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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叫声惊动了周围的邻居，老毕维斯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身上都是血，疯狂的大叫，“警察，快找警察！” 　　过了半个小时，两位警察大爷才来到现场，泥泞的道路弄脏了他们的皮靴，这让两位大人极度不满。 　　“这是什么破路，我这可是新鞋！”抱怨了一通，两位大人才走进破烂的房子。 　　五分钟后，两位警察大人冲到门口，大吐特吐，吐的半天直不起腰来。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稍稍缓过来，他们很清楚，里面的案子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恰好有一位大人物就在巴黎，他痴迷死亡，能从尸体中找到线索，他就是伯纳德.斯皮尔伯里爵士，神奇的法医的病理学中的佼佼者。他的大名响彻欧洲，就连很多法国人崇拜他。严肃而正义的法庭曾于无数次高声呼喊：“有请伯纳德.斯皮尔伯里爵士出庭。” 　　每当伯纳德出庭，站在被告席上的嫌疑人则吓得魂飞魄散、面如死灰。而伯纳德出庭的消息，第二天一定会登上报纸的头版。 　　一个小时后，传奇人物伯纳德赶到现场，他穿着熨烫得体的西装，带着礼帽，拿着一根拐杖。大步走向案发现场，丝毫不介意路上的泥水脏了他的鞋子。 　　在伯纳德身边跟着一个中国人，同样穿着得体的西装，拿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古怪的工具。 　　他叫叶定邦，最后一批国派留学生，少年时期就被送到英国学习造船技术。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他结识了伯纳德，疯狂的痴迷伯纳德的破案手法，通过不懈努力，成为了伯纳德的得力助手。 　　伯纳德走到门口立刻停下脚步，拖了鞋，换上麻布做成的鞋套。 　　叶定邦挡住跟在后面的法国警察，伯纳德办案有一个特点，他喜欢独断，除了叶定邦，其他人都不能进入现场。 　　一群法国警察很尴尬，可他们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外面等着。这个案子很麻烦，如果伯纳德不管，以他们的能力破案可能要好久。要是被记者报道，警察又要被骂。 　　高级警察只能在门口等着，天空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叶定邦换好鞋套，准备进去，扫了一眼围观人群。发现一个很特殊的人，看热闹的都是贫民，衣衫褴褛。但是在人群中有一个人穿着一身西装，材料虽然并不名贵，但绝对不的是普通人。最关键的一点，这个人是个华夏人。 　　那种血浓于水，血脉相连的感觉，有时候只有一个眼神就能确定。 　　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命案现场？他并不害怕周围的警察。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在来的路上，叶定邦就听说死者是一名华夏人。 　　旁观者可能知道点什么，叶定邦打算回头再找他，伯纳德已经开始了。叶定邦快速检查门窗，没有破损，没有强行闯入的迹象。 　　“这些白痴！又破坏了现场！”伯纳德气愤的叫骂道：“这些白痴一样的家伙多久才会学会保护现场？” 　　叶定邦低头一看，地上全是脏兮兮的脚印，大部分都是皮鞋印，肯定是警察，连带着把外面的泥水都带进来。 　　在一堆鞋印当中，叶定邦发现一个特殊的脚印，用粉笔标记出来，从鞋印就能看出是一双破鞋，估计是发现尸体的报案人。 　　“叶，你快进来！”伯纳德已经到了主卧，尸体都在里面。他的叫声很大，有点不对劲。 　　叶定邦走到卧室门口，浓重的血腥味让很不舒服。门口就有一大滩血迹，边缘已经凝固。有个倒霉的家伙在上面摔了一跤。 　　让伯纳德大叫的是四具尸体，一男三女四具尸体纠缠在一起，身上有多处致命伤。看起来他们疯狂的攻击，然后杀死的了对方。 　　吓坏了老毕维斯，让警察们感到害怕的是尸体上的另一种伤口，撕咬伤。看上去四人像是被猛兽攻击，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尸体的上有很多牙印，人的牙印！ 　　这就有点惊悚了，谋杀案叶定邦见了不少。家庭内因为财务或者其他纠纷杀人的案子也不少，但是从没有一个案子在尸体上发现人的牙印。 　　伯纳德站起来说道：“看起来四名死者是互殴致死，可是什么让他们这么的疯狂？” 　　一般情况下，没人会这么做。人的牙齿并不锋利，咬合力也不强，想要咬死一个人，可以说非常难。 　　叶定邦看着四具尸体，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从家中的摆设来看，死者是他的同胞，就是有一种感觉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第002章 我是不良 　　在欧洲能碰到的老乡大部分都是留学生，像这种整家移民的很罕见。叶定邦看着两具年轻女性的尸体感觉到惋惜，可惜了，都是美女。 　　“这就是凶器！”叶定邦从唯一男死者手上找到凶器。是一把尖刀，刀刃狭长，非常锋利。 　　“很奇怪的刀！”伯纳德接过尖刀，用一块麻布包着。 　　西方没有菜刀，烹饪用到的刀具有十几种。普通人家通常只有一把，刀刃要宽很多。 　　伯纳德拿着麻布轻轻的割了一下，非常的锋利。 　　这把刀是重要的物证，叶定邦妥善收好，装入箱子中。 　　伯纳德伸手，叶定邦默契的拿过放大镜，仔细观察每一处刀伤。 　　死者身上的刀伤多达十几处，三名女性被害人的刀伤都为致命伤。唯一男性身上的刀伤很多，但是真正致命的刀伤只有一处。 　　在普通人眼中，都是同一把刀造成的刀伤。但是在伯纳德眼中，每一处刀伤都有特殊意义，需要仔细研究。 　　伯纳德进入状态，需要很长时间来检查研究刀伤。 　　叶定邦退出主卧，走到隔壁次卧。 　　次卧有两张单人床，两个女儿就住在这里。按照东方的传统，这是女儿的闺房，男人是不可能进入。 　　环顾一周，全是西式家具，看不到一件有东方特色的物品，就连的摆件都没有。 　　中国人最重视乡土观念，故土难舍，离家总要带上一两件家乡的的物品，想家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以解思乡之情。在这个家中看不到任何和东方有关的物品。 　　叶定邦的视线最后落在衣橱上，里面肯定有很多贴身衣服。 　　打开一看，全是束胸之类的东西，没看到一件肚兜！ 　　没有肚兜！ 　　叶定邦有点失望，怎么能没有肚兜！ 　　没有肚兜就算了，竟然连旗袍都没有。 　　出了闺房，他又去了厨房，在橱柜中发现昨晚吃的食物，竟然有牛肉！ 　　还是品质很高的牛肉！ 　　住在贫民区里的一家人，居然吃的起牛肉，又多了一个疑点。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叶定邦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怪异了。这一家人根本就不像来自中国的移民，家中一件东方特色的物品都没有。 　　叶定邦回到卧室，伯纳德盯着尸体，有一大堆的疑问无法解决。 　　遇害之前发生了什么，四人为什么都躲在一个房间里？ 　　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互相攻击？还要在对方身上留下恐怖的咬痕？ 　　“有什么发现？”叶定邦问道。 　　“她们三个是互相攻击而死，而他是自杀！”伯纳德说道。 　　“自杀？” 　　这绝对是叶定邦见过最痛苦的自杀方式，没有之一。看着男主人身上密集的刀伤，他就倒吸一口冷气，实在是太疼了。这哥们肯定是个狠人，扎了自己十几刀，不疼吗？ 　　伯纳德说道：“同样是刀伤，被人袭击和自残伤口的位置和深浅是不一样的。” 　　在经过大量的比对和研究，伯纳德才得出这一结论。疼痛实际上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自残时，剧痛会让人停手，伤口往往比较浅，角度也不一样。 　　最关键的一点，伯纳德发现男主人后脑有伤。很有可能是在打斗中撞到脑袋，直接晕了过去。等到他醒过来，看到妻子和女儿都死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用相同的手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三名女性死者死于刀伤，而男主死于失血过多。三具女尸在一起，男主人距离稍远，地上还有移动造成的血痕，在死之前他还做了什么。 　　叶定邦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他是男主，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妻子和女儿都死了，他也活不下去，决定结束自己的性命。在动手之前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才能让他忍着剧痛移动身体。 　　不管他要做什么，只能在这个房间里，他的身体状况无法支撑他走出房间。 　　伯纳德注意到男人最后倒地的位置侧着头，脑袋正对着床下。弥留之际，看的却不是最亲近的家人，不管他想要隐藏什么，肯定就在床下。 　　叶定邦掀开沾满血迹的床单，看到一个木头盒，伸手拿出来。盒子很轻，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只剩下碎玻璃，里面的东西可能已经被替换掉了。 　　放在鼻子前一闻，有一股怪异的味道，从没闻到过这种味道。 　　“是什么东西？”叶定邦怀疑箱子里的东西可能是一家人被害的关键。 　　伯纳德闻了闻，无奈的摇摇头，他也无法确定箱子里是什么，很有可能是某种化合物。 　　“伯纳德先生，您有结论了吗？”在外面的警察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天气又湿又冷，都冻透了。 　　不像是谋杀，也不是普通的自杀，伯纳德无法立刻就下结论。人命关天，必须有确凿的证据。 　　“我需要一间医务室，还需要各种设备，对尸体进行检验。现场要封锁起来，在没有明确的结论之前，不许其他人进入现场！”伯纳德提了一长串的要求。 　　警察们并不想象满足伯纳德的要求，只想着伯纳德快点给出一个结论，他们就可以收尸了。 　　叶定邦猜出警察在想什么，在警官耳边低声说道：“先生，我建议您尽量满足伯纳德的要求，他的要求如果得不到满足，很有可能去找记者说点什么，有些事情如果上报了……” 　　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警官想到了什么，猛的打了一个寒颤，赶快说道：“可以，我答应你的要求。” 　　警官立刻去安排，要是上了报纸，记者添油加醋的乱写一通，他们会很麻烦。 　　等警察走远了，伯纳德才说道：“你这个坏小子，又吓唬人家。” 　　在伯纳德眼中，叶定邦是得力的助手，是聪明的东方小子，又是个坏小子。两人亦师亦友，坏小子偶尔会耍点手段，加速案件侦破。 　　在同期的留学生中，叶定邦就不是坏小子，简直可以说是不良。这家伙竟然放弃造船业，去学起了法医，和伯纳德东奔西走，荒废学业，辜负了国家的期望。所以大部分同学都回国了，只有叶定邦还没走。 　　伯纳德看着警方在搬运尸体，叶定邦在人群中寻找，并没有看到穿西装的同胞。 　　跑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穿西装的人又回来了，在不远处的路口冲着叶定邦招手。 第003章 驻英公使 　　再次看到这个人，叶定邦确定他和死者一定有关系，在死者卧室里挂着一件衣服，和面前这个人穿的差不多。眼前这人更讲究一些，看来比死者要高一个级别。 　　“施大人要见你！”这人从仪态到气度，都像是西方贵族的管家。 　　“施大人？”叶定邦恰好就知道一位施大人，驻英公使。是一位学霸，是第一位取得国外大学硕士学位的人。 　　“请！”顺着管家手势的方向，叶定邦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街边。 　　如果没猜错，这位可真是个大人物，不仅能力强，背景深厚，在留学生中有巨大影响力。 　　叶定邦是个不良学生，两人从没有过交集，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要见他，十有八九和案子有关。 　　走到马车边，管家打开车门，叶定邦带着鞋上的泥水就上车坐下。 　　对面坐着的人大概三十多岁，带着一副眼镜，看着很斯文，只是脸色有点不好，看上去很疲倦。 　　果然是他！ 　　叶定邦想不到在巴黎能见到这位大人物。 　　“找我什么事？”叶定邦很不客气的问道。 　　“久闻叶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仪表不凡，不愧是青年才俊。”施大人微笑着说道。 　　叶定邦心里有些不爽，这些搞外交的签了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施大人这次来巴黎，肯定和即将召开的国际大会有关。 　　“我不吃你这一套！”叶定邦不相信施大人会关注他。在留学生中，他可是个不良学生。 　　施大人依旧是笑眯眯的说道：“叶先生是最后一批留英学生，本该学习造船技术，遇到伯纳德先生之后，放弃学业，成了一名了不起的侦探，破了不少大案，我说的没错吧。” 　　叶定邦心里一惊，看来这位施大人还真是了解他，把他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说吧，找我什么事？想让我调查你的人死因？”叶定邦不想说些没用的客套话，施大人肯定和死者有关系。 　　“死者是我家老仆，跟随我多年。英国没有批准他的家眷入境，滞留法国。这次和我一起来就是想和家人见上一面，不想竟然发生这种事。”施大人眼睛发红，有些伤感。一家人被在异国他乡灭门，确实有点惨。 　　“你放心，这个案子伯纳德先生一定会调查清楚，还死者一个清白。”叶定邦相信伯纳德的能力，很快就能破案。 　　“正好相反。”施大人说道：“我想请你说服伯纳德先生，停止案件调查。” 　　“停止调查？什么意思？” 　　“我会处理善后事情，绝对不会亏待老仆，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施大人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钱。 　　“收起你这一套，在你这没用。既然伯纳德接了案子，一定会调查到底。”叶定邦意识到这个案子肯定水很深，竟然能让施大人出钱收买他。 　　施大人说道：“我是为你们好，继续调查下去，可能会出现意外。” 　　“你威胁我？”叶定邦火了，这是巴黎。施大人是驻英公使，还管不到巴黎。 　　“我是为你和伯纳德先生……” 　　叶定邦不想听解释，直接打开车门跳下车，一脸怒气的要走。 　　管家挡住叶定邦的去路，想不到这家伙还是个练家子。 　　“让他走！”施大人在车里说道：“对于某些事而言，真相并不重要，我们生活在一个灰色的世界，你查下去可能会引出大麻烦！” 　　叶定邦就当没听到，直接走了，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知道死者身份。 　　转过街角，警察正在搬运尸体。伯纳德也没闲着，和周围的邻居聊了几句，可惜大部分都不懂英语。 　　“叶，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伯纳德看出叶定邦在生气。 　　“遇到两个老乡，没什么。”叶定邦没有说出施大人的威胁。 　　伯纳德也没多想，心思都在案子上，说道：“刚才和邻居聊了两句，这一家人很奇怪，男主人很久才回来一次，家里也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 　　“被害男人在使馆工作。”叶定邦说出了死者的真实身份。 　　“使馆？”伯纳德也意识到了什么，巴黎马上要召开国际大会，牵扯到多国利益。在这时候大使忠心耿耿的仆人一家被害，有很多种可能。 　　一、老仆人被人收买，可能知道了某些重大决策，为了保守秘密，只能杀死老仆，连带着将全家灭口。 　　二、某个势力有所图谋，大使可能会成为阻碍。用这种方法杀死老扑一家，给大使警告。 　　三、收买老扑失败，为了保守秘密，只有杀死仆人，试图伪装成一般的谋杀案，蒙混过关。 　　那个可能性都有，如果不是遇到伯纳德，警察查不到线索，案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不管是那种可能，都可能牵扯到某个国家，或者是代表某个国家的势力。 　　“叶，我们要小心点。你可能会成为杀的鸡！”伯纳德意识到危险，虽然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威胁到国家利益，还是会被干掉。 　　受叶定邦影响，伯纳德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特别是成语。 　　“是杀鸡儆猴！”叶定邦清楚，他已经被盯上了。大使选择先礼后兵，收买不成，下一步可能就要动武了。 　　叶定邦并不在意，伯纳德把真相放在第一位。 　　“伯纳德先生，尸体都搬好了。”警察拿来大锁，把大门锁上。 　　离开之前，叶定邦找到老毕维斯，低声说道：“你帮我盯着现场，如果发现有人试图闯入，你就记住他的特征，然后再报警。” 　　“这个事很危险！”老毕维斯伸出手掌。 　　叶定邦拿出一法郎，放在他的手掌上。 　　“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可能看不清楚。”老毕维斯没有收手的意思。 　　叶定邦又给了他两法郎。 　　老毕维斯收起手掌，认真的说道：“放心吧先生，只要他赶来，我就让他跑不掉。” 　　“真的成了，我再给你五法郎。”叶定邦大出血，这些钱足够老毕维斯一家一星期的生活费。 　　老毕维斯脸上笑开了花，今天能的休息一天。 贫民区里经常发生凶案，大家都习惯了，这年头人命不值钱，打仗死了那么多人，也就白死了。的 　　吧唧……吧唧…… 　　叶定邦踩着泥泞的道路追上伯纳德，接下来对尸体的检验才是重头戏。伯纳德最擅长从尸体中找到线索。 　　到现在为止，他们对死亡原因还一无所知。到底用什么方法杀了这一家人？ 第004章 鬼火 　　警察满足了伯纳德提出的要求，解刨室安排在郊区的一家医院，坐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叶定邦和伯纳德坐在警方安排的马车上，外面还下着小雨，雨滴打在车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雨水顺着车窗流下，窗外的景物变得扭曲。 　　门前一棵枯死的大树，树叶掉光了，光秃秃的树干像一支鬼手伸向天空。 　　禁闭的铁门锈迹斑斑，远处的建筑看起来都荒废了，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一家处于废弃的医院。 　　“竟然把我们安排到底这种鬼地方。”叶定邦吐槽道。 　　伯纳德习惯了，他也理解巴黎警方的做法，警察想要的封锁案件，把影响力降到最低。