嘛？这个伪钞集团的人员已经齐备，秀清根本是多余的一个。”
　　众人不自觉的点头，确实这样比较合理。
　　“但这又不对了，很难接受是吧？我也很难接受，你们听了两场李问的回答，他告诉你们的画家是个怎么样的人？”
　　“强大，神秘，算无遗策，无所不能。”
　　“李问自己说的这样的一个人，结果手下一个都没死，反而是他自己死在了金三角，可能么？可能，子弹不长眼嘛，但是李问见证了一个神到凡人的结局，还会不会如此推崇他，如此恐惧他？”
　　“原来画家也会死，原来也就这样。”
　　周瑜笑笑。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画家没死，那就有意思了。”周瑜饶有兴趣的看了李问一眼。
　　“没死？”何蔚蓝彻底迷糊了。
　　“我说了这么多，推论的源头是什么？”周瑜反问。
　　“是秀清藏起了报纸，她不怕画家的报复，这就很不合理。”何蔚蓝脱口而出。
　　“对，但是秀清的不怕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她是真的不怕画家，关于这一点，我们先来解构这个团队的构造。”
　　周瑜在黑板上写上这个团队的人名。
　　“首先是画家，他是头领，能力很强，人脉很广，三代伪钞家族，手下的人负责制钞，他负责联系人出货，这是他的作用。”
　　“接着是制钞师傅，李问，死掉的鑫叔，还有就是秀清。”
　　“剩下的几个保安加打手，忠心，但是没什么太大用处，随时可替换。”
　　“接下来还是从秀清出发，李问在这里撒了第一个慌，说是他回了泰国以后，秀清才跟他告白，他才明白了秀清的心意。”
　　“但是尖沙咀酒店的事情告诉我们，秀清在酒店的时候就已经是李问的女朋友，如果只是一个暗恋者，她拿什么去逼李问选择？”
　　何蔚蓝点头，确实是这样，这是正宫的权利，小三当然也可以，反正就得是恋人身份。
　　“所以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李问为什么要撒这个慌？”周瑜在白板上打上一个问号。
　　何蔚蓝皱着眉想了想，明悟般的快速说道：“因为李问不撒这个慌，再根据李问和阮文的关系，我们就会想到这绑架案是秀清干的。
　　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画家为了逼他杀了阮文的丈夫，能和阮文在一起。因为李问已经有女朋友了，画家不可能去破坏手下人的爱情，总得考虑到秀清的想法！”
　　“加十分。”周瑜给了她一个微笑，加快了进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了。”
　　“李问为什么要隐瞒这段关系？因为不想被我们发现。
　　不想被我们发现的原因是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秀清胆敢绑人。
　　为什么？因为这是画家的交易现场，做决定的是画家，不是一个从金三角苦苦哀求，苟活下来的秀清！
　　鑫叔有功劳，被发现用假钞，一次机会没给，直接杀了，心狠手辣。
　　秀清这么胡搞的下场是什么？绝不会比鑫叔好到哪里去。
　　那为什么秀清还敢这么做？因为她有倚仗。”
　　“什么倚仗？她的身份，她是李问的女朋友。”
　　“李问又不是画家，无非一个制钞师傅，放在假钞没做出来以前，李问是绝对的宝藏，画家也许可以为了钱网开一面。
　　但当时他们的制钞流程全部完成，凹版印刷机，纸张，油墨，全部都已经搞定，李问的价值大幅下跌。
　　鑫叔有用，一枪杀了，秀清本就苟延残喘，又犯错，她怎么感觉李问保得住她？”
　　“可她还是做了，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画家不会对她下手，在这个团队里，想要达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问的实力，已经发展的足以匹敌画家。”
　　“就算她做了，画家知道了，也照样奈何不了她。”
　　“但是你看李问的恐惧反应，可能么？不可能。”
　　“所以，走到最后只有一种可能。”
　　“李问就是画家！而她本身就是画家的女人！”
　　周瑜看着李问：“吃醋而已，她又怎么会怕呢？”
　　秀清藏起报纸，不怕画家报复的原因找到了，画家本就在她的身边，有什么好怕？
　　尖沙咀酒店现场没有画家血迹的原因找到了，本就没有这个车长模样的画家。
　　通了，全通了。
　　何蔚蓝已经无话可说，她想骂人，但周瑜的话语让她思维通常，如同汇入了一阵暖流，让她感觉浑身酥麻。
　　其他人好不到哪去。
　　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们死死的盯着那里的李问，有人嘴巴微张，有人瞳孔放大。
　　全场，鸦雀无声。


第七百六十八章 尿遁
　　从警察告诉他们现场跑掉了两个人，他们就接受了有一个神秘的画家存在。
　　从李问的叙述，他们更是印证了这一点，强大，神秘，智慧超群。
　　印美金简单么？多难啊，从0开始，全部搞定。
　　一个高大男人的形象逐渐清晰，他带领团队下的人一一破解难题。
　　现在你跟我说，这个人不存在？
　　不，更离奇的是，这个强大的画家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懦弱的不行的李问？
　　一人分饰两角，他们就被这个人编造的故事耍的团团转？
　　你不如说他死了，大家从智商上会感觉好接受一点。
　　有人想反驳，比如YT大律师，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接受这一切，而是解救。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都无从下口。
　　逻辑严谨的可怕。
　　一个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如此谎言的画家已经足够可怕，但还是没有瞒过周瑜，更加可怕。
　　这是他第一次对上周瑜，以前虽听说，但总觉得有些夸大的成份在。
　　但今天在现场，他只觉得传言还是低了。
　　没有什么能比现场直接揭秘，感受到真假的转变，来的更加震撼。
　　稳定，严谨，充满智慧，分析直达人心。
　　他默默想，以后如果有案子对上周瑜，还是要三思，能不接的还是不接为好，砸牌子这种事情少干。
　　何蔚蓝从震惊中醒过来，呼吸从急促到平缓。
　　她看着白板前的那个男人，帅气的外表也许很多人都有，但是睿智足够稀缺，她有一种被征服的感觉，还有一点被智商碾压的快感。
　　想到他已经结了婚，顿时感觉好可惜，可是心里为什么还是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何署长看了一眼女儿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卧槽，你可别。
　　他当年也是靓仔一枚，可太懂女人的心思了，智商加外表的双重碾压，女人那是真的会主动的不行。
　　“咳咳。”他猛的起身走到两人的中间，打断了女儿的视线，对着周瑜问道：“周sir，我还有一点不太能理解。”
　　“说。”
　　“我们是从泰国监狱把李问接回来的，如果李问就是画家，那他又怎么会被抓？他被抓的当时可是看到了画家的，就算画家是虚构的，总不能自己报警抓自己。”
　　“是秀清报的警。”
　　周瑜丢到笔，拍了拍手：“秀清藏起报纸，就是不想李问去找阮文，但是李问执意要去，秀清知道自己被抛弃了，爱而不得，因爱成恨，所以报警抓了李问。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李问的故事里，画家一改狠辣的作风，采用用报警的手段，而不是直接杀人，因为这本身也是一个谎言。”
　　“就这么简单？”
　　何署长一愣，感情闹了半天，居然是一个女人吃醋，这大名鼎鼎的画家落网，究其源头，居然是因为一处感情纠纷。
　　“就这么简单。”
　　周瑜点点头，一笑：“所以说不要沾花惹草，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女人报复性也很重的。”
　　何署长深以为然的点头，抛过来一个含义满满的眼神：“不要沾花惹草，很有道理。”
　　周瑜问号脸，这表情什么意思？还有你这话跟我说干嘛？神经病。
　　何署长不失尴尬的笑笑，走到李问面前，看着一脸木然的他，一拍桌子：“鼎鼎大名的画家，演的够可以的啊，显示你的智商是吧？比的过我们警队的精英么？认不认罪？”
　　李问被吓到似的一缩。
　　“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怎么可能是画家？你们就是不想让我保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他表现的无辜又无助，冲着监控喊：“阮文，帮帮我，他们冤枉我，但是你当也见过那个男人，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是画家。”
　　何署长听闻一愣，“耶？是啊，李问说他是在阮文小姐的画展遇到的画家，阮文小姐应该也见过啊？”
　　就算时隔这么多年，阮文想不起来长什么样，那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这总有印象，根据李问的说法，当时两个人就是因此分的手。
　　这阮文听审讯的时候在场，她也没否认啊。
　　逻辑好像出问题了。
　　“阮文小姐，有没有这回事。”何署长看向不透明的墙。
　　监听室，几个人频频点头，YT更是眼睛大亮，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喜色。
　　尽管周瑜的推论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只要阮文说见过这个男人，一切不攻自破。
　　这保释还是有希望的。
　　YT对着喇叭说：“阮文小姐去洗手间了，麻烦稍等会。”
　　何署长点头，继续盘问李问。
　　十分钟后。
　　何署长看了看表，皱眉道：“还没回来么？”
　　“这可能肚子不太舒服吧。”是有点久了，YT尬笑的回应。
　　“女人真是麻烦。”何署长小声嘀咕。
　　又是五分钟。
　　何署长不耐烦的问：“去多久了？”
　　这阮文帮不帮李问说话，接下来完全是不同的流程，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周sir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
　　YT也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答：“大概半个小时吧。”
　　“这么久？”何署长惊讶，这马桶都该堵住了吧。
　　一旁更惊讶的还有李问，他猛的一抬头，神色微变。
　　周瑜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派个人去看看。”
　　“我去。”何蔚蓝立马跑出门。
　　洗手间就在警局内部，何蔚蓝很快回来：“洗手间没人，我又跑去前台问，有人看见她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何署长十分费解。
　　这阮文来时一直催，张牙舞爪的，结果审讯到节骨眼了，自己不关心了？
　　“YT，你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啊？”
　　“好。”YT很快回复：“阮文小姐说刚才接了个电话，有个内地朋友出了车祸，身边没家人，她现在赶去医院处理下，来不及跟我们说一声，她说不好意思，让我们正常来。”
　　突发意外，谁都不好说什么，何署长扬头：“那这事你问她了没有？”
　　YT答：“问了，阮文小姐说她对画展的人记忆不清，但是确实有男人接触过李问，李问也是接触之后离开的。”
　　何署长听完看了周瑜一眼，事情似乎在朝着反方向走去，阮文的口供不能算铁证，但这种社会人物的信誉度就算在法庭也是相当高。
　　周瑜的逻辑出问题了。
　　“跑了。”周瑜说道。
　　“跑了？”何署长有点懵。
　　阮文有什么好跑的，她一个全球知名的大画家，难道还怕警察敢为难她，要走也是大大方方的走，她又不是罪犯，呵，怕什么。
　　嗯？何署长猛的看向周瑜。
　　周瑜捻了捻手指，抬头说道：“阮文来保释李问的动机很奇怪，我在想这个团队跟阮文是什么关系。”
　　“阮文跟画家团队有关系？”何署长愕然，接着又好像能理解，画家是李问，阮文跟他谈了十年恋爱，有关系好像也正常。
　　周瑜走到何蔚蓝的案板前，拿起卷宗档案，点了点：“你看看这条阮文被绑架后的口供，
　　‘当时我和老公被布条塞住了嘴，又被蒙住了眼睛，躺在床上什么都看不到，一开始是昏迷的，后来被枪声吵醒，有人抱住我一起摔倒了地上，紧接着有对话声，有枪声，随后有人走动的声音，直到警察过来找到我。’
　　过程基本没有，叙述含糊不清，这份口供为你们找画家踪迹的价值，基本为零。”
　　何署长仔细想想，“虽然阮文交代的很粗略，但考虑到阮文自己老公被杀都还愿意来保释李问，那她帮李问故意隐藏点信息也可以理解。”
　　十年恋爱，虽然眼睛被蒙看不见，但声音肯定能听出来，所以当时阮文肯定听出了李问。
　　顶多涉嫌给假口供，就这还可以用枪战现场惊慌失措记不清来搪塞，警方告不了她什么的。
　　“不过这个感情发生的也确实难以理解。”何署长皱眉。
　　当时警察不知道绑架者是李问，所以对这份口供也没觉得不正常。
　　但是现在再过来看，作为一个女人老公刚被杀，丝毫不介意，就在老公的尸体旁，帮前男友隐瞒，这也太大度了一点，有违正常人的情感。
　　“如果两个人一直有联系，那就正常了，或者这干脆就是一个局，李问借秀清的手，合理的除掉她老公？”
　　何署长脑洞大开，被自己的想法吓的寒毛竖起，秀清绑架阮文，李问到底知不知道？
　　周瑜哧的笑出声：“不要想这么复杂，这不影响案情，现在关注点是阮文本身。
　　阮文来救李问，要么为了爱情，要么为了利益。
　　爱情这一点，在老公的尸体旁旧情复燃，恕我这个凡人不能理解。
　　如果两个人暗地里一直在一起，那阮文十有八九知道李问在干些什么，很可能她本身就是团队的一员。
　　如果是利益，那就更简单了，阮文为什么要来保释李问，因为怕李问把她供出来。
　　但是现在局势崩坏，又怕李问把她供出来，所以得借尿遁溜了。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是不是合情合理？”
　　“确实，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这小子也不开口啊。”何署长斜眼打量李问，很不满他的态度。
　　“李问，援兵怕你扛不住已经跑了，你说不说？”周瑜朝着李问轻笑。
　　李问低着头不说话，他刚才就猜到人跑了，可心里还有点期望人会回来，他没的选，他不可能亲手断绝出去的希望。
　　只要承认当时看见过有人接触他就行，就能打败周瑜的逻辑，就有希望出去。
　　何署长皱眉：“周sir，我马上派人去找，才半个小时应该还来得及。”
　　“不用担心，她又跑不了。”周瑜轻描淡写，“通知机场，码头，关口，就说我说的，发现人原地扣押。”
　　找多麻烦，让她自己去就行了。
　　至于走私渠道出海，那就更简单了，让梁笑棠通知几个蛇头，量他们也不敢接这单生意。
　　不过她应该不敢，一个漂亮女人，大晚上一个人偷渡，那下场恐怕很惨。
　　“好。”何署长松了口气，也是，周瑜在这，他有什么好慌的。
　　“你想想，对待这种名人多麻烦，一来就是一帮人保释，连配合调查都容易被媒体说三道四，正好，她帮我们完成了最后一步。”
　　这么想想，何署长笑了，非常有道理，舆论压力轻松不少啊。
　　20分钟后，电话传来，阮文在游艇会落网。


第七百六十九章 “阮文”
　　“跑甚么？”周瑜微笑。
　　“跑？你这话什么意思？”阮文一推二五六。
　　“不是去医院么，怎么改道去游艇会了？”周瑜失笑。
　　“朋友走了，我心情不好，想出海散散心，犯法么？”
　　阮文语气不善：“YT，香港警察有阻挠我出海的权力么？”
　　YT大律师看了一眼周瑜，讪笑道：“当然没有，不过警方可以以配合调查的理由扣留你48小时。”
　　“所以周sir是要扣留我？”阮文双手抱胸，直视周瑜：“我保留向媒体控诉你滥用职权的权利。”
　　“别，扣留你的是他，跟我没关系，所以你要告，告他，要不然我告你侵犯我的名誉。”
　　周瑜指了指一旁站着的何署长，微笑。
　　何署长扯了扯嘴角，好嘛，这是我的警署，是我扣留的没错。
　　阮文被刺的冷着脸哼了一声。
　　“玩法律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周瑜严肃了起来：“虽然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李问，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才是画家吧，阮文小姐。”
　　“啊？”何署长震惊的叫出声。
　　阮文哧笑一声：“真好笑。”
　　“好笑么？”周瑜无视她的嘲讽，用手指点着桌子。
　　“你和李问谈了10年恋爱，按照李问的说法，他当时一文不值，没人买他的画，当然了，这可能是个谎言。
　　因为正常来说，他三代伪钞家族，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做什么画家，而是一直在研究伪钞。
　　那他和你在一起十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做伪钞的事情？”
　　阮文听的皱了皱眉，眼神里的疑惑，让周瑜奇怪，为什么会是一抹疑惑。
　　不过无所谓，只要有情绪变化，对审案来说，都是好事。
　　按下心思，周瑜继续说道：“就算李问掩藏的很好，十年都没让你发现，那李问为什么要和你分手？没发现继续啊。
　　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李问非常爱你，与其分手后苦苦哀求，不如一开始就双宿双飞。
　　怎么啦？李问就是贱，非要你嫁一次，他是有绿帽癖啊？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
　　阮文眉头皱的更深了，神色也越来越冰冷。
　　周瑜嗤笑一声，靠在椅子上，轻松道：“说实话，是个男人都挺羡慕李问的，十年的废物，女朋友大红大紫，成为全球有名的画家，关键人又漂亮，身材又好，对他的废物还毫无怨言，这样的女人，谁不想要？”
　　“何sir，你想不想要？”周瑜偏头打趣。
　　何署长感叹的笑：“那我不当警察了，我全世界旅游去，一张画比的上我好几年的收入，我那么累干嘛。”
　　“对啊。”周瑜一点头，轻笑的看向阮文：“既然条件这么好，李问为什么要离开你呢？
　　真要是分手也就算了，但他根本就不能忘怀，丢下秀清那个临时的消耗品，也要去找已经作为人妻的你。
　　这么多的不合情理，你能解释的了么？”
　　阮文的表情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愤怒。
　　周瑜继续刺激道：“秀清爱李问，爱的决绝，我能想想那天尖沙咀酒店里发生的事情，秀清拿着把枪，看着床上被绑来的你，对李问说，“你选我杀了她，你选她杀了我。”
　　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爱情，说实话，很有性情的一个女人。
　　但是李问显然没选她，在李问眼里，秀清不过就是一个玩具，怎么能跟你比？
　　爱的这么深，他当时怎么可能离开？”
　　周瑜的声音变大，竖起一根手指板着脸道：“只有一个可能，画家根本不是李问，真正的画家就是你，阮文！”
　　“李问就是一个工具，他能接受你嫁人，那就证明他在这段感情里是一个弱者，他本质上跟秀清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不如秀清-——秀清是爱的卑微，但李问是一条彻头彻尾的舔狗！”
　　“你是一个举世闻名的天才画家，你更是三代传承的伪钞专家，你高傲，你漂亮，你完美无缺。
　　而李问，只是一个十年一事无成的废物，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废物！
　　你身上的光环让李问追寻，让他自惭形秽，让他甘愿接受你的驱使，成为你在外的代言人，画家！”
　　“而你，隐藏在他的背后，用迷恋的心态，操纵着李问，操作这个团队的一切。”
　　“三代没有人被抓，本就不参与，怎么会被抓，看看李问就知道，多忠心，到现在都不想把你供出来，爱情可真是个好东西.”
　　“够了！”
　　阮文脸上的怒意随着周瑜的话语进展越来越重，直到现在，彻底爆发。
　　一巴掌拍在桌上，力气还挺大。
　　她的胸口不断起伏，瞪着周瑜冷声道：“我要见李问。”
　　“这是警局，不是你家。”周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转变，很有意思。
　　“我一定要见他，YT？”
　　“要周sir同意的。”YT讪笑，他也无解啊。
　　“怎么样你才能同意？”阮文横眉冷竖。
　　周瑜拿起桌上的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那你得拿点我感兴趣的东西出来。”
　　阮文抬头，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拿了一根女士细烟出来。
　　周瑜也没制止。
　　阮文点上烟，抬头望着天花板的方向，慢慢的吸了一口，眼眶里出现了打转的泪花。
　　“我是秀清。”
　　“咳咳咳。”何署长猛的一阵咳嗽，瞪大眼睛。
　　他还以为阮文的发怒，是因为周瑜的逼迫，是因为周瑜对她大画家身份的侮辱，谁知道，结果居然比这还反转。
　　她是秀清？
　　YT已经傻眼了，这长相真是阮文小姐啊，上过报纸的，上过杂质的，没错啊。
　　“怎么证明？”周瑜顿了顿问道。
　　阮文，不，秀清缓缓的吐出一口烟气。
　　“李问去金三角的事情是真的，救下我也是真的，为了对付当地的武装，他屠村用的是炸弹，然后炸到了我。”
　　秀清起身，把自己裹得相当严实的手臂往上一拉，露出了一副坑坑洼洼的疤痕，很长。
　　“腿上，背上，全都是这样。”
　　她放下衣服，坐下吸着烟。
　　“当时我伤的很重，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他帮我找了整容医生，我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当时他还问我，这幅模样怎么样？我还觉得挺好。”秀清笑中带泪。
　　“直到有一次，我看他这么喜欢阮文的画，我就想去帮他买，在画展上，我看到了阮文的画像，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一个临时的替代品。”
　　“哧~”秀清又吸了一口：“所以才会有了后来酒店绑架的事。”
　　原来是这样，几个人默默点头，串上了，又一个李问撒的谎破灭了。
　　秀清看着周瑜：“我原以为他也就骗我这么多，自惭形秽，阮文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但通过你说的话，我越来越怀疑，就连以前的历史，他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甚至，我可能只是一个阮文的替身，等着哪天阮文被警察怀疑，他好把我抛出去，和真正的阮文远走高飞。”
　　“哧~，舔狗。”
　　秀清摇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想听他自己说，是不是这样，可以么？”
　　“可以。”周瑜点头，这个筹码就给的不错，对合作的人，他还是非常喜欢的。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问你。”
　　“为什么跑么？因为我不想救他了，即使你没抓到我，事后我也不会再帮他。”
　　秀清的态度柔和了很多，因为在那场审讯上，听到周瑜对报纸的分析，她明白了，李问真不懂她，懂她的其实是眼前这个警察。
　　“那倒不是这个，我想知道在泰国的时候，你举报了李问，为什么现在又回来救他？”
　　“他给我寄了封信，信上画的是我原来的脸，他只见过两次，一次爆炸前，一次爆炸后，我自己都要记不清了，但是他还记得，女人，很容易心软。”
　　“明白了，带她去。”周瑜偏头。
　　审讯室，李问的表情有些阴沉，局势崩坏的严重，秀清还会不会回来？应该会吧，那个女人，是爱他的。
　　门打开，冷漠表情的秀清站在门口。
　　李问激动的不可抑制的出现了一抹笑容，果然如此。
　　这让他有种优越感，眼神像是看一个肆意操作的玩物。
　　秀清缓步走近，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狠辣，果决！
　　李问有点懵，恼怒的想骂人，想想这里是警局，戏还在演，又摁下脾气，“为什么打我？”
　　“骗了我这么久，不该打么？”秀清平淡的问。
　　“该打，你想打就想打吧。”
　　李问配合的点头，演的一副懦弱模样。
　　然后秀清又挥了一巴掌，啪，嘴角带着点似有似无的微笑。
　　李问恼怒，又不得不压下怒气，沉默的坐在那里，继续扮演个小受。
　　倒是何署长受不了，咳嗽了两声，录着像呢，差不多得了。
　　秀清抬头，啪啪啪啪，连扇巴掌。
　　卧槽，何署长瞪大眼，赶忙上前阻拦：“阮文小姐！再这样我只能抓你了！”
　　秀清这才收了手，畅快的吐出一口气。
　　李问已经彻底被煽懵了，你就算趁机报复，扇两下得了，还没完没了。
　　秀清开口道：“我有个问题问你，你今天会坐在这里，是因为你太关心我，没有发现秀清藏起报纸的真正原因，你没有爱过秀清，你爱的是我，是真的么？”
　　“是真的。”李问毫不犹豫。
　　秀清顿了顿，吐出口气。
　　李问感觉不妙，意有所指道：“你知道原因的。”
　　在这里我能说实话么？
　　秀清又说道：“作为一个女人，我感同身受，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感动，那秀清在你眼里是什么？我希望听真话，要不然我转身就走。”
　　李问咬牙切齿，这女人发什么疯，他在写给秀清的信里说最爱的是秀清，这秀清才会跑来救他。
　　可问题是在这里，他撒谎怎么撒？总不能又说爱她秀清吧。
　　“她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李问折中说道，态度极其郑重。
　　“是么？等明天我就签字，明天你就能出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是明天？”李问疑惑。
　　秀清弯腰下去，在李问的耳边轻声说。
　　“我刚才出去找了杀手，今晚他们会杀了阮文，她一死，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
　　“八婆！”
　　李问猛的暴起，满含怒意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秀清早有准备，一步退后，让李问的挥击挥了个空。
　　秀清看着李问的眼神有着嘲弄。
　　“这就是重要？比你的自由还重要？”
　　“周sir说的没错，你真的很像一条狗，舔狗。”


第七百七十章 掏钱
　　审讯室。
　　虽然在录口供，但气氛还算愉快。
　　带着阮文脸的秀清从感情中走出来，又发泄了一顿，人轻松了不少，气质也不再冰冷，带着女人的柔和。
　　周瑜看着她，心情也不错：“呐，你的情况算是主动说出警方没有掌握的情况，可以给你算自首加立功，能减不少刑期，另外就是希望你把赃款退一下，我可以帮你跟律政司说，又能减不少。”
　　办案不忘创收，何署长肃然起敬，难怪刑事总部这么有钱。
　　“在泰国的度假酒店里，现金有几百万美金吧。”
　　秀清此刻进入贤者时间，对钱不太感兴趣，人到伤人时，她是直接死心。
　　“不错，态度很好。”有收获，周瑜就很满意了。
　　事后。
　　周瑜和何署长走出审讯室，去监听室一看，居然没人了。
　　“人呢？”
　　“当然是走了，难道留着被笑话么？”
　　何蔚蓝失笑：“知道阮文不是阮文，太平绅士的脸都绿了，气得直哆唆，还扬言要告她诈骗，那个大律师更惨，费了半天劲，一毛钱都收不到，走的时候脸色铁青，那些个老板当场就骂人了。”
　　“哈哈哈哈。”周瑜和何署长畅快的笑。
　　刚来时的趾高气扬，和现在比，真的是俩个极端，秀清这事办的还真解气。
　　“那阮文的事情怎么办，你说她是不是画家？”何蔚蓝听过周瑜的分析，觉得分析的很有道理，阮文的可疑太大了。
　　周瑜看着镜子那头的李问，微微摇头：“不是。”
　　“啊？那你刚才在里面不是”何蔚蓝都信了。
　　“如果来的是阮文，那阮文就是，但来的秀清，所以不是。”
　　周瑜呼出一口气，转身浅笑的看着她：“有件事其实很有意思，在度假酒店，李问决定去找阮文，为什么不杀了秀清？”
　　“不是一定要杀的吧？”何蔚蓝皱眉思考。
　　“我给你个假设，如果阮文是画家，李问是伪画家。
　　电板有了，伪钞也做出来了，秀清的存在对这两个画家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重要的是，那时候只有秀清才知道李问是画家。
　　如果李问当时杀了她，阮文绝对安全，只有李问这一个手下，管理好他就行。
　　李问也安全，可以安心去追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追到警察局里来。
　　但李问作为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还是没杀，为什么？
　　因为他怕。”周瑜给了个深意的眼神。
　　“怕什么？”何蔚蓝脱口而出。
　　周瑜努嘴：“怕阮文不接受他，他又得像条狗一样舔着被伤透的心独自回来，这个时候，一个替代品就尤为重要，阮文模样的秀清，又能使唤又能睡，在阮文身上得不到的，都能在秀清身上拿回来，这才是他留着秀清的真正原因。”
　　“大概理解，但是还是不太明白这种心态，他们不是谈了十年恋爱么？该得到的也得到了。”何蔚蓝苦笑。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可以凭吴志辉编一个枭雄的画家，他就不能凭阮文的画像，编一段渴望的爱情？他上了法庭，说不定还能编一段替你卧底十年，转头被陷害的故事出来，到时候，阮文在他口里，说不定还真是画家。”
　　“靠。”何蔚蓝一惊。
　　现在让她去审李问，就算李问说阮文是画家，她是信还是不信？
　　“谁让他是被你抓了，怎么就偏偏是你呢？想要私吞模板，合情合理。”周瑜调笑。
　　何蔚蓝翻白眼。
　　“没关系，我再换个角度，如果你是阮文，是神秘的画家，知道李问这个头马被抓了，会不会担心他把你供出来？”
　　何蔚蓝点头，“肯定会有一点。”
　　“那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不过劫狱风险很大的。”
　　何蔚蓝想到李问刚被抓时描绘的场景，那句所有人都会死，说的画家无所不能，简直能在香江的土地，直接把整个警局的人都给突突了。
　　周瑜嗤笑一声，“哪要那么麻烦？对狗嘛，顺顺毛，给个笑脸回应，那就完成了，接下来李问就会乖乖坐牢，还会身心愉悦的觉得付出得到了回报。”
　　“还能这样？”何蔚蓝吃惊的瞪大眼。
　　“不信？你去找找你们警局有没有喜欢上网聊天的人，如果有人来了信息马上就看，时不时露出甜蜜微笑的，看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就懂了，再不行，自己找个美女生活照当头像去试试，走了。”
　　周瑜摆摆手，走了两步转身严肃申明：“还有啊，别说是我教的。”
　　要被骂的。
　　“我不是美女啊。”何蔚蓝一挺胸，明显不服。
　　周瑜摇摇头，轻笑转身：“拜拜。”
　　何蔚蓝大受打击，哀叹一声，气势萎靡，看了看胸前的小豆包，难道真的那么差劲？
　　不行，她眼珠一转，打算试试周瑜所说的方法，先从办公室的男性同僚查起！
　　新界南总部，周瑜办公室。
　　周瑜放下了打给内地的电话，推测是推测，不是证据，保险起见，阮文这个人还是要让内地警方盯一阵子，查查过往什么的，至少也得挂个号，万一下次还有伪钞，那就跑不了了。
　　这样操作才万无一失。
　　“laughing，出趟差，去这个位置把钱取出来。”
　　周瑜撕下写着酒店地址的纸：“小心点，别让泰国警察发现了，要不然我扣你薪水。”
　　“多嘛？”梁笑棠双眼放光，最喜欢这种活计了。
　　“小钱，几百万美金罢了，保证能扣到你退休。”周瑜露出玩味的笑容：“要不要带个女警一起去，你自己看着办。”
　　“别想陷害我啊。”梁笑棠露出谨慎的目光，这要是被朱迪知道了，那不得出大事。
　　“我是给你个理由带女朋友去度假，你看看你这龌龊的心思，抓紧办。”周瑜鄙夷。
　　“.知道了，放心。”他梁笑棠要是连这种事都搞不定，那就白混这么多年了，小意思。
　　“说起泰国，还有件事，人口失踪案一直持续，这件案子是保安局那边在查，但是这么久了，一直没什么进展。”梁笑棠皱着眉，神情严肃。
　　现在谁都知道这里面牵涉到的是器官倒卖案。
　　“案发地在泰国？”
　　“保安局那边是这么说的，具体的没透露。”
　　周瑜点了点桌子：“资料我帮你拿，你顺便去看看，能解决解决，不能解决就回来。”
　　“行，保安局那帮人废柴，还拽得很。”
　　周瑜抓起桌上电话，打给陆明华，语气很不满：“陆sir，器官倒卖案你们到底处理的怎么样了？辖区的人口一直丢，手下天天来我这里告状，我压力很大的。”
　　陆明华轻笑：“喂，阿瑜，我管行政的，这是行动上的事。”
　　“别拿这个搪塞我，陆sir，自从出了他徒弟的事，这行动副处长现在还能是你的对手？”
　　周瑜就不信陆明华不伸手，他现在是下届局长的热门人选。
　　陆明华：“其实这事我确实了解一点，本来是他徒弟管的，但是人不是出了事么，卷宗封存，人员全部清查，行动组很多事都得推倒重来，而且这件事，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再麻烦有人命重要？天天丢人啊！”周瑜语气依旧不满。
　　陆明华也知道周瑜在借题发挥，怎么可能天天丢人？
　　不过在他上位这一步，周瑜其实也算出了力，想到行动副处长现在的模样，他就心情大好。
　　被周瑜说两句就说两句，这不更说明行动组废吗？
　　回头就在会议上借这个电话再骂一顿行动组，双赢。
　　“阿瑜，泰国警方什么样你也知道，目标所在还是监狱，我们本身没有执法权，太容易出事了，手下的人没人愿意去。”陆明华一嘴的无奈语气。
　　“说到底就是没有绑架到自己家人身上，哪天自己女儿老婆失踪了，比谁都急。”周瑜冷哼一声。
　　“唉~”陆明华也只能苦笑叹气：“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凭什么帮你们想办法？调查不花钱啊，去泰国不花钱啊，买保险不花钱啊。”周瑜语气很不满。
　　陆明华听的听着就笑了：“要多少？”
　　这事情他只能答应，不答应，周瑜就该去找对面了，那对面说不定就凭这件案子起来了。
　　“我数学不好，你自己算。”
　　“行，保证让你满意，不过这件事要让我的人一起去。”
　　“听我的人指挥。”
　　“可以。”
　　“尽快打钱。”
　　“知道了。”陆明华声音还挺无奈。
　　“就这样，陆sir再见。”周瑜挂了电话。
　　摇摆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帮陆明华一把，彻底把对面摁下去，结个善缘。
　　陆明华派自己人去，不就为了这个么？行动组搞不定的事，他搞定了，别管怎么搞定的，反正就是能力。
　　“路费给你解决了，到时候你办的你的，苦活累活他们上，你能搞就搞，不能搞别勉强。”周瑜说道。
　　“还有保安局的人可以用，不错哦。”梁笑棠发笑。
　　“嗯，去吧。”
　　周瑜想了想其中的风险，觉得还得上一道保险，拿出手机打给邱刚敖：“有一宗器官倒卖案，你带人去一趟泰国，具体的事情梁笑棠会去办，他们如果能在明面上办好，你不要管，如果不能，或者梁笑棠有危险，你见机行事。”
　　“干脆直接让我来。”邱刚敖轻松的笑。
　　“你连个覃欢喜都搞不定，还想要我给你机会？”
　　“大佬，他不卖粉了，我也没办法啊。”
　　邱刚敖也叫屈啊，覃欢喜被周瑜吓的直接收了山，现在改玩走私了。
　　“做完这单事，如果想回来就回来。”
　　“好啊，我想想。”
　　“想？”
　　“周sir，你知道履历有污点，我就算回来能当一个警察，也不可能有升职机会的，还是别麻烦了，你把我弄回去，也要废挺多事。”
　　“那你想怎么样？”
　　“就现在这样，自由自在，也不缺钱，挺好，我就给你当一个线人啦。”
　　“你想清楚。”
　　“想过了。”
　　“随你，这本来就是你的自由，但是有一点，别犯法。”
　　“国外算不算？”
　　“当然算，在哪里都不能犯法，不过我是香江警察，别的地方不关我事。”
　　“哧哧哧哧，知道了。”
　　半个月后，在两地警方的联合努力下，泰国监狱被破，解救各国人质若干。
　　监狱长被拳拳到肉活活打死。


第七百七十一章 群殴
　　时间在安稳中过去，大事很少，小事不断。
　　两年多以后。
　　距离老高退休，还有六个月。
　　距离周瑜调任，还有两个月。
　　周瑜的去向老高已经暗搓搓跟他说了，升任总警司，调任CIB。
　　巩家培受上次CIB内部影响，一直不动，虽然不关他的事，但也有监察不明之责，窝案，不是小事。
　　这次总算熬出头了，CIB肯定不会让他原地升的，防止毒瘤未清，升任总警司，调任O记，也是个好去处。
　　其他人也有调动，不过现在都还没有发布。
　　一哥离任前的调动，这属于一直以来的规矩，所以，只要不过分，不会有人反对。
　　晚8点。
　　新界南刑事总部。
　　哧，三辆外出归来的车停到了门口。
　　三个醉醺醺的年轻人被六个便衣从车上提了下来，粗暴的带进了警局。
　　十分钟后，周瑜接到电话。
　　“喂。”
　　“周sir，我laughing，下面接到报案，有人在酒店停车场打架，被打的那个重伤，我们抓到打架的人，其中一个他说是管理副处长白sir的儿子。”
　　梁笑棠的意思很清楚了，牵涉到上面，怎么处理。
　　白永明，管理副处长。
　　“事件清晰么？”周瑜的声音照样平稳。
　　“被打的人送了医院还在昏迷，三个人都是酒鬼，说话都说不明白，谁打的也不知道，报家门倒是报的快。”梁笑棠想起这帮二世祖就来气，三个人都有背景。
　　“都甚么背景？”周瑜问道。
　　“事发在五星级酒店，被打的那个是律政司一个检控官的儿子，我已经通知他老爸已经去了医院，剩下的三个老爸，一个警队副处长，一个财政司副司长，一个地产商，都还没通知。”
　　伤者有待遇，打人的就别想了，跟着周瑜，梁笑棠都不带怕的，就不通知。
　　“真挺麻烦.”周瑜喃喃了声，“你就当没打过这个电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记住，先固定证据。”
　　“明白。”
　　要他当愣子，梁笑棠了然，收了电话，走进审讯室。
　　“喂，醒了没有？”
　　他冲这个白sir的儿子白杰辉喝道。
　　白杰辉依旧昏昏沉沉的，满脸潮红，看起来都要睡着了。
　　“去拿两瓶水来。”
　　“yes，sir。”
　　“吃了安眠药都没这么沉，装是吧？帮他上个厕所。”
　　梁笑棠玩味的把摄像机一关，几个人提他到了洗手间。
　　梁笑棠走到白杰辉身后，一扬头。
　　两个手下的其中一人，上前一手捏住白杰辉的鼻子，一手撑开他的嘴巴。
　　梁笑棠拧开盖子，倒插喉咙，用力一捏，强行把水灌了下去。
　　白杰辉开始挣扎，眼睛开始睁开，梁笑棠还没放手，直到一瓶水灌完，梁笑棠侧身让开。
　　还有一个手下拿着个垃圾桶上前，撑嘴的帮白杰辉把头一撇。
　　催吐完成。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娴熟的不行。
　　“醒了没有，要不要算你中奖，再来一瓶？”梁笑棠拿着还有一瓶玩味笑。
　　白杰辉猛烈的咳嗽几声，努力的试图看清左右，“我在哪？”
　　“警局啊，带回去。”
　　回到审讯室，梁笑棠大刺刺的坐下：“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打架，什么打架？我打谁了？”白杰辉一脸茫然。
　　“装是吧？”梁笑棠眼神不善，把一张头破血流的照片拍到桌上，里面拍进了几个人。
　　“打成这样，录像都拍下来了，你还想狡辩？”
　　白杰辉看着照片，神色有了点变化，迟疑的说：“我我不知道，我喝多了，记不清了”
　　“.这里是哪？你先帮我叫我爸来，我爸是白永明。”白杰辉焦急道。
　　“不认识，说事情。”梁笑棠扣了扣桌子。
　　“我真不知道，我爸是副处长，你让我打个电话给他，再不行，我请律师总行吧？”白杰辉说道。
　　倒是听清楚法律，梁笑棠皱了皱眉，他也没办法阻止人家请律师啊.
　　“好，我去找找电话，你好好想想。”
　　梁笑棠走出审讯室，来到会议室。
　　“怎么样？”
　　里面的人在看录像，闻言抬头道。
　　“laughing sir，现在不能确定的是白杰辉动手打的，你看这一段。”
　　监控里，是白杰辉踹向伤者肚子的一脚，但是可能喝多了，没踹到，伤者跑了，自己还趔趄了一下。
　　“你看这里，伤者头上还没有明显的血迹，伤者跑向柱子，中间这一段监控被柱子和车辆所挡，看不见，等出来后，伤者头上就全是血。”
　　“行，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勘察，有新线索马上告诉我，还有通知他们的家人，带律师过来，反正迟早的事。”
　　只要有证据能告群殴导致他人重伤就行，至于三人里面谁手重谁手轻，怎么判，那是法庭的事，梁笑棠才不关心。
　　巴不得全重判。
　　都是心肝宝贝，一个小时，家属加律师，全到了。
　　见过面之后，三家人齐聚会议室。
　　财政司副司长的老婆焦急发言：“梁sir，我们家子俊很乖的，不是他打的。”
　　“是啊，我们家阿华一向文明，不会惹事的。”地产商说。
　　梁笑棠等了等，没等到白sir发言，见他只是神色阴沉的坐在那里，玩味笑道：“那按照你们俩这意思，这人是坐地磕头，自己磕的咯？还是你们在说，这人是白sir的儿子打的?”
　　两家人瞅了瞅黑脸的白sir，这谁他妈也不傻，谁敢说这话，但是总要有人背锅啊。
　　要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出点钱，让他承认自己磕的也不是不行。
　　但这可是律政司检控的儿子。
　　“哧。”梁笑棠坐那发笑，等着看戏。
　　“痕迹鉴定出来了么？”白永明沉声道：“脚印，拳头，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没意见，秉公执法。”
　　“医生说伤者头上有重物打击的痕迹，现场只有这根棒球棍。”
　　梁笑棠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抽出一张沾血的棒球棍照片，“这是谁家的东西，你们应该清楚吧？”
　　“我家没有！”副司长的老婆大喜。
　　“我家应该不长这样。”富商也大喜。
　　白永明的神色更沉，结果不言而喻。
　　其他两人偷偷看着白永明，心里舒坦了很多，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梁笑棠笑容依旧玩味，竖起报告丢了过去：“别高兴的太早，指纹鉴定，他们三个人全有。”
　　其他两个人的笑容顿时僵住。
　　“而且，很巧的是，其他两人在视频上都有挥击的动作，只有白杰辉挥击的动作被柱子彻底挡住，打没打可不好说。”
　　话音落，局势立转，其他两人脸瞬间就白了，白永明的神色倒是缓和了点。
　　没有视频作证，打没打可真不好说了。
　　“我们要看监控！”副司长老婆拍桌子，看向白永明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你把自己儿子摘出去，你就不能把我儿子也摘出去，背锅的要那么多干嘛？
　　“对，看监控。”地产商说。
　　“行。”梁笑棠很大方。
　　等看完，其他两人彻底没了脾气，这角度，还真没拍到白永明。
　　有些人窃窃私语，欲言又止。
　　“尿急，我上个厕所。”
　　梁笑棠也明白，肯定要讨论责任划分的，不是这里也会是外面，拦不住的。
　　等他出了门。
　　三家律师顿时讨论了起来。
　　白杰辉律师：“我当事人就不用说了，一脚都没碰到，一下都没打过，只是喝多了靠在柱子上休息，无罪辩护。”
　　对面律师嗤笑：“是，那一脚是没踹到，但行凶的主观已经出来了，跑到柱子后就不打，你觉得陪审团信不信？”
　　白杰辉律师不接话，反正最多一个打架斗殴，致人重伤是不可能认的。
　　其他两个律师没办法，现在伤者没醒，只能自说自话了，一个承认重伤，一个承认轻伤，这是结果。
　　只是看起来，地产商的儿子那边占据明显的劣势，跟副司长，不好斗啊.
　　白永明走了出来，看见了门口的梁笑棠：“你们周sir呢，还在办公室么？”
　　“回去了吧。”梁笑棠实话实说。
　　白永明点点头，叹了口气：“能不能先让他保释，有需要的时候再过来？”
　　梁笑棠老实道：“sir，这有点难办啊，医院那个都还没醒，万一死了呢，那就是人命案。”
　　“是我管教无方。”白永明吐出口气：“你也知道的，按照法律来讲，如果这个人真死了，只要致命的那一下不是杰辉打的，杰辉的罪名也该是殴打致人受伤帮帮忙，我可以保证他随叫随到。”
　　白永明拍了拍梁笑棠的肩膀。
　　这让梁笑棠有点难办，副处长说软话，压力真挺大。
　　“白sir，我们这周sir的规矩挺严的，要不这样，还是等人醒，如果醒了，那你保释，我也就没问题了，几个小时肯定有结果了。”
　　白永明点点头，微笑：“对，阿瑜的规矩是很严，新界南管的很不错，行，那就这样，我坐着等。”
　　“谢谢白sir体谅我这个小兵。”梁笑棠笑笑。
　　转头就给周瑜打了电话：“还行，挺好说话的，没为难我。”
　　“为难你人家都掉档次。”周瑜嘲笑：“真要是急着要保释，不是打给我就是打给老高，轮不到你，底线守好，人不醒不能放，伤人和杀人还是不一样的。”
　　“我当然知道。”梁笑棠笑笑：“不过别说，他等在这里我挺有压力的。”
　　“那就压一压，走之前过总督察。”
　　“我非常能抗压，这点压力，简直毛毛雨啦。”梁笑棠一本正经。
　　“嗯，有事再打给我。”
　　排除各家爹的身份，这就是一起普通的酒后斗殴案，周瑜都没兴趣听。
　　然而凌晨三点，守在医院的便衣打来电话，医生说人醒了，但是认知出问题了。
　　这人好像被打成了白痴。
　　而且便衣听到那个检控一家子打电话，声色狠戾的说要把所有人全部送进去，就算他爹是天王老子都别想好过。


第七百七十二章 弃保潜逃
　　事情大条的后果就是梁笑棠只能爽约了。
　　保释是不可能保释的，人是没死，但真要变白痴，那后果更严重——那是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对方，我儿子以前好端端的，现在这样是被人害的。
　　于是梁笑棠只能面带微笑，不主动，不拒绝。
　　你要是能谈，你自己谈，反正我来就是不行。
　　早上七点，大概是忙活了一宿的检控官终于到了。
　　会议室。
　　律政司的况高检止不住的怒意：“你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同意！我儿子躺在床上，伱儿子就得呆在牢里！”
　　见谈不拢，梁笑棠和白永明走到门外。
　　“白sir，你也看到了，现在伤者情况挺严重，他爸又是高级检察官，我就是个小人物，确实没办法给你办保释。”梁笑棠一脸无奈模样。
　　“警队的保释，不需要经过律政司同意的。”白永明说道。
　　梁笑棠拉着脸叹气：“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交案子，总是交给律政司，得罪了他们，我以后办案都不太方便，人家随随便便就能卡我，白sir，要不你跟律政司那边沟通沟通，你们之间好说话嘛。”
　　白永明转身打了个电话给老高：“高sir，能不能麻烦你说一说？”
　　“永明啊，人在周瑜那，不会受人欺负的，你要放宽心。”
　　“知道了，谢谢。”
　　白永明温和的说完，又打了个电话：“郭sir，我白永明.”
　　打完这个电话，紧接着会议室里响起手机铃声，对话声，况高检的声音很大且充斥着不满。
　　三分钟后，门打开，况高检神色阴郁的走了出来，狠狠的蹬了白永明一眼，直接离开。
　　白永明朝着梁笑棠苦笑的摇摇头：“唉，教子无方。”
　　梁笑棠微微一笑，既然双方谈妥了，那他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办手续，放人。
　　“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白sir，规矩你懂的，切记让令公子随叫随到。”
　　白杰辉现在弓在一边，低着头，老实的很。
　　“知道，放心好了，麻烦你了。”
　　“没事，为长官服务嘛。”
　　梁笑棠拿起有白永明签字的担保文件，确认无误，转身就走。
　　一晚上还没睡，可算能回家补个觉了。
　　周瑜早上在茶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第一手的新闻。
　　高层大人物家的打架斗殴，在市民眼里是个茶余饭后的乐子，很是引起了一番猜测，编造了好几出二代争风吃醋的戏码。
　　不过对于案子办理的公平性，大家还是不怀疑的。
　　一来对方也有背景，律政司可不怂你警务处，二来，这案子在周瑜的辖区，关注度这么大，相信周sir手下人也不敢给副处长暗送秋波，那要被周sir收拾的。
　　放往常，十有八九要骂警队。
　　“我家九代单传，铁指神算，我就那么一掐指，我就知道副处长的儿子肯定没事。”
　　“哧，这还用你算？我家的狗都知道这个答案。”
　　“你是不是在骂我？”
　　“你不神算么？不用问我。”
　　案子还在正常侦办中，如果发现新的疑点或者有新的证据，那就拉回来重新录口供，这都是常规流程。
　　三天后，晚上。
　　周瑜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梁笑棠进门皱着眉头：“周sir，白杰辉失联了，电话打不通。”
　　“多久了？”周瑜往后一靠。
　　“早上我打了好几个，都没打通，到现在10个小时。”梁笑棠看了看手表，拧着眉头道：“前两天都能联系上，最晚一次昨天中午，你说他会不会弃保潜逃？”
　　梁笑棠不能不多想，就算白杰辉罪名最轻，但把人打成白痴，做几年牢肯定跑不掉，他老子舍不得很正常。
　　但要真跑了，这坑可就埋下了，对面律政司不得咬人啊。
　　“手续正常么？”周瑜知道梁笑棠担心什么，但他只关心这个。
　　“正常，他爸签的名，律政司那边当时也同意了。”
　　周瑜嗯了一声：“你直接给他爸打电话，问他要人。”
　　只要手续齐备，谁来都是他爸自己背锅，不关新界南的事。
　　“是。”
　　梁笑棠拿出手机：“喂，白sir，我有点事情要问杰辉，但是他电话费好像没交.是么？嗯，那麻烦你尽快让他打给我好的，没事。”
　　收了电话一撇嘴：“他爸还在总部，说会找人去家里看看。”
　　“嗯。”
　　半个小时后，梁笑棠等到电话，听完后眼睛微微眯起。
　　“他爸说家里没人，可能出去了，让我们再等等。”
　　“他家在哪？”
　　“湾仔。”
　　“查监控，湾仔是富人区，那里监控多，看看他的动向。”
　　第二天上午。
　　白永明走进新界南会议室。
　　“周sir，梁sir。”白永明点了下头，面容有些憔悴。
　　“白sir看起来没睡好。”
　　周瑜从主位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态度温婉的说：“白sir，据监控显示，杰辉中午是在家的，但是他没接电话，下午一点多开车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他这样子，我手下人也很难办，律政司那边盯我们盯的很紧。”
　　白永明默默的点点头，眉头皱成个川字，叹了口气：“他以前不会这样子的。”
　　“也许吧。”周瑜浅笑，走到位子坐下，饶有意味的说：“监控显示他最后去的方向是海边，再往后就没了监控，现在车找到了，手机也在车上，人不见了，总不能是想不开吧？几年而已，又不是终身监禁，不至于。”
　　真跳海的人怎么可能还在乎一个手机，只可能是为了躲避追踪，所以捞都不用捞。
　　“他不会跑的，他连钱都没多少，他能跑哪里去？”白永明用着质问的语气。
　　也许是因为焦急，也许是演戏，周瑜也不介意，只是淡淡的笑着：“白sir，我们自己人关起门来说话，人要是跑了，你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也省的我底下的人再找。”
　　“不可能跑的，阿瑜，你相信我，我了解他，我怀疑他现在是出了什么事”
　　“那就没办法了，照规矩，我们要发通缉令。”周瑜声音冷淡，好好合作就完事了，搭上你前程救你儿子，又不是不能理解。
　　“别再等等，再等一天，我先自己派人出去找找。”白永明哀求。
　　周瑜微微摇头：“下午的警队发布会是他最后的时限，白sir，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要不然律政司都得起诉我们新界南不按规矩办事。”
　　闻言，白永明面色灰白。
　　通缉令一发，舆论卷来，会是什么后果，大家都清楚。
　　下午，人依旧杳无音讯。
　　警方发布会，宣布对白杰辉的通缉令，通告市民，有任何白杰辉的线索，都可以和当地警局联系。
　　一时间舆论哗然。
　　“副处长的儿子真跑了啊？”
　　“那能不跑嘛，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进出五星级酒店，玩的都是明星嫩模，现在要去赤柱卖屁股，换你你受得了？”
　　“本来就是，这种人反正出国了照样潇洒，干嘛不跑？”
　　“哎，老子有权有势就是好，还是警务处副处长，出了事屁事没有，头天保释，第二天就出海，杀人都行啊。”
　　“就是连累他老子了。”
　　“那也值得，反正快退了，让儿子少坐几年牢，不亏的。”
　　警务处会议室。
　　一场会议结束，出来的人都面无表情，各有心思。
　　会上就说了两件事，白永明副处长因健康理由申请休假，高sir批准，并由公共关系科在明天的早间新闻上，对外作出通报。
　　第二件事，按照早就定好的行程，高sir要出国几天，他不在时，按照条例规定，由曾向荣代理警务处处长一职。
　　晚上，一哥官邸。
　　老高把一封信放在了茶几上，翘起了腿，露出深藏不露的黑袜子，一抖一抖。
　　“你看看。”
　　“情书啊？”
　　周瑜打趣的拿了起来，看着东西眉头微皱，里面是一张两个人在酒楼吃饭的照片。
　　并不是一张桌子，而是紧挨着的两张桌子，然后两个人大概是错位背靠背的姿势。
　　其中一个人露着大半个侧脸，是白永明。
　　还有一个人，穿着打扮像社会人，他被拍时头转过来，像是在对白永明说话。
　　照片自然有含义，周瑜朝老高亮了亮照片：“谁啊？”
　　老高吹了吹茶杯上的叶子：“让O记的人认过，是一个蛇头。”
　　“噢~”
　　这周瑜就懂了，点点头问道：“哪来的？”
　　“内部调查科收到的，这个敏感时期，他们也只敢交给我了。”
　　老高抿了口茶水，靠在沙发上：“都是神通广大的人，这照片说有就有，墙倒众人推，哼，.白永明本来还能干几年，可惜了，自己选的路，没人能帮他。”
　　做错事的代价，几天内儿子不回来，他就必须下台。
　　“人家不一定觉得亏。”
　　“那倒也是。”
　　“是要我查？”周瑜挑眉。
　　光一个儿子跑路的事情就足够把副处长弄下来了，有没有照片结果都一样。
　　但现在这照片再出现，就耐人寻味了，可能是有人想借机把他送进去。
　　“你就别管了，寄给内部调查科的，让他们自己来。”老高拿过照片，看了一眼晃了晃，嗤笑道：“你说后面万一又牵出什么事呢，你还是别碰了。”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这种照片未必是以前的对手，说不定还是手下弄的。
　　管理副处长本来还有几年，现在要是没了，那就是一大串的人能提前动。
　　老高快退了，不想周瑜树敌，有人想争管理副处长，不管是谁，这小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好。
　　快退了，又不是已经退了。
　　谁敢动周瑜？
　　动一下试试！
　　“谢谢一哥的关心，能不能吃饭了，我饿了。”周瑜朝着厨房喊。
　　“差不多了，你们边吃边聊啊。”
　　第二天，老高飞走。
　　下午，ICAC接到举报，上门带走了管理副处长。
　　第三天，曾向荣的老婆孩子在东九龙逛街时被绑架。


第七百七十三章 双头绑架
　　警察总部，形势紧张，所有人都脚步匆匆。
　　会议室，一堆人守在电脑前。
　　“曾sir，家里的电话和你的手机都已经连接上了定位系统，只要绑匪打电话来就能追踪，电脑部的同事24小时待命。”
　　助理处长司徒湛，带着操作员杜文，查小宝。
　　曾向荣点点头，一言不发。
　　谁能想到当上全香江最有权力的男人，第一天就碰上这事。
　　“东九龙那边呢，有消息么？”曾向荣问。
　　“目前还没有，不过PTU已经全部上街搜查了.”
　　汇报人的话没说完，桌上的手机响起，所有人心里顿时一紧，目光锁定。
　　办公室的气氛紧张起来。
　　曾向荣挺声接起:“喂。”
　　“先生，九龙湾的住宅考不考虑？”
　　艹！一帮人想骂娘。
　　曾向荣沉着脸刚想挂电话，就听见对面的男人一笑：“怎么，这个玩笑不好笑么？不过听起来，曾sir那边很热闹啊，等着抓我啊？”
　　卧靠！居然是陷井，根本没人没想，几个刚才发出轻微响声赶忙继续带上耳机，但还是被曾向荣冷冷的剜了一眼。
　　他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当了处长威严就是不一样，我好怕啊，哈哈哈，想多问几个问题，拖延时间？”对方玩味道。
　　曾向荣看了一眼追踪人员：“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直接说，要多少钱？”
　　对方：“要的不多，当年的四条人命曾sir觉得现在值多少，我就收多少钱，保证不还价，算好告诉我，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嘟嘟嘟。”
　　会议室随着电话的挂断声一静，有些人用隐晦的目光打量曾向荣，四条人命，什么四条人命？
　　曾向荣抬头，杜文很快道：“信号在旺角花园街。”
　　曾向荣听到地点面色微沉，坐在那不发一言。
　　等了一会，刑事处处长张启发咳嗽一声，点了点手表：“曾sir，还是要抓紧时间。”
　　曾向荣嗯了一声，抬头道：“有些人可能记得，88年，我在O记破过一宗军火倒卖案，当时在旺角花园街和歹徒发生交火，歹徒火力很强，支援到达后，对方被我逼到绝境。
　　歹徒在路上劫持了四个人质，退入民居，打开了煤气罐，一时僵持不下，后来有警员可能是时间太长，也可能是紧张，枪支走火，引爆了炸弹，人质死亡，他说的是这四个。”
　　这.听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在心里过了一瞬，脑子马上被现状占据，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事情要先处理。
　　“那歹徒就有可能是这四家人的后人，88年的案子，马上打给O记，调卷宗。”
　　“钱怎么算？按照目前的最高赔偿金额算？”
　　张启发问道：“曾sir，当年赔偿了么？”
　　曾向荣皱眉：“不清楚，事后我放长假接受调查，等我回来，这件事已经平息了，你查一下。”
　　“好。”
　　这个好查，每一笔政府赔偿都有记载，答案很快出来，赔偿记录上显示是顶格。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当年的鬼佬可没那么大方，越是多就证明越不是好事。
　　“查清楚家里有几口人，生活状况，后代现在在哪里？”
　　“一家没人了，三家早就出国了，国外.”
　　“时间不够，按照顶格算，做最坏的打算。”
　　“是。”
　　新界南。
　　白永明匆匆走进办公大楼，找到梁笑棠。
　　梁笑棠还在奇怪白永明还来干嘛，白永明就把一个盒子放在了桌上，里面是一个老款手机。
　　他情绪略微激动道：“放在我家门口的，说是杰辉被绑架了，问我要1500万，我就说了杰辉没跑，肯定是出事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梁笑棠神色严肃，边问边向电梯走。
　　“40分钟以前，我从ICAC回来发现它就放在家门口，我立马觉得不对劲，开车就往这里来。”
　　白永明看了手表，语速极快：“大概10分钟前接的电话，让我准备钱，给我半个小时时间。”
　　叮，电梯打开，两人快步走到周瑜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周sir，白sir家门口发现的，10分钟前绑匪打过一次电话，要1500万，还有20分钟交钱。”
　　梁笑棠简略陈述，白永明展示盒子。
　　周瑜脑子一突，他刚才还在想谁胆子这么大，绑曾向荣的家人，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件？
　　一下子就把两家都绑了，胆子肥的没边了。
　　时间这么近，应该是一帮人。
　　“白sir你有没有钱？”周瑜问道。
　　“我怎么可能有。”白永明语气还着点不满，转头又歉意道：“不好意思，不是针对你。”
　　周瑜点了下头：“laughing，准备钱。”
　　“没有警局帮忙准备赎金的。”梁笑棠知道这笔钱肯定会交，但话还是要说。
　　“废什么话，赶紧去。”周瑜偏了下头。
　　“好。”梁笑棠出门。
　　“阿瑜，谢谢你。”白永明诚恳道。
　　“话不着急说。”周瑜转身拿起桌上电话：“小丝，通知电脑组，带上装备来我办公室，通知两个警司，让底下的人做好准备，要精兵悍将，另外打电话给SDU，叫两队人来，现在！”
　　“我马上办。”罗小丝从语气听出了紧急。
　　周瑜再次播出电话，直接打给曾向荣，接电话的人吓了一跳，还没到时间呢，居然是周瑜的电话。
　　“曾sir。”
　　“阿瑜，什么事？”曾向荣还稳得住。
　　“白sir的儿子被绑架，要求1500万，我怀疑可能是同一帮人。”
　　“什么？”顿时那头唧唧咋咋成一片，事情愈发大了。
　　“很可能是一真一假。”周瑜说出自己的判断，“对方同时吃两波，人手要求不少，不一定做的到。”
　　那边一静，曾向荣快速问：“那你认为呢？”
　　“你那里9成真。”因为1500太少。
　　“好，我知道了，你帮白sir处理好事情，也要当真的去做，万一呢，你说对吧？”曾向荣想法老成。
　　“对，有消息及时沟通。”周瑜也是这个意思。
　　“好。”
　　周瑜放下电话转身道：“有个问题我不明白，港岛区离你那最近，为什么大老远跑新界南，这很浪费时间，而且很容易引起歹徒的反感，你儿子会有危险。”
　　撤不撤销通缉令那只是小事，在当前不值得一提。
　　白永明摇头：“这帮人敢抓曾向荣的老婆孩子，一定不一般，如果让我从警队选人，我一定选你，我愿意赌这一把。”
　　周瑜想想，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很合理。
　　估计还有个理由，他现在可调动不了什么人，强悍的都在帮曾向荣那边呢。
　　照这么分析，周瑜突然觉得，目标在他这边的概率还真不少。
　　白永明的儿子先被抓，然后才是曾向荣的儿子，用曾向荣的儿子当烟雾弹，吸引走大批人，很聪明的做法。
　　梁笑棠进门：“联系了银行，但还要一点准备时间，白sir，你该先打电话过来的。”
　　白永明苦笑：“一来也不确定，二来，说老实话，我怕我打了电话，周sir就不在新界南了。”
　　梁笑棠：“.”
　　周瑜：“.”
　　心思可真多，不过这堵门，确实是高招之一。
　　几分钟很快过去，电话如期响起。
　　白永明接起：“喂。”
　　“白sir，够能跑的啊，看来你是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呵。”
　　白永明一下面色大变，急忙道：“不是，你别伤害我儿子，你求财的。”
　　“叫周瑜抓我，看来周瑜给了你很多信心啊，钱准备好了么？”对方声音变冷。
　　周瑜摇了摇头，比了个“十。”
　　白永明很快道：“抱歉，时间太赶，我还在筹措，再给我半个小时。”
　　对方：“可以啊，一根手指十分钟，手指不够还有脚趾，慢慢来。”
　　“不要！”白永明深呼吸，沉声道：“我认真的，我真没钱，再给我点时间，十五分钟，我尽快行么？”
　　“那你求求我。”
　　“好，我求你。”
　　“哈哈，好，十分钟，最后一次，下一次可就是你宝贝儿子的手指。”
　　嘟嘟嘟.
　　白永明紧张的看着周瑜，周瑜看了眼梁笑棠，梁笑棠拿起电话：“我继续催。”
　　总部。
　　叮铃铃，叮铃铃。
　　“喂。”
　　“算好了么？”
　　“算好了。”
　　“多少啊？”
　　“6820万。”
　　“给你半个小时，准备好钱。”
　　嘟嘟嘟.
　　“通知九龙湾金库，准备好钱。”
　　曾向荣快步走回办公室，签下支票本，这是他第一次行使处长的特定权力，想签多少就能签多少，但是不是那么美好。
　　撕下支票，签上大名，递给张启发：“尽快。”
　　“好。”
　　曾向荣走回会议室，拿起电话跟周瑜说了声。
　　“我这6820万，下个电话还有28分钟。”
　　“我这还有3分钟，1500万不变。”
　　简短的交流结束，双方都耐心的等待下一个电话。
　　叮铃铃，周瑜这里的梁笑棠接起，然后冲两人点头：“钱准备好了，正在送来，5分钟内一定能到。”
　　“好。”白永明明显的松了口气。
　　3分钟后，叮铃铃，叮铃铃.
　　“带上手机，带上钱，一个人开车，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跟，下场你知道。”
　　“是，我一定一个人。”
　　“现在，马上出门！”


第七百七十四章 欲戴王冠
　　办公室里，白永明的装备已经穿戴齐全，防弹衣，监听器，定位器，耳机。
　　白永明拎上钱袋，对着周瑜一点头。
　　周瑜：“白sir，也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人质的安全第一，钱没了也没关系。”
　　“谢谢。”
　　白永明抿了抿嘴，转身出门，楼下上车。
　　周瑜拐进会议室，几个电脑操作人员已经架起了设备，时刻追踪，并分析周围的可疑车辆。
　　而在白永明车辆后面，SDU和重案的伙计私家车展开跟踪。
　　周瑜这边先有动静，屏幕分享给总部，两帮人的视野一致，通话顺畅，所有人都关注着歹徒的第一波动静。
　　车辆驶出新界南总区，白永明接到电话。
　　“左拐，城门道，荃湾公园。”
　　“好。”
　　白永明照做，在距离荃湾公园一个路口时。
　　“右拐，杨屋道。”
　　“上桥。”
　　白永明依旧照做，已经看见了上桥的坡道。
　　“现在下车。”
　　“这里不能停车。”白永明已经开上了上坡道。
　　“我让你下车！”
　　“好！”
　　白永明果断刹车，下车拎上包，不顾后面的滴滴声：“下来了，现在呢？”
　　“走下去。”
　　“出来了。”
　　“左拐，上天桥。”
　　“好。”
　　白永明走上台阶，在人形天桥走过一阵，再次传来指使：“下天桥。”
　　白永明照做，刚到楼下。
　　“左边，随便抢一辆车。”
　　白永明看向左边的车道，大步走出，强行截停了一辆车，在司机的漫骂声中，坐到后座。
　　“现在呢？”
　　“上联翔道.左拐，佐敦道停车。”
　　“停了。”
　　“上天桥停就这里。”
　　“这里？”
　　白永明看着左右的行人，还有桥底下的十字路口车辆，转了一圈，没发现甚么异样。
　　这里是闹市区，又是十字路口，两侧的行人非常多。
　　“打开背包，往人行道丢下去。”
　　“丢下去？”
　　“丢下去！”
　　白永明唰的把背包扔了下去，砰，背包落地，大量的纸币散开，随风飘动。
　　顿时，行走的路人开始哄抢，以为是谁在搞行为艺术，反正不抢白不抢。
　　紧接着，路边的车辆也加入战斗，司机纷纷停车，就停在路边，人跨过栏杆加入抢钱队伍。
　　交通开始堵塞，下去就是瘫痪。
　　会议室。
　　两边的人马面色都不好看，这钱对方根本拿不到，做善事都没这种做法。
　　“让军装去维持秩序。”
　　“车辆恐怕都没那么快到。”
　　“便衣去，鸣枪示警，钱总不能丢了。”
　　“不对，目标是我们的钱！”
　　“快打电话！”
　　“便衣前去支援！”
　　“SDU快！”
　　佐敦，是九龙湾金库出来的必经之地！
　　对方的目的根本不是这1500万，这只是为了引起骚乱，目的是为了那金库出来的6820万！
　　如果此时有一台直升机，就能清楚的看见一左一右两条车道，左边的只有佐敦这一个源头堵住，而右侧，一条漫长的车辆队伍全部堵在了这一公里。
　　出来的运钞车夹带着护卫的车辆直接被堵成了死狗。
　　车上的人员已经接到了通知电话，提高了警戒，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运钞车的上空，一个巨大的铁钩对着运钞车甩来。
　　造型如同八爪鱼钩，锥形，尖锐。
　　在司机的惊恐眼神中，铁钩甩动的巨力无情的砸碎前车玻璃，直接刺穿了车顶铁皮，整辆车被一拉而起。
　　危险不是来自下，而是上！
　　便衣，路人纷纷出了车门，抬头遥望。
　　在所有人的惊骇眼神中，运钞车辆被拉的径直向上，离桥越来越近，离他们越来越远。
　　手枪，在此时没有任何屁用。
　　终于，运钞车被彻底拉入桥内消失不见，而紧接着就是一起炸弹的破门爆炸声，振聋发聩。
　　后面的结果，看不看的到的人都能预料，那座桥上根本就没有警察，而且此时此刻道路堵塞没有清除，本身也上不去。
　　就在这时，所有人以为已经结束，然而铁钩再现！
　　残破的运钞车被铁钩勾出桥外，凌空悬挂，然后猛的落了下来。
　　“快跑！”
　　重力加速度，运钞车直接落到了私家车顶。
　　轰！
　　四个小时后，总部。
　　张启发走进曾向荣办公室：“人质接收到了，外表没有受伤，现在送医院检查，对了，白杰辉也在。”
　　曾向荣嗯了一声，并没有因为老婆孩子得救露出喜悦，相反，眉头皱的很深。
　　张启发见状沉声道：“曾sir，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吧，海陆空都封锁了，这帮人应该逃不掉。”
　　“你知道是谁？”曾向荣问。
　　张启发无言以对。
　　曾向荣：“香江八成公路有摄录系统，但人还是跟丢了，我现在连下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启发无言。
　　曾向荣：“处长不在只是两天，准确的说只是一天，香江就成这个样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启发依旧无言。
　　曾向荣起身向外走去，声音低沉：“我行动出身的.”
　　两个小时后，新界南总区。
　　会议室。
　　白永明对着周瑜千恩万谢。
　　周瑜摆摆手，看向一旁的白杰辉：“你仔细说说，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从头开始，越详细越好。”
　　“当时我心情不太好，因为那件事，你们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打人，我不可能打人”白杰辉语气激动起来。
　　周瑜扣了扣桌子打断：“不要发表你的看法，说你经历过的事。”
　　白杰辉一下子收敛起来：“哦，我心情不太好，又一直呆在家里有点闷，就想着出去散散心，我出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开车打算去海边吹吹风.
　　到海边下车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有两个人从左边朝我走来，我也没在意，然后他们就从背后袭击了我，我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我发现我被手脚被绑住，眼睛也被蒙了布，我不知道在哪里，我使劲挣扎，然后听见有人向我走过来，给我喂了水，接着我又晕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我不挣扎了，我想着怎么离开，我想把绳子弄开，但是对方又过来了，还是给我喂水，我就又晕了。
　　等到再醒来，我听见了旁边有呜咽声，好像多了什么人，事后我才知道是曾sir的家人。
　　然后我就又晕了。”
　　这时，白永明插嘴道：“医生说他体内还有迷药成分残留，怀疑被人喂食过大量迷药。”
　　周瑜点点头：“整个过程就是来回昏迷是吧？”
　　白杰辉吐槽道：“我不想喝那水的，我想保持清醒，但是他们根本不给我饭吃，也不给我水喝，给我的就只有那个迷药水，我口渴”
　　“理解，醒来的时候有听到什么声音么？什么声音都行，房间内，外面的，或者闻到什么气味，梦里的都行。”周瑜一本正经的问道。
　　“声音.”白杰辉思索了一会：“第一次没什么感觉，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我有听到有虫子的那种叫声，气味的话，就是感觉有点霉味，很难闻，别的应该没什么特殊的。”
　　山地，破败的荒屋，这最符合特征。
　　“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周瑜继续问。
　　“没有，一句都没听到过，他给我喂水都不说话，只是力气很大，我第一次怕他喂我毒药，我看不见嘛，我就不想喝，然后他打了我一拳，非常痛。”白杰辉捂了捂肚子。
　　“行，那就这样吧，白sir，你可以带他回去，但是手机不允许再关机了，没有下次。”
　　“好的，好的，一定。”白永明点头，冲着白杰辉喝道：“还不谢谢周sir？”
　　“谢谢周sir。”白杰辉老实点头。
　　“没事，走吧，好好休息。”周瑜微笑：“白sir，事情多，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你忙。”
　　两个人出门，梁笑棠刚好进来，斜了白杰辉一眼，然后对周瑜快速说道：“好消息，桥上的车子找到了，在新界北一个红油场。”
　　“炸了？”这是周瑜听到地名的第一反应，那地方全是油，用来爆炸处理东西最好。
　　“没炸，炸了怎么能算好消息。”
　　梁笑棠笑道：“义丰的古惑仔最近在打那个红油场的主意，所以时不时有人去，我们让他们帮忙找车，他们一看到那车就报警了，不过那车上有定时炸弹，已经让新界北的拆弹组过去了，那地方平时根本没人去，是不是运气不错？”
　　“定时炸弹.这是想制造不在场的时间差。”
　　周瑜眉头一挑：“一定要保住车！”
　　车是死物，但里面的证据可不少，皮肤组织，用过的东西，能推算出来的就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犯了案的人，都要销毁车。
　　梁笑棠叉腰点头：“应该没问题，军装到的时候炸弹时间还有24分钟，留给拆弹组的时间怎么也有10分钟，这还拆不掉，干脆回家喂猪。”
　　“走，去看看。”
　　周瑜说完就出门，边走边给曾向荣打电话，曾向荣早说了，有任何消息都告诉他一声，周瑜就当给他个安慰。
　　曾向荣现在压力必定很大，他现在比谁都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全港市民都知道，警务处是他曾向荣当家。
　　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曾向荣老婆儿子被绑，结果6000多万丢了，车子从桥上掉下来砸死两个人，还造成了区域道路严重堵塞。
　　如果追凶没有进展，明天的例行新闻发布会，那场面就会想当难看。
　　代处长的第一天，全军覆没，束手无策.留给曾向荣的时间不多了。
　　不是没人想到这件事有古怪，出在换届的关口，一点小事都能浮想联翩，何况现在这幅模样。
　　但是不重要。
　　八个字。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第七百七十五章 黑夜
　　红油场，靠近海边。
　　周瑜带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都是警队的人，警戒线也不需要，本来这里就没甚么人来。
　　红油就是柴油，政府为了区分在里面加入了红色染料，所以叫红油。
　　法律规定，本地供应普通车辆使用的柴油必须缴纳一定税款，红油可以免税，但是只能用作工业燃料及海事用途，所以就有利可图。
　　给本地，或者走私到内地都行，去个颜色的事情，不难。
　　“周sir，laughing sir。”新界北的重案组督察郑sir打了个招呼。
　　“解决了？”周瑜看车边已经没有拆弹组的人了。
　　两辆车，一辆黑色马自达，一辆银白色面包车。
　　郑sir点头，看着车说：“解决了，就两个普通的定时炸弹，小意思，不过车子在这里，我怀疑歹徒已经溜了。”
　　毕竟这里靠海，一条船就直接走了，这大概也是歹徒设置定时炸弹延后的原因之一，毕竟马上爆炸的话，警力马上就到，他们走不远。
　　“不会，海面上现在巡逻艇是平常的三倍，满负荷运转，哪有这么容易走，对方不会冒这个险。”
　　而且走了，就只是单纯的抢劫了，事情真就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抢金铺啊，抢银行啊，抢副处长那不脑子有泡么。
　　“法证呢，有发现么？”周瑜不跟他说更多。
　　“哦，头发捡到一根，指纹也能采到，对方都交给了炸弹，没有作特殊处理，生物信息方面应该没问题，其他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太特殊的线索发现，你可以看看采集到的证物，在这里。”
　　郑sir把周瑜引导到法证的证物箱，什么瓶子，泥土，毛发等等搜罗了一堆。
　　“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看出这辆车去过哪里？”周瑜直接问。
　　法证人员朝着车边一指：“呐，找他，外表的物证都是他搜集的。”
　　周瑜顺着看过去，看见个法证人员蹲在马自达轮胎边，研究着一片残缺的植物叶子，表情认真。
　　周瑜走过去蹲了下来，“这叶子有什么特别？”
　　法证人员看了周瑜一眼，继续端详叶子：“从色泽看这叶子掉落不超过两天，有没有见过珀酣弄蝶？”
　　“没有。”
　　“这是一种叫光箨箬竹的竹叶，主要生长于马鞍山的牛押山，还有太平山和大屿山，而珀酣弄蝶以光箨箬竹为宿主，所以这种蝴蝶也只有在这三座山上有。”
　　“哦~”
　　他要不说这竹子，周瑜还以为他说的珀酣弄蝶是位老师的名字，知识的贫乏真让人羞愧。
　　还好他是领导，手下懂就是他懂。
　　法证人员看着竹叶继续说道：“至少证明这辆车两天内去过这三座山之一，只是这光箨箬竹分部均匀，想靠这个锁定对方去过什么山，还是做不到，咦，人呢？”
　　法阵人员这才发现周瑜已经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周瑜已经得到额外的信息，没时间浪费。
　　太平山是富人区，概率极低，大屿山在岛上，交通不便，三处地点，结合白杰辉的口供，结果直接锁定。
　　“通知PTU，牛押山山脚集合，马上搜山，务必把这处关押地点找出来。”周瑜边走边下令。
　　“是。”梁笑棠打电话。
　　一个半小时以后，地点找到，牛腰山山腰的一处老房，以前可能是守林员或者孤寡老人的住处。
　　残破的家具，老旧的装修，泛黄的挂历，角落里还有些蜘蛛网存在，进门就是一股微弱的霉味。
　　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个杂物间类似的地方，看起来，三个人当时就被绑在这里，因为卧室里有床，空间太挤，而且周瑜的耳边，已经听到了虫子的叫声。
　　“搜仔细点，所有是最近的东西都找出来。”
　　“yes，sir。”
　　20分钟后，门外传来喊声。
　　“周sir！”
　　周瑜快步走出，门外的几个法证围在前面的地上，手中的手电筒照亮地面。
　　带头的说道：“我们仔细丈量过，排除掉我们自己的，这里有三道车辙印出现，最近一次下雨是五天前，所以应该是歹徒的。”
　　山上多雨，这种线索一场雨就冲没了，来得早就运气不错。
　　周瑜看了看地上泥土里的轮胎印，桥上是两辆，都已经在海边找到，也就说歹徒还有辆车是他们不知道的。
　　不同品牌的车辆轮胎各有不同，找到什么型号的车不难，再配合附近的监控，把这个时间段，所有这个型号的车子都给圈出来，一一寻找下落
　　虽然笨了点，但是有效！
　　这个线索不错，对方可能都没想到这里会露尾巴。
　　“尽快比对，一个小时内给我报告。”
　　“yes，sir。”
　　周瑜该去下一个目的地了，监控中心。
　　45分钟后，法证给出报告，根据轮胎印比对，车型是面包车，牌子是丰田海狮。
　　监控中心马上变成找车大队，山边的监控少，但是公路上的多，没过多久，四辆丰田海狮被找了出来。
　　“查看是否报失，核实车主身份，让CIB派人查探，低调点，别露马脚。”周瑜说道。
　　“明白。”
　　手下文员开始打电话，周瑜抱胸站在一个女军装身后，想了想还有什么能加快寻找速度：“释放人质的地方，附近的监控调出来，找一找有没有这几辆车。”
　　“yes，sir。”
　　“sir，有！是这辆！”
　　“查它行踪！”
　　“yes，sir！”
　　“查到了，在旺角东乐大戏院！”
　　“喂，曾sir，我是周瑜，查到了.”
　　“好，下面交给我。”
　　东乐大戏院斜对面的住宅楼，现在是临时指挥部，曾向荣亲临现场。
　　“目标在戏院旁边的唐楼三楼，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根据线报，这两天确实有陌生人出入这里，最后一次有人看见是在晚上，有人提了四份便当进去。”
　　“三楼窗帘全部拉上，看不清里面环境。”
　　“红外探测到楼里有四个热源，两个在卧室，两个在客厅。”
　　“没有后门，窗户可以逃离，狙击手已经就位。”
　　一条条信息汇总，所有人都在等待曾向荣的命令。
　　时间已近晚上12点，不早了，马上就是明天了。
　　曾向荣此时此刻都有点紧张，深呼一口气道：“行动！”
　　命令到达耳机，楼底下早就潜伏的SDU队长一伸手，在前行的手势下，所有人静默的快速靠近，上楼。
　　二楼门口，最后一次确认。
　　楼顶，悬挂的飞虎队员悬绳快速下落，呆在四楼和三楼的中间。
　　“三。”
　　“二。”
　　“一。”
　　悬绳的飞虎队员双腿一蹬墙面，借力踹向三楼的卧室窗户，同时，三楼门口的飞虎队员一脚踹门，滴。
　　不应该出现的声音敏锐的传进飞虎队员的耳朵，几个人的眼睛瞬间变大，一片红光传来。
　　轰！
　　剧烈的爆炸声惊扰黑夜，浓密的火光随之而出。
　　门口的SDU队员被气浪冲飞，摔在墙上，几个人叠在一起，窗外的队员如同飘零的风筝，被吹飞。
　　街边楼宇的灯光逐渐亮起，许多人从睡梦中被惊醒，走到窗户边看着着震惊的景象。
　　临时指挥室，惊叫声，不由自主的谩骂声，杯子掉落声同一时间响起。
　　曾向荣面色沉的能滴水。
　　接下来，救护车，警车，消防车，媒体新闻车一一到达，但与曾向荣无关，属于他的时间，已经提前结束。
　　天色泛白，车辆散去，一切重归于寂静。
　　9点，新闻播报：“曾向荣副处长以健康理由申请休假，白永明副处长结束休假，重返工作岗位”
　　总部，曾向荣亲手把处长办公室的钥匙交给白永明，沉默了一会道：“一个烂摊子，小心点。”
　　白永明点点头：“会的。”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大批的脚步声，西装革履，直达曾向荣的面前。
　　“曾向荣副处长，我是ICAC首席调查主任张国标，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在这次警队的‘雷霆’行动中非法收受利益，需要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烦请配合。”
　　话音落，办公室的人都目无表情的看着ICAC的人，让ICAC的人走进象征着警队最高权力的地方，有种被侵犯的感觉，没人喜欢。
　　白永明冷哼一声，瞪眼道：“带我回去还不够，还得再带一个警队副处长回去？当上首席调查主任是不是让你很得意？
　　雷霆行动为的就是解救曾sir的家人，怎么收受利益，你告诉我？”
　　张国标面不改色，一板一眼道：“抱歉，ICAC做事，无可奉告，曾sir，请吧。”
　　白永明还要再说，曾向荣抬了下手：“算了，我跟你们走。”
　　张国标一侧身：“请。”
　　同一时间，新界南，周瑜也见到了ICAC的来人，不过待遇就没曾向荣那么高了，只是个高级调查主任。
　　“没空！要带人让陆志廉自己来，我一天天事情不用做啊，天天陪你们ICAC玩。”
　　高级调查主任抿了抿嘴：“周sir，任何人都要配合ICAC的查案，这是规矩。”
　　周瑜看着他：“我在ICAC点餐的时候，张国标还是个调查主任，你呢，估计大学都还没毕业，知道今天张国标为什么不来么？”
　　“张sir去带副处长了。”高级调查主任说道。
　　周瑜一笑：“不能过一个钟头么？难道怕我跑了？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明白，你们张sir不敢来，来了就要被我骂，明不明白？”
　　咚咚咚，门本来就是开着的，陆志廉那张黑脸出现在门口。
　　“哇，臭小子，我不过就买杯奶茶，你跟周sir说什么了？”
　　陆志廉笑着把手中的鸳鸯递过来：“总要讲规矩的嘛，副处长是张国标去，你这总不能是我来，那我升了职是副处长嘛，虽然比不上警队的副处长，但也是长，不方便带人，所以呢，私人身份，私人赠送，去我那喝杯咖啡，聊聊天，好久没见，想你了。”
　　周瑜轻哼一声：“那你包饭。”
　　陆志廉：“没问题，喂，小子，以后跟周sir说话客气点，知道周sir的战绩么？在ICAC四进四出，什么概念？他的底比你的底裤还干净啊。”
　　“你这什么形容词？”周瑜嫌弃的看着他。
　　陆志廉哈哈哈发笑，一拍周瑜肩膀：“活跃气氛嘛，当了领导就这样，上下兼顾，要学会讲烂笑话，走了，请你吃饭。”


