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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顾蓬摇着小尾巴，趴在座椅上百无聊赖，他一身雪白毛发，眼睛蓝汪汪的，歪头枕着自己的爪子，祈祷：走过路过的哥哥姐姐，快来喂喂这只可怜的，已经两分钟没有吃东西的小可爱叭。 　　机构的工作人员，终于发现不对，看着座椅上雪白的小毛团说：“选伴侣见面会已经开始了，怎么3011还在这里？” 　　另一名工作人员也奇怪地说：“不清楚，我们应该通知到位了才对。” 　　他们口中的3011就是顾蓬，一只带有兽人血统的白色小动物，长得略像缩小版的比熊，两年后会长成一名青年，跟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兽人血统已经很少见，通常他们的出现被视为返祖现象，基因缺陷。 　　因此普通家庭出现兽人宝宝会送到机构抚养，只有在机构精心抚养，才能确保兽人健康长大。 　　度过危险期后，活泼健康的亚成年兽人就可以去新家庭适应社会生活，收养他们的人选最好就是未来伴侣，这样可以减少兽人适应社会的不应期。 　　想接纳一只亚成年兽人的家庭有很多，机构会非常谨慎地筛选出高分家庭，再邀请他们来参加亚成年兽人的选伴侣见面会。 　　今天上午就有一场。 　　此前积极报名参加的3011，现在却在这里无聊摇尾巴，工作人员很无奈。 　　“我送他过去吧，见面会都快要结束了。”实在看不下去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把顾蓬抱起来，送去见面会的会场。 　　顾蓬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工作人员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出去玩吗？ 　　他穿越到这里才没几天，都没出去过。 　　穿成这只外星激萌小动物之前，顾蓬是一名工作超多的小流量，他死之前万分祈祷，下辈子当一只被人类包吃包住的宠物。 　　被工作填满的生活，他受够了。 　　老天爷待他不薄，一闭眼一睁眼，竟然真的穿成了宠物。 　　顾蓬就开始了心安理得的摆烂生活。 　　毫无障碍接受自己被包吃包住后，顾蓬趴在工作人员的怀里东张西望，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会场的地方，围了很多人。 　　真正能入场的只有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偶尔会有小动物走过去嗅他们，观察他们。 　　顾蓬围观了片刻便心领神会，这是一场宠物领养活动。 　　领养代替购买，不错。 　　工作人员把他抱了过来，说明他也要被领养 　　顾蓬倒是不抗拒，总不能在机构里待一辈子，找个合适的饲养人也不错。 　　机构好归好，就是对他们的饮食作息管得太严了，顾蓬真的不适应这种生活。 　　找个年轻的饲养人，跟着对方过年轻人该过的生活，完美。 　　顾蓬这么想着，视线立刻在会场上巡视，却不幸地发现，可供自己选择的领养人并不多，大多数自己有好感的领养人面前，都有小动物在接触。 　　但不得不说，机构筛选的领养人质量真不错。全是俊男美女，还个顶个的年轻，气质好，一看就是成长条件不错的富裕人家。 　　“11，去接触你喜欢的对象吧。”工作人员那将顾蓬放到地毯上，对他鼓励道。 　　见面会都已经进入尾声，场上却又忽然来了一只新的亚成年兽人，毛发雪白，还有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看起来软乎乎圆滚滚的，马上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会场上余下的‘领养人’都很喜欢这只新出现的亚成年兽人，只不过他们没有选择权，只有亚成年兽人可以主动选择他们，他们只有拒绝的权利。 　　会场上唯一没有被顾蓬打动的‘领养人’，估计只有闻则，一个并不想找伴侣，也不想照顾亚成年兽人的另类烟火。 　　只不过他的家人希望他来参加而已。 　　走过场闻则熟，他从大学开始就陆陆续续被家人逼着参加此类见面会，直到今年二十五岁，已经数不清参加了几次。 　　但无一例外，只要他冷着脸，目不斜视，做出一副吓哭隔壁小孩的样子，那些见惯了笑脸的亚成年兽人，就会离他远远的。 　　今天有惊无险，闻则在见面会上坐到结束又可以回家了。 　　会场上忽然骚动，闻则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只新的亚成年兽人加入，让会场上仅剩的几位都面露激动。 　　闻则并不激动，反正这只看起来很会哭的亚成年兽人，又不会选他。 　　如果选他他也很激动，但肯定不是同一种激动。 　　闻则换了个姿势坐着，希望无聊的见面会快点结束，他还有工作要忙，而今天又浪费了一个上午。 　　顾蓬欲哭无泪，其他领养人面前都有小动物了，全场只剩下一个领养人面前没有小动物。 　　他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个领养人很……怎么说呢，别的领养人都是一副要领养小动物回去好好疼爱的表现，而这位无‘人’问津的领养人，则是一副要领养小动物回去宰了的模样。 　　冷冰冰的，会有小动物选择才怪。 　　不过顾蓬是这么想的，既然对方能来参加这种活动，又是机构精心挑选，应该信得过吧？ 　　这两天待在机构，顾蓬可是感受到了这个星球对小动物的细心呵护，简直就是像在照顾新生儿，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领养人应该不会随便过审。 　　顾蓬秉持着对机构的信任，慢慢向那个没有小动物选择的领养人走去，他走过的时候，其他领养人都向他投来了喜爱的目光。 　　顾蓬骄傲地昂着头：谢谢喜欢，但是先来后到嘛，作为一只有礼貌的小动物，不会插队撬墙角的。 　　闻则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虽然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小雪球身上……由于他不知道这只亚成年兽人叫什么名字，于是随便取了个。 　　但是渐渐发现事情不对劲，这只小雪球怎么好像朝着他走来？！ 　　闻则如临大敌，但他对自己的冷脸很有信心，感觉天塌了这只看起来很会哭的小雪球也不会选自己。 　　顾·看起来很会哭的小雪球·蓬，歪着头，一边走过去一边观察自己的领养人：他怎么看起来很惊慌？ 　　一定是错觉，天大的错觉。 　　有谁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小动物？ 　　顾蓬以己度人，毫不犹豫地加快脚步，目标明确，目光如炬，他要攻略这个人类。 　　“……”闻则再也不能欺骗自己，这下子很明显，小雪球想选他。 　　但是这怎么可能…… 　　这是只什么品种的小雪球，胆子真肥！ 　　顾蓬不是胆子肥，平时在街上遇到闻则这种冷冰冰的人，他也很害怕接触，但现在他有激萌buff，为了找个长期饭票，并不害怕主动伸出萌爪。 　　电光火石之间，小雪球就来到了面前，蹲在脚边眼巴巴地仰头看着自己。 　　“？”闻则整个人僵住，满脑子都是扪心自问：我，一个纵横见面会多年空手而归的职业托，被一个亚成年兽人选中了？ 　　那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 　　说来并没有不好意思，闻则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一步，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很正常。 　　好在旁边有工作人员，他认识闻则，这位明明很优秀，却每次都坐冷板凳的可怜先生，这次终于被选中了！ 　　这么说吧，工作人员比当事人还要高兴，立刻过来提醒‘高兴疯了’的闻则先生：“恭喜您，您终于被一位可爱的亚成年兽人选中了，接下来您可以做一些示好的动作，比如摸摸他的手。” 　　手……闻则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只蹲在脚边的亚成年兽人，对方蹲下以后，短短的爪子就几乎被毛发遮住，根本就看不到。 　　顾蓬也看着工作人员，察觉对方做摸手的动作，他飞快地get到，然后努力把自己的小短爪伸出来。 　　会场外观看的众人被萌翻了，恨不得自己扑进去接这只爪爪。 　　闻则脑子一片混乱，潜意识里，他始终记得自己没有选伴侣的意向，所以第一时间本能地摆手，表示拒绝。 　　顾蓬爪子一僵，匪夷所思，饭票竟然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小动物？！ 　　他是不是瞎！ 　　顾蓬每天起来照镜子都被自己萌得不要不要，自然不能理解前来领养小动物的人，会拒绝自己这么可爱的萌物。 　　除非对方是那种喜欢大型宠物的性格，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这个领养人外形条件真不错，比顾蓬在娱乐圈见过的所有男星都要优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谁说酷哥就要养大型宠物，酷哥养个奶唧唧的小动物，感觉也很搭。 　　顾蓬努力上前抱住领养人的小腿，抬头用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放电电使对方。 　　顾蓬主动抱腿的瞬间，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 　　他不解，发生了什么事吗？ 　　原本在步步后退的闻则，也好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那条被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工作人员：“闻则先生！他很喜欢你，快点摸摸他的头，你怎么舍得让他失望？” 　　顾蓬眨了眨眼睛，内心的想法和工作人员不约而同：人类，还不快点摸朕？ 　　怎么可以对萌萌的小动物这么冷漠？ 　　快点结束小动物的流浪生涯，带他回家！宠他！ 　　围在场外看热闹的观众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甚至忘记了要保持安静，他们很羡慕被选中的闻则。 　　在机构养大的亚成年兽人都腼腆文静，对外人绝对没有这么热情的。 　　被选中的是走了什么运？ 　　闻则也想问问，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 　　碍于四面八方传来的谴责目光，做足心理准备的闻则，终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雪球的头。 　　柔软的触感顿时从指尖传来，不算讨厌。 　　但是，闻则无奈，他真的不想找伴侣，为了不让对方被嘲笑，他蹲下来，凑近对方的耳朵小声拒绝：“那个……谢谢你看得上我，但是，我不想找伴侣，嗯，就这样，你选别人吧。” 　　顾蓬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对方：咦，声音真好听，他在跟我说什么？ 　　一定是感谢他的青睐，顺便夸他可爱。 　　顾蓬：你也不错，很帅。 　　顾蓬很少承认别人长得帅，不过眼前这一位，他勉强承认对方长得比自己帅一点。 　　既然双方达成了领养的共识，顾蓬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手指，表示：小哥哥，我也很高兴被你领养，以后请多指教！ 　　闻则：“……” 　　拒绝都不行，不是说亚成年兽人很玻璃心吗？ 　　如果这叫玻璃心，那社牛又该是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社牛蓬：社牛和社死只有一步之遥 第2章 　　很快，顾蓬又听到领养人在自己耳边小声说话。 　　而他听不懂，所以关注点全都放在这位领养人好听的声音，以及这张在眼前放大的帅脸上。 　　“听着，我真的不想找伴侣，凭你的条件，你可以轻易找到宠你爱你的人，真的不必为难一个单身主义者。”闻则压低声音。再次请求这只小雪球放过自己。 　　顾蓬：好哦！朕接受你的一切赞美，人类，允许你亲吻朕的爪子，以示忠诚。 　　交流到这里，闻则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于是他动手，把自己小腿上的小雪球撕下来，双手握住对方腋下，打算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则以为他们之间谈好了，这位多年来无人问津的闻则先生，现在一定迫不及待地想去办理手续！ 　　“闻则先生，这边请，我让工作人员马上给两位办理手续。” 　　“不……”闻则把着小雪球的身体，什么办理手续，他明明正想把这颗烫手山芋送出去，他连忙叫住工作人员：“不是，我并不想带他回家……” 　　“什么？”工作人员满脸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发呆，一只小雪球便塞到他手里，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只灵活得不得了的小雪球，又双腿一奔，跳回了闻则身上，锋利的抓钩勾住闻则的衣襟，像个毛绒挂件！ 　　顾蓬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工作人员抱着。 　　没有建立起深厚主仆之情的饭票，随时都有可能跑掉，他要杜绝此种情况发生！ 　　闻则：“……” 　　工作人员慕了，投向闻则的目光写着：你不知好歹一男的！ 　　“闻则先生，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热情可爱的小兽人，你拒绝了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闻则：“！！” 　　假如他不拒绝才会后悔吧？ 　　照料一只亚成年兽人有多麻烦，他已经近距离围观过了，那是噩梦，他不想给自己找个天大的噩梦。 　　“不，我还是……”闻则说着，就要伸手去捏小雪球的后颈皮，然后将对方整个提起来，还给工作人员。 　　顾蓬怎么会让人拿捏自己的命脉，他赶紧一扭一扭地往上爬，爬到未来饭票的肩膀上，蹲正，用毛茸茸的身体，蹭了一下对方的耳朵。 　　闻则顿时感觉那一片的神经末梢，像过电一般，麻麻痒痒的感觉传来，他立刻就红了耳朵根，继而瞪眼，不敢置信。 　　四舍五入，这个举动约等于那什么骚扰，他活了二十五年，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只社牛附体的亚成年兽人调~戏。 　　“……” 　　别说闻则了，连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内心咆哮：3011！你也不必如此！天下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场外观众：啊啊啊！主动爬肩膀蹭耳朵的小宝贝太可爱啦！好萌嘤嘤嘤！ 　　工作人员也觉得3011好萌，但是，选伴侣讲究两情相悦，强扭的瓜不甜，希望3011明白这个道理，不然就算跟对方回家了，之后的日子里他大概也不会高兴。 　　“3011，这位先生不太想带你回家哦，到我这里来吧，我们再去找其他的人选，他们可都很喜欢你！”工作人员向顾蓬伸出手，想要去抱走这只小可爱。 　　顾蓬却躲开工作人员的双手，淘气地跳到闻则的另一边肩膀，就像躲猫猫一样。 　　工作人员很无奈！ 　　“亲爱的，你这样不对哦，别人也有拒绝你的权利，你不能……霸王硬上弓。” 　　顾蓬眨着大眼睛看他，什么什么，反正听不懂，他心安理得地挨着饭票，一副我不会再回机构，我受够了一板一眼的生活作息，朕今夜就要去远航，再见了保育员叔叔。 　　闻则：“……” 　　他再次风中凌乱，一只‘腼腆内向玻璃心’的亚成年兽人，要强扭他这颗不甜的生瓜，他该感到……荣幸吗？ 　　就这样，顾蓬在浑身僵硬板正的饭票身上爬来爬去，躲避保育员叔叔的逮捕，动作非常之灵敏，一看就是幼崽机构里最调皮的崽。 　　“3011！”保育员叔叔一般脾气都很温和，从不发火，此刻小小声吼了一声也是没办法，他想震慑一下这个调皮的崽子。 　　这个星球的语言，顾蓬听不懂，但他听得懂‘3011’这个音节是自己的名字，他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做出颤抖反应。 　　由于闻则被对方贴着脖子，瞬间感觉到这位调皮的3011那两下子颤抖。 　　这不关顾蓬的事，他没这么胆小，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真正的3011要是没有被顾蓬穿越，应该也是一名正宗的亚成年兽人，比较胆小害羞。 　　但闻则不知道情况，瞬间以为，小雪球在机构里过得不开心，对方想尽快离开机构，因此才这么卖力地往他身上蹦。 　　鬼使神差，闻则这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抬起手掌摸了摸颤抖的小雪球，冲动地说道：“算了，别吼他，我带他回家。”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什么，闻则差点悔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这么冲动，太冲动了！ 　　星球各处都有可怜人正在受罪，自己不是菩萨，哪来那么多泛滥的爱心，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么…… 　　“真的吗？”工作人员不明白，这位闻则先生怎么一时一个选择。 　　“嗯……”闻则硬着头皮，话都说出去了，出尔反尔不是他的作风，算了：“我带他回家，现在去办手续，需要做什么，请你们告诉我。” 　　工作人员：“好吧……” 　　果然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么可爱的小宝贝，一切抗拒都只是口是心非，最终还不是沦陷！ 　　闻则看看自己肩膀上这只，又看看其他的亚成年兽人：“不过，他这么小就出来选伴侣，真的到年龄了吗？” 　　工作人员：“到了到了，他品种就是显小，长到这么大就不长了！” 　　闻则：“哦。” 　　觉得这还算是个好消息，至少遛起来不会很累。 　　闻则跟上工作人员，期间步调刻意走得很慢，害怕肩膀上的小雪球摔下来，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小雪球蹲得很稳，四只爪子的抓钩……狠狠抓住他的衣服，靠，闻则倒是不心疼自己的衣服勾线拉丝，只是觉得这只3011有点虎。 　　来到办手续的地方，顾蓬看到宽敞的桌面，以及桌面上的光屏，秒懂，领养人要签国际惯例领养合约。 　　顾蓬跳到桌面上，蹲在旁边和饭票一起看领养合约条款，是星际文字，他标点符号都看不懂，只知道这份合约很长很长，长到他很安心！ 　　顾蓬高傲地瞅了眼领养人，心想，朕是受法律保护的，你不好好对待，高低让你进去蹲两年。 　　合约确实很长，闻则看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头皮发麻，后悔的情绪在心里翻滚，但走到这一步是不能后悔的，他只好拿出平时看商务合同的态度，认真将合约看完。 　　闻则围观过友人照顾亚成年兽人，他早已知道这事麻烦，但真正阅读合约才知道，照顾亚成年兽人的细节，真是多到让人窒息，总结起来就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全都不能。 　　总之，就是要保证亚成年兽人身体健康，心情舒畅，不能强迫他们做任何他们不想做的事，也不能干涉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除非这件事有危害，至于分寸怎么拿捏，靠自己悟，悟得不对就接受谴责，终身黑点。 　　“……”不知看了多久，闻则终于看完了，这透支了他今天一半的精力。 　　工作人员问：“闻先生有什么问题？” 　　实际上已经后悔的闻则，深呼吸：“没有。” 　　“嗯嗯，请签字。” 　　“……”闻则在合约结尾处郑重签上自己的名字，印上自己的指纹。 　　反正就是一个磨合期，到期之后还会由双方决定要不要继续，只要其中有一方不同意，这份合约就会到期失效。 　　到时候闻则会将3011重新送回机构，让对方再次挑选喜欢的伴侣人选。 　　当光屏推到自己面前，顾蓬很上道地举起爪子，在空白那一栏，高兴地摁上自己的爪子，耶，有合约饭票了！ 　　实打实的合同，果然可以给人带来安全感，签了这玩意儿之后，顾蓬立刻不再对自己的饭票紧迫盯人。 　　盯什么人，都签了不平等条约，对方还能翻天不成？ 　　工作人员：“恭喜两位，祝两位以后相处愉快~” 　　然后提上来一个小小行李包：“闻先生，这是3011的行李，虽然知道闻先生家里肯定准备了更好的，但这些是3011熟悉的用具，到了新环境先用这些会有安全感。” 　　“好的，谢谢……” 　　“至于更多的注意事项，已经整理成文档发送给您了，请务必仔细阅读，按规操作。” 　　闻则：“明白。” 　　扶额，他家里根本就没有准备任何亚成年兽人使用的东西。 　　而对方的小行李包看起来只有一丁点大，里头的东西应该也不多，等会儿还是要去一趟商城…… 　　闻则提上行李包，看向小雪球，亚成年兽人在变化之前，智商会显得低一点，但绝对不笨，他们什么都懂。 　　这时候的亚成年兽人没有名字，一切系统化的东西，会等他们变化之后才注册。 　　决定把对方当小朋友养的闻则，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顾蓬瞳孔一扩，聪明地get到了一个星际词汇，下次不用做动作他也明白。 　　要去过好日子的他，后腿一发力，麻溜蹿上帅哥饭票的肩膀。 　　而闻则这身价值不菲的高定，正式宣布报废…… 　　作者有话要说： 　　签合约之前的蓬：帅哥，康康我！ 　　签合约之后的蓬：好好对朕，不然高低让你进去蹲两年（bushi 第3章 　　顾蓬穿过来这么久，第一次踏足保育院以外的地方。 　　虽然早已猜测，自己来到了比地球高科技很多的外星，可真正见到这里的繁荣发达，他还是小小张着嘴巴，露出了土包子进城市的表现。 　　这不奇怪。 　　闻则不疑有他，3011从小养在保育院里不接触外界，听说他们的生活很有规律，到点就必须睡觉…… 　　有一张严格的作息表，从此以后他要负担起保育员的工作。 　　闻则通过电子管家，叫来自己的悬浮车，顾蓬再一次大惊小怪，对着自己未来的坐骑一顿猛瞧。 　　这坐骑看起来比大路货炫酷，应该价值不菲，说明饭票家境优渥，他很满意。 　　悬浮车里头很宽敞，顾蓬被闻则带上去之后，依旧扒拉着闻则的肩膀，半点不敢乱动！ 　　因为这辆悬浮车是无人驾驶，他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不该碰的地方，那就完蛋了。 　　“害怕？”闻则心想，这才对……胆小才是亚成年兽人的正确打开方式，谢天谢地，这只还是在正常的范畴内。 　　闻则按照注意事项里说的，迟疑地抬手摸摸对方，安抚：“没事，悬浮车而已，以后习惯了你就不当回事了。” 　　顾蓬：你们星际人民当然不当回事，我是外地来的！ 　　他也很想展现一下地球人民的风范，但真的束手束脚，忐忑。 　　3011被悬浮车吓到，死命扒拉着自己，闻则无奈，只能允许对方保持现状。 　　商城很快就到了，虽然现在线上购物才是主流，不过闻则对亚成年兽人的龟毛有所耳闻，万一他线上购买的用品，3011不喜欢，那就白买了。 　　还不如让对方亲自选择。 　　这里有亚成年兽人专区，当闻则肩上顶着一只可爱的小雪球走过时，毫不意外地收获大批艳羡目光，如果嫉妒能杀人，闻则已经死了800次。 　　“好可爱~~” 　　“天呀，他好小一只。” 　　闻则内心也觉得，这只3011好小一只，祈祷商城有适合对方使用的物品尺寸。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要顾蓬自己选择生活用品，他当然不会选择跟自己尺寸匹配的迷你款。 　　选饭盆，那还用说，当然是选大的。 　　窝，要大尺寸，超豪华超大尺寸。 　　被子，大的，盖起来舒服。 　　玩具，大的，可以趴在上面睡觉。 　　澡盆，大的，一盆两用！可以当游泳池！ 　　什么沐浴露毛巾牙膏滴耳液宠物厕所，都给他上大的大的大的。 　　“……”闻则在旁边看着，约莫已经明白了3011的脾气，身板挺小，野心挺大，再想想对方那个小得可怜的行李包，他猜测：“保育院的天地太小，不够你舞，如今释放天性了是吧？” 　　顾蓬蹲在自己挑选出来的那一堆东西面前，可爱地望着闻则，虽然他听不懂饭票的语言，但他愿意表现出认真聆听的假象，饭票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他给饭票一份温暖的陪伴，啊，感天动地的主仆情！ 　　闻则对照网上扒下来的亚成年兽人用品清单，基本用品都挑得差不多，准备去付款留地址。 　　“嗷嗷。”一直很安静的小雪球，忽如其来地狗叫两声。 　　闻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蓬，刚才……是幻听了吗？ 　　亚成年兽人有智商，他们是不叫的，那是普通宠物才会做的行为…… 　　不知道规矩的顾蓬，感觉自己的声音还挺好听，饭票听懵了吧？ 　　“咳，刚才是你叫？”闻则不确定地问。 　　顾蓬听不懂，但目的达到了，他立刻拽着闻则的裤脚，往专区以外的地方去，那里是普通人逛的地方，他早就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 　　“喂……你去哪？”闻则皱眉，非常惊诧，明明在悬浮车上还很老实的小家伙，下了悬浮车又开始变得超出正常范畴。 　　终于，他被对方拽到了熟食区，只有他两个巴掌大的小雪球，蹲在玻璃柜前对着里头的烤鸡流口水。 　　顾蓬：烤鸡烤鸡烤鸡—— 　　如果不是还有一点人类的羞耻心，他已经趴在玻璃上舔，天呀，这几天在保育院吃的都是些啥，比地球上味道最淡的广东菜还要淡！ 　　顾蓬扒拉饭票的裤脚，抬头看着对方，圆溜溜的浅蓝色眼睛里写着：想吃，买它！ 　　闻则：“……” 　　闻则赶紧打开光屏，调出亚成年兽人适用菜单，翻了很久很抱歉，里头没有烤鸡这个选项。 　　虽然很不忍，但他还是要说：“你不能吃烤鸡，这种食物重油重盐，不健康。” 　　外地来的顾蓬，继续用自己可爱真诚蓝汪汪的眼睛看着对方，不管饭票说什么他都微笑，爱笑的小动物运气通常都不会差！ 　　“……”闻则不禁有点烦躁，怎么感觉这家伙听不懂人话，之前在会场遭到他拒绝也是，心理素质真好，以后一定是个人才。 　　“说了你不能吃。”闻则弯腰去抱对方，打算强行抱走。 　　顾蓬感觉到了对方的不情愿，很正常，细心的养宠人都不会给宠物吃这么重口的东西，但是，他只吃一点，真的只尝个味道：“呜呜呜，嗷嗷。”求求了。 　　闻则再次听到3011像只普通宠物一样嗷嗷，整个人又是一震，惊得他都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感觉这只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智商正常的亚成年兽人，应该不会这么耍赖地对着烤鸡流口水，还不肯走，至于咬裤脚嗷嗷叫等表现就更不会了。 　　“你……算了，给你买一小份，就尝个鲜，以后再也不准吃了。”在保育院没有吃过，闻到香味想尝尝，猎奇心理很容易理解，闻则败倒在对方嗷嗷叫的份上，还是无可奈何地买了一份。 　　最最小份对于3011来说也还是超大份。 　　闻则拿出其中一小块，就这样，他拎着顾蓬，顾蓬抱着一块烤鸡肉，双双和谐地走出了熟食区。 　　忍无可忍，闻则终究没忍住，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看看你，跟普通的宠物有什么区别？” 　　智商呢，脸呢？ 　　抱着烤鸡肉嘶哈嘶哈的顾蓬：嗯嗯嗯，在呢！ 　　他抬头可爱地看饭票两眼，情绪价值给到位，然后继续埋头啃烤鸡肉。 　　太好吃了，肉肉吃到嘴里，满足感席卷而来，美得顾蓬哼唧直叫。 　　闻则只能在心里嘀咕，人才，以后绝对是个人才。 　　给商城留下地址，回家。 　　闻家是个大家族，人很多，闻则毕业后没有住在家里，他独自住在工作区域附近，房子是一栋小别墅。 　　星际人民不喜欢住逼仄的高楼大厦，稍微高点的楼都不是住宅区，而是写字楼，商城等等。 　　闻则是一家研发公司的负责人，工作性质决定，假如他愿意的话，他可以一直待在家里办公。 　　没有亚成年兽人这个负担之前，闻则的出勤率很高，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 　　如今他一时脑抽领了个麻烦回来，可以想象到以后的出勤率，肯定会直线下滑。 　　顾蓬超喜欢自己的新家，有大花园大草坪，还有游泳池，养宠标配！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在草坪上狂奔，奔高兴了不介意跟饭票玩一玩寻回游戏。 　　首先，他要仔细嗅一嗅，这里有没有第二只宠物。 　　鉴于没有在饭票身上闻到其他动物的味道，顾蓬倾向于，自己是独宠。 　　果然，别墅里的气味轻轻爽爽，顾蓬再也无所顾忌，他一把从饭票肩膀上跳下去，就迫不及待地在草地上打滚。 　　哇哇哇，好幸福。 　　闻则：“……” 　　说实话，闻则已经没有力气惊讶了，3011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他都觉得不奇怪。 　　反正邻居家隔得够远，不刻意偷窥的话，不会看到这里有一只亚成年兽人在当狗。 　　“滚够了就进来。”闻则酷酷地站在门口等待，手中拿出一包消毒湿纸巾，不全是担心对方沾染细菌会生病，主要是这只‘狗’会往他身上窜！ 　　小动物都会察言观色，顾蓬看到饭票拿湿纸巾，就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满地打滚。 　　也是，顾蓬以前看宠物小视频，有些博主家的狗喜欢把自己弄得脏脏，博主每天都恨不得杀狗。 　　但是顾蓬觉得，只要没有去滚泥巴，滚臭水沟，就不算过分！ 　　“嗷嗷。”来了来了。 　　顾蓬过了把滚地瘾，立刻爬起来蹦到饭票面前，乖乖地把爪子交出去，张开，让对方给自己进行360度无死角的清洁。 　　平心而论，这只爪子很可爱。 　　饶是闻则这种天生对萌物过敏的人，握住这只爪子，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以免会弄疼对方。 　　指尖不小心碰到小雪球的肉垫，触感如同Q弹的果冻，让人想要捏捏看。 　　如果换一个人来，顾蓬这么可爱的小萌物，早就被撸得披头散发。 　　还好他遇到闻则，对方非常规矩地帮他擦完四只爪子，丝毫没有要占他便宜的打算。 　　顾蓬蹦蹦跳跳地走进自己家，非常愉快地发现领养人是独居，他无需再讨好第二个家庭成员。 　　真是太棒了。 　　他们回家后不久，商城把顾蓬的所有东西都送了过来。 　　顾蓬的智能洗手间也到了，那是一颗星球模样的高科技玩意儿，顾蓬迫不及待地进去方便。 　　“……”他一边方便一边想，这不就是智能全自动猫砂盆吗？ 　　保育院的厕所中规中矩，没有这个好玩，饭票真有钱。 　　另一边，闻则正在收拾3011的食材，他们亚成年兽人的肠胃很脆弱，每顿必须新鲜营养，容易消化。 　　闻则比较庆幸，自己家的厨房不是摆设，他对于烹饪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亚成年兽人的菜单似乎没有什么难度，毕竟他们的口味那么单一，可以说是清汤寡水。 　　闻则：“……” 　　不由想起被逼着买烤鸡的经历，他突然就对这个不是很确定。 　　已经跟他回家的3011，真的还会像在保育院一样听话，乖乖吃清汤寡水吗？ 　　闻则拿出对方的专用厨具，花几分钟就煮了一道小清新蔬菜肉泥，蔬菜的比分特别多，少盐少油，不加任何调味料。 　　他自己捏着鼻子吃了一口，舌头传来抗议的体验，味道太寡淡了。 　　不过肠胃脆弱的亚成年兽人么，不吃这个还能吃什么？ 　　“喂，吃饭了。”闻则用一只可爱的陶瓷碗，放到3011专用的矮桌子上。 　　听说有吃的，顾蓬一溜烟爬上来，不过当他闻到和保育院伙食如出一辙的味道时，他就选择调头去沙发上装睡。 　　“不饿？”闻则想想也是，这家伙刚刚吃了一大块烤鸡肉。 　　那是个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一次发生！ 　　在会场待了一上午，闻则自己却饥肠辘辘，他重新走进厨房，为自己做了两道菜。 　　闻则刚坐下来准备吃饭，感觉有什么东西抱住自己的小腿，他低头一看，对上一双蓝汪汪的眼睛，里头写满饿饿，饭饭。 　　作者有话要说： 　　调皮蓬星人和他的冤种饲养人。 第4章 　　闻则内心那份不好的预感，在这一瞬间成真。 　　3011果然是嫌弃保育院给的菜单，现在把目光瞄向了他们普通人吃的饭菜。 　　“咳，你不能吃这个。”闻则虽然可怜对方，但是身体条件决定一切，又不是他不允许对方吃点好的，万一吃坏了他有责任。 　　“嗷嗷。”顾蓬当自个是宠物，不敢贸然上桌，只能可怜兮兮地扒拉闻则的裤脚，不停地眨巴着眼睛，发出饥饿的声音：“嗷嗷……”想吃。 　　“装可怜也没用。”闻则不无恼火，之前他就是被这样骗了一份烤鸡，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上当。 　　被拒绝是顾蓬意料之中，不给自家宠物吃人类吃的食物，这是养宠人的基本素质之一，无可指摘。 　　不过他认为，如果一辈子都只能吃那种清汤寡水，他宁愿活得短一点，不能吃好吃的，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长久被这样一双渴望的纯真眼睛看着，再冷酷无情的人都会产生罪恶感。 　　闻则比较容易不耐烦，很快就忍受不了这种拉锯战，说道：“真是受不了你。” 　　幸好他今天做的菜也不是非常重口，吃一点应该没关系。 　　闻则抓住3011的后颈皮，把对方拎到桌面上，然后用碟子弄了一点给他：“吃吧。” 　　同时在心里决定，以后再给3011做饭，做法就稍微偏离菜谱一点，做得好吃一点。 　　顾蓬吃着有盐有味的饭菜，幸福的眼泪流下来。 　　人类的食物真是太好吃了。 　　他以后拒绝吃宠物粮，每天现做的也不行。 　　不仅是饭菜要求清淡，顾蓬渴了也只能喝营养水或者纯净水，可是他吃完饭后，看上了饭票喝的果汁。 　　顾蓬匍匐在桌面上，贼贼地靠近对方的杯子，希望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嘬一下吸管。 　　闻则早就发现了，这只什么都想尝试的小雪球，把主意打到了果汁上面。 　　对方只有两个巴掌大，喝两口果汁就糖分超标了，根本代谢不了。 　　“你不许喝。”闻则懒洋洋地道，自己拿过来几口就将果汁喝完。 　　顾蓬呲了呲小牙，白白的犬牙小得可怜，毫无威慑力。 　　闻则后知后觉，感觉自己被这只奶唧唧的东西凶了，但他真的不怕好吗？ 　　“把你牙收起来，否则以后休想我给你吃好吃的。”闻则毫不客气地威胁道，牙这么小一点，还想威胁他？ 　　或许其他人会把亚成年兽人捧在掌心里疼，但是对不起，在闻则这里不行，在他这里得乖乖听话。 　　“……”顾蓬揣着手，表情万分委屈，不过再也不敢呲牙了。 　　说的也是，饭票第一天能让他上桌已经不错了，果汁以后再徐徐图之。 　　于是他乖乖地喝自己水碗里的纯净水，吧唧，吧唧。 　　“……”闻则头一次看到，有人把喝水喝出了生无可恋的感觉。 　　没有味道的水煮菜难吃他承认，可纯净水有什么难喝的？ 　　不一会儿，保育院给闻则发来消息回访：“闻先生你好，这里是保育院的回访~请问3011去到新家还适应吗？” 　　闻则连忙回复：“很适应。” 　　他立刻对着3011以及对方的水碗咔嚓了一张，发给保育院的工作人员，表示：“一切顺利。” 　　对方发来一个微笑：“那就好！” 　　闻则自然不可能告诉保育院的工作人员，这只小雪球根本不听话，难以管束。 　　如果他如实说了，感觉双双都要挨骂。 　　“……”所以还是闭嘴吧。 　　刚应付完保育院的工作人员，闻则的父母便发来消息：“阿则，今天的见面会怎么样？你已经25岁了，不要再这样浪荡下去让父母担心好嘛！你就不能收收心，赶紧把你的终身大事办完，你看比你大一岁的堂哥，人家孩子都快生了。” 　　敢情还没有得到答案，他们就已经预判了答案，然后跳过流程直接发挥。 　　真好。 　　如果是以前，闻则岿然不动，会直接回答没有兴趣，下一次请不要再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参加。 　　但今天特别心虚，他不可以让父母知道自己领了3011回来，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他的结婚纪念日。 　　“依然没有人看上我，不怪我。”闻则谨慎回复。 　　然后复制上一次的单身宣言发过去。 　　“这段话我上次已经看过了。”闻则爸爸说，他名叫闻聿舟，一位名副其实的霸总，今年四十八岁，不过看起来相当年轻，说是三十大几也有人相信：“阿则，你现在连敷衍我们都懒得敷衍了吗？” 　　闻则的妈妈叶云浓女士，非常不客气地拆台：“你从头到尾摆着个臭脸，有谁会看上你才怪。就你这副德性，我敢打赌，就算银河系和仙女系大碰撞的那一天，你都不可能脱单！” 　　按照专家们的预计，银河系和仙女系将会在40亿年后发生大碰撞。 　　闻则：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但是叶云浓女士的预言不准，就算他这副德行，今天依然还是被一只口味独特的小雪球看上了，并且死活要跟他回家。 　　“性格如此，我也没有办法。”闻则照着以前的说辞回复。 　　同时十分庆幸，见面会办得十分私密，场内外的参与者，全都经过层层筛选，他们不会泄露关于见面会的任何信息。 　　闻则的父母也就无从得知，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已经带回了一只可爱的亚成年兽人，此刻就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闻则的母亲叶云浓，当年也是在保育院长大的一份子，她深知在保育院成长的无助和孤独，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后能够照顾一名保育院的小可怜。 　　如今看来，闻则的性格真的不适合照顾保育院的小天使，他太冷漠，太没有爱心；并且对一切浪漫和可爱的东西都过敏。 　　就算真的有小可爱看上他，生活也不会幸福。 　　叶云浓挣扎到现在，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她叹气，决定放弃撮合儿子和保育院的小天使们，郑重地宣布说：“算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去参加保育院的见面会。” 　　闻则欣喜，岂知他母亲又说：“从此以后，你去跟普通人相亲吧，总有性格活泼大胆，不怕你这张臭脸的。” 　　“……”闻则不敢置信。 　　这对夫妻怎么还没有放弃。 　　“妈，我单身主义者。” 　　“你爸年轻的时候也说自己是单身主义者，后来还不是跟我生了你？” 　　闻则：“他是他，我是我。” 　　叶云浓：“哎，你们男的都一样，谈过恋爱你就知道还是两个人更好了。” 　　闻则：“普通人也不会有人看上我。” 　　叶云浓：“万一呢？！别说了，我马上给你安排，不许说不去，你不去我就把你小时候穿女装跳舞的视频发到家族群，啊不，发到网上征婚。” 　　闻则：“……”对方就是用这招，每次都让他乖乖就范。 　　但这次，真的不行。 　　闻则不想因为脚踏两条船而登上星际头条，家里有了一只亚成年兽人，还偷摸出去相亲，这是丑闻，会受到全星际的谴责。 　　“不去。” 　　“那我发了。” 　　闻则：“您放过我行吗！” 　　叶云浓：“去不去？” 　　闻则很无奈：“……” 　　老妈被老爸宠坏了，根本不会讲道理，所以闻则从小就对保育院出来的特殊群体，有一种被支配的心理阴影。 　　闻则无奈道：“去也可以，但是我不会一直妥协，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您想发就发。” 　　大不了不要脸了，总不能一直都被威胁。 　　叶云浓考虑了一下：“也……行。” 　　这招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她觉得吧，保育院的小可爱们都太胆小，自己的儿子还是高攀了，在外面跟普通人相亲总该可以，不至于颗粒无收吧！ 　　闻则跟自己的母亲谈判结束，猛然发现，一双蓝汪汪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目不转睛，非常专注…… 　　对上这双眼睛，会让人感到一丝心虚。 　　闻则心想，刚才自己和母亲是用文字聊天，这只小雪球，不可能知道他之后要去相亲。 　　“……”然而心中仍然感到内疚，闻则难得有这种体验。 　　明明只是迫于无奈，有足够的理由解释自己的决定，但依然感到愧对那双澄澈的眼睛。 　　闻则只好微微侧过脸去：“咳，你盯着我做什么？这样很不礼貌。” 　　顾蓬听见饭票的声音，积极地摇了摇尾巴。 　　闻则：“……” 　　他怎么就忘了呢，小雪球的心理素质很好，只在乎自己达没达到目的，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小小的身躯，硬是有一种狼性精神。 　　其实闻则是佩服的，从结果论而言，明显是小雪球这种性格才吃得开，而他目前还是做不到的，要脸。 　　“随便你吧，我总不能剥夺你的乐趣。”闻则记起，签约的条款中，有一条就是不能干涉对方做想做的事情。 　　小雪球喜欢他，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很正常。 　　闻则吃完饭，继续收拾家庭新成员的东西，还要在晚上入睡之前把这些东西各就各位，布置成一个适合小雪球生活的环境。 　　要给对方布置一个独立的房间，不过刚到新家，据说……会比较没有安全感，会吗？ 　　闻则一脸怀疑，扭头望着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雪球，他感觉对方挺有安全感的。 　　闻则手持宽敞的窝，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放进自己的卧室。 　　他决定先观察一晚上再说。 　　以防对方是那种白天活泼开朗，晚上躲起来哭鼻子的个性。 　　收拾好这些，到了深夜，闻则终于闲下来，走进书房处理自己的工作。 　　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一整天都在忙别的事情，好像身心完全被占据。 　　直到坐到光脑面前，才好像找回熟悉的自己。 　　公司的各位同僚们正在线上活跃，但他们并不是在谈论工作相关，目前这个点是下班时间，他们只是在玩乐而已。 　　系统分析员唐：“闻总好像消失了一整天。” 　　闻则忽然被提起，整个公司群瞬间热闹起来。 　　有人猜他生病了，有人猜他被长辈叫去参加家庭活动，也有人猜他遇到了麻烦事。 　　幸好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偶尔会被逼去相亲。 　　在外人眼中，闻则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相亲，如果他愿意的话，追求他的人可以排到仙女系以外。 　　闻则就是靠着优秀的个人条件，保持人设不倒，不过目前他也开始不确定，自己的高冷酷guy人设还能保持多久。 　　独居生活忽然被打破，让闻则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不安。 　　夜晚，家里安静得可怕，顾蓬在沙发上一觉睡醒，揉揉朦胧的睡眼，跳下地，去寻找家里唯一的家庭成员。 　　他每个房间都去看了一遍，最后在书房找到闻则，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刚到新环境，确实跟人待在一起让他更舒服。 　　顾蓬悄悄地爬上饭票的腿，抬起脑袋，萌萌的脸蛋，和对方一起盯着光脑屏幕。 　　这是什么？ 　　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符号。 　　专心致志处理堆积工作的闻则，忽然觉得腿上痒痒的，他猛然低头一看，赫然看到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和圆乎乎的背影。 　　3011竟然悄无声息，爬到了他的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攻不会去相亲，后面全文没有这部分剧情~相亲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就完了~ 第5章 　　顾蓬毕竟重量有限，在闻则很专心的情况下，他的到来确实不容易引起注意。 　　感觉到闻则的异样，顾蓬无辜地回过头来，双眼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雾气，整个就是弱小、无助、可怜的滤镜。 　　让闻则想拎起这家伙远离自己的手，僵在半空中，令人烦躁，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可怜，他可没有亏待这家伙，只是蹲在腿上过于亲密了，没有必要。 　　“你到桌上去。”闻则给对方找了个地方，桌上也能看到他，距离也很近。 　　这样总可以吧，粘人精。 　　顾蓬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揣摩了一下领养人的话，然后他特别自然地趴下，四肢一摆烂，整个毛茸茸的肚皮直接贴在闻则的腿上，咦，他发现这个姿势意外地得劲。 　　闻则：“……” 　　这家伙太不要脸了吧，难道在保育院没有上过课？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把自己当宠物的顾蓬：这是恩赐，饭票心里一定很美滋滋吧？ 　　闻则再三开口要求，让自己膝盖上的毛绒地毯离开，到别的地方待着，毫不意外，对方充耳不闻，只是用摇尾巴来敷衍他。 　　闻则深深地体会到了被敷衍的滋味，怪不得每次他父母都这么愤怒生气，原来被敷衍的感觉真的不好。 　　“……”可是，他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合约里边写得明明白白，不能干涉3011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除非是有危害的。 　　这显然对3011没有危害，不过对他闻则有危害。 　　算了，闻则咬牙，尽量忽略掉自己腿上的重量和温度，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就当是腿上多了一个挂件。 　　没什么影响…… 　　但实际上，闻则依旧困扰，那种触感太奇怪了，让人绷紧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大脑传递过来的感受。 　　软绵绵，温热，甚至还能感觉到一点微弱的心跳……闻则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腿这么敏感，连心跳都感受得到。 　　这家伙不会要一直待在他腿上睡觉吧？ 　　闻则伸出手指，戳了戳3011的后脑勺，然后对方缓缓地转过来，圆溜溜的蓝眼睛里面仿佛写着：“干嘛？” 　　……原来没睡。 　　闻则还计划着，要是这家伙睡着了，就悄悄送到窝里去。 　　“没事。”闻则一阵失望，抬头继续专注工作。 　　自从腿上多了个温软的挂件，他的工作效率变得大打折扣，原本预定零点之前能干完的活，可能要干到半夜！ 　　又过去半个小时，闻则瞟到3011一动不动，于是又贱兮兮地伸手指戳了一下对方的后脑勺。 　　“？”顾蓬又精神十足地转过头来看他。 　　“……”闻则看看他精神十足的双眼，又看了看时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点已经到了保育院熄灯的时间。 　　3011怎么还不睡？！ 　　哦，因为对方睡了一下午，晚上可能没有那么容易睡着。 　　这是一个教训…… 　　闻则发誓，明天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明天一定盯着小雪球，不许对方白天睡不醒。 　　小雪球不困，闻则自己都有点困了。 　　以冲泡咖啡为由，闻则终于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把顾蓬拎到桌面上。 　　“我去泡点东西喝。” 　　顾蓬摇摇尾巴，仔细观察饭票的行为语言，他多少领悟到了一点意思，为了学习到更多的语言，他伸了个懒腰，亦步亦趋地跟着对方，看看对方在做什么：“嗷嗷。” 　　低头看着脚边的黏人精，闻则臭着一张脸，叹气，他真的很后悔，真的很后悔，真的…… 　　像他这种钢铁直男，为什么要想不开养这种奶唧唧的东西，真敢。 　　“我泡个咖啡而已。”闻则走到自家吧台，熟练地磨豆洗杯子，摆弄咖啡机。 　　有全自动的机器，但他还是喜欢这种手动的体验。 　　是咖啡哎…… 　　顾蓬睁大眼睛，原来外星人民也喝咖啡呀，咖啡真是个好东西，他以前连轴赶通告困得要死，也是靠咖啡提神度日。 　　如今闻到香味，他也想尝一尝。 　　闻则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让3011喝咖啡，如今不用喝这种提神的东西，3011都精神得要命，要是喝了还得了？ 　　今晚大家不用睡了吗？ 　　“没门。”闻则冷漠拒绝，自己转过去喝。 　　“……”顾蓬无能狂怒，龇了龇小牙。 　　饭票喝完咖啡回去工作，顾蓬也蹦蹦跳跳地跟上，这次他换了一个地方趴着，无非是从饭票的左腿换到右腿。 　　闻则：“……”妈的。 　　他输入数据的幅度特别大，仿佛以此来发泄心中的苦闷！ 　　顾蓬确实不困，天知道，他之前在保育院晚上10:00就睡觉，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现在多好啊。 　　果然跟着年轻人就是happy，看样子对方是熬夜选手，并且也不会管他什么时候睡觉，太好了。 　　顾蓬美滋滋地摇着尾巴，打起精神当一只合格的陪伴宠物。 　　凌晨两点，闻则疲惫地完成工作，向后伸懒腰，他忽然一顿，试探地喊了一句：“3011？” 　　咻地一下，一张萌萌的脸蛋抬起来对着他，眼中哪有一丝睡意。 　　“好吧……”闻则看了一眼天花板，认命，拎开对方起身去弄吃的东西。 　　看饭票起身去厨房，顾蓬高兴得一蹦三跳，好耶，他等到这么晚，不就是为了一顿宵夜吗？ 　　这才是年轻人该过的夜生活。 　　闻则简简单单做了一道什锦炒饭，由于3011一直蹲在岛台上监工，他明白这份炒饭自己不可能独吞，所以很识趣，做得很清淡。 　　其中加了不少容易消化的鱼肉，蛋类，做好之后先把一小部分盛出来，剩下的那部分猛加佐料。 　　顾蓬：可恶！！！ 　　好狡猾的人类。 　　那小部分就是顾蓬的，没有抗议的机会，直接盛在他碗里怼过来，爱吃不吃。 　　“如果你以后……敢把这些事抖出去毁我信用，我和你同归于尽。”闻则威胁道，坐在旁边很冷酷地吃炒饭。 　　炒饭有点烫，顾蓬吐着舌头：“嘶哈嘶哈。” 　　“凉了再吃，笨蛋。”闻则把对方再次埋进碗里的脑袋拎起来，看到一张油乎乎的嘴，嘴里还嚼着一颗肉粒，就算烫舌头烫得流眼泪，也不愿意吐出来，靠，闻则赶紧上手，把那颗还烫的肉粒从对方嘴里挖出来：“你真是！” 　　肉粒确实有点烫，顾蓬都被烫出了生理泪水，但还没有到要吐出来的地步，还可以再坚持坚持。 　　结果饭票直接给他挖出来，他刚尝到的美味又没了，愤怒地咬饭票的手指，他的肉粒！ 　　香喷喷的！ 　　“你是不是傻？慢一分钟吃会饿死你不成？”闻则凶巴巴地皱着眉，手指捏住3011的嘴巴，小心地掰开查看：“乖乖张嘴，让我看一下，舌头烫伤了没？” 　　顾蓬的舌头平时是粉色，经过刚才的小意外，现在局部颜色有点深，明显看出来很不一样。 　　“真是服了……”闻则莫名烦躁，比他自己烫伤舌头还要烦躁，早知道他就不做宵夜，随便吃点零食睡觉就好。 　　顾蓬眨了眨眼，其实也不疼，等饭票放开他的头，他又低头拱碗。 　　不过很快就被人端了去，表情很吓人的酷guy，拿起餐具舀了炒饭吹凉，才送到他嘴边。 　　这个待遇顾蓬喜欢，他非常受用地摇了摇尾巴，希望对方下次再接再厉。 　　这是领养人的餐具吧？ 　　顾蓬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着自己只是个宠物，他难得有自知之明，歪着头小心去接，然后露出一副享受美味的模样，吧唧吧唧。 　　……通常大家都会讨厌吃饭吧唧嘴的人，但如果亲眼目睹一只吃饭会吧唧嘴的小萌物，就会发现那种声音和画面有多么治愈。 　　闻则连续喂了几次肉，下一次专门挑了一颗绿油油的青豆，顾蓬永远记得水煮青豆的味道，他非常诚实地抬起爪子，推开眼前的小勺子。 　　“……”闻则绷着脸，眼尾往下一压，再送。 　　顾蓬换了另一只爪子，礼貌地二度推开。 　　天呀，能不能不要互相伤害？ 　　顾蓬心想：你喜欢你就自己多吃点，你不喜欢何苦为难我这只小宝贝？ 　　“你要是不吃，我就给保育院打电话。”闻则拿出杀手锏，做出马上要给保育院打电话的样子，歪，这里有只不听话的小崽子，快派人来抓回去。 　　顾蓬是听不懂，但是他会察言观色，这男的明显是想要找外援，那还得了，他吃还不行吗？ 　　闻则冷笑了一下，看来终于找到了治小雪球的办法，这家伙害怕被保育院带回去。 　　那就好办多了。 　　闻则感觉自己的未来生活有了一丝曙光。 　　连续被喂了三颗青豆以后，顾蓬生气跺脚，发出嗷嗷的抗议，控诉给自己喂饭这男的：过分！ 　　闻则只是想小小教训一下对方，达到了目的就收手，毕竟他也不想，磨合第一天就跟3011干架。 　　将小雪球喂饱后，闻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耐心地喂一只奶唧唧的亚成年兽人吃炒饭？！ 　　闻则的脸色很难看，毕竟不久之前，他还在心里嘲笑朋友，是个奴隶。 　　“……”如今小丑竟是他自己。 　　受到刺激的闻则，生无可恋地将桌上的餐具收拾去清洗。 　　这个过程很快，放进洗碗机就可以。 　　等闻则倒回用餐区，正好看到小雪球张嘴咬纸巾，手口并用，试图抽出一张来，给自己擦嘴巴。 　　闻则这才想起来，收拾对方那张油乎乎的嘴巴，也是自己的义务之一，好吧。 　　“过来，我帮你。”闻则坐下，修长的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顾蓬很机灵，抬眼看见对方招猫逗狗的动作，立刻迈开小碎步，过去蹲好：“嗷呜。” 　　声音嫩嫩的，跟他的身材非常匹配。 　　小雪球听话可爱的模样，差点让闻则忘记，今天这一天下来究竟发生了多少糟心的事情…… 　　闻则暗暗在心里承认，小雪球听话的时候还是勉强有一点点可爱的，哪怕他对可爱过敏……也一直在情不自禁地妥协。 　　“以后不许再这么晚睡觉了，今晚是特殊情况，不然我一定向保育院告你的状。”闻则拿出3011专用的湿纸巾，轻轻擦拭对方这张油乎乎的小嘴。 　　又想起小家伙被烫伤的舌头，闻则压着嘴角，心中有一道声音侥幸地说：“看起来还好，应该没事。” 　　另一道声音却反驳说：“等到有事再处理就晚了。” 　　算了，闻则扔下纸巾，火速地收拾东西，然后一阵风似地搂着小雪球出门就诊。 　　问题是……就诊记录会录入档案，保育院就会知道，一旦保育院知道，他们俩就会挨骂。 　　闻则第1001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手欠！ 　　低头，他怀中的小雪球，正精神百倍地看着他，眼中流露着出去玩的兴奋。 　　闻则投降，用手指挠挠对方的下巴。 　　平心而论，除去那些糟心的事，3011其实也还好，不哭不闹不娇气，反而有点虎，有点糙。 　　也、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 　　勉勉强强，继续伺候… 第6章 　　医院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看见医院，顾蓬傻眼，敢情他们不是出门继续嗨，而是来看医生。 　　不过，他们之间有谁需要看医生吗？ 　　很快顾蓬就知道，需要看医生的正是自己这只小可爱；领养人和医生说了几句晦涩难懂的星际语言，接着还算温柔地掰开他的嘴巴，让他吐出舌头给医生看看。 　　“……”顾蓬震惊，原来是出来看舌头吗？ 　　但他觉得舌头也还好，只是有一丁点的不舒服，完全不需要看医生的程度。 　　没想到领养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男的，对宠物竟然很不错。 　　顾蓬坐在对方怀里，翘着两只雪白的jiojio，乖乖张开嘴巴给医生看舌头。 　　他长得脸嫩又可爱，躺在闻则腿上乖惨了，医生戴着手套仔细看完，心疼地说：“舌尖有点局部发红，怎么这么不小心？食物不是放凉了才给他吃吗？” 　　闻则对上医生强烈谴责的目光，羞愧地承认是自己不够细心：“抱歉，是我不好。” 　　他以为按照亚成年兽人的智商，再傻也不至于烫到自己，谁知小雪球就是这么傻…… 　　医生瞟了一眼这个年轻人，说：“我看了他的就诊记录，之前都是在保育院附属医院看，你和他是刚刚接触吧？” 　　第一次照顾亚成年兽人，毛毛躁躁也是情有可原。 　　闻则：“嗯，今天是第一天……”他这样说，不是为了推卸责任 　　“原来如此。”医生为顾蓬涂了一点药，确定只是很小的问题，就说：“你不用太担心，这种程度他不疼，过一天就完全没事了。” 　　闻则松了一口气。 　　医生又说：“看在他没有什么问题的份上，今天就不记录档案了，不然你可能会有麻烦。” 　　“真的吗？谢谢医生。”闻则先是惊讶，然后由衷地说，他决定带小雪球出来就诊，就知道记录档案自己会有麻烦，可能会面临重新评估，那少说也要耗费一天时间。 　　没想到医生竟然给他行方便。 　　“不客气，以后要小心点。”医生微笑说道，其实他也是看情况来决定的，目前处于磨合期的这两位，看起来相处还很不错。 　　小家伙对自己的伴侣候选人充满信任，看看这抖擞的精神，既放松又活泼，很难得。 　　而照顾他的年轻人，浑身上下都流露着担心和自责，看这样子是烫到不久就带过来就诊了。 　　“好的，一定。”闻则保证。 　　“拿这个回去吃，果味口服液，保护口腔的。”医生吩咐：“这两天不方便刷牙，就喝这个。” 　　“好……”但是闻则觉得，小雪球的牙那么小，就算舌头好了也不方便刷吧。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么迷你的牙刷。 　　顾蓬一看医生操作光屏，最后利索地一点，就知道完事儿了。 　　他的领养人立刻收到账单，确认付款。 　　真是不好意思，顾蓬心想，又让领养人破费了。 　　这么一折腾，时间来到凌晨三点钟，饶是顾蓬再精神，也忍不住躺在饭票的臂弯里歪头犯困。 　　闻则垂眸瞅了一眼，很欣慰，带到凌晨三点，这个祖宗可算终于困了。 　　起初他还小心翼翼不敢动，怕会吵醒这只据说很浅眠的家伙，结果出门，遇到一只半夜被主人带出来遛的大狗，朝他们吠叫了好几声。 　　那一刻，闻则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刻关注怀中的小家伙，担心他会不会被惊醒，会不会做噩梦？ 　　结果并没有，小雪球睡得很扎实，扎实到让他恐惧，想弄醒看看是不是还活着。 　　当然闻则没有这样做，回家后，他把小雪球放进窝里，盖上一条对方熟悉的小被子。 　　* 　　闻则不经常熬夜，每天早上七点钟，会起来晨跑或做其他运动一个小时，八点钟吃早餐，九点钟开始工作。 　　昨晚规律的作息被打破，他也只是牺牲了晨跑时间，八点钟准时醒来。 　　听说亚成年兽人们在保育院也是八点钟起床，碍于小雪球昨晚熬夜，闻则就预计对方十一点醒。 　　安静的一个早晨，闻则慢条斯理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让他感觉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他昨天一天没出现，今天仍然是在线上安排工作，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 　　闻则总感觉有哪里不对，蹙眉想了想，才想起来自己卧室里还躺着一只睡不醒的小雪球，他赶紧离开书房。 　　闻则来到卧室，只见豪华的窝里躺着一只小不点，睡得四仰八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看在对方熬夜的份上，闻则终究是原路返回，决定午后一点钟再来叫醒对方。 　　既然如此，他自己也不急着吃午饭。 　　“3011，该起床了。”闻则一点钟进来喊了一次，声音还没有昨晚的狗叫声大，因此顾蓬纹丝不动。 　　他不饿，闻则还饿了。 　　“……”闻则就不再管贪睡的小雪球，自己给自己做了午饭，是很香的煎牛排。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闻则端着牛排走到小雪球的窝边，敲了敲盘子：“吃饭了。” 　　顾蓬睡到这个点，肚子早就饿了，只不过之前不愿意起床。忽然闻到煎牛排的香味，他唰地一下就跳起来，手脚还没摆正，眼睛已经巴巴地望着闻则。 　　是要吃饭了吗？ 　　“……”闻则是真没想到，算是意外之喜：“醒了？你等着，我马上去做你的饭。” 　　顾蓬：骗纸！！ 　　他不要吃另外煮的饭，他就要吃饭票盘子里的煎牛排。 　　似乎看出他的抗拒，闻则好心地说：“你放心吧，今天不给你煮那种清汤寡水的东西，给你煮得好吃点。” 　　顾蓬将信将疑，爬出豪华的窝，跟在对方脚边。 　　闻则没骗他，系上围裙，非常快速地给他煎了一块深海鱼肉，香嫩可口。 　　鱼肉本身富含油脂，通常最适合亚成年兽人的使用方式就是清蒸，或者熬粥，做鱼肉丸子等，但闻则相信，小雪球跟他有着一样的口味，更加喜欢吃煎炸烤炒的食物。 　　等一下，闻则忽然扭头盯着小雪球，伸手去摸对方的腹部：“你昨晚有没有肚子不舒服？” 　　顾蓬打了个哈欠，傻乎乎地看着饭票，饭票终于想起来要撸他了吗？ 　　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突然，能不能吃完饭再撸？ 　　闻则动手之后万分后悔，立刻又把手收回来，都怪小雪球表现得像狗一样，害他也下意识地把对方当宠物，都快忘了男男授受不亲。 　　小雪球是个男孩子。 　　带小雪球回家那天，闻则就已经知道对方的性别。 　　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甚至松了一口气。 　　当前社会，大家的性取向很开放。 　　反正闻则是单身主义者，小雪球是个男孩子，对他来说反而更方便。 　　如果是个女孩，他反而不知道怎么照顾。 　　小雪球真的挺糙的，刚才他伸手去摸对方的肚子，对方一点都不躲，还一副‘你终于来摸我了’的样子，让闻则叹为观止。 　　保育院那种规矩的地方，怎么会养出这样的一只奇葩？ 　　“身体有不舒服就跟我反映，没事最好，吃饭吧。”闻则端着对方的煎鱼排走出厨房，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再也不敢放任小雪球自己进食。 　　这次的准备很充分。 　　闻则先给对方带上一个小围脖，以免弄脏身上的毛发，再用筷子夹起煎鱼肉，吹凉了送到对方嘴边：“舌头还疼吗？伸出来看看。” 　　顾蓬被逗了两下不给吃，隐约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乖乖伸出舌头。 　　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了，闻则终于把鱼肉塞进去，然后他就再次听到了小动物吧唧嘴的声音。 　　而且他还不讨厌。 　　小雪球的嘴巴实在太迷你，一小块鱼肉他嚼好几下。 　　“吃点米饭。”闻则把米饭弄成一小团，非常迷你，数下来大概也就几粒，沾一点海苔碎送过去。 　　顾蓬很喜欢这个超迷你的饭团，吃完他还舔了舔饭票手指上的海苔碎。 　　闻则下意识地收回手，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抱住他的手啃，他无语道：“你也太会过日子了吧？” 　　随后抽出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指，心里想着，要不要跟3011说清楚，自己没有发展恋人关系的意思。 　　不过，和3011相处了一天，闻则又不确定了，感觉对方也不是喜欢他，只是喜欢在外面的生活。 　　虽然闻则是万年单身狗，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喜欢一个人眼神不会骗人。 　　小雪球看他的眼神没有暧昧，看饭菜都比看他这个人更灼热。 　　闻则不想自作多情，预感告诉他，用常理去推测小雪球是没有好下场的。 　　顾蓬吃了个饱，精神抖擞的他开始探索新家，那有力的小步伐，闻则都追不上他：“你小心一点……” 　　追出去的闻则，站在草坪边上围观，只见小雪球滚了一颗球，独自在草坪上玩踢球，这个球几乎有他的身体大，但他玩得很溜。 　　闻则忽然想起，这个球好像有配套设施，他转身进了屋，找出球门，安装在草坪的一侧。 　　小雪球似乎很喜欢，马上就带着球冲过来了。 　　对方把球踢进球门的刹那，高兴得跳起来，这股情绪也莫名感染了旁观的闻则，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角已不知不觉上扬。 　　“咳……”闻则赶紧压下去，有点不能接受快速叛变的自己。 　　明明昨天上午还各种嫌弃亚成年兽人麻烦，今天却在这里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拍下小雪球开心玩球的视频和照片发给保育院。 　　然后被保育院夸了一通：“闻先生做得很棒哦，3011在你身边待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想成为3011~ 　　谢谢大家的收藏留言^o^ 第7章 　　顾蓬从小喜欢踢球，曾经有一段时间想过当职业球员。 　　但他的体能无法支撑他当一名职业球员，只能支撑他当一名唱跳俱佳的敬业爱豆。 　　如今卸下繁重的工作，成为一只被人包吃包住的宠物，他真的很快乐。 　　这种吃饱就出来撒欢的感觉太好了，顾蓬带着几乎阻挡视线的球，在绿茵茵的草坡上肆意奔跑，挥霍时光。 　　顾蓬玩高兴了之后，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一只陪伴宠物，肩负着逗领养人开心的重任。 　　领养自己的这位帅哥一看就是社会精英，生活单调枯燥无味，一天下来几乎都被工作占据，确实很需要一只活泼可爱的宠物来调剂他的独居生活。 　　顾蓬带着球来到领养人跟前，抬头看着对方，用爪子推了推球，表示到你了！ 　　“……”闻则在场外看得专注，忽然一颗球滚到脚边，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双饱含期待的纯真眼睛，对方明显是在示意他一起玩…… 　　闻则抱着手臂，无语望天，在旁边陪着还不行么？还要下场陪玩？ 　　他并不想玩这么幼稚的踢球游戏。 　　担心对方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顾蓬又把球往领养人脚边推了推，蓝汪汪的眼睛里写着：来玩！ 　　“你自己玩就好了。”闻则礼貌地拒绝，这真的很幼稚，他肯在这里陪着已经不错了，希望这只小雪球不要得寸进尺。 　　刚跑完几圈的顾蓬，有些累地蹲下来张嘴喘气，像一只小狗一样，舌头都露出来了，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闻则以为对方执拗地在等自己，半点都不奇怪，这只小雪球从来都没有正面理会过他的拒绝，非常任性。 　　即便如此，闻则还是无法讨厌对方，只会在心里微微犯嘀咕，这只持萌行凶的家伙。 　　在小雪球那双执拗的眼睛攻势下，闻则再一次无奈地选择妥协：“好吧，我只陪你玩半个小时。” 　　就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他有视频会议。 　　“看好了。”闻则不轻不重地把球踢出去，刚才还蹲着喘气的顾蓬，咻地一下追着球跑走，只见他小小的身躯，像一只小马达，跨越大半个草坪，转个弯儿再次把球推回来。 　　活力四射的样子，着实可爱。 　　看着脚边的球，闻则意外地感觉到还挺愉悦，就像……养了条寻回犬的感觉，滋味妙不可言：“咳，再来是吧？” 　　这一次他偷偷录了视频，主要是像狗一样的亚成年兽人太好玩了，感觉笨笨的。 　　闻则又一次把球踢出去，不知不觉间，他根本就压不住嘴角往上弯的幅度。 　　其实让小雪球多跑两圈也好，避免对方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今天他决心，一定要把小雪球的作息调整过来。 　　半个小时过得很快，闻则完全忽略了时间。 　　助理找不到人，赶紧联系他：“闻总，你人呢？？” 　　闻则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工作要忙，难以想象自己竟然和一只‘狗’玩得如此投入忘我，他匪夷所思兼自我唾弃：“不玩了，小心中暑。” 　　