只要设备齐全，他对环境没有太大要求。 　　警察用了好久才打开生锈的大门，运尸车停在一栋二层小楼前，警察清理出一间房间当作解剖室，他们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工具。 　　房间并不大，解刨台就是一张病床，工具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锤子、凿子、锯子没，看上去和木匠的工具差不多。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的味道，还有说不出来的怪味。到处都的散发着一股恐怖气息。 　　伯纳德还算满意，还算客气的说道：“先生们，你们可以离开了。” 　　警察悻悻而去，他们很想见识一下伯纳德的神奇手段。他们没走多远，就在另一个房间。 　　“先从他开始！”伯纳德选择先从的男尸下手，在四具尸体中，这是最有价值的就是男尸。 　　叶定邦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电灯，有些刺眼的灯光照亮这个房间。 　　伯纳德打开工具箱，从中拿出一把特制的放大镜你开始观察尸体。 　　“咦？” 　　伯纳德看着男尸的手，立刻就发现的问题。 　　叶定邦凑过去看，按照管家所说，是施家老仆。仆人每天要做到大量的工作，都是些粗活，再考虑到死者的年纪，手会非常的粗糙，严重的手掌还会变形。男性死者手上虽然也有老茧，但是在虎口和拇指的位置老茧最多。 　　只有一种人会有这样的老茧，经常使用武器，职业军人才会有这种伤老茧。再加上死者身上肌肉线条明显，长期训练才会有这种体格。 　　尸体上还有几处伤口，两处刀伤，一处子弹贯穿伤，死者有可能伤过战场。 　　考虑到大使的特殊身份，身边有一两个护卫并不奇怪。想必这样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不明不白的死了，大使竟然不许调查。 　　尸体上有十几处伤口，光咬痕就有八处。因为大量失血，尸体在灯光下显得特别苍白。 　　伯纳德的注意力都在尸体的伤口上，真正致命的只有一处，可是从伤口的角度来看，死者是自杀。 　　叶定邦的视线停留在死者的脚上，死者大脚趾有些变形，脚趾间的缝隙非常大。叶定邦顿时对死者的身份产生怀疑。中国人不会有这样的脚，只有经常的穿木屐的人脚才会这样。 　　死者很有可能是日本人，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如果可以证实，案件的性质就又发生巨大转折。叶定邦不太关心国际政治，可也知道日本对德国在山东的权益虎视眈眈。中国虽然也是战胜国，但是列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同盟。 　　案情就更复杂了。这个人跟在大使身边，目的肯定是监视大使，甚至是影响大使抉择。大使很有可能知道死者的身份，难道是被灭口？ 　　伯纳德准备动检查撒三具女尸，既然男人可能是日本人，这三女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他们有可能都不是一家人！ 　　“这次的案子有意思！”伯纳德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案子不简单。能成为神探，肯定是个聪明的人，看的很透彻。 　　伯纳德一边尸检一边说道：“叶，你们很危险。” 　　叶定邦没明白过来是什么的意思。 　　“日本的实力在不断的增长，他们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他们的伪装到了你们都无法识破的程度，说明他们的图谋很大。虽然他们自称是文明社会，实际上是穿着西服的野兽，一旦把兽性释放出来……” 　　“我只是个不良学生！”叶定邦不想谈论下去，伯纳德讲述的这些他都知道，可他只是一个人，又能怎么办？偌大一个中国，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改变。 　　伯纳德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开始检查女死者，叶定邦准备记录。 　　“女一号，年龄在五十左右，没有从事过体力劳动，身上没有明显伤疤，接受过战训练。致命伤在胸口，刀锋准确……” 　　伯纳德话还没说完，头顶上的灯忽明忽暗的闪了几下，看起来电压的有些不稳。 　　叶定邦等着电压的恢复，灯光突然熄灭，走廊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有问题！ 　　就在一个小时前，还能听警察喝酒大声说话的声音。 　　“警察先生？”叶定邦大声叫了一声。 　　无人回答。 　　叶定邦感觉到了危险气息，明知道有的警察，还敢下手，肯定不是一般人。 　　“我出去看一下。”叶定邦出去查看情况，伯纳德有枪，守在现场。 　　“给！”伯纳德从包里拿出一根铁棍扔给叶定邦。 　　叶定邦接住铁棍，轻轻的打开房门，走廊漆黑一团，光线特别黯淡。虽然还没到夜晚，但是天阴沉的厉害，和晚上差不多。 　　顺着走廊走到警察待的房间，房门虚掩着，叶定邦轻轻的一推，老旧的房门发出咯吱一声，打开了。 　　借着从门口照进来的微弱光亮，看到四名警察横七竖八的趟在地上，用手一摸，还有呼吸，都被人给打晕了。 　　“这些没用的家伙……” 　　咚！ 　　叶定邦刚吐槽一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不好！伯纳德出事了！ 　　叶定邦冲到门外，走廊上亮起诡异的绿光，一个巨大的绿色的火团悬浮在窗外，忽上忽下像是一团鬼火！ 　　走廊都变成惨淡的绿色，有些瘆人。 　　解剖室肯定出事了，叶定邦三步并做两步，回到门口，推门一看，伯纳德倒在地上，窗外也悬浮着一团鬼火。 　　“有本事出来，装神弄鬼是什么本事？”叶定邦大声喊道。 　　声音渐传渐远，并没有人站出来，叶定邦肯定动手的人就藏在周围。 　　呼…… 　　突然背后一阵冷风吹过，一具女尸坐了起来。 第005章 唯一的线索 　　叶定邦胆子不小，跟着伯纳德这些年，各种恐怖的尸体没少见，可是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有点发毛。 　　最先想到的是尸体死后神经活动，人死后细胞并没有立即死去，还有可能出现抽搐等现象，但是这种直接坐起来很罕见。 　　排除了神经活动，就是有人在到捣鬼。尸体的内脏都流出来，不可能存在假死。 　　有人在捣鬼！ 　　叶定邦用手中的铁棍在尸体上横扫一下，没有碰到任何丝线。 　　咔咔咔…… 　　死尸扭动脖子，骨头摩擦发出可怕的声音。在惨淡的绿光照射下，尸体灰色的眸子看着叶定邦。 　　该死！ 　　叶定邦有点慌了，这是什么情况？ 　　和尸体对视了几秒钟，尸体的脖子继续扭动，将脑袋对准伯纳德。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先要把伯纳德弄出去。 　　“给我滚！”叶定邦一棍砸在尸体上，又把尸体砸倒，架起伯纳德往门外走去。 　　“伯纳德，你该减肥了！”叶定邦吐槽道：“这么沉！” 　　坚持走到门口，背后一阵阴风吹过，叶定邦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用眼角的余光往后一看，三具女尸都坐起来。 　　叶定邦一边往外走，一边吐槽道：“让你到处风流，让你招惹女人，这下好了吧，招惹上僵尸了，要留下你当当驸马，一晚上就榨干你！” 　　伯纳德处于昏迷当中，听不到叶定邦说什么。 　　坚持着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一团绿色的鬼火就悬浮在门口，距离叶定邦的脸也就十厘米。这么近的距离，丝毫感觉不到火焰的温度。 　　叶定邦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鬼火悬浮在半空一动不动。 　　咚！ 　　女尸站起来，一蹦一跳的追过来。 　　“我擦，还搬僵尸，你们先确定自己的国籍好不？”叶定邦吐槽一句，弯腰绕过鬼火，拖着伯纳德走到门口。 　　轰！ 　　鬼火突然爆炸，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焰，点燃了旁边的窗帘。 　　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火势蔓延的非常快。 　　叶定邦把的伯纳德拖到门口，又返回把昏迷的警察拖出来，这几位爷平时没少捞好处，吃的肚大腰圆。他们就没有伯纳德的待遇了，叶定邦拖着腿，一个把他们拉出来。下台阶的时候，脑袋撞着台阶发出咚咚的响声。 　　把人都救出来，叶定邦快要虚脱了。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回头一看，整个临时解剖室都被烈焰吞没，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 　　轰！ 　　突然爆炸，气浪直接把的叶定邦掀翻，脑袋撞在石头上，晕了过去。 　　等到叶定邦清醒过来，趟在救护车上，一名的护士正在给他包扎。 　　往车窗外看去，还在废弃的医院，大火已经灭了，临时解剖室烧成了废墟，没烧完的木头还冒着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你醒了！”过来一位大胡子警官，感谢叶定邦救了他的手下。几人早就醒了，并没有大碍，就是后脑勺疼的厉害。 　　高卢人虽然高傲，但是对于救命恩人还是很客气。如果不是叶定邦把他们拖出火场，这会儿已经烧透了。 　　“伯纳德呢？” 　　“他还在昏迷当中，情况有点不妙。”医护人员在伯纳德的脖子上发生了针眼，他并不是被打晕了，而是注射了某种药物。 　　“你能说一下事情经过吗？”大胡子有点郁闷，马上就要召开国际会议，却出了这种事。先是恶性案件，接着警察遭到袭击，尸体被焚毁，这是故意要让他出丑。 　　“好像是闹鬼，几具尸体自己动了。”叶定邦没说实话，既然放火的人要让人们这么认为，他就顺着往下说。 　　“这个世界没有鬼！”大胡子说道：“下着雨，还能着这么大的火，明显是有人纵火，想要消灭证据。” 　　叶定邦没说话，警察的质疑没错，不管动手的是什么人，他们有充分的时间转移尸体，却选择放火。这样的行为肯定会激怒警察，他们一定会追查到底。 　　“我能看一下现场吗？”叶定邦问道。 　　“可以，我们已经搜了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现。”大胡子警察忙他的事去了。 　　叶定邦脑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并不相信法国警察。纵火的人能在短时间里找到这里，要么是跟踪了他们，要么是有人出卖了消息，希望是前者的。 　　捂着头回到临时解剖室，从燃烧程度来看，停放尸体的地方烧的最严重，肯定使用了助燃剂。烧到这种程度，至少烧了几个小时。 　　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为什么放过他们。放火的人有充足的时间杀死他们，为什么不灭口？难道是施大使的人？ 　　之前大使就说过，不想让叶定邦继续调查下去。大使的身边出现间谍，可是一大丑闻，有可能会影响到大使的仕途。 　　转念一想，肯定没这么简单。杀人和放火有可能不是一伙人。发生的这些事肯定和即将召开的国际会议有关。 　　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场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叶定邦担心伯纳德，在另一辆救护车上看到昏迷不醒的伯纳德。 　　伯纳德呼吸平稳，表情自然，就像是睡着了，在不清楚被注射了什么药物之前，只能让他继续昏睡，一段时间自然会清醒。 　　叶定邦自语道：“老伯啊，这次我们栽了，证据都没了，案子还怎么查？” 　　话音刚落，视线落在伯纳德上衣口袋，鼓鼓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叶定邦环顾一周，确定没人注意，赶快掏出来，手帕沉甸甸的，里面包着东西。 　　快速打开一看，是几块碎玻璃，正是盒子里的东西，拿到鼻子前一闻，还有淡淡的香味。 　　“老伯，不错啊！反应挺快！”叶定邦称赞道。在他离开之后，伯纳德意识到有危险，迅速藏起关键证据，为片的保留了唯一的线索。 　　叶定邦小心的把碎片收好，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把碎片拼凑起来，或许能找到线索，这个玻璃瓶明显不是普通瓶子。 第006章 黑龙会 　　法国警方把伯纳德安排在最好的医院，由专人保护，安全没问题。叶定邦只是普通的助手，被救的警察连一句感谢都没说，就把叶定邦扔在巴黎的街头。 　　大胡子还算不错，给叶定邦找了个临时住的地方，一个小旅馆。 　　叶定邦对住的地方没要求，只要不睡马路就行。刚打完打仗，睡在外面不太安全。他住的是一个单间，房间里只有床，一张桌子和老旧的椅子，照明全靠油灯。地板缺乏保养，已经磨出木头本来的颜色，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目送着大胡子离开，叶定邦立刻锁好房门，又把椅子顶在门口。叶定邦拿着油灯缩在墙角，把手帕打开，拼凑玻璃碎片。 　　用了半个多小时拼出了一半，大体的形状已经出来了，是一个锥形瓶。 　　这种瓶子很少见，搞化学研究会用到，叶定邦也在实验室里见过几次。至于上面的味道无法确定是什么味。如果能确定瓶子装过什么，案子可能就破了。 　　叶定邦立刻熄灭油灯，让自己笼罩在黑暗之中。如果一直开着灯，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 　　衣服都没脱，叶定邦躺在床上，带着被子依旧冷的发抖，湿气裹着寒气直接能穿透被子，让人瑟瑟发抖。叶定邦突然有点想念家乡的火炕，这种天气往火炕上一趟，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睡觉那叫一个舒服。 　　该回去了吗？叶定邦最近总的是想起家乡的种种，离开故乡好多年了。虽然伯纳德把他当徒弟教，这始终是欧洲，他在这只能是个异乡人。 　　叶定邦表面上是个不良学生，实际上他也关心那片神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他只是不愿意面对。潜意识里他知道的自己终有一天是要回去，回到那个生养他的地方。 　　想着自己的家乡，叶定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夜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叶定邦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活动身体，让自己暖和起来。外面虽然的阴天，但是总算不下雨了，今天有可能出太阳。 　　今天有点很多事要做，叶定邦离开房间，买了一块面包店，边走边吃。 　　出了旅馆没走多远，叶定邦就发觉有人跟踪他。一个明显不是学生的家伙，却穿了一身学生的衣服，紧跟着他。 　　叶定邦越走越快，专门往人少的小巷里钻。他和跟踪者的距离越来越大，跟踪者索性跑起来。 　　拐过一个弯，前面是一条死胡同，没人！叶定邦不见了！ 　　“八嘎！” 　　跟踪者冒出一句日语。 　　叶定邦就蹲在墙头，本想放过这家伙。听到这句话，叶定邦改主意了。 　　“走你！” 　　叶定邦拿了一快石头，直接砸在跟踪者的脑袋上，直接就给砸晕了。 　　“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来头。”叶定邦从墙头跳下，在跟踪者的身上翻找起来。 　　摸了几下就找到钱包，钱还不少。叶定邦拿了钱，把钱包仍在一边。然后脱了他的鞋和袜子，果然大脚趾的缝隙比较大，和男性死者一样。 　　死者的腰带上还别着一把短刀，抽出来一看非常锋利，叶定邦就笑纳了。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死者的胳膊上有纹身，一条黑色的龙。日本人再加上黑龙纹身，这个人的身份基本上就能确定了。 　　黑龙会！ 　　更加复杂了，这些家伙虽然曾经帮助过中国，但是动机不纯。从组织的名字上就能看出来，黑龙会来自黑龙江，他们想把这一区域纳入他们的领土。 　　黑龙会的人跟踪他，那袭击解剖室，放回烧毁尸体，给伯纳德下药的人肯定也是黑龙会。 　　虽然是个民间团体，但是背后有不少势力支持，他们之中不乏训练有速的战士，非常危险。 　　周围可能还有其他黑龙会成员，叶定邦快速离开现场。他走了没多远，一名流浪儿童路过小巷，看到被打晕的人，招呼一声，立刻来了一群流浪儿童，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把倒霉蛋剥的光溜溜的，然后一哄而散，消失在小巷中。 　　叶定邦出了小巷，立刻往人多的地方走，能成为伯纳德的助手，当然要有点本事。 　　走出两条街，再也没出现跟踪者，暂时安全了。问题也来了，叶定邦第一次到巴黎，并不熟悉当地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查案，困难重重。 　　总在街上转悠也不是办法，不清楚黑龙会来了多少人，一会儿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关键他需要信息，他知道有一个地方既能隐藏自己，又能获得消息。 　　随便找了个人打听了几句，叶定邦就找到一所有中国留学生的学校，混了进去。在宿舍楼转了一圈，叶定邦就的换了一身学生的装束。 　　大学里有各种的社团活动，叶定邦找到集会地点，大大方方的混了进去。一群学生正在交流对时事的看法。 　　“听说了，国际会议就要召开了，作为战胜国，有可能收回山东的权益。” 　　“不可能！到嘴的肥肉会舍得吐出来？关键还是要自身实力强大！” 　　“这次代表团成员复杂，内斗严重，我看难有什么作为。” 　　“小日本最近很猖狂，我看他们要搞小动作！” 　　“我听说这次有驻英施大师，他主张收回德国在山东的租界。” 　　“我相信施大人，言出必行，我就怕有些人对他图摸不轨。” 　　“我觉得得想办法支持一下施大人。要不我们罢课？” 　　“行了，你也就能出点馊主意！”一个女学生说道：“说这些有用么？大家该的好好学习，祖国需要我们的知识，应该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 　　女留学生比较少见，叶定邦多看了几眼，女人一副男人打扮，剑眉星目，有几分英姿煞爽的意思。地方是没来错，果然从学生的口中获得很多重要信息。 　　“你是什么人？”女学生注意到叶定邦。这个学校里所有留学生她都认识，唯独没见过叶定邦。 　　“我是新生，才来不久！”叶定邦准备要跑。 　　“新生？学校最近根本”女人上下打量着叶定邦，眼神锐利如刀子一般。其他学生见状不对，也围了过来。 　　“啊，那我可能找错地方了！”叶定邦没有一丝犹豫，撒腿就跑，快速冲出人群。 第007章 洗脱大使的嫌疑 　　叶定邦虽然不熟悉学校的环境，但是他知道该怎么甩掉追他的人。都是些普通学生，很好对付。 　　转了几个弯之后，叶定邦钻进一间教室，随便找了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追他的人一闪而过，殊不知要找的人就在旁边坐着。 　　