第七百七十六章 没人举报你
　　ICAC审讯室。
　　张国标站着说道：“曾副处长，在昨晚的雷霆行动中，你是无可辩驳的惟一指挥，导致四死四重伤的结果，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下达攻击的命令。”
　　“所有线索的指向就是这里，我有什么理由不开始行动？”曾向荣反问。
　　“你的消息来源是？”
　　“周瑜。”
　　张国标点点头，一撑桌道：“也就是说，你身为行动的唯一指挥，并没有在核实情报准确性的情况下，盲目展开了行动，警队的行动指引是这样的么？”
　　曾向荣心平气和道：“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会怀疑周瑜情报的准确性？”
　　张国标摇摇头：“曾副处长，不要用反问的口吻来回答问题，也不要把行动的失败甩给周瑜，我当然知道周瑜是一个出色的警察，但你，才是这次行动的唯一指挥，周瑜，连现场都没有在。”
　　张国标的手指重重的点在桌面。
　　曾向荣沉默了一瞬，抬头道：“这不是你ICAC该关心的事情。”
　　“那好，我就说你被举报的事。”
　　张国标双手一收，“我们接到举报，你在这次雷霆行动中获利1000万，有没有这件事情？”
　　“没有。”
　　张国标听到答案一笑，打开桌上的档案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银行记录纸，没有给他看，而是直接说道。
　　“四天前，律政司况sir的儿子被打，闹的沸沸扬扬，接着白杰辉失踪，导致白永明副处长不得不因为健康理由休假。
　　但外人不知道是，这四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都是富二代，家里有权有势，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你觉得我会关心这种屁事？”曾向荣斜了他一眼。
　　“那可不一定，更没人知道的是，令公子和况sir的儿子关系也不错，那天也在酒局，只不过提前离开。”
　　张国标意味深长的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某些人故意挑唆对立，然后让双方打起来的呢？”
　　“按你所说，我有什么好处？”曾向荣问道。
　　“太有了，儿子犯了错，虽然不至于连累老子副处长都不能干，但在这个关键，这件事上了新闻，他有污点，你没有，处长之位，他怎么跟你斗？”
　　“继续。”
　　“到此为止，还只是下面的事，但你觉得还不够，所以你又安排了一出绑人的事情，白杰辉一失踪，白永明副处长就彻底废了。”
　　“人出来了不就说清楚了么？就像现在这样，有什么区别？”
　　张国标一撑桌：“因为你的目的是杀人，是彻底失踪，而不是绑架！只不过绑匪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另外的套路，他们心存贪婪，转眼就敲诈你，你不给，他们就绑了你的家人，这才让整件事情失控！”
　　“继续。”
　　“他们手里有你犯罪的证据，你不敢，也不能抓他们，你面对他们的敲诈，你只能给，但你没钱，所以就设计了一出公然要赎金的戏码，来达成目的，6820万，胃口真不小啊，曾sir，运用处长的权力签字，是不是很爽？”
　　张国标的脸上带着讨教般的笑意。
　　曾向荣靠在椅子上，看着他：“按你这么说，对方赎金拿到了，人也放了，事情了结了，那昨晚我还指挥什么行动？”
　　“这才是曾sir真正聪明的地方。”
　　张国标竖起一根手指：“昨天晚上以前，事情到了这里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日子也能过，毕竟一次行动中，两位副处长都有做错的地方，到此了结，回到以前的局面。
　　但是，你没想到人这么快就被周瑜追到了。
　　你没有办法，你不能让这帮人被抓，你只能通知他们离开，而且还不够。
　　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你就必须继续追凶下去，但你知道永远都不能让他们被抓到，所以你要安排一场重大失误，来让自己彻底离开这个岗位。
　　以健康理由休假，把追凶的责任丢给刚刚返回警队的白永明副处长。
　　他没有行动经验，他只能继续任用行动组的人，这样，你就依然有持续的情报来源。”
　　张国标逼近，手指重重的点着桌面：“你要白永明陪你失败，甚至败的比你还惨，两者相比较，你就不算输，你早就算好了这一点。”
　　“故事说的挺好.手里拿着什么，拿出来吧。”曾向荣扬头。
　　张国标把纸放在桌上，坐下来一笑：“你的保护费。”
　　曾向荣拿过来一看，是一家公司账户，上面转入1000万。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况高检儿子的公司，转入1000万，就在今天早上。”张国标微笑：“曾sir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不转给自家人，别人就查不到这家公司的背后，你儿子也有一份？”
　　“不可能。”曾向荣的眉头皱起：“证据呢？”
　　“证据当然有，但是曾sir，你是不打算自己承认么？不怕实话告诉你，ICAC早就在调查这家公司。”
　　张国标神色玩味道：“如果曾sir你承认知道这家公司，那你儿子罪名就轻，毕竟所有人都明白，你儿子背后肯定是你。
　　如果你不承认，那这家公司的所有人就是你儿子，所有罪名他一力承担，保前途还是保儿子，曾sir，你考虑清楚。”
　　监听室，陆志廉看见曾向荣陷入沉默，嘴角浮起微笑，张国标不错，随后，眼神看向另一边的审讯室，顿时嘴角抽搐。
　　你少吃点，那都是我的钱。
　　周瑜吃的顺畅，满满六菜一汤，来都来了，跟陆志廉客气什么，免得他以为自己把他当外人。
　　对面换人了，换了谭美莉过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周瑜吃饭。
　　ICAC还有没有严肃性了！
　　“周sir，饭菜还合口味么？”谭美莉微笑的问。
　　潜台词，吃完了没？我看的都饿了。
　　“马马虎虎，打包的没有店里的好吃。”周瑜擦了擦嘴，拿起咖啡杯一笑：“但也算吃饱了，一晚上没睡好，不吃饱脑子动不了，问吧。”
　　花了不少钱的谭美莉微微一笑，正色道：“周sir，白杰辉在港岛区被绑架，白永明副处长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新界南找你？”
　　“你要是被绑架，你希望接案的警察是谁？”周瑜挑眉。
　　谭美莉一愣，想了想笑了：“明白了，下一个问题，这次九龙湾运钞车被劫的事，从源头看就是因为白永明副处长的1500万丢了下去，导致交通堵塞，这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换句话说，周sir不出这1500万，白永明副处长找不到钱，就不会出这次事情。
　　所以我想问的是，周sir为什么要从刑事总部账户调出这1500万，警队没有这个条例让警局自己出钱抓贼，就算是代处长需要钱，也是动用的处长权力，你的做法不符合常理。”
　　周瑜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白sir到的时候，给我留的时间就只有20分钟，我不帮他，他在20分钟之内绝对凑不齐1500万，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谭美莉抿了抿嘴：“可是这个做法不符合常理。”
　　“你也说了是常理，不是条例，违规么？”
　　“不违规。”谭美莉微笑摇头。
　　“那不就行了，我是刑事总部主管，我用我账上的钱，不需要其他人同意。”
　　谭美莉努了努嘴：“可是这引发了严重后果。”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不能因噎废食，首先是救人，其次才是结果。”
　　谭美莉点头：“据我所知，周sir亲自指挥的行动极少失败，为什么这次会失败？而且可以说是连续两次，一次比一次严重，这很不寻常，也不符合我对周sir的心理预期，我一直对周sir可以说是满怀信心，这次让人意外。”
　　“所以你请我来，到底想问什么，如果是关于行动的事，有些事情你不必要知道，你还没说，针对我的举报是什么？”周瑜也很好奇，对方玩什么手段。
　　“有传言说，高sir即将退了，周sir在上层的支柱没了，急需寻找一个新的靠山，为你保驾护航，而曾向荣副处长就是这个人物。”
　　“传言？这就是举报？”周瑜失笑：“现在不敢说我收受贿赂，改举报我这个了？”
　　“不是不是，周sir，别误会，没人举报你，就是有几个关于这次案件的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你是配合询问，不是调查。”谭美莉笑道。
　　“早说嘛，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收了几百万的事情被发现了。”
　　周瑜一笑，一帮小鬼，现在都不搞他了啊。
　　谭美莉扯了扯嘴。
　　“那周sir，你对这个传言怎么看？”
　　“两个回答，一，我的靠山是香江市民，二，我周瑜就是支柱，你喜欢哪个，选哪个。”
　　周瑜的回答出乎谭美莉意外，谭美莉微微歪头，好霸气的回答。
　　她竖起大拇指略表佩服，然后问道：“周sir，白杰辉三人打人事件，案子是你们新界南接的，他们当时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周瑜摇头：“案子还在办理状态，不方便透露。”
　　“但这件事情挺重要，你也知道，事发的源头是从这件事开始。”谭美莉诚恳道。
　　周瑜依旧摇头：“那我也没办法，这是规矩，不过你可以注明需要的原因，然后尝试提出申请，批不批就不一定了，不过通过概率挺高的。”
　　“向谁？”谭美莉马上问。
　　“新界南刑事总部。”
　　谭美莉嘴巴逐渐张开，周瑜对着自己一指：“也就是我，记得注明原因，详细一点，我对你们的资料很感兴趣。”


第七百七十七章 自尽
　　ICAC门口，曾向荣和周瑜出来。
　　“我送你。”
　　“好啊，正好我没车。”
　　两个要员保护组的西装男打开门，周瑜和曾向荣一起坐到后排。
　　“处长有说要提前回来么？”曾向荣知道既定的行程，但还是这么问了。
　　周瑜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应该不会。”
　　案子没破，曾向荣就还有机会，但是老高一但回来，就算破了案，这个失败的污点也会一直挂着洗不清。
　　站在曾向荣的角度，老高现在最好不要回来。
　　其实站在白永明的角度也差不多，现在是他的个人秀，正是展示行动能力的机会。
　　曾向荣松了口气，点点头换了话题：“昨晚的行动，我事先通知的SDU和张启发，其他人等SDU到了才知情。”
　　也就说除非这两方人马有问题，要不然那屋子里不应该被设下陷井，周瑜抬眼思考，“你是觉得问题出在我这里？”
　　红油场的车，定时炸弹未爆，得到叶子的线索，再找到山上的房子，再发现轮胎印，再找到车，最后是戏院。
　　一环扣一扣，要说是某一种指引，那这局就是专门给他设的了。
　　引导他把线索交给曾向荣，然后让曾向荣失败，达到打击他和曾向荣的目的，说得通，但是是不是真相现在还很难说。
　　“不知道啊，都在那场火里消失了。”曾向荣皱着眉，看起来有点累。
　　ICAC大办公室。
　　张国标激情高昂的说道：“警队是一个庞大的机构，三万多个警察，每天的开销无数，其中造成的铺张浪费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白永明上位副处长以来任用改革派，明显的想要从削减开支这部分着手，来确立自己的管理理念，但是收效不大，为什么？因为高sir是行动派。”
　　张国标顿了顿道：“你们说，站在上层的角度，下一届到底依旧是用曾向荣这个行动派还是白永明这个改革派？曾向荣有多少危机感？”
　　手下的人唧唧咋咋发表意见，只是短短一会就被张国标打断，他目光炯炯的看着组员：
　　“曾向荣的儿子不干净，这是一条线；当年的事，怎么被翻出来的，这是第二条线，第三条线，昨晚的行动失败，参与行动的人是不是有内奸？如果曾向荣退位，直接获利的是谁？找出来，最后一条。”
　　张国标双手在桌上一撑：“目前看来，白永明才是站在台上的那个赢家”
　　新界南刑事总部，周瑜办公室。
　　周瑜拿了那天晚上群殴案的卷宗放在桌上：“就在这里看，不能带出去。”
　　“谢谢。”谭美莉翻看卷宗，然后拧起了眉头，“他们那天晚上聚会讨论的合开公司的事？”
　　“嗯哼，打人的三个人听说对方开公司很赚钱，也想插一脚，没谈拢，说话有点难听，可能就因为一两句无心的嘲讽之言，然后就打起来了。”
　　事情的起因多简单，赚钱的公司本身就有一个副处长的儿子在，还有一个律政司高级检控官的儿子在，势力够了，凭什么让别人多占一笔。
　　谭美莉看着口供本，偏了下头：“上面说，曾副处长的儿子中途离开是接了曾sir的电话，这点你跟曾sir核实过么？”
　　如果真是曾向荣在关键时间点让儿子抽离出来，谭美莉就觉得很有可疑。
　　“核实过，他自己说是假的，实际上是去泡妞了，两个爹不合，两个儿子怎么合的起来，这也是达不成合作的原因。”
　　周瑜看着眉头更皱的谭美莉扬头：“看出什么来了？”
　　谭美莉摇摇头，叹气苦笑：“真看不出什么来，怎么解释都可以，哪怕这个离开的电话就是曾向荣打的，他也可以不承认。”
　　周瑜一笑：“当然了，你们ICAC要是怀疑曾向荣有问题，那首先就得解释一点，曾向荣可以叫儿子离开，甚至也可以是他挑唆，但曾向荣一方怎么确定，在离开了十几分钟以后，双方会打起来，而且白杰辉一定要动手。”
　　谭美莉点点头，笑着追问道：“那周sir是比较怀疑问题出在白sir那边？”
　　周瑜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什么都没说，不过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是白永明设计，让白杰辉出手，用儿子坐牢再加得罪律政司的风险去赌这一把，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你有兴趣可以研究研究。”
　　“唉，跟你们对话，都是一百个心眼，这就又使唤上我了。”谭美莉摇摇头，苦笑的站起：“那我不打扰了，谢谢，周sir再见。”
　　“嗯。”
　　看着谭美莉关上门，周瑜抓起电话，“laughing，你查一查，当时坐在白永明背后的那个蛇头，叫李明标的，找到抓回来。”
　　白永明给警队的解释是有电话叫他去那里，说有儿子的消息，只是等了半天，根本没人来，想来为的就是设计这张照片。
　　而李明标被O记询问的口供就是，‘我每天都去那个茶楼饮茶，坐我后面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啊，阿sir。’
　　有这么简单么，问问就知道了。
　　总部。
　　白永明一上位就定义了香江进入一级戒备，所有早中班警员晚交班两个小时，所有人员取消休假，PTU，SDU，水警和各个侦查部门24小时出动，以最大力度搜出这帮歹徒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压缩对方的活动空间。
　　整个香江目前的态势可以说极度高压，但大家都可以理解，毕竟这是白永明的第一战，首站必胜，而且这帮歹徒确实猖狂。
　　此刻，白永明脚步迅捷的从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手机。
　　“叫所有人开会。”
　　“yes，sir。”
　　很快，所有人到齐。
　　白永明沉稳的看着会议室的人：“我刚刚收到线报，一个小时后，李明标会安排人出海，结合那张酒楼拍的照片，我有理由相信出海的人是那帮绑匪，准备行动。”
　　“白sir，消息可靠么？”行动组的人问，他们都没收到消息，坐办公室的白永明怎么知道。
　　白永明一点头：“保安局的人收买了李明标的一个手下，他爆的料。”
　　行动组的人面色不太好看，用保安局的人，这摆明是觉得他们不可靠了。
　　“抓人第一，行动。”
　　“yes，sir。”
　　命令一条一条下达，张启发带队，SDU，PTU赶赴现场，蛇头李明标更是被全程监视。
　　梁笑棠还没见到人就被拦了下来，报告了一声，周瑜让他看看就行。
　　一个小时后，李明标带着两个小弟，摸黑靠近了海滩。
　　而在海面不远处，一条越楠渔船没有开灯，缓缓靠近。
　　李明标拿着电话说了几句，公路上两辆面包车驶进沙滩，下来8道人影，朝着渔船的方向走去。
　　脚步一踏进海水里，呼啸的警车如期而至，闪烁的灯光照亮黑夜。
　　8道人影迈开腿快速的朝着渔船走去，而渔船见势不妙，立马掉头想要离开，远处，再次响起水警的警笛。
　　同时，南湾船厂。
　　全副武装的SDU队员在黑夜中突进。
　　微不可闻的脚步伴随着平稳的呼吸，还有SDU头上的夜视仪。
　　一个SDU队员蹑手蹑脚的贴着厂房的外墙墙壁前进，在通过一个油桶和外墙之间的间隙时，都没有感觉到前进的脚步受阻，下一秒，线崩断，诡雷轰然炸响。
　　轰！手榴弹的威力不算大，但声音巨大。
　　顷刻间，突袭变成明牌，所有的队员开始奔袭，枪声响起。
　　哒哒哒，突突突，里外枪支冒出的火光在黑夜里闪烁，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对面相当的强悍。
　　但是警队的人数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十分钟后，天地重归寂静。
　　SDU扫荡全场，确认人员全部清理完毕，战况迅速上报总部。
　　总部。
　　白永明放下耳边的手机，冷峻的眼神扫视所有人。
　　“SDU汇报，行动成功，击毙8人。”
　　管理组的人员轻松的呼出一口气，事情总算结束了。
　　而行动组的人面无表情。
　　因为在南湾船场行动开始前，白永明才告诉他们，今晚的真正目标根本不是李明标，甚至不是这帮歹徒.
　　而是行动处高级助理处长张启发！
　　“等他来吧，所有人暂时不要离开。”白永明讲的毫无感情。
　　办公室陷入沉寂。
　　30分钟后，张启发带队回归，上楼，进会议室。
　　“线报有问题，没有发现劫匪，只是一些常见的偷渡客，船上是越楠人，零星交火，击毙四人，其余人全部抓捕成功，那个蛇头拒捕，也被打死了。”
　　说完，张启发似乎才发现办公室气氛有点不对，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白永明开口道：“一个小时前我派你去，就是为了让你发出那条通知短信，有了号码，就能通过基站定位，船厂附近这么荒凉，只要有心不难找。”
　　张启发一言不发，看着白永明，掏枪，顶住下颚，砰，倒地。
　　所有人被这变故惊的站起，看着地上的尸体愣愣无言。
　　说实话，太决绝了。
　　为了保住什么人么，有些人心中闪着想法，毕竟曾向荣很看重他。
　　白永明深吸一口气吐出，“告诉公共关系科，明天对外宣称张sir在海边行动中，不幸中枪身亡。”
　　说完起身往外走：“下班吧，各位。”


第七百七十八章 背后的人
　　第二天一早，新闻开始播出。
　　“.就在昨夜，警队接到线报以后雷霆出击，在南湾船厂成功击毙所有悍匪，警务处副处长白永明表明，任何势力任何人敢于挑战香江警队，下场必定以失败而告终。
　　下一则新闻，行动处高级助理处长张启发在昨天的另外一场行动中，不幸身亡，据警队内部人士声称，本职位将由新界南助理处长莫锦泉升任.”
　　市民听到这个消息当然是高兴，抓了贼，那就值得高兴。
　　警员也高兴，高压解除了，也就一天时间，没啥感觉事情就过去了，继续过小日子。
　　莫锦泉更高兴，笑容满面的走进周瑜的办公室，送了茶叶聊了几句，然后屁颠屁颠的回去，准备去总部赴任了。
　　新界南的功绩在，他本来就要升，只不过靴子落地和在天上飘那是两个概念，现在嘛，请叫我高级助理处长。
　　惟一不高兴的就是曾向荣了，到了周瑜办公室的时候，眼袋很重。
　　“没睡好？”周瑜起身给他泡了杯茶，绿茶，降心火。
　　曾向荣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靠在沙发上，深出一口气，“怎么睡得着。”
　　行动失败，手下人出了问题，对比对面的行动成功，还找出内鬼，一天一地的区别。
　　他现在哪都不想去，谁都不想见，除了周瑜。
　　“你相信我的吧？”曾向荣洒然一笑，现在是有苦难言。
　　周瑜站姿靠在桌子上，手捧茶杯轻笑：“这不是废话么？”
　　看来曾向荣被打击的确实有点狠，这都需要心里安慰了。
　　没有距离的话语让曾向荣好过了些，深吸了口气，眼神镇定，重复理智，他来找周瑜，可不是为了安慰来的。
　　“绑匪被灭口，他要做的事情都完成了，目前看来我没有机会了，张启发一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认为这局是我开的头。”
　　张启发一死，ICAC对他审讯时的猜测几乎做实。
　　外人的猜测无非就是三种，张启发为了曾向荣，张启发为了自己，张启发为了白永明。
　　金库的钱是张启发去拿的，路线知道。
　　抓捕时张启发布置行动，又能通知。
　　最绝的就是海边这一战，如果张启发是白永明的人，白永明干嘛要让他死，而且是张启发自杀，不是他杀灭口。
　　至于为了自己，人都死了，图什么？
　　怎么想都是第一种的概率最高。
　　外人心里会有疑虑，但不会有肯定答案，说张启发图财也行，说89年的人为了报复曾向荣也行，说人是白永明找来的也行。
　　猜测就只是猜测，只要没有定论，那就没有问题，除非拿出证据，但人都已经死完了。
　　曾向荣自嘲的轻笑：“我现在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你帮我想想，漏掉了哪里？”
　　“处理的很干净，斗殴往后，牵涉的人都死了，如果你能查出张启发倒戈的原因，那还有的救。”周瑜说的很快，这早就想过了。
　　“你说斗殴？”曾向荣听出了不同。
　　周瑜点点头，“往后的人死了，儿子都还在，这总舍不得杀吧，如果他能狠下心来把儿子都做了，那我倒佩服他，该他当处长。”
　　曾向荣听笑了，他听到了希望：“谁会这么蠢？老虎还不吃儿子。”
　　周瑜微微一笑，然后笑容收敛，眼睛微眯：“先通过儿子伤人，把这件事和我扯上关系。
　　再通过儿子失踪，借我的嘴让他自己下台，彻底避开这件事情。
　　怪不得要在新界南，不找我都不行，别的警局，哪个敢不听副处长的话，硬发通缉令，又不是十天半个月不见。
　　想要达到下台的目的，只能找我，而你就成为了绑架案唯一指挥人，他一点责任都不会有。
　　然后就是儿子被绑架，千里迢迢跑来新界南，名义上是指望我新界南帮他救人，实际上就是要拉我下水。
　　新界南有钱，我周瑜的性格也不怕事，担得起1500万的责，可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
　　周瑜用略有疑惑的目光，看着曾向荣：“他当时完全可以打电话给你，无非就是金库多出1500万，你还会袖手旁观么？”
　　“当然不会。”曾向荣脱口而出，开玩笑么，自己的儿子被绑动用金库，同样副处长的儿子被绑，他不帮忙，那分分钟人心就散了，再蠢也不可能这么做。
　　“就是啊”周瑜拉长音，用着喃喃的口吻：“通缉令的目的已经达到，后面的事情不是非要我参与，为什么非要我也担上一笔责，我和他没有冲突，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你觉得他背后还有人？”曾向荣突然来了精神，能让副处长不得不配合的人，寥寥无几。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要求，白永明完全可以拒绝。
　　挑衅周瑜，一定不是一个好主意。
　　周瑜点头，有人是肯定的，但这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会是谁这么恨他。
　　曾向荣想了想，眼睛一亮：“保安局！你得罪过他！”
　　周瑜一怔，保安局的副局长苏子安？
　　“一定是他，白永明的线报就来自保安局。”曾向荣在会议室还是有自己人的。
　　曾向荣信誓旦旦的说：“哪来这么巧，这么快就收买了什么蛇头的属下，这才几天，也不怕漏风，你们当时不是在查那个人口器官倒卖案么，十有八九就是那时候保安局埋下的人。”
　　“倒是很合理。”周瑜点点头。
　　“何止是合理。”曾向荣越说越大声：“这次保安局的人也立了一功，外界的人不知道，但内部肯定表彰，苏子安本来原地不动，说不准这次就上去了，维护安全，才是决定局长的最重要筹码。”
　　周瑜不得不承认，这个推断越来越合理了。
　　“副处长，副局长，还有一个律政司，都在为着自己的上位出力，换届年，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什么什么？什么律政司？跟律政司有什么关系？”曾向荣真没想到这里还有律政司的事，那不是受害者么？
　　周瑜沉吟了一会说道：“斗殴案你现在回头去看，有一个很重要的关键，他儿子一定要保释出来，而偏偏打的就是律政司的人，保释没那么简单，特别是在我这里。”
　　“律政司帮他说话的人有问题？”曾向荣秒懂，嘶的一声迟疑道：“会不会是单纯的关系好？”
　　上层和上层之间，给点面子很正常，下属的心情要照顾，但并不是太重要，人情难挣。
　　周瑜摊了一只手：“做最坏的打算。”
　　曾向荣点头表示认同：“是谁？”
　　“我手下人听到白永明打电话称呼的是姓郭。”
　　“郭正，刑事检控专员？”
　　“嗯，八九不离十。”
　　曾向荣有些意外的表情，这个位置可不低，律政司刑事检控一把手。
　　想了想说：“那我觉得可能还得加上高院，他儿子的案子可是要上高院的。”
　　“有可能，但确认不了人物，这个先放放。”周瑜不搞扩大，除非能确定人。
　　“现在背后的人捋清，重点还是回到斗殴案，有什么我能做的，我听你指挥。”曾向荣说道。
　　周瑜嗤的发笑，不理他的玩笑，思索着说：“你刚才说高院，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
　　“视角卡的这么巧，如果他儿子根本没打人呢？”周瑜眯眼道。
　　曾向荣猛的站起：“那就毫发无伤！”
　　真要是这样，对方一点损失也没有。
　　不是做不到，事后拿出一份当时的录像就行，虽然显得很刻意，但开庭起码要等半年，半年，黄花菜都凉了，人家早就是处长了。
　　被手下猜测今天的事又怎么了？成功上位了，就没人会明目张胆说什么。
　　曾向荣面色阴沉，越想越有可能。
　　他盯着周瑜问：“那个时间段进出的所有车辆，人物，都查一遍，绝对不能让他留到半年以后。”
　　“已经在做了。”周瑜笑笑。
　　“哧，还说刚想到的，你就蒙我吧。”曾向荣撇嘴坐下，嘴上埋怨，心里舒畅，有周瑜做队友多好，如果高级助理处长是周瑜，哪还那么多事。
　　“我是想找当时的人证，看看有没有人亲眼目睹，万一有什么小情侣在车里，是吧，真的是听到你的高院一词，才想到刑期的问题。”周瑜继续糊弄，听着高兴就行。
　　不过有件事，他确实刚才才想明白，证据的棒球棍为什么是白杰辉的。
　　因为棒球棍上没有白杰辉的指纹，那就直接证明不是白杰辉打的，只有东西是他的，他才可能没有打，也有指纹。
　　如果真是这样，那律政司的人极有可能确实参与了，太细节了，白杰辉一个管理组的，未必想得到。
　　郭正，看来得把他挖出来了。
　　“好好好。”曾向荣也不争，紧接着又想到个疑点：“这样一来事情不对了，这不是摆明了陷害那个副司长的儿子么？”
　　财政司副司长，这又不是小人物，到时候录像拿出来，结合风言风语，不需要证据，绝对原地变仇家。
　　“说不定蠢蛋只有那个地产商的儿子。”周瑜嗤笑。
　　“要是这样，背后的人又多了一个。”曾向荣皱眉。
　　“也好，现在两个人都不承认是他们打的，那就从这个蠢蛋下手，把事实告诉他，吓都吓死他，这个锅他一个人背，真的背不动。”
　　周瑜嗤笑道：“曾sir，这个人交给你，你的位置高，好好的和他家人谈谈，让他知道什么就说出来。”
　　“行，你把名字给我，我来查，还有什么？你那边事情多，我反正现在闲着。”
　　曾向荣就想找点事做，他只是休假，又不是权力没了，手段人脉肯定比周瑜多。
　　周瑜想了想，郭正的事情只能自己来，核对停车场人员车辆有手下，背后公司有ICAC，剩下的就是伤者了。
　　“曾sir，你人脉多，认不认识什么好的脑科权威，去帮伤者看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老爸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候律政司内部可能有用。”
　　“可以，交给我。”曾向荣脑子里已经想好两个脑科权威了。
　　“剩下的应该没了对了，还有件事，张启发的资料你有多少，调出来给我，我找ICAC的查他的底，虽然人死了，但怎么也是条线索，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愿意自杀，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拿住了。”
　　“两个小时后交给你。”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天衣有缝
　　一个小时后，梁笑棠勘察回来了。
　　“周sir，我找车还原了当时的停车场景象，然后安排便衣假装伤者躺在受伤的位置，我自己站在柱子后面模拟白杰辉被柱子挡住的情况，最后就是查出有七辆车有可能存在拍摄的角度。
　　不过查车的结果跟你想的有点不同，这七辆车的主人都说没有拍摄，给他们录了口供签了名了，就算上了法庭翻供都算给假口供，应该不至于吧。”
　　周瑜默默的点点头，应该不至于，看来是猜错了，不过这样一来，白永明这血本下的太大了，真就舍得儿子坐牢，为了处长之位，无所不用其极啊。
　　很快周瑜就抛开这个问题。
　　“这一步走不通就下一步，抓住这四个人是怎么打起来的这个问题。”
　　白杰辉想要坐牢，必须挑起事端，但是事后要想轻判，主攻手只能是那个地产商儿子，早就找好的背锅侠。
　　但是背锅侠被设计，一定有痕迹，地产商的儿子，又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打律政司高级检控官的儿子，从他的身份出发太过于上头。
　　“这三个人你都找人盯着，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又做成了这么大一件事，容易得意忘形，时间一场很可能会露出马脚。”
　　周瑜沉吟了一下，抬眼道：“主要是白杰辉，但是不要监听，也不要在白永明回家后靠近，白永明身边有G4，这帮人也很专业。”
　　梁笑棠点头：“明白了，我让朱迪帮忙。”
　　重案组的监听能力差远了，做这种事情还是得CIB来。
　　晚上8点，白家。
　　白永明打开门，换好拖鞋，扯掉了领带轻松了点，走进门朝着卧室喊了声：“杰辉。”
　　没人应，又出去了。
　　白永明倒了杯水，打开电视，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闭目眼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门开的声音，白杰辉走了进来，笑着喊：“爸，回来了。”
　　“嗯，你去哪了？不是告诉过伱少出门。”
　　“总要吃饭，妈又不在，我也不能在家里饿死。”白杰辉把钥匙往茶几上一丢，笑脸盈盈的坐了下来：“爸，当了处长感觉怎么样？”
　　白永明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说话注意分寸，是署理警务处长。”
　　“那不是迟早的事。”白杰辉一笑，抬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让我算算，高sir的任期还有不到半年，按照惯例还有退休前的休假用来交接，也就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是正式的警务处长。”
　　白永明面无表情：“就算我当了警务处长，你的事我也没办法帮你，相反，我更加要保持距离，因为这是法纪。”
　　“明白的，本来就没指望你。”白杰辉脸上挂着得轻松的笑。
　　白永明看着儿子的表情，微微皱眉，这两天儿子的心情越来越好，一点也没有受到绑架案，打人案的影响，原以为是为他能有机会上位处长高兴，但听起来好像不是这样。
　　“那你指望谁？”白永明问道。
　　白杰辉翻身坐直，身体前倾，眼神闪烁异样的光芒：“爸，是时候告诉你了.”
　　随着白杰辉讲话的深入，白永明的表情逐渐变的僵硬，看着白杰辉脸上的得意光芒，心情越来越冷。
　　原以为是他自己堪破迷局，谁知道，一切居然都是一场设计。
　　心惊，愤怒！
　　但表情，依旧冷静。
　　他起身去拉白杰辉的手：“你跟我去警局自首，就现在。”
　　“爸！你在说什么胡话？你难道还想看我坐一辈子牢么？”白杰辉失笑躲避。
　　白永明一怔，现在不是打架的关几年了，而是那么多条人命，进去就是一辈子，忽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去拉白杰辉的手。
　　他就是再坚定，面对独子终身监禁，也会心软，也会犹豫。
　　白杰辉见白永明迟钝，心中一喜，深情道，“爸，你上任以来，尽心尽力为了警队，但是你的理念得到施展了么？没有。
　　行动组一直压着你，高sir一直压着你，曾向荣根本就能力平平，凭什么他当处长？
　　无非就是因为他是行动组的人，无非就是因为他和周瑜走的近，是不是这样？高sir根本就是心存私心！
　　如果我们不争，他向上面推荐的人一定是曾向荣，那你的计划，你的满腔抱负怎么实现？你甘心么？
　　只有你当上处长，警队才能改革成功，才会有未来，爸，你就差一步了，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三个月，警队将迎来你的时代，白永明的时代。”
　　白永明仔细的看着儿子的脸，激情澎湃，像个演讲官，让他感觉有点陌生，有一种不熟悉的感觉。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
　　房间里很安静。
　　“这不重要爸。”
　　白杰辉洒然一笑，往前挪了挪屁股：“重要的是，我们做到了，我们已经成功了，曾向荣彻底的输了，所有证据被毁灭，所有参与的人全部被灭口，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白永明脑海中快速的过了过整件事，问道：“这个故事很复杂，对人心的把控也很准，不是你能设计出来的，说吧，背后还有谁？”
　　白杰辉微笑摇头：“爸，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有很多人站在你这一边不就行了？”
　　“你觉得他们会白出手么？”白永明抬眼。
　　“那当然不会，我知道。”白杰辉笑笑，“但是爸，值得，不是么？”
　　两三年后的副处长退休，和现在的直接坐一届处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付出一点点，很正常。
　　白永明不禁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你完全可以先跟我说这件事情，而不是现在才告诉我。”
　　“没有，能有什么把柄，就算是打架的事，你都不用担心，这件事会完美解决，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至于告诉你爸，有些人说的对，你性格还是太温和了，需要有件事逼你做决定。”
　　白杰辉抿了抿嘴：“别怪我擅作主张，爸，我只是想要你好。”
　　白永明怔了怔，缓慢的坐下，陷在沙发里。
　　良久，他抬头威严的说道：“叫你背后的人出来，既然要合作，我就必须知道是谁，也要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白杰辉看着白永明的变化，神色一喜：“好，我尽快安排。”
　　新界南，周瑜办公室。
　　曾向荣哀叹一声：“去找了，那个地产商的儿子还是死不承认，我该说的反正都说了，就差明着说有人陷害他了，最后是他一个人坐十几年牢，他还是说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曾向荣都不明白，和两个高官的儿子搭伙，出了事还不脱身，这人得傻到什么地步。
　　就算编也得编一条出来，又不是没时间，这都好几天了。
　　“他儿子要是真听不懂呢？”周瑜问道。
　　“那他爸总听得懂吧？搞地产的哪个不是九条心思。”
　　“那倒是。”周瑜点点头，“那伤者那边呢？”
　　曾向荣苦笑一声：“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门难进，脸难看，那个况高检见到我就冷着脸，他老婆更是直接骂我，让我赶紧滚。”
　　“又不是你儿子打的，他骂你干嘛？”周瑜觉得有些好笑，这反应也太过度了：“你没跟他们说，你帮他们请了脑科权威啊。”
　　“说了。”曾向荣腿一架，想起白天的遭遇无语的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当天我儿子也在，听信我儿子挑拨的谣言，现在是连我也恨上了。”
　　“那他们也不能耽误治病啊，你好歹带了医生去。”周瑜说道。
　　“人家说自己会找，不领我这份情。”曾向荣郁闷的吐了口气：“白瞎了我的人情，还好这医生是我朋友，要不然这脸往哪放，人家也是业内权威，到哪不是有人捧着。”
　　在香江，星球律师不一定人人爱，但星球医生绝对是谁都不敢得罪的存在，谁还不会生病了。
　　结果跟着他吃了闭门羹。
　　“主要是事情都还在调查，详细的东西我也不能跟他说。”曾向荣摇头，这闷气只能受着了。
　　周瑜无奈一笑，谁家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都不好受，既然不想要就算了嗯？这事情有点不符合人性，周瑜的眉头逐渐皱起。
　　“你的医生朋友名气大么？”
　　“顶级权威，在香江绝对数一数二，而且是两位。”曾向荣还在郁闷，脱口而出。
　　周瑜听完若有所思，梁笑棠说停车场没问题，但如果真是白杰辉参与，怎么就没有解除牢狱之灾的后手呢？
　　真就用坐牢赌一把？
　　监控录像没拍到，疑似藏起来的录像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下怎么也要一个致人轻伤判几年，但要是受伤的人自己开口说没挨白杰辉的打，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瑜眼睛微微一亮，猛的扣了一下桌，“原来关键点在这里。”
　　明白了，全明白了。
　　好算计，全都是演戏！
　　伤者和打人者是一伙的，这正常人谁能想的到。
　　什么变白痴，十有八九根本就没有重伤，甚至根本就只是破了点皮，然后砸了袋血浆。
　　军装接到报警看到的只是现场，等梁笑棠到的时候，伤者早被拉去了医院，什么病都是医生说了算。
　　难怪不用藏录像。
　　难怪敢拉上副司长的儿子。
　　难怪地产商的儿子不怕，不对，他还是有可能是背锅侠，这家伙划掉，不重要。
　　“什么关键点？”曾向荣看着周瑜的表情，跟着兴奋起来，好奇心急剧上升。
　　“我要是把你儿子打白痴了，然后把业内知名的顶级专家请来帮你儿子看，你会拒绝么？”周瑜幽幽的问道。
　　“绝对不会。”曾向荣说完，表情开始若有所思，“他们骗我，拒绝我，是在演给我看，我儿子的事情是一个借口，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带来的医生接触？而不能让医生接触的东西，就只有病人和病例，所以他们在病历上作假，目的是为了保住白杰辉？”
　　曾向荣看向周瑜的眼神炯炯有神。
　　这件事唯一的破绽就是站在一个父母亲的角度，不该拒绝一个脑科权威的介入，绕是有深仇大恨，也为了儿子的病情优先，多一个医生就多一点希望，为了一点小风言风语就拒绝，这里有问题，很不正常。
　　“不愧是行动副处长，全中。”周瑜竖起大拇指：“他们绝对想不到，居然会有外人带着医生来看伤者，要不然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曾sir，你立了大功了。”
　　曾向荣觉得周瑜在损他：“你小子是不是笑我当时没看出来？”
　　周瑜轻笑：“哪能啊，曾sir你是忧心忡忡，身在局中，这现在回过味来不就明白了么？”
　　曾向荣哼笑，现在这事情还是猜测，想要证实，说起来轻巧，其实很麻烦，他皱着眉道：“但是他们在私家医院，只要他们不同意，我们根本靠近不了。”
　　强行接触病人，犯法的。


第七百八十章 我有一个朋友
　　“这样做好么？”
　　“有甚么不好的？”
　　“我很久没做这样的事情了。”
　　“那就熟悉熟悉，你要是不做，那就等着退休，反正这案子不查，我也照样做我的总警司。”
　　曾向荣听完周瑜的话有点无语，当了高层以后就没脏过手，有点奇怪的感觉。
　　“你确定能把那两口子骗走？说不定他们警觉了，根本就不走，那计划直接会失败，我们又不能真杀人。”
　　“包在我身上，绝对走。”
　　“这么自信？行，就这么决定，再脏一把。”
　　“OK，分头行动，等我给你消息。”
　　两个人商量完龌龊的事情，周瑜开车去律政司，曾向荣去警队喊帮手。
　　海边。
　　白永明一脸肃穆的看着眼前的人：“刑事检控专员，郭正，我没想到是你，其他人呢？别说只有你一个，你一个人不够。”
　　郭正轻笑：“白处长，见到我不就够了？有我在，你就该放心杰辉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不会面临任何指控。”
　　白永明摇头：“我不担心这个，既然你们要我跟你合作，怎么可能让我生气，这是最起码的社交礼仪，我需要知道的是这股力量有多强大。”
　　“哈哈哈。”郭正大笑：“白sir，还没到时候，等你当上处长的那一天，你都会知道，那时候的你，才有资格加入我们的核心圈层。”
　　“我现在都没资格？”白永明挑眉，有些讶异，有些心惊。
　　这个团伙的存在，他居然从来没听说过。
　　郭正摇摇头浅笑：“副的终究是副的，在警队你什么都决定不了，白sir还没体会够么？等你当上了处长，我们需要你帮我们压下一些声音，到时候所有人你都能见到，这就是合作共赢。”
　　白永明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钱？权？”
　　郭正依旧摇头，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还有向上的天空。
　　白永明看着他的目光，明白了，什么都没说，什么都说了。
　　令人心惊，好大的胃口。
　　叮铃铃，叮铃铃。
　　“喂。”郭正接起电话，然后一皱眉，神色有着明显的惊讶：“他怎么会来找我？有说什么事么？行，我知道了，让他在会议室等我，好好招待，我马上回去。”
　　白永明也不问什么事，只是看着天空。
　　郭正微微笑笑：“白sir，我有点急事，下次再聊。”
　　他比了个电话的手势，既然见过面了，下次就不用装神秘了，反正副处长和律政司专员沟通本就很正常。
　　白永明没回应，继续看着天空。
　　郭正轻笑走人，转身皱起了眉，周瑜怎么来了，还点名要找他，少见。
　　律政司小会议室。
　　周瑜喝着茶等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郭正进门。
　　郭正进门就笑，伸出手道：“周sir可是稀客，这是第一次来吧？”
　　“怎么可能第一次来。”周瑜和他握了握手，精制的西装，应该是从国外手工定制的：“律政司我没少来，当督察的时候要自己来交案子沟通，能不能立案，够不够证据起诉之类的，麻烦的要死。”
　　“派手下来嘛，周sir请坐。”郭正自然的坐到了主位，往后一靠，大佬的气势发散。
　　别人怕周瑜，律政司又不怕，说起来律政司还是警队的爹，说这个案子不够证据起诉就能把你辛辛苦苦办的案压下来，小警员只能憋着。
　　“怎么派手下？”周瑜往后一靠，玩笑道：“检控怎么说也是大状出身，郭sir也是从头做起来，不会不懂小警员的难处吧？”
　　郭正打了个哈哈：“那周sir这次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放心，绝对帮，周sir的面子肯定要给。”
　　周瑜笑了笑，“说起来不太好意思，也没太大的事，就是我有个朋友惹了点麻烦，警察要抓人了，我问了下证据挺足，所以来问下郭专员的意见，看看这件事有没有操作空间。”
　　“是么？”郭正心头莫名一乐，这要是操作好了，说不定就是一个把柄，还有主动送上门的。
　　他皱着眉严肃道：“如果证据确凿那操作空间就很小，不过以周sir的能力，和警局打声招呼不行么？”
　　周瑜为难的摇了摇头：“有点难办，抓他的警察和他不对付，所以才死盯着他。”
　　郭正理解的点点头，正了正身子，双手搭在桌面：“那周sir能不能详细跟我其中的内容，我好给你从律政司的角度看看有没有的辩。”
　　“谢谢，是这样，我这个朋友也是干这行的，但是呢没管住手，在处理案件的时候，收了社团一点钱，私下操纵了一下，毁灭了两个关键性的证据，导致这案子进行不下去了，只能放人，也是这个原因导致那个办案的警察就盯上他了。”
　　“嗯嗯，那这么说只是猜测了，那没什么的。”郭正笑笑。
　　周瑜摇头苦笑：“真要这么简单我何必找你，是吧，郭专员？坏就坏在那社团的人给钱的时候拍了照，还录了音。”
　　“被找到了？”郭正追问。
　　周瑜点头：“又被抓了，连带着东西被搜出来了。”
　　“啧。”郭正打抱不平的锤了下桌，“运气太差，和这种人交往，肯定要小心再小心，你这朋友说老实话，专业性不行，白当警察那么多年。
　　律政司现在接到的这种贪污案，人家都学乖了，去浴室谈事情，全部脱光光，大家坦诚相待，你根本藏不了东西。”
　　“是么？主要是他当时刚入行没多久。”周瑜给了个眼神。
　　郭正摇摇头：“太贪，迟早有这一劫，这件案子周sir自己肯定也知道，证据确凿，根本就没办法辩解。”
　　“是啊。”周瑜叹了口气：“所以就抱着一点点希望问你，还有没有的救，毕竟是朋友。”
　　郭正看着周瑜似乎是思索了一会，眯着眼点头：“办法还是有的，就看周sir愿不愿意用了。”
　　“哦？说说看。”周瑜表现的很有兴趣。
　　“两个办法。”郭正竖起两根手指，头靠近点，轻声道：“一，当然是证据消失了，这二嘛，就是社团成员改口不指证，只是这二通常比较难，都被抓了，没人想扛着不说，说出来减刑嘛。”
　　“这不等于没说吗？”周瑜有点不满。
　　郭正呵呵一笑：“没办法的周sir，难肯定难，但只要能说通这个社团的人，那就有的辩，就看愿意花多少代价去买他没减掉的刑期了。”
　　“可这社团的人在被抓的时候就打死了。”周瑜皱眉道。
　　郭正一乐，一摊手：“那就没办法了周sir，剩下的路只有一条。”
　　“毁灭证据？”周瑜一脸不情愿的问。
　　郭正呵呵一笑：“周sir，我什么都没听到，这是律政司。”
　　“噢~”周瑜点点头，不信邪似的继续追问：“真没别的办法了？花钱也可以。”
　　郭正摇摇头：“周sir，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收买我那就算了，我郭正从不干这种事情。”
　　开什么玩笑，谁敢收周瑜的钱，郭正怎么觉得今天这事有点古怪的，周瑜是来给他挖坑的？
　　不可能啊，都不熟。
　　周瑜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是我过分了，不过就真没其他办法了？”
　　“真没了。”郭正哀叹一声。
　　“那就行了。”周瑜一拍手掌，“非常感谢郭专员的帮忙，还有一件小事请你帮忙。”
　　“只要不是刚才那件事。”郭正一笑。
　　周瑜摇摇头，开口一笑：“不知道郭专员愿不愿意当我的朋友？”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当然乐意了。”郭正大笑：“想不到周sir还挺幽默，这种交朋友的做法，少见。”
　　“少见是吧，还有更少见的。”周瑜挑眉。
　　“什么？”郭正追问。
　　“我这人有个习惯，新交的朋友我希望他能给我跪一个。”周瑜微笑。
　　“跪一个？”郭正觉得自己幻听了，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大概是没听懂。
　　“你想的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周瑜往后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郭正的脸瞬间铁青，噌的站了起来，声色严厉的说：“周瑜，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侮辱大律师很大罪！别以为没人能收拾你，我要求你立刻道歉，要不然我一定告你！告的身败名裂！”
　　“通常来讲，我对待朋友的手段都比较温和，但是有些人，特别的道貌岸然。”
　　周瑜站了起来，看着他温和的微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
　　“我们刚成为朋友，我就为他抽出宝贵的时间，特意来这里咨询法律问题，你能说我对你不好么？跪一个又怎么了？”
　　周瑜把手伸进自己的西装口袋，掏出了一份透明证物袋包裹的照片和胶卷带，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微笑道：“你刚才告诉了我答案，说只有两种方法，我其实不太信，估计郭专员一定没把我当朋友，要不然怎么会只有两种方法？以郭专员的能力，二十种都不多。”
　　郭正的眼神狐疑的滑过桌面，看见照片上的魏长兴和自己转眼惊骇，“你，你，你，你怎么可能有这张照片！”
　　周瑜抬起手指竖在嘴唇：“嘘，轻一点，外面的人很多，让人听到多不好，我现在就一个问题，郭专员愿不愿意跟我交这个朋友？”
　　郭正的身体有点发抖，眼神呆滞，膝盖微微弯曲，他纠结，他在强忍自己身为一名刑事专员高高在上的荣耀，不能跪，宁死也不接受这种侮辱，终于，败给了现实，唰的跪在了地上。
　　就在律政司，就在律政司的会议室，外面就是平时仰他鼻息的手下，郭正选择跪了。
　　“放过我，做什么都行。”郭正哀求。
　　周瑜轻笑：“你看，跟我做朋友没什么难，这么好的日子，让大家一起庆祝庆祝。”
　　周瑜走向门口，手握住会议室的门，回头看去，郭正惊恐的正站起来，绝对不能让手下看见。
　　“我让你站了么？要皮还是要脸？”周瑜冷声道。
　　郭正微抖着手，不甘，愤怒，最后，又跪了下去，眼神哀求。
　　周瑜轻笑，拉开会议室的门，冲着办公室的女职员喊道：“郭专员和我一见如故，说的都口渴了，两杯咖啡，谢谢。”
　　“好的，周sir。”女职员甜甜一笑，扭着屁股就是泡咖啡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小况装傻
　　“周sir，你的咖啡，其实我可以帮你送进去的了。”
　　周瑜堵门，女职员就只能送到这里了。
　　“那你明天多半会因为左脚进门而被发配。”周瑜笑着接过。
　　女职员娇笑：“怎么会？”
　　“事事很难说的。”
　　周瑜给了她个看不懂的眼神，转身屁股抵门进入会议室：“起来吧。”
　　“哦。”
　　郭正有点紧张的扶着地面站起来，就这么跪了一会，就已经是这辈子从未有过的体验，腿脚有点不听使唤。
　　但幸好，周瑜刚才没有放人进来，刚才门外的聊天每个字都让他倍感煎熬。
　　郭正拍了拍膝盖上看不出来的尘土，然后面无表情的坐下。
　　周瑜的眼神掠过他的衣物：“西装不错，我发现伱们律政司就是不一样，每一个人都是穿着得体，就连刚才那女职员也是，衬衣勾勒的身材刚刚好，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十几万吧。”郭正少说了点，实际上是三十多万。
　　“真有钱。”周瑜努嘴，材质看起来是不错，比他的贵多了。
　　郭正还以为周瑜在说他贪污的事，冷汗一下就下来了，急忙找补：“周sir，这是因为业务需要，见的人不同，都是大状，要求比较高，我也就两身，换着穿。”
　　周瑜摆摆手切入正题，“知道我为什么给你留了面子么？”
　　“因为我还有用。”郭正坐姿端正，比面对司长还毕恭毕敬。
　　既然来的是周瑜，而不是警察，那就说明周瑜暂时不会动他，这也是愿意跪的原因。
　　刑事检控专员和囚犯，他知道该怎么选。
　　“和聪明人说话就比较简单。”
　　周瑜笑笑，拿起咖啡杯喝了口，嗯的一声，有些意外的拿起咖啡杯嗅了嗅，“别说，你们律政司的咖啡真不错，比ICAC的好多了。”
　　“呵呵。”郭正干笑，他现在听到这ICAC四个字就浑身不舒服。
　　不过还是绞尽脑汁的赔笑：“ICAC要打廉洁牌，当然不能买贵的，但是律政司对接的人群相对比较高端，你知道大律师的嘴比较挑剔，所以备着点好货，给周sir的自然也是顶级，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一点，公费往来，不算行贿。”
　　“郭sir想的确实周到，斗殴案是个局，我说的对吧？”周瑜放下咖啡杯看向他。
　　郭正嘴巴微张，喉头哽咽的望着周瑜，眼神充满惊骇。
　　他刚才还单纯的以为周瑜是想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这才秘而不宣。
　　不是魏长兴的事么？周瑜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他也有份。
　　收取贿赂毁灭证据，那是妨碍司法公正，坐牢几年也就差不多了。
　　但现在这件事是串谋杀人，承认就全完了。
　　郭正想不通，看向桌上的照片，面容越来越苦涩，他好后悔，当年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手。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还是想再回到地上？”周瑜声音依旧平和，慢慢的品着咖啡。
　　“不不不，是，斗殴案是个局。”郭正想到刚才的场景就觉得羞辱，不想别的，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相比于直接坐牢，现在至少周瑜还有不动他的机会。
　　“问什么就答什么，别有那么多心思。”
　　“明白。”
　　“嗯。”
　　周瑜点点头，挺满意郭正的表现，跪不跪的倒是无所谓。
　　要想把一个人最引以为傲的尊严在短时间内摧毁，让话题顺畅，下跪就是最好的办法之一，特别是在他荣耀建立起来的地方。
　　像现在这样问什么就答什么，能节省很多时间，就挺好。
　　“停车场的局谁布的？”
　　“我。”
　　“怪不得这么细节。”周瑜不出意外的点头，“那况高检的儿子就是装病了？”
　　“周sir不愧是神探。”郭正被惊的有些无话可说，他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可能知道的，当时布下这个局还觉得完美无缺。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的多，二十年前的事了，不照样翻出来了？”周瑜点了点桌上的照片：“你怎么不抢呢？”
　　“你会轻易放在这里，那就肯定有备份。”郭正面无表情。
　　“真没有。”周瑜摇摇头，把东西放进口袋，“只此一份。”给了他一个是不是很可惜的眼神。
　　郭正心里顿时生出一肚子郁闷之气，理智告诉他，周瑜在骗他，但心里被说的真就有点懊恼。
　　周瑜也不玩他了，警告警告就得了，他暂时还不想把郭正曝光，这人还有用，敌人变成内线，远比丢出去要有价值的多。
　　“编个理由，把况高检夫妇叫回来，我要在医院做点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会被他们怀疑。”
　　这况公子虽然是个小人物，但他是说明整件事是有人设计的关键。
　　装傻确实是个高招，大脑的部位是禁区，它可以下一秒受损变白痴，也可以下一秒恢复成正常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如果况公子醒了，说不定医院可以就此发几篇SCI，叫称医学奇迹。
　　要搬倒大人物，差一点都不行。
　　周瑜手里有郭正，郭正确实可以指证，但别人可以说郭正诽谤，都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肯定把郭正卖了，如果是周瑜，周瑜也会这么做，咬死不知情。
　　甚至，郭正自己都可以反口说不知情，毕竟谁也没有见过背后的人，他们有露面么？没有，怎么能说别人设计？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堡垒从内部被攻破。
　　“有点难，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郭正皱眉思索。
　　周瑜也不催，半杯咖啡下去，郭正抬了头：“有理由了，我给出一条线索，你交给ICAC，让ICAC出动扣留他们，这样事情就与我无关。”
　　玩法律的就是高，陷害人片叶不沾身，这下子对方不配合都不行，周瑜点头：“合情合理，就按你说的办，打电话。”
　　10分钟后，ICAC出动。
　　40分钟后，况高检夫妇被带走配合调查。
　　一个小时后，电视上，新闻小姐播报。
　　“插播一条午间新闻，据可靠消息，警方在海边的日常巡逻中，发现一伙疑似偷渡客的人员游泳上岸，人数四人，查身份证过程中，歹徒突然发难，打伤警员逃脱，警队正在展开追捕，请广大市民注意身边可疑人员”
　　私家医院，气氛一片祥和。
　　突然从门口走进来四个眼神凶狠，神情紧张的男人，他们都穿着冲锋衣，带着口罩，其中有一个人的胳膊还留着血。
　　“枪伤！”
　　护士台吃水果的，闲聊的，顿时愣住，转眼惊叫。
　　“闭嘴！医生在哪！”带头的砰的一敲桌子。
　　“楼，楼上，你这个，三楼。”胖护士紧张万分的抬手指了指。
　　“都给我闭嘴，谁要是敢报警，先奸后杀！走！”
　　带头的凶狠的朝着脖子比划了一下，不顾胖护士隐约渴望的眼神，快速冲入电梯，按了三楼，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军装男的喊声。
　　“歹徒呢？”
　　“电梯那！”
　　歹徒面色一变，死命的关了电梯门，军装的速度也很快，转身进了另一部电梯。
　　三楼叮叮，门打开关上，五楼，叮叮，门打开关上，军装有监控的通知，步步紧逼。
　　终于，在神经内科楼层，歹徒忍无可忍冲了出去，持枪劫持通道上的随便一个人质，退入了病房。
　　房间内的况高检儿子正坐在床上，直接就是一惊，然后露出傻呵呵的笑容。
　　他现在演的就是一个白痴。
　　“妈的，你敢笑。”歹徒小弟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况公子被扇的一肚子火，但只能憋着，还得哇的一声哭出来：“你打我我要找妈妈，妈妈”
　　“妈的.”
　　“别打了，这家伙看起来像个白痴。”
　　“是么？年纪轻轻的这么可怜？那就不打他了。”
　　“嗯。”
　　“直接绑了吧。”
　　“啊？”
　　“白痴不会反抗啊，当人质安全。”
　　“说的有道理。”
　　两个歹徒把路上带来的人质往外一推，反手就把况公子架了起来。
　　况公子：
　　“哥哥，我不跟你们玩，我要找妈妈”
　　“乖，来吃糖。”歹徒把橘子皮塞他嘴里，然后把果肉自己吃了。
　　“大哥，这么下去不行，我们要冲出去！”
　　“那就冲！”
　　门一打开，军装拿着点三八对阵：“放下枪投降！”
　　“玛德，臭警察，我们有人质！”歹徒锤了况公子一拳。
　　“好，你别伤害人质，你有什么诉求可以说。”
　　这个时候别的病房的人都探头探脑的出来看，看热闹不嫌事大。
　　“给我滚，靠近一步，我就在他身上开个洞！这里可是富豪医院，你一个军装担得起么？”
　　歹徒的话听的况公子有点抖，怕的要死也只能继续装下去，现在说什么都不能露身份，牵扯太大了，必须得憋着，军装你别多事。
　　“你们跑不掉的，投降吧。”军装举着枪道。
　　“玛德，还敢废话，老三给他一刀。”
　　“不要。”
　　被称为老三的人一刀扎在了况公子的大腿根上。
　　“啊！”杀猪般的叫声从况公子嘴中传来，王八蛋，等我好了，我告死你个臭警察。
　　“退不退？”歹徒凶狠。
　　“好，别伤害人质。”军装放下枪赶忙道。
　　歹徒冷哼一声，边走边退，退入电梯，没过多久直接出门抢车，扬长而出。
　　紧接着，市民就看到了一出追逐大戏，在追逐了20多分钟以后，车辆追逐到了别的区，此时，O记赶到现场，经过精密布局，堵住歹徒的车，歹徒稍作反抗，纷纷被击毙。
　　警队继续谱写胜利曲目，群众欢喜。
　　“sir，这个人质昏过去了。”
　　“叫救护车，送医院。”带头的说道。
　　“yes，sir。”
　　十分钟后，救护车到，拉上了况公子，直接推行手术室，一针麻药下去，彻底昏迷。
　　头颅检查马上开始，完事之后，打了针药下去。
　　不知道多久以后，况公子在迷茫中醒来，看清楚情况应该是在公立医院，问题不大，老爸老妈被带走，他就现在这里装着。
　　只是为什么屁股会火辣辣的疼？
　　腿伤啊，况公子实在想不通，紧了紧屁股，凑活着过。
　　十几分钟后进来个30来岁的壮医生，看起来有健身。
　　“感觉怎么样？”
　　况公子委屈的说：“疼。”
　　“哪疼？”
　　“这里，这里。”况公子对着腿和屁股都指了指。
　　“没事的。”壮医生微笑：“手术后遗症，会好的。”
　　“哦。”况公子老实的点头。
　　“好好休息。”
　　壮医生出门，走进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
　　“怎么样？”
　　“还在那装，装的还挺像。”
　　“靠你了，录像肯定要拿到。”
　　“放心，我吓都吓死他。”
　　正常作息，晚上8点，医院就静止家属探病，病房安静了下来。
　　况公子无聊，这里什么都没有，但只能憋着，睡了一天了，睡也睡不着，太无聊了。
　　吱吖，门开了，壮医生笑眯眯的走进来，“感觉怎么样？”
　　“疼。”况公子继续装。
　　“嗯，给你打一针止痛针啊。”壮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个注射器。
　　况公子心里想这医生还挺好，再一想，不对啊，打针不都是护士打么？
　　而且都这么久了，现在还打什么止痛针？
　　况公子心里突突的跳起来，这王八蛋要干什么，现在怎么处理？
　　只能忍！看看再说，公立医院，不至于谋财害命吧。
　　“乖，很快就好。”
　　壮医生温和的笑容传进况公子的耳朵里，让他有点毛骨悚然，现在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医生在对病人说话，而是男人在对女朋友说话。
　　菊花！
　　我操你妈！
　　况公子突然知道屁股为什么痛了，这个杂碎！
　　他想要反抗，但突然发现力气在慢慢的消失，连话都说的含糊不清。
　　液体顺着针孔进入，伴随着壮医生的柔和话语：“镇痛剂，没事的，放舒心。”
　　况公子：“嗯…”
　　“帮你侧个身。”医生说道。
　　况公子无力的看着壮医生的双手搭上他的屁股，然后扭转了一侧，动作非常的温柔。
　　只是那粗糙的大手，慢慢的在他的屁股揉了揉，让他直犯恶心。
　　唰，裤子被拖了。
　　紧接着耳朵里，传来身后解皮带的声音。
　　况公子愤怒的无可抑制，想奋起反抗，真就一点力气没有，无助，恐惧，唰，又晕了过去。
　　温热的大手覆盖，不要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深夜，屁股更痛了。
　　他茫然，他无助，他愤怒，老子要告他！老子要弄死他！
　　他抬脚下床，猛的又回了床，牵扯到伤口，让他疼的无法呼吸。
　　按下护士铃。
　　“我要出院！”
　　“先生，你还不能出院，伤口还没好。”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啊，我要出院！”
　　“先生，你现在真不能出院。”
　　“把你们院长叫过来！”
　　“现在是晚上，下班了。”
　　“立刻！马上！要不然我告的你倾家荡产！”
　　“好吧，你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况公子忍住怒气和院长洽谈一番，签字，顺利转院回了私家医院。
　　某些遭遇，那是一个字都没说。
　　他得憋着，现在不能说，等事情了结一起算账！
　　壮汉，你给我等着！