顾蓬也玩累了，见到闻则收起球的信号，他立刻往草地上一趴，呼哈呼哈张着嘴巴喘气。 　　闻则不可能单独把他留在外面，想了想就拎起来，直接带回去。 　　室外是初夏的气温，室内是恒温，顾蓬懒得动，闻则把他放在哪里，他就在哪里直接摊饼饼，看得闻则直揉眉心，这样很脏！ 　　“起来，肚皮不可以直接贴地板。”难道老师没有教过，要注意私密位置的卫生…… 　　顾蓬歪头，无辜地看着他：“呼哈呼哈……”口水滴到草坪上。 　　沟通无效，无语的闻则把顾蓬和球一起带进洗手间，球放进平时清洗消毒的机器里清洁，而浑身脏兮兮的小雪球只能手动清洁。 　　显然对方今天要洗个澡，但现在只能简单洗一下爪子和隐私部位。 　　“……”其实昨晚就应该做完这些清洁再入睡，是闻则忽略了，如果是一天前知道要做这些，闻则一定会抗拒。 　　但如今他对小雪球的接受度……直线上升。 　　闻则挤出对方专用的沐浴露，握住爪子放在水龙头下清洗，完事用吸水面巾擦干，等四只爪子都洗好，就抱到风干机那里吹干爪子。 　　如果是冬天，吹干爪子后还要涂上防裂乳液…… 　　现在省了一个步骤，闻则又扯了一块面巾浸湿，有点迟疑地举在半空中……他不抗拒，但不代表小雪球不抗拒。 　　顾蓬以为洗完爪子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有，要洗脸吗？ 　　他乖乖地把脸蛋儿凑上去，可对方却没有动，而是看向他的屁屁…… 　　洗、屁、股。 　　好吧，顾蓬也有些别扭，但既然已经穿成了宠物，这个环节是躲不过了，他小小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就看开了，很潇洒滴躺倒四仰八叉。 　　来吧帅哥！ 　　闻则再一次被小雪球的操作闪瞎眼，是他多虑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用常理去揣测小雪球，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心像宇宙一样大的糙汉。 　　时间紧迫，闻则也不再多想，他动作不娴熟却很小心地帮小雪球洗好屁股：“好了，我要去工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喊我。” 　　每个‘领养人’家里都有一套响铃系统，摆在家里最宽敞的地方，方便口不能言的亚成年兽人们提出自己的诉求。 　　闻则比较奇怪，自从小雪球到他家，好像还从来没有按过铃。 　　以免对方接下来无聊，闻则打开客厅的大屏幕，又在桌面上放了一些健康零食，像奶味小饼干，洁齿棒之类的。 　　“等等……”闻则给对方准备零食才发现，昨晚从医院带回来的口服液还没喝。 　　看起来小雪球的舌头已经好了，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喝完。 　　口服液是小奶瓶的样子，在奶嘴上剪开一个洞就可以喝了。 　　顾蓬抱着小奶瓶，叉腿坐在沙发上，他一边嘬口服液一边歪头看电视。 　　闻则把从来没有使用过的遥控器给他找出来，这东西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方便小雪球他们这一小撮人吧。 　　可怜顾蓬这个文盲，看电视也只能看看画面这样，或者欣赏欣赏歌舞表演。 　　发现闻则进了书房后锁上了门，顾蓬非常理解，认真工作的时候当然不希望被宠物打扰。 　　这一点对方完全可以放心，他绝对绝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熊毛孩，他可懂事了。 　　闻则上线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作为一个守时的人，耽误了上百号人半个小时，他有必要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怎么都说不过去。 　　理由很现成，闻则想都没想就开麦说：“不好意思各位，我迟到了。家里昨天带回来一只小狗，刚才由于照顾他忽略了时间，下次我会注意的。” 　　项目一部李维：“哇，闻总你竟然养狗了！羡慕！” 　　公司里的各位听说闻则养了宠物，纷纷发出羡慕的声音，特别是女职员，她们养宠物的意向更为强烈。 　　养宠物的手续很繁琐，同样需要评估分数、提前申请，最快也要花三个月才能办下来，被羡慕很正常。 　　系统分析员Anya：“闻总，你家的小狗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分享一下可爱的照片！” 　　这可难倒闻则了，他养的……不是真狗。 　　可是不说会显得很奇怪，再注重隐私也没有谁会隐藏宠物的名字，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叫小雪球，放照片不太好，你们可以根据名字想象一下。” 　　小雪球……这个名字确实很有画面感，各位已经开始进行脑补，并且把自己萌到了，但是：“闻总，想象不到，真的不能发一张照片吗？” 　　项目五部Ben：“求求闻总了！可怜一下我们这些想养宠物又没有条件养的人，天天熬夜工作，真的很需要吸一吸小萌物才能回血复活！” 　　闻则自然是坚定拒绝，发照片门都没有，那等于侵犯了小雪球的肖像权。 　　他无情拒绝：“开会，不要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 　　如无意外，公司的人永远也看不到小雪球的真容。 　　今天下午的工作只有一个会议，闻则出来后，发现小雪球还在看电影，黑暗机甲之虫潮再临，看片名就知道是部烂片，小雪球却看得目不转睛，津津有味。 　　“不看了，走，带你去洗澡。”闻则伸手去抱小雪球，却被小雪球头也不回地用爪子推开。 　　闻则理解这家伙贪玩，并不是他故意讨嫌，以为他想这么积极吗？ 　　“晚上你有一节网课，再不洗澡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别人都干干净净，就你脏兮兮的，这像话吗？”小雪球不要面子，闻则还要面子。 　　终究还是被抱起来的顾蓬，发出抗议的嗷嗷叫声，电影打得正热闹呢！让他看完不行吗？ 　　“嗷呜呜……”嫩嫩的叫声划破闻则的家，带着浓浓的不满。 　　闻则只好想办法应付：“好好好，你可以继续看。” 　　片刻之后，闻则把小雪球爱看的烂片，从大银幕搬到小屏幕，架在澡盆上播放。 　　顾蓬坐在大大的澡盆里，眼睛盯着小屏幕，两只爪子抬起来，任由饭票面无表情地帮他洗澡洗头。 　　“眼睛闭上，洗头，眼睛进水了别叫。”闻则言简意赅，可惜，小雪球依旧我行我素。 　　他只好洗得特别小心。 　　小雪球的身子浸湿后肉乎乎的，手指碰到哪儿都是软绵绵的触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放轻力道，温柔得不可思议。 　　由于他就那么点大，洗起来也很快，完事后，闻则用质地很软的浴巾把他抱出来。 　　闻则用口径很小的专用吹风机，仔细吹干小雪球这身湿润的微卷长毛发，再用梳子梳顺。 　　也有那种烘干全身的烘干箱，但据说用起来不太舒服，手动吹干是最好的。 　　这个过程中，顾蓬非常乖巧，一直在看电影，他必须要夸赞一声，星际人民的特效大电影太好看了，战斗场面格外精彩，犹如在看裸眼3D！ 　　相比起顾蓬的悠哉，闻则忙得不可开交。 　　小雪球八点钟要上网课，现在六点半，他只有一个半小时来用完成做晚饭、喂饭、收拾自己等工作， 　　作为临时监护人，闻则有义务陪着小雪球上网课，老师可以看到他的形象。 　　他可以在下属面前随意，但绝对不能在小雪球的老师面前随意。 　　希望小雪球在课堂上好好表现，也不要让他跟着丢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雪球：心虚.jpg 　　他的确是听不懂，互动靠猜，偶尔猜对了（评论区有小伙伴说这是个bug，不是！）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试过跟语言不同的人交流，虽然很尴尬，但真的不是完全get不到。 第8章 　　每当遇到这种需要公开露面的场合，闻则就非常庆幸，自己现在暂时还是素人的身份。 　　闻则的父亲闻聿舟，是本恒星系数一数二的原材料供应商，这里的原材料，是指制作动力机械、甲装，以及武器等等，包括众人所熟知的机甲，大舰，所有。 　　闻则出生时，恰逢恒星系中几个星球之间发动战争，闻聿舟夫妇为了保护闻则，一直将他的存在隐瞒。 　　战争结束后，闻则都十二岁了，三观和思维都已经很成熟，按照他的意思，他希望毕业后再公开身份。 　　毕业后，闻则又说，要不等他继续自由两年，试试自己创办公司。 　　“我不想一毕业就成为军火商2.0。”就好像人生被制定了，毫无自由可言。 　　在外面不见得更好，但至少很轻松。 　　至少闻则现在抱着一只傻憨憨的小雪球上网课时，不会有人大惊小怪：看，闻聿舟的儿子！他也要干这种事！ 　　剩下20分钟，闻则洗了有生以来最快的澡，完事后对着衣帽间的镜子整理仪容仪表。 　　衣帽间的门一直关着，顾蓬没有进来过，如今跟着闻则进来，才发现衣帽间有一面大镜子，他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赶紧蹲过去端详自己。 　　在此之前，他只能蹲在能够照出影子的家具面前欣赏自己。 　　终于又看到超萌超可爱的自己，顾蓬恨不得把鼻子贴着镜面看个够。 　　哇，这是谁呀？ 　　毛茸茸的圆脑袋，雪白雪白的，眼睛大大的，鼻子粉粉，爪子可可爱爱的，太萌太可爱了吧！ 　　嘶哈嘶哈！ 　　顾蓬对自己露出痴迷的眼神，甚至想舔屏。 　　可惜身边有人在，他只能把爪子搭在镜面上，抚摸镜子中的自己。 　　“……”闻则观察3011有一段时间了，心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原来3011迷恋一个人的眼神是这样的，很露骨。 　　由此可见，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喜欢他，对他的好感度甚至排在食物后面。 　　或许还要往后稍稍。 　　“你真自恋。”闻则受不了，移开视线继续整理自己。 　　悄无声息，顾蓬爬到打开的抽屉里，在一格一格的饰品中，看中一个丝绸质地的天蓝色领结，他立刻觉得这个领结跟自己的眼睛很像，于是叼起来原路返回。 　　做坏事立刻被一只大手抓住，对方一手捞过来，从胸前握住他的身体，举到眼前：“你怎么这么调皮？” 　　弄乱东西不要紧，要是从柜子上摔下来怎么办？ 　　顾蓬叼着属于对方的领结，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让人舍不得训斥他。 　　“想戴这个？”闻则面露玩味，这是他的私人物品好吧，不过随后又收起调侃，毕竟小雪球才不管这些，他不同意：“这对你来说尺寸太大了，不适合。” 　　“改天我给你买个小的。”闻则说着，伸手去拿，然而小雪球咬得紧紧的，眼睛流露出想要的意思。 　　“可是你戴这个真的很滑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他的物品。 　　“好吧。”马上要去上课了，闻则再一次向小雪球妥协，点头答应帮对方戴上。 　　顾蓬戴上漂亮的领结想照镜子，欣赏自己的可爱模样，结果饭票帅哥很快把他抱走，他也注意到了饭票帅哥穿戴整齐，一副要出去炸街的样子，于是也很开心期待。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竟然是书房。 　　经过饭票帅哥一通操作，顾蓬的眼前出现一片巨大的光屏，然后他看到了熟悉的老师面孔。 　　这位老师前不久还在保育院给他们上课。 　　顾蓬整个都呆住了：“？” 　　被领养了也还要上课吗？！ 　　除了他以外，一起上课的还有其他小动物，旁边无一例外都有人陪，最少是一个人，最多有三四个人。 　　顿时显得顾蓬身边有些冷清，但他无暇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匪夷所思，星际人民对宠物的态度也太上心了。 　　顾蓬在保育院待的那几天，发现跟自己一起的小动物们都比较聪明，能够听懂很多指令，还会算数。 　　这不算什么，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就算是在地球也有一些很聪明的动物。 　　这些认真听课的小动物们并没有超出顾蓬的认知范围，总之他没有往更加奇幻的方向想。 　　反而庆幸大家都这么聪明，自己混在其中肯定很正常，甚至显得有点笨…… 　　顾蓬记得，每节课最后都会有一个随堂测验，全是看图OR符号选择题，可他从来都做不对。 　　天呀，为什么都被领养了还要上课？ 　　痛苦面具。 　　八点整，老师微笑着查看人数，确定大家都到了：“各位晚上好。” 　　陪读的人们纷纷挥手向老师致意，包括闻则在内…… 　　顺便摆正小雪球的头，低声警告：“上课，你看哪里？” 　　顾蓬在看自己的jio，相比较上课听天书，他更乐意欣赏自己的jio，之前他在保育院就是这样的，老师也没有太管他。 　　本以为被领养回家就可以放飞自我，没想到身边多了一个严厉的陪读！ 　　顾蓬心想：帅哥你放过我呗，要不我给你表演jiojio开花？ 　　闻则第二次用手指把小雪球的下巴抬起来，正好迎上老师的目光，老师顿了顿，由衷地夸赞说：“3011今天的领结真好看，非常可爱哟。” 　　就是尺寸显得有点大，让3011看起来像一份待拆封的礼物。 　　闻则礼貌地笑笑：“谢谢老师，是他自己选的。” 　　以防小雪球再次低下头，闻则的手指一直托着对方的下巴，让对方看起来正在认真听课。 　　放眼望去，全课堂的学生们都很乖巧，只有小雪球东歪西倒，一副很抗拒上课的样子。 　　闻则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小雪球并不是那种坐不住的个性。 　　这家伙昨晚还陪他工作到凌晨，其间一动不动，不吵也不闹，说明耐心是有的，怎么到了课堂上就坐不住了？ 　　亚成年兽人上课是有必要的，他们要学习一些常识问题，为以后正式入学打基础。 　　如果变人后再重新开始学，进度会变得很慢，很难跟上同龄人。 　　这也是闻则如此重视的原因，拿什么不当回事，他都不会拿小雪球的学习不当回事。 　　不难想象，小雪球在保育院上课也是这副摸鱼德行，怪不得浑身上下都流露出没上过学的莽样子，这也不懂，那也不懂，顽皮捣蛋。 　　顾蓬被闻则托住下巴，动也动不了，只能可怜兮兮地老实听课，满脸都是忧伤，因为他真的听不懂。 　　说的都是些啥呀？ 　　闻则倒是听懂了，都是非常简单的常识问题，以及一些基础算术，语文知识，对于塑造小雪球的系统认知很有帮助。 　　讲完一道数学题，老师给出同等难度的题目，让学生们现场反馈。 　　顾蓬面对移到面前的小屏幕，又到了他展现学渣风采的时刻，尴尬无比的他，举着爪子摇摆不定，究竟选哪个呀？ 　　哪一个答案才是正确的呢？ 　　过往的经历告诉他，遇事不决选C是不行的。 　　两长一短选短的也是不行的。 　　往日，顾蓬自己丢脸毫无感觉，作为一只被包吃包住的小动物，他傻一点怎么了？笨一点怎么了？！ 　　可如今他的一举一动，关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面子，还有领养人的面子。 　　顾蓬缓缓回头，求助地看着饭票帅哥，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提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道理不用他讲了吧？ 　　“……”闻则咬牙，这道题目不是很简单吗？ 　　老师只是把两个数字都加了2，小雪球就不会了？ 　　这可是个位数的数学题，祖宗！ 　　闻则压低声音，稍微有点上火：“不要看我，你自己选。” 　　顾蓬领悟到了饭票帅哥的拒绝帮忙，心里哇凉哇凉，真的不能给个暗示吗？ 　　那一会大家一起丢脸，别怪他。 　　顾蓬闭上眼睛，想破罐子破摔随便选一个，但最终他还是做不到，举着爪子再次回头求助。 　　表情可怜到好像要哭出来。 　　闻则无力望了一下天花板，小声现场教学：“刚才老师讲的例题还记得吗？老师只是在原基础上给两个数字都加了2，2+2=多少？这个数字加原来的答案就是正确答案，这下你知道该怎么选了吧？” 　　顾蓬听得很认真，神情凝重：饭票帅哥真的试图想教会我。 　　“没有时间了，快选。”闻则点点小雪球举在半空的爪子，提醒他抓紧时间。 　　啊啊啊！ 　　顾蓬的小爪子在两个答案之间来回游移不定，直觉告诉他可能是这两个中其中一个。 　　随着小雪球的爪子晃来晃去，闻则的心也跟着跌宕起伏，许多次都想直接帮对方选了算了，但是他做人的底线不允许。 　　菜就是菜，要勇于直面问题。 　　慌乱中，顾蓬做出了选择，正好也没有时间再给他犹豫。 　　老师关闭了提交通道，将所有学生的答案收集起来，统一公布。 　　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很显然星际人民不搞快乐教育那一套，错了就是错了，对了就是对了，不会为了留面子而保密排名。 　　顾蓬小同学睁大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不妙啊，全课堂竟然只有自己选了那个答案，所以毫无疑问他选错了。 　　没有公布答案之前，闻则就知道选错了。 　　闻则现在只想感谢闻聿舟先生和叶云浓女士明智的决定，从小为了保护他，一直没有公布过他的身份。 　　不然今天丢的脸就不止是他的脸，还有整个闻氏家族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学渣小雪球：抠脚.jpg 第9章 　　感觉全课堂的视线都在围观自己，他们带着含蓄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顾蓬假装平静，爪子抠脚，不然他还能怎么样？ 　　做出一副惭愧的样子吗？ 　　不，错了一道选择题而已，这在他漫长的人生中微不足道，接下来的随堂小测验才是重头戏。 　　如果连这个都熬不住。 　　接下来又该怎么熬呢？ 　　希望领养自己的饭票帅哥做好心理准备，他们要起飞了。 　　“……”闻则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围观过，虽然丢脸的不是他，但有着同样的效果，让人说不出的尴尬。 　　他小小捏了罪魁祸首肉乎乎的后背一下，希望对方接下来的课程认真听讲，不要再出现同样的场面，他经受不起。 　　顾蓬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那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饭票帅哥让他听课，他听了呀，眼睛一直望着老师呢。 　　垂眸看见小雪球的爪子在玩脚，闻则把小雪球的爪子抓在手中握紧：“好好听课，不要玩脚。” 　　顾蓬：“……” 　　糟糕，被饭票帅哥抓到自己开小差。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无比煎熬的半小时，他们又上了语文课。 　　主要是用来提升学生们的认字能力。 　　看着可爱的文字结构，顾蓬两眼茫然，它们都长得好复杂，老师读完一遍他又不记得了。 　　顾蓬的内心：我只是一只宠物，我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要不是害怕无家可归，他早就撒丫子跑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吃谁的饭就得听谁使唤。 　　老师在上头说得热闹，顾蓬也在自己心里边嘀咕得热闹，知识他是一点都没吸收啊。 　　如果是从头讲起，他或许还会认真学，可惜他是个半路出家的空降兵。 　　从中间段听起怎么能成呢？ 　　“小雪球？”闻则感觉3011身体在这里，心却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顾蓬浑身一震，回过神来发现，老师已经把随堂小测验的题目发出来，一共四道题，有些字符看起来很眼熟，但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用爪子抓了抓脸，又开始举爪不定。 　　闻则又开始望天花板，这祖宗难道一题也不会吗？哪怕是一题？！ 　　一道题目做错的概率很大，四道题目总不能全错吧，蒙都可以蒙对一道。 　　可闻则心里惴惴不安，直觉告诉他，自己最不想要的结果将会成为现实。 　　看看别的学生们，眼中都闪烁着聪慧的光芒，做起题目来自信大方；再看看这只3011，满脸流露着迷茫，痛苦，偶尔还会东张西望，难道答案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东张西望是因为顾蓬的内心发生了冲突，反正都不会，那就随便选吧，他想着，两秒钟之内潇洒拍下四个答案。 　　如此自信，闻则还以为他会，定睛一看，四个答案都是错的。闻则瞬间想动手摇晃3011，祖宗！你是怎么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的？！ 　　顾蓬回头，感觉饭票帅哥的脸色很不妥，从没这么难看过，他很会察言观色，赶紧删掉答案重新选择。 　　这次四道题蒙对了两道，闻则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 　　他竟然觉得做对两道已经很不错了，真是够离谱。 　　顾蓬小心翼翼再回头看，终于感觉对方眼中的杀气少了点，而他这只弱小无助的小可爱也终于松了口气，无辜地对对爪子。 　　时间到，老师把答案收走，如无意外，顾蓬小同学又是全班倒数，他和他的怨种领养人，再一次接受全班同学和家长们的注目礼。 　　顾蓬小同学垂着眼睛，若无其事地玩爪子，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就是说，过几天饭票帅哥也会习惯的。 　　以前3011没有专属监护人，老师就算不满他的学习进度也无可奈何，如今3011有了临时监护人，辅导学习的重任就落在临时监护人身上了。 　　老师态度很友好地对闻则说：“闻先生，3011的学习就拜托你了，课后尽量抽时间辅导一下。” 　　闻则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好的，老师，我一定会辅导他。”心里无语了一万遍。 　　网课结束，闻则立刻收起标准微笑，第一件事就是抬手解开自己的领口，让那股莫名其妙的热气散一散。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吓得顾蓬以为接下来要打小孩。 　　顾蓬多虑了，闻则再怎么样也没有那种暴力的想法，但他的确是非常受刺激。 　　这跟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 　　尽管从小到大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长大，可闻则一路都很优秀，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他的目光从来都往上看，尽管做到最好，也从不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 　　猛然接触到一只连个位数加减法都教不会的家伙，闻则受到了严重的刺激而已，不敢置信，这怎么能教不会呢？ 　　别说是智商不行，明明就是态度不端正，思想要教育。 　　“3011。”闻则压低声音。 　　一喊名字，顾蓬感觉有危险，他立刻想往地上蹦哒，毛茸茸的身子一跃，一只手牢牢捞住他的腹部，完美诠释什么叫做一手可握。 　　顾蓬四肢腾空，像游泳一样缓解自己的尴尬：上课上久了，活动一下身体，哈哈。 　　闻则把小雪球举到眼前，四目相对，但仅仅是一秒钟，小雪球根本不敢跟他对视，闻则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也知道心虚？” 　　顾蓬也很委屈啊，但他又不会讲话。 　　“你吃喝玩乐的机灵呢？”闻则用另一只手捏捏他的耳朵，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哪怕你拿出三分积极，能错成这样？” 　　3011不傻，要吃要玩的时候很聪明。 　　闻则板着脸，沉默了片刻说：“以前怎么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从今以后你学习态度要端正。学到的知识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我丢脸没关系，只怕你以后出来社会什么也不会。” 　　闻则这点是真心为了小雪球好。 　　这个场景顾蓬很熟悉，仿佛梦回学生时代，天天被老师教育，跟这会儿一模一样。 　　如果他有罪，画个圈圈给他罚站也好，请不要逼他学习！ 　　从9:00说到9:30，闻则说得口干舌燥，就算是在公司，他也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感觉小雪球也到了极限，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闻则说道：“今天就说这么多，希望你听进去了，明天开始努力。” 　　听天书的顾蓬确实到了极限，重新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不多时，他坐在沙发上恢复元气，饭票帅哥给他塞过来一瓶奶：“补钙补脑。” 　　顾蓬美滋滋地喝起来，有时候听不懂人话也是一种好处。 　　顾蓬炫完这瓶奶，立刻元气十足，哪里还有刚才上网课半死不活的模样。 　　他跑到堆放玩具的房间，选出一辆电动小车车，身材迷你的他坐上去刚刚好，不怪闻则骂他学习态度不端正，这辆小汽车硬是被他自己摸索出了正确的操控方式。 　　顾蓬两爪搭在方向盘上，开着小汽车在偌大的别墅里兜风，他从这个房间开到那个房间，再一个漂移转弯开出来，所有门敞开的房间都被他光顾过。 　　闻则的声音忽然出现：“玩得真开心啊。” 　　他刚才听到动静赶紧出来看看情况，于是就看到了3011嗨上天的一幕。 　　刚才上网课要是有这种积极的精神，多好？ 　　顾蓬开着开着，小汽车撞到一双腿，这可不赖他技术不过关，是这个人突然跑出来的。 　　顺着眼前的双腿往上看，顾蓬心想，饭票帅哥的腿真长，这个角度真哇塞。 　　对方已经换了一身睡衣，浑身上下多了几分柔和感，此刻脸上却布满严肃，弯腰一手提起他，一手提起小汽车。 　　“不要再玩了，你今晚要早点睡觉。” 　　闻则不容置疑地说道，迅速将小汽车放回玩具房，然后提着小雪球进卧室，这里充斥着他的气息。 　　顾蓬昨晚睡迷糊了才进来的，如今仔细观察才发现，自己窝就摆在饭票帅哥的床边。 　　别墅里明明有那么多房间，自己却住进了主卧室，由此可见，饭票帅哥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男人。 　　双方一个睡豪华大窝，一个睡床，彼此相安无事，一觉睡到天亮。 　　早晨的小雪球显得尤其文静，好像眼睛还没完全张开，趴在他自己的小桌子上慢吞吞地吃着面条。 　　闻则坐在旁边吃自己的早餐，时不时关注对方。 　　他好几次都看到小雪球想用爪子去捞面条，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嘴凑上去吃，小雪球吃着吃着又抬起头来打一个哈欠，眨眨眼睛再吃。 　　闻则想到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只能压缩自己的工作时间，用比平时快很多的速度安排完毕，开始搜索基础教程。 　　老师教到哪里他已经不想去管了，在他这里反正要重头开始学起，他们傲视全课堂的小雪球同学，值得一套零基础教材。 　　顾蓬吃完早餐，被领养人用一种特殊的背带背在胸前，像背孩子那种，四肢露在外面，然后带他外出采购教材。 　　走进商场的顾蓬高兴极了，他想去逛一逛零食区，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他又恼火极了。很难不猜测，对方是故意用这个背带来禁锢他的行动！ 　　以往闻则自己独自出门，就能收获大量的回头率，不过因为他脸臭，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倒是很少被人索要联系方式。 　　如今闻则的胸前挂着一只可爱的小萌物，回头率直接翻倍，毕竟帅哥只能吸引年轻人，而萌物可以秒杀全年龄段，杀伤力惊人。 　　面对那些人投来的痴迷目光，闻则面无表情地心想，当你们知道他连个位数的数学题都不会做，你们就会幻灭了。 　　连个位数数学题都不会做的顾蓬小同学，心安理得地晃着脚丫逛街。 　　闻则今天要选购的东西很多，真正开始照顾一只亚成年兽人才知道，买买买是停不下来的。 　　用来奖励的小零食也不得不买。 　　感觉到小雪球很久没有动，闻则拿了一根试吃肉干送到前面，看看对方睡着了没有？ 　　下一秒，闻则就感觉手指被一张小嘴巴袭击，不仅肉干被嗷呜叼走，还糊了他一手的口水。 　　“麻烦你下次……吃相斯文点。”闻则淡定说道，拿出纸巾擦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 　　闻则：谁要谁快点领走…！ 第10章 　　作为人的时候，顾蓬的羞耻点很低，试吃过的东西就算不好吃也会买一点。 　　不然他会很过意不去。 　　如今作为小动物，顾蓬恨不得把零食区的所有试吃都吃一遍，至于吃了买不买，那就不是他这只小可爱需要操心的事情了，那是饭票帅哥需要操心的事情。 　　“啊啊。”顾蓬吃完嘴里的肉干，又伸出爪子要求吃别的试吃。 　　这家伙丢脸的行径……让闻则难以面对工作人员的微笑，他赶紧制止小雪球不要脸的爪子：“这是试吃，不能一直吃。” 　　然后对工作人员说：“谢谢，刚才那种肉干请给我拿一份。” 　　“好的哟，他真可爱，好可爱~”工作人员目不暇接，一个是酷酷的大帅哥，一个是可爱翻天的小萌物，都不知道应该先看哪个好。 　　“谢谢……”闻则并不奇怪，自己带小雪球出来会抢走风头，毕竟这家伙的外表真的很能蒙骗人。 　　最后闻则买的零食并不多，买太多不易存放，他觉得吃完再买比较好。 　　顾蓬身板小小，野心大大，在他看来那点零食很少，根本经不住他炫，所以不理解，饭票帅哥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舍不得给他花钱买零食？ 　　他不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也尝试过认真去思考，宠物学习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意义？ 　　为了人类之间的攀比吗？ 　　见面就说：“你知道吗？我家宠物会背化学元素表哦！” 　　这样是不是会比较有面子？ 　　顾蓬费解，如果想要一个聪明的生活伙伴，找个人类伴侣不就好了吗？ 　　可以一起聊天文地理，聊风花雪月，聊太阳怎么升起，聊花儿如何盛开！ 　　拜托了，让宠物去干宠物该干的事情，比如混吃等死。 　　“给你买零食了，高不高兴？”闻则提着手中的商品，在小雪球面前晃了晃。 　　这只小雪球激动时会发出嗷嗷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不会刺耳，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在无理取闹，他似乎在认真交流，只差开口说话了。 　　可惜兽态的亚成年兽人声带结构缺陷，没有说话的条件。 　　顾蓬偷偷尝试过多次，只能发出一些单调的声音，诸如旺旺、呱呱、啊啊呜呜之类的。 　　“哼。”还有这个傲娇的小鼻音！ 　　那么小一袋子哄谁呢？ 　　“……”闻则发现，小雪球的声音还挺丰富的，不让试吃生气了？还是不满意买这么少？ 　　闻则嗤笑：“肯给你买就不错了，还嫌弃，你知道别的亚成年兽人怎么过的，他们只吃健康的东西，零食，不健康。” 　　“哼哼哼。”不管饭票帅哥说什么，顾蓬都用这个音节来表示不满。 　　“……你再哼，我马上退回去。”闻则威胁道。 　　小文盲顾蓬：“哼！” 　　一向说一不二的闻则无语，僵持了片刻之后，只能揪揪小雪球的耳朵：“你这个恃宠而骄的家伙。” 　　他头一次打脸自己，尴尬地拿着零食继续去结账。 　　这次购买的商品中，终于有了适合小雪球佩戴的颈饰。 　　回到家后，闻则给他戴上一条不会响的铃铛饰品，挺好看的。 　　顾蓬埋头在商品堆里找来找去，试图找到一条牵引绳，有牵引绳意味着可以去别墅以外的地方溜达，还可以认识其他的小动物，以后一起玩耍。 　　以前顾蓬多么想养一只宠物，做梦都想跟养宠人们一起遛狗，看着一群狗狗们聚在一起自由自在地玩耍，他做梦都能笑醒。 　　可惜工作性质决定他不适合养宠物，既然不能实现和大家一起遛狗的梦想，那就变成狗让大家一起遛他。 　　牵引绳呢？ 　　这么重要的东西，饭票帅哥竟然没有买！ 　　难道对方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去遛他？ 　　懒鬼！ 　　“你在找什么？”闻则完全不理解小雪球的行为，等他整理好东西，立刻拿出基础教材，提溜着对方去学习。 　　“奖一根肉干，接下来认真听，答应就跟我握握手。”闻则捏住一根肉干，在小雪球面前晃晃。 　　顾蓬优雅地蹲好，瞅瞅肉干，又瞅瞅那些教材，秒懂，不过他装作不懂，眼神到处游移。 　　学习苦，学习累，学习还要交学费！ 　　闻则只好加筹码，一瓶奶摆上桌：“够了吗？” 　　顾蓬下意识地嘬嘬嘴，尽管他理智上告诉自己，哥不想喝，但身体很诚实，他的爪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成交吗？”闻则凑近对方，低声蛊惑，用手指去撩小雪球的爪子。 　　顾蓬本来就动摇，又被帅哥这样一蛊惑，他瞬间就丢盔弃甲，把爪子搭在人家手上：想喝想喝！ 　　闻则诱骗成功，脸上难得露出让人看呆的笑容，立刻握住顾蓬的爪子摇了两下：“好，成交。” 　　顾蓬都傻了，反应过来才发现对方一定是故意的。 　　好气哦，不要脸一男的，竟然对自己的宠物施展魅力，什么人呐？ 　　闻则的笑容一闪即逝，随即恢复平时酷guy的样子，摆出1~10的卡通教材：“不要看我的手指，看教材，教你认数字。” 　　闻则的手很好看，修长干净，手腕戴了一个随身终端手环，食指戴了一个戒指。 　　他用手指点点‘1’的教材：“这是1。”随后在下面放了一块彩色积木块：“这是2。”下面放两块彩色积木块，以此类推。 　　“嗷嗷。”顾蓬狠狠地懂了。 　　“先认5个数字。”闻则让他看两分钟，随后将所有教材扫到一边，摆出‘3’的数字，指指积木块，让小雪求自己放对应的数量。 　　这个很简单，顾蓬胸有成竹，用爪子推了三块积木过去。 　　闻则扬眉：“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说着拿过奶瓶，送到小雪球嘴边。 　　顾蓬还没嘬两口，奶瓶又被拿走了，他只能望奶兴叹。 　　“5。”闻则一边读一边摆出数字，小雪球又做对了，奖励两口奶。 　　1~5很好记，接下来是6~10，稍微有点复杂，不过顾蓬是成年人的灵魂，这点难度难不倒他。 　　“1~10你都认好了，接下来认加减符号。”闻则拿起教材，给小雪球解释加减的含义，用例题做示范：“假如这里有两根肉根干，你吃了一根，就用减法，减去一根，剩下一根，明白吗？” 　　顾蓬：哦，原来这个是减法的符号！ 　　如果饭票帅哥提前一天教会他这些，他就不会在网课上丢脸了。 　　这次出题小雪球全部做对，明明是一对一补课的效果，闻则却以为是奖励的效果。 　　“明白了，下次上网课给你准备一瓶奶。”闻则捏捏眉心，虽然操作很骚很丢脸，但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顾蓬狠狠征服了个位数加减法，惊艳了他的领养人……并没有，闻则一个名校毕业生，看顾蓬就像看傻子。 　　当今社会家教很贵，按照闻则的条件接家教，卖了小雪球都不够付钱。 　　“不错，吃吧。”结束教学后，闻则挠挠小雪球的下巴，将对方觊觎已久的那根肉干递过去。 　　被挠下巴非常舒服，顾蓬没有任何负担地仰头露出脖子，眼睛眯起来，发出愉快的声音：“呜~” 　　顾蓬刚才炫奶炫饱了，暂时没有吃肉干的欲望，他叼起肉干，藏到一个隐秘的位置——饭票帅哥不使用的咖啡杯里。 　　他观察过了，对方只会拿第一个杯子使用，第二个从来不用。 　　顾蓬吃不完的零食就放在第二个杯子里。 　　闻则去冲咖啡发现了小雪球的秘密，顿时眉尾上挑，他回头看了一眼小雪球，果然发现那家伙紧张地盯着自己。 　　“……”闻则还能怎么样，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实则暗地里忍笑，太傻了，妈的。 　　顾蓬一阵尴尬，他知道对方知道了，对方也知道他知道对方知道了，但是双方都假装不知道对方知道了。 　　算了，小动物要什么面子！ 　　只要他足够不要脸，就可以活得美滋滋。 　　饭票帅哥端着咖啡进书房，顾蓬也蹦蹦跳跳地跟进去，爬到对方腿上打滚求抚摸。 　　“……”闻则背靠椅子冷眼视之，刚才这家伙上课恨不得离他十丈远，课后倒是知道过来腻歪。 　　闻则嘲笑：“听说你体重三斤半，有三斤都是心眼子吧？” 　　顾蓬只听懂了一个‘3’字，这不重要，他把脖子凑到饭票帅哥的手边，希望对方不要不识抬举，快撸一撸他这只萌翻天的小可爱！ 　　据说亚成年兽人去到新家都有一个不应期，没有那么快和人熟悉起来。 　　3011是完全没有吧。 　　他完全像是一个调皮的男孩子，神经大条且性格粗糙，不知道何为害羞。 　　到家以来从没哭过，也没有害怕过。 　　闻则还挺喜欢的，总比娇气敏感的类型容易伺候得多，他想着，认命地空出一只手给小雪球全身挠痒，一只手操作光脑。 　　顾蓬早就对这台光脑感兴趣，此时悄咪咪地关注操作方式。 　　在如今去繁化简的时代，操控光脑的步骤并不复杂，顾蓬多看几遍是可以搞清楚的。 　　由于他今天早上起得太早，加上闻则撸得他浑身松快舒畅，不知不觉就哼哼唧唧地合上眼睛，四肢抱着对方的手睡着了。 　　样子非常可爱，乖得不得了。 　　可闻则要是敢动一动手，试图把手抽出来，小雪球立刻惊醒。 　　“……”闻则只好维持现状。 　　他动动另一只手，用光脑搜索：“亚成年兽人午睡多久适合？” 　　闻则在官网得到的官方答案是：睡到自然醒，因为亚成年兽人还在长身体的阶段，他们需要足够的睡眠来保证头脑正常发育。 　　“保证头脑正常发育……”闻则表情僵住，认命地叹气：“算了，让你睡。” 　　这个理由太强大，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得让小雪球睡个够。 　　不然缺失的那部分智商拿什么弥补？ 　　这时，一条消息进来：“阿则，明天一起去看现场？” 　　是闻则那个给亚成年兽人当奴隶的朋友，贺时初，他指的是闻则期待已久的球赛。 　　闻则：“你有空？” 　　贺时初：“让我父母看一天，现在他和我父母也熟悉了，我解放了！” 　　这里的他，是指贺时初刚领回家两个月的亚成年兽人。 　　以前是闻则约不到贺时初，现在是贺时初约不到闻则：“……不了，我网上看吧。” 　　贺时初：“？不是你说网上看没有氛围吗！”他好不容易腾出一天来，闻则竟然不领情。 　　网上看是不爽，但是，贺时初可以找父母帮忙看，闻则找谁看？ 　　“真的不去？铁三角合体第一场，错过很可惜。”贺时初很意外，虽然闻则不是那种狂热的球迷，但这场比赛他知道，闻则期待很久了。 　　“有事去不了。”闻则也很纠结。 　　“有什么天大的事？”贺时初不解：“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人生得意须尽欢，天掉下来也不能让自己不痛快。” 　　闻则：“……” 　　是他说的，他承认他当时说得太武断了一点。 　　“咳，阿时，我还是不去了，你自己去吧。”闻则说道。 　　但不代表他真的不去。 　　明天他可以带上小雪球偷偷地去，不让贺时初发现就行。 　　被发现就太丢脸了。 　　一定会被贺时初笑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雪球：我不能见人？ 第11章 　　贺时初是闻则的高中兼大学同学。 　　两个人同样优秀，都是备受关注的天之骄子。 　　区别在于贺时初把家世摆到明面上，而闻则很神秘，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家境应该很不错。 　　对闻则感兴趣的人，通常会向贺时初打听他的情况，贺时初从小到大都被问烦了，如果他知道还好，问题是连他也不知道。 　　闻则只说自己家做生意，更多的就没有透露过，再加上闻则后来自己创办了公司，背景这一块更加完善，大家就更不会去挖掘他的原生家庭。 　　也许太优秀的人都会遭人抹黑。 　　以前在学校里，不少人会诟病闻则装神秘，装大人物，把自己塑造得好像不得了，实际上一点证据都没摆出来过。 　　穿的用的确实很好，可那不算什么，一般的富裕家庭都负担得起。 　　有什么可装的？ 　　对此，闻则只回应过一次：“我说了，我家就是普通做生意的，你们要瞎猜关我屁事？” 　　毕业后也一样，乐意跟贺时初结交的那些豪门子弟，对闻则都抱着微妙的态度，一方面承认闻则厉害，一方面在身份上否定闻则，敬而远之。 　　这样更好，闻则落得清静。 　　顾蓬一觉睡醒，饭来张口。 　　由于饭票帅哥对他太好了，他没有骨头般躺在桌上吃饭，做出一些试探底线的行为。 　　“你再不起来好好吃，我拍照片发给你的老师。”闻则做出拍照的样子，却无语地想起这招根本没用。 　　小雪球果然无所畏惧地看着他，小嘴巴张开，嗷嗷待哺。 　　闻则也是服气得五体投地：“这个宇宙中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看看这扭曲的姿势，谁家正经人是这样子吃饭的！ 　　不知道以后这家伙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顾蓬张着嘴吧等饭饭：“嗷嗷。” 　　帅哥，饿饿，饭饭！ 　　“我不喂你，你爱吃不吃。”闻则又好气又好笑，直接把碗筷放到一边说道。 　　躺在桌面上的顾蓬，一蹬脚把自己蹬过去，厚着脸皮用嘴巴不停地拱闻则的手，希望对方继续喂饭。 　　“3011，今天话就搁这了，要么你起来乖乖蹲着，要么你饿着。”闻则说道，拿起自己的碗筷吃自己的饭。 　　摆烂的3011，四仰八叉躺在桌上表演鼻孔吹泡泡。 　　不是他吹，饭票帅哥已经狠狠被他拿捏住了，他打赌对方吃完晚饭一定会来喂他。 　　顾蓬等啊等，左等右等，最后一轱辘爬起来发现，自己的饭盆都被收走了。 　　“？”顾蓬有点茫然地蹲着。 　　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不久闻则从厨房出来，顾蓬嗷嗷地摇着尾巴过去讨好，他那么大一个饭盆呢？ 　　“你不是不吃吗？”闻则淡淡说。 　　“呜！”顾蓬跺脚。 　　可恶，快把他的饭盆交出来。 　　想到一会儿还要上课，闻则取笑了小雪球一下就把对方的饭碗端出来，要他喂也可以，前提是小雪球好好蹲着，不能躺着吃。 　　心血来潮，闻则发了个消息问贺时初：“你家亚成年兽人是自己吃饭还是喂饭？” 　　贺时初很快回：“当然是自己吃。” 　　这是他的专业领域，闻则不懂，他科普道：“亚成年兽人有十二三岁的智商，虽然偶尔会神经质，但确实已经进入青春期了，谁家这个岁数还要喂饭？” 　　贺时初：“就算我肯喂对方也不肯吃，青春期的孩子你会意一下。” 　　闻则陷入思索，十二三岁的智商？ 　　他看看自己家这只，三岁不能再多了。 　　“有那种躺在桌上耍赖，不喂饭就不肯吃的吃饭困难户吗？” 　　“没听说过。” 　　闻则扎心了，搞不懂自己家这只是怎么回事，应该不能是他惯出来的。 　　专家说21天才能养成一个习惯，小雪球到家应该才两天。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你。” 　　晚上又是上网课，顾蓬一整个生无可恋，课后竟然还有补课，这样算起来，他以后早中晚一天要上三节课。 　　这哪里是宠物？ 　　这分明是与时间赛跑的痛苦高考生。 　　显然顾蓬并不愿意，但架不住饭票帅哥用各种办法引诱他，值得一提的是，对方无论再怎么无奈生气也没有打他。 　　凭良心说，很多学生的父母在辅导作业时都做不到这么平和有耐心，不拿衣架伺候就不错了。 　　顾蓬自己良心发现，一时冲动就在心里妥协：好吧，真是拿这个虚荣的领养人没办法。 　　他要卷当然卷得赢，那些小动物哪里是他的对手。 　　顾蓬一认真，学习效果突飞猛进。 　　闻则戳戳他的脑袋：“你看你，你连乘法都会做，你说你之前是不是装傻？” 　　由于顾蓬小同学在数学这一科目表现出色，闻则奖励他提前结束数学课，开始常识课。 　　幼儿常识题100道。 　　闻则说：“摸摸你的眼睛，眼睛在哪里？” 　　顾蓬歪头：“？” 　　“眼睛。”闻则摸摸自己的眼睛。 　　顾蓬会意，也用爪子摸摸自己的眼睛。 　　“手。”闻则晃晃手。 　　顾蓬也晃晃爪子。 　　“嘴巴。”闻则要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常识还要从头教。 　　不愧是三岁。 　　这个科目顾蓬非常喜欢，学起来比语文课有趣多了，而且实用。 　　渴求知识的小雪球学会了举一反三，他用爪子拍拍身下的桌子。 　　“嗷呜？”这是什么呀？ 　　“这是桌子。”闻则说。 　　顾蓬陆续又拍拍椅子、水杯、衣服、手环…… 　　闻则还教他认颜色，衣服是白色，小雪球的毛发也是白色：“白色，懂吗？” 　　顾蓬似乎爱上了这种教学方式，接下来他每碰到一样东西，都下意识地抬头看着闻则，满眼对知识的渴望。 　　闻则就会从物品的名称，形状，颜色，大小，一一教给他。 　　“好了，一下子学这么多你也吸收不了，今天再学两个就睡觉。” 　　闻则拿过小白板，在小白板上写着‘闻则’和‘小雪球’两个名字。 　　“闻则。”闻则指着自己，重复几遍。 　　“小雪球。”闻则又指着顾蓬，重复几遍。 　　闻则……顾蓬在心里默念，这是饭票帅哥的名字吗？ 　　小雪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念起来非常可爱，不是3011，是小雪球，是闻则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吗？ 　　顾蓬很快就记住了，以后他在心里嘀咕领养人，就有了具体的名字。 　　“今天表现得不错，可以允许你玩一下小汽车。”闻则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能是他的要求太低了，竟然觉得小雪球表现还不错，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期。 　　顾蓬也很惊讶，得到批准的他对小汽车摇头，眼睛瞄上了蹦蹦床。 　　闻则也看了一眼：“那个玩具有一定的危险系数，需要我陪着你才能玩。” 　　他试图认真跟小雪球讲道理：“可是睡前玩玩具这半个小时也要我陪着你的话，我一天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了，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当然，他也可以等小雪球躺下去继续享受私人时间，只是他今晚想用小汽车打发小雪球…… 　　感觉闻则好像不是很乐意给玩，顾蓬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最后还是渴望地盯着蹦蹦床，满脸想玩。 　　他自己也知道玩这个有点危险，万一摔出去脸朝地或者磕崩牙，都是一个悲剧。 　　但真的想玩。 　　“呜。”顾蓬看着闻则，默默地央求。 　　“好吧。”闻则抵挡不住心软，绷着脸取出还没组装好的蹦蹦床，花了点时间按照说明书组装好。 　　顾蓬高兴了，忽然爬到闻则膝盖上，趁对方还没站起来，往对方脸上吧唧了一口。 　　“……”闻则僵了几秒，似乎在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如无意外，好像是自己被小雪球亲了。 　　他尴尬侧头，的确看到小雪球的脸蛋近在咫尺，对方很明显地维持着一个开心笑的表情，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闻则在心里默念：他才三岁，他才三岁。 　　一切都是因为能玩玩具…… 　　事实的确是这样。 　　顾蓬对闻则绝对是纯纯的主仆情谊，一个可爱的亲亲，能让闻则心甘情愿地为他做更多事情。 　　譬如陪他玩蹦蹦床。 　　顾蓬在上面跳来跳去，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充分说明他对闻则很信任。 　　闻则：我谢谢你。 　　陪玩这种事，闻则打从心里抗拒，但没想到偶然一看时间，竟然发现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闻则：“3011，刷牙睡觉。” 　　在保育院用的名字带着某种令人害怕的buff，顾蓬立刻乖乖趴在上头不动了，任由闻则拎起自己去刷牙。 　　顾蓬在卫生间很配合地露出牙齿，由于他的牙齿太小，闻则只能用超级小号的棉签沾着牙膏操作，顾蓬总感觉这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为什么？ 　　是看不起他这一口迷你小牙牙吗？ 　　说明闻则的审美水平也不怎么样，顾蓬望着镜子中自己的牙，明明很白很可爱，小小的两排，点缀着两颗犬牙，给他刷认真点，仔细刷。 　　到了这个点顾蓬还是不困，但很明显闻则要抓他去睡觉，鬼点子特别多的小雪球，伸爪子去扒拉自己的澡盆。 　　表示今天不还没洗澡么？ 　　怎么就要睡啦？ 　　闻则：“今天不洗澡，洗屁股就行了。” 　　一身毛茸茸的家伙，经不住天天洗澡，不臭不脏就可以不洗。 　　顾蓬又去扒拉梳子，表示毛还没梳。 　　闻则：“你的毛很顺，不用梳。” 　　闻则就知道小雪球在找各种理由不睡觉，他不会让小雪球如愿的。 　　顾蓬没招了，只好嗷嗷叫着要去上厕所，闻则总不好不让他去上厕所。 　　“我陪你去。”闻则在门口等，好家伙，一等就是15分钟，他乐了：“你宁愿待在厕所里也不愿意进窝是吧？” 　　顾蓬哼哼两声：还没好，别催。 　　闻则直接蹲下，掀开布帘和躺在里头的小雪球对上眼，他气恼，立刻伸手进去把对方抓出来。 　　这家伙是不是以为在厕所熏一熏就能去洗澡？！ 　　“嗷嗷……”顾蓬蹬着腿，到底还是被抓回了窝里，他的夜生活，他的宵夜，怎么没有啦？ 　　第二天的球赛是下午开场，闻则把工作和小雪球的学习任务都安排在上午。 　　今天要在外头待得比较久一点，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比较琐碎，导致闻则不复以往的潇洒，只见他前面背着一个框框，放小雪球，后面背着一个背包，放小雪球的物品。 　　庆幸小雪球只有三斤半，装他的框框并不大，只够他在里头坐躺转身，坐下时露出脑袋，站起来前爪踩在框框边缘上时露出腹部。 　　顾蓬起初不知道自己要去看球，直到，闻则拿出一顶带有球队队标的帽子戴上，又拿出一条有同样 Logo的围巾，系在他身上当披风。 　　顾蓬喜欢足球，他对这个很敏感，瞬间有点不知所措，难道他们要去看球赛？ 　　真的吗？ 　　顾蓬不敢置信，那可是他梦寐已求的生活。 　　上辈子他太忙了，根本没有从头到尾正经看过几场球赛。 　　现在闻则要带他去看球赛，还给他穿上了本命球队的战袍。 　　顾蓬热血沸腾：那进球了我不得表演一个倒立庆祝。 　　作者有话要说： 　　3011：我要做观众席上最靓的崽！ 第12章 　　巨大的足球场馆，人声鼎沸。 　　感受着熟悉的氛围，顾蓬浑身炸毛，灵魂出窍。 　　真的是来看足球。 　　闻则万岁！ 　　顾蓬站起来，用脑袋蹭了一下闻则的下巴，表示感谢。 　　“怎么了？”闻则一身休闲打扮，棒球帽和黑框眼镜让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像个在校大学生。 　　好好的一枚酷guy，身上偏偏大包小包，来看球的大家看到闻则身前这只雪白小萌物，就知道他家境肯定不错。 　　亚成年兽人号称高富帅收割机，江湖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有小雪球这只烧钱的挂件在身上，人人都知道闻则是什么成分。 　　这时，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上前来，对闻则小声说：“那个帅哥，就是……球赛这种场合比较吵闹，亚成年兽人可能会应激哦，你要注意一下哦。” 　　这个问题闻则也有认真考虑过，他一怔，随即点头对女孩说：“谢谢你提醒，我会时刻注意的。” 　　如果小雪球真的不适应，他会立刻带小雪球离开。 　　“不客气。”女孩笑得一脸腼腆，其实她鼓起勇气过来也是有私心的！她说完盯着顾蓬看：“他好可爱呀。” 　　如果是宠物，她肯定会提出摸一摸，但可惜对方不是宠物。 　　顾蓬以前在路上没少蹭别人的宠物，看到如今的小姐姐就好像看到过去的自己，他狠狠地懂了那种心情，此时十分慷慨地率先伸出自己的爪子。 　　小姐姐惊喜万分，害羞地跟顾蓬握了握手，毛茸茸的触感顿时从指尖直达心灵。 　　嘤嘤，真的好可爱。 　　顾蓬同样也是美滋滋的，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存在！可惜小姐姐太害羞了，跟他握了两下手就跑走。 　　那当然了，人家的另一半就在旁边，刚才那个占便宜的举动属实过分！ 　　闻则：“……” 　　还好吧，倒也不算另一半……他又没有立场介意。 　　“你更喜欢女孩子？”闻则多少有点好奇。 　　顾蓬呆呆看着他：“？” 　　哦对了，这家伙连男孩女孩的单词都没搞懂，闻则更加不指望他会知道什么叫喜欢。 　　“没什么。”闻则摸摸小雪球的头，说：“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难受你就喊，我带你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场馆中的音乐变换，两队足球宝贝带着热情的舞姿入场，他们中有男有女，肤色体型以健美为主。 　　“嗷嗷！”顾蓬哪里还顾得上听闻则说话，他在框框中激动地跳起来，两只前爪踩在边缘上，而两只后爪也没闲着，跟着音乐节奏踩得很带劲。 　　应激？ 　　不存在的。 　　闻则略一回忆，好像小雪球确实很喜欢玩足球，玩得也很溜。 　　如果闻则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小雪球还懂得足球的规矩，就算自己独自玩也不会犯规。 　　看到小雪球对足球这么热情，闻则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本来他以为这一场要独自享受，没想到最终是小雪求陪他一起见证。 　　待在前排观众席，周围都是支持同一个球队的球迷，他们或一家人一起来，或朋友，或情侣。 　　最引人注目的组合无疑是闻则和顾蓬这对组合，移动摄像机环拍观众席，从他们身上扫过，不一会儿又倒回来，好像非常不敢置信，然后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特写。 　　顾蓬很快就看到身披战袍的自己出现在了大荧幕上面，真可爱，他笑了笑，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上电视了？ 　　天呀，顾蓬立刻瞪大眼睛，非常意外和惊喜，这个待遇以前从来没有过。 　　闻则也看到了，第一时间抬手把帽檐压低，以免有人认出自己。 　　相比起爱出风头的小雪球，闻则恨不得原地消失。 　　上电视了要干什么？ 　　当然是赶紧转过身去，让自己背上的球队logo出现在大屏幕上！ 　　同时顾蓬举起双爪，做出一个展示力量的动作，好耶！ 　　“喔——”整个球场的观众为之沸腾，特别是这个球队的球迷，一秒钟之内情绪登顶！ 　　闻则支持的球队叫蓝鸢，这个队伍中有三位传奇球员，他们识于微时，从区队踢出来，靠着无与伦比的默契一路踢到星球杯，但后来傻逼老板将他们拆开，铁三角各自为王，蓝鸢迅速跌落神坛。 　　作为大学时代的回忆，每次听到蓝鸢又输球，独自守队的队长左炎又伤病等消息，闻则挺在意的。 　　如果可以，闻则希望左炎能带领蓝鸢拿下第二个星球杯。 　　如今三年过去，在其他球队效力的向羽寒和楚戎，忽然宣布归队。 　　蓝鸢的球迷一夜之间沸腾，狂欢。 　　今天是合体之后第一场，现场气氛尤为热烈。 　　蓝鸢更衣室。 　　球员们的兴奋紧张不亚于球迷，此刻队伍刚刚开完战略会议，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室内的屏幕上，通过屏幕感受场上球迷的热情。 　　今天的球场上……貌似来了一位热情活泼的亚成年兽人球迷。 　　看到顾蓬转身展示队徽的那一刻，蓝鸢的所有球员，都会心一笑。 　　“今天真是热闹。”队长左炎环视自己的队友们，向中间伸出手：“好好踢，要对得起球迷们的支持。” 　　“放心，队长。”向羽寒把自己的手掌放到队长手背上。 　　“嗯。”接着是楚戎、莫城、季泽森……每一位：“加油！” 　　顾蓬不知道自己支持的球队实力怎么样，反正他也没有得选，只希望不要输得太难看。 　　当然输了他也不会骂球员，他很喜欢身上披着这块蓝色的战袍，也很喜欢蓝鸢的队徽。 　　不久之后，蓝鸢队亮相，全员1米8以上，个个高帅大长腿，目测全都不超过二十七岁。 　　顾蓬激动地在框框里跳踢踏舞，最爱的足球跟帅哥结合在一起，这项运动也太棒了，啊啊啊，他宣布自己立即成为蓝鸢的死忠粉！ 　　“小心点。” 　　闻则也在看，搞不懂小雪球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伸出一只手护住小雪球。 　　知道这家伙听不太懂，闻则还是开口解说道：“走在前面的是队长左炎，他身后两位刚归队，一个是前锋，一个是中卫，这场应该会很精彩。 ” 　　小雪球站起来耳朵正好贴着闻则的下巴，闻则不用低头就能跟他说话。 　　顾蓬果然不懂，但不影响他聚精会神。 　　今天这场是友谊赛，蓝鸢的对手飞马实力不俗，论资格蓝鸢每况愈下，不找关系都促不成今天这场比赛。 　　开赛后，飞马似乎知道自己是试刀石，踢得相当保守。 　　蓝鸢则不同，一上来就是全攻全守，每个队员都状态拉满，似乎很清楚今天这场比赛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对于不熟悉的球队，顾蓬习惯开场扫描每个球员的表现，基本上他拉一眼就大概清楚这个球员的攻防意识怎么样。 　　顾蓬发现这边的规矩跟自己熟悉的有点出入，不过靠着自己融会贯通，很快也弄得懂。 　　顾蓬得出来的结果，蓝鸢的球员水平比较悬殊，不是说差的太差，其实是核心球员个人风格太突出，别人跟不上。 　　所以蓝鸢今天开场用了全攻全守的战术，非常冒险，却又充满机会。 　　顾蓬在心中大呼喜欢，年轻人嘛，就是要这种充满活力和火~药味的球场，拒绝夕阳红养老场！ 　　飞马队就有点夕阳红的味儿，让人觉得他们有点傲慢，不肯出力。 　　他们以防守为主，开场五分钟，前锋连过线的欲望都没有，中后卫更是集中在后场摸鱼，飞马的球迷还在那笑。 　　这么个踢法很难突围。 　　沉默看球的闻则，及时发现小雪球好像很紧张。 　　哪怕知道小雪球不懂，闻则依然摸摸对方那绷紧的小小身躯，安抚说道：“不用担心，中路给堵死了，不还有边路可以搞事吗？” 　　飞马主守，顾蓬以为看不到噼里啪啦的火~药味儿了，没想到下一秒，蓝鸢的球员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头球，外围传中，也就是闻则说的边路突围。 　　球来到了中卫楚戎的脚下，但此刻已经不分什么中卫前锋，他们全都是前锋。 　　“楚戎！楚戎——” 　　顾蓬耳边全是这个名字，这个他能够get到，一定是球员的名字！ 　　“嗷嗷！”楚戎冲呀！ 　　这个球还没进，还在布局拉扯中。 　　但顾蓬已经摇起了花手，有这样的大胆球员，这样的默契配合，必胜必胜。 　　蓝鸢大半球员集中在对方的禁区，战况十分激烈。 　　开场第八分钟，球二度回到楚戎脚下，楚戎有一个射门的机会，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射门时，他将球传给了向羽寒。 　　开场第九分钟，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羽寒一脚凌空抽射攻破对方球门。 　　“喔——” 　　蓝色观众席一片沸腾，连内敛的闻则也忍不住举高双手，但很快就变成护住小雪球，因为小雪球在热舞。 　　顾蓬作为唱跳俱佳的爱豆，跳舞是他的强项，也许他不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但他绝对是观众席上跳得最嗨的选手。 　　那节奏感，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手，没有一个动作是重复的。 　　大屏幕怎么可能错过这么精彩的表演？！ 　　场馆内全部摄像机本来在追拍向羽寒的庆祝画面，然后突然有几个屏幕切换到顾蓬身上。 　　顾蓬发现自己再一次上电视，这还得了，他赶紧拿出120分热情，跳起了他的出道曲，当年可是征服了好几个亿的迷妹。 　　“嗷嗷嗷！”小雪球的灵魂都在舞动，电眼满场飞，表情管理相当到位，面部特写走一个。 　　飞吻~飞吻， Love~love~ 　　转个圈，比心心！ 　　进球后这一分钟的主角本来应该是向羽寒和蓝鸢队全员，偏偏观众席上杀出一个舞姿妖娆动感的小萌物。 　　全场馆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内心高呼：他好会，好专业，好可爱，哈哈哈！ 　　蓝鸢全员也后知后觉地盯着大屏幕，顿时裂开嘴笑，然后向着顾蓬的方向举手致意，表示感谢支持。 　　闻则一只手护着小雪球，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他不追球员，但也曾经向往过接触欣赏的球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喜欢的球队全员头一次向自己打招呼，会是这种场面。 　　闻则现在只希望，认识他的所有人都不要看这场球赛的直播or转播。 　　但这显然不现实。 　　说不定现在的场馆中就有不少认识他的人。 　　幸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蓬身上，暂时没有人有心思去挖掘顾蓬背后的那位。 　　这场比赛网上也有直播。 　　蓝鸢的人气不错，开局有不少人看，进球后观众激增，而进球后的两分钟内数据达到了顶峰。 　　弹幕：听说别人媳妇跳舞很辣，我来看看！ 　　顾·跳舞很辣的别人媳妇·蓬，吸引了一大波流量之后，停下来找闻则要水喝，补水补水，这个明星助理怎么不上道。 　　“……”闻则从背包拿出水瓶。 　　小雪球的水瓶也是奶瓶款，他是小动物，只有这个才方便。 　　球场上已经重新开球。 　　有两个大屏幕还在关注顾蓬，但他要喝水，三斤半的他容易脱水。 　　小雪球用性感的眨眼表示，稍微等一等，哥还能跳。 　　“专心喝水。”闻则担心小雪球呛到，伸手把对方乱动的头掰过来。 　　即使蓝鸢限定版足球宝贝在休息中，但是人们还是很乐意看他，并且开始关注这位可爱宝贝的临时监护人。 　　广大群众感谢他好吧！ 　　真不把大家当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 　　Love love，比芯芯！ 第13章 　　闻则一点都不想被羡慕。 　　他只希望小雪球别再做出惊人之举，这样很容易暴露身份。 　　众所周知，3011这崽子听不懂人话。 　　闻则喂他喝完水，拿出零食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是零食什么时候吃都行。 　　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不能被零食绊住脚。 　　顾蓬是一位职业素养很高的男明星，吃了两口补充体力就扭开脸，再也没有理会闻则的诡计多端。 　　“你不累吗？乖乖待一会儿。” 　　闻则说道，一手捞住小雪球的胸腹，往自己身上摁，修长的五指将小雪球禁锢得牢牢的。 　　弹幕：嘶哈嘶哈，好羡慕，这只小萌物的手感一定很好吧？ 　　看起来软乎乎的，大小刚刚好，只要手指够长就能一手可握。 　　同时还有人关注闻则的手。 　　弹幕：监护人的手好好看啊，本人一定是个大帅哥，敢不敢摘了帽子让我KK！ 　　可惜帅哥本人格外低调，每次被镜头扫到就迅速压帽沿，同时脸上还戴着丑爆了的黑框眼镜，很难让人不猜测，他是不是某位公众人物。 　　网络侦探：阿这，带亚成年兽人看球赛，一时竟搞不清楚他想低调还是想高调。 　　初步排除公众人物or明星爱豆，否则情商也太低了，又或者是反向炒作。 　　闻则是冤枉的，真实的情况明明是，他找不到人帮自己托管小雪球，也没有想到小雪球这么社牛。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了，他也没办法。 　　这个足球场馆少说也能容纳5万人左右，诚然被大屏幕选中很难得，大家都会打声招呼什么的，顶多solo一下。 　　再看看小雪球，这叫solo吗？ 　　这叫个人演唱会。 　　闻则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真的不喜欢被关注，可偏偏事与愿违，他越不想被关注，受到的关注就越多，也难怪有人骂他装。 　　譬如这一次，100个人里肯定会有100个人认为他是故意秀。 　　真没有。 　　不管怎么说，蓝鸢开局拿下一球，整体士气大增；飞马那边失了一球，教练已经开过会，球员挨了一顿骂，刚才踢的都是什么玩意？没吃饭？ 　　轻敌么，就是这种下场。 　　所以这会儿飞马也打起了精神，想要尽快拿回一球。 　　双方都倾向于进攻战术，导致球场上战况瞬息万变，火星子呲啦呲啦地往外冒。 　　顾蓬看得肾上腺素飙升，大家紧张的时候他同样紧张，大家激动的时候他同样激动，都写在脸上。 　　各位了然：这绝对是一只会看球的宝贝。 　　闻则也发现小雪球会看球，不由挑眉怀疑，难道在保育院那些日子天天光顾着看球去了，不然文化课怎么拉得没眼看。 　　飞马的确急了，他们全速进攻，不顾一切撕开蓝鸢的防线，十分钟内交出了两次射门的答卷，但都被蓝鸢的门将扑出去。 　　当门将迅速爬起来把第二次凶险万分的射门扑出去，全场为他起立沸腾，门将莫城，今晚这两个连续扑球能让他身价暴涨。 　　这一刻值得顾蓬整个活。 　　“呼！呼！呼！呼！”顾蓬站起来，双爪捏着小拳头捶自己的胸口。 　　很明显，他在模仿大猩猩示威的动作。 　　众人毫无障碍地get到他的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能觉得有趣，蓝鸢的球迷观众席，顿时有很多人加入模仿大猩猩示威动作。 　　球场上有节奏地响起：“呼！呼！呼！呼！” 　　顾蓬这个心血来潮的示威动作，在今后竟然成为了一个经典。 　　只要门将莫城扑球成功，球迷就会用这个代表力量和坚不可摧的动作来致敬他。 　　莫城本人也很喜欢这样的互动。 　　“搞屁呀，这都没有进！” 　　飞马的球迷骂街，看到对家这么嗨就更生气了。 　　“今天开局不利，我们这边没有整活的吗？”看看人家的观众席，再看看他们的观众席，士气都比不上怎么赢球？ 　　飞马那边，也不是没有人能整活。 　　问题是整不赢。 　　亚成年兽人本来就少，长得又萌又可爱，还得活泼开朗，会跳舞会来事，这不得梦里才有。 　　“……”现场气氛十分能感染人，闻则也忍不住拍手，给热舞的小雪球打起了拍子。 　　算了，看得出来闻则已经破罐子破摔，暴露就暴露吧，有什么事他兜着。 　　连续扑出两球，莫城就是今晚的神。 　　谁还能保持淡定？ 　　对手攻势太猛烈，蓝鸢的队长左炎快速和队员们交代一下，接下来变换战术。 　　目标，拿球。 　　全员全力助攻向羽寒和楚戎，球员们毫无异议，全力配合。 　　对手也看出来他们在助攻向羽寒和楚戎，毫不意外，这两位接下来被防得死死的，堪称寸步难行。 　　战术是死的，球员是活的，球感好的球员时刻都做好射门的准备。 　　蓝鸢一位名不经传的球员，从队员那里接到了球，他连一秒钟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射门全靠感觉，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就是现在！ 　　砰—— 　　足球和草皮一起飞起来，球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踢出角球射门，这叫圆月弯刀，哪怕平时刻意练习也不一定能成功，此刻临场发挥，完成得如此漂亮！ 　　对方门将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等他扑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裁判哨响那一刻，球场再一次沸腾。 　　这一招圆月弯刀实在是太漂亮，太震撼，顾蓬都看呆了，神仙球队，爱了爱了。 　　由于每次进球，顾蓬一定会整活。 　　这次一进球，大屏幕竟然已经提前锁定他。 　　看到顾蓬一脸懵逼的样子，大家都善意地笑起来，小萌物已经很累了，大屏幕还一直在邀请。 　　理智上他们想让小萌物休息，但不可否认他们也想看小萌物继续整活。 　　阿，顾蓬这会儿的确很累，体能不能跟人类的时候比。他四只爪子的肉垫汗津津，嘴上也正在呼哈呼哈地喘着粗气。 　　然而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男爱豆绝不认输，既然跳不动了，那就简单来一个倒立敷衍大家吧。 　　