叶定邦从这些人口中获得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个时期能在国外留学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要么学习好，是学霸。要么家里非富即贵，这些人消息也特别灵通。 　　事情比他之前想的还复杂，还牵扯到内部争权夺势，施大使并不是这次国际会议的主导。按照行程来算，代表团已经上路，一个星期之内就可能抵达巴黎。 　　确定追他的学生走远了，叶定邦从容的离开学校，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大使馆。叶定邦想要问问大使对这次解剖室失火怎么看。 　　使馆就站在前面，叶定邦却停下脚步，使馆门前多了一些人。卖报的人就在使馆门口转悠，假装看报纸的人就没翻过页，墙边以怪异姿势蹲着的两个人身上明显有家伙。 　　这些人一看就是黑龙会的人，这些人肯定不是冲着叶定邦而来。黑龙会只安排一个人盯梢，并不是很重视叶定邦。 　　叶定邦没有任何迟疑，大步走向使馆，这些家伙肯定不认识他。这完全是在赌，叶定邦胆子奇大，演技也好，自信这些家伙看不出破绽。 　　这些家伙一看就是黑龙会里最低级的家伙，也就是浪人，和地痞流氓差不多，完全是乌合之众。 　　不是小瞧黑龙会，黑龙会中肯定有难对付的家伙。但是在欧洲活动的基本都是棒槌。 　　走到门口，蹲在墙角的两个家伙站起，挡住叶定邦，开口是地道的中文。“小子，干什么的？” 　　“我是学生，想来找大使……” 　　“滚蛋！”一把推开叶定邦，咒骂道：“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穷学生该来的地方。” 　　“可是我以前……” 　　“没什么可是，快滚，不然爷生气了抽你！” 　　叶定邦只好离开，这些家伙目的很明显，在隔离使馆，不让使馆的人和外界接触。国际会议还没开始，他们就上了手段。偶尔有巡逻的警察路过，就当没看到，继续往前走。明显已经和警局打了招呼，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次的国际会议不会有好结果。 　　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如果使馆有人出来，立刻会有一人跟上，根本没办法靠近。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得想其他的办法。叶定邦正在想办法，身后一个人不断的靠近他。 　　等到叶定邦听到脚步声，人已经到了他身后。 　　叶定邦回头一看，是在案发现场见过的家伙，施大使的人。 　　“叶先生，我家老爷有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叶定邦有些好奇。 　　“我家老爷料事如神，算准了你会来找他。” 　　“哦？”叶定邦当然不信，要是这么厉害，会不知道身边的老仆是黑龙会的人？ 　　跟着大使的人去了对面的房子，在三楼看的一清二楚。这还用掐指一算，只要长眼睛，就能看到。 　　“我们又见面了！”施大使倒是有先见之明，并没有住进使馆，活动还算自由。 　　“施大使我……” 　　“我长你几岁，你叫我植之就好。你喝什么，茶还是咖啡？”施先生一点都不见外。 　　“茶吧！”叶定邦在等施先生开口，他肯定知道点什么。 　　仆人端来茶水，闻着香味就知道是上好的红茶。叶定邦并不太懂茶道，但是每次喝茶都让他想家。 　　“我们之前可能有点误会。”施先生喝了一口茶说道：“昨天我希望你们停止调查，是为你们好。不希望你和伯纳德先生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看来他已经知道伯纳德遇袭，尸体被焚的事了。 　　“先生是怕我们查出您的老仆全家都是黑龙会的人？”叶定邦直说道。 　　“你说什么？”施先生反应特别大，手一抖茶水都洒了。 　　“您的仆人是黑龙会的人！全家都是！”叶定邦又重复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忠叔跟了我十多年，我是眼看着他的女儿长大，怎么可能是黑龙会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施先生质疑叶定邦的判断。 　　叶定邦又喝了一口茶，看施先生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继续说道：“施先生是担心消息爆出来会影响您的仕途？” 　　“人命关天，我是在乎虚名的人？”施先生成功被叶定邦激怒，他的职业涵养让他没有大发雷霆。 　　“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想我们调查下去？”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叶定邦一定要得到答案。 　　“这和我的主张有关！”施先生解释道：“马上就要召开国际大会，这一次我们是战胜国，我主张和英国方面接洽，获得英国支持，然后收回列强在山东的特权，英国方面也有这个意向。如果成功了，会伤害到某些人的利益，所以……” 　　剩下的大使不用说叶定邦也能猜出来，黑龙会肯定不希望施先生的计划成功，通过各种方法阻挠，还发出威胁。在大使看来，老仆一家的惨死就是黑龙会的威胁。 　　可是叶定邦带来的消息正好相反，老仆一家竟然是黑龙会的人，这怎么可能？黑龙会的人杀了黑隆回的人，内讧？ 　　“不会是被你下面的人发现，灭口了？”叶定邦猜测施先生可能也不知道，下属都替他办了。 　　施先生摇摇头，就算他手下发现老仆有问题，也不会立即杀了他，肯定是要利用他，扰乱黑龙会的布置，争取最大的利益。就算要灭口，手下人会办的很干净利索，看起来像是入室抢劫。而不会让尸体上都是牙印，造成恐怖的现场。 　　“我明白了！”叶定邦相信了施先生的解释，从他的角度的考虑，这么处理才合理。人死了没有任何价值，反而会激怒黑龙会。 　　如果不是施先生下手，那仆人一家人是死于什么人之手？ 第008章 施先生的委托 　　“这我也想知道！”施先生说道：“忠叔一家非常低调，和人无冤无仇，我只能想到黑龙会，可你替我把这个可能排除了。” 　　忠叔在施先生身边近十年，黑龙会培养忠叔也不容易。对黑龙会来说，是极其宝贵的资源。 　　排除了施先生和黑龙会，那就是第三方势力了。 　　难道和在山东的权益有关？可是不管施先生赢了，还是黑龙会赢了，第三方都没有办法拿到好处。这比叶定邦之前预计的还要复杂。 　　施先生忍不住好奇，问道：“忠叔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派人去打听，只听说死的很恐怖，具体死因不清楚。 　　“表面看起来是互殴啃食而死，至于真正的死因……”叶定邦拖长语调，给了施先生一个你懂的表情。 　　伯纳德昏迷，尸体被焚毁，想要找到死因，除非再发生一起类似的案件。 　　施先生被叶定邦非常形象准确的描述吓到了，遇到灾年，百姓颗粒无收，饿殍遍地，为了活下去，饿的奄奄一息的人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但是活人像野兽一般，互相啃食而死，这太恐怖了！ 　　“叶先生跟随伯纳德先生许久，想必得到神探先生的真传，不知叶先生认为是什么造成这种状况？” 　　“你问我？”叶定邦笑着说道：“我就是一个不良学生，你问我可是问错人了。伯纳德要是没昏迷，尸检或许能有结果。” 　　施先生说道：“叶先生谦虚了，我并不这样认为，不良只是你的伪装，叶先生喜欢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每天戴着面具很累的，面具戴的久了，就摘不下来了。要是没有点本事，伯纳德先生会请你当助手？” 　　只见了两面，施先生就很了解叶定邦，做外交的人，眼光果然非同一般。 　　叶定邦嘿嘿一笑说道：“既然您抬举我，我就随便说说，但我不会为我说过的话负责。”他从茶杯里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毒’字。至于是什么毒能让人神经错乱，变成野兽，那就不得而知。 　　施先生点点头，叶定邦立刻擦去水迹，悠闲的喝着茶，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我的地方，叶先生不用这么谨慎，我……”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说。”叶定邦直接打断施先生的话。 　　“你什么意思？”施先生听出来，这明显是话中有话。 　　叶定邦看施先生人不错，提醒道：“既然你都知道忠叔死了，黑龙会肯定也收到消息，巴黎使馆外都是他们的人，内应死了，可您这外面却一个盯梢的都没有，您就不觉得奇怪？” 　　施先生是聪明人，一想就明白了。黑龙会没派人盯着，他们觉得根本没必要盯着，也就是说施先生的身边还有他们的人。 　　“这不可能！”施先生有点接受不了。能跟着他从英国到巴黎，不是心腹就是亲信，这些人里还有黑龙会的人？ 　　叶定邦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对他刚才说的话有十足的把握，肯定还有内鬼！ 　　施先生什么的场面没见过，可在这件事他无法保持淡定。马上代表团就到了，不把内鬼找出来，他们商议的内容很快就会流传出去。就算是只言片语，也可能造成重大影响，必须在会议召开之前，把内鬼找出来。 　　叶定邦看着施先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肯定会请叶定邦帮忙调查，只是下决定的过程有点长。找内鬼和破食人案并不冲突。内鬼肯定知道点什么，抓到内鬼也便于破食人案。 　　喝完了一壶茶，施先生走到叶定邦面前，异常严肃的说道：“叶先生，你能忙我找出内鬼吗？我给你佣金！双倍佣金！” 　　“小意思！”叶定邦很随意的就答应了。 　　施先生强调道：“时间很紧，最多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用不了一个星期，最多两天，我就能找出内鬼！。” 　　在施先生看来，找出内鬼很困难，他手下这些人要是说被收买有可能，可说他们是黑龙会的人，这就有点夸张了。黑龙会的人再厉害，连方言口音都能模仿？ 　　叶定邦很自信，跟着伯纳德这么多年，手段可是学了多少。 　　“你打算怎么做？审问他们？”施先生是个老好人，还在担心这些人吃苦头。 　　“放心好了，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叶定邦能不动声色的把内鬼找出来。唯一的要求是他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直到案件解决。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施先生答应了，立刻叫来下人，给叶定邦安排一个房间。 　　“还有个事要麻烦您一下。”叶定邦拿出手帕，打开之后说道：“这个瓶子里可能装的就是让忠叔一家人啃食而死的药物，您关系比我强，能不能找人鉴定一下。” 　　施先生拿着玻璃碎片闻了一下，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想要确定是什么东西，得找个化学家。施先生答应了，在巴黎的留学生中就有学习化学的，可以进入大学实验室，进行检测。只是不能抱太大希望，检验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 　　叶定邦只给了施先生一块玻璃，其他几块收好，装入口袋里。 　　玻璃碎片就是鱼饵，叶定邦要钓鱼，鱼饵撒出去了，就等鱼儿咬钩了。管家对外宣称叶定邦是客人，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施先生的仆人只有四名，照顾日常的起居做饭，然后就是工作人员，翻译、秘书、保镖，加在一起小二十人。这些人都跟随施先生多年，对于叶定邦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简单的介绍完，施先生就去忙了，国际大会即将召开，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叶定邦拥有很高的权限，除了翻译工作的地方他不能自由出入，其他地方随便进出。这些话都是他特意让管家说的。 　　施先生出门就去了大使馆，叶定邦站在走廊一侧的窗户，正好对着大使馆的正门。他目送着施先生进出了几次，门口的地痞都有阻拦他的意思，施先生还是不太相信他。 　　叶定邦走回自己的房间，亮相完成了，内鬼应该感受到威胁，肯定会有所行动。他又不敢擅自行动，必须要和上级取得联系，只要动起来，内鬼离着暴露就不远了。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会享受！”叶定邦往的床上一躺，人都弹起来，客房比他昨晚住的地方舒服。 　　只是有点可惜，这地方的伙食也不错，可惜他无福消受，吃坏肚子是小时，变成和忠叔一样的食人野兽就完蛋了。 第009章 大家一起泡脚 　　对于食人案，叶定邦已经有了初步看法，这绝对不是一起普通案件。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诞生了越来越多西药，药效多种多样。某些药物能产生强烈的幻觉，忠叔一家是被人下药，产生强烈的幻觉，然后互相啃食攻击而死。 　　可能是因为时间关系，忠叔中毒并不深，勉强还能保持镇定，所以他伤最轻。 　　不管其他三名女性死者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看着同伙死的这么惨，一定给他不小的冲击。 　　做为最后一个死者，忠叔有可能是自杀。他必须死，如果活着，秘密有可能泄漏，计划也就失败了，所以他也不求救，还得让自己快点死！ 　　有能力进行这方面研究，制造出恐怖药物的国家就那么几个，它们的代表马上就要聚集到巴黎。 　　叶定邦几乎百分百的肯定，这种可怕的药物还会再次出现。 　　躺了半个多小时，叶定邦听到楼下传来关门声，施先生回来了，他已经验证完了。叶定邦的推理没错，他的身边肯定有内鬼。 　　施先生认为叶定邦一定非常敬业的在工作，在寻找内鬼，还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他。可是问了管家才知道，叶定邦在宅子里溜达了一圈，就回房间睡觉了。 　　管家都看出来施先生把叶定邦留下，肯定有其他的目的。宅中的仆人和工作人员也都猜出个大概。 　　毕竟叶定邦是大名鼎鼎的伯纳德的助手，最擅长肯定就是破案。忠叔死了，侦探却住进家里，事情肯定不小。 　　“听说了么，施先生请回了神探，要调查忠叔的死因！” 　　“忠叔不是死在外面，在这里能查什么？难道怀疑我们害死了忠叔？” 　　“不对，我听说先生请他来是调查别的事情。” 　　“你别乱说，我们这有什么好调查的？” 　　“是他和我说的，好像要抓什么龟还是什么龙的？你看我这脑瓜子，刚说完就忘了。” 　　施先生听到这些对话，快要气炸了。调查才刚刚开始，叶定邦就把调查内容全说了，说好的秘密调查呢？ 　　内鬼知道要找他，肯定隐藏的更深，这还怎么着找？ 　　想把叶定邦找过来询问，又担心惹恼叶定邦，他要是走了，找内鬼遥遥无期。无奈之下，施先生想出一个办法。 　　“管家，把这些水果送给叶先生，顺便看看他在干什么？” 　　“是！” 　　管家端着水果就去了叶定邦的房间，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打开门一看，叶定邦根本就没在工作，睡的正香，还在打呼噜。 　　“叶先生，主人让我给你送点水果！” 　　不管叶定邦听没听到，管家说明来意，把果盘放在桌子上，这才离开。 　　施先生听到管家的回报，只能自我安慰，叶定邦一定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能做伯纳德的助手，肯定有一手。 　　对一名侦探来说，只有休息好，精神充沛，才能进行推理工作。 　　实际上施先生又猜错了，管家刚关上门，叶定邦就从床上起来，抱着果盘就吃起来，走到窗口，边看边吃，美的很。 　　到现在为止，大宅中的人只有施先生出去过，看来得给他们制造点危机感。 　　放下果盘，叶定邦就有主意了，叫来管家，让他准备二十多个木盆，要请大家一起泡脚。 　　“你说什么？”管家以为他听错了。不去破案，要和大家一起泡脚是什么鬼？ 　　叶定邦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施先生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须执行。 　　管家只有照着执行，热水可以烧，关键是没有足够的木盆。 　　“快让人去买！一个小时之后，我要和大家一起泡脚！” 　　管家让厨房烧热水，叶定邦自称有一个偏方，在水里加上几位药材，就能缓解疲劳，驱除体内湿气，让人精力充沛。 　　“真是个疯子！” 　　管家看不出泡脚和破案有什么关系。布置完之后，立刻就去找施先生告状。 　　“一起泡脚？”施先生若有所思。 　　“这事太荒唐了，先生，我看这人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不要相信他的话。” 　　“真是好主意！高人！就按照叶先生的要求去办，所有人都去泡脚，你也要去！”施先生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想到叶定邦的用意，能想出这种鬼主意的人，绝对是个人才。 　　管家只能去安排，亲自带着几个人出门，不一会儿就买回二十个大木盆，热水也烧好了。 　　施先生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电话响了。 　　铃…… 　　接起电话，是他在警局内线打来的，说是伯纳德已经清醒过来，似乎掌握了非常重要的线索，可是不告诉警察，伯纳德只信任叶定邦。 　　施先生立刻去叶定邦，这会儿太阳出来了，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叶定邦坐在窗户前，悠闲的晒着太阳。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伯纳德先生醒了。” 　　叶定邦有点意外，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警局的内线告诉刚给我打的电话。”施先生说出伯纳德居住的医院，确实没错。 　　施先生希望叶定邦去看望伯纳德，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叶定邦冷笑道。按照时间推算，这会儿药效是差不多消退了，可在当时的情况下，伯纳德是被偷袭，肯定没看到袭击者，不可能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管怎么样，你都该去看看伯纳德先生，他需要你在身边。” 　　“给我准备一身新衣服，还有一顶帽子。最好再给我安排一辆马车。”叶定邦提出要求。 　　“行，没问题！”施先生满足叶定邦提出的所有要求，还告诉叶定邦他会盯紧泡脚的人，找出内鬼。 　　