第七百八十二章 白永明的选择
　　“哈哈哈哈，你这招有点损啊。”
　　周瑜看着曾向荣给的录像带内容发笑。
　　“别笑了，那是你撺掇我的。”
　　曾向荣面色都有点挂不住，又是伪造案情，又是使下作手段对付一个小朋友，妥妥的黑历史。
　　“曾sir，你可不要乱说，影响我的形象，我告伱诽谤啊。”
　　曾向荣：“.”
　　算了，谁让周瑜现在是爹呢，为的还是他的事。
　　周瑜饶有兴趣的看完最后部分，这况公子和院长的对话分明气势斐然，完全把一个二代的威严表现了出来。
　　调理清晰，满面怒意，这可不是一个弱智儿童该有的情感，连妈妈都不喊了，演技只能给一星，再结合医生的报告作证，这件事就完成百分之90了。
　　“医院的这一出很不错，SDU的这个人挺会演戏啊。”
　　那壮汉就是从SDU挑的。
　　“那是，我精挑细选的。”曾向荣直接统辖SDU，百多号人随便用，个顶个的高手。
　　叮铃铃，叮铃铃。
　　去私家医院‘探望’况公子的警员来的电话。
　　“喂，嗯，好，知道了，口供要两份，医生一份，他一份，不会答不要紧，摁手印就行，嗯，就这样。”
　　周瑜放下电话，“最后一步完成，况公子回去后还是装病。”
　　“以他的脑子怎么能够想到就地恢复。”曾向荣轻笑。
　　如果不装病，直接表示好了，也不失为一个妙招。
　　就说被刺激的，突然好了，但是脑子还是不太清楚，这样的话，公立医院的证据就废了，那就还得再设计他一场。
　　不过看来，是他们两人想太多，后手用不着，一个二世祖，水平太高看他了。
　　“省事了也好。”周瑜笑笑。
　　接下来的关键人物就只有一个白永明了，尽管他是被儿子拖下水，但没办法，儿子自己生的，没管好，怨不了别人。
　　下面就看白永明自己怎么选，一左一右两条路，结局相差甚远。
　　下午三点，机场。
　　周瑜接到了回来的老高，还有陪同访问回来的李文斌几人。
　　“你们下去，MB，你来开，阿瑜上我车。”老高劝退开车的G4，坐进一号车。
　　李文斌上车开动，车里就他们三人。
　　“背后哪些人？”老高声音微沉。
　　“两伙人，一帮是商人提供钱，一帮是政客，提供权。
　　小人物就不说了，麻烦的人物有两个，保安局副局长，律政司副司长。
　　也是他发展的郭正，据郭正讲，这两个是想上正位，然后竞选下一届的特首。
　　但是肯定会有反对的声音，而且可能不小，所以他们是想扶一个警队的人上位，借用警队的功能，处理掉这些有问题的人。”
　　周瑜看了眼老高的表情，“事实上，他们的计划不止一层，曾向荣也在他们的计划中。”
　　“哦？你说说看。”这话有点出乎老高的意料。
　　“他们预设了白永明有可能不合作的心思，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他们就转头抛出白杰辉，拉拢曾向荣。
　　曾向荣现在输的一塌糊涂，一边是威胁，一边是利诱。
　　况高检儿子和曾向荣儿子开的那家公司，被他们做了局，分分钟就能把曾向荣的儿子给扯进去，在结合曾向荣现在的局面，不上就下，成功率真的不小。”
　　曾向荣的儿子先被做局，白永明的儿子又有这次的把柄在他们手中，自以为聪明，与虎谋皮，十足的蠢货。
　　“MB，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老高问。
　　李文斌：“他选的路他自己走，我会去赤柱看他的。”
　　老高轻笑，看向周瑜：“你说有点麻烦，什么麻烦？”
　　周瑜摇摇头：“郭正明说了，他告诉我内幕，是没有办法，但是如果要让他上庭指证，他不可能承认。
　　一但说了，就算是离开香江隐姓埋名，被找到也是个死，他宁愿因为贪污罪坐牢，十年八年后出来。”
　　老高冷哼了一声：“有些人就是贼心不死，一个高级助理处长说自杀就自杀，我找人查了，他儿子在国外犯了事，被查了，现在又放了。”
　　“猜到了，凭他们哪有这个狗胆。”周瑜嗤笑。
　　“MB，你可得管好你儿子。”老高斜眼道。
　　“好的，处长。”李文斌点头。
　　“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两个人必须要拿掉！”
　　老高说完沉吟了一会，眼神泛出冷意：“这样，你跟郭正说，该他说的必须说，说完送他去内地，外面的手伸不进来，死不了。
　　但是如果不说，把他二十年的脏事一件一件给挖出来，保证加到终身监禁，这些人牢里死的人也不算少。”
　　“行，交给我。”周瑜点头，本来就没打算给郭正好待遇。
　　“嗯，交接年警队不能乱，两个副处长不能一起出事，抓人的事情让曾向荣指挥，你不要参与，他面子丢的太多了。”
　　事到如今，必须要选一个，曾向荣的能力不是最突出的，但是够温和，有李文斌这个鹰派在，还有周瑜，够稳妥了。
　　“行，听你的。”周瑜明白，这也是一种保护。
　　“MB，你接行动副处长。”
　　“yes，sir。”
　　“白永明的事安排好了么？”
　　“差不多了，郭正那边会操作，我们等消息就行。”
　　“希望他能聪明点。”
　　海边。
　　“说吧，找我什么事？”白永明看着海面无表情。
　　“昨天发生在医院门口的那起案子，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
　　郭正皱着眉头：“我要你帮我查一查，这起案子所谓的偷渡客是不是真的死了，到底有没有尸体。”
　　白永明奇怪道：“为什么会没有？我记得是O记开的枪吧。”
　　“你只听汇报当然不知道。”郭正面色阴沉：“被劫匪带走的刚好是况高检的儿子，而那个时间点，况高检夫妇两个人都被ICAC带走了，太巧了，我们怀疑对方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白永明沉吟了一下，“你们怀疑是警队和ICAC联手做局，所以要确认尸体是不是真的死人？”
　　那倒是有可能，这事周瑜干的出来。
　　郭正点头，眯着眼道：“刚好劫的是他，刚好去的是医院，发生了什么很难说，年轻人道行太低，尸体他们绝对会掩盖真相，想查肯定要废一番功夫，但是对你来说不难吧？”
　　“不难。”查个尸体都费劲，白永明就白当这个副处长了。
　　“要我查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既然提前用我，他们是不是该露面了，合作没诚意，不如不合作。”
　　“好，拿到结果打给我，尽快，这件事挺重要，我们不能落后。”
　　“嗯。”
　　郭正一走，白永明拿出电话：“你在O记，帮我查一件事嗯，小心点，可能会有人盯着，嗯。”
　　挂了电话，白永明翻了翻电话记录，找到一个最近刚加的号码：“喂，晚上11点，我送人过来。”
　　白永明打完呼出一口气，转身回了家。
　　“爸。”白杰辉进门看见白永明坐在沙发上笑了，“怎么了爸？高sir回来，处长办公室没的坐了？”
　　“坐，跟你聊两句。”白永明起身去酒柜拿了红酒，然后倒了两杯，手中的药物轻轻一动，落入其中。
　　微微摇晃，白永明端着酒回来：“今天我们喝一杯。”
　　“好啊。”白杰辉还以为白永明要跟他庆祝。
　　“干杯。”
　　“干杯。”
　　白永明看着白杰辉喝下一口，往后一靠：“有没有想过去国外？”
　　“为什么要去国外？”老爸要当一哥了，他脑子有泡才去国外。
　　“你知道你在合作的是什么人么？”白永明轻声问。
　　“爸，是什么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上去了，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事了。”白杰辉笑着劝道：“就算对面目的不纯，你到时候都当上处长了，你不听他们的，他们拿你也没办法啊。”
　　“前前后后死了七个，你知不知道你爸是警察？”
　　“爸，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想你上位，多救的远远不是七个，是七百个，七千个！”
　　白永明听的沉默，抿了口酒，放下道：“喝酒。”
　　“干杯。”
　　晚上11点，海边，白永明拿着一个袋子递给了身边的蛇头：“安全送达，送到后给你尾款。”
　　“好，扶他上船。”一滩烂泥一般的白杰辉被扶上了走私船。
　　白永明看着船走，心里略安。
　　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车里，打出电话：“查到了，现在见面。”
　　一个小时后，酒庄。
　　“白sir，麻烦交下手机。”门口有人守着。
　　白永明照做走进包厢，几座沙发上都是熟悉的面孔，气势斐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我倒没想到是你们几个。”
　　“白sir，请坐。”
　　有人扬手，白永明神态自若的坐下，拿起了桌上的最后一杯红酒杯，摇晃。
　　“查的结果怎么样？”
　　“有尸体么？”
　　白永明摇头：“一具都没有。”
　　“该死的周瑜。”副司长咒骂，拧着眉头道：“现在怎么办？”
　　“实在不行就找个人顶呗，三个人之中，有个人关几年，也就个轻伤，那个地产商的儿子，本来就是备胎，让他来。”
　　“他能舍得么？”
　　“给他点好处嘛，批两块地给他，要是敢不同意，直接把他生意搞破产，怎么，他还敢咬我们啊？”
　　“也行，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白sir的儿子坐牢，是吧？”事情谈妥了，大家又有心情开玩笑了。
　　白永明微笑：“我儿子你们倒不用管，他一个小时前已经出国了。”
　　几个人顷刻变脸，副司长怒道：“白永明，你搞什么鬼！”
　　白永明站了起来，抄起桌上的红酒瓶砸在了他的头上，低吼：“你们算计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不同意？”
　　副司长踉跄的坐下，头昏眼花。
　　苏子安起身：“白永明，不是非你不可，你这是自作自受。”
　　“好啊。”白永明转身叉腰，毫不示弱的看着苏子安：“那你说说，你还能找谁？”
　　“找曾向荣，有你儿子的事，足够把你废掉！”苏子安狠声。
　　“我帮你找。”白永明转身走向大门。
　　几人的眉头直接拧起，心中有着不好的猜测，直到大门打开，亲眼曾向荣站在门口，瞬间脸色难看。
　　白永明转身：“人找来了，谈，就现在，在这里谈，我看看你怎么谈！”
　　难看也只是一瞬，苏子安嗤笑：“曾sir也来了，怎么我们在这品酒，你们也想加入？还是说喝酒犯法？白sir要是说什么胡话，你可别在意，酒醉之言当不得真。”
　　谈法律，这里谁不懂，喝酒犯法么？白永明太没耐心了，这才几句话就暴露了，真要藏个几个月说不定还真让他得逞了。
　　曾向荣面无表情的进内：“我也想听听你怎么跟我谈。”
　　苏子安脸色拉了下来，“哼，扫兴，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苏子安放下酒杯就走，其他人紧跟，通通面露不虞。
　　然而出门，就看见了一排的警员站在那里。
　　“走开！”
　　警员用身体挡住。
　　苏子安猛的回头：“你们想干什么！非法禁锢么？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白永明转身怒喝。
　　苏子安轻抖西装，笑了：“你们好幼稚，你们能怎么样？香江讲法律的，就这么吼两句，有用么？”
　　他走到白永明面前：“你啊，你儿子一辈子都是通缉犯。”
　　“还有你！”
　　他又走到曾向荣面前，低笑道：“本来你有机会当处长的，现在没了，不止如此，你儿子还要坐牢，没想到吧？我们就不同了，不会有事的，空口白话，能站得住脚么？”
　　“不是啊，其实也不能算空口白话。”
　　嗯？苏子安猛的扭头看向发言的郭正，冷色瞬间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郭正含蓄的笑笑，站到曾向荣身边：“我手里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你疯了！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苏子安怒目。
　　“郭正，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律政司副司长吼道。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郭正会反，这家伙可是有把柄在他们手里的，而且是铁证！
　　郭正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我是爱国的，跟你们这种人渣不一样。”
　　要反就要反的干脆。
　　“郭正！”苏子安咬牙切齿，猛的扭头：“曾向荣，你儿子也得陪葬！”
　　“不是啊，我在昨天帮他儿子签了豁免文件，你们就不同了，现在没权力了。”还是郭正。
　　“你这蠢货！他上位，你就是副司长！”苏子安猛的抬脚踹了出去。
　　郭正被正中靶心，一个趔趄，但还笑的出来：“当不当副司长无所谓，主要是爱国。”
　　“我”苏子安气的直接掏枪。
　　郭正吓的一叫。
　　砰一声，苏子安愣愣的倒了下来，眉心空洞。
　　白永明收枪，吐出一口气：“我现在气顺多了，你要不要试试？看看香江的地葬不葬的下你。”
　　律政司副司长面色灰败，剩下的人更别说了，面如土色。
　　“挑战警队，你们也配！带走！”


第七百八十三章 全家都是第一
　　总部，高层会议室正在召开总结大会。
　　周瑜汇报完情况。
　　昨晚连夜审讯，连夜抓人，够刑事的抓了17个。
　　那帮商人是知道的真不多，本来也不在权力核心，更多的就是想拍马屁，顺便发点财，没什么大错的就轻拿轻放，墙头草一般的人物，没什么价值。
　　主要是政客，牵涉到行贿受贿徇私枉法的，这是必须要打击的对象。
　　涉及到核心的肯定是一波流带走，杀了这么多人总要有人负责。
　　律政司副司长嘴巴比较硬，死咬着不承认，周瑜也懒得理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司法系统认识的人多，想搏一波机会。
　　但是郭正肯说啊，牵涉到他自己的扭扭捏捏，牵涉到别人一捅到底。
　　言必称爱国
　　等周瑜说完，老高就给高层上思想课。
　　大家都很老实，跟乖宝宝一样听课。
　　铡刀刚落，吓人呐。
　　都是最高管理层，和副局长，副司长中有接触，难免的事，谁知道平时有没有说错话，可不想和他们沾上边。
　　老高今天也不是来开刀的，就是单纯讲讲警队的屁股问题。
　　会场上，老高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做人很简单，看清楚自己的屁股在哪里，收益在哪里，家园在哪里。
　　警队存在的意义大家都很清楚，做好市民的盾牌，维护香江的安全。
　　我只问大家一个问题，他们会给我们带来甚么？
　　是骚乱，是麻烦，是无穷无尽的加班和市民的不满。
　　你问问底下的人，有人想冲突过后，加班么？
　　没人想加班，他们就是打一份工，拿一份薪水。
　　你身在警队，你走错路，面对的就是三万多个兄弟的不满。
　　警队是这样，外面也是这样，普通市民的愿望是什么？就想吃口安乐茶饭，就这么简单。
　　不要被某些人影响，现在不是97以前，05了，回归8年了，还想不清，那就是跟国家作对，跟自己作对。
　　身在警队，脚下这块地的平安才是我们的基本盘，明不明白？”
　　“明白！”随着老高的话语进行，一个个要被挺起，神情严肃，专注的不行，此刻，声音宏亮。
　　“散会，永明，跟去我办公室。”
　　“yes，sir。”
　　白永明起身跟着老高走，其他人都看了他一眼，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有了预料。
　　白永明在大义上选择站在了公义这边，但在私情上，儿子他选择放掉，结果就注定了。
　　“其实昨天你出门的时候，阿瑜就在你身后跟着。”老高说道。
　　白永明一愣，“那为什么.”
　　“车太旧，半路抛锚了。”老高面无表情。
　　白永明顿了顿，点头：“谢谢。”
　　老高叹了一口气，“有没有推荐的人？”
　　说完哧的一笑：“本来你还能干三年的，这事该别人去想，现在是尽给我找麻烦，我都要退休了，别人还以为我安插呢。”
　　白永明轻松的跟着笑：“反正别人已经这么认为了。”
　　他没戏了，上的铁定是曾向荣，曾向荣这次受了周瑜这么大恩惠，不得照顾着点。
　　行动组高级助理处长又废了一个，行动副处长接位的只能是李文斌，李文斌都把儿子给周瑜带过了，那关系能差到哪里去。
　　这一来一去，全跟周瑜有关系。
　　嘿，老高退了，周瑜的上层是一点都没动摇，还更稳了，行动组绝对横着走。
　　令多少等着看周瑜被打压的人，羡慕的口水都酸了。
　　“那倒是。”老高认可的努嘴。
　　其实改革老高是支持的，警队确实有地方大手大脚，该改，也必须改，只是他行动出生，明面上不方便说，要不然没他默认，白永明根本就实施不了他的改革计划。
　　有些事，只有知情人心照不宣。
　　软刀子下去，一点一点来，太硬了，激起反弹，这就很容易被人利用。
　　白永明皱眉想了想道：“如果是三年后，我打算让刘杰辉接班，他和我的思路差不多，花三年时间把他提上来，但是现在出了事，他资历还差太远，压不下来那帮老人。”
　　刘杰辉升的已经够快了，这次老高退休，都该上助理处长了，三年后，就是副处长，三年三级跳，现在总不能从总警司直接到副处长，中间的人不会同意的。
　　“那我知道了。”老高点头：“晚上一起吃个饭，你儿子都不在。”
　　“不用了，谢谢高sir。”白永明笑笑，把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了上去，申请提前退休的文件。
　　老高接过：“好好享受退休生活，等我下来找你打球。”
　　“好啊。”
　　晚上，一哥官邸，门外是G4，门内是一家子。
　　这一哥的府邸可享受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老高等换回自己房子习不习惯。
　　“老婆，最近有没有时间，出去度个假。”周瑜今天是来蹭大餐的，老高奖励，最近事情办的不错。
　　主要是曾向荣买了一些海鲜，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送过来，得吃啊。
　　送完就把他赶跑了。
　　“怎么想着去度假了？”高希璇从厨房走出来，放下菜，走过来沙发。
　　“我也要去。”周佳文同学飞快举手。
　　“你一边呆着去，你哪有时间？”周瑜一口否决，开什么玩笑，出去度蜜月，还带着个拖油瓶，多想不开。
　　“凭什么啊？我也要去玩啊。”周佳文同学不依，眼看老爸谈不拢，立马转头笑脸看向高希璇：“妈，带上我呗，我这次成绩排名第二。”
　　“第二又不是第一，你妈我小学年年第一，一边呆着去。”高希璇相当不屑。
　　“靠！那老爸又不是！他中五毕业，小学成绩倒数第一。”周佳文不服。
　　“他辖区治安第一。”
　　“我说的是成绩！”
　　“那他博士毕业。”高希璇坐到周瑜身边挑眉：“服不服？”
　　周佳文同学气急，“无耻！高sir，管管他们两个。”
　　老高拿开报纸，不怒自威道：“你们太过分了啊，第二也很不错了。”
　　“就是。”周佳文点头，深刻认同。
　　“不过我也是第一，警队第一。”老高手一抖，继续看报纸。
　　“你你们，无耻啊。”周佳文同学欲哭无泪，这一家的变态，怎么比，眼珠一转，看向奶奶，嘿嘿笑道：“外婆，你总不是第一了吧？”
　　“我是啊。”高妈一点头。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一！”周佳文一脸倔强，他笃定外婆的成绩不是第一，而且官职也不是第一。
　　高妈一笑：“全家我第一个退休。”
　　“这也能算？”周佳文郁闷。
　　“凭什么不算，那你有什么第一，说出来我出钱带你去玩，但是得等你外公退休，一起去玩。”高妈笑问。
　　“这我得想想。”周佳文同学细想一番，眼睛一亮：“有了！我在全班受欢迎度第一！是不是第一！”
　　嘶，还真特么有可能，几个人对视一眼，居然给他找到了漏洞。
　　“嘿嘿嘿嘿，没话说了吧？”周佳文同学挑动眉毛，笑的非常开心。
　　“没话说。”
　　“没话说。”
　　周瑜和高希璇都点头。
　　“那外婆你得带我去玩？”
　　“行。”
　　对孩子可以设难度，但说出就得答应，被他找到漏洞，只能说自己智商不行，三个警察还能被他找到漏洞，失败。
　　“耶！”周佳文同学晃动手指，为自己的机灵甚是得意。
　　“怎么想着去玩了？”高希璇笑问。
　　“好几年没休假，越往上越难有时间，反正最近新界南没什么事，出去玩几天。”
　　新界南有杨锦荣的老爸，周瑜没什么好担心。
　　“那我得问问，不知道走不走得开。”高希璇还是工作狂的本质。
　　“有什么走不开的，少了谁地球都照样转。”老高拉下报纸：“难得阿瑜想休假，你去玩就行了。”
　　“就等你这句话了，你帮我去说啊。”高希璇一挑眉，老高觉得自己上当了。
　　“去哪？”高希璇一秒来劲。
　　“随便啦，阿美，泰国什么的就不去了，去个没去过的国家吧。”
　　“法国？”
　　“法国有好吃的么？”
　　“总有的吧，正好我去巴黎shopping。”
　　“.我就不该问一个女人，行吧，反正去哪不是逛。”
　　“OK，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交代一下，没什么事就最快后天。”
　　“去几天？”
　　“十天半个月，待烦了就换个国家，你就请半个月，到时候销假也行。”
　　“快，都起来吃饭，吃完我回家收拾东西行李。”高希璇已经按捺不住脑中的浪漫氛围，最好下一秒就已经在巴黎，赶紧赶着人上餐桌。
　　“我也想去。”周佳文同学装的委屈巴巴，可怜兮兮。
　　“都还没放假呢，你想太多，吃饭吃饭。”
　　度假有益身心健康，顺便还能做点家里放不开的事情。
　　只是现在出国确实和以前不同了，周瑜的飞机刚落地，就有法国外事处的人来询问，安排。
　　好在法国人还挺懂浪漫，知道他是带老婆来消费，连说欢迎欢迎，留下个手机号就走了。
　　周瑜几天来其实观测到屁股后有尾巴跟着，也不知道是监视还是保护。
　　随他去了，反正真就是来度假的，只要别在房间里安摄像头就行。
　　每次回来都得检查一次.
　　这可不幸外泄啊，旁友。
　　高希璇逛的很开心，周瑜就化身骡子，又扛又挑。
　　回了酒店，继续发挥骡子特性，必须让她跪地求饶。
　　春光无限。


第七百八十四章 拉一支队伍
　　两个月后，周瑜晋升总警司，调任CIB担任主管。
　　三个月后，老高开始退休前休假。
　　六个月后，老高退休，曾向荣上位处长，李文斌上位行动副处长。
　　两位高级助理处长，老叶，莫锦泉，老叶算是过渡，因为他年龄也快到了，不到两年，做完退休。
　　总部，李文斌办公室。
　　“阿瑜，有件事提前告诉你一声，08年不是要举行奥运会么，我们这里有个马会分场，这事你知道吧？”
　　“嗯。”周瑜自然知道。
　　“到时候少不了各国的重要人物过来，上面的意思是可以考虑开始筹备组建一支反恐队伍了，这事到时候你们CIB和保安处一起弄，分别培训擅长科目，具体的消息保密，直到奥运会开始前再公开。”
　　以前是保安处兼职反恐，为了应对日益复杂的国际局面，需要一支专业的队伍上场了，反恐特勤队。
　　“这是准备阴一把。”周瑜秒懂。
　　李文斌点头：“有备无患，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要是有人敢捣乱，那就让他有去无回。”
　　“行，有数了，编制大概多少人。”
　　“不超过36人，行动人员直接从SDU和机场特务连内部招，文职人员要有特长，具体标准你自己定，总之一句话，贵精不贵多。”
　　人数不多啊，行政加纯文职10个人总要的，也就是还有26个行动的。
　　“那地点放哪里，还有经费给多少？”周瑜问道。
　　“地点租一幢楼在外面办公先吧，经费的话，薪水除外，今年先批200万给你。”
　　“200万？”周瑜惊的呵呵笑：“李sir，你不是玩我吧，200万能干什么，分到每个月还不到18万，买设备，装修，训练，眨眨眼就没了。”
　　租楼一个月几万块，一年就是100多万，装修几十万，设备几十万，一根毛都不剩。
　　这周瑜都还没算以后的线人费，反恐不得一大堆线索收集啊，都要花钱。
　　李文斌也知道这钱数量少，但他脸皮厚：“好办我也不找你了，你属招财猫的，想想办法，管理组天天砍经费，这200万还是我从别的部门扣下来的，下面人现在是天天骂我。”
　　以前用不到周瑜的招财属性，李文斌很不爽，现在当了副处长，那不得享受一把。
　　没钱是真的，不担心也是真的，这活交给别人真干不了。
　　“呵，呵呵。”周瑜冷笑鄙夷，臭不要脸。
　　“保安处人选我帮你想好了，让你老婆一起去。”李文斌微笑：“到时候这组建完成的功劳都是你们的，第一支反恐队伍，你们是奠基人。”
　　玛德，说的好听，王八蛋，把高希璇扯进来，还不是怕他撂挑子不干。
　　算你狠，这果子还是要摘的，上警队史册的。
　　“算算算，算死你，我CIB还缺钱呢，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啊。”
　　周瑜拍拍屁股起身走人，顺带顺走了他桌上的茶叶罐，摆摆手道：“就当你为反恐事业作出的贡献了。”
　　李文斌肉痛，邝智立刚送的，他才喝了一次啊。
　　周瑜下楼，CIB总部就在警察总部，现在联络各部门是方便的很，O记NB都在这里。
　　而且回了总部，大办公室，装修又好，CIB设备又齐全又顶尖，这个地方，周瑜还是很喜欢的，基本不用改造，也就是不用花钱。
　　除了养线人。
　　太特么花钱了，警队去年的线人费总支出是5400万，CIB独占三分之一，花了1800多万。
　　数字看起来多，实际上名册上人数真不多，很简单的算法，假如一个线人平均花5万，也就300多个线人而已。
　　事实上只有200多个，因为破案还要看案值发百分之2到百分之5的奖金奖励给线人。
　　周瑜是真的穷，从来没这么穷过，账上居然只有200多万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得找人打点秋风啊，俗称化缘，李文斌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了。
　　咚咚咚。
　　“进来。”
　　“周sir。”韦世乐走了进来，拿着份车辆申请表：“今天行动的时候撞废了一辆车，劳驾你的签个字。”
　　周瑜接过一看顿时脸一黑：“你是警司，不要玩这么野行不行？一撞20万，你当我开银行的啊。”
　　他来CIB就把韦世乐调了过来，O记没位置，在这升的警司，等过几年升高级警司了再把他丢出去。
　　“你警司的时候也自己查案啊。”我这是像你学习，韦世乐在心里默默补充。
　　“可我没有撞废车！”周瑜眼睛一瞪。
　　韦世乐嘿嘿一笑：“下次一定注意。”
　　“迟早给你们气出心绞痛来。”周瑜大笔一挥签了名丢给他，好了，一个名字20万又没了。
　　“人抓到了没有？”周瑜知道韦世乐在追一起军火案。
　　韦世乐点头：“在医院躺着呢，中了两枪，半死不活。”
　　“那还差不多。”周瑜气消了些，想到东九龙的毒品案问道：“林昆的毒仓找到了没有？”
　　“卧底还没消息传来，正在找。”
　　周瑜斜眼看他：“滚蛋。”
　　“yes，sir。”韦世乐嘿嘿一笑出门。
　　眼下周瑜手下五个组，主要是监听组跟踪组和情报组，这是CIB的看家本领，韦世乐管情报，周望晴管监听，康道行管跟踪。
　　人手还是欠缺啊，警队人虽多，分到CIB，有编制的也就260个，排除掉休假的，日常在岗也就220个左右，事情一多，忙不过来，线索太多了。
　　有时候不是没线索，是没人手调查。
　　所以有时候小案子，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抓大放小，只能如此。
　　算了，案子的事手下来办，先把反恐的队伍拉起来，牵涉到安保，这是大事。
　　周瑜起身步入电梯，去了高希璇办公室。
　　“咦，你怎么来了？”
　　“找你吃饭。”
　　“还早哦，才11点。”
　　“刚好办点事，李文斌给了我个苦差事，组建一只专业的反恐队伍，36个人的配额，队长的人选你有没有建议，级别暂定总督察，估计过两年等公开了能升格。”
　　“有。”高希璇了解一番，从电脑上翻出一份档案来：“你看看这个人。”
　　沈志敖，36岁，级别总督察，看照片是阳刚型，看履历在保安处也是战功累累，反恐经验丰富。
　　“叫进来看看。”
　　很快周瑜看到了来人，比照片还阳刚，国字脸。
　　“sir，madam。”
　　“有没有兴趣出去做，反恐特勤队。”周瑜直入正题。
　　“新部门？”沈志敖一愣，很快挺身：“sir，我服从命令。”
　　周瑜点点头，保安处的人在思想上还是相当OK的。
　　那就不用废话了，“时间从现在开始，编制你算在内36人，给你半个月时间挑人，SDU，机场特勤，两个要求，背景干净，能文能武，单纯的肌肉男不要，文职不做体能要求，基础达标有特长，比如化学，比如生物这些，选好人，资料送到我办公室审核。”
　　“yes，sir！”权力很大，直接让他挑人，这是信任，沈志傲心里很舒服，毕竟这已经是他的部门。
　　“别让我失望，混子一个都不要，你知道反恐容不下一个白痴。”周瑜郑重道。
　　“明白。”沈志敖抬头挺胸。
　　“还有没有问题？”
　　“有，级别有没有限制，办公场地在哪里，装备在哪领，日常训练在哪里进行？”
　　“队员级别不要超过高级督察，别的随便你招，你能找到30个督察都行。”反正飞虎队基本都是警长，无所谓。
　　沈志敖微笑点头，这就非常好。
　　“那其他的？”
　　“场地未定，没有装备，训练再说。”
　　“啊？”
　　“.会解决的，今天刚定的事，哪有那么快，7天内给你解决。”
　　“yes，sir。”
　　“注意保密，这事情不能外泄，这几年都不行，懂不懂我意思？”
　　“明白。”
　　“这我电话，有事打我电话，去吧。”
　　“yes，sir，good bye，sir，good bye madam。”
　　“嗯。”高希璇点了下头，笑着看周瑜：“时间未定，剧本暂无？”
　　“李文斌这个王八蛋。”周瑜无奈的骂了声。
　　训练场地的事情.
　　周瑜拿起电话：“喂，米高，最近会有个叫沈志敖的总督察去你们那挑人，该给就给，要的不会多，估计十几个最多，嗯，李sir的意思.还有啊，到时候训练的事你们让点宿舍出来，不会很久，好”
　　石米高听说是李文斌的意思，那就没任何问题，反正SDU本来就归李文斌管，答应的爽快。
　　周瑜继续说道：“另外啊，把你们仓库拾掇拾掇，整理点子弹啊，枪出来.甚么配额？配额当然算在你头上了，十几个人的子弹你还跟我算？才能打几发。”
　　周瑜先不说36个人。
　　“周sir，起码几千发吧.”石米高吐血。
　　“那怎么够，你准备个一万八千发。”反正SDU有钱。
　　石米高欲哭无泪：“周sir，这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你们SDU都是神枪手，100多号人，每个人省几发就出来，那个手榴弹，炸弹你们也准备有点，这个少，用不了多少，几百个就行。”
　　“.”
　　“帮你清库存嘛，放着也是放着。”周瑜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等我这边定好集训的日子，让你们厨师多加点菜。”
　　“伙食费也算我们的？”石米高弱弱的问。
　　周瑜拉着脸：“你提这个干嘛？朋友去你那你好意思收钱？同吃同住，培养下感情，说不定以后还要联合行动，是不是？”
　　石米高很想说，周sir，现在行动部门砍经费，SDU也没以前那么富裕啊.
　　“.yes，sir。”
　　“嗯，米高，李sir和我都看好你，加油。”
　　“yes，sir，thank you，sir。”石米高声音明显响亮。
　　“那就这样。”
　　周瑜挂了电话，鸡血打完，场子顺带训练的子弹都解决了，这就起码有了三个月的时间不愁地方，找办公场地够了，还能节省点房租。
　　高希璇在周瑜身后偷笑，帮周瑜按摩呢。
　　周瑜摸着她的手：“现在就差办公场地和办公经费了，反恐的隐私性太强，租一层恐怕不行，不能和市民办公在一起。”
　　反恐反的是什么人？那都是会报复的群体，周瑜差点忘了这个问题。
　　必须是单独的楼。
　　那不是得租一整栋楼？
　　噗，200万，够啥啊.
　　打秋风！
　　“你说我再找一找利老板，会不会太过分了？”周瑜问道。
　　虽然利老板有钱，但羊也会被薅怕的。
　　“也不算过分吧，你开口他应该会支援点。”高希璇一拍周瑜肩膀：“但你干嘛老找他，香江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有钱人，你换个人嘛。”
　　“我不认识啊。”周瑜苦笑，上层都讲究维持好商界关系，这老板几个敢跟他维持?
　　到现在缺钱了，还真有点难。
　　“你可以去试试参加宴会，那些宴会多的是老板。”
　　高希璇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周瑜都不搞这些关系，浪费啊，这去了怎么也能拿点。
　　“合适么？我去了他们还敢吃饭？”周瑜怀疑。
　　“不至于。”高希璇轻笑：“跑了不是更有问题。”
　　“有道理。”周瑜点点头：“最近的哪场，有没有什么消息？”
　　“问我爸，他肯定知道，他现在闲的要死，请他的人多了。”
　　“行，那我就干他一票，陪他们好好吃顿饭。”


第七百八十五章 吓人
　　“那我陪你去吧。”高希璇想了想，周瑜太刚，一个人去容易吓到人。
　　“行，那就一起去。”
　　周瑜以前没参加过这种聚会，有她陪着相对好点。
　　高希璇点头，现在计划有了，就差实施经验了，要钱也不能明着要，肯定有点弯弯绕绕的东西，她也没要过。
　　那都是大区助理处长干的事，要么就是上面的大佬，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老高，老高的经验一定足。
　　“爸，阿瑜手下的部门需要点资助，跟你取取经，你是怎么让那些老板主动援助一下警队的？”
　　“这事情不是挺简单？找个宴会，走过去随口提两句，他们有意向的就会给。”老高说的无比轻松。
　　“随口提两句？怎么提的，你说详细点，我参考参考。”
　　高希璇看了周瑜一眼，周瑜虽然收过钱，但那真是一点实用经验都没有。
　　第一次利老板给钱，那是救他儿子，感恩戴德，主动给的，这第二次给钱，那也是与他的地产项目有关，也是主动给的。
　　说白了，在新界南做房地产，有周瑜罩着，利老板开发相当顺利，完全不用担心被甚么恶势力捣乱，也不需要给其他人上供。
　　这是给的心甘情愿，双赢，但是现在嘛，呵呵
　　CIB干嘛的？就是干他们的。
　　老高：“就是进去大家聊聊天，我要是提起了警队日前什么什么项目开展不起来，那大家就都懂了，不用多说，多多少少会给点。”
　　“听起来好像是挺容易操作的。”高希璇点点头，毕竟都是八百个心眼子的人精，领悟能力一流，应该识相，多少是个心意。
　　“那肯定的，我要是都难，那下面的人怎么干。”老高轻松道：“我退休第二天，四大家族的人就来请我，年薪500万起步，挂个顾问头衔，连班都不用上.”
　　老高还在喋喋不休的炫耀，高希璇眉头一皱，问错人了，老爸是处长啊，他肯定不难，不给他就是不给警队面子。
　　但是阿瑜不太一样，除了利老板
　　“老公，除了利老板，这些年还有没有人捐赠过你的部门？”高希璇拿开电话问道。
　　周瑜摇摇头。
　　高希璇.这难度好像有点大啊。
　　这么多年没一个老板敢主动联系阿瑜，阿瑜的风评在老板圈肯定不好。
　　如果要按照股票算，那阿瑜在老板圈眼里就是绝对的垃圾股，而且这支股票的主营业务十有八九是银矿，造型是手镯。
　　“爸，你一次能拿多少多少？”
　　“这哪算得好。”老高失笑：“一般是每年的固定份额捐赠，真要是有时候帮了什么忙，对方也会加一笔，一次一次多费劲，我又不是要饭的，没钱了才张口，那有钱也得张口啊，一次要足。”
　　说的好有道理，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所以，你一年能拿多少？”
　　“也不会太多，四大地产商这样的顶级企业多一点，再加上别的上市公司之类的，一亿多，不到两亿吧。”
　　“爸能拿一亿多，一年。”高希璇对周瑜轻声道。
　　“才这么点？”周瑜觉得这个数字和心里想的还是有差距的。
　　按老高这样的说法，他根本拿不到多少啊。
　　“爸，是不是少了点？”高希璇皱眉问。
　　“你以为呢？”老高笑笑：“我这里是总部，下面还有各个区的主管他们也想接触，那是潜力股，警队的他们捐完了，其他政府部门，他们也得捐，又不是只打你一个部门的关系，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还真是。”高希璇也没话说了，这么想想，当老板打关系一年也得花不少钱。
　　当然了，回报肯定比付出高，要不然这帮老板也不会傻乎乎的送，有些事不是钱能摆得平的。
　　“那你觉得阿瑜去要，能要到多少？”
　　这李文斌求爷爷告奶奶的，就等着锅里有米下饭呢。
　　高希璇可不能接受阿瑜阴沟里翻船，阿瑜的面子绝对不能丢，一次都不行。
　　“这个嘛额.嗯.”老高一时卡壳，想到周瑜他还真估不出来：“应该多少会有一点的，毕竟第一次，人家怎么也得给他个面子。”
　　老高也不太确信，他去会场的时候，别人那都是主动靠到身边来，嘘长问短。
　　不止是商人，还有政界的人，手下的管理层，都会众星捧月一样围着，绝对不会冷场，说两句直接解决了。
　　这阿瑜去了.三米范围形成真空地带？
　　那聊天的人都没啊，怎么要钱？
　　想想这一个人孤零零的拿着高脚杯站在圆心，场面有点美。
　　“要不我陪他去？”老高打算舍身陪女婿，虽然下台，但他影响力还在，确信别人肯定会给他面子。
　　“不用，我陪他去，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高希璇说道。
　　“晚上就有，一个政商界的聚会吧，在君悦酒店，财政司，政务司也会有人去，好像是讨论楼市金融方面的，叫我去，我懒得去，你要去就你去。”
　　“好。”
　　“那我接外孙去了。”
　　“嗯，你去接吧。”
　　高希璇还是有信心的，就是对于钱的数量有点犹豫。
　　“你觉得多少够？爸代表警务处一年也就一亿多，你要是要的太多，怎么也要降低点心理预期，要不然容易失望，这帮老板说不定不给了。”
　　周瑜想了想，“最低2000万，反恐的部门新建，装备设备最好一次到最新，要不然后续更新换代又得频繁花钱。
　　这个部门这两年不能曝光，我估计08以前经费都不会多你想想，实际上都没有这个部门编制，人钱都是从别的部门抠出来的，李文斌今年部门初建都才给200，明年指不定就100了。”
　　100可能都多说了，周瑜十分怀疑，李文斌已经做好打算，明年不给钱了，或许.给个10万交电费意思意思？
　　“说的也是。”高希璇点头，仔细琢磨下2000万，应该问题不大，只要晚上的人多一点，每个人少一点也能凑齐。
　　“最好再加一点，我CIB也缺钱。”周瑜补充道。
　　“多少。”
　　“3000万吧，多多益善。”周瑜还想再招募一批线人，CIB和反恐共用，这样反恐的情报来源就解决了。
　　有他在，两个部门的情报直接打通，渡过前期就没问题了。
　　“.”高希璇微笑，“那就是5000万，第一次是不是狠了一点，别人会以为我们是来抢的？”
　　“其实.也差不多，是吧？”周瑜对她一挑眉。
　　高希璇笑死。
　　晚上，两人拾掇出门。
　　8点出头，湾仔港湾道1号，君悦酒店宴会厅。
　　香港君悦酒店是一家集住宿、餐饮、商务、会议、旅游等服务为一体的五星级大酒店，环境极佳，承接了很多国际会议。
　　现在里面一个小宴会厅，政商界人士端着酒杯，30来个人坐坐谈谈，气氛一片祥和。
　　绕是有政务司司长在，大家也是老熟人了，关系相近。
　　也有不太入流的小上市公司主席之类的人，这样的人态度就稍微恭敬些，脸上带着迎合的笑容。
　　政务司司长刘元培对着面前的四大地产商，举了举酒杯：“香江经历了97风暴，楼市的低迷困境总算是走到了头，接下来一些年，政府对楼市的预期总体面向好，该你们发财的时候了。”
　　几个地产商笑着附和，总体面大家都觉得差不多，楼市确实在走出困境，他们也不会在明天动手，而是昨天已经动手。
　　“干杯。”
　　“干杯。”
　　叮，酒杯一碰，刘元培轻抿一口，微笑的扫了场外一眼，猛的咳嗽了一声，在门口他看到了谁？
　　周瑜！
　　大家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到周瑜脸上淡淡笑容的时候，全场安静了.
　　大家一起发誓，这会场自从第一个人进来以后，就没这么安静过。
　　特别是某些人，脸色已经微变，心里突突突的快速跳了起来。
　　有人要倒霉了，抓谁？
　　半年前几个大佬的倒下，历历在目，到今天这帮人都还在羁押呢，据说牵扯出来的案子一堆，这些事他们私下里都很少讨论，副司长，副局长，听之色变。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高希璇。
　　高希璇看了眼内场，嗔怪的看向周瑜，低声道：“让你和我一起上来，你看看，吓到人了吧。”
　　“两个人上来哪有一个人精彩。”周瑜微笑：“现在从他们的脸色，我就知道待会该和谁多喝两杯了。”
　　高希璇轻笑：“行了，进去吧，友善点啊。”
　　“我一向友善，被我抓过的都知道。”
　　“你那是优待。”
　　“差不多。”
　　两个人一起走进去，就在全场安静的注目礼当众，走到政务司司长刘元培面前。
　　“刘司长好。”周瑜微笑点了下头。
　　“刘司长好，大家晚上好。”高希璇紧跟。
　　“你们好。”刘元培差点卡壳，好在见人多人，让他极快的反应过来，马上脸上洋溢出热情的笑容：“阿瑜，见你一面可不容易，高sir我常见，就你我一次都没见过，我要不去专程拜访，我怕我退休了都和你说不上话，哈哈哈哈。”
　　“嗨，我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交际，所以参加聚会比较少。”周瑜微笑。
　　总不能让他说工作忙吧？那不是说刘元培身为司长不忙么？这叫没脑子，说话的智慧还是要有的。
　　刘元培扯了扯嘴，打了个哈哈，瞎话编成这样，让他有点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接不下去的感觉，直接抬手一扬：“给你介绍，这几位是”
　　刘元培一一介绍附近的大老板。
　　“你好。”周瑜就一一打招呼，保证给足了微笑。
　　老板们一个个跟周瑜微笑握手，只是觉得这手握的很不踏实。
　　深怕他下一刻平淡蹦出来一句：“带走。”
　　刘元培也知道大家的担忧心思，所以也只是简单的介绍了几个不易翻船的人，比如四大地产商，然后着急想知道周瑜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来了肯定有深意。
　　周瑜来喝酒，闲的，不可能。
　　倒是利老板笑呵呵的跟周瑜握手：“今天是来对了，一直想谢谢周sir，新界南那边的楼盘开发，可以说是我这么多年见过最顺利的，基本没有古惑仔捣乱，一个区域可见一般，我那是这样，新界南肯定也是这样，有周sir，是新界南之福。”
　　“那我不在新界南了呢？”周瑜和他握手，顺便出了个难题。
　　“去了CIB，那就是全香江之福。”利老板微笑。
　　“哈哈哈，佩服。”周瑜笑笑，商人就是会说话。
　　而且，顺便缓和了在场的紧张气氛，真是个高手。


第七百八十六章 发财
　　气氛打开，场面就缓和了很多，至少中间的圈子是这样，外面的嘛，低声窃窃私语少不了。
　　换个别的警察来，他们是一点都不怕，他们怂的是ICAC。
　　到这个地步，没几个人身上会有刑事案，至少近几年肯定没有，顶多资本积累的初始时期，不太干净，这么多年过去，那都不太好查了。
　　再说警察又不是ICAC，周瑜也不是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其实没什么好怕。
　　但周瑜的手太特么长了，哪没他的熟人啊，鬼知道是不是ICAC和他联合办案，又不是没有过。
　　“阿瑜，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利老板七窍心，见别人不方便就帮着问。
　　“哦，我陪老婆逛逛，刚好有点事找一下财政司副司长。”周瑜微笑。
　　开源节流嘛，和副财爷张张嘴，以后年初的预算经费能不能多批一些，虽然不一定惯用，但是这缺钱的信号就发出去了，想必他们能听懂。
　　完美。
　　话音落，唰唰唰，所有人的眼神顿时看向了一旁就坐的副司长邱力元，好家伙，你还真是和半年前那伙人是一伙的？
　　当时那件围殴案，最后这个财政司副司长没沦陷，大家还以为他安全过关了，原来是秋后算账啊，慢慢的屁股挪远了些。
　　邱力元顿时坐不住，“周sir，话不能乱说！”
　　“我说甚么了？”周瑜一脸茫然，“我还没开始说呢.”
　　邱力元一脸便秘表情，现在他说什么感觉都不对。
　　高希璇咳嗽一声，碰了碰阿瑜，微笑道：“我随便逛逛，你们聊。”
　　“嗯。”
　　高希璇起身对着几位微微点头出走，这里有周瑜，她去外面敲一点，小老板还真不用周瑜来。
　　周瑜摆摆手：“邱副司长，是有件事告诉你，当时的事查清楚了，他们的目的不单纯，但是经过确认，跟你没关系。”
　　邱力元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
　　“邱副司长肯定没问题。”
　　“阿瑜给了金口判断，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马屁声顿时响了起来，屁股不知不觉又挪了回来。
　　邱力元点点头，缓过来笑：“周sir办案还是辛苦，劳驾专程告诉我一声。”
　　周瑜微笑道：“你知道的，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反复核实每个人的口供，基于证据来判断，相呼印证。”
　　其实结果早出来，要不然这人早被干下来了，顺水当个人情嘛。
　　邱力元舒心了很多，别说，虽然刚才被吓了一跳，但有周瑜的亲口认证，还挺爽。
　　“理解，也就半年，案子都还没上庭，警方有理由保密，阿瑜，你这算是提前告诉我了。”邱力元笑哈哈。
　　“顺便的事，还有件事想麻烦邱副司长。”周瑜见火候差不多了直接道：“我接手了CIB才知道，警队的线人费啊，真的是捉襟见肘，就养了200多个线人，大家想想这是以情报见长的CIB啊，分到5个区，等于每个区还不到50个人，够干嘛？”
　　几个商人点头，反正不用他们花钱，“是是是，是挺少。”
　　邱力元微笑：“阿瑜，每年的年初预案，财政司都有定数，一年给警队120个亿，不少了，CIB钱不够，那要看看别的部门是不是花多了。”
　　“邱副司长，97年就是100个亿，现在06了，120个亿，说实话，人工涨幅都不止百分之20啊。”周瑜诚恳道。
　　“所以你是想让财政司提高线人费的预案？”
　　“是。”
　　邱力元摇摇头：“阿瑜，很难，我也做不了主，即使我上报上去，这还要通过立法会审核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说这毒品，同样的一公斤这几年价格翻了一倍，这就代表我线人费得多给出去一倍，如果没有资金支持，我就只能打白条了，要么就只能削减线人数量。”周瑜摇摇头，一脸惋惜：“这样结果会非常不妙。”
　　邱力元思索了下，皱眉道：“这个例子举的倒是不错，案值在增加，线人费增加相对合理，我可以帮你提，但是就算再快，这预案也得年底交，明年才会实行。”
　　“也就是说今年肯定没戏。”周瑜叹了口气。
　　邱力元斜眼看了眼几个老板，眼神掠过，轻笑一声，闭口不言。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警队出力，义不容辞，长江实业出2000万。”利老板第一个开口。
　　“周sir为了香江的安全殚精竭虑，新鸿基出2000万。”郭老板。
　　“恒基兆业出2000万。”李老板。
　　“新世界支持周sir的部门2000万。”郑老板。
　　周瑜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难道还会骗你。”邱力元笑笑：“刘司长是见证人。”
　　刘元培也是呵呵笑：“对，几大老板对我们的警队一向是非常支持。”
　　“太谢谢了。”周瑜一一握手：“我敬大家一杯。”
　　来一趟喝杯酒8000万，这比抢银行快多了。
　　接下来的气氛就很愉快，周瑜看了眼高希璇，还在附近的人群中转悠，周瑜也就陪的久一点。
　　找了个时间，纷纷告辞。
　　四大地产商几乎前后脚出门，去往停车场。
　　郭老板唉的一声：“利老板，你这也太大方了，你开2000万，你让我们怎么接？”
　　四大地产商，谁都不服输，利老板出2000万，他们要是出的少了，这在别人的心目中一下子就被比下来了，可特么2000万也太多了。
　　“是啊，养线人才花几个钱，1000万一家都4000万，你这价码提上去了，下次他再开口你怎么办？”郑老板也抱怨。
　　“你们可以不跟啊。”利老板淡然微笑，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后车门：“反正我出的起。”
　　“说的谁出不起一样。”郭老板撇嘴，不满道：“明摆着周瑜和邱力元在唱双簧，非得赶着上，钱多也不是这么扔的。”
　　“老利和周瑜什么关系，那是救命恩人加死党，新界的地皮我看的都眼馋，他能不帮么？”李老板笑道。
　　“王八蛋，都被你坑了，下次去你家，把你家那瓶存酒拿出来。”郑老板指着利老板喝骂。
　　“好啊。”利老板笑呵呵，上车走人。
　　三个人看他走的车，郑老板一挥手，不太确定道：“你们说值不值？”
　　“花钱买平安，你没看外圈有人脸色都变了。”李老板早就观测到高希璇走过去，有人脸色很僵硬。
　　“2000万就2000万吧，你就当少买一艘游艇，走了。”郭老板也懒得说了，反正话都说了，还能不给咋滴？
　　贵是贵了点，说穿了，买平安，有些事不好说的。
　　“关键从他身上什么承诺都得不到啊，随便给个分区主管1000万，能办的事多了，这钱是注定打水漂了。”郑老板嘀咕几声，摇摇头，上车走人。
　　另一边。
　　“谢谢邱副司长帮我。”周瑜微笑，双簧嘛，一听就懂，要不然秋副司长没必要在众人面前直接拒绝。
　　“其实也为难你了。”邱力元摆摆手笑道：“不过你这个提案我会向司长汇报，到时候尽力帮你报上去，人工涨了那么多，确实该加。”
　　他知道警队的线人费具体数额，翻倍也就加几千万，相比于警队的一年100多个亿，这也就加了百分之0.3左右，不算什么大问题。
　　“那就太感谢邱副司长了。”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呵呵，财政司本来就是为你们服务的，上次的事真的谢谢你，要不然我儿子少不了被那帮人陷害。”
　　“应该的嘛.”
　　两个人笑呵呵的聊几句，周瑜把他送上车，走向自己的车，高希璇已经在车边上了。
　　“猜猜我拿了多少？”高希璇挑眉笑。
　　“多少？”周瑜眼睛一亮。
　　高希璇闪了下眼：“9800万。”
　　“靠！你抢劫啊。”周瑜一惊，紧接着就发笑：“你也太狠了。”
　　30来个人，平均300多了，不少了。
　　高希璇一耸肩，无辜的表情：“自愿的，我可没逼他们。”
　　“哈哈哈哈，发财了。”周瑜上前抱住就是个啵。
　　“小心狗仔啊。”高希璇等亲完才说。
　　“有什么关系，爱拍就拍，亲老婆怕什么，上车，走人。”
　　钱的事情解决了，那一切不是问题，找场地，开搞。
　　化缘大法好啊。
　　“不过我当时确实看几个人面色有些不对，动作拘谨。”高希璇上车说道：“人我记下来了。”
　　在保安处呆久了，一般人有没有问题，根本瞒不过他。
　　周瑜哧的一笑：“这样子就真的袍断根了，不着急，ICAC的事，我才懒的替他们搞。”
　　“也对，先把地方弄起来，起码找个四层的独栋。”
　　“地方的事，我先打听打听。”
　　谈好的事，越大的老板给的越快，免的惹周瑜不高兴。
　　一笔笔钱到账，看着就是舒服。
　　只是第三天，报纸媒体上出现了一些小道消息。
　　有人说周瑜的行为等同敲诈，很快就有律师跳了出来。
　　言之凿凿的称，周瑜的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借用警队的名声为自己谋政治前途，老板赚钱也不容易，这对商业也是一种打击，这是一种淫威。
　　以今时今日周瑜的势力，没有人敢不给，唯恐得到周瑜的报复。
　　对于这种行为，希望ICAC能够介入调查，周瑜很有可能从中牟利。
　　当晚，这个律师谈好业务出门，因为醉驾上路，不幸被捕。


第七百八十七章 李文斌敲竹杠
　　电视新闻。
　　“针对近期外界有关周sir的谣言，参会的几家企业发言人声称，这是对企业捐赠行为的一种构陷，是对善意的一种恶意揣测，对方的这种言行已经构成了诽谤罪，他们将会采取法律手段来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警队在发布会上也作出回应，感谢社会各层对警队作出的监督。
　　昨夜，警方设卡，抓捕到一名醉驾行为人，职业是律师，对于酒驾醉驾行为，触犯并未造成重大事故者，根据法律规定，采取一万元罚款到监禁六个月的刑罚，希望广大市民牢记”
　　周瑜办公室。
　　“这事谁干的？”韦世乐看着新闻狐疑，他还想动手找人去盯呢，结果还没等他出手就进去了。
　　“利老板。”周瑜微笑，“律师向钱看齐，有人找他谈业务，还是这么大的公司，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这种事太蠢，以为攻击的是他，实际上是地图炮，然后就不需要他动手了，自有人会主动把这嘴巴不牢的干进去。
　　挖坑埋掉一个人很简单的，大业务勾引，谈事情能不喝酒么？不可能的，一开车，游戏结束。
　　香江酒驾查的不严，但不是不查。
　　韦世乐呵笑：“这家伙应该收了钱，谁的人？我查一下？”
　　周瑜都收了钱了，很大度，“不用了，这事交给ICAC，你别管了。”
　　韦世乐点头：“对了还有件事，我看了下监管记录，那个蔡元祺要出来了，明天。”
　　周瑜微微想想，时间过的真快，蔡元祺都坐完牢了，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盯几天，看看他接触甚么人。”
　　“嗯。”
　　咚咚咚。
　　“进来，额，李sir。”周瑜站了起来，居然是李文斌。
　　“阿瑜，听说你发财了。”李文斌微笑，他早闻到味了，只不过一开始是8000万，多是多了点，但还不至于让他撇下脸急吼吼的过来。
　　但随着警方发布会一开，好家伙，钱是一笔接一笔打进来，比提款跑路还积极，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天这些公司要倒闭了，再不提款就冻结了
　　9800万，居然眨眨眼全到齐了。
　　这是什么速度？
　　李文斌大受震撼。
　　然后赶来见面分一半。
　　“没有，你别听人瞎讲。”周瑜一挥手，低头喝茶。
　　“出去。”李文斌对着韦世乐一喝。
　　有些落脸的事不方便让人看见。
　　“yes，sir。”韦世乐偷偷给周瑜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挑眉笑。
　　“阿瑜，我来的意思你明白的，分一点。”李文斌关了门。
　　要不要这么直接.周瑜拉着脸：“我的李sir，我好不容易要来的，你这就来打秋风，我这要钱还不是为了你的反恐部门，你好意思么？”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李文斌脸皮九尺厚：“我现在真的缺钱。”
　　“自己去要。”周瑜没好气的扣桌：“我这要点钱还被人骂了，你居来连这个钱都抢？”
　　“骂又不会少跟毛。”
　　“那你自己去要。”
　　“我有这本事我还来找你啊？我最多一次也就拉了3000万的赞助，要钱这方面真没你强，你是警队第一。”李文斌臭不要脸的捧。
　　他是真没想到，周瑜居然能要这么多，凭什么啊，他李文斌也很凶残的，那老板也没这么给面子。
　　3000万，真不少了，那都是副处长级别的待遇。
　　他给周瑜设的线其实也是3000万，2000万也能接受，反正有这笔钱，反恐特勤队就没问题了。
　　合理利用一切资源嘛，家里养了个大宝贝，干嘛不用。
　　“1000万，明天到你账上，赶紧走。”周瑜扭过头去，一脸不爽表情。
　　李文斌就默默的看着周瑜，他来那是1000万能打发的？副处长不要面子的？
　　周瑜翻了个白眼：“喂，当年我给了你2000万，你开新部门，才批我200万，我现在又还了你1000万，你放高利贷也没这么赚啊.等等，不对啊，你200万还没给我打过来，你空手套白狼啊，你0元购啊，高利贷见了你都得喊声祖师爷。”
　　李文斌摇头笑：“英雄不提当年勇，你是英雄。”
　　“别，我是狗熊。”
　　“不，你是英雄。”
　　“别”
　　“阿瑜，你暂时也花不了那么多，别的部门现在日子是真的有点难过，真缺钱。”
　　“缺钱你打报告啊，问管理组要啊，问财政司要啊。”
　　周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叹了口气，“要多少啊？”
　　“5000万。”
　　“免谈。”周瑜直接摆脸子。
　　“你还价嘛。”李文斌轻笑。
　　“2000。”
　　“4500。”
　　“我提1000你降500？”周瑜瞪着眼。
　　“4000。”李文斌微笑点头。
　　“3000。”
　　“成交。”李文斌笑了，舒爽啊，总算体验到周瑜在手下是个什么感觉了。
　　200变3000，不，0变3200，那200是肯定不能给了。
　　“注意形象啊，你以威严著称的，李sir。”周瑜斜眼看他，笑的跟荷花似的，形象崩塌。
　　“有什么关系？又没人看见。”要不然赶走韦世乐干嘛，周瑜看见又无所谓，起身道：“那我走了，注意打钱。”
　　“自己划。”
　　“自己对你的尊重。”
　　“走走走走。”
　　李文斌放下两罐茶叶：“管理组顺来的。”
　　周瑜懵逼脸：“你求人办事，连礼物都不自己花钱。”
　　“问他们他们说没钱，让我自己解决，那我拿他的茶叶用来解决有什么问题？走了。”李文斌挥挥手就要走。
　　周瑜丢过去一罐：“算啦，一人一罐，我不吃独食。”
　　李文斌接过一笑，“队伍尽快拉起来。”
　　“知道了。”
　　周瑜看着他走笑笑，去了三千万，还有不到一亿五，钱肯定是够花。
　　门口韦世乐又偷偷钻了进来：“看样子大出血啊。”
　　“关你屁事。”周瑜把茶叶罐当武器丢了过去：“泡茶去。”
　　“见者有份啊。”
　　“学谁不好，学李文斌嗯，茶叶倒是挺香。”
　　周瑜抓起电话：“在不在总部？来CIB世乐，去门口接一下展风。”
　　“他要来CIB么？”韦世乐都意外，那个内部调查科的呆瓜来CIB行不行？
　　没过多久，李展风出现，站在门口有点激动，有点悲呛：“sir。”
　　“干嘛呀，怎么这幅表情？”周瑜看着奇怪，“坐，喝茶。”
　　李展风抽了抽鼻子：“说好的放我在内部调查科一年，结果三年又三年，我都要做主管了老大。”
　　“高级督察都能做主管，有这种好事你下次通知我，我都熬了十几年。”
　　周瑜从后面走出来，靠着桌子轻笑：“我看过你档案，做的不错，上司对你的评价，冲动但是有效，有没有兴趣出来做？”
　　“好啊，好啊。”李展风两眼放光，在CIB也很不错啊。
　　“这么多年没练，去找他报道。”周瑜拿出张写了沈志敖号码，递给他：“通不过训练，打道回府。”
　　“谁啊？”李展风一脸懵，“喂，老大，我就想跟你啊，别的部门不想去。”
　　“是么？那就算了，本来还想推荐你去反恐的。”
　　“反恐！我去！”李展风拿出SDU的本领，迅捷的一把抢过纸，激动了，真的激动了，反恐啊，这不得天天干架？
　　“刚才还说跟我？”周瑜一脸嫌弃。
　　“你推荐的，肯定是为我好，一样的嘛。”李展风嘿嘿笑。
　　“嘴皮子倒是长本事了，在SDU培训，你自己也熟，通不过别来见我，我丢不起这人。”
　　“没问题！”李展风一撩衣服，露出肌肉展示，没落下好么。
　　韦世乐鄙夷：“胸大无脑。”
　　“世乐，两件事交给你，第一件，加大情报投入，不要怕花钱，只要有价值，第二件，帮我找一栋楼，独栋，6层以上，租期能谈的长一点，起码5年，地点在港岛或者九龙。”
　　周瑜要开始撒币了。
　　“收到。”
　　半个月后，沈志敖找齐了所有人员，来办公室汇报。
　　“35个人，28个行动兼调查人员，全男的，8个女的纯文职特长人员，比如化学，医学，信息学，基础体能过关，她们就不做要求了，SDU的训练一般人真受不了，我都觉得累。”
　　沈志傲苦笑，要不是他是队长，他都得被淘汰。
　　“知道了，有什么困难？”周瑜坐姿往后一靠。
　　“我做了课时安排，预计整体训练两个月，行动方面的培训有SDU，不会有问题，主要是专业知识方面欠缺老师，比如像毒气弹防护之类的生化问题。”
　　周瑜沉吟一番：“那你们以前保安处怎么解决的？”
　　“请老师，几个学校的相关教授来讲课，就是得出一笔课时费。”
　　“人员你自己挑，然后把教授名单给madam，让她帮你们联络，不过培训的时候，你们要和保安处的一起，这个部门暂时还不能曝光。”
　　请几个教授，小事而已，照价给钱，钱的事那就不算事。
　　“好，那我就没问题，对了，地点还要多久？”
　　“临时地点已经有了，新场地还在装修，到时候过渡下，等你们出来也差不多了，主要是要散甲醛。”
　　办公场地通风起码要几个月，安全第一。
　　等场地通风好，订购的设备早就到了，一切走高精尖，周瑜大方花钱。
　　叮铃铃，叮铃铃。
　　“喂。”
　　“阿瑜，来我办公室一趟。”李文斌的电话。


第七百八十八章 核武危机
　　李文斌办公室。
　　“李sir。”
　　周瑜进内，看了眼办公室，莫锦泉也在。
　　“莫sir。”
　　“嗯。”
　　“阿瑜，来坐。”李文斌在桌后招了招手，面色严肃：“找你过来是有重要事，棒子通报，有一批特制核武极有可能到了香江。”
　　“核武？”周瑜猛的吃了一惊：“谁的？怎么进来的？”
　　棒子不是没核武的么？再说那么大个家伙，哪个失心疯敢运进来。
　　李文斌皱着眉摇头，深出一口气道：“目前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但棒子这么说，肯定没错，他们嘴上说的肯定不是武器级，只是原材料，但你觉得只是原材料他们会这么快通报么？”
　　“进来干什么？交易还是达成甚么目的？”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应该是交易，香江一直是远东情报中心，还是地下武器交易中心。”
　　李文斌目前也只是猜测，但这个可能性很大。
　　要不然他直接就通报特首，向内地申请调用驻港部队全城大搜捕了，怕的就是歹徒干脆引爆，交易还是可以拖延的。
　　叮铃铃，叮铃铃。
　　“喂。”李文斌接起电话：“处长，好，我知道了，我已经在追查。”
　　“明确了，是交易，内地转来的消息，有一家棒子的军机在境内坠毁，棒子通报，飞机上有核武手提箱，人员少了一个，是空姐，高度怀疑是一个代号叫‘赤盗’的军火贩子搞的鬼，人员应该是来了香江。”
　　周瑜马上拿起电话：“世乐，马上追查最近有没有‘赤盗’组织的人员进来，还有，多关注地下武器市场，一切有关核弹的消息都给我挖出来，把所有人都给我撒出去找，一定要找出来，我说的是全部，不计成本，明不明白？”
　　“明白，我马上办！”韦世乐听了都能跳起来，核弹，卧槽！
　　事情有人办了，周瑜才有闲心想：“玛德，这些棒子哪搞出来的核武？”
　　他都不明白，上面五尊大神在，这玩意不是你想搞就能搞的，而且这玩意造出来需要设备，设备是严控的。
　　莫锦泉轻笑：“04年的新闻，你没关注吧？我看了，国际原子能机构在进行检查时，在棒子那里发现了0.2克铀-235，含量为77%。”
　　“这有什么说法？”周瑜对这玩意几乎一窍不通。
　　“百分之80就是武器级，这就证明他们一直在偷偷进行研发，你说发现的77，没发现的呢？甚至已经成功的呢？04年啊。”莫锦泉给了个你自己懂的眼神。
　　“棒子挺能藏啊。”周瑜半响说出这么一句，然后补充道：“不过要是我是棒子国的首领，我也得偷偷摸摸造，谁还没点野心了，是吧？”
　　三个人会心一笑，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就是现在麻烦了。
　　“怎么出的事？”周瑜问道。
　　“棒子核电站那边有个秘密工厂，前天夜里被抢了，工程师全部被杀，丢了16枚‘原材料。’”李文斌眼有深意。
　　“好家伙，16枚？这怎么运出来的？”
　　“据说是小型的，一枚在60公斤左右，提前联系好船，到香江也就一天的事情。”
　　“有这么小的么？”周瑜好奇。
　　“有。”莫锦泉一点头：“一种核弹叫‘大卫’，听过没有？M-388术核火箭筒，所用的弹头是W54型核弹头，60年代老美造的，整体重量才23公斤，爆炸效果差不多是20吨TNT的当量。
　　理论上5公里范围内全部生命被抹杀，600米以内的高层建筑沦为废墟，辐射范围400米。”
　　“23公斤，长见识了。”周瑜点点头，那60公斤一枚的爆了得弄死多少人，想想就头皮发麻。
　　“不过这个大卫有一个很严重的缺陷。”莫锦泉失笑：“发射距离是两公里。”
　　两公里有什么问题？周瑜一时没明白，想了想便诧异的看向莫锦泉，古怪道：“两公里？”
　　莫锦泉点头。
　　周瑜笑出声，哪个脑瘫设计的，波及五公里，结果发射极限两公里，那是站在原地等死啊，真自杀式袭击。
　　“所以服役几年就淘汰了，便携是便携，问题太大。”莫锦泉笑着说。
　　“现在一切目的尽快找出来，虽然是交易，但留在香江就有隐患，一分钟都不能让它呆，找出来直接送走。”
　　李文斌心里压力很大：“这事你们两个部门联合办，明面上保安处主导，但莫sir事多，实际上阿瑜你负责，保安处出人，棒子那边来人晚上的飞机会到香江，你们找个人接下，另外，阿瑜，你情报的事情一定要抓紧。”
　　“是。”
　　周瑜和莫锦泉出门，莫锦泉轻声说：“棒子那边来的是他们情报院的一个理事，级别不算高，我这出人去就行了，你去了太给面子。”
　　“嗯。”交流讲究级别对等，小人物周瑜也没兴趣接。
　　莫锦泉想了想道：“这事不安全，你老婆就别参与了，我找个总督察给你打下手，顺便让他去接。”
　　“行。”
　　这事确实不适合让希璇参与，军火商，没一个善茬，而且还是能搞到核弹的家伙。
　　反恐特勤队也不行，训练不够，现在还上不了场面，就不打扰他们了。
　　两个人分散开，周瑜回了办公室，搜了下CIB自己的资料库，还真有关于‘赤盗’的记录。
　　多国通缉犯，军火贩子。
　　十多年前潜入岛国皇宫，成功盗走天皇三神器中的八咫玉成名，因为，此玉红色，从此在江湖上得名“赤盗”。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擅长易容，不知道描述的长相是否真实。
　　另外一个消息就是，他的手下叫做信差，根据和赤盗交易过的人消息流出，是男性。
　　晚上六点，飞机到港。
　　晚上七点半，港岛区，早年防空洞改造的地下避难点，也是保安处的一处秘密基地。
　　这里空间很大，电子设备齐全，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地底手机没有讯号，只能通过有线电话向外面沟通。
　　“这里就是我们的临时指挥部。”
　　40来岁的保安处总督察李彦明带了棒子国三人组进来。
　　“这是我们的总警司周sir，他也是这次危及应对小组的组长。”
　　“你好，周sir，情报院理事崔民浩，这两位是我的助手朴宇哲，申美京。”一个30多的棒子国男人，标准棒子帅哥模样。
　　说的是英文。
　　“你好，坐吧。”周瑜和他浅握手，两个手下就不管了，一男一女。
　　不过周瑜对这个朴宇哲多看了一眼，20多岁，从行走的姿势看，应该是个行动高手，估计是棒子的特工。
　　“这女的半路上车的。”李彦明错身的时候低声说了句。
　　周瑜了然，不是棒子国来的，那就是本就在香江的情报人员，身材娇小，烫过的卷发，脸上笑容洋溢。
　　几人落座暗红色长桌。
　　“废话不说了，你们实话实说，这个东西的威力多大。”周瑜直接发问。
　　崔民浩摇头：“我也不清楚，在那里的专家全死了，而且我们丢失的只是原材料和装载容器，是被赤盗制成的武器，我们不可能有准确数据的。”
　　说话是滴水不漏，反正就是不承认，不过，就棒子那点土地，偷摸研发就算了，试爆还真没地方，没数据，周瑜皱了皱眉。
　　李彦明偏头道：“我找了一个核学方面的专家，平时给我们保安处讲课的那种，就在上面等着。”
　　“你觉得有必要？”周瑜问道。
　　“有。”李彦明点头：“最坏的打算还是要做的，毕竟我们没这方面的经验，万一抢夺的时候，泄露怎么办？这个辐射太强了，有专家的评估好一点。”
　　“行吧，你叫他下来。”
　　叮铃铃，叮铃铃。
　　有线电话响了，不远处的值班女文员接起：“喂，好的，稍等，周sir，找你的。”
　　“嗯，喂。”周瑜走过去接起。
　　“找到了，有一帮南亚人昨天入境，我查到了他们的行踪，就在西九龙，应该就是他们。”
　　韦世乐翻遍了机场入境名单，重重筛查，最后因为这帮人买了黑市武器，瞬间确定。
　　“看好了，千万别惊动他们，我马上派人过去。”
　　买家找到了，但是不值钱，主要是卖家，东西在他们手上。
　　“好。”
　　周瑜快步走回长桌，所有人都已经站了起来。
　　“出发！”
　　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守株待兔。
　　“那教授呢？”
　　“那他跟着吧，万一武器泄露呢？坐我的车，安全点。”
　　“好。”
　　车子迅速开往西九龙。
　　周瑜也在自己的座驾见到了这个港大的教授，戴眼镜，带小胡子，估摸着50岁左右。
　　“教授你好，我是周瑜。”周瑜微笑握手。
　　肇志仁文质彬彬的浅笑：“早就听说了周sir的大名，周sir为香江的平安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光是打击毒品一项，就足以让周sir名垂青史。”
　　夸的有点过分了，还好周瑜脸皮厚：“教授说笑了，这只是警察应该做的。”
　　肇志仁摇头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事实，我看过政府的统计报告，毒品海洛因在香江的份额在缩小。
　　而不管是周sir打掉的倪家，还是几个社团，最后搜出的毒品都是海洛因，这就足以证明打击有效。
　　而海洛因的危害在毒品里尤其大，这对香江的未来损害尤其大，你在冥冥之中挽救了很多人。”
　　“想不到教授对这方面还有研究？”周瑜惊讶的笑。
　　肇志仁抿了抿嘴：“我老婆当年就是吸食海洛因死的，所以我格外的关注，而且周sir的战绩，媒体可是报道的很详细，我想不知道都很难。”
　　周瑜拍了拍他的腿，不高兴的事情就不提了，转移了话题问道：“听说教授是政府的顾问，参与了很多次政府的大事件？”
　　肇志仁轻笑：“参加了几次政府能源和保安事务规划，你知道大人物都怕行刺，现在手段又高超，警队方面也要及时更新最新资料的嘛。”
　　周瑜点头，“那教授对这次的核弹事件怎么看？有什么建议？”
　　肇志仁神情严肃，郑重道：“必须尽快找到，尽快运走，香江绝对承受不起一次核爆，我建议周sir待会如果有行动，务必要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让子弹触碰到核武，虽然理论上稳定，但谁都不知道过了几道手以后，它会不会爆。”
　　“战斗不可避免，对方不会束手就擒。”
　　“那请周sir务必减少攻击范围，核武安全第一。”


第七百八十九章 警察快到了
　　“教授说的很有道理，我一定会小心。”
　　“嗯，市民的安全全靠周sir的指挥维系。”
　　两个人说完，肇志仁的目光从周瑜的脸上收回，左手伸进口袋，对着手机按下了挂断键。
　　车里陷入安静。
　　旺角的街道依旧热闹，人群来来回回，享受着下班后的欢愉时光。
　　路边的茶餐厅，里面一张靠门的桌子，一男一女正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只是很常见的工作餐，不是A餐就是B餐。
　　男的打扮偏向古惑仔，脸上带点胡渣，透露着着一丝放浪不羁的型男气息，金焘年。
　　女的妆容精致，外表秀丽，配上美颜的红唇让经过的食客不经意间驻足一瞬，然后不经意般的离开，回头率十足，张怡君。
　　金焘年拿下耳边的耳机，抬头笑道：“警察现在才刚出发，算路程大概还有30分钟到，时间还很多，慢慢吃。”
　　“嗯。”张怡君低着头，仔细的对付着桌上的食物。
　　金焘年对张怡君的冷淡见怪不怪，补充道：“不过和教授对话的人是周瑜，这个人是个行动高手，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恋战，差不多了赶紧走。”
　　他们今晚的目的是为了让警方缴获武器，然后通过后续计划拿到核武手提箱的启动密码。
　　今晚一切只是个局而已，南亚人可以死，他们出工演场戏让警察相信是缴获而不是故意放水就行，没必要硬拼，受伤就不划算了。
　　张怡君点头，还是一个字节：“嗯。”
　　半个小时后。
　　周瑜的车到了目的地，韦世乐带着周瑜几人上了目标楼对面架设的临时指挥中心。
　　“麻烦各位，手机交一下。”门口有人拿着一个塑料盒子，里面是一个个比手机再大一号的铝箔纸袋。
　　手机信号不能穿透金属，这样就可以达到隔绝信号的目的，不管手机是不是被人监听，这一下就全没问题。
　　大行动规矩一向如此，周瑜也不例外，不是非得他交，而是为了防止任务出问题以后，惟一拿着手机的人背锅。
　　“教授，麻烦你。”周瑜很客气，不熟的人还是带在身边为好。
　　“我知道规矩。”肇志仁微笑，很配合的交了出来。
　　窗边站着一个CIB便衣，和一个中年男子。
　　韦世乐对着周瑜介绍这个中年男子：“他是这附近的小卖部老板，我请过来帮我辨认人。”
　　没见过赤盗，但是可以通过辨认是不是陌生人来排除。
　　“你好，谢谢帮忙。”周瑜和这中年男子握了下手。
　　“你是周sir吧？应该的，争做良好市民嘛。”老板还能笑得出来，全然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嗯，麻烦你仔细看着。”周瑜微笑点头，看向韦世乐。
　　韦世乐继续说道：“里面没敢进去，据我打听到的消息，里面大概聚集了10个左右的南亚人，都有重武器，买了一批AK和黑星。”
　　入境的是8个人，但南亚人这么快有落脚点，他也不确定里面还有没有原先就在港的南亚人，很可能有。
　　周瑜看了眼对面楼底下，就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通道口，宽度大概比一辆车的宽度再宽一点点：“里面什么结构？”
　　韦世乐拉过一张屋宇署拿的结构图放在桌上：“这里原本是出租给小型加工工厂，上面的单位都是大面积的工业用楼，一层是个空旷的空地，方便物资进出，他们就在一楼。”
　　“一楼？”
　　“老板说一楼有个保安室，做保安的本来就是个南亚人，经常来买东西，晚上还买了一箱啤酒，现在可能还在欢乐时光。”
　　周瑜点头：“交易的人来了没有？”
　　“没有，老板目前还没看见陌生人。”
　　“攻击队到了。”有人汇报。
　　“周sir，那我先让攻击队去准备？”李彦明问道。
　　周瑜拿起桌上也不知道谁买的矿泉水喝：“不用，都在车上等着。”
　　“不用？”李彦明脚步都已经迈出，这就是一顿，皱着眉问：“周sir，这不做准备么？那打起来很容易被冲乱，万一被人跑了怎么办？”
　　“跑了就跑了。”周瑜对着不远处的沙发一扬头：“没事就去坐着。”
　　李彦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完全不懂周瑜在想什么东西，哪有行动不准备的？还有什么叫跑了就跑了？
　　韦世乐轻笑着说：“有周sir在你怕什么，又不会让你背锅，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那是核弹啊，这是背锅的事情么？李彦明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瑜看向韦世乐：“你的人呢？”
　　“都在周围藏着。”韦世乐说道。
　　这是，窗边盯梢的人叫道：“周sir，摩托车，两个人。”
　　周瑜快步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戴着头盔，看不清长相，开车的手粗糙，男的，后座黑色丝质上衣，光滑大长腿，女的，穿的挺性感啊，半透不透的。
　　摩托车转瞬没入通道不见。
　　“周sir，真不用去布置么？”李彦明还是有点着急。
　　“不用，晚上用不到你。”
　　“啊？”李彦明有点懵，随后看向韦世乐，似乎有些懂了。
　　人家有自己人在，好像是轮不到他上场。
　　周瑜斜眼看他，小心思一猜就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对手下一向一视同仁，教授来之前跟我说，为了香江的安全，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是吧教授？”
　　肇志仁认真点头：“当然，子弹万一碰撞核武，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必须谨慎再谨慎，你们在和歹徒搏斗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开枪，说实话，站在我的角度，宁愿放走歹徒，只能能留下核武就行，歹徒可以后抓，周sir，你明报我的意思吧？”
　　他怕警察火力太凶，一波把两个信差全给带走了，尽力给他们留出一条生路。
　　“当然。”周瑜点头，看向李彦明：“听明白教授的意思了么？”
　　“我明白，可是总要准备的吧？”李彦明问。
　　“你还是没明白。”周瑜遗憾的摇摇头：“教授的意思是说子弹会有风险，所以避免子弹，那你告诉我，怎么能够避免子弹，一丝风险也没有？”
　　“不可能的吧？”李彦明嗤笑，枪战一开，风险肯定避免不了。
　　“怎么没可能，不打不就没子弹了。”周瑜轻笑：“教授，是不是这样？”
　　肇志仁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跟他的设想完全不同，不由自主的微皱了下眉：“周sir，你不准备抓人？”
　　“哎，你看人家教授反应多快。”周瑜笑着朝李彦明说道：“好好学学吧。”
　　周瑜又转身去看窗外，留下肇志仁和李彦明一脸懵逼。
　　肇志仁看了眼存放手机地方，转身走向沙发，今晚的行动，恐怕要出问题，这周瑜居然不按常规来，有罪犯都不抓，难对付。
　　李彦明看向韦世乐：“韦sir，那晚上就不抓了？”
　　“为什么要抓？你觉得核弹危机的危机来源是哪里？”韦世乐轻笑。
　　“核弹爆炸啊。”
　　“那他们在干吗？”
　　“交易啊。”
　　“对啊，交易又不是引爆，抓他们干吗？”韦世乐拍了拍李彦明的肩膀，古怪的笑：“在这里打，有爆炸风险，但是等交易完，有人帮我们送离港岛，你觉得哪个对市民好？”
　　李彦明一怔，感觉思路被打开，卧槽，居然还可以这样操作。
　　“送离港岛用水陆，我们在临近公海的时候抓人，是不是就安全很多？”韦世乐微笑：“好好跟周sir学，你是保安处的，机会难得一见。”
　　难怪在保安处40多了还是个总督察，榆木脑袋，韦世乐腹诽。
　　沙发上，肇志仁听着韦世乐的分析，面色有点沉。
　　对面一楼大厅，南亚人的三个头目，正围着桌子吃饭，剩下的手下站在身后。
　　摩托车进来，金焘年走到桌面坐在了对面，而张怡君还站在摩托车边。
　　南亚人：“我敬重你的名声，才没有搜你的身。”
　　“谢谢。”金焘年表情不变。
　　“但是，你没跟我说过，还会有人过来，她她妈的到底是谁？”南亚人看向张怡君的眼神不善。
　　地下交易，最忌讳陌生人，要不然这个男的是鼎鼎大名的赤盗，而且曾经交易过，他已经拔枪杀人了。
　　“你有你的保镖，我也有我的保镖。”金焘年波澜不惊。
　　“我不相信你。”南亚人的目光从女人身上收回，摇头，找个女人当保镖，还是漂亮女人，很难让人取信。
　　“我的名声不能让你心安么？”金焘年问道。
　　南亚人思索片刻，扭头看了一眼张怡君，对着金焘年示意：“不介意吧？”
　　金焘年摇头。
　　南亚人身后，一个手下走了过去，看着张怡君的黑色透明丝质上衣，还有里面的纯黑文胸，上身一眼看清。
　　随后蹲了下去，双手顺着光滑的小腿慢慢上滑，一点点上滑，直到接近大腿根部。
　　张怡君猛的出手，抬腿膝撞扣向南亚人的脸面，南亚人被击倒躺在地上，张怡君凌厉攻势不改，抓住南亚人的手，转身就是360度旋转，南亚人手臂当场被折，痛苦惨叫。
　　张怡君还不停手，单膝跪地，从大腿外侧拔出细带绑着的匕首，一把朝南亚人脸上扎了下去。
　　“住手！”南亚人的头领大声喝道。
　　敢在他们的地盘打人，不是没人拔枪，而是‘赤盗’的手里捏这个遥控器一样的装置，让他们投鼠忌器，这才忍到现在。
　　张怡君手一停，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看了地上的南亚人一眼，起身站在一边，仿佛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南亚人被震慑的没话说，从武力看还真特么是个保镖。
　　“交易吧。”
　　金焘年拿出笔记本，展示了几张武器的图片。
　　南亚人只是看了一眼，不屑道：“我要看真东西。”
　　“钱呢？”金焘年问道。
　　“先看货。”
　　“没有钱没有货。”
　　“这他妈谁定的规矩？”南亚人非常不爽。
　　“我的规矩，赤盗的规矩。”
　　金焘年和南亚人剑拔弩张般的互相对视，寸步不让。
　　2对10，人数劣势，但是警察快到了，这帮南亚人都得死，金焘年不担心出问题，一边对视，心里默算着时间。
　　南亚人敢要这种东西，也不是好惹的，不是你说先钱就先钱，这种大家伙，不看到真东西，他们就不可能给钱。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局势越来越紧张，南亚人的手也开始滑到了枪上开始威逼，眼神愈加泛着冷酷之意。
　　金焘年余光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觉得有点不对劲，这警察怎么还不来？