只见他两爪撑住框框边缘，突然来了一个倒立。 　　人们都看呆了：“哈哈哈哈哈！” 　　“我一眨眼他就立起来了，他也太熟练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厉害的小萌物？ 　　起哄声与口哨声，不绝于耳。 　　弹幕：“这个倒立一下子就立到了我的心巴上！” 　　闻则惊呆。 　　感知到危险，他的手比他的意识更快，去保护小雪球。 　　慌忙中为了护住小雪球，闻则的帽子被小雪球一jio踹掉。 　　尽管闻则戴着丑爆了的黑框眼镜，一副你们今天谁也休想看到我的样子，此刻他的脸还是在大屏幕上一览无遗。 　　学生时代当之无愧的校园男神，经过两三年的沉淀，那令人过目难忘的浓颜系俊容，越发惊艳众人的目光。 　　闻则本人的注意力都在小雪球身上，直到把倒立的小雪球弄下来，他才抬头看到大屏幕的自己。 　　那一瞬间闻则赶紧蹲下去…… 　　然而大家已经看到他了。 　　认识他的人惊呼：“是他！” 　　不认识他的人也惊呼：“好帅！” 　　当年闻则因为颜值和实力，在各大高校还都挺火的，被奉为校草颜值天花板。 　　如今闻则毕业都三年了，似乎依然没有人取代他，江湖依然流传着他的传说。 　　传说这人又酷又神秘，独来独往，没有跟任何人太熟，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阿则？”独立于大部分观众之外的空中VIP看台，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 　　是贺时初，他包下这个看台本来是为了跟闻则一起看球，结果闻则放他鸽子，他只好找了交好的几位豪门子弟朋友，否则一个人看球太寂寞。 　　结果闻则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 　　“三年不见，他还是这么装……”旁边有人无语地吐槽道。 　　如果以前有人这么说自己的朋友，贺时初第一个不乐意，可现在他无言以对，因为他也被那小子装到了。 　　焦点就是焦点啊，这都能抢镜。 　　刚才的一切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贺时初：“那不是……人家有装的资本……” 　　同样是亚成年兽人，他们家那个内向害羞得不像话。 　　闻则家这个就跟上过社牛培训班似的，老实说他很羡慕，谁不想背着一个萌物炸街呢？！ 　　“咳，我问问他要不要上来避风头。”贺时初连忙给闻则发送通话请求。 　　闻则这边终于重新戴上了帽子，给他整出事故的小雪球也老老实实坐在框框里炫奶，他这才腾出手来接通讯。 　　“阿则……” 　　闻则一顿，叹气：“你看到我了？” 　　贺时初嘿嘿一笑，内心惊涛骇浪，表面十分平静，邀请道：“咳，我看观众席很混乱，你要不要上来躲一躲？” 　　闻则看了眼遥远的VIP空中看台，心知贺时初肯定不是一个人，就拒绝道：“不用了，其实还好。” 　　现场太吵，不方便说话，闻则说：“看球吧，有事之后再说。” 　　贺时初毫不意外，闻则就是这样的个性：“好吧，之后联系。” 　　“嗯。” 　　结束通话，闻则吓一跳发现，自己刚才跟贺时初通话时，手指竟然无意识地在小雪球头上撸。 　　累坏了的小雪球，被撸得眼睛眯起来，大口大口地喝东西，怪可爱的。 　　空中看台那边，大家都听到了贺时初的邀请结果，有人忍不住说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在这里，他才不上来？” 　　对呀。 　　不过贺时初不会直说，他情商可没有闻则那么硬核：“肯定不是，他都不知道你们在这里。” 　　各位虽然对闻则颇有微词，但不得不承认，对方身边那只小萌物的确很可爱。 　　很快就有人向贺时初打听：“阿时，参加亚成年兽人的见面会审核很难吗？” 　　印象中门槛挺高。 　　不过他们认为应该也没有高到哪里去，毕竟连闻则都成功了。 　　“硬件条件不难，你们都可以达到。”贺时初委婉地说道：“就是一些心理评估比较难，不太适合花花公子类型的人去参加……” 　　举个例子，生活作风不好的，不行，婚姻观不积极的，不行，不尊重另一半的，不行。 　　审核过程相当琐碎，需要有一定的耐心，直白点说，能够通过审核的都是大部分人渴求的理想型。 　　“好吧。”大家也只是心血来潮问问，真让他们去照顾一个亚成年兽人，想想就累。 　　不过……观众席那个男人真是让人嫉妒，明明是很累的事情，他总能做得与众不同，让人自愧不如。 　　贺时初好像能明白他们的想法，心里嘀咕，难道他们以为通过审核就能领到一只像闻则他家一样的小萌物？ 　　做梦。 　　能不能领到是双向选择。 　　所以贺时初也很不理解，那么热情可爱的小萌物，为什么会选中闻则？ 　　令人嫉妒。 　　此时球场上，以蓝鸢拿下两球结束上半场，中场休息十五分钟。 　　球员们离开后，十数名工作人员迅速上来维护球场。 　　中场休息是观众席整活的巅峰时刻，飞马那边上半场表现不佳，球迷们想整点活鼓励士气。 　　他们整活的方式就是热舞唱队歌，整齐划一，挺上头。 　　大屏幕给到他们，网络直播弹幕开始夸赞飞马的球迷素质高。 　　顾蓬也看到风头被对家抢走了，蓝鸢这边的球迷无可奈何，但他也没办法呀，他三斤半的单薄小肩膀担不起这个重任。 　　偏偏这时所有人都在找顾蓬，其中一个屏幕也在找顾蓬，只见引领风潮的小宝贝正在东歪西倒地补充能量，估计很热，监护人还拿着小风扇对着他吹。 　　弹幕：小萌物：等我炫完这瓶奶，你们都得跪下。 　　顾蓬：不整了，不整了。 　　他真的累了。 　　但是，大屏幕不停地邀请他，蓝鸢的球迷也目光热烈地期待着他，似乎只有他才能抗衡对面训练有素的合唱。 　　场外的蓝鸢球迷，也发弹幕央求：跳一个，再跳一个，求求了！ 　　士气真的很重要，球场内的士气能够直接影响到球员们的发挥。 　　今天这场球赛，蓝鸢一定要赢得漂亮，要是不赢，三王合体将毫无意义。 　　“……”顾蓬面对四面八方传来的呐喊，以及期待的面孔，大家都用手势鼓励他起来。 　　靠，今天就豁出去了。 　　顾蓬重新站起来。 　　他不再满足于站在框框里，他叼起框框外面的盖板，将框框封顶，自己站在盖子上。 　　他要跳机械舞。 　　一只会跳机械舞的小萌物，这种高难度的舞蹈，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现场high得要翻天。 　　当顾蓬用两只爪子，像摆弄玩偶一样摆弄自己的头部，那逼真的效果，燃爆全场。 　　“啊啊啊！！帅死了！！” 　　“机械舞YYDS！！” 　　弹幕：“ Love, love, love，该死的，今天又是爱上别人老婆的一天！” 　　弹幕：“我爱你！！可盐可甜，又辣又酷，嘶哈嘶哈，快让姨亲亲！！” 　　不多时，顾蓬以一己之力，将关注都抢回来。 　　大合唱不新鲜。 　　可一只会跳机械舞的小萌物耶，今天头一次见！ 　　作者有话要说： 　　男明星的胜利日 　　^o^这章留言区随机发50个红包~ 第14章 　　机械舞的精髓很难学。 　　一大批舞蹈爱好者打开本场比赛的直播，膜拜来自另一个星球的机械舞表演。 　　它的风格有所不同，因此才显得更加独特。 　　弹幕：舞蹈教练，从业10年，我发誓他是专业的，有训练痕迹。 　　弹幕：个人风格很强烈，没有模仿任何一位出名的舞者，太棒了！我狂喜欢！！ 　　顾蓬：有，人在地球！ 　　他的机械舞教练是世界冠军，风格追随自己的教练。 　　十岁那年，顾蓬就开始学跳舞，十五岁师父跟他说，想让更多人看你跳舞，拿到世界冠军还不行，你去出道吧。 　　然后顾蓬就去当练习生了。 　　五年后C位出道，两年内崭露头角，第三年准备爆红，而他却感觉不是自己想要的。 　　可以预料到爆红以后更加像一个提线木偶，唱什么歌跳什么舞，完全由别人决定，他连在采访的时候都不能说真心话。 　　人际关系更是复杂得不得了。 　　顾蓬：心累。 　　穿成了毫无负担的小萌物，又可以继续在万人面前热舞，身体上的累不算累，顾蓬感觉自己找回了跳舞的初衷。 　　不为名利，简单快乐。 　　……就是流量好像大得莫名其妙？ 　　顾蓬跳了一阵，就听到场馆音乐变成了一首重低音嘻哈。 　　“？”一些瞌睡送枕头的迷惑巧合。 　　那他就不客气了，开始疯狂踩点！ 　　球迷盯着大屏幕被放大的机械小萌物，跟点拍起手掌，全场互动。 　　闻则感觉很玄幻，这家伙也太疯了…… 　　但是挺酷的，他勾着嘴角也想拍手，不过没有那么多手，他仅有的两只手还要护着疯狂炫舞的小雪球。 　　蓝鸢全员：“……” 　　除了拍手咧嘴笑，他们还能怎么样？ 　　等大家回神，发现十五分钟嗖地一下已经过去了，而机械舞大神被他的监护人装回了框框里休息。 　　弹幕：我好喜欢他啊啊啊！！但是他的监护人太帅了呜呜呜，撬不动墙角！ 　　弹幕：请问他的机械舞是哪个流派，在哪里可以学？这种风格好酷好好看啊，菜鸡想学有希望吗！ 　　下半场，飞马队疯狂进攻，他们的目标，扳平比分。 　　蓝鸢队疯狂防守，他们的目标，想进球可以，从他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整个下半场没有进一粒球，但攻防战打得尤其激烈，看点不亚于上半场，网上流量更是出乎意料地火爆。 　　据数据公司统计，蓝鸢的商业价值保守估计能翻三倍，甚至更多。 　　过去三年蓝鸢穷得叮当响，球员工资都快发不起了。 　　向羽寒和楚戎，能在这个节骨眼回来，真的赚足了一波老粉的眼泪。 　　踢完下半场，奔跑在赛场上的蓝鸢球员们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他们赢了！而且赢得格外漂亮。 　　跟巅峰时刻比当然不算什么。 　　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握手过后，蓝鸢的球迷看到三位主力球员都脱下了自己的球服。 　　“啊啊啊！给我！给我！”观众席的球员们要疯了，纷纷伸手想要一件。 　　不过他们很快就看到，三位主力球员都走向了同一个位置。 　　啊，是小萌物的位置。 　　如果是给他似乎天经地义，他的确在今天的观众席上贡献了不少鼓动士气的力量。 　　一场球赛得到三位球员的球服，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可是所有人都觉得不过分。 　　顾蓬呆呆看着走过来的球员，脑瓜子嗡嗡的，是他想的那样吗？ 　　给他送球服吗？ 　　天呀，顾蓬激动，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球员送的球服。 　　闻则稍愣，随后摸摸顾蓬的耳朵，低声说道：“三位先生给你送球服，我先帮你收下了。” 　　闻则也有些意外，这次借小雪球的光，有幸接过三件球服：“谢谢，我会帮他收好的。” 　　并且和三位他很喜欢的球员们一一握手，真心说句：“今天的比赛很棒，欢迎回归！” 　　他的青春。 　　大家简直太羡慕他了。 　　人生赢家。 　　左炎笑道：“五天后资格赛，希望还能看到你们到场。” 　　那就是要角逐星球杯的意思。 　　这是好事，闻则笑着承诺道：“好的，我们一定会到。” 　　文盲顾蓬依旧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不过作为社交恐/怖/分子，他也伸出了自己的萌爪，眼巴巴等待。 　　几位球员一愣，随即乐不可支。 　　职业生涯以来他们跟很多球迷击过掌，握过手，但是这么小的爪子还是第一次，他们都挺紧张的。 　　先轻轻击掌、击拳，再握一下。 　　大屏幕记录下了这相当有爱的一幕，人们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 　　球员的手他们想握，可那只萌爪子也很诱人！ 　　飞马球迷失意，一早离场。 　　蓝鸢球迷恋恋不舍，很多人跑到顾蓬这边想合影留个念。 　　闻则想带小雪球回去休息。 　　不过这家伙好像很喜欢跟球迷互动，人家凑过来做出拍照的举动，小雪球立刻摆好姿势，镜头感好得过分。 　　顾蓬：这也是男明星职业素养。 　　和粉丝拍照他是专业的。 　　闻则被迫入镜，在照片中露了下半张脸，他倒也没有不情愿，看嘴角的微笑弧度就知道。 　　甚至两只手还尽责地扶着姿势扭曲的小雪球，以防对方为了摆pose而掉下去。 　　“阿则！！”贺时初努力撕开人群挤过来：“我靠，你拿了三件球服？！” 　　他嫉妒疯了，那可是他们最喜欢的球员的球服。 　　闻则一人拿三件，不得见者有份。 　　“不是我拿的。”闻则纠正他：“是小雪球的。” 　　小雪球？ 　　贺时初立刻看向闻则身前的小萌物，估计就是这家伙的名字，周围的球迷也听到了，小雪球的名字就这样意外传开。 　　真是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名字。 　　“不是，你什么时候……” 　　贺时初感觉头脑炸裂，明明上周闻则还吐槽他是新世纪奴隶，转眼间闻则竟然步上他的后尘，问题是他连闻则有见面会资格都不知道！ 　　这家伙藏得有点深。 　　这叫闻则怎么说呢，周围人太多，闻则叹气道：“先出去，找个地方吃饭。” 　　这位突然出现的帅哥是谁呀？ 　　顾蓬眼定定地看着人家，如果他是人，这种行为是相当冒犯的，不过披上小动物的皮之后，他仿佛被全世界开了绿灯，人人都对他很宽容。 　　贺时初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拥有照顾亚成年兽人经验的他，立刻露出温和的微笑。 　　正当他绞尽脑汁准备套近乎，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率先伸了过来。 　　“……”贺时初整个就是受宠若惊。 　　主动向陌生人打招呼的亚成年兽人，上过社牛培训班没错了。 　　“你好，你好。”贺时初小心握住顾蓬的小爪子：“我是闻则的好朋友，贺时初，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吃饭。” 　　顾蓬萌萌地望着贺时初，微笑：“……” 　　闻则迟疑说道：“他可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时初面露惊讶：“听不懂？怎么可能？”他的脑洞一下子打开了：“难道他不是本星球的，你是从哪个星球弄来的？” 　　“确实是保育院的，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闻则和贺时初走到人少的地方才继续说：“可能是某种障碍，他很聪明，也很有个性。” 　　“我懂。”贺时初明白了，不是说天才和疯子一线之隔吗？ 　　这位小雪球可能天生独特。 　　对方那神乎其神的舞技和表现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顾蓬要是知道他们的脑洞：嗐，哪有这么复杂？ 　　悬浮车上，贺时初还是难掩震惊，抓着闻则追问：“阿则，你什么时候通过的审核？” 　　难道是最近这两个月，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闻则：“……” 　　既然都暴露了，闻则干脆说实话，但他提前警告贺时初，不可以落井下石：“我说了你不要笑。” 　　贺时初：“好！” 　　得到保证闻则才说：“满十八岁就被家里逼迫去申请了，这些年一年三场，场场没落下，除了你也去的那一场。” 　　不堪回首的历史，现在想起来都心里苦！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时初说好不笑的，但他没想到这么好笑。 　　闻则在他心里的人设是高冷拽哥，跟相亲两个字沾不上边，结果闻则竟然是见面会常驻男嘉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真的好好笑。 　　“滚。”闻则有点恼。 　　他早知道贺时初信不过，这人巴不得有人过得比自己更惨。 　　“好，我不笑了……”贺时初赶紧打住，一是怕闻则发飙，二是保持形象，小雪球还在旁边看着呢，他僵住：“说这个话题没事吧？” 　　闻则也看了小雪球一眼：“他听不懂。”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当初可能就是听不懂才稀里糊涂跟他回家。 　　搞得现在他当爹又当妈，还得当老师。 　　顾蓬刚才跳得筋疲力尽，这时平躺在框框里呼呼大睡呢。 　　“哦。”贺时初疑惑不解：“不应该啊，你场场没落下，怎么这会才成功？” 　　对了，贺时初突然想起来，闻则好像说过自己是单身主义者。 　　难道这会年纪到了，终于熬不住弧床冷枕，改变了想法。 　　那又是另一个事故。 　　“前面的N场都被我用臭脸搅黄了。”闻则说道，一副你懂的样子，没有哪个亚成年兽人会喜欢臭脸，然后闻则指指小雪球：“他社牛，听不懂拒绝。”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时初再次笑没了。 　　闻则侧目，一晚上笑这么多次，有没有同情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闭嘴。”贺时初求饶，过了好久才说：“哎，也是缘分，你就好好对他吧，他……”真的很可爱。 　　贺时初不敢说，毕竟是夸别人老婆，怕挨揍。 　　闻则摇头：“这是个误会，我不适合他。” 　　闻则目前还是坚定的单身主义不动摇，现在做这些只是尽责任：“磨合期过后我会把他送回保育院去。” 　　到时候小雪球应该也听得懂话了。 　　可以去找更适合自己的对象。 　　闻则觉得，依照小雪球的魅力，应该想挑谁就挑谁。 　　“这样啊。”贺时初面露古怪，想说，到时候你真的舍得送走吗？ 　　朝夕相处难免会产生感情。 　　更何况自己一手一脚细心照顾得这么好，光是想象一下就不相信有人照顾得比自己还好。 　　不过这是闻则的私事，贺时初倒也不好插嘴。 　　餐厅，半露天包厢，夜景璀璨。 　　四月天的小风吹着，加上今天喜欢的球队赢了球，两个人的心情十分不错。 　　“阿则，你点的菜单怎么没有小雪球的专用餐？你不打算把他喊醒吃饭吗？”贺时初压低声音，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框框。 　　顾蓬还在里头呼呼大睡。 　　“他不吃专用餐。”闻则特地点了几道清淡的，顺便先给贺时初打一剂强心针：“你……不要用已知经验去思考，我的意思是说，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是正常的。” 　　一会儿贺时初就明白了闻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饭菜端上来，闻则伸手进去挠了挠睡觉的小雪球：“吃饭了。” 　　对方微微翘起的一只脚爪，几乎跟闻则的手指一样大小，排列有序的肉垫非常迷你，被碰一碰便反射性地张开。 　　顾蓬睡眼惺忪，试了试自己浑身肌肉酸痛爬不起来，就举起爪子等搬运工，顺便打哈欠。 　　闻·小萌物专属搬运工·则，明明一只手就可以把小雪球拎起来，却选择两只手一起托着小雪球的身体。 　　最开始放到自己的双腿上。 　　出门在外，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意，闻则准备就这样喂小雪球。 　　但是顾蓬对于桌上有什么菜很感兴趣，他奋力探头张望，就好像担心有人要瞒着他吃好吃的。 　　闻则看不过眼，问道：“阿时，你介不介意我把他放到桌上？” 　　平时小雪球在家都上桌吃饭，但现在有旁人在，闻则才意识到这样不对。 　　贺时初一愣，连忙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他们这边是包厢，无所谓。 　　小雪球这么个小不点放在桌上吃饭也情有可原，贺时初以为放个碗让小雪球自己吃，但接下来的一幕看愣了他。 　　顾蓬怎么可能自己吃，平时有外人在，他绝对会装一下勤快，但今天浑身酸痛，闻则一松开手他就四肢无力地躺了下去。 　　闻则解释道：“他运动过量站不起来。” 　　贺时初：“哦。” 　　确实，但想想不对，他想起昨天闻则问他有没有见过躺着吃饭的困难户。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雪球平时也是躺着吃饭？ 　　大家都是明白人，贺时初略过假设直接问：“他从保育院领回来就这样，还是领回来后才这样？” 　　闻则一时不察中了圈套：“我也没敢问。” 　　“哈哈哈！”贺时初笑得像只打鸣的公鸡：“哈哈哈……” 　　顾蓬疑惑地瞅着闻则，仿佛在问：“他笑什么？是在笑我吗？” 　　闻则昧着良心摇摇头，表示不是在笑你。 　　“快吃。”一口饭送过来堵住小雪球的嘴巴，闻则还用指尖帮对方清理嘴角的饭粒。 　　不能浪费粮食。 　　顾蓬张开嘴巴追上去，一口嗷呜掉。 　　“你咬到我了。”闻则提醒，眼中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嘴角反而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送走小雪球？ 　　贺时初：信你个鬼！ 　　作者有话要说： 　　嘴硬的男人罢了 　　今天也发50个红包~ 第15章 　　半碗饭见底，喂了点酸奶。 　　闻则往小雪球手里塞了一块蜜瓜，让他自己慢慢啃。 　　吃得不少。 　　贺时初羡慕嫉妒：“他是什么品种？” 　　贺时初家里那位体重12斤左右，有时候还没小雪球吃得多。 　　闻则：“Pimm兽，比较少见。” 　　物竞天择，小雪球这种小型食肉动物数量比较少，基因一代一代稀疏下来，能打过别的品种基因纯属意外。 　　大概真的很少见，贺时初听都没听说过，连忙上网搜索，看了Pimm兽的详细介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肠胃好，Pimm兽是铁胃，你猜Pimm兽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性格特征吧。”闻则也看过资料，Pimm是直率水灵的意思。 　　小雪球蹲着不动的时候委实是很水灵惹人爱，一动起来就是直率……字面意思，没有贬义的意思！ 　　贺时初回忆：“这个品种真的稀少，我在兽人部落逛了好几年从来没有看见过。” 　　“喀嚓喀嚓。”顾蓬炫瓜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吃完一块偷偷伸爪子去摸果盘。 　　闻则眼疾手快给他端开果盘。 　　甜味水果对小雪球是限量供应。 　　本来顾蓬想舔爪子上的果汁，一块湿纸巾挡住了他，闻则快速把他的脏爪子擦得干干净净。 　　顾蓬再去嗅，上头只有淡淡的香气。 　　可恶，没有味道的爪子舔起来毫无乐趣。 　　贺时初：“？” 　　别告诉他，刚才小雪球想舔爪子？ 　　笑死！ 　　没有听说过亚成年兽人舔爪子的！ 　　“像一只小狗。”闻则形容。 　　贺时初疯狂点头。 　　“改天我把Echo带出来，让他们一起玩。”他说道。 　　Echo是贺时初家那位亚成年兽人的昵称，对方有一身浅咖色的绒毛，四肢修长，气质优雅，也是个男孩子。 　　不过性格相当秀气，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贺时初当初就是被对方忧郁的眼神吸引住，想对他好，想让他开心起来。 　　Echo这两个月在贺家待得不错，挺开心的，如今见了小雪球，贺时初却被狠狠刷新了对开心的认知…… 　　贺时初在小雪球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开心，没有负担，没有一切世俗的束缚，就像一只最自由的飞鸟。 　　他们这些体面人，其实真的没有资格嘲笑小雪球躺着吃饭。 　　顾蓬：倒也不用踩一捧一？ 　　要抛开束缚很简单的，买个头套套上就可以了！ 　　顾蓬只不过是得到了一个半永久头套，前半生是体面人，后半生是搞笑兽。 　　重活一回他的目标清晰明了：让自己开心，让别人开心。 　　顾蓬不清楚闻则领养宠物之前是什么状态，但很清楚对方拥有自己这只可爱乖巧的小祖宗，心里肯定也是美滋滋的。 　　顾蓬：我和饭票帅哥相亲相爱一辈子，贴贴！ 　　小雪球忽然趴到腿上来，闻则泰然若之，摸着他的头继续跟贺时初说话。 　　就这一会儿功夫，网上已经风云变幻。 　　#点击就看火辣足球宝贝动感辣舞，嘻哈high翻全场# 　　#时而纯欲，时而冷酷，时而甜美，多面美人撩动你的心# 　　#新晋全民老婆，蓝色电眼很神秘# 　　#偷心宝贝一夜爆红，你是他的又怎样# 　　路人点进去，眉头皱了皱，什么鬼？ 　　又退出来看标题，心里大骂一声呸！标题党臭不要脸！ 　　看标题还以为是大长腿蓝眼辣妹，结果视频主角跳起来还没有他的膝盖高。 　　各位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却带着扭曲的表情看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再看一遍。 　　浑身毛茸茸的小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停不下来，无语，再看一遍！ 　　一遍又一遍，现场气氛好嗨呀，有网友忍不住站起来跟跳。 　　网友：飞吻，飞吻！转圈圈，比心心！ 　　网友：甜死我了，啊啊啊！ 　　网友：小可爱多才多艺哇，他摇的花手我能学一年！ 　　网友：有没有大神扒一下小可爱的舞蹈？翻跳一定很出彩，感觉全是精髓耶！ 　　网友：宝贝甜死了！姨在大润发杀鱼20年冰冷的心都要被小可爱给融化啦！ 　　网友：舞蹈功底好棒哦，比我3000块钱一节课的傻逼教练牛逼多了！ 　　罕见稀有的可爱品种，加上顾蓬热辣妖娆的专业舞姿，可盐可甜，短时间内圈粉无数。 　　他靠的不是外表，全是实力。 　　广大网友一遍一遍播放视频的同时很好奇，究竟是哪个好人这么大方，竟然不介意老婆给别人看？ 　　亚成年兽人比较柔弱，大部分人默认他们是老婆，至于关起门来到底是不是老婆，可恶，只有那个该死的幸运的男人知道！ 　　那个该死的幸运的男人一般会把老婆捂得严严实实，别人休想多看一眼，能理解但不支持。 　　照片，凤毛麟角。 　　热舞视频……这，超出了大家做梦的范围。 　　网友：原谅我们没有见过世面！嘶哈嘶哈，真的好爱看！ 　　网友：兄弟对不起，这个视频我下了TAT你老婆太可爱了，ps：单纯欣赏！ 　　网友：太可爱了，谢谢慷慨的不知名网友！好人一生平安！祝你顺利，发财！ 　　网友：低落的心情瞬间就被治愈了捏！对不起兄弟这个保存我一定要点！ 　　网友：你们真肤浅，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想和这位兄弟交个朋友/苍蝇搓手 　　一些认识闻则的校友，默默将网上的情况搬到闻则的个人网页，给他发私信提个醒…… 　　不知道他会不会看。 　　这个人平时很低调，一副看起来从不上网闲逛的样子。 　　此刻闻则刚回到家，夜深人静，先把小雪球放到窝里睡觉。 　　闻则自己也略疲惫，心情过度兴奋过后，坐下来浑身慵懒，不过他还不能休息。 　　起身冲了个澡，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闻则打开光屏，关注球赛后续。 　　蓝鸢球队的热度名列前茅，挺好的，代表有商业价值，作为球迷自然是喜闻乐见。 　　令闻则意外的是，小雪球的热度居然也不低…… 　　他皱眉，偌大的星球难道没有别的热点了吗？ 　　几乎不假思索，闻则动动手指，联系人花大价钱降热搜。 　　然而他前脚把钱花出去，叶云浓女士的通讯请求后脚就到。 　　“哎……”闻则看看付钱这个步骤有没有撤销的可能。 　　没有，钱白花了。 　　“妈。”闻则遗憾地接通。 　　“抱歉啊，阿则，这么晚还打扰你，不过我犹豫了很久，感觉还是应该找你问清楚，不然我今晚会睡不着觉。” 　　叶云浓首先为自己的深夜致电表示歉意。 　　“您要是早两分钟打就好了。”闻则说道，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 　　叶云浓：“？” 　　阴阳怪气，不懂，不琢磨：“老妈预言，你今晚的人缘特别好，很多人想跟你交朋友。” 　　明明莫名其妙，但闻则竟然听懂了。 　　他很无语，别人这么调侃就算了，身为当事人的亲妈也跟着调侃！ 　　不过也是，叶云浓女士的心脏很强大，不强大根本撑不过来。 　　闻则也不隐瞒了，叹气道：“不用旁敲侧击了亲爱的妈妈，小雪球是我上次领回来的，到家已经几天了，不过这是个意外，之后我还会将他送回去。” 　　叶云浓提高声调：“你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小宝贝，这个逆子竟然说要送回去！ 　　敢，腿给他打折咯！ 　　闻则为什么不敢？ 　　他语气坚定：“你们也看到了，他很开心自由，但如果跟我在一起，他以后还能这么开心自由吗？” 　　首先去看球赛就不可能。 　　就算去也会带着众多保镖，提前做好各种安保措施，待在独立的VIP看台。 　　这样看球没有意义。 　　闻则笃定，小雪球喜欢热闹，喜欢整活，喜欢跟大家一起互动。 　　对方跟他一点都不一样。 　　是热情外放，向往自由简单的。 　　叶云浓回答不出来，同时也察觉到……儿子的情绪可能有些激动？ 　　“妈。”闻则口吻严肃，说了一句比较扎心的话：“跟我爸在一起失去了什么，您最清楚不过……想想过去经历过的那些事，您忍心把小雪球牵扯进来吗？” 　　“不忍心。”叶云浓代入一想。 　　没有确切目标之前，她很期待儿媳妇出现，出现了她又不忍心。 　　“但他真的很可爱啊，呜呜呜……”叶云浓前一秒还杀气四溢，下一秒便陷入emo当中，说道：“是我太自私。” 　　闻则皱眉，连忙说：“抱歉，我不是否定你对婚姻的付出，只是觉得这样太辛苦。” 　　刚才那句话说得实在冒犯。 　　闻则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稳定，平时他不会这么说话。 　　“没事，你说的也是事实。”叶云浓承认道，也叹了口气。 　　闻家生意复杂，牵一发动全身。 　　叶云浓和闻聿舟在一起后就过上了高压恐怖的生活，在她原本平凡的世界里，刺杀和绑架成了家常便饭。 　　这几年表面和平，实则激流暗涌。 　　叶云浓暗叹，承认自己怀念自由自在的时光。 　　和闻家的男人在一起后，再柔弱的小姑娘也得变成能开战舰征服星辰大海的女王。 　　小雪球那么可爱。 　　不应该过那么高压的生活。 　　应该让他一直开心自由。 　　……想通了，叶云浓说：“可以多发点照片和视频吗？网络上的不够。” 　　抛开别的不谈，小雪球真的很可爱呀！ 　　不能成为对方的婆婆，不代表不能成为一枚妈妈粉！ 　　“好……”闻则也各退一步。 　　以后他会跟小雪球解释，不是他现在不想解释，是对方听不懂。 　　以小雪球的视频照片为代价，母子俩狗狗祟祟地达成共识。 　　“这么少？”这位石矶娘娘外星分娘不满意道。 　　闻则：“他到我手里也没待几天，你想要多少？” 　　这么多已经很违反他的个性了。 　　叶云浓想想也是，皱起眉头，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不要爱上我们小雪球，既然你决定要把他送回去的话。” 　　闻则立刻说：“您想多了。” 　　叶云浓还是没忍住提出：“快安排我们见面，作为交换条件，我支持你以后单身！” 　　如果儿媳妇不是小雪球，有没有儿媳妇都不重要了。 　　很有诱惑力。 　　“我要问问小雪球愿不愿意去见一个怪阿姨。”闻则说道。 　　叶云浓怒：“你拿你爸当幌子，你爸长得帅！” 　　小雪球能从千万人中选中闻则，除了颜控没有别的解释。 　　“你真狠，连自己老公都豁得出去。”闻则想起那句话，人到中年爱情变亲情，婚姻真可怕：“行了，我问问。” 　　结束通话，闻则回头再看小雪球的视频，已经从热度榜上消失无踪。 　　那些私藏别人老婆视频的网友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们心虚吗？ 　　天真，不要高估当代网友的道德底线。 　　他们只会庆幸自己手快。 　　顺便感叹一下小萌物的老公真有钱！ 　　应援一场球赛，顾蓬在家休息了两天又龙精虎猛，只不过他依然装作虚弱，这样可以不上学。 　　“你这个懒虫。”闻则拿个小白板，在上面写写画画，用看图写话的方式告诉小雪球，过几天他们还要去看球。 　　画板上有一个奖杯，粗大的箭头表示他们喜欢的球队要追逐这个奖杯。 　　顾蓬抖了抖耳朵，歪头。 　　看球，拿奖？ 　　说到这个他可就不困了！ 　　“嗷嗷！”冲鸭！ 　　“好。”闻则画出一个跳舞小雪球，在旁边打上叉叉，又画了一个乖巧端正的小雪球，打上勾勾，问他下次看球能不能安静点？ 　　啊？为什么？ 　　顾蓬不理解，大家都很喜欢看他跳舞，很开心！ 　　闻则却不喜欢吗？ 　　顾蓬看闻则的眼神，不自觉地露出难过，他还以为闻则也会很高兴…… 　　“我不是不喜欢，只是那样太高调，你不懂，对你以后的生活没有益处……”闻则一看到小雪球闷闷不乐，连忙解释，说半天意识到对方听不懂，他无奈地闭嘴。 　　这件事要表达出来太复杂。 　　“呜……”顾蓬委屈得发出小鼻音，眼睛也不看闻则了。 　　在球场得到三件球员赠送的球服，他还挺自豪的，但闻则给他画个叉叉，如同一盆冷水泼向他。 　　“不是，你别不开心……” 　　闻则瞬间妥协，赶紧把叉叉抹掉，试图挽救一下。 　　“好好好，可以跳可以跳。”他画上大大的勾，一连画了好几个。 　　顾蓬：臭毛病，惹急了再哄谁稀罕！ 　　顾蓬还是开心不起来，那个叉已经深入人心。 　　他轻哼一声扭头就走，闻则找到他的时候，他趴在窝里生闷气。 　　“小雪球？”闻则后悔不已，也很自责懊恼。 　　一直以来小雪球表现得神经大条，但刚才那个叉真的不应该，伤害了对方。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闻则小声说道，他真的没有否定小雪球的意思。 　　跳舞应该是小雪球很自豪的特长。 　　闻则越想越自责，坐在窝边的地毯上叹气。 　　而顾蓬也感受到了闻则的道歉和着急。 　　理智上他原谅了对方，但感性上他太难过了，那个叉叉真的让他很难过。 　　没错，跳舞就是顾蓬的自尊。 　　当最引以为豪的优点被否认，他的自尊心伤透了。 　　“呜呜呜……” 　　顾蓬无比纳闷，明明大家都喜欢，为什么闻则不喜欢？ 　　闻则听到哭泣声，终于忍不住把小雪球抱出来，只见对方泪眼汪汪，真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友：该死的男人老婆不想给别人看，能理解但不支持！ 　　今天这章随机发50红包哦~ 第16章 　　看见小雪球泪眼汪汪，闻则一怔，不知所措。 　　最麻烦的是，他连解释道歉都做不到。 　　闻则从来没有哄过人，只能笨拙地哄道：“小雪球，不哭不哭。” 　　他用指尖小心翼翼帮小雪球擦眼泪。 　　“呜呜呜！”顾蓬越发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闻则亲亲他的额头，放在腿上不停温柔地抚摸他的背：“出去玩，出去逛商场，买吃的。” 　　顾蓬撒泼的声音这才小了点：“呜……” 　　“好，你喜欢跳就跳，我都支持你。” 　　闻则说道，让委屈巴巴的小雪球趴在自己怀里，抿唇：“出名就出名，大不了以后藏着点，不让别人知道小雪球就是你……” 　　这点可能比较难。 　　小雪球的风格那么独特。 　　喜欢他的人一定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闻则暗叹，头一次感受到进退两难是什么滋味。 　　理智上他知道怎么做对小雪球最好，从前也认为自己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但是现在……只想让小雪球快点高兴起来。 　　闻则还是更喜欢小雪球兴高采烈的样子。 　　“不哭了，带你出去玩。”闻则说道，捏捏小雪球的耳朵，想尽办法讨对方开心：“过几天不是还要去看球吗？给你换个新造型。” 　　他的意思是买点酷炫的配饰，比如大金链子墨镜之类的。 　　出门在繁华的街道上逛，四周都是热闹的人潮，顾蓬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至少按照闻则的反应来看，对方并不是不喜欢自己跳舞。 　　可能另有原因吧？ 　　刚才眼泪汪汪还挺丢人的。 　　不过，成年人时不时还崩溃，小动物哭哭怎么啦。 　　吹着小风扇逛街吃零食，顾蓬美滋滋，忽然路过一家宠物美容店，立在门口的招牌上是一只耳朵染成粉色的小狗，顾蓬眼睛都直了。 　　“嗷嗷！”顾蓬伸爪示意，快看！ 　　“什么？”闻则愕然，顺着小雪球的爪子看去：“嗯，挺可爱的。” 　　“嗷嗷嗷！”顾蓬摸摸自己的耳朵，表示给他整一个。 　　什么意思？ 　　小雪球也要染一对粉耳朵？ 　　闻则瞬间陷入凌乱中：“……” 　　这是一家宠物美容店，而且没有哪个亚成年兽人会给自己染毛的，只有宠物才会这样干，这是默认的。 　　“嗷？”顾蓬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闻则，不行吗？ 　　可是粉耳朵就是很好看啊。 　　又炫又靓！ 　　“你真的想要这个？”闻则今天本来就做了亏心事，很难拒绝这双满含期待的眼睛。 　　纠结考虑了片刻，他最终叹气道：“你高兴就行。” 　　如此惊世骇俗，小雪球不出名谁出名。 　　闻则硬着头皮走进宠物美容店，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上来，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面对热情的店员，闻则有种转头就跑的冲动。 　　但是小雪球眼睛瓦亮，用爪子推推他让他赶紧安排呀。 　　看把小雪球急得，都想开口说话了。 　　“咳……”闻则只能给他安排了，难以启齿地对店员说：“想染个粉耳朵……” 　　店员笑道：“可以的，请问您预约什么时候？” 　　他们不会把亚成年兽人认作普通动物，也许小孩子会，但宠物美容行业的店员绝对不会。 　　闻则又想掉头跑，就很丢人。 　　顾蓬嫌弃他墨迹，大爪子拍他，搞快点！ 　　“现在可以吗？”闻则破罐子破摔，指指怀里的小雪球：“他觉得好玩想试一试，就给他染吧。” 　　店员果然很惊讶，不过有钱赚管他是谁！ 　　“好的好的，马上安排。” 　　顾蓬不仅要染粉耳朵，他还想将尾巴也染了。 　　“尾巴就别染了吧……”闻则摇头。 　　顾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染个毛很快的，更何况顾蓬总共也才三斤半，耳朵和尾巴的工作量很小。 　　粉耳朵和粉尾巴吹干后，蓬松梦幻，像粉色的云朵，顾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要萌晕过去。 　　“嗷……”好可爱哦，眼睛舍不得离开镜子啦！ 　　只想蹲在这里，一直看着自己呢。 　　优雅的侧身蹲，好看；可爱的正面蹲，好看；趴下枕着爪爪，更好看。 　　顾蓬：捧脸脸，害羞羞。 　　是很可爱！ 　　全体店员都跑过来围观。 　　闻则也觉得可爱，付了钱赶紧把小雪球拎到怀里，用外套一裹，迅速离开了宠物美容店。 　　顾蓬冒出脑袋，向路过的每一个路人展示他的粉耳朵。 　　“嗷嗷！”靓女回头，快看毛茸茸！ 　　每一个看到顾蓬的路人，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哈哈大笑向他打招呼：“你好！” 　　顾蓬也朝人家挥爪子送飞吻。 　　像自己这样又聪明又炫酷的毛茸茸，带自己出街爽死闻则了，长脸。 　　“？”闻则尴尬得脚趾都抠地了，长脸个鬼。 　　接下来要带小雪球去见父母。 　　闻则把小雪球的头摁到自己衣服里，接着拉上拉链，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 　　“？”顾蓬倒也配合，乖乖安静待着，只眨眨眼好像在疑惑：去~哪~呀~ 　　脑袋隔着衣服被摸了摸，让顾蓬想起一个成语：隔靴搔痒。 　　闻则上了一辆悬浮车，来到一栋大厦，很自然地走进去。 　　乘坐电梯的时候用权限操作了一番，中间换了两次路线。 　　如果顾蓬有份参与，他一定会哇哦一声，科幻大片~ 　　跟拍电影一样炫酷。 　　而闻则就是其中的男主角，本身是某神秘组织的成员甚至继承人，却以平凡人的身份活动。 　　每次需要联系神秘组织的成员，闻则就这样七拐八弯来到汇合点。 　　如今他还怀揣来了一个新的……支线小任务NPC，对整体剧情无关紧要，他只是一时不察错接了任务，准备到时间就放弃任务，让这个任务重新回到大数据中，让下一个有缘人去接……打算就是这么打算的。 　　穿过无人通道进入一扇门，闻则才拉开外套的拉链，让小雪球露出头来。 　　顾蓬睁开眼睛，入目是超大片的豪华落地窗，将外面令人震撼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高度，顾蓬张大了嘴巴，他们在云端上吗？！ 　　外头全是空中建设，还有飞行器环绕，天际还能看到其他星球的轮廓，妥妥的科幻大片，原谅他这个地球人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此刻懒惰的顾蓬，竟然萌生了学习的念头。 　　这样就可以了解这个星球的科技和文明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 　　一定很有趣！ 　　一整层宽敞的空间是一个多功能区，布置得合理舒适。 　　这是叶云浓的意思，希望这里像家一样温馨。 　　“好了，今天在这里用餐。”闻则摸摸小雪球的头，把他放下来：“你就当普通外出就餐吧，只不过餐桌上会多两个陌生人。” 　　这栋大厦是闻家的产业，这里是闻则平时见父母的地方，安全系数有所保证。 　　顾蓬下了地，立刻到处看看。 　　这里的安保系统连接着闻聿舟夫妇的终端，闻则来了他们马上会知道。 　　叶云浓现在就和闻聿舟待在一起，不止他们夫妇，周围还有其他生意人，大概是个严肃的场合。 　　一个人正在侃侃而谈。 　　“闻先生，十二年前补订的星域条约里有一条，我们商人的私人舰队不得私自登陆未确定归属权的星球，自此以后，大家的资源短缺了一大半，这一点您也一样。” 　　说话的中年人对闻聿舟态度谨慎恭敬，他名叫聂洵仁，是本星球数一数二的大商，不过拿到星球外就不够看了，跟闻家比不得，所以他才这么恭敬。 　　“我们星球的商人一直履行条约，但据我所知，有些外星人可没有履行这个条约。”他说道。 　　另一名商人愁眉苦脸地接过话：“现在大家日子都很难过，哎，不像闻先生您，在域外也吃得开，我们这些小商舰，出去就是个死。” 　　公共星域由本星系三个星球政权监管，三方都会派遣官舰常驻，定期肃清海盗，维护公共星域的秩序。 　　小商舰航行在公共星域相对安全，却面临资源有限的窘境。 　　签订条约后很多小商舰都陆续亏空转行，唯有顶尖的那几个不受影响。 　　“咳咳咳，我们倒也不是说觊觎那些资源，只是大家一视同仁，他们不守规矩，凭什么我们要守规矩？” 　　这个咳嗽的老爷子说得满面通红，一看脾气就火爆倔强，他搁在桌上的手背青筋明显。 　　聂洵仁又看了坐在黑色皮椅上一言不发的男人一眼，语气诚恳说道：“闻先生，您是商会首席，这事还希望您拿个主意，看看到底怎么处理，我们总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唉，各位，我能拿什么主意？” 　　那个备受瞩目的男人，手中缓缓摆弄着一颗国王棋子，无奈说道：“星域条约是官家签订，要追责也是由官家去追责，我除了跟各位一样积极反映情况，也别无他法。” 　　这是星球与星球之间的博弈。 　　闻家的能力再强大也不能越过星球去处置外星的商舰。 　　否则树大招风，平白给人递把柄。 　　大家不满了：“反映有用的话，我们哪还有那么多废话？闻先生，您不能只顾着自己家。” 　　“星域条约只约束我们，那还算什么条约？”而且这条约当初还是闻家有份拟定的，他们认为闻家不能不管。 　　“必须就这件事情要官方给个说法，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场面逐渐混乱。 　　有人提议要去拦截私自登陆新星球的外星商舰，众人觉得可行，又开始议论如何分摊出资。 　　为这个事又吵了起来。 　　聂洵仁不同意自己出更多，就算前面还有个更大的闻家，他也不想拖自己下水。 　　一个个算盘打得很精。 　　一旁的叶云浓早就听得不耐烦，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好了，别吵了。” 　　可惜声音太小，瞬间被淹没。 　　叶云浓恼火，握拳狠劲捶了一下桌子吼道：“好了，我说别吵了！” 　　一群大老爷们果然安静下来。 　　在星域内外混的人都知道，叶云浓这人脾气易燃易爆，惹急了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叶云浓拧眉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不愤，不妨也学他们去掠夺，还是说光靠一张嘴就想办成事？” 　　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让闻家当出头鸟，给他们争取利益。 　　“你……”他们看看叶云浓，又看看闻聿舟，似乎希望闻聿舟管管这个疯婆娘。 　　闻聿舟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敢管。 　　“当初是怎么争取到星域条约的，现在都忘了？那我来帮你们回忆回忆。”叶云浓抱着胳膊站起来，厉声说道：“是闻家极力争取的！不然你们今天连公共星域都进不去！” 　　全场鸦雀无声。 　　“各位，合理的范围内，闻家绝对会出头，但这件事的确很难插手哎。”闻聿舟缓缓叹气道。 　　他们两口子总是这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但大家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你们要继续就继续，我有事先走了。”叶云浓说道。 　　她心中有事，急匆匆转身离开。 　　只见长裙摇曳生姿，背影曼妙阿娜。 　　啪的一声。 　　闻聿舟手中的国王棋子敲在桌面上，夺回众人的注意力。 　　“虽然各位的诉求我没有办法满足，不过……如果你们想来域外闯荡，我也很欢迎，不能说保证各位一定安全，但至少遇到了一定会行个方便。”他说道。 　　提到域外，各位脸色一阵古怪，既垂涎三尺又无比忌惮。 　　在公共星域以外还有一片广阔天地，那里被统称为域外。 　　域外的资源更多，但也更危险。 　　小商舰哪里敢踏足！ 　　目前他们星球也只有两家有条件探索域外，除了闻家就是白家。 　　这两家不屑在星域内争夺资源，无论外星那些商舰在星域内怎么舞，都无法撼动他们的资源分毫。 　　所以闻家不在意，白家今天也没来人。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闻聿舟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信息，老婆在催他快点。 　　“各位要是对我刚才的提议感兴趣，可以随时联系我。”他笑道。 　　明知道不可能，但他还说得那么诚恳。 　　各位：“……” 　　他比他老婆还要会嘲讽！ 　　闻聿舟坦然离场，离开那些人的视线之后便加快了脚步，赶在老婆发飙之前踏入专属电梯。 　　在老婆骂他之前，他揽过老婆的腰，低头亲吻对方。 　　感觉老婆气消了，闻聿舟才停下来，说道：“老婆，今天怎么乐意等我？” 　　叶云浓想起这个问题，笑容立刻变得诡异。 　　闻聿舟：“？？？” 　　刚才还女王范十足的叶云浓，现在像个追星女孩：“好紧张！我不敢先过去……” 　　她看着自己老公：“你知道今天要见谁吗？” 　　“知道。”闻聿舟皱眉：“不就是儿子过来了吗？” 　　距离对方上一次过来不超过两周，就算想儿子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叶云浓：“不止，他还带了一名可爱的亚成年兽人过来。” 　　闻聿舟诧异，眼睛亮起来：“哦，儿媳妇。” 　　叶云浓嗤笑：“你想得美！他不会嫁给你儿子。” 　　自从叶云浓代入妈妈粉之后看谁都差了点，配小雪球嫌磕掺。 　　她家小雪球全宇宙最可爱！ 　　小雪球独美！ 　　作者有话要说： 　　妈咪粉看谁都磕掺，独美！ 　　这章留言区发五十个红包呀，谢谢大家的营养液、霸王票， Love, love, love~ 第17章 　　沿着弧形的落地窗一直走，顾蓬在某个角落找到一架天文望远镜。 　　他跃跃欲试想体验一下。 　　顾蓬左顾右盼，看到旁边有一把椅子，他立刻跑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椅子推过来。 　　思想独立的宠物要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其实他是害怕闻则不让他看。 　　狗狗祟祟的小雪球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道门悄无声息地就打开了。 　　他吭哧吭哧爬到椅子上，踮起脚发现高度还是不够，又吭哧吭哧地爬下去，跳到旁边的桌面上叼起一个纸巾盒，有了这个纸巾盒垫脚高度就很 Nice. 　　顾蓬把眼睛凑上前，果然看到了更远的地方，璀璨的星辰仿佛就在他眼前。 　　顾蓬：哇。 　　他长这么大，确实是第一次体验用望远镜看到高清的星系图。 　　这个是什么星系？ 　　形状看起来很像……路飞的草帽。 　　整个草帽散发着光晕，很仙气，很神秘，无疑是非常完美的视觉享受。 　　顾蓬看得高兴了，还摇了摇自己的粉色尾巴。 　　他的尾巴不长，但毛发很丰厚很蓬松，染了粉色之后更为突出，好看呆了。 　　叶云浓看到这个小小背影的瞬间，整个人仿佛定格了一样，呆呆站在那里。 　　大概是没想到小雪球会换一个如此要命的新造型。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发出诡异的夹子音。 　　她只敢在心里呐喊：天呀，好可爱喔！ 　　闻聿舟则是一怔，接着眼神柔和起来，他和太太很默契地没有出声，都想让小雪球再安静地看一会儿星星。 　　原因无他，小雪球看星星的画面，真的很呆萌很治愈。 　　看到他，闻聿舟不由想起很多年前和自己太太的初见，那时他的太太也是这般可爱软萌。 　　大概亚成年兽人都这么可爱惹人疼。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声音介入。 　　顾蓬扭头望去，先是看看走过来的闻则，然后顺着对方的视线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某个位置。 　　咦？ 　　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吓顾蓬一跳，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两个人长得真好看，跟闻则有一点像，他们很有可能是闻则的父母。 　　就算不是父母也肯定是亲戚一类的存在。 　　那不得好好招呼？ 　　顾蓬很会做人，他立刻一爪撑着望远镜摆好pose，一爪抬起来say hi。 　　闻则的亲友，你们好呀！ 　　初次见面，这里小雪球，么么哒，飞吻飞吻~ 　　顾蓬一边抛媚眼，一边还刻意动了动自己的耳朵，生怕对方看不到他漂亮的耳朵。 　　因为视角问题，闻则看不到小雪球的正面，他只能从父母的反应中推测出小雪球都干了些什么。 　　“……” 　　纸巾盒本来就不重，顾蓬在上面折腾很容易发生意外。 　　闻则过来一把将他捞起来，椅子给摆好，然后抬头看着父母，给他们介绍抱住自己手臂的小雪球：“这是小雪球，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嗯嗯！”叶云浓已经被萌得灵魂都要出窍了：“你要对小雪球介绍一下我们吗？” 　　今天的见面本来不应该。 　　都是因为她太想见小雪球，闻则应该知道怎么安排他们的身份职业。 　　结果儿子摇摇头，连这一步都省了：“不用介绍，他听不懂。” 　　闻聿舟夫妇：“？” 　　闻则只好解释一遍：“可能是某种障碍吧，在保育院学习进步很慢，现在是我在教他，学得还不错。” 　　闻则摸摸小雪球的头。 　　“可怜的孩子。”叶云浓面露心疼，上前来伸手道：“让我抱抱。” 　　闻则不太乐意，别以为他不知道，叶云浓女士就是见小雪球长得萌想撸一撸。 　　这跟玩具有什么区别？ 　　本来今天就不应该带小雪球过来，给对方玩就更不可能了。 　　“你看看就行了。”闻则说道。 　　顾蓬视角：美女姐姐想抱我！ 　　猴呀，他立刻积极地伸出两只爪子，让闻则瞬间黑了脸，这家伙怎么不领情，偏要去给别人撸。 　　说他是一只小狗，他还真是一只小狗。 　　“看见没？他喜欢我。”叶云浓心花怒放地将小雪球抱过来：“哟，妈咪的小宝贝，乖球球。” 　　“喂，妈。”闻则立刻瞪大眼，一脸警告，让她别忘了约定。 　　叶云浓一边稀罕小雪球，一边瞥了儿子一眼：“自作多情，我当小雪球的妈妈关你什么事？” 　　闻则：“？” 　　怎么不关他的事？ 　　“你妈妈要当小雪球的妈妈粉。”自己的老婆自己懂，闻聿舟好心解释道。 　　什么鬼…… 　　闻则说道：“要吃饭可以快点，小雪球还要回去上课。” 　　闻聿舟侧目，这孩子什么态度？ 　　一个月见不了几回，见了也不亲热，也不是叛逆期啊，这都二十好几了。 　　“别管他。”叶云浓轻轻抚摸小雪球，过足了手瘾才交到老公怀里：“我特意学了几道菜，现在马上去做，你先陪他玩一会儿。” 　　“好。”闻聿舟瞥见儿子走过来，似乎想抱走小雪球，他立刻一转身走向办公区：“我带小雪球玩，阿则陪你妈妈打下手，如果你想快点回去的话。” 　　闻则：“……” 　　这男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腹黑。 　　老妈做饭很好吃，但如果没有人催的话会很磨蹭，搞到天亮也不一定。 　　闻则认命地跟上去打下手。 　　至于担心小雪球……在社交这一块他觉得没必要吧？ 　　小雪球不把别人吓到就不错了。 　　这一点闻则还是很放心的。 　　闻聿舟有照顾亚成年兽人的经验，这个年纪的亚成年兽人，正是启蒙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感。 　　他们喜欢一些益智游戏，也喜欢听故事。 　　可是闻则说了，小雪球现在还听不懂。 　　“我教你玩象棋怎么样？”闻聿舟坐下，宽敞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副象棋残局，他将小雪球放在旁边。 　　顾蓬目不转睛看着闻聿舟的脸庞，内心惊呼，这个大叔长得好帅呀，气质优雅沉稳又不失霸气，笑起来魅力十足。 　　见到他之前，顾蓬觉得闻则是top，见到他之后，感觉闻则还是青涩了点！ 　　大叔好大叔妙，小雪球爱看。 　　“小家伙，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啊？”闻聿舟失笑，本来他以为小雪球是可怜可爱的性格，但后来的打招呼令他已经改变了印象。 　　小雪球可爱，但绝对不可怜。 　　被他盯上的才可怜，有点尴尬。 　　“嗷嗷！”大叔你长得真帅！ 　　对方跟自己说话，顾蓬也作出回应，不然会显得他不礼貌。 　　这一声‘嗷嗷’把闻聿舟惊呆了。 　　他忍俊不禁，小雪球真是不拘一格，率性大方。 　　“嗯，好，叔叔教你认棋子，这是国王。”闻聿舟说道，把一颗棋子放到小雪球的手边。 　　顾蓬望着这颗棋子，努力揣测对方的意思。 　　玩游戏，互动？ 　　他试探着用爪子推动了一下棋子，抬头看，对方眼中饱含鼓励：没错，就是这样玩的。 　　于是顾蓬毫不犹豫，把棋子推下桌面。 　　啪嗒。 　　闻聿舟：“……” 　　他为何要这样？ 　　顾蓬把棋子推下去之后，期待地抬头看着闻聿舟：到你了，快捡起来啊。 　　闻聿舟也不傻，只是有点哭笑不得，玩得这么幼稚吗？ 　　心里这么想，身体很诚实，不多时国王棋子回到小雪球的爪子边。 　　老是直接推有什么意思？ 　　顾蓬想玩点跌宕起伏的，他先是用爪子把棋子推到桌面边缘，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又用爪子挽救一下，惊险万分。 　　“嗯哼。”闻聿舟表示被惊险到了…… 　　第二次，顾蓬又把棋子推到边缘，然后静静地看着棋子。 　　闻聿舟心想：他想干嘛？推还是不推？ 　　顾蓬对着棋子迅速挥出几爪。 　　顾蓬：哎，我推了又没推，棋子它还是好好的。 　　闻聿舟看呆，鼓掌，假动作不错，连他都骗过去了。 　　顾蓬把棋子推回来，送到闻聿舟面前。 　　“真乖，乖孩子。”闻聿舟宣布，自己被这只小雪球征服了。 　　他准备伸手去拿棋子，顾蓬一把又将棋子勾过来，哎，就是不给你。 　　闻聿舟：我认真陪他玩，而他在玩弄我！ 　　这一把确实很跌宕起伏。 　　闻聿舟都多少年没有被人耍过，主要还是他对小雪球毫无防备。 　　“你这样耍我，那就不玩了。”闻聿舟抱着胳膊，别过脸去假装生气。 　　顾蓬一看把人惹急了还得了，连忙把压在胸前的棋子让出来，用爪子去扒了对方的衣服。 　　“嗷嗷。”给你给你。 　　这真的太可爱了。 　　闻聿舟握了握小雪球的爪子，笑容都咧到耳后根了不自知。 　　看到他笑起来！ 　　顾蓬又忍不住贩剑，再次藏棋子。 　　“小滑头，你以后长大了是个人才。”闻聿舟大笑道，对小雪球的评价跟他儿子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子，英雄所见略同。 　　“在玩什么？”在厨房做完该干的事情，闻则就出来了。 　　闻聿舟不知道老婆和儿子之间那狗狗祟祟的约定，倒是很欣慰见到，这小子也终于会紧张人了。 　　“玩了一下棋子。”闻聿舟说道：“你把他抱去喂点水吧，一会该吃饭了。” 　　小雪球再好玩，他也不会跟儿子抢人。 　　“好。”闻则应道，顺理成章地抱走了小雪球。 　　顾蓬重新回到闻则怀里，时而大条时而又敏感的神经告诉顾蓬，闻则好像不希望自己跟长辈多接触，是占有欲吗？ 　　顾蓬将心比心，无比赞同，他也不喜欢自己的宠物跟别人亲密。 　　“嗷嗷！”顾蓬拱了拱闻则的脖子，表示最喜欢你了，跟你最亲了。 　　Smile, smile. 　　“你干什么？”闻则笑着躲开，小雪球的鼻子湿湿凉凉的，突然这么黏糊干嘛？！ 　　不会是他消失一会儿，小雪球就想念他了吧？ 　　那这几天没白疼。 　　“喂，阿则。”叶云浓一脸警告，既然不打算娶小雪球，跟人家小雪球这么亲密干什么啊？ 　　闻则没有理，径自抱着小雪球去喂水。 　　水瓶在他的背包里。 　　“阿则，小雪球习惯用什么餐具？盘子还是碗？”盘子会不会太大？ 　　闻则：“多准备一只普通的碗就可以了。”家里的专用餐具也就第一天用过，买再多的餐具这家伙还不是要人喂。 　　顾蓬今天没病没痛，他不能瘫在桌上吃饭，他歪在闻则的腿上，希望对方继续惯着他，不要让他自己拱饭盆啊。 　　那样吃得邋里邋遢。 　　男明星不要面子的吗？ 　　看闻则惯着小雪球，好像要抱着喂饭的意思，闻聿舟夫妇异口同声：“你要喂饭？” 　　他们眼神好像在说：你到底会不会照顾啊？看过手册没有？ 　　“不是我要喂饭，是他不肯自己吃。”闻则该干什么干什么，很快就把第一口饭塞进小雪球的嘴里。 　　“……” 　　“他自己吃还会烫嘴。”反正小雪球听不懂，闻则揭他短毫无压力。 　　也对，小雪球那么小，一旦接受了这个问题，叶云浓跃跃欲试道：“那给我，我来喂。” 　　闻则立刻拒绝：“别，您刚才那么辛苦，快歇歇吧。” 　　太太还想争取，闻聿舟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吃饭吧，阿则比你更懂得怎么照顾。” 　　难得闻则肯为一个人做这些。 　　都是年轻过的人，自然都懂这意味着什么。 　　闻聿舟想着，他们做父母的就别掺和了，免得讨人嫌。 　　闻则没有跟父母在一起待多久，午饭后小雪球睡着他就告辞了。 　　靠在悬浮车椅子上，感受着睡在怀里的热乎小身子，闻则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就像摇篮曲的节奏。 　　手感肉肉的。 　　这些天养胖了吗？ 　　闻则一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正好要去买食材回家，他走进经常光顾的食材专营店，径自找到称重机，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雪球放在上头。 　　顾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称重机上，靠，闻则要卖了他吗！ 　　“是重了，你这只猪。”闻则嘲笑道，反手就把结果发给保育院。 　　这叫报喜不报忧。 　　保育院：“闻先生！3011的体重上限是四斤半哦，你要注意，超过这个数据就不太健康了，你要特别注意，不能胖得这么快呀。” 　　闻则：“……” 　　以为可以得到夸赞的闻则尴尬得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小胖球：我才四斤。 　　保育院：不你太胖了。 　　这章也发50个红包，再更两章开V~ 第18章 　　可是小雪球现在已经四斤了。 　　上升空间只剩半斤。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闻则还觉得自己养挺好的。 　　也是。 　　小雪球就是一只小型食肉动物，骨架很小，体重稍微增加一点全是脂肪和肉。 　　顾蓬一骨碌从称重器上爬起来，不高兴地瞪着闻则：干嘛呀？ 　　低头一看才发现对方可能在称自己的体重。 　　几斤啦？ 　　哦哟，足足四斤！ 　　认识数字了就是不一样，顾蓬头一次在这颗星球上感受到了文化人的快乐。 　　可闻则看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 　　对方不会是觉得这些日子给他喂的饭都白喂了吧？ 　　那不能怪顾蓬，他又不是猪，还能见风就长不成？ 　　别的顾客还要用称重机，不能霸着不放。 　　闻则把小雪球抱下来，用他垫过的袋子去装鲜鱼。 　　Pimm兽很久以前生活在矮灌木丛里，喜欢有水的地方，喜欢吃鱼和老鼠，口味跟猫差不多。 　　闻则变着法地做鱼，幸好顾蓬还真爱吃鱼，况且还有人帮忙挑刺，倒也吃得开心。 　　“我以后再也不做那种油脂很丰富的深海鱼给你吃了……”那些鱼很有营养，很长肉，闻则自言自语道：“你就吃淡水鱼吧。” 　　并且还要养成运动的习惯，不能吃饱了就往沙发上一躺看电影。 　　这天下午吃完晚饭时间还很早，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上网课。 　　顾蓬和往常一样，挺着肚子爬到沙发上找遥控器，让他看看今天安排什么饭后电影。 　　小雪球又躺沙发上了。 　　正在收拾家务的闻则看不过眼，用自己的终端控制大屏幕，选了一首轻快的音乐，用手势鼓励小雪球动起来：“你不是喜欢跳舞吗？起来跳半个小时。” 　　顾蓬拉着个脸，无语地看着岛台前面忙碌的帅哥，这人是什么毛病？ 　　刚吃完饭让人跳舞。 　　再说了，这不是要养精蓄锐吗？ 　　后天他们就要去应援球队，现在把精力跳没了到时候怎么跳得动？ 　　顾蓬用遥控器又调回了电影画面，突突突打得正精彩。 　　不管，他就要看电影。 　　闻则：“……” 　　看看，亚健康就是这么来的。 　　说到跳舞，闻则想起来，小雪球后天去应援要戴的装备还没备齐。 　　本来说今天去外面买，结果小雪球被宠物美容店吸引了，时间全都花在染毛上。 　　看来只能网购。 　　闻则忙完坐过去，打开终端，让出光屏权限。 　　顾蓬本来很费解，他挤过来干什么呀，结果瞅了一眼花花绿绿的购物页面，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这是星际版淘/宝吗？ 　　让他KK！ 　　闻则输入关键词，宠物配饰……只能如此了，正常的亚成年兽人并不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当然他不是说小雪球不正常。 　　只是比较标新立异。 　　铆钉配饰、牛仔帽、会发光的发箍，等等等，有大金链子，看得顾蓬流哈喇子，他爪子挥个不停，这个要，那个要，全都要。 　　闻则看了一圈购物车，挑眉，小雪球选的东西全都是摇滚风格，要不是没那个身材条件，他猜小雪球估计想把皮衣皮裤也套上。 　　想象一下，皮裤球，噗…… 　　“我还以为你会选可爱的。”闻则摸摸小雪球的粉耳朵说道，顺便确定下单。 　　这些东西明天就可以送过来。 　　闻则买完东西，看到有几条待处理的提醒。 　　那天赛后，他设定了与小雪球相关的热词推送，有新闻就会提醒他看。 　　闻则照例打开过一遍，却被其中一篇吸引住目光。 　　后天下午的资格赛，蓝鸢VS巨石，这条新闻是一个巨石球迷兼舞者，在自己的个人网页上发表的宣战视频，提到了小雪球。 　　宣战的家伙大言不惭地喷小雪球的舞蹈一文不值，是路边的垃圾玩意儿，下一场比赛，他一定要让小雪球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舞蹈。 　　“靠着特殊身份哗众取宠的小丑，那算什么真正的舞蹈？下场比赛等着吧，我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舞蹈！” 　　闻则面无表情地看完，心里骂了一声傻逼，除此之外根本不想理会这人。 　　不过他还是打开了对方的作品集。 　　这时才发现，这个人的确是一名专业舞者，而且名气似乎还不小。 　　所以他这篇宣战才会热度不断，受到很多巨石球迷、粉丝乃至路人的支持。 　　对方来势汹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以为是，盛气凌人。 　　闻则考虑片刻，还是选择把这个消息告诉小雪球一声，以免小雪球在球场上措手不及。 　　输赢没有关系，但不能影响心情。 　　顾蓬 Shopping完毕就继续看星际争霸烂片。 　　不多时闻则戳了戳他的肚子，给他看一个斗舞的画面。 　　又画了一个球场，在对手观众席画了一个跳舞的人，随后在己方观众席画上小雪球。 　　对手观众席那个跳舞的人朝这边做了个挑衅的姿势，最后闻则写上比赛时间。 　　用手指点点光屏上的那个用户头像，等等一系列操作下来，小雪球终于从似懂非懂，到懵懂的眼神中慢慢迸发出火花。 　　顾蓬懂了，闻则是说有个对家球迷向他挑战，时间就是后天的比赛，观众席见！ 　　不过闻则这画画的技术也太差了，他没有那么胖一坨。 　　小雪球：“哼！” 　　观众席见就观众席见，谁怕谁呀？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自信没问题，但不能自负。 　　闻则感觉小雪球现在就是处于自负的状态。 　　他打开挑战者的作品集给小雪球看看，免得小雪球没有输很惨的心理准备。 　　顾蓬肯定不是个自负的人。 　　一开始他还看得挺认真，毕竟老祖宗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这哥们也没有跳得多好，中间偏上水平的样子吧。 　　小雪球摇摇爪子表示： No problem！ 　　随即把小脸蛋一歪，继续美滋滋地看烂片。 　　“你好自信。”闻则抽了抽嘴角，感觉这人已经跳很好了，小雪球却一副看不上的样子，真拽。 　　既然如此，闻则就不客气地写一篇文章喷回去。 　　并且在文章的最后特此告知：“小雪球对您的作品不屑一顾，在您的作品和《卡普兽大战异星战士》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呢。” 　　众所周知，《卡普兽大战异星战士》是一部几年前的超级大烂片，以耗资巨大剧本奇烂而闻名星际，估计是导演梦游拍的。 　　闻则却拿这部烂片和挑战者的作品集比较，是个人都会以为这是他捏造的嘲讽段子。 　　这年头还有谁爱看《卡普兽大战异星战士》，五岁小孩都不看。 　　这篇文章一经发布，马上收获巨大的流量，其中最后那几句讽刺疯狂上分，为文章增色不少。 　　挑战者勃然大怒。 　　对方太过分了！ 　　他也只是骂了一句垃圾，对方却拿他跟垃圾中的垃圾比。 　　“呵，随你，如果你觉得这样安慰自己可以让自己更开心的话，没有人会认同你的话是真的。” 　　闻则：“哦？” 　　他不信？ 　　闻则有办法让他信。 　　就是现场拍摄一段小雪球瘫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烂片的视频，大方发布出去：“我是不是在自我安慰，你可以自己看看。” 　　他一点没说谎。 　　两相比较小雪球就是更爱看烂片没错吧。 　　‘官方’亲自发布的小萌物视频！ 　　这场网上的嘴战立刻加入一大波毛茸茸粉，他们当然都是无条件站毛茸茸这一边。 　　更何况的确是对方无理。 　　正因如此，男明星的新造型提前曝光。 　　那效果如同一滴水下油锅，噼里啪啦！很热闹。 　　网友：“我看见了什么？啊啊啊，粉耳朵！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道具还是真的染了？！” 　　网友：“白毛配粉耳！噢，姨姨的血槽空了！” 　　网友：“这位朋友真够意思，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点赞/点赞” 　　津津有味看烂片的小萌物那么可爱，粉色耳朵还不时抖两下，路人立刻就倒戈了。 　　知道前情的网友们纷纷谴责挑衅者不要脸：“欺凌弱小罢了，真给球迷和舞者丢脸/鄙视” 　　谴责的人太多，都上升到了球迷和舞者这两个圈子。 　　挑衅者一看情况不妙，立刻灰溜溜地把挑衅视频给删了。 　　随即发布了一条新的动态，表示自己不想给球队和舞者这个职业带来麻烦，所以才选择删除视频。 　　但并没有道歉自己无故喷人的事。 　　闻则挺想把后续告诉小雪球，不过沟通成本太大太复杂了，他选择放弃。 　　众多喜欢小雪球的网友来到闻则的反击文章下面留言，表示非常喜欢小雪球，以及告诉他，他跳的舞蹈很棒哦！ 　　网友：无需被挑衅者的话影响心情，期待后天的比赛/加油加油。 　　网友：好想知道一些小雪球的日常啊，好人！能不能简单说说？你愿意的话详细就更好了！ 　　无论是什么内容都好，网友们希望小雪球的监护人帅哥可以和他们聊一下。 　　无数粉丝活跃在监护人的个人网页。 　　