叶定邦嘿嘿一笑，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内鬼趁着刚才买东西的机会，把消息传出去，对方立刻想出了对策。只是没想到会拿伯纳德引他出来。 　　叶定邦换好衣服，往外面的大街上看了一眼。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肯定埋伏着一群杀手。 　　“你最好换一个内线！”叶定邦拍拍施先生的肩膀，走出房间。 　　施先生的内线已经靠不住了，基本上可以确定被收买了。 　　施先生的内线肯定不是普通的法国警察，级别绝对不低。这样的人物都被收买，光靠黑龙会，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施先生还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叶定邦毫不畏惧，他已经想好应对的办法，大步走出大宅，上了施先生的马车。 　　一双眼睛躲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第010章 不良的手段 　　叶定邦让车夫放慢车速，拉上窗帘，让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他从缝隙往外看，没发现可疑的人，也没有车在后面跟着。他快速记下外面的道路状况和标志建筑，出去容易，回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施先生的马车顺利到了医院，车夫在院子里等着。 　　叶定邦走进医院，问了三个护士，才找到伯纳德的病房，门口还有警察守着。 　　“你什么人？”警察挡住我，不让我靠近病房。 　　“我是伯纳德先生的助手，听说他醒了……” 　　“滚开！”警察直接推开叶定邦，傲慢的说道：“伯纳德先生的助手怎么会是黄皮猴子！” 　　这种人叶定邦见多了，欧洲大多数人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白种人优于有色人种。 　　要是在平时，叶定邦就当作没听见，今天特殊情况。 　　警察大腹便便，平时肯定没少捞油水，腰带都快要绷开。 　　叶定邦伸手抓住警察的帽檐，用力往下一拉，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不见，双手乱抓，想要抓住叶定邦的手。 　　一切都在叶定邦的计划之中，他右手一挑，就解开了警察的皮带，裤子就快要掉下来，警察只好用双手去抓腰带。 　　叶定邦趁机往病房里看了一眼，伯纳德躺在病床上，根本就没醒过来。 　　果然是陷阱，叶定邦抽下裤带，撒腿就跑。 　　警察提着裤子追，没跑几步，被裤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叶定邦走到楼梯口，当着警察的面，把腰带从楼梯上扔下，他想要找到腰带，只有下楼，叶定邦趁机跑了。 　　一个小小的教训，叶定邦是个不良，报复就是这么直接。 　　跑出医院大厅，施先生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医院门口多了一些穿黑衣服的家伙。 　　原来在这等着他，叶定邦冲着他们摆摆手，撒腿就跑。几步跑到墙边，蹬着墙往上一跃，轻松的跃上墙头。读书的时候没少逃学，翻墙功夫是一流的。 　　“追！”黑衣人气急败坏的追上来，他们周密的计划就这么被破坏了。 　　黑衣人一部分从大门跑出去，另一部分追到墙边，翻墙继续追。 　　这时候被叶定邦调戏过的警察追出来，在他看来，这些穿黑衣服的家伙和刚才戏弄他的人一样。 　　“站住！你们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胖警察觉得他必须找回面子，给警局打电话，叫兄弟们过来。 　　叶定邦从墙头跳下，已经跑出二十多米，黑衣人才爬上墙头。 　　“你们是白痴吗？见过笨的，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猪都比你们聪明。你们是不是杀猪从不用刀，都让猪笨死？”叶定邦毫不留情的嘲笑这些家伙。 　　尽情的嘲笑一番，看到从门口绕过来的家伙跑过来了。这才撒腿就跑！ 　　叶定邦并不熟悉巴黎地形，之前在马车上就是观察地形，寻找最佳的逃生路线。等他毫发无损的回到施先生的住宅，内鬼肯定傻眼。 　　黑衣人没有表明身份，从他们的身高，还有点罗圈的腿型来看，百分百是黑龙会。 　　叶定邦占着腿长的优势，还没使全力，这些家伙就追不上了。 　　他们身上还带着武器，马上就召开国际大会，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开枪，带的都是武士刀，揣在身上也跑不快。 　　别看他们人多，叶定邦还真没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黑龙会为了快速扩充势力，什么人都招。这些家伙都是在国内混不下去，才到欧洲讨饭吃。 　　还好这是在法国，如果到了英国，叶定邦会让这些家伙很惨。 　　在原地绕了两圈之后，这些二傻子也看出来了，叶定邦在逗他们玩。 　　“八嘎！你死啦死啦的！” 　　黑龙会的打手要疯了，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只是抓住叶定邦，把他关一段时间，等到国际会议开完，再杀了他。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改主意推了，他们要砍死叶定邦，把他大卸八块。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把路上的行人吓了一跳，纷纷避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玩的差不多了，叶定邦准备撤了。一会儿警察的人就到了，不能看两帮人打起来，有点可惜。 　　叶定邦没走多远，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带着一队人赶来。 　　“废物！” 　　女人在大街上呵斥手下，大耳光抽的啪啪的。 　　叶定邦试图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就是她袭击了解剖室，假装尸体，想要吓唬他。 　　这个女人肯定是黑龙会的高层，她才是叶定邦的对手。 　　可惜女脸上带着黑纱，看不清楚长相，很有可能是个美女！ 　　“看到他了！在那！”一个新来的家伙锁定了叶定邦。 　　“该死！”叶定邦撒腿就跑。 　　女人带来的人手并不多，还不到十个人。但是新来的家伙显然都是精锐，说的都是标准中文。就算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会想到黑龙会。 　　叶定邦得重新制定计划，新来的家伙应该是看过他的照片。想要甩掉这些家伙可不容易！ 　　“追！”女人盯上了叶定邦。 　　叶定邦全力冲刺，跑过了三条街，依旧没有甩掉身后的家伙。 　　周围的环境有点眼熟，叶定邦跑到他昨天去过的学校附近，这是甩开黑龙会的最佳机会。 　　趁着追兵还没出现，叶定邦快速冲进一栋建筑中。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女生的尖叫声。 　　叶定邦这才发现，跑进了女生宿舍。 　　尽快有点尴尬，他还得找一个藏身的地方。 　　房门都关了，只有一个开着门，叶定邦都没看，直接冲进去。 　　进门就看到很多柜子，叶定邦这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女浴室。 　　“登徒子，去死！” 　　一个女生裹着浴巾，试图攻击叶定邦。 　　叶定邦轻松躲过女生的攻击，但是地面太滑，叶定邦摔倒，手拽住了女生的浴巾。 　　女生摔倒在叶定邦身上，叶定邦这才发现女生有点眼熟。 　　“是你！” 　　女学生认出叶定邦，这家伙昨天就在学校里搞事。 　　“我是好人！这是个意外！” 　　叶定邦想要解释，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黑龙会的人追来了，他们要封锁这一区域。 第011章 顾佩 　　嘘…… 　　叶定邦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如果暴露，他很难从黑龙会的追捕中逃脱。 　　女人还在挣扎，在这种情况下是个女人就会反抗。这个女人还不同，肯定有点背景。 　　外面传来争执声，一群学生挡住了黑龙会。 　　“八嘎！” 　　女人听到黑龙会叫骂声，立刻停止挣扎，示意叶定邦把手拿开。 　　“千万别出声！”叶定邦慢慢的拿开手，这时候要是落入黑龙会手里，后面的事就不用想了，伯纳德的牌子也要砸了。 　　没有了叶定邦这块绊脚石，黑龙会的计划实施起来毫无障碍，阴谋得逞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女人压低嗓音说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好人！”叶定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派一点。 　　女人反问道：“一个好人你往女浴室跑？” 　　“特殊情况，黑龙会在追我！”叶定邦有点尴尬。 　　提到黑龙会，女人表情就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她显然不喜欢黑龙会。 　　外面的学生并不能阻挡黑龙会多长时间，领头的还是个女人，她很快就会进来。 　　浴室就这么点地方，浴室里面一目了然，外面只有衣柜，想要藏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男人，有点困难。 　　“我有办法！”女人打开她的换衣柜，硬把叶定邦塞进去。 　　尽管叶定邦身材很匀称，被塞进柜子里，身体都不能动弹，脖子歪着，脑袋都不能动一下，呼吸都有些困难。 　　女人把他的裙子和衣服盖在叶定邦身上，她开始整理浴巾。 　　叶定邦能闻到衣服上的淡淡香味，特别是贴身衣物，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女人刚整理好浴巾，黑龙会的女人进来了。 　　“啊，你是什么人？”女人被吓了一跳，质问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也不说话，绕着浴室转了一圈，没看到有人。这才问道：“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 　　“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女人不客气的调侃道：“这可是女生宿舍，怎么可能有男人？” 　　“刚才很多亲眼看到他跑进来。”黑衣女人说道。 　　女人当着她的面，打开衣橱，从里面拿出一把梳子，开始梳头发。 　　“谁看见了你去问谁去，不要在这浪费我的时间。说不定在那个房间里会情郎呢！” 　　黑衣女人往衣橱里看了一眼，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女人手放在浴巾上，说道：“没事就走吧，我要换衣服了。” 　　“没关系！我喜欢看美人更衣！”黑衣女人可能发现了什么，站在原地不走了。 　　就在这时，盖在叶定邦脑袋上的衣服的滑落，露出半个脑袋。 　　叶定邦心一下就悬了起来，还好黑衣女人的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 　　“变态，我不换了。”女人换个角度，用浴巾遮住叶定邦露出的半个脸。 　　黑衣女人说道：“能到巴黎留学，住这么好的公寓，你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自我介绍一下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没兴趣！”女人恨不得把叶定邦的眼睛插瞎，这家伙的眼睛都直了，眼皮都不眨一下，她都想把他交出去了。 　　黑衣女人靠近一大步，把她逼到衣柜边，正打算动手，外面传来呼喊声。 　　“什么人，站住！” 　　黑衣女人以为手下发现叶定邦的行踪，急忙说道：“我叫千鹤，我们还会再见面！” 　　“鬼才想和你再见面！”女人巴不得让她快走。 　　黑衣女人跑出女生宿舍，女人抬手就给了叶定邦一巴掌，“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扣出来，今天的事你要赶说出去，我弄死你！” 　　叶定邦在衣柜里快要被挤死了，央求道：“快把我弄出去，我什么都没看见！” 　　女人拽着叶定邦的手拉了一下，突然又改主意了，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黑龙会为什么追杀你？” 　　“我和你一样，就是是一名留学生，我无意中听到一个大秘密，要杀我灭口。” 　　女人摇摇头说道：“就你这样的还留学生，你唬谁呢？” 　　“我真是留学生，不过是留英学生！” 　　“这一点我信，你的英语是地道的伦敦腔，那你跑到巴黎来干什么？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喊人了。” 　　女人很难对付，聪明的女人更难对付。这个女人非要叶定邦给个合理的解释。 　　叶定邦脸都憋紫了，只好搬出伯纳德出来，说自己是伯纳德的助手。 　　“你说的是神探伯纳德，你是他的助手？”女人很兴奋，她不仅知道伯纳德，还是伯纳德的粉丝。 　　“我真是伯纳德的助手，我们本来是应当地警方的邀请进行技术交流，没想到突然出了一个案子，在调查中出了点意外，我就被黑龙会追杀了。” 　　女人竟然信了叶定邦的话，拉着叶定邦的手说道：“我知道伯纳德的身边有一位华人助手，想不到是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就放你出来，你们在调查什么案子。” 　　“施先生仆人被害一案！”叶定邦都快喘不过气了，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在整他。 　　女人很满意，抓着叶定邦的胳膊，把他硬拖出来。结果一用劲，叶定邦被拔出来，女人身上的浴巾也滑落。 　　尽管女人快速捡起浴巾，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还是被叶定邦给看见了。 　　叶定邦反应奇快，赶快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转过去！”女人羞的全身发烫，有一种要掐死叶定邦的冲动，强忍着没动手，赶快换衣服。 　　叶定邦转过身，轻轻的往门口移动。 　　女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黑龙会的人并没走多远，只要我叫一声，他们就回来，你最好老实一点。再说了，你现在也跑不出宿舍。” 　　叶定邦只好乖乖的站着，等女人换完衣服。 　　女人的脸颊红红的，她很大方的对叶定邦伸出手说道：“顾佩，你叫什么？” 　　“叶定邦！”本来想说个假名字，可是话到嘴边，鬼使神差的就说出自己的真名。 　　“跟我来，我能带你安全的离开学校。”顾佩看走廊上没人，带着叶定邦跑到她的宿舍。 　　顾佩的宿舍只住四个人，室友都不在，学习去了。她其实不经常回宿舍住，在学校附近还有一处公寓。 　　叶定邦也看出来了，顾佩的身份非同寻常。 　　楼下传来嘈杂的女生，刚才叶定邦冲进女宿舍，消息传开，女学生都赶回来，要把叶定邦抓出来。 　　“看现在这个情况，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出去了！”顾佩很淡定，她有十足的把握让叶定邦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第012章 男扮女装 　　“你真的有办法？”叶定邦着急回到施先生的住所，黑龙会阻止他失败，肯定会有新的行动。解决麻烦最好的办法是从根源上下手，如果施先生出事…… 　　“办法你就不用管了，肯定能把你从这里弄出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和你一起查案。” 　　“就你还查案？”叶定邦有些不屑！ 　　“就是我！怎么了？”顾佩用鞋跟踩着叶定邦的脚趾，用力的旋转了几下，叶定邦疼的差点发一声惨叫。 　　顾佩说道：“伯纳德先生我是没见过，但是像他这么厉害的侦探都需要助手，你还能比伯纳德先生厉害？” 　　叶定邦主要是从安全方面考虑，他的对手可是黑龙会，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可是会杀人，他无所谓，豁出去了，叶定邦不想顾佩有危险。 　　“这些不用你操心！”顾佩嘲讽道：“要不是我救你，你已经被乱刀砍死，明天早上巴黎街头又多了一具无名男尸，警察才会管你是谁。” 　　说到顾佩刚才救他，叶定邦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在浴室的那一幕，瞬间觉得热血上涌，咽了一下口水。 　　顾佩从他的反应就知道叶定邦想起了什么，正在谈正事，还能走神，太过分了！这次用力踩着脚趾。 　　“行！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听我的安排。”叶定邦有些心虚，就答应了顾佩的要求，只要离开黑龙会的包围，就找个借口甩开顾佩。 　　顾佩这才挪开脚，低声威胁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敢甩开我，我就去找施伯伯告状，就说你非礼我，你死定了！肯定比落在黑龙会的手里还惨！” 　　叶定邦就没判断顾佩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她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的女人，她不是国派留学生，依旧能在巴黎上大学，家里肯定背景深厚，她要是真的说出去，在欧洲可能不会怎么样，回国就别想了。 　　叶定邦一介不良，居然也有被人威胁的时候。更要命的是顾佩的话从本质上说并不是假话，说的是事实。 　　“我这人最讲信用，肯定说到做到！绝对不会甩掉你。”叶定邦微笑着说道。 　　“记住你的话！”顾佩打开衣柜，挑了半天，从里面找出一件女装，在叶定邦身前比划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叶定邦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佩霸气的问道：“你到底想不想走？过一会儿宿舍里其他人可就回来了。” 　　叶定邦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会儿还能听到外面传来黑龙会的声音，这些家伙留了一部分人在原地，另一部分人继续进行搜索。 　　“你转过身去。”叶定邦只好拿过长裙，准备换衣服。 　　“不转，大男人还怕看？”顾佩摇摇头，还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她是个不肯吃亏的人，既然被看了，就要看回来。 　　“你等着！”叶定邦咬着牙开始换衣服。 　　