第七百九十章 信差
　　“这都十多分钟了吧，还没交易完啊？”
　　周瑜扔掉香蕉皮，看了看表摇头，“现在的黑帮交易效率这么低，怎么能不被抓呢？”
　　“可能货款比较多在数钱，核弹嘛，怎么也得几千万上亿吧。”站在窗口盯梢的韦世乐随口接了句。
　　“那就再等等。”为了钱嘛，等等就等等，周瑜有耐心，又拿起了一根香蕉：“记得到时候跟房主说，这两根香蕉可以去政府报销。”
　　“知道了。”韦世乐说道。
　　“磨磨唧唧的，迟早出事，这赤盗怎么混的。”
　　肇志仁教授听了周瑜的碎嘴，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通道里。
　　气氛已经僵持不下去了。
　　金焘年皱了皱眉，准备说点甚么，再拖延下时间：“你知道这个东西很抢手，消息一处，市场上出价比你高的人不少，我可以卖给他们，但是我还是遵守诺言来了，你应该相信我的信誉。”
　　“我要看到货。”南亚人一步不让。
　　“我要看到一半钱，这是底线，要不然我就卖给别人。”
　　“你以为你走得出去？”
　　南亚人头领话音落，后面一排枪口对了过来。
　　金焘年不疾不徐的拿起手中的遥控器：“核弹就在附近，你要不要试试跑多快？”
　　南亚人瞳孔一缩，看着遥控器头皮有些发麻，想了想硬气道：“去拿一半钱。”
　　手下走向不远处的私家车，从后座拎了两个旅行袋过来丢在了地上。
　　张怡君蹲下去拉开一看，起身点头。
　　“货呢？”南亚人凶喝。
　　金焘年有点头疼，没想到南亚人还真爽快给了，现在难题到他这边了，但是现在根本没理由拖。
　　这帮警察怎么回事？
　　堵车？
　　艹。
　　“给他。”
　　金焘年说完，张怡君把摩托车上带来的一个大包递了过去。
　　南亚人欣喜的拉开，然后不爽：“怎么才一个？”
　　“还有的在外面车上，剩下的钱给我，东西马上给你。”
　　“密码呢？”
　　“东西都给你了，我们到了安全之处，密码自然给你，没有武器，我们留着给密码也没用，不可能反悔的。”
　　南亚人想想是这个道理，便让手下给钱：“给他。”
　　两人迅速交易完，金焘年带着人走出弄堂，看着街面一如既往，丝毫没有警察来的痕迹，心里只想骂人，这帮警察的效率也太低了。
　　十分钟后。
　　指挥中心。
　　“跟上了。”韦世乐听完CIB跟踪小组的汇报，轻松道：“这两头呆猪不知道去哪，我们说不定还能抓一个洗钱庄家。”
　　这么多钱，总要洗出去。
　　“看好了，那都是我的钱，要是丢了今年的奖金就别想了。”周瑜翘着腿玩笑道。
　　“放心，8组人盯两个人。”韦世乐现在相当阔绰。
　　听的教授心里又是一沉，干脆起身道：“好像没我什么事了，如果周sir没事，我就回去了，年纪大了，熬不住，明天还有课。”
　　周瑜点头，拖着人家教授也不好，南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动静。
　　“世乐，派辆车送教授回去。”
　　“哦。”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不耽误你们，全身心的盯着核弹才很重要。”肇志仁一脸严肃。
　　周瑜微笑：“好，那有需要再联系你，谢谢。”
　　肇志仁嗯了一声，拿上手机就走。
　　金焘年和张怡君开着摩托车，转过弯，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拨打999：“喂，我要报警，我发现有一个地方有军火”
　　这是他想到的最好办法，不管那些警察为什么没来，只要报了警，让别的警察去发现，捅破这层窗户纸，最终效果是一样的。
　　然后指挥中心派的人被CIB拦了。
　　“他们自己报警？”周瑜听了怎么觉得那么怪呢：“这家伙还是个侠盗？拿了钱转头就卖了客户？”
　　不应该啊，这样名声早就臭了。
　　这个做法周瑜属实有点难以理解。
　　肇志仁出门，马上打出电话：“你们被盯上了，8组人跟着你们，先别甩掉，要不然该怀疑我了，暂时不会动你们。
　　为什么警察没上？这个人想法有点问题，他不正常，他不想抓贼，他也不想立功.
　　什么？你们打电话报警了等半夜甩掉人，来我这里再说。”
　　肇志仁郁闷的挂了电话，眉头紧皱，这件事很不顺利。
　　偷盗核弹，运进核弹，哪件事都很难，绝对比送给警察难无数倍，可偏偏就是这件小事，偏离了计划，核弹居然还送不出去。
　　本来的计划相当好，借警察的手杀了南亚人，让警察艰难的得到核弹，然后借助混乱的场面，两个信差脱身，身份也不会暴露——他们进去的时候是戴着头盔的。
　　但是现在，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明晃晃的跟灯泡似的，模样全被拍下来了，这两个信差废了，以后通缉令少不了。
　　周瑜这一手以静制动，不知不觉中把他的整盘棋都给砸烂了。
　　核武手提箱的密码一定要到手，南亚人那边很快会发现不对，东西必须送到警察手里。
　　肇志仁看了眼街边的杂货铺，进去买了个旧手机，一张电话卡，给南亚人打了电话。
　　“警察知道了核弹的消息，正在搜捕，你们快走，马上运走。”
　　只能催南亚人快走了，让事情回到正轨，信差已经暴露，南亚人死不死绝，会不会指认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看到了。
　　指挥室。
　　“周sir，南亚人有动静了。”韦世乐看了看对面，皱眉道：“慌慌张张，鬼鬼祟祟，像是知道被我们盯上了。”
　　只见一个南亚人探头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然后朝着里面喊，很快，三辆车开了出来。
　　肇志仁打电话给金焘年，和肇志仁打电话给南亚人时间很接近，韦世乐自然以为南亚人是赤盗通知的，毕竟这家伙连报警都干得出来，只是他想不明白这赤盗在搞什么鬼。
　　“不用慌，这么多大东西，又不会凭空消失，跟上他，找人去里面看看。”周瑜一点都不急，东西不会丢，人就自然在，大宝贝，南亚人舍不得的。
　　这又不是手雷，丢了还能搞。
　　韦世乐拿起对讲机吩咐一番，很快回报：“里面没人了，一桌子吃剩下的垃圾。”
　　“那两个‘赤盗’呢？”
　　“换了辆私家车，还在路上。”
　　“嗯，我们也走吧。”
　　跟上南亚人，直达货运码头，几个南亚人手脚并用，把一个个武器箱子搬上了一艘中等大小的渔船。
　　“喂，我是周瑜，叫水鬼队来葵淞码头，准备两架直升机，安排人在机上待命。”
　　“yes，sir。”
　　海战的人选安排好，周瑜又打给水警总区，围追堵截的事情还是要他们来。
　　“周sir，我也要参加战斗。”
　　周瑜看了眼发言的朴宇哲，“你是观测者，在香江没有执法权。”
　　“我可以参战，我不会拖后腿的。”
　　周瑜不想多说，看向崔民浩：“崔理事，管好你的人。”
　　崔民浩：“周sir，他是战斗人员，实力很强，确实可以帮的上忙。”
　　周瑜顿了顿，看着他哧笑：“他不懂事，崔理事应该教教他，执法权是一个国家的特有权力，不是你想拥有就能拥有的，我手下还不缺能用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帮忙。”崔民浩歉意道。
　　“不需要，安安静静的呆着。”周瑜面色一板，问向韦世乐：“那两个‘赤盗’呢？怎么样了？”
　　“还在开车。”韦世乐问了问跟踪的督察。
　　“还在开车？”周瑜诧异的看了看表：“这都快40分钟了，新界都到港岛了，他们带着钱兜风啊？”
　　“是啊。”韦世乐这么一听也觉得奇怪，又问了下对讲机，答复：
　　“对方做了些规避动作，试图甩掉跟踪的人，不过我们车多，对方不太好甩，现在跟踪的人也不确定对方是发现了，还是只是试探性的规避，按理说跟踪车换的很勤，没理由发现的。”
　　周瑜不做考虑：“直接抓。”进了笼子还想跑。
　　南亚人一跑，他们就没什么价值了。
　　“yes，sir。”韦世乐拿起对讲机：“不追了，直接截停抓人，小心点，里面都是钱，烧了车大家一起喝西北风。”
　　周瑜看了韦世乐一眼，不错嘛，懂事了，懂得持家了。
　　马路上。
　　金焘年皱着眉开车，哪里拥挤往哪里开，现在只能借助车流多的地方甩掉后续跟踪的车，但甩来甩去，还是会被跟上。
　　8辆车跟踪，太难甩了，他知道警察的跟踪一般只是3辆车而已。
　　车子开着开着又开回了旺角，这里人流多，老房子多，地势比较复杂，容易脱身。
　　金焘年看了眼后视镜：“待会我闯红灯，飙到路口急刹，然后我们跳车，窜进居民区，在老地方汇合。”
　　张怡君点头，美颜红唇微张：“那钱怎么办？不要了？”
　　“不要了。”
　　金焘年知道保不住，带着只会拖累速度。
　　张怡君听他这么说，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拖过来其中一袋钱，拿出一大叠，塞进他口袋：“人多的地方直接撒。”
　　捡钱的人必将引起混乱。
　　“好主意。”
　　金焘年慢慢减速，看了看眼前即将开始的红灯，嘴角抿起，一脚踩死油门蹿了出去。
　　就在这时，三辆CIB的车从横向的方向驶来，他们也在等金焘年的这个红灯截停。
　　金焘年的车猛的窜出，车头直接撞击到了来实施截停的CIB车门。
　　轰，CIB的车辆直接被金焘年的车撞击的侧面翻滚，而金焘年的车头整体陷了进去。
　　砰，白色的安全气囊弹出，按在了金焘年的脸上。
　　副驾驶的张怡君在危机时刻，下意识全身绷紧，努力的想要去抓手边的东西来固定身体，但是撞击的巨力根本不是她能抵抗，整个人直接飞出窜向了挡风玻璃，头颅轰碎挡风玻璃，趴在了引擎盖上，满头是血，生死不明。


第七百九十一章 基于你的级别
　　晚上11点，靠在码头的渔船终于开拔。
　　船上，南亚人提心吊胆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接应的船只已经到了公海等着，预计一个小时后可以到达。”
　　“很好，祈祷接下来的旅程顺利，‘殿下’已经等的迫不及待。”
　　南亚人的头领站在甲板，看着海面上的黑暗，心里默念，不要碰上水警。
　　祈祷起了效果，一路都非常顺利，往日可能还能看见远处水警船只扫过的灯光，今天是一次都没有。
　　眼看着离公海越来越近，南亚头领的心情也变的畅快，直到海面出现了照射灯的灯光。
　　“该死的。”头领的眉头一皱：“让船长不要慌，匀速，不要引起注意。”
　　“是。”手下脚步匆匆的跑去报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头领心里默念。
　　然而船只过来的速度越来越快，笔直的过来，直到探射灯扫过船只。
　　“这里是香江水警，前方的船只，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快艇大喇叭里传来叫喊声，接着又是英文的一遍通告。
　　“冲吧？不远了。”手下建议道。
　　头领死死的盯着检查船的方位，思考再三，低吼：“冲出去！”
　　“是！”
　　渔船开始加速，巡逻船开始追赶，两船在海面上披荆斩棘，各拉起一道长长的海浪，如同啤酒花一般，带着白色的泡沫向两边散开。
　　速度带起的狂风吹翻南亚人的卷发，配合他脸上的笑容，显得肆意张狂。
　　“还有多远？”他大声向手下呼喝。
　　在现在这个环境，声音轻了根本都听不到。
　　“1海里多一点，5，6分钟就可以出去。”手下大声回音。
　　“很好。”
　　5，6分钟，就算快艇追上，水警也上不了船，只要到了公海，他们根本没有执法权。
　　又过去两分钟，水警的快艇已经紧跟着他们的屁股，甚至都能在他们的船只周围打转，但这帮傻子只配用喇叭喊，连枪都不敢开。
　　“我爱香江的法律。”南亚人狂笑，耳边响起的得得得得声让他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猛的抬头向天边望去。
　　只见远处的天际出现了闪烁的灯光，正在飞速靠近，他张着嘴，一时无语，直到天空中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惊恐的大喊：“飞机！准备迎敌！”
　　到了这个地步，别说的他妈的投降，只要熬过最后三分钟，冲过去，未来可期！
　　香江没有战斗机，只有直升机，能熬AK几梭子，飞机都给他打爆。
　　随着转身跑回船舱，一堆的南亚人拿着AK冲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对准了天空直升机方位，飞机距离他们还有一点距离，很近了。
　　“等它靠近，给我使劲打！”
　　“是！”
　　3，2，1。
　　“就是这个时候，打！”
　　哒哒哒哒，AK迸发的十几条火舌带着凌厉之威蹿向天空，直升机顿时转向规避。
　　“哈哈哈哈，垃圾！”
　　“耶！”
　　南亚人看着直升机跑路，胸中份外豪情。
　　“干脆把这些水警也杀了，让他们跟。”
　　都到这个时候了，怕个蛋！
　　南亚人走向传言，抬出枪口，眉头一皱，海面上船居然没了。
　　“船呢？”
　　刚才和飞机交火的那一点时间，船不见了。
　　“在那里，好远。”有人眼睛指着笑：“他们怕了，不敢上了。”
　　船侧，十六道黝黑的身影翻身落地，犹如鬼魅。
　　两人走向船长室，四人走向船舱，十人走向甲板。
　　那帮傻子，还看着远处的巡逻船在大声欢笑。
　　直到有人转身发现，惊恐的表情，厉喝的声音，抬枪的动作，不甘的死去。
　　战斗，在十秒钟后结束。
　　港口，周瑜和韦世乐趴在栏杆上正在吹着海风，韦世乐摁了摁耳机，扭头对周瑜说道：“李sir那边收工了，我们的人零伤亡。”
　　计划的很完美，在边境用直升机当靶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水鬼摸上去，轻松搞定，连丢手榴弹的机会都没给他们，更别说核弹了。
　　“嗯，叫他一起来吃夜宵。”周瑜转身往车子走去。
　　韦世乐听笑了，跟上道：“他在飞机上，这里又停不了，只能回SDU基地，难道跳下来啊？”
　　“那就跳咯。”
　　“好像也行。”韦世乐笑笑，拿起对讲机：“李sir，吃夜宵，赶时间，找机会跳下来。”
　　“怎么跳？”李彦明有点懵。
　　“不是有绳子么，索降。”
　　“我很久没跳了.”
　　“难道让周sir等你绕一圈回来了再汇报？12点多了，还睡不睡了。”
　　“好。”
　　半个小时后，旺角酒楼。
　　周瑜举起酒杯，看着对面棒子国的两男一女，“你们大老远跑过来，也没请你们好好吃一顿，这餐就当欢迎了。”
　　“谢谢，周sir的指挥让我大开眼界。”崔民浩面带敬意，“先用直升机吸引，再偷袭他们的后面，把风险降到了最低，几乎可以说是零，彻底保护了核原料的安全。”
　　周瑜微微一笑：“吃饭吧。”
　　跟棒子，他都没什么好说的，例行公事就完了。
　　酒喝两杯，李彦明推门进来，面带笑容：“没来晚吧？”
　　“再晚点菜都没了。”韦世乐玩笑了句，拉开凳子给他：“东西都在么？”
　　“在，现在SDU在保护，岸上也有人接应，船一靠岸就会直接送去地下基地。”李彦明坐下，对着周瑜的指挥又是一通吹捧。
　　“只要不怪我让你当靶子就好，总要有个指挥上去。”周瑜微笑。
　　“没事的，小意思。”李彦明笑的开心，晚上在旺角还以为周瑜只会上自己人上，是他小人了。
　　“谢谢周sir。”
　　“嗯。”分一杯羹而已，莫锦泉的保安处，不给点功劳不合适，至于是谁拿，周瑜也不关心。
　　“周sir，那待会我们去检查一下核原料，如果没有泄露问题，我们明天就带东西回去了。”听到东西都在，三个棒子国的人都面露喜色。
　　“这玩意会泄露么？”
　　“会，因为盗匪不专业，他们私自把原料球改成了武器，那在改造的时候，运输的时候，都有可能发生泄露，如果不检测就上飞机，万一有泄露问题，飞机上的所有人都会昏迷，后果不堪设想。”崔民浩严肃说道。
　　周瑜看向李彦明：“安全措施做了么？”
　　李彦明点头：“做了，我们当时选择地底基地，就有这个因素。”
　　“行，那吃完去检测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周瑜走出包厢门，给李文斌打了个电话，问他这批武器怎么处理，要不要让棒子国人带走。
　　李文斌说请示下处长，处长还得请示下内地，这玩意他们说了都不算。
　　“先拖着吧。”
　　吃完，一行人回到基地，棒子三人组，身穿防化服进内，检测泄露值为0，皆大欢喜。
　　周瑜就没去，直接回家睡觉，省的还得应付他们，知道个答案就行了。
　　第二天，机场，保安处接到了国内来的人，不过飞机不是从国内来的，而是棒子国。
　　宋鞍，50岁，管安全的，身边还有个女助手，叫袁晓文。
　　基地，会议桌。
　　“周sir，为什么不让我们带着东西离开？”崔民浩十分不解。
　　宋鞍说道：“我已经和你们国家的相关人士照会过，东西会由我们接管，到时候会派专人送回你们国家。”
　　“可是为什么？”崔民浩实难接受。
　　宋鞍微微摇头：“没有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崔民浩扭头看向周瑜，皱眉道：“周sir，当时我们和香江方面联络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周瑜不急不缓道：“崔理事，香江的危机是因你们而且，你们的核武手提箱在你们自己的军机上被劫，你们的原料在你们自己的国家被抢这是核武，不是银行里的纸钞，我说句有内鬼，不过分吧？”
　　三个棒子互相对视一眼，这谁都知道，核工厂的位置，研究的进度，根本不是外人所能获知的，肯定有人泄密，而且位置不低。
　　但崔民浩不能这么算了：“周sir，我们回国后会严加寻找，但这跟现在我们运回国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很大的关系。”周瑜脱口而出，点了点桌子：“我就问崔理事一个问题，你怎么保证这架飞机上就绝对的安全？”
　　“‘赤盗’不是都已经被捕了么？”特工朴宇哲问道。
　　周瑜轻蔑一笑：“天真，抓了香江这里的两个人，哪个是你们国内的高层？从香江起飞的军机一安排航线，信不信对方就知道路线了。
　　再来一次空难？东西又被抢了谁负责？
　　说点难听的，你们东西被不被抢，我不关心，但是危机，不能再来香江！”
　　话说完，周瑜脸上已经没什么好脸色了。
　　谈不拢，会议不欢而散，三个棒子国的人负气离开。
　　李彦明问道：“宋总，那这个东西是你们安排飞机，还是我们保安处安排飞机，什么时候运走，留在香江，始终是个安全隐患。”
　　“短时间内不会运走。”宋鞍看着他说。
　　“为什么？很不安全的。”李彦明脱口而出。
　　明明是把核弹运出香江，像周瑜一样，丝毫不触碰，那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宋鞍看着他道：“基于你的级别，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你只要配合就好。”


第七百九十二章 敌不知其所攻
　　李彦明面色不太好看，板着脸说：“我只觉得，不管因为任何理由，香江的安全都是第一，不应该拿来做一些筹码。”
　　宋鞍还是很有耐心：“我为的就是香江的安全考虑。”
　　“恕我没看出来，我认为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运走。”李彦明板着脸硬顶，说完扭头希冀的看向周瑜，希望周瑜能为了香江的绝对安全，说点甚么。
　　“其实你的想法也没错，身为香江警察，为了香江的安全考虑，没问题，没做错。”
　　周瑜语调轻松：“昨晚的行动，你是不是以为我故意不用你，而把立功的机会让给自己的心腹？”
　　“是。”李彦明坦诚承认，“是我小人之心，我道歉。”
　　“我倒是不介意。”周瑜轻笑：“你当总督察也很久了，你在做行动计划的时候，会不会和手下全盘脱出，有没有接受过他们的质疑？”
　　“有。”李彦明轻声点头。
　　“我举这个例子不是想让你道歉，而是告诉你，一件事情上司和你的想法不同，除非是针对你，要不然多半是你看事情的角度有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大局观不够，也可以说是信息点缺失。”
　　周瑜拍了拍他的肩膀：“宋总有必要针对你么？第一次见面吧？”
　　“是。”
　　“你觉得国家会不管香江么？”
　　“不会。”
　　“那不就行了，凡事多想想，你在保安处当了这么多年总督察，都40多了，为什么上不了警司，这里没你事了，去医院看看那个男的，醒了就录口供。”
　　一男一女，女的比较严重，多处骨折，还要做开颅大手术，一时半会醒不了，男信差只是磕破点皮，断了几根骨头，等于一点事没有。
　　“yes，sir。”李彦明带着复杂的心情走了。
　　“你们几个也回去吧，给袁小姐安排一间房间。”
　　一行人离开，宋鞍笑道：“周sir的名头我可听到了好多次，但还是感觉闻名不如见面，这次的危机处理的又快又好，没有引起丝毫骚乱，足见周sir的布局能力不同凡响。”
　　宋鞍对于周瑜教育手下的话十分赞赏，对能力那就更加满意了。
　　“客气了，宋总有什么安排？”周瑜笑了笑：“要是我的级别也不够，让我找李副处长来也行，我还想偷懒呢。”
　　“那你就没这个福气了。”宋鞍呵呵一笑，严肃了起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国家安全没有小事。
　　香江作为自由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他还有两个鬼佬时期遗留下来的坏名头，远东情报中心，地下武器交易中心。”
　　周瑜点头，这两个名头很有年头了，都是历史因素。
　　目前没有国安法，间谍在某些程度上说，只要不触犯香江的刑法，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都行，比如那个棒子国的情报人员。
　　“你想想，他们为什么敢运到香江来交易？”宋鞍发问。
　　“因为各方势力人多，买家多，好出手。”周瑜答。
　　宋鞍看着周瑜轻点头：“核武不是普通东西，可以说是很多地下武器庄家梦寐以求的宝贝。
　　既然东西已经进来了，那我们就顺势而为，放点味出去，把这帮地下的老鼠都给钓出来，一网打尽。
　　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当外界以为我们只是在解决这次危机的时候，我们就要布局，彻底清除香江的地下武器交易。
　　只有打痛这帮人，打死这帮人，香江才是真的安全，而不只是一个核弹，只是这一次。”
　　周瑜笑笑：“可惜李总督察听不到。”
　　宋鞍轻笑解释：“级别太低只是个说辞，情报人员的手段无孔不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他的格局太低也是一方面，一次危机解决了，下一次呢？香江需要长远的安全。”
　　宋鞍可信不过一个什么李督察，谁知道是人是鬼。
　　“有具体的计划么？”周瑜问道。
　　宋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目标就是所有的地下武器庄家，这一波打击和小散户无关，以他们的财力也运作不起这种东西，平常进两把AK就当好货的，也不配宋鞍亲自过来一趟。
　　“用核武钓鱼太危险，肯定不行，国家要保证香江的绝对安全，所以我想的办法是，你能不能伪造相似的东西出来？”宋鞍神色轻松。
　　周瑜微笑：“宋总应该有主意了吧？”
　　宋鞍点头：“把外观形状的长宽高数据传回去，国内会连夜加工制作仿品送回来，甚至里面的辐射都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不怕他们拿仪器检查。”
　　要不是怕有人盯着，直接送成品回去仿造更好，情报人员无孔不入，为了保密安全第一。
　　“那我就轻松了。”周瑜往后一靠笑笑。
　　“船你安排，我们找大飞送过来。”只要有周瑜在，掌握了水警的动向，就能避开所有耳目，包括水警。
　　“没问题。”
　　“后续的话，还是要找个借口让他们有机会拿到，这一点只能你想，你是香江问题的专家，让他们抢走也行，我们可以在仿造的时候，在里面装定位装置。”
　　“我想想。”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又得让别人以为是艰难获得，有点难度，这周瑜皱眉凝思。
　　韩式烤肉店。
　　棒子国三个人围着桌子吃着肉。
　　崔民浩的神情不太好看，细嚼慢咽。
　　朴宇哲大口吃肉，像是没心没肺。
　　申美京对着电话说完，开始拆起了手机：“你们都把手机关了，拆掉电池。”
　　有隐秘话说，防止窃听，两个人照做。
　　申美京看了一眼附近的香江人，直接飙起了韩语：“我收到消息，好几个国家的人都盯上了这里，都想拿到这件东西，有些国家是没有，有些国家是想要我们的数据，时间长了，我怕会出意外。”
　　崔民浩听了表情更郁闷，朴宇哲心直口快：“他们不给我们有什么办法？”
　　“那就想办法。”申美京斜眼看他，“你不是国内第一特工么？偷出来。”
　　朴宇哲哈的一笑：“那是60公斤一个，不是6公斤，十几个呢。”
　　“偷一个是一个。”申美京泼辣的说。
　　医院。
　　“sir。”
　　“嗯。”
　　军装打开病房的铁门，周瑜走了进去，床上躺着金焘年，旁边站着的是李彦明。
　　“说了么？”
　　“没有，嘴死硬。”
　　周瑜拿过口供本，呵，都来了两个多小时了，一个字都没有，姓名栏都是空的。
　　合上本子丢给他，看了看床上的金焘年，金焘年撇过头去看着另一侧，抗拒这两个字不言而喻。
　　周瑜看了看他胸口被血染红的绷带，明显是刚出现没多久的，嫌弃的皱了皱眉，扭头问：“你用手段了？”
　　李彦明沉着脸点头：“他不肯说，我就按了几下，不会出问题的。”
　　“粗糙，对待客人客气点。”
　　周瑜拉过椅子就在床边坐下：“不准备说点什么？你应该认识我，我叫周瑜。”
　　金焘年动都不动。
　　周瑜也不着急，慢慢道：“你很幸运，系了安全带，一点事没有，隔壁手术室的那个就比较惨了，脑出血，胸骨破裂，脾出血，一头秀发剃了了个精光，美女变尼姑，她是你什么人？”
　　金焘年仍旧一动不动。
　　“手下跟我说，这女的犯了这么大的错，核弹啊，都敢运进香江，死了就死了吧，救什么呢？浪费公共资源，手术做了二十几个小时，现在还要躺在ICU里烧钱，一天就是几万块没了，跟我说，要不就算了，还不如留着给兄弟们发年终奖。”
　　周瑜啧的一声，摇摇头：“我本来觉得都是生命嘛，能救就救一下，医生说救活的可能很大，万一她有什么家属肯付费呢？又或者有什么情报能提供，也算是抵消了一部分经费，‘赤盗’偷了这么多，总不能没钱，你说是吧？”
　　“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确实没有钱，也没有情报，你都不认识，想来只是小角色，那就算了，拔管送她走吧，早一天走也能早一点给我省钱，一天几万，一个月就是上百万，是挺多的。”
　　周瑜起身：“好好休息，我就不来看你了，等着上庭就好，走吧。”
　　周瑜才刚走到门口，金焘年就忍不住了，“等等！”
　　“有话说？”周瑜转头，神色平静，像是对朋友。
　　“我有钱，我替她付，我给你账号。”金焘年目光炯炯。
　　周瑜嗤笑：“凭什么？你想救就救，命在我手里，我想拔就拔。”
　　说完，周瑜面色变冷，转身拉开铁门走出去。
　　金焘年猛的想从床上起来，但是手铐让他动弹不得，一拉扯，胸口伤势让他的眉头紧皱，但他不管不顾，着急的喊：“不要！你别动她！我有很多钱！”
　　金焘年看着消失的周瑜绝望的嘶吼，他知道周瑜要的是其他人的线索，但是他不可能说，做不到。
　　出卖‘赤盗’就是死，他们是赤盗的信徒，做不到。
　　“不要，你别动她。”金焘年的声音小了下去，似乎已经看到了病床上的生命逝去，看到了张怡君呼吸窘迫，身体猛的抽搐，然后窒息而死，极度痛苦。
　　他的拳头捏的死紧，一边是张怡君，一边是赤盗和其他人。
　　“不要，我求你.”他的眼神空洞。
　　“你说你有很多钱？多少？那块什么偷来的赤玉在么？我想把玩把玩。”
　　金焘年猛的抬头，门口，重新出现了周瑜的身影。


第七百九十三章 袭击
　　肇志仁办公室。
　　肇志仁靠在椅子上，对着电话里的人讲道：“这是必要的一步，只有拿到核弹密码，这才是完整的武器，他们的牺牲很有价值。”
　　“你该提前告诉我！”对方的声音带着冷意，船上死的可是十多个勇士。
　　“只有谁都不知道，这才是完美的计划，都是为了‘殿下’的事业，他们的献身很有意义。”
　　“.希望你做的到，还有不要再有下次！”对方听到‘殿下’，选择忍耐。
　　肇志仁微笑：“还要你帮一个忙。”
　　“说。”
　　“帮我去医院走一趟。”
　　病房。
　　待周瑜走近，金焘年直接了当：“400万保她生命无忧，美金。”
　　周瑜刚想喷他的话，在美金两个字的打击下又咽了下去：“给他纸。”
　　400万美金换算下来超过3000万，都能填满李文斌的胃口，价值一个斌。
　　李彦明上前给出口供本，金焘年不带迟疑的写下海外银行的账号密码，郑重的看着周瑜：“希望你遵守承诺。”
　　周瑜奇怪道：“我答应你甚么了？”
　　真没有啊，他就走回来问一下多少钱而已，理解能力堪忧。
　　“你”金焘年眼有怒火，又摁了下来，胸膛起伏：“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交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周瑜拿过账号纸揣进兜里，搭着床沿说：“你们这个组织首领是谁，联络方式？”
　　“我不知道！”金焘年大声道：“‘赤盗’的运行方式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根本不露面，有任务就通过电话联系，你别觉得我在诳你，就连信差之间非必要都不联系。”
　　“那你就是没有价值了？”周瑜耸肩：“我帮不了你。”
　　“有！我知道棒子国里面的信差是谁！”金焘年双眼有神，不给点东西出来肯定喂不饱这个周瑜，这个筹码很有力。
　　“很好，但我不感兴趣，棒子国的事关我屁事。”周瑜转身就走：“你的钱太少，不过我这人心善，400万，保她4天，抓紧时间想想还有没有别的账号。”
　　金焘年吐血，这他妈是美金！400万美金买个ICU都够了！
　　“是朴宇哲！”他大声道。
　　目光中，周瑜的身体转了过来，看着他嘴角抿起：“这倒有趣，值2天ICU，加油继续想。”
　　接下来，金焘年给他们讲了个棒子国第一高手借助身份便利和长期出没在长官身边，伺机窃取情报的故事。
　　经过这么多年潜伏和窃听，拿到核武地点和军机路线自然顺理成章。
　　而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核武密码箱的密码。
　　这份密码分两部分，棒子三人组崔明浩手上没有，因为崔明浩拿着密码箱，所以为了安全，其余两人每个人掌握二分之一，组合就是真正的密码。
　　10分钟后，周瑜和李彦明走了出来。
　　李彦明低声道：“周sir，我觉得他的说法未必可信，朴宇哲身为第一高手，制服剩下一男一女应该不是问题，如果他是信差，完全可以直接抢，反而那个崔明浩我觉得可疑更大。”
　　他在保安处这么多年，办案能力也不是虚的，一听金焘年推出朴宇哲，就怀疑上了崔明浩。
　　至于申美京，她是潜伏在香江的情报人员，国内的事肯定知道不多，不会是她。
　　“因为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告诉我们答案，而是为了借我们的手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军装打开大铁门，两个人走向电梯间，周瑜看着上行的电梯指示灯说道：“他知道我们不会信，但是他指证的是朴宇哲，我们就不可能去抓崔明浩。”
　　棒子三人组是观测人员，无凭无据的不可能抓，还是要讲法的。
　　“但是一但我们对朴宇哲动手，‘赤盗’也就知道了金焘年局势危机，这是在给他发信号，让他快点来，要撑不住了，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周瑜对他努了下嘴：“所以你知不知道崔民浩，没用。”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随便说一个他们国内的高层？反正只是为了传消息。”
　　“大概是高层那里没有他们的信差了，等消息回转太慢。”
　　“那我们怎么办？”李彦明皱眉，这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很是难办，抓崔明浩没理由啊。
　　“抓啊，抓朴宇哲。”
　　既然要发信号，周瑜就让他发。
　　“啊？”李彦明疑惑的看向周瑜。
　　叮，电梯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四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周瑜眼前，面目可憎，他们统一的动作，一只手掩着胸口，一只手夹紧藏在白大褂里，白色的下摆，露出AK的枪头。
　　双方都是一愣。
　　周瑜闪身就是往左边的病房跑去，丝毫不回头的撞进了病房里！
　　哒哒哒哒，密集的枪声在长廊响起，飞奔的子弹跟随着周瑜的脚步，一一嵌在墙壁，房门。
　　尖叫声，呐喊声响起一片。
　　周瑜的对门，砰的一声，李彦明撞开房门，滑到坐在了地上，胸口肩膀都已经被子弹洞穿，头上已经出现了冷汗。
　　对方的袭击来的好快！
　　周瑜背靠卫生间的墙壁，拿出电话，呼叫支援，随后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飞快的探头出去看了一眼。
　　哒哒哒哒，又是一片密集的子弹过来。
　　看清楚了，两个歹徒挟持着一个路过的行人，正对着铁门里的军装呼和放人，而另外两个，持枪对准了他的方向警戒，一点也没有上前灭杀的意思。
　　够谨慎，周瑜等他们突进的希望破灭，只能强攻了。
　　突然，门外又传来一声枪响，然后就是人质哭天喊地的痛叫声。
　　然后就是歹徒对着铁门的呼喝，情绪激动，愈加大声。
　　无辜人士的哭声嚎叫声就是最好的武器，道德的压力在守门军装的身上层层压实。
　　“开门！”砰，又是一枪！
　　“啊~~”路人的腿又被废了一条。
　　就是这个时候，周瑜打开房门，直接朝着对门扑了过去，凌空砰砰两枪，紧接着扑倒在了李彦明的前方。
　　门外，两具尸体应声而落，摔落在地。
　　“呀啊！”
　　歹徒转过身持枪宣泄愤怒，哒哒哒哒哒。
　　周瑜缩缩腿，看着墙壁灰掉落在李彦明身上，耸了耸肩：“一个好消息，警察如果能选择中枪的地点，最希望的就是在这里。”
　　说完，起身靠在门上，外面的枪声一停，闪身出门两枪，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
　　周瑜把枪放回枪袋，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大喊：“医生，救人。”
　　说完，周瑜走向铁门的方向，地上躺着的人质大腿各中一枪，血流了一地，脸上的痛楚抑制不住，一个大男人已经开始了哭。
　　周瑜皱了皱眉，这也不能怪军装，开门就是死，规定就是不能开门，要不然装这门干嘛？
　　里面是有他安排的伏兵，不过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看管人犯，只要门不被攻破，就不用管。
　　人质看周瑜走过来，脸上突然浮现诡异的笑，硬撑着手上的推，以跪扑的姿势张开双手朝着周瑜的小腿抱去，手里露出了一直藏着的手榴弹。
　　自杀式袭击！
　　局中局！
　　周瑜浑身的肌肉紧绷，想到靠近前来救护人质的医生和护士，想都没想，神经反射般的一脚把他的手往他自己的胸口踢去，然后趁势倒在了他的背上。
　　轰！
　　炸烂的尸体带着周瑜腾空，随后落地。
　　伴随着周围响起的尖叫，周瑜感觉到胸膛被手雷爆炸震动的有点痛，想了想，选择晕了过去。
　　医生护士赶忙开始摆弄.
　　半个小时后，地下基地。
　　电视上传出声音和画面，新闻女郎报道：“插播一条突发新闻，半个小时前，警方的羁押病房遭到自杀式袭击，5名杀手全部死亡，搏斗过程中有两名警员受伤，正在抢救.”
　　看电视的一众人等默默无语，等女郎说完，才收回了目光继续开会。
　　李彦明手下的高级督察范家明说道：“杀手身份查清楚了，越楠华裔，偷渡进来的，根据监控显示，这个伪装成路人的男人早就在通道等着，等的就是周sir出来。”
　　“肆无忌惮！”宋鞍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这是在给我们好看！”
　　棒子三人组微低着头，眼神闪烁，这事情因他们国家而起，一个总警司重伤，还是耀眼的周瑜，有的麻烦了。
　　崔民浩干脆道：“宋总，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不如现在将核原料交给我们，我们马上运回国，只有这样，事件才会彻底平息，香江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宋鞍横眉冷竖：“那周sir的伤白受了？东西一走，这帮老鼠还会跳出来么？”
　　“这”崔明浩皱眉：“一事归一事，要不然下一次受伤的不知道是谁，也许宋总你也会有危险。”
　　“那就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宋鞍沉声冷哼。
　　就在这时，电视上再次出现新闻：“紧急报道，10分钟前，在马会发生爆炸.”
　　轰！电视上再次传来爆炸声。
　　“大家可以看到，爆炸还在延续”
　　嘶~~~墙上，监控大屏幕突然开始闪烁，画面一跳，一个鬼脸出现，合成音响起：“一个小时之内，让被抓的男信差带着所有核武器出发，要不然，下一场爆炸，将同时在5个地方出现。”


第七百九十四章 赶着送钱
　　范家明皱眉看向宋鞍，周瑜和他上司李彦明都在医院手术，这个时候宋鞍才是决策者。
　　崔民浩：“宋总，核武器不能作为交换工具！”
　　“难道看着香江市民死么？”宋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范佳明说道：“打给你们的上司，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提出申请，让驻港部队介入，既要保证市民的安全，也要保证核弹的安全。”
　　范佳明想了想，点头去打了个电话，然后摇头道：“上司的意思，不管如何，也要保证爆炸不再发生，要保证市民的安全，先同意交换，然后趁机抓人。”
　　这是目前为止惟一的解决办法，很快，金焘年被从医院带了出来，胸口的骨折让他每一步都呼吸急喘，冷汗不自觉的留了下来。
　　“不要乱动，你这样跑都跑不远。”范家明把他的手拷在了面包车的方向盘上。
　　金焘年微微点头，示意明白，门一关，金焘年看了眼身后的核弹箱微笑，车子开了出去。
　　40分钟后，车辆突然加速，开进旋转车位，等警方再发现时，人和核弹消失的无影无踪。
　　医院，病房。
　　周瑜躺在床上，接听完电话，说了句知道了，拿过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摆在腿上打开，然后带上了耳机。
　　“演员各就各位，行动开始。”
　　电脑屏幕上一辆面包车正在飞驰，车上坐着的是棒子三人组，崔民浩，朴宇哲，身后则是一箱箱的核弹。
　　“教授用他的人脉帮了我们，让我们从水陆离开，只有用这个办法，我们的东西才能回到我们的国家，我们也不想伤害谁。”崔民浩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
　　“啊哈，反正能回去就行，这个教授还真有办法。”朴宇哲没心没肺脸上带着笑意，反正任务完成就行，不过他有点疑惑。
　　“你说教授为什么帮我们？而且指定要那个‘赤盗’帮我们运出来。”
　　“是啊，我觉得‘赤盗’不应该放出来，教授也没让我们杀了他。”申美京也是一脸疑惑。
　　崔民浩微笑：“这就是教授的高明之处，只有‘赤盗’在，他们才不会怀疑是我们拿走的，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像现在这样轻松离开？”
　　“有道理哈。”朴宇哲哈哈一笑。
　　“至于为什么帮我们很简单。”崔明浩笑道：“教授是核物理学家，他深知核弹留在香江的危害，站在他的角度，他希望香江永远没有核弹危机。”
　　“这是一个好人。”朴宇哲笑着点头。
　　申美京也是这幅表情，补充道：“一个爱好和平，反对核战争的好人。”
　　“对了，待会到了海边，你们两人查一查核弹箱，看看有没有泄露，路上碰撞过，万一有问题，我们在船上真的是无路可逃。”崔明浩说道。
　　“好。”
　　车子越过集装箱，到了一个货运码头，三个人抬了武器箱子下来到了车头。
　　崔明浩拿出核武启动手提箱，申美京和朴宇哲输入密码，对着核武箱子一通摆弄，然而核武箱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坏了？这东西到底能不能用？”朴宇哲疑惑脸。
　　就听闻有核武，从来没见过，是国内的人吹牛逼都有可能。
　　“应该不会啊。”崔明浩眉头紧皱，他知道一定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难道有什么零件卡住了，这个箱子奇奇怪怪的，整的这么的高科技。”申美京也在嘟囔。
　　“会不会是你们的密码不对？”
　　“不可能，给我的就是这个。”
　　“我的也是，专门送过来的，不可能有问题。”
　　崔明浩彻底懵了，哪里有问题，三个人操作者核武启动手提箱一通摆弄。
　　就在这时，距离他们三个集装箱柜的地方，窜出十几个个南亚人来，直接对着他们就是开枪。
　　哒哒哒哒，申美京身中数枪，直接倒地死亡。
　　“美京！”
　　朴宇哲抄起长枪靠在货柜上，双眼通红，反身开枪还击，愤怒的火焰喷涌，第一高手的实力展现，眨眼间消灭两人。
　　“崔理事，走！”朴宇哲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留之必死。
　　一把拽过崔明浩的手，朝远处跑去。
　　追击，反击，逃亡，中枪，砰砰砰砰，朴宇哲独木难支，死亡。
　　崔明浩身中几枪，生死不知。
　　幸存的6个南亚人靠近尸体，也就在这时，又是一伙人冒出，‘赤盗’的人到了。
　　南亚人被8个人一波带走。
　　东西只有在自己手里才值钱。
　　他们对地上的尸体熟视无睹，直接奔向面包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侧阴暗处，飘逸的头发，冷峻的铁面走出，四个人静静的往前走，直到对方感觉到危险逼近，猛的回头。
　　抬枪，扫射，哒哒哒哒，四管火舌迸发，跳动的子弹壳掉落一地，待枪声一停，已经没有了一个站着的人。
　　四人上前，驾车离开。
　　很快警察到了，一地的尸体，没办法，警察永远来迟一步。
　　现场的惨状让人触目惊心，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崔明浩居然还有气息，没死。
　　第二天，小道消息开始在黑道流传，有人在偷偷的联系卖家，要出货，大货。
　　香江的地下瞬间暗流涌动，港口枪案的播出，几方人马的死亡，结合最近的新闻，周瑜被袭击，大货是什么，不言而喻。
　　有人动心，有人打听，有人出价
　　能从几方人手中抢到这个东西，不得不说，这帮人实力非常强，要不然他们都想抢了，这可不是一点点钱，这是好几亿，几十亿！
　　就是现在，他们都没放弃这个想法，财帛动心人。
　　只是很多人还在观望，警队会有什么做法，周瑜被袭击可不是小事，闹不好就是大扫荡，抱着这么一个大家伙也危险，要耐心的看看再说。
　　然而，一天都没过，晚上，就流传出消息，有人买了！
　　买了一个！
　　成交额1000万美金加3000万港币！
　　才他妈1000万美金？！地下市场彻底沸腾，这对于没有核武的势力而言，简直就是白菜价，白送价。
　　“快，对方急于出手，赶紧去买！买完马上送出去！”
　　“我马上联系上面。”
　　“联系个屁，这还用想？1000万美金，你连个壳子都买不到！”
　　“我没那么多资金”
　　“.快联系！”
　　各方势力汹涌，第三天，再次卖出两个，买到的消息传出。
　　“是真的！我都检测到辐射了！”
　　“这帮王八蛋太不小心了！有辐射怎么弄？”
　　“没关系，能通过武器箱关闭！”
　　“武器箱呢？”
　　“他怕有疯子在香江引爆，必须等他卖完再给。”
　　“不给怎么办？”
　　“他拿个武器箱有什么用？”
　　“再买！上头还要！”
　　“他不卖了，他说了货源有限，一家一个。”
　　“这傻逼，加钱！”
　　“加多少？”
　　“再加1000万，美金！”
　　“好。”
　　就在神秘联络人电话被打爆的时候，档案，警方终于找到了踪迹，一番打斗，神秘联络人逃窜，两家正在交易的人拼死逃窜，现金被抄，一个核弹被缴获。
　　“玛德，什么运气，继续买！”
　　“警察又不是傻子，耳目多的是，肯定会找到，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我就不一样了，反正我买到了，哈哈哈。”
　　“滚远点，等老子买到炸死你。”
　　“哧，那你等着被挫骨扬灰。”
　　市场上又少了一个核弹，结合已经卖出的几个，有心人算过，货不多了，很多人，更着急了。
　　这不是小东西，对方也很谨慎，他们也很谨慎，双方互相试探，安排时间交易，进展并不快，但现在，要加快速度了。
　　“买！今天必须要到手，跟他说，我们出500万插队，港币！”
　　“有人出1000万。”
　　“他们还有几个？”
　　“不知道，按一天两个，减掉警察那一个，不超过6个。”
　　“加2000万，不能再等了！”
　　钱根本不算什么，这种东西，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那是从0到1。
　　那就是无敌的护身符！
　　“加3000万，必须今天！”
　　“哈哈哈，买到了，买到了，舒服了，快，赶快安排船送出去。”
　　“不行，这几天警察也知道有问题，所有水警全上岗出海了，防的太死，不安全，这东西绝对不容有失。”
　　“那货运码头呢？”
　　“也不行，海关的人一堆，挨个开箱，这东西60公斤，一定会被发现的。”
　　“该死的，居然送不出去那就等！专门找个房子藏起来，我们谁都不要再过去，务必保证东西的安全，我们可以被捕，东西不行！”
　　“行，警队不可能无休止的下去，顶多一个月就吃不消，肯定民怨沸腾，再找记者吹吹风，半个月，半个月一定开海。”
　　“就这么办，藏起来，最近都低调点，小货也不要卖了，干干净净，别让警察盯上。”
　　“是，哈哈哈，等我们这次回去，我们就是绝对的功臣，来，干杯。”
　　“干杯。”
　　医院。
　　“哈哈哈哈，是么？”周瑜接听者邱刚敖的电话，言语相当欢乐。
　　“周sir，我这里钱放不下了怎么办，太多了。”邱刚敖看着面前一整个屋子的吕兴栋有点呆，他对着灯火发誓，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而且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这一面。
　　这帮人是傻的么？这么好骗？
　　钱居然能一麻袋一麻袋的抢着送上来，还是主动加价要求送上来。
　　不收都不行！
　　求爷爷告奶奶，许下各种承诺，就为了让他把这破铁盒子卖他们一个。
　　“哈哈哈，帮我保管好了啊，等事情办完了，绝对有你好处，记住了，别被他们追到你的据点，你以后还要混的。”
　　“放心啦，我每次出门都带着铁面，不带都不行。”
　　“晚上再坑一波，让他们加价，然后收割。”
　　“行。”
　　“哈哈哈，去数数钱，给我听。”
　　“.周sir，要不要这么恶趣味？”
　　“我乐意，你去不去？”
　　“港纸还是美金？”
　　“哈哈哈，一只手一边一起来。”


第七百九十五章 攻与反攻
　　两天后，医院病房。
　　宋鞍带着女助理进门，面带微笑的说：“你就别起来了，病人嘛，人家花了这么多的钱，让人看见你没受伤多不好。”
　　“宋总坐。”病床上的周瑜扬了下手：“身份查清楚了么？”
　　核武器卖了这么多天，一是为了卖高价，二就是为了给宋鞍腾时间了。
　　买家是甚么人，背后代表的又是哪些人，这些东西查起来总要花点功夫。
　　“大致都查清楚了，晓文，把资料给周sir看看。”
　　宋鞍说话还是含蓄，对国家而言，查这种东西，按图索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周sir，这是22个买家代表的势力资料。”女助理袁晓文递上。
　　周瑜翻了翻档案，呵笑一声：“跟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我们的崛起总让很多人坐立不安，明的暗的一起来，能搞多乱就搞多乱。”
　　宋鞍点头：“这次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警告他们手不要伸的那么长，伸长的后果就是被斩。”
　　说完，他又笑了：“收获不小吧？一个铁盒子加一点点佐料就卖几千万美金。”
　　“一次性的生意而已。”
　　周瑜谦虚的笑笑，没多少，也就四亿多美金而已，外加一点点的港币。
　　“要不见面分一半？这材料还是宋总你给提供的呢？”
　　“一半哪够，我得全部带走。”宋鞍说的跟真的是的，表情还很认真。
　　周瑜微笑：“行啊，我给你地址，你自己去拿。”
　　“哈，你留着花吧。”宋鞍玩笑完，扬了下头：“发现了没有，上面少了个很重要的人。”
　　周瑜看着档案微微点头，22个武器市场庄家，居然没有阿美人，这就很耐人寻味。
　　宋鞍深出了一口气，板着脸道：“有个线索你不知道，那架掉落的军机上面少了一个人，但也多了一件额外的东西。”
　　“是什么？”
　　“跳伞服，阿美空军专用。”
　　周瑜听完沉吟片刻，开口道：“我的人在妈港那边传来的消息，
　　金焘年跑过去以后一直很安静的养病，除了他那在妈港做军火生意的干妈以外，别人都没有见过他，哦，还有一个专职医生，也是他干妈的人。
　　不过在昨天晚上，有一伙中东人偷偷去找了他，呆了20分钟。”
　　谈话的内容监视人员没有获取到，不过就现在的信息结合起来，赤盗是为谁在做事，基本已经浮出水面。
　　倒不是说赤盗本身一定是谁的人，毕竟他们有可能就只是为了钱。
　　宋鞍微皱着眉思索，既然周瑜没说，那就是金焘年没死：“既然背后的老板没有杀他，那就是准备还用他了。”
　　干这一行，花了这么多钱，还让老板损失了这么多人，失败的下场可没那么好。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在等我开海。”
　　一但周瑜放开海禁，东西直接能运出去，背后的人再进行抢，连想办法出港这一步都省了。
　　“自己再有力，哪有十八路罗汉大显神通，帮他们完成来的轻松惬意。”宋鞍点头，赞同周瑜这个想法。
　　他微笑道：“那你不开海都不行了。”
　　“演出费都交了，是时候让他们上台表演了。”周瑜微笑。
　　时间又过了两天，周瑜熬干了他们的耐心，终于抬了抬手。
　　正常公司运货交接变的通畅，海关人员检查松懈了很多，这个消息马上就通过各种渠道被人得知。
　　与此同时，0记在地下武器市场依旧保持着高压打击，并且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对着黑道人员粗暴手段，就显得多么的无能狂怒。
　　传言，因为周瑜的病重，警队的有些人已经开始打压周瑜的派系，0记就是重灾区。
　　又有传言，周瑜的病情在转好，有些人焦急的想要周瑜手下的人犯错。
　　虚虚实实，谁都不知道到底哪条是真的，周瑜的病房被严加守卫，深怕还有刺客袭击，密不透风的让有心打探消息的人根本不能靠近。
　　地下武器市场的人坐不住了，这个时间再不走，更待何时？
　　万一周瑜的病情真好了，以周瑜的作风，绝对不会这样放松。
　　深夜，黝黑的海面上，一艘艘的船只，快艇，毫不起眼的离开港口。
　　他们打听清楚了，由于连日来的高强度警戒，水警的人火气很大，现在上班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检查极其的松。
　　他们还小心的试探，先让快艇走私了几批货物出去探探路，直到确认安全，真宝贝这才出发。
　　凌晨一点，收网开始！
　　海面上，陡然的亮起的探照灯打在偷运的货船上，飞奔的巡逻艇追逐着赶紧逃亡的船只。
　　没有人想投降，这东西必须要死保！
　　海战，多处同时发动！
　　哒哒哒哒，枪声，喇叭声，警告声，响彻海面。
　　枪口的火焰，手榴弹的光芒，照亮天边。
　　周瑜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就站在海边的指挥车上，看着屏幕幕的一处处战场。
　　现在已经没有藏着的必要了，明牌收网。
　　与此同时，香江各处不起眼所在，一一被飞虎队和CIB攻击队突破。
　　民居，仓库，日常非常正常的小店面，比如杂货铺，都是潜藏的军火间谍居所。
　　一个个头目被抓了出来，大量的军火被检出。
　　战果相当可观！
　　“周sir，目标已抓获，行动顺利。”一处处的行动人员汇报上来，周瑜沉着冷静，只说一个‘好’字。
　　也正是在这时，地下基地正在发生猛烈交火，情况比周瑜这里凶猛百倍，甚至可以说是惨烈，因为人手基本都不在这里。
　　十分钟后，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范家明：“周sir，我们的基地被攻击了！”
　　周瑜脸色直接就是一沉，“我马上派人。”
　　“应该来不及了，十几分钟了，路人报的警，我正在过去，没人通知我，我怕已经.”范家明自己的人都在那里防守，电话已经一个都打不通了。
　　“我马上过去。”周瑜看了眼屏幕，“司机开车。”
　　20分钟后，地下基地门口，本该禁闭的大门洞开，前台的值班员和两名便衣倒在地上。
　　周瑜走进电梯，电梯火速向下，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事地上残留的血迹，和8具尸体。
　　“啊！”范家明愤怒短促的吼叫。
　　周瑜随便走向一台电脑，打开仓库的监控一看，果然，东西都已经没了。
　　“列出所有人的名单，一一核实，看一看谁不在这里。”周瑜冷声道。
　　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一定是内部有人出了问题。
　　全香江的关注点都在海面上，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根本没人知道那些核弹是假的。
　　这帮人居然知道是假的不睡，还知道来这里抢，简直是开了天眼了。
　　只可能是内鬼！
　　范家明握着拳头低沉的说：“所有人我都记得。”
　　这里本就是保安处的地盘，他了如指掌。
　　“你说。”
　　“危机发生到现在，所有来过这里的人，保安处的文职，我的组员，还有一组李sir手下的人，押运的SDU，韦世乐那组人，教授，棒子国的人，内地的人。”
　　“还有几个副局长，讨论万一出现核爆危机，如何防护，再有就是知道这里的上层，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范家明边说边往手下人员的脸上看了看，低沉道：“知道东西还在这里的，文职，李sir手下，你的人，内地的人，我的人不可能，都死完了，除非你认为是我。”
　　周瑜回头慢慢的看着场内的一切，看着附近的一张张人脸，脑中一一过着人名。
　　李彦明的人还在海上战斗，韦世乐的人还在各处抓着军火贩子，知情的人真的不多了，文职.
　　“先打电话，通知所有人回来，一个都不能少。”周瑜说道。
　　如果有人不回来，那就不用想了。
　　“是。”
　　40分钟后，凌晨两点半。
　　许多刚从床上被叫起来的人，看到现场已经惊呆了，一点起床气顷刻间化为灰烬，而且有点发冷，发寒。
　　不仅仅因为现场的尸体，就这么明晃晃的摆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硝烟的气息。
　　还因为周瑜和范家明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冷。
　　“活着的所有人都来了。”
　　“嗯。”
　　叮，电梯门再次打开，宋鞍走了出来。
　　周瑜冲他点了下头，“你给每个人录口供，去过哪里，见过谁，给谁打过电话，说过什么话，一字一句都给我录下来。”
　　“是。”
　　“听清楚了没有？”周瑜朝着人群呼和。
　　“yes，sir！”事情大条了，每个人都知道严重性，老老实实的跟着范家明和韦世乐的人去小房间。
　　合作作假的事情，韦世乐知情，他的手下不知情，不讲人情关系，但从逻辑排除就不可能是韦世乐的人呢。
　　至于韦世乐，周瑜肯定相信。
　　看着过去的人群，心情沉重，宋鞍看着现场，心情更沉重，走到周瑜身边低声说道：“小袁不见了。”
　　“什么？”周瑜猛然回头，眼神极度诧异。
　　周瑜怀疑谁，都不可能去怀疑宋鞍两个人，这不是搞笑么？
　　宋鞍皱着眉：“我刚才接到你电话，去敲她房门，没人听，打电话也没人接，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当秘书的稍微大点的动静就会惊醒，不可能睡过头，这是基本法则。
　　“她会有问题？”周瑜十分费解，皱着眉问。
　　“她跟了我8年。”宋鞍只说了这么多，他再相信袁晓文，失踪的事情摆在眼前，他没法解释，也不想干扰周瑜的判断。
　　周瑜走向会议桌上，点了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袁晓文他见面的次数不多，印象就是干练，聪慧，话不多，如果说她是内鬼，周瑜觉得不可能，不是从情感上，而是从逻辑上。
　　“不应该是她。”


第七百九十六章 给你机会
　　“哦？为什么？”宋鞍眼睛一亮赶忙问。
　　“边走边说，先去酒店看看录相，到底是自己走出去的，还是被人挟持的。”
　　两个人快步出门，上了车周瑜说道。
　　“因为她就没必要跑，任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你们两个头上，她跑什么？”
　　周瑜微微摇头：“事情太不对劲，宋总你在内地管安全，这个位置的含金量有多高，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为了几枚炸起来也就刚够听个响的小核弹，把你的助手给曝光了，划算么？”
　　他要是真打算在港岛放炮，周瑜还信几分，但现在，只是为了拿到后运出去，周瑜是真的不信对方能蠢到这个地步，这简直是侮辱智商。
　　“内地的审查多严，还是这种关键岗位，没有天大的利益，不可能，我更倾向于有人在故意混淆视听，保消息渠道是其次，离间两边的关系才是真。”
　　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宋鞍，如果袁晓文有问题，只能说他这脸就丢大了。
　　站在宋鞍的角度，等于是他代表的内地，丢大脸给港岛高层。
　　有人会说：‘你们连派来的人都有问题，怎么能办好事情’，之类的话。
　　这个结果，不可谓不严重。
　　“我猜，他们带走袁晓文的目的，是希望我们内讧，心生不满，甚至把矛头直接指向你，好让你没脸留下来，撤出港岛，远离这次核武事件。”
　　周瑜掷地有声，分析的相当有道理，宋鞍听了舒服了很多。
　　他不是想不到，是有些话以他的立场说了没用，他身边人不见了，会被人认为是在辩解，就怕人不理解啊
　　周瑜真的难能可贵，有些人话没说错，香江有些香蕉人想法多，还是周瑜这样的新生代实力派，才是香江的未来。
　　要力挺。
　　回头回去以后，要多说说这次的见闻。
　　宋鞍微微颔首：“他们不敢动我，这样后果太严重，也就只能动小袁来达到离间的目的，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事情究竟如何，找到人就清楚了。”
　　还是要事实说话。
　　酒店监控室，两人快步进入，见到周瑜，监控人员直接被赶了出去。
　　周瑜自己操作，打开对着袁晓文房门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长长的走廊，两个男子敲响了袁晓文的房门，袁晓文开门，然后袁晓文就跟着他们走了。
　　袁晓文在左，一个男子在右，一个男子在右后。
　　角度问题，袁晓文的面色看不清，只有根据背影画面看到，袁晓文右边男子的手在靠近袁晓文左边腰部的位置，搂的姿势显得比较亲热。
　　但是周瑜注意到，男子的右手被身后人所挡，看不清具体是在干什么。
　　衣服倒是正装。
　　“当秘书的睡觉都这样着装么？”就这一点周瑜觉得比较奇怪。
　　“秘书的职业比较辛苦，为了防止有突发事件，他们基本上都是和衣而睡。”
　　总不能老板有事，小的再一件件穿衣服，特别是女人，一般穿的还没老板快。
　　周瑜轻笑点头：“基本就能下结论了，小袁是被绑了。”
　　虽然被绑很难过，但是得到这个结论，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有什么证据？”
　　“她要是对方的人，既然都准备要跑，她就该自己下楼，这样你就百口莫辩。”周瑜往后一靠：“宋总以为呢？”
　　宋鞍彻底松了心中这口气，捏着拳头一锤：“我们要尽快把小袁救出来，还有找到这个隐藏的信差！”
　　事情总有人泄密，排除小袁的怀疑，那就另有其人。
　　至于核弹，两人都没有关注，从始至终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对方带走了20个，其中四个在追踪器上如同灯泡一样耀眼。
　　内地别的不说，仿造能力一流，还怕有残次品或者中途磕碰损坏造成外观不一致，非常好心的多准备了几个备用。
　　现在一起被扛走了，估计歹徒一方现在也一脸无语，这玩意还能生出利息的？他们也才贡献了16个而已。
　　基地。
　　严苛的审问还在继续，现在几乎已经到了每个人每一分钟出现在哪，干了什么，都要想起来的地步。
　　只是审讯的结果，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范家明汇报了下，周瑜看了看韦世乐不在。
　　“世乐呢？”
　　“怕出意外，亲自去追了。”
　　有些东西还是能屏蔽信号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发现。
　　“嗯。”
　　范家明看着透明会议室里的审讯，叉起了腰：“周sir，如果他们预先设想好了回答的内容，现在又敢回来，我觉得问出的概率不大了，只能靠查查有没有经济问题。”
　　至少审讯的结果显示，知情的文职都没问题，而且生活方式很注重保密。
　　不是靠谱的人也参与不到这个事情里面来，保安处的审核也是很严的。
　　“他们在等着我们动手抓人，好趁虚而入，也就是说他们肯定知道外面的核弹是假的。”周瑜一手抱胸，一手摊开，疑惑道：“那如果不是我们的人有问题，还有没有可能能知道，猜到也行。”
　　范家明凝神冥思，皱着眉摇头。
　　倒是宋鞍开口道：“有一个人，我觉得他也能猜到。”
　　“谁？”周瑜扭头。
　　宋鞍：“崔民浩。”
　　他现在猛然怀疑，对方掳走袁晓文，为的就是掩护崔明浩的存在。
　　“崔明浩很可能也是信差之一，棒子国内部的人就是他在搞鬼。”
　　宋鞍目光炯炯。
　　周瑜双手抱胸凛然，两者的怀疑对上了，他没告诉宋鞍他怀疑崔明浩的事，毕竟那只是个猜测，但是现在事情的指向出奇的一致。
　　崔明浩在海边拿核武手提箱检测过，假核弹当然没启动，他确实有理由怀疑是假的。
　　“安排的监视人员呢？”周瑜问完才想起韦世乐不在身边，摇头打给韦世乐：“世乐，安排监视那个崔明浩的人呢？”
　　崔明浩肩膀中枪，脊柱中枪，生命危险没有，但是下辈子是要在轮椅上渡过了。
　　棒子国那边专门打来电话，请求务必治好崔明浩，然后送他回国，他们自己国的外交人员这两天天天都来看他，慰问。
　　韦世乐：“照常监视，但是老大你也知道，崔明浩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行动不受限制，想见谁见谁，想打电话随时都能打，监视的作用不大。”
　　崔明浩对于那天的事情，给出的说法是由于我方不给，于是申美京根据人脉联系上了‘赤盗’，花大价钱从‘赤盗’手里买来的，他事先不知情。
　　是申美京约他去海边，让他带着回国，他才知道，然后就遇到了袭击，想来是‘赤盗’反悔，又想抢回去。
　　逻辑合理，表面上说的过去。
　　“核弹怎么样了？”
　　“还在跟，目前一切正常，东西就放在尖沙咀这里。”
　　“嗯，看紧了。”
　　周瑜挂完电话，直接去了医院。
　　崔明浩病房。
　　病房里总是亮着昏暗的灯光，周瑜开门走进床边，床上的人睡的很沉，对于周瑜的进入一无所知。
　　周瑜坐到椅子上，啪嗒，点了根烟。
　　缓缓的烟气被吐出，许是烟味越来越浓，崔明浩皱眉咳嗽了下，这才幽幽转醒，看见周瑜就是猛的一抖，不满的叫道：“周sir，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对待有些人讲礼貌，对待有些人，这已经太讲礼貌了。”周瑜站起身，打开大灯。
　　突然的大灯灯光，让崔明浩很不舒服的眯了下眼，咳嗽了几声。
　　“周sir，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要不然我会向你们的长官提出抗议。”
　　周瑜不在意的又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你还能抗议，被你害死的人找谁抗议！”
　　周瑜的声音猛然变大，怒目而视，这幅状态把崔明浩吓了一跳，微张着嘴使劲咳嗽。
　　周瑜起身走近，“我查过你的底，你们崔家和你们高层的朴家有世仇，朴家老大的死因与你爸有关，你受此事影响一直郁郁不得志，只能呆在情报院当个理事，现在朴家又要上位了，你很不满，所以就当了信差，你想报复！”
　　崔明浩听到‘信差’两个字，面色愈加惨白。
　　周瑜摇摇头：“我不管这些，你们棒子的事我压根不关心，但是！谁允许你们把火烧到香江的来的，你是在找死！”
　　“周sir，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崔明浩边咳嗽边说。
　　“不知道？无所谓，爱说不说。”周瑜嗤笑：“想当英雄？中了几枪回去令人景仰，顺便洗去核武泄密的嫌疑？你做梦。”
　　崔明浩一直在咳嗽。
　　“我听说你来那天是你家孩子的一岁礼？”
　　“你要干什么？”崔明浩猛的咳嗽。
　　“不干什么。”周瑜轻笑：“我是人，不至于对一岁的孩子下手，我只是提醒你，一但我把这个分析传回去，你觉得你们那里的人会不会信？”
　　“你是自己说，说给我一个人听，还是我帮你说，说给全世界听？”
　　崔明浩咳的越来越小声了，就像是哽在后头，不敢大声，就这么盯着周瑜，脸色憋的变红。
　　“等我抓到下一个，你就彻底没用了。”
　　周瑜神色变冷，“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了，我保证给你自杀的机会，不说，这些被你害死的科学家，这么隐秘的机密，你们全国的人，都会想把你全家碎尸万段，你自己考虑。”


第七百九十七章 肇志仁
　　面对周瑜的摄人目光和步步紧逼，崔明浩有些后悔。
　　如果当时在港口，不贪生，直接死去，结果肯定比现在会好很多。
　　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死亡都要经过他人的允许。
　　他不敢赌国内人的道德底线，口诛笔伐的叛国者后代还是英雄归来的功臣遗孀，哪个结果好，显而易见。
　　“是肇志仁。”说完，崔明浩紧张的气势松了下来，也许是心中秘密的吐出，让他也停止了咳嗽。
　　肇志仁.周瑜皱了下眉，和这个教授相处的画面浮上心头。
　　除了接受李彦明的邀请，参加这次的核武事件，这个教授只是在核武不该留在香江的话题上表现过态度，别的，实在没什么特别。
　　不过照这么说来，这个人一直用顾问的名义参加着安全事务，隐藏能力确实非同一般。
　　“李彦明是不是？”周瑜追问。
　　肇志仁能参加，李彦明是躲不开的人。
　　“不知道。”崔明浩摇头，苟延残喘般的挪动了下位置，身体上来了些，半靠在墙面。
　　不止是李彦明，就连肇志仁是‘赤盗’，他也是在教授给他核弹的时候才刚刚知道，他以前和别人一样，一直以为赤盗是金焘年。
　　“行了，你可以睡了。”
　　周瑜对他没兴趣了，知道的有点少，这家伙属于带着自己目的加入的那种，而不是单纯的手下。
　　见到周瑜往外走，崔明浩赶忙撑了撑身子：“周sir，我能不能.”
　　他不想现在死，他想回去再看一眼孩子，但是现在生与死的决定权不在他手里。
　　周瑜拉着门的手停顿，“可以，你的死亡你自己安排，只是别让我等太久。”
　　周瑜也不想他死在香江，那只会给他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快刀斩乱麻，趁早把肇志仁解决了，省的人跑了。
　　“世乐，派一队人去，盯着肇志仁，不，直接抓。”周瑜打出电话。
　　“那个教授？抓他干嘛？”
　　“他才是真正的‘赤盗’。”
　　真是让人意外的名字，韦世乐承认有被震惊到，眼睛一眯：“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
　　“行动同步开始。”
　　“好。”
　　叮铃铃，叮铃铃。
　　“周sir，海边的行动全部结束，扣留货船27艘，快艇14搜，扣留各国船员近300人。”
　　“好，就近关押。”
　　时间已近凌晨5点，天色泛白，街上行人寥寥。
　　CIB的车到达肇志仁住处楼下，而尖沙咀仓库的行动同时展开。
　　这是一个大仓。
　　“攻击队准备！”韦世乐按下对讲机。
　　“攻击队已就位。”对讲机答。
　　“action！”
　　行动开始的一声令下，比SDU还神秘的CIB攻击队朝着仓库快速抵进。
　　市民或者有缘见过SDU出场，但是CIB的攻击队，绝对难得一见，市面上连照片都不会有，资料更是绝对的隐秘。
　　他们行动凌厉，果断将塑胶炸弹贴在紧闭的卷帘门上，3，2，1，轰，卷帘门破。
　　攻击队突入其内，紧接着就是密集的枪声，哒哒哒哒响彻其间。
　　恐怖份子知道自己被捕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利用地形，靠着仓库内的货物箱子躲避抵抗，非常顽强。
　　武器先进，作风强悍，局势瞬间进入白热化。
　　然后就是被一一击毙，血花在头上，胸口迸发，躺在地上变成死尸。
　　一具具尸体被抬出，中东人，南亚人.
　　“韦sir，战斗结束，歹徒全部击毙！”攻击队队长汇报。
　　“辛苦。”
　　意料之中的事，韦世乐脸上没多大波澜，CIB身为正规军，还是在主场，十几个恐怖分子都打不过，攻击队都可以裁撤了。
　　死一个都是指挥不力。
　　他进门开始检验成果，一一数下来，20个真假核弹都在，效果达到一半，然后就是被绑架的袁晓文。
　　韦世乐命人仔细搜寻了整座仓库，连堆叠的货箱，纸箱都一一打开，但是没有发现袁晓文的人。
　　这让他面部一沉。
　　还没等得到他细想，手机响了，看了眼，是去抓肇志仁的人。
　　“喂。”
　　“头，他要跟你通话。”
　　“怎么回事？直接抓回来不就行了？”韦世乐哪有这个功夫陪个教授墨迹。
　　“他”手下迟疑了下，深呼吸道：“他说他在自己的房子里装了炸弹，不介意带我们一起上路，遥控器在他手里，我们不敢贸然退出去。”
　　“手机给他。”韦世乐暗骂一句神经病，痴线。
　　“喂。”肇志仁的声音很沉稳，丝毫没有被发现后，即将被逮捕的恐惧，在电话那头，脸上还带着些许微笑。
　　“有屁就放。”韦世乐不耐烦。
　　“我还以为是周瑜总警司。”肇志仁听出了声音不是周瑜，笑了笑。
　　“他才没工夫对付你这种小人物，说不说，不说我挂了。”韦世乐才不惯着他，得寸只会进尺。
　　“你能决定放我走么？不能吧.先别急着否决，你不想知道袁晓文的下落了？”肇志仁很淡定的微笑。
　　绑架袁晓文的另一个好处，这女人一个不容忽视的筹码。
　　港警如果忽视内地来的人，置她们的安全于不顾，这绝对会招致内地不满，这和起初离间宋鞍的那步棋，有异曲同工之妙。
　　袁晓文的身份刚刚好。
　　“等着。”韦世乐皱眉打给了周瑜，说了下情况。
　　“等一下，好了，直接外放对接。”周瑜打开了录音机。
　　两台手机同步传递。
　　“你手里有我的人，我手里也有你的人，金焘年在妈港，你放了袁晓文，我放他一条生路，他对你可是忠心的很。”
　　“周sir，别框我，只有我活着，他才安全。”肇志仁轻笑，“不过你说起这个，我倒是得带他一起走，劳驾周sir把他安全的带到香江来。”
　　这次不走，金焘年就大概率走不掉了，他一走，警方一定会抓捕金焘年，信差还是要带走的。
　　张怡君就没办法了，躺在ICU里，动不了。
　　“说吧，想怎么走？”周瑜声音平静。
　　“当然是坐飞机走，我安全落地，袁晓文的地点告诉你。”肇志仁轻笑。
　　不是直升机偷越国境线，更不是船走私偷渡，走也要堂堂正正的坐国际航线走，就是这么自信。
　　“飞机没问题，我怎么相信你，你要是到了国外不放人，我岂不是人财两失。”
　　“周sir你只能选择相信，如果24小时内，我没有打出报信电话，袁小姐就会香消玉殒，这样就很可惜，5点，距离行动开始已经过了四个小时，留给周sir的时间不多了。”
　　“世乐，放人。”
　　“放人。”
　　“yes，sir。”
　　“周sir很果断，通情达理，谢谢。”
　　肇志仁知道警察会跟踪，不过这是难免的事情，所以他连一些别跟踪的话都没说。
　　他在自己的卧室里，不顾身边的CIB便衣，慢条斯理的穿起了衣服，一板一眼的调整，就像是要出席盛大的晚会，而不是被逼无奈的跑路。
　　他对着镜子边穿边说：“周sir，我当时在想，这架飞机掉在哪里好，但最终我还是选择让他掉在内地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不就是想让内地参与进来，好让你的计划更完美，手上也多一些筹码，就像绑架袁晓文。”周瑜嗤笑：“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好心，这样的好心我们可承受不起。”
　　“真的是好心，能力出众的人，在人群中总是会比较耀眼，这一点周sir你应该深有体会，我们就这样被找到了。”
　　肇志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抿了抿嘴微笑，但却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嘲弄：
　　“从自由择业，变成服务业，我们也不想，但是小命要紧，有些人我们得罪不起，你说是吧？”
　　周瑜失笑：“你想说你是被某些势力逼的才去下手？哧，你要不要上庭跟法官讲，这就是你运核弹进来的理由，你看他宽不宽恕你。”
　　“无所谓原谅，也不需要不是么？”肇志仁摇摇头，“但是我爱香江。”
　　“周sir，我一直在香江，我知道香江的地下武器交易市场有多么的猖獗，我让内地参与，就是准备给内地机会，借此一扫地下武器黑市市场，这一点凭香江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这里是资本市场，利益牵扯的太多了，你知道的。”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明天给你申请个好市民奖。”周瑜轻笑。
　　肇志仁深出一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武器从没想过在香江爆炸，相反，我一直倡导的就是把东西尽快送离香江，你记得的。”
　　“那又如何？这是你老板的目的，不是你的目的，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只看你们怎么做，我看见的，就是地上躺着的那十四条人命，谁来赔给我！”
　　“我们也要活。”
　　“所以他们就该死。”
　　“没办法。”
　　“那就不要说这么多，非得给自己带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帽子，有意思么？”
　　“也是。”肇志仁已经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洒然一笑，“该出发了，再见，周sir，记得把我的人带到机场来。”
　　“再见.你说这话可不太吉利。”
　　“那就不见。”肇志仁轻笑，拿上护照和钱包，无视了CIB便衣，脚步轻快的出门，上车。