闻则看看坐没坐相的小雪球，再看看网友们对小雪球的追捧，表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闻则自己学生时代那会儿也试过被追捧关注，当然，他并不喜欢，也没有试过去回应什么。 　　如今大量的人群透过他去关注小雪球，这是很新鲜的体验，倒是没有给他带来反感，反而还有一种……隐隐的自豪感。 　　奇怪的感觉。 　　闻则转过身背着小雪球，在网络上回复网友：“谢谢大家这么喜欢小雪球，如大家所见，这个时间点他在看电影，随后8:00会上一节一小时的网课。” 　　“今天的内容应该是语文和常识，除了每天晚上的一节网课，上午和下午我也会给他补课，至于他的舞蹈是怎么学来的，我也不清楚，改天我再问问他……” 　　等到可以畅通无阻交流的那一天。 　　也许小雪球是个天才，这些不重要，小雪球之所以可爱，并不是因为他会跳舞。 　　小雪球最酷的不是舞步，是生活态度。 　　时间嗖嗖流逝，很快就八点了。 　　闻则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高强度输入过这么多跟工作无关的内容，而且还聊得津津有味。 　　等回过神来，他握了握手指，有点不自在地关掉页面。 　　“咳，到点了，去上课。” 　　闻则严厉地拎起小雪球去书房。 　　感觉文盲在这个星球是生存不下去的，顾蓬痛改前非，一个小时的网课过后，他还主动要求加课时。 　　闻则惊了，沉默两秒：“不玩玩具，要学习？”他用画画询问对方。 　　小雪球认真点点头。 　　可爱惨了。 　　闻则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对小雪球太严厉了？ 　　反复确认，得到肯定的答案，闻则：“哦，那就补吧，省得看球落下进度……” 　　作者有话要说： 　　闻则：九漏鱼终于奋起了，又有点心疼怎么回事？ 　　亲亲们，这章也随机发50个红包~ 第19章 　　很多人都知道，巨石的某个球迷在网上公然叫嚣着挑衅蓝鸢的球迷，约观众席见。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球迷之间常有冲突。 　　斗舞又不是约架。 　　也还好。 　　只不过这次的当事人身份比较特殊了点。 　　他又牛又可爱，敢于表现魅力超群，还自带锦鲤体质，一下子就捕获了所有蓝鸢球迷的心。 　　没事还好，有事不得跟护眼珠子似的护着？ 　　蓝鸢球迷部落，注册人数5200万，当前在线人数五万出头；这五万还有很多已经潜水的，不管部落里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再冒泡。 　　曾经辉煌，如今落魄。 　　时间也才过去短短三年。 　　还好，核心管理员都没有离开，他们依旧活跃在部落里，每天处理着大小事务。 　　以前事比较少，这几天猛然增加了很多。 　　巨石球迷挑衅他们的球迷就是其中一件。 　　连队长左炎本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球员他们也很担心，就问问球迷部落的管理，看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 　　“要不要去联系他，问问需不需要找人来帮忙？” 　　如果需要的话，球迷部落可以去请专业人士来助阵。 　　闻则收到询问后，画画翻译给小雪球知道，而他个人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 　　否则比输了他害怕小雪球会受不了，到时候又难受哭鼻子。 　　事情关系到蓝鸢全体球迷的面子，还是谨慎决定比较好。 　　顾蓬明白意思后，感到暖心，没想到大家还会为他考虑到这一点。 　　而他给出的答案还是跟上一次一样，不用担心。 　　顾蓬心如明镜，观众席上比的根本就不是舞蹈功底，比的是：谁、更、抢、镜。 　　只要那个气氛到了，猪上去照样也能赢。 　　顾蓬不跟对方比什么专业，当了两年的爱豆，他明白流量才是一切，观众喜欢才是一切。 　　跳得再好再专业，那只有评委知道。 　　一个专业的舞者跟他比抢镜，那纯粹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shi。 　　闻则也没办法，只好如实帮小雪球转达意思：“他很自信，说不用担心。” 　　而他自己的想法则是：“如果大家经过考虑还是觉得兜个底更好，也可以先备着。” 　　以防万一嘛。 　　小雪球只是个普通的球迷，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蓝鸢球迷部落的管理连忙回复：“不用不用，输赢没关系，不要影响心情就好。” 　　闻则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无所谓了。 　　资格赛的票一般都是由两方球迷包揽，管够，很少出现抢不到票的情况。 　　其中不包括蓝鸢对巨石这场，主办方挠头，为什么这么多球迷投诉买不到票？ 　　简单，因为这一场被很多毛茸茸粉乱入，他们买票不为看球，他们是来看毛茸茸斗舞的~ 　　万众期待的辣舞小王子小雪球，中午美滋滋地睡了一个午觉，然后起来洗澡做造型。 　　他今天的斗舞造型是粉色假发、铆钉项圈、背在胸前的布艺道具小吉他！ 　　闻则：“噗……” 　　假发戴好的瞬间，闻则觉得小雪球这个造型很牛，光是站着不动就很有吸睛的效果。 　　“嗷！”笑个屁！ 　　顾蓬试试自己的假发稳不稳，假发稳了地位就稳了！ 　　很好，假发很稳。 　　闻则想说点什么，但是小雪球又听不懂。 　　算了，没时间了。 　　他们准备好就出门，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球场出发。 　　这次是一个新的场馆，面积比之前那个大了两倍，往常资格赛会有很多空座，今天人满为患。 　　超超超大型赛事才有这个规模吧？ 　　顾蓬看见这么多人，罕见地也有点子不好意思了。 　　靠，他开始考虑，自己的造型是不是真的很好笑啊？ 　　都怪闻则，也不跟他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忍不住笑。 　　由于不自信，顾蓬抱着自己的小粉头往框框底下躲，一时不敢出来。 　　“怎么了？”闻则相当狐疑，小雪球这是害羞吗？ 　　不顾别人死活的社牛竟然会害羞，那还真是有生之年系列…… 　　闻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得很吃惊：“小雪球，你居然会害羞？” 　　“？”顾蓬只觉得这人又在取笑自己，心里越发没底。 　　闻则这才收起笑容： “不会吧？你真的害羞？” 　　仔细观察小雪球，这种状态与其说害羞，不如说是不自信。 　　闻则忽然想起自己帮小雪球做好造型那一刻，不小心笑了出声。 　　他立刻皱起眉，难道小雪球以为他觉得造型可笑？ 　　其实不是，他只是觉得很可爱，不是那个意思啊。 　　“小雪球。”闻则试探喊了一声，伸手去抱他。 　　抱起来之后，闻则发现小雪球蜷着爪子，脸上好像有点忐忑，眼睛还有点迷茫。 　　这副样子让他看起来很无助。 　　闻则愣怔，感觉心脏某一块被撕扯了一下。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随后将小雪球抱在自己脖子旁边，赶紧疯狂补救：“小雪球，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真的！你的造型很棒很好看，不要紧张，好吗？” 　　同时疯狂反省自己！ 　　应该在当下认真夸赞一通即将面对挑战的小雪球，让小雪球知道自己很棒。 　　星球杯赛事跟友谊赛不是一个量级，任谁都会压力巨大。 　　赛前动员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忽略了。 　　“对不起，小雪球。”闻则非常自责地再一次道歉，哪怕他知道小雪球听不懂，但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顾蓬倒也没有听不懂！ 　　这人每次做错事就说这句，还会配合着小心翼翼的安抚动作，摸他的背。 　　顾蓬哪怕是脑残呢，都听懂了。 　　其实这事怪不着闻则，是他自己忽然不自信了，凭什么他一个外来的，连话都听不懂还这么自负。 　　万一砸了呢？ 　　顾蓬和闻则贴着彼此，静静想事情，一时没有注意到球赛已然来临。 　　两方球员先后亮相，整个球场瞬间掀起第一波震耳欲聋的热潮。 　　首先出场的是巨石队。 　　“喔——”他们那边的球迷挺会来事，立刻弄了一个波浪型人潮，足足环绕半个球场，声势烜赫，一下子抢走了大屏幕的全部关注。 　　轮到蓝鸢球员亮相，这边可爱的球迷们用光屏投射拼出一片立体星河跟队徽。 　　效果呈现不错，但高科技大家都看腻了。 　　只有顾蓬这个土包子看得一愣一愣：天呀，这么漂亮？ 　　闻则没有看，看到小雪球的表情他才去看的。 　　这是蓝鸢上一次夺星球杯，球迷们在决赛排练的开场应援。 　　网上，对家开嘲讽：你们想夺冠想疯了吧，以为凑齐球员人数历史就能重现？别丢人现眼了！ 　　包括路人也不看好：不会吧，不会吧，三年没有踢过配合，一朝合体就来参加星球杯？也不是不行，可惜你队开局遇强队，要在这里跪了就好笑了。 　　也是，三年没踢过配合。 　　人们只记得这三年来蓝鸢频频输球，已经是一支烂得不能再烂的球队。 　　纵然好球员回归，依然前途渺茫。 　　蓝鸢球迷心知肚明，开局跪不是没可能！但是他们选择相信自己的球员，开局跪也要狠狠地秀一场！ 　　“蓝鸢必胜——” 　　一位身强体壮的老哥，举着一面巨大的旗帜在观众席摇摆。 　　他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他的梦想球队又回来了！ 　　“必胜！必胜！必胜！” 　　已方观众席如同一片蓝色的海洋，球迷们齐齐喊着口号，为球员们鼓舞士气。 　　不多时，裁判员一声哨响，激烈的球赛就此展开。 　　顾蓬立刻被吹哨声拉回状态。 　　他一溜烟爬到闻则的肩膀上，双爪抱住对方的头，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赛场，再也无暇去想太多。 　　“双方都是433阵型，不知道左队是什么计划？”闻则感觉小雪球的状态回来了，悄悄松了口气。 　　他也开始看球。 　　上个赛季巨石用这个阵型在西冠联赛保持了十四场不败的战绩。 　　属实很牛。 　　顾蓬倒是不清楚对家的底细，但是433他熟啊。 　　也是一个全攻全守、反击犀利的阵形，最大的优点就是灵活性，随时可以变成451、4231，又或者是4321。 　　顾蓬之所以对这个阵型很熟悉，因为这是顶级豪门球队的御用队形，谁若能熟练掌控，谁就能称制霸绿茵场。 　　左队和教练熬夜研究巨石那十四场，发现巨石赢球有一个关键，他们很擅长在高位进行前场压迫式反抢，让对手很快失去球权。 　　这几天队内着重练习对角线传球、间接传球，来应对巨石的上半场扑抢，而对方后腰是他们重点打击的区域，也是己方重点防范的区域。 　　在这场比赛中，蓝鸢最大的优势就是对手对他们的打法不熟悉，或者说没看在眼里。 　　双方轮转两次球权后，球到了巨石球员脚下，这名拿到球的年轻小将在西冠联赛崭露头角，他带球一路进攻，或有破门的机会。 　　“喔——”巨石球迷发出阵阵热烈呼声，纷纷高喊着年轻小将的名字。 　　大屏幕给到巨石球迷。 　　即将迎来本场比赛首球胜利，观众席已经开始预热庆祝。 　　忽然，挑衅顾蓬的那名舞者出现在大屏幕正中央，他的舞蹈引起了大屏幕关注。 　　他的艺名叫做Sammy。 　　一头红发，打扮潮流时尚，擅长跳机械舞、 嘻哈舞，就是说完全跟小雪球撞了个彻底，难怪他如此不平衡。 　　当Sammy发现自己上了大屏幕，立刻笑了，他以娴熟酷炫的舞蹈向所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以舞蹈完成几个让人火大得想敲他脑壳的挑衅动作。 　　最后定格的表情龇牙咧嘴，配上手势，充满蔑视。 　　“丑东西。”闻则评价道。 　　顾蓬移开视线，继续盯着球场。 　　带球进攻那名球员连超三人，楚戎上前逼抢，队友余光一撇觉得有机会，疯狂跑位准备接球。 　　楚戎成功抢到了球权。 　　蓝鸢球迷一片欢呼，接着就是一脚直线传球，过了中线，对方球员果然又在前场压迫式反抢。 　　己方球员不跟他们玩，一脚传向后腰，那是433阵型中防卫最薄弱的区域。 　　队友稳稳接住。 　　顾蓬：好！ 　　顾蓬已经看出来，队员们有意转移对方的前锋和中场，连线传球玩得贼6。 　　一旦对手阵型层次被打乱，就有可乘之机。 　　忽然，闻则摸了摸小雪球，指给他看：“你上电视了。” 　　顾蓬抬头看去，眼中带着几分忐忑。 　　但下一秒他听到了许多人的尖叫声，震耳欲聋，似乎是一个不坏的反应。 　　顾蓬抖了抖粉耳朵：咦？ 　　闻则一笑，赶紧解下背上的板子，摆在身前的框框上。这是他特意给小雪球准备的小舞台，这样可以跳得更舒展。 　　“上来。”闻则拍拍小舞台，大声地鼓励道：“小雪球！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20章 　　顾蓬呆呆看着大屏幕, 又仔细确定了一下，那些欢呼声的确是为自己而来。 　　他们很喜欢这个造型？ 　　说明没有翻车。 　　顾蓬几乎原地满血复活，当场送各位两枚热情火辣的飞吻~~~ 　　同时也蹭了蹭无条件支持自己搞事的闻则, 亲亲亲，这人真的好好哦。 　　“喔——” 　　这一波起哄充满粉红色的暧昧泡泡，许多人都想代替闻则，成为小萌物的撒娇对象。 　　顾蓬：才不是撒娇，是感谢！ 　　闻则怔了一下, 又恢复淡定, 他觉得小雪球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但可以肯定小雪球已经原谅他了。 　　闻则笑笑，这一次他没有嫌弃小雪球湿湿凉凉的鼻子，而是大方让对方蹭个够。 　　顾蓬：那个垃圾货, 你爹来了！ 　　一身混搭风的小雪球, 跳到小舞台上，霸气十足地高举自己的双爪，向整个球场隆重展示自己。 　　“喔——喔——” 　　欢呼声一波更比一波强。 　　大屏幕上的小萌物帅呆了。 　　粉耳朵粉假发走的可爱风，铆钉项圈和其他道具又显然是摇滚风。 　　视觉效果拉满，亮相定格那5秒钟, 舞台效果拉满，仿佛他天生就是巨星, 对这种场面完全不惧。 　　看直播的网友惊呼：“卧槽，台风好好啊，就是这个范儿！” 　　现场的球迷更是激动, 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反击？ 　　小雪球亮相定格5秒后，手脚动起来, 在众人的万分期待之下, 他用Breaking中一招很难的托马斯回旋迎战。 　　动作出来的瞬间, 全场出现半秒钟诡异的寂静，蹲直播间的观众也一样，喝水的忘了喝水，吃东西的忘了吃东西。 　　然后就是感到头皮炸裂，想要站起来狂吼一声：什么？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这是托马斯回旋。 　　跳街舞的要是会个托马斯，走到哪都会被人喊一声大佬。 　　有多少人日夜苦练这个动作，却依然没有办法丝滑的展示出来。 　　网友：“呜呜呜，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大佬牛逼，托马斯转得好丝滑。” 　　实际上，用小动物的身体做托马斯回旋是有优势的。 　　用狗子做举例，狗子要用前爪撑起自己的身体很简单，路边的泰迪都很会，他们用前爪撑着身体尿一路都不带累的。 　　人类才难，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双手撑起整个身体。 　　顾蓬也是这么个优秀的条件。 　　他做托马斯回旋那叫一个信手拈来，盘得非常流畅，完事用屁股对着那个Sammy。 　　他的两爪撑着身体富有节奏地换手，大屏幕正好放映他那一抖一抖的粉尾巴。 　　忍不住笑起来的闻则，拍手心想，还真是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顾蓬颠够了，后爪双双落地，背对着挑衅者做出埋粑粑的动作。 　　全场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也太好笑了吧。 　　小动物埋粑粑！ 　　对了，顾蓬还抖了抖脚爪，仿佛脚爪上有脏东西。 　　蓝鸢球迷都笑惨了。 　　这个球队的观众席太会整活了，数据公司又开始紧迫做数据。 　　斗舞第一回 合，综合场内外的反应来看，很明显是粉头发的小萌物取得了压倒性胜利。 　　就是说这一回合播出后，这场比赛流量大增，乐子人挤爆直播间。 　　刚和蓝鸢签下商务的品牌赚麻了，因为下一场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被比下去的 Sammy脸色非常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东西还会跳breaking。 　　幸好他早有准备。 　　原来 Sammy带了自己的御用舞团，这是他的终极武器，他决定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展示。 　　要知道他的舞团演出向来一票难求，这次全新的编舞和劲爆的视觉效果，一定会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反击后，顾蓬就没有再鸟那个傻der，继续看球赛。 　　究竟谁能拿下这场比赛的首球？ 　　刚才己方球员从对手左肋进攻，中锋踢出本场第一脚射门，可惜被对方门将扑中，全员迅速回防，对方有的缺点他们照样存在。 　　来到己方大禁区拉扯，己方球员好不容易从对方脚下抢到球，很快又由于球员疏忽被抢了球权。 　　左队急得赶紧指挥，保证阵型层次不能乱，更不能被对方带走节奏。 　　失球的球员打自己脑壳，估计很懊恼，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抢球后直闯自己家门前。 　　中后卫轮番逼抢没有成功，对方一记穿裆过人，假动作后传到门前。 　　门将莫城和对方中锋同时动起来，一个扑球一个铲射。 　　究竟谁的判断才是正确的呢？ 　　顾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啊啊啊，我方球门要破了吗！ 　　老天保佑，不能破！ 　　只见莫城奋不顾身向前一扑，用自己的胸口挡下旋转有力的足球，他判断对了角度，同时也摔得不轻。 　　“喔——”好险接住了。 　　球迷们高呼莫城的名字。 　　“呼！呼！呼！呼！” 　　蓝鸢观众席有人做出大猩猩示威动作，接着大批模仿者加入，动作逐渐整齐划一，形成不小的规模。 　　顾蓬愣住：你们学得挺快呀朋友们？ 　　顾蓬也爽了，跟着做起来。 　　附近的队友跑上来大声问莫城：“阿城你没事吧？！” 　　莫城揉一揉钝痛的心口站起来，举手表示没什么问题，他把球放在门前，一脚把球踢得老远。 　　己方球员向羽寒抢到球过中线，想要再次从边路过人，对方也再次强势压上来逼抢。 　　抢不过还用了阴招，在向羽寒把球过了之后，对方球员故意用身体阻挡向羽寒，造成人跟不上球的现象。 　　裁判一般不会吹哨。 　　除非两名球员之间身材差距悬殊，被阻挡的对象处于弱势。 　　幸好楚戎接走了球，大有长驱直入的架势，这时他的球服被对方球员从后面用力拽拉，裁判还是没有吹哨！ 　　蓝鸢球迷：“艹！” 　　但这不能怪裁判，目前情况对进攻方有利，不吹哨才是最好的。 　　只是扯球服的人真是垃圾。 　　垃圾中的战斗机。 　　向羽寒被防得死死的，无法上前接应，楚戎迅速把球传给更远的队友。 　　这是一个高空球，队友跳起来抢球的瞬间，对方球员隐晦地用身体拱他，接着自己也摔倒在地，造成意外的假象。 　　好在己方球员也很会装，立刻摔倒抱腿。 　　裁判吹哨，给犯规球员出示一张黄牌，警告他搞小动作注意点。 　　巨石队这名犯规球员跪在地上，摊开双手一副无辜又愤怒的样子，似乎很不服气这张黄牌。 　　虽然他得到了黄牌，但是蓝鸢这边还是很生气，好好的一次进攻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刚才的布局非常有利，长线传球后这边门前是空的，门将也还没反应过来，非常适合停球后来一个弧线球射门。 　　对家接二连三搞小动作，蓝鸢球迷气得半死，场内外一片愤慨骂声。 　　顾蓬也生气，倒是还算冷静，在球场上犯规也是比赛战略的一部分。 　　有个名词叫做战术犯规，假如形势所迫的情况下，己方也可能会利用。 　　所以口碑再好的球队也不乏战略性犯规。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犯规就是犯规。 　　顾蓬：垃圾！ 　　场外观众：这局踢得真是焦灼，原以为是强遇弱，现在看蓝鸢也还好啊。强前锋和强中卫补足后，整体战力都上来了。 　　楚戎的球迷：反正我戎哥在我心中是最强中卫！他踢中后卫太有安全感了，够高够壮，如果不是他挡着上半场必丢球！ 　　蓝鸢球迷：三王默契还是在的，老实说上半场踢成这样已经很满意了，期待寒哥破门拿首球！ 　　上半场打得这么焦灼，还能有首球吗？ 　　巨石球迷坚信有，他们家球队可是最擅长高位压迫，全员逼抢，不可能落下风。 　　估计巨石的教练和球员们也没有想到，印象中的软柿子会这么头铁，上半场双方就是不停地逼抢又被反抢，多半在前、中场厮杀。 　　当软柿子变成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对方教练率先要求换人。 　　前半场看似平局，其实他们的进攻一直被压制，教练就感觉蓝鸢对他们的打法很熟悉，仿佛每一个球员的特点他们都找出了应对方式。 　　这样是不行的，再这么拖下去情况会十分不妙。 　　蓝鸢教练决定：“我们也换人。” 　　双方还是指望上半场拿球，都没有换主力球员。 　　“生面孔？”闻则诧异道。 　　他赛前研究过巨石的阵容，这个替补很面生，如此一来多少也能猜到对方教练的心理。 　　这点不用说。 　　顾蓬默默地心想：盯他。 　　如他们所想，生面孔上来被盯得很紧，显然大家都将他视为不稳定因素。 　　顾蓬看了几分钟，觉得这人球技很不错，而且爆发力强，跑得飞快，他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要让这人粘球。 　　可惜事与愿违。 　　换人五分钟后，这人在紧迫盯防下依然接到球，且带球过人的技术很厉害，脚法非常细腻。 　　大屏幕将一路直冲的他放大，巨石球迷发出欢呼，如风驰电掣一般的奔跑速度，无与伦比的控球技术，这一次还会被拦截吗？！ 　　球迷高喊：“21号！” 　　又一次，蓝鸢球迷感受到了被扼住喉咙的窒息，这就是对抗强队的滋味吗，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煎熬。 　　不要破门，不要破门，不要破门。 　　快来个人拦住他啊！ 　　就在蓝色海洋发出哀嚎之际，一道高壮身影出现，蓝鸢最强中后卫楚戎，守护球门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的出现干扰了新人射门，原本射门的球变成了传球，被楚戎身后的巨石球员接住。 　　裁判立刻吹哨，给接球的巨石球员亮黄牌警告，越位犯规。 　　顾蓬狠狠松了口气，顺便对裁判送飞吻：这个裁判太巴适了！喜欢！ 　　破门危机就这样再一次解除。 　　就是说真的很焦灼。 　　上半场还有不到10分钟结束，数了数蓝鸢竟然只拿到过一次破门的机会。 　　放在平时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那么换个说法，他们挡住了强队的三次猛攻，这样是不是立马就顺眼多了！ 　　蓝鸢球迷：TAT全都跑得汗流浃背，衣服湿透了，没有一个是摸鱼的。 　　没有人可以否认，他们今天拿出了最好的状态。 　　每一个球都拼尽全力去救，做到没有丢球，球迷们已经很满意。 　　看直播的球迷：呜呜呜，就算输了我也不会骂半句，永远支持！ 　　上半场踢成这样，那些已经对蓝鸢失望，并且在三年里陆续悄然离开的球迷，也偷偷回来关注。 　　他们过去曾经无数次破口大骂过。 　　但今天一边看直播，一边喝着酒，嘴里半句话都没有。 　　扛得住西冠联赛十四场不败的强队猛攻，确实他大爷的已经很牛逼了。 　　战况非常紧张，最后五分钟双方教练再次换人。 　　巨石这次换上来的人显然是跟上一个新人打配合，想来一个快节奏反击。 　　他们的节奏的确很快。 　　高位压迫的优势又展现出来了，依旧被他们得到球权，对方前锋再一次带球直冲，长时间的不进球让他们铤而走险，前锋过中线不远就起脚吊射，杜绝被反抢的可能。 　　顾蓬：哦豁！ 　　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贝克汉姆最经典的一球，也是过中线不远就吊射。 　　整个球场瞬间安静下来，人们的心脏顺着那道超远距离的抛物线起伏。 　　会发生奇迹吗？ 　　不会。 　　“喔——” 　　足球落地的瞬间，蓝鸢球迷狂欢，这球偏到妈都不认了。 　　也就是说，上半场平安度过了。 　　他们的球门没有被攻破，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中场休息如期而至，大家都把神经放松下来。 　　这时，场馆内响起一首动感轻快的舞曲，感觉特别适合跳舞。 　　估计举办方工作人员也是吃瓜群众，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上道的工作人员，立刻把大屏幕分别给到蓝鸢的粉头摇滚小萌物，以及巨石的红头嘻哈风舞者。 　　等这一刻很久的岂止是工作人员。 　　实不相瞒，很多蹲守的观众们都不看球，他们想看一场史无前例的球迷之战。 　　Sammy微微一笑，哦，忘了说，这首音乐也是他买通工作人员特意准备的。 　　其实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简单。 　　Sammy这个行为不光是挑衅对家球迷，实际上是为了获取背后巨大的流量。 　　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可图，他吃饱了撑着才会去挑战一个亚成年兽人。 　　只希望对方输了不要哭鼻子哦。 　　就这？ 　　顾蓬是混娱乐圈出身的，爱豆的竞争环境激烈不激烈，懂的都懂。他会看不出来，这个红头男想吃他的热度红利？ 　　很抱歉，今天是球爷的舞台。 　　想吃红利没有，车尾气可以有哒。 　　大屏幕上，小粉头开始狂野地甩起来了！ 　　没有适合的音乐，他可以让观众席的球迷朋友们帮忙制造。 　　“啪！啪！啪！啪！” 　　球迷朋友们的掌声，跟随小粉头甩头的节奏渐渐拍起来。 　　场面一下子就摇滚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跟上节奏。 　　这哪里是球场！ 　　这分明是沙滩音乐节的蹦迪现场！ 第21章 　　看过重金属甩头摇滚的朋友们都知道, 这是多么有魔性又带节奏的一种表演形式。 　　疯狂、极端，是它的标签。 　　发泄、撕裂，是它的灵魂。 　　正好舞曲度过开头的平缓期, 进入下一个强节奏爆发阶段，那种灵魂升天的感觉拉满。 　　“啊啊啊——啊啊啊——” 　　蓝鸢观众席的年轻人们似乎已经彻底疯狂。 　　他们纷纷站起来效仿，只需一秒钟就爱上了这种极度自我的表演。 　　小粉头：跟我一起，甩！甩！甩！ 　　顾蓬只是偶尔变换一下甩头的角度，但没错, 全程就只有一个动作, 甩头甩头还是甩头。 　　这叫简约而不简单，由顾蓬自信满满地甩出来就是不一样。 　　别问哪里不一样…… 　　反正场内外的观众们都跟跳得很high。 　　与之相比， Sammy精心编排的舞蹈, 根本就带动不了他们的观众席, 要知道甩头的动作很简单，专业的舞蹈一般人却模仿不来。 　　他精心准备的劲爆舞曲，此刻也成了对家的东风。 　　巨石球迷看着疯狂摇滚的对家观众席，陷入呆滞，啊这, 看起来好嗨呀，好想跟着一起甩……！ 　　他们花了很大的力气, 才阻止这种来自灵魂的冲动。 　　看直播的场外观众也是目瞪口呆。 　　天呀…… 　　一时竟然难以分清，这是球场还是音乐节？ 　　只能说一句，领舞超牛逼的！ 　　弹幕也疯狂：啊啊啊, 我也好想跟着一起甩！好嗨呀，后悔没有去现场！ 　　弹幕：妈的我为什么没有抢到票？为什么！！要是我在现场一起甩就好了！ 　　弹幕：哇哈哈哈, 我们崽这造型一出来我就知道他要搞大的, 好嗨呀！姨姨爱你爱你！ 　　小粉头出场5分钟, 吸粉无数。 　　无数人拜倒在他的狂野魅力下。 　　一个简单的重复动作，却没有人质疑他的实力。 　　路人不会质疑，专业人士也不会质疑。 　　专业人士比路人更清楚，这意味着天生巨星排面。 　　弹幕：天王巨星也不过如此，那个Sammy想跟他比，真是不自量力！ 　　弹幕：爱豆们快来取经，给我学他，学他，学他！ 　　细数一下近几年来的娱乐圈，好像没有哪个明星的个人舞台表现，能达到小雪球这样的感染力。 　　屈指可数。 　　一波大爆发后，舞曲慢慢进入了一个较为平缓的过渡期。 　　顾蓬抬起头来，粉色假发往脑后一甩，脚爪依旧抖腿踩着节奏，双爪指向自己的左前方：嘿！左边的朋友你们好！让我听到你们的欢呼声！ 　　无需语言，他的肢体动作会说话。 　　左边的蓝鸢球迷反应过来：“啊啊啊！” 　　回应相当激烈！ 　　他们呐喊得满面通红，感觉激动亢奋到要缺氧。 　　顾蓬做出一个用耳朵聆听的举动，似乎觉得声音还不够大。 　　众人马上笑着给他一波更大的呼声。 　　满心只有喜欢和宠爱。 　　这小家伙太可爱，太迷人了，他们乐意跟着一起疯狂。 　　舞曲节奏继续平缓，还得再拖延一点时间。 　　顾蓬气喘吁吁，双爪又指向自己右边的球迷朋友们：嘿！右边的朋友你们好！让我听到你们的欢呼声！ 　　右边的朋友们已经等不急了，终于轮到他们这边，他们连忙给出激烈的反应：“喔——喔——” 　　此刻没有一个人的头发是不凌乱的，除非他是个光头。 　　对面的挑衅者 Sammy眼热不已，这样的台风，这样的观众互动是正是他想要的。 　　Sammy和自己的舞团也正在努力表演，试图带动起自己这边的观众席。 　　在这一刻场馆内的几个大屏幕都被双方均分，网络直播的视角也是双方各一半，还是公平的。 　　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地跳，声势就是比不上对面那全员疯狂的甩头蹦迪。 　　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表演，凭什么呀？ 　　感觉那些人就像全都疯了一样。 　　却是有一种奇怪的魅力，让人忍不住去关注。 　　连巨石这边的球迷都不由自主被对方的大屏幕吸引。 　　场外观众：不是说可以看摇滚小粉头蹦迪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个红头？！这个红头不好看！ 　　有人告诉他：去别的直播间，快切快切，好看炸了！ 　　网友们为了看摇滚小粉头蹦迪，全都挤到另一半直播间。 　　普通人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网络上一搜一大堆。 　　小萌物蹦迪才叫有意思！ 　　以前看都没看过。 　　球场管理组手忙脚乱：报！没有人想看红头，全都想看小粉头咋整？ 　　主办方：…… 　　这个组是新来的吗？ 　　怎么这么不懂事。 　　这还用问咋整，当然是全网播放小粉头。 　　主办方看到明显是小粉头的流量更大，自然倾向于他，于是就把所有直播间的视角都切换成小粉头。 　　这样一来，意味着 Sammy的曝光率完全被斩掉。 　　他的计划不仅泡汤，还倒贴了编舞和编曲的时间精力，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Sammy一咬牙，立刻联系场馆内负责放音乐的工作人员，让他把音乐换掉。 　　然而对方竟然没有理他。 　　也不知道是没有看到还是拒绝他的要求。 　　更无奈的是，他不能曝光对方，要不然自己会被先一步曝光。 　　场外观众越来越多，看球的不看球的都被这场比赛的中场休息给狠狠吸引住。 　　网友：呜呜呜，真的好看！ 　　为什么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中场休息？ 　　大家感觉这名亚成年兽人，以后一定会成为不得了的人物。 　　现在，每个蹦迪人都在等舞曲高-潮再次到来。 　　当舞曲高-潮再次到来，霹雳小粉头再次摇滚起来，带给他们无上的视觉享受，不仅仅是可爱，好看，炫酷，更是一种对力量的唤醒。 　　小雪球：嗷嗷！ 　　冲破一切的力量！ 　　让我们一起—— 　　打破桎梏，挣脱枷锁，找到那个可以克服一切困难的强大自己。 　　不要自我怀疑。 　　只剩下我可以。 　　每个人都有懦弱的时候，就像上场前的他，但现在他无所畏惧。 　　已经不论输赢，只想全力以赴。 　　短短的15分钟过去，人们沉浸在兴奋过后，灵魂与身体不服帖的那种恍惚感中，仿佛他们刚才经历了15分钟灵魂出窍，抓住了自由的尾巴。 　　回归现实，人们依旧还是那个平凡的人，但心中充满了无畏精神。 　　顾蓬停下来喘息，发现大屏幕还是关注自己，他毫不犹豫高举双手，就像他出场时那样，但这一次是谢幕。 　　谢谢大家喜欢他的表演~ 　　小雪球版重金属甩头摇滚完美落幕。 　　只此一个动作就获得热烈的掌声。 　　被顾蓬的舞台感染力触动的人们，这次对他不再是肤浅的喜欢。 　　可爱的外表终有一天会看腻，粉色的耳朵和尾巴也总有一天会褪色，但精神上的共鸣是永不会变的。 　　此刻有一种更深的连接，在各位心中悄悄滋生。 　　被这一场表演感染到的不仅是场内外的观众，还有球员们。 　　上半场他们经历了无比煎熬的攻防战，每个人都踢得很辛苦，对手太强了，那种压迫式的进攻好像永无休止。 　　球员们看似状态拉满的背后，有着在所难免的无力感，没有人觉得下半场依然还能守得住。 　　可是看完球迷的精彩表演，给了他们巨大的鼓舞和能量。 　　真是不可思议。 　　一个简单的自我释放动作，就这么轻易地唤醒了人们心底的力量。 　　球员们：我们又可以了！ 　　此时此刻整个更衣室都是轻松欢笑的，大家互相鼓励，拿出最好的状态准备出场。 　　在出场的路上还商量着，赛后去哪里吃饭，要不要邀请几位球迷一起。 　　左队：“赢了球可以，我去联系，输了球就算了，我没那个脸。” 　　“哈哈哈哈哈。” 　　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他们再次来到了绿茵场上。 　　球员们出场后，第一个举动就是向着小雪球的方向致意。 　　性格内敛的球员可能就只是一个招呼手势，而性格外向的球员当场来了两个甩头，表示自己很喜欢！ 　　刚才的表演很棒！ 　　顾蓬坐在小舞台上休息呢，见状咧开嘴笑。 　　闻则给他喂水，吹吹小风扇。 　　高科技小风扇吹出来的风冰凉凉的，顾蓬把脸凑上去，感觉还是热，想想自己是用爪子散热的，他又把脚爪伸起来让吹爪子。 　　“爪子都汗湿了，臭不臭？”闻则用手帮他抬着，不然感觉他怪累的。 　　幸好小雪球不是汗脚，吹一会儿就干了，也没有什么味道。 　　如果说己方球员被小雪球和球迷们鼓舞了士气，那巨石那边就是相反的情况。 　　上场之前他们信心满满，根本就没有把蓝鸢这支小破球队看在眼中。 　　也不是说轻敌，踢还是全力踢了。 　　只是效果远不如预期时，心理防线有点遭不住。 　　这是星球杯资格赛，几乎所有球队都可以报名参与，按理说会踢得相当轻松。 　　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抽到彼此。 　　估计大数据也没想到，蓝鸢的战力会连夜扛着火车嘟嘟狂跑。 　　更没有想到，对方的球迷这么会搞事。 　　有专业的舞团出马都卷不过。 　　下半场在众人期待下，终于开局，双方都带来了新的阵型和战术。 　　蓝鸢采用双边锋战术，宜攻宜守。 　　巨石只是稍有所变化，从433变成了442，依旧是他们擅长的压迫逼抢，以猛攻为主。 　　他们始终保持强队VS弱队的姿态。 　　但众人很快就发现，小粉头支持的球队踢得十分凶猛，不再像上半场那样被巨石压着打，就好像脑子更清醒了，对足球的意识更强了。 　　可能这就是俗称的心流状态。 　　当人们在办某一件事时进入心流状态，办事效率会高到不可思议。 　　坚持到下半场的第四十分钟，蓝鸢依旧没有被对手冲破球门，他们的球门就像被铁门焊住了一样，带给对手难以置信的绝望。 　　所有跟足球有关的媒体账号，都在关注这场特别的比赛，他们已经开始写稿子在用文字直播。 　　倒计时5分钟。 　　会迎来点球大战吗？ 　　顾蓬：不要啊，能不点球就不要点球。 　　他紧张站起来，看得目不转睛。 　　闻则的脸正好在小雪球背后，被对方挡住视线，他只好把头略歪一点点，鼻尖擦过对方的绒毛，顿时痒痒的。 　　闻则略一分神，再定眼看去，球场上己方前锋抢到了球，顿时球场上的大半球员像蜜蜂一样涌向同一个方向。 　　此时此刻，蓝鸢的球迷反而安静下来，屏住呼吸，他们生怕一丁点声音会影响球员的发挥。 　　带球前锋被盯得太紧了，在被抢和盲传之间，他果断选择了盲传。 　　希望那里有队员接应。 　　而观众只觉得这一脚传得太好了，另一名前锋向羽寒就在那个位置，他似乎早有预料这里是突破口。 　　球到来的瞬间，万事俱备。 　　向羽寒一个倒挂金钩，球踢出去的瞬间他也重重地躺下，随后下一秒就跪起来回头看。 　　只看到足球过线…… 　　裁判吹哨—— 　　“喔——” 　　愣住的向羽寒，下一秒就被队友们压在地上，进球了？ 　　“嗷！”进球的瞬间，顾蓬发出激动地声音，然后回头抱住闻则的脖子摇晃：进球了进球了！ 　　这场踢得太艰难了，但好歹是赢了。 　　剩下一分多钟，巨石队无力回天，只能惨输给蓝鸢队。 　　也是第一次，他们跪在星球杯的资格赛上，这当真是未曾想过的结果。 　　网上网下，蓝鸢的球迷们一片欢天喜地。 　　这场比赛看得他们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真是久违的胜利。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去现场看。 　　看到现场还在high的球迷朋友们，没去的球迷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球场上，蓝鸢的球员们把向羽寒高高举起来，嘴里唱着队歌。 　　大家都很开心。 　　由于赢球后现场球迷很疯狂，闻则害怕人群混乱起来会伤害到小雪球，就带着小雪球先行离开。 　　左队去观众席找他们时，已经找不到那颗炫酷夺目、艳惊四座的小粉头。 第22章 　　今天是蓝鸢的胜利之夜, 也是小粉头顾蓬的崛起之夜。 　　顾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去观众席跳了个舞，热度就堪比当年的C位出道。 　　就在他们坐上自家悬浮车后, 闻则在网上的私信就爆了。 　　联系他的商务号特别多。 　　全都在争取小雪球的经纪约，态度无比卑微诚恳，条件堪称顶级配置。 　　天王巨星转约大概也就是这排面。 　　可惜闻则想都没想，一键筛选出商务号，统一回复, 不约。 　　别说小雪球现在不懂这些, 就算小雪球懂，闻则觉得以小雪球的能力也不需要签经济约。 　　以后要是真的想走这条路，完全可以自己弄一个工作室。 　　看这个趋势, 小雪球以后注定会成为万人瞩目的巨星, 这样的身份，他以后应该何去何从？ 　　闻则不由自主地想，以后和小雪球在一起的人，真的可以真心爱护小雪球，而不是为了利益吗？ 　　闻则发现自己不能深思这些, 一想这些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像小雪球这么傻, 不被欺负才怪。 　　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闻则发消息给贺时初：“赢球了，你看直播没？” 　　贺时初今天抽不出空来现场, 就带他家Echo在家里看直播，现在还沉浸在赢球的喜悦中；而Echo沉浸在震惊的情绪中, 因为贺时初告诉他, 跳舞的小粉头也是一名亚成年兽人, 问他要不要约出来一起玩。 　　他都吓到了…… 　　贺时初：“看了看了，快让你家小雪球收下我的膝盖！他也太牛了吧！” 　　感觉球员下半场状态那么生猛，小雪球功不可没？ 　　那场面回忆起来，贺时初至今还是头皮发麻，靠。 　　贺时初说：“网上有人分析得有板有眼，说你家小雪球有幸运buff，如果下一场他还去还能赢！哈哈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跪求你下场还带他去。” 　　“那还真说不定。”闻则看了眼趴在自己怀里晕晕欲睡的小雪球，回复贺时初说：“你是没看见他有多卖力，现在累得都睡着了。” 　　作为球迷，贺时初相当狗腿地连声道：“我看见了看见了，我球哥摇得骨头都快散了，等他醒了帮我夸夸他。” 　　闻则呵了一声：“不实际。” 　　贺时初：“你等着。” 　　他知道闻则家里的地址，当下就在网上订购了一批巨昂贵的食材，给他球哥补补身体。 　　完了美滋滋地告诉闻则：“这样够实际了没？” 　　“我替他谢谢你了，但是他在控制体重……”闻则也觉得该补，小雪球跳一场舞至少掉二两肉。 　　贺时初顿时无语：“……” 　　什么？控制体重？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Echo刚测出来体重偏轻。 　　更过分的是他家里请了顶级大厨，每天轮着花样做饭，而闻则家是闻则随便做的… 　　能吃，但绝对精致不到哪里去。 　　只能说小雪球太好养活了，闻则上辈子烧了高香。 　　跳舞消耗确实大，顾蓬都困傻了，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久。 　　网课错过了吗？ 　　现在他可是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对学习充满浓厚的兴趣。 　　顾蓬看了看身上，倒是清清爽爽，假发配饰都摘了，脸蛋和四只爪子也感觉被洗过，当然还有屁股…… 　　他动一动觉得四肢有点酸软，但没有第一次那么难受。 　　习惯就会成自然。 　　顾蓬以前天天高强度练舞，他的身体都习惯了，就不会酸软。 　　“嗷嗷！”饭来张口的小雪球，嗷嗷呼叫着自己的小奴隶，快来抱朕去用膳，饿扁了。 　　现在已经是球赛的第二天上午。 　　也就是说顾蓬睡了很久。 　　闻则见小雪球睡得正熟，没忍心吵醒，现在他在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一时没有听见卧室传来的声音。 　　人呢人呢？ 　　顾蓬喊不来人抱自己起床，只好自己爬起来，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他一只兽在外头瞧瞧看看，也没有人。 　　顾蓬猜测闻则应该在书房忙工作，平时他肯定是不会去打扰的，但现在，吃完藏起来的零食还是饿，顾蓬只好叼着个空碗内胆去挠门。 　　谁知书房门竟然没有锁上，顾蓬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估计是闻则以为他在睡觉，今天没防着他。 　　闻则正在开视频会议，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悄悄打开。 　　但没有关系，这不是一个意外。 　　小雪球出名后，闻则公司上下全都知道了，他们闻总养的不是一条小狗，而是一名亚成年兽人。 　　怪不得之前不肯给他们看。 　　谁能料到，没多久却因为看球而双双火遍全网，不得不承认事实。 　　既然都知道了，也无所谓再遮遮掩掩。 　　顾蓬叼着个食盆内胆，这个材质很轻，他叼得起来；等待片刻，见闻则没有发现自己，他就走过去跳到对方隔壁的椅子上，又从椅子跳到桌面上。 　　哐当。 　　顾蓬把食盆内胆放在桌上，用爪子拍了拍，表示这都几点了，还不快点搞饭吃？ 　　想饿扁他这只嗷嗷待哺的小可爱吗？ 　　这是虚拟会议室。 　　各位面前摆放的东西都一清二楚，可以看到双手在干什么，这样一来就完全杜绝了开会摸鱼的可能。 　　全公司参加会议的职员都看到，闻总的桌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粉耳朵的小可爱，眼睛迷迷茫茫的样子好像没睡醒，最可爱的是他还叼着个盆。 　　往桌上一摆，拍了拍，此时无声胜有声。 　　各位的心声：他好可爱呀！ 　　大家都看了昨晚那个火爆全网的斗舞视频，他们对主角小雪球的印象，妥妥的摇滚风 Cool boy！ 　　小家伙爆发力惊人，能量十足。 　　这样的舞台表现能力，不仅仅是会跳舞就可以做到，一定是拥有强大的精神内核，对自己坚定不移才可以做到。 　　只是大家没想到，在舞台上这么炫酷的小雪球，私底下原来这么迷糊可爱。 　　叼着饭盆来催饭真的太逗了。 　　“各位不好意思……” 　　小雪球带盆出现的瞬间，闻则一怔，随后抬头跟大家说了一句，就想关掉自己的摄像头。 　　公司那群人却立刻鬼哭狼嚎：“闻总不要啊！” 　　“求你！别关，让我们多看一会儿！” 　　“好人！多看他一眼，我的心脑血管能多坚持两天！” 　　闻则：“……” 　　这群人过分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辣手摧花，要取他们狗命。 　　什么多看一眼心脑血管能多坚持两天，荒谬言论。 　　就算真的也不行，这是别人的未来媳妇儿。 　　“他饿着呢，我要带他去吃饭了。”闻则无情地说，立刻把摄像头关掉，交待一下：“该说的刚才我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交流交流，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嘤！冷酷的闻总！” 　　话虽如此，但既然小可爱饿了，那就赶紧带去吃饭吧，别饿坏了！ 　　他们在说啥呀？ 　　顾蓬这才意识到，闻则好像在开会，完蛋，自己刚才贸然出现，有没有可能害得闻则丢工作？ 　　直到现在，顾蓬还是不清楚闻则是干什么行业的，只知道对方可以在家里工作，星际时代嘛，居家工作很正常。 　　要是能听懂他们说什么就好了，用不着瞎担心。 　　其实顾蓬一直不明白宠物干嘛要学知识，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拥有知识才能更好地生活。 　　最重要的是拥有知识才能接收与表达。 　　顾蓬想到闻则满脸着急地说话哄自己，说到一半突然卡壳的样子，就觉得很搞笑。 　　闻则：“走吧，我先拿点速食给你垫垫肚子。” 　　闻则不知道小雪球什么时候会醒，他只是把食材备着，等小雪球醒了才去做。 　　对方昨天消耗过大，所以今天的饭菜做得很丰富，用了贺时初买的食材，不吃白不吃。 　　减肥……下一顿再开始减吧。 　　由于闻则放水，体重横跳在超标线的小雪球同学还是吃到了油滋滋的美食。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闻则默默为他做了不少好事，不求回报的那种。 　　以前觉得是责任。 　　现在，闻则自己也不确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从来没有图过小雪球什么。 　　就是遇到了，脾性相投，刚好他又有能力对对方好，那就互相陪着走一程。 　　而小雪球这只机智的小可爱则在想：昨天赢球了，现在闻则的心情肯定很不错，我得使唤他干点啥。 　　不然过了这村没这店。 　　于是他假装脚软，在闻则面前一瘸一瘸地走路，最后摔在对方手边，把脚丫子伸过去，让给球大爷捏捏脚。 　　闻则有些担心地问：“脚不舒服？” 　　他摸了摸小雪球的脚，没有什么特别的异状，想必只是疲劳酸软。 　　顾蓬眯着眼睛：对对对，就是这个力道。 　　闻则：“……”原来是想要按摩。 　　好吧，他抱着小雪球去泡澡，一边泡澡一边按摩更容易消除疲劳。 　　片刻后，顾蓬美滋滋地靠在闻则的掌心上，温水没过他的腹部，闻则尽心尽力地为他按摩浴爪。 　　闻则一手托着小雪球肉呼呼的身体，另一只手帮对方放松劳损的肌肉，当然他也不确定那是肌肉还是肥肉。 　　“妈，什么事？”闻则给小雪球洗澡过程中，抽空接了一下叶云浓的通讯请求。 　　“阿则，小雪球还好吧？他现在在干什么？”叶云浓问道，她早就想联系闻则了，又怕打扰小雪球休息。 　　昨天的视频她看了，好可爱X10000！ 　　叶云浓反复看了多遍还是不够，所以再也忍不住联系闻则，让她看看他们的宇宙新晋巨星小雪球。 　　闻则：“还好，吃饱喝足正在洗澡。” 　　叶云浓一点也不计较儿子没有感情的声音，她现在已经不执着那个了：“让我看看。” 　　“叶云浓女士，你要不要认真想想自己说了什么？”闻则无语，虽然小雪球是兽形，但也是有隐私的。 　　虽然现在……几乎全网人手都有一份小雪球的辣舞视频，隐私估计早就岌岌可危。 　　叶云浓：“这有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问问他，他很喜欢我的。” 　　闻则一开始是不接受的，经不住叶云浓一直说小雪球喜欢她，不能剥夺小雪球和外界交流的机会，不然身心不健康等等等。 　　“等着。” 　　闻则无奈，用光屏调出一张叶云浓的照片给小雪球看，再用手势比了个通讯的动作。 　　“嗯？”要不要？ 　　顾蓬眨了眨眼睛，懂了，这个漂亮姨姨想跟自己联系，然后闻则问他可不可以？ 　　这个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点头：可以！ 　　“嗯？”你确定？ 　　闻则瞪眼，用警告的表情提示小雪球，这个决定要不还是再斟酌一下。 　　顾蓬歪头，状似认真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他知道闻则吃醋，但是隔着网络有什么好吃醋的呢？ 　　上次一起吃饭，顾蓬就看出来闻则跟父母的交流不是特别多。 　　可能是因为闻则没结婚，和家人之间找不到太多共同话题？ 　　如今养了他，宠物就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可以多多畅聊。 　　顾蓬一点都不介意成为闻则和家人之间的润滑剂。 　　顾蓬：这个家没有我可怎么办。 　　不听人劝的小雪球如此坚持，闻则也没办法，只好接通视频投屏到小雪球平时洗澡看电影的小屏幕上。 　　叶云浓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而她也马上看到了躺在澡盆里泡澡享受的小雪球。 　　叶云浓先是一喜，洗澡的小雪球也太可爱了，随后一愣：“阿则，这澡盆你是收的二手的吧？怎么这么大？” 　　一看就不是小雪球的尺寸。 　　闻则：“他自己选的。” 　　叶云浓：“……” 　　不错，这孩子大气。 　　叶云浓再次笑起来，柔声跟小雪球打招呼道：“中午好呀，球球，还记得阿姨吗？” 　　听见声音，顾蓬眨眨眼，双爪并用热情地给对方送飞吻。随后他心想，这个流程走过了，这对母子俩就可以开始聊天了吧？ 　　宠物功成身退。 　　结果视频里的漂亮姨姨拿了一盆零食过来，一边看他洗澡一边嗑瓜子，笑得那叫一个幸福。 　　如果顾蓬没看错的，对方的目光全程在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看闻则一眼，更别说聊天联络感情。 　　再看看平时还会跟他哔哔两句的闻则也一样，跟自己的妈开着视频分外沉默，只知道认真给他洗澡。 　　发现小雪球专注的目光，闻则勾了勾嘴角，用手指挠挠对方的下巴：“怎么了？” 　　他俩这么好，叶云浓一时心情复杂，随后她拿出一个会唱歌的玩具制造声音吸引小雪球的注意力：“球球，别看他，看这里看这里。” 　　甚至借此机会提议道：“阿则，我感觉球球也不怕生，要不你给我养两天？” 　　闻则顿时皱眉：“……” 　　顾蓬离闻则近，瞬间感觉这对母子之间的气氛骤变。 　　他抓抓脑袋：发生什么啦？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第23章 　　“不行。”面对母亲的要求, 闻则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不是他小气。 　　为了小雪球好，小雪球最好不要再跟他的家里人接触。 　　叶云浓：“我就知道你不肯。” 　　她喀嚓咬开一粒瓜子，一边剥出瓜子仁一边说：“我只是提醒你, 你现在对小雪球这么好，如果他喜欢你呢，你要怎么办？” 　　叶云浓根本不担心闻则，只心疼小雪球，现在闻则对小雪球这么好, 分开的时候得有多舍不得？ 　　估计小雪球想不明白, 为什么闻则不要他了。 　　光是想想就开始心疼。 　　顾蓬听到了自己的昵称，咂咂嘴。 　　嗑瓜子的声音好上头啊，给他耳朵都听馋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这两个人是在吵架吗？怎么说话语气不对劲？ 　　让他再听听。 　　闻则迟疑了一下, 说道：“那你多虑了，他现在还不懂这个，我在他心里也不是特殊的。” 　　闻则很有自知之明，可能最近自己在小雪球心中的地位有所上升，但肯定还比不过好吃的好玩的。 　　“你怎么知道？” 　　“你跟他一起生活你也会知道。” 　　“妈。”闻则知道自己老妈在担心什么, 他无比肯定：“小雪球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离不开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叶云浓：“好了好了，我也只是提醒你，你心里有数就行。” 　　顾蓬竖起耳朵：好像真的在吵架！ 　　他面露担心, 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时刻关注他的两人, 终于发现了异样。 　　小雪球不会是认为他们在吵架吧？ 　　母子俩对视一眼, 头一次如此默契, 双双挂上笑容：“那么今天就说到这了，再见。” 　　他们演技十足，顾蓬的心这才落回实处。 　　不是吵架就好！ 　　闻则关掉视频，用大浴巾将小雪球抱出来，心想，这小家伙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对别人的情绪还是挺敏感的。 　　这个嘛，分人来看的。 　　在顾蓬心中有分量的人他才会去关注，比如闻则，他已经把这人放到吃喝玩乐前面去了，但也不是一直都在前面，大部分时候他希望闻则妥协一下。 　　收拾完毕小雪球的个球卫生，现在开始处理小雪球的迷弟们。 　　闻则拿出小白板，尽量把目前发生的事情都描绘给小雪球，他不想再发生上次那种疏忽。 　　顾蓬乖乖蹲在小白板面前，还以为要上课，结果他听到了一通夸赞。 　　喜欢他造型的，喜欢他舞蹈的，喜欢他那股劲儿的，很多很多，闻则一一不厌其烦地翻译给他知道。 　　更绝的是，这家伙在翻译的时候一本正经，根本不觉得‘自己’在吹彩虹屁，虽然这些彩虹屁也不是他本人吹的。 　　他只是网络的搬运工。 　　但顾蓬还是被夸赞得害羞了。 　　他用爪子摁住闻则握笔的手，表示够了，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全都要翻译怪累的。 　　一是心疼闻则，二其实是顾蓬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些赞誉。 　　他对自己的定位是一只搞怪的小动物，博大家一笑，别无所求。 　　只要看见他，开心地笑了，就行了！ 　　闻则：“哦，那就来说正事。” 　　第一件正事，他们收到了球队的宴请邀约，左队为了表示感谢，要请他们吃饭。 　　闻则面无表情地问小雪球：“要不要去？” 　　顾蓬：你满脸都写着不让我去。 　　这他哪里还敢点头？ 　　不过为什么啊？ 　　闻则不是最喜欢这个球队了吗？ 　　小雪球疑惑歪头。 　　闻则以为他没明白，又换个方式问了一遍：“要去吗？” 　　算了，顾蓬摇摇头，虽然挺喜欢那些球员的，但他的确不喜欢在外面吃饭。 　　还是在家里和闻则一起吃饭方便，想怎么躺就怎么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不去？”这下轮到闻则意外，小雪球这么喜欢热闹，他还以为小雪球一定会想去。 　　顾蓬点点头，确定对方的疑问；接着向前走两步，脸蛋几乎凑到闻则面前，然后把脑袋一歪，满脸都是问号。 　　闻则为什么不想他去呀？ 　　而闻则假装没有get到小雪球的疑惑，不是他懒得解释，这解释起来很费劲。 　　“好了。”闻则稍微撇开视线：“来说下一件事……” 　　不行。 　　顾蓬的圆脸盘子继续追着对方看，头继续大幅度歪着，一副你不给我答案我就一直盯着你的架势。 　　这谁受得了。 　　闻则耍赖道：“又不是我不想说，说了你又听不懂。”他弹弹小雪球的耳朵，得瑟：“你看，我现在说什么你懂吗？” 　　顾蓬是不懂，当他感觉到了闻则对自己的得瑟，可恶。 　　他嗷呜上去就是一牙，‘狠狠’咬在闻则的虎口上。 　　并不痛，只是糊了一手口水，闻则抽了张纸巾擦干净。 　　他确实无法解释。 　　如果是以前收到球队的邀请，闻则肯定挺高兴的，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去赴约，然后找机会回请。 　　现在不同了，闻则想的是：小雪球会不会喜欢某个球员？ 　　球员不行。 　　第一球员顾不了家，第二球员普遍比较花。 　　还记得当球队初次亮相时，小雪球对人家两眼放光。 　　也就是说小雪球喜欢阳光个高健美的球员款。 　　要是给顾蓬知道闻则的瞎想，一定会狠狠给对方一个大比兜。 　　顾蓬：你才喜欢球员！ 　　他觉得自己是个妥妥的异性恋！ 　　至于为什么是觉得，因为他又没有谈过恋爱。 　　第二件事，闻则在小白板上画了贺时初家那位Echo的大概样子，跟小雪球说出去玩顺便交新朋友。 　　经过顾蓬的脑子翻译：闻则和朋友相约遛狗。 　　顾蓬猛点头：好啊好啊。 　　他梦想中的宠物美好生活就是这样的，没事就被带出去遛遛，然后认识一大群毛茸茸朋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闻则也希望小雪球拥有朋友。 　　可是顾蓬很快想起一件事，家里好像没有购置牵引绳。 　　以前每次出去都被闻则背在身上，那算什么遛狗，顾蓬想下地玩。 　　“嗷嗷。”顾蓬提醒闻则，该买的东西还没买呢。 　　“怎么了？”除非闻则有读心术，否则他猜破天也猜不到，小雪球的诉求竟然是牵引绳。 　　沟通不来。 　　顾蓬急得团团转，心想你个二货，牵引绳都不知道准备。 　　好生气，想想这些天闻则从来没有早晚带他出去小区遛过，到现在一只毛茸茸都还没有认识到。 　　顾蓬情不自禁地滋生了小情绪：“嗷嗷！” 　　年轻人养宠物果然不靠谱。 　　当初要是选个退休老头老太就好了，保证有时间一天三顿地遛他。 　　闻则：“？” 　　闻则皱眉：“你刚才是不是说脏话了？” 　　顾蓬想着牵引绳呢，哪有空理会闻则，他一溜烟跳下桌子，在家里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可以代替牵引绳的东西。 　　不明所以的闻则，只觉得小雪球突然变得神经质，在家里每个房间窜来窜去。 　　在找什么？ 　　难道小雪球突然忘了把零食藏在哪里了？ 　　“喂？”闻则跟着他。 　　顾蓬跑得气喘吁吁，张嘴散热。 　　没有找到绳子，只好退求其次，叼了一根闻则的领带；这个也是挂脖子的，他觉得闻则应该能get得到吧。 　　“领带？”领带对小雪球来说太大太长了，闻则不会认为小雪球想要戴这个。 　　“嗷！”顾蓬在衣帽间里跑来跑去，玩耍奔跑的毛茸茸需要一根牵引绳，不然就没有办法自由下地。 　　闻则思考片刻，最终得出的结论：“你想让我出门系这根领带？” 　　说话间，他给自己系上。 　　顾蓬顿住，交流到这里感觉进入了瓶颈，怎么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呢？ 　　不过平心而论，闻则系这根领带确实蛮好看的，顾蓬叹气，闭着眼睛点头认可。 　　至于牵引绳，他只好自己继续想办法了。 　　今天午后，他们俩一起午休。 　　顾蓬时不时从窝里探头瞅瞅，闻则睡着了没有？ 　　感觉对方好像睡着了后。 　　顾蓬蹑手蹑脚地踏出窝里，狗狗祟祟去往书房。 　　闻则之前走得急，光脑还没关，页面仍然是之前开会时的界面，只不过摄像头关了，代表他自己的图像此刻是黑色。 　　顾蓬有一点操作光脑的知识，但这个页面他不熟悉，没有搞过，要先退出来。 　　爪子碰了两下，不对。 　　顾蓬挠挠脸，下一爪不知道应该碰哪里了，思索间，他看到页面上有自己的身影，雪白雪白的，胖乎乎的。 　　真可爱。 　　“？”不对，顾蓬站起来，页面上他的身影也站起来，他懂了，刚才自己不小心摁到了某个开关。 　　顾蓬现在要把它关掉。 　　他再去看，却发现页面已经长得跟刚才不一样了，害得他不知道该按哪一个才是开关。 　　哎，一些乌龙事件。 　　顾蓬继续严肃研究，万万不能让闻则知道他动了光脑，否则以后书房的门肯定锁得死死的。 　　顾蓬看来看去，对页面上一组字数很感兴趣，这组数字在变化，从个位数到十位数又到百位数，一直往上升。 　　这是网速吗？ 　　应该不是。 　　顾蓬顺着这组会变化的数字往下看，下面的区域也不时地在刷新着，顾蓬看着看着，就看到了自己认识的字儿。 　　他看到了‘小雪球’的字样。 　　这下子顾蓬终于懂了。 　　大概他刚才打开的是摄像头功能，闻则用来开会的这个软件，是某种可以对外展示自己的视频软件。 　　不断往上攀升的字数是人数，带着‘小雪球’字样的文字是大家的留言。 　　但是这个人数也太恐怖了。 　　一直攀升个没完，而且越来越快。 　　顾蓬当爱豆时也参与过类似的活动，他们团队那会儿的粉丝数量已经很可观，在宣传足够的情况下才有很多人进来看。 　　现在他根本没有宣传，全是自来水。 　　顾蓬相当不解：我有这么红吗？ 　　不过今天没什么好看的。 　　他不仅素颜，还什么都不干，就是在这里站着研究网页，顺便发发呆。 　　人数还在以诡异的速度攀升。 　　顾蓬开始担心，要是自己继续什么都不干，会不会被骂呀？ 　　有这种心态他也不想的。 　　当爱豆当久了，营业刻在DNA里。 　　现在让他想想，怎么跟粉丝互动。 　　蹦蹦跳跳地有点子费力气，顾蓬心想，要不给大家表演一下学各种动物叫。 　　先来一个青蛙吧，这个最简单。 　　喜欢小雪球的人们，听说小雪球在这里开直播与大家互动，立刻闻讯赶来。 　　点进来果然看到了小雪球那张萌萌的脸，小家伙一开始眼神乱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那么有趣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后来终于不再乱动了，而是端正地趴下来。 　　其实这样大家就很满足了。 　　亚成年兽人不会说话，也不习惯发出声音，现在小雪球身边也没有监护人陪着，当然只能这样安安静静地跟大家相处。 　　粉丝能够看到他已经非常高兴。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小雪球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跟他们互动。 　　至少不能让进来的朋友们白来。 　　一定要笑着进来笑着出去。 　　“呱呱呱。”顾蓬连续学了两句青蛙叫：“呱呱呱。” 　　全直播间的网友瞬间陷入呆滞：？ 　　他们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小雪球的声音，但这不是青蛙叫吗？ 　　有一个大聪明恍然大悟地留言道：我知道了，小雪球在学其他的小动物叫。 　　原来如此。 　　网友：小宝贝学得真像！ 　　网友：原来是在学青蛙，好可爱好调皮，哈哈哈。 　　顾蓬盯着留言区，发现大家积极留言，说明这种互动还挺成功的。 　　想了想，他开始学第二种小动物叫：“咕咕咕，咕咕咕。” 　　他自认为是学的鸽子叫。 　　但评论区全都在猜老母鸡。 　　幸亏顾蓬看不懂文字，不然他肯定没办法继续营业下去了，这怎么能是老母鸡叫呢？！ 　　顾蓬在这里和大家玩得高高兴兴，乐不思蜀，牵引绳的事情很快就被他忘到脑后了。 　　在隔壁睡觉的闻则，忽然收到贺时初的通讯请求。 　　闻则浅眠，很快就接起来问：“什么事，这么急？” 　　这人一般情况下会选择发文字信息，直接联系还是比较少见的。 　　贺时初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挺急的：“阿则你在干什么？你家小雪球在网上直播学鸡叫，你哪去了？” 　　什么……鬼？ 　　闻则皱眉，直至他把贺时初的话在心里过了两遍，理解意思后立刻睡意全消，连滚带爬地下床跑去书房。 　　门还没打开呢，就听到里头传来：“汪汪汪，汪汪汪……”小雪球在里头叫得正欢。 　　闻则准备推门的手一僵，不敢置信，他觉得不是贺时初通风报信错了，而是小雪球学完鸡叫又学狗叫。 　　此时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快阻止这个家伙继续丢脸！ 　　但是闻则也不能这样贸然冲进去。 　　只能抬手敲敲门，提醒里面的表演家适可而止：“小雪球。” 　　顾蓬一愣，才想起来自己是偷偷玩的光脑。 　　刚才他汪得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心虚。 　　顾蓬跳下桌子，腆一张无辜的脸，轻轻走到门边，看见闻则时还摇了摇尾巴。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做了坏事。 　　闻则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他先走到光脑面前跟大家说一声：“不好意思各位，小雪球要去休息了，下次再见。” 　　关掉光脑，余光看见小雪球想跑，闻则沉声：“小雪球，回来。” 　　顾蓬只好走回来了，眼神充满紧张。 　　闻则在他面前蹲下，表情略微扭曲地说道：“在网上学鸡叫？小雪球，真有你的……你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个星球生活下去了？” 　　顾蓬没听懂，但也知道是在骂自己。 　　“嗷呜……”顾蓬眨眨眼，凑近蹭了蹭闻则，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碰光脑了。 　　闻则不为所动，伸出一只手掌来：“爪子。” 　　这是要挨打的架势。 　　顾蓬犹豫片刻，把爪子搭上去。 　　闻则淡声示意：“还有那一只呢？” 　　那一只是无辜的，顾蓬心想，那只爪子没有碰光脑，一爪做事一爪当，要打就打这只。 　　闻则也没有想要打他，只是吓唬吓唬他，下次不要再干这种傻事。 　　啪地一声，闻则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手腕上。 　　“下次还乱来打的就是你的爪子。” 　　闻则挥手的瞬间，顾蓬早已闭上眼睛，预期之中的痛却没有传来，他睁开眼，只看到闻则的手腕红了一块。 　　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以及闻则的意图是什么。 　　顾蓬不由地在心里犯嘀咕：对自己真狠啊，做做样子就行了，怎么还真打呢？ 　　这样搞得他越发愧疚不安。 　　顾蓬用嘴巴凑近闻则被打得发红的手腕，轻轻呼了呼，表示自己的关心和忏悔。 　　“没事，不痛。”闻则被小雪球呼得皮肤痒痒的，情不自禁缩了缩手腕。 第24章 　　话虽如此, 但之后每隔一小段时间，顾蓬还是有意无意地瞟一眼闻则的手腕。 　　直到对方手腕上的那块红痕完全消失，他才不再关注。 　　闻则注意到小雪球的举动, 不由挑眉，好像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小雪球了。 　　幽默搞笑，有时又还挺细心挺暖的，应该是很多人的理想型。 　　“好了, 今天补课就上到这里。” 　　闻则盖上笔, 课时比平时短一点，因为他不知道小雪球是什么时候越狱到书房玩光脑的，只见对方有点精神不济, 猜测可能中午没休息好。 　　上课结束, 顾蓬终于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小小的身躯都跟着摇晃起来。 　　“我送你回窝？”闻则见状，向他伸出援手。 　　顾蓬太困了，有人愿意送为什么要自己走呢，他毫无压力地往闻则的手上一趴, 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合上。 　　虽然小雪球无所畏惧，每天都把自己的脸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但是闻则于心不忍, 他挺替对方尴尬的。 　　趁着小雪球在睡觉，闻则终于有空上网看看，那家伙在网上学鸡叫的事情有没有闹大。 　　只能说小雪球不愧是新晋巨星, 排面就是大，闻则一上网就看到了。 　　具体内容他没有点进去看, 但应该只是夸赞小雪球可爱搞笑……也确实很可爱, 很搞笑, 面子换的。 　　闻则跟上次一样，花钱找人把这些标题都撤了，以免引起更大范围的讨论和传播。 　　当这些关于小雪球的内容被撤走，关注小雪球的网友们会心一笑。 　　哦豁，肯定又是小雪球的伴侣做的！ 　　网友：美好的爱情，真好，单身狗羡慕！ 　　闻则扫了一眼，心里毫无波澜地想，你们嗑到假的了。 　　* 　　次日上午，顾蓬早早就起床了，他还惦记着闻则说要带他出去交朋友，不知道对方说话还算不算数。 　　闻则还在洗漱，就看见小雪球叼着出门的背兜等在门口提醒。 　　“……”他好笑，比了个好的手势，表示自己没忘，用不着这么着急。 　　“出去。”洗漱完毕，闻则想上洗手间，余光一瞥，发现小雪球正好蹲在门槛上，一点避嫌的意识都没有，他只好指指外面。 　　顾蓬回头瞅了一眼，什么也没瞅着，他又回过头，继续看着闻则。 　　这都理解不了吗？ 　　闻则沉默，心里暗叹了一句小笨蛋，自己认命地过去把对方搬开，然后再关上门。 　　顾蓬看着眼前把自己和闻则隔绝的门板，暗叹，这个闻则脸皮还挺薄的。 　　他就不一样了。 　　就算闻则守在他洗手间门口，他也照样可以奔放地嘘嘘。 　　可能这就是戴了头套和不戴头套的区别。 　　闻则以为小雪球会离开，结果他打开门，这家伙还是好端端地守在门口。 　　像一只粘人的小狗。 　　