顾佩调侃道：“哎呦不错啊，皮肤挺好！身材也不错！” 　　叶定邦换上长裙，顾佩直接把他的衣服塞到床底。 　　“等等！”叶定邦从衣服中找出手帕，里面还包着玻璃碎片。 　　顾佩好奇的问道：“什么宝贝，给我看看。” 　　“有时间再说。”叶定邦拉着顾佩就要走。 　　“现在还不行，只要不是瞎子就能认出来！”顾佩简单的给叶定邦化妆，虽然头发还是短发，但是看起来很清秀，再围上一条头巾，几乎看不出来是男的。为了逼真，顾佩还往的叶定邦的身上喷了些香水。 　　“完美！”顾佩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足以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叶定邦看到桌子上有镜子，拿起来一看，自己差点都没认出来，竟然还有几分好看，但凡要是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让顾佩这么做，这要是传出去，一世英名就毁了。伯纳德要是知道了，一定笑喘不过气来，说不定还会拉着他去拍照，。 　　叶定邦打了一个冷颤，威胁道：“你要给我保密，要是敢告诉其他人，我……” 　　“快走吧！”顾城才不在乎叶定邦的威胁，两人手挽手走出宿舍。 　　黑龙会的人就守在门口，叶定邦走出来，怒视着黑龙会的两个家伙。顾佩想提醒叶定邦低调一点，没想到两人低头表示歉意，还说了一句日语，似乎是在道歉。 　　叶定邦的这才继续前进，他早就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做。 　　顾佩也点佩服叶定邦，这家伙脸皮厚，胆子大，不要脸，还擅长把握人的心理，以后要更加小心。 　　走出很远之后，顾佩小声问道：“你就不怕他们看穿你的伪装？或者因为被冒犯找你麻烦？” 　　叶定邦相当得意的说道：“我有个同学就是日本人，总和我的作对，开始我不想惹事，让着他，可这家伙越来越过分，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了把他揍了一顿，打的那叫一个惨，骨头都打断了。我觉得他肯定会找我算账，我都做好了被学校开除的准备。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没向学校反映，以后见了我都都是毕恭毕敬，见我那叫一个客气，跟见了亲爹一样，我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性子。”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学校霸王！”顾佩调侃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叶定邦说道：“经过了这件事，我就对他们很好奇，研究了一下他们这个民族。发现他们很矛盾，看似文明，又有非常野蛮的一面。性格方面又有扭曲的一面，你越和他们客气，他们越觉得你好欺负。你揍的他们越狠，他们就越对你客气。” 　　“非常独到的见解！”顾佩身边日本学生不多，但她见过不少日本人，确实符合叶定邦的描述。 　　叶定邦还有些话没说出来，这些家狼子野心，胃口越来越大，而现在是华夏最孱弱的时候，这非常危险。黑龙会已经不再遮掩他们的野心，华夏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大肥肉，早晚都要咬一口，这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德国在山东的权益，只能暂时满足他们。 　　他看的比别人远，可是有什么用？他只是一个中途辍学的不良学生，凭他一己之力，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想什么呢？”顾佩发现叶定邦突然很深沉。 　　“我再想怎么报答你，得好好谢谢你把我带出来，还把我打扮的这么迷人！” 　　顾佩知道叶定邦没说实话，这个家伙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让人琢磨不透。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对付的人。 　　“别说话！”叶定邦低声提醒，叫千鹤的女人又回来了，她意识到叶定邦跑不了多远，他一定还躲在校园里。 　　千鹤和叶定邦擦肩而过，叶定邦往前走了十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叫。 　　“站住！” 第013章 大耳光抽之 　　千鹤是黑龙会的高层，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个位置，肯定不好对付，她行事风格干净利索中透着一股狠辣。 　　叶定邦很淡定，毕竟是在校园里，众目睽睽之下黑龙会也不敢做出很过分的举动。这是在巴黎，是在欧洲传统强国的首都。 　　顾佩心一下就悬起来，身体有些僵硬，对方是一群人。 　　千鹤带着几名的手下向这边走来，顾佩如果不能放松下来，肯定会露出破绽。 　　脚步声越来越近，叶定邦伸出手指，在顾佩的腰眼上戳了一下。对于很多女人来说，这个位置就是死穴，被戳一下就痒的不行。 　　叶定邦捏着嗓子娇嗔道：“让你挠我痒痒，看招！” 　　顾佩毫无防备，她确实害怕被人戳她，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软了，往叶定邦这边倒来，叶定邦赶快扶住她。 　　“你干什么？”顾佩有点怒了，她倒在叶定邦怀里。别人不知道，她很清楚叶定邦是个臭男人，大猪蹄子。顾佩因为家庭的关系，很少接触异性，她还从没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 　　叶定邦赶快按住她，拼命的使眼色，千鹤已经走到两人面前。 　　“又是你！又要干什么？”顾佩正在气头上，看到千鹤也就不觉得心虚了。 　　“对不起！”千鹤说着一口地道的汉语，弯着腰说道：“刚才事出有因，惊扰到小姐，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千鹤的语气很真挚，一直弯着腰，如果顾佩不原谅她，她就不直起腰。 　　“算了吧，你也不是故意的，希望没有下一次了。”顾佩着急要走，只好原谅千鹤。 　　“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千鹤直起身，她身后的手下才敢直起腰。 　　叶定邦很反感这些家伙，看起来有文明又有礼貌，实际上都是批着人皮的野兽，嗜血而残忍，本性无法隐藏，早晚会暴露出来。 　　顾佩拉着叶定邦要走，千鹤挡在面前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闺蜜，你什么意思？还想要干什么？”顾佩质问道。 　　千鹤笑着解释道：“小姐不要激动，我只是问问小姐要去什么地方，我可以派车去送你！” 　　“不需要，我自己走！你只要不出现我就很开心了！”顾佩往前迈了一大步，千鹤退到一边，不仅让开路，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佩搀扶着叶定邦，很亲密的走出很远。顾佩这才长出一口气，实在是太刺激了。 　　千鹤看着顾佩的背影，握紧了拳头，虽然带着面罩，还能看出她恨的咬牙切齿。 　　手下自然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难得的表现机会，能讨千鹤欢心。赶快说道：“组长，就是一个小妞，我找个机会砍了她，让她再嚣张。” 　　“八嘎！”千鹤狠狠的一记耳光抽在手下脸下。 　　“是！”手下被打蒙了，立刻立正，把另一半脸伸过来，让的千鹤打的更舒服。 　　啪！啪！啪！ 　　千鹤一连抽了十多个耳光，手下的脸都肿了，这才停手。 　　“混蛋！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你就敢砍她。要杀她的话还用得着你动手！”千鹤气氛的说道：“她是非常重要的人，她的父亲是计划上的非常重要的一环，必须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最好能接近她，取得她的好感。” 　　千鹤手中拿着一份档案袋，她也是才知道顾佩的身份，所以态度才会发生重大转变。要不是零及时提供信息，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周围的人被这一幕给惊到了，在公共场所大耳光抽的啪啪响，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 　　千鹤必须的要这么做，她太了解自己的手下了，都是些没有脑子的傻货。要是不让他们知道严重性，这些家伙真的能自作主张砍死顾佩，然后跑来邀功。有了刚才这一幕，估计就没人敢了。 　　顾佩听到身后打耳光的声音，特别的好奇，想要回头看一眼。 　　“别看！”顾城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消失在千鹤的视线中。 　　这个女人将会成为叶定邦的劲敌，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叶定邦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可能有什么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忽视了顾佩身边的女人。 　　教训完手下，千鹤看着叶定邦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给我调查一下，顾佩身边的闺蜜！”千鹤下了一条新命令。 　　“是！”立刻有手下跑去调查。 　　“继续找人！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叶定邦！”千鹤最后看了顾佩，带着手下走了。她不知道要找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学校。 　　两人总算是混过去了，顾佩赶快推开叶定邦，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刚认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占了她两次便宜，她这亏吃大了。 　　“小心点，我们还没有真的安全！”叶定邦低声提醒道。 　　顾佩说道：“马上就出学校了，安拉，等到了施先生的地方，我罩着你！” 　　叶定邦没说话，顾佩的特殊身份在某些情况下确实可能有用，但是当利益上升到国家层次，她也不过是一枚有点分量的棋子。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顾佩不信，认为叶定邦在夸大其词。 　　叶定邦反问道：“我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他们是黑龙会的人，都是日本人，但是从头到尾都在说中文，就连手下都说一口地道的中文，他们为什么不说日语？” 　　顾佩被问到了，他们用日语交流更快，更保密，懂日语的人并不多。实在想不出来，顾佩只好问道：“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对于欧洲人来说，黄种人的五官比较扁平，外貌看起来都差不多。如果服侍也差不多，唯一能区分的就是语言，如果出了意外，目击者听不懂中文，也听不懂日语，但是区分两种语言并不难，毕竟发音有很多差异。 　　“你是说他们想嫁祸给我们？”顾佩立刻就有点怒了。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更加可怕，一个国家的人开始学习另一个国家的语言，还是大规模的学习，已经不是出于交流和贸易，他们想干什么，已经不需要明说。 　　“不可能吧……”顾佩想到了，就是不愿意相信，还说道：“我们的国家那么大，我们的人口比他们多，我们……我们……” 　　顾佩自己说不下去，她意识到两国之前的国力差距巨大，一个还是农业社会，一个大步进入工业社会，差距会越来越大。 第014章 不良的阴谋 　　时间紧迫，叶定邦不想浪费时间，从大学到大使馆还有很长一段路程，天又快要黑了，路上还有可能发生其他的事情，夜色中的巴黎并不安全。 　　叶定邦拉着顾佩走了十几步，顾佩才回过神来说道：“你是在吓唬我，肯定不会的，虽然有点小矛盾，不会暴发战争。” 　　女人还真是天真。叶定邦边走边说道：“假如你有个邻居，住着华丽的大房子，比你有钱，比你强壮，各方面都比你厉害。你只能羡慕，馋的都要流口水，打心眼里的想成为那样的人。可是你住着四处漏风的破房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倒塌了，还经常发生各种恶劣的灾害。你一直在努力变强，但是根本没什么用，邻居太强了，你嫉妒的快要发疯了。可是突然有一天，邻居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无力再保护他的财富，有人直接冲到家里，霸占华丽的大房子，把财产占为己有，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抢……”顾佩从喉咙眼里发出非常小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她就知道顾城说的并不夸张。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或许人类中有一些高尚的人，不屑去抢夺华丽的大房子，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如果再上升到一个层次，主体为国家的话，必定会按照主流的想法去做。顾佩打了一个冷颤，她从没觉得这么的冷，这种冷发自内心的冷。 　　顾佩紧紧的挽住叶定邦的胳膊，这个家伙辍学，嬉皮笑脸，卑鄙无耻，是她以前非常讨厌的那种人，见到了就要躲开，根本就不搭理。可没想到他才是的最清醒的人，是看的最远的人，难怪会成为神探伯纳德的助手。 　　“你冷吗？”叶定邦知道他吓到顾佩了，她只不过是个学生，家境优越，可能从没接触到这么残酷的一面。 　　“你就让我靠一会儿。”顾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靠着叶定邦，她就觉得的很暖和。 　　两人走的很快，大步走到校园门口，一群警察正从门口路过。 　　叶定邦一眼就看到在最前面的大肚子警察，就是在医院被他抽掉裤腰带的家伙。他真的找了一群人来报仇，没想到还让他给碰上了。 　　“法语警察怎么说？”叶定邦问道。 　　“你想干什么？”顾佩有种要抓狂的感觉，这的家伙想要搞事情，丝毫没有正在的被追杀的觉悟。 　　“给黑龙会找点事做，不然很快就能找到我们。” 　　顾佩很无奈的说道：“玻璃丝……” 　　和英语的发音差不多与，叶定邦掐着嗓子叫道：“玻璃丝！” 　　声音又尖又亮，立刻吸引了这一群警察的注意，立刻都围过来，发现是两位美女，努力表现的很绅士。 　　特别是大肚子警察，非常绅士轻轻吻了叶定邦的手背。 　　叶定邦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楚楚可怜的说她是英国来求学，结果就在刚才，她正在洗澡，结果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冲进浴室，把她吓坏了，还看到了…… 　　警察顿时义愤填膺，这些可恶的家伙竟然把小美人吓成这样，绝对不能饶恕，必须要好好的教训一顿。本来就有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送上门来就不用客气了。 　　叶定邦冲着他们做了一个飞吻，警察觉得热血上涌，必须为小美人讨回公道，全部冲进校园里。 　　顾佩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既觉得有些反胃恶心，又觉得这家伙很可恶。她才是浴室事件的受害者，被他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她听着更生气。 　　“快走！”叶定邦拉着顾佩赶快离开，等正处于激动的警察发现闯入学校的是一群亚洲人，新仇加旧恨，一定很热闹。既然黑龙会要说中文，那这个黑锅他们就背定了，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奇人之身。 　　“你牛！”顾佩竖起大拇指，这家伙真是太阴险了，居然这么快想出报复的手段，得罪他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顾佩还不知道这些早就在叶定邦的计划中，他原本盘算在医院利用这个误会脱身，在法国警察看来，叶定邦和黑龙会的人长的差不多。 　　没想到在医院两伙人没碰到一起，结果在学校门口遇到。只是几句话，就有可能让双方打起来。 　　不管他们打成什么样，最后可能会和解。即将召开的国际会议就是一次利益瓜分大会，双方会尽量克制，不会暴发激烈冲突。 　　关键是他们之间的裂痕产生了。黑龙会认为法方的警察不给面子，明明之前的打了招呼，有事要办，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可这些家伙居然来制止搜索。 　　法方的警察会认为黑龙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正在国际会议筹备期间，跑到学校里搞事。这的是在打他们的脸，大部分翻译可都是来自巴黎周边大学，要是传到各国使臣耳中，这脸就丟到国际上了。 　　叶定邦有点得意，边走边分析，把他的计划都告诉顾佩，还告诉她遇到事情多动动脑子，能用脑子解决，就不要动手。 　　顾佩再次刷新对叶定邦的判断，这家伙就是一个阴谋家，能算计到这种地步，太可怕了。如果给他足够的资源，他能挑起两个国家的战争，这一点都不夸张。 　　之前说他是不良太低级了，这家伙就是一个妖孽。借刀杀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些套路用起来信手拈来。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叶定邦相当得意的一笑。他也没意识到有这方面的天赋，之前都在配合伯纳德破各离奇案件，没往这方面发展。 　　“少臭美了，快点走！”巴黎毕竟是个大城市，大学和施先生的住所距离可不近，天已经快黑了。毕竟刚发生完战争，晚上走在巴黎的街头，很不安全。 　　“你放轻松，我会保护你！”叶定邦相信想要看清楚一座城市的真面目，就该晚上走上街头，各种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才会显现出来。 　　欧洲自诩是文明社会，城市是他们的骄傲，那只是表面。路边一个面目狰狞的家伙，正拿着匕首威胁一个人把钱包交出来，怎么看都不文明。而之前遇到的那些孤儿，盯上了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正在商量怎么下手。这才是巴黎的真实一面。 第015章 弱肉强食 　　顾佩认识去施先生住所的路，但是她没在晚上走过，事实上她在晚上很少出门。 　　