第七百九十八章 金焘年
　　“sir，他去机场了。”
　　“嗯，跟着。”
　　那边的电话挂断，韦世乐拿起电话：“真让他上飞机啊？”
　　肇志仁这种人绝对清楚警察的流程，就算香江和有些国家，互相有引渡令，但是国际刑警之间的手续对接很麻烦，几个月都可能下不来。
　　不可能香江这边说抓，别的国家就会配合，因为大家各有法律，你得先证明这个人是罪犯，把资料传过去，对方才会把查到的信息返回给你。
　　要不然自己国家机场游客的信息，怎么可能透露给另外的国家执法机关，所以只能且必须走流程。
　　几个月一下子就没了。
　　这种情况下，只要在大型机场绕一圈，用假护照一转机，再想找出来短时间基本不可能了。
　　很多的贪官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用的这样的办法。
　　几次假护照转机，再在没有引渡的国家过两次，线索一段，接下来就是神仙难找。
　　“你先让妈港的人去接金焘年，我有话跟他说。”
　　“好。”
　　CIB有人一直在金焘年养伤的住处附近盯梢，很快就破门而入，强行带上车，准备返回香江。
　　周瑜先放了一遍录音带：“听完有甚么感受，是不是觉得教授对你不错？”
　　“我们互相之间一向信任。”金焘年震惊于教授都被周瑜找了出来，但是对教授带上他的选择倍感暖心。
　　“我其实有个问题很好奇，按教授的说法，你们只是偷盗组织，你们为了钱而已，结果去偷了这种大杀器，你不知道怕的么？”
　　“我们总要活着。”
　　“那你们活，张怡君死，崔明浩死。”
　　金焘年的伤势经过这么些天的精心调养，好了一点点，不至于一动就痛。
　　不过刚才CIB便衣的动作有些粗暴，胸口隐隐作痛，此刻靠在座椅上舒服了很多。
　　但是周瑜的话音落，金焘年的胸口又猛的泛起抽痛之意。
　　确实，他们一走，警方没有了继续吊着张怡君命的理由，张怡君必死。
　　两个小时后，早上8点45，金焘年到了香江国际机场。
　　“教授。”金焘年捂着胸口，任CIB的便衣扶着他到了肇志仁面前。
　　“谢谢你们，你们可以走了，代我向周sir问好。”肇志仁接过金焘年，扶着他坐下，然后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解了下来，盖在了金焘年胸口，替他挡住胸前的绷带，免得引人注目。
　　“我先去买票。”
　　小心谨慎还是要的，所以他在等金焘年到了，再决定买哪一班飞机。
　　离起飞的时间越接近，警察就越不好作出跟踪的安排。
　　“上头命令我们跟着你走，直到你说出地点。”便衣一板一眼的跟上。
　　“最多两个人，要不然我会怕的。”
　　肇志仁轻笑的走向售票台，也无所谓，没有执法权的。
　　十几分钟后。
　　“去羽田国际机场转机，然后就没事了，坚持住，我已经找人帮你安排了医院。”肇志仁很快买了票回来，他的行囊里，有备着每一个人的假护照。
　　“怡君怎么办？”金焘年神情有点低落。
　　肇志仁叹了口气，按住他的肩膀拍了拍：“只能是这个结果，如果她能动，我也会带走她，现在我们两个能走，已经很不错了。”
　　这两个信差常年呆在一起行动，有感情他知道，但是确实没办法。
　　40分钟后，空气中传来飞机起飞的通告，肇志仁扶着金焘年，和两个便衣一起上了飞机。
　　4小时45分钟，飞机落地。
　　肇志仁对着便衣微笑：“你们买回港的机票，我去买我的票，然后在你们出发前告诉你地点，你核实无误上飞机，合理吧？”
　　便衣飞机起飞的时间当然在他之前，这样就又给追踪加了难度。
　　虽然便衣可以毁约不起飞，那他也可以动用其他的手段来处理，只是看看警察准备了什么后手而已。
　　便衣点头。
　　肇志仁和一个便衣在20分钟后回来，四个人静坐，经过一个小时的等待，便衣的回港航班就剩下20分钟了。
　　肇志仁终于说出了地点。
　　便衣马上把信息传了回去。
　　韦世乐的CIB当即行动，就在那晚仓库不远的民居，击杀了两名看守歹徒，成功解救袁晓文。
　　“交易达成，信守诺言，再见。”肇志仁微笑的挥手。
　　便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上了飞机，在国外，确实没有执法权，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回去。
　　肇志仁目送着便衣的飞机回港，松了口气，对着金焘年微笑：“没事了，我们的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和这个国家没有引渡条约。”
　　金焘年点点头。
　　15分钟后，金焘年艰难的起身：“肚子疼，我去下厕所。”
　　“我扶你去。”两个人没行李要管，就一个包而已，肇志仁带上就扶着他进厕所。
　　厕所隔间。
　　肇志仁扶着他进去，金焘年转身抬手迅捷的在他的喉管滑过，指尖露出一抹白色的剃须刀刀片。
　　肇志仁第一时间就是伸手捂住喉咙，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金焘年。
　　金焘年面无表情，“我没有办法，你和她只能活一个。”
　　肇志仁眼神似有愤怒，又有释怀，只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金焘年把肇志仁的头摁向了坐便器里面，让喉头的血不至于太快流到外面，直到肇志仁彻底没了动静。
　　金焘年摁下冲水开关，重新把肇志仁扶坐在坐便器上，把肇志仁给他的外套，又给肇志仁盖了上去-——现在，那上面都是第一波喷洒出来的血。
　　然后听了听动静，翻出去，落地，走向即将开走的飞机。
　　“开往黎巴嫩的飞机即将起飞，请各位旅客”
　　30分钟后，前来打扫卫生间的服务生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你好，有人在么？”
　　“你好，需要帮忙么？”
　　服务生有点奇怪，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来了，他留意过，这个门一直没有打开过，直到看见地上刚刚流出的一丝血液。
　　他蹲了下去，转而尖叫：“啊~”
　　第二天，香江。
　　“岛国那边的新闻发出了。”韦世乐把一份报纸放在了周瑜桌上。
　　肇志仁端坐在坐便器上，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昨天我就已经知道了。”周瑜看了一眼，就丢在一边。
　　金焘年只是一步棋而已，会不会动手是未知数，所以还有宋鞍的人跟着，从国内来的，这才是保证线索不断的真正手段。
　　周瑜又岂会把鸡蛋全部放在一个杀手身上。
　　当然了，金焘年能做完，那就是极好的事情。
　　“他说明天到妈港。”韦世乐汇报第二个消息。
　　金焘年肯定要回来，周瑜答应他，安心坐牢，就用他的钱帮张怡君恢复。
　　张怡君已经不在ICU了，人已经醒了，有了初步的意识，但是对一切都没了印象，也就是失忆。
　　是不是装的医生也说不好，只是说可能被一些淤血压迫神经导致的失忆，也有可能是猛烈撞击导致的失忆，反正就是说可能性是有的，但是大脑很复杂，没人敢下这个结论。
　　那就先这样，一个张怡君，周瑜不放在眼里。
　　“等他到了妈港，让他按计划行动，把这帮人彻底铲除。”
　　赤盗完了，背后的指使者周瑜当然不会放过，妈港，那就更容易。
　　一天后。
　　妈港，金焘年和中东人接上头，紧接着便是大批的警力到达，激烈交火，中东人死伤惨重，剩下的全部被捕。
　　情报准确，又有内应，行动相当顺利，妈港警方轻松立功，上层专门打电话转告对周sir的好评。
　　金焘年押送到港。
　　医院。
　　周瑜带着金焘年到了张怡君病房门口，两位女军装坐在这里，张怡君正在安静的看着电视，对着他们进来，扫了一眼俩人，然后看向周瑜。
　　金焘年深情的目光，完全被视而不见。
　　“醒来见过的人不多，我来见过她两次，所以她对我比较熟。”周瑜轻声道。
　　人醒了他当然要看看失忆是不是装的，只是到目前为止，以他的感觉来判断，极有可能是真的。
　　金焘年嗯了一声。
　　“今天过的怎么样？”周瑜上前微笑的问。
　　张怡君摇摇头：“还是想不起来。”
　　“没事，慢慢来。”周瑜笑了笑，“那你对他有印象么？”
　　张怡君看了看金焘年，然后摇头：“不认识。”
　　花了这么多代价，这个结果可真无奈，也不知道金焘年会不会后悔.周瑜冲着金焘年扬头：“你是希望她想起来以前的事，还是想不起来？”
　　“不知道。”
　　想起来就要坐牢，想不起来还能无忧无虑，就是缺少了记忆，金焘年心情也很复杂。
　　“要不要说点什么，你的时间不多了。”羁押以后就没机会了。
　　“算了。”
　　对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说什么又有什么用，不过能看见她在恢复，就挺好了。
　　“你答应我的，别忘了。”金焘年扭头。
　　“忘不了。”
　　开玩笑，周瑜就是凭信誉走天下。
　　下午。
　　棒子国的军机到港。
　　在周瑜的设计里，香江尽可能的不要沾惹上舆论上的风险，所以核弹是肯定要归还的，打击军火商也只是军火商，没有什么后面支持的人，目的非常的单纯。
　　宋鞍和周瑜看着一个个核弹运上飞机，相视一笑。
　　毕竟，捡到东西物归原主，这是中华美德。
　　有人花了四亿多美金外加一点点港币，买了一堆铁片，这运回国不应该么？
　　很应该的。
　　接着就是违反核武条例的制裁。
　　至于棒子事后说收到的是假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核武专家，反正追到的就是这些东西，海上这么多眼睛看到的。
　　现在都已经还了，事实俱在，棒子敢污蔑他？
　　棒子国前来的高层非常客气，连连弯腰鞠躬，还以为这里的人会刁难他们呢，想不到如此的好说话，好人呐，必须感谢香江警察的大力帮忙。


第七百九十九章 李文斌很愁
　　总部，副处长办公室。
　　莫锦泉和老叶坐在李文斌面前，面无表情，他们是来催促换枪的。
　　除了水警和SDU，CIB，O记，这几个特殊部门用的是格洛克17，警队其他部门仍然在使用老旧的史密斯威森M10和柯尔特DS侦探型特种转轮手枪。
　　换枪这件事从01年就开始酝酿了，但是到现在06年都没有定下来，管理组不批。
　　一直就是缝缝补补过日子，能换配件就换配件，坚决不买新家伙，美其名曰节约经费，换换零件还可以用。
　　用就用吧，但是到了现在，连从收回来的废枪拆出的零件替换，都已经不够用了，库存真的没剩几个了。
　　再下去警察都要没枪用了。
　　李文斌皱着眉看着手里的价格报表，然后摁下抬头：“明年再说吧，今年管理组那边真的敲不出钱来了，上次换车的钱还是我从阿瑜那边要过来的。”
　　管理组压缩经费已经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李文斌也难。
　　当了副处长，行动上的事不需要他多关心，动动嘴巴指导指导，动动手签签字就行，但是钱他真变不出来。
　　一边要保证手下那么多前线警员的福利问题，尽可能的把经费多发一点奖金，一边又要维持日常的办公经费，设备更新。
　　饶是他想足了办法，下面还是怨声载道，原因就在于他尽可能的多发，可警员到手的还是比原来的少一截。
　　下面才不管你副处长有多难，他们只关心到手的钱有多少。
　　以前当警察，薪水高，福利好，比社会上的其他工作多出一大截，比如90年代，随随便便一个军装，到手就是一万多。
　　但是到了现在，十多年过去了，社会上别的工作收入涨幅多了，军装呢，还是一万多。
　　物价可在那涨着呢。
　　军装倒也还好说，人多，招人要求低，一天三班倒，按时下班，总有人干，收入大差不差的也能混日子，就是积极性低一点。
　　但是刑事侦缉部门是真的不行。
　　工作辛苦，长期加班，而且工作有凶险，这奖金福利都被砍，谁受得了？
　　下面是成天的骂娘，怨气十足。
　　于是现在刑事侦缉人员的流失率在稳定提升，人家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去。
　　能进刑事侦缉的谁还没两把刷子，一万多，两万出头的工作社会上一大把，干嘛累的半死，危险的半死，在你这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就算还想当警察，去轻松的部门也行啊，现在干刑事的，性价比还不如巡街的军装来的潇洒。
　　李文斌也知道这个症结，但是没办法解决，每年财政司拨付的经费是在加，但办公成本也在增加，按比例算下来，其实还少了一点。
　　再说了，钱本身就在管理组手里，他一年到头能动用的也就这么多钱，总有地方顾忌不到。
　　今年才过去3个月，今年的配额已经都花的差不多了，不是说花完了，而是被未来的9个月预定了。
　　还能灵活动用的资金没多少了，能不动就不能动，防备突发事件。
　　所以看着报表上的5000多万预算，他只能不批，报上去，也只是被管理组否决而已。
　　“你们也知道，我和对面一起上来的，他要报表好看，这么一大笔临时支出，不可能给我批的。”李文斌朝着管理副处长的办公室扬了下头。
　　莫锦泉和老叶都明白，管理副处长肯定也想着下一届能再往上一步，所以必须压缩经费，这是唯一能让上头实打实看到管理组成绩的地方。
　　钱花的少，证明你管理有效，钱花的多，这就代表你还不如上一任，而且，说明你压不下行动组的欲望。
　　说白了，屁股不同，要不然管理组怎么跟行动组争？
　　莫锦泉看了一眼老叶，事关刑事部换钱，他必须逼一逼：“李sir，真的到的迫在眉睫的地步，就算我使劲拆，让下面省着用，最多到年底，配件肯定就不够了，明年，真的不行，会断粮的。”
　　“撑不到明年中期？”李文斌听到这么严重眉头紧皱。
　　下了订单到首批交付，也要一段时间的。
　　莫锦泉摇头：“我仔细检查了库房，统计了三遍，还让专家做了测算，真撑不到。”
　　他们三个都是这一届刚上来的，只能说这事得怪曾向荣，但是谁敢去骂曾向荣啊。
　　这雷到底是到了他们头上，必须拆了。
　　“那你不会早说，非得让我换车。”李文斌骂了句，早一个月他都能不换车，破车再开一年也不是开不了。
　　“不是我啊。”莫锦泉表示无辜。
　　老叶眼观鼻鼻观心，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就这么点钱，总是先下手为强，没错，车就是他要换的，那也是迫在眉睫好么？
　　“我们那车都漏风了，你车不行，怎么追贼？”老叶哧的一声，反正他再过两年就退了，谁都不怂。
　　李文斌看着老叶无奈，“你们要是早说点，我还能让阿瑜那边再挤出一点先用用，现在他扩大了CIB的情报支出，这钱都有去处了。”
　　“再去敲敲对面门嘛。”老叶微笑。
　　“李sir，要不我陪你去？”莫锦泉也逼一逼。
　　“你们先回去，我想想。”
　　“是。”
　　李文斌待他们走，拿着报表进了对面的办公室，直接往桌上就是一丢，态度强硬的说了几句，很快办公室里就响起了争吵声。
　　走过的文职面无表情，老日常了，都习惯了，别看副处长在外面神神秘秘，在这里，该吵照样吵。
　　机场。
　　“好了，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宋鞍看着飞机起飞，心情也松快了下来，这次香江之行虽然波折不断，但好在有周瑜的大力配合，结果还是完成了全部的预期。
　　“不去我那坐坐？”周瑜也就随口一提，到了这个层次的人，时间大多数都不属于自己。
　　果然，宋鞍微笑叹气：“算了，下次吧。”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周瑜：“香江的安全是国家安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有些问题是历史原因，有些问题也与这片土壤上的社团势力繁多有关。
　　人心复杂，有些人看不清，有些人在装看不清，为了自己的利益作出一些不当的举动，伤害的却是全香江市民的安全。
　　人心，稳定，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周sir你掌管CIB，只能多辛苦下了。”
　　周瑜眼神微动，笑着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领导说话，不仅要听他说了什么，还要听他什么没说。
　　人心，稳定，这就是要抓的前提。
　　“好了，那我们也该走了。”宋鞍呼气一笑，看向袁晓文：“还不谢谢周sir，要不然你这丫头可能就命丧香江了。”
　　“谢谢周sir救命大恩。”袁晓文笑着鞠躬。
　　周瑜摆摆手，送了他们上了飞机，转身上车回了总部，还得跟李文斌把整件事具体的汇报一下。
　　不过半道还是选择先去见一下邱刚敖，这么多的钱一直放在他那边，这家伙怕是都睡不好觉。
　　顺便嘛，带两袋钱让李文斌开开眼。
　　这么多钱不可能全留下的，军火商是有钱，实在给的太多了，光美金换算过来就有30多亿，再加上一点点港币，那都有50多亿了。
　　与其事后让李文斌敲竹杠，不如先手惊掉他的下巴，当面看出戏来的实在，也要值回票价嘛。
　　就先带四个斌回去好了。
　　新界，邱刚敖据点。
　　当周瑜进门的时候，除去邱刚敖，剩下四个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真的是周瑜总警司！
　　原来如此，很多邱刚敖过往的奇怪举动，此时他们豁然开朗。
　　邱刚敖背后站着周瑜，这让他们感到十足的轻松。
　　周瑜是什么人？那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处长！
　　就算不提这茬，就算周瑜现在的势力，都是他们高不可攀的参天大树。
　　背靠他，一切无忧。
　　身份一下子从悍匪变成了警方的线人，心理压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周sir。”
　　“周sir。”
　　几个人站的笔直，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声音都因为激动有点微微颤抖。
　　“你们好。”周瑜冲着他们微笑点头。
　　这件事瞒不住他们自己人，特别是这么一大笔钱，邱刚敖不可能不带解释的上交，所以周瑜同意跟他们见一面。
　　招志强也在，也就是那个惹事的公子，邱刚敖有理由把他派遣出去一阵子，但是不可能一直拒绝，这没法和剩下的队员解释。
　　“坐。”周瑜坐到沙发上翘起了腿。
　　“yes，sir。”几个人慢慢的坐下，背还是挺的笔直。
　　“阿敖瞒着你们也是因为我的要求，警队的保密条例你们懂，他是为你们留一条生路，没有他，你们在新界南的时候就会被我抓了，想想我为什么不对付你们，你们应该明白。”
　　周瑜帮邱刚敖解释了句，免得他不好带队。
　　几个人点头：“我们明白。”
　　“嗯，今天见你们算是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同时也是一个警告，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们是线人身份，不是卧底，不要越界。”
　　“yes，sir。”
　　“嗯。”周瑜笑笑，从包里拿出100万，放在桌上：“这次的奖金，不要嫌少，钱是很多，但是这件事的线索是我给你们的，不能算线人费，以后如果你们有任何情报，按标准的线人费给你们计价，做的多，拿得多，至于比例多少，你们清楚的。”
　　“明白。”
　　没有人敢有怨言，相比于钱来说，远没有周瑜站在背后重要。
　　钱可以再赚，但是惹得周瑜不高兴，分分钟就能进去。
　　一次和一辈子，他们还是分得清。
　　周瑜观测几人的神情，比较满意，钱财动人心，认清楚自己的站位很重要。
　　和他们也没什么多的好说了，来过了，见过了，本身就是一种肯定，一种奖励。
　　于是起身一笑：“祝你们以后的行动顺利，多从我这里拿走奖金，帮我搬钱上车。”


第八百章 要一栋楼
　　“1000万，极限了。”管理副处长方天华拉着脸把最终数字蹦出了口。
　　换枪迫在眉睫，一毛不拔他也做不到，要不然出了问题就是他背锅，该给给点，但是多的不能有，这个口子永远要收紧。
　　“1000万.5000一支枪，除去额外的配件，能买1000支就不错了，这能换几个部门？”李文斌任旧扣着桌子表达不满。
　　“一年到头经费就这么多，我也没办法。”方天华看他敲桌子也很不满：“李sir，你要是确定今年别的费用不超支，我就批5000万给你，你能么？你不能啊，总得给别的地方留钱吧。”
　　这话让李文斌没话说，超支是必然，经费是永远不够的。
　　就说线人费，要是来个一吨的毒品破获，这百分之5的线人费就得给出去多少，这都是超的。
　　但是他就是来要钱的，桌子都拍了，必须确定压榨到了最后一分。
　　“3000万，不能再少了，我尽量别的地方压缩点。”李文斌语气好了点。
　　“没有。”方天华一口回绝，多批出一毛钱都将体现在他的报表上。
　　你李文斌要成绩，他也要啊。
　　“你是管理副处长，能不能为警队多考虑？”李文斌怒而拍桌，一天天只想着自己的成绩，完全不管下面人的死活。
　　站在行动组的角度，管理组就应该死命去跟上面要钱发福利，削减警队预算算什么本事。
　　“我怎么不考虑了？1000支枪不够你用到明年啊？明年不就能从别的地方挤了？”
　　方天华拍桌回怼，深吸一口气，点着桌子道：“李sir，我也难做，我去财政司每次都得陪着笑脸，每年的经费提升人家会给你主动加么？不还是我们管理组去要来的。
　　你总觉得我们克扣，但上面就给了这么多，现在是信息化大时代，换电脑要不要钱？培训要不要钱？设备更新，软件的购买，硬件的招标哪一样不要钱？
　　你就说第三代通讯系统，花了5亿4千多万，好不好用你自己清楚，不该花么？
　　你再说那么多监控摄像头的铺开，是不是对破案率有了明显的提升，不该花么？都得花钱。”
　　“那是周瑜搞的。”李文斌轻声道。
　　“是，没错。”方天华粗着声点头：“周sir搞了摄像头，那笔钱花完，后续不花钱了么？
　　风吹日晒，会不会坏？
　　是不是要买新的，是不是要请人工换？
　　全港这么多摄像头，一年维护的成本就得多少钱？
　　你就说法医那的检测设备更新换代，高科技时代了，这些仪器的购买是不是破了陈年积案？
　　你知道价格多少？
　　一台就是几千万，上亿，5个分区就算只各买一台就是好几亿没了，不该花么？
　　现在是高科技时代，高科技的特点就是贵，没办法的。”
　　玛德，李文斌听的有点气。
　　说的都是管理组的成绩，说白了，这些东西直接就是体现在成绩单上的数字，多少多少台电脑，多少多少个监控，引进了什么新科技，都是高大尚的名词。
　　一听就知道有在做事，而且好像是了不起的大事。
　　不像行动组，就两个数字，破案率，犯案率。
　　甚至在高科技的带领下，破案率要是没有显著提升，别人还会说前线人员不行，不好好学习，浪费高科技设备。
　　至于钱少了，工作效率低了，根本没人看。
　　要是破案率再低了，那简直是双重打击。
　　偏偏他知道这些东西有用，还不能反驳，这最气人。
　　管理组和行动组的理念有着天然的沟壑，根本无解，这也是本身互相制衡的意义。
　　但任何仪器最终操纵的是人啊，你机器再高精尖，操作的还是那些普通警员，他们只看钱。
　　“几千万都拿不出来，我去阿瑜那拿的都比你这多，你这副处长还不如给他坐。”李文斌不满的哼了一声，准备起身走了，再磨下去也不会多了。
　　1000支就1000支，至少能把这些日子先给撑过去。
　　“行啊，我没意见，你叫他来，我现在就回去养老，省的一天天还受你这气。”方天华笑着回怼。
　　这局算他胜，反正扎紧口袋，非必要不给钱。
　　叮铃铃，叮铃铃。
　　“喂。”李文斌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周瑜的声音：“有没有空？来停车场拿下东西。”
　　“什么东西？我找人下去。”李文斌有点奇怪，他怎么说也是副处长，什么东西还得他亲自去拿。
　　“给你送礼，不过这东西认人，你不来我送别人了啊。”
　　“我下去，你等着。”
　　李文斌才不上周瑜的当，这小子送礼从不超过200块，不是糕点就是奶茶这么说肯定是好东西，下去一趟都有什么关系。
　　“1000万，赶紧批。”李文斌撂下话就下楼。
　　停车场，李文斌匆匆走到周瑜车边，望着后备厢的四个旅行袋眉头一跳：“你别告诉我里面是钱啊？”
　　“猜的真准。”周瑜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喜欢么？”
　　李文斌默不作声，先去拉开，看见塞的满满的港纸眼睛噌一下瞪大，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偷偷咽了口口水，“缴获的？”
　　周瑜在办核弹案，抓了很多人他知道，想不到居然搜出这么多，还送上门来了，这么大方！
　　“算是吧。”
　　这一说周瑜想起来了，对啊，缴获了多少钱，还没人上报的呢，300来号人，钱应该也不少。
　　李文斌伸手一边两个，提着就走：“阿瑜，好样啊，走，上楼喝茶。”
　　他不能问，绝对不能问这里有几个是给他的，全拿上就全是他的。
　　阿瑜，对不起了。
　　“我帮你拿两个啊。”周瑜关了后备厢跟上。
　　“不用。”李文斌走的更快了。
　　有这么缺钱么？不就一亿二？周瑜摇摇头跟上，副处长都被逼成什么样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上了楼，临拐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李文斌一扭头，又去了方天华办公室。
　　必须要让方天华看看，什么叫做能力！
　　“开门。”
　　“哦。”
　　李文斌进内，在方天华疑惑的眼神中，砰的把四个袋子摆在了桌上，然后拉开了一个袋子抬起，右手重重的扣了扣桌子，给了个你自己领悟的眼神。
　　“哪来的？”方天华愕然。
　　李文斌一句话不说，提上袋子转身就走，周瑜耸了耸肩，给了他个微笑也跟着走。
　　方天华全程懵逼.
　　回到自己办公室，把钱往自己桌上一放，李文斌顿时露出笑容，爽了。
　　“喝什么，铁观音，龙井？”
　　“龙井。”
　　李文斌拿出珍藏的茶罐，边泡边说：“内地的回去了吧？”
　　“嗯，回去了。”周瑜把情况说了下。
　　李文斌点点头：“这样就很好，难怪你能搞来这么多钱，原来是这几个军火商。”
　　这么想来，李文斌还觉得少了，笑道：“是不是偷偷藏了点啊，多少？放心，我不抢。”
　　“真不抢？”周瑜拿起茶杯吹了吹。
　　“哧，说的跟谁稀罕似的，我知道占了你便宜，就是再多我也不会再要了。”李文斌还是要脸的，这保守估计都有一个亿了，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默默测算，几十个军火商，再算上以周瑜的性格，这小子应该还有两亿左右，算了，不能竭泽而渔，要的太勤了，手下没动力。
　　“你说的啊，不准反悔啊。”周瑜一本正经。
　　李文斌瞬间反悔，这话不对劲，有鬼！
　　默默道：“总共多少？”
　　“4个亿多一点点。”
　　“哦，不反悔，我怎么会反悔。”虽然比预估多了一点多点，但李文斌还是很大气的。
　　“美金。”
　　“咳！你说什么？”李文斌瞪大眼，下一秒脱口而出：“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这踏马的，这种时候要脸他就不是李文斌！
　　咚咚咚，敲门声。
　　“没空！待会再来！”李文斌直接呼喝，什么事能有现在这事重要。
　　“都在呐。”
　　方天华笑着走了进来，他太好奇的了，这哪来的钱啊，既然看见了，怎么也得打听打听。
　　“方sir。”周瑜打了声招呼。
　　“条子批好了？”李文斌黑着脸。
　　“你都这么多钱了，不差我那一点。”方天华微笑的指了指台子上袋子，这刚才谈的1000万当然是不给了。
　　“一码归一码，这是阿瑜的钱。”李文斌有些后悔，刚才光顾着装逼出气了，忘了钱还没有到手，1000万啊。
　　蚊子也是肉啊。
　　“阿瑜，哪来的钱？”方天华往沙发上一坐。
　　“核弹案的收获。”
　　“哦~，收获不小啊。”方天华也听说过几次周瑜缴获上亿的事情，对此有点羡慕，他手下就不可能有额外收入，只可能支出。
　　“阿瑜的能力确实非同凡响，MB还说把我的位置给你坐，我看可以，这次你可解了你们李sir的燃眉之急。”方天华笑笑：“总共收了多少？”
　　“出去，问什么问。”李文斌要赶人了。
　　方天华眼神微动，微笑的看着周瑜。
　　“4亿多一点点。”周瑜说道。
　　“嘶，不少。”方天华大受震动，比想象的多多了。
　　警队一年也才100多个亿，薪水就占了一半，这都抵得上全警队一个月的薪水了。
　　“是美金。”李文斌补充道。
　　方天华瞬间嘴巴微张，望着周瑜确认：“真的？”
　　周瑜点头：“是有4亿多美金，再加一点点港币。”
　　李文斌斜眼看他，心里莫名泛起一点优越感。
　　这家伙别看管财权，扣除固定支出，真正能动用的钱一年都见不到这么多。
　　“上交一部分。”方天华赶忙道。
　　“想得美。”李文斌瞪眼。
　　方天华义正严词：“警队有明文规定，缴获收入要上交财政，返还后才能统一支配。”
　　“返还也是还给阿瑜，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警队是个大集体，阿瑜的CIB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
　　“他怎么用跟你没有关系，CIB怎么花钱不需要你过问。”
　　“停！”周瑜抬手止住他们的话茬：“这笔钱其实真可以不必上缴。”
　　“为什么？”方天华皱眉。
　　警队虽然有时候操作不太规范，比如死人的缴获，不用上庭，没有数据。
　　但像现在这么大笔钱，不可能昧下来，因为苦主要对上号的，等上了庭钱就是证据，要暴露的。
　　李文斌也看着周瑜，钱太多了，不上缴真不行。
　　“是这样，这笔钱，不是缴获，是捐赠。”
　　周瑜眨眨眼，把军火商和线人交易的事情说了下。
　　“这为了保护线人的安全，不可能是缴获，再说我们也没能抓捕，谈何缴获？所以只能是爱心人士的捐赠，两位副处长以为呢？”周瑜挑眉微笑。
　　两人目瞪口呆。
　　居然还能这么操作？
　　你卖铁片卖了4亿美金？
　　还特么没苦主？
　　好像确实不会有苦主.
　　周瑜看着两人发呆的表情悠悠一笑：“至于缴获的，有啊，300多位的赃款正在等着上缴，还有作案工具，比如有几十条船可以拍卖，赃款是要上缴，但是这赃物我记得是警队自由处理吧？”
　　嘶溜，周瑜好像听到了口水声。
　　几十条船？这得多少钱！！
　　发达了发达了。
　　两个副处长眼睛里已经亮起了贼光，互看一眼。
　　“你别多想。”李文斌对着方天华严正警告。
　　“拍卖赃物是管理组的事，你不能插手。”方天华挑眉一笑。
　　李文斌皱眉，哪个傻子定的规矩，简直是白痴。
　　这方面无可辩驳，方天华略胜一筹，笑着问：“阿瑜，那你这钱准备怎么花？”
　　按捐赠操作，这钱肯定都会到CIB账上，几十亿啊，比特么整个管理组手上都多。
　　“我事先得提醒你，钱多了，容易遭人嫉妒，你一定要小心使用，有凭有据，别让ICAC盯上。”方天华郑重警告。
　　至于警队内部，已经没有哪个部门有权限查周瑜了，除非处长下令。
　　“我还没想好，想好再说。”周瑜微笑。
　　他大概有思路了，不过这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
　　“阿瑜，其他部门也缺钱，要不要放一点出来？”方天华放下脸赔笑。
　　“我都还没要呢？”李文斌一瞪眼，一开始就不该让方天华进来，不过这家伙是自己强行进来的，臭不要脸。
　　“行啊，不过有一件事，想要麻烦方sir帮我和政府的相关部门谈一谈。”
　　“什么？”
　　“我要政府帮我收一栋楼，作为反恐特勤队的专属楼。”


第八百零一章 加钱
　　周瑜话音落，方天华就想提屁股走了。
　　你居然想要一栋楼？
　　饶是给反恐特勤队的部门用，用不了太多层，但那也是一栋楼啊，一栋楼啊！
　　政府部门办公用地是不用花钱，但是其中审核的流程绝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审批。
　　要不然每个部门都说要建办公楼，地早用完了。
　　这光流程就要牵扯到多少的人，这要是给周瑜办，绝不是交个申请就那么简单，肯定是要实打实的办下去，打通所有关节，想想他就觉得头大。
　　而且你地皮拿下来以后，楼总要建吧，成本价他不知道多少，但是其中的花销肯定又需要一大笔，又是一堆部门。
　　“阿瑜，你这个要求.”方天华只能呵呵笑摇头。
　　李文斌看像周瑜的眼神也不对，好小子，能开口，我都不敢要，你这张口就来。
　　他不是没想过给反恐特勤队弄一栋新楼，毕竟反恐的特殊性，很可能遭到某些组织的报复，单独的楼层是必须的。
　　但是搞一栋楼下来，李文斌是觉得没戏的，太难了，方天华顶多给他申请，批下来要等七八年以后都可能。
　　“难办是肯定难办，好办也不需要方sir你出马了。”
　　周瑜先抬了一手微笑道，“方sir人脉深广，真要做成这件事，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别，你太高看我看了，我真办不到。”方天华只想拒绝。
　　“警队很有没有新楼了，方sir。”周瑜挑眉暗示。
　　方天华明白他在说成绩单的事，警队有一栋新楼是好看，也是他的成绩，他也动心，但这想办成得搭进去多少人情关系，这不开玩笑么。
　　“阿瑜，唉.”方天华笑而不语。
　　“别想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李文斌斜眼嗤笑。
　　“容不容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们两个副处长就要给属下解决问题，当然了，我也愿意出力，我这人没别的，就是钱多，8个亿够不够，能解决这笔钱你们两个商量着分。”周瑜手指比了个8，土豪气质散发。
　　方天华和李文斌对视一眼，有被打击到，这特么是警局，是总部，是副处长办公室！
　　堂堂总警司赤裸裸的表现的跟个生意场上的暴发户似的，拿钱砸人是几个意思？
　　有点臭钱了不起？
　　是挺了不起，问上面要钱难，还特么一年一次，但这个建楼可是额外的正当诉求，也不是不能考虑。
　　方天华是动心的，真要能谈下来，这能在他的成绩簿上加一笔。
　　至于李文斌，他就是纯粹的穷，心被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两个人相视无言，眼神在交流，如果这事要办成，少不了他们两个的人脉都得上阵。
　　至于最后的好处嘛，当然也能收入囊中，各取所需。
　　“阿瑜，这件事吧”方天华本来想说他在考虑考虑，和李文斌和处长都再商量一下，先去政府部门探探风，等过两天再讨论具体可不可行。
　　然后就听到周瑜抬手：“方sir，我知道，我拿了一大笔，光出8个亿是少了点，但我后续还要进设备，我要把反恐部门打造成铜墙铁壁，而且我还有CIB的计划要展开，要花钱，真不能给出去太多，这样，你也别嫌少，10个亿，怎么样？”
　　卧槽，这就加了两个亿？方天华缓了缓，呵笑摆手：“阿瑜，你想哪里去了，我真不是嫌少，我是”
　　“12个亿，行不行？”周瑜抬手，大家都别废话，你给句话就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方天华人身第一次体会到被钱砸的感觉，这可是能任意支配的钱，还真挺爽。
　　“15个亿，行就下去拿钱，不行我自己想办法。”周瑜站了起来，直接报了底价。
　　他还不信了，如果要一栋楼批不下来，卡哪个环节他就去盯哪个环节的人，真要是经手人干净的很，那他就认。
　　但是要是不干净，那就别怪他手狠。
　　CIB在手，说难听点，除非这个人从不犯事，只要犯过事，有的是手段把他挖出来。
　　“行！”李文斌噌一下站起，有什么不行的，还要怎么不行？15亿，那是怎么都行！
　　他对着方天华扬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阿瑜不像你们磨磨唧唧？”
　　没本事找钱，有钱送上来还不鼓掌欢迎，你趁早让位算了。
　　‘我磨叽？我那是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加价！’
　　方天华很想反驳，想想算了，磨叽就磨叽吧，刚才这个算磨叽的话，那这多出7亿的功劳就是他的了，等会和李文斌分钱的时候那不得多拿点。
　　“呵呵，对，是我磨叽惯了，阿瑜，我们一定排除万难，尽全力帮你把这栋楼批下来，一定要给反恐特勤队一个完整的基地。”方天华义正严词。
　　对嘛，这不就行了，要钱就说话，屁大点事.周瑜笑着抬了下手：“两位副处长，那就请吧，钱在下面车里，你们也可以叫人帮忙搬一下。”
　　“你们几个过来。”李文斌喊了几个人跟着下楼，很快就到了邱刚敖驾驶的面包车后。
　　邱刚敖带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这里是绝对不能露脸。
　　李文斌见怪不怪瞅了一眼就心里有数，此刻，只想数钱。
　　方天华倒是看着这破面包车略微皱眉：“下次小心点，这么多钱你就这么过来了？”
　　警队运钱那起码也要一队人跟随。
　　“不一定有下次。”周瑜微笑。
　　那还是可以有的，方天华心里嘀咕，看了看车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旅行袋，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亲自上前开了几个背包，眼见为实，然后脸上露出含蓄的微笑，略带满足。
　　什么人都爱开箱，周瑜轻笑：“搬吧。”
　　“搬搬搬。”李文斌一喊，被港纸震惊的文员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周sir牛逼，然后提前上楼，别说，钱还挺重，手拿几千万的经历人生可能就这一次。
　　一袋袋的钱搬完，货车变得空旷，两个副处长满足了，方天华笑呵呵的拍了拍周瑜的肩膀：“阿瑜，很好，很不错。”
　　辛苦劳动的成果被他洗劫一空，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15亿加上李文斌那一亿多，都占了周瑜总收入的一半了。
　　周瑜有心思上交那是很明显的事，他们也不是傻子，办公室那一幕加钱的主动明摆着的，这就叫心系警队，毕竟周瑜是为了反恐特勤队要楼，又不是为了CIB，大公无私。
　　“那我就等两位副处长的好消息了，流程造楼什么都要时间，尽快啊。”周瑜说道。
　　“放心。”方天华看了李文斌一眼：“我和李sir待会就去处长那，一起使劲。”
　　“嗯，那李sir，方sir，我先去忙了。”周瑜冲邱刚敖摆摆手，让他可以走了。
　　“去吧。”
　　两个人看着周瑜走，马上边走边讨论起了分赃的问题。
　　什么只能买1000把枪，买！先来个5000把，把刑事部门全给换了！
　　什么刑事侦缉人才流失，加钱！先发一笔补贴缓缓。
　　“哎，你说这阿瑜早就想好了拿1亿多给你，拿15亿给我，一分不差的摆在这里，就等着我们入套。”
　　方天华想到这个就好笑，车里的钱全拿走了，阿瑜没拦，这就说明刚好是15亿。
　　他们两个还在那准备唱双簧，多敲一点出来，结果人家早就准备好了，提出一个稍微有难度的理由，让他们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传出去那就是阿瑜主动给的，而不是他们索要的，明白人啊，会办事。
　　“什么你的15亿。”李文斌嗤之以鼻，居然想把钱独吞，就是言辞上也不可以，紧接着想起车上的港币，他脚步一顿，皱了皱眉。
　　“怎么了？”方天华奇怪，摁了摁电梯楼层。
　　“他说4亿美金。”李文斌一摊手。
　　“是啊，他是这么说的。”方天华点头，周瑜刚才说的是四亿美金多一点点。
　　“你看见美金了？”李文斌斜眼看他，文职反应就是慢。
　　方天华一怔，眼睛眨了两下，皱着眉试探的问：“你是说这笔钱没有算在4亿美金里的？”
　　李文斌：“你会把美金换成港币再送过来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简直直击灵魂，如果美金没有换成港币，那港币就是原来就有的。
　　方天华愣了愣，很快想起了那四亿美金后面带的一点点港币一点点，怎么能这样.痛惜的拍了下大腿：“还是要少了！”
　　CIB办公室。
　　女财会人员匆匆赶回，红光满面的进门汇报情况。
　　“周sir，所有钱都存进去了。”
　　她想起存完钱的光景，4亿美金入库，银行行长的手都在发抖，存完钱陪着笑脸把她送出门口，还想偷偷的塞点下礼物到她的后备厢，这个体验绝了。
　　身在CIB，常年账上没有钱，来多少花多少，现在总算底气十足，经费足了，那待遇必须好了，奖金怎么也得加一点，全警队谁不知道周sir主管的部门福利好？
　　不过礼物她就不敢要了，在周sir手下搞这一套，她还不想被ICAC敲门。
　　“嗯，这个月开始，每个人每个月补贴先多发1000。”
　　刑事侦缉人员的流逝周瑜知道，CIB也是受灾区，不过还好，现在还不明显，解决办法嘛，无非就是加钱和多开放上升通道。
　　周瑜从下面上来的，知道他们要什么。
　　上升通道的解决没那么简单，那他就先加钱，顾不了全警队，顾自己一亩三分地肯定没问题。
　　260多号人，每个人1000，一年支出300多万，不少了，等破了案再追加福利就好，精打细算过日子。
　　“yes，sir，thank you，sir。”果然，一有钱就加薪水，职员欣喜，待会就把这个好消息传出去。
　　“去吧，帮我叫韦sir进来。”
　　“yes，sir。”
　　女职员出门没多久，周瑜就听见了外面的一阵欢呼声，“周sir威武。”“我爱周sir。”“晚上一起happy啦。”
　　周瑜笑了笑伏案继续处理工作。
　　韦世乐笑着进门：“外面吵疯了，都开始点下午茶庆祝了。”
　　“叫他们帮我也点一杯。”
　　“好啊。”
　　“现在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有两件事要你去办。”
　　“你说。”
　　周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韦世乐郑重道：“我要全香江，所有社团的高层，中层，底层，都有我们的人。”


第八百零二章 时势造英雄
　　“全部？”韦世乐小小的惊讶了下。
　　香江的大小社团很多，CIB不可能都盯的过来。
　　一般就是哪个社团撞枪口上了，他们就盯哪个社团紧急处理掉，警力限制嘛，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人多了，财政吃不消。
　　现在要盯全部社团，这光卧底就要派出去不少。
　　一个社团几个卧底才有可能有一个上位，香江大大小小社团几十个，这光卧底就要派出去两百来号人。
　　“怎么突然要所有社团都盯着？”韦世乐不太明白，干脆直接问了，这消耗可不少。
　　“灭社团。”
　　周瑜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敲在桌子上，击打在韦世乐的心里，让韦世乐心里一震，不由得坐直了些。
　　周瑜起身拿起茶叶罐子，手动给他泡茶。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社团总会凋零，合并，最后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几个，做点灰不灰白不白的生意，我没打算全部灭掉，也不现实。”
　　周瑜倒完水，把茶杯放在他面前，“总有人混黑，总有人想走捷径，有欲望就会有黑暗，谁都明白，可以，但是性质恶劣的一定不能给他任何活路，必须打死！”
　　“是。”韦世乐脱口而出。
　　周瑜坐会座位，往后一靠：“告诉他们，要转型的抓紧时间转型，开公司做什么我不管，只要是去做白的，甚至不是那么黑的，只要在我们腾出手之前主动结束的，可以给条活路”
　　“但是那些劣迹斑斑的，死不悔改的，下重拳，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打掉！”
　　宋鞍那天提了社团的事情，周瑜也明白他话里没说的意思，三合会组织和黑社会组织，有些和海外秘密结社有所联系，他们不方便做的，希望周瑜代劳。
　　周瑜在CIB这个位置，要获取什么情报再方便不过。
　　那周瑜就再加一把火，在CIB这一任上，尽最大可能清除掉这些黑恶组织。
　　也不用管是不是和海外有勾结，只要是黑恶势力，统统扫光。
　　古惑仔和黑社会在新时代，就应该被扫进垃圾堆里，挂在耻辱柱上鞭挞。
　　“事情分两步，先搞恶的，回头再收拾这些半黑半白的。”
　　“明白了，我想想办法。”再难韦世乐也不可能拒绝，沉吟着开始计划对策。
　　加大情报投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难的主要是卧底，这些人不能滥竽充数.
　　200号人短时间内不现实，不过先紧着特别恶的几个来，搞个几十人还是可以的。
　　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什么要现在开始了，这事情没钱还真不行。
　　情报本身投入就大，这招人更是巨大的支出，卧底的薪水本身就高，再加上福利补贴，养几十号人一年就是几千万支出，没钱绝对搞不了。
　　“那还有件事呢？”韦世乐继续问。
　　“这件事相对简单，收买线人。”周瑜微笑。
　　“哪方面？”其实现在线人已经很多了，韦世乐已经在加紧铺开了。
　　“任何方面，社会上的各个团体。”
　　周瑜挑了下眉：“目的就是为了查到肇志仁那样的人和思想上行动上有不良倾向的那些人。
　　线人可以是老师，可以是机修工，甚至可以是各部门内部人员，没关系，就当额外拿份补贴，只要他们提供线索就行。
　　你就通过他们提供的人，找到背后相对应的团体，不用动手，检测起来就行。”
　　“这好像不是CIB干的活，更适合保安处和保安局啊。”韦世乐听明白了，这是为了防止境外势力闹事。
　　周瑜也想丢给保安局，但是宋鞍的意思明摆着是想让他来干，宋鞍代表着谁很清楚，他也不能推，花点钱的事情而已。
　　周瑜摆摆手：“这你就别管了，本来我想额外成立一个情报机关，但是编制上肯定不可以，也不适合曝光，所以还是你来吧，人员你来组建，到时候整个部门和反恐放在一起好了。”
　　周瑜要那栋楼的时候，就准备好划几层给这个部门，事实上，这两个部门有些地方作用是重叠的，都是面对境外和境内的勾结，也方便交流。
　　韦世乐点头，这事情不难，无非就是监测而已，行动都不需要管，也不需要卧底，只是发展线人，收集线索。
　　“大概多少人？”
　　“你自己配，定一个线人和管理人员的比例，比如50比1，再招点调查人员，前期弄一个组也就够了，后面看情况下再加吧。”
　　周瑜虽然有钱，但为长久计，经费也要省着点花，主要前期线人都没有，不需要养太多人，估计十几个人就能铺开摊子了，小钱。
　　这样CIB管本岛，反恐管境外，再加一个社会其他团体的监测，三个部门的情报汇集互补，然后由周瑜居中协调提高利用率，整张笼罩香江的情报大网就成型了。
　　只要钱足够，每天就会有大量的情报进来。
　　不奢望这张网一直能维持下去，因为花销太大，而且周瑜一调走，CIB居中调节的局面肯定会断，情报都会被新任上司当宝贝一样藏起来，不舍得共享。
　　这是升级制度造成的，人都有私心，没办法改变。
　　即使周瑜可以任命自己的得力手下上位，那也不可能届届都是心腹，届届那么听话，而且钱也不够。
　　但只要能维持几年，在他这一届维持住，几年的打击下去，整个香江的风气一定会大不一样。
　　谁来都不可以，只有周瑜，没办法，前提条件，你得有钱。
　　而且，得内地站在你这一边，得警队高层站在你这一边，还得有一个刚成立，能全权掌控的反恐特勤队，还得有一栋放人的楼，保证秘密不外泄。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这次，所有优势条件都站在周瑜这一边。
　　时势造英雄，周瑜，气势如龙！
　　烈日下，SDU基地旁边的山上，一群人正在向上挥洒汗水。
　　36个人的队伍，35个穿带防毒面具，卖力的奔跑。
　　沈志敖一身劲装，大声喝叫：“不要觉得苦，我们面对的，是比悍匪还要毒辣一万倍的人渣！”
　　“他们会带着毒气弹冲入你家！他们不要命，但我们要活！你要做的，就是戴上防毒面具以后，还能徒手干掉他！”
　　“香江的安全，我们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也是第一道！”
　　“没有人可以替代我们，没有人会是我们的援军，我们必须靠自己搞定！”
　　“每一分钟都是危险，每一秒钟都有人想杀光我们，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家人都会变成袭击的目标，没有办法，我们的身后就是所有的香江市民！”
　　“有没有人想退出？想退出的趁早走！”
　　“no，sir！”嗡嗡的呼和从防毒面罩里传来，依然大声。
　　沈志敖把脑袋上的面罩往下一压，锐利的眼神瞄向山顶，抬步猛的窜出：“向上，冲！”
　　CIB。
　　韦世乐垮垮的往会议室主位一座，对着手下的督察直截了当：“废话不多说，名单都在这里，所有社团都挂了号，告诉你们的人，每解决一个百人以上的，经费报销，全组奖金再发100万，解决多少拿多少，马上结账，绝不拖欠，我们CIB，有的是钱。”
　　O记。
　　NB总警司韩孝忠皱着眉走进O记总警司的办公室，也就是巩家培的办公室。
　　“巩sir，CIB发什么疯？”
　　“怎么了？”
　　“我收到消息，他们居然跑去警告那些社团老大，要求他们限期解散，要不然就会严打，嘿，你说这事怪不怪，而且挑的都是些不大不小的社团。”
　　韩孝忠是真没看懂这步棋，不过巩家培是原来CIB的人，肯定有内幕消息，所以他来探探口风。
　　巩家培微笑：“周sir做事像来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有一点是真的。”
　　“什么？”
　　“他说会严打，那就一定有严打。”
　　话都说出去了，巩家培才不信周瑜的脸能丢，所以一定会有。
　　韩孝忠思考了下笑笑：“关键这事情看不懂啊，让人家解散，他周瑜威势再重，别人也要吃饭啊，说解散就解散，怎么可能？”
　　“那我们就看戏呗，又不是什么坏事。”巩家培微笑。
　　“不能算好事啊。”韩孝忠轻敲了桌子，给了个眼神：“巩sir，他们要是严打，你觉得线索还会给过来么？CIB那不得全都自己吃了。”
　　“那就自己找。”
　　巩家培神情不变，默默喝茶。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周瑜，这事很奇怪么？通吃才是常态，抵挡不了就接受，这韩孝忠还想争？拿头争！
　　来找他明摆着是想联合起来抗议，让CIB回归原本提供线报的属性，他才没这个兴趣。
　　“唉。”韩孝忠哀叹一声，嗤笑摇头，巩家培说的很明白了，自己找，那他孤立无援，没办法了。
　　有人压着，这日子可真难过。
　　ICAC。
　　张国标拿着几封拆开过的信进了陆志廉的办公室。
　　“陆sir，今天又接到几份关于周瑜的举报，都是匿名。”
　　“还是一样的内容？”陆志廉一张黑脸一点波动都没有。
　　张国标点点头：“都是说他利用警队的系统为私人牟利，财产不明，然后又没什么证据，只是给出了几个时间点，怀疑他和黑社会成员有利益往来。”
　　陆志廉微笑：“最近的举报，都是在警方的核弹行动之后，看来有人吃了大亏咽不下这口气。”
　　“那怎么办？按规矩接到举报要查的。”
　　“哇，你还想被他臭一顿啊？”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陆志廉拿过举报信，塞进了一旁的碎纸机，咔咔咔几声。
　　“好了，没了，下班，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少干。”
　　张国标面皮抽了抽：“那他要是真贪污怎么办？也不能保证他以后不贪污啊。”
　　陆志廉微笑：“简单，对于他，如果是实名举报或者有实质证据，查，一查到底，像这样的匿名举报，你直接丢碎纸机没人查了啊，你查他？不想下班就去加班”


第八百零三章 李文斌：别这样
　　周瑜当了主管，日子过的很顺利。
　　香江不会一直有大案，而小案子也不需要他出手解决。
　　CIB的主要任务就是跟踪监听，打击黑社会，打击暴力犯罪，有副主管和相应的警司负责，过的有条不紊。
　　不过最近的CIB人员热情高涨，经历过了一轮管理组下压的降薪，现在周瑜的任务完成悬赏令，就是给日渐委靡的办公情绪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久旱逢甘霖，老虎饥肠辘辘的出动，CIB绿油油的眼睛一亮，看话事人的眼神仿佛在看钞票。
　　根据警队钞票守恒定律，惨的就是各大社团的生意。
　　社团的话事人起初听闻CIB的劝退言论只觉得好笑，香江社团的历史比你们警队开埠的时间还要长。
　　现在你说退就退？
　　当了一辈子古惑仔，做了也有十几二十载话事人，说退就退，社团没了，他们吃什么？
　　打打杀杀拼搏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当上话事人，还没享受够就退，呵！
　　只想问一句差佬：“要我们退，凭乜嘢？”
　　我们退你管得过来么！
　　给你机会体面你不珍惜，那就只能帮你体面。
　　韦世乐对于这种人，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杀！
　　韦世乐带了两组人集中火力对付一个，撒钱找证据，设计内斗，在一个礼拜内，出手三次，抓了三批，雷霆行动，对付的就是这帮冥顽不灵的老不死。
　　一个不老实的中型社团被杀了祭旗，证明了CIB的决心，彻底拉开了清除计划的序幕。
　　听闻CIB动真格，慌不着路的讨论未来，但是只能瑟瑟发抖，徒劳无功。
　　韦世乐本身就是个狠角，更别说还有周瑜在上，不转型就是死。
　　打开清除序幕，接下来就是分兵两路。
　　集中兵力对付几个大型恶性社团，沾着人命的，涉及毒品的，卧底计划推进，这种社团想活都不可能给路走。
　　而底子相对干净的，总得给别人一些时间转型，要有条不紊的稳定推进，而不是引起古惑仔的反弹，稳定压倒一切。
　　韦世乐忙完这些事情的安排，还得帮周瑜去学校招卧底和招隐藏部门的人员，警校校长看见他都头疼的厉害，希望他不要再来，挑光光了，还有别的部门要的。
　　对于人员要求，周瑜给他的批示，八个字，能力，忠诚，外表平平。
　　韦世乐表示这拉低了周瑜手下的平均颜值。
　　周瑜表示这帮人隐藏黑暗里，别人看不到。
　　韦世乐这些日子真的很忙，除了日常的情报任务，打击任务，找人任务以外，还得培训他们，把这帮人撒出去收买各个团体的线人，被上司信任的代价就是脚不沾地，人比黄花瘦。
　　一晃，三个月后。
　　反恐特勤队的集训已经结束，他们也进驻了周瑜临时租的办公楼里。
　　全新的设备，高端的器材，顶级的无力配置，能安排的都是最好的，当时周瑜就不缺钱，何况是现在。
　　现在CTRU（反恐特勤队）的正式牌子还不能挂上去，对外就是SDU第五小队。
　　周瑜走进李文斌办公室。
　　“李sir，CTRU的那栋楼要来了没有，进度怎么样了？”
　　这钱都拿了他三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什么情况都不说一声，什么意思啊。
　　周瑜今天是来拍桌子的，他昨天晚上陪老高运动，路上碰见了财政司的副司长邱力元就聊了几句。
　　周瑜问他到时候建楼的钱能批下多少，工程质量一定要保证。
　　谁知道邱力元一脸懵逼的反问他，什么楼？
　　然后周瑜懵逼了，啥意思，这流程连财政司都还没跑到？
　　李文斌打算自己去偷砖头？
　　然后周瑜让老高问了下政务司的高层，政务司的人直接说这事没上会讨论过，他也不知道。
　　周瑜脸直接黑了，怎么滴，难不成两个老油条吃干抹净想不认账？
　　这可是15亿啊！
　　他牛都沈志敖吹出去了，然后沈志敖又把牛跟手下的人吹出去了。
　　“是出了点问题，还在协调。”
　　李文斌坐姿往后一靠，皱着眉认真道：“这栋房子想建成，政务司，财政司，房管局，发展局，这几个部门都得通过，现在流程有点卡住了，我和处长他们都在协调，你再耐心等等。”
　　“什么部分卡？”周瑜知道要一块地难，但也没想到警队三个高层出马，三个月还要不下来。
　　“都有点卡这件事比你想象的麻烦。”
　　李文斌叹了口气，沉声道：“最主要的原因，在他们看来，为了几十号人，没必要占一块地，直接在总部划一层出来，或者和别的部门合并办公，香江寸土寸金，他们觉得太浪费了。”
　　“开什么玩笑，那是反恐！”周瑜不可置信的声音都大了些：“警察面对的只是普通的罪犯，了不起被报复就是打几枪黑枪，这样的人现在都开始绝种了
　　但是恐怖分子是什么人？那一个个脑子都不正常，敢直接背着炸弹来人肉炸楼，这怎么能放在一起？怎么不把反恐部门放在政务司呢？”
　　李文斌听的反而笑了，“就是因为不可能放一起嘛，跟他们又没关系。”
　　人与人的悲欢各不相同，部门和部门也不相同，至少在业务层面肯定不同。
　　批一块地，少一块地啊，这地批给CTRU，是决计收不回来的，而且只能给这个部门用，利用率在政务部门看来，确实很低。
　　周瑜有点气，但听起来好像没有办法，对方给出的是正当理由。
　　“那就没办法了？”周瑜多少有点不甘心。
　　这事情要是黄了，监测部门的事情也跟着黄，都没地方放了。
　　这件事是绝对保密，目前不能说出去，要不然被媒体一曝光，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反弹，利用监测不合法的舆论反击，到时候压力就会回弹到周瑜身上，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方法还是有，主要是政务司，我们不是还在试图说服么？”李文斌看着着急的周瑜轻笑。
　　“管土地规划的屋宇署是发展局的部门，发展局又是政务司的下属局，搞定政务司长，让他去和下面谈，然后把土地批下来，再去谈财政司，一步步推进。”
　　“然后你三个月什么都没办下来。”周瑜斜眼吐槽。
　　李文斌说是这么说，但十三局虽然归三司管，但实际上远远到不了一言堂的地步，就跟保安局名义上是警务处的上级部门一样，实际上呵呵，警务处长才不鸟保安局长。
　　而且，人家政务司的高层压根不知道这事，说明这司长根本没和他们讨论过。
　　“政务司司长多忙，我还能天天去催啊。”李文斌声音粗了点。
　　周瑜笑而不语，怕不是司长连理都不理李文斌，估计是曾向荣在接洽，毕竟他的处长身份还合适点。
　　“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怎么说的，拒绝还是.？”周瑜想听听司长的原话。
　　“警队的发展与香江的安全息息相关，根据局势演变，反恐部门的组建迫在眉睫，他会努力配合，积极协调各部门，不过主要还是看发展局的具体规划如何，让我们去问一下发展局的意见。”李文斌微笑：“听懂了么？”
　　“听懂了，就是不同意。”周瑜扯嘴笑了笑，皮笑面不笑。
　　政务司长刘元培他见过一面，上次威胁商人不，和商人友好谈捐赠的时候，还帮他介绍过几个人，给了点引导，想不到现在这么难搞。
　　站在刘元培的角度，他要是同意就完全可以甩锅给发展局。
　　只要打个电话说一下，人情就到手了。
　　至于这件事能不能办成，发展局同不同意，那就不关他的事。
　　现在没说，让李文斌自己去问，那就是不同意。
　　真是顺手人情好做真到了自己的地盘，又不舍得了。
　　“那发展局呢？”周瑜又问。
　　李文斌摇头：“暂时没有合适的地，新界有，新界你要么？”
　　“真没有假没有？”周瑜皱眉。
　　新界他才不要，荒山野岭的，哪个恐怖份子跑去炸山啊？
　　港岛如果出现恐怖分子，新界过去都要一个钟，去收尸么？
　　要行动迅捷，最佳的地点是尖沙咀和港岛，这两个地点辐射全香江才够快。
　　李文斌哼笑：“真假都没有，我找熟人问了下，主要是时机不好，早两年，房地产市场还低迷的时候，要地就相对容易，现在市场复苏了，你要的地方屋宇署那边的规划是捂一捂拍卖掉。”
　　这周瑜就明白了，还是钱作的，卖地收入几十亿，给他就是改土地用途，免费不说还得搭上造楼的钱。
　　影响别人的收入了。
　　难怪从上到下都不同意。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周瑜听着李文斌的说法不像有办法的样子。
　　“每个部门都有每个部门的游戏规则，有人不同意就自然会有人同意。”李文斌笑笑：“就看哪股力量更强一点，只要地还在，不是没有机会，我们的用途到底是正规用途，有理由的，我们已经在和副司长接洽，屋宇署那边也在找人，说了会帮忙，马上就上会讨论。”
　　就是给某些人的对手一个只顾卖钱，不顾警队发展的攻击理由呗，周瑜听明白了，但是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口水仗打起来，输赢还不一定呢。
　　周瑜想了想道：“这一系列的人你觉得有人能动么？”
　　和土地有关的，特别是在香江这个地界，周瑜还不信能有多清廉，不行就换人。
　　刹那间，李文斌看向周瑜的眼神就不对劲了，挺身板着脸说：“你想干嘛？你还想动司长啊？一栋楼没批，你就去搞司长，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还有，我们是警察，不是ICAC，查贪污跟我们没关系。”
　　“哦，所以还真是司长？”周瑜了然的点头。
　　李文斌脸一下就木了：“我什么都没说。”
　　“我也没说你说了。”周瑜斜眼看他。
　　李文斌：“.”
　　他都想叫周瑜大哥了，别这样，为了一栋楼，你搞司长？那多少人吓的睡不着觉。
　　干不干净大家都心里有数，要查总能查出点问题，就看事情的大小而已。
　　“你这样程序有问题的，不能这么干。”李文斌苦口婆心，司长不能随便调查，除非有确凿证据，要不然事后很容易被人以程序不对攻击。
　　“我不查。”周瑜说道。
　　李文斌松了口气。
　　“我让ICAC查。”
　　李文斌心又提起，玛德，造孽啊。
　　“走了。”
　　周瑜不管那么多，别的好说，楼一定要批，谁都不能影响他的计划，挡路的石头，那就一脚踢开。


第八百零四章 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周瑜也没法子，他屁股坐这里，你别挡我路，你贪点，我也懒得来管你，大家都很忙。
　　但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说，爱慕骚瑞，佩里斯 get out。
　　从李文斌这里出来，回了CIB，周瑜走进周望晴办公室：“朱迪，帮我查几个人，一二三，哪个有问题，哪个好下手，三天内给我个答案。”
　　周瑜写下名字给她。
　　周望晴小嘴微张，生无可恋脸：“你能不能给我派点好活？”
　　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次次是大佬，很吓人的周sir。
　　“不要啊？那行，我找世乐，你接他那一摊子。”周瑜转身就走。
　　“别，我做还不行么？”周望晴皮笑肉不笑眼睛还在翻白眼。
　　韦世乐那一摊子都是古惑仔，还不如跟这几个人来的轻松。
　　“三天啊。”周瑜笑笑出门。
　　三天后周望晴来汇报消息了。
　　“三个人的资料。”周望晴把资料往周瑜桌上一放，自顾自坐了下来。
　　“动作挺快啊。”周瑜打开来看。
　　“只是观察一下能有多难。”周望晴轻松的口吻，又带着点慵懒：“观察一个人有没有问题，从他的生活细节就能看出很多问题，像你这样的人材难查。”
　　“我怎么难查了？”周瑜抬头瞄了她一眼，继续看文件。
　　“唉，不参加聚会，没有花钱的爱好，一杯奶茶就能喝一下午，连车都是用组里的人，要钱都没地方用，要查你都得等你退休。”
　　周瑜感觉被鄙视了，微笑道：“我不买车是因为不想被定位，我仇人太多，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上一辆车之前都得检查有没有炸弹？不过天天换车，倒是省了我不少油钱。”
　　周望晴怔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周瑜一眼，莫名感觉有点心酸。
　　周瑜的经历她都知道，几次暗杀，自杀式袭击爆炸，真的是一路趟雷过来的，别人只知道周瑜顺风顺水，哪知道他的经历有多危险，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挑了刘元培？”周瑜抬头看她。
　　刘元培也就是政务司司长，按道理是三人中级别最高的，也是最不好查的，但周望晴给他的资料里，这个人的信息最全。
　　周望晴收起小心思，嗯了一声，认真道：“我以为刘元培最难查，谁知道最简单的就是他，这个人生活作风很有问题。”
　　“具体说说。”周瑜往后一靠。
　　“我盯了他三天，三天他住的都是高级酒店。”
　　“呵，够有钱的啊。”
　　周瑜只是笑着感慨下，刘元培是司长，年薪将近300万，住酒店不算什么，这只能说明此人爱享受，不算证据。
　　当然了，他本身让周望晴查的就是一个人的作风，作风有问题摆在明面的，经济问题就好查。
　　周望晴继续道：“我找人侧面打听了下这个司长的爱好，他爱好赛马，酷爱美食，古典音乐，经常飞往欧洲和岛国欣赏歌剧，你知道别人对他的评价是什么？是懂得享受人生。”
　　周瑜点头：“还有呢？”
　　“最让我怀疑的是这个。”周望晴翻到刘元培住所那一项，点了点：“司长获配官邸你知道的，但是他不住那里，他在之前任职其他职位的时候，住的居住地是已经是这里，礼顿山。”
　　“山顶啊。”周瑜喃喃，这里的豪宅可不便宜，就是租也很贵。
　　不过政务司司长的公馆已经是三司官邸中面积最大的了，一千三百多平方米，而且设施肯定是顶级的，就这还不满足。
　　唔，估计是有其他办公人员居住，也可能是装修不够奢华风。
　　“这套房子租金多少？”周瑜马上问道。
　　“他这套，一年租金200万，而他住到了现在。”周望晴眼神里含义很深，这绝对不正常。
　　当时刘元培还是积金局的行政总监，薪水都还没租金高。
　　周瑜拿起刘元培的资料仔细审视。
　　任职履历在金管局，00年在积金局，02年在赛马会，04在九龙巴士，05年当上的司长，到现在也就一年出头。
　　从行为作风看有问题的概率很大，难点是怎么查？
　　他自己是不能动手的，这事情只能让ICAC来。
　　周瑜拿起电话，先探探陆志廉的口风。
　　“喂，是我。”
　　“正好有事找你。”电话那头的陆志廉也在看一份举报，事关CIB。
　　“说啊。”
　　“我这里收到一个案子，查一个人的银行户头的时候，发现他有一笔额外收入，他自己说是你们CIB给的线人费，还要保密，公职人员，什么线人费？”
　　陆志廉完全不能理解，又不是古惑仔还收线人费。
　　“是没错，我们给的，具体你就不要问了正当收入。”周瑜一听就了解了，韦世乐那边的人。
　　“哦。”陆志廉更好奇了，实在是想不通，但好奇心是可以收起来的，“说吧，找我干嘛？”
　　“刘元培有没有兴趣？”周瑜直截了当。
　　陆志廉的心马上提起：“你有证据。”
　　“没有。”
　　“.那我没兴趣。”
　　开什么玩笑，司长啊，证据没有就不可能立案。
　　周瑜不满的哼了一声：“我说人家天天住山顶豪宅，你们ICAC看不见啊。”
　　“住山顶豪宅的多了，亲戚付的钱，自己出一点或者继承了大笔遗产，又或者天上掉下一个亿，又或者时是什么其他理由。”陆志廉拉长了音：“有证据找我，没证据我也没办法。”
　　ICAC要查这种级别的人物，必须要顶层和ICAC专员都同意，要不然光一个银行户头，他都调不出来。
　　银行流水都看不到，怎么能说别人有问题？
　　兴许人家银行里躺着一个亿的正当收入呢？那住豪宅不行么？
　　只要是正当来源那就没问题，然后你又没办法证明别人不正当，就不能立案。
　　小人物他能帮一下，这司长真就难办，不符合程序啊，程序不合法，证据就不合法，制度就是这样，银行也不会配合。
　　主要就是这人太高了，反手就能一口咬死人。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陆志廉微笑。
　　周瑜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借周瑜的手查刘元培他很感兴趣，次次都是周瑜利用他，这次，怎么也该他翻身当主人了。
　　“说。”周瑜语气不满。
　　陆志廉一点都不介意，笑道：“你说的豪宅就是一个突破口，如果你能拿到他的地契或者租约，不管上面是不是他的名字，我都能介入。”
　　周瑜稍一琢磨，不对劲，这是让他去偷拍啊，租约又不可能带身上，要么在房子，要么在保险柜。
　　“想都别想。”周瑜不干这种授人以柄的事。
　　“那我就没办法了，除非你找到行贿人，掌握他的行贿路线。”陆志廉轻笑。
　　资金账号更难搞，而且刘元培还在台上，傻子才会把他供出来。
　　“先这样吧，挂了。”
　　这人指望不上，周瑜放下电话皱起了眉，司长他不是没查过，关键那是牵涉到刑事案的，只要是刑事当然是一查到底，谁都说不出什么。
　　这种单纯的有受贿嫌疑而不掺杂刑事成分还真颇感觉无从下手。
　　主要是账号流水拿不到。
　　“要不换个人查？这还有两个的，小的可能方便点。”周望晴看他这表情就知道难。
　　“先不换。”这个人仗着职位知道别人动不了他，肆无忌惮，周瑜打的就是他。
　　实在不行再换嘛，总要试试再说，考虑一阵说道：“你继续盯几天，别的我想想办法。”
　　“行，那我先出去做事。”
　　“嗯。”
　　周望晴走，周瑜走到窗边看着外景的海平面发呆。
　　资料上写，这个人租住豪宅是在他当了积金局的行政总监以后，那么可以合理推测，应该是在积金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让他收入了一大笔。
　　只是这件事过去了6年，想查有点麻烦，刘元培的同事是很多，但同样很多人是不能接触的，因为没法分辨靠不靠谱，会不会泄露消息。
　　身份还真是绝佳的保护伞，知道行为不端，想查都很难。
　　积金局行政总监，这接触的得是些什么人
　　如果是政务司司长那就好理解了刘元培和几大地产商有往来也正常，这些贼精的人同样不好接触下手.周瑜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人。
　　利老板。
　　“喂，利老板，我周瑜打扰了，方不方便，我想请你吃顿饭，没什么事，就是问你一点小事.嗯，好，晚上见。”
　　周瑜挂了电话，眼神微动，刘元培是司长，牵涉到内幕，利老板或许没那么愿意开口。
　　刘元培上任一年多，不知道他有没有行贿过？