“要不要我抱你？”对方这个样子，令闻则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地伸了一只手过去。 　　顾蓬望着那只手思考了一下，把背兜放到对方手上：是这个意思吗？？ 　　“笨球……”闻则瞥着手中的背带，小声吐槽，笑着揉揉这家伙的脑袋。 　　不懂就算了，省得他抱。 　　现在还早，他们吃了早餐才出发。 　　上车前，闻则在小雪球的爪子间塞了一块冻干零食，一路上就只听到小雪球喀嚓喀嚓的吃东西声音。 　　小雪球吃得又快又香，画面莫名充满治愈的气息。 　　“自己把碎屑捡一下。”闻则指了指他的肚子。 　　顾蓬：好嘞！ 　　他直接低头，把嘴巴凑上去舔。 　　马上就要舔到脚后跟时，闻则嫌弃他埋汰，及时用手给他挡住：“这是你的脚……” 　　就很好奇，小雪球怎么下得去嘴？ 　　就算出门前已经洗干净了，没有下过地，但也是脚。 　　‘脚’这个词汇他们教学过了，顾蓬点点头，没错，脚。 　　毛茸茸的脚可爱，他不嫌弃。 　　“……”他还点头，闻则懒得再管他。 　　和贺时初约的地方是亚成年兽人专属的游乐园，跟普通游乐园的吵闹不同，这里很安静。 　　跟素质没有关系，这因为这里人少，亚成年兽人们也不喜欢咋咋呼呼。 　　两方几乎同时到达。 　　“阿则！” 　　顾蓬被这道熟悉的声音吸引住，此时他被闻则夹在腰间，因为对方不想放他下地，又要跟工作人员出示入内许可资料。 　　顾蓬盲猜，应该是健康证和疫苗之类的，又或许还要领养证。 　　他的胡思乱想被熟人的出现打住，原来这位就是闻则的狗友！ 　　对方身边也带了一条狗……也许，看起来有一点像巨贵犬，四肢修长，浅咖色的毛，眼睛大大的非常好看，很有气质的模样。 　　反观自己，出场方式就显得有点不那么高大上了。 　　不过顾蓬无所谓，他立刻朝着那只浅咖色的巨贵招招爪子打招呼：你好呀！ 　　即将变人的亚成年兽人，心智都挺成熟了，贺时初家里这位Echo更是成熟，平时还挺内向高傲。 　　不过他看了很多小雪球的视频，从最初的不可思议，尴尬，到最后感觉，这家伙还蛮特别的。 　　跟很多人都不一样。 　　特别自由奔放，从某方面来说也很……厉害。 　　Echo矜持了一下，也微微向姿势狼狈的小雪球点了点头。 　　顾蓬愣住，眨了眨眼，哎，他刚才看错了吗？ 　　那只巨贵竟然向自己点头回应。 　　不过也是，这里的宠物都挺聪明的，之前在‘收容所’里，那些小动物还会用按钮发声跟人类交流。 　　顾蓬心想，等我学会了文化我也行。 　　“来了？”闻则正好跟工作人员交涉完，回头招呼贺时初，还有Echo，他也问候了一声：“你好，Echo。” 　　贺时初走过来，逮着顾蓬就喊道：“球哥，你好啊！” 　　他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态度那叫一个热情，毕竟小雪球帮他最爱的球队赢了球，做人还是要讲点迷信的。 　　顾蓬人来疯，当下也很激动地在闻则手臂之下手舞足蹈：“嗷嗷。” 　　“来来来，我俩握个手。”贺时初把腰弯得很低，小心去握他球哥的小爪子。 　　顾蓬很给面子，但他更感兴趣的不是这个帅哥，而是帅哥抱着的毛茸茸。 　　握完贺时初的手，顾蓬就把小爪子伸到像巨贵的毛茸茸爪边：认识一下？ 　　贺时初霎时间有点担心，因为Echo不怎么爱理人，有点高冷。 　　他正准备打圆场，就看见不怎么爱理人的Echo伸出自己的爪子，和小雪球的爪子碰了一下。 　　贺时初一怔，不得不感叹小雪球的社交能力牛逼，接着丝滑地介绍两位互相认识：“小雪球，这是Echo，年纪比你大半岁左右吧。” 　　礼尚往来，闻则准备给Echo介绍小雪球，刚开口，贺时初轻咳道：“不用了，Echo对你家小雪球很了解。” 　　闻则想起昨天那事，还是贺时初通知自己的，他表情一哂，替某球感到尴尬。 　　“嗯，那就先进去。” 　　贺时初跟在他们身后，忽然想起来问Echo：“你俩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之前难道不认识吗？” 　　Echo摇摇头，怎么可能认识。 　　年纪不同分在不同的班级，最后还要按照学习进度和体型再细分。 　　小雪球应该是体型最小的那个班，重点保护对象，保育员一般不会让他们乱跑。 　　“哦。”贺时初环顾一圈游乐园的环境，感觉挺棒的，他早就想带Echo来玩，可是Echo说这里太幼稚。 　　其实还好，小雪球就玩得挺好的…… 　　那家伙看起来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看得本来没有兴趣的Echo也想跟着试一试。 　　“玩什么？”贺时初过来问。 　　闻则：“高空弹射，他说要玩这个……” 　　“再见。”贺时初抱着Echo就想回家，当然没有真的回，让他看看项目介绍，看完头皮发麻：“亚成年兽人的游乐园怎么会有这种项目？建成至今它开张过吗？” 　　“我也不知道。”闻则慢吞吞说：“反正今天会开张。” 　　小雪球眼巴巴地看着，今天非玩不可。 　　不仅仅是这个，全游乐园够刺激的项目，顾蓬都想玩。 　　贺时初很想说：“那你俩玩得了。”可是临阵退缩不符合他的作风，加上Echo也不反对：“好吧，舍命陪君子。” 　　一个球体正好有四个座位，护具可以调大小，小雪球和Echo坐在中间，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玻璃外面。 　　不多时，球体发射，他们被抛到了高空，这个球体还会各种角度旋转。 　　小雪球：啊啊啊！刺激！ 　　玻璃球像抛物线一样划过蓝天，让体验者感受与太阳肩并肩的刺激。 　　Echo：还不错吧。 　　有个很捧场的气氛组在身边，原本5分的项目体验可以打到8分。 　　两个陪玩的成年人：你们开心就好。 　　下一个项目，顾蓬和Echo去玩开车了，场子里还有其他的亚成年兽人。 　　闻则和贺时初松了口气，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可以在外面偷懒，拿上一杯喝的慢慢等。 　　“他精力真好。”贺时初有点同情闻则，毕竟闻则挺静的，不是那种爱动的个性：“平时照顾他挺辛苦的吧？” 　　闻则：“还好，给他一个球他自己玩，偶尔陪一下。” 　　“也是……”贺时初说：“他还会自己找乐子。” 　　闻则无言以对，喝了口东西缓解尴尬：“……” 　　“哈哈哈，对不起。”贺时初绝对不是故意的，但想起来就忍不住笑。 　　开车场地内，顾蓬驾驶着小车车如鱼得水，大杀四方，他的朋友Echo显得有点拘谨，很快就被别的毛茸茸开车撞了。 　　虽然对方长得很可爱，也有可能不是故意的，但顾蓬护犊子，他立刻开车过去撞回去，不许别的车过来挤Echo。 　　别的毛茸茸可能都没想到，这小矮子看起来才两个巴掌大，作风这么彪悍。 　　Echo最不适应这种环境了，进来就有些后悔，不过小雪球的举动让他很感动，有要好的玩伴，立刻就有了安全感。 　　Echo跟着小雪球的路线开，渐渐地找到了乐趣，玩得越来越开心。 　　尤其是超过其他车，有一种竞争成功的成就感，是Echo以前很少尝试到的。 　　顾蓬可太熟悉竞争了，或者说他有好胜心。 　　玩腻了开车，顾蓬竟然带Echo去球场，跟一群毛茸茸玩儿抢球。 　　敢于进球场抢球的都是高个子，不说比小雪球高大，甚至比Echo都要高大很多。 　　“这能行吗？”贺时初犹豫着问闻则，这怎么看都是高端场。 　　“没事。”闻则很淡定。 　　很快贺时初就知道闻则的淡定从何而来，只见身躯矮矮小小的小雪球，身形特别灵活，抢球技术贼6，别的亚成年兽人根本没有他灵活，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把球推走了。 　　“卧槽……”贺时初抚掌赞叹，高兴地看着小雪球给Echo送球。 　　Echo不是很会玩，球很快就被抢走，这时小雪球又再一次把球抢回来传给他。 　　一次次助攻，终于成功让Echo把球推进门里。 　　小雪球跳起来，显得比对方还要高兴。 　　站在场外的两个人都笑了，小雪球也太会交朋友了吧，不愧是社交恐/怖/分子。 　　“他的性格真好。”贺时初瞟了一眼嘴角带笑的闻则，欲言又止，但想想还是没说什么。 　　哎，就算小雪球最后不跟闻则在一起，也可以继续跟Echo当朋友。 　　他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之后小雪球玩什么，Echo也跟着玩什么，再陌生的东西有了小雪球打头阵，都显得轻而易举，狠狠拿捏。 　　玩到下午2点，闻则提出回去：“小雪球还要补课。” 　　贺时初：“这么快？” 　　Echo玩得这么开心，他有点不愿意这么早回去。 　　“我也想让他多玩会儿，但他文化课不行，也就体育还凑合。”闻则说着，收拾东西。 　　“好吧。”贺时初也对小雪球的文化水平有所耳闻，拍拍闻则的肩膀鼓励道：“那你好好教他，看以后能不能跟Echo一起上大学。” 　　“那不可能。”闻则笃定道：“除非他开了挂。” 　　顾蓬被召唤回来了，张着嘴巴呼呼喘气，完全没料到这两人正在鄙视自己的文化水平。 　　他像只小浣熊一样找水喝。 　　闻则把水瓶塞他手里，就见这家伙侧躺着喝，而一旁的Echo累归累，却依然优雅端正。 　　Echo自从跟小雪球一起玩之后，打破了传统思想，觉得偶尔放纵一下也很快乐。 　　于是他往桌子上一趴，跟小雪球面对面侧躺着喝，双方还比谁嘬得更大声。 　　“……”旁边的两人非常震惊，Echo怎么也跟着小雪球学坏了？ 　　面对这种情况，贺时初还不敢说什么，怕Echo多想，他只能默默接受。 　　同时再一次感叹小雪球的感染力真强。 　　这家伙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能把所有人都带动成第二个他。 　　也就闻则暂时还没受到影响。 　　“再见。” 　　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晚饭时间，闻则收到贺时初激动地消息：“天呀，Echo晚上竟然吃了一碗饭！” 　　“很正常啊，今天消耗这么多。”闻则看了眼见底的饭碗，小雪球也吃了小一碗。 　　“不正常，平时只能吃一半。”贺时初求他了：“明天还出来吗？天天这么吃Echo很快就胖了。” 　　保育院昨天还说他注意增加体重。 　　“不是我不愿意，小雪球哪有那么多时间出去玩？”闻则无奈婉拒，假如小雪球文化课成绩有Echo那么好，他肯定乐意。 　　贺时初叹气：“学渣的悲哀……看来我们只能单独去了。” 　　“好。”但闻则觉得，没有小雪球多半不行，很多时候玩伴比玩什么内容更重要。 　　闻则猜得没错，贺时初很快告诉他：“没有小雪球，Echo不想去。” 　　那就爱莫能助了。 　　顾蓬也期待着闻则再去遛自己，可惜下一次好像遥遥无期，接下来的几天他的生活被学习填满。 　　顾蓬：没关系，我爱学习。 　　这一天上午，闻则忙完小雪球的一切，准备坐下来处理一下工作，却忽然接到保育院的工作人员通知，有一个突击家访要进行。 　　现在工作人员就在门口，请他开一下门。 　　顾蓬在草地上玩，忽然透过镂空的花园围栏，看到一辆带有‘动物收容所’标志的悬浮车，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来干嘛？ 　　顾蓬惊疑不定，有点害怕这辆悬浮车是来抓自己走的。以防万一吧，他溜到花园的一个隐秘角落刨了个洞，躲进去观望。 　　突击家访，闻则倒是没有什么不配合的，不过他发现小雪球不见了。 　　闻则出来开门迎接工作人员的同时，看了看空无一球的草坪，皱眉。 　　“小雪球？” 　　平时那家伙一喊就到跟前来，今天闻则大喊了几声，依然没有看见那团白色的小身影。 　　他顿时也没有空招呼工作人员，赶紧调出监控画面看一看。 第25章 　　闻则调出画面监控一看, 就在三分钟前，小雪球还在这片草坪上奔跑。 　　忽然那家伙停下来，呆呆地看着围栏外面那辆保育院的悬浮车, 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就疯狂往后院跑。 　　闻则看到这里，就跟随对方的路线绕到房子背后，他一边走，一边继续看小雪球在监控里干什么。 　　只见对方钻进了一丛植物里边, 这是在干什么？在玩躲猫猫吗？ 　　“小雪球？” 　　闻则喊了一声, 走到那从植物面前蹲下来，伸手拨开。 　　阳光从洞口照进来，缩在里头的顾蓬忐忑不定：糟糕, 是闻则来抓我了。 　　闻则没看到小雪球, 不过他看到了一个洞，还有外面一堆新刨出来的沙土。 　　用来种植植物的沙土非常松软，一个荒谬的想法在他心里浮现，但是又觉得匪夷所思，不可能吧？ 　　难道小雪球这家伙刨了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为什么？ 　　算了, 闻则认识小雪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知道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小雪球的行为, 这家伙就像外星来的一样。 　　“我知道你在里头，快出来。”闻则忍笑，敲了敲旁边的地面说道。 　　顾蓬：呜呜！ 　　没办法了, 他只好把脑袋探出来，一看果然是闻则, 对方平静地看着他, 漆黑的眼睛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闻则嫌弃说：“脏死了。” 　　怎么会有亚成年兽人喜欢钻洞, 一天天活得跟狗似的。 　　顾蓬愤愤看着他，为什么藏得这么巧妙还会被找到，肯定是黑科技帮忙。 　　“快出来。”闻则看见小雪球顶着一脑袋的泥沙，眉头皱得更紧了，保育院的工作人员可见不得这个。 　　回头两个都得挨骂。 　　顾蓬：愿赌服输。 　　既然被找到了他也不藏了，麻利地从洞里爬了出来，爱咋咋地。 　　“害怕？”闻则不解，小雪球害怕什么，好像很抗拒保育院。他心里琢磨着，伸手帮对方拍掉身上的泥沙。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顾蓬站好甩了甩身体，身上立刻就干净了不少，这是小动物的特殊技能。 　　“……”离他很近的闻则被甩了一脸沙子，无语。 　　顾蓬尴尬地看着他：那个，真是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的！ 　　不过还真有点搞笑。 　　难得看到闻则这个天塌下来都一脸淡定的人面露狼狈。 　　“好心没好报。”闻则起身，去花园的水龙头简单洗了洗。 　　由于一会儿要进屋，顾蓬也被抓过去洗了四只爪子。 　　“闻先生？找到3011了吗？”保育院的工作人员已经进了门，刚才闻则跟他们说了去找3011，估计等的有点久就过来问问。 　　以及害怕3011出事。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已经找到了。”闻则抱着小雪球出现，发现大家的目光落在毛发凌乱的小雪球身上，他解释道：“这家伙在花园里挖洞玩，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泥土细菌多，要仔细消毒。当然了，最好是不要玩这种游戏……” 　　为什么会有亚成年兽人喜欢挖洞玩呢？ 　　这是8岁以下的儿童才喜欢玩的游戏。 　　他们的3011如今换算下来应该是14岁左右，妥妥的青春期。 　　顾蓬：没错啊，叛逆的表现！ 　　人类叛逆爱出走，狗子叛逆喜挖洞。 　　闻则点头：“没错，会仔细消毒的。”顿了顿，还是问道：“他平时不挖洞，今天好像是受到了刺激，我想问一下，他在保育院被欺负过吗？” 　　虽然不太可能…… 　　小雪球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什么？”工作人员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这位闻先生的意思，立刻摇头说道：“您担心的这件事情不可能发生。” 　　“抱歉，只不过我觉得3011对保育院有点排斥，所以问问。”闻则也赶紧道歉。 　　都是为了3011好，工作人员也没有往心里去，反而很高兴闻则能这么紧张3011的状态：“是吗？那有可能是叛逆心理，一部分亚成年兽人并不太喜欢保育院的生活，他们更喜欢到家庭里去，那样可以获得专属于他们的关爱。” 　　这样也解释得通，闻则点头，不再问什么。 　　“请各位跟我进来吧。” 　　今天是突击家访，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就是平时最自然的样子。 　　工作人员走进3011平时生活的环境，需要测评卫生、食物、用具等等。 　　还有3011的体检，平时的作息安排，等等等，有一点琐碎。 　　自从和这群人见面，顾蓬浑身都是绷紧的，让闻则很不解，这家伙也有社恐的一面吗？ 　　“别紧张。”看他样子可怜，闻则轻轻摸了他两下，以作安抚。 　　一开始还好，工作人员只是检查其他东西，看在顾蓬的眼里，他们的行为好怪异。 　　后来要给他做体检，闻则亲自把他送到穿制服的医务人员手中。 　　顾蓬就开始挣扎：“嗷嗷！” 　　混蛋闻则，这是干什么呀？还不快点过来救驾。 　　各位都被3011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闻则也微微皱起眉头，忽然想起什么，他说道：“我可以帮忙吗？” 　　小雪球听不懂话，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恐惧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以。”医务人员给他一双医用手套。 　　顾蓬被转手到闻则的手上，这才安静下来，他用一双蓝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看着闻则，好像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 　　闻则无语，只是检查身体而已，小雪球的目光就好像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事，很快的。”但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很害怕，身体都绷得直直的，闻则只好安抚他两句。 　　熟悉的拇指在脑袋上摩挲，动作比语言更快让顾蓬感受到安全感，至少他敢肯定，目前闻则还是很稀罕自己，没有要把自己送走的意思。 　　没准现在只是个回访体检。 　　那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蓬想通以后，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随便他们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不怕了？”闻则最先感受到小雪球的变化，嘴角微微带着一点嘲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雪球，也有怂得挖洞躲起来的一天。 　　顾蓬看了想咬他一口，这表情也太刺激人了。 　　体检果然很快。 　　“好了，基本没什么问题。”医务人员看着报告说道：“体重增加得有点过快，不能再继续增加了，他的骨骼受不了。其次是血脂比……平时吃的食物是什么？我们看看。” 　　“好的，请跟我来。”闻则表面淡定，内心深处的小人在面壁，当了这么多年模范生，第一次把一件事情做得乱七八糟，他心虚得不行。 　　他发誓之前真的没想过这么严重，只以为小雪球的肠胃受得了就可以。 　　看来是他想太多。 　　闻则家的冰箱还摆着贺时初给顾蓬买的大量昂贵补品，工作人员看了砸舌，怪不得3011这么快就吃成了一个球。 　　“闻先生，以后给他做清淡点就可以了，多吃蔬菜少吃肉。” 　　“好的，一定执行。”闻则说道。 　　好不容易把保育院的工作人员送走，顾蓬总算松了一口气。 　　到了傍晚，他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碗里这是什么玩意儿？ 　　闻则拿过小白板，把前因后果给他解释明白，顺便学几个词汇。 　　“医生说你太胖了，得减肥。” 　　顾蓬的天空犹如晴天霹雳，立刻拍拍自己的小肚皮，放屁，这怎么能算胖呢？这明明是标准体重。 　　小动物胖一点怎么了？ 　　小动物胖一点是福气。 　　闻则笑得一脸冷酷无情，说道：“不吃就饿着。” 　　但他也不是真的冷酷无情，其实还是藏着一点温情的，在小雪球开始减肥这两天，他也不给自己做重口的食物。 　　不过这还不是顾蓬最惨的处境，第二天一早，他竟然被早起晨练的闻则挖起来跑步。 　　顾蓬的三魂还有七魄还在周公那里托管，当他明白闻则的意图之后，差点脚爪一蹬晕死过去。 　　事情怎么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啦？ 　　明明是混吃等死的宠物，既要学习又要锻炼，再过一阵子是不是还要出去上班挣钱？！ 　　岂可修，岂可修。 　　毛茸茸拒绝。 　　“别装睡，我知道你醒了。”闻则淡淡地说，既然答应了要执行的事情，他很雷厉风行。 　　顾蓬把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我没醒。 　　啊，他的身体被捞了起来。 　　是闻则的手笔，对方估计认为把他带到外头，慢慢他就会支楞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挺会拿捏。 　　清晨的别墅园区，嫩嫩的阳光照射着大地，花红草绿，鸟语花香。 　　顾蓬一开始不肯跑，后来也跟在闻则身后跑了起来。 　　再后来好胜心驱使他跑到了前面。 　　“？”闻则看到前面那根嘚瑟的小尾巴，有点被无语到，这家伙不会以为他就只能跑这么快吧？ 　　平时闻则跑得比今天还要快很多，今天跑这么慢也是为了迁就小雪球。 　　结果对方跑到他前面嘚瑟。 　　闻则倒是没有那么无聊去超越小雪球，让对方跑在前面也挺好的，赏心悦目，像一朵撞色的棉花糖。 　　顾蓬跑着跑着，远远看到前面出现一名老太太牵着一只小型犬，他立刻被狠狠提醒，自己没有牵绳。 　　老太太似乎也看见了他，立刻把自己的狗抱起来，让到路边。 　　顾蓬的羞耻心爆棚，啊啊啊，听他解释，不是他不文明不道德，是养他的人不文明不道德。 　　顾蓬放慢脚步，贴到闻则脚边，用行动表示自己其实很乖很听话，不扑人也不扑狗，虽然这也弥补不了他出门确实没有牵绳的事实。 　　都怪闻则。 　　顾蓬忽然飞起来给了闻则的脚一口。 　　“嘶……”闻则脚上一痛，不可置信地低头，一看偷袭他的不是路边的野生小动物，而自己家养的那只，他咬牙询问：“你突然咬我干什么？” 　　神经质小雪球。 　　估计又是想起了什么旧账，越想越生气。 　　“哼！”小雪球理直气壮。 　　“我又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闻则想不到，除了把小雪球早早挖起来跑步，但小雪球刚才不是跑得挺开心的。 　　顾蓬跑着跑着，看见园区里竟然有宠物用品店，真是瞌睡送枕头，他立刻就兴冲冲跑了进去。 　　“喂？”闻则狐疑，无奈跟上。 　　“欢迎光临。”店员看到一抹可爱的身影跑进来，以为是宠物，但对方身上没有牵绳和宠物项圈，便知道是亚成年兽人。 　　好可爱呀。 　　“不好意思，他走错地方了。”闻则无比尴尬地说道，想去捉小雪球回来。 　　只见对方在一个货架面前跳跃，好像想要货架上的某样东西。 　　他不会是想玩狗玩具吧？ 　　“你要什么？”闻则无语归无语，还是把小雪球抱起来，让对方去取自己想取的东西。 　　顾蓬如愿以偿地够到牵引绳，嗷嗷叫着要这个。 　　看清楚小雪球要的东西之后，闻则人都麻了，毫不夸张地说，脑子空白了两秒。 　　小雪球要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都能理解，也可以接受，但这个东西……这不是狗绳吗？ 　　“你的爱好真奇葩，恕我不能配合。”闻则深吸一口气，赶紧抱着他走，以免被店员发现这尴尬到爆-炸的场面。 　　“嗷嗷嗷！”顾蓬挣扎得那叫一个激烈，浑身上下都写着：今天你不给我牵狗绳，咱俩之间必须死一个！ 　　他不是无理取闹，他在为文明和道德而战。 　　“……”由于小雪球太吵了，还不停地挣扎，闻则头疼地揉揉眉心，妥协说道：“好，买，闭嘴！” 　　顾蓬很好说话的，看见闻则去拿狗绳立刻安静，眼巴巴地等着对方给自己套上。 　　“你的爱好真奇葩。”闻则再一次说。 　　被逼无奈的他，拿着狗绳去结账，期间完全不敢面对店员的疑惑目光。 　　就假装家里还有一只真正的宠物。 　　但是小雪球已经迫不及待用脑袋去拱狗绳，还嗷嗷地示意自己给他套上。 　　“我就知道，带你出门一定会这样……”闻则一字一顿地从嘴里挤出这句，只要带小雪球出门，一定会让他尴尬得想死。 　　感觉闻则好像生气了，情绪有点诡异，顾蓬叼着狗绳安静下来，可怜巴巴地观察对方。 　　是他刚才闹得太过了吗？ 　　可是顾蓬也没想到，区区买一条狗绳就能让闻则不高兴，他不理解。 　　那倒没有。 　　闻则没有不高兴，就是尴尬而已，尴尬的妈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小雪球这样的性格，肆意妄为，目空一切。 　　反正闻则到达不了这个境界，闻则非常要脸。 　　“你休想我给你牵狗绳。”闻则说道，买下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嗷呜。”顾蓬好像get到了他的不情愿，也很不理解，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不，牵着他这只小可爱跑步难道不酷吗？ 　　简直酷毙了好吗？ 　　“别想。”闻则用手抵住小雪球凑上来的脸蛋，如果意外，对方要开始耍手段软化他。 　　是的，顾蓬用鼻子拱闻则的手掌，喉咙里发出狐狸般嘤嘤嘤的叫声，连纣王都可以软化的狐狸叫，对付闻则还不是手到擒来？ 　　从没听过的夹子音，令闻则侧目，面带探究地望着小雪球，这家伙究竟会几种叫声？ 　　今天这种叫得婉转动听，特别讨好人。 　　这还是舞台上那个酷酷的小雪球吗？ 　　为了套个狗绳，真是豁得出去。 　　闻则面无表情说道：“你准是有点什么毛病。” 　　被束缚住不是什么好玩的感受，没准小雪球试过就不喜欢了，闻则这么想着，无奈地答应给对方套上。 　　这是一种穿戴式的，不需要项圈。 　　顾蓬穿上了，感觉挺舒服的，戴上了文明的护甲，他的小步伐更加自信了。 　　“……”而闻则是彻底无语了，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小雪球不但没有讨厌狗绳的束缚感，相反还挺喜欢的。 　　闻则拿在手中的绳子，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拿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他只能硬着头皮像遛狗一样遛着小雪球。 　　“唉。”怎么会这样？ 　　接下来的路线，闻则能避开人就避开人，他只希望不要被别人拍到，否则亚成兽人协会能把他告上法庭。 　　爱套狗绳是什么毛病？ 　　闻则连上网搜索都不敢，他只能问自己信得过的贺时初，让贺时初去找找答案。 　　贺时初笑了一通，很负责任地告诉他搜索结果：“网上连相同的案例都没有。” 　　闻则：“……” 　　看来只有帮助小雪球摆脱文盲，才能从对方嘴里得出答案。 　　贺时初：“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不想早起出去晨练，所以故意用这个方式为难你？” 　　闻则否了：“他是挺聪明的，但是又没有这么聪明。” 　　小雪球比较直接，很少做那种拐着弯的事。 　　由于这家伙的奇葩行为，闻则已经放弃了带他晨跑，准备第二天自己单独行动。 　　而顾蓬觉得晨跑挺好的，静下心来想想，宠物的生命短暂，确实应该注重健康。 　　他不想年纪轻轻就得各种疾病，到时候还不是要连累闻则照顾他。 　　第二天早上顾蓬相当自觉，早早就叼着狗绳在床边等闻则。 　　闻则支起上半身，就看见了蹲在床边的小雪球，他和小雪球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抬起手扶额，躺了回去，做出身体不适的样子。 　　闻则：“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跑了。” 　　他家里没有狗，拒绝遛狗。 　　顾蓬不敢置信：“？” 　　闻则这是生病了？ 　　他既担心又带点嘲笑，没想到闻则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不中用。 第26章 　　嘲笑归嘲笑, 顾蓬还是很关心闻则的，这家伙一个人独居，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都没人知道。 　　“嗷嗷？”你怎么了？病得很严重吗？ 　　顾蓬放下嘴里的牵引绳, 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不脏，就咻地一下跳上床，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回上闻则的床铺。 　　以前是从来没想过要上，也没有必要上，不知闻则会不会发飙？ 　　这家伙还挺爱干净的！ 　　不管了, 顾蓬看见对方用手臂挡住脸, 就凑过去，用自己的鼻子碰对方的额头，他的鼻子特别灵敏, 是冷是热一碰就知道。 　　顾医生：体温正常。 　　那是什么问题？难道是肚子疼？ 　　“喂？”闻则正在装病, 没有注意到小雪球跳了上来，直到对方用鼻子碰自己的额头，熟悉的触感令他猛然睁开眼睛，倒不是反感，只是不想被拆穿。 　　虽然小雪球应该没有这个智商。 　　退一万步说, 就算拆穿了又怎么样？ 　　口不能言的家伙，连交流按钮上的单词都不会…… 　　闻则转过身拉上被子, 说道：“我不舒服，不要打扰我，你自己出去玩。” 　　正常人听到这话也就出去了, 可是顾蓬这个外地来的，依旧满眼担忧地看着闻则, 咋了, 好像挺严重的样子？ 　　“嗷嗷？”顾蓬心想, 不舒服你倒是请医生啊，别光躺着。 　　不知道会让人担心的吗？ 　　他一把又跳过来，不，没跳过去，卡在闻则身上了，七手八脚地往下爬，这才来到另一边。 　　顾蓬用头拱了拱闻则的腹部，表示你肚子疼是不是？ 　　“你……干什么？”闻则装病的神态一变，顿时咬牙，伸手把那只肆无忌惮的小毛团抓起来，放得远远的，刚才在他身上蹦达就算了，这个真不能忍：“出去。” 　　这个词顾蓬懂，他眨了眨眼睛，看来闻则想一个人静静，好吧，那他就不打扰了。 　　“嗷嗷。”好好休息。 　　顾蓬留下一抹担忧的眼神，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把小雪球骗出去，闻则又有点不忍心，这个点反正他都是要起来的，躺了一下就爬起来，若无其事去给对方做早餐。 　　主要还是怕那家伙担心。 　　不过很快闻则就不这么想了，他打开房门出来，就看到小雪球半个身体载在抽屉里，一看就知道正在扒拉零食。 　　“有点不够高吧，要不要我帮忙？”闻则站在背后。 　　顾蓬半个身子载在抽屉里，像一颗倒栽葱，他寻思着既然闻则生病了，肯定没人给他管饭，弄点零食吃不是天经地义吗？ 　　混蛋闻则故意把零食放在第二个抽屉，导致他平时偷零食偷得特别辛苦。 　　眼看着快要拿到了，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顾蓬见了鬼似的，震惊，闻则那家伙不是病得都起不了床了吗？ 　　他赶紧把头拔-出来，转念一想，自己怕个球，难道饿了还不许吃东西？ 　　“嗷？”好了？那赶紧去搞饭。 　　小雪球不心虚，理直气壮的样子，倒是让闻则找茬不下去，毕竟刚才还骗了对方，他想了想，好心把对方拎下地。 　　顾蓬：我谢谢你！我辛辛苦苦才爬上来的！ 　　“吃这个容易胖，我给你做。”闻则不容置疑地说道，让顾蓬眼睁睁看着他把抽屉合上。 　　可恶。 　　顾蓬心里嘀咕，好欠揍一男的。 　　不过闻则病好了，他还是挺替对方高兴的，包容大度如他，又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反正闻则做饭又不难吃。 　　这年头会做饭的男的是瑰宝，还给他管吃管住，不错了。 　　顾蓬不会做饭，以前在厨房里，他都是打下手和围观的那个。他总觉得，做饭的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温柔，毕竟吃饭大过天，管饭的人就是天。 　　不知不觉，顾蓬蹭到闻则脚边，身体靠着人家的脚。 　　温温软软小小的一团，却让闻则小腿肌肉绷紧，不敢再轻易挪动脚步。 　　他抽空看了小雪球一眼，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还有时不时抖一下的粉耳朵。 　　此时双方依然无法交流，不过闻则破天荒地能理解小雪球此刻的心情。 　　他刚才装病了。 　　小雪球担心他，没有安全感了。 　　简单说就是依赖。 　　闻则理性地分析，得出结果，假如照顾小雪球的是另一个人，小雪球也会对对方产生依赖，所以，他并不是特别的。 　　既然谁都一样，那么离别也不需要有负担…… 　　可是真是这样吗？ 　　闻则又看了一眼脚边的小家伙，有点自嘲，仅仅是因为小雪球一个依赖的动作，他竟然把早已做好的决定重新放入待定区。 　　这就是当初一时心软的下场。 　　顾蓬的举动，确实是依赖。对他来说闻则就是这辈子的全部，如果闻则有什么事，他就要被转手，那肯定没有安全感。 　　重中之重就是，换成别人肯定不能惯着他，至少不会每天给他喂饭吃。 　　今天又是小雪球当大爷的一天。 　　“胃口真好。”闻则用十分复杂的心情说出这句，随后在网上订购了一个跑轮，以后不带小雪球出去跑步，就在家里跑得了。 　　他还是很在意小雪球排斥保育院这件事，索性今天学习的词汇都跟这件事有关，以便弄清楚是什么原因。 　　顾蓬看着小白板上的内容，很快就理解了，闻则问他为什么要钻洞躲起来，在害怕什么？ 　　问题倒是容易理解，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答案。 　　一只毛茸茸如何才能向人类阐述，‘我不想离开你’如此复杂的句子。 　　这也太为难他了。 　　闻则却专注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顾蓬瞪了瞪眼，心想，这人也太没有同理心了，居然指望‘狗子’开口说话，真有他的！ 　　还好对方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宠物。 　　继续思考片刻，顾蓬勉强想到了一个办法，便迈着小碎步靠过去，然后一下子把脑袋贴在对方手臂上。 　　他看宠物小视频看来的，视频里宠物这样做，主人都会表现得非常惊喜：噢，他爱我。 　　对于两个男的来说这个举动太黏糊，可是对于一主一宠来说，这个贴贴刚刚好。 　　闻则一阵意外，可能真的是跟小雪球呆久了，他竟然丝滑地接收到了小雪球的答案：不想离开他。 　　“咳，所以，你以为保育院想带你走？”于是害怕地挖个洞躲起来。 　　原来如此，闻则当时还以为对方调皮爱玩，现在看来是他误会了。 　　由此可见……由于双方交流不顺畅，他和小雪球之间的误会可能还不止这一件。 　　至于具体还有什么误会，现在也弄不清楚，只能以后再说了。 　　“抱歉，是我错怪你了。” 　　感觉脑袋被人撸了一把，顾蓬立刻抬头看，先观察闻则的表情，对方果然跟视频里的人类一样，眉开眼笑，高兴得找不着北。 　　顾蓬暗笑：这两下子还不迷死你。 　　原因找到，接下来就是对症下药。 　　闻则撸着小雪球的耳朵，陷入沉默，因为他没有药啊，小雪球不想回保育院，意味着只能一直跟他在一起。 　　“……”都怪他判断失误，不久前还信誓旦旦地向叶云浓保证，说小雪球不会喜欢他。 　　结果现在变成这样。 　　顾蓬贴了片刻就重新站好，不能交流太痛苦了，他能给予闻则的交流何止这些，所以他打算发奋图强。 　　顾蓬伸爪将笔推到闻则面前，表示来吧，让学习的风暴来得更猛烈一些。 　　“行。”闻则接过笔，继续补课，他不介意把每天多余的时间都耗在小雪球身上，也并不感到勉强。 　　还有就是，在家里努力学习，也好过出去丢人现眼。 　　* 　　这段时间闻则忙着照顾小雪球，不重要的行程都被他推得一干二净，算算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出门应酬。 　　躲得了的都躲了，躲不过的只能去走一趟。 　　确定了行程，闻则望着在自己手边蜷缩，陪自己工作的小雪球，陷入纠结。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要么带着小雪球一起去，那么把小雪球送到贺时初家里待两天。 　　前者会很奔波，同时闻则自己也没有办法好好专注事情，几乎是不考虑。 　　但如果选择后者，闻则又担心小雪球会产生分离焦虑，以及那颗无人能破译的小脑袋瓜会胡思乱想。 　　也不怪闻则担心，最近小雪球的表现确实有点黏人。 　　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洗澡在门口等着，上洗手间也在门口等着，要不是闻则不许他进入，他恐怕会更过分。 　　顾蓬：职责嘛。 　　家里冷冷清清的，总共就两个活物，他不跟闻则待在一起，还能跟谁待在一起？ 　　这么晚了，闻则也没打算惊动已经熟睡的小雪球，他和往常一样把对方抱回窝里。 　　这家伙睡觉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闻则帮小雪球垫枕头的时候，心里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第二天上课前，他试探了一下，看看小雪球对他出差是什么想法？ 　　“嗷？”顾蓬先是一呆。 　　通过最近几天的加强补课，他的基础有了稳健的提升，理解起闻则的表达来更加顺畅了。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闻则的意思是：接下来他要出差两天，想把他送到朋友那里寄养。 　　顾蓬呆愣是因为，闻则宁愿把自己寄养在朋友家里，也不拜托给父母。 　　啊，星际时代的年轻人真酷，说独立就是真独立，半点都不麻烦家人。 　　闻则这么辛苦工作赚钱养家，顾蓬当然没有意见，立刻就点点头表示配合。 　　这么快就答应了？ 　　闻则还以为小雪球至少会闹点情绪，看来小雪球对贺时初的印象不错，否则也不能答应得这么爽快。 　　“好，那我去跟他说一下。”闻则说道。 　　他是取得了小雪球的同意，才跟贺时初吱声。 　　贺时初：“啊？你要把这个重任交给我？！” 　　看那感叹号就知道他很紧张。 　　虽然小雪球挺糙的，但贺时初还是忐忑，主要是他跟闻则的教育理念不一样，他们家绝对不会出现躺在桌上吃饭这种事。 　　所以他婉拒：“不行不行……” 　　闻则：“分一件球服给你。” 　　“我……什么？”贺时初有被诱惑到，可是：“那不是人家小雪球的吗？” 　　是小雪球的，但小雪球也没有很执着，估计现在都已经忘到脑后去了。 　　闻则说道：“他会同意的。” 　　“那行。”不过贺时初先跟他说好了：“养不好你不要怪我，我只能保证他活蹦乱跳。” 　　教育、卫生之类的，他不一定行。 　　“没事，就两天，应该脏不到哪里去……肯吃饭睡觉就可以了。”闻则的要求很低。 　　双方达成共识。 　　闻则着手收拾小雪球的日常用品，想着两天应该用不着很多，无奈收着收着就收出了一堆。 　　“？”顾蓬蹲在一旁看得很忐忑，这么多？真的只是出去住两天，没有讹他？ 　　收拾好小雪球的行李，闻则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只有一个很小的行李箱，这才是出行两天该有的量。 　　顾蓬感慨，这年头果然宠物活得比人还精致，那小山一样的行李量，它哪里是行李，它是满满的爱。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闻则询问监工的小雪球。 　　这个很简单，顾蓬光靠手势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还要带什么吗？ 　　顾蓬想了想，那堆小山里应该什么都有了，就算没有也可以用Echo的，他想Echo应该不会介意。 　　“给你拿一件我的东西。”闻则略微迟疑地道，听说这样比较好，他也是为了小雪球着想。 　　于是顾蓬的行李又增加了一件，闻则的衬衫。 　　这是什么操作？ 　　顾蓬不明所以，也没有问的条件，很快他就被打包送了出去。 　　闻则亲自把他送到Echo家。 　　顾蓬：哇？ 　　本来他以为闻则已经算富有了，没想到Echo家这么大！ 　　好一栋豪宅呀。 　　顾蓬看得眼睛都直了。 　　未来两天住这里不亏，住一个星期也行。 　　“球哥，来了，欢迎欢迎！”贺时初出来迎接他们，Echo听说小雪球来了，也跟着出来。 　　两只毛茸茸会晤，顾蓬立刻挣扎着要下地。 　　闻则只好把他放下去。 　　Echo立刻就带小雪球去参观豪宅了，剩下两个人处理行李。 　　“这么多？”贺时初看了看，卧槽，为什么小雪球用的东西这么大一件，二手的吗？ 　　怪不得这么多。 　　“他喜欢大的。”闻则无奈，第二次对人解释。 　　贺时初笑了：“行，我来就可以了，你现在走还是？” 　　“还有点时间。”闻则留下来安排好再走。 　　小雪球那么小一点，俩人都不忍心把他安排在单独的房间，就住在Echo的房间，反正Echo不排斥。 　　“在家是自己单独住一间吧？”贺时初随口问。 　　“……”不是，就搁在他床边。 　　刚到家怕小雪球没有安全感，没想到后来一直都没有挪窝 　　贺时初震惊：“不是吧，我球哥不应该单独住吗？”就小雪球那个性格，这点小事还难得倒他？ 　　“他比较调皮，关起门来谁知道他在里头干什么，我害怕。”闻则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一下子就把贺时初说服了。 　　闻则帮忙布置好小雪球的窝，把自己的一件衬衫扔进去，贺时初见状，别过脸去好笑。 　　还口口声声说要送走小雪球，这不伺候得比谁都细心。 　　不过闻则一向这样，只要是他想做好的事情会很细致。 　　闻则：“我去跟他说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闻则出去找小雪球，对方听到他的声音就跑回来。 　　这是要走了吧？ 　　顾蓬没有什么好说的，上前蹭了蹭对方的手。 　　“我走了。”闻则也很干脆，只是撸了撸小雪球的头。 　　闻则走后，Echo领着顾蓬去参观房间。 　　顾蓬：咦？ 　　顾蓬看见自己窝里摆着闻则的衬衫，才知道原来是这个用途啊，闻则真是用苦良心，细致周到。 　　Echo也看到了，善意地笑了笑，他摁了几下地上的单词按钮，拼成一个简单句子：“你，喜欢。” 　　顾蓬最近发愤图强，正好这两个简单的词汇在他的知识领域里，他猜Echo问他，是不是喜欢闻则。 　　顾蓬走过去摁了下：“喜欢。” 　　闻则挺好的，他凭什么不喜欢？ 　　站在附近看他们玩耍的贺时初，不小心偷听到了两个亚成年兽人之间的悄悄话，他有罪，但是内容好劲爆啊！ 　　果然他们好朋友凑在一起什么话都会说。 　　贺时初羡慕嫉妒，万分欣赏小雪球这份直白热情的美好品质。想想他家Echo和他相处了四个多月，还没有直白地表示过喜欢他。 　　贺时初给闻则发消息：“我刚才偷听到一些劲爆的消息，Echo问小雪球是不是喜欢你。” 　　“哦。”闻则回了一个字。 　　贺时初急了：“你不问一下小雪球的答案是什么吗？” 　　闻则盯着这条消息，顿了顿，慢吞吞地回：“不问也知道。” 第27章 　　看来闻则的意思是, 他和小雪球平时在家里没少互相交流感情。 　　贺时初本以为偷听来的消息就够劲爆了，没想到从闻则这里得到的消息更劲爆，一下子就勾住了他的八卦之魂。 　　“哇, 你的意思是小雪球已经对你告白了？！” 　　那闻则是怎么回应的？ 　　贺时初可没有忘记，他这哥们是坚定的单身主义者，这辈子绝、不、结、婚。 　　完了，那小雪球估计要伤心了。 　　“不算吧。”闻则实事求是，小雪球连话都听不利索, 估计更不知道告白是什么东西, 他只不过是可以感觉到小雪球的喜欢，仅此而已。 　　贺时初：“哦？那是你自己看出来的？”他今天非挖到这个八卦不可！ 　　闻则：“你太八卦了。”不过，看在对方帮他照顾小雪球的份上, 可以稍微满足一下对方的探究欲, 他说：“小雪球那么热情，很明显吧。” 　　是啊，那么热情的小宝贝。 　　靠，贺时初内心十分羡慕，继续挖闻则的八卦：“那你是怎么想的？” 　　闻则只打算满足这个人一点点探究欲而已, 没有打算玩真心话，更何况事情也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小雪球连字都认不全, 以后再说吧，我要开始忙了。” 　　这人居然不肯正面回答问题，狡猾！ 　　贺时初：“好吧,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陪他们玩。” 　　想想闻则说得也对, 小雪球还小, 字都认不全, 心智……看起来也不成熟，要谈那些问题，至少得等到一年多以后。 　　贺时初家的Echo年龄比小雪球稍大一点，还有一年就成年，他满怀期待，想快点看到18岁的Echo长什么样子。 　　一定也是一个优雅文静的美少年，爱学习，爱艺术，对乐器也很感兴趣，变成人之后就可以练习他最爱的小提琴了。 　　房间里，Echo和小雪球交流了片刻，就发现小雪球的文化水平有点低，很多词汇都没有掌握。 　　Echo操心坏了，立刻打开自己的平板，给小雪球补课。 　　他的心智很成熟，非常了解亚成年兽人的处境，相比普通人从小上学，他们用来学习的时间并不多，而以后要面对的竞争压力是一样的。 　　除非，小雪球只想当一个吃喝玩乐的人，那么他不用学习也行……反正闻则养得起。 　　顾蓬：难道不是吗？ 　　毛茸茸除了吃喝玩乐还要干什么？！ 　　顾蓬也发现Echo比自己聪明好多，同样都是毛茸茸，对方可以组合出复杂的句子，这简直颠覆他的认知。 　　这个星球的毛茸茸真的可以这么聪明吗？ 　　天呀，而他一度还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为此自豪奔放，大秀舞技。 　　Echo激起了顾蓬的好胜心，让他更加坚定了认真学习的念头。 　　贺时初返回房间，看到两只口不能言的毛茸茸凑在一起，好像在学习。 　　看来不用担心小雪球在这里过得不好，Echo很喜欢他。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过去，小雪球迎来了寄养在朋友家的第一顿饭。 　　贺时初准备了两份，首先放到已经系上餐巾的Echo面前，随后轮到小雪球，他迟疑地问：“那个……需要我喂你？” 　　见识过小雪球吃饭，不怪贺时初忐忑，反正他是没想到，闻则会这么惯着小雪球。 　　顾蓬用爪子拍了拍自己面前，表示快把饭盆放下来，饿了都。 　　“不用？”贺时初确认后，把饭盆放到小雪球面前，让他们两个排排一起吃。 　　自己在一旁适当添加食物。 　　顾蓬自己吃得津津有味，毕竟寄人篱下嘛，当然不可能像在家里一样骄纵，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贺时初拍照发给闻则：“看看，在我家多勤快，我喂他都……” 　　说到这里，突然噎住……因为他好像懂得了什么，靠，这不是一把狗粮吗？ 　　小雪球只对闻则撒娇，这哪里是懒惰，明明就是爱。 　　闻则这边也是休息时间，看了消息回道：“都什么？” 　　这个贺时初说话留一半是什么毛病？ 　　“没什么，跟你汇报一下，今天上午他们在房间里学习，乖得很。”贺时初不想再跟这个人生赢家说话。 　　“好。”闻则划上去，看了几眼照片，他猜贺时初刚才想说的是，小雪球不愿意让喂饭。 　　“还是挺有情商的。”闻则慢慢嘀咕。 　　休息时间结束，这边有事要处理，闻则很快就收起心情，出去应酬。 　　他打算，晚上闲下来再跟小雪球说两句话。 　　乖巧遵守本分的小雪球哪里知道，宠物还有这个待遇。 　　午后他躺进窝里休息了两小时，下午和Echo在花园里玩耍。 　　现在天气热，正适合游泳，他们套上一个游泳圈就可以下水扑腾。 　　顾蓬当人的时候也会游泳，只见他悠哉悠哉趴在游泳圈上，水里的两条腿一蹬一蹬。 　　浑身上下就两个字：惬意。 　　小雪球游完一圈回来，伸长脖子找贺时初要西梅吃。 　　“哎，球哥，这是甜水果，我可不敢给你吃太多。”贺时初已经给小雪球吃好几粒了，这家伙怎么还要。 　　顾蓬一看就知道，这位帅哥肯定是得了闻则的叮嘱，严格控制他的糖分摄入量。 　　如何才能继续吃到西梅呢？ 　　顾蓬回头又努力去游了两下，表示自己消耗了足够多的卡路里，可以再吃一颗不要紧！ 　　“？”贺时初明白小雪球的意思之后，忍俊不禁，小雪球可真有意思。 　　不过还是不行，他要是不遵守承诺，闻则还不得劈了他。 　　“你死了这条心，你家闻则不让你多吃。” 　　Echo在旁边同情小雪球，平时他不爱吃甜食，想吃多少都可以。 　　因此感受不到小雪球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其实还行，顾蓬今天吃到嘴里的比平时多，闻则的朋友对他还是客气。 　　晚上，闻则在犹豫，要不要联系小雪球，如果联系就要通过贺时初。 　　倒不是他脸皮薄，只是觉得这算是比较隐私的事情，很暴露内心的想法。 　　不想被看热闹。 　　最后，闻则还是联系了。 　　“找小雪球？”贺时初倒是没有笑，他觉得这是基本操作，如果是他出门在外拜托父母照顾Echo，他也会这么做。 　　“嗯。”闻则应了一声。 　　但是当小雪球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大眼瞪小眼，让小雪球看看他。 　　“小雪球。” 　　顾蓬今天在游泳池泡了一下午，也算是洗澡了，他身上的毛发雪白蓬松，看见光屏里的闻则，略微诧异。 　　没想到闻则出差还会惦记着自己，看不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男吗？ 　　还挺可爱的！ 　　“嗷呜。”视频是吧，小雪球熟，刚才还一脸淡定的小雪球，立刻变了一副面孔，他把脸贴到光屏上，做出一副很想念对方的样子。 　　貌似还用鼻子蹭了一下屏，试图去蹭闻则的下巴。 　　所有人都被他演到了。 　　贺时初诧异，白天的小雪球在家里玩得很开心，他还以为小雪球一点都不想闻则呢，原来到了晚上才开始想。 　　闻则也挺诧异，见状声音又柔和了点：“咳，想回家了？” 　　顾蓬：“嗷呜。” 　　这夹子音软得，令人羡慕，原来小雪球平时还会跟闻则这样交流，听起来很有趣。 　　“乖乖住一晚，我明天晚上回来接你回去。”闻则说道。 　　贺时初说道：“不是说三天两夜吗？” 　　闻则：“嗯，有些可以推了，不过晚上可能回得晚一点。” 　　贺时初心想，人都去了还推，难道就为了早回来一点？ 　　“多晚？三更半夜就不让来吵我们了，让人家小雪球在这里多住一晚能怎么样？” 　　小雪球一看就挺喜欢跟Echo一起玩，贺时初也希望他待久一点。 　　“我尽量。”闻则说道。 　　贺时初见了鬼似的，盯着他问道：“你不会真的，为了小雪球特意赶回来吧？” 　　可惜闻则没有搭理他，忽略他这个人，继续跟小雪球说话。 　　“困不困？” 　　这句顾蓬懂，感觉得出对方也在专门挑自己能懂的说，挺贴心的嘛？ 　　他看着闻则平静漆黑的眼睛，不得不说，被人惦记的感觉其实不错。 　　顾蓬摇摇头，下午是玩得挺疯，但这个点还不困。 　　“早点睡。”闻则叮嘱了一声，他这边也要去洗漱休息了，就不跟小雪球多说了。 　　顾蓬点头，举起爪子拜拜。 　　视频通话结束，他抬起头来，看到闻则的朋友一脸微妙，当时他还不懂，这是围观小情侣谈恋爱的专属荡漾表情。 　　“好了，你们继续玩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份睡前小点心。”贺时初说。 　　还有睡前小点心吃，那太好了，顾蓬举四爪支持，希望闻则也学习一下这个优良习惯！ 　　Echo不惦记吃的，据说睡前的记忆力不错，他继续抓着小雪球认识新词汇。 　　可能学霸都有一个支教梦，看不惯学渣浪费时间。 　　为了鼓励小雪球，Echo毫不吝啬地夸赞对方：“你，聪明。” 　　小雪球毫不犹豫地找到一个单词按钮，摁下去：“是的。”他知道，Echo竟然能感觉出来，也挺厉害的。 　　Echo：“……” 　　这小子真不知道谦虚。 　　第二天的日常跟前一天一样，由于贺时初透露过，闻则晚上会回来，顾蓬吃了晚饭就开始等待。 　　他一会到门口看看，一会操心行李现在要不要开始收拾？ 　　坐立不安的样子，被贺时初看在眼里，然后反馈给闻则道：“你俩是双向奔赴啊，小雪球也等不及了。” 　　有这么个黏人的小家伙牵绊着，怪不得闻则要连夜赶回来。 　　“这会启航没有？” 　　“快了。” 　　这个点还没启航，那闻则为了小雪球真是拼了。 　　顾蓬也没有坐立不安来着，主要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家里待着还是舒服。 　　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后，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顾蓬感觉是闻则，他立刻撒腿跑了出去。 　　“嗷嗷？”闻则，是你来带我回家了吗？！ 　　闻则刚下地，一道雪白的闪电窜了过来，从他的脚踝一路窜到手臂上，他赶紧接住，不用看也知道是小雪球。 　　小雪球：让你体验一把宠物向你奔来的感觉！ 　　闻则垂眸说道：“这么着急？”看来贺时初说的没错，小雪球一直在等他。 　　闻则微笑，用手指挠了挠小雪球的下巴。 　　“进去吧，收拾一下你的东西。” 　　今天忙了一天，又舟车劳顿，闻则多少有些疲惫，不过看到小雪球活力四射的样子，又打起了精神。 　　本来他打算第二天再来收拾东西。 　　“回来了？”贺时初被他们黏糊的样子闪瞎眼，这不得原地结婚？ 　　“嗯。”闻则抬头说：“阿时，谢谢你这两天照顾他。” 　　贺时初连忙摆摆手：“客气了兄弟，我也没有做什么，你家小雪球很好照顾！” 　　“也对。”闻则想了想，转向Echo：“应该谢谢Echo，辅导学习比管饭强多了。” 　　贺时初：“……” 　　有这样的人吗？让他不客气，他就真的不客气。 　　是应该谢谢Echo，顾蓬知道自己要走了，舍不得自己这位聪明优雅的毛茸茸朋友，他下地围着Echo转了两圈示好。 　　Echo被小雪球转得头晕，连忙抬起爪子摁住小雪球的脑袋，让他消停点。 　　“走吧，我们去收拾行李。”贺时初笑道。 　　本来他想提议，让闻则和小雪球都在这边住一晚上得了，不过闻则肯定不同意。 　　一折腾，到了三更半夜。 　　顾蓬在Echo家里龙精虎猛，在闻则怀里待了片刻就睡着了，小呼噜打得特别欢快。 　　等他再次醒来，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回熟悉的家。 　　闻则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张罗着他的大小事。 　　顾蓬这两天在Echo那里学了点东西，心血来潮，他兴冲冲地跑到客厅那一套词汇按钮旁边，决定给闻则一个惊喜。 　　他摁下：“早上好，开心，喜欢。” 　　按钮的声音从房间的每一个扩音器传来。 　　闻则正在厨房给小雪球煎肉饼，突然听到这些声音，微怔，这还是小雪球第一次使用那套按钮跟他交流。 　　恕闻则直言，之前的感觉就像养了一只宠物，而从这一刻起，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锅里传来焦香的味道，闻则猛然回神，赶紧把肉饼翻那个面，咳，还好没有特别焦，这个程度小雪球应该挺爱吃的。 　　片刻后，闻则端着煎好的肉饼走出去，面容淡淡，也摁了一下，早上好。 　　顾蓬又动了一下爪子：“开心。” 　　然后期待地看着闻则，好像在问，你不开心吗？ 　　“开心。”闻则用自己的嘴说，拿出餐巾，准备喂对方吃东西：“小雪球，跟着Echo学到不少东西啊。” 　　闻则多少有一点转移话题的嫌疑，要是来个敏锐一点的人就察觉到了。 　　不过顾蓬这种神经大条的存在，根本没有注意。 　　他的心早就飞到了肉饼上。 　　今天的肉饼煎得真好，香香的，闻则终于舍得给他煎得焦香一点了。 　　看来嘴甜是很有必要的。 　　从此以后，顾蓬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闻则说早安，喜欢。 　　毫不意外，闻则会对他很好，一些比较过分的小要求，也会酌情考虑满足他。 　　这个按钮真好用。 　　怪不得Echo早早就学会了，从此掌握了拿捏人类的秘诀。 　　前两天待在Echo家，顾蓬感觉Echo也是被供起来的，闻则那个朋友对Echo超级好，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顾蓬瞅了一眼淡定到不行的闻则，没办法，这是个闷骚男，再喜欢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不像园区里的邻居，一见到他就笑。 　　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 　　顾蓬喜欢这种热烈的喜爱，这天结束学习，闻则让他自由活动，他一溜烟又跑到了花园的围栏边。 　　镂空的围栏比较密集，正好挡住顾蓬的身体，他将两只爪子搭上去，嘴巴也嵌进去，活脱脱一个铁窗泪。 　　“汪汪！”一个老爷爷路过，顾蓬赶紧搭讪。 　　老爷爷果然笑得不行不行，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过来摸摸他的脑袋，陪他玩了一会儿。 　　老爷爷走后，一对年轻夫妻走过，又被小雪球的叫声吸引住了。 　　他们蹲下来一撸又是半个小时。 　　当天傍晚，白天撸过顾蓬的老爷爷，和老伴一起带了自己做的美食，过来按响闻则家的门铃。 　　闻则住在这里两年多，一个认识的邻居都没有，更别说被邻居送吃的。 　　“你干的？”送走老爷爷和老奶奶，闻则垂眸询问，只见对方不敢看他，似乎怕他不高兴。 　　闻则没有不高兴，这个园区的邻居素质都还可以，不会对小雪球有坏心思。 　　“既然是送给你吃的，我帮你热一下。” 　　顾蓬看见他去热吃的，高兴得要跳起来，好耶。 　　不过也就高兴了一晚上。 　　第二天上午，闻则在小雪球经常搭讪邻居的地方，贴上了一张告示：禁止投喂。 第28章 　　闻则做事细心, 在大字下面写了不能投喂小雪球的原因，这家伙太胖了。 　　路过的人看到告示，都会心一笑。 　　可不是嘛？ 　　骨架娇小的pimm兽, 吃得圆乎乎的，比官方资料的例图还要可爱。 　　官方应该把这只罕见的小家伙列入介绍中，让更多人看见他。 　　闻则：不用谢谢，已经很出名了。 　　顾蓬懵懵懂懂，在那儿抬头仔细端详半天, 却看不懂这张告示写的是什么。但自从贴了这张告示, 邻居再也不会给他送吃的。 　　聪明如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明白这不是好东西。 　　他有点郁闷，但也能够理解闻则是为了自己好, 这一点毋庸置疑。 　　无非是宠物寿命短暂, 闻则怕他身体不健康，早早离去。 　　这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留下的人永远是最悲伤的那个。 　　顾蓬：他好惨。 　　反正闲着也没事，顾蓬忽然想起那架吃灰的跑轮，由于天气热，跑轮买回来闲置多日, 他看都没看一眼。 　　记得闻则当时表现得很无奈…… 　　这，顾蓬想起来, 对方亲自动手装跑轮，还装了很久，好不容易装好, 自己却不屑一顾。 　　身份互换一下，顾蓬打‘狗子’的心都有了, 温柔还是闻则温柔。 　　行, 他去表现一下。 　　哄‘主人’开心, 是家养毛茸茸的天职，必须爱岗敬业。 　　闻则处理完今天的工作，准备在健身房待一会儿，他走到门口，脚步一顿，从门缝里看到小雪球正在跑轮上奔跑。 　　“？”今天这么勤快？ 　　难得一见的场面，倒是害得闻则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小雪球，对方就不跑了。 　　顾蓬五感敏锐，已经发现有人站在门口，于是停下来蹲在跑轮上瞅着。 　　果然停下来了…… 　　闻则还挺懊恼，早知道他就晚点过来。 　　“咳，怎么不跑了？”他推开门，走到跑轮旁边蹲下，用手推了推跑轮，希望这只小胖子继续：“我影响到你了？” 　　如果是的话，他可以走。 　　“嗷嗷！”顾蓬没有受影响，停下来休息了片刻，他又跑了起来。 　　努力的样子可爱极了。 　　“很好。”闻则夸赞了一句，自己也到旁边打开跑步机，做热身。 　　平时闻则是独来独往的，连运动也是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但今天，他破天荒地废话一堆。 　　每次看到小雪球快要偷懒了，就鼓励道：“小雪球，再坚持一下，5分钟。” 　　男人都有奇怪的胜负欲，既然闻则都没有从跑步机上下来，顾蓬也不服输。 　　就这样5分钟又5分钟，他喘得像条狗。 　　“呼哈呼哈。”不行了，坚持完最后一个5分钟，顾蓬认输，下来趴在地板上喘气。 　　闻则嘲笑道：“这就不行了？” 　　他还记得刚到家那会，小雪球身轻如燕，挺能跑的。 　　闻则热身完毕，继续使用其他健身器材。 　　顾蓬看着他，心想，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闻则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他衣服底下是什么情况。 　　当然现在也看不太清楚。 　　顾蓬：保守的闷骚男。 　　在自己家健身房也穿得整整齐齐。 　　闻则冤枉，如果家里没有小雪球，他也很奔放。 　　是小雪球来了之后他才穿衣保守。 　　此刻正在做运动的闻则，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非常理直气壮，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含蓄。 　　忽然间，闻则想起贺时初说过，小雪球拒绝他喂饭。 　　看来自己的确受到这家伙的区别对待。 　　“小雪球，周末有部你爱看的片上映，我带你去看。”闻则忽然说。 　　顾蓬：“？” 　　这个人突然说什么？ 　　不管，看表情应该挺高兴的。 　　* 　　因为带小雪球出门总会丢脸，最近闻则很少带他出去。 　　周末有一部小孩爱看的星际争霸片上映，一溜儿的家长带着孩子，浩浩荡荡，是闻则以前最不喜欢的环境。 　　今天例外。 　　闻则低头看到小雪球兴高采烈的样子，嘴角也渐渐浮现微笑，同时也很好奇，小雪球好像从来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就算被他气哭，也很快就哄好了。 　　走进魔幻高端的电影院，顾蓬才知道，原来闻则带自己来看电影，cool！ 　　电影还没开始，他们在挑选看电影要吃的零食，小雪球的爪子点来点去，看什么都想要。 　　“你想得美。”闻则只给他买最素的脱水蔬菜，吃了健康不胖。 　　顾蓬正在苦哈哈地啃地瓜条，忽然看到，有一个带狗子的客人被工作人员拦下来。 　　工作人员指着那只狗子，摆了摆手，然后那个客人就带着狗子走了。 　　顾蓬：“？” 　　这个场景怎么看起来好像在说：宠物不得入内。 　　他赶紧东张西望，果然只看到自己一只毛茸茸在里面，所以感到很奇怪，不由怀疑自己是漏网之鱼。 　　完了，一会儿要是被工作人员发现，会不会被轰出去？ 　　“怎么了？”闻则付了钱，感觉小雪球突然有点紧张，就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他抬头望望四周，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难道是小雪球被粉丝认了出来，有人围观？ 　　星球很大，人口分布并不密集，闻则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买完零食，电影也要开始了。 　　他们不紧不慢地入内。 　　顾蓬越来越紧张，庆幸的是，工作人员并没有把他们拦下来，反而还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这是怎么回事？ 　　顾蓬不解，可能是他刚才理解错了吧，那个客人并不是因为带狗子才被拦下来的。 　　又或许是宠物分类，他这个品种可以，狗子不可以。 　　顾蓬：哎呀，竟然比狗子高贵。 　　这让他对自己的品种突然产生了兴趣。 　　从路人的反应来看，顾蓬觉得自己的品种肯定很了不起，没准是什么绝世稀罕的纯血品种。 　　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还不是在啃地瓜条。 　　今天的电影是顾蓬爱的那个味儿，是一部5D电影，身临其境，全程他看得津津有味，抱着他的闻则几乎没怎么看，后半段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属实是有点不尊重，不过其他家长也是一样的。 　　看到结束，小雪球一回头，发现闻则竟然睡觉，这么精彩的电影他竟然睡得着，离谱！ 　　不过这家伙真帅，银幕光照下，骨相的优越一目了然。 　　睫毛还特别长。 　　可惜是个闷骚男，活得断情绝爱。 　　反正顾蓬没有见到过闻则和异性有接触，甚至连朋友都很少，这家伙从来不社交的嘛？ 　　喀嚓，顾蓬咬碎一朵脆脆的香菇。 　　闻则睁开眼，瞟了一眼荧幕，很高兴结束了，又瞟了一眼装零食的小桶，竟然见底了。 　　他看着小雪球，说道：“佩服你，从头吃到尾。” 　　而顾蓬在想，闻则其实不爱看电影，这部电影是特地给他安排的。 　　就……还挺感动的。 　　顾蓬表达感动的方式就是贴贴，不过很快就被无情的手掌挡住，头顶上传来闻则嫌弃的声音：“你吃东西糊了一嘴，别往我衣服上抹。” 　　“？”被挡住的小雪球恼羞成怒，他故意唱反调似的，就要往人家衣服上抹。 　　他是高贵的特殊品种，擦擦嘴怎么了？ 　　“啧。”闻则只好起身去洗手间。 　　来到有镜子的地方，顾蓬的快乐又来了，不停地欣赏镜子中的自己。 　　哇，真可爱。 　　“别照了，洗手。”闻则哭笑不得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存在。 　　小雪球洗好爪子，给自己送了一个飞吻。 　　闻则冷眼旁观：“你够了。” 　　周围可是有人的。 　　马上要回家了，闻则顺路去楼下买点东西回去。 　　转到商场入口时，顾蓬不经意看到宠物寄存乐园，那里已经寄存了好几只狗子，大的小的都有，还专门有人员管理。 　　顾蓬顿时眼睛一亮，这不巧了吗，闻则还不快点放他过去，他要跟毛茸茸们一起玩耍。 　　然而闻则对那个宠物寄存乐园视而不见，就这样从旁边走了过去，顾蓬只能眼睁睁看着乐园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人怎么回事？ 　　后来想想，可能是嫌麻烦。 　　在商场待不了多久，他们就出去了。 　　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提醒顾蓬，自己跟狗子的地位不同。 　　其实早有端倪，只不过他以前没心没肺，从没细想。 　　觉得没有什么好想的。 　　投胎是个技术活。 　　说到闻则的社交，他并不是没有社交，只是推掉了。 　　今天收到一个邀请。 　　大学关系不错的导师，近日获得了一个终身成就奖，学校为他办讲座，希望学生都来参加。 　　挺有意义的。 　　贺时初：“你去不去？我带Echo去，提前让他感受一下学术氛围。” 　　他们学校是顶尖学府，开设了亚成年兽人补习班，一年后Echo必去无疑。 　　贺时初想问问小雪球，但又不敢问，小雪球那成绩……上他们学校估计有点悬。 　　“也好。”闻则犹豫片刻，也决定带小雪球去。 　　参观一下顶尖学府，没准可以激发小雪球学习的欲望。 　　导师办讲座，不是每个学生都能从各地赶过来，去的人其实不多。 　　闻则被贺时初拉进一个群里，大家在商讨，怎么样给导师庆祝。 　　暂定选项有送礼、请吃饭。 　　“导师研究的方向需要用到大量稀有金属，如果我们能送他一份，他肯定很开心。” 　　“问题是去哪里弄到，这东西禁止交易，有钱也买不到。” 　　“黑市能买，就是挺贵的，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去问问价钱。” 　　“那你去问问。” 　　这个同学显然有路子，应了一声就消失了。 　　很多教授做研究确实需要用到各种稀有金属，稀有元素等等，而教授大多没什么私房钱，收到这种礼物肯定很开心。 　　闻则瞟了一眼，皱眉，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 　　黑市交易有风险，其次，稀有金属很昂贵，不是每个人都出得起这份钱。 　　现在带头讨论的显然是有钱的那一波，而更多的校友选择沉默。 　　去问价钱的校友很快回来了，报出了一个天价。 　　“一套12种最便宜的也要三百万，24种要五百万。” 　　要送就不能送最低档的，所以最便宜也要五百万。 　　群里一共89人，分摊下来，每个人出5万左右，也不是太贵了。 　　他们都是顶尖学府出身，一个月的工资就有这么多，有这份心还是出得起的。 　　“我没有意见。” 　　“同意。” 　　表态的依然还是刚才讨论的那部分人，大多数人还是沉默。 　　“开始统计了，没有来找我的就当不参与，礼单不写名字。”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这个负责统计的校友公布了一下名单，有三十多人参与，其中当然不包括闻则和贺时初。 　　这名校友说道：“没想到有这么多校友不参与，算了，不勉强你们，能理解。” 　　贺时初翻白眼，如果真能理解，还发个屁的名单出来阴阳怪气。 　　他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只是看不惯这群人的优越姿态。 　　优越给谁看呢？ 　　也不考虑一下普通校友的承受力，以为人人都像他们这么有钱有闲。 　　“阿则，你看群了吗？”贺时初找闻则说话。 　　