他们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很暴露的衣服站在路口，白花花的大长腿都露着。这时候气温还很低，她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也不肯多穿点。尽管长的不怎么样，但是这的腿是一级棒！ 　　叶定邦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口水都快流出来。顾佩脸颊通红，又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欧洲人生活的不错，最底层的工人就算是苦点累点，至少能吃饱穿暖。 　　走过路口，叶定邦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用觉得奇怪，什么人地方都有穷人。这个世道很操蛋，没人和你商量一声，没人问过你喜不喜欢，你就来到这个世界。既然都生下来了，就得活下去，在生命中总会有一些很美好的东西，让你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顾佩没想到叶定邦突然会说这么深沉的话，并且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就被他糊弄过去，她还在想人生的艰辛，无意中看到叶定邦斜着眼偷看另一人的大腿，嘴角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那一番话就是在他忽悠她。 　　“怎么会有你这样男人！”顾佩用力踩了叶定邦一脚，大步向先前走。 　　“死女人，下手也太黑了！”叶定邦抱着脚跳了两下，注意到刚才他们俩动作太大，引起某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注意。 　　叶定邦一瘸一拐的跟上顾佩，这时候要是走散了，可能永远都见不到顾佩了。 　　“别闹！”叶定邦抓住顾佩的手，走进了一条小巷。 　　“你想要干什么？”顾佩想要甩开叶定邦的手，可是他抓的太紧了，甩了几下都没甩开。 　　顾佩都不知道的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她认识叶定邦还不到半天的时间。 　　“不想死的很惨就听我的话！”叶定邦松开手，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搞什么鬼，把我带到这地方干什么？”顾佩有点慌，周围光线黯淡，空气中带有一种臭味，地上是泥泞的土路。 　　一分钟后，顾佩看到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小妞，另一个美人呢？”两人毫不掩饰，他们清楚这是一条死路，跑不出去。并且这地方没有警察，就算是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 　　顾佩后退几步，她知道叶定邦就在周围，可还是很害怕。 　　“小妞，不要紧张，我们会好好的疼爱你的！” 　　“这小妞好可爱，不会是第一次吧，这下赚大发了！” 　　两人都开始解衣服的扣子，正在讨论谁先来。叶定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背后，一人一板砖，直接拍晕过去。 　　叶定邦就躲在角落里，两个毛贼的注意力都在顾佩身上，没人注意四周环境。 　　“你居然拿我当诱饵！”顾佩气疯了，她手上要是有刀子，很想给叶定邦来两刀。 　　叶定邦一边翻找两人的衣兜，一边说道：“这就受不了了，和我一起破案，这只是小菜一碟。” 　　顾佩明白了，叶定邦这的是在告诉她现实残酷，顺便想让她收手。顾佩很坚定的说道：“你不用浪费口舌了，我决定的事不会后悔。” 　　叶定邦不说了，衣兜都翻完了，只找到一点钱，很不满的踹了一脚，骂道：“两个穷鬼！” 　　“你这是在干什么？”顾佩惊呆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是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以后别在欺负女人。”叶定邦准备走出小巷，走了几步，就停下脚步。 　　“又怎么了？”顾佩走过来一看，小巷里站满了小孩。至少有十多个，小的也有七八岁，大点的也就十岁，领头的大孩子挡着路，没有让开的意思。 　　叶定邦当然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把刚才搜到的东西都递给领头的孩子。可是对方并没有伸手来接。叶定邦把钱和东西放在旁边的地上，他和这些孩子达成了默契。 　　东西放好，叶定邦高举双手，示意手上没有任何武器。领头的孩子这才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孩子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顾佩赶快跟着叶定邦走出小巷，她看到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走出好远，顾佩才稍稍缓过劲来，有些好奇，对于两个成年人，叶定邦用石头一下就砸倒，对那些看似没什么威胁的，却没有出手。 　　“那我就再给你上一课。”叶定邦说道：“有些看起来很危险，却很好对付。有的看起来很好对付，却很危险。你不要觉得他们下，能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来，他们有自己的一套。” 　　顾佩调侃道：“你不会担心在我面前打不过他们，丢人吧。” 　　叶定邦笑了，她还停留在胜负上。街头没有胜负，只有生死。真要和他们动手，小一点的会用石灰往你的眼睛里撒，大一点的会用各种自制的武器攻击你，只需要几秒钟，你就挂了，或者倒在血泊中等死。他们一哄而散，会消失几天，等上一段时间，又会出现在街头。 　　顾佩大开眼界，她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巴黎。 　　走出这片区域，到了治安好一点的区域，路灯亮了，夜色中的巴黎有几分迷幻的色彩。 　　叶定邦没心情欣赏，只想快点赶回施宅。 　　施先生这会儿正在大发雷霆，马车和车夫回来了，叶定邦却不见了。车夫目送着叶定邦走进医院，但是没看到他出来。 　　管家替车夫说道：“也许是因为特殊情况，叶先生自己走了，车夫越不知道！” 　　“肯定是出事了！”施先生相信他的判断，叶定邦既然答应调查，绝对不会什么都没查到就走了。特别是他走之前说的话，明显是另有所指。 　　施先生通过他的途径已经确定了，伯纳德并没有醒过来，还在昏睡当中，法国警方正在考虑把伯纳德先转回英国。 　　只要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能看出是陷阱，还是她坚持让叶定邦去医院。等于间接的把叶定邦送入虎口。 　　施先生正在自责当中，一位仆人慌忙的闯进来，大声说道：“不好了，出事了！” 　　管家立刻呵斥道：“喊什么，注意你的言行。” 　　施先生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是厨娘……”仆人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你们快去看看吧。” 第016章 中邪了 　　“到底怎么回事？”施先生大步走出他的书房。这些人跟着他都不是一年两年了，都接受过礼仪培训，在国外生活的时间也不短，各种大场面见过不少，他一直要求遇事不要慌张，下人们都做的很好。今天这是怎么了？ 　　管家紧跟在施先生身后，边走边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施家的人，代表着施家的形象！” 　　施先生阻止管家说下去，他有些好奇，厨娘的工作就限于后厨。在厨房里能发生什么事，把仆人吓成这样！ 　　“这个……我不知道……”仆人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管家催促道：“让你说你就说，快点！” 　　下人深吸一口气说道：“厨娘好像是中邪了，快去看看吧，不过先生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中邪？施先生停下脚步，这两天来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管家再向他汇报警局内线带来的忠叔消息时，也用了这个词，中邪！忠叔全家人中邪，互相啃噬攻击而死。 　　“严重吗？要不要医生？”施先生问道。 　　“应该不会死人，但是恐怕以后做饭……” 　　施先生不想听了，大步向厨房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女人的哭泣声。门口还围着两个文员，正在好奇的往里看。 　　管家看到施先生皱着眉头，立刻说道：“看什么看，工作都完成了？都干活去！” 　　施先生走到门口，往里一看，其他地方都没事，灶火边一片狼藉，地上洒了不少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烟味。两个女仆死死的按着厨娘，是她们在哭。 　　“徐大娘，你怎么了，说话啊？你看看我，我是小兰！”一名女仆大声叫道。 　　另一名女仆死死的按着徐大娘的手，三人都是背对着施先生，他也看不出是什么情况。 　　“你们在闹什么？”施大使走到灶火边，看到厨娘的双手，他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锅里烧着滚油，徐大娘可能是要炸什么东西，这会儿还滚烫，跟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热气。 　　厨娘的双手不是严重烫伤，是都快被炸透了，施先生学识渊博，都不知道该的你怎么描述。厨娘把手放在滚烫的热油中，谁都不知道在油中浸了多久，还是被刚才跑到楼上的下人发现，几个人一起才硬把厨娘推开。 　　诡异的是皮肤上溅上一点热油，都非常疼。厨娘的手都变成这样了，她都没叫一声疼。 　　难怪下人会说是中邪，厨娘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站着，她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虽然还有呼吸，但是完全就像是一个石头人。 　　施先生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徐大娘抬回房间去，找医生来！” 　　“快来人！”管家招招手，来了两个人，把徐大娘抬走。 　　施先生看着厨房，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叫小兰的女仆也说不出怎么回事，她和另一个叫小草的女仆从下午三点开始，一直就在一起，为晚餐做准备。大宅里二十多号人，需要做很多，施先生的还需要单独准备。 　　徐大娘看起来很正常，和她们有说有笑，在做饭的时候，突然就成了这样。 　　光从这些人的描述里听不出什么，施先生挥挥手，让她们先出去。 　　“你也出去，看看医生怎么说，如果需要，立刻用我的车送医院！” 　　“是！”管家立刻去办。 　　施先生一个人留在厨房里，心里很难受，徐大娘虽然是厨娘，可是跟着她从老家出来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吃徐大娘做的饭。他绝对信任徐大娘，要不也不会把厨房让她管。从伤势来看，徐大娘的双手基本上是废了。一个靠手艺吃饭的人，手没了，命就等于去了半条！ 　　他才不信什么中邪，这里是法国，是巴黎，中个屁的邪！这是有人在警告他，让他老实点。 　　施先生一拳砸在菜板上，他才不会退缩。一定要按照计划进行，在实施之前，一定要把内鬼找出来。他已经收到消息，这次国际会议黑幕重重。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施先生就放弃了，他不是破案的料，如果叶定邦在这，或许能看出点蛛丝马迹。 　　“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楼上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徐大娘醒来了。 　　施先生快步离开厨房，叫来一个人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厨房。 　　等他跑到徐大娘的房间门口，厨娘因为剧痛正在拼命挣扎，几个人都控制不住。医生已经到了，正在按着徐大娘。 　　医生看到施先生，立刻说道：“必须马上送医院，晚了可能会危及性命，这手恐怕……” 　　“我明白，立刻送医院！”施先生让管家去办，花多少钱都行，他于心不忍，徐大娘的惨叫声像一根根钉子钉在他的胸口。 　　施先生回到书房，双手捂着耳朵，可是徐大娘的叫声还能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低头一看，书桌上多了一张纸条，刚才他离开的时候还没有。 　　施先生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封恐吓信，上面就写了一句话——识相点，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赤裸的威胁，内鬼真是胆大包天，直接闯入施先生的书房，留下威胁信。刚才不在现场的人，有可能就是内鬼。 　　施先生努力回忆，试图找出内鬼。想了一会儿他就放弃了。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都有谁。 　　声音到了楼门口，施先生走到窗前往下看，管家和几个人正在把厨娘抬上马车。而就在大宅对面，几个家伙正笑嘻嘻的看热闹。 　　黑龙会的人！这些家伙明目张胆的到门口挑衅。施先生就快要气炸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叶定邦和顾佩已经到了大使馆这条路上，在远处听到惨叫声，叶定邦就知道还是晚了一步，已经出事了，内鬼动手了。 　　“是徐大娘！她做饭可好吃了！”顾佩从远处看到车上的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的这么惨，一定会非常的疼。顾佩想要跑过去，被叶定邦一把拉住。 第017章 重回施宅 　　“不能去！你去了也帮不上忙，还尽添乱。”叶定邦拉住顾佩。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没回来，内鬼还是下手了。这就不单单是阻止调查，还有别的用意，威胁当然也在其中。 　　徐大娘不管怎么说，只是一个下人。顾佩就不一样了，她要是现在冲出去，等于是送上门的筹码，黑龙会一定会拿她威胁施先生。不管黑龙会的目的是什么，用顾佩要挟，施先生肯定就要考虑了。 　　“我要去！你让我过去！”顾佩拼命的挣扎，想要冲过去，可惜被叶定邦死死的抱住，她走不了。 　　女人本来就是感性动物，顾佩在异国他乡漂泊，又非常看重老乡。看到熟悉的人受了重伤，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这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叶定邦只有抱着她。让她目送着马车离去，顾佩这才不挣扎了，扭过头来想要打叶定邦，拳头都举起来，迟迟没落下，又放下了。 　　“要是打我能让你舒服一点，你打吧。”叶定邦站着不动让顾佩打。 　　“打你有什么用！”顾佩恨的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打你能让坏人受到惩罚，我一定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叶定邦冷声说道：“我一定会让坏人付出代价。” 　　顾佩相信叶定邦能做到，这家伙发起恨来，让人觉得害怕。 　　叶定邦对顾佩的印象也有所改变，顾佩并不是蛮横不讲理的大小姐，她有感性冲动的时候。但也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能分清楚轻重缓急，脑子也好使，具备做一名侦探的基本素质。 　　“现在怎么办？我想去看看施先生，他现在一定很难过。”顾佩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 　　“先等等！”叶定邦发现对面的黑龙会的人可能听到动静，正往这边看。 　　叶定邦拉着顾佩躲到黑暗中，看到对方并没有过来检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记得我们刚才看到的女人吗？”叶定邦小声说道。 　　“女人？什么女人？”顾佩有些茫然。 　　叶定邦在腿上比划一下，顾佩立刻明白了，愤怒的质问道：“你想干嘛？” 　　“你想不想隐藏身份进入施宅？”叶定邦问道。 　　“想！”顾佩只能妥协，谁让她想不好更好的办法。 　　叶定邦对衣服进行了改装，呲的一声就把衣服撕了几个口子，弄的很暴露。顾佩没做任何改变，只是要求走路扭的厉害一点。 　　“来，跟着我，走着！”叶定邦扭着就出去了，他也不怕把大胯给扭成麻花。 　　为了保险，叶定邦在顾佩的脸上做了一点伪装，点了很多的黑点，密密麻麻的一个大麻子脸。 　　顾佩快要疯了，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这事要是让老爸知道，他肯定会杀了叶定邦。 　　叶定邦根本就不在意黑龙会人员的目光，很大声的抱怨道：“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难找！加钱！不加钱不干！” 　　不光动作，连语气都拿捏的很准确。顾佩在后面看着都脸红，这家伙肯定没少去风月场所。 　　快走到施宅门口，黑龙会的人还是挡住了叶定邦。闻到他们身上有酒味，叶定邦更放心了，成功的机率至少提高三成。 　　“吆西，花姑娘，大大滴！” 　　这些家伙大概是才调来的黑龙会成员，和之前遇到的不一样，中文说的并不好。 　　叶定邦笑着说道：“几位大爷，这么晚了，去我哪玩玩？” 　　顾佩用手遮着脸，有的家伙执意要看，顾佩把手拿开，麻子脸把他们吓了一跳。 　　“走开，走开，她的不行！”他们想要把顾佩赶走。 　　“你的，姑娘质量的坏！” 　　“我有的是好姑娘，等我去办完这笔生意，带你们去。”叶定邦心里盘算着这些醉鬼要真跟着他走，就有办法让他们在巴黎消失。 　　黑龙会里还有算是清醒的家伙，听说叶定邦要去施宅，调侃道：“想不到那个家伙还……还……” 　　叶定邦已经摸到这些家伙的底细，带枪的只有两个，大部分都拿着小太刀，就绑在身后。 　　“拜拜！”叶定邦拉着顾佩，走到施宅门口。刚才管家等人走的着急，大门都没关。叶定邦关上门，还冲着黑龙会的人飞吻。 　　关上门的瞬间，顾佩在叶定邦的脚上又跺了一脚。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长的丑。 　　虽然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顾佩还是很生气。 　　“我的脚快让你踩平了！”叶定邦低声抱怨道。