第八百零五章 利老板眼中的周瑜
　　利家集团。
　　健硕的老人和正值壮年的大儿子一同走出，保镳恭敬的打开车门，两人双双入车。
　　“爸，其实我去就行了。”利泽巨对于老爸这么上赶着赴约还是不太理解。
　　不是觉得周瑜只是个总警司就狗眼看人低，那他还没有这么蠢，而且周瑜还救过他，他心里面肯定是感激的，该捐钱捐钱，该声援声援。
　　只是觉得实在没必要那么.一种他很难形容的感觉。
　　上赶着，对，大体就是意思。
　　老爸都78了，又是首富的身份，平常那都是别人恭维他，跟着他的时间节奏走，什么时候一个电话就要赶过去了？
　　就是见司长这种级别，那也是谈笑风生，约着时间来，哪像现在见周瑜这样，还随叫随到的刚才老头都把一个重要的晚宴推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割裂，情绪上的割裂。
　　大概就是香江在他想象中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资本才是王道，资本社会嘛，理应如此。
　　“周sir和你谈生意喝红酒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利老板眼睛虽小，带看向儿子的眼神带着精光：“有些人吃软不吃硬，有些人吃硬不吃软，前者你给点好处，后者你抓住把柄，这两种人都能和你保持良好的关系，但是他这种人，两者都不吃。”
　　“对我们经商的来说，对面是什么人不重要，商人政客，贩夫走卒，都一样，重要的是怎么保持关系，我问你，如果让你来对接周瑜，你怎么和他保持关系，甚至关系越来越近？”
　　利老板拿起茶叶杯子，不急不躁的等着儿子的回答。
　　年纪大了，他还能干几年，但这到底要传给儿子，从刚才的一番话看，还是欠缺了一点。
　　也正常，毕竟周瑜这种人真的少见，在香江更是难得一见。
　　就抓周瑜有老高这个岳父这一点来说，没必要这么拼的，躺着也可以上位，无非就是慢点，但是危险系数直线下降不说，人脉方面可能收获更多。
　　因为周瑜不表现这种‘刚’的特制，会有很多上层的朋友。
　　不像现在，很多时候是‘威’。
　　所以虽然他不太了解周瑜的生活圈子，但可以料定，周瑜在各部门上层的朋友，不会多。
　　“捐钱？”利泽巨想了半天也确实只能想到这个回答。
　　软硬不吃啊，可以说没有弱点。
　　就连打过的高尔夫嗯，是很厉害，厉害的没朋友。
　　这一杆进洞，谁还敢找他打球，打个两杆那是失误，打个三竿那就是糊弄小孩。
　　利老板笑笑斜眼看儿子：“我上次跟你说的那次宴会你忘了？你觉得他会缺钱？”
　　利泽巨面色古怪，还真是，这人太正了，正的别人不敢不给。
　　他还要再问，利老板直接说道：“所以我要亲自去，对他这种人很简单的，有求必应，热情点，别让他觉得你和他之间只是普通往来就行了，简单来说，就是情。”
　　“培养感情？”利泽巨还是有点诧异，商人擅长用利，这个词新鲜，不过他有些懂了。
　　“你看我们一开始，你被绑架，我捐了1个亿给他，是不是拉进了一点点关系？”
　　“嗯。”
　　“为什么要这么大手笔？一来是感恩，二来就是要和别人区分开，一定要大气，一定要让他记忆犹新，都是3000万，他凭什么记住你？”
　　“有道理。”
　　“然后你再看上一次，新界的时候回报是不是就来了？”
　　“嗯。”
　　“我从内地回来，带了一罐茶叶，很简单的礼物，他是不是就收了？你有听过他收礼物么？多少人搞他，有曝出来过么？”
　　“没有。”
　　“再说上次宴会，我为什么带头喊2000万，我开这个口，其他几家是不是必须得跟？是不是又卖了个好？你放心，他心里很明白。”
　　利老板说完，利泽巨不由自主的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老爸你这一步步高啊。”利泽巨拍上了马屁。
　　不说别的光茶叶这随手的小东西，确实能看出很多道道。
　　别人没有，他有，这就是区别。
　　利老板淡然的笑笑：“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自己去，而不是叫你去？你不够资格。只要我还活着，我还走得动，对他我就得自己去，要不然给他的感觉，就是两家关系淡了，或者我拿捏起来了，这种给人的感觉就不好。”
　　“明白了。”利泽巨连连点头，就是要保持与众不同，一直增进关系。
　　“不过老爸，他这种人，看不惯他的也多，按你的说法，他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老高退了，周瑜上层的支撑不住，利泽巨是看不出来，周瑜的潜力能有多高。
　　“未必。”利老板眯了眯眼，眼睛更小了：“别人都是在往参天大树发展，一边长主干，一边长枝丫，扩展自己在政界的影响力。
　　他呢，就像是一根竹子，扎根在警队里，没有枝丫，或者很少，但是一柱擎天，蹭蹭蹭的就上去了，你很难说哪条路好一点。”
　　“那肯定是参天大树好啊，枝繁叶茂，哪里都有关系，哪里都能为别人遮风挡雨。”
　　政客一向如此，谁都是这么做的，利泽巨看的多了。
　　“以前是这样，但现在不是，时代变了呀，天已经换了。”
　　利老板长出一口气：“香江是什么样，我们都很清楚，你刚才也说了，都想做参天大树，都想枝繁叶茂的为别人遮风挡雨.
　　说的好听叫遮风挡雨，说的难听就是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总有你，里面藏了多少秘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海那边需要的是什么样的香江？”
　　利泽巨突然一惊，有种毛骨悚然的的感觉，老爸居然看周瑜看的这么远？！
　　什么样的香江，能觉定香江什么样的职位还用说么？这表明的意思不是说周瑜有可能直接通天？
　　“你觉得他能当上特首？”利泽巨惊问。
　　他知道老爸在那边有关系，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有可能。”利老板缓慢点头：“你别看这根竹子没有枝丫，看起来似乎不茂盛，但是茂盛的，对面还未必肯收！
　　香江的有些人态度暧昧，内地很不满，周瑜在干什么？他在当这把刀，一刀剪除这些妄想成为参天大树人身上腐烂的枝丫，甚至直接连根拔起。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是内地，你喜欢谁？”
　　利泽巨沉默，答案太明显了，而且周瑜有个别人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年龄。
　　他还可以再干30年。
　　这太恐怖了！
　　真要是如此，等于是他到他老爸年龄的时候，香江还是周瑜话事，而且话语权只会比现在更强。
　　那还要什么枝丫？
　　就像他们利家一样，什么时候需要他们去迎合别人了，都是别人狗屁膏药一样陪着笑脸上来。
　　就跟一句老话一样，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你若失势，不如狗屎。
　　就是这么现实。
　　“老爸动手还是快，这么早就开始投资了。”利泽巨笑着开始拍马屁，不愧是巨人，眼光就是独到。
　　92年认准了内地会大发展，在别人还不敢下手的时候，从岛国市场撤出，全资进入内地市场，现在都多少年了，完全验证了他的思路正确。
　　没有这一笔带头投资的恩情，利家在97后，恐怕都不能这么顺利。
　　利老板淡笑：“还是因为你的事扯上了关系，要不然都难有这么机会，命好啊。”
　　只能说因缘际会的认识，他记得他当时也没信任周瑜，是给了绑匪钱以后，又被周瑜救回来的，这才开始多方调查关注。
　　“我被绑架还绑出好事了？”利泽巨失笑：“我是不是还得谢谢那个死鬼？”
　　绑他的家伙早就在内地被枪毙了。
　　利老板呵呵一笑，语调轻松：“因祸得福吧，总比郭家那个来的强，让你没有遭太多的罪。”
　　利泽巨想起郭家那个也被绑架过的老大，深以为然的点头。
　　他才被绑了一天，一个面包啃啃，也有水喝，无非就是尿了裤子，丢了点脸，除了解救的人别人也没看到，反正肉体上没遭什么罪。
　　但是郭家那个就不同了，被打的遍体鳞伤，整整打了六天六夜，想想就不寒而栗。
　　外界看不到，他们是亲眼去探望过的，真的是跟古代的鞭刑一样，被抽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实惨。
　　没有比较就凸显不出重要，利泽巨瞬间念起周瑜的好了，现在是救命之恩再加上未来投资。
　　“那我想想办法，以后会多和他交流。”
　　“那倒也不用太刻意，自然点。”
　　车辆慢慢的在酒楼门口停了下来，司机开口道：“老板，少爷，到了。”
　　“嗯。”
　　两个人下车走向酒楼大门，利老板轻声道：“投人和买股票一样，看中的是公司基本面，是预期，只要这两者不变，我们就要坚定的持有下去。”
　　利泽巨嗯了一声，这他还能不懂么？不过他很快面色就是一变，古怪道：“前几天跟别人聚会，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周瑜把我们的长江的股票卖了。”
　　谁都知道周瑜坚定的持有长江实业，这事情都上过报纸。
　　可现在.按老头这说法，是预期面变了啊。
　　利老板闻言一怔，停下脚步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扭头问：“你听谁说的？”
　　“一个经纪，他和周瑜的股票经纪比较熟。”
　　“周瑜都有股票经纪？”利老板哑笑。
　　“有，而且那家伙就是凭周瑜的成绩一炮而起。”利泽巨略带趣味的说着这听来的经济圈秘闻，笑道：“听说那家伙给周瑜赚了很多钱，本来只是个小经纪那次之后费率直线上升，现在想进他的门，门槛就是50万。”
　　“是么？”利老板笑笑，50万对他们来说是不多，但实际上不少了，经纪赚的就是佣金，当然是操纵的钱越多越好。
　　提高门槛只能说明一件事，操作的钱已经太多了，再多在股市就不够灵活，所以才有资格不想要。
　　不过周瑜怎么把他们的股票卖了呢？
　　持有这么多年卖出，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现在买了什么股票？”利老板皱着眉问。
　　利泽巨摇头：“不知道，只知道卖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卖的，那家伙嘴巴挺牢的，毕竟给周瑜办事嘛，消息他哪敢泄露。”
　　利老板点点头，心里有点忧虑，卖股票，再结合今天叫他来的事，不会是利家出了事会影响到股价，所以周瑜提前抛售了吧？
　　想到这他心里一沉，扭头问：“家里最近有人手脚不干净么？”
　　“应该没有吧。”利泽巨也不清楚，他一个集团二把手，哪有空管杂七杂八的人和事。
　　劳动周瑜出马的不会是小事，利老板越想越心惊，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好一会。
　　仔细回想了身边的人，最终才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先进去再说，至少约我吃饭，总会有斡旋的余地希望可别出什么大事。”
　　两个人带着忐忑的心情，往包厢里走去。


第八百零六章 租约
　　包厢里，周瑜已经久候了。
　　整整等了15分钟。
　　毕竟是要问一些秘闻，态度上要好一些，不能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
　　咚咚咚，服务生敲门带了两人进来。
　　“周sir。”
　　“周sir。”
　　利老板和利泽巨都是商业达人，变脸功夫一绝，心里再没底，脸上也不会显露出来，微笑和睦。
　　“来啦，坐，麻烦上菜吧。”周瑜迎了一下。
　　利老板稍安，至少周瑜的表情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我一直在想周sir这个大忙人什么时候能请我吃顿饭，泽巨都跟我说心心念念了好久，所以这次我就顺便带他来了，周sir别介意啊。”
　　利老板笑呵呵的，马上开始发挥自己长袖善舞的功力。
　　“周sir，长江实业愿意再捐一个亿给警队。”
　　不管情况如何，他都要补救，就为了周瑜愿意来叫他吃饭，这就证明能挽回，示好再说。
　　周瑜一怔，送钱他倒是不介意，但是为什么话题转的这么古怪？
　　当他是什么人了，现在恶名这么远扬了么？见面就是要钱？
　　“利老板不用，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要资助”
　　“不，周sir你一定要收。”
　　“真不用。”
　　“要的要的。”
　　“.”周瑜面色一板，这是什么画风，怎么就这么奇怪呢？他给人的印象就这么差？
　　“利老板的好意心领，现在CIB暂时还不缺钱。”周瑜不打算收，账上这么多，没必要，而且也不能老逮着一只羊薅。
　　“那就捐给别的部门，只要周sir觉得合适。”利老板一本正经态度极其诚恳。
　　周瑜无语的笑了声：“先不说这个，先坐先坐。”
　　“对啊，爸，先坐吧，边吃边聊。”利泽巨缓和一下僵持的气氛，这年头送钱都送不出去，周瑜是真的难啃，一定要打好关系。
　　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好。”利老板微笑坐下，对着利泽巨一扬手：“周sir别介意啊。”
　　“没关系，都是熟人。”周瑜冲着利泽巨一点头，直接进入正题：“这次来是有问题想请教一下利老板。”
　　“对周sir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利老板收敛笑容，认真表态。
　　周瑜点点头，皱着眉道：“是这样，有些话我说在前头，希望这件事出了这扇门，两位要保密，这件事关系到了严重的案件，相关条例我想你们肯定也知道一些。”
　　听到严重，两人面色都有些变扭，但是利老板很快严肃点头：“一定，周sir放心。”
　　“嗯，不知道你们对刘元培的事情知道多少？”周瑜轻声道。
　　利老板心里一震，刘元培被周瑜盯上，这是要遭！
　　他马上看了眼利泽巨，刘元培上任一年多，公司的业务现在主要都是儿子在接触。
　　周瑜顺着他的眼神，斜眼打量着利泽巨，嘴角浮起一点微笑，什么都不说，静待利泽巨主动开口，利泽巨年龄比他还大几岁。
　　利泽巨面色有些尴尬：“周sir也知道，我们干这行的，和政务司肯定会有些日常的往来，有些潜规则难免，但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太过份的举动，逢年过节问候下就这么多，如果手下的人肆意妄为，周sir你说，我马上开除。”
　　“那倒没这么严重。”周瑜摆摆手笑道：“我就是来问刘元培的事情，你们知道什么告诉我什么就好。”
　　“周sir，是出了什么事么？”利老板沉声道。
　　周瑜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这个人的作风想必你们也知道，你们和他接触多，所以找你们打听打听。”
　　“和我们长江有关系么？”利泽巨赶忙问。
　　周瑜摇摇头，他哪知道有没有关系，不过看利泽巨的反应，想来和长江没什么关系。
　　“真没有？”利泽巨怎么那么不信，周瑜钱不肯收，话也不肯说，越发严重。
　　“没有。”周瑜摇头。
　　“那你怎么把股票卖了？”利泽巨问道。
　　“啊？”周瑜有点懵，我卖股票你也管？
　　“我不能卖么？”
　　“当然能卖，但是周sir你不是持有很久了么？为什么卖？”利泽巨皱着眉。
　　周瑜面色古怪：“想卖就卖了不是，你们是来开股东大会的么？持股比例没到举牌的份上，卖股票不用通知你们吧？”
　　利老板抬手摁下利泽巨的话茬，沉声道：“周sir，如果有事你直说。”
　　“我说了，刘元培的事。”
　　“那你为什么卖股票？”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我股票都卖了一年多了，你们关心这个干嘛？”周瑜皱眉。
　　“一年多了！”利泽巨惊讶的大声道。
　　“是啊。”周瑜点头。
　　利老板和利泽巨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气，玛德，白吓自己了，随后就笑了，然后利泽巨被利老板瞪了一眼，差点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好继承长江实业？
　　利泽巨心里清楚，尬笑。
　　咚咚咚，服务员敲了敲门，一盘盘的菜开始上来。
　　“边吃边聊。”
　　利老板干脆把这件事的经过当笑话直接说了出来，一边用来缓和气氛，一边也是自嘲。
　　周瑜轻笑：“那这一亿你可以收回去了。”
　　“不用，支持周sir就是支持警队发展。”利老板大手一挥，现在去了心事，很大气。
　　周瑜摆摆手：“算了，有需要的下次再请利老板帮忙，不过倒是刘元培的事，希望两位能告诉我一点。”
　　利泽巨嘴巴一张，似要说话，然后又闭住了，看向他老爸。
　　“车上我跟你说的忘了？对周sir一定要实话实说。”利老板借机表态。
　　周瑜微笑以待。
　　利泽巨对着周瑜一笑：“周sir，刘元培的事在我们这几家眼里，其实不算秘密，他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得利的是谁。”
　　周瑜思维一转，点头：“很好的角度。”
　　根据获利来推，九成九的概率准确。
　　利泽巨微微一笑：“对我们地产商人来说，刘元培的价值就在于他在政务司可以知道高层的决策，知道香江未来怎么发展，重心在哪里。”
　　“比如预期规划要在九龙某个地方建地铁站，那附近的地块都会升值，提前收购，就可以多赚一笔。”
　　周瑜点头，这很好理解：“但是这一点不是司长也能做到吧？”
　　决策的人少，但是智囊团人不少，周瑜才不信他们没有消息来源。
　　“没错，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司长才能做到。”
　　利泽巨点了下桌子：“比如说已经确定规划，这个地方不准备建地铁站，这么多人参会，消息肯定守不住，一经传出，那附近的地块就会加速贬值，这个时候收购下来，然后让司长动议改变规划，哎，又要建了，低到高，赚的更多。”
　　利泽巨的手比划完，轻笑：“至于土地拍卖本身，反而做不得那么多假。
　　几家都有实力，吃的无非就是一个信息差，我们家拍了差的地块，他们家拍了内幕地块，他们家就赚的多一些，股票也升的高一些，来来去去就这两种手段。”
　　周瑜要听的是上层的猫腻，利泽巨也就讲上层的猫腻，至于施工里面的道道，那就不重要了。
　　周瑜轻点头，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下：“谢了，让我知道原来作用在这里。”
　　“术业有专攻，周sir的长处用在地产上课太浪费了。”利泽巨笑呵呵的喝下。
　　“所以他的合作对象是谁？”周瑜直接问。
　　“十有八九，新地。”利泽巨放在就被一点头，表情很笃定。
　　新地也就是新鸿基四大地产商之一的郭家。
　　周瑜挑了挑眉：“有什么证据么？”
　　利泽巨摇头苦笑：“周sir，这怎么可能有？”
　　真有他们自己都动手，对手倒霉他们还不开心啊。
　　这种事情不可能留下证据，无非就是一个消息传递的事情而已，耳对耳一秒钟的事情。
　　“不过周sir要是能查看他的账户或许能发现点什么。”利泽巨也拱火，他是真希望周瑜查个底朝天。
　　“司长哪是那么容易查的？”周瑜淡笑，随后沉吟，确实不好下手，刘元培不说了，郭家的人脉也不是想查就能查的。
　　光那律师团的薪水比警队一个部门的支出还高。
　　“00年，刘元培在积金局担任行政总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和郭家扯的上的？”周瑜想起这条线，那别墅可是00年开始的。
　　“00年？”利泽巨皱眉思索。
　　利老板记性很好，马上开口：“有。”
　　“什么？”周瑜眼睛一亮。
　　利老板缓慢道：“当时我记得积金局的房租租约即将到期，在几家地产公司的楼盘里选址，按道理一般是选性价比最高的，但是当时没有，我的楼盘报价8800万落选了，最终选的是新地的国金一期，租六年租金1亿300万。”
　　原来如此，那时间就对上了，相差1500万，同时间刘元培又住进了豪宅，这几乎是明摆着有利益输送。
　　周瑜感觉接近刘元培和郭家的利益纠葛了，这条线索给ICAC十有八九足够立案调查一番了。
　　不从刘元培入手，而从当年谈租约牵涉的人入手，立案没问题。
　　不愧是地产商的龙头，知道的消息就是多，如果是找其他什么人，光查到这个租约的问题估计都要很久-——因为其他人根本没资格参与。
　　周瑜笑着举杯：“多谢两位提供的消息。”
　　“能帮周sir就好。”利泽巨现在是笑容十足。
　　买定离手，买了就不要撒手，这是又加一分。
　　“来，吃菜。”周瑜晃动筷子：“简单了点，四菜一汤，两位都是山珍海味的，别嫌弃。”
　　“怎么会？那都是为了应酬，我更喜欢吃这些，家常小菜吃起来才香有家的味道。”利泽巨爽快的就是一筷子夹起。
　　“菜再好，也要看和什么人吃，我先来口汤。”利老板伸手瞄向中间的番茄蛋汤，上面还飘着几粒绿意盎然的葱花。


第八百零七章 资金来源
　　第二天，廉政公署。
　　周瑜坐在陆志廉的办公室里默默的喝着咖啡，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陆志廉已经去向上汇报了。
　　只是…周瑜看了看表，嘴角浮起，呵，两个小时了，够久的。
　　到底是级别不同，当时上警务处带走副处长，轻松的很，现在换到司长，连能不能立案都要考虑两個小时。
　　得了，继续喝咖啡吧，周瑜自来熟的出门去放了水，顺便让文员再续一杯。
　　“唉，去哪？”陆志廉带着张国标正巧走过来。
　　“放水啊，等着。”周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早知道这么久就不等了，磨磨唧唧，他CIB还一堆事呢。
　　陆志廉对这个眼神只能无奈的一笑，和张国标进内，看了眼咖啡杯：“帮他再倒一杯，要不然周sir又该骂人了。”
　　“yes，sir。”陆志廉和周瑜在，张国标这个首席调查主任只能当小弟使唤了。
　　张国标自然的拿起杯子出门，没什么好埋怨的，跟周瑜认识的时候，他还只是个调查主任呢，论资排辈也差了一截。
　　私下里他很佩服周瑜，因为在ICAC见过太多人了，几进几出还能完整的，实在是太少见。
　　没过一会，周瑜就回来了，一进来就拉长了音。
　　“别告诉我两个小时白等啊。”
　　“要是让你白等，你是不是连专员都想查？”陆志廉玩笑道。
　　周瑜坐下往后一靠，低头弱有所思：“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刚好我录音了，回头要是不行，我就找你们专员去，就说是你的主意。”
　　陆志廉脸更黑了：“麻烦你，我还想多活两年。”
　　一时糊涂，居然忘了这个人形录音机劣迹斑斑。
　　“那还不赶紧？”周瑜笑骂。
　　两人玩笑完，张国标也端了杯子进来。
　　陆志廉正色道：“上头同意了，成立特别职务组，我任组长，国标是副组长，决定对刘元培的财政状况全面起底。”
　　“可以啊。”周瑜脸上浮现出笑意，两个小时没白等：“呐，你这次办事就让我高看一眼，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不敢动手，陆sir。”
　　周瑜竖起大拇指，然后对着张国标也是一笑：“国标，你应该也出了不少力吧？”
　　周瑜是真的满意，本来今天的预期只是对当年租约的事情立案调查，谁知道ICAC还真的有担当，决定一捅到底，可以，真可以，ICAC不愧廉署之名。
　　张国标走到陆志廉身边，笑着对周瑜说：
　　“还是陆sir的功劳，上头的本意是证据太薄弱，豪宅这些只能说明刘元培可能有财产没有申报，不能证明他非法收受利益，所以打算再严谨点，毕竟是司长，希望有更多的证据再动手…
　　但是上头问陆sir意见的时候，陆sir义正严词的说，
　　‘ICAC成立的宗旨就是打击一切贪腐，我不记得有哪一条规定，司长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今天的情况，如果是警员如此，我们查不查？如果不查，从今天起我就不收这些案子了。’
　　”
　　“刚。”周瑜笑意满满的夸赞。
　　这就等于是硬顶了，直接把上司逼到了墙角，哪个上司敢说这样的话？
　　ICAC别的不说，执行处的选人是真的有一套，从陆志廉到张国标都是出了名的刚。
　　“你也别夸我，是国标在前排当大头兵。”陆志廉笑道。
　　“行了行了，你们别互相吹捧了，说情况。”周瑜就见不得他们两个人互相腻味。
　　“是这样。”张国标主动接过话茬：“当年租约的事情肯定经过了积金局管理层的投票，达成了统一见识，才能最终敲定，在这件事上想要追究刘元培的责任是追不到的。”
　　周瑜微微点头，这不管是世界哪的管理部门都一样，命令一定是出自管理层，而不是个人，个人无责。
　　“所以你们准备怎么追？”
　　“现在我们的初步计划是把当时牵涉租约的几个人秘密带过来过问，先确定了有这件事，把这件事的过程捋清，然后…”
　　张国标一顿，语出惊人：“直接带刘元培回来问话！”
　　周瑜微皱眉看着张国标，想了想点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没错！”
　　张国标讲到思路就情绪高亢，竖起一根手指：“当年的事情有迹可循，可在刘元培心里，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当时都没有人会追究他，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贵为司长，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件事上问他。
　　就是这样的心态，他一但被我们带会，在我们的追问下，很可能会对当年的事情进行一番圆谎，可记忆越是久远，越是记得不清，越想要进行撒谎，越会露出破绽，这就是我们找到漏洞的机会，从而，一举击溃！”
　　“而且还有一个理由，以他的势力，真当我们全面开始调查的时候，很难说会不会有人泄露消息给他……
　　所以我们就要抓住目前的时间差，速战速决，找到他身上的破绽，绝对不能给他完善谎言的时间！”
　　啪啪啪，周瑜鼓起了掌，起身笑道：“说的真好，靠你了，我先走。”
　　“啊？这么快？”张国标的热血都还在沸腾呢，有点懵，不多夸两句么？
　　“有你们嘛，我很放心。”周瑜摆摆手：“走了，越快越好。”
　　陆志廉习惯了周瑜的雷厉风行，“那你去带人，今天就把这件事搞定。”
　　“yes，sir。”
　　一个小时后，当年积金局的几个管事的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ICAC，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事全说了。
　　没拿钱，谁抗锅啊？何况还是在这ICAC，有点渗人。
　　紧接着，刘元培就被通知作为证人来配合调查，理由是当年积金局，有个刘元培的同事腐败掉了，需要他作出证词。
　　三天后。
　　陆志廉和周瑜在海边见面。
　　“我们在询问过程中突击问了他当年租约的事，话里没什么漏洞，这一点我们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重点是他的豪宅。
　　当莪们问到他豪宅的时候，他的说法是自己租的，正常给钱。
　　我们又问他‘刚好在你租豪宅的那些日子，你们积金局在和新地谈新租约，又刚好，你的豪宅是新地名下的，有没有那么巧？’
　　他说只是巧合，有山顶豪宅的地产商就是这么几家，他只是喜欢那套房子而已，所以形成了巧合。”陆志廉说完喝了口水。
　　“资金来源呢？”周瑜问道。
　　“生活支出来源分三部分，一部分收入，一部分贷款，一部分是信用卡。”
　　陆志廉拧了拧瓶盖：“按照他的说法，因为他级别高，信誉良好，所以有人愿意借钱给他，他想怎么过日子是他的事，他愿意借贷过日子，只要能还就行，这不犯法。”
　　周瑜皱了皱眉，借贷就避开了利益申报，不愧是司长啊，所思所想非常齐全，早就备好了可能被发现以后的说法，难怪给这么大手大脚花钱，一点都不避人。
　　“银行卡流水合适了么？”
　　“查了，他名下的卡有借贷资金收入700万，我查了转账给他的公司，是一家在香江的正规借贷公司，有外资背景，对方确认有这回事，答复是
　　‘基于司长的年薪高达300万，相信他的还款能力，所以提供700万的无抵押贷款。’
　　前几年也是这样，所以他有钱付房租。
　　至于这家公司的资金来源，暂时还查不到，我们还在律政司跑程序。”
　　陆志廉转身靠着栏杆：“现在我上面的人做事很谨慎，下了严令，有任何进展都要汇报开会决定，然后问律政司要法律意见，确定能查才会查下去。”
　　第一刀没切个大红瓤的西瓜出来，上面还是有点怂，拿不下刘元培，那反过来就要被刘元培针对，没证据说什么都是假的，一个政务司司长，香江二把手，他的反击不是开玩笑的。
　　“你问了半天，什么都没拿到？”周瑜问道。
　　“那还是有的，至少我能确定，他肯定有问题。”陆志廉自嘲一笑，其实也就拿到这么多，等于没有。
　　他看了张国标对刘元培的整场询问，刘元培话语间明显有几处逻辑对不上的地方暴露出来，很轻微的漏洞，这能说明有问题。
　　但是没什么用，按照香江法律，刘元培不需要证明自己无罪，举证的责任方是ICAC。
　　“我在想他可能还有其他银行卡，不是他自己名字的，但是这些想要查就很难了，我试图申请了搜查令，上面没批。”
　　陆志廉是真的努力了，但是真就没有办法，现在只是例行问话，借着别人案子的名义，真要是上升到搜查令就闹大了，双方都没有缓和的余地，上司怎么也不会同意。
　　同样的道理，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只凭怀疑就去搜周瑜的家，上司也不会同意，搞不下来就是打人脸，太被动。
　　饶是当年，把周瑜带到ICAC，都没有去动过周瑜的家，就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
　　周瑜趴着栏杆，看着海面一时没有说话，埋怨于事无补，想解决办法才是王道，司长要是这么容易解决，他都不敢贪了。
　　“你们ICAC现在准备放弃么？”
　　“那倒不会，相反上面的意思是一查到底，就是要隐蔽。”
　　陆志廉转过身，也学周瑜一样，趴着栏杆对他笑：“ICAC还是廉洁的，不会包庇谁，上面的人看审讯也看得出刘元培有问题，他们只是因为没证据所以需要我们谨慎，免得被动。
　　现在特别职务组不变，依旧查下去，只不过变成一级机密，我们那里不超过10个人知道，外面就只有你知情。”
　　周瑜嘴角抿起，只要ICAC查下去就好，ICAC要是不查，他还真的麻烦，警队可不管外人的贪污，他在程序上也不能对一个司长立案调查。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陆志廉看着海面，长长的吐出口气。
　　不能被刘元培知道，又得查刘元培，这需要仔细分辨哪个人不会像刘元培报信以后，才能选定人问话，只能一点点来，水磨工夫。
　　陆志廉不知道周瑜动刘元培的原因，但想来以周瑜的性格，不希望等太久，但这次真没办法。
　　司长，很难。
　　“透露点，准备怎么查？”周瑜问道。
　　“两部分，查以前，还有就是查未来。”陆志廉说道：“以前就是以前的事情翻出来，一件一件核对，找出他和郭家的交往秘密。”
　　“未来，就是从昨天起，我已经派人全天盯着他了，记录下他每天去过哪些地方，花了多少钱，然后把他的开销一笔不落的记录下来，只要最终统计的数目超过了他的收入加存款，那就证明他还有隐藏的收入没报，这样他就无从抵赖。”
　　办法虽笨，但是有效，陆志廉沉声道：“我们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这条线，就是挖三年五年，也一定要把他挖出来。”
　　“哇，三五年这么狠？”周瑜斜眼看他嗤笑，“我不如等到他换届，说不定还快一点。”


第八百零八章 出乎意料
　　虽然这案子是很难，但这楼要等三五年后，周瑜是绝对没办法接受。
　　“就是一个说法嘛，说不定很快就有线索出来。”陆志廉也不是不做事，说不定查的过程中就有什么别的案子和人牵扯出来。
　　飘渺的希望，周瑜眉头微皱：“是不是真的没别的办法？”
　　“有啊，找出行贿人让他亲口指证，郭家几兄弟，你觉得他们会承认么？”陆志廉自嘲一笑。
　　现在几乎能肯定行贿的肯定是他们，但是知道也没戏。
　　“他们又不是痴线，不是啊…你等等，让我想想。”周瑜皱着眉思索，他想起一件事，郭家的老大曾经被人绑架，6天才放人，这件事有没有利用空间？
　　陆志廉饶有兴趣的看着周瑜，周瑜在出主意这方面的记录相当良好，他很好奇周瑜想到了什么。
　　还真能让郭家的人自己承认？
　　“不如我给你个主意，不保证一定成，但是你可以试试。”周瑜说道。
　　“说啊。”
　　“有一件事你应该听过，郭家的老大曾经被人绑架。”周瑜挑眉。
　　陆志廉眼神微动，马上回想这件曾经轰动全港的事情。
　　这么多富豪里面，被绑架过的只有两個人，利老板的儿子，还有就是郭家的老大。
　　这件事发生在97前，和利老板的儿子是周瑜救回来的不同，郭家老大是交赎金放回来的，期间关了六天，被打的不成样子，传闻还因此得了躁郁症。
　　但周瑜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六天，他们家应该不缺钱，为什么要这么久……
　　陆志廉眼睛一亮，扭头脱口而出：“你是说郭家不合？”
　　“你儿子被绑架，你要是有能力交赎金，你会等六天么？”周瑜反问。
　　“我家是女儿。”陆志廉随口纠正，马上挥出脑海，分析道：“郭家老爷子死了以后，郭家三兄弟掌权，老大被绑架，绑匪要20亿，老二和老三不肯，或者嫌贵，所以拖了六天，我记得是…最后是给了6亿吧？”
　　“对。”周瑜点点头：“你不觉得这6亿很有问题么？”
　　当时和利老板告别，他就查过郭家的新闻，八卦媒体别的本事没有，挖这种小道消息是一绝，把郭家的豪门恩怨情仇是写的明明白白。
　　一开始被绑架当然是人祸，但是接下来就是老二和老三联手给郭大挖坑，要不是郭大的老婆坚持筹钱救人，媒体一致认为郭大应该就没了。
　　毕竟对老二老三来说，老大回不来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这件事当时没报警，警察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歹徒六天没杀人，也真的是极有耐心了，这个待遇也就只有富豪才有。
　　陆志廉略有所悟。
　　“郭家老大被救回来以后，就治病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医院，而本来三兄弟一起负责的集团，也变成了两兄弟主导，所以郭家老大现在应该是和其他两人不和…
　　绑架的事情在97前，刘元培的事情在00后，郭家老大很可能不知情！”
　　陆志廉看向周瑜，越说思路越明，现在集团是老二老三掌权，如果他是老二老三，有这条线，也不可能交给自己已经结仇的大哥。
　　反过来说，老大并没有参与两个弟弟与刘元培的交易。
　　那对他陆志廉来说，郭家老大就有可能成为他的突破口。
　　如果郭家老大真的怀恨在心，那他在集团内部，拿到老二老三行贿的罪证，资金的详细，比他们ICAC查半天绝对轻松一万倍。
　　再说，他们也可以打配合战，提供外部帮助嘛。
　　陆志廉此刻内心计划已经非常多，按捺不住要实施了，笑着一拍周瑜肩膀：“好主意，我先走了，有消息call你。”
　　“你……”周瑜看着步伐匆匆离开的背影，抽了抽嘴，呵呵一笑，算了，随他去吧，祝他好运。
　　毕竟是一个集团的人，虽然有仇，但能不能做到举报这一步，谁都还说不好。
　　这里有个难关，郭家老二老三的做法虽然犯法，但初衷是为了集团赚钱，要老大从情感上出卖简单，从利益上来说就有难度---那就意味着举报过后，郭家老大几乎不可能留在集团。
　　哪个集团高管层能接受一个出卖自己集团利益的董事长呢？
　　陆志廉那边就让他做着，磨刀不误砍柴工，周瑜在想自己能做些什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欠缺证据……
　　如果他有呢？
　　周瑜忽的一想，脑子里闪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念头，外界都知道他周瑜办案能力强，名声在外，这次如果唱一出空城计会如何？刘元培会作何反应？
　　试试又何妨，周瑜转身走向车，前往政务司亲自会一会刘元培。
　　……
　　政务司，司长办公室。
　　秘书正在汇报时间表：“司长，15分钟后的会议，是有关扶持贫困人口的策略及行动计划，预期45分钟，1个小时后，你要前往特首办公室……”
　　等秘书说完，刘元培轻嗯一声，头也不抬的继续处理着文件，ICAC叫他作证的事情，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秘书放轻脚步，缓缓的退了出去，提醒完毕，就没她的事了，10分钟后再来叫人就是了。
　　只是很快，她又走了进来，刘元培听到响动抬起头：“怎么了？”
　　按照他对秘书的熟悉度，一般不应该再进来了，进来就说明有事。
　　秘书微躬着腰：“司长，前台打电话来，说周瑜周总警司来拜访你。”
　　“周瑜？”怪不得秘书进门了，刘元培脑子里很快过了下，实在想不通周瑜找他有什么理由，但是他还真挺好奇：“让他进来吧。”
　　“好的。”
　　秘书匆匆走出，引着周瑜上来，还低声告诉：“周sir，司长待会还有个会，还有12分钟。”
　　他不能催周瑜，但想来周瑜应该听的懂。
　　“好的。”周瑜微笑点头。
　　两人快步到门口，秘书敲了敲门。
　　“司长。”
　　“阿瑜，哈哈哈哈。”刘元培快步出来，大笑的拍了拍周瑜的背：“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来我这，坐坐。”
　　“谢谢。”
　　就这一手就能看出有多平易近人了，搞的周瑜跟他很热络一样，实际上就见过一次而已。
　　仔细观察，近60岁的老头，很普通的外貌，如果说特点，就是一双眼睛比较小，然后看见他的笑容很绽放。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刘元培往后一靠，尽显大佬气度：“怎么想起来找我？如果是缺钱我可帮不了你，你应该找财政司，哈哈哈。”
　　秘书很快奉上了一杯茶。
　　周瑜冲她点头，然后对着刘元培笑了笑：“钱最近倒是不缺，缺地啊，司长。”
　　“缺地？”刘元培表现的很新奇的样子，“你又不是干房地产的，要地干什么？还是你们CIB人太多住不下，要搬家了？”
　　“反恐特勤队的事。”周瑜直接点出。
　　“你负责啊？”刘元培惊讶道。
　　周瑜点头，“是啊，我不是带过一阵子SDU么，正好又有情报网，能方便反恐网络的搭建，于是上面就把这活丢给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元培轻轻颔首，思索了很短一会儿便皱眉道：“这事其实你们处长也来找过来，你也知道，港岛区和尖沙咀的地一直都很紧缺，而且你们又是急要，所以一时之间确实很难排开，我也在想办法。”
　　刘元培说的很诚恳，掏心窝子的模样，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姿态。
　　周瑜也只能是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难，但是反恐特勤队有他的特殊性，确实需要那么一栋楼独立在外，恐怖份子不会跟我们讲道理，放在一起危险性实在太高，加上建楼和装修的时间，现在这件事算算时间已经有点赶了。”
　　“你等等。”刘元培走向办公桌，取出了一张规划图，拿来放在了茶几上，指着港岛区的一块区域说道：“这块地给你，怎么样？”
　　“啊？”周瑜有点愣神，紧接着目光就看向了规划图。
　　这块地的位置虽然不在港岛区的中央，但是在港岛区的左边，位置也算不错。
　　应该说港岛区除了下半部分以外，上半部分都离隧道比较近，能极快的支援油尖旺区，都是不错的地段，而且地价确实高。
　　刘元培弯着腰，朝着地图左边的隧道一指，认真的说：“你看呐，恐怖份子选择的地方一般是有标志性的建筑物，这块地的位置离西区海底隧道近，你们可以从这里去油尖旺，然后左边靠海，你们可以用快艇直接抵达这里。”
　　刘元培点了点海的左边，那是岛屿形状的离岛区，“去年刚开幕的迪士尼乐园在这里，也是守护的重点，再往左，国际机场，你看是不是很重要？”
　　“是很重要。”周瑜点头。
　　刘元培很快又把手指滑到了港岛区的右边：“还有，警察总部在这边，红磡隧道在这边，有突发状况，警察总部里的人可以帮你忙，尖沙咀往右，观塘，将军澳，警察总部都可以辐射到，无形中就可以降低新部门刚成立的压力，你说是不是这样？”
　　刘元培说完，面带笑意的看着周瑜。
　　周瑜听的一愣一愣的，别说，刘元培分析的是相当专业，几种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光这一手，就可以看出考虑事情的全面。
　　可是…不是没地么？不是处长来都不肯么？怎么他来就有地了？
　　周瑜抬起头，略带不解的问道：“司长，这地是？”
　　“哈哈哈哈。”刘元培伸过手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眼睛微眨的说：“地嘛，永远都不够，如果每个人来要我都同意，那我这司长还怎么当？”
　　刘元培顿了顿，笑眯眯的继续道，“但是你阿瑜来，我相信以你的专业，肯定会是必须，那该有就有了。”


第八百零九章 周瑜的面子
　　周瑜看着面前刘元培明显暗示意味很浓的笑容，的确有点愣神。
　　来之前，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的的确确没想过这一种----刘元培居然在向他示好？
　　有点受宠若惊，真的。
　　处长来不行，他来就行，这简直捧到不能再高了。
　　紧接着就是怀疑，这老头想干嘛，离间还是挖坑？
　　天上掉馅饼的事，他第一时间就往阴谋想，他来就有地了，曾向荣来就没有，曾向荣知道了怎么想？曾向荣要不要面子？
　　但是真不重要啊。
　　周瑜还真不在乎曾向荣怎么想，曾向荣…估计也不会在意，他这处长位置还是周瑜帮他坐稳的，一栋楼能离间就太扯淡了。
　　真心？
　　周瑜一瞬间脑海中思考过很多，最后好像只得出了这个结论，真是真心。
　　刘元培就是在向他示好！
　　我顶你个肺，废了半天劲，想把刘元培搞下台，结果来一趟就解决了……
　　此时此刻，周瑜心里只有一句话淌过，‘司长，对不起了，陆志廉这头牛已经放出去了，晚了呀。’
　　“太感谢刘叔的帮忙，市民一直盛传刘叔一心为民，今天光从这個选址的逻辑来看就可见一斑，全香江都在你心里。”周瑜表情诚恳，毫不吝啬感激之意。
　　地拿了再说。
　　刘元培淡笑，这一声刘叔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周瑜是聪明人，听的懂其中的差别那就等于结下了一份善缘。
　　他不是不知道反恐特勤队的指挥人是周瑜，相反他从一开始就清楚。
　　因为这一点警务处来人的时候着重点出过，本来不提，他看几个处长的面子就直接给了，但是一提周瑜他反而不想给了。
　　他等的，就是周瑜亲自上门，然后亲自送出卖周瑜一个人情。
　　周瑜的人情有多难挣，香江人都知道。
　　而利老板能看到的东西，他身为政务司司长怎么会看不到？只会看的更清楚。
　　周瑜前途无量，时间还长，本来就准备给的东西稍微压一压再给，这人情不就到手了么？
　　至于驳了曾向荣之流面子，哧，别说曾向荣不可能再进一步，就算能进，对他来说也不值一提。
　　都是过几年要退休的人，能有他能量大？
　　周瑜，那是未来，交好不会吃亏。
　　刘元培听完夸奖之词，神情舒爽，笑眯眯的说道：“不过你回去以后要说的难一点，然后呢，对于具体我为什么给你，你一概推说不知道，他们不会来问我，你也省的上面的人想法多。”
　　“多谢刘叔指点。”周瑜眼神会意：“具体这块地什么时候能用？”
　　不管怎么说，周瑜也要把这件事先敲定下来，权力可是会过期的。
　　“那当然是越快越好。”刘元培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关于地皮和周瑜的事情，然后又回来坐下。
　　“搞定了，你去屋宇署直接找他们署长，他会帮你处理好的，至于建楼的经费，我会帮你说两句，应该问题不大，反恐部门要的楼，楼一定要建的稳固，一定要建的安全，该花就得花嘛，是吧？哈哈哈哈。”
　　刘元培笑着拍拍周瑜的肩膀。
　　周瑜面色古怪，听这意思，是要加钱？
　　这时，门打开，秘书又进来添茶了，然后给了周瑜个隐晦的眼神。
　　周瑜当即明白，起身笑道：“嗷，那多谢刘司长帮忙，你事情多，我就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
　　“好，我正好有个会，就不多留你了，有空多来家里坐坐……”刘元培起身相送到办公室门口。
　　看着周瑜走，女秘书也马上恭敬的献上马屁：“司长，传说周瑜一直冷脸，谁的面子都不给，但是来了你这就服服帖帖，真的是让我叹为观止，能不能教教我？”
　　“哈哈哈哈，先去开会。”刘元培舒爽的迈开步伐。
　　周瑜出门坐上车，情感上还是有些复杂，这事情转折的……得，空城计也没用上。
　　周瑜拿出电话：“喂，利老板，我向你打听个事……”
　　土地的坑很多，一般的问题周瑜自信都能解决，最麻烦的就是牵涉到人权啊，或者保育，环境这方面的，所以要向专家咨询一下，现在确认了，地块确实没问题，而且寸土寸金。
　　利老板都猜到了这块地要被周瑜拿了，还表示有点惋惜，多好的地啊，不过他也等于收到了风，这块地不用考虑了，可以集中注意力拿别的地，消息就是钱。
　　周瑜去了屋宇署，署长态度极其好的亮开规划图，然后在周瑜提出建个七八层就足够的时候一口否决。
　　“七八层哪够？那是海边，是标志性的建筑物！”署长点了点地图，微笑道：“本来这里的规划起码30多层，你怎么也得建个20多层吧？”
　　署长觉得周瑜可能不懂其中的猫腻，指点指点，赚个顺水人情，哪有人嫌楼高的。
　　周瑜觉得有道理，一次多要点，要足，唯一的问题就是财政司：“那财政司会批么？”
　　“怎么不会批？周sir你别看现在警队只需要七八层，但是将来呢？人员扩充，部门增加，要多为将来着想，一次性到位，才不会浪费，所以说30多层要的。”
　　署长很笃定的表情，这件事是刘元培亲自点名，再加上有警队本身的人脉在，财政司那边不会卡的。
　　事情办的可真顺利，周瑜出了门又和财政司的邱力元沟通了下，邱力元说没问题，让周瑜派个人去跑程序好了。
　　真就全程没问题。
　　两天后，程序跑完，七天后，开始招标，二十天后，破土动工……真快！
　　当周瑜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文斌的时候，李文斌相当高兴：“好事，这个位置再好不过，上天入地都行，去哪都方便。”
　　他能猜到一点刘元培在耍什么心机，不过人家有玩这个的实力，那就没有问题，一切都在规则之内。
　　反正周瑜要来的那就是行动组的。
　　方天华…挺高兴，对他来说警队多固定资产那就是政绩，收益满满。
　　就是心里面难免有点小酸，他去财政司要钱怎么就没那么顺利？
　　唉，在人家司长级别的大佬眼里，他这价值就是不如周瑜。
　　副处长比不过总警司，说不出谁信啊，听着都有点脸红。
　　还好有处长垫底，这么一比就不难受了。
　　海边。
　　“哇，你是不是收了刘元培什么好处了，一点主意都没有？”
　　陆志廉来和周瑜说调查的进度，顺便就是想要离间郭家的进展。
　　新地集团虽然是老二老三掌权，但名头上挂的董事长还是郭家老大。
　　让郭大自己出卖集团是真的难，陆志廉派人接触了一番，反正目前为止郭大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这让他又想问问周瑜这个出主意的人了，还有没有后招。
　　谁知道周瑜说没有。
　　“我当时就跟你说了，你可以试试，我又没说一定能成功。”周瑜趴着栏杆淡笑。
　　他现在心情很舒畅，反正他的事情解决了，剩下的事情那是ICAC的，他很忙的好不好？再说了，也不能影响ICAC办案，不合适。
　　刘元培，好人呐。
　　碰上一个这么知趣的人，周瑜实在是不舍得杀。
　　所以最近闲暇时也在思考，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到刘元培的，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尽可能让他发挥最大的光芒。
　　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到，人，地，钱，他现在都不缺，刘元培还真的没用了。
　　“我可听说有人去了刘元培办公室？”陆志廉揶揄。
　　他手下的人可是看到周瑜去过了。
　　“是啊，收了他好处了，你能怎么样？”周瑜斜眼嘲讽：“发工资了是吧？行，我跟你去ICAC住两天，管饭就行。”
　　看来上次还是没吃疼他，居然都敢说他收钱？
　　“算了，我可养不起你。”陆志廉转身背靠栏杆，皱眉沉思道：“我们在接触过程中，发现郭大身边有个女人，是个离异的，这个女人以前跟他谈过恋爱，不过很短，绑架事件以后，两个人又在一起，现在已经和他出双入对，而且是被他安排进了公司。”
　　“负心汉啊，胆子这么大？”周瑜有点诧异。
　　郭大能被救出来，按照报纸媒体的说法，都是因为他老婆不离不弃，这才凑足了6亿，这就证明老婆绝对是爱他的。
　　照道理说，人经大难，郭大出来了对兄弟仇视很正常，可怎么也会对老婆好一点，现在居然找小三？还是光明正大？
　　这一点脸都没给，听起来有点负心。
　　周瑜脸露八卦之色：“知道具体原因么？”
　　“不知道，豪门恩怨啊，我哪有资格知道，我最近买了很多小报新闻来看，真不真的不知道，真挺好看。”
　　陆志廉一抖一抖的发笑：“喂，跟你说一种小报上的分析，现在的说法是，当年是他老妈主张救，他兄弟不主张救，他老婆呢干脆人都没在香江。”
　　“扯淡。”周瑜一听就翻白眼，这老妈要是主张救，怎么会连20亿都拿不出来。
　　豪门和普通人家不同，豪门家的男人一死，掌权的必须是女人，差不多就跟古代的太后是一个意思，傻白甜在那个环境里熏染几年都是心机深沉之辈。
　　能打败富豪身边的莺莺燕燕，岂是无能之辈。
　　陆志廉一笑：“那我还听说有一种说法，应该就贴近事实了。”
　　“说啊。”周瑜享受着海风拂过头发带起的微动。
　　“他人是真的有病。”陆志廉说道。
　　“他被打了六天，患上了创伤后遗症。”
　　“当时他妈心疼要价太高，不舍得救，两个兄弟则是为了这20亿该谁出争论不休，就这么拖了六天。”
　　“这六天被关在笼子里受尽折磨的经历，让他对那个家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老婆，谁都不相信。”


第八百一十章 豪门内斗
　　‘心理疾病’
　　周瑜觉得这个说法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从高高在上的集团主席，变成阶下囚一样被扒光关在狗笼里，这样的六天想必这位顺风顺水的大少爷也确实想了很多。
　　第一天可能只是愤怒，然后认清现实等着家人来交赎金。
　　到了第二天还没交赎金的消息，估计心态就变了。
　　人不如钱，几千亿的集团，连20亿都不肯交出来救他，这可是亲兄弟，亲儿子。
　　特别是在那个环境连监狱的牢房都不如的狗笼，恨意是会叠加的。
　　别说家里的人了，估计家里的狗都恨上了。
　　人到伤心时，在家外面遇到個知冷暖的离异女人，产生期待很正常。
　　就跟女人失恋时，一但碰上一个知冷暖的知心大哥哥，特别容易被趁虚而入一样----可能没那么好，但是就是在那个时间点需要。
　　情感是情感，渣归渣，周瑜大概弄懂了人物关系就行，豪门本来就是狗屁事多。
　　周瑜抓了抓头发，“还是得从人物关系下手，现在郭家老大不愿意合作，无非就是因为舍不得集团的利益，舍不得董事长那个位置，他这边行不通，你要不试试从他的两个弟弟下手。”
　　亲情已经没了，集团权力是郭大手里唯一有的东西。
　　加快他们内斗的步伐，让他们把郭大从集团主席的位置拉下来，让郭大彻底愤怒弟弟的所作所为，然后化身正义使者。
　　陆志廉不是没想过，主要是招不好出，怕打草惊蛇。
　　周瑜看陆志廉沉着脸思索，一拍他的背轻松道：“反正就这两条路，要么劝服老大，要么加快老二，我是不陪你了，警局还一堆事，走了。”
　　事情都这么明朗了，周瑜相信陆志廉肯定搞得定，不参活，回警局喝下午茶去。
　　陆志廉只能无奈苦笑，然后一个人在海边思索了很久。
　　时间一天天过去，工地的进展也渐渐有了雏形，资金充足，没人捣乱，工人们干的热火朝天。
　　沈志敖从周瑜这边拿到了准确消息，知道以后的反恐总部这么高档，立马当上了监督员，时不时就带着队员去那边炫耀一番。
　　讲解一下周sir为他们争取到这幢楼有多不容易，然后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赶来捣乱，早一天完成，早一天搬进去。
　　据周sir说，这里的设备将会是世界顶级水准，有什么需要买的，不要怕花钱，直接报上来就行，四个字，只要有用。
　　周瑜一边处理CIB的日常事务，一边也关心着郭家的发展。
　　都不用问陆志廉，直接看小报新闻就行。
　　‘新地集团大展宏图，郭大新女友上任董事半年，频频投资内地土地，传闻已经给集团带来40亿的利润，眼光卓著。’
　　‘郭大新女友夺权成功，上位副总经理。’
　　‘有媒体传言，郭大新女友提出人事改革，董事会激烈讨论，不欢而散。’
　　“新地集团发生内斗，郭大郭二针锋相对。”
　　“老太出手，亲临集团召见老臣，郭大新女友当天被扫地出门。”
　　“郭大被逼立下‘十一条家规’，不得与原配离婚，财产只能传给子女……”
　　“郭大愤而离家，与新女友私会外部豪宅，共进晚餐，面带笑容。”
　　‘郭太震怒，家产一分为四，郭大原配有，郭大一分没有。’
　　“突发！新地集团召开董事会，郭二当场祭出郭大的阿美医生精神评估报告，报告证实郭大患有躁郁症。”
　　‘新地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证实传言属实，为了股民的利益着想，郭大不适合继续担任集团董事长，现已交出董事长席位，将由郭二担任，而郭大已经进入为期三个月的修养期。’
　　‘记者在发布会上发问，如果郭大的病情好转，集团主席的位置是否依旧会交还给他来担任，对此，发言人避而不答。’
　　‘记者再次追问，三个月后，郭大是否会重回集团主席之位，发言人依旧避而不答’
　　‘有记者拍到郭大表情愤慨，似乎对发布会上的发言人言行很不满。’
　　‘郭大从郭家豪宅愤慨离去。’
　　“有记者拍到郭大前往医院，疑似就诊。”
　　“郭大发表声明称，这一切根本就是郭二预先设计好的阴谋！郭二提前收买了他的美籍医生，出具了一份假证明来证明他有病，从而夺权。”
　　“现在，他已经在香江的四家权威医院进行了重新诊断，诊断结果，他的精神一切正常，他将就此起诉这位医生的卑鄙行为。”
　　“他愤慨痛斥，有钱没亲情，这帮人简直是无耻！”
　　啧啧啧，周瑜看着豪门恩怨，简直是比看连续剧还精彩。
　　叮铃铃，叮铃铃。
　　“喂。”周瑜接起电话。
　　“他来了。”陆志廉语调轻松，带着点喜意。
　　“恭喜啊。”周瑜也不吝啬夸奖之意。
　　努力了几个月，总算把一出大戏的开场给演完了，郭大走进ICAC的大门，刘元培是真的要到头了。
　　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小报的内容与ICAC有关，但注重结果就好。
　　“差点把我累死。”陆志廉稍稍带着点炫耀之意，口气相当自豪，这种豪门恩怨的挖掘和引导，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光派人打入集团内部观察拿消息就废了好大一番劲。
　　接着又每天晚上把侦查员观察的所见所得汇总，给出下一步行动方案，都是无数脑细胞在燃烧，观察员看见的倒地只是很浅的层次，每个集团内部的行为都得具体分析。
　　别人只是盯着一方，他是要在无形中搅和两方，让两方彻底打起来。
　　“我觉得我这几个月下来学了不少地产的窍门，哪天我要是不干ICAC了，我去地产公司担任总经理应该没问题。”陆志廉笑道。
　　周瑜：“那我通知ICAC去盯你，抓你应该也没问题。”
　　陆志廉：“……透露点内幕消息给你，我们已经汇报给上面，虽然查实的事情没那么快，但是有郭大这个实名举报人在，上头很重视，鉴于他的级别，已经和内地展开了沟通，具体的结果就看内地的意思了。”
　　刘元培上任不到两年，按照任期来说，起码还有两年，现在ICAC只是暗中调查，没有实质性的起诉刘元培，局势不算太明朗。
　　07年6月末，尘埃落定，内地通知，财政司司长调任政务司，原政务司司长刘元培卸任，担任行政会议非官守成员。
　　周瑜知道了，只能微笑的说一声，换位调查，基本操作。
　　礼宾府。
　　刘元培刚参加完接任者的祝福会走了出来，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礼宾府，感觉有点陌生。
　　为什么会这样？他真的不明白。
　　97后每一届都是四年，他是第三届，怎么就变成两年了，为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他也没地方去问，难道还能去质问内地么？
　　当了一辈子官，居然连自己为什么只有两年都想不明白，他觉得有些好笑。
　　他才60啊！
　　两年后从司长位卸任也才62岁，极有可能是能坐一届礼宾府的主人的。
　　门口总有人路过，看着往日里对他卑躬屈膝的职员，现在只是对他微微点头，就快步进门，赶着向新主子献媚，这让他倍感窝火。
　　女秘书也没了，伺候新主子去了，也许干不了多久也会被换了，不过他管不着了。
　　说是成员，但是政务司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路边的狗都知道，他这是明摆着被打压了。
　　能打压他的，香江只有一个，内地又是一个，只有这两个，问题是他自问，这两个他一个都没得罪。
　　他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唉~”
　　一声叹息，刘元培走进车后座，“回家。”
　　“好的。”车子很快在司长的掌舵下开出。
　　后座的刘元培微微闭目，仔细回想，过往可能会让这两帮人对他产生不好印象的地方。
　　生活奢侈…不觉得，无非就是多花一点而已，以他的收入多花一点怎么了？
　　堂堂司长，每天工作这么累，吃的好点不应该么？住的好点不应该么？
　　一顿饭也就几千块钱，跟富豪没的比，住的也就小别墅，比他富贵的多了去了。
　　每天多花一点怎么了没问题的。
　　至于ICAC上次的调查案，稀奇古怪问的问题，他根本不放在心里，房屋租金完全解释的通的，除非郭家的人主动告诉ICAC。
　　不可能的事情，郭家的人都是人精，他的倒台对郭家没有任何好处，这绝对不可能。
　　那还能有什么？也就当了两年。
　　如果是两年之前的事，都灰飞烟灭了，不应该对他现在产生影响。
　　唉，算了，实在是想不通。
　　刘元培拿出电话，用太空卡打了个电话出去。
　　郭家当年许的诺，有些钱不好收，现在他也算退休了，该兑现诺言了。
　　可惜，才当了两年，才收了郭家三千多万而已。
　　……
　　ICAC。
　　叮铃。
　　值班人员看着短信，马上精神一阵，抄起电话大声道：“头，那个贷款公司的银行账号有动静了，几分钟前从海外账户汇来1100万，和郭老板说的线是同一条！”


第八百十一章 庭审上
　　“我马上回来。”
　　接到线报，陆志廉马上动身，这不是小事。
　　目前ICAC手里只有一个郭家老大，虽然称得上有力的证人，但郭大不是实施者，郭大给ICAC的线索就是几笔公司财务转给海外一家顾问公司的顾问费。
　　陆志廉路上打给郭大，让他一起来一趟ICAC协助破案。
　　郭大原先只知道这几笔钱是老二给某些大人物的中介费，具体是谁并不知道，郭大也是在ICAC接触了他以后，才得知这笔钱最终交给的金主是谁。
　　他都有些悔恨，郭二也是凭这几笔土地上的大赚特赚才在公司里一步步夺权，别人还给郭二一个封号：香江帝王（地王）。
　　两人到达，郭大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隐秘至极的跟着陆志廉进入特别职务组办公室。
　　有了明确的金额指向，有这個‘内鬼’在，整条隐蔽的贿赂线路开始浮出水面。
　　第一个人物，港交所前主管关礼和。
　　这笔钱到账香江公司以后，借贷公司存入银行，办理大额存款，然后凭大额存款凭证再次质押，从其他银行借出钱转出到关礼和亲戚名下的借贷公司，借给关礼和。
　　刘元培出动，和关礼和签订低息借款合约，从关礼和手里合理合法的拿到这一部分钱。
　　四道防火墙，海外账户，借贷公司，其他银行，关礼和。
　　刘元培虽然最终到手贿款比总数少，但是全程和新地集团没有任何关联，他只是从有钱的同袍手里借了一笔钱，仅此而已。
　　到手的那一刻，山顶豪宅，ICAC破门而入，附带给震怒不已的刘元培就是一张法庭的搜查令。
　　一箱箱的名酒被搜了出来，刘元培酷爱收藏好酒，总价值800万。
　　名表两盒，价值倒是不高，总共才100多万。
　　附带的还有16张银行卡，28张信用卡，银行卡现金2000多万。
　　刘元培被带向ICAC汽车。
　　与此同时，新地集团总部，张国标带人强势闯入，封账，搜走山顶豪宅租约一张，承租人签名，刘元培。
　　还在此时，郭家老二老三别墅，两人被同步带走。
　　紧接着，郭家大状接连进入ICAC，奋战一夜，天明才走。
　　第二天，ICAC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外界流言为真，正式启动对刘元培和新地集团的调查。
　　香江舆论大爆，一时全城哗然。
　　警局出手针对司长有过，ICAC出手针对司长级人马，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而且，目标人物还是一直口碑不错的刘元培！
　　瞬间，外界就对刘元培为什么只能担任两年有些懂了，这明摆着是早就已经开始调查，现在到了真正的摊牌时刻。
　　全城盯着ICAC的动向，不仅因为此事牵涉到了前司长，更因为这件事牵涉到了香江的庞然巨物，新地集团。
　　ICAC固然强，敢出手也一定有了证据，但是新地集团也不是泥捏的，光那一个豪华律师团，就足够把死的说成活的。
　　谁是谁非，最终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舆论瞬间活跃起来，各界人士纷纷发表看法，两帮人士争论不休。
　　直到大半年后，这起全城关注的案子，在经历了100多天的庭审质证后，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开庭。
　　观众席座无虚席，而大状位，数对一。
　　“court--”
　　书记员长长的尾音结束，所有人起立，再坐下，庭审开始。
　　书记员拿起起诉书念完长长的罪名，辩方律师一一起身。
　　“法官阁下，我仅代表我当事人，第一被告刘元培否认控罪。”
　　“控方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当事人在身为政务司司长期间，触犯防止贿赂条例，非法收受利益。”
　　“即使是控方提交的借款合同，生活开销明细，也只能证明我的当事人第一被告，生活奢侈导致债务不良，但这完全是个人的生活方式问题，和贿赂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而上面的借款时间更是能清楚证明，我的当事人没有一笔借款是发生在担任政务司司长期间，因为这个职位收受利益，控方所述根本是无稽之谈！”
　　“这根本就是在浪费香江的司法资源，并对我的当事人声誉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不良影响！”
　　“法官阁下，我仅代表我当事人，要求律政司公开道歉，恢复名誉！”
　　话音落，观众席哗然，名场大炮就是不同凡响，上来不仅是辩罪，就是律政司都不放过。
　　“肃静！”
　　紧接着第二被告代理律师又起：“我仅代表我当事人，第二被告否认控罪，新地集团身为香江人人皆知的大地产公司，硬实力完全足够拿下香江任何地块，不需要贿赂司长达成目的！
　　并且我当事人当时身为集团总经理，并不是董事长，即使贿赂，公司层面也应该是董事长拿的主意，即使被告，也应该是当时的董事长，与我当事人没有任何关系。”
　　观众席哗一声，这个更狠，直接把亲大哥拉出来打。
　　“肃静！”
　　第三被告代理律师蒋柏奇站起：“法官阁下，我仅代表我当事人，第三被告否认控罪，我当事人身为财务部经理，虽然理论上有动用全公司资金的权利，但是在公司运营的实际操作过程中，一个公司的财务支配，只可能是来自董事会的决议，或者董事长的命令，我的当事人只是一个操作员的角色而已，他根本不懂财务，甚至他只是躺在父辈功劳簿上的一个懒虫而已。”
　　哇靠，观众席惊掉下巴，这得是什么言论。
　　蒋柏奇面部改色，拿着桌上一份文件举起：“这是本年度我当事人进出公司的时间记录证人证言和参加董事会的次数，一年365天，他只有170天去了公司，其中170天迟到，154天早退，他在公司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基层员工的一半，而他离开的原因很简单…”
　　“泡妞！”
　　蒋柏奇把文件递给书记员：“法官阁下，这是最近一年的香江各大新闻媒体对于我当事人的记录，上面的文字照片能清楚的证明，我当事人频频和一些姿色不错的女人出海游玩，去酒店开房。”
　　“试问一个置公司利于于不顾，在上班时间频频离开，就为了满足下半身的男人，他对公司的财务支出能有多少上心度，而对公司策略的掌控又能有多少熟知度。”
　　“我想请问各位，如果你们是公司的董事，你们是公司的老板，你们会把和政务司司长联络，决定公司下一阶段的内幕工作交给他么？”
　　“你们敢么？”
　　“我想大家的心里都有答案。”
　　“所以，我的当事人根本不可能知情，不可能有人把这项任务交给他，他只是当个吉祥物而已，只因为他是郭家人，才能担任这个职位，仅此而已。”
　　“莪们可以痛恨他，我们可以嫉妒他，但是我们不能冤枉他，他根本就无罪！”
　　“我说完了。”蒋柏奇坐下。
　　攻击当事人，再来个极致反转，废人轮，精彩，好多来听讲的法学生面带红光，目露崇拜。
　　只要能赢，别说攻击当事人了，就是攻击当事人全家都行，说不定当事人还挺乐意。
　　他们瞧了眼郭家老三，果然，一点猪的表情，装的真特么像。
　　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又被吸引，第四被告律师出场，第五被告律师出场……
　　控方那边，坐着一人，30多岁，架着腿，靠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皱着眉，静静看着这帮人表演。
　　辩方陈述完，随着法官的声音，终于轮到他了。
　　顿时，观众席上响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更有女生对他眼冒星星，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人是一个传奇，一个普通人成为顶级大状的传奇。
　　罗力亚，LA罗！
　　香江是一个论资排队很严重的地方，谁都知道当大状赚钱，谁都知道当医生赚钱，但是这么多医生，这么多大状，真正称得上星球医生，千万大状的能有几人？
　　刚出道的大学生谁不想拜入这些人名下，只有拜入了这些名场大炮的麾下，你才能成为名场大炮。
　　就算成不了，指头缝漏出来的也足够他们吃饱喝好。
　　什么叫名场，你师傅有名，这就叫名场！
　　但是有多难？你不是天份极高，别人压根看不上，拜的上寥寥无几。
　　你连拜都拜不上，连案源都没有，谈何成为大炮？怎么让有钱人看得上你？
　　但是罗力亚不同，他就是硬生生从一个普通人，一步步上位，一次抓住机会，帮一个富豪打了一场全城都认为会输掉的官司，从而成名。
　　自此，找他的富豪络绎不绝，他自己，就成为了一名名场大炮。
　　只是可惜，不知为何，后来罗力亚就消失了8年，最近居然沦落到在法援中心为街坊邻居打不要钱的小官司。
　　可惜……
　　但这不妨碍他们的欢喜，他们这些普通学生，从罗力亚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罗力亚就是他们的化身，就是载体，罗力亚行，他们也行！
　　“罗力亚出场了！”
　　“LA罗！”
　　呼声一片。
　　罗力亚起身，双手随意的往前面高耸的一趴：“第三被告，你的代理律师蒋大状刚才说你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根本不懂得怎么运营公司，你同不同意他的看法？”


第八百十二章 庭审下
　　“虽然说法上有些难听，但我承认，我在公司管理上确是没有太尽心。”郭三一脸尴尬的歉意。
　　对他来说，最好的节奏当然是跟着律师走。
　　“嗯。”罗力亚冲他点点头微笑，转身拿起一份文件看向法官：“法官阁下，这是第三被告的学历资料。”
　　“被告的代理律师声称被告不学无术，但是被告明明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拥有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之后还分别获英国剑桥大学法律硕士学位和香江中文大学荣誉大学博士学位。”
　　罗力亚冲着蒋柏奇微笑：“原来不学无术是这个解释，真让人受教。”
　　罗力亚说完，挺直身体冷声道：“第三被告身为集团的财务部负责人，理应对财务部的每一次进出账负责，这是他的责任。
　　说他对上千万的贿款走向不知情，这简直是在侮辱陪审团的智商！
　　如果哈佛剑桥的工商管理硕士，法学硕士都能被称作不学无术，那在座的各位只能被称为弱智，包括我。”
　　“还有第二被告。”罗力亚分秒不停，直接扭头：“新地确实是个大集团，硬实力很强，这谁都知道，但是行贿从来都跟实力无关，只关系利益。”
　　“我想提醒陪审团，新地集团身为四大地产商之一，与别人比确实很强，但与其他三家比，并没有稳赢的优势，甚至，和利家比，还是劣势。
　　他们想踩在其他三家头上，想要作出更多的成绩，这才是他们行贿的主因！”
　　陪审席众人认可的点点头，在纸上写下了记录。
　　罗力亚微笑：“至于你的律师所说，该你大哥负责，别逗了，香江谁不知道，你和你弟弟是一伙，你哥单独一伙。
　　就算这行贿当初是你大哥的主意，可这打钱的事是你弟弟经得手，而最后几笔贿款汇出的时候，你大哥已经被你扫地出门。
　　不会是你大哥被虐出了瘾，遥控第三被告打钱支援你的成绩吧？”
　　观众席哄堂大笑。
　　“肃静！”
　　罗力亚嗤笑的目光从老二的脸上移开，看向第一被告，前政务司司长，刘元培。
　　“刘司长，抱歉，是第一被告，说实话，我很难相信这是你的真实经历，但是这文件上的一笔笔支出收入，都在清楚的告诉我，这就是事实。”
　　罗力亚举着份文件，语气深沉：“你身为前政务司司长，可以说已经做到了香江权力的顶峰，你在金融危机的时候，还力挽狂澜，拯救了香江股市，很多人对你好评，包括我的调查也一样，市民对你的印象真的不错。”
　　“但是，这真的是你的开销么？这真的是市民印象中的你么？”
　　罗力亚拿着文件夹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然后猛然把文件摔在了案板上，喝道：“你身为前政务司司长，清楚的知道香江有多少的贫困人群，有多少人朝不保夕，有多少人连吃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你居然享乐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光藏着的红酒就有800万，你怎么喝的下去！”
　　牢笼里的刘元培面无表情，微低着头，这些时间的变故已经让他的头发全部变白，精神相当萎靡。
　　“咳咳，控方律师，请注意你的情绪。”法官善意提醒。
　　“很抱歉，法官大人，我看到这些数字，真的是让我触目惊心。”
　　罗力亚叹了口气，把文件递给书记员，空口就念了出来：“现在我手里，光ICAC能核实得出的支出数字，05年到06年，第一被告不算房租的個人开支就高达487万，06到07年，第一被告的工资跌了，从400多万跌到了100多万，但有意思的是，他的开销却增加到了1200多万。”
　　“1200多万！”
　　场下一片哗然，震惊的人群纷纷看向笼里的刘元培，就想问一句，这钱怎么花的？
　　“我想很多人都好奇，这钱花哪去了？”
　　罗力亚转身看着观众席嗤笑：“其实很简单的，一顿饭一万打底，有记录的最高27万，就算按照最低算，这一年也得900万左右，我查了去年政府的综援总开支为176亿港币，受助人数是53万9593人，平均到一个人头上是32617元。”
　　“三万多，也就是我们第一被告一天吃饭花销的最低配额。”
　　“最低配额啊。”罗力亚的语气相当痛心疾首。
　　“我们的司长，我们的政务司司长，为广大贫困人群谋希望的司长，他一天光吃饭花的钱，就是那些贫困人群一年的救济金！”
　　“谁敢相信？那些支持你的市民知道了会怎么想？第一被告，你在那个位置大吃大喝，你在看见贫困人口数据，人均消费的时候，有想过么？”
　　“心寒！”
　　罗力亚轻捶了下桌子表达愤怒，随后看向陪审团：“我想提醒陪审团，这1200多万还只是第一被告能被准确核实的数据，以第一被告的透明收入绝对承担不起，只可能是来自受贿。”
　　陪审团明白他的意思，严肃的记下。
　　“我反对！我反对控方律师的这种不实指控！”
　　刘元培的律师站起大声道：“法官大人，陪审团，我必须重申，一个人的生活水平如何，与他会不会受贿没有直接关系！我的当事人喜欢享受生活，愿意花钱，这是他的人生选择方式，他的钱财来源也是有正规渠道，几笔借贷记录皆能证明，他借来的钱完全足够支撑他的生活开销！”
　　“那他怎么还？60多了啊。”罗力亚挑眉。
　　刘元培的律师冷哼一声：“那是他的事，就算他还不出，也可以申请个人破产，这跟本案没有任何关系！”
　　“哧哧哧哧，一个名誉满天下的政务司司长，原来从一开始借钱的时候就没想着还，还不起就破产了事，这是什么品格？马大状，你到底是哪边的律师？我怎么觉得你在帮我说服陪审团？”罗力亚失笑。
　　堂下哄堂大笑，怎么也是大状，居然被他戏耍，罗力亚也是真的耍无赖，一点不顾大状之间的斯文。
　　“你！”刘元培的律师脸色铁青，猛然转向：“法官大人，这是对我专业的污蔑！这是对莪的人身攻击！我要求控方律师停止污蔑，并当庭赔礼道歉！”
　　“本席同意。”
　　“好，我道歉。”罗力亚相当正式的抖了抖衣服，弯腰点头：“马大状，对不起，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说完，捂住嘴在那一抖一抖笑。
　　你能看出他在笑吧，但你又不能说他这个动作一定在笑，反正台下跟着笑。
　　刘元培的律师恨的牙直痒痒，粗鄙！
　　“咳咳，控方律师，你身体不舒服？”法官又出来控场了。
　　“刚才有点抽风，现在好了。”罗力亚恭敬点头。
　　法官斜了他一眼，严肃道：“辩方律师，你还有没有要补充？”
　　“有。”刘元培的律师当然要补充：“法官大人，控方律师的一切指责，说来说去就是在纠结第一被告的生活支出，我再次提醒陪审团，这是受贿案！而不是生活支出案！
　　控方应该提交的，是指控我当事人在作为政务司司长期间接受行贿的所有证据，而不是想方设法告诉陪审团，我当事人的消费支出有多高！
　　控方律师是在有意识的误导陪审团，想要让陪审团从我当事人的消费支出数目过大，而产生有罪推定！
　　我举个很普通的例子，我今天问我旁边的蒋大状借了1000万，我大吃大喝把他花完了，我就算不还，那也是我的人品问题，跟受贿没有任何关系！”
　　“说的挺有道理的。”场下窃窃私语，陪审团也有人点头记录。
　　香江是无罪推定，确实刚才有被控方律师带进去。
　　场面局势有点被扳回来了。
　　“控方律师，你可以发言。”法官说道。
　　罗力亚点点头，微笑，站起来不急不缓的问道：“我想请问第一被告，你总共借了多少钱？又是什么时候借的？”
　　“最近借了两笔，总共2100万，再往前05年借了一笔400万，再往前有点记不清了。”刘元培平淡道。
　　“是记不清还是怕记错？”
　　“记不清了。”
　　罗力亚嗤笑一声，“就当你记不清，中间的记不清了，那第一次借钱跟谁借的，借了多少这总记得吧？第一次啊，你肯定记得。”
　　“记不清了。”刘元培说道。
　　“我劝你想清楚。”罗力亚抿起嘴笑：“在座的很多人都借过钱，十块八块的记不清了，很正常。
　　但是100万以上的借贷，还是第一次借100万，这要是说记不清了，我想陪审团的成员不会相信你。
　　有一个道理很简单，以政务司司长这个级别人的谨慎心里，在想到借钱的时候，会有很多选项么？
　　无非就是身边的好朋友之类的而已，第一被告，你的有钱朋友很多？”
　　“真记不清了。”刘元培咬死。
　　罗力亚嗤笑摇头，转身道：“法官大人，陪审团，被告从00年开始就租住郭氏集团名下的豪宅，证据4-13，租约上写的很明显，100多万的租金，以他当时的收入根本负担不起。
　　而在05年，他才当上了政务司司长，这5年光要付出的租金就高达600万港币，全部收入投进去都不够。
　　光租金就难以为继，还要生活，还要维持高消费的吃喝，哪来的钱？谁又肯无条件的借给他这种钱？有这样的朋友怎么可能会想不起来。
　　只有一种解释，这个豪宅根本就不需要钱！”
　　“请看证据8-43页，当时积金局租约到期，身为积金局总监的被告投了郭氏集团一票，承租郭氏名下的物业，6年，1亿零300万，而就在投票的三天前，被告和郭氏签订了豪宅租住契约。”
　　“这不是交易是什么？”
　　“这不是贿赂是什么？”
　　“但凡被告能说出这笔租金的来源，这个经手中介的名字，怎么找的房，和谁对接，我都觉得他有的辩，但是现在，只剩狡辩。”
　　“法官大人，尊敬的陪审团，法律有明确规定，身为政府职员，每年都需要向政府申报自己的实际收入和财务状况，但是被告没有。
　　一次可以说是忘记，但是7年为什么不申报，我想陪审团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正确答案。”
　　……
　　庭审进入休庭时间，场内场外的讨论都很热烈，但是对于审判的最终结果，没有人此刻能够确定。
　　虽然控方用很多角度阐述了刘元培的表里不一，但永远缺少一个实质性的证据，那就是实质证明刘元培收受利益以后，为新地集团做过什么犯法行为。
　　所有程序都是正规，包括当年的积金局租约，总监也是一票，并不是独裁。
　　结果如何，只能看法庭的最终宣判。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重新进场。
　　“count---”书记员的大声喊话，所有人站起。
　　观众席只是看着法官，等待着一个最终答案而已，有罪无罪对他们来说，影响都不到。
　　律师席，云淡风轻，到这一步，几百天，该努力的都努力了，剩下的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只有牢笼里的几个人，表面平静，神色紧张的盯着法官。
　　法官：“陪审团是否有决议？”
　　陪审团：“法官阁下，已经有了，我们以5比2的票数裁定，刘元培违反防止贿赂条例成立，公职人员行为失当成立，串谋向公职人员提供利益成立……”
　　判监7年6个月，剩下几人5到7年。
　　刘元培面色灰败，当庭提出上诉。
　　剩下几人全部提出上诉。
　　7天后，上诉庭召开。
　　上诉庭，三位大法官，中间一人拿纸站起。
　　“……本席详细研究了150页的判决笔录，确实，控方未能证明刘元培在担任政务司司长期间实际为新地的利益做过任何不恰当和违背公职责任的事情。
　　但本席认为，像政务司司长这样高级公职人员的腐败行为，无疑非常隐秘，如果有人认为这类官员会留下任何线索无疑是太过天真的想法。”
　　“此外，腐败行为可以只是简单地点头同意或者心知肚明的眼神，在这些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发现任何具体不当行为。”
　　“但这并不意味着无法证实这类点头或者使眼色的行为就无法建立不当行为罪名。”
　　“刘元培作为政务司司长，收受了大量钱款用于奢靡消费，并且没有还款计划，也根本没有还款能力，这无疑就是利用公权同意或者倾向于为其金主的利益服务。”
　　“如果像刘元培这样的高级政府官员，只因收钱时间是在上任前或卸任后而脱罪，这会是香江悲惨的一天，也会给其他官员错误引导，误以为也可以像刘元培这样操作便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现本席对于五名被告的上诉作出裁决。”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退庭！”