“嗯，瞄了一眼。”闻则说：“他们应该是被坑了吧，24种也不用这么贵。” 　　贺时初不懂，幸灾乐祸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啧啧，被坑了挺好的。 　　闻则连忙闭嘴，因为他家就是做这个的，这些市面上不流通的东西，他家多得很。 　　也是他从小要学习的内容。 　　他猜那群人买的24种，也是最基础的24种，根本买不到什么真正的稀有品。 　　“那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贺时初还是善良。 　　闻则：“随你，只怕他们不信。” 　　贺时初消失了片刻，然后骂骂咧咧地回来，向闻则吐槽道：“我靠，我好心去提醒他们，他们还向我阴阳怪气！” 　　贺家有钱众所周知，对方问他是不是打算送更贵的礼物，所以不屑参与他们的计划。 　　闻则：“是你自己要去的。” 　　其实有钱又没有参与的不只是贺时初跟闻则，真正有钱的都没有参与，所以说，显摆的都是半桶水。 　　“算我多管闲事。”贺时初打听：“那你准备送什么？” 　　闻则沉默了片刻，叹气道：“你说……我们学校的亚成年兽人补习班，有没有走后门的可能？” 　　如果有，那他不得趁机送一份大礼？ 　　“噗，你在操心小雪球？”贺时初真是没想到啊，闻则也会这么俗，竟然开始钻研铺路：“哎，世事无常，你终究活成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闻则淡定道：“你误解了。” 　　贺时初：“你不是？” 　　闻则：“我一直都是。” 　　他从出生就注定会是一个商人，好吧？ 　　贺时初：“……” 　　他们学校能不能走后门，他不知道，不过为了他球哥的学业，他可以去问问！ 　　补习班只是一个补习班，又不是直升班，感觉应该是可以的。 　　贺时初人缘好，问了一下相熟的学校领导，隐隐感觉有希望。 　　“阿则，你大胆地送。”贺时初仗义地道：“我球哥的学业大过天，不够找我！” 　　闻则：“那倒是不用。” 　　上学的钱还是有的。 　　既然有希望，闻则联系家里掌管钱财的老妈：“妈，最近有什么特别稀有的金属吗？给我备一套。” 　　叶云浓：“干什么，你要研究？” 　　“不是。”闻则说：“送人。” 　　叶云浓十分无语：“没有，送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大手笔？” 　　这东西在市面上不流通，价值有多大，收礼的人知道吗？ 　　“送我们学校的导师，想给小雪球挣一个补习班的名额，你不肯？”闻则问道。 　　什么？ 　　给小雪球挣补习班的名额？ 　　那必须肯啊。 　　叶云浓：“没问题，你稍等，我立刻给你准备。” 　　事关小雪球的学业，那必须积极上心。 　　这东西不能外扬，他送了导师也不会往外说，天知地知，他们师生二人知。 　　顾蓬身为当事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就是有点疑惑，自己究竟是什么高贵品种，竟然还可以进大学听讲座。 　　今天风和日丽，太阳有点大。 　　顾蓬再次出门，来到了一个学术氛围很浓厚的地方，应该是大学。 　　一路上他感觉自己和闻则非常惹人注目，往常都是看他的人比较多，今天破天荒，闻则抢了他的风头。 　　很正常，闻则毕竟曾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这也才毕业了两三年。 　　“快看，是闻则学长，跟学校官网上的照片一样……” 　　“年纪轻轻，他竟然有伴侣了。” 　　“好可爱呀，原来酷哥喜欢这种萌萌的……” 　　“阿则，这里！”贺时初已经到了座位上，Echo趴在他旁边的座位，闻言站了起来。 　　他不会叫，只是看着自己的朋友小雪球。 　　顾蓬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他手舞足蹈：“嗷嗷嗷！”Echo好久不见啊！ 　　“喂……”闻则顿时想要捂住小雪球的嘴。 　　其实顾蓬叫完之后也后悔了，这里明显是不能大声喧哗的场合，所以他压低声音：“嗷嗷……” 　　这次闻则受不了了，把他的嘴轻轻捂上，说道：“安静点，算我求你。” 　　小雪球眨眨眼，懂了，这里确实不能吵吵，小小声也不行。 　　但他又不懂了，闻则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么严肃的场合？ 　　真的不怕被指责吗？ 　　顾蓬放眼全场，只有自己和Echo两只毛茸茸。 　　看来Echo也是高贵的特殊品种。 　　甚至他还得到了一个座位，这样会不会太不好意思了。 　　满腹狐疑的顾蓬，蹲在自己的座位上，总有一种自己和这些人平等的错觉。 　　他瞅了瞅旁边认真听讲的Echo，这种错觉越来越强烈。 　　Echo感觉到小雪球的注视，回头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非常的人性化。 　　妈耶，怪不得可以成为大学教授讲座的座上宾。 　　有一说一，顾蓬觉得自己不配，混在这里就是拉低了听众的水平。 　　他端正蹲了没两下，就把身子一歪，靠到闻则腿边打瞌睡。 　　“……”闻则早有预料，也不苛刻他。 　　只是拿了一本书打开稍微遮住点，以免给导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贺时初偶然看到这一幕，笑死，就他球哥这样的学习态度，怪不得需要走后门。 　　忽然，闻则身后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装逼。” 　　也不知道说谁。 　　反正闻则没有对号入座。 　　倒是贺时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且这人挺讨厌闻则的，就尴尬了。 　　自从有了Echo，贺时初减少了很多社交，和以前认识的人也淡了。 　　反倒是跟闻则联系得更加密切。 　　现在重新遇到以前的熟人，就还挺尴尬的，感觉对方口中‘装逼’的那个人，就是闻则无疑。 　　可是他替闻则喊冤叫屈，这哪里装逼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操碎了心的优质男友！ 第29章 　　外人不清楚‘装逼’背后的故事。 　　他们只看到小雪球品种稀有, 个性张扬，非常具有话题度，而闻则天天带着这样的‘巨星’出门, 不是装逼是什么？ 　　闻则：要不给你试试…… 　　他是有苦难言，没有办法。 　　今天这种场合，换做以前他打死都不会参加，现在过来，纯粹是为了小雪球的上学名额。 　　讲座结束后, 热烈的掌声将顾蓬吵醒, 他一个骨碌爬起来，眼睛都没张开就跟着拍掌。 　　太好了，结束了, 讲得不错不错, 可以可以。 　　“噗嗤。”什么鬼…… 　　闻则移开视线，憋笑的样子，不小心落入别人眼中，让人不无感慨，原来闻则也有这么生动的表情, 还以为他天天都板着张酷酷的脸。 　　这群难得回来一次的毕业生们，联合起来请导师吃饭, 导师难得见他们一次，盛情难却，也就欣然答应了。 　　吃饭是次要, 叙旧才是主要。 　　顾蓬还睡眼惺忪的，又被闻则抱了起来, 他软软趴在闻则的肩膀上, 看见大家都起立, 准备离开，他不由好奇，这是要去哪？ 　　回家吗？ 　　“闻则，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 　　顾蓬正好面对着开口的人，是个面容俊逸的年轻人，年龄跟闻则相仿，从对方直接喊闻则的名字来看，估计是同届同学？ 　　闻则和贺时初一起回头，看清楚是谁，闻则微不可查地皱眉，而贺时初脱口而出地说道：“班长。” 　　来人叫宋潇何，是闻则他们大学的班长，以前关系挺融洽，贺时初认为，所以他嘴快地说：“可以啊，走走走，我们坐一桌。” 　　这家伙…… 　　闻则只是稍微慢了点，就错失了说话的机会。 　　不是他对宋潇何有意见，只是尴尬而已，宋潇何在毕业前夕……跟他告白过，他拒绝了，之后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还会见面。 　　“闻则你呢，不欢迎？”宋潇何面带笑容，似乎并不尴尬，大大方方说道：“我的朋友都没来，也就认识你们。” 　　闻则笑笑，说道：“欢迎，人多热闹。”既然对方不在意，他也无所谓。 　　三年过去，大家都变成熟了，没有谁还会执着于校园里的事情。 　　贺时初喜欢热闹，立刻向曾经的班长介绍自己的未来伴侣：“班长，跟你介绍一下，这是Echo。” 　　“你好。”宋潇何非常客气地欠身，绅士风度满满：“上学的时候，真是看不出来你会这么早结束单身，恭喜了。” 　　并且还是选择一名亚成年兽人，这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从一而终。 　　顾蓬看得一愣一愣，这个人很有礼貌啊，一副人类高质量男性的样子。 　　“班长，我还好了。”贺时初指指隔壁的闻则，笑得合不拢嘴：“这个人更让人惊讶。” 　　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闻则不着痕迹睨了一眼贺时初这货，本来他是不想介绍小雪球的，不是小雪球拿不出手。 　　他只是不希望，小雪球的短处暴露出来被人取笑。 　　不过现在不介绍都不行了。 　　闻则暗叹了一下，向宋潇何指指自己肩膀上趴着的雪白小萌物，介绍：“班长，这是小雪球。” 　　“他真可爱。”宋潇何笑道，眼睛落在这个自己喜欢过的人身上。 　　听讲座时宋潇何就坐在闻则的左后方，其实他早就看到了闻则的一举一动，也看到了对方倍加呵护的未来伴侣。 　　原来闻则喜欢这样的，可爱俏皮，个性张扬，跟闻则自己完全相反。 　　“谢谢。”闻则依旧保持着淡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情绪。 　　顾蓬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刚才自己被闻则介绍给了这个人，可是对面这个人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绅士欠身，咦，区别对待？ 　　什么鬼，我小雪球不配吗？！ 　　顾蓬倒不是小心眼，只是疑惑罢了，小动物的心思最敏锐了，他感觉这个人对闻则的兴趣更大，并不喜欢自己。 　　巧了，顾蓬对人类也没有什么兴趣，除非对自己特别热情，他才愿意结交，比如贺时初。 　　所以顾蓬就没有给这个人眼神了，哪怕对方跟着他们一起上了悬浮车，并且跟贺时初还有闻则都很熟的样子。 　　其实还好，只是说说近况，聊聊过往，都是一些很浅的话题。 　　多数情况下是贺时初搭话，闻则偶尔应一声，导致顾蓬猜到，闻则也不想跟对方聊天，只是碍于面子勉强社交。 　　那他就好心解救一下对方好了。 　　顾蓬解救闻则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让闻则忙碌起来，他扒拉背包，一会要喝水，一会表示眼睛不舒服，要滴眼药水，一会又抬起脚爪表示要擦脚爪，阿烦都没有他烦。 　　贺时初也发现了，他球哥特别折腾，把闻则弄到忙不过来。 　　“还有哪里？”闻则倒是淡定，甚至感谢小雪球够折腾，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自闭。 　　顾蓬扒拉耳朵表示耳朵痒，给他掏耳朵。 　　贺时初噗嗤一声笑出来，简直看不下去，说道：“球哥，你换个方式折腾阿则吧，在车上可不兴掏耳朵。” 　　宋潇何闻言，感叹道：“你们真有耐心，我自愧不如。” 　　贺时初解释道：“平时不这样的，可能阿则惹小雪球生气了，故意折腾。”反正他是看出来了。 　　闻则倒不这样认为，慢吞吞说：“小雪球不是折腾我，也没有生气。”分明是神助攻，挺聪明的，他暗笑。 　　“是是是，你甘之如饴。”贺时初哪里懂，只当他们秀恩爱，回头拉着宋潇何兴致勃勃地吐槽：“这家伙当初嘴硬说自己单身主义，结果一遇到小雪球就沦陷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的断情绝爱人设。” 　　“阿时，住嘴。”闻则说道。 　　“……”宋潇何勉强露出一个笑，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上了这辆车。 　　他真的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缅怀一下过去的青春，顺便看看闻则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 　　刚才看着还挺好的，没想到是个小作精？！ 　　关键是闻则照单全收，一点都不勉强。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变得卑微。 　　酒店很快就到了，顾蓬也终于顺利完成任务，不用再当小作精。 　　这个酒店是大家一起投票选出来的，闻则也没想到那么巧，正好是自己家旗下的产业。 　　酒店只是闻家的子产业，占比分非常小，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属于闻家的。 　　在自己家酒店吃东西挺好的，至少吃得放心。 　　叶云浓听说了他们的事，也留意了一下他们会不会定在自家酒店，没想到还真的是。 　　小雪球和Echo一进门，立刻有两名专属的工作人员过来招呼他们。 　　“先生，都安排好了，请跟我们到这边来。” 　　叶云浓专门给小雪球选的桌子，当然是位置最好的，那儿早就放上了适合的座椅。 　　贺时初惊讶地问闻则：“你提前安排好的吗？” 　　闻则摇头：“没有。”但已经猜到是自己老妈安排的。 　　这桌位置最好，导师当然也坐在这桌，剩下的位置其他人各凭本事。 　　一般人还真不敢上来坐，就几个身份拔尖的，坐下一看全是熟人。 　　贺时初又开始尴尬了，长袖善舞地说道：“今天人真齐。” 　　“闻则。”之前在背后说闻则装逼那人，瞟着闻则开口：“你不是不爱凑热闹吗？为什么一上来就坐在主桌？” 　　大家看着闻则，也面露诧异，印象中这人低调内敛，独来独往。 　　三年未见，却忽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时不时就带着一个亚成年兽人到处招摇。 　　贺时初眉心一跳，打圆场说道：“是工作人员带我们过来的，哪里想过主桌不主桌，不就是吃个饭吗？” 　　“是啊，我们一早就过来了。”宋潇何也说道。 　　都解释清楚了，闻则就不用说什么了，可是在别人看来，他就是懒得跟挑衅的人说话，态度很高傲。 　　那人一口老血梗在心里，操，逼王又开始装逼，他怎么就那么看不顺眼呢？ 　　“呵呵，你们年轻人还是那么爱抬杠。”导师说道：“好了，别吵架了，说说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刚才那人又扯上闻则：“闻则最近在当网红吧？” 　　什么？ 　　闻则在当网红？ 　　各位的表情很怪异，不是说看不起网红，只是觉得……这个职业好像跟闻则八竿子打不着。 　　印象中闻则的家境很好，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当网红。 　　“哦？”导师也很惊讶。 　　这次闻则自己开口解释道：“没有，只是前几次出门，比较高调了一点。” 　　“是啊。”贺时初赶紧说：“阿则怎么可能当网红，他自己经营着一家公司。” 　　这时，酒店工作人员送了两份精致的饭菜，摆在两位压成年兽人面前：“两位先生，这是我们老板送的，请慢用。” 　　贺时初：“？” 　　酒店工作人员解释道：“先生不必担心，我们老板只是单纯地喜欢亚成年兽人。” 　　闻则知道，又是自己老妈安排的，但如果不说清楚，贺时初恐怕不敢随便给Echo吃，只好说道：“嗯，不用担心，老板我认识。” 　　刚才说他装逼的那个人：艹艹艹，又装！ 　　别说那人，贺时初都被装到了…… 　　靠，闻则还有多少装逼的资本是他不知道的！ 　　顾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盯着午饭看：“嗷嗷。”别光顾着聊天，吃饭才是大事。 　　听见小雪球的声音，闻则一瞬间从逼王过渡到小奴隶，压低声音说道：“别嗷，我马上喂你。” 　　看见他动起来了，顾蓬就安心地坐着等吃的。 　　既然小雪球都吃开了，贺时初也不再有所疑虑，反正东西应该是能吃的。 　　贺时初跟Echo商量着说：“你看人家小雪球都可以喂饭，要不我也喂你吃两口？” 　　Echo摇头，他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吃为什么要别人喂？ 　　“你觉得小雪球那样太幼稚？”贺时初失望，他球哥那么牛都会撒娇，看把闻则迷得一愣一愣的，Echo怎么就不会撒撒娇。 　　Echo瞪了贺时初一眼，警告他不要挑拨离间，小雪球是小雪球，只要小雪球喜欢就可以。 　　其余人都在跟导师聊天叙旧，只有闻则在忙碌，明明是如此诡异的一幕，却又觉得分外和谐。 　　原来闻则还有这样的一面。 　　宋潇何最惊讶了，但想想悬浮车上看到的画面，又释然了。 　　只是未免有些酸溜溜：“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闻则一顿，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喂饭。 　　“喜欢他的个性？你甚至连他以后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宋潇何也不是故意找茬，是真的有点疑惑，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开盲盒？ 　　恕他直言，他永远不会做这种事。 　　他隔壁的人听到这话，说道：“嘿嘿，这你就不懂了，你不知道兽人专出俊男美女吗？” 　　据说没有难看的。 　　闻则微微皱眉，所以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今天为了小雪球的上学名额，他付出良多。 　　“……”宋潇何也比较尴尬，很识趣地岔开话题道：“抱歉闻则，不谈这些了，我给你装碗汤。” 　　闻则想也没想地拒绝道：“不必了。”一低头对上小雪球圆溜的大眼睛，正好拿小雪球说事，指了指：“你没看见他两只大眼睛正瞅着吗？” 　　希望宋潇何看见正主在这儿，懂得避嫌。 　　宋潇何果然讪讪的，哎，被偏爱的果然理直气壮。 　　换成是他，哪敢这样折腾闻则。 　　又是喂水又是喂饭的…… 　　午饭结束后，众人纷纷往接送导师的悬浮车上送礼，闻则也送了，正好遇上看不惯他的那个人。 　　“嗤，那么小一个盒子，你也拿得出手？”那人从闻则身边路过时，还故意撞了一下闻则的肩膀。 　　他嗤笑的那一会，顾蓬就注意到了这小崽子，什么态度？ 　　接着对方更过分了，竟然敢撞人？ 　　顾蓬当时想都没想，立刻伸出爪子，一爪子挠了过去。 　　那人完全没有防备，嗷地一声就叫了出来，捂着脸怒视顾蓬质问：“你挠我干什么？！” 　　闻则也没想到小雪球会突然挠人，见状第一反应，先把小雪球护着，再跟那人说：“抱歉，他以为你要攻击我，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又说：“但如果你要跟他对线，也可以，只不过这官司你肯定打不赢。” 　　说到这里，都有几分同情了。 　　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跟亚成年兽人打官司。 　　是的，肯定打不赢。 　　所以这人也只能自认倒霉，朝闻则他们逼逼赖赖了几句就晦气离去！ 　　顾蓬逞一时之快，挠了人之后开始害怕，不是害怕那个人报复自己，他害怕闻则生气。 　　宠物挠人的事可大可小，看对方骂骂咧咧的样子，不会是去报案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闻则并没有骂他，只是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抬手揉揉他的脑袋。 　　“没事，不怪你。不过……”闻则话锋一转，捏捏他的小爪子：“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有事我会解决。” 　　顾蓬懒得琢磨闻则说什么，只专心观察对方的表情，嗯，这家伙还挺开心的，他顿时该干什么干什么。 　　跟顾蓬的察言观色技能点满相比，贺时初就显得像个傻子，他凑热闹没够：“阿则，好不容易遇到，要不要请班长去喝一杯？” 　　闻则对这人无语，直接拒绝道：“我还有事，你们自己去吧。” 　　贺时初搂住他的肩膀不让走：“我球哥不去有什么意思？” 　　闻则看了眼宋潇何不在这里，干脆摊开了跟这个傻子说清楚：“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贺时初懵逼。 　　闻则沉默，都暗示得这么清楚了，还没琢磨出来？ 　　贺时初也很讨厌别人说话留一半，急道：“你倒是说呀，看出来什么？” 　　闻则没头没脑地来一句，他怎么能知道？ 　　“宋潇何，他想撬你球哥的墙角。”闻则咬字清晰，一个字一个字传进贺时初的耳朵里。 　　“靠，撬我球哥……”等等，什么？贺时初卡顿了一下，然后见鬼似地瞪着闻则，他球哥的墙角不就是…… 　　宋潇何喜欢闻则？！ 　　卧槽，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别告诉他从上学那会开始就…… 　　“住嘴，告诉你不是让你侃八卦。”闻则只是让他以后少乱组局。 　　这事已经跟宋潇何说过了吧？ 　　对方也没有拒绝。 　　闻则真想不通，一来他已经明确拒绝了，二来小雪球就在这儿呢。 　　贺时初倒吸凉气，主要是他觉得，他对不起他球哥，差点就引狼入室，那可是他球哥一辈子的幸福啊！ 　　“我错了，我忏悔，我以后绝对不再做这种蠢事。”贺时初发誓：“以后谁敢撬我球哥墙角，谁就是我的敌人。” 　　闻则：“你加油……” 　　不去喝酒，他们一起走了。 　　这次车上没有外人，顾蓬半点都不折腾闻则，只跟Echo追来追去。 　　两个人类挨了不少他们的拳打脚踢。 　　过了没两天，闻则收到了导师的消息，感谢他送的厚礼。 　　这不是客气话，毕竟礼真的太厚了，导师收在手里都挺忐忑的。 　　闻则知道导师心里肯定不踏实，便不绕弯子，直接询问关于补习班的事情。 　　“啊，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导师恍然大悟，怪不得闻则那么积极来参加讲座，还带了未来伴侣一起来，他笑道：“还以为是什么难事。”言下之意，这事不难。 　　“谢谢导师。”闻则心领神会。 　　办妥了，他笑了笑，伸手去戳小雪球的后脑勺：“小胖子，你有学上了。” 第30章 　　顾蓬感觉闻则是无聊了才来招猫逗狗。 　　秉着爱岗敬业的原则, 他跳起来陪对方玩了几下，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以原来的姿势躺着。 　　“……”闻则有感觉自己被敷衍到。 　　不过小雪球的敷衍, 并不是不耐烦的那种敷衍, 是……极其认真的敷衍。 　　闻则一时摸不准，试探性地又戳了戳。 　　顾蓬依然很敬业，爬起来又陪他玩了几下, 接着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躺着，他浑身上下都写着：电量不足，等我充好电再陪你玩。 　　“噗……”闻则这下子终于确定, 其实小雪球不想动，但只要自己坚持，对方还是会打起精神来配合。 　　真是一种另类的爱。 　　有被爱到谢谢。 　　顾蓬下午打着哈欠继续学习, 今天的教学内容很魔幻, 闻则竟然告诉他，帮他报了一个补习班，以后可以跟Echo一起上学。 　　“？”顾蓬感觉自己还没睡醒，要不就是闻则没睡醒。 　　在家上网课就算了，还要出去上学，还有天理吗？ 　　现在狗子的日子已经这么难混了吗？！ 　　是不是毕业后要去当国家精英, 不然为何如此努力！ 　　闻则看他这副呆呆的样子, 说道：“还是不能理解吗？” 　　看来今天教的内容，对小雪球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顾蓬不是不理解, 哦，不对, 他确实不理解。 　　但他转念一想, 去上学也好啊, 那就可以认识很多同班毛茸茸。 　　“嗷嗷。”好呀，什么时候去上学，搞快点 　　就在闻则以为小雪球不懂时，这家伙却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乐意去上学。 　　原来不是不懂，只是反射弧太长，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现在还不行，要等以后你打好了基础，成年后……”闻则缓缓说道，提起这个，表情变得有点复杂。 　　还记得当初他带小雪球回来只是阴差阳错，并且打算磨合期过后就把对方送回去。 　　但现在的发展却是，他已经开始打点小雪球成年后的事情。 　　不仅如此，家里小雪球用的东西也买了一堆，完全可以用到明年。 　　真是被贺时初一语成谶，闻则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送走小雪球的事情。 　　顾蓬侧目，这家伙在想什么，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 　　也好，他可以偷懒眯一下。 　　闻则看到了，不过没有说什么，而是纵容了小雪球在课堂上打瞌睡。 　　他只是在想，这家伙放到别人家，有他养得好吗？ 　　不如还是自己养着放心…… 　　* 　　不知不觉，已经是顾蓬待在闻则身边的第四个月，这意味着磨合期的第一个阶段结束了。 　　保育院的工作人员会把3011接回去，进行一次单独的谈话。 　　接着会给3011一次选择的机会，是选择继续待在闻则身边，还是放弃这个伴侣人选。 　　闻则也有选择权，并且是在保育院跟小雪球进行交流之前，给出答案。 　　他选择继续照顾小雪球。 　　保育院的工作人员：“好的闻则先生，那么我们明天过来接3011，你准备一下哦。” 　　“好的。” 　　顾蓬在闻则身边过了四个月舒坦的日子，除了偶尔厌学，总体很不错。 　　他对闻则这个饲养员也十分满意，双方都相处的很和谐，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感情。 　　当闻则告诉他，自己还能定期给‘领养人’评价时，他的嘴巴张成了O型，哦？ 　　闻则一一给他解释：“给的评价略低，我会被批评，针对性做检讨，如果很低，你就可以把我换掉，再去接触另一个人。当然，你也可以给我满分好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照顾你。” 　　顾蓬：哦？？ 　　顾蓬来到这个星球之后，真是开了眼界，可他感觉不对，十分不对，自己的待遇真的太好了，这个星球当真有文明到如此程度？ 　　根据他外出接触到的情况，总感觉有哪里自己没搞懂！ 　　“嗯，你要选哪一种？”闻则转着笔，耐心地等待小雪球的答案。 　　小雪球还沉浸在那份隐隐约约的不对劲中，但很遗憾，一时他也想不清楚，估计只能等以后成了文化球才能弄懂。 　　闻则问他选择哪一种，他当然选择满分好评。 　　看着小雪球毫不犹豫把爪子摁在满分上，闻则眉梢上扬，立刻弯唇笑起来。 　　“好。”他拿出了一块平时很少吃的零食，送到小雪球嘴边，诱惑道：“明天也这样选，回来还给。” 　　自从要减肥，顾蓬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油滋滋的零食，他猛点头：嗯嗯嗯！ 　　“慢点吃，别弄疼嘴巴。”闻则说道，担心小雪球咬到舌头。 　　油炸的零食太好吃了，顾蓬吃完一块还想吃，这么小一块还不够他塞牙缝。 　　顾蓬眼巴巴看着闻则，对方无情地摇摇头，表示没了。 　　论心眼子多还是顾蓬心眼子多，他看出来闻则刚才很高兴，因为自己给了他满分好评！ 　　于是顾蓬又伸爪子拍了拍100分，表示帅哥你很棒棒，快点再来一块。 　　闻则：“……” 　　他承认是有被讨好到，但是，原则性的问题不能让步。 　　闻则假装没有理解，该干什么干什么。 　　顾蓬没有达到目的，有点遗憾，如果他的心再黑一点，他就把爪子移到50分威胁对方，可惜他正直善良，做不出这么没有底线的事。 　　哎，算了。 　　第二天早上，保育院果然来了人，要把顾蓬接走。 　　是闻则送他上的车，临了他忽然担心起来，昨天闻则跟他说的都是真的吧？ 　　不会是哄骗他回去吧？ 　　顾蓬心中忐忑，于是用爪子勾住闻则的衣服，不肯松爪。 　　“怎么了？”闻则低头一看，这个举动……是舍不得他还是害怕回去，他轻声说道：“没事的，小雪球，他们很快会送你回来。” 　　经过一番安抚，顾蓬终于松开了爪子，以他的直觉来看，闻则不会骗人。 　　心大的顾蓬很安心，可闻则把他送出去后，内心实实在在生起了一股失落感。 　　悬浮车还没开走，他就开始想小雪球什么时候会被送回来。 　　中间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主要是小雪球文盲一个，跟别人无法沟通，但凡小雪球能正确理解别人的话，闻则也不至于这么担心。 　　这个流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怎么也得需要个半天时间。 　　保育院，顾蓬待在从前熟悉的房间，面熟的老师和心理医生一起过来跟他聊聊天。 　　阵仗有点大哦。 　　完了，那种隐隐约约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 　　顾蓬忍着违和感，努力理解这两个人类的语言。 　　凭他的聪明才智，拼拼凑凑，大抵能搞清楚，这些问题无非是探讨他和闻则相处得怎么样，闻则有没有对他不好？ 　　面对他们的谨慎和关心，顾蓬终于想到了不对劲在哪里。 　　一个星球再文明，人们也不可能将动物与人一视同仁，甚至动物的待遇超过普通人。 　　外面那些狗子可没有这样特殊的待遇。 　　当然顾蓬知道自己的品种不是狗子，不仅不是，他跟狗子一定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概念。 　　目前顾蓬所能知道的就是：我很特殊，大家都让着我！爱护我！ 　　谈话的后半段，顾蓬被问到了一些让他很尴尬的问题。 　　这两个人类竟然问他，闻则给他洗澡的时候，有没有猥-亵举动。 　　天呀，顾蓬替闻则感到不平，堂堂一个有颜有钱的帅哥，竟然被怀疑猥-亵动物，闻则用不着吧。 　　你们星际人民……很多这种前科吗？ 　　细思极恐。 　　顾蓬赶紧摇摇头，郑重表示自己的领养人没有这种癖好。 　　谈话持续了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顾蓬感觉有一些问题被事无巨细，反复询问。 　　接下来还有检查身体的流程。 　　感觉医生也非常仔细，恨不得把他的每一个细胞都检查一下。 　　真的很重视。 　　顾蓬到底还是在保育院待了半天，他才终于坐上回家的悬浮车。 　　由于他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到家门口都不知道。 　　闻则过来接他：“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熟悉的声音打断顾蓬的思绪，到家了，他立刻恢复平时的样子，一跃而起蹦到闻则身上。 　　顾蓬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掉下来，因为闻则肯定会接住他。 　　见小雪球没有什么异状，闻则悄悄松了口气。 　　如今已经过了饭点，他问：“在保育院吃过了吗？” 　　双方交流习惯了手口并用。 　　闻则的手指已经摸到小雪球的肚子，没有像平时在家里饭后一样鼓鼓囊囊，说明吃了，但吃得少。 　　顾蓬刚才还异想天开，没准自己不是宠物那么简单，结果一回家就被摸肚子，这跟养猪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于是顾蓬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不实际幻想，感觉养猪才是实际。 　　这……怨不到闻则身上，他根本没有动手动脚的习惯，都是小雪球这个文盲逼迫他养成的习惯。 　　他问：“今天谈话谈了些什么？听得懂吗？” 　　“嗷……”甭管顾蓬懂不懂，闻则说话他就会应。 　　闻则笑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引发这种无效交流，虽然毫无意义。 　　顾蓬心大，回到熟悉的环境，面对熟悉的人，很快就把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抛之脑后，继续过他的宠物快乐生活。 　　傍晚时分，彩霞满天。 　　顾蓬站在花园里往外看，邻居们牵着狗子从他家门口路过，浩浩荡荡，似乎相约一起玩耍。 　　这种活动太美妙了。 　　顾蓬很想去凑热闹。 　　想了想，他掉头就跑回了家里，找找他的狗绳放到哪去了，上次惊鸿一瞥怎么就不见了？！ 　　“嗷嗷！”肯定是闻则藏起来了，岂有此理，闻则为什么要藏他的狗绳？ 　　“你在找什么？”一道身影出现在玩具房门口，问道。 　　罪魁祸首来了，顾蓬回头冲过去就是一撞。 　　就这点力气，闻则不痛不痒，说道：“是不是皮痒了？” 　　“出去玩。”顾蓬跑到客厅，按按钮。 　　“出去玩，行啊，溜达半个小时。”闻则很快答应。 　　可是，他抱着小雪球来到门口，对方却不肯下地。 　　不下就不下，闻则也不介意一直抱着他。 　　直到他们走到宠物用品店附近，顾蓬看看周围没人，才挣扎下地。 　　闻则看见小雪球又一头冲向宠物用品店，无语，他赶紧把对方抱回来，不行，这个脸他不丢第二次。 　　“小雪球，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闻则说道，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小雪球对宠物用品这么执着，上次买的狗绳是他藏起来的。 　　很难不去想，刚才小雪球就是在找狗绳，找不到就想买第二根。 　　闻则哭笑不得…… 　　“嗷嗷嗷！”没有绳子怎么敢下地，顾蓬才是真的无语！ 　　“你……”闻则掐着小雪球的后颈皮，脑袋疼，忽然他看见前面一群狗子路过，他们身上都有牵引绳。 　　闻则眉毛一扬，忽然想到一个很荒谬的结论，难道小雪球……以为自己是只狗？ 　　“你想像他们那样？”闻则指着那群狗子，试探地问道。 　　顾蓬赶紧点点头，没错，快给他套个绳，让他加入毛茸茸大部队。 　　“……”闻则大概定格了两三秒钟，虽然这很匪夷所思，但是以小雪球的认知水平，这家伙把自己当狗真的不奇怪。 　　“真有你的。”闻则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晃着小雪球的头说：“你不是狗，你是人。” 　　顾蓬：一脸懵懂.jpg 　　“不是，你真的把自己当狗？”闻则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糟糕，他一脸严肃，让小雪球和自己对视。 　　顾蓬也一脸凝重，因为他看到了闻则一脸凝重，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算了……”闻则放弃，怀疑人生道：“回去再说吧。” 　　顾蓬发现他们往回走，不高兴了，还没溜达够半个小时呢！ 　　而且狗绳也没买到。 　　而闻则在想，小雪球这病有得治吗？ 　　还没有看医生，但已经知道是一种严重的障碍症。 　　可能是生理问题导致，也可能是心理问题导致。 　　闻则庆幸，家里不差钱。 　　砸锅卖铁都得给小雪球治好。 　　联系医生之前，闻则尝试着自己给小雪球纠正一下错误的自我认知。 　　“小雪球，你不是狗。”闻则尽量一本正经说这句话，但他还是想笑：“咳……” 　　闻则在小白板上画了一条狗，旁边写上小雪球，中间画一个大大的不等号。 　　顾蓬秒懂，果然自己不是狗，这个他早就知道啦。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闻则顿了顿，问：“你是什么？” 　　他的判断没有错误，小雪球果然两眼茫然，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顾蓬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闻则怎么突然跟他聊这个问题，他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于是有点不安。 　　明明他早就想知道答案，事到临头，还是犹豫了良久才缓缓点头。 　　“那我来告诉你。”闻则说道。 　　小雪球是亚成年兽人，Pimm兽，男孩子，还有一年半可以成年。 　　难的是如何向小雪球阐述清楚。 　　闻则想了想，在网上找到一段兽人变人的视频，很多文字小雪球看不懂，看视频倒是强项。 　　顾蓬瞅了一眼，疑惑得想挠头，闻则给他看兽人电影干什么？ 　　闻则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懂。 　　“唉。”闻则秀出自己多年不用的ps技术，把小雪球的头P上去。 　　这样总该懂了吧？ 　　再不懂，他打开Pimm兽的介绍资料，指了指图片：“这是你的品种。”接着拉到最后，手绘人形示意图，继续讲解道：“你的人形特征，身材比较修长纤细，不容易胖，挺好的。” 　　“……”顾蓬揣着爪爪，两眼茫然不解，不要问他在想什么，他的心很乱。 　　不，闻则一定是在跟他讲玄幻故事。 　　“嗷嗷！”小雪球满脸写着朕不信，怎么可能呢？ 　　肯定是闻则耍他，他是小动物，是宠物！不可能是人！ 　　“你是人。”闻则声音温和道。 第31章 　　‘人’这个单词之前学过, 此刻就写在小白板上，后面跟着小雪球，中间画上一个大大大的等号。 　　生怕小雪球看不见似的。 　　知道自己是人后, 小雪球满脸不可置信，说明他对‘人’有概念，知道‘人’是什么。 　　闻则反推, 小雪球之所以这么吃惊，是因为对方一直把自己当成宠物, 原因不详，但一定也知道‘尴尬’是什么。 　　“……”闻则转过脸去，避免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顾蓬看着小白板上的内容, 狠狠皱起眉头, 天呀, 如果这是真的，他曾经那些狗叫, 那些倒立热舞，那些套着狗绳奔跑，天呀, 他还天天把脑子卡在围栏上狗叫, 卧槽…… 　　这不是真的，闻则逗呢。 　　“哼。”我不信。 　　小雪球把脑子一甩，休想他相信这么玄幻的事情。 　　“你不信？”闻则转过来, 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感觉小雪球也不是认知障碍，也不笨, 就是自信过头, 不知道谁先给他灌输的印象, 所以搞砸了。 　　“嗷！”不信！ 　　小雪球继续撇头。 　　“那随你。”闻则忍笑说道：“那你就继续出去当宠物，我不拦着你。” 　　顾蓬：“……” 　　他阴沉着脸自己合计了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后当然不可能再继续出去当宠物。 　　“咳，是真的，我真的没骗你。”闻则诚恳地说道，他当然也不希望小雪球出去继续丢脸，这家伙最好信他说的。 　　“……”妈的，说得这么诚恳，搞得他都要相信了。 　　“嗷！”顾蓬面露凶狠，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拦着点他？！ 　　“嗷！”看他出丑很开心吗？！ 　　“嗷嗷！”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第一节 课就讲啊！ 　　“这，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凶我不太好吧……”闻则无辜地道，赶紧把自己的手从桌面上收回去，不然他害怕小雪球越想越生气，上来就是一口。 　　“嗷嗷嗷！”顾蓬迁怒于人，对闻则凶巴巴地控诉，但更像是无能狂怒。 　　啊啊啊！ 　　为什么会有兽人这种东西，把人都搞懵了，成长在建国后的他怎么知道啊？ 　　在地球建国后动物就不可以成精了。 　　还以为穿成了混世等死的宠物呢，没想到还是个人。 　　“！”谁要当人啊？ 　　谁要当谁当，顾蓬想当狗，哪怕只能活十年他也愿意。 　　“小雪球，你为什么这么抗拒？”闻则看着小雪球发疯，从一开始的好笑，后来慢慢变为不忍，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开导开导：“只是因为那些尴尬的事情？那没有必要，你变成人，他们就认不出你了。” 　　应该吧…… 　　顾蓬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再说他也听不完全懂。 　　咆哮了一通后，他趴在桌子上，情绪低落，他舍不得自己可爱的头套，他不要当人。 　　“呜呜呜……” 　　闻则哭笑不得，完全不能理解，为了不刺激小雪球，他轻声细语地问道：“当人有这么可怕吗，你在难过什么？” 　　顾蓬：你懂个屁。 　　发生了这种乌龙，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闻则的声音，这个人肯定正在心里狂笑，估计八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天呀。 　　顾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到儿他僵住，对了，他还在后花园挖过狗洞。 　　毁灭吧！全世界！ 　　顾蓬跳下桌子，疯狂跑回自己窝里，一下子扑到里头再没有动静，让他就此逝去，再见。 　　“你……”闻则担心地抬起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原地，叹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追上去也不是好办法，估计小雪球现在更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所以，就没有去打扰。 　　晚上八点还要上网课，不过闻则觉得，现在的小雪球肯定没有这个心情。 　　他同情地帮对方请了个假。 　　回窝以后的小雪球，就像开了屏蔽器，对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关心。 　　他至少那样趴着超过七小时，但也不能再多了，半夜他饿的肚子呱呱叫，自己爬了起来。 　　“醒了？”闻则不知道是浅眠还是没睡，听见动静便打开了房间的灯，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有关心。 　　顾蓬瞪着他，仔细观察，但凡被他察觉到一丝嘲笑，他立刻让这人好看。 　　“饿不饿？”闻则哪敢嘲笑，也没有心思嘲笑。 　　他嘲笑小雪球做什么，那也太不是人了。 　　“好了，别闹情绪了，我给你做吃的。”闻则说道，起身下了床。 　　他挺担心小雪球的，这家伙到家以来没试过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可见被刺激得挺狠。 　　感觉闻则没笑自己，顾蓬心里好受了点，悻悻地爬出窝跟上去。 　　长时间不吃东西，他腿脚都有些软。 　　闻则做食物很快，弄好端到桌子上，分装放凉。 　　平时这时候，顾蓬早已急吼吼地跳上桌，等着闻则给自己系餐巾，喂饭吃。 　　那时候他当自己是宠物，根本没有心理压力。 　　宠物就是人类的小祖宗，喂个饭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可现在他大爷的，顾蓬忽然知道自己不是宠物，自己的社会定位是人，他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当狗。 　　闻则瞟了小雪球一眼，似乎看穿了对方的纠结，淡淡说道：“这有什么，很正常，你和以前一样就可以了。” 　　闻则拍拍桌面：“上来。” 　　顾蓬左右都尴尬，继续当狗尴尬，被对方看穿自己的尴尬也尴尬，最终他心一横，装作无事发生。 　　雪白的毛团子跳上桌，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毫无人类的智慧光芒，简称自欺欺人。 　　“没事。”闻则轻声，拿起餐巾系在对方的脖子上。 　　明明是跟以往一样的流程，今天的顾蓬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专注吃饭，别想那么多。 　　但这是由得了他不想的吗？ 　　他不仅想，还想很多。 　　假如自己是兽人，那闻则是以什么名义领养自己？ 　　弟弟？还是儿子？ 　　顾蓬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闻则，看得闻则心里发毛，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瓜又在想什么。 　　吃饱饭，闻则也没有多说什么，和平常一样，没有变化。 　　虽然他也有很多问题想跟小雪球说，不过他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也许过段时间说会更好。 　　顾蓬谢谢他的体谅了。 　　确实很难消化，自这天以后，顾蓬再也不去院子里玩耍，他拒绝见到任何一个人。 　　顾蓬‘失踪’两天后，经常见到他的邻居们找上门来，关心地向闻则打听道：“你家的小雪球呢，最近怎么没有出来玩？” 　　以前对方都会隔着围栏跟他们打招呼，热情活泼，可爱得不得了。 　　两天不见还怪想念的呢。 　　“他啊。”闻则不忍心骗邻居，但也不得不撒个谎，说道：“最近比较勤快，都在屋里学习，毕竟快要上大学了。” 　　邻居们一想也是，亚成年兽人的学习时间很宝贵，可以理解。 　　“哦哦，努力学习，加油。” 　　回去后，闻则跟自闭的小雪球传达邻居们的关心，以免对方继续想不开：“刚才有邻居过来问你了。” 　　小雪球心里一咯噔，用爪子捂住耳朵。 　　邻居什么的，他现在最害怕听到诸如此类相关的内容，希望闻则闭嘴别说，不想听。 　　“你两天不出现，大家都很关心你，我说你正在家里学习。”闻则文图并用，想办法拆解给这家伙知道，完了叹气道：“小雪球，其实大家都不会笑你，只会觉得你可爱。” 　　顾蓬听懂了以后，翻白眼：这种可爱给你要不要？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当狗的时候闻则总是一脸扭曲，从前他不懂，现在他都懂。 　　知道真相的那一秒，顾蓬感觉自己头顶的天都要塌下来了，直接想摆烂，最好一睡不起。 　　但日子还是要过啊。 　　他饿得受不了爬起来吃饱之后，就想通了，首先要赶紧学文化，不然他还会重蹈覆辙！ 　　所以，闻则对邻居们说小雪球在努力学习，也不完全是骗人。 　　小雪球自闭了几天后，终于支楞起来，学习的过程中顺便探讨一些终极问题。 　　譬如，亚成年兽人在网上学狗叫，真的只会让人觉得可爱吗？ 　　“是的。”闻则昧着良心说。 　　顾蓬：我不信。 　　闻则被逼问得很无奈，心想：你何必要去揭露自己的伤疤，不去想那些不就好了吗？ 　　顾蓬：啊啊啊，这是你说不想就不想的吗？ 　　在变人之前，这个园区，他都不敢再踏出去一步了。 　　现在整个别墅园区，谁不知道他小雪球，光是跟他合影过的没有1000也有100，老头老太人手都有一张他的照片。 　　曾经的自豪，如今的耻辱。 　　小雪球上课，上着上着逐渐崩溃：“嗷！” 　　你去把那些照片删了，那些视频删了，手机里的网上的，都删了删了！ 　　“你也太为难我了。”闻则面露难色，即使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家里确实还有点能力，这事也办不成。 　　“照片是你乐意跟人家拍的，我也不是没拦过你。”闻则说道：“当初我阻拦你，你还咬我……” 　　闻则撸起袖子，把当初小雪球咬他的地方指出来，这可真不怪他。 　　小雪球：“嗷嗷嗷！”烦死了。 　　闻则：“来继续上课吧，没事，等你有文化了，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说到底都是读书少闹的。 　　顾蓬：“……” 　　顾蓬有很多问题想问闻则，想要无障碍交流就必须努力读书，等他攒够了那部分文化，第一时间就去提问。 　　“我能不能不当人？” 　　闻则：“不能。” 　　接着侧目，疑惑的眼神仿佛在问，为什么？当人不好吗？ 　　顾蓬想回答他，又必须先攒够一部分文化，才能继续上一次的话题。 　　“我想当宠物，舒服。” 　　闻则无语，说道：“你当人也可以很舒服。” 　　顾蓬：“当人还可以躺着吃饭吗？你还会喂我吗？” 　　这…… 　　闻则的表情相当诡异，无言以对。 　　不是，这是小雪球的真实想法吗？他真的想……就算变成人，也躺着让人喂？ 　　考虑良久，闻则说：“也不是不可以。” 　　顾蓬就没把闻则的话当真。 　　他沉浸在头套会消失的痛苦中，天呀，好日子还有一年半。 　　“别难过了。”闻则看了一下自己收到的消息，跟小雪球说：“Echo约你出去一起玩，你怎么说？” 　　由于小雪球宅家太久，音讯全无，导致Echo都主动约他。 　　闻则劝他道：“去吧，反正你现在还是兽态，以后变了人藏着点，你不说有谁知道你是小雪球？” 　　顾蓬瞟了他一眼，表示你知道。 　　闻则说道：“我又不会害你。” 　　可是，Echo也是兽人吧，以后变了人就不能跟Echo玩了吗？ 　　“这取决于你自己。”闻则似乎看出来他想什么，说了句：“Echo又不是那种爱说八卦的性格，我觉得他不会出卖你。” 　　也确实很久没出去了，顾蓬心一横就答应了。 　　抛开别的不谈，他挺喜欢跟Echo来往，现在回头想想，或许Echo才是正常的亚成年兽人，端庄优雅，文静知性。 　　对方还没变人，已经拥有了一肚子墨水，而他年纪相仿，只有一肚子如何丢脸的鬼点子。 　　“好，那我去准备。”闻则说道，这次对方约他们出去河边露营野餐，需要准备点东西。 　　闻则偶尔会去钓鱼，养了小雪球之后再也没去过，明天可以让小雪球吃到他亲自钓的鱼。 　　要收拾的东西有煮鱼的配料、随时可以吃的三明治，饮料，还有小雪球的用品等。 　　这次出门野餐的东西，塞了满满一悬浮车。 　　顾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沙发上看着闻则忙进忙出，这就是当毛茸茸的好处啊。 　　如果他此刻是个人，肯定不能袖手旁观，这是道德问题。 　　就是说，当人有什么好的！ 　　所有东西都搬上了悬浮车，最后就剩下小雪球了。 　　以前不用闻则开口，他会自动爬到身上来，显然现在情况有变。 　　闻则也不勉强，说道：“那你自己走，爪子脏了我会帮你擦。” 　　“……”顾蓬默默跟上。 　　顾蓬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念闻则的肩膀和怀抱，但他要脸，无法放纵自己继续傻不拉叽地趴在人家闻则的肩膀上装宠物。 　　嘤嘤嘤，路面好粗糙，硌得慌，还是踩在草地上舒服。 　　顾蓬的小爪子，肉垫嫩嫩的，好不容易上了悬浮车，抬起来一看红红的。 　　不能怪路面糙，是他的皮肤太脆弱。 　　“红了？”闻则瞥了一眼，拿出湿纸巾给他擦拭，然后真心实意地提议道：“接下来在野外不要再走路了，不然起了水泡很难受。” 　　石头路跟草地不一样，草地不会受伤，野外的路肯定会受伤。 　　顾蓬心想：我不走路难道你抱我？ 　　估计闻则不介意，谁不喜欢毛茸茸，但是他介意！ 　　大家都是人，一个男的抱另一个男的，盖里盖气。 　　顾蓬坐在座位上郁闷，想到一会儿就要见人了，他更加郁闷。 　　会控制不住地想，闻则的朋友是怎么看待他的？ 　　会不会觉得他跟个傻子一样？ 　　整个路程，顾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闻则在旁边看书，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觉得他就是个逼王，这年头还有人捧着纸质书，太能装了。 　　关键是他还真看。 　　如果别人问他原因，估计他会说：“纸质书有纸质书的质感，电子书给不了。” 　　就满分……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闻则的书页上，一行行墨水印刷的文字，仿佛被赋予了光辉，跃然纸上。 　　顾蓬瞅了这人一眼，暂时被吸引走了些许注意力。 　　“嗯？”闻则用眼神询问，有事？ 　　顾蓬立刻移开视线：“哼。” 　　闻则被哼得很无辜，不过他倒也不跟小雪球计较，对方最近心情不好，一点就着火，他可以理解。 　　河边小树林，悬浮车停在路上，他们要步行一段路到河边。 　　这里是闻则和贺时初的老地方，二人都轻车熟路，知道在哪里汇合。 　　顾蓬来到门边一看，脸色都变了，外面是荒山野岭，半点儿也不适合他这种小可爱生存。 　　此刻他竟然有些怀念自己的大长腿。 　　想当初他也是枚腿长腰细的帅哥，不知道变人之后还能不能像上辈子那么帅。 　　闻则默默把东西背在身上，其中一只手也提着东西，看见小雪球在发呆，他暗叹了一声，还是把手伸过去，邀请道：“上来。” 　　顾蓬进退两难，下地是不可能下地的，那厚厚的树叶和树枝，底下说不定藏着坑坑洼洼的洞，万一跑出来一条蛇……好可怕，顾蓬瞳孔地震，麻利地抱住闻则的手，沿着手臂，一路爬到肩膀上。 　　“你在意什么，我又不介意。”闻则轻声道，可惜顾蓬没听很懂，大概吧。 　　不是闻则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 　　有些事戴上头套可以肆无忌惮，没了头套就是不行啊。 　　会尴尬到自闭…… 　　顾蓬知道，人家闻则已经表现得很好了，一直都很给他面子。 　　正因如此，在一个这么优秀的人面前丢脸，才觉得更加丢脸。 　　他们到得比较早，贺时初和Echo还没来。 　　闻则放下东西，拿出一张小椅子，是顾蓬用的，顾蓬见状，立刻从人家肩膀上跳下来，蹲在椅子上。 　　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的确很适合露营野餐，心情憋闷的顾蓬，看了一眼也觉得心旷神怡。 　　“我去搭帐篷。”闻则动手能力很强，选了一块地方就开始搭帐篷。 　　他们今晚要在野外过夜。 第32章 　　不多时, 贺时初和Echo大包小包地赶来，互相见了面，人跟人先打招呼, 毛茸茸先跟毛茸茸打招呼。 　　然后才交换过来。 　　“球哥！早啊！”贺时初一脸灿烂地说道，来到小雪球面前蹲下。 　　换做平时他俩早就跟失散多年的兄弟似的，两手两爪热情地一起交流, 今天只是矜持地问候一声。 　　主要是小雪球变了，稳……稳重了？ 　　那神态举动逐渐向Echo靠拢, 两只小爪子并拢得那叫一个端庄。 　　“阿则。”贺时初上下一打量，震惊问道：“你给小雪球请礼仪老师了吗？” 　　不然今天怎么回事？ 　　他愣是从小雪球身上看到了Echo的影子，虽然很明显看得出来是装的。 　　“嗯？”什么礼仪老师？闻则一开始不解, 回头看了眼小雪球的姿态, 顿时明白贺时初的意思, 他笑笑：“没有。” 　　“那他怎么……”贺时初不敢往下说，只敢用夸张的表情让闻则会意。 　　“不知道。”闻则当然不会揭小雪球的伤疤, 损人不利己。 　　况且他感觉得到，有双眼睛在自己身上盯梢，似乎在警告他说话小心点。 　　闻则轻哂, 就算小雪球没有刻意警告, 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顾蓬松了一口气，哼, 既然闻则不说, 那贺时初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以后少在这人跟前丢脸就行了。 　　最让顾蓬心情复杂的对象是Echo, 原来这只修长优雅的毛茸茸是兽人, 听说一年后就可以变人。 　　哎, 真是大千宇宙，无奇不有。 　　顾蓬承认是自己见识太少。 　　Echo心思敏锐，同样看出今天的小雪球有所不同，似乎很拘束，非常放不开。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现在没有交流工具，又不能直接询问。 　　想了想，Echo回头在贺时初的背包里找出一包吃的，让贺时初给他打开。 　　“嘴馋了？”贺时初很意外，Echo竟然主动要零食吃。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Echo拿零食是为了哄小雪球，自己一口都没吃。 　　顾蓬也没有自闭多久，有吃有喝的，这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他端庄了没几分钟就放弃了，那不是他顾蓬的风格，他的风格是及时行乐，做人最要紧就是开心。 　　再说了，现在的背景可是星际时代。 　　新鲜的玩意儿令人目不暇接，充满向往。 　　等他学了文化，世界尽在掌握中。 　　于是大家看到，刚才还情绪低落的小雪球，现在两腿一劈叉，跟Echo一起吧唧吧唧地吃东西。 　　Echo本来只想给他吃，自己不吃，那不行。 　　“嗷嗷！”你也吃，五讲四美的小雪球不当吃独食的自私鬼。 　　两只毛茸茸互相投喂，贺时初看不下了，来到闻则身边说：“阿则，你说他俩是不是有点太好了，你不嫉妒吗？” 　　闻则抬眼，一针见血地道：“是你嫉妒吧？” 　　贺时初：“我嫉妒什么？” 　　“嫉妒Echo没有喂过你吃东西。”闻则说道，拉紧绳子，缠绕几圈。 　　贺时初呵呵一笑：“难道小雪球喂过你吃东西？”大家不都是低三下四的那个人吗？ 　　少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 　　绑好绳子，闻则抬头摸摸下巴：“至少，我每天都喂小雪球吃东西。” 　　说罢，觉得这种较劲挺幼稚的，自己怎么就被贺时初这货带跑了，闻则说：“快去搭你的帐篷。” 　　言下之意，没事别烦。 　　“靠……”贺时初有被扎心到，为什么闻则这种逼王性格，谈恋爱居然会比他甜！ 　　天理何在？ 　　心情不好的解决方式是什么？ 　　吃东西，吃完一包零食，顾蓬整个儿都轻松愉快了，他怂恿Echo再去拿一包，贺时初对Echo管得不严，不像闻则…… 　　Echo没那么容易怂恿，见小雪球心情好了，他俩到水边的鹅卵石上玩耍。 　　河水清澈，能看到小鱼小虾在石缝中游动。 　　顾蓬的本意就是看看，没想过要干点什么，他这么成熟的一个人能干点什么，结果看着看着身上抓鱼的基因就激活了，下意识地扎一嘴。 　　鱼没抓着，脸全湿了。 　　“喂？”闻则都听见了动静，大步走过来，立刻拎着小雪球的后颈举到面前，本来想训斥几句，注意安全，结果看到小雪球湿了一圈的脸，到嘴边的话就咽下去，变成努力压抑嘴角，几秒后才说道：“别冒险，想吃鱼我会钓。” 　　顾蓬很懊悔，刚才他不是有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 　　无语，现在自己的样子肯定挺搞笑的。 　　“没事，我帮你擦一下。” 　　顾蓬被闻则拎回椅子上，拿出吸水棉巾，动作细致地帮顾蓬擦干净脸上的水。 　　以前被这个人照顾，顾蓬觉得没什么，人类伺候主子嘛，天经地义。 　　现在他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脸皮竟然烧得慌，只恨自己没有手，不能抢过纸巾自己来。 　　“好了。”闻则习惯性摸摸小雪球的头，忽然手一顿，观察小雪球的表情，感觉没什么变化，于是确定对方不介意。 　　不怪他心里弯弯绕绕，毕竟这家伙以前以为自己是宠物，谁知道现在会不会反弹。 　　闻则把用过的纸巾放进垃圾袋收好，开始准备钓鱼的工具。 　　贺时初那货在搭好帐篷之前，就把自己的钓鱼工具放到最好的位置，闻则只能退求其次，在他附近的钓位安置。 　　先把工具搬过去，又回来一趟，闻则问顾蓬：“要不要过去看我钓鱼？” 　　顾蓬默默点头，接着他看见自己连同椅子一起被闻则端了。 　　抬头的瞬间，不经意看到贺时初朝他们挤眉弄眼，表情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要不是不能开口说话，他高低要问一句：咋滴啦？ 　　两张椅子并排摆，闻则坐下，娴熟的摆弄钓具，这里鱼很多，鱼钩甩出去没多久就有动静。 　　顾蓬看见了，挺紧张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别急，鱼在试探，还没咬钩。”闻则轻轻靠着椅背，声音传递着‘稍安勿躁’的力量。 　　帽子遮住他半张脸，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令他看起来十分休闲惬意。 　　顾蓬没有钓鱼经验，看见浮漂动了就以为可以了，他侧头看着闻则，怎么还不收线？ 　　宝贵的几秒钟过去，浮漂恢复安静。 　　顾蓬觉得遗憾，瞪了闻则一眼，不过随后就想通了，浮漂不动说明鱼跑了，鱼跑了说明还没上钩。 　　尴尬。 　　闻则笑而不语，气氛古怪中，浮漂再次动起来，这次是真的咬了钩，闻则毫不犹豫地扬杆收线，一条巴掌大挺长的鱼被拽出水面。 　　这么简单？！ 　　顾蓬看见有收获，心情亢奋起来，迫不及待地看看这条是什么鱼？ 　　好吃吗？ 　　“红尾鱼，挺好吃的，给你煮鱼汤吃。” 　　河里鱼多，两个人一起钓很快就钓了很多，今天吃不完可以带回家慢慢吃。 　　再者还可以送邻居。 　　上钩率如此频繁，顾蓬看得很爽。 　　可惜很快就结束了，闻则拎着钓具和他一起回去生火煮鱼。 　　准备工作还挺多的。 　　顾蓬惦记着吃，寸步不离跟着闻则，看见对方在河边手法娴熟地处理鱼，他心生佩服，这家伙好像干什么事都行。 　　“阿则，你的鱼怎么做？”贺时初跑过来问。 　　闻则：“做鱼汤。” 　　贺时初：“那我就做烤鱼。”他们带了烤具过来。 　　“嗯，清淡点，大家都能吃。” 　　两个人类负责动手，两只毛茸茸负责吃喝玩乐，不多时，鱼汤和烤鱼都做好，露营地一片和乐融融。 　　出来玩果然能让人心情变好，吃完这顿饭，顾蓬完全就原地复活。 　　人生嘛，有吃有喝其他都不是个事儿。 　　闻则说得对，等以后他变人了，有谁还知道他过去做了什么，一切都随风而逝。 　　“嗷嗷嗷！”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闻则侧目，有些惊讶，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很懂小雪球，前几天还要死要活，怎么突然间又奔放起来了？ 　　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还挺让人担心的。 　　顾蓬没有破罐子破摔，只不过他想通了，自己还有一层保护壳而已，以后头套一掀，爱谁谁。 　　“球哥，走一个？”他球哥这么高兴，贺时初端起自己的杯子和对方的水瓶碰了碰。 　　他俩又炸炸呼呼起来。 　　“这附近的景色这么美，我们吃饱喝足爬爬山？”贺时初提议道。 　　Echo不喜欢热闹，但喜欢亲近大自然，他立刻点点头表示同意。 　　“行。”闻则也同意。 　　只有顾蓬这个小怨种，四只爪子不适合爬山。 　　“我带你。”闻则说，等他点头。 　　顾蓬虽然不好意思当挂件，但也只能这样了。 　　闻则：“我去准备。” 　　去山上徒步，他带了一个背包，一根手杖，背包里多数背着小雪球的东西，他自己的没多少。 　　闻则发现小雪球趴在背包上，开口提醒了句：“抓稳点。” 　　顾蓬心想：不必操心，我绝对稳。 　　结果闻则一开始爬山，背包倾斜度一下子加剧，顾蓬顺势滑下去，吓得他惊慌失措，连忙抱住闻则的脖子，感觉还是趴在这人的肩膀上更加安全。 　　毛茸茸的手臂往脖子上一箍，闻则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专心地往前走。 　　贺时初在后头看见这一幕，嘀咕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体型差吗？”还挺萌的。 　　前面那对那么甜，他忽然也心痒痒，朝Echo腻歪道：“你累不累呀？要不要我抱你？” 　　Echo翻了个白眼，哪个正常人爬山会抱着十几斤的东西。 　　被翻白眼的贺时初很郁闷：“哎，小雪球爱翻白眼你学会了，他还爱撒娇你知道吗？” 　　看那小手抱闻则抱得多亲热。 　　Echo小跑向前冲，懒得理贺时初的碎碎念。 　　下午的节目就是爬山。 　　几个小时下来大家都累得够呛，只有顾蓬例外，别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是四爪不着地，看遍好风景。 　　今晚不是不回去么？ 　　两个人类出了一身汗，回到营地后准备到河边洗澡，毛茸茸回避。 　　顾蓬这个毛茸茸就不懂了，大家都是男的，为什么要回避？ 　　游野泳哎！ 　　Echo反正不去，回来就趴在帐篷里休息。 　　“嗷嗷。”我去我去。 　　顾蓬生怕闻则落下自己，咻地一下就顺着对方的裤脚爬到身上。 　　“……”闻则没想到小雪球会跟来，下意识地，他看向贺时初。 　　被这道视线扫到，贺时初头皮一麻，很识趣地轻咳道：“那你们先去，我回营地陪Echo。” 　　顾蓬望着那道背影不解，这家伙怎么走了？ 　　一起啊，人多热闹。 　　闻则：“野外没有工具给你吹毛，你在岸边不许下来。” 　　这个道理顾蓬也懂，条件有限，他最多用爪子扒拉一下水。 　　“小雪球，你真的要在这里看我洗澡？”闻则准备脱衣服，脱到一半又放下来说道，主要是，他无法忽略有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这样真的妥吗？ 　　“要不，我把你送回去？”他弯下腰商量。 　　顾蓬跟来过眼瘾，但眼前这家伙磨磨蹭蹭的，像个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似的，他朝河面抬抬下巴，示意搞快点。 　　再不洗太阳就要下山了。 　　到时候四周黑漆漆的，不怕水里有危险吗？ 　　“行吧。”既然对方坚持，闻则也不勉强。 　　他当然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只不过是怕小雪球自己会后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走了走神，闻则脱掉上衣，线条流畅的肩背，立刻暴露在顾蓬眼前。由于顾蓬处于仰望视角，这一刻的闻则对他来说，不亚于美术史书本上的宏伟雕像。 　　原来这就是闻则天天锻炼的成果，顾蓬和闻则住在一起小半年，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人衣服底下是什么模样。 　　他挺嫉妒的，同样是天天锻炼，他以前绝对练不出这种效果。 　　闻则感觉某球的目光过于露骨，动了动嘴唇，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烦恼，毕竟小雪球看他好像天经地义。 　　“我下水了，你乖乖待着。”闻则低声说道，不紧不慢地走进水里。 　　顾蓬还以为他会找个高处直接跳下去，那很刺激，这样走一点都不刺激。 　　顾蓬把目光从闻则身上收回来，低头盯着爪边的水，天呀，这里水质这么好，等他变成人一定要来这里游野泳。 　　闻则走到深水处，回头看看小雪球在岸边干什么，有没有乖乖待着。 　　只见……那团雪色的小圆球，又在堵石缝里的小鱼小虾，显得一惊一乍的。 　　闻则笑了笑，游野泳确实有趣，不过他没有贪恋，洗干净身上的汗气就起来了。 　　一道高挑的身影靠近小雪球，手臂从他头顶上撑过去，另一只手拿起放在石块上的浴巾，先擦干滴水的头发。 　　之后随意地披在肩上。 　　“小雪球，走了。”闻则喊顾蓬，发现对方还在堵小鱼小虾，无语，干脆直接提起后颈皮放到肩膀上。 　　“嗷嗷。”顾蓬四只爪子都是湿的，脸也是湿的，都是刚才玩水留下的痕迹。 　　“我们回去守营。你玩这么晚，人家贺时初还没洗澡。”闻则说道。 　　他们回来了，贺时初才去。 　　闻则换好衣服，在营地里生火煮晚饭，顾蓬和Echo在一起看视频。 　　吃饱喝足，今天大家在路上聊得已经够多了，都不想说话，早早就进帐篷休息。 　　这时顾蓬发现，闻则只搭了一个帐篷。就是说今晚他要和闻则睡在一起……这倒是没什么，毕竟在家他们也共处一室。 　　就是今晚特别近，顾蓬什么也不怕，怕对方压到自己。 　　他谨慎地盯着闻则，心想：你睡相好不好？ 　　“嗯？”闻则不解，什么意思。 　　小雪球叼来一个小枕头，放在中间，表示楚河汉界，今晚谁也别过界。 　　闻则沉默了，分地盘他没有意见，问题是分得不公平：“你就这么一小点，要霸占半个帐篷，你良心不会痛吗？” 　　知道小雪球听不懂，闻则把小枕头往后面挪，表示重新划分。 　　顾蓬一看急了，就这么点角落还没有他的窝大，他平时可是习惯了满窝滚。 　　“嗷！”不行！ 　　小雪球把枕头叼回去，表示就这么分，不服憋着。 　　“谁惯的你。”闻则气笑，一伸手把枕头放回最初的地方，不分了，爱睡不睡：“你要是不满意，自己出去搭个窝。” 　　“嗷？”顾蓬不敢置信，闻则这是什么态度，过分：“嗷嗷嗷！” 　　他们这边帐篷的动静有点大，贺时初越听越担心，过来问道：“阿则，小雪球怎么了，叫得这么厉害？” 　　闻则：“没事，他生气在吵我。”见贺时初还是一脸担心，只好说清楚：“唉，分地盘没谈拢。” 　　“哈？”原来是被窝里那点事，贺时初知道自己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赶紧说道：“行行，那么你们慢慢分，之后再听到什么声音我都不会再过来了。” 　　闻则的嘴角抽了抽，回头看着不服气的小雪球，说道：“你自己选，让人家看笑话，还是乖乖睡觉。” 　　“哼！”小雪球叼着自己的枕头，冷艳高贵地趴在一个离闻则最远的角落。 　　闻则幽幽道：“你这么靠边，小心有蛇闻到气味攻击你。” 　　事实当然是没有的，他们已经做好了露营安全措施，只是吓吓小雪球。 　　很多动物的词汇他们都学过，其中也包括蛇，顾蓬其他的可以听不懂，但听到蛇就立刻炸毛，赶紧爬起来看自己身后。 　　