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仆人听到声音，看到两人。 　　叶定邦抢着说道：“我们是忠叔娘家的朋友，想要见一下施先生。” 　　“已经很晚了，施先生休息了，明天再来吧。”仆人以为两人是来要钱的，想要赶走两人。 　　“我们真的有很要求的事，麻烦你和施先生说一声。你和忠叔也是相识一场，帮帮忙吧。”叶定邦要抓仆人的手，把仆人下了一跳。 　　“在这等着，别乱走！”仆人只好去找施先生禀告。 　　施先生听到忠叔娘家的朋友，愣了一下，他很清楚忠叔娘家没朋友。就算有，也不可能在巴黎。 　　“那肯定就是骗子，我去赶走他们。” 　　“等等，把他们带上来。”施先生觉得这是一个多事之秋，不管是什么，最好都见一下。 　　三分钟后，仆人带着两人进入施先生的书房。施先生盯着叶定邦，觉得眼熟，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 　　“伯纳德！”叶定邦用唇语说了三个字。 　　施先生立刻反应过来，对仆人说道：“你出去吧，看好大门，我有事和他们谈。” 　　仆人应了一声，下楼去了。叶定邦听脚步声走远，这才拿开头上的围巾，总算可以把整张脸都露出来。 　　看到叶定邦回来，施先生很激动，先是道歉，自己错在没听叶定邦的话，有求叶定邦帮忙，一定要尽快找出内鬼。顾佩被冷落在一边，施先生都没看他一眼。 　　“施叔，你认得我吗？”顾佩问道。 　　“你……你……”施先生听出声音，但是不敢认。 第018章 笔迹鉴定 　　“是我呀！顾佩！”顾佩想用手擦掉脸上黑点，结果一擦整个脸变的比锅底还黑，还好施先生认出了她。 　　“你怎么弄成这样，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施先生很清楚顾佩的身份，她和叶定邦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再看叶定邦，打扮的像个女人，腿还露着。还好他不是老顽固，要是换一个人，早就把叶定邦赶出去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同时出现在他面前。 　　顾佩得意的说道：“是我救了他，要不是我，他早就在街头让人乱刀给砍死了，早成了一具无名尸。” 　　“别听她胡说，没她我一样没事。”叶定邦解释道：“要不弄成这样，也进不来。门口可是多了一大群人” 　　顾佩抱怨道：“外面这些家伙讨要死了！你也不管管？” 　　施先生早就注意到了，可他管不了。了解到叶定邦此行凶险程度，认真的道歉，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去医院，去找伯纳德先生……” 　　叶定邦很大度，摆摆手说道：“过去的事都别提了，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厨房怎么了？” 　　施先生快速描述了一边经过，叶定邦很认真的听着，他基本上肯定厨娘的双手保不住了。这些家伙毫无人性，残忍至极。 　　“你怎么看？”施先生想听叶定邦的分析。 　　“某种致幻的药物，再加上大量镇定药物，下手的人是厨娘身边的某个人。”叶定邦说道。 　　顾佩问道：“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叶定邦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药物进入人体几种方式，吸入、注射或者口服。吸入药物不太好控制计量，普通药物还行。致幻镇定类的药物副作用巨大，容易造成死亡。口服药物被人体吸收需要时，变量太多，很难准确控制发作时间。只有注射才能立即生效，并且效果显著。” 　　剩下的就不用叶定邦说了，注射只有靠近才有可能，趁着药物生效的间隙，这个人有时间把工具藏起来，再趁乱再转移到别处。 　　施先生服了，专业的就是厉害，这些事他也知道，可就是没办法和案子联系起来。 　　“还有这个，你帮我分析一下。”施先生把威胁信递给叶定邦。 　　“能不能先给我找身衣服换上？”穿这一身就是感觉不舒服，总觉得别扭。 　　“别换，我看他穿着挺好！”顾佩叫道。 　　“别捣乱，我去叫人给你准备。”施先生准备叫人。 　　叶定邦摆摆手说道：“先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 　　“那就先穿我的衣服吧，咱俩体形差不多。”施先生挑了一套自己的西装给叶定邦。 　　书房是个套件，里间是休息的地方。叶定邦跑进去换衣服，隐约能听到顾佩和施先生的对话声。 　　“小佩，不是我说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晚上也敢在巴黎乱跑，你要是出点意外，我怎么向你爸爸交待！” 　　“施叔叔，我这不没事。在学校里的太无聊了，我要和他一起破案，把凶手找出来！” 　　“胡闹！”施先生训斥道：“这事可不是好玩的，很危险，会死人的！你知道黑龙会是什么人么，落在他们手里，死都是一种解脱。你明天乖乖的回学校念书，我不告诉你爸。” 　　“我不管，我就要破案！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成为一名女侦探！” 　　施先生快愁死了，很郁闷的说道：“有什么事我都依着你，唯独这件事不行。这牵扯到国际会议，代表团内部就有很多问题，再加上黑龙会，你就不要给我添麻烦了！” 　　叶定邦从两人的对话中就听出很多信息，顾佩家有权有势，比他之前预计的背景还要深！这次国际会议是内忧外患，施先生也是费了很多事才成为代表团一员。不仅要面对黑龙会，还要处理内部的矛盾。这位大使的麻烦也不少。 　　“还真合身！”叶定邦换好衣服走出来，还真是人靠衣装，穿上西装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之前怎么看都是猥琐，这会儿举手投足都是帅气。 　　顾佩看的眼睛都直了，叶定邦就像是在放光，他的气质痞帅痞帅的，杀伤力十足。 　　施先生都说道：“叶先生非常适合西装！” 　　“就是件衣服而已！”叶定邦不以为然，拿起桌子上的威胁信。 　　‘识相点，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叶定邦反复的看了很多遍，在侦探的眼中，这几个字都是线索。 　　在桌子上看完之后，他又拿起来在灯光下看，看完又在鼻子前闻一闻。 　　顾佩催促道：“你神神叨叨的干嘛呢，看出什么来了？” 　　叶定邦把威胁信放在桌子上说道：“我们的嫌疑人是个女人，受过良好的教育。” 　　顾佩拿过威胁信，和施先生一起看，怎么也看不出写信的是个女人。 　　叶定邦说道：“伯纳德先生正在记性一项研究，他认为笔迹也可以当作线索，通过大量的总结归纳，能总结出一些规律。比如说男人的字就比较粗狂奔放，女人的字体就比较娟秀。还有在不同的情况下，写出的字也不一样。如果在非常急的情况下，写出的字一定非常潦草。” 　　施先生和顾佩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叶定邦，只是笔迹而已，就能研究出这么多门道，太厉害了。 　　顾佩问道：“教育问题呢？怎么看出受过良好的教育？” 　　施先生也很关心这一点，在大宅中文化水平不错的就只有文员和管家，可是他们都没有接触到厨娘。 　　叶定邦当然不会说这字写的比他都好，厚着脸皮说道：“嫌疑人是黑龙会的人，她可不要中国人，汉字不是母语！” 　　“哦，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很简单，可是自己就是想不起来。 　　施先生更紧张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心思缜密，受过良好教育，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不把她找出来，心里没法踏实。 　　铃…… 　　书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施先生接起电话，只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又被叶定邦说中了，徐大娘的双手保不住了，医生正在准备截肢手术。 　　施先生心理还是不舒服，仅仅是为了警告他，就断送了一个无辜女人的双手。 　　叶定邦说道：“给我大宅内人员的详细资料，我找出内鬼。” 　　事实上叶定邦已经有了嫌疑人目标，他需要确认一下。直接把内鬼找出来有点浪费，要最大化的利用她的价值，等她没用了，再把她揪出来。 第019章 责任 　　“你想怎么办？”施先生对叶定邦的计划很感兴趣。 　　“我需要的先知道你的计划。”叶定邦认真起来，没有讨价还价，他必须要知道施先生的想法。主要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从被黑龙会追杀开始，叶定邦心里就很清楚了，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施先生看着叶定邦，他为这件事已经谋划很久了，就算成功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他也要拼一下 　　叶定邦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就是施先生的固执和坚持，他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这份的职业。就算面对威胁，他也不会退缩，就算不能成功，他要尝试。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叶定邦敬佩这样的人！ 　　顾佩有点难以接受，现实原来如此残酷。 　　“你的这些计划对谁说过？”叶定邦需要重新为施先生谋划。 　　“没人知道，我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你虽然没说，但是你的行动出卖了你的想法。黑龙会已经分析出你的目的！”叶定邦不想打击施先生，他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为零。他可以通过内鬼，传递出一些假信息，给施先生争取一点时间。 　　“这个给你！”施先生只有相信叶定邦，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给了叶定邦。 　　接过资料，叶定邦问道：“你和毛子熟吗？” 　　“不熟，只打过几个照面。” 　　“这样更好，明天你去拜访毛子，随便找个理由，尽可能的多待一会儿！”叶定邦说道。 　　“毛子，找他们有用？”施先生并不看好毛子，他们的麻烦也不少。 　　“你只管去就行！”叶定邦不能让黑龙会的人太闲了，得给他们找点事做。施先生和毛子走到一起，足够让他们头疼上一段时间。 　　施先生还有几个老朋友，也在巴黎，他准备顺便去拜访一下。 　　叶定邦点点头，施大使已经明白了，他拿着资料走近里间，短时间内不打算出来了。厨房的现场谁都不能动，他随时要查验。 　　“我也要看！”顾佩跟着走进里间。 　　施先生想要阻止，顾佩根本就不听他的。 　　“老顾，这可不能怪我！”施先生只好当作不知道。 　　管家：方刚，上海人。 　　年龄：四十一岁，有一个女儿。 　　施先生成为驻米公使后聘请的管家，熟知各种礼仪，会说英语。不管是酒会还是外事交往，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施先生最信任的人。为人比较低调，不喜欢抛头露面。 　　厨娘：徐大娘。 　　年龄：四十五岁，江浙人，有一儿一女，都在老家。 　　徐大娘跟着施家二十多年，虽然是个女人，师从淮扬菜大师。因为施先生起初不适应西餐，特别把徐大娘请过来。徐大娘也是为了多赚点钱，跟着施先生到处跑。 　　女仆：小兰，籍贯不详。 　　年龄：二十五岁，孤儿。 　　小兰是个孤儿，小时候在街上流浪，为了一口吃的和野狗抢食。遇到了施先生的母亲，看她实在可怜，就把她留下，干一些比较轻松的活，在仆人中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老母不放心施先生一个人在国外，让小兰来照顾他。 　　女仆：小草，江浙人，初中肄业。 　　年龄：大概二十一岁，徐大娘家的同乡。 　　小草家里原本生活条件还不错，在她十六七岁的时候，父亲生了一场大病死了，家里没了顶梁柱一下就塌了。为了活下去，小草就求着的徐大娘介绍，成了女仆。正好这时候施先生人手不够，看她很能干，还有点文化，就把她招进来。 　　文员：曹平。 　　年龄：二十七，大学毕业，目前单身。 　　曹平原本是公馆的工作人员，家境还算殷实，工作能力一般，但是人比较老实，施先生比较信任他。卸任之后，还特意把他调到身边。因为一直没有女朋友，家里催的比较厉害。但是没有时间回去相亲，最近正在在追求小草。 　　文员：杨月。 　　年龄：二十五，大学毕业，单身。 　　杨月是驻英工作人员，跟随施先生时间比较短，熟悉当地情况，擅长交往，有一定的人际网络。虽然长的一般，但是在外国人眼中却是美女，不乏追求者。主要工作负责处理一些文件，为数不多的能接触到密件的人。 　　武官：张龙。 　　年龄：三十五岁，文化水平低，镖师出身，有二个儿子，都在老家。 　　张龙算是施先生的保镖，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是施老先生花钱请的，负责保护施先生。可惜并不讨施先生喜欢，每次出门都不带他。张龙也不懂外语，只能待在使馆里，是使馆中最郁闷的人。要不是这次施先生感觉到危险，就把他留在身边。值得一提的是他是忠叔的酒友，两人没事的时候就要喝上两盅字。 　　“给我看看！”顾佩等的不耐烦了，直接从叶定邦的手抢了几分资料。 第020章 好哥哥 　　叶定邦拿顾佩一点办法都没有，反正她抢走的都是已经看过的。 　　资料上的内容并不多，以叶定邦的记忆力，看一遍差不多就记住了。 　　顾佩很认真的看了一遍，没发现一个可疑的地方，回头继续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反复看了很多遍，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倒是外面大街上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顾佩听到外面有汽车声，还不止一辆，听声音是个小型车队，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些醉鬼站着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换了一身风衣，但是身材气质很像是下午追他们的女人。 　　“好像是千鹤来了！”顾佩低声说道。 　　叶定邦放下手中的档案，大步走到窗边，赶快把顾佩推开。 　　“你干什么？”顾佩有点恼怒。 　　“你刚才那样看很危险，容易被暴露。”叶定邦指着背后的灯，会把影子映在窗帘上。在这种情况下，身体紧贴窗户一侧，挑开一道缝隙往下看。 　　顾佩抱怨麻烦，还是学着叶定邦的样子，挑开一小道缝隙往下看。 　　叶定邦看清楚了，没错，就是千鹤，她已经意识到行动失败了，叶定邦跑了，有可能已经回到施宅。楼下的醉鬼估计要倒霉了。 　　两分钟之后，千鹤勃然大怒，抽起手下的大耳光，那叫一个用劲，在楼上听的都很清楚。 　　“这女人也太狠了！”顾佩都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千鹤是也觉得打得手疼，这样都不能让她消气，索性让他们排成一排，自己抽自己耳光，劲还不能小。 　　啪啪啪啪…… 　　听声音还以为有一群人在鼓掌。 　　叶定邦将注意力转移到和千鹤一起来的几个人，他们好像都有伤在身。看样子下午被警察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顾佩有点担心的问道：“醉鬼不会把我们说出来，她要是冲进来怎么办？” 　　“肯定不会说！”如果说出来，这些的醉鬼会被收拾的更惨，他们会很有默契的选择闭嘴，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不说并不达标没事，千鹤知道他们在施宅中，只能通过这种给叶定邦一个警告。只要是聪明人，都能明白她的用意。 　　足足抽了十分钟的耳光，这些家伙脸都中诚猪头了，其中几个家伙都打的吐血。 　　千鹤用手一指车，这些家伙乖乖的上了后面的车。她在上车之前，抬头看了一眼施宅。千鹤没有戴面具，可是光线加上距离，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只能靠感觉，应该长的还不错。 　　叶定邦躲在窗帘后，两人似乎也有了某种默契，千鹤知道叶定邦已经回到施宅。 　　千鹤将来会成为一个大麻烦，冥冥之中，叶定邦已经有了预感。 　　汽车开走了，叶定邦回去坐下，继续研究档案。 　　车夫：杨老三。 　　年龄：四十一岁，临时抽调在施先生身边工作。 　　这个人算不上施宅的人，只是临时在施宅当差，没事的时候就在一楼等着，不会主动到楼上来。对巴黎道路情况比较熟悉。为人比较老实，性格比较内向，话不多，很少和人聊天。没事喜欢一个人喝点小酒。 　　帮忙人员：章锋、杜凯、魏大义。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巴黎读书的留学生，使馆安排勤工俭学，这两天都在施宅，徐大娘出事的时候，这些人都在一楼。 　　所有人的档案都在这里，叶定邦看完了。 　　顾佩一筹莫展，问道：“你不去见见这些人？光看档案你就能找出内鬼？” 　　“档案里有很多的线索，你得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文字工作也是侦探的工作之一。”叶定邦相当得意，他已经有了嫌疑人目标。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顾佩要抓狂了。 　　“这样好了，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教你一手。”叶定邦调侃道。他这是报复，顾佩今天可踩了他不止一脚，不能白踩。 　　“休想！”顾佩叫不出口。 　　叶定邦伸个懒腰说道：“那我就睡觉了，精神状态好，才能想到下一步计划。” 　　顾佩看这个家伙真的要睡了，赶快拉着他说道：“好……好哥哥！”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没听到。” 　　顾佩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哥哥！” 　　“唉！”叶定邦答应了，没想到她真的能叫。 　　“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顾佩红着脸威胁道。 　　叶定邦随手把档案分成了两份，管家、仆人、五官和文职在一起，车夫和几个帮忙的学生在一起，问道：“你从这里面能看出什么？” 　　顾佩翻了好几遍认真的想了想说道：“管家等人是施先生的亲信，车夫算是外人。” 　　“不准确！”叶定邦指着文员中武官，他肯定不是施先生的亲信。在整个大宅中都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而车夫知道施先生一天的详细行程，信任程度至少在小草和小兰之上。 　　