第八百十三章 进程
　　案子一结束，陆志廉就第一时间请周瑜吃饭，对周瑜介绍这个大状非常感谢。
　　眼看对面的豪华律师团，陆志廉也心虚，本来就没铁证，要是律师再不行，那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也想请千万级大状找周瑜商量，周瑜给出了蒋柏奇的名字，可是ICAC穷啊经费根本就不批，律政司那边就更干脆了，只给一个法援的补贴，这怎么可能请的动蒋柏奇？
　　而且律政司明白的告诉他，就算有钱，蒋柏奇也不会答应，犯得着为了律政司得罪富豪家族么？
　　做一次和做长久，人家很清楚。
　　所以陆志廉愁苦，最终，兜兜转转找到了罗力亚，周瑜的按摩师何利贞介绍的，吹嘘的非常厉害。
　　周瑜一查，好像是有点本事，这事就成了。
　　结果不错，让ICAC的庆功宴去何利贞的餐厅开，多点几瓶红酒，就当消息报酬了，周瑜嘛，顺便噌两口。
　　周瑜最近很忙，一是楼建好了，大批的设备正在订购，所有账目都要他签字。
　　二是受警务处命令，由他承担奥运马术分会的安保工作。
　　会场自不必提，这是防卫的重点，还有个更加重要的，就是奥运健儿和重要人士的保护工作。
　　这是反恐特勤队组建以来的第一个重要任务，所有人提起十二万分小心，枕戈待旦。
　　坊间已经有流言传开，有些人对于目前香江的政治生态很不满，意图打击香江来侧面打击内地的威信，证明内地的能力根本不能顾好香江。
　　消息传到周瑜的耳朵里，周瑜不怎么担心，第一准备早就开始，第二，马术会场和奥运村的地点都在新界。
　　别的地方或许他还没那么熟，但是新界，就算是底层的古惑仔都可以算是他的眼睛，耳朵，想捣乱，绝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香江社团在CIB的严厉打击下，数量急剧减少，社团话事人纷纷表态爱国，绝不做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
　　现在就是社团里的一只耗子都知道，这一道是绝对的红线，只有爱国才有活下去的一丝丝可能。
　　如果论爱国，今时今日，社团里的人可能比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还要来的自觉。
　　4月，反恐特勤队首战，拆除一枚炸弹，击毙犯罪份子7人。
　　5月，一批军火进港，在新界码头上岸两公里处被缴获，押运的三人被击毙。
　　同月，中环一栋商厦发现定时炸弹，警方到现场后成功拆除，歹徒不知所踪。
　　三天后，东九龙商厦再次发现定时炸弹，拆弹专家到场，再次成功拆除。
　　两天后，周瑜带领反恐特勤队，经过红磡隧道，突遇大堵车，随后发现是歹徒炸弹袭击红磡隧道。
　　随手击毙6人，缴获炸弹无数。
　　随后被证实，这炸弹和几天发现的是同一批。
　　经过调查，被击毙的犯罪人士中，头目为七年前打劫金库逃脱的通缉犯，这次的目的本来是为了报复当年卧底其中的拆弹专家。
　　周瑜带领反恐特勤队继续前往相关地点侦查训练，模拟反恐。
　　7月，随着奥运时间的越来越近，警队的弦也绷的越来越紧。
　　市面上的古惑仔都收敛了起来，这个时候绝不敢出来捣乱，ICAC的铁拳现在完全不讲道理，敢动枪，那就是恐怖份子的待遇。
　　「阿瑜，你过来一下。」
　　「是。」
　　周瑜走进曾向荣办公室，李文斌也在。
　　「内地的消息，后天会有人过来，检查马术比赛筹办工作并视察香江特区，你负责安保，全程陪同，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
　　曾向荣重音强调。
　　「是。」周瑜点头。
　　既然是视察，那就是明牌而不是暗访，人多是肯定的，记者媒体也不会少，压力还是有的。
　　周瑜回去就准备，李文斌也调派了G4，统一归周瑜指挥。
　　下午就有内地的安保人员提前到达，对双方的安保内容作出接洽协调。
　　两天后，机场，专机到达。
　　热闹的媒体记者，欢迎队伍站成两排，一切井然有序。
　　特首等人在机场接到，随后就去往礼宾府进行工作汇报。
　　一个小时后，车队再次出发，身边已经不见大批政府官员，只有筹备委员会成员和周瑜陪同。
　　轻装简行，外松内紧。
　　老总听完筹备委员会的汇报对工作作出指导，并就安保问题对周瑜作出关心询问。
　　周瑜安保安排亲自过手，了然于心，一一作出解答。
　　两天后，专机离港。
　　8月，奥运盛事顺利召开，全程平安喜乐。
　　9月，周瑜接到命令，赴内地院校交流培训。
　　期间周瑜干了两件小事，表达自己希望退休后能来国内居住的意愿，在相关人士的帮助下，在京沪杭各买一套房备用。
　　次年6月，周瑜培训结束回港，等待换届。
　　7月，曾向荣退休，李文斌上位处长。
　　韦世乐升任高级警司，担任CIB副主管。
　　反恐特勤队（CTRU）正式成立，隶属于行动处内部保安组，划归高希璇名下，高希璇晋升高级警司。
　　同月，高希璇带领CTRU赴内地交流学习相关经验，一同前行的还有和CTRU一起办公的监察组人员。
　　周瑜升任助理处长，主管港岛大区。
　　两个月后，深水湾某处豪宅。
　　「为了你的事，机会已经错过一次，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整个香江只会越来越牢固，这次错过，很可能不会再有下一次。」
　　离港多年的蔡元祺陡然转身，鹰一样的锐利眼神看向沙发上肆意坐姿的政务司司长黎咏廉。
　　08年他们就该动手，事先传出消息预热，就是想看看市民的反应，但是从结果来说，不太好，这就让上面的人很不开心。
　　越是不好就越要动手，偏偏黎咏廉说他刚当上政务司司长不久，人心不稳，这件事才被压下来了。
　　毕竟现在这个团队里，黎咏廉的职位最重要。
　　但是现在，真的不能在等了，一年一年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
　　周瑜都助理处长了！
　　黎咏廉轻晃着酒杯，面无表情的看着蔡元祺。
　　搞事他其实不喜欢，所以08年直接推托了，理由很简单，即使搞出事来，最后搞成功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12年才会竞选的下一届，现在那么快开始干嘛？
　　无非就是上面坐不住，但是他屁股坐的挺香的。
　　财政司调到政务司也算进步，多一点时候拉人，到时候竞选也多一点胜算。
　　虽然他当初能上位财政司司长，背后有鬼佬的因素，但是到了现在这最后一步，傻子才想着无脑供人驱使。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怎么能够上位成功。
　　下一届，他预期可见的劲敌还是很多，比如保安局局长陆明华。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想拖时间，可看样子，那边实在忍不住了。
　　「再等等吧，11年左右。」黎咏廉不想答应的太痛快。
　　蔡元祺他是不怕的，一个坐过牢的囚犯而已，要不是和上面认识的早，早被丢了。
　　蔡元祺眼睛一眯：「怎么等？几次莫名损失，一个个钉子被拔掉！上一次的贪污案庭审结果，你还看不出来风向？等下去，你以为你坐的上礼宾府的宝座？」
　　黎咏廉喝了口酒，这倒是事实，法庭的宣判结果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就判了下来，普通人也就算了，那可是司长和大富豪！
　　刘元培可以被这么搞，那就代表他也可以被这么搞！
　　想起来就心里不爽，来找他说这事的官员也不少，这件事一出人人自危。
　　香江是判例法，有了刘元培的例子，那往后的案子就都会这样宣判。
　　他能想到上面震怒的原因，引以为傲的法律传承体系，明明能保证大法官都是自己的人。
　　结果上诉庭三个法官同审，但裁决确是一致裁定驳回。
　　可以预见，法官传承体系崩塌了，有些法官站到了内地那边，而且是大多数。
　　「说吧，你想怎么做？」黎咏廉晃了晃酒杯。
　　「警队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乱还是不乱，警队是一个决定性因素。
　　蔡元祺走回到沙发坐下，看着对面两人：「财政司，政务司现在都在我们手里，只要再拿下警队，律政司和法庭根本不是问题。」
　　「我记得你当时接触过李文斌的儿子，有没有可能把他拉下水，然后让李文斌不得不帮我们？」黎咏廉问道。
　　「是一步棋，但是不是决定性的棋，我们要做的，是打乱警队的部署，让我们自己人上位，然后提拔我们自己人，形成传承有序。」
　　李文斌已经贵为处长，蔡元祺对他的期望不大。
　　「那你的人选呢？」黎咏廉接着问。
　　「第一顺位副处长莫锦泉，第二顺位，助理处长韩孝忠。」
　　「莫锦泉…」黎咏廉想了想莫锦泉的履历皱起了眉头：「这人我记得新界南的时候是周瑜的上司吧？关系还不错，你怎么保证他不会出卖我们？」
　　「谁又不想当处长呢？」
　　蔡元祺翘起了腿，肆意一笑：「下一届的处长几乎百分百是周瑜，就算不是周瑜也是刘杰辉，惟独他，没有资格的，你觉得我们给他个当处长的机会，他会不会动心？」


第八百十四章 挪用
　　莫锦泉接到蔡元祺电话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蔡元祺还会联系他。
　　想了想他还是赴约了。
　　咖啡厅。
　　「蔡sir。」莫锦泉照旧打了声招呼。
　　虽然蔡元祺坐过牢，不管怎么说，蔡元祺是总警司的时候他还只是个警司，他在蔡元祺手下当过差叫声蔡sir应该的。
　　「阿泉，我很高兴你会来见我，坐。」蔡元祺笑着一伸手。
　　莫锦泉拉开凳子微笑：「不知道蔡sir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应该不缺钱吧？很难说啊真要是借钱，要不要拒绝……
　　就在莫锦泉胡思乱想的时候，蔡元祺语出惊人：「阿泉，想不想当处长？」
　　莫锦泉怔住了。
　　蔡元祺笑道：「你知道你没机会的，李文斌的下一届一定是给周瑜，不可能给你，即使周瑜还年轻，等得起，他照样不会给你，等待你的命运一定是退休！」
　　「不会吧？阿瑜才几岁，他完全可以再等几年。」莫锦泉笑着摇头。
　　「你想少了。」蔡元祺其实想骂他天真，但是想想算了，干脆指点他道：「多看看大势，对你来说，他是可以等几年，但是对很多人来说，下一届是至关重要的一届，一届定乾坤。」
　　莫锦泉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缩，抿了抿嘴。「他能力强，处长看好他也正常。」
　　「但是这根本不公平！」蔡元祺狠声道：「你自问能力比他差么？你差的就是一个机会！只要你说你想，我就帮你当上这个处长，如何！」
　　莫锦泉皱着眉看了蔡元祺许久才开口道：「蔡sir，说实话我很难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蔡元祺淡笑，抽了口雪茄：「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想，我坐过牢，自己都没当上处长，怎么帮你？但是你别忘了，我和周瑜当时是敌人，可你不是，相反，周瑜对你没有戒心，这就是成功的窍门。」
　　莫锦泉微微点头：「那你怎么帮我？」
　　「很简单，说服李文斌下一届选你。」蔡元祺眼神一闪，笑容中带着点自信：「又或者提前换掉李文斌，让你自动补位。」
　　莫锦泉听了沉默不语。
　　蔡元祺也不急，抽着雪茄喝着咖啡：「就算当不上处长，你也不会损失任何东西，不是么，阿泉？」
　　「是，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需要我做什么？」莫锦泉问道。
　　「只要当上处长，做什么不可以？」蔡元祺拿出一根雪茄，微笑的递了过去。
　　莫锦泉看着雪茄，只是稍微犹豫，便伸手接过。
　　……
　　晚上，海边。
　　「找我干嘛？」李家俊饶有兴趣的打着蔡元祺。
　　「请你帮个忙。」蔡元祺微笑。
　　李家俊哧的一声：「我还以为你又想捧我爸当处长呢，可惜晚了点，我凭什么帮你？」
　　小忙不用找他，大忙李家俊自问蔡元祺已经给不了什么，所以他很好奇，这个野心勃勃的人准备怎么说服他。
　　蔡元祺也不介意李家俊的跳脱神情，淡笑道：「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你爸在O记的时候出过一桩事故，影响不小。」
　　「那又怎么样？」处长都当了，履历花就花呗。
　　「知道你爸为什么没受影响么？因为他的5个手下帮他抗了下来。」蔡元祺微笑：「MB有大才，御下有方，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声不吭，主动脱下警服，借着政治处解散的东风，利用最后一批移民计划，去了南非。」
　　李家俊眉头一皱，也只是一皱，「所以呢？」
　　「一个人内心有愧就想着补偿，你知道你爸的性格。」蔡元祺笑了笑：「所以他一直在用警队的公款养着这帮人，每月给钱，数目还不小，十几年啊，这笔钱算起来可能都上了两千万。」
　　「你威胁我？」李家俊已经明白了蔡元祺的招数，面色冷了下来。
　　「不算威胁，只是请求帮忙。」蔡元祺掏出雪茄嗅了嗅：「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不是要把这件事曝出去，我和MB没有任何私怨，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想尽一切办法，下一届处长绝不能让周瑜当！」
　　李家俊嗤笑一声，他有些明白了：「你是因为坐了牢想报仇？」
　　「他害得我还不够惨么？」蔡元祺脸上浮现冷意：「我就这一个要求，能还是不能？」
　　「我爸不会听我的。」李家俊坦诚，「这是心里话，你别不信，在我爸心里，我还没周瑜重要。」
　　「那你就搞臭他，贪污受贿，让他滚出警队！」
　　「做不到，周瑜怎么可能受贿，ICAC都不信啊。」李家俊摇头。
　　「如果把你爸的账挂到他身上呢？」蔡元祺眯着眼挑眉。
　　李家俊秒懂，「你是说，让周瑜出钱把这2000万扛下来，然后说他挪用公款？」
　　蔡元祺笑了笑：「都说是你的智商有190，我信，这样一来，你爸身上的雷就彻底没了，你也不用担心，你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以周瑜的心里，你觉得他会不会帮你爸抗雷。」
　　「那我不是小人？」李家俊嗤笑。
　　蔡元祺啪嗒点燃雪茄，深吸一口吐出：「我准备了一封信还没填名字，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是填你爸还是填周瑜，香江已经有了一个受贿的司长，也可以多一个挪用公款的处长。」
　　「就是司长在退休后，而处长是在任上，媒体知道了，场面估计不太好看。」
　　蔡元祺拍了拍李家俊的背：「希望你能拿周瑜的账目明细来换，要不然我只能多复印几份了，记住，三天，超过了别怪我，等你好消息。」
　　「哦，对了，别提我名字小心周瑜不给你。」
　　蔡元祺笑笑叼着雪茄走了，李家俊皱着眉猛的拍了下栏杆，这是一个死局。
　　既然蔡元祺这么说，那就一定有公款的挪用记录，补不上，曝出去，媒体会怎么想？
　　2000万，警队那么多部门，吃得下还不痛不痒的也就只有周瑜了，换个人顶雷都不行，蔡元祺连这一步都考虑到了。
　　这件事不能告诉老爸，老爸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他找周瑜。
　　……
　　第二天，港岛总区总部，助理处长周瑜办公室。
　　硕大的办公室，完全看不出这是在寸土寸金的香江。
　　级别到这了，房间想小也小不了，必须按照标准来。
　　「有什么事，说。」周瑜放下文件，往后一靠。
　　这李家俊来了就感觉他神情不对，周瑜这么多年刑侦经验，这双眼睛看人不敢说十拿十准，但看李家俊这种级别一眼就能看穿他心里藏了事，还不是什么好事。
　　「我爸出事了，只有你能帮他。」
　　李家俊照实说了，包括蔡元祺的名字和需要的转账凭证。
　　「蔡元祺……」周瑜冷笑一声。
　　莫锦泉已经告诉他这个人的出现，并把整个经过告诉了他。
　　周瑜就问了他一句：「不动心啊？」
　　「跟你呆这么久，我相信他？」莫锦泉嗤之以鼻。
　　……
　　周瑜搓了搓手，看向李家俊：「不就2000万么？问你爸去把明细要来。」
　　「告诉他啊？」李家俊都没想到周瑜答应的这么爽快。
　　「废话，我做好人好事还不准我留名啊。」
　　「yes，sir。」
　　周瑜摇摇头，小事而已，还是处理手上的文件要紧。
　　国安法要推上日程了，现在律政司和法庭都站在内地这边，阻碍全部扫清，趁势推出，完美。
　　至于蔡元祺，那非要跳出来找死，只能怪他出门不选日子，就拿他祭法。
　　叮铃铃，叮铃铃。
　　「喂。」
　　「阿瑜，这件事你不用参与。」李文斌语调果决：「我自己的雷我自己会抗。」
　　「你有我钱多啊？婆婆妈妈的，忙着呢，赶紧送过来。」周瑜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李文斌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有些无语，当了处长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被挂电话，但他脸上却浮现微笑，阿瑜是怕他轴，在表明两人的亲密关系，越是亲近，才越肆无忌惮。
　　事情很快办完，李文斌那里的账全部转到周瑜名下，没有2000万，总共1286万。
　　周瑜批条，欠款转出，事情办完，李家俊带走账目照片。
　　「哈哈哈哈，家俊，好样的。」蔡元祺看着账目照片，上面清楚的印着周瑜的印章和港岛总部的公章。
　　这一次亏空周瑜无可抵赖！
　　「你要不晚几天再曝出去，要不然他马上就知道是我搞的鬼。」李家俊不爽道。
　　「没问题。」蔡元祺舒畅的笑笑：「别怪我，我真要是为了对付你爸，早就曝出去了，是不是？放心，不会牵连到你爸的。」
　　事情又过去了几天，周瑜以为很快会收到ICAC的传唤，谁知道没有。
　　周瑜还特意打给陆志廉，问问他有没有收到关于自己的举报。
　　陆志廉说没有。
　　周瑜几天后又打了一次。
　　陆志廉微笑回应：「我见过找骂的，还没见过找查的，知道你清廉，行了么？」
　　天地良心，周瑜真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是找茬呢？
　　不过看样子ICAC确实没收到，要不然这种实证没理由不查啊。
　　想不通周瑜也不想了，尽快把国安法提交到了总部会议，迅速通过以后，递交律政司审核。
　　一部法律的颁布需要经过很多个程序，最终是到了立法会。
　　消息大面积的传了开来。
　　香江所谓的自由派和护国派开始各抒己见。
　　深水湾豪宅。
　　蔡元祺一脸凶相：「他们的动作太快，提前发动，三方面一起动手，必须把这件事情搅黄！」


第八百十五章 震慑
　　叮咚叮咚，豪宅门外突如其来的按铃声让屋子里的人一静。
　　蔡元祺皱着眉扫了眼门口，随后疑惑的问向黎咏廉：“还有谁来？”
　　“我怎么知道，开门看看就知道了。”黎咏廉随意的口吻，看蔡元祺跟看老鼠似的，躲躲藏藏，怕东怕西。
　　聊个天而已，又没有犯法，管他谁来都不重要。
　　蔡元祺走向门口，打开门，看见门外的周瑜和一个周瑜手下，瞳孔一缩，然后张开。
　　他有点桀骜的腔调：“周sir。”
　　既然周瑜出现在这里，那有些事就是心知肚明，他震惊周瑜的速度，但是那又怎样？能奈他何？
　　他可什么都还没开始做。
　　就是转账的事，那也是李家俊的事，跟他毫无瓜葛！
　　周瑜没有任何理由抓他！
　　“我其实不太想来，但我又不得不来，相比于等待麻烦发生，不如在麻烦尚未生成的时候让它消弭于无形。”
　　周瑜身着黑色西装，白色内衬，迈着沉稳的步伐从蔡元祺身边经过，最后在黎咏廉对面坐了下来，打开西装的纽扣，顺手分在两边，驾起腿道：“对吧，黎司长？财爷？”
　　黎咏廉从看见周瑜进门就是好一愣神，呆呆的拿着红酒杯，现在听到周瑜这么问，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周sir说的对。”财政司司长笑着应了句，眼神多少有点闪烁。
　　“我喝一杯不介意吧？”
　　周瑜说完，身后的韦世乐就从酒柜拿了個新杯子出来，自顾自的倒好，递到了周瑜手里，然后继续像个保镖一样站在身后。
　　“周sir，你这不经屋主同意擅自进入，算不算擅闯民居？”
　　蔡元祺走回，坐到了周瑜对面，拿起茶几上的雪茄缓缓吸气。
　　“那你告我好了，不过我会跟法庭说，我是为了缉凶，蔡sir，哦，不好意思口误。”周瑜努了努嘴，浅笑道：“叫元祺我们又没那么亲热，叫蔡sir你又不配，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叫你什么好。”
　　蔡元祺面色阴郁，这是明摆着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周sir你今时今日是不是只会趁一些口舌之力？”
　　“是啊，让你不爽我还蛮痛快的，干杯。”周瑜举了举杯，微笑的浅抿一口。
　　“哼！”蔡元祺冷哼一声，“香江是法治社会，别以为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就可以混的过去，两个司长在这，不是你说缉凶就缉凶，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警方出于办案需要，有理由征用任何单位，不需要你同意，坐了几年牢，这么快就忘了？”
　　“唉，蔡sir，周sir远来是客，来都来了，听听周sir说什么。”黎咏廉见周瑜一再嘲讽，蔡元祺面上的狠色越来越浓，干脆当中间人，坐过牢是事实，嘴巴上你又赢不了，争论没有意义。
　　蔡元祺眯了眯眼盯着周瑜，深吸一口雪茄把烦躁先压在心里，他倒要看看周瑜说什么，能说什么。
　　“还是黎司长说的对，不要浪费时间。”周瑜冲着黎咏廉一笑，看向蔡元祺：“CIB收到线报有人要杀你，呐，我身后就是CIB的副主管韦sir。”
　　几个人打量了一眼韦世乐一眼，就听到韦世乐说道：“因为你们在的位置是港岛总区，再加上蔡元祺你前警队高层的身份，所以我就通知了周sir。”
　　“杀我？”蔡元祺发笑，淡然的捋了捋西装：“那好，你说谁要杀我。”
　　“有消息称和他们有关。”韦世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信封丢在了茶几上。
　　啪的轻轻一声。
　　“还有照片？”蔡元祺嗤笑的拿起，一边看着周瑜，一边从信封里把照片抽了出来，看了一眼。
　　只看了这一眼，蔡元祺便面色大变，噌的站起，脸上的冷意毫不掩饰，锐利的眼神盯着周瑜：“好手段。”
　　“什么照片？”黎咏廉心里一突，急需知道蔡元祺惊慌的原因。
　　蔡元祺丢到了茶几上，还是轻轻的啪一声，黎咏廉的面色也是微变，随后皱眉厌恶的看了蔡元祺一眼。
　　傻子吧，计划都还没展开，五个第一波的扛旗人物都被人找出来了，这还怎么玩？
　　废物！找的人也是废物！
　　反正不可能是他们两个司长泄的密，那就只可能是蔡元祺自己。
　　周瑜淡笑道：“CIB跟我说是他们想要买凶杀你，虽然你坐过牢，但对警队来说，你怎么也算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来问一问，蔡老板不知道认不认识他们？杀你的理由又是什么？”
　　“不认识，不知道。”
　　蔡元祺重新坐下，面色僵硬。
　　无聊的谈话，字里行间全是为了耀武扬威，话和这张脸一样可恨。
　　他看着淡笑的周瑜直觉就是厌恶，干脆冷笑一声道：“别以为你能稳操胜券，知道又怎么样？你能阻止什么？你要是有证据，就不该来找我，而是直接去抓他们！”
　　“确实没证据，所以蔡sir也认为是他们要买凶杀你？”周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扭头看向两位司长：“不知道你们两位有印象么？”
　　“没有。”两人很干脆的摇头。
　　“可我看你们刚才的神色好像不太正常啊。”周瑜轻笑道。
　　“那是周sir你看错了，我确实不认识。”两人都不想多说，少说少错，不说不错，鬼知道周瑜会不会上什么侦听手段。
　　周瑜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照片：“一个法学院的教授，一个传媒大亨，剩下三只小杂鱼，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没关系，调查一下就是了，就从这两个人先开始，擒贼先擒王，蔡老板认可我的方式么？”
　　“你能留多久？你什么都阻止不了。”蔡元祺瞪眼道。
　　“也许你说的是的对的，但是，别这样说自己。”周瑜微笑。
　　就在这时，大门砰的被踹开，所有人震惊的看了过去，什么人敢闯深水湾的豪宅？
　　豪宅大门的通道处，只见5个蒙面的人飞快闯入，一人一把手枪，直接对准了蔡元祺，在蔡元祺震怒猛然望向周瑜的眼神中，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砰砰砰砰砰砰，5把手枪的扳机猛扣，一颗一颗的子弹从枪口迸出，无情的射入蔡元祺的腹部，腿部，肩膀，手部。
　　似是约定好的一样，枪枪见血，枪枪避开了致命脏器。
　　蔡元祺的身体被子弹击打的左右晃动，鲜血从枪眼从嘴角流出，瞪大的双眼不看歹徒，而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瑜。
　　周瑜居然敢杀人！
　　直到手枪的咔咔咔声响起，一声‘撤’的声响从歹徒的嘴里喊出，随后5个人飞快的退出，好似没来过。
　　只剩下蔡元祺的身体陷在沙发里，喉头嗬嗬作响，鲜血涌动！
　　“世乐，叫救护车，报警！”周瑜厉喝。
　　“周瑜！你敢杀人！”黎咏廉震惊过后就是猛然站起，指着周瑜质问的手都有点抖。
　　光天化日，周瑜居然敢在他们两个司长面前直接杀人！简直肆无忌惮！
　　“黎司长，你这话什么意思？”周瑜奇怪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说是我杀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黎咏廉猛的噎住。
　　他猛然转向看向沙发上的尸体，他懂了，他全懂了！
　　周瑜故意来调查有人要杀蔡元祺的线索，为的就是把自己摘出去，明面上他根本没有杀蔡元祺的理由，相反是蔡元祺才有报复他的理由。
　　可这嫁祸有什么意义？那五个人根本不可能是照片上的五个人，一核对就会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周瑜为什么要现在杀？就算要杀也可以等蔡元祺一个人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杀，根本不需要让他们看见，凭白对他自己不利！
　　为什么？一定有深意…
　　黎咏廉思维一动，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眼眶逐渐睁大，随后颓然的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程序一定是报警，录口供，说出到这里聚会的原因，包括聊天记录，再加上周瑜调查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混合在一起，他和财爷要怎么说在这里见蔡元祺的原因？
　　那照片上的五个人他们认不认识？
　　如果不认识，接下来计划一但发动，刚好就是这几人，这件事一定会被媒体翻出来。
　　他们对媒体要怎么解释？
　　香江一但乱了，愤怒的市民一定会把他们牵扯上来，他们进步的路也就断了。
　　绝啊，步步为营！
　　黎咏廉神色严肃的看着周瑜。
　　今天的事如果他们指证是周瑜杀的，那首先就得证明这五个人不可能杀蔡元祺。
　　那就是和这五个人扯上了关系，就得把整件事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给全香江听。
　　密谋扰乱香江，即使只有一半的市民愤怒，民意也绝不会让他再站上去。
　　那斗来斗去还有什么意义？
　　不能上位斗个屁！
　　不可能说的……
　　而且不仅不能说，站在他们的角度，还得因为不认识这五个人的原因，必须充当周瑜的时间证人。
　　周瑜今天出现的目的，就是来调查这五人意图谋杀蔡元祺的事情，他们只能这么说。
　　周瑜的这个阳谋根本没有破解之法。
　　黎咏廉的嘴唇微动，被惊慌吓的手还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他低沉问道：“周sir，值得么？你的无敌履历，没必要沾染上这条人命。”
　　任何杀人事件都有风险，5个人，嘴巴控制不好就会曝出去，就为了这不相干的事情，多一个被要挟的把柄，值得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周瑜再次皱眉，“黎sir，莪发现你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总以为是我派的人？你都说了我履历无敌，我有必要动手么？”
　　黎咏廉一愣，是啊，周瑜确实没必要动手，就算出了乱子，反正都知道目标是谁，那不是很快就控制了，何必杀人？
　　难道真不是周瑜动的手？
　　他看向周瑜的眼神有些疑惑，但很快又甩开，不可能的，今天受益的就是周瑜，一定是周瑜！
　　“想不通的事情呢就不用想，调查案子本身就是警队的事，你是政务司司长，你是财爷，好好为香江出力才是正途，已经倒了一个司长了，你也不想当第二个吧。”
　　周瑜说完，黎咏廉骇然：“难道刘元培是你搞进去的？”
　　这件事比现在的事对他震动还大，那可是他的前任。
　　“都说了，想不通的事情呢就不用想。”
　　周瑜站起来把西装的纽扣扣上，淡漠的看着两人：“黎司长，财爷，有件事，交给你们去办，你们也必须办。”
　　周瑜的声音不容置疑。
　　黎咏廉和财爷饶是职级比周瑜大出一大圈，但现在，他们也不敢造次。
　　“你说。”黎咏廉开口，面无表情。
　　“管理好剩下的人，如果他们有人跳出来捣乱，这件事就会被翻出来，香江一但乱了，你们两个人的位置别说更进一步，就是现在的位置都一定保不住，我说的你们认不认可？”周瑜沉声道。
　　两人默默点头，这个局势他们必须反正，必须制止计划的展开，他们没的选，民意就是一切，他们必须往死里打压那帮人。
　　越跳就要打压的越狠！
　　“香江不能乱这是底线，如果有谁敢有非分之想，不仅警队不答应，市民不答应，国家更不可能答应，好好做人，当狗的不会有好下场。”
　　两人看着周瑜站在蔡元祺的面前说出这番话，只感觉浑身一抖，寒意上涌，蔡元祺这幅样子的震慑力实在强大，强大到他们的心到现在都在快速跳动。


第八百十六章 救赎
　　七天后，九龙，海边。
　　一把椅子，一个钓鱼人。
　　车子在不远处的路边停下，韦世乐匆匆过来。
　　“查到了，疑似歹徒的五个人被一個蛇头送走了，按蛇头的说法目标是南非。”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蔡元祺也算自讨苦吃。”
　　周瑜轻微抽了抽杆子，然后继续垂钓：“把这个蛇头抓了，然后对外发布通缉令。”
　　“是，只是都出境了，恐怕有心无力。”韦世乐说道。
　　“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是什么案子都能破的嘛，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轻易放过这帮人？”周瑜斜了他一眼。
　　“那还是能懂一些。”韦世乐轻笑。
　　“说说看。”
　　“擒贼先擒王，头目被搞，战斗力少一半，另外嘛，化敌为友，政务司和财政司现在必须站在我们这一边，比换个不认识的人上来更好。”韦世乐跟了周瑜这么久，这些事情还是能轻易看透。
　　有这两个人在，首先是这一届，风平浪静，而时间越往后，这帮人越翻不出什么动静。
　　韦世乐其实很佩服周瑜，他一开始考虑问题，想的是先让它乱起来，然后有了证据在收拾残局。
　　但是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有不少市民要成为这件事情的代价。
　　现在可以说是兵不血刃，看似有些人没抓，但实际上是那么多的市民生活不受影响。
　　立足点完全不同，他想不到这一招。
　　“我们自己动手多累啊，借力打力就舒服很多，他们两个对那帮人比我们熟，找借口随便忽悠一下，就能让他们蹉跎好些年，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一直陪他们玩，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楼上那帮人就行。”
　　两个司长本就是核心，蔡元祺出了事，司长就直接是领军任务，有这两个内鬼在，周瑜才能安心钓鱼。
　　“是，还有件事，蔡元祺从ICU里搬出来了。”
　　“哦，那就去看看他吧。”周瑜收了杆子。
　　“不钓了？你今天还没钓上过，医院晚点再去也行。”韦世乐看了看鱼兜笑出声，空军可不是个好习惯。
　　“没事，去菜市场买一条，就说是我钓的。”
　　周瑜一点不慌，钓鱼佬永不空军。
　　医院。
　　蔡元祺躺在病床上，像个木乃伊。
　　“医生说他四肢骨头都被打坏了，不过枪手没想要他的命，所以死不了，只不过胃被截了一大截，然后排泄不太方便，造瘘了。”
　　“嗯。”
　　周瑜和韦世乐走进房间，许是怕外面的风吹进来，病房的窗户紧闭，而且窗帘都是拉上的，灯也没开。
　　“医生说他情绪暴躁，非要屋子里全黑，要不然他就会很激动。”韦世乐猜测是蔡元祺不能接受自己现在这幅无力的样子。
　　啪，周瑜直接开灯。
　　蔡元祺的头颅微动，看见周瑜的瞬间愤怒布满整脸，激动的想要从床上攀爬起来。
　　他要杀了周瑜！
　　但是只能牵扯伤口。
　　蔡元祺的这个状态看起来，像一条放在砧板上的活鱼，还能跳动浮起，然后落下，最终无力的床上一抽一抽。
　　“动作轻点，小心伤口裂开，你的命可是政府花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周瑜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是你一直想祸害的香江，它救的你。”
　　蔡元祺恨得咬牙切齿，头一拱一拱的想要咬死周瑜。
　　周瑜轻笑，看了看室内的环境说道：“这间单人病房的条件是不是不错？我帮你要的，在寸土寸金的香江，想要住一间金贵的单人病房，得是私家医院的待遇。”
　　“那么多伤口，单人病房才能防止你感染，你真的得谢谢我。”周瑜低头看向他。
　　蔡元祺身体不抽了，头还在一抽一抽，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现在说什么都漏风，只剩牙齿在那嘎嘎响。
　　“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救你？”周瑜问道。
　　话音落，蔡元祺不动了，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周瑜，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几天，始终没有答案。
　　那么多枪，为什么不杀了他？
　　起初他以为是周瑜想留着他，好闲下来取笑，但想想实在没必要，周瑜的性格不是这种人，对待敌手，没听说手软过。
　　于是他又想到另外一个原因，为了不担责。
　　杀人和重伤完全是两种概念，周瑜有可能是怕下手的人被抓住，所以留了一线，想等他救活后，自然死掉。
　　但想想以周瑜的级别，不可能藏不住几个人，而且是预先安排好的计划，所以他又把这个可能否决了。
　　还能有什么？他是真的想不通！
　　但是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等他能下地，哪怕要十年八年，哪怕是坐轮椅，哪怕是被人推着，他也要想方设法的杀了周瑜。
　　必杀周瑜！
　　他要活着！
　　他要剐了周瑜！
　　“是为了让你活着，让你活着看着香江。”周瑜说道。
　　蔡元祺的眉头一皱，他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周瑜坐到他的床沿边，叹了口气，“蔡元祺，一个礼拜了，有人来看过你么？没有，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他们不敢，不敢露面，不敢和你扯上一丁点关系。”
　　蔡元祺只想冷哼。
　　“这些人就像地道里的老鼠一样，披着人衣，却只能生活在地道里，你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你更惨，连当只老鼠都要被抛弃，你没有价值了，他们不会管你。”
　　蔡元祺听的牙痒痒，就算抛弃是现实，但他愿赌服输，他必杀周瑜！
　　周瑜缓慢拍了拍床沿：“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在高尔夫球场拉我入伙的时候，描述了一番争权夺利，上位说的比喝水都容易，现在呢？现在的情况和你当年的想法有多少差距？”
　　蔡元祺脸色木讷下来，似乎在回忆，在比较。
　　“物是人非，时代变了。”周瑜看着他道：“当年的你不是现在的你，当时的香江也不是现在的香江，当时的国力更不是现在的国力，你自己比比，就算没有我，你能成功么？你作为出大力的人，你又能获得什么？上面又会赏你什么？”
　　“低等公民，97前连护照都是三六九等，还得背上一个卖国贼的名头，真以为你赢了他们就能看得起你？”
　　“只会像一张手纸一样，用完及弃。”
　　“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除了你这只老鼠以外，还有那么多老鼠要见到光明。”
　　“这局就算让你赢了，香江乱了，市民的怒火总要有人负责，你觉得谁会比你更合适？掌权的司长，还是什么法学的教授？”
　　“是除了司长以外的所有人都可以抛弃！”
　　“你们只是尝试路上的一小部分代价而已，真的成功了，摘桃子的人就来了，轮得到你么？”
　　周瑜扣了扣床板，起身走向窗户边。
　　蔡元祺努力克制自己的头颅不跟着周瑜的身影方向转动，他维持着自己内心的最后一丝桀骜。
　　到了现在，他只剩这些。
　　周瑜拉开一小半窗帘：“多见见阳光，老躲在下水道里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说你也现在也算是出来了。”
　　韦世乐惊奇，蔡元祺居然没跳脚。
　　“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说不了话，想骂我也做不到。”周瑜走回来看了他一眼，“好好休息。”
　　“我救你，就是想让你活着看到结局。”
　　“走了。”
　　听着病房门关闭的声响，蔡元祺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原先是仇恨加欲望夹杂在他的内心，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周瑜说的内容他知道，这么多天足够想清楚很多事情。
　　比如颠覆的希望，他失败了，剩下两个本就高位的司长会是什么态度，他一清二楚。
　　机会真的会像周瑜说的一样，越来越小，直至彻底不见。
　　只是不甘一直支撑着他，没有了这些，他还算个什么东西，连个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了，人生就此盖棺定论。
　　坚守的谎言被戳破，时局的大势也不会等他，蔡元祺的头颅默默的转动，看向窗边的阳光。
　　“我救你，就是想让你活着看到结局。”
　　‘要看吗？’
　　……
　　医院门口的车里，韦世乐开车。
　　“先去找家奶茶店，渴了。”
　　“好的，老板。”
　　韦世乐乐颠颠的当着司机，丝毫没有身为高级警司的自觉。
　　“你刚才讲的太好了。”
　　“哪好了？”
　　“情深意切，句句在理，直击内心，我看要不是蔡元祺动不了，他都得给你跪下来认错。”
　　“哧，神经。”
　　“你说他会上套么？”
　　“你不是刚说我讲的好么？”周瑜斜眼一瞪，这当面撒谎啊，胆子肥了。
　　韦世乐呵呵一笑：“不是，我主要是怕你讲的太好，他一下子得到了救赎，没了希望，整个人直接解脱，然后就自杀了，这不是影响我们的计划么？”
　　花了几十万，当然不能白救，蔡元祺看不看得到结局谁关心啊？
　　一个卖国贼，不是得到救赎就能宽恕的，至少没必要花钱，有这几十万不如发奖金。
　　他们要的，是蔡元祺肚子里的情报。
　　“自杀就自杀吧，人家真要自杀你还拦得住啊。”周瑜无所谓。
　　蔡元祺作为执棋手，知道的东西肯定多，真要是能拉到他手里，套的出来就套，套不出来就送回去反套。
　　救还是值得一救的。
　　至于结果，随缘。
　　随手布个棋子而已，保持平常心。


第八百十七章 削经费
　　乱事平息，周瑜也就安稳的当着他的港岛总区主管。
　　港岛总区本就是商业繁华，治安相对较好的区域，在周瑜进新界以前，一直排第一。
　　现在有了周瑜的加持，再加上古惑仔前几年被大规模的打击，港岛的治安越来越好。
　　时间平稳的过了两年，刑事及保安部高级助理处长到点退休，李文斌属意，周瑜晋升高级助理处长。
　　正式成为警务处最有权力的8人之一，宪委级管理层。
　　香江日报发表大篇幅新闻，撰写周瑜的一路旅程，大标题：警队历史上最年轻的管理层成员，周瑜！
　　又是一年后。
　　保安局顶层办公室。
　　文员带着刘杰辉款步到门口，敲了敲门。
　　“局长，刘sir到了。”
　　“来了，坐。”陆明华从桌后走了出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随口闲聊开场：“今天警局不忙啊？”
　　他没有约见刘杰辉，是刘杰辉自己来的。
　　“哪一天不忙了。”刘杰辉抿了抿嘴，但他没心情闲聊，直奔正题：“我有一件事想问下你，流言是不是真的？”
　　“什么流言？”
　　“周瑜要当处长。”
　　“你哪听来的消息。”陆明华失笑的摇了摇头，架起了腿侧身靠在沙发上：“他才当了高级助理处长一年，就算要上，上面也没有位置给他，你想太多了。”
　　助理处长往上虽说不用熬年限也行，理论上全是处长候选人，两三年就能从助理处长跳上去，一年一跳嘛，也就两级。
　　但是也得有人年龄到线让位，想当处长，副处长是必经之路，不可能跨级跳的，这是默认的规矩。
　　现在两个副处长都有人，刘杰辉的管理副处长就不说了，才43岁。
　　就是行动的莫锦泉离退休的正式年龄都还有俩年。
　　说莫锦泉没到线，再当一届处长，陆明华还觉得可信些。
　　一年后定人选，一定轮不到周瑜。
　　“如果莫锦泉自己退呢？”刘杰辉沉声道。
　　只要李文斌真属意周瑜，就不是没这个可能，他心知肚明，和周瑜比，李文斌肯定更喜欢周瑜。
　　何况他还是管理组，李文斌出身可是行动组。
　　陆明华的舌头顶了顶脸颊，稍想了下便笑道：“就算是这样，那也得等他退了再说，你这么早担心没必要。”
　　“我怕到时候来不及。”刘杰辉说道。
　　谁不想当处长，如果周瑜真就这么跳上去，那他怎么办？
　　再干一届副处长？
　　“处长有向保安局推荐的资格，但是最终人选是我推荐审查报上去的，没到我这里，他怎么上？”陆明华是真不明白刘杰辉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管是谁上，不可能不经过他。
　　虽然最后的人选是内地敲定，但是，不是只有周瑜和内地关系好，他和内地的关系更好，刘杰辉也有自己的关系，有什么好怕的啊？
　　不过陆明华心里有句话是不会告诉刘杰辉的，那就是要不是周瑜不受他控制，他也愿意帮周瑜。
　　可惜……
　　刘杰辉皱着眉思索了下，开口道：“你知道管理组砍经费的事，这几届都是行动处的人，他们会愿意变么？”
　　刘杰辉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不管周瑜上不上，只要李文斌不想让管理组上，那他就一定推荐莫锦泉，然后传给周瑜。
　　这個可能还大点，陆明华也承认有这个可能。
　　“行动处一直掌权…你是怕李文斌觉得给你了，你用的都会是自己人，你会么？”陆明华微笑。
　　“会。”刘杰辉点头。
　　他当上处长，到时候重用管理组是一定的，这是理念问题。
　　至于对周瑜，不会打压，但是也不会重用，让他当行动副处长就行。
　　陆明华笑笑，那再下一届，刘杰辉退休以后，肯定还是要选自己人当处长好继续实施他的理念，位置就一个，绝不会选周瑜。
　　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奈，死结。
　　“警队还从来没有过复读的处长。”刘杰辉强调。
　　不管李文斌属意谁，他到了这个位置，必须上。
　　“给你看个东西。”
　　陆明华见他这幅严肃表情，走到墙边的档案架，抽出了一份文件，笑着递给他，“你看看。”
　　刘杰辉接过翻了翻，抬头讶异道：“三年前那件事？”
　　陆明华微微点头。
　　刘杰辉很快认真看完，合上皱眉问道：“你怀疑那帮打伤蔡元祺的人是周瑜派的？”
　　“只可能是他，周瑜出现在那里，蔡元祺出现在那里，你想想当年蔡元祺诬陷周瑜的事情，起因是什么？”
　　陆明华淡笑。
　　蔡元祺代表的是什么人，再结合为什么会受枪伤，有些事一目了然，确实只可能是周瑜下的手，要不然周瑜不该出现在那里。
　　刘杰辉记忆犹新：“蔡元祺拉拢不成，恼羞成怒。”
　　“但是拿这件事去说他，有点……”
　　“卑鄙？”陆明华看刘杰辉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笑了。
　　刘杰辉沉默不语，这么做是很卑鄙，周瑜的初衷是保护香江，但他们却拿周瑜指使枪手伤人的事情去威胁。
　　一上一下，人品相差甚远。
　　说实话，他内心有点接受不了。
　　“这件事我藏了三年，我没想说的。”陆明华微笑：“这是一道保险，要不要随便你。”
　　刘杰辉再次沉默，心里有些挣扎，这是一个很无耻的选择，尽管不需要经过他自己翻出来，只需要曝光就行。
　　迟疑片刻，他还是问道：“这帮杀手你找到了？”
　　“找不到我就不会拿出来。”
　　想拿这件事做文章，目标还是周瑜，肯定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猜测就行，动机，杀手，都得齐全。
　　“你什么时候开始找的？”刘杰辉有点震惊，他记得当时的说法是人去了南非，这代表这帮人陆明华早就在找了，局布的好早。
　　“出事的第七天，我找了两年，起初我是单纯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5个杀手，周瑜在场，子弹居然全打到了蔡元祺的身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代表没有一个杀手持枪威胁周瑜，你知道周瑜的枪法的，外号枪神，没有枪支威胁，一个歹徒都没留下，说明他就根本没有拔枪。”
　　刘杰辉听懂了，沉吟了下：“如果不靠这件事呢，有办法么？”
　　用这件事，实在是亏心。
　　陆明华笑笑，“也有。”
　　“什么？”
　　“管理组的人在你手里没问题，你的问题在于削减经费，一线人员对你不满。如果你可以给出承诺，当上处长后，必定提高一线人员的补贴问题，问题自解。”
　　“但我做不到啊。”
　　财政司的钱不是那么好要的，刘杰辉清楚的很，做不到的随便承诺，反噬的后果更严重。
　　“你是做不到，但是我可以。”陆明华淡笑。
　　刘杰辉先是疑惑，马上领悟：“你已经定了要竞选？”
　　如果是陆明华上位特首位，那确实，他以后会面临财政司的阻碍就一点都没有。
　　陆明华点头一笑：“当然，不进则退。”
　　刘杰辉舒心了，往后舒服的一靠，如果是这样，那就先压到极致，让怨言出来，然后再给出承诺，来波大的反弹。
　　一上一下，一线警员的心会瞬间向他靠拢。
　　拉扯，反弹，好主意。
　　……
　　上班时间到，马路上一如既往的繁忙。
　　港岛总部。
　　“听说了么，又要砍补贴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办公室的师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冲着隔壁间的新晋师奶八卦，主要是为了炫耀自己的人脉，降补贴这种消息，那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还砍，那不是要炸锅？”小师奶震惊的不行。
　　入行几年，这薪水是一天不如一天，基本工资是没降，反而年年能升个几块钱，但当差的谁关心基本工资啊，看的是总到手。
　　目前虽然几次砍补贴砍的都是前线人员，看起来跟她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她们也不爽。
　　砍补贴说明什么？说明缺钱，那她们心里那点加薪的小心愿就绝不可能实现了。
　　不是好事啊。
　　大师奶冲远处刑侦部门的方向努努嘴：“上礼拜我听说又离职两个，搞不好这次更多。”
　　小师奶想到上礼拜刑侦部门有个深夜加班晕倒送医院的警员，啧啧两声：“我是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管理组的方案，行动组的大sir怎么不争呢？”
　　一线的都是行动组的人，总没理由是自己主动被砍吧？
　　所以她是真想不通，上面不打架的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他们拿着十几万，少个一千几百块，能有多大事情，谁管你啊？”大师奶撇撇嘴，上层都一样，都不会为下面着想。
　　为了一千几百块，难道行动组的大佬还和管理组的吵啊？
　　说白了，不痛不痒，不值当。
　　真要是表示不同意，那以后行动组求到管理组头上的时候，不得被卡死？
　　大佬肯定要考虑这些问题，她估摸着事情的真相肯定是这样。
　　“越扣钱，越没人来，离职的越多，剩下的越忙，然后就又有人辞职，再过几天，办公室都没人了。”小师奶摇摇头表示无语。
　　“总会有人来的嘛，降低要求咯。”
　　算了，吃早点先，反正砍不到她身上……瞎逛的眼睛一瞄，唔，周sir来了，她赶紧把早餐放在了腿上，然后挺直腰一本正经的对着电脑干活。
　　其实周sir进办公室不经过她们这里，不过…万一呢？要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大师奶一边盯着电脑，眼睛的余光看着周瑜进了电梯，立马松垮下来又拿起了早餐，这让旁边的小师奶发笑。
　　大师奶斜了她的胸口一眼，“笑的那么浪，知道你大，不用那么炫耀，周sir看不到。”
　　“瞎说什么。”小师奶笑骂了一句，功力不够深厚，居然还觉得有点害羞。
　　“sir。”
　　“周sir。”
　　路过的警察对着周瑜恭敬招呼，周瑜点点头，走进办公室。
　　早就在外面候着的女文职立马敲门跟了进来：“sir，你今天10点钟有个会，在总部高层会议室举行。
　　下午两点，处长公开日，港岛这边的市民接待需要你出席。
　　到了下午三点，你需要走访养老院探望老人，随行的会有公共关系科的外摄人员。
　　下午四点，原先的安排是有个政商界的联合会议需要你参加。
　　但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东区有一起抢劫案，有个军装制止罪行的时候受了伤，腹部被捅了一刀，现在在医院，已经过了危险期。
　　所以我的建议是推掉会议去医院看望受伤的警员。”
　　女文职说完不说了，看着桌子后的周瑜等待指示。
　　周瑜嗯了一声，能给他服务的人当然心思玲珑，出具的意见没什么问题。
　　这么多事情里看似政商界的联合会议最重要，会有政府各部门的长官头头参加，看起来缺席不太好。
　　但实际上也就这件事能推，而且还非推不可。
　　推其他的挨骂，推这件事政商界的不仅不敢有意见，而且还得褒奖周瑜心系一线警员。
　　本来无人知的事，这一推，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这就是女文职的政治智慧，首先为长官的名声考虑。
　　周瑜虽然不在意这些，但也没必要拒绝。
　　女文职了然的继续说道：“基于此次事件，我建议下午五点，约上港岛区主管，一起去东区警署检查工作，并慰问前线警员。
　　下午六点，可以在警署食堂，和下属一起吃饭。”
　　周瑜点点头，“好，就这样。”
　　受伤的同僚要褒奖，然后去把署长骂一顿，顺便蹭顿便餐。
　　当甩手掌柜的生活总是这样朴实无华，时间都被别人安排好了。
　　“那我先出去了。”女职员微笑退出，顺便轻轻带上了门。
　　周瑜挑了挑眉拿起桌上早已摆放好的文件开始阅览，今天的事情很多，抓紧时间处理。
　　两件事，签字，打回。
　　九点五十八，周瑜到达总部会议室，打了几声招呼，就坐到了一边。
　　人员陆续达到，刘杰辉进门，杜文也来了，冲着周瑜点头笑。
　　李文斌作为大佬最后出场，风风火火的进门，一句闲话不提，“那就开会。”


第八百十八章 愧疚的李文斌
　　“阿杜，你说。”
　　“是。”
　　杜文那张面色暗沉的脸面向众人。
　　周瑜总觉得这家伙这两年脸色难看，像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今天参会的除了管理层，还有下面几个大区的主管。
　　“前几年，大概是09年的时候，IT届流行一个概念，大数据。”
　　“到了今时今日，科技已经很发达，我们IT部仔细研究了大数据的发展，认为有必要采用大数据的概念来建立以后防止罪案发生的模型。”
　　“其中有一個关键，人脸识别。”
　　杜文按了下手中车钥匙一般的按钮，墙上的大屏幕出现一副人脸的年轻女人证件照头像，上面有很多标注的小点。
　　“大家请看这些小点，人脸识别就是把一张人脸分割成上百处的区域点位，然后配合摄像头的画面捕捉，来进行比对。”
　　杜文看了眼在座的高龄人士，继续解释道：“指纹大家都知道，独一无二，人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样。”
　　“我打个比方，有一个罪犯戴了口罩，我们的减员很难在路上遇到的时候，靠眼睛识别出来。”
　　“但是有了人脸识别，我们完全可以凭借摄像头人像捕捉，通过比口罩以上的点位，来和照片比对，最终达到确认。”
　　“而且警员需要休息，电脑不需要，可以24小时无间断的识别比对，这会大大的减少我们的工作量，提高破案率。”
　　“而大数据，可以记录每个人的生活规律。”
　　“同样是一个例子，比如说有一帮偷渡客，抢劫了银行，然后躲到了某个偏僻的烂尾楼里。”
　　“大家都知道，这种烂尾楼，包括报废的工厂什么的，这种地方很多，除非有人报警，要不然没人会去查看，我们要破案，只能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但是有了大数据，这个人一出现就会被标记上，因为他在香江没有身份信息，他是一个黑户，系统会主动报警。”
　　“我说完了。”杜文耿直的看着高层人员，等着他们提问题。
　　然而，场面有点安静，大家兴趣缺缺。
　　“有没有问题？”李文斌扣了扣桌子。
　　还是没人发声。
　　“既然没问题，那就让刘sir处理了。”李文斌低沉道。
　　“处长，这个要花多少钱？”
　　还是有人忍不住了，说了这么多，什么大数据，什么人脸识别，好不好的他们不知道，他们就知道新项目肯定要花钱。
　　而且要开这种大会，估计花的还不少。
　　肉疼，不想说话。
　　“杰辉，你来说。”李文斌说道。
　　“好。”刘杰辉转过头：“项目经过评估，总投资大概20亿，主要花销是人脸捕捉的设备更新上和相应软件的开发提升，分三期，第一期资金最少，5个亿。”
　　“刘sir，我没钱啊。”西九龙的韩孝忠第一个跳脚，要人命了。
　　“难怪我听到下面的人要降薪，就为了这件事？”东九龙的助理处长哼笑一声，撇过头去臭着一张脸。
　　其他几个没听说降薪事情的人马上嘀咕开了，别听说啊，周瑜也没听说，不过看来是真的。
　　“不会让你们全出，管理组解决两个亿，剩下的你们5个区分一下，每个区6000万。”刘杰辉看着众人的不爽表情，沉声道：“我知道大家都很难，但是我们警队打击罪案，必须要与时俱进，时代不会等我们。”
　　5大区的主管干脆不说话了，刘杰辉是副处长，骂是肯定不能骂的，但是就这么摊派，6000万啊，他们还活不活了？
　　一个大区5000多个警察，等于每个人身上要抠出将近一万二来，呵，就这还是第一期，后面还有14亿等着。
　　这让他们回去怎么说？
　　只有水警总区的助理处长最淡定，跟他没关系，海面上也装不了摄像头不是？
　　“都别装哑巴，该说说。”李文斌黑着脸。
　　“处长，没钱啊。”
　　“对啊，反正我是开不了口。”
　　“周sir，你说下看法。”李文斌懒得听了，直接问周瑜。
　　5大区主管立马把希望的目光洒了过去，周sir，帮帮忙，我们人微言轻啊。
　　他们看这意思就明白，李文斌是同意了，要不然都不该有这会议，只能靠周瑜说两句。
　　周瑜没太明白李文斌的意思，这是要让他出钱，还是表态？
　　李文斌不会是想让他出这三个亿吧？
　　他不缺钱，但也没必要出这钱啊，到了总部碰不到什么大案子，以后进账可就少了，小金库要把住，不能乱花。
　　要不然只能靠每年的化缘了。
　　周瑜决定就当李文斌不是在问他要钱。
　　“人脸识别我知道是个好技术，是该上。”周瑜先把态表了，然后问道：“但是下面也有下面的难处，刘sir，有没有问过财政司？”
　　“问过了。”刘杰辉快速道：“财政司的意见是可以申请，但是起码要等明年上会讨论，如果立法会通过，可以算在警务处的预算里面划拨，主要是超支太多，他们不好擅作主张。”
　　理倒是这个理，周瑜点点头：“刑事部这几年的离职率很高，刘sir手里应该有人事的报表。20年过去了，基层警员当初的薪水是一万多，现在还是一万多，如果再扣下去，结果你想过没有？”
　　刘杰辉拧着眉头：“两个问题都要解决，管理组也在想办法，我们一直在和财政司沟通增加经费，有希望，财政司已经有这个意愿，只是目前还没落实，怎么也得等明年上会才有结果。”
　　刘杰辉说完扣了扣桌子，沉声道：“我想提醒各位，解决的办法可以想，我们的职责就是解决警队的难题，责无旁贷，但是技术层面的东西一定要跟上，如果什么事情都等资金充足才能做，那还要我们干什么？这位置谁都能坐。”
　　“刘sir，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人要是再跑怎么办？人手不够，到时候市民投诉，你让我们怎么说？”韩孝忠不满道。
　　好话都被刘杰辉说完了，钱还是要他们出，这6000万真的会要人命的。
　　你不如直接从总账上把6000万划走呢，那他们还可以和警员一起骂管理组。
　　现在这样搞，那就是大家一起背锅。
　　“阿瑜，你出5000万，剩下的每家5000。”李文斌一锤定音。
　　不讨论了，这件事从会议开始前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yes，sir，唉。”几大区主管黑着脸摇头，他们实在理解不了，没钱就别造嘛，李文斌为什么不否决啊，李文斌当了处长变了。
　　“阿瑜，来我办公室。”李文斌说道。
　　周瑜还在发呆呢，这就被坑了5000万，李文斌这个王八蛋，收租收的也太狠了。
　　无奈的走进李文斌办公室：“处长，我现在每个月给下面的人发出去也很多的。”
　　李文斌：“刘杰辉跟我说，让莪忍一下，明年他有信心，多谈下来起码30亿。”
　　“嗷，怪不得。”难怪了，李文斌这么支持，周瑜这就懂了。
　　警队目前一年的经费也就140亿，多加30亿，那提升幅度都超过百分之20了，往年增幅有个百分之5就不错了。
　　“早干嘛去了。”周瑜想了想还是哧笑了一声，“早几年谈下来，管理组也不用担这么大的骂名。”
　　“明年换届。”李文斌斜眼看周瑜。
　　“嗷。”周瑜努了努嘴，“压狠了，憋个大的，下面的人有的吃，也就忘了打了，手段不错。”
　　“应该是陆明华的手笔。”
　　李文斌清楚，明年的经费这种事不是靠认识个财政司司长就能拿下的，还是得靠特首的身份，才能说的这么笃定。
　　要不然一朝天子一朝臣，特首都没定，谁知道以后怎么样？
　　“所以是要你选他？”
　　周瑜回过味来了，刘杰辉和李文斌开这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达成交易。
　　现在李文斌把摊牌的事情压下去了，下面的人知道了沸反盈天是肯定的，坚持不了多久，必须要有一个好消息让这股情绪反弹。
　　这样李文斌扮黑脸，刘杰辉就唱白脸，形象无限拔高。
　　这是在为以后的处长做铺垫。
　　“警队的经费一定要加了。”
　　李文斌皱着眉头，声音微沉。
　　再这么下去，人心就散了，离职率居高不下。
　　划在刑事部名下的侦缉人员5000人，每个月每人多补贴一千，周瑜一年就得多砸出去6000万。
　　这还只是1000，这还只是刑事部，全香江这么多一线的，光靠周瑜的钱袋子，养不了这么多人。
　　“我答应他了你会不会怪我？”李文斌看着周瑜。
　　不管下一届本身是传给周瑜还是莫锦泉，现在只要是传给刘杰辉，周瑜的下一届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他有点愧疚，感觉是为了自己在最后一年能出点成绩，故意坑了周瑜一样。
　　但他真不是，他就是想着提升一下一线人员的待遇。
　　6000万能让5000人每个月多1000快，30亿能让两万五千个一线人员每个月多一万。
　　当然不可能30亿全给，但是每个月能多个3000，5000，就差很多了。
　　这经费只要加上去，就不会再减下来，年年都有，月月多发。
　　不仅侦缉人员流失率的问题迎刃而解，而且预期可见警务处很长一段时间经费充足。
　　李文斌这几年真的穷怕了。
　　“那肯定怪你。”
　　周瑜轻笑的看着李文斌，语调轻蔑：“不就钱么？我帮你找不就行了？你要你说话啊…”


第八百十九章 发难
　　李文斌眼有诧异的看着周瑜。
　　他知道周瑜能赚钱，他们私下开玩笑的时候给了周瑜个外号，财神爷。
　　但那是一次性的。
　　就好比说上次的卖假武器，是搞了几十亿，让警务处松快了一些，但这毕竟只是一次性。
　　和刘杰辉的方案比，那就是一次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人家能搞到钱，虽说是借助未来陆明华上位的权力，但人脉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现实如此。
　　警队的几个副处长，处长，论人脉弱么？各部门都有认识的人，但还是要不到太多钱，为什么？
　　因为不止你有人脉，别人也有，甚至还有比你强的。
　　李文斌自认人脉宽广，但有些关系能比的上亲儿子？
　　亲侄子？
　　女婿？
　　女婿不一定是那些要钱的部门主官，但是主官可以拿一些利益去交换女婿开口。
　　香江的锅里就这么多肉，警队多拿一点就有别的政府部门少拿一点，所有人都在八仙过海，没强权就是接下来每年的百分之五提升。
　　刘杰辉给的确实多。
　　李文斌实在不知道周瑜可以拿什么比，周瑜好像和本届特首没什么关系，至于下一届可能的几个人，好像也没听说有什么关系。
　　周瑜近几年坐总部，对外一直挺低调。
　　“你要是原本就准备升刘杰辉，那我没意见，但如果是出于一些交换不得不作出的决断，那你没必要这么做，钱的事我帮你想办法。”
　　就算刘杰辉上位后重用管理组，打压他，那又怎么样？
　　警队不惧怕挑战，周瑜亦如是。
　　“我考虑他干嘛，我就看中他的钱。”李文斌嗤之以鼻。
　　周瑜失笑，真坦诚。
　　“你有什么办法？”李文斌问道。
　　“要钱还能有什么办法？行了，等我消息，走了。”
　　周瑜确实和特首不熟，和几个司长更是称不上朋友，但这件事解决起来，不算多难。
　　当不成朋友，本来就没准备当。
　　那不就是拴在那里的两条狗而已。
　　权力过期作废，需要的时候就拉出来溜溜，希望他们放聪明点。
　　周瑜出了办公室，去食堂吃饭，然后继续今天的进程，探望伤者，慰问老人，批评属下.
　　钱的事不着急。
　　既然刘杰辉拉开了这一局，准备造势，那周瑜就顺势从里面取点东西。
　　别人搭台，他唱戏，也未尝不可已。
　　出手不能白出手，让子弹再飞一会。
　　两天，仅仅两天，消息酦酵，警队上下，愤怒一片！
　　“妈的，谁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了。”刑事部有人把枪拍在了桌子上，吊牌一扔，转身就走。
　　赚个一万几千块，天天玩命通宵就得到这么个结果，就是放只猪上去，都比现在上面的那帮人强。
　　猪，起码吃了就睡，绝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
　　你还不如贪点呢，净他妈瞎搞。
　　“别这么暴躁，再看看嘛。”有老油条拉住他，无所谓的笑：“当差就是这个样子的嘛，就当打一份工，给的多就做的多，给的少就做得少，你觉得薪水低，那就不要那么拼咯，每天坐足8个钟，到点就下班，这么想升职啊？下班搓麻将去啦。”
　　“我是咽不下这口气。”被拉住的人还是胸膛起伏：“我就想不通了，非要这么搞，为什么啊？”
　　这几年真的是看着侦缉部门的人月月换，自问有能力的都走了，来的都是些新毕业的小朋友。
　　杀人案啊，命案啊，毒品案啊，靠他们？
　　查到什么时候去！
　　“人生多苦恼，不要想太多，晚上请你去按摩，算我的，消消气啦。”老油条一反平常的抠搜劲，很大气的拍着胸口。
　　“你说的啊？”
　　“当然，走走走，有新妞到，带你去见见世面。”
　　“真的假的，不会碰到杀鸡组的吧？”
　　“哇，我就想带你按摩，你居然想着杀鸡组？思想很不纯洁。”
　　“难道不是么？去火光按摩就行？”
　　“是，不过杀鸡组我有人的啦，放心。”
　　“今天对我这么好？”
　　“兄弟嘛。”
　　不说别的，刑事部门的薪水肯定比一般部门高一点，他还想呆着混日子呢，可不能让生力军跑完了。
　　西九龙，刑事组。
　　几个组员坐在督察的办公室，面色阴沉。
　　督察坐在警司的办公室，面色阴沉。
　　警司坐在总警司的办公室，面色阴沉。
　　总警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色阴沉。
　　助理处长这两天人都找不到，他连去抱怨的机会都没有。
　　王八蛋，去总部开会不知道拍桌子，回了总区就他妈当缩头乌龟！
　　吃屎吧你！
　　周瑜办公室，女助理把十几份档案抱了进来，从腹部遮到了胸部：“周sir，这是今天下面交上来的辞职报告。”
　　这个社会永远不缺果决的人，有人能劝，有人肯定劝不住。
　　政府人员辞职不是说了就能走，所有刑事侦缉人员的离职流程都要经过周瑜这里签字审批。
　　别看只有十几份。
　　问题是，这才两天，小队督察签字，分管警司签字，部门主管签字，其中遇到的人都会规劝不要离职。
　　这一套流程下来，能在两天内把流程跑到周瑜这里，就可以想象下面还压了多少辞职申请。
　　前几年管理组压的太狠了，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压垮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通知管理层，我召集临时会议，助理处长及以上全部参加。”周瑜看着女助理抱档案吃力的样子，看了十几秒才说出口。
　　时间差不多了，该唱戏了。
　　“时间是？”女助理松了口气。
　　“给他们一个小时赶路。”
　　“是。”
　　助手照昨天的规矩，把文件搬到墙角出门，那里已经叠了二十几份，那是最刚的第一批，消息一出当场辞职。
　　管你批不批？爱批不批！
　　一个小时后，总部顶层会议室，所有人都到齐，李文斌都在了，唯独周瑜还没到。
　　5分钟后，原本还在周瑜迟到的一两分钟里，有些闲心聊天打趣的人都开始了闭口。
　　周瑜是召集人，但自己却迟到，而且没有一声通知，这件事很不寻常。
　　结合前两天的会议和下面的风言风语，今天的会议，恐怕是风暴降临。
　　有人开始打量刘杰辉，刘杰辉表情淡定，他和李文斌已经达成了一致，事情可以解决，没什么好担心。
　　不过他不想等了，看向李文斌：“处长，要不要问一下周sir是不是有什么事？大家都很忙，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再等5分钟。”李文斌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
　　见他这么说，刘杰辉也不说话了。
　　场面静悄悄。
　　两分钟后，砰。
　　会议室的门被守门的军装推开，周瑜大踏步进入，身后还跟着助手，她胸前的档案已经叠的盖住了脸，抱着有些吃力。
　　“处长，忙着看申请，来晚了。”周瑜走到自己的专属位置坐下。
　　李文斌点点头：“开始吧。”
　　“今天的会议就一个议题，针对刑事侦缉人员的离职率居高不下进行讨论，在座的都是维护香江的治安的最高管理层，我希望能拿出一个切实有效的办法来，迅速解决这个问题。”
　　周瑜略带冷意的目光一扫，手指重重的点了两下桌子：“趋势在变严重！”
　　果然如此，在座的人心里微震，这是直接朝刘杰辉发难了。
　　刘杰辉的声音低沉且快速：“周sir，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和处长讨论过，管理组也已经一直在努力，相信不久后这个问题就会被解决。”
　　“怎么解决？”周瑜质问。
　　刘杰辉：“目前还在研究阶段，不方便透露。”
　　“多久？”
　　“不超过一年。”
　　“阿菲。”
　　“是。”周瑜的女助理吃力的把一份文件从胸口的高处拿了下来，然后递给了一位助理处长。
　　一手抱文件，维持不倒，一手拿文件分开，整个动作看起来极度吃力。
　　有助理处长看不下去，都准备伸手自己去拿了。
　　“你这样发到什么时候，让处长等你？”周瑜沉声道。
　　“是。”
　　就在某个助理处长伸手去准备去拿的时候，女助理身体前倾，双手微微向前一送，所有文件顿时从胸口离开，唰的一下摔在了桌面。
　　四分五散。
　　女助理面无表情的退到一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胆子太大了，众人震惊于这个动作，然后看了下李文斌，李文斌依旧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韩孝忠伸出的双手顿住，有些愕然，然后又悻悻的坐下。
　　嘚嘚嘚。
　　周瑜扣了扣桌子，环视一圈：“两天，将近50份！这还是递到我面前的，我想问一下刘sir，你让我等一年，怎么等？这一年我刑事处是不是要关门？”
　　“警员离开警队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但是警队的未来一定是变好，警员离职率在目前是最高，后续一定是降低，只要抗过这一段的艰难期，警队”
　　“刘sir，不要跟我说预期，我要的是现在，现在，这个月，下个月，警员离职造成人员极度紧缺的局面怎么解决？”
　　周瑜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打断：“刑侦人员的工作饱和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加班猝死的案例我这个月就收到了三例，没人，没人，没人！”
　　周瑜不停的点着桌子，往后一靠：“轻飘飘的一个字，抗，怎么抗？已经拿命抗了，还要怎么抗？”


第八百二十章 要钱
　　会议室的场上，两派泾渭分明。
　　左边行动组，右边管理组。
　　行动组的人在心里不停点头，周瑜句句说到他们心里，弦已经绷的太紧，没法抗了，抗的结果就是接受离职，接受老警褪去，接受人员极度不足的一年。
　　他们不敢对刘杰辉副处长直接说，但是他们敢助威，一个个冷着脸蹬着对面的管理组，这件事必须声援周瑜。
　　莫锦泉是个木讷性格，李文斌又不可能帮他们，剩下的就只有周瑜最大，也就只有周瑜肯发声。
　　管理组成员，面色深沉，事就是这么个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没办法。
　　现在即将有钱了，按刘sir的说法再坚持一年，坚持最后一年，很可能局面会改变。
　　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刘杰辉扫过行动组众人，沉声道：“我提议，督察级以上，所有宪委级，督察级人员降薪百分之20，补贴刑事侦缉人员，能补贴多少是多少，这一部份的补贴将在明年返还。”
　　“20？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周瑜诧异神色，“刘sir是不是升职太快，薪水加的太高，感觉不到生活压力？”
　　“论升职速度，周sir不比我慢。”刘杰辉冷眼直视。
　　周瑜嗤笑一声，点头：“好，那我建议刘sir去前线部门找几个督察问问，他们的工作时间是多久，他们的家庭构成是什么样？孩子谁在带？房贷是多少？”
　　“你轻飘飘的一句话砍掉百分之20，你想没想过他们会还不起房贷，你想没想过他们的家庭可能会因此闹矛盾？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如果家庭有困难的可以申请不参加，没问题。”
　　“说的轻巧，这笔钱是补贴刑事侦缉的，你不参加，让底下人知道了，怎么看待他们的长官？”
　　“所有的审批放在宪委层，督察级可以去找宪委层单独申请，并不会”
　　“好了，我听明白了！”周瑜抬手，顿了顿颔首：“我真的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就是一件事，缺钱了，管理组想的办法就是从我们自己人身上割，就没有想过从外面想办法，是吧？”
　　身边的行动组高层不由自主的点头，这就是根本，管理组永远在割自己人。
　　明明大家都是警队的，应该一致向外，就非得到处扣钱，这不神经么？
　　“周sir，不是这样，管理组有在努力，但是一年的经费在年初就定下了，不是想加就能加，但是我可以告诉各位，明年一定会加。”刘杰辉沉声道。
　　“今年行不行。”
　　“不行？”
　　“真不行还是没努力？”
　　“一两千万或许可以，6个亿不可能。”
　　“那我帮你要。”
　　周瑜起身轻点了几下桌子，对着李文斌一点头，直接出门。
　　会议室的气氛又回到了安静，过了一会李文斌也起身：“散会。”
　　刘杰辉带着管理组走了。
　　“今天这会开的，有意思。”
　　行动组的几人相视淡笑，原以为只是发难，没想到还有转折。
　　“你们觉得周sir能不能要到？怎么要？”
　　“我知道我就是财神了。”
　　“他说的这么有底气，应该可以。”
　　“真要是要到，刘sir不得跳脚？”
　　“那这脸都丢尽了。”
　　“哈哈哈，希望吧，反正我肯定希望周sir能要到，我现在办公室都不敢回。”
　　“谁不是啊，吵死了.”
　　刘杰辉办公室，刘杰辉快步入内，走到了桌后坐下，头颅低垂。
　　对面是管理组的徐永基，区浩麟。
　　“你们对他的说法怎么看？”刘杰辉问道。
　　徐永基：“要钱要经过财政司，政务司，据我所知，他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区浩麟：“几千万或许有可能，上亿不可能，政务司长和财政司长都还有一年，最后一年他们为了求稳不可能批下大笔的经费，这对他们的竞选不利。”
　　刘杰辉听了建议没说话，其实他也是这么想，最后一年按理说绝不可能的，没有人会担下这个舆论风险。
　　“但是他承诺了。”会上的话周瑜虽然说的是‘我帮你要。’
　　但在这种会议，说这种话等于就是承诺，一个打脸的承诺。
　　两个手下不说话了，这件事确实想不通。
　　“算了，出去吧。”刘杰辉摆摆手。
　　如果周瑜没要到钱，这就证明周瑜自己出手也没办法，说了空话不说，反向证明管理组确实尽了力。
　　如果周瑜要到钱，这就证明管理组无能，本应该他们完成的事情让行动组代劳。
　　这是生死之局。
　　刘杰辉皱眉沉思片刻，拿起电话，准备再和财政司和律政司沟通了一遍。
　　“黎司长，我上次和你提过，警队的人脸识别系统急需6个亿的资金展开，不知道政务司考虑的怎么样？”
　　“刘sir，警队的工作政务司一向支持，不过这个临时需求的缺口太大，你是不是先问一下财务司的资金够不够支持？”
　　政务司一推二五六，刘杰辉也只能轻笑告别，然后又打给了财政司。
　　“刘sir，6个亿不是6000块，我现在批给你，明年立法会的财务审核工作报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问我有没有必要性？”
　　“但人脸识别系统是警队必须展开的项目，我们有详细的调查报告，立法会那里我可以代表警队作出答复。”
　　“刘sir，必要性，是必要性！每年的预算清清楚楚列在报告上！
　　警队是可以追加预算，财政司也应该支持，但前提是必须！
　　我就问你人脸识别系统是不是非得今年搞？明年行不行？
　　这不是缺钱买衣服，不穿就会冻死人。
　　这个东西完全可以明年上会审批，不必要走临时程序加急，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开口几个亿加急，这财政司的家还怎么当？
　　年末审核立法会问起这次追加的原因，你让我怎么回答？因为警务处没这东西不能抓贼了？
　　程序正义，规定如此，刘sir我不是针对你，但我希望你理解，财政司要按规矩做事，钱多的地方是非多。”
　　财爷的语气强烈，刘杰辉听了还挺高兴。
　　一如既往的回答就对了。
　　他想了想再问：“财爷，昨天我和保安局的陆sir打球，他觉得这个项目也应该尽快上。”
　　“我记得陆sir要竞选特首了吧？”财爷语气软了些。
　　“嗯，可能吧。”
　　“如果警务处确实有难关，可以临时拨款2000万，你能展开就展开，多的你就想想别的办法，拖到明年也就差不多了。”
　　陆明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万一人家真当特首了呢。
　　“行，那就谢谢财爷。”
　　也就这些了，刘杰辉松了口气，2000万就2000万，也不算白打。
　　政务司。
　　司长办公室。
　　周瑜翘着腿喝着茶，对面的黎咏廉有点心里发憷，这个黑手怎么来了？
　　好好的过了几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他是真不想和周瑜碰上。
　　一准没好事。
　　脸上还得保持笑容。
　　“周sir今天有空到我这来？”
　　“黎司长，我听消息说，明年你要竞选特首？”周瑜很好奇的样子。
　　黎咏廉面色微变，马上表态：“周sir，我和那帮人私下真没在联系了，就算在工作上接触，我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难受。”
　　黎咏廉现在就怕周瑜那张嘴，如果周瑜和内地说些什么，他这竞选之路可就难搞了。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打听一下，我可听说陆明华也要竞选，黎司长有没有信心？”周瑜浅笑。
　　“陆明华和内地关系确实好。”黎咏廉感叹中带点惋惜：“我不如他啊。”
　　实际上他偷偷也在和内地加强联系，这两年他出具的政策死命的往内地需要的方向靠拢，拼命示好，人总要靠一边嘛。
　　“有希望的.我这次来是希望黎sir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问财政司要30亿经费。”
　　“这么多？”黎咏廉都吃了一惊，“什么东西需要花这么多钱？”
　　“警队上新项目需要一笔钱，另外就是人员流逝太严重，警队太久没有加工资了，要发一笔。”周瑜也简单的说了下情况。
　　正当理由肯定要给人家。
　　黎咏廉思索一番，拿出电话：“这件事我先问问财爷是什么意思，30亿不是个小数目。”
　　“嗯，请便。”周瑜继续喝茶。
　　黎咏廉很快拨通了电话：“财爷，周sir在我这，还能有哪个周sir？嗯，主要是来谈经费的事，警队有困难，需要30亿.多是有点多，你想想办法，周sir难得开一次口。”
　　黎咏廉对着周瑜微笑点头，然后走出了门外，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你不要命我还要命！你驳他，你脑子坏掉啦？”
　　财爷恼火：“30亿，这事情怎么批？内部会一定过不去！你问问他有具体的花销目录么？你问问他，加薪水怎么加，问过我们财政司么？详细计算过了么？他嘴巴一开一闭，就说加薪水，到时候立法会问起来，我怎么答？”
　　“你别跟我诉苦！警队不该加工资么，一个月一万几千块，都20年了，我看就该加！”黎咏廉急迫道：“你别找不自在，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两个要是都下台，你想想是什么下场？”
　　财爷：“那你让他好歹出具一份像样的计划书出来，30亿不能空口白话啊，还有，你别想跑啊，你跟我一起去见特首，这30亿我一个人真说服不下来。”
　　“德行，还说服不下来，不就是怕你一个人背锅么，行，待会约个时间，警队的正当需求，反正迟早的事，怕什么？给别人你还怕别人贪，给他立法会问你都少问几句。”
　　“你这么说是有点道理，不过问他要计划书啊，起码也得告诉我们加薪水加多少钱，项目多少钱吧？”
　　“唉，知道了，我先进去，他还在里面等着，晚点打给你。”