闻则见小雪球吓成这样，又有点后悔，软下声音拍拍旁边：“过来，正中间让给你睡。” 　　“哼。”顾蓬矜持了一下，还是没抵住诱惑，慢吞吞地走过去。 　　闻则动手帮他摆好枕头，一副陛下您快就寝的表情。 　　胖乎乎的小雪团子，这才躺下，起初他蜷缩着四肢，后来慢慢舒展开，呼吸变得平稳。 　　闻则感觉他睡着了，侧目瞄了两眼，也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第二天一早，闻则被生物钟叫醒，他向来睡姿良好，仍然跟昨晚入睡时保持一致的姿势。 　　所以小雪球担心被他压到是不可能的。 　　倒是昨晚睡在正中间的小雪球，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闻则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什么也没有，本能地皱眉，不过帐篷这么大，他先撑起身看了一周：“小雪球？” 　　迷迷糊糊的那团小雪球，被喊到名字时动了动，但他并不是想起来，而是把自己藏得更深。 　　“……”他一动，闻则就知道他在哪里了。 　　闻则慢慢掀开腿间的薄被，只见昨晚还要跟他楚河汉界的小雪球，正紧紧贴在他腿边。 第33章 　　钻进狭小的空间睡觉是小动物的本能, 即便是半路出家的小动物也喜欢逼仄黑暗的空间。 　　头顶的遮挡物被掀开，顾蓬在半梦半醒间本能地朝深处挤去，结果后颈传来一阵提拉感, 他胖乎乎的小身体瞬间腾空而起。 　　闻则也不想为难一只想睡懒觉的小家伙, 刚才完全是出于受到刺激, 脑子还没转动起来, 他的手已经先一步将小雪球提了起来，放到对方原来待的位置上。 　　同时满心疑惑，小雪球怎么会跑到自己的腿边睡觉，之前不是挺排斥跟他一起睡么。 　　大概是个意外吧。 　　瞟了眼挪了位置却又重新酣睡的小雪球, 闻则掀了掀嘴角，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起床去呼吸户外的新鲜空气。 　　自律的人已经起来活动，懒惰的球还在帐篷里做梦。 　　终于到了8:30, 小雪球闭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粉色的舌头都颤抖了几下，这才慢条斯理地睁开眼。 　　一看帐篷里只剩下自己, 于是他从容地伸着懒腰，拉伸了一下全身的筋，又放松下来睡回笼觉。 　　忽然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 是Echo, 对方朝他抬了抬下巴, 让他快点起床。 　　顾蓬咂咂嘴，慢吞吞爬起来才愕然发现，大家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只有他的帐篷还没收。 　　闻则和贺时初坐在河边喝东西聊天, 顺便等他起床。 　　似乎要不是他贪睡, 大家早就出发了。 　　顾蓬眼神闪烁，心中难得产生了一丝内疚，天呀，为什么不早点叫醒他？ 　　“醒了？”闻则回了下头，表情淡淡，随后转过去很自然和贺时初结束话题：“我去收帐篷。” 　　“哦。”贺时初还真以为这人去收帐篷，不多时，他偶然回头看见，闻则正在照顾小雪球喝水吃东西，帐篷在一旁好好的。 　　虚伪的男人，去照顾对象就照顾对象，非扯个别的理由！ 　　贺时初撇开脸，对Echo说：“Echo，看我扔石头片。” 　　他小小露了一手，石头片长翅膀似的，几乎飞到河中央，高兴得他咧嘴笑道：“是不是很牛逼？” 　　“……”Echo是沉默的，眼中有点点无奈。 　　“嗷嗷！”牛逼啊！时哥！ 　　欢呼雀跃的声音来自小雪球，这种展示明显小雪球更捧场。 　　贺时初流下了感动的泪水，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球哥懂他吗？ 　　“阿则，你觉得呢？”他膨胀了，竟然找闻则显摆。 　　“无聊。”闻则的反应和Echo一样，并且更过分，把他唯一的观众的脸掰回去，说道：“专心吃东西。” 　　贺时初暗想，他这哥们肯定是吃醋了！ 　　今天是这周末的最后一天，回到家还有半天可以休息。 　　广大人民群众有周末和工作日之分，小雪球却没有，他只要不生病，没有特殊情况就要上课。 　　顾蓬重新振作起来后，生活不可避免会发生一点小小的变化，首先，他很少再走进玩具房，再有趣再高端的玩具，绝不沉迷，因为他是人。 　　其次，他再也不用宠物厕所。 　　“那不是宠物厕所……”闻则解释道：“那是亚成年兽人专用的，Echo也用这个。” 　　顾蓬不接受解释，毕竟这玩意儿跟自动猫砂盆太像了，他有着先入为主的印象。 　　所以，他以后要跟闻则共用卫生间，反正他又不是不会冲水，上完用脚踩一下感应器就行了。 　　闻则说服不了小雪球，也无所谓了，说道：“随你高兴，就是，跳上跳下，小心摔跤。” 　　呸，乌鸦嘴！ 　　顾蓬：哥哥身手敏捷，行如风，坐如松！绝对稳！ 　　不幸的是，在他征用闻则的洗手间之后没几天，就脚打滑发生了意外。 　　彼时闻则在书房忙自己的事，忽然听到洗手间传来凄厉叫声，等他来到洗手间，只见小雪球掉进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闻则捂嘴，连续轻咳了几声，这才忍住笑意，随后他立刻把对方提起来，撇了一眼马桶：“没事，你还没上吧？” 　　顾蓬想死的心都有了，是没上，但是掉进马桶这种事还是很……！！ 　　啊啊啊，让时光倒流吧。 　　“我放水给你洗澡。”闻则完全没有要取笑的意思，短短几秒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还体贴地安慰道：“不用尴尬，除了我又没有谁看到。” 　　是没有别人看到……顾蓬还挺庆幸的，但是，他也不想在闻则面前丢脸，以后还要做人呢！ 　　这么想想，他宁愿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丢脸。 　　顾蓬皮肤发烫，蹲在地板上无语至极，感觉爪子都要抠破地板了，好想消失。 　　“正好你几天没洗澡了，趁机洗个澡。”闻则手持花洒，热水淋在小雪球身上，他摘掉了手表，不介意地直接伸手清洗小雪球的毛发。 　　顾蓬见了不无惊讶，靠，自己可是掉进了马桶里再捡起来的，闻则一点都不介意吗？ 　　好歹带个手套！ 　　因为这件小插曲，顾蓬对闻则的好感度一夜之间狂飙，换位思考，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这样。 　　第二天，顾蓬看见有几名工作人员上门工作，而闻则安排人家把浴室的装修都换成防滑材质。 　　顾蓬：“？” 　　如此劳师动众，没有必要吧？ 　　他上辈子不缺钱花，但也觉得这样未免太奢侈了点。 　　闻则不在意道：“没事，花不了什么钱。”相比起其他闻家人，他的花销很少，没有养小雪球之前更少。 　　行吧，谁的钱谁做主。 　　顾蓬忽然想到，眼前这人养自己应该花了不少钱，等自己以后变人了，务必要赚钱回馈一下人家。 　　顾蓬振作起来的第三件事，想要一张床，既然不是宠物，凭什么他睡在地上的窝里？ 　　这……没有歧视的意思，只因为窝矮，方便小短腿进出罢了。 　　“床是吧……行。” 　　闻则倒也没有拒绝，回头立刻买了一张婴儿床，摆在原来放窝的地方。 　　顾蓬吐血，他要的不是这种小床，他要大床！他顾蓬什么时候用过小东西？ 　　闻则真是不上道，最好就是闻则腾个地方，把这间卧室让给他。 　　当他表露出这个意思，闻则笑了，令人牙痒痒的那种笑：“你自己想想，可能吗？” 　　顾蓬立刻感觉自己不自量力，高估了自己在这个家的话语权。 　　不管，总而言之，他不睡婴儿床。 　　闻则没办法，只好把婴儿床挪开，放到别的房间，没准以后可以用上。 　　顾蓬磨着牙表示，给他收拾一间房间出来，摆上一张大床。 　　“没必要，你这叫浪费资源。”闻则拒绝道，不怕死地比划了一下小雪球的大小：“而且房间那么大，你一个人睡怕不怕？” 　　顾蓬瞪眼，这个人换浴室的装修换得那么麻利，他才不相信浪费资源这种鬼话。 　　不给安排是吧？ 　　行，没有话语权的小雪球，晚上叼着枕头出去睡沙发，妥妥的非暴力不合作。 　　闻则见状，有点好笑，又有几分无奈，他承认他确实不想去收拾房间，除了懒得折腾，就是不放心小雪球自己待一间房间过夜。 　　这家伙连上个洗手间都会掉马桶，谁知道让他自己待在房间里会发生什么事，出事了闻则担不起。 　　但现在，人家气性大得出去睡沙发了，如果不管，按规定算就是一种变相的虐待。 　　如果小雪求认真的话，可以把他送进去蹲两年。 　　“喂，现在定床也来不及了，要不你先回来睡一晚。”闻则走出来，站在沙发背后劝道：“这里空空旷旷的，睡觉容易做噩梦。” 　　窄小的地方更适合小雪球睡觉，这有科学依据，不是闻则乱扯。 　　听他来劝自己了，也妥协了，顾蓬也不扭捏，一骨碌地爬起来进了卧室。 　　闻则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哂笑了一声，小东西手段多得很。 　　走进房间就笑不出来了，小雪球竟然叼着枕头爬到了床上，胆大包天地睡在中间。 　　四仰八叉的睡姿写着大大的挑衅的二字，分外猖狂。 　　“……”闻则呆愣了片刻，抱住手臂，一时分不清小雪球是为了撒气报复自己，还是真的单纯不想睡窝。 　　之前不是睡得挺开心的？ 　　闻则一向揣摩不了小雪球的脑回路，从宠物心态转变到人的心态，变化这么大的吗？ 　　他认真想想，似乎是的。 　　小雪球最近几天好像都没有进过玩具房，也没有再藏零食，一切宠物会有的行为对方都戒掉了。 　　但闻则敏锐地感觉到，这不是小雪球的本意，对方当宠物的时候更开心，现在不做那些行为，只是单纯觉得人不可以那样做……那还挺惨的。 　　压抑自己，痛苦当人，估计这就是小雪球的真实心理写照，奇奇怪怪的，却又让闻则还挺同情的。 　　算了，他轻叹一声，打消了继续跟对方‘斗智斗勇’的念头，躺到床边去。 　　躺在中间的顾蓬一直都挺紧张的，害怕闻则把自己提起来一把扔回窝里，幸好，这家伙好像认命了似的，在他隔壁躺下。 　　顾蓬心想，哥在这个家还是有点地位的。 　　翻了个身，睡着之前一个问题从他脑海里冒出来，自己到底是以什么名义被闻则领养，以后变人了又会怎么样？ 　　被相关机构重新安排吗？ 　　顾蓬还没想明白，一股浓浓的困意就带走了他的意识。 　　而闻则睡着之前想的是，小雪球睡着睡着……会不会又到处乱钻？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幸好这次小雪球看中的不是他的下-半身，只是蜷缩在他的手臂内侧…… 　　湿乎乎的鼻子贴着皮肤，呼吸均匀温热，有着小动物特有的细微呼噜，让人不忍心打扰对方的好眠。 　　动还是不动，这是一个问题。 　　闻则望着天花板，考虑期间，进入浅眠状态的小雪球，脚爪猛抖了两下，显示在做梦中。 　　也许梦见了抓鱼，也许梦见奔跑，然后就醒了。 　　“早……”闻则终于可以动手臂，松了口气。 　　顾蓬一把站起来，并没有空理会闻则，而是从对方身上踩了过去，然后跳下床去洗手间。 　　他刚才并不是梦见抓鱼，也并不是梦见奔跑，他只不过是想上洗手间而已！ 　　“你……”闻则猝不及防，揉了揉被小雪球四只爪子踩过的地方，感觉很奇怪。 　　新的一天开始了，顾蓬吃饱喝足后，拼命暗示闻则别忘了买床，来来来，打开购物网站，让他们一起挑个好看的。 　　昨天晚上，闻则确实答应过买，但是吧，过了一夜，他坐在平时教导小雪球学习的桌子面前，一手撑着脸庞，认真看着小雪球。 　　“嗷？”怎么？ 　　顾蓬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老六要反悔。 　　那倒没有，只不过买之前，闻则有些话想跟小雪球说。 　　“其实你不是真正想要床。” 　　“你只是要维持人的尊严，你觉得这样才叫做人。” 　　“其实不用这么想，不管人还是宠物，做你最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闻则温柔耐心，结合文图手势努力表达清楚，希望小雪球能get到他的意思。 　　生理躯体、社会定位，只是一种外界给的标签，灵魂是自由的。 　　顾蓬睁着大大的眼睛，这……为了省一张床的钱，闻则也太拼了，他可没忘记，之前这家伙带自己出去，没少嫌弃自己给他丢脸。 　　闻则不理小雪球的狐疑，继续微笑说道：“人本来就不自由，还要自己给自己找各种枷锁，如果你真的觉得当动物更自在，可以在自己能做主的范围内随意，我不会笑你。” 　　两相对比，之前的小雪球是完全自由的，连闻则也不得不承认，他和很多喜欢小雪球的人一样，有被那份自由吸引住目光。 　　顾蓬沉默了，没想到闻则竟然能懂他的情绪，并且还说出支持的话，境界挺高的哈。 　　他那是死过一回才领悟出来的思想，其实一切都是假象，躯壳、性别、时空等等，都是假的，只有意识和能量是真的。 　　而闻则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不知道闻则年纪轻轻，又是经历过什么才这么想？ 　　“能理解吗？”闻则轻声问。 　　小看谁呢，顾蓬立刻点点头，看闻则的目光有点复杂，因为这次交流，他萌生了快点变人的急切，变人就可以交流更多。 　　“好。”闻则点点头。 　　对小雪球，他也想交流更多，但急不来，慢慢等吧。 　　内心轻叹了一声，闻则端起严师的架子，用指节敲敲小白板说道：“继续上课。” 　　三言两语，小雪球的大床和独立房间就这样蒸发没了，最后他还是睡回原来的窝里。 　　靠，越想越不对劲？ 　　很难不怀疑，其实是闻则自己嫌麻烦，把他继续当狗养。 　　怀疑归怀疑，但顾蓬没有证据，不好下定论；思想境界高归思想境界高，他其实挺在乎闻则的看法。 　　比较好奇的点，就是，这家伙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无条件支持自己？ 　　顾蓬是有点自恋，照个镜子都恨不得亲死自己，可他没有自恋到以为闻则也一样。 　　闻则躺在床上，感觉小雪球在窝里翻来覆去，一副难以入眠的样子。 　　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他合上书，放到枕边，然后躺过来床边，敲敲床沿：“睡不着？要聊天吗？” 　　顾蓬翻着白眼心想：有什么好聊的？语言不通，不聊。 　　闻则缓声问道：“是不是吃撑了？” 　　顾蓬腹诽：放屁，晚饭清汤寡水有什么好吃撑的？！ 　　“哎，由奢入简难。”闻则看了眼身边，还有很宽的位置，勉为其难说道：“实在不喜欢睡窝，你可以上来。” 　　顾蓬：谁要上去…… 　　在窝里睡不着，难道在床上就睡得着，这根本不是原因。 　　最近他不出去遛，也不到院子里撒欢，精力无处发泄罢了。 　　小雪球爬起来做俯卧撑，用行动表示，哥只是精力旺盛，所以暂时睡不着。 　　“……”闻则往旁边一瞥，差点没笑出来，一颗胖乎乎的毛球做俯卧撑太好笑了，不过他不敢笑，怕小雪球半夜谋杀自己。 　　闻则：“你高兴就好，那我睡了，晚安。” 　　顾蓬一顿，这人有什么毛病？ 　　突然给他整这套整得他不会了，晚什么安，以前都没有说过。 　　夜深人静，顾蓬感觉闻则已经熟睡，卧室内只有一道鬼鬼祟祟的呼吸，属于他自己，他轻手轻脚爬到了床上。 　　哼，既然思想是自由的，那么他想睡床就睡床。 　　顾蓬不想承认，被闻则养了小半年，他对闻则已经很信任亲近。 　　再加上大家精神世界同频，颇有一种自己人的感觉。 　　顾蓬只身待在陌生的星球，一点对温暖的渴望都没有是假的，再坚强独立的人，面对别人始终如一的温柔，也会渐渐收起防备。 　　次日早。 　　闻则在浅眠状态下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一根绳子勒住自己的脖子，导致他呼吸困难，脑袋缺氧。 　　全身呈条状趴在人家脖子上卡脖子的顾蓬，在关键时刻醒来，然后心虚地爬回窝里去。 　　他知道自己睡相差，喜欢满床滚，但没想到滚得这么厉害，竟然滚到了闻则的脖子上…… 　　对不起了朋友，顾蓬心里默念。 　　两个小时后，一起吃早饭的餐桌上。 　　闻则喝着冷饮，意味不明的眼神在小雪球身上打量，看得被打量的那方心里发毛。 　　顾蓬：这家伙没发现什么吧？肯定没发现。 　　顾蓬和往常一样，尽量表现得泰然自若，该干嘛就干嘛。 　　最后闻则什么都没提及，这件事好像就这样翻篇了。 　　由于心虚，晚上顾蓬再也不敢爬闻则的床，这家伙看起来温温柔柔，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顾蓬以自己的第六感保证，闻则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 　　要是自己把他惹毛了就不好了。 第34章 　　什么不好说话, 纯粹是顾蓬自己想多了，闻则并不介意他到自己床上睡觉。 　　相反，是闻则觉得小雪球有点排斥亲近自己, 小雪球对他始终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像同伴一样信任他, 再亲近就没有了。 　　闻则已经打算一直照顾小雪球，自然会去思考, 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每次想要交流感情，一道障碍就摆在眼前, 所以他还是闭嘴再等等。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信息不对称。 　　顾蓬哪里知道什么距离不距离的, 大家都是同性别, 他哪里知道自己和闻则还能进一步发展。 　　在他地球带来的认知里, 两男的再好也不过如此, 他们已经好得不得了，宇宙第一好。 　　顾蓬观察过了, Echo和贺时初都没有他们这么好！ 　　得到闻则的支持鼓励后, 小雪球完全放下了人类的束缚，不再去想人应该怎么样，宠物应该怎么样，而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狗绳肯定是不再坚持的…… 　　这样一来，闻则就很乐意早上带他出去晨跑。 　　小雪球很鸡贼, 跑在前头的他一路往园区外面而去, 看到有餐饮店才停下来。 　　“嗷嗷。”小雪球跳起来, 来都来了，不如下个馆子再回去吧。 　　闻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被小雪球套路, 本来想说路边的食品你不能吃, 但那话有点太扫兴了, 想了想还是同意道：“随你。” 　　于是闻则第一次走进这种路边的餐饮店，让他研究一下这里的菜单有哪些适合小雪球吃。 　　闻则坐下认真看，小雪球蹲在他双臂中间，也在看，幸好他个子矮，没有挡住闻则的视线。 　　“感情真好啊。”新进来的客人是园区的邻居，看见他们两个感慨了一句。 　　闻则微笑，说了一声：“邻居早上好。” 　　顾蓬来了半年，已经不完全是文盲，他听懂了邻居夸他们感情好。 　　那是！ 　　为了肯定邻居的话，顾蓬用脑袋蹭了蹭闻则的下巴。 　　以前他当宠物的时候，还会用鼻子拱，或者舔人家的手指，后来就很少这样干了。 　　“嗯？想吃哪个？”闻则的声音带笑，不紧不慢，顾蓬听习惯了，以为这家伙对谁都这么温和。 　　他抬起爪子，按在自己想吃的菜品上。 　　“好，还有吗？”闻则指着一个炖品，提议道：“试试这个。” 　　顾蓬点点头。 　　哇，吃吃喝喝的日子真快乐。 　　一个不小心他就吃撑了，没办法自己走回去的那种。 　　只能继续麻烦闻则这个人形坐骑，辛苦点儿背他回去。 　　闻则凉凉地说道：“你这哪里是晨练，照这么练下去，小肚腩都练出来了。” 　　顾蓬才不管他说什么。 　　时间飞速流逝，来到第二个磨合期的中后段，闻则他们住的地区一夜之间入了冬。 　　顾蓬听说这里会下雪，早就盼着冬天来临，他认为自己一身丰厚的绒毛，应该不会怕冷。 　　室内开了空调当然不冷，可是室外寒风呼呼的，即便穿上小棉袄他也不敢出去。 　　大雪下了一夜，扒开窗帘往外看，厚厚的雪分外刺激。顾蓬跳到床上找闻则，让对方去弄一点雪进来。 　　闻则跟他讲道理：“室内温度高，雪弄进来很快会融化，你还是玩不了。” 　　“嗷。”不管，快点。 　　小雪球使劲儿用爪子扒拉闻则的被子，叼住被角往外扯。 　　“喂，松嘴。”被他这么闹法，闻则想睡也睡不安宁啊，说道：“行行，你等会儿。” 　　他起床去端了小雪球洗澡用的澡盆，出去挖了一盆雪回来。 　　为了不让雪融化得太快，便放在一个独立阳台，关掉暖气。 　　还能这样？ 　　顾蓬玩着玩着，身上一件棉袄罩过来，闻则无声地给他穿上，回去睡觉去了。 　　顾蓬回头瞅瞅，一爪子陷进雪里去，嘶哈嘶哈，又冻又爽。 　　很快他的四只爪子冻的不得了，感觉到冷了：“哈嘁！” 　　小雪球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有点不妙，天呀，绝对不能感冒，否则闻则以后肯定不许他玩雪。 　　想了想，顾蓬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又一声不吭地上床钻进闻则的被子里。 　　他冷冰冰的爪子往闻则的腰上一摁，他很舒服，受害人却猛地颤抖了一下：“喂！” 　　忽如其来的冰冷令闻则跳起来，他一掀被子，对上小雪球装可怜的眼神，这家伙为了博取他的同情还颤颤发抖。 　　闻则气笑，该发抖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你真聪明，把爪子冻成冰渣子拿我取暖。” 　　虽然他的表情有点恐怖，但顾蓬还真不怕他，一只纸老虎罢了，就取暖，就取暖。 　　顾蓬把自己的四只爪子都踩上去，眼神却小心翼翼地观察受害者，如有不妥，他立刻开溜也来得及。 　　令他意外的是，闻则没有赶走他，只是说道：“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你玩雪。” 　　然后盖上被子让他暖暖，不然冻感冒了还不是得他伺候。 　　顾蓬：“？” 　　不是，闻则这都不赶他走，脾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顾蓬不是没有和铁哥们相处过，上学那会身边的男孩子都调皮，谁没有往谁身上放过冰爪子。 　　但是大家的反应如出一辙，当然是加倍报复回去，哪有欣然接受欺负的？ 　　可能因为自己是毛茸茸，有身份光环，顾蓬心想。 　　被窝里太温暖，闻则的腹肌太优秀，顾蓬趴在上面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他醒来后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闻则，一个他一直不怎么敢触碰的问题，总觉得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今天上课，顾蓬就问了。 　　“我以什么名义领养你？”闻则被问得一愣，但又意料之中，按理说小雪球确实不清楚这层关系，而他一直没说，也是希望等到交流顺畅那天说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曲解。 　　顾蓬点点头，对啊，他自己先给出了一个备选答案，是弟弟？ 　　有闻则这样的哥哥，还挺好的。 　　闻则反问：“你希望是弟弟？” 　　顾蓬疑惑住了，难道还能自己选，那当哥哥也不是不行，问题是闻则肯不肯。 　　闻则肯他当然肯，别说当哥哥了，当爸爸他都行。 　　闻则沉默片刻，拿过小白板给他解释清楚，人们领养亚成年兽人的情况，可以是以伴侣候选人的名义，也可以是以亲人的名义。 　　原来如此。 　　由于闻则是男的，顾蓬先入为主，认为闻则肯定是以亲人名义领养的自己。 　　小雪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闻则却注视着他，忽然问道：“你希望我以亲人的名义领养你，还是伴侣候选人？” 　　这个问题不亚于直接问：“你喜不喜欢我？” 　　闻则让小雪球自己决定。 　　“？”顾蓬没有多想，以为闻则在锻炼自己的语言能力，他毫不犹豫地表示，当然是以亲人名义。 　　不然还能怎么样？ 　　得到答案，闻则怔了怔，过了好半晌，才恢复平时的样子说道：“嗯。” 　　果然，小雪球什么都不懂，对方根本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当初更多只是一场误会。 　　一个认知有误的文盲，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罢了。 　　闻则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庆幸还是遗憾。 　　既然小雪球压根就没有那个意思，他也不必再担忧，小雪球跟自己在一起会承受很大压力。 　　这些都不用考虑了。 　　“嗷？”闻则？ 　　顾蓬感觉闻则在发呆，不由担心地叫了一声，在想什么呢？ 　　“没事。”闻则回神，收起心里的想法，敲敲小白板：“继续给你上课吧。” 　　顾蓬还挺敏锐的，心底有些狐疑，他感觉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闻则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顾蓬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反正要上课，他将那些似是而非的感觉抛之脑后，专心听讲。 　　课上到一半，顾蓬还是感觉不对，他睨着闻则，这家伙已经整整半节课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以前可不会这样！ 　　以前他学得好，闻则会温柔地看着他，挠挠他的下巴。 　　顾蓬都习惯了，突然之间改变，他的感受就很明显。 　　“在想什么？专心点。”因为小雪球走神，闻则终于看了他一眼，提醒的同时有点费解，这家伙不是不喜欢自己吗？ 　　这样盯着看，是不是有点不妥。 　　顾蓬被说了，赶紧调整状态，先不想闻则的事。 　　课后，闻则和他交待了一声道：“那我去忙了，你自己玩吧，有事就喊我。” 　　临走时，谨慎地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做危险的事，冬天容易骨折。” 　　“嗷。”对方还是这么关心自己，顾蓬却眼带狐疑，目送这个人进了书房。 　　顾蓬忽然感觉闻则身上多了一份距离感，不是错觉。 　　为什么？ 　　顾蓬走到书房门边，闻则有留门缝的习惯，他蹲在那里，透过门缝往里头看。 　　看见闻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根本不是在工作。 　　这家伙遇上事了，顾蓬心想。 　　下一秒他心里一咯噔，等等，这事不会跟自己有关系吧？ 　　为了验证是不是这样，晚上吃完晚饭，顾蓬主动躺到闻则手边，拍拍小肚皮，表示自己吃撑了，快给他揉揉肚子。 　　如果是以前，闻则没有二话，立刻就会帮小雪球揉肚子；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小雪球没有那个意思，还是避嫌得好。 　　闻则不去看小雪球期待的眼睛，说道：“吃撑了？自己下地去走一圈，消消食。”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不过骗不了顾蓬，啧啧，这家伙果然变了脸。 　　顾侦探想了想，这种变化好像是从他们说完那个领养话题开始的，所以很明显，是领养那个话题有蹊跷。 　　依照小雪球的个性，被拒绝了肯定会生气，闻则已经想好了怎么应付对方。结果小雪球安安静静，发了一会儿呆就乖乖地下了地，自己散步去了。 　　“……”闻则看那背影一眼，欲言又止，怎么说也悉心照顾了小半年，就算小雪球没有那个意思，闻则也不至于小气冷落对方。 　　他只是守礼，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好再继续触碰小雪球的身体。 　　这是基本的道德底线。 　　顾蓬走着走着躲回了卧室，鬼鬼祟祟地趴在被窝里查询关于亚成年兽人的事情。 　　他现在上网贼6，很快就靠着自己的聪明机智，在网络上拼凑出了事情的关键点。 　　一提到领养亚成年兽人，跳出来的内容都跟伴侣相关，很少提及亲人。哦哦所以，领养亚成年兽人的主要群体是年轻人，他们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弟弟或者儿子，他们主要是给自己找伴侣？ 　　顾蓬的天空最近有点不太平，总是好端端地就开始打雷。 　　不会吧？ 　　他呆滞，难道闻则其实对他有那种想法，打住，他自己一下子就给否了。 　　顾蓬不能冤枉人，当初可是他强迫对方领养他的，闻则应该没有那个意思。 　　但……也不排除对方将错就错，勉勉强强就接受了自己这个送上门的，毕竟闻则一开始会去参加那种见面会，就代表对方有需求！ 　　天呀。 　　顾蓬抱头，这都叫什么事儿？ 　　同时讪讪的，因为错在自己，是自己搞不清状况乱冲乱撞，人家闻则是受害者。 　　不仅被他赖上，还养了他半年，花了这么多精力在他身上，结果到头来什么也没捞着，捞着了一个弟弟，谁稀罕弟弟。 　　人家要的是老婆。 　　顾蓬捂住嘴，这是个惊天大秘密，如此说来，闻则是个gay。 　　“小雪球？”闻则敲敲门，想来想去，他还是不放心，决定过来看看对方，是不是生闷气了？ 　　顾蓬赶紧收好平板，把脑袋探出来。 　　眼神有点慌乱，但没有生气的迹象，闻则松了口气，温和问道：“你在窝里干什么？这么快就想睡觉了吗？” 　　顾蓬胡乱点点头。 　　每天睡觉之前，他要洗一洗……今天也不例外，闻则轻咳一声，垂眸说道：“那你跟我来。” 　　靠，想到这个，顾蓬也开始变得别扭。 　　好在他心大，想想闻则应该比他更尴尬，于是就无所谓了。 　　闻则的尴尬来源于：他现在洗的可是别人的未来伴侣。 　　顾蓬充分地感觉到了那份保守，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么自然，他感觉到闻则有一种手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拘谨。 　　真的挺尴尬。 　　顾蓬忽然想到，闻则这样究竟算不算失恋？ 　　忽然老婆就没了，多了个弟弟。 　　据顾蓬接下来观察，感觉似乎也还好？ 　　闻则这人的情绪起伏本来就不大，平时也是淡淡的，好像天塌下来也影响不了他。 　　再说了，对着一只还没变人的小动物，能产生多少男女之情？ 　　估计有情绪也不会太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顾蓬想着，心里好受了点，但不代表他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闻则的照顾，既然闻则最初想要的是伴侣，自己总不能占着这个名额却硬是给人当弟弟。 　　亚成年兽人变人之前不是非要去参加见面会，也可以在保育院待到成年为止，去不去参加是自己报名的。 　　回保育院生活，唯一的坏处就是管得严，吃得淡，没乐趣，天呀，顾蓬不敢想，为什么要让他做出如此艰难的选择？ 　　他想问问，有没有谁家缺小祖宗的？ 　　他自己收拾铺盖上门去！ 　　闻则适应了一阵子和小雪球的兄弟相处模式，渐渐地也习惯了。 　　只是避免做一些太亲密的举动而已，亲亲蹭蹭什么的，平时本来也不多。 　　闻则注意到，自从自己的态度改变后，小雪球也是有所察觉的，对方也减少了黏着他，不会再往他肩膀上趴…… 第35章 　　说到底还是信息不对称惹的祸。 　　顾蓬这不是以为自己害得闻则白忙活了大半年嘛, 老婆都没了，闻则心里肯定不爽，没准已经想要打包将他送走。 　　快了, 很快就是第二个磨合期结束！ 　　不用闻则打包将他送走，他自己麻溜地走,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双方都以为对方有意疏远自己，整个冬天, 家里的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冷清。 　　第二个磨合期结束，闻则接到保育院的通知, 恍然, 已经八个月过去了。 　　闻则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就是想继续照顾小雪球, 虽然他明白, 这种情况还是跟小雪球分开更好，然而他并不放心把小雪球交给别人照顾。 　　就算小雪球以后真的要找伴侣, 也可以变人之后再找。 　　这段时间主要是用来学习知识、适应社会, 不一定要这么早确认和谁在一起。 　　综上所述，闻则觉得小雪球还是跟自己待在一起会比较好，就是不知道对方会怎么选择。 　　闻则：“小雪球，跟你说一件事。”他把保育院的通知转述一下，规则还是跟上次一样,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小雪球, 问道：“你怎么想？” 　　这个日子终于来了吗？ 　　顾蓬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当然是想回保育院，他不能占着这个名额。 　　小雪球的爪子, 迟疑地按到20分那里去。这意味着他要换掉闻则, 结束这场阴差阳错的乌龙事件。 　　室内迎来一阵诡异的安静, 过了片刻，闻则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吗？” 　　闻则没有想到小雪球会这么选，他故作轻松地深吸了口气，用聊聊的口吻问道：“你想回保育院，去接触其他人？” 　　不不不，顾蓬赶紧解释，他的表达能力有限，磕磕绊绊才表达清楚：“我不讨厌你啊，也不想去接触其他人，我想在保育院一直待到成年，法律又没有规定我一定要选择伴侣，我可以自己独立生活。” 　　闻则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他沉吟说道：“那你何必要回保育院，我也可以继续照顾你。” 　　咦？顾蓬瞪大眼，迟疑地表示：“可是……你不想领养别的亚成年兽人吗？” 　　闻则微皱眉：“谁说我要领养别的亚成年兽人？” 　　不是吗，难道闻则已经死心塌地地爱上小雪球……顾蓬赶紧打住妄念，没准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你不想要伴侣？” 　　闻则顿了顿，说道：“不想。” 　　顾蓬：“那你为什么会去参加见面会？！” 　　闻则：“家里强迫去的。”他记得他当着小雪球的面解释过，可惜当时对方还听不懂。 　　原来如此，顾蓬看向闻则的目光，顿时有几分同情，原来星际人民也会被催婚。 　　看来传统就是传统。 　　“哦……” 　　闻则以为他在犹豫，细心地给他分析利弊：“你回保育院并不是一个好选择，那里的环境……你应该不是很喜欢，至少连出入和饮食都会变得不自由。” 　　别说了……说到这里小雪球已经动摇了。 　　如果可以的话，谁想要回那个坐牢一样的环境蹲着，顾蓬一点都不想。 　　他承认闻则说得对，但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好心？ 　　“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害你没了老婆，显得我有点忘恩负义。”顾蓬抖抖耳朵，表示道。 　　“没这么严重。”闻则本来也没有打算有老婆，但对象是小雪球，他开玩笑般说道：“这么内疚？那你可以试着把老婆还给我。” 　　顾蓬一顿，心想，我说了放你自由，你自己不要啊，不对，他回味过来靠了一声，自己是被闻则调-戏了吗？ 　　他抬头瞪着闻则，想问一嘴，你是不是喜欢我，但没好意思。 　　“明天的决定怎么说？”闻则语气轻松，转移话题。 　　顾蓬思考了一下，傲娇地表示：“你先说说，你真的没有怪我？” 　　闹乌龙主要还是因为他。 　　“没有。”闻则毫不犹豫，并且很疑惑：“我这段时间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产生我会怪你的错觉？” 　　没有……顾蓬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画面，全是闻则深邃温和的眼神特写。 　　他忽然感到不自在，抬起爪子抓抓自己毛茸茸的脸庞。 　　闻则：“你不用想太多，我对你好，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身上获取什么，纯粹就是我想这么做而已，与你无关。” 　　不用有心理负担。 　　“嗷……”原来闻则是这么想的，顾蓬为自己的揣测感到惭愧，太不应该了。 　　“那，现在重新选一次？”闻则把小白板递过来。 　　顾蓬哪里还用想，立刻把爪子按到100分上。 　　“嗯。”闻则笑笑，这次也拿出来一块零食，捏在指尖送过去：“吃吗？” 　　顾蓬立刻想起上一次的场景，那会他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只‘狗’，看到零食高兴得飞起，还耍赖想要第二块。 　　黑历史让羞耻感立刻遍布全身，就在他要拒绝的时候，闻则仿佛看穿他的窘迫，缓缓开口：“我们不是说好，不往自己身上添加束缚吗？” 　　顾蓬拒绝的意图就摁了下去…… 　　“没关系，想吃就吃。”闻则说道，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当着小雪球的面吃掉，随后重新拿了一块新的送过去：“挺好吃的。” 　　闻则竟然吃零食？ 　　不怪顾蓬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闻则吃零食，家里的零食全都是为他准备的。 　　有人一起吃，顾蓬就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了，他嗷呜一声叼住闻则手中的零食。 　　上次只吃了一块，闻则就不给他吃了；这次顾蓬胆大包天，又拍了拍100分，表示再来一块。 　　“贪吃。”闻则不赞同，但这次还是给了第二块。 　　小雪球得逞后，眼睛亮亮的。 　　通过这次彻底交流，他俩的关系好像回到了以前，顾蓬再也没有什么好负担的，人家闻则愿意。 　　他开始八卦起来：“那Echo跟贺时初，他们是一对儿？” 　　闻则回答：“对。” 　　顾蓬咂舌，他想啊，Echo跟贺时初的关系不是挺一般的吗？ 　　看起来还没有他跟闻则好。 　　等等，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顾蓬赶紧甩甩头，把那种古怪的感觉甩出去。 　　可是，闻则那句‘你可以试着把老婆还给我’就像魔咒一样，时不时就回荡在顾蓬心里。 　　是调-戏吧，绝对是。 　　顾蓬第二天被接走，临走前，闻则又给他塞了一块好吃的零食，收买球心。 　　“等你回来。”闻则说道，面对小雪球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他依旧淡定稳健，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但不好意思，小雪球已经看穿了一切，从这个人着急说服他留下开始。 　　“嗷。”顾蓬当时点了下头，看在吃了对方小一年零食的份上，他快速蹭了一下对方的手才走。 　　闻则下意识地将手收回口袋里，握拳回忆了一下刚才，只当小雪球恢复了以前对他的态度。 　　这样就很好了。 　　顾蓬上一次过来还是鸡同鸭讲的状态，时隔四个月再来，却已经可以基本听懂这个星球的语言。 　　仔细一想他都觉得很震惊，这应该不全是因为成年人的思维，也不全因为闻则教得好，顾蓬感觉是学习能力变强了，他记得自己读书时没有这么厉害，更不可能花一年的时间就学会一门外语。 　　也许只能归功于种族天赋。 　　保育院主要还是询问他们日常相处得如何，那些问题给顾蓬的感觉……基本等同于娘家人在问新娘子，你的丈夫对你怎么样！ 　　咳，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 　　但其实他俩，最初都不是这个打算，只是现在情况似乎有变，顾蓬觉得，闻则应该是喜欢自己的。 　　这不奇怪。 　　谁不爱毛茸茸！ 　　假如顾蓬是普通男的，条件允许，他也会来参加见面会。 　　管他是男的还女的，是毛茸茸就行了，哪来那么多挑剔。 　　将心比心，他完全理解闻则。 　　顾蓬做完这次体检，保育院的医生告诉他，他的身体发育良好，再有半年就可以进入营养舱休眠。 　　这半年如无意外的话，保育院不会再找他谈话，问他是不是确定要回到闻则身边继续生活。 　　顾蓬听懂了，医生的意思是，这次选择很重要。 　　为了双方好，请一定要谨慎选择。 　　“他还想继续照顾你，一定是因为喜欢你，假如你不喜欢他，请一定不要再接触对方。”医生说道。 　　医生的话在耳边回荡，顾蓬好不容易被闻则说服的心，不可抗力地再次动荡不定，毕竟医生说得没错，这不是一个儿戏的问题。 　　闻则说不介意，与他无关，难道就真的不介意，与他无关吗？ 　　顾蓬心想，对方有权利那样想，那是人家品质好，但自己凭什么。 　　似乎看出顾蓬的犹豫，医生说道：“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清楚，或者在这里暂住几天也可以。” 　　“……”也……好。 　　顾蓬接受了医生的提议，自己蹲在角落静一静，好好想清楚。 　　家里，闻则似乎若有所感，看了看时间，上次这个点，小雪球已经回来了。 　　闻则考虑片刻，还是联系了保育院，选择问清楚。 　　“你好，请问3011体检结束了吗？” 　　保育院不可能说实话，说道：“闻先生，3011的体检还在继续，假如返程我们会提前通知您。” 　　假如…… 　　就是说不排除没有返程的可能。 　　“好的，谢谢。”闻则挂了通讯。 　　心情有点乱，害怕接下来会收到通知，工作人员会来收拾小雪球的行李。 　　闻则看着到处摆满小雪球物品的家，从前这里他一个住，没有这么多的东西，他习惯了。 　　如今却一点都不希望这些东西撤出他的世界。 　　哪怕小雪球对他不是那种喜欢也没关系，闻则本来就不打算找伴侣，如果小雪球愿意，他就这样一直照顾对方也无妨。 　　昨天他已经很努力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可能没有表达到位，小雪球还是想回保育院。 　　“……”闻则看着前方，眼神有点找不着落脚点。 　　或许他努力在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毕竟他认为自己还是很了解小雪球的…… 　　保育院某角落，顾蓬蹲在那里想了很久，最后被自己搞烦了。 　　其实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假如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那就先问问自己不要什么。 　　顾蓬很确定，自己不想要保育院的生活，不想要闻则因为自己而难过，就这么两点。 　　但它们貌似是矛盾的。 　　不回保育院，继续和闻则待在一起，闻则喜欢他却求而不得，肯定会难过。 　　还要解决这个问题，顾蓬想了想，靠，好像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不行，他怎么能给闻则当老婆？他男的！ 　　顾蓬：人家喜欢的就是男的。 　　不是，他抓抓耳朵，闻则怎么搞的？！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就……至少拖到他变人后再来考虑这些事情吧？！ 　　搞得他现在很难做。 　　顾蓬还没想好，导致他又蹲了一阵子，蹲得他都累了渴了。 　　雪白的小毛团跑去跟工作人员要水喝，顺便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么晚了吗？！ 　　顾蓬愣住，他还以为自己只是蹲了一会儿。 　　这么晚了自己没回去，闻则怎么想，有打电话过来催吗？ 　　可以问工作人员，但交流不便，顾蓬索性就不问了，直接让工作人员送自己回家。 　　得知已经这么晚的瞬间，顾蓬担心的是，闻则会不会等得很心急。 　　那家伙聪明得很，见他这么晚还没回来，可能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顾蓬坐在悬浮车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并且越到家门口越快，等到悬浮车门打开的瞬间，看到闻则站在面前，心跳频率达到了顶峰。 　　是心虚，一定是心虚。 　　顾蓬眼神闪烁了一下，走到门边，和平常一样往闻则身上窜。 　　“这么晚？”闻则接住小雪球，手指在对方背上摸了两把，这才抬头跟工作人员交涉。 　　工作人员解释道：“不好意思，闻先生，今天的安排有点失误，导致这么晚才把3011送回来。” 　　“没关系，辛苦各位了。”闻则对他们道。 　　送走工作人员的悬浮车，双方静默了半晌，闻则转身进屋。 　　进了客厅，他将小雪球放到那片按钮边，交流：“还好吗？现在想做什么？” 　　去了一趟保育院回来，顾蓬发现自己现在看见闻则，竟然会感到尴尬，他按了下：“没事。”又按了一下：“饿。” 　　中午到晚上他没有吃东西。 　　闻则点点头，笑道：“正好我也没吃，那我去做饭。” 　　顾蓬惊讶，现在不早了，闻则还没吃吗？ 　　“你，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吃？”闻则重复一遍他的问题，伸手摸摸他的头，说道：“你这么晚没回来，我没心思吃。” 　　“……”顾蓬呆呆的，这人说的话，翻译过来不就是：你没回来我吃不下饭。 　　闻则起身去做饭了，留下顾蓬在原地不自在。 　　他是猜到闻则喜欢自己，但没想到，这个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竟然会打直球。 　　顾蓬眨了眨眼睛，不对啊，闻则之前还疏远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 　　现在对方在做饭，不好打扰。 　　吃完了饭，顾蓬才表示，之前跟自己拉开距离，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闻则get到小雪球的疑问后，笑了笑，解释道：“因为忽然知道你不懂，没有打算跟我在一起，我守礼。” 　　很合理，品德高尚，等等，顾蓬抬眼看他，那现在呢？不要品德了？ 　　“你说现在？”闻则说：“我现在也没有失礼，只是对你好而已。” 　　小雪球今天这么多问题，闻则看他：“你反感吗？” 　　那倒是没有，顾蓬一边摇头，摇到一半愣住，他心说：顾蓬你好自然，这可是男的，被男的告白！ 　　“不反感就好。”闻则又对他笑笑，心里头弯弯绕绕。 　　当初知道小雪球不喜欢自己，闻则受了点打击没错，骄傲地觉得就这样吧，正好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从他立刻做出疏远的举动，就能知道他不冷静。 　　后来冷静了一段时间，闻则觉得，小雪球不喜欢自己是小雪球的事，而他还是想要继续喜欢小雪球，对小雪球好。 　　至于会不会影响后来者，闻则就不考虑了，他自认为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高尚。 　　万一剩下的半年时间里，小雪球慢慢喜欢上他了呢？ 　　闻则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要是他循规蹈矩就不会跟父母谈判，极力争取有时限的自由。 　　小雪球浑身麻麻地趴着，势必要给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反感闻则的喜欢？ 　　火急火燎从保育院赶回来就算了，甚至心疼人家没了老婆。 　　不不不，别想这些，小雪球甩甩脑袋，打住！ 第36章 　　可能是吃太饱了, 容易胡思乱想。 　　顾蓬表示，自己出去散个步，溜达溜达。 　　“现在？”闻则看了看时间, 又看了看室外温度，表情诡异：“你确定吗？外面很冷。” 　　小雪球这么出去，两下子就被冻成傻子了。 　　顾蓬这才想起来，现在天还冷，不过冷点好, 可以让脑子清醒清醒。 　　他坚持，闻则无可奈何，点头同意道：“好吧, 我去给你拿棉袄。” 　　小雪球摇摇尾巴, 还以为可以自己独自出去溜达, 结果闻则给他穿上连帽外套后, 跟着他往外面走。 　　“嗷？”顾蓬不乐意了, 闻则跟在身边有什么好溜达的, 他想自己溜达：“嗷嗷！”你站住，别跟着我。 　　闻则脚步一顿：“别这么凶。” 　　而且恕他直言, 穿着小棉袄的胖球，凶起来更可爱了。 　　“……”让对方别跟着，确实不需要这么冲，顾蓬接受建议后，放小音量：“嗷嗷。”我自己去。 　　真可爱。 　　闻则笑道：“我陪你。” 　　顾蓬气炸, 大点声说他凶，小点声又不买账, 要怎样？ 　　“外面这么黑, 我不放心。”闻则说真的：“咳, 你这么可爱，万一被人一麻袋套走了，我上哪哭去？” 　　顾蓬：“……” 　　说话就好好说话，干嘛突然吹彩虹屁！ 　　算了，要跟就跟，顾蓬转过身去，同手同脚往前走，俗称顺拐。 　　“噗……”闻则不经意瞥见这一幕，低头笑出声来，一时竟然分不清，小雪球这家伙是有意耍宝，还是一个意外。 　　笑过，他依然弯着嘴角，好心提醒道：“你顺拐了，小雪球。” 　　顾蓬早已感觉自己的行动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被提醒之后四肢不听使唤，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靠，好丢脸，好尴尬！ 　　为什么会这样？ 　　见小雪球踉跄，闻则想上前扶一把，不过没用他出手，对方自己很快站了起来，接着飞速往外跑。 　　闻则似乎感觉到小雪球那份尴尬和想静静的意愿，倒也没有急着追上去，只是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小小身躯触碰到外头的冷空气，打了一个寒颤，热气上涌的头脑果然一瞬间冷却了很多。 　　顾蓬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透心凉，嘶哈嘶哈，爪子也凉。 　　很快他就没有心思去想闻则，开始专注散步。 　　小小的身影，东瞅瞅西瞅瞅，真的跟遛狗差不多，但也不能遛太久。 　　闻则算准时间，差不多就上前制止：“好了，再待下去会生病，回家。” 　　顾蓬哼哼两声，不是很情愿地回头，脚步也不是很积极，就跟没遛够不愿意回家的小狗似的。 　　“爪子冷不冷？”闻则站在旁边，双手放在口袋里，头上也戴上了连帽衫上的帽子，像个大学生，笑吟吟地撩小雪球：“我抱你呀。” 　　小雪球迈着小碎步，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抱抱，休想。 　　“咳。”闻则想了想，继续撩：“你来我怀里，我带你去园区外的商店买东西？” 　　买东西？ 　　小雪球的爪子一顿，有点点心动，他本来就不想回家，不过买东西太没劲儿了，买了也不一定给他吃。 　　“嗷。”顾蓬高冷地一甩头，继续往家走。 　　闻则没办法，这都不买账，那他只好使出杀手锏了：“喝酒蹦迪，去不去？” 　　话音刚落，刚才还喊不动的小雪球，立刻唰地一下爬到闻则肩膀，用一双放光的眼睛看着闻则，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蹦迪喝酒？ 　　“……”闻则服气，呢喃道：“小雪球，你是真的能屈能伸。” 　　顾蓬心想：你有没有文化？这叫不见兔子不撒鹰。 　　“肩膀上冷，进来。”闻则拉开外套领口，将小雪球塞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 　　这个操作小雪球熟，也不是第一次被闻则揣在怀里，但这是他知道闻则喜欢自己之后，第一次跟对方靠这么近。 　　他一进来就感觉热腾腾的，被闻则的体温包围住，光是体温倒是没什么，问题鼻尖也萦绕着对方的气息。 　　小动物的感官太敏锐了。 　　顾蓬无语，明明以前也经常闻到，为什么现在会感到心跳加速，头昏脑胀。 　　偏偏闻则还用那种温柔低沉的语气跟他说话，弄得他耳朵发痒。 　　“握一下爪子。”闻则伸手去碰，但小雪球似乎不愿意，于是他提议：“那你转过来，随便摁我身上。乖，不然会生病。” 　　靠…… 　　这人疯了吧。 　　顾蓬觉得，不然怎么会有人自找罪受…… 　　他不想闻则继续用那种哄老婆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索性转过去，听从安排。 　　胸膛上一凉，闻则却泰然自若，现在烦恼的不是小雪球的冰爪子，而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答应了对方要去喝酒蹦迪，就无法抵赖了。 　　普通夜场鱼龙混杂，要去就去好的会所。 　　闻则带着小雪球，上了一辆无人驾驶的悬浮车，让智能系统帮他找地方。 　　小雪球睁大眼睛，心想，闻则还挺讲信用的，没有敷衍自己！ 　　不，还是敷衍的，闻则只打算带他过去喝杯酒就走。 　　会所衣香鬓影，极尽奢靡。 　　闻则穿着随意，跟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却没有人觉得他不该来这里。 　　“先生，要喝点什么？”酒保礼貌问道。 　　闻则敞开外套，把小雪球放在桌上，对酒保说：“麻烦给他一杯特调，酒精浓度低一点，酸酸甜甜那种，你看着办。” 　　酒保：“……”好可爱！ 　　今晚这位特殊的客人，一露面就把他萌得不行。 　　“哦，好的好的，请稍等。”酒保一下子就有了灵感，快速调了一杯湛蓝色的果酒。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重大失误，竟然忘了问另一位客人需要点什么。 　　闻则：“不用调酒，给我倒杯斋酒就好。” 　　酒保：“好的。” 　　顾蓬伸出舌头，正在品尝自己的特调，感觉味道不错，他下意识地看向闻则。 　　“好喝吗？”四目相对，闻则给他一个笑容。 　　顾蓬马上低下头，做出继续喝酒的样子，嚯，他发现闻则很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明明穿着居家服，却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理素质忒不错。 　　脑海里想着这些，湛蓝的果酒很快就被顾蓬喝了小半杯，尽管度数只有两三度，顾蓬还是进入了微醺状态，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很舒服。 　　“小雪球，你喝这么多就行了，不能再喝了。”闻则通过观察对方的眼睛，判断出结果，他缓缓伸手想拿走杯子，一只爪子搭在他手腕上，明明没有什么力气，他却动弹不得，只得耐心哄道：“听话。” 　　听什么话，顾蓬还想要再喝一点，他喜欢这种飘飘然的感觉。 　　“要喝等你变人了再喝，我还会带你来。”闻则承诺道，接着拿开他的爪子。 　　顾蓬眼睁睁看着对方端起自己的酒，几口就喝光了，他心口一涩，想说，那是我的酒，我喝过的。 　　“喏，还有一杯，喝完就回去。”闻则放下杯子，干净利落地又端起另一杯，三两口喝完：“好了，回去了。” 　　顾蓬惊了：“？！” 　　这么敷衍的吗？说好的蹦迪，他还没有蹦呢。 　　“你现在走路都困难，蹦个屁，走了。”闻则架起小雪球，塞回衣服里，回家。 　　任顾蓬再迟钝，这会儿也知道了对方的算盘，靠，生气。 　　“乖，等你以后变人了再来，现在不适合。”闻则低声说道，手指在他晕乎乎的脑袋上放肆。 　　小雪球感觉自己生病了，不然怎么会迷失在闻则那一声声充满蛊惑的‘乖’里面。 　　这家伙不要脸了吗？ 　　突然变得这么黏糊糊的！ 　　保育院虽然没有明令规定，不能带压成年兽人出入这种场所，但想想就知道，肯定也是不支持的。 　　闻则还祈祷，自己和小雪球就出现这么一小会儿，千万不要传播出去。 　　然而越怕什么就越发生什么，小雪球好歹也是个网红，只是一张照片流出去，立刻掀起风浪。 　　“……” 　　这回火的不是小雪球，而是闻则，网友都在谴责他，三更半夜不睡觉，竟然带亚成年兽人去喝酒，他真的能好好照顾可爱的小雪球吗？ 　　儿子被骂了，叶云浓立刻致电对方，浓缩了一下网友们的意见，简洁地也骂了一通。 　　叶云浓：“你会不会养？不会养给我养。” 　　闻则：“想太多。” 　　这些事情，闻则没有跟小雪球说。 　　因为影响不到他们的现实生活，就没有必要知道。 　　是顾蓬自己发现的，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个行为很不好吗？但他很喜欢呀，谁规定亚成年兽人就不可以出去潇洒。 　　闻则很好，网友们怎么能这么苛刻，万一以后闻则不带他出去玩，谁负责？ 　　顾蓬在平板上扣出几行字，给闻则看：“别听他们的，你做得很对，你千万不要反省。” 　　本来闻则就没有反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拿捏着分寸，不过，小雪球竟然会来安慰，还挺出乎意料。 　　他看着对方笑：“哦，这样，谢谢你的肯定。” 　　顾蓬心道：不客气。 　　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顺带夸一夸闻则。 　　夸完他就跑了。 　　最近都是这样，空闲时间，闻则根本见不到他。 　　让闻则很疑惑，小雪球在瞎忙什么？ 　　又或许不是在瞎忙，只是在躲他。 　　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闻则心里就不舒服了。 　　“小雪球。”闻则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零食罐子，摇了摇。 　　这招一如既往的好用，吃东西的时候，顾蓬会暂时抛开所有，吃完了该干嘛干嘛。 　　但这一次，闻则没让他走。 　　“等一下。”闻则手掌落下来，不轻不重地摁在小雪球背上，等他停下后，抚摸了两把，说道：“去干什么，我发现你最近不高兴跟我待在一块？” 　　“嗷……”没，没有啊。 　　顾蓬脑袋晕乎乎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背上，同样都是抚摸，以前他觉得没啥，现在却有一种过电般的感觉。 　　所以他当然要躲着点。 　　不躲着点就要变gay了！ 　　“是吗？那你趴到我腿上来，陪我工作，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粘着我。”闻则笑道。 　　“……” 　　顾蓬：有什么办法可以穿越时空，回去打死过去的自己？ 　　没有，所以顾蓬只能硬着头皮趴过去。 　　闻则很快就感受到了以前的小雪球和现在的小雪球，两者之间的区别。 　　以前的小雪球趴他的腿趴的很享受，现在的小雪球趴他的腿……趴得很害羞，拘谨。 　　这是好事。 　　闻则笑而不语，就让小雪球继续害羞着。 　　到了夜晚，他继续撩小雪球：“洗澡？你很久没洗澡了？” 　　顾蓬一僵，表示：“这么冷的天，不洗。” 　　闻则哦了一声：“可是室内不冷。” 　　但是顾蓬不想洗啊。 　　“你闻闻自己身上有没味道。”其实没有，是闻则故意这么说的，卑鄙的心理战术。 　　小雪球果然有点紧张，赶紧抬起爪子闻了闻自己的嘎吱窝，闻第一下他感觉没有啊，不放心又嗅了几下，这时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有一点。 　　靠，都臭了，那不得洗一洗。 　　“嗷。”小雪球无可奈何，洗吧洗吧。 　　闻则暗叹，其实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帮小雪球脱敏而已。 　　一直这么害羞也不是办法。 　　另外就是，小雪球的反应很可爱，让闻则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对方。 　　以前他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但现在他是。 　　洗澡的过程中，顾蓬一直绷着，放松不下来，闻则问他：“这么排斥我给你洗澡？” 　　这让顾蓬怎么说呢？ 　　不是排斥，嗐，闻则不懂，他只是一刻不停地在思考重大的问题，变gay不变gay，变gay不变gay……周而复始，暂时还没想清楚。 　　“放松点，好吗？”闻则声音充满蛊惑，听在小雪球的耳朵里：放弃挣扎，好吗？ 　　顾蓬绷得更紧了。 　　好不容易吹干毛发，已经很晚了，顾蓬想躲回自己窝里，闻则又对他说：“要不要到床上来，我给你暖被窝。” 　　大好人啊。 　　顾蓬心想：不了不了，去你被窝要变gay。 　　“上来聊聊？”闻则耐心呼唤。 　　聊什么？ 　　顾蓬不否认，自己心里有挺多问题想问闻则。 　　想了想，他硬着头皮爬了上去。 　　爬到一半，一只手伸过来，将他稳稳地托到床上。 　　闻则的被窝果然很暖和，跟他睡过，顾蓬对这个天然暖炉记忆犹新，呸，这不是重点。 　　顾蓬靠在枕头上，抬起爪子扣字：“问你几个问题。” 　　闻则点头：“你问。” 　　顾蓬：“你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万一我变人之后长得不合你眼缘，怎么办？” 　　小雪球担心这个？ 　　闻则说：“不用担心吧，长得可爱好看的大有人在，我也不见得会去喜欢他们。” 　　他看着小雪球，扬眉，一个不查竟然被套了话，不过无所谓，说出来也挺好的。 　　他说道：“我喜欢的是你的脾气个性。” 　　被人这么当面表白，顾蓬感觉耳根子发烫，心跳加速，那种脑袋晕乎乎的感觉又侵袭了他。 　　闻则见状笑了，继续道：“我们一开始都没有那个打算，不存在任何捆绑和心理暗示，你可以相信我的喜欢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 　　好了……不要再说了。 　　顾蓬感觉有点受不了，小心脏跳得好猛。 　　闻则有没有一点自觉，顶着这样一张脸，还这么温柔地凑过来说话，想撩谁都手到擒来吧？ 　　想到这里，顾蓬就忍不住爪子犯贱：“没准你跟别人只是缺少相处机会。” 　　“不是，没有相处的欲望。”闻则立刻否定，接着挺诧异地说道：“小雪球，你是不自信吗？” 　　难道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可以吸引他。 　　顾蓬想笑，哈哈，不自信个鬼，他好歹也是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变人肯定不会差。 　　小雪球：“不，我很自信，我担心太多人喜欢我，你不自信。”哼！ 第37章 　　闻则听了深以为然, 小雪球很受人欢迎，变人后应该也一样；说不上不自信吧，但闻则很配合喜欢的对象吹牛：“嗯, 那你千万不要喜欢别人，请优先考虑我。” 　　他的姿态放得这么低，说实话挺震惊顾蓬，这么帅一男的，闻则不至于吧？ 　　这, 对方这么谦虚，倒让他不好意思继续大放厥词，万一翻车了岂不是尴尬。 　　“唔……到时候再说吧。”顾蓬觉得那事对自己来说还太遥远, 不急着想。 　　“好。”闻则满脸温柔, 眼里有光, 他凝视着小雪球道：“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顾蓬当然有, 但是被这双眼睛看着, 忽然就脑子空白, 已经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算了，他躺下转过身去：“嗷嗷。”睡觉。 　　“那……晚安了。”闻则说, 戳戳他的背。 　　各自躺下，过了20分钟，两个都没有睡着。 　　“小雪球。”闻则喊了一声。 　　“……”顾蓬沉默了片刻，略略回头给他一个斜眼，说。 　　“没事, 我看你睡着了没。”闻则说道，接着收获了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利索得像是生气了, 他微微一笑, 低声叹息：“还有半年。” 　　顾蓬秒懂，这家伙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那倒不是，闻则没有这么等不及，准确地说他的心情很矛盾，他希望多看一眼小雪球的兽态，真的很可爱。 　　也希望小雪球快点变人。 　　亚成年兽人变人前半年，需要到相关医院休眠发育，犹如重新回到母体中孕育身体，半年后才可以离开休眠舱。 　　顾蓬这个冬天很少出门，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Echo，闻则忽然告诉他，Echo要去医院了，他们最后聚会一次。 　　以后想见Echo就要等到半年后，那时Echo就是人了。 　　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么久，顾蓬闻言仍然像是在听玄幻小说。 　　顾蓬和闻则去了Echo家做客，没想到他们家愁云惨雾，原因是贺时初舍不得Echo，据说已经两天吃不下饭。 　　真是个情种啊。 　　而Echo一切如常，偶尔看贺时初的眼神，似乎还挺嫌弃。 　　这是正事，大事，又不是去干什么。 　　闻则劝道：“振作一点，不要影响Echo的心情，你这样他会怎么想？” 　　“你说得对，但是半年，我都不知道他回来后还亲不亲我。”贺时初说到这哭丧着脸，Echo本来就冷清，好不容易才养得亲一点。 　　是有这样的担忧。 　　但闻则嘴上说：“不会的，你是他自己选的，说明他对你很满意。” 　　也只能这样想了。 　　“还是你好。”贺时初羡慕：“小雪球那么喜欢你，你一点都不需要担心。” 　　他自顾自地说，而闻则心不在焉，谁说不用担心，他的情况也没有比贺时初好到哪里去，至少Echo选择贺时初是奔着在一起去的，而小雪球选他只是想选个喂饭的。 　　大家吃了一顿饭，一起送Echo去医院了，小雪球拍拍Echo的爪子，表示再见朋友。 　　Echo长得高，拍拍小雪球的脑袋。等他从这出来，小雪球就进来了，至少有一年他们见不着面。 　　少见两只亚成年兽人处得这么好，医生在旁边看新鲜。 　　送完Echo进去，贺时初还在医院待了挺久，闻则和小雪球知道他心情难过，都陪着他。 　　顾蓬不是很懂这个，回去的路上他问闻则：“亚成年兽人变人后跟自己原来的对象闹掰的有吗？” 　　闻则如实道：“不是有，是很多。” 　　“？”顾蓬开了眼界，很疑惑：“为什么？”之前不是处得好好的吗？ 　　“稍等。”为了回答小雪球的问题，闻则立刻搜索了相关资料，看了一遍总结道：“据说是变人后，身体激素会产生变化，思维性格也会受到影响，相当于从青春期过渡到成年期，会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不再适合现在，甚至觉得过去的自己很愚蠢，很厌恶。” 　　这……这不就是很多人对自己青春期的感觉吗？ 　　倒也能理解。 　　青春期喜欢上的人，到成年后再去看不一定还会继续喜欢。 　　别说亚成年兽人了，普通人也是这样啊。 　　“那真是个悲伤的故事。”顾蓬表示：“投入多的一方不得伤心欲绝。”比如贺时初，明显爱惨了Echo这只冷冷清清的优雅毛茸茸。 　　“嗯。”谁说不是呢？ 　　小雪球：“那始乱终弃的一方会受到惩罚吗？” 　　闻则：“不会吧，顶多被口头谴责一下。”甚至也不会谴责，因为喜欢和不喜欢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思想上的变化和成长并不是错误。 　　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即便有风险，也依然很多人对亚成年兽人趋之若鹜。 　　顾蓬深沉地点点头，以前他也想过，为什么大家对亚成年兽人如此宽容？ 　　原因其实是多方面的。 　　从社会层面来说，亚成年兽人属于弱势群体，大家爱护他们是文明的体现，偏袒他们则是因为可爱惹人疼。 　　极力争取的原因嘛，比较肤浅的点是外貌条件优越，五感敏锐，感情丰富，人们当然愿意与这样的人谈恋爱。 　　享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愉悦，谁不喜欢呢？ 　　其次是天赋高，可能是艺术方面，也可能是其他方面，在各个领域比较容易出一些天才。 　　拿顾蓬来说，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一位很典型的亚成年兽人，聪明可爱，魅力超群，想当巨星是分分钟的事。 　　Echo的特长也很明显，未来肯定是个学霸，冷静聪明，可以从事一些高精度领域，物理也好，生物也好，总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么一看，也不怪贺时初彷徨不安，彼时Echo一定会走得很远，到时他还能跟上吗？ 　　小雪球操心道：“那你多陪陪你朋友，让他别胡思乱想。” 　　随后想到，那闻则呢，他会担心被始乱终弃吗？ 　　不对，他们都还不是那种关系，谈不上始乱终弃…… 　　“好。”闻则说道，这种事吧，不可抗力，全凭天意，如果贺时初真的被甩了，那也没办法。 　　静默半晌，闻则开口：“小雪球，你不问一下我会不会担心吗？” 　　顾蓬抬头看去，发现人家也在盯着自己，深邃的眼睛里星星点点，一瞬间让他心悸动了下。 　　靠，他现在可不是青春期，而是妥妥的成年人心态，喜欢了就是真的，被撩动了就是真的。 　　“问什么，我这年龄还小，你最好自重一点。”再说了，顶着一张毛茸茸的脸呢，再可爱也是毛茸茸！ 　　“行。”闻则笑了，侧脸看向窗外去。 　　不然小雪球该觉得他是变态了，他真不是。 　　顾蓬随口说的，并没有觉得闻则是变态，毕竟人家星际人民的观念就是接受这个的。 　　闻则这都不算什么，上网一看，网友们对他们感情生活的关心，才叫露骨。 　　自从顾蓬会上网，偶尔会去闻则的个人网页看看，只见全部留言都是在问他们的近况，感情生活，相处细节…… 　　具体到：闻大帅哥，我们小雪球晚上喜欢睡在你的哪块肌肉上？快给我们详细说说。 　　顾蓬：“……” 　　这种细节的问题，神经病才会如实回答！ 　　结果翻着翻着，他就翻到了闻则的回复，一个类似的问题，闻则说：“哪块我都乐意。” 　　顾蓬当下就怒了，闻则这家伙懂不懂什么叫隐私，这种细节干嘛要说出去？ 　　他向闻则找茬，闻则看了眼，说：“这样说有什么问题吗？我只说我自己的想法，没说你干了什么。” 　　“那也不行。” 　　以为网友都是傻子吗？回复这句就能够推测出来，小雪球哪块都不睡，他睡在狗窝里。 　　“那你有点双标。”闻则说：“许你自己在网上直播……” 　　“嗷嗷嗷！”不许说！小雪球发飙，不要提他的黑历史。 　　闻则忍笑：“咳，好吧。” 　　现在看网友的留言，还是可以看到，很多人希望小雪球露面，哪怕不展现才艺呢，跟他们见个面也好。 　　大家都很惦记。 　　“那你说怎么回？大家这么关心我们现在的感情进展。” 　　“……”一个人和一只毛茸茸能有什么感情进展，大家都这么变态的吗？ 　　顾蓬无奈：“你就说一切顺利，小雪球暂时还没有抛弃闻则。” 　　后半句是他开玩笑的，鬼知道闻则会一字不漏地照搬上去。 　　闻则的回复：小雪球：你就说一切顺利，小雪球暂时还没有抛弃闻则。 　　顾蓬看了气炸，这个人是傻子吗？害他的形象一瞬间从可爱迷人，变成了自负天然渣，兼之油腻。 　　他瞄了一眼后续，幸好网友的反应并没有谴责他，反而迷之欢乐。 　　网友：啊啊啊，球球的口吻好渣男好装逼啊，我好爱，球球快来渣我！ 　　可能这就是毛茸茸光环。 　　闻则好像回网友回上瘾了，单独把这条拎出来回：“不行哦，他只能渣我。” 　　顾蓬没眼看，这样真的很奇怪。 　　找不到应对方式的他，选择装死。 　　感官的敏锐度却时刻提醒他，闻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温度。 　　啊，顾蓬在心里祈祷，要不还是赶紧变人，再这样下去，他担心闻则没有变态，自己却成了变态…… 　　- 　　半年后，顾蓬在闻则的悉心教导下，彻底摆脱了文盲的头衔，同时也被送进医院休眠。 　　很幸运，Echo回归后顾蓬才进去，也就是说，顾蓬见到了变人后的Echo。 　　见面那天，顾蓬下巴都快惊掉了，他震惊的原因一，毛茸茸真的可以大变活人，原因二，这位身材高挑的冰山系美男，真的是Echo？ 　　对方戳戳他的脸颊，声音非常冷清：“傻了？” 　　顾蓬：嗯！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贺时初会茶饭不思，天天担心被Echo抛弃。 　　这搁谁谁不担心，毛茸茸变的帅哥太香了，顾蓬心里直吹口哨，希望自己也长这样。 　　回头大家分开了，他问闻则：“你觉得Echo好看吗？帅吗？希不希望我长这样？” 　　“都问的些什么傻问题。”闻则弹弹他的耳朵，说道：“随便你长什么样。” 　　至于另外两个问题，他推得一干二净：“那是我兄弟的媳妇，我没仔细看，没有发言权。” 　　小雪球暗笑，某人求生欲还挺强，但他真的没那个意思，真的只是为Echo激动。 　　闻则不跟他一起讨论，没事儿，他直接发消息给Echo，夸夸：“Echo，你长得帅呆了。” 　　Echo：“小雪球，你马上要进休眠仓了吧，不用怕，对你来说就是睡了一觉。” 　　Echo就是Echo，说话永远说重点。 　　顾蓬：“好，我知道了。” 　　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对外面等待的人来说，是半年的等待与煎熬。 　　或许也算不上煎熬。 　　思念的感觉很美好，心里住着一个喜欢的人，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首先会想到他，然后觉得未来可期。 　　“你是这么想的？”去医院的前一天晚上，顾蓬难得主动粘人，趴在闻则的胸膛上。 　　“是。” 　　回忆就到这里结束了，麻醉效果袭来之前，顾蓬念了一声闻则的名字，然后就跌入了黑暗中，失去意识。 　　外面，关心小雪球的人：这时候小雪球应该进休眠舱了吧，等他再出来，就是一枚艳惊四座的小帅哥，坐等！ 　　他们期待地想：闻则会更新照片的吧？ 　　格局大的网友：格局小了，为什么不是小雪球自己更新？ 　　闻则竟然有点不忍心，实际上没有，这些通通都没有，大家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看到。 　　小雪球是不可能给他们看的。 　　小雪球还没变人就跟他商量好了，到时候陪他演一出渣球始乱终弃的戏码，结束这场风风雨雨吧。 　　代价是闻则可能会被可怜很久。 　　试想，他辛辛苦苦照顾了小雪球这么久，到头来小雪球一变人就把他踹了，惨，惨不忍睹。 　　闻则的答案：“可以，剧本怎么编无所谓，但你不能假戏真做。” 　　网上BE，现实中HE，他可以陪小雪球演，还挺刺激的。 　　顾蓬当时心里一颤，有种被看穿的心虚恐惧，这个谁说得准，一切要等到半年后才知道吧。 　　说不定到时主动要BE的是闻则，而不是他。 　　暧昧了这么久，见光死就搞笑了。 　　双方大抵都有这种担心，所以这半年来的相处，多多少少都收着，俗称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假如到时候真的谈不拢，也能体面收场，不会很难看。 　　所以说，顾蓬一直觉得闻则很厉害，为人处事，恰如其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或许有人会觉得闻则这种人太理智，那顾蓬还觉得这些‘有人’不理智呢，没经历过奇葩极品的毒打，不知道理智人的好处，那不比恋爱脑强一百倍。 　　半年时间，过得很快，对顾蓬来说，真就像睡了一觉似的。 　　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漫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醒来，一时间脑子有点混沌，没有对之前生活的记忆。 　　医院门口，一道穿着风衣的高挑身影，如期出现在扫描关口，站岗的工作人员微笑道：“闻先生，你又来了？” 　　闻则回以微笑：“早，是的。” 　　最近半个月，他每天都会过来看看，虽然进不去小雪球待的地方，但就是想过来。 　　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阵子，他希望医生通知他时，他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小雪球。 　　闻则不知道，他进来时，小雪球已经醒了，正在进行恢复测试中。 　　现在是深秋，气温略低，闻则坐在公园长椅上，手边放着一个纸袋，里头装着一套他给小雪球准备的衣服。 　　尺寸可能不会太合身，但冷天无所谓，宽松点也可以。 　　如果顾蓬知道这人的操作，大概会立刻收回闻则理智人的头衔，他觉得吧，行为太傻了，理智人个鬼，这不妥妥的恋爱脑吗？ 　　医院内部，无菌室内，顾蓬已经醒了，做完测试，他基本恢复了记忆，此刻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有一点麻醉后的感觉，身上还是不怎么能动。 　　医生：“这是正常的哟，你需要在医院待一两天，何时出院看你恢复情况而定。” 　　顾蓬能听到，但感觉嘴巴说话还不利索，他只能朝医生眨眨眼睛。 　　住院观察可以，能不能先给他一面镜子，让他看看他的盛世美颜有没有继承过来！ 　　这点很重要，涉及到能不能让某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别说外貌不重要，顾蓬觉得很重要好吗，当初要不是闻则长得够帅，他还真不会上赶着抱腿。 　　想到闻则，不知道医院有没有通知他。 　　要不还是等自己恢复一点再通知，顾蓬心想，可惜事与愿违，他被推进病房时，院方已经通知了。 　　公园长椅上，闻则抿了口热饮，准备处理今天的工作。 　　忽然收到提示音不同的消息，他愣了一下，而后想起，这是医院的消息。 　　“咳。”闻则看完通知，静了一下，将手边的东西收拾好，这才站起来快步离开。 　　半杯热饮在杯子里摇晃不安，随着闻则的脚步，穿过了许多道门与许多人擦肩而过，最终在一间病房门口停顿了一下，随后进来，被小心翼翼放置在床头柜上。 　　“呼……”闻则静静吸了口气，这才抬手稍微拉开遮住病床的白色帘子，视线从床尾掠到床头。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被子盖到胸口，身量看起来很修长，闻则稍微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目光终于缓缓落在少年脸上。 　　入目是流畅青涩的下颌线，浅色的嘴唇自然抿合着，唇形很好看，接着是高挺的鼻梁，左边鼻翼有一点不起眼的小痣，再往上，睫毛长长覆盖着眼睛，眉骨有点野，应该是个倔脾气。 　　人形的小雪球，充满少年感，是个令人惊艳的小帅哥，初看让闻则有点陌生，所以他决定再看几眼。 　　顾蓬其实没有睡着，只是有点虚弱，在闭目休息，他以为进来的是护士，对方一直没有开口，他才睁开眼。 　　结果一睁开眼睛就愣住了，没想到站在病床前的不是护士，而是半年没见的闻则。 　　这不可能，医生10分钟前才跟他说正式通知闻则，这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顾蓬猝不及防，所以酝酿好的那些开场白全没了，直接眨眼问：“你飞过来的吗？这么快？” 　　说话还是有点磕巴，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开口说星际语。 　　“嗯……早来了，我在院内等着，走过来不远。”闻则回神，说道。 　　他一直在等小雪球睁开眼睛，现在可以确定了，小雪球长得最好的果然是眼睛，跟兽态的时候一样。 第38章 　　那双眼睛眸色很深, 隐隐泛着点蓝，此刻纯真与成熟混杂冲撞着，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感。 　　顾蓬故作云淡风轻：“哦，原来如此。”内心却是一颤, 双手在被子底下稍微握紧。 　　听闻则的意思, 应该不是巧合吧。 　　难不成最近都来医院蹲点？ 　　那他也太拼了。 　　闻则轻声：“嗯，你现在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眼含担忧, 在小雪球床边坐下。 　　自从挑开床帘, 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小雪球的脸庞，说着抬起手, 自然地放到对方的额头上，探探体温。 　　闻则的手掌很温暖，顾蓬只觉得一股暖风袭来, 令他下意识地闭上眼, 接着脸庞蹭地一下, 迅速发烫。 　　“喂……”刚见面, 顾蓬有点害羞，他发出一点小颤音，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快狠准地握住闻则的手腕, 劲儿还不小。 　　双方接触的刹那间, 都是一怔。 　　接着, 闻则反手握住小雪球的手, 要知道对方的体温，这样也是可以的。 　　“这是跟我生分了？”他开玩笑似的说道。 　　“不是, 没有。”顾蓬避开闻则的眼神, 只是有点害羞,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刚才他就想去, 但不能动。 　　醒来至今，顾蓬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自己在闻则心目中是什么印象，他也不问，决定自己去洗手间看。 　　“我扶你去。”闻则握紧那只想逃走的手，站起来说，弯腰扶他起床。 　　顾蓬脸红，想说我自己可以，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暂时还不是很协调。 　　“就说让我来。”闻则力气大，轻松将床上的少年抱起来，送到洗手间去。 　　靠！说好的扶呢？！ 　　顾蓬一下子趴在闻则的肩膀上，头挨着头，脸颊挨着脸颊，虽然曾经也这样过，但这次的体验完全不同。 　　双方接触的面积太大了，亲密得令人心跳加速。 　　但顾蓬没忘记自己进洗手间的目的，路过镜子时他赶紧抬头，对镜子中的自己惊鸿一瞥。 　　“……”很好，是他的盛世美颜。 　　就是变得很年轻，好像变回了刚上大学那会儿，青涩感十足。 　　闻则也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两张脸便一起映照在镜子中，他愣了片刻，抱着小雪球的手心也有点发热。 　　早有预料小雪球会长得很好，见到之后才认识到，不止是长得好而已。 　　小雪球的个性在这张脸上显现出来，带给人的感官冲击更为强烈，譬如这眼神犀利的一瞥，以及得到答案之后的坦然，似乎都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 　　闻则想着，笑了一下。 　　顾蓬以为他笑自己，不友善道：“你笑什么？” 　　目光像刀子，敢说一句不好就刀了他。 　　“没。”闻则朝小雪球那张脸靠近了点，笑着说：“你看，是不是很般配？” 　　半年不见，闻则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张脸仍然是招蜂引蝶，只不过嘴好像变了，好好一个不苟言笑的高冷酷哥，开始说骚话。 　　顾蓬从没谈过恋爱，本能地又要害羞，可他想啊，闻则不也没谈过吗？ 　　凭什么对方就可以步步逼近，而自己就要当步步后退的那一个，这显得他多怂啊。 　　顾蓬为人还是有点小骄傲的，想明白了也笑起来：“你说得对，是挺般配的，这不活该在一起嘛？” 　　说完也不管闻则怎么想，下地上洗手间去了。 　　“咳。”闻则握起拳头，抵唇轻咳了一下，说：“我转过身等你，还是……你需要我出去？” 　　出去当然更好了，但顾蓬骄傲嘛，摇头：“不用，你随意。” 　　上完洗手间，手脚好像更加协调了一点，顾蓬试着自己站起来走路，结果一时没站稳，向前扑去。 　　背对着他的闻则，反应很快，转身接住他。 　　“行动不便就别逞强。”闻则看着他，脸上带笑：“你摔倒了我会心疼的。” 　　顾蓬再次被他打横抱起来。 　　“谢谢你了。”心脏又是一颤，不过顾蓬表面淡定，还特别自然地向闻则Wink，这是当爱豆的后遗症。 　　闻则但笑不语，没再说什么，可能觉得骚不过小雪球，没有词了。 　　护士进来告知，顾蓬可以喝点水，三小时后可以吃东西，而现在可以在家属陪同下活动，不要一直躺着。 　　“来吧，扶着你走。”在闻则印象中，小雪球一直用四爪走路，现在要学两条腿走路，肯定有一点不适应。 　　顾蓬：让你看看什么叫天才。 　　他被闻则扶着走了几圈，四肢协调之后就可以自己走了。 　　“闻则。”顾蓬第一次喊闻则的名字，没注意到对方的反应，他说道：“我变人了，以后是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没有什么限制了吧，就跟普通人一样吧？ 　　“理论上，是。”闻则缓缓说：“但这周还是吃得清淡点。” 　　大餐梦泡汤，出院前顾蓬仍然吃着清汤寡水，由于他恢复得快，闻则傍晚就带他回家。 　　顾蓬穿着闻则给自己准备的衣服，确实宽松了点，他抬起长长的袖子好笑：“你觉得我有可能是个胖子吗？” 　　闻则想到肉乎乎的小雪球，也笑了，还有点舍不得，遗憾道：“以后就不能把你捧在手里了，怪失落的。” 　　话音刚落，顾蓬就往旁边一歪，头枕到了他腿上：“还失落吗？” 　　闻则呼吸一窒，不失落了，立竿见影，但他还是困扰：“现在变成了心乱。” 　　“哈哈……”顾蓬幸灾乐祸笑起来，挺好的，闻则也有今天。 　　他还以为闻则坐怀不乱，很淡定。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装的，没准心里怎么躁动不安，小鹿乱撞。 　　“笑我？”闻则瞳孔微沉，忽然抱起顾蓬的肩膀，双方拉近距离。 　　顾蓬心头一跳，有被吓到，但很快就意识到这家伙唬人，想扳回一城罢了，他于是放松下来：“是啊，怎么样？” 　　少年翘着嘴角，眉毛往上挑衅似的抬了抬。 　　“……”不怎么样，闻则和小雪球对视片刻，放弃这种无聊的意气之争。 　　他松手的刹那，顾蓬说道：“你怂了。” 　　这么说闻则就不乐意了，笑笑警告道：“不要嘴炮，小雪球。” 　　重新听到这个名字，顾蓬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他要求：“都变人了，以后不要叫我小雪球。” 　　闻则点头：“嗯，私底下叫。” 　　没人听见就不会泄露身份。 　　顾蓬：“不是这个问题，我取个大名，我叫顾蓬。” 　　“好。”闻则答应着，到了家，他一转眼还是脱口而出：“小雪球，到了。” 　　顾蓬刷地一下从他腿上起来，瞪眼再次重申：“不是说不要喊这个吗？” 　　闻则笑而不语，一副我就要喊，你能怎么样的表情？ 　　靠？ 　　顾蓬不能怎么样，气呼呼地跳下车，不理后面的人。 　　闻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说出自己这样做的理由：“我再也见不到小雪球了，你连名字都不让我喊，我会很难受的。” 　　闻言，顾蓬停下脚步，表情有点诧异地看向闻则，好吧，他承认这点是自己疏忽了，从来没有想过闻则的感受。 　　将心比心，自己用心照顾了一年多的小萌物突然不见了，哪怕换了一个形态继续存在着，也找不回那种拥有的感觉。 　　“不用难受。”顾蓬反握住闻则的手，一扫刚才那种调皮捣蛋，表情乖巧得不像话：“我就在你面前，和以前一点都没变，我的叛逆期早在遇到你之前就过了，在见面会上选你的时候，我的思想已经很成熟……” 　　只不过当时文盲，并不知道见面会的意义。 　　但也没差，一开始都是见色起意，顾蓬在闻则专注的凝视之下，说清楚：“虽然不知道是选伴侣，但我的确选了一个我最顺眼的，你不也一样吗？还不是见我可爱才带我回家。大家都是见色起意的颜狗罢了。” 　　闻则很赞同，笑道：“那的确是有一点的。” 　　“回家。”顾蓬转身拉着他往前走。 　　却被对方一扯，扯进了怀里抱住，他靠在闻则肩上，听见闻则说：“欢迎回家，小雪球。” 　　顾蓬红着脸想说：你也抱得太紧了，腰都要断了。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拥抱很有安全感。 　　不仅是因为宽厚的胸膛，还有对方的一直以来的爱护。 　　“嗯。”顾蓬也伸手抱住闻则的背。 　　孤身一人来到这里重新开始，当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内心的彷徨不安，就被这家伙领回了家，想想十分幸运。 　　顾蓬：“谢谢你啊，让我从来没有失去过归属感。” 　　“这算是表白吗？”闻则忽然抱得更紧，呼吸乱了一点，很快他自己回答自己，笑道：“我就当是了，你不用告诉我答案。” 　　顾蓬沉默，因为他在思考问题，就在刚才和闻则说话的过程中，他想起一个词，恩爱，恩和爱，靠，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中国文字真是博大精深，时不时给人一点忽然领悟深意的震撼。 　　当顾蓬真的沉默，闻则又幽幽地叹息：“我想着，你平时也没这么听话。” 　　“噗……”顾蓬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不急，你不是挺喜欢恋人未满的氛围吗？我们再处处。” 　　“我喜欢？”闻则微笑，好一个倒打一耙，难道不是小雪球自己有所顾虑，一直抗拒。 　　“不说了。”顾蓬推开他：“你想在门口吹风你自己继续。” 　　也是，闻则想到小雪球的情况，赶紧带他回家休息。 　　家里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切几乎没有动过，顾蓬进来就呆了呆，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按钮，对闻则有些无语：“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了，你半年都没有收起来？” 　　闻则也看了一眼：“收起来干什么，等你回来再收。” 　　顾蓬当然明白，睹物思球嘛，他笑笑，抬起手伸了个懒腰：“哦，给我放洗澡水去，我要泡澡。” 　　“一起吗？家里的浴缸够大。”闻则顺嘴说。 　　“你要不要脸？”顾蓬侧目，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好啊，一起就一起。” 　　闻则猛地回头看他，但仅是一瞬间，又收回眼神若无其事地走向浴室。 　　果然是初恋，再淡定也不免露出些许痕迹，顾蓬憋着坏水儿心想。 　　他也不是故意逗闻则开心，刚才只是忽然想起，闻则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是……27？ 　　27的初恋，何苦再浪费时间去慢慢来。 　　顾蓬这么想着，尾随闻则走进浴室，这是对方一手撑着浴缸边缘，另一只手正在感受水温。 　　顾蓬走上前去，自身后抱住闻则的腰，感觉被他拥抱的人，浑身瞬间绷紧了一下，他轻笑，声音分外调皮。 　　“闻则，我是你的初恋吗？” 　　闻则很快放松下来，跟他聊天：“是啊，怎么了？” 　　顾蓬轻咳一声，说道：“那你还是个男孩子，想不想变成男人？” 　　这时，闻则缓缓转过来，难以言喻的目光落在顾蓬脸上，接着有感而发：“怪不得你说你的思想已经很成熟。” 　　刚回家就开始撩人，再这样说他会当真的。 　　见闻则又转了过去，没当回事，顾蓬很不满，追问：“什么意思？我在问你话呢，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闻则心里暗苦，不然还能怎么样，他投降：“换个话题吧，这个话题我接不起。” 　　原来如此，顾蓬笑得挺开心，发现一个规律，他退闻则就进，他进闻则就退，那他就不客气继续进了：“不换，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闻则：“什么话？” 　　顾蓬：“陪我泡澡啊。” 　　浴室内又是一阵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绷紧。 　　“我开玩笑的。”闻则说：“我们不是恋人未满吗？这种关系一起泡澡不好吧？” 　　顾蓬：“那有什么？我立刻给你升级一下，现在你就是我男朋友。” 　　他两只手在前面，扯一扯闻则的衣服：“陪男朋友一起泡澡天经地义了吧？” 　　闻则回头看着他，目光炽热，但还是很正人君子地劝道：“把你的小爪子收起来，不要调-戏我。”否则他会让小雪球后悔的。 　　“你真的让我收出来？”顾蓬说：“那说好了，连男朋友的头衔一起收走，以后能不能当我男朋友，那就再说吧。” 　　他松开手，站到一边去。 　　闻则给他气笑了，感觉小雪球就是在逗自己玩儿，于是说：“头衔可以不收，不然显得儿戏。” 　　“这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顾蓬挑衅地扬扬眉，指着门口：“出去吧，别妨碍我泡澡。”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好心体贴闻则27才初恋，不想浪费时间再去磨磨蹭蹭地相处，但既然闻则自己都不着急，那就算了。 　　不等闻则有什么行动，顾蓬绕到对方背后，用力推了推，没推动，他不满道：“闻则，你是不是男人？能不能爽快点？” 　　进来就进来，出去就出去。 第39章 　　既然喜欢的人都盛情邀请了, 闻则想想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行……我去拿睡衣。”闻则说道，反手摸了一把小雪球的头，确认这家伙是认真的, 于是向门口走去。 　　闻则知道小雪球进休眠舱之前就喜欢自己了, 只不过有一层顾虑，害怕变人之后感情发生变化，害怕他不喜欢新的面孔。 　　其实这些都是没必要的担忧，他早就说过, 无论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闻则竟然真的答应了, 顾蓬像个鹌鹑一样，有几分自作孽的心虚, 啊？ 　　他还以为闻则会选择矜持一点, 不过也情有可原, 毕竟都27了, 而且那么早就开始喜欢他。 　　趁着闻则不在，顾蓬跑去健身房, 在镜子面前量了量自己的身高, 很不错, 跟闻则也没有差得很远, 再长两年说不定能追上。 　　就是目前肌肉还不够强壮，四肢修长归修长, 没有一点力量，想要将闻则抱起来不现实, 闻则抱他还差不多。 　　“……”没有确定关系之前，顾蓬在想怎么确定关系, 确定关系后, 顾蓬又在操心上下关系。 　　据说大众默认亚成年兽人变的人都是老婆, 凭什么？ 　　为什么不能是老公？ 　　顾蓬想到什么，赶紧给Echo发消息：“EchoEcho，问你个事。” 　　顾蓬出院的事，暂时还没有通知任何人，Echo收到消息愣住，随后明了，他人狠话不多，直接弹了个视频过来，看看小雪球长什么样子。 　　顾蓬早已习惯了他的行事风格，害羞了一下就接了视频。 　　“你出院了？”Echo认真端详了小雪球好几眼，点点头说：“没长歪。”还是跟兽态一样可爱。 　　而顾蓬见了他瞪大眼睛，半年不见，Echo的那股精英范儿更突出了：“嗯，Echo啊，你跟你男朋友还好吗？” 　　“还好啊，怎么了？”Echo问。 　　顾蓬松了口气，替贺时初开心，Echo没有甩掉他。 　　“是不是你跟闻则出问题了？”Echo很直接了当。 　　“没有没有，我们在一起了。”顾蓬要问的不是这个，他鬼鬼祟祟地问：“那你跟贺时初，谁是top？” 　　性格清冷的Echo，闻言脸庞泛起一点薄红，眉头却皱起来：“怎么了？闻则强迫你做那种事？” 　　“？”顾蓬又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要说强迫也是我强迫他，他怎么可能强迫我？” 　　他回头看了眼门口，压低声音：“我只是想问，我们这样的能不能当top？” 　　Echo挑眉，原来小雪球想问这个，他笑起来：“可以啊，你想当top？” 　　顾蓬一阵脸热，不自在地望向别处：“也不是……”只是有点较劲，凭什么他们这种就注定要当老婆，听说也可以当top，他心里就平衡了。 　　“小雪球？”门外传来闻则的声音，接着还有敲门声：“你在里面吗？” 　　顾蓬跟Echo说：“拜拜，先不说了，闻则在找我。” 　　打开门，闻则不无好奇：“小雪球，你在健身房干什么？” 　　顾蓬：“量一下身高罢了。” 　　闻则笑了，又摸了一下小雪球的头发，他理解，男孩子都很在意自己的身高。 　　“你不矮，以后估计还能再长高一点。” 　　“我要长得跟你一样高。”顾蓬定下一个小目标。 　　“加油。”闻则很支持，从今天开始，他会变着法给小雪球改善伙食。 　　闲聊了一下，彼此之间的气氛更加自然融洽了，好像回到了以前同吃同睡的日子。 　　顾蓬以前都是这人帮自己洗澡，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双手在自己身上随意发挥，现在只不过是一起洗个澡，除开最初的不自在，其余都很习惯。 　　“你的平板，要看吗？”闻则很贴体，把小雪球以前洗澡用的平板摆上去，眼神有几分怀念，笑道：“所以你那时真的很有自己的想法，我没有听说过哪个亚成年兽人洗澡要看烂片才肯洗。” 　　“那算什么，我还躺着吃饭呢。”顾蓬主动提起自己的黑历史，啊不，不是他的黑历史，是小雪球的黑历史。 　　闻则的目光移过来，顾蓬赶紧将肩膀没入泡泡中，是的，浴缸里弄了泡泡，不然清澈见底会很尴尬。 　　顾蓬：“让你陪我泡澡，你很不情愿吗？” 　　闻则立刻摇头：“没有不情愿，很乐意。”陪着小雪球泡澡也是好的，不然他会担心小雪球途中出事。 　　“你的身体情况还不稳定，我最好时刻都看着你。” 　　顾蓬哦了一声：“只有这个原因吗？” 　　“那倒不是。”闻则说道：“保障你安全的方式有很多，亲自泡在浴缸里陪你，是因为我想亲近你。” 　　顾蓬就眨眨眼睛，不说话了。 　　“这个回答还可以吗？”闻则唇边带笑，眼神略显调侃。 　　“马马虎虎。”顾蓬傲娇地说道。 　　平板中放着套路差不多的星际争霸片，顾蓬泡得全身慵懒，昏昏欲睡，最后选择歪头靠在闻则肩膀上。 　　闻则往旁边看了一眼，神情温柔。 　　最后顾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屋里睡的，醒来时天都亮了，看了看是闻则的床，他脸庞微微发热，但没时间想太多，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动静。 　　顾蓬一骨碌爬起来，深刻的四爪爬行记忆刻在脑海里，那一瞬间他差点摔没了，幸好脑袋没磕着！ 　　“小雪球？”闻则在外头听见声音，人很快就来到房间，就看见顾蓬坐在地上默默忍痛。 　　闻则了然，这家伙起床摔到了，他叹气，走过去蹲下来问：“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嘶……”顾蓬眼泪汪汪，这才放开捂着膝盖的手，摔挺狠的，立刻就青紫了。 　　“没破就好……”闻则心疼得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我去拿冰块和药，你等等。” 　　坐地上凉，闻则走之前，将顾蓬抱回床上。 　　仔细给小雪球的膝盖敷了冰块，喷了药，闻则轻声说：“小雪球，你是不是不习惯自己长了一双腿？” 　　“我就是刚醒来迷糊，肌肉记忆……”顾蓬不好意思地道，双手跟双脚不一样长，还试图四肢一起行动，可不就摔着了吗？ 　　“以后注意。”闻则摸摸受伤的膝盖周围，现在已经开始发烫了，估计过几个小时会青紫得更厉害。 　　“嗯……”顾蓬没空去想膝盖，他摸摸肚子，眼巴巴地看着给自己管饭的闻则：“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行吗？” 　　小雪球以前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找他要吃的，只不过现在多了语言，显得更可爱了。 　　“好。”闻则俯身，迅速亲了亲小雪球的脸颊，起身去弄吃的。 　　“……”顾蓬捂住被亲的地方，表情一开始是懵逼，随后是震惊，再然后就是迷之微笑。 　　他情不自禁想在床上打滚，结果不小心弄到膝盖，疼得呲牙咧嘴，直抽凉气。 　　不过疼痛也驱散不了空气中的粉红泡泡，心情还是很明媚。 　　这时，顾蓬收到Echo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来他家做客，要和男朋友一起过来，庆祝他出院。 　　顾蓬回：“这几天不行，我行动不便，等过几天你们再来吧。” 　　Echo：“怎么了，你受伤了？” 　　不仅如此，他还发了一个手拿铁锤的表情包。 　　想也知道，铁锤肯定不是发给小雪球的，至于给谁的一目了然。 　　顾蓬：“不是不是，我起床不小心摔到膝盖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则才没有那么禽兽。 　　看到小雪球发过来的伤口照片，Echo这才打消了捶死闻则的念头。 　　顾蓬行动不便，吃饱喝足没事干，他开始编辑谣言，闻则被小雪球狠狠甩掉的谣言。 　　顾蓬发这个谣言之前，还跟熟人通过气，以免会有熟人跳出来辟谣。 　　熟人也不多，也就那么几个，而他们听了小雪球的要求后，无一例外表面上都很淡定，内心却笑得不行。 　　想也知道小雪球为什么这样干。 　　可是他们不能理解，既然小雪球那么注重面子，为什么之前还那么奔放？！ 　　顾蓬打点好一切就用闻则的账号发帖了，一篇阐明他和小雪球，和平分手的千字长文，不是谁的错，只是变人后大家性格不适合。 　　兽人变人后甩掉之前的对象，这又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想必大家都能理解。 　　顾蓬发出去之后心想，一定会有很多人同情闻则，一定会有很多人谴责小雪球，毕竟闻则这两年来对他有多好多用心，大家有目共睹。 　　闻则却不这样认为，还没有看结果，他就已经猜到了比较可能的情况：“我觉得不会有人可怜我，他们只会私信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小雪球现在还没有自己的任何公开社交账号，大家都找不到他，只能找闻则。 　　顾蓬：“？” 　　这么惨的吗？ 　　他不信。 　　闻则笑而不语，过了半个小时，他截图后台收到的那一长串私信给小雪球看。 　　顾蓬瞄了一眼：“这不全都是安慰你的吗？” 　　闻则缓缓说：“第一句是安慰没错，要不你点进去看看？” 　　顾蓬点进去看看，好家伙，只有第一句是安慰，剩下的全是用各种话术，旁敲侧击，想从闻则这里打听他的相关信息，比如他长什么样子，颜值是不是很炸裂之类的，还有直接要联系方式的，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可怜的闻则！ 　　曾经红极一时的亚成年兽人小雪球变人了，全网喜欢他的人民都在等这一刻。 　　网友：“啊啊啊，我的祈祷终于实现了，我天天祈祷小雪球甩了闻则！” 　　虽说小雪球甩了闻则，他也得不到，但人嘛，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要失恋大家一起失恋。 第40章 　　没有人心疼这对CP分手, 对顾蓬来说是好事，毕竟为了一己之私拆散大家的CP，他很有罪恶感。 　　现在情况出乎意料, 他除了窃喜还有点心疼闻则,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大帅哥混成这样子？ 　　闻则轻笑：“没办法，你太有魅力了。” 　　小雪球奔放热情，喜欢表现自己，这种性格最容易吸引死心塌地的粉丝。 　　而喜欢闻则的人, 必然会内敛一点, 很难和小雪球的粉丝一样，占据网络的半壁江山, 存在感十足。 　　顾蓬看着粉丝们对自己的呼唤, 多少有些心虚, 他有一周的时间录入各种身份信息, 需要到相关的机构进行。 　　两天后，膝盖好得差不多了, 顾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跟着闻则出门去。 　　机构的工作人员看见闻则, 眼睛一亮, 这个人她认识，正是前两天发文公布自己被甩的闻则,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请问你是闻则先生吗？” 　　闻则正在陪顾蓬填写资料，闻言身体一僵, 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存在侥幸心理, 抬头点了下头：“你好, 你认识我？” 　　工作人员：“是的……” 　　这时她好像反应过来了, 视线移到闻则旁边，那位正在填写资料的少年身上…… 　　只有一种人才需要在这个年纪过来录入新身份，很明显这名少年其实是名噪一时的小雪球，但是小雪球不是把闻则甩了吗？ 　　他们两人这么亲密，工作人员还看到，闻则好几次摸少年的头发，半点也看不出他被甩了的迹象。 　　“怎么了？”空气一时凝固，顾蓬感觉到异样，抬头询问。 　　原本他戴着口罩，由于要录人脸，现在已经摘掉，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 　　闻则心道：没什么，就是你的小阴谋好像被看穿了。 　　闻则对顾蓬笑笑：“你继续，我问问工作人员有什么要注意的。” 　　他走了过去，小声请求对方：“可以帮忙保密吗？”迎上对方错愕的眼神，他笑道：“小雪球不想受到过去的身份束缚。” 　　工作人员激动，真的是小雪球？ 　　说来很不好意思，之所以认识闻则，因为她是小雪球的粉丝。 　　工作人员随即笑了起来：“他真可爱，放心哦，我会保密的。” 　　这本来就是他们工作职责的一部分。 　　星际人民的办事效率很高，顾蓬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新身份证件。 　　回家路上：“哈哈，脱胎换骨，重新开始。”只要他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的黑历史。 　　闻则在旁边忍笑不止，心想，已经有人知道了……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只要你不乱说……”等等，顾蓬抬起手肘，靠在闻则肩上，一脸死亡威胁：“你不会乱说的对吗？” 　　“理论上是。”闻则气定神闲地开口：“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贿赂一下我，加一道保险？” 　　顾蓬眼神闪烁，过了片刻才问道：“怎么贿赂你？” 　　闻则也被问得沉默了下，往后靠去：“这个你自己想，你想怎么贿赂就怎么贿赂。” 　　还要自己想？ 　　顾蓬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闷骚男，他知道闻则心里肯定有想法，只是不说而已。 　　他勾起一点坏笑，偏要问：“你不能给点提示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 ” 　　闻则：“我喜欢你。” 　　刚还嘀咕别人闷骚的顾蓬，被啪啪打脸，哎呀，这个人好不要脸，大白天地喜欢来喜欢去。 　　“所以，你怎么贿赂我都喜欢。”闻则说完剩下的半句。 　　顾蓬看了看对方淡定地脸庞，有一种被挑衅的不服气，既然闻则都敢说，他也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是吧？那你看好了。”顾蓬提示一声，忽然抬起手，将手掌撑在闻则耳侧，脸也随着贴上去，歪头在闻则嘴唇上亲了一口：“这贿赂够了没？” 　　闻则垂眸看着顾蓬的脸，对方卷翘的睫毛，在他注视下有些不安的轻颤，倔强又害羞，还有藏不住的喜欢。 　　顾蓬被看得有点窘迫，收回手想离闻则远远的，却被对方忽然抱住。 　　“不够，我还想再亲亲你。”闻则低声，抬起男朋友的下巴，两个人四目相对，嘴唇凑得很近。 　　顾蓬脸红耳赤，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闻则的眼神随时随地都很深情，让人起鸡皮疙瘩。 　　“那你倒是亲啊，停在这里干什么？”顾蓬受不了这种暧昧，要亲就亲，他大方地闭上眼睛。 　　不多时，温热的吻落在顾蓬唇上，不再是蜻蜓点水，闻则给他一个真正的热吻。 　　这对顾蓬来说也许有点冲击力，所以闻则才这么磨蹭谨慎……得到同意才发起进攻。 　　顾蓬想后悔都来不及了，接个吻的短短几秒钟，他呼吸间全是闻则的味道，竟然有种自己和对方融为一体的错觉。 　　一开始是闻则占主导，不久之后，他感觉顾蓬开始回应自己，箍在对方腰间的手臂，不由抱得更紧。 　　结束这个吻后，双方都有些呼吸凌乱，害羞的小雪球，赶紧推开闻则的手臂，坐到一边去，只留一个后脑勺给对方欣赏。 　　闻则安静地坐着没动，视线却一直温柔地落在顾蓬身上。 　　过了良久，闻则才说：“爸妈想见见你，你要去跟他们聊聊吗？” 　　也不是第一次见家长，顾蓬考虑了一下就点点头：“好啊。”可他发现，闻则好像有点沉重，似乎每次谈起父母，闻则都很排斥。 　　究竟是什么原因？ 　　顾蓬以前不会说话不能问，现在他终于能问了：“喂。”他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对方：“你童年不快乐吗？为什么这么排斥回家？” 　　这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正好到家了，闻则率先先开门下去，然后伸手来接他：“需要我抱你吗？” 　　顾蓬无语：“用不着，我现在可不是四斤半。” 　　闻则：“没关系，我也抱得起。” 　　想想对方衣服底下的体格，确实抱得起，顾蓬羡慕嫉妒：“那还是不用，我自己走。” 　　进了屋，顾蓬打开冰箱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闻则：“好了，别转移话题，快点说。” 　　要听别人的秘密就要对别人好一点。 　　闻则一感动就说了：“也没什么，只不过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家是做什么的，不过你放心，是你很熟悉的领域。” 　　“？”顾蓬含着一口水，闻言连忙用手做了一个停止的举动，等他先把水咽下去：“咳咳，好了，你说吧。” 　　很熟悉的领域，难道是文娱产业？ 　　闻则：“星际争霸你很熟悉吧？”他也抿了一口水，偷偷地瞄小雪球的反应：“我们家在其中，是负责递武器的角色。” 　　What? 　　顾蓬看了这么多星际争霸电影，不是白看的，闻则这么一说他比谁都明白，可是天呀，这不是影视作品中的情节吗？为什么会发生在现实中？ 　　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在骗我吗？”顾蓬问清楚：“你确定？” 　　“嗯，我也不想，但这是真的。”闻则干脆调出影像资料，播放给小雪球看，里面有对他们家的详细介绍。 　　顾蓬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后来的目瞪口呆，他懂了，自己拿的是男主剧本。 　　但是想想也不对，男主剧本通常是男主自己大杀四方，现在明显是男主的男朋友更牛逼。 　　“咦，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介绍？”闻家的主要家庭成员都在上面，但没有闻则。 　　闻则：“我爸妈还能工作，暂时没有公布我的身份。” 　　他露出一抹苦笑：“自由的时光很快就要没有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跟我在一起可能会有很多压力。”跟普通人的生活比起来。 　　顾蓬从劲爆的消息中回神，抿着嘴唇，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让我知难而退吗？” 　　“不是。”闻则放下杯子，轻轻扣着他的肩膀，往怀里抱：“我会保护你的。现在情况好多了，比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好很多。” 　　“不过，也看你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喜欢自由，喜欢热闹。”如果强行剥夺掉这些，对小雪球不公平。 　　顾蓬确实陷入了思考中，倒不是没有那么爱闻则，只是他觉得自己做不到像叶云浓阿姨那么厉害。 　　开战机深入敌后，一己之力歼灭敌人，卧槽，这战绩他做不到。 　　“叶云浓阿姨好厉害。”让顾蓬想起了李云龙，对不起，忽然脑子里就蹦出来了这个名字！ 　　“确实。”可是在那个时代不厉害不行，现在已经不同了，不会再有那种情况发生。 　　闻则摸摸顾蓬的头发：“现在又没有战争，你不用担心我需要你开战机去歼敌。” 　　“是吗？”那可以安心当废物吗？顾蓬试探性地问：“那你会开吗？” 　　“那还是，会的。以防万一，不过我觉得用不上。”闻则为了打消小雪球的担心，很努力地说道：“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会无条件支持你。至于家里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做好，不需要你插手。” 　　顾蓬搓搓手：“但是我挺感兴趣的，你懂吧？一直都只是看电影，忽然告诉我这不是艺术，这就是我的生活，我想去看看。” 　　闻则：“……” 　　好吧，他早应该猜到，小雪球对这些事情莫名地热衷，别说排斥了，不狂热就算好事了。 　　“看看可以，别的就算了。”闻则坚决不会让小雪球碰这些生意的。 　　回头闻则联系了父母，听说他还跟小雪球在一起，父母显得意料之中，不奇怪。 　　他们家的男人都这样，喜欢了就是喜欢，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既然分不开，那就在一起吧。”叶云浓本来是不赞同将小雪球牵扯进来，当普通后辈来往可以，和闻则结婚就太累了。 　　她叮嘱道：“不过家里的事你要瞒着点，不要让他有太大压力。” 　　结果那边却说：“妈，小雪球已经知道了。” 　　叶云浓有一肚子的话想说，闻言全都卡在喉咙里，顿时觉得儿子太莽撞了，责备道：“你也太快了吧？你说了多少？” 　　“都说了。”闻则想到小雪球的反应，情不自禁微笑，安抚道：“别担心，小雪球接受良好。” 　　“真的吗？” 　　“嗯，你给他权限，我改天带他去转转，他还挺感兴趣的。” 　　叶云浓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是吗？他很感兴趣？好好好，那你带他过来以后我教他做事。” 　　闻则皱眉，一下子打碎她的幻想：“事先声明，小雪球不碰家里的生意，他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叶云浓恼火，不对：“你不是说他很感兴趣吗？为什么不可以做？这又不是你说了算。” 　　做军火商很有趣的，她有把握能让小雪球乐在其中。 　　“你最好不要这么想，亲爱的妈妈。”闻则也没多说什么，语气却尽显威胁。 　　叶云浓：“……” 　　这个逆子！ 　　不过也没有勉强，大家都一样，心疼小雪球罢了。 　　顾蓬嘴上说很感兴趣，也是嘴炮而已，他看看就好了，真正去做怕自己做不好。 　　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闻则从小耳濡目染，才是那个专业的人。 　　“那你想做什么？”闻则搭着顾蓬的肩膀，他俩的身高差站在一起这样很顺手。 　　“先上学学点文化，以后想写歌编舞。”顾蓬想做回老本行，但不可能把老家那套完全照搬过来，还是要学一学本地的文化，将两者结合，做一个新的呈现。 　　“好。”闻则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有才华，所以我不想你把时间浪费在生意上，做生意能赚钱，却不能滋养人。” 　　顾蓬也抱住他：“可是，有权有势才能保护才华不被迫害，怀璧其罪，我怕我太优秀了被干掉，唉。” 　　“有道理。”闻则很受用，笑吟吟地亲亲男朋友的脸。 第41章 　　顾蓬的身份信息下来, 就可以递交资料给学校审核。 　　闻则早就打过招呼，不用担心审核不通过。 　　今天傍晚贺时初和Echo来到他们家聚餐，在花园里BBQ, 顾蓬捏着一罐饮料小声哔哔：“唉，本来想下馆子换换口味，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去。” 　　否则被拍到就不好了, 闻则刚被小雪球甩了就无缝衔接, 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网友就是这么双标。 　　一脸冷清的Echo双手翻动着食物, 闻言很给面子地笑了笑, 晃花了贺时初的眼睛, 靠，平时他想逗Echo笑一下好难，果然还得是小雪球。 　　不过这本事他学不来, 因为小雪球是真的好笑, 居然会因为黑历史, 特意演戏‘甩了’闻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贺时初懂,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做出什么都是正常的。 　　“咳，你就先忍忍吧，过一段时间风头过去了, 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和闻则相知相恋。”贺时初举起自己的啤酒, 和顾蓬碰碰：“来, 干杯, 让小雪球成为过去！” 　　顾蓬：“好耶！让小雪球成为过去！” 　　闻则也在烤食物, 顺便提醒这些二傻子们一句：“这个点很多邻居路过, 你们小声点。” 　　顾蓬和贺时初立刻噤声，是的是的，低调一点。 　　“这个鱿鱼烤好了吗？”顾蓬爱吃水里游的，低头盯着闻则正在料理的食物。 　　“差不多，挑一个小的给你尝尝。”闻则说着，从中间挑出一块小的，吹凉了送到顾蓬嘴边。 　　顾蓬直接张嘴咬住，吃了说：“好吃，手艺真不错，阿则。” 　　说着脸上被捏了一下，闻则淡淡纠正：“没大没小，喊则哥。” 　　卧槽？ 　　不等顾蓬说什么，贺时初直接破防，看看对面撒狗粮的两个，又看看自己旁边冷若冰霜的对象，伤心，他想抱抱悲伤的自己。 　　“看什么，你也想则哥喂你？”Echo对闻则还是很尊重的。 　　“……”一向被喊全名的贺时初，这下更悲伤了。 　　他大胆要求：“你喂我。” 　　Echo嗤笑一声，把烤好的塞他手里：“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贺时初：“嘤嘤嘤。” 　　看着他耍宝，顾蓬笑了，落井下石地抬头冲Echo请求：“那喂我行吗？” 　　也不为别的，就为了看贺时初破防。 　　Echo：“哦。”他还真挑了一小块，伸长手送到顾蓬嘴边。 　　顾蓬得意地笑，用眼神挑衅贺时初：“哈哈哈。” 　　对方果然破防了，悲愤地瞪着他：“小雪球，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顾蓬左右看看：“你在说谁？我叫顾蓬，这里没有小雪球。” 　　“小心我到网络上曝光你，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小雪球。”贺时初威胁说。 　　“别别别，我错了。”顾蓬把闻则烤好的鱿鱼分他一串：“时哥您请用。” 　　闻则见状，慢悠悠地抗议：“拿我的劳动成果借花献佛，你不跟我说一声吗？” 　　顾蓬：“那现在跟你说，我拿了。” 　　“补票不是这个价。”闻则笑笑，冲自己嘴上指了指。 　　顾蓬无语，朋友们都在呢，闻则是想秀恩爱想疯了吧，这东西关起门来还好说，当着别人面还是收敛点。 　　他有理有据道：“你让时哥情何以堪，我们别刺激他。” 　　贺时初躺着都中枪，说：“你亲，你们大胆地亲，我死不了。”顶多就是酸而已！ 　　“听见没？”闻则用眼神示意顾蓬，快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蓬酝酿了一下情绪，飞快地起身往闻则嘴上亲了一口，对方还没来得及感受，他就重新坐下，仰头喝了一口饮料。 　　灯光昏暗看不出他脸红，不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和闻则之间的氛围荡漾得有点过分。 　　说好没事的贺时初，真的酸了，趁着Echo不注意，也飞快亲了一口Echo的脸。 　　“……”Echo剐他一眼，凶巴巴的。 　　贺时初鹌鹑似的赔笑。 　　“小雪球给学校递资料了吗？”Echo关心道。 　　“递了。”顾蓬说：“审批下来我就可以和你一起上学，你平时怎么上学？” 　　Echo：“那我顺路过来接你？” 　　顾蓬：“好啊，学校好玩吗？同学好不好相处？” 　　Echo顿住，学校好不好玩他没有探索过，就是去上课而已，同学也没注意：“你去了就知道了。” 　　“行，保持神秘感。”顾蓬充满期待。 　　贺时初最了解Echo，这家伙应该就是回答不上来：“噗。” 　　刚笑完就被踢了一下，Echo把手里的活给他，让他多干活少说话。 　　“小雪球想吃鱼排吗？我煎鱼排。”Echo看到有煎东西的厨具，站起来摸索。 　　“我也要。”贺时初举手，难得Echo下一次厨，平时都是他伺候这位大爷。 　　“好啊，分量你看着弄，也不要太多，吃不完。”顾蓬喝完饮料，想回屋去挖冰淇淋。 　　闻则似乎跟他心有灵犀，比他先一步站起来问：“想拿什么？我去拿。” 　　顾蓬呆了呆：“额，冰淇淋，解腻。” 　　“吃这么杂……”可能会吃坏肚子，不过想起小雪球是铁胃，闻则就没再说什么了，起身回屋拿去。 　　顾蓬望着人家的背影感叹，这男朋友真的挺好的，温柔体贴，成熟稳重。 　　怪不得自己喜欢。 　　聚餐后没两天，学校通知下来了，闻则把消息告诉顾蓬，有点迟疑地说：“我想送你去上学。” 　　顾蓬说话不过脑：“那就送啊……”说完一顿，赶紧摇摇头：“我傻了，不能送，我新入学，你跟我站一块，傻子都知道我是谁。” 　　“是啊。”所以闻则轻叹：“不能送，就是觉得很遗憾。” 　　送自己男朋友开学，多浪漫啊。 　　顾蓬看着闻则，完全理解对方的心情，忽然他就觉得有些对不起闻则，就算是暂时的，凭什么闻则要为了迁就他而当地下情人。 　　光明正大出去吃个饭都不行，这叫哪门子的谈恋爱。 　　位置调换一下，顾蓬都要生气了。 　　“阿则……” 　　“喊哥。”深情剖白一下子被打断。 　　顾蓬脑子一片空白，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算了。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闻则还在等着他说话呢，半天没动静，忍不住靠过来问问。 　　顾蓬躺在沙发上，经过深思熟虑，侧头询问闻则：“我要去上学了，你害不害怕校园里帅哥太多把我勾走？” 　　闻则好像听到了什么天荒夜谈，平静地说：“你没打听过吧？你男朋友毕业多年，还是高校最出名的校草。” 　　“你吹的吧？”顾蓬看他这么平静，不服气，翻身枕在对方腿上：“那你在网上被我吊打？” 　　闻则很欢迎这种聊天方式，就是男朋友枕的位置有点敏感，他忍不住调整：“是，我打不过你，没准你进了学校能把我比下去。” 　　“那你担心吗？”顾蓬问。 　　“担心。”闻则大方地说。 　　“怎么样才能不担心？”顾蓬有意引导，假如这家伙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就当是弥补。 　　“怎么样都担心吧。”闻则摸着顾蓬的头发，认真思考，依然还是这个答案：“除非一瞬白头。” 　　顾蓬明白了，大家的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他看着闻则，猜不透对方是故意正直，还是真的如此无欲无求。 　　“你不对我提出点什么要求吗？”顾蓬一副，只要你说，我肯定会砸锅卖铁努力满足你的样子。 　　“没有。”闻则确实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考虑了一下说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要不是同为男人，顾蓬就信了他的邪。 　　“是吗？”顾蓬一下爬起来，抱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向禁区探去。 　　闻则果然很注意这方面的事，立刻就抓住了他的手：“你越位了。” 　　顾蓬气笑了，越什么位，他贴贴自己的男朋友还要罚黄牌，有没有天理？ 　　“那你要给我发牌吗？”顾蓬倔强地看着他，目光灼灼，热情又不失害羞，矛盾的感觉分外吸引人。 　　闻则颈间的喉结，不由自主动了动，声音有点艰涩地说：“不罚……”他罚什么，明明就很喜欢小雪球这种调-情一样的试探。 　　顾蓬凑近他，低声问：“那，我可以进球吗？” 　　这个比喻，闻则说：“这么刺激的吗？” 　　他浑身都绷了起来，在琢磨进球是什么意思？ 　　等等，小雪球不会是…… 　　闻则问清楚：“你进球？” 　　看把对方吓得，顾蓬一脸坏笑，差点笑倒在人家肩膀上。 　　“你不肯吗？”难得见到闻则变脸，顾蓬绝不会放过看他热闹的机会。 　　闻则琢磨了一下，很淡定地笑起来：“那你来吧。”他向后躺平了。 　　“……”顾蓬瞬间失去了快乐，侧目，这家伙怎么这么想得开？开玩笑的吧？ 　　他试着伸手去碰对方裤子上的纽扣，没有得到任何反抗，可恶。 　　“不来了，多累。”顾蓬收回手，其实他没那个想法，只是想要一个态度。这个执拗的点证明，他也许不是天生GAY，只是喜欢闻则而已。 　　“我都做好准备了，你又不来了，难受。”闻则坐起来叹气，准备去浴室洗个冷水澡。 　　顾蓬在他后面，抱着膝盖说：“难道我嫌累你也嫌累吗？我不来你不会自己来？” 　　闻则转身，双方确认过眼神，他轻咳一声，说出不来的原因：“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顾蓬和他大眼瞪小眼，十分无奈：“那你活该难受，你就难受着吧。” 　　“别，我现在准备。”闻则隔了一分钟就告诉他，下单了，半个小时内送过来。 　　顾蓬震惊：“你挑东西这么快的吗？” 　　“不快。”之前挑了很久，一直放在购物车里，闻则说：“挑东西不快，下单快。” 　　顾蓬心里靠了一声，论闷骚，谁比得过闻则。 第42章 　　东西很快就送过来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冷却，双方再看到这份爱情小礼包，不免有些尴尬。 　　顾蓬直接红了脸，垂下眼帘没说什么。 　　闻则还算坦然：“我拿到卧室放着, 晚上再用。” 　　既然他这么坦然, 顾蓬也放松下来：“好啊，你顺便研究一下, 免得你不会, 到时候还得折腾。” 　　两个人加起来40多岁的年纪, 要是晚上不顺利，那就好笑了。 　　闻则被调侃了, 看着顾蓬，想说点什么反驳伴侣, 但最终还是接受建议：“好, 我研究研究。” 　　这人目光灼灼，视线犹如实质，顾蓬哪敢一直跟他对视, 现在可是大白天啊，他俩没事就在家里调-情。 　　大学生预备役, 应该努力学习才是。 　　“哦, 那你研究。”顾蓬说：“学校把教材发下来了，我预习一下。” 　　这确实是正事，闻则就不打扰他了。 　　研究了一下让相爱更无后顾之忧的工具, 闻则也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一向不爱学习的顾蓬，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怎么一转眼就天黑了呢？ 　　他都还没有学多少, 再学学。 　　“还没结束吗？”闻则来到他身边, 目光有点幽怨。 　　“别催，我爱学习。”顾蓬睁着眼说瞎话，似乎忘了自己以前经常上课打瞌睡，也就闻则能忍他，这都不说他。 　　“你爱学习个鬼。”闻则淡淡吐槽道，却也真的没有催他，转身又出去了。 　　顾蓬自己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先撩起的，事到临头却怕了，不怪他，他没有兴趣当top，那就意味着闻则肯定是top。 　　据说会很痛！ 　　更何况闻则没经验，由不得他不担心，不忐忑。 　　顾蓬开小差，上网查了查，得到的答案却让他脸红耳赤，竟然很多人说，痛不要紧，痛过就食髓知味了，快冲呀兄弟/姐妹。 　　特别是对象条件好的，以后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不下来。 　　闻则的条件肯定算好，上次一起泡澡，顾蓬多少还是看到了一点点。 　　顾蓬留言：“马上去试试，要是驴我，我就举报你虚假宣传。” 　　顾蓬蹭出来，闻则在收拾家务，身材那么好，举手投足间都令人赏心悦目。顾蓬贴到对方身边，道歉：“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去洗澡吗？” 　　闻则一顿，放下手里的东西直起腰来：“嗯。”差点被放鸽子，他应该是有点小情绪的，但顾蓬这么贴过来，什么小情绪都没了。 　　“那，我去放水，你拿东西。”顾蓬转身，脑袋被人摸了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再转头，闻则已经去了卧室。 　　顾蓬放好水，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闭目养神。不多时他听见闻则进来了，细微的声音好像在脱衣服。 　　顾蓬没敢睁眼，只感觉闻则的到来搅乱了一池水。 　　“困了吗？”闻则轻声。 　　热水泡得顾蓬脸颊泛红，眼睛周围水气氤氲，嘴唇显得饱满湿润。 　　他睁开眼，被闻则这张清隽温柔的脸惊艳到，对方也被他的模样撩动心绪，于是吻了下来，循序渐进。 　　感觉得到闻则确实是没经验的，不过很稳重，不会手忙脚乱。 　　他按照看过的理论知识，一步一步完成。 　　也不是说按部就班那么死板，反正顾蓬感觉还好，不难受，因为闻则一直亲他，作为安抚。 　　在浴室里只算是做准备，等准备得差不多了，闻则松开他的唇，直接用一块大浴巾将他包裹起来，抱回卧室里。 　　顾蓬都感觉自己软成一滩泥了，应该是死沉死沉的，可闻则抱起来毫不费力，兴许这就是所谓的条件好…… 　　第一次，折腾得有点断断续续。 　　顾蓬被网友种草，前面再怎么难受他都忍了，为了被传说中的某种极乐反扑，他可积极了。 　　所以闻则也不知道他前期不好受，还以为自己天赋了得，都没听伴侣哼唧一声。 　　顾蓬忍着忍着，终于等来了反扑，他想哭，是真的，网友没有骗他。 　　“……”闻则都以为要结束了，顾蓬却反过来缠着他，那他就继续了。 　　被子里一片潮热，害羞的顾蓬，偶尔掀开一角透透气。 　　但闻则很快就把他捂上，怕他着凉了。 　　顾蓬心想，照他们两个现在的体温，着凉的几率不高。 　　过了许久，闻则舒了一口气，然后室内安静下来，只有微乱的呼吸声。 　　顾蓬脸上一片汗淋淋，身上更是了，这么捂着肯定出问题，他转过去背着闻则：“我洗洗……都湿了……” 　　一只手放到他背上，摸了一手汗，闻则立刻起来抱他去，途中自己还回来换了一套寝具。 　　顾蓬：好男人啊。 　　他上网，眼睛亮晶晶地找到之前那个帖子反馈：“嘻嘻，试过了，我以后每天黏在他身上不下来。” 　　大胆发言，顿时吸引了几个‘姐妹’善意的调侃。 　　他们太八卦了，随意打听别人对象的条件，那顾蓬肯定是不能说的。 　　“在看什么？”闻则走回来，顾蓬一回头，看到明亮的灯光下，对方身上不少自己制造的痕迹，羞涩。 　　闻则低头看，也看到了。 　　“小雪球，你是不是嫉妒我的腹肌，对它这么狠。”上面不止有掐痕抓痕，还有咬痕。 　　“……” 　　深夜，顾蓬躺在干爽的床单上，辗转难眠，心里还是想着开学的事，他也是希望闻则能去的。 　　虽然有好朋友Echo陪伴，但闻则才是他在这个星球最亲近的人。 　　“在想什么？还不睡？”闻则低声，手掌伸过来摸了摸顾蓬的脸。 　　“没什么。”顾蓬说：“明天你还是送我去吧，不过你可以戴个口罩，遮一遮你这张脸。” 　　闻则无奈，区区一个小口罩并没有什么大作用，该被认出还是被认出，不过他没有反驳顾蓬。 　　次日早，Echo如约来接顾蓬去学校，发现闻则也来了，两人还是手牵着手，上车都不放开。 　　他笑了笑，似乎看出了一点不同寻常。 　　顾蓬尴尬：“Echo，早啊。今天闻则也去，我时哥呢？他平时不跟你一起吗？” 　　Echo：“两位早，阿时公司有事要处理，偶尔才送我。”其实是他不想贺时初接送，尽管对方觉得不麻烦。 　　“哦。”顾蓬点点头，沉默，偶尔心虚的摸一摸脖子上的创可贴。 　　而且完全不敢在车上跟闻则眼神交流，否则害怕Echo看出点什么。 　　Echo：“创可贴图案挺可爱的，链接发我一下？” 　　顾蓬：“！”这人有什么毛病？为什么盯着别人的创可贴看？ 　　“是我买的，回头我发给你。”闻则微笑道。 　　他俩的手还握在一起，此刻顾蓬赶紧松开，但闻则不肯，双方开启拉拉扯扯模式。 　　Echo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小雪球，不用顾忌我，我又不是未成年。”在这方面他明明就是这两人的前辈，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顾蓬：“……” 　　仔细一琢磨Echo的话，他内心痒痒的，八卦地问：“那个Echo，你跟时哥进展到哪一步了？” 　　看他俩关系这么不和谐，别是手都没牵过，啧啧，贺时初太可怜了。 　　“我说要你别顾忌，你就真打听啊？”Echo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满足了小雪球的好奇心：“刚才我不是还向你要创可贴链接吗？跟你们一样。” 　　啥？！！ 　　顾蓬惊呆，卧槽，什么时候的事？ 　　白心疼贺时初那个禽兽了，没想到他一声不吭，装模作样，其实早就把Echo吃干抹净了，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同情。 　　“怎么办，我现在极其想讨伐你朋友。”顾蓬举起拳头。 　　闻则笑着说：“你可以的。”只要不波及到自己，万事好商量。 　　全校都知道今天预备班会有一个大帅哥或者大美女入学。 　　连性别都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人家长得美和帅呢？ 　　因为预备班是为兽人变过来的人的开设的，他们的统一特色就是颜值能打。 　　每次新入学一名预备班的同学，学校就会刮起一阵热潮，大家都想去认识他。 　　毕竟只要没结婚，撬墙角就不犯法，顶多受到一点道德上的谴责，大家不在乎。 　　闻则听顾蓬的，戴了口罩帽子，本来的确可以起到一点隐身效果。但他之前以这个形象出现的次数太多了，网上还有很多视频呢，可不就秒被认出来。 　　顾蓬也戴了，但他是预备班新同学，这个身份是掩盖不了的，只要看到闻则和他站在一起，有亲密举动，大家基本上就知道他是谁了。 　　教室非常人性化，可以自己线上挑选桌椅，运送机器人运送过来。 　　闻则动手，帮小雪球把桌椅搬下来，放到适合的位置。 　　由于Echo早半年入学，他们的教室不一样，所以闻则还挺担心顾蓬跟陌生同学相处不来，会被欺负什么的。 　　顾蓬坐在自己桌子上，俯视坐椅子的闻则：“你难道不是应该担心我欺负别的同学吗？” 　　“你不懂。”尽管知道那不太可能，还是会担心的。 　　他们来的算早，教室里还没有别人。 　　但马上就有一个同学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一愣，视线从闻则身上游走到顾蓬身上：“哟，小雪球？！” 　　顾蓬：“？？？” 　　这个人怎么会认识他！！！ 　　闻则倒是不意外，昨天他已经跟小雪球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千万不要钻牛角尖，被认出来就认出来，没事。 　　顾蓬：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蓬假装淡定：“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没有认错啊。”那位同学一下子道出了他洞悉一切的真相：“你旁边那个不是闻则吗？” 　　顾蓬恍然大悟，可恶，闻则为什么这么容易被认出来？他真的有这么出名吗？ 　　“这位同学，他是闻则，也不代表我就是小雪球啊。”顾蓬继续顽强斗争：“你村通网了，不知道闻则已经跟小雪球BE了么？” 　　“什么？你撬小雪球的墙角？”这位同学瞪大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生气道：“难怪只有渣男出来说分手，小雪球没有回应。” 　　顾蓬：“？” 　　卧槽，这件事他必须解释清楚，不然被发到网上，小雪球的粉丝可以淹没他们：“我没有撬小雪球的墙角，同学，你不要乱想，是他跟小雪球分手后我们才在一起的。” 　　“无缝衔接，渣男！”可是这位同学好像很共情小雪球，根本就不听他们的解释。 　　“不是……”顾蓬无语！怎么解释不清呢，他向闻则求助，结果发现对方在笑，看戏很好看是不是？！ 　　“我要曝光你们。”同学打开光屏准备发帖子。 　　顾蓬：“等等！好，我承认，我就是小雪球。” 　　他以为这样说了对方就会停止，然而这位同学已经不相信他了：“你少胡扯，你怎么证明你是小雪球？” 　　顾蓬身心俱疲，无语道：“我真的是。” 　　闻则在旁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不是他笑点低，是小雪球太好笑了。 　　小雪球的努力不值钱。 　　“我不信，除非你汪两声给我听听。” 　　顾蓬听到这里，立刻醒悟过来自己被耍了，靠？！ 　　同学之间能不能有一点爱？ 　　这个谁谁谁，顾蓬保证以后不会跟他交朋友，心眼太多！ 　　上学当天，全校都知道预备班的新同学就是小雪球，闻则送他来上学呢，他们没有BE。 　　网友们喜忧参半，赶紧问闻则，既然没有BE，为什么要发那样的公告？！ 　　顾蓬掌握了闻则的账号密码，回答道：“跟大家开个小玩笑。” 　　BE公告也撤掉了，只要他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丢脸太多，才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但他太天真了。 　　过来人发表了一篇非常详细的心理分析，很长很长，总结起来就是：“小雪球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做了许多抠城堡的事，长大后无法接受曾经的自己，所以不想让人知道他就是小雪球。” 　　网友：“小雪球做过什么很尴尬的事吗？除了在观众席大跳辣舞没了吧？” 　　“倒立庆祝进球呢，你忘了？” 　　“直播学狗叫呢，你忘了？” 　　“戴假发疯狂摇滚，你忘了？” 　　“我是他邻居，爆个料，他家院子墙上贴着禁止投喂，你们自己细品。” 　　“我也是邻居，小雪球天天把头卡在栏杆上搭讪路人，我还有和他的合照哇哈哈哈哈。” 　　“没人看见小雪球被遛吗？？我当时都惊呆了，远看是只狗，近看是小雪球！卧槽，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一整个就是震惊！ 　　沉寂了半年的小雪球，又开始火遍全网了，都怪邻居的爆料太好笑。 　　小雪球本球，歇斯底里：“闻则！搬家，连夜搬家！” 　　这个冷漠无情的地方，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闻则好笑又心疼：“咳，好，那我们回本家去住吧。” 　　本家的安保像铁桶一样牢固，小雪球住在本家，再也不会有黑历史流出来，这一点他可以保证。 　　再者，现在一切都上了正轨，闻则也要开始考虑接管家里的生意。 　　父母听说他们要搬回来，一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以为他们小年轻刚在一起，会更想过一过二人世界。 　　闻则：本来是的，唉。 　　顾蓬确实是说到做到，连夜就开始收拾东西，非常非常惹人可怜地说：“我们三更半夜走。” 　　这次小雪球在全网被回放黑历史，最大赢家竟然是闻则的父母。 　　他们期盼孩子回归期盼了很多年了，现在儿子不仅回归，还给他们带回来了另一个宝贝。 　　以后身边就热闹多了。 　　有小雪球的生活，想想就十分期待。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