第八百二十一章 劝退
　　黎咏廉稍加思索，便把已经挂断的手机重新放在了耳边，边说边推门进去。
　　“财爷，30亿是必须，警队的事务必须支持，不用再说了，我陪你一起去见特首行了吧？”
　　黎咏廉义正严词的说完，对着喝茶的周瑜笑笑，“什么计划书？怎么花钱？你怎么这么多事，行行行，我帮你问问，待会打给你。”
　　黎咏廉按了下电话，无语状的摇头：“周sir，财爷那边还是很支持警队的，就是数目太多，希望你能出一份具体怎么用钱的计划书出来，他也好在财政司的内部会议上拿出来讨论，给特首看也需要嘛，对吧？”
　　“计划书？”
　　周瑜放下茶杯，他哪有这玩意，要的话还得问管理组要，太麻烦了。
　　“一半一半吧，具体的让财爷自己定，只要给我钱就行。”
　　黎咏廉嘴角微微抽搐，哪个跑项目要钱不带计划书啊？
　　他真以为周瑜有的，你周瑜没有，问管理组要啊，警队管理组干什么吃的？
　　想到这里他马上说道：“还是周sir体恤财政司，不像某些部门，拿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一看就知道不专业，明明能要1000万的项目，写个500万，该要500万的项目呢，又写个1000万，你说这样的计划书我们怎么批？还怪我们小气，唉。”
　　“是吧？”周瑜接口。
　　黎咏廉深以为然点点头：“那周sir，我马上给财爷说一下，让他们尽快出具详细计划，尽快汇报上去好吧？”
　　“行，那不耽误黎司长了，我先走，等你好消息。”茶也喝了，事也办了，周瑜拍拍屁股走人。
　　“别送了。”
　　“哎。”
　　黎咏廉送走这个大神，马上和财政司司长沟通，赶紧编计划书吧，这位爷的耐心估计不会太长。
　　财政司加班加点赶工，开会.
　　政务司加班加点赶工，开会.
　　两个司长联络相熟人员，说服扩大队伍，然后一起去特首那提议，开会.
　　两天后。
　　警务处。
　　刑事及保安处处长办公室。
　　周瑜放下手机。
　　黎咏廉的报喜电话和财政司的初步预算沟通电话都打了过来，他们分配完30亿给出计划，周瑜没意见，事情搞定。
　　周瑜拿起桌上的电话摁了一下按钮：“阿菲，进来。”
　　很快，听到召唤的女助理顺便又抱着一堆的离职申请文件进来，无奈的抿了抿嘴：“周sir，今天交上来的，有47份。”
　　“恩，放那吧。”
　　事情酦酵总有个低谷到高峰，再到低谷，数量多正常。
　　眼下，周瑜只要笔一动，这批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就与警队无关了，所以周瑜一直拖着没签。
　　“安排一下，推掉下午的全部事由，我要去五大总区，让他们准备最大的会议室，有空的都可以参加。”
　　“全部？”
　　“全部。”
　　“是。”
　　女助理放下文件转身出门，几个电话过后，一股消息在各大区传开。
　　周瑜要来巡视！并且是开大会！
　　消息一出，首先是不敢相信，随后便是心情涌动！
　　愤怒，期待，事情过了5天，总算有一个高层站出来说话，而不是冷冰冰的一纸通知，甚至连通知都没有，直接就是一刀砍。
　　一个个高官高高在上，制定政策的高层，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接触到的人物。
　　求问无门，他们只有用辞职表达心里的愤慨。
　　在这个节骨眼上，助理处长都不敢露面，周瑜居然敢来，他们佩服。
　　但他们更想知道未来，他们就想问问，这个警察到底还能不能当？
　　警察这个待遇到底合不合理？
　　凭什么三番五次的削减他们的薪金？
　　到底有没有人关心他们这些底层警察？
　　下午，西九龙总区总部，演播厅。
　　想来听的人比预先预料的多的多，除了总区，还有几个下属分区跑来的反黑组，杀鸡组，重案组。
　　一个会议室已经放不下，有人问周瑜要不要限制人数，周瑜一摆手，干脆借用了演播厅。
　　周瑜进场时，演播厅里的人唰的站起，默默的注视着他。
　　步伐矫健，身姿挺拔。
　　周瑜走到主席台，站在讲台后，看了眼会场，肃声道：“坐下。”
　　“yes，sir！”
　　警员纷纷落座，周瑜凌厉的眼神一扫：
　　“我听说有人消极怠工？”
　　“我听说有人不服从命令？”
　　“我今天来就讲一件事，警察必须服从警务处的命令！警员不允许以任何方式对抗警务处的命令！”
　　“你们的心声，我听的到，处长听的到，我们一直在努力，并卓有成效，效果你们会看的到！”
　　“渡过艰难，迎接黎明！明不明白？”
　　“明白！”
　　人群唰的重新站起，汇集的声音直冲屋顶！
　　激动的情绪在心里流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加薪承诺，但是周瑜不说空话！
　　刑事处的警察，他们的情绪最为激动，周瑜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官，面对现在这样人少事多的局面，他们就想听听周瑜怎么说？
　　解释也好，安慰也好，他们都能接受，至少能说明被看到。
　　但是，远没有加薪来的重要！
　　人最怕的不是累，而是累到死都看不见希望。
　　降薪减员，减员加班，加班减员，无限的恶性循环，再强硬的人都会感觉支撑不住，时间太久了，太累了。
　　现在，希望来了。
　　一定是加薪！
　　卓有成效，黑暗前的黎明，这足够说明问题！
　　上司的言语不都是不清不楚，解析的含义肯定是加薪！
　　有人大笑，有人含蓄的笑，有人咧开了嘴，有人想哭.
　　不是爱这份行业，爱这身衣服，有时候是真的累的不想再坚持。
　　“做事！”
　　“yes，sir。”
　　周瑜快步离场，五大区都要去，做了事，收人心，那是应得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管理组做的。
　　众人目视着周瑜走，欢呼声响起，讨论起了加薪能加多少的可能。
　　最后推算，如果是一次性的补贴，可能在2000块左右。
　　如果是普惠级的加薪，也就是所有人都加，月月有，那估计1000块最有可能，1500块封顶。
　　怎么也不能只是以前的200，300吧？
　　那加的都还没有这次扣的多，这次根据各大区不同情况，基本都扣了500到600，其他的部分从办公经费里出。
　　肯定不会！
　　那都不值得周sir来一趟！
　　1000应该有！
　　如果单纯只是刑事部的加薪，那估计3000都有可能。
　　反正大家都高兴，然后羡慕刑事部的人，周sir的直属部门啊，怎么也能开个小灶，这下要发达了。
　　周瑜连跑几大区，消息随着脚步蔓延，从总区到分区分署，终于人尽皆知。
　　总部，刘杰辉办公室。
　　刘杰辉低头沉声道：“他跑遍了所有大区，我问了财政司的人，确实有这个计划。”
　　区浩麟皱眉：“他怎么搞定的财政司，政务司，没理由的。”
　　咚咚咚。
　　“刘sir，周sir召集半个小时以后，在高层会议室开会。”
　　“知道了。”
　　服务素质部，助理处长梁紫薇办公室。
　　有人敲门，梁紫薇清脆的嗓音传出：“进来。”随后抬头。
　　“周sir。”梁紫薇没想到进门的是周瑜，有点意外，但很快站了起来，对着沙发扬手：“周sir请坐。”
　　周瑜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坐下，看着就选择站着的梁紫薇。
　　“我们认识也很久了。”周瑜说道。
　　“是。”梁紫薇点头：“周sir第一次参加对外发布会的时候，我是公共关系科的发言人。”
　　“当年西九龙一个小小的发布会，出了两个高层，挺有意思。”周瑜浅笑。
　　“周sir当年的风姿我依然记得，不过我跟周sir的能力比，还是差了很多。”
　　梁紫薇微笑，当年被称为警队新星的人很多，真正能称为警队巨擘的又能有几个？
　　“有没有兴趣换个部门？”周瑜问道。
　　“啊？”梁紫薇有些意外，她刚才想过很多，就是没想到周瑜找她居然是说这个。
　　“服务质素部，助理处长到头了，总得向上吧，还是你就愿意呆在这。”
　　“可是我能去哪？”
　　梁紫薇也不掩饰自己的动心，晋升宪委管理层谁不动心？
　　但是再上就是跟周瑜一样的高级助理处长，眼下5个位置都是满的，而且预期可见除了处长退位会晋升一个以外，其他助理处长都还有的等。
　　没位子永远别想升。
　　“财务政务及策划处。”周瑜吐口。
　　“区sir的位置？”
　　梁紫薇惊讶，区浩麟是刘杰辉的心腹，掌控财务大权的，他年龄还远没到线。
　　随即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吃惊道：“周sir你要劝退区浩麟？”
　　周瑜：“我要劝退刘杰辉。”


第八百二十二章 开炮
　　梁紫薇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瞳孔明显的变大。
　　饶是她知道从周瑜对刘杰辉发难开始，两人之间的战争就已经拉开，但是还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到如此地步。
　　劝退刘杰辉！
　　刘杰辉副处长才44岁。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这不只是让她上位的事，这是在让她表态。
　　跟周瑜还是支持刘杰辉，她是文职。
　　“周sir，有没有这个必要？”梁紫薇严肃问道。
　　“劝退刘杰辉以后，区浩麟担任管理副处长，你入主财务处，守好财政大事。”
　　周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财政司转交的计划书丢到了茶几上，轻笑：“我听说你和刘杰辉谈过恋爱，为什么分手？”
　　梁紫薇看着茶几上的文件，低头想事，如果她没有猜错，这里面就是消息流传中周瑜搞定的计划书，财务，只能是这个。
　　“性格不合，他需要的是一个温婉的女人，我不是。”
　　“我就看中你这个，外柔内刚，要不要看看？”
　　梁紫薇深吸一口气，不再迟疑，伸手拿起了文件。
　　只是一眼，她就被上面的数字震惊，忍不住瞄了眼周瑜，随后仔细看了下去。
　　中长发未过肩，眉头微皱的时候显的坚毅，这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周瑜喜欢她。
　　管理组谁在位不重要，把住财务就行。
　　十几页的报告，周瑜只给了她两分钟，看了看表问道：“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了么？”
　　梁紫薇合上文件，果断点头：“准备好了。”
　　“走吧。”
　　会议室里，情况已经大不同。
　　李文斌依旧是面无表情。
　　管理组的人普遍皱着眉。
　　行动组的人面带笑意，周瑜出手了，这事情就有谱了，只是不知道这具体能要来多少钱。
　　门口处传来响动，守门的军装推开门，行动组所有人的眼神自然的看了过去，然后就是一怔。
　　周瑜的身影没什么，但是梁紫薇为什么会跟着他？
　　不可能是迟到，以梁紫薇服务过两任处长的秘书风格，绝对不可能迟到！
　　管理组的人背对门，看不见，但是脚步很快从他们身边经过。
　　所有人的眼神带着十万分不解的看着梁紫薇，刘杰辉更是紧皱眉头。
　　周瑜坐到自己的位置，梁紫薇依旧坐管理组的侧边。
　　“今天这个会议，是我对前几天开会许下承诺的一个兑现，phoniex。”周瑜叫了梁紫薇的英文名。
　　“是。”
　　梁紫薇身体往前一倾，双手往桌上一放，架在文档夹上，空口道。
　　“经过周sir和财政司政务司的沟通，财政司给出了具体方案，方案如下。
　　财政司一次性支出30亿元，用于满足警队的临时需求。”
　　妈的，30亿！一句话就把行动组的哈喇子给震出来了，这太疯狂了！
　　三年的提升比例都没这么多！
　　梁紫薇的清脆嗓音还在继续：“所有警员，包括文职在内，第一起薪点由15038元，提升至18576元，督察级底薪由25703元，提升至28774元，警司级底薪由98446元，提升至100693元，预计年度总支出增加为15亿零九百五十二万元。”
　　梁紫薇说完一顿，给了大家消化时间。
　　这个数字有点吓人，她刚才就是如此。
　　果然不其然，行动组的眼神彻底震惊了，太疯狂了！刚才算少了！
　　90年代初就是一万出头，现在也就1万五，算算就知道，20年就涨了4000块钱，一年提升的平均就200块钱。
　　现在这一年的涨幅就给干到了3500块钱！
　　起码10年的空间啊！
　　不管是谁看向周瑜的眼神都变了，他们的心里有巨大的疑惑，这个价格是怎么从那帮财政司的老扣那里谈下来的？
　　“什么时候实施？钱什么时候到账？”马上有人问道。
　　梁紫薇轻咳一声：“财政司考虑到警务处的现状，决定回溯本年度工资，此条例从今年四月份生效。”
　　屁的财政司，财政司哪会考虑这些？参会的人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周瑜谈的，周sir这手段，利害，这都能谈下来。
　　“等财政拨款到位以后，由警务处自行补发四个月的差额，具体的拨款将会在明天下班前完成。”
　　明天，明天就能发钱了，几个助理处长内心火热，笑意抑制不住的浮现在脸上，总算能扬眉吐气的回办公室去了。
　　“这次财政司动作好快啊。”
　　“是啊，周sir，怎么做到的？我事先声明，我不是探听秘密啊，我就是纯好奇。”
　　“哈哈哈，你就是想探听秘密，别瞎打听，有的发就行。”
　　“对对对，又能加薪水了，周sir，谢谢了。”
　　下面有的加，他们也有的加，有最低固定比例的，起码2个点，按照他们的工资，比下面加的还多。
　　美滋滋。
　　“另外还有将近15亿。”
　　梁紫薇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马上又被吸引，对啊，还有一半呢，可不少了。
　　众人热情的看着梁紫薇。
　　梁紫薇扫了眼众人，清脆道：“剩下的15亿规划用途是项目，具体项目是保密。”
　　“保密？为什么保密？”有人一愣，脑子一转，马上讶异道：“自由度这么高？随便我们定？”
　　“周sir，你怎么谈的？”有人实在忍不住好奇，看向周瑜，他是真没见过临时拨款能这么玩的。
　　年初的拨款，随便用，反正盘子就这么大。
　　但是临时拨款，必须是急拨，这项目都没写也能拨？
　　周瑜拿起茶杯喝茶，风轻云淡。
　　财政司还真他妈聪明，弄个项目保密，让谁都查不了帐，项目细分用款都不用编了，这样一来，绝对不会出错。
　　这喝茶的动作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真的深不可测，周sir的能量居然这么大？以前还是小觑了。
　　刘杰辉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瑜，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浓，他也很想知道，这种离奇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30亿！
　　多少年了，警务处多少人，根本没有一个能要下这个价码来。
　　2亿，3亿，他能接受。
　　30亿，必须是财政司和政务司的大部分人同意，还得特首点头。
　　2天，怎么做到的？
　　“详细的方案相信等财政拨款到账以后，财务处会处理，我说完了。”梁紫薇结束战斗，往后一靠。
　　顺便，战火燃起。
　　财务处，几个字敲在所有人心里。
　　几个人的眼神开始在区浩麟和刘杰辉身上跳动，刚刚被加薪的事情震惊，差点忘了，梁紫薇可不是财务处的人。
　　梁紫薇的发言如果是区浩麟来，名正言顺，如果是周瑜来，也名正言顺，偏偏是梁紫薇来，很不对劲！
　　还有，前两天的赌局，周瑜找到了钱，刘杰辉的脸就该肿了，不，应该是整个管理组。
　　嘚嘚。
　　“管理组！有什么要说的？”
　　他们还在回想，就听见周瑜强势的开炮。
　　两个主要手下无话可说，刘杰辉这个时候必须自己顶上。
　　“周sir的能力非同一般，能在危机时刻力挽狂澜，我个人表示由衷的钦佩，相信全警队也会感谢周sir的努力与付出。”
　　刘杰辉的语速极快，但话却滑溜的不行。
　　周瑜不可能这样放过他：“侦缉部门的离职率年年增加，就算我现在解决了问题，这几年流失的人才也不可挽回。”
　　周瑜拍桌怒道：“Vincent！你的部门要负责！”
　　Vincent，徐永基，人事处处长。
　　徐永基似是没想到周瑜的怒火会突然转向他那里，一时怔住无语。
　　刘杰辉看了一眼徐永基，人事处处长的位置他必定要保：“Vincent这几年殚精竭虑，虽然没有解决侦缉部门的人员流失问题，但问题由多方面产生，历史原因就是其中之一，这个锅不应该由他来背。”
　　“他不背谁背？那就他！区浩麟！你是财务处处长，警队花的每一块钱都出自你的手里，你在削减行动处预算的时候有没有算过底下的人吃不吃的饱饭，刑事侦缉人员的流逝，有没有你的一份责任？”
　　区浩麟被周瑜喷的一脸懵逼，他想叫屈，花钱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轮到他做主？
　　刘杰辉是强势的主，李文斌是强势的主，你周瑜也是强势的主，他除了签字难道还能说不？
　　刘杰辉再次开口：“周sir是不是过火了一点？区sir是财务处处长，只有审批权，没有决定权，所有用钱的事情都是出自管理层的共同决定，你也是其中之一！”
　　“他是不是高级助理处长？”
　　“他是不是宪委级管理层？”
　　“他在审批经费的时候，有没有责任计算底层警员的收入还够不够吃饭？”
　　周瑜起身撑着桌子对着刘杰辉怒道：“香江治安最高管理层的八人之一被你说的这么无辜，到底是他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还有你们两个都有问题？”
　　“周sir！”刘杰辉怒而站起，双手撑桌：
　　“如果你对管理组不满，可以发表意见。”“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但是类似于这种人身攻击的话，管理组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大将无能累死三军，管理组上任几年一点问题没有解决，反而矛盾丛生。”
　　“如果因为你的有功，管理组就要接受你的无端指责，这是个人英雄主义，不是集体英雄主义！”“监察处处长没有起到监察作用，人事处处长对于流失问题一点办法没有，财务处处长更是听话的像只鹌鹑。”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对我们努力工作进行彻底否定！你应该表示道歉！”“八个管理层位置你们管理组占了四个，结果解决资金问题还要我出手，你努力的方向是不是有问题。”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侍功自傲.”“我不是在否定管理组，我是在否定你！”
　　机关枪一样的两人各说各话，直至周瑜最后话音落，全场安静。
　　两人对峙，剑拔弩张！


第八百二十三章 表决
　　周瑜的话极其阴险，把管理组的其他人摘出来，只剩他刘杰辉自己，这会让底下人升起一种情绪，就算明知道不对，也恨不得让他全部抗下来好把自己摘出去，他没有任何退路，这个锅，个人决不能背！
　　刘杰辉的视野离开周瑜的面部，一一扫过对面的行动组。
　　“我知道下面的很多人认为管理组过于严苛，只知道削减经费，但是每年财政司拨发多少钱你们一清二楚。
　　外面的物价一直上涨，警队采购的成本也在上涨，一张纸，一支笔，一桶水，去年的价格和今年的价格都不是简单的提升一点点。
　　管理组要维持这一大摊子，既要满足日常所需，又要对相关科技设备进行提升维护，哪样不花钱？哪样不该花钱？
　　是纸不必花钱？还是水不必花钱？是秋衣不用花钱？还是电脑不用花钱？”
　　“当管理组把这些部份的成本压缩到极致，经费还不够，还需要花钱的时候，你们告诉我，我能从哪里出？”
　　“你用要到钱的功劳指责我能力有问题，但是你现在的这种说法不单是在否定我个人，更是在否定警队20多年以来的全部管理组！”
　　刘杰辉撑桌直视周瑜：“没有一个人要到的钱比你多，是不是说明管理组全是废物？”
　　“如果是，我辞职！”
　　“是！”
　　好一手以退为进，大家还在心里赞叹，抛开好坏不提，刘杰辉这一手直接把所有往届的管理组都给拉了进来，起码所有的管理副处长都被拉了进来。
　　打击面扩大，劣势反转，周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打过去的老人——老人如果没错，那刘杰辉自然也没错。
　　这一手反击，功底深厚，接下来周瑜就不好开口，如果他们是周瑜，最多只能在刘杰辉成绩平平上做文章，决不能说他.额？周瑜说什么？
　　众人愕然，震惊的无以复加的看向周瑜！
　　包括刘杰辉，脸上明显的惊愕神情。
　　只听到周瑜快速道：“如果你想听管理组全是废物的话，我满足你，是，警队自陆明华担任副处长以来，管理组全部有问题！
　　警队不管是个人英雄主义还是集体英雄主义，警队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身为警队管理组最高层，你存在的意义更是为了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难题！
　　前线随便一个军装巡街接到报案去解决绑架难题，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只要接到命令他就必须去，一但人质在绑架案中出现伤亡问题，那就是他的不专业问题，无可回避。
　　人命只有一次，我们可以原谅他，家属不行，甚至他自己还会有心理阴影。
　　他没努力么？他没尽力么？说这些有用么？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市民，他没有做到，就是他的问题。
　　吃什么饭做什么事，警队一向都是这么残酷，做不到就不要来这个位置，警队做事只看结果，过程努力没有任何意义！
　　升职快从来都不是问题，和下层警员不是一条心，这才是你最大的问题。
　　名牌大学毕业进门就是督察，报表做的好看让你有了无敌履历，但你想没想过这一张张报表伤了多少前线将士的心？
　　你以为你把其他人拉进来我就不敢开口，就算陆明华站在这里我都照说不误。
　　我今天要是不敢说这个‘是’字，我他妈就不叫周瑜！”
　　行动组的人看着周瑜的手指重重的敲打着桌面，热血在心口滚动，逐渐沸腾。
　　骂的好，骂的就是这帮只知道做报表，取悦上级的痴线！
　　行动组这么多年的憋屈早就受够了！
　　椅子一摇一摇的晃荡，他们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沉脸肃穆的刘杰辉——让他们自己骂当然是不敢的，别说陆明华了，就是刘杰辉他们都不敢骂，真他妈解气。
　　现在局势就很有意思了，刘杰辉以为周sir不敢说，谁知道，嘿，说了！
　　你能怎么办？辞职可是你自己说的。
　　管理组的人微低着头，表情都不太好看，现在怎么办？把话捡起来当没说？这脸有点肿，估计办不到，刘sir真的被逼到墙角了。
　　刘杰辉的眼睛锐利的看着周瑜，面部神情极其严肃，凝滞的空气带动时间走了几秒，刘杰辉偏头往下看了端坐的李文斌一眼。
　　李文斌的面无表情，头低垂看着桌面，显然没有任何开口的迹象。
　　刘杰辉再次回头看了周瑜一眼，抄起手机，不发一言的转身就走，直到传来门的闭合声。
　　所有人不管是哪一边的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个会总算是可以结束了，狂风骤雨的两个强势人物，他们坐在一边光是听就感觉压力很大。
　　至于刘杰辉还会不会回来，目前为止没人说的好。
　　副处长的辞职不是简单的说一下就行，需要警务处同意，保安局同意，特首同意，不是想辞就能辞。
　　这期间的时间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故，还很难说。
　　比如保安局的陆明华他们觉得应该不会轻易同意，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哥胚子啊，怎么也要努力挣扎一把。
　　而且今天周瑜‘出言不逊’，这话传到陆明华耳朵里，不高兴是肯定的，这等于指着鼻子骂他废物，能忍才怪，肯定会有波折出来。
　　等会后看看陆明华的反应再说。
　　就在此时，沉默了这么久的李文斌手指点桌，嘚嘚两下，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门外，刘杰辉面沉如水，对于过路警员恭敬的打招呼视而不见，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陷在椅子里，只是很短暂一会，便拿出了手机：“周瑜拿到了30亿，我要辞职了.”
　　刘杰辉说了会上的事，说了周瑜口出狂言的事，说了自己许下承诺辞职的事，然后就是叹气。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不要动手？”陆明华声音平静，对于周瑜的嘲讽丝毫不放在心里，不影响他是保安局局长不是么？
　　至于辞职，不同意就是了，小事。
　　“他还不是副处长，我动手又有什么用？”就算拿到了周瑜，还有个莫锦泉。
　　动了周瑜，暴怒的李文斌绝对扶持莫锦泉，结果不会改变。
　　“莫锦泉能力平平，年龄也快到线了，我可以帮你劝他，我就问你要不要动手？”陆明华依旧云淡风轻。
　　刘杰辉一时沉默无语，用这件事打击周瑜，确实有点越过了他的底线。
　　但是处长之位只差一步，就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将是一辈子的耻辱。
　　“好。”他的神情重新振奋，还没有输！
　　陆明华轻笑：“等我消息，你先休息几天。”
　　李文斌的眼睛一扫：“情况大家都清楚，基于警队的未来考虑，我觉得有必要作出一些改变，我提议，现在进行一项表决，以后提拔总警司以上人员，必须具有行动管理双方面经验，最低要求暂定三年，同意的举手。”
　　很多人心里都被狠狠的震了一下，面色微变，这一刀把管理组基本砍死了。
　　新警加入，先加入行动部门的还好说，后续还能转管理。
　　如果是先加入管理组的，能有几个人中途会去前线？
　　这等于坐办公室的最高限度就是到总警司，再往上没路了。
　　像刘杰辉这种进来在总部，一路升职在总部的人，彻底完了。
　　以后的最优解，入职行动再转管理。
　　大变动。
　　李文斌率先举手，周瑜紧接着举手，然后都举手。
　　副处长不在，但宪委级管理层赞同票数大于三分之二，决议生效。
　　“phoniex，打印文件。”
　　“是，处长。”
　　梁紫薇跟了两任处长，对这些事务熟的很，出门几分钟后，一份警徽开头的专用纸被带了回来，上面已经打印好了详细内容。
　　下面是8个人的签名位置，都标志了职位，姓名，没说的，一个一个轮着签名，重新回到梁紫薇手里，交给了李文斌。
　　李文斌接过看了一眼，继续道：“下一项表决，从下一届开始警务处长的推荐人选必须同时拥有行动管理双方面经验，同意的举手。”
　　管理组成员面色大变，猛然抬头看向了李文斌。
　　这一刀直接把他们的处长路全砍了！还让他们有苦难言！
　　针对下面的晋升决议他们同意了，针对自己的就有意见了？
　　好狠的李文斌，刚才居然是在铺垫！
　　随后他们就想到了刘杰辉，心一惊，只要这个决议通过，刘杰辉就算能回来也没路走了，最多再干一届副处长，处长绝对无缘。
　　警队没有复读的处长，就算刘杰辉能干行动副处长，路也断了。
　　李文斌的这一刀居然把刘杰辉也算计在内，一点不给活路。
　　算的可真狠啊，一套表决，全部带走。
　　想到这里，他们在想，刘杰辉这一走，知道了现在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脸皮不够厚，没有选择强行留下来。
　　如果他在的话，只要管理组四票绑定，什么决议都通不过。
　　只是时间不会给他们迟疑太久，已经有人的手举了起来。
　　李文斌举手。
　　周瑜举手。
　　行动组剩下两人全部举手。
　　他们的大区助理处长经验就是管理经验，这个决议对行动组的高层没有任何影响，而且算是好事，现任管理组不抢了，他们进步的希望更大了。
　　现在五票。
　　八个宪委级管理层，每人一票，处长一票算两票，总共九票，同意人数大于等于三分之二，也就是说通过需要六票。
　　刘杰辉不在当弃权，只有八票，三个管理组，三个人如果都不同意，也能否决。
　　行动组众人明晃晃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三人，监察处，人事处，财务处。
　　只要有一个人举手，这件事就能通过。
　　三个人眉头紧皱，头低垂，只觉压力无与伦比！
　　这一次举手自己的前途堪忧不说，而且等于把刘杰辉的上升之路彻底断了。
　　没有人催他们，会议室里的气氛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压抑了。
　　举手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等于背叛，谁都不想被打上叛徒的烙印。
　　然后，监管处处长举起了手：“我支持这个决议，只要有利于警队。”
　　刚才周瑜炮轰的时候没点他的名，而且那间办公室，他不算核心。
　　“phoniex，打印文件。”
　　“是，处长。”
　　决议通过。
　　区浩麟和徐永基也签了名。


第八百二十四章 选路
　　随着会议室门的一打开，消息飞快的传了出去。
　　当然是加薪的消息。
　　警队沸腾了！
　　“周sir威武！”
　　“周sir我爱你！”
　　“周sir我想给你生孩子！”
　　“你在想什么东西？”
　　“3500块啊！”
　　“楼凤才400啊，我4天就得去一次，好忙啊。”
　　“扑街！周sir知道你这么花，分分钟给你收回去。”
　　一幕幕发生在各处警局，大区，警署，没有任何区别，全民沸腾！
　　这次普调加薪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如果说还有比加薪更幸福的事情，就是加薪还突破预期。
　　不敢相信啊！
　　警队的欢腾，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马上就传到了各界，媒体是第一知情人。
　　很快港岛总部的门口就围满了记者，誓要堵住周瑜一问究竟。
　　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能让周sir说服政府给与大幅度的加薪？
　　都小气了20年了，为什么突然就大方了起来？
　　然后周瑜走出了总部门口。
　　无数的闪光灯在咔嚓声中响起，跑步速度最快的十几个记者马上冲过来想围住周瑜，拼命的互相挤着，然后努力的把话筒塞到周瑜的面前，嘴里哇啦哇啦的问着各种问题。
　　军装出场，肉身抵挡，可不敢让他们靠近周瑜，周sir但凡有一点问题，他们都完蛋了。
　　不是被警务处骂，而是被刚加薪狂欢中的小伙伴围殴！
　　接下来就是经验丰富的梁紫薇，充当了周瑜的发言人，一如既往的专业。
　　她往前一抬手虚按，“很高兴记者朋友关心警队的发展，周sir还有其他安排，时间有限，请保证有序提问。”
　　记者见到梁紫薇这个警队发言老熟人马上安静，然后开始提问，哇啦哇啦一个接一个问题，太热情了，但好歹是一个个来了。
　　“既然大家关心的都是警队加薪的问题，那我就一次性说完。”
　　周瑜正色道：“警察是一份特殊行业，有着一般行业所没有的危险性。
　　而警察的工资从90年代初的令人羡慕，从而有非常多的有能力人士希望加入警队。
　　到现在的入职多年的警察也觉得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从而选择离开警队。
　　这其中的差别就代表着警察的工资确实过低。
　　口嫌体正直我想你们都听过，现在警察做的事情就是用脚投票。”
　　记者发出一阵轻笑。
　　“钱不够，离开警队，我其实一直很遗憾，因为其中有很多很有能力的人，他们的离开，对警队，对香江的治安都是一种遗憾。
　　在此，我也借你们的广播一用，如果电视机前的你曾经因为收入的问题不得不遗憾离开警队，我们欢迎你重新回来，具体的流程可以找人事处的人员了解。”
　　“关于你们所关心的我为什么谈的下这么大幅度的加薪，其实答案已经在我刚才的回答里面。”
　　“警察的收入确实已经太低了，导致警队的离职率一直上升，这已经不是警队内部的小事，而是关系到香江市民安全的大事，所以关注到的人也不是只有警队的我们。”
　　“当我和财政司沟通的时候，财政司长告诉我，他其实已经关注到了这个问题，并与政务司长展开过讨论。”
　　“当我加入以后，提供了警队离职的准确数据，原因和趋势，财政司长和政务司长马上就联名上报了特首，特首对其非常重视。”
　　“重视到什么程度呢？”周瑜说到这笑笑：“大家都知道政府的行政效率让很多人吐槽觉得慢。”
　　记者发出善意的笑声，周sir真是梗直。
　　“然而这次只是花了几天的时间，大家这就能看出来，特首有多么重视这件事。”周瑜认真道。
　　记者深表认同的点头，确实，这一对比，重视的简直无话可说，这速度快的跟明天要打仗，钱会被抢走似的。
　　记下来，明天必须对这件事着重强调。
　　“所以啊，这件事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从处长到我到管理组，都一直在不懈努力，更别提还有这么多政府人士。
　　原因就这些了，谢谢大家。”
　　啪啪啪啪，记者的掌声响起，还有追问的，只不过梁紫薇马上上前阻挡，周瑜跑路。
　　莫锦泉办公室，莫锦泉也就刚进门。
　　叮铃铃叮铃铃。
　　“喂。”
　　“莫sir，是我陆明华。”
　　“陆sir。”莫锦泉有些意外，毕竟会上的事刚刚发生，消息好灵通。
　　“找我.有事？”
　　陆明华轻笑：“发生这么大的事，想必莫sir也知道李文斌钟意的是谁，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保安局做事？”
　　“啊？”莫锦泉彻底意外，他确实没想到陆明华会给他这个快退休的发劳动合同。
　　职位应该是副局长，这很好猜，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莫sir你有意向，别的事情我会搞定。”陆明华的声音温和自信。
　　莫锦泉皱了皱眉，迟疑道：“与刘sir有关？”
　　“算是吧。”陆明华笑了笑道：“如果你有意向过来，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调你，先是副局长，然后我时间到了以后会竞选特首，局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莫锦泉听了简直要惊掉下巴，这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这等于说要内定局长的位置给他。
　　那可是保安局局长！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几个人能抗住这个诱惑，对于一个不升就退的人来说？
　　陆明华听到对面没了声音，只剩下有点加重的呼吸，嘴角抿起，不用太复杂的东西，给权力就行。
　　拿惯了权力的人，别说还能升，就算掌权的日子只剩下一天，那都会死死抓住，这就是人性。
　　多少人退休后都不舍得放权，就是如此。
　　他给的条件非常优厚，不下重金，也买不来周瑜的这个铁杆支持者不是么？
　　“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莫锦泉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时间不等人，莫sir，确定人选调人要时间，把原来的人调走要时间，剩下的时间如果你的副局长之路太短，也容易被人说三道四不是么？”
　　“我知道，我知道。”莫锦泉默默点头，脑子里确实有点乱，激动，复杂，说不好，就是乱。
　　“好，尽快给我消息。”陆明华挂了电话。
　　听到里面的嘟嘟声，莫锦泉有点迷茫的左右看看，然后走到座椅上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此时，刘杰辉办公室。
　　区浩麟和徐永基说了会上最后发生的事，然后对他们签名的事情表示无奈和歉意。
　　刘杰辉从听到决议内容起，脑海中就响起了轰的一声，其他的声音就都听不到了。
　　无耻！
　　卑鄙！
　　趁他不在居然决定这么大的事，刘杰辉无比愤怒，心中就像是燃烧起熊熊烈火，充斥了整个胸膛。
　　他想都没想猛的拉开了抽屉，打开了里面一个珍藏三年的盒子。
　　他死死抓紧盒子的信封，这里面是当时蔡元祺受伤前，突然找上他给他的东西。
　　周瑜账本的照片！
　　亏空的照片！
　　能打周瑜，能打李文斌，他藏了三年！
　　当时蔡元祺对他说：“本来我这个东西可以交给ICAC，但是我想你会需要这个东西，你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最有效果。”
　　本来他只是以为蔡元祺想利用他对付周瑜，报复周瑜。
　　但谁知道陆明华告诉了他5个杀手的事情，两者一结合！
　　刘杰辉的手死死的抓着信封，手微抖持续了足足有半分钟。
　　随后。
　　忽的松开。
　　面无血色的靠在了椅子上，深陷其中，整幅模样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眉头慢慢展开，脸色慢慢恢复平静。
　　这一幕看的区浩麟和徐永基有些迷糊。
　　“刘sir？”徐永基出声。
　　以他们的角度能看见刘杰辉在拿什么东西，但是具体又看不见是什么东西。
　　刘杰辉抬眼打量着他们，摆了下手平静道：“如果你们不签就会被所有人排斥，跟你们没关系，我没事，出去吧，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
　　徐永基：“那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
　　刘杰辉站了起来本想走，想了想又想起了抽屉里的盒子，一声不吭的朝外面走去。
　　他走到周瑜的办公室门口，对着门口的女助理递了过去：“交给周sir，不要经过别人的手里。”
　　“好的，刘sir。”女助理微笑点头，郑重的接过，放进抽屉。
　　“嗯。”
　　刘杰辉走向高层专用电梯，按下一层，电梯唰唰的下楼，他盯着数字跳动的楼层显示屏，眼神有点迷离。
　　花了20年做到警务处副处长，堪称火箭一般的晋升速度，一路走来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然而此刻，下落，就是他未来的人生。
　　终会到底。
　　叮，一层到了。
　　刘杰辉肃穆表情的大步向外，路过门口的时候看了不远处聚集的几个人一眼，看他们拿的设备，也就了解了他们的职业。
　　果不其然，从他们的欢声笑语里，还能听到他们在讨论周瑜。
　　周瑜是个可敬的对手，很有能力，我不如他。
　　刘杰辉觉得他刚才做的应该是对的。
　　真就撕破脸又如何？
　　这一局赢了又如何？
　　路断了，他已经没的走。


第八百二十五章 陆明华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这床好像要不行了.”
　　“床不行了，还是人不行了，你有没有在教卧底的时候说过，做事的时候要专心，这种时候你还想这个？”
　　“我怕声音太大呀”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喂，我好像感觉床有点斜了。”
　　“斜就斜吧，赶时间。”
　　嘎吱嘎吱嘎
　　轰。
　　床塌了。
　　“.”
　　“.”
　　“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买床的钱从你的薪水里扣。”
　　“扣吧，买张结识点的。”
　　“被你搞坏几张了？”
　　“是我们一起搞坏的。”
　　“.”
　　“现在不响了，那就继续。”
　　“唔。”
　　保安局局长办公室。
　　“记录上会议里通过的内容是这些。”
　　“好的，谢谢。”
　　陆明华放下电话座机，脸上的微笑淡去，李文斌出手太果决，可以说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
　　“局长，刘sir的手机还是挂机，不过行踪刚刚查到了，他从警局出来后去了一间酒吧，地址是.”
　　“不用说了，已经不需要了，出去吧。”
　　“额yes，sir。”手下缓慢的关门，然后又探头进来：“局长，还有件事，楼下出现了一些记者，想要采访你。”
　　“采访我？因为什么事？”陆明华感觉有些奇怪，近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新闻，警队通过的决议现在也不应该泄露。
　　“好像是关于竞选的。”手下微笑。
　　“哦。”陆明华轻笑：“也不知道谁泄露的消息，晚点我会下去，正常作息就行。”
　　“是。”手下板着脸应声，然后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加油。”
　　陆明华笑笑，他竞选上，对这帮手下来说，当然是好事。
　　工作到下午四点半，办公桌上的闹钟响了，他按掉以后，拿着遥控器对着墙上挂着的屏幕一按。
　　每天到点看一下今天的时政新闻内容，这是他的习惯。
　　美丽的女主持播报新闻简介，让他耳朵一动，随后是详细内容，不过一会，画面上出现了周瑜在警局门口接受加薪采访的新闻画面。
　　报纸要等到第二天，现在的新闻已经出来了。
　　新闻上周瑜的发言在继续，陆明华的面色由饶有兴趣变得面无表情，愈加冷淡。
　　5点，陆明华下楼，门口的记者顿时涌了上来。
　　“陆sir，请问你对警队这次的加薪有什么看法？”
　　“陆sir，你在警队当管理副处长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这样的问题？”
　　“陆sir，传闻你这次要竞选特首，事情是否属实？”
　　“有消息称，警员对这次的加薪十分满意，你对周瑜高级助理处长的未来有什么期许？”
　　“警队向财政司的资金索取一向由管理组完成，但这次完成加薪行动的却是周瑜高级助理处长完成，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传闻刘杰辉副处长是你希望的下一届警务处处长人选，他没有完成此次加薪，是否会影响你对他的看法？”
　　“有消息称，政务司司长和财政司司长也会竞选下一届特首，这次的加薪行动，两位司长广受市民和警员的好评，这件事会不会对你产生额外的压力？”
　　“你有没有危机感？”
　　有些问题好回答，有些问题拐个弯也好回答，只要不是个人负面新闻，这种场面对高层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本来也没有正确答案，记者要的只是一份答卷。
　　采访过后，陆明华上了车，一个人在车里呆了几分钟，拿出手机：“你刚才说刘杰辉在哪？”
　　40分钟后，警局。
　　处长办公室。
　　咚咚咚。
　　“处长，保安局局长来了，在会议室等你。”
　　“嗯。”
　　李文斌皱了下眉，陆明华来兴师问罪？
　　动了他的人，动了也就动了，能怎么滴？
　　跑过来骂两句有什么用
　　动机应该不会那么单纯，他边想边走到了会议室，开门笑道：“陆sir。”
　　“李sir，听说你们开会开的很热闹。”
　　“保安局的监控都装到我们的会议室了？我先让人去查一下。”
　　陆明华微笑：“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求个情。”
　　“说的这么严重，你儿子犯事了？”李文斌的嘴能气死人。
　　陆明华无奈一笑：“里面的事我听说了，刘杰辉的能力还是有的，他才44岁，我不建议你批准他的辞职。”
　　“那保安局的意思呢？”
　　“先让他呆着，还有一年换届，如果你不推荐他接班，那我辞职之前调他到保安局。”
　　“确定要竞选了？”
　　“嗯。”
　　“高层的斗争总会让舆论兴奋，不管是出于维护警队的形象，还是维护他个人，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谢谢。”
　　人来的快去的也快，40分钟后，中环一家小酒吧。
　　时间还早，酒吧没几个人。
　　陆明华进入其中，目光一扫，看见了吧台处的刘杰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坐到了旁边。
　　“警务处副处长可以出来喝酒，但是不能把失意写在脸上，让媒体拍到怎么办？”
　　陆明华低声笑着说完，冲里面的调酒师打了个响指：“劳驾，一杯马提尼。”
　　调酒师微微点头，陆明华微笑，扫了眼酒吧场内，又看向刘杰辉调侃：“别告诉我你一局就想认输了？这可不像你。”
　　刘杰辉仰头喝完杯里的威士忌，把带进嘴里的一块冰块嚼的嘎吱响，缓慢咽下：“管理层通过决议，我当不了处长了。”
　　他以为陆明华不知道，要不然就不该来找他了。
　　“我知道。”陆明华笑笑：“那又怎么样？不是没机会。”
　　刘杰辉瞬间诧异，扭头皱着眉看他不说话。
　　不可能还有机会。
　　否决一份管理层文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重新发布一份新文件。
　　也就是说还是需要六票。
　　就算管理组四票全部站他这边，行动组也还需要两票站他。
　　四个人除掉李文斌和周瑜，剩下两个都得站他，这件事情，显然不可能-——那两个人得脑子多有病，背叛周瑜和李文斌选择他？
　　陆明华接过酒保放下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警队设立投票的机制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独揽大权，利用规则，善用规则，也就可以把不可以变可以，看看这个。”
　　刘杰辉有些意外，他以为陆明华给他看的应该是对于‘善用规则’的解释，但是实际上陆明华放在桌上的是平板电脑，上面是周瑜的采访新闻画面。
　　刘杰辉按下播放键，慢慢的听着内容，直到全部播放完。
　　“听出了什么？”陆明华微笑。
　　“长袖善舞，不贪图功劳，特首看见明天的头版头条应该会选择把报纸收藏起来。”
　　刘杰辉轻笑，没人比他们清楚那几个部门的人到底有多难缠，还努力研究，肯定是周瑜自己拿到的。
　　不过这周瑜的人情是送出去了，还是让人很难拒绝的那种。
　　“没了？”
　　“还有什么？”
　　“换个位置。”陆明华带头走向角落的昏暗处，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被人听到了。
　　两个人坐下后，陆明华开口。
　　“刚才我出来的时候，记者问了我一个问题，司长要竞选，你有没有危机感？你结合这件事再听一遍，带着一个问题听，周瑜为什么能拿到钱？”
　　“你是说周瑜和司长达成了协议，帮助他竞选，所以才拿到的钱？”
　　刘杰辉反应很快，随后一愣，接着皱眉，浑不知的拿起了已经喝完的酒杯空饮。
　　陆明华哑笑，对着远处的酒保招呼了下：“加一杯。”
　　刘杰辉仔细想想越想越有可能，这很可能就是事实！
　　每年加薪提升的比例都差不多，他只花了短短几天，饶是周瑜能力再强，这也根本不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作风。
　　“这件事有用么？”
　　刘杰辉不明白，就算周瑜和李文斌答应，借助警队的能力帮助司长竞选，也是暗地里的交易，这种交易不收钱查不出什么的。
　　“如果只是这样的交易，当然没有问题，政治嘛.但你想想三年前那件事，周瑜在场，司长在场，还有谁？蔡元祺！”陆明华提醒道。
　　“你是说周瑜跟他们勾结？不可能。”刘杰辉对周瑜的立场方面很有信心，他不可能是鬼佬的人。
　　“我不是说周瑜是，但是司长呢？”
　　陆明华顿了顿道：“这两个司长和蔡元祺在一起屁股朝哪边一清二楚，本来没问题，不够证据就放着，到时间退休就是了。
　　但是如果周瑜为了在正面击败你，用支持他们竞选的方法拿到了这笔资金，你还觉得没有问题么？
　　你看看他拿到钱花了几天，30亿五天，你觉得正常？”
　　刘杰辉默然，这件事确实没办法解释。
　　周瑜对媒体说的话，说的挺热血，挺美好，糊弄无知市民可以，真正的内行人一个都不会信。
　　要钱，从来没有简单的事。
　　但如果是陆明华说的这个逻辑，那确实就很有可能了。
　　几方面一起努力，政务司为了竞选拿出资金，周瑜为了资金支持竞选。
　　“周瑜为了击败你不择手段，这两个人屁股不正，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让他得逞，他是在玩火。”
　　“你想我怎么做？”
　　“争，回警队。”
　　“可我已经提辞职了。”
　　“一个钟头前，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第八百二十六章 几多变化
　　刘杰辉回来了，没人说什么，他也像没事发生一样办公，别人也像没事发生一样打招呼。
　　处长都不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警队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周瑜在警员中的声望到达了顶峰，不止前线的行动人员，文职也是，加薪让所有警察都拿到了实打实的好处。
　　爱死周sir！
　　时间流逝，平稳的过了大半年，眼看着换届的时间越来越近，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
　　不是在警队，而是在外界。
　　警队的换届跟特首的换届相比，关注度还是少了些。
　　现在外界纷纷在猜测下一届的特首是谁，几个大热门的选手终于要登场了。
　　按照流程，三司十三局的头头参选，先提交辞职申请，如果内地批准离职，然后就可以参选。
　　如果不是政府人员，那就不用辞职，直接可以参选。
　　今年报名的时间从4月6号开始，为期半个月。
　　选举的时间在5月。
　　换届的时间在7月。
　　从4月1号起，预热就已经开始，几大明面上的候选人时常登上报纸媒体。
　　常出现在报纸上的三个大热门，陆明华和两个司长。
　　4月3号。
　　警察总部。
　　警队这大半年发生了几件大事。
　　副处长莫锦泉调任保安局担任副局长。
　　周瑜补位副处长。
　　空出来的位置刑事处处长，由李文斌的铁杆邝智立接班。
　　管理组不变，周瑜答应梁紫薇的位置还得等等，反正换完届也就有了，没几个月的事情。
　　周瑜办公室。
　　梁紫薇敲门快步进来，神色严肃：“我刚收到的消息，市面上出现了很多这样的新闻。”
　　“是什么？”
　　周瑜接过她手上的平板，上面是三则新闻，内容简单概括。
　　一，李文斌处长挪用公款。
　　二，周瑜副处长知情掩盖。
　　三，两人联合把持警队。
　　“刘杰辉发的？”周瑜随手扬了下平板，既是问梁紫薇，也是在问自己。
　　按照常理推测，这种攻击性的动作，收益的就是刘杰辉，那就是他的可能最大。
　　只是他如果要玩这手，为什么当时要把证据还回来？周瑜还真想不明白，现在动手似乎晚了点。
　　“我比较关心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梁紫薇严肃脸。
　　周瑜笑笑：“事情是真的。”
　　“那你不着急？”梁紫薇眉头一下就皱起，挪用公款不是小事。
　　周瑜走出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没事的，这天翻不了。”
　　“处长都要退休了，谁这么闲会自讨苦吃对付他？所以不管这件事是谁搞出来，目标一定是我，不会是他。”
　　“那么只要钱不是我花的，这件事说到哪里去都不会有问题，所以，不用担心，至于包庇，开玩笑，一个包庇就想动我周瑜？是不是太天真了。”
　　梁紫薇听到周瑜这么轻松的语气放心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为什么他们要搞这件事？曝料的人说的也确实是处长。”梁紫薇对这个逻辑想不通。
　　“不重要，时间能带来全部答案，他动的越多，他漏的也就越多。”
　　咚咚咚。
　　“进来。”
　　门被推开，引路的文职歉意的站到了旁边，许久不见的张国标出现，还带着一帮西装男。
　　“周sir，我是ICAC首席调查主任张国标.”
　　话都没说完，周瑜摆摆手打断：“别念经了，去门口等着，我交接下工作。”
　　ICAC嘛，又不是没去过。
　　张国标老老实实的退到门口等着，这让新来的调查人员感到震惊，张国标带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大佬的气场就是强。
　　咚咚咚。
　　“不是让你们等着么？”
　　“周sir，聊几句？”
　　周瑜看见开门的是刘杰辉，点了点头。
　　很快聊完，周瑜去了ICAC吃饭，李文斌去了ICAC接受询问，当天两个人就都出来了。
　　周瑜给的回答是：“这件事牵涉到国家安全，具体原因无可奉告，如果能查实我贪污，请便。”
　　李文斌和周瑜的回答一样，不过由于国安法尚未正式确立，这件事直接捅到了立法会。
　　就使用是否合理合法，李文斌去立法会接受质询。
　　立法会的质询流程需要时间，主流意见是，合理但不合法，因为法未确立，具体的结果待定。
　　期间，几个头头正式辞职，经过内地同意，出来竞选。
　　另外还有几个周瑜不认识的人参与竞选。
　　时间过了几天，再次有消息传出，三年前，枪击蔡元祺案的指使人就是李文斌，他的这笔钱花销就是养了这帮杀手。
　　而执行人是周瑜，所以他会出现在现场。
　　一时间满城风云。
　　市民对周瑜没有恶意，只能在猜测，这事情周sir到底有没有参与，至于参与了会怎么样，他们不关心，周sir既然这么做肯定是好的。
　　钱都没贪，也没死人，能有什么坏的？
　　要不然周sir动用警队权力杀个人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而法律方面当然不行，行凶就是行凶，不以犯罪的人有好名声而转移。
　　警队，刘杰辉发起宪委层投票，基于处长牵联的恶性案件，提议，罢免李文斌。
　　在李文斌不参与的情况下，剩下7个管理层，4个管理组同意，李文斌的大弟子邝智立，同意。
　　说服的原因，基于法理，邝智立是法学博士，应该尊重司法。
　　5票，大于7乘三分之二，决议生效。
　　李文斌三天内移交权力，直至立法会聆讯给出结果和事件调查完成为止。
　　基于周瑜也牵连其中，刘杰辉副处长署理警务处长。
　　一时间，局势扑朔迷离。
　　时间离确认下一届警务处长的最后节点已经只剩下几个月。
　　而这种案子往往要调查很长时间。
　　一但在节点前没有给出具体的结果，基于安稳的角度考虑，很多人猜测，唯一的副处长刘杰辉可能会上位警务处长。
　　就在风云变幻之际，出现了几个意图捣乱香江治安的犯罪份子，有扩大化的趋势。
　　刘杰辉副处长亲临指挥，果断出手，一次性全部抓捕成功。
　　并对媒体表示，香江安全决不允许外部势力捣乱！
　　随便事件再次曝出，有媒体爆料，此次事件参选的两个司长牵连其中，一时间全城哗然。
　　参选之际，曝出这样的丑闻，司长的支持率直线降低。
　　两位司长马上发表声明，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尽管有如此解释，趋势依旧越演越烈，就像背后有一双幕后推手一般，媒体的报道一直未停，把三年的往事好好述说了一番。
　　并点名蔡元祺的狼子野心！
　　更是点名周瑜就在场内，不是同谋，就是证人。
　　周瑜一时被推到风口浪尖，要么证明司长就是和蔡元祺在聚会，两人身份相当可疑，竞选目的不纯。
　　要么就是同谋被一起打死。
　　李文斌挪用公款的事，5个杀手的事，蔡元祺聚会的事，三件事牵扯在一起，逐渐接近事情真相。
　　有记者询问陆明华对此次事件的看法。
　　身为目前参选的最大热门，陆明华笑着表示：“我个人相信周sir的人品，和他对香江的忠诚，不过我现在无官无职，说的话没什么分量，大家一起等待法律给出公正的结果就是了。”
　　仅隔一天，再次有流言传出，当时周sir和政务司财政司谈拢警队的加薪问题，结合现在的事情来看，是否其中存在猫腻。
　　这个消息马上引起了警察群体的公愤，坚决捍卫周sir的名誉问题，对于这种消息，警务处发表声明表示斥责，并会追查流言出处。
　　有议员表示：“警队如此大幅度的加薪97回归后从未有过，从时间上看确实存在问题。”
　　有人附议：“这不符合政府部门的工作流程，政府方面应该详细说明当时沟通的具体过程。”
　　“应该让周sir站出来说明。”
　　周瑜照常上班，没有人知道周瑜在警务处干什么，对外一直没有发表声明。
　　流言颇多，局势一时全向陆明华看齐。
　　参选的人里面，排除掉凑数的和谣言盖头的司长，剩下的人里面陆明华的呼声最高，形象也最正面。
　　大局似乎已定。
　　就在竞选报名的最后一天，截止前的半个小时。
　　老高宣布参选！
　　一时震惊香江！
　　就连陆明华都没有想到，老高居然还会在这个周瑜身上带着污点的时候站出来。
　　所有参选人数确定，只待十天后的最后选举。
　　人选里面，几乎可以肯定是陆明华获胜。
　　第二天，周瑜出警局。
　　警力涌动而出，大批鬼佬埋下的钉子被连根拔起。
　　小道消息流出，警务处存在秘密部门，专职香江安全。
　　在医院躺了三年的蔡元祺接受采访，三年前的事件与警务处没有任何关系，全是因为某些势力对他的追杀。
　　因为他手握重要名单，通报周sir并联络两个司长找出内奸，这才遭到杀人灭口。
　　如果他的身份可疑，警务处怎么可能出资养了他三年！
　　前财政司司长表示赞同。
　　前政务司司长表示赞同。
　　第二天，特首表示，警务处的加薪问题，讨论已久，外界看到的是几天，实际上这份方案，政务司财政司和警务处讨论了不下一年。
　　几个消息连出，全城哗然，舆论瞬间扭转，一时间对当初拱出流言的目的表示可疑。
　　有人员表示，得利者方为主谋。
　　陆明华马上发表声明，谣言止于智者。
　　选举之日临近。
　　警务处发表声明，人事处处长徐永基因为个人原因，离开警队。
　　原财务处处长区浩麟调任人事处。
　　梁紫薇升任财务处处长。
　　选举之日。
　　前财政司司长低票。
　　前政务司司长低票。
　　陆明华票数第二。
　　有记者拍到两位司长表情淡然，但是陆明华最后面对记者的笑容不负平时的随和与自信。
　　事后，时间节点已到，老高，莫锦泉进京。
　　同路的还有刘杰辉。
　　周瑜继续当他的行动副处长。


第八百二十七章 长官（大结局）
　　陆明华，被坑的有点惨！
　　拉拢莫锦泉，为了能让莫锦泉相信他能安稳的坐上局长之位，把一个老资格的副局长给调走了。
　　莫锦泉欣然赴任。
　　当时莫锦泉和周瑜说：“你说我怎么处理？”
　　很高明的问法，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周瑜。
　　如果暗搓搓的同意，那等同于背叛，肯定被他们唾弃。
　　现在嘛，只能说做到这个地步都是人精，没有蠢货。
　　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以后，就变成了我去了就能当局长，我留下来能给我什么好处？
　　总不能让我没有任何收益等退休吧？
　　要么给我处长，要么给我副局长，要么我就哭给你看。
　　我对你很忠心的，不能吧？
　　周瑜说的理所当然：“当然同意了，你去了还能帮我打听消息，莫sir，祝你在保安局一帆风顺。”
　　皆大欢喜，感谢陆明华帮忙腾出来的局长之位。
　　然后就是刘杰辉。
　　刘杰辉一开始确实信了，他相信周瑜和某个司长达成了协议，司长批经费，周瑜在他竞选的时候助威。
　　如果事情是真的，刘杰辉必定不能容忍一个屁股歪的人上位，这是底线问题。
　　但刘杰辉想到一个可能，周瑜这家伙脸厚心黑，在镜头前使劲吹特首的事情都干的出来.以周瑜的狡诈，就算当时有协议，那事后必定也是拿钱不办事。
　　谁说拿钱就要办事了？
　　这两个人都要退了，已经没价值了，周瑜没理由去砸自己的基本盘。
　　瞬间念头通达，周瑜这招要经费的思路确实绝！
　　所以刘杰辉思量后走进了周瑜的办公室。
　　然后陆明华又被坑了。
　　局势翻转，所有的攻击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导演了一场一场戏，最后发现受伤的居然是他自己。
　　“陆明华不信任你。”
　　刘杰辉有些感慨：“如果他信任你，他什么都不做，正常参选，现在府里坐着的大概就是他了。”
　　“要不说一动不如一静呢？权势迷人眼，最为关键的一步，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波澜不惊？”
　　两个人站在太平山顶，俯瞰香江。
　　周瑜想起了黎咏廉，如果黎咏廉没有上进的欲望，做完司长就愿意退休，加薪的事情还没那么容易搞定。
　　他利用的就是黎咏廉的贪婪。
　　不贪婪也不需要给鬼佬卖命不是？
　　结果早就注定。
　　倒是蔡元祺，有点意思。
　　他不是个好人，他演最后一场戏的目的也不是对周瑜的医药费表示感激——也不是想得到周瑜的原谅。
　　纯粹就是恨！
　　因为他在医院躺了三年，从没有人来看过他！
　　他就是个弃子。
　　一个被抛弃的老鼠。
　　他不甘！
　　他在周瑜来看他的时候，想起了周瑜的那句话。
　　‘要不要看看结局？’
　　蔡元祺尽管在床上躺了这么久，那双眼神依旧锐利，配合微卷灰发，傲气不减当年。
　　“不，这一场戏我想亲自参与！”
　　周瑜笑着说，可以，满足你。
　　对一个手脚不便，又想报复回去的人来说，总得给个机会不是？
　　没机会也得创造机会，整个局做的在外人看来，这么多钉子被拔起是警队掌握的消息。
　　但是在给知情者看，展现出来就是蔡元祺曝的料。
　　自己人因为待遇引发仇恨叛变，这一巴掌扇过去，鬼佬负责香江事务的那些人必定要倒楣。
　　祝好。
　　为你们开香槟庆祝。
　　刘杰辉扭过头看了周瑜一眼，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谢谢。”
　　周瑜扭过头，轻笑一声。
　　刘杰辉现在还能逆势做上处长之位，无非就是一场政治规矩而已。
　　老高上位，那他周瑜就不能作为三司十三局的主官，这规矩在哪里都是这样。
　　本来莫锦泉真的可以当处长，但是让他去保安局也没差，反正警队这里只要周瑜在一天，那就是他说了算。
　　警队的基本盘无比稳固，财务处又在梁紫薇的手里，刘杰辉当了处长想花钱都得周瑜点头，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嘴巴谢没诚意，好歹拿出几个菜来招待。”周瑜说道。
　　“去我家，我让我老婆做，她会做川菜。”刘杰辉很认真的样子。
　　“下次吧，今天有约了，走了。”
　　“去哪啊？”
　　“礼宾府，听说那里的厨子不错，我去试试菜。”
　　唉，又多了两个免费厨房，保安局，礼宾府开启自助畅吃模式。
　　“我送你？”刘杰辉冲着步行的周瑜喊。
　　周瑜摆摆手：“没你的位子。”
　　刘杰辉刚想嗤之以鼻，一顿饭而已，随后又有些落籍的木然，确实没他的位置。
　　能做这一届处长已经是最佳结局了。
　　沈雄在O记过的很幸福。
　　军装部待不下去，还是喜欢在O记摆烂，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爱偷懒，嘴巴大。
　　以至于在总督察就升不上去了。
　　不过别人异常的敬重他，第一资格老，这样的老人在O记就是个宝，有他出面哪个社团都得给面子。
　　社团经过严厉打击，很多都改行，就算还在的也不复以前的嚣张样子。
　　遇到需要的时候，沈雄出面一坐，社团话事人都得服服帖帖。
　　主要源于第二个原因，周瑜某天去O记，看见沈雄笑着喊了声：“雄哥。”
　　嘶，全警队，别的人都是sir，madam，唯独沈雄，周sir还喊一声雄哥。
　　原始股就是牛逼！
　　凌心怡在监控中心一直没换，只不过从一个监控中心的督察，变成了警司，掌控全香江的监控渠道。
　　马帼英在NB扫毒，雷厉风行，已至高级警司，就等一个总警司让位的机会，NB总警司还有两年退休。
　　李展风在反恐特勤队，身强体壮。
　　韦世乐已经是CIB主管。
　　周望晴是他的副手。
　　梁小柔调任西九龙刑事部主管。
　　高彦博扎根西九龙说什么都不肯动弹。
　　陈国荣去了国际刑警部担任主管，祸害的地点终于变成了国外-——弹冠相庆，警队收到需要赔偿家具费用的清单少了很多，由国外的相关部门买单。
　　庄卓嬅去了东九龙，担任总警司。
　　杨锦荣调出，主管港岛大区。
　　梁笑棠调去新界北，打击海上走私集团，收来的快艇游船有点多，时常假公济私用来泡妞，想起来才让周瑜一起去享受享受。
　　钓钓鱼啦，开开趴体啦。
　　当然是全家老少一起了。
　　罗继在旺角分署，人狠话不多。
　　李柏翘在总部反黑。
　　陆启昌总警司去了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带学生，问他原因。
　　他甩甩手表很拽的说：“现在的古惑仔打我都不敢，我在O记呆着干嘛？浪费时间。”
　　经历过90年代的古惑仔猖狂期，现在的这帮人就是鹌鹑，垃圾的可以，他提不起兴趣。
　　李家俊几年前就去了重案，他说他要沿着周瑜上升的路重新走一遍，其他事情没有挑战性，唯有挑战周瑜，比周瑜走的更快。
　　这煞笔.
　　不过他在的总区，犯罪集团倒霉了，今时不同往日，古惑仔没有那么嚣张，也更加隐蔽。
　　李家俊只能挑着打，哪里有人嚣张去哪里。
　　也就李文斌和周瑜的关系在，他想换部门总比别人容易。
　　只是这一陷进去，怕是很久都出不来了-——没脸收回狂语。
　　耗着吧就，利国利民。
　　李文斌也不反对，别惹事就行。
　　周瑜的前几任秘书就还是秘书，该文职就还是文职，只不过一般人不敢使唤。
　　曾经在新界南那个卧底集团收回来的几个女卧底，倒是有人辞职不干警察了，比如当记者去非洲拍狮子，放飞自我。
　　资讯系统部有杜文和查小宝在，安稳的很。
　　SDU周瑜直管部门，那是铁杆，纯武力部门，不会有任何问题。
　　关家慧去了水警总部。
　　零食库郑志成警长退休。
　　阿鬼何葵警长还在职。
　　陈家碧开了家手机店。
　　何利贞未嫁娶。
　　覃欢喜被抓进了监狱。
　　倪永孝得了肺癌。
　　陈永仁一家幸福。
　　陆志廉在ICAC当他的执行处处长。
　　张国标还是首席调查主任。
　　喇叭从小古惑仔变成过气古惑仔。
　　四年后。
　　警务处门口。
　　周瑜着警服，戴警帽，衣装笔挺的从门口出来，早已经戒备的G4打开车门，把周瑜迎进了一号车。
　　作陪的高希璇对着他们轻轻点头，钻入车内。
　　车子开往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
　　“你主管新界南，那帮老人都还在，你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换，不用给我留面子。”
　　“谁敢翻了天？不需要换，治的他们服服帖帖。”
　　“老婆就是厉害，对了，床又嘎吱响了。”
　　高希璇默默的伸出手，使劲在周瑜的腰间软肉上捏了一把，说话也不分时候，在手下没面没个阵型。
　　司机默默开车，我是聋子，我听不懂。
　　周瑜龇牙咧嘴，“我信我信，绝对服服帖帖。”
　　高希璇这才缩回手轻笑，随后又把手放在了周瑜的身边。
　　周瑜很自觉的握住。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单单是因为周瑜上任，而是因为这几年和保守势力的斗争终于取得了全面胜利。
　　车子开进训练学校，门口处，助理处长陆启昌校长已经恭候。
　　“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
　　三人走到操场，周瑜步入主席台，陆启昌站在身侧。
　　身边是各界的观礼人士。
　　一声令下，整齐的学员方阵由每班的银笛奖得主带出，从宿舍的方向拐进操场。
　　年轻，充满朝气。
　　“正步，走！”
　　最前面的护旗手手持红旗，庄严肃穆的踢着正步，朝周瑜的方向走来。
　　踏。
　　踏。
　　长枪护卫，踢出烈烈风采！
　　红旗队站于旗杆前，新毕业的学员方阵肃穆观礼。
　　“全体起立！”
　　音乐的响起，红旗缓缓上升。
　　周瑜看着上升的红旗，记起昔年的回归场景。
　　红旗第一次飘扬香江上空，激动的人群爆发热烈的呼声。
　　今日，红旗到顶，没有呼声，只有吼声。
　　警员们神色肃穆的转向，看着主席台上的周瑜。
　　今天在他们毕业的日子，能得到周瑜的亲自主持，是他们的荣幸，让他们有些激动。
　　站在主席台上的人，那是警队的不败神话，那是他们心里面的传奇。
　　那张坚毅的脸为警队争取了无数的荣耀，让他们感到自豪！
　　就听到沉稳的嗓音从周瑜的喊出。
　　“从今天起，警队全面改制，所有警员采用中式步操，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警员的吼声传遍操场。
　　“知道，长官！”
　　

完本感言
　　当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我脑中自动响起了一段音乐。
　　日夜之间的接口/段落之间的变奏/落入忠奸的缺口/灰黑之间你游走……
　　吴卓羲，谢天华，陈键锋的《黑白变奏》，学警狙击的主题曲，有兴趣的可以听一下。
　　好了，说完这个先道个歉，给老爷们鞠躬了。
　　有些情节由于某些原因不能写，比如最后加快进度的那一章，相信老爷们也能理解。
　　接下来说下书里没说过的东西，说过的就不说了。
　　设计思路上，改变的地方还是蛮多的。
　　一开始只是想混個全勤，写个百万字就差不多，所以这里当时设计的走法是韩琛不会死在国外，而是回来搞事。
　　双方较量中，主角建议，在97回归夜，大批量进货，玩的就是一个反其道而行。
　　因为当时的警力戒严，都在保证回归安全，所以在回归的钟声顺利敲响，警队会有一个贤者时间，这就是说服韩琛的理由。
　　然后，韩琛被打死，主角解脱并缴获大批毒品，立功晋升，全书完。
　　这个结局用来终结一个混全勤的书我觉得还不错，单纯的无间道嘛。
　　这样的写法不需要女主。
　　改变以后，继续往下写，那就又加了一个内容，掌控黑白两道。
　　这样我就新加了一个设定，黑道要有人，也就是书里曾经写过的让阿仁和梁笑棠上位。
　　然后想想，梁笑棠可以，但是陈永仁的心性是干不了这个活的，陈永仁不喜欢黑色，厌恶黑色，于是又加了一笔，还需要一个人物。
　　陈家碧。
　　这个人的性格坚韧，又是天生游离在黑白之间，接受能力强，对爱情忠贞，她可以作为代主角掌控黑道的人物存在。
　　至于关系嘛，当然是走双女主路线，一黑一白。
　　陈家碧将会在主角的照顾下成为黑道巨擘，以狠辣果决出名，这样一个对外狠辣，对主角温柔的人，人物形象应该不错。
　　然后被我砍了。
　　因为黑的部分写多了容易删章节，加了的话97后肯定是不能写了，有得有失吧。
　　得的话就是日常会多，女人的情感戏，双女主的平衡，处理社团事务的小装逼等等，还有收钱商业之类的事情。
　　失的话就是内容更难写了，因为日常少了，干货要更多。
　　靠，这么一比较怎么全是坏处？
　　亏了亏了，好多水文的机会没了。
　　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能写97后嘛。
　　每种故事写法的分支不同，走向也不同，比如主角因此受到攻击的机会就多了，多少还得再去ICAC呆几天。
　　有失有得，正常，就现在这样，我觉得也挺好，纯粹，就写一个好人，反正也不缺钱。
　　大的变动就这些，小的就不提了。
　　说完书的事，说说感悟。
　　开书…的时候，我绝对没想过会写这么久，13个月。
　　我的老天鹅，第一次写书啊，248万字，有点哈人。
　　真的挺累，特别是心态从‘随便写混全勤“到挺多人看，收到各位老爷的期待以后，每天睁眼就是6000字…那种感觉，房贷也就一月一催呢！
　　有段时间就想断更，休息几天，然后就逼着自己，必须写，必须坚持，休息休息会太监的，太监会习惯的，然后就真的坚持到了现在，终是完本了。
　　我查了查我请假的天数，13个月总共休息了8天，应该不多。
　　有段时间是真的枯坐，完全不知道怎么写。
　　但是收获是真的多！
　　写到现在，感觉就完全不一样，写作的收获肯定有，更多的是读者老爷的陪伴和支持。
　　我偷偷看投票名字的时候，看到那个从免费期就开始给我投票的人一直在跟，跟到现在，那种心情就是，感动…
　　还有温暖。
　　感谢给我投票的老爷们。
　　感谢给我打赏的老爷们。
　　感谢订阅的老爷们。
　　感谢即将补定的老爷们。
　　希望下一本还能看到你们的名字。
　　下一本还没开始想。
　　一样一样来嘛，我先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坐了这么久，身体是真的虚了不少。
　　然后陪下家人，看看别人的书学习一下，让脑袋放空，再捋一下这本书的问题和新书的思路。
　　比如，下一本一定要多一点日常，水的空间必须变大！
　　说的也差不多了，结局里本来最后主角还有一句，不过BGM就响在现在的那一句，然后我就删了。
　　「恭喜你们毕业！祝你们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送给你们！
　　再会。
　　哦，对了。
　　完结撒花！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