“那管家这些人跟着施先生时间长了，车夫他们才来没多久。”顾佩又想出一条。 　　“还不对！”叶定邦从管家等人的档案中抽出杨月的档案，她和车夫一起进入施宅工作。 　　顾佩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想出个结果，这比学习还费脑子。 　　叶定邦直接说道：“管家这一边是嫌疑人大于车夫等人！并不等于说他们没有嫌疑！” 　　“说了和没说一样，你有证据吗？”顾佩不服气的反问道。 　　“当然！”叶定邦说道：“首先内鬼选择徐大娘下手，肯定是知道徐大娘和施先生有亲密的关系。伤害一个普通人和伤害一个熟人，感受肯定不一样。只有对徐大娘下手，才能让施先生难过，才能起到最大的震摄作用。” 　　“我懂了，这就和对忠叔下手一样，他们两个对施先生来说，和亲人差不多。”顾佩服了，车夫等人才在施宅工作，车夫经常在外面跑，帮忙的学生不是每天都来，知道的可能性很低。 　　叶定邦判定他们嫌疑低还有另一个依据，当时他们都在一起，距离厨房有一段距离，接近徐大娘的机会并不多。 　　顾佩拿起管家这些人的档案，除了才来工作的杨月，剩下的这些人中不管谁是内鬼，对施先生都是不小的打击。 　　这又是一次试探，顾佩猜出叶定邦有具体的怀疑对象，她想知道是谁。 　　叶定邦自然不会上当，往床上一躺，他就准备睡觉，今天折腾这一天，也真够累的。 　　“你给我等着！”顾佩气呼呼的要走。 　　“你不能出去，今晚要留在书房！”叶定邦提醒道。 第021章 我要招魂 　　顾佩一个人在外面生闷气，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她，她可是顾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围着她转。就算在巴黎，也是这样。 　　叶定邦丝毫没有要来哄她的意思，只过了一会儿，她就听到从里间传来的呼噜声。这个讨厌的家伙，打呼噜都这么讨厌！ 　　过了一会儿，顾佩眼前又回想起叶定邦救他的样子，当时还有点小帅。 　　完全看不透这个家伙，世界上怎么会存在如此矛盾的一个人？顾佩对叶定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弄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梆梆梆…… 　　突然传来敲门声，施先生拿着被子回来。让顾佩和叶定邦在一起，他实在是不放心。施先生需要顾家的支持，要是顾佩在施宅出事，施先生的外交生涯也就快结束了。 　　“佩佩啊，我这还有很多空房间，我给你找张舒服的床……”施先生还没说完，就被顾佩推出来，她就留在书房，就和叶定邦耗下去了。 　　顾佩用两张椅子勉强拼了一张小床，拿着档案，反复的看，她就不信只有叶定邦能从档案中找出线索。 　　看了不知道多少遍，顾佩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一无所获，只记得她有一个日本同学，叫草雉悠介，好像还不是一般的姓氏，和皇族有些关系。 　　顾佩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档案从手中滑落，洒的满地都是。 　　施先生还是不放，又过来看一眼，确定风险并不大，这才关上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叶定邦睁开眼睛。他没这么快睡着，他在装睡！ 　　一天又过去了，距离代表团抵达的日子又近了一步。按照时间推算，伯纳德也该醒了，就算有法国人包庇，也不可能让伯纳德一直处于沉睡之中，如果药物出现的强烈副作用，这个黑锅就得法方来背。 　　叶定邦相信自己和伯纳德的默契，伯纳德看到叶定邦不在身边，就能想到很多可能，会为他争取时间和机会。 　　明天是个很关键的一天，要想个办法吓唬一下内鬼，让她乱了阵脚，才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叶定邦轻轻的走到顾佩身边，把档案整理好，放在桌子上，从中抽出了两份，自语道：“你们两个之中，谁谁是内鬼？” 　　想了几分钟，叶定邦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脸上还带着坏笑，把档案放回到桌子上，这才回到里屋，把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拿出来踹在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施先生还在熟睡之中，昨晚心里想着徐大娘的事，很晚才睡着。 　　“施先生……施先生……” 　　睡梦中的施先生听到有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施先生睡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床头站着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差点就以为有刺客要暗杀他。 　　“是我，叶定邦！” 　　“你搞什么？”施先生被吓得彻底清醒过来，命都吓丢了半条。 　　“我要招魂！”叶定邦很认真的说道。 　　“你要什么？”施先生还以自己听错了。 　　“我要招魂！把大宅里所有人都找来，我要招魂，招来忠叔的鬼魂，有什么问题，一问就清楚了！” 　　施先生一副见鬼的表情，问道：“什么时候？” 　　“人齐了就行，不用管几天，我回去准备一下，有烂衣服吗？给我两件，越烂越好！” 　　“你有什么计划，先和我说说！”施先生心里没底。 　　“告诉你就不灵了，你再准备点施法材料！”叶定邦准备书房。 　　“都需要什么材料？”施先生赶快问道。 　　“随便，无所谓！你一会就让管家通知下去，务必让每人人都知道！”叶定邦根本就不是要招魂，施先生也猜不出他要干什么。 　　叶定邦回到书房，顺便把自己的脑袋弄的乱糟糟的，就像是一团杂草，又往自己脸上摸了一些灰尘，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一个叫花子。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叶定邦在房间里念起咒语。 　　顾佩被吵醒了，睁眼看到叶定邦的样子，差点吓的叫出声来。 　　“别喊，是我!”叶定邦扒开挡在脸前的头发，顾佩才认出是他。 　　“你这是要搞什么？”顾佩有点抓狂，这家伙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 　　“我要招魂！”叶定邦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把忠叔的鬼魂招出来，让他指认凶手！案情就真相大白了！” 　　“你睡了一晚上睡傻了？”顾佩压根就不信叶定邦能招魂。 　　叶定邦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乃太上老君座下清风童子化身，能捉鬼驱魔，知前因没测未来，法力无边。” 　　“我信了你个邪！”顾佩很像给叶定邦一拳。 　　“看看外面的家伙怎么样了？”叶定邦快速找到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顾佩走到窗前往下看，黑龙会盯梢的家伙都在还。一月份夜晚巴黎的气温接近零度，还是最难受的湿冷。这些家伙居然在外面冻了一夜。 　　叶定邦低声说道：“这就是我们将来要面对的对手，残忍、奸诈、忍耐力极强，比我们之前对付的任何一个敌人都可怕。” 　　“我们一定会战胜他们！”顾佩相信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程度，还有很多转机。 　　施先生被这么一吓，彻底睡不着了，早早就起来了，管家听到施先生有动静，立刻安排早餐，习惯性的叫了一声徐大娘，才想起徐大娘还在医院。 　　厨房还在封锁，早餐只能简单的啃面包。当施先生把他的要求告诉管家，管家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香烛、元宝、黄纸……这可是巴黎，去哪找这些东西去？ 　　再说了，这可是大白天，就算是欧洲不在华夏神仙的管辖范围内，可这鬼白天能出来？ 　　“你就被问了，准备去把。”施先生也觉得有点太难为管家，告诉他随便凑合就行，尽快准备好！ 　　管家以为施先生接连受到打击，寻求心理安慰，就照着准备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施宅上下都知道施先生请来了高人，要准备招魂仪式！ 第022章 魂归来兮 　　“听说了么，施先生要招魂？”女仆小兰对同伴小草说道。 　　“招魂？招什么魂？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小草一副害怕的样子。 　　“徐大娘昨天那样子像是中邪了。还有之前出事的忠叔，我听说他们一家人是活活咬死的！反正是怪的很！” 　　小草打了一个冷颤说道：“快别说了，吓死人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武官张龙听到了，有些得意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大宅风水不好，这么大的房子，没有一件镇宅的物件，很容易出事。现在做法事也晚了，这洋人的地盘，哪有镇宅的东西？” 　　文员杨月正好路过，听到了说道：“可以用十字架，我认识一个教堂的主教，可以让他祝福十字架，放在家里。” 　　张龙不屑的说道：“这可是施宅，华夏人的地方，放什么洋人的东西不管用！” 　　杨月反驳道：“别忘了这是巴黎，就算是真有鬼也是洋鬼，你的镇宅物件管用？” 　　争吵声引来了老实人曹平，他说道：“这个世界上没鬼，人心比鬼还可怕！” 　　小兰问道：“曹先生，那你说徐大娘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把手放在油锅里？还有忠叔一家，他们一家人刚团员！多开心，怎么就……” 　　“这个……我不知道。”曹平说道：“可以请专业的侦探调查，他们肯定有办法，能调查清楚。” 　　张龙说道：“之前请的那个姓叶的好像就很厉害，叫他回来查！” 　　小草说道：“不是让车夫给弄丢了，他还能回来？” 　　管家说道：“都别吵了，帮我想想什么地方有香烛、元宝这些东西？一会儿就要用！” 　　车夫还没来，杨月是对巴黎最熟悉的人，蜡烛很容易，可是黄纸、元宝这些很难搞到。 　　实在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动手做，这样感觉更虔诚！ 　　管家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杨老三，还有帮忙的章锋、杜凯、魏大义等人身上，多问一个人，就多一种可能。他们要是也不知道，只有自己动手想办法。 　　三个学生觉得这样做没用，想要劝说施先生放弃，招魂一点用都没有，还容易被妖人蛊惑。 　　管家没有要阻止三人的意思，施先生能改主意当然最好。 　　三人见到施先生一通劝说，施先生更郁闷了，他压根就不想招魂，都是叶定邦的鬼主意。 　　“我会考虑你们的意见！现在我要吃早饭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施先生找了个理由，把三人送出去。 　　施先生有很多心事，胃口不太好，只是吃了一小块面包，喝了一杯牛奶。先给俄国人打了一个电话，他们被排斥出国际会议，但是依旧有一定的影响力。 　　俄国人接到施先生的电话很诧异，但是还同意了施先生的拜访，时间定在三个小时后。 　　施先生只给管家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所有人都必须参加。 　　管家竭尽所能，发动了所有人一起努力，总算弄了一个小小的神案。 　　一楼大厅非常宽敞，按照施先生的要求，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厅。 　　五分钟后，施先生出现了，众人都以为大师会从外面的进来。结果顾佩和叶定邦一起从楼上下来。 　　顾佩还是昨天的打扮，她实在不想和叶定邦一起出现，无奈受到这家伙威胁，想要查案，就必须配合招魂工作。还要为叶定邦背书，称他为巴黎最强法师！ 　　“顾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杨月认识顾佩，一直想找机会结识顾佩，只不过接触的机会不多。她有些惊讶，顾佩出现在施宅，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顾佩只是微微一笑，叶定邦跟在她的身后。叶定邦穿着脏衣服，把自己打扮的就像是一个疯子，直接发出一声怪叫，翻过楼梯跳下来。 　　叶定邦上窜下跳，像猴子一样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点着蜡烛，就开始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他就知道这一句咒语，只能像是抽疯一样，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 　　实在是太尴尬了，顾佩都不忍看下去，要是地上有道裂缝，她早就钻进去了。 　　三名学生和杨月都是一副很嫌弃的表情，其他人都是用很好奇的眼神看着叶定邦。 　　咒语念的差不多了，叶定邦大喝一声，叫道：“魂归来兮，忠叔，魂归来兮……” 　　神案上的烛火突然跳动了几下，然后在没有风的情况下，突然熄灭了。 　　众人有些诧异，叶定邦的赶快冲着大门喊道：“忠叔，你回来了，什么？你死的好惨啊，有人害你？” 　　施先生只能配合，盯着大门口说道：“忠叔，你真的回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有些人将信将疑，可施先生是不会说谎的人，忠叔真的回来了？ 　　叶定邦闭着双眼，突然睁开扫了一眼，看到众人的反应，低声说道：“什么？你不是中国人，那你是……” 　　“什么，瓦达细……”叶定邦语气换了，日语还很地道。 　　作为请来的演员之一，顾佩很无奈，还要装作很惊讶的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忠叔怎么可能是日本人！” 　　叶定邦睁开眼睛吼道：“他很生气，他很愤怒，他说他就是日本人！他死不瞑目，死的实在是太惨了，居然被同伴下毒……” 　　说到关键内容，叶定邦又不往下说了，众人的表情瞬间很精彩。 　　都是在使馆工作，这些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忠叔真的是日本人，那意味着什么。 　　只有武官张龙不相信，还质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忠叔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我敢保证！” 　　其他人都不说话，稍微聪明一点的都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 　　看不懂的人都不说话，等着看下面什么请客。 　　叶定邦突然跳到人群中间，阴阳怪气的说道：“忠叔说你们中间还有他的同伴，他很怨恨，是你们中的某个家伙害死了他，他要报复，要你们为他们偿命！”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杨月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终于爆发了。 　　叶定邦并不在意，走到小兰和小草中间，低声说道：“忠叔说他的同伴很年轻，还是一个女人，就在你们几个人中间！”说完身体剧烈的颤抖，把两个小姑娘吓的惨叫一声，躲到一边。 第023章 亡魂的诅咒 　　小草年纪小点，胆子更小，都快吓哭了，躲在小兰的身后瑟瑟发抖。可是小兰也害怕，这也不怪她们，先不说鬼神，叶定邦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根本就不像是天师、道人，疯疯癫癫的像是一个疯汉。 　　杨月实在是控制不住火气，指着叶定邦说道：“你这个疯子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们中间有奸细？” 　　叶定邦猛的一扭头，一个箭步就跳到杨月身边，冲着她翻了一个白眼。 　　“你少吓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话是这么说，杨月还是后退了几步。 　　“啊……你说什么？”叶定邦扭着头，把手放在耳朵上，对着空气说道：“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顾佩在旁边看着打心眼里服了，这个家伙的演技无敌了，要不是事先就知道底细，她都开始相信忠叔的鬼魂就在叶定邦身边。 　　听了几秒钟，叶定邦扭头看着杨月，伸手指着杨月，手指尖还点了几下。 　　“你指我干嘛！”杨月的表现明显是有点心虚。 　　叶定邦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忠叔说你是个吃里爬外的家伙，说你不是好人，给别人通风报信！” 　　“我没有！”杨月说话的气势越来越弱，施先生都看出不对劲。 　　顾佩惊呆了，这装神弄鬼还真有用，这么快就找出内鬼了？ 　　其他人看杨月的眼神都不对了，杨月虽然有点小脾气，长的漂亮点的女人都有点小脾气，大家都理解，可是做奸细，这就不能忍了。 　　杨月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能进入到这个屋檐下的人，没有一个简单，只是大家都喜欢低调。 　　“好吧，我承认了！”杨月也不抵抗了，直接说道：“我是陆先生的人！我不是奸细。” 　　不用说全名，只要说是陆先生，大宅里的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装神弄鬼的居然真的有用，施先生现在是对叶定邦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就神探，太厉害了！ 　　叶定邦说话，神叨叨的念了两句咒语就走开了。他可能这个房间里唯一不知道陆先生是谁的人。 　　众人还以为他会追问下去，没想到就这么放过了？ 　　陆先生也是一位外交家，职位更高，算是施先生的前辈。也来参加这次国际会议，有自己的主张。施先生没想到前辈会在自己身边安插人。 　　施先生快速的把杨月最近可能接触到公文内容过了一遍，并没有特别重要的内容。 　　叶定邦相当得意，他正缺一个人出来诈一下，杨月自己就跳出来了。对于送上门的人，他也就不客气了。 　　杨月这会儿心里后悔极了，她没事招惹这人干嘛，给自己惹了一身骚。施先生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以后也别想接触到任何有实质的内容了。她在施宅当中，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工作人员了，随便再找个人，都能替代她的工作。 　　有一点杨月想不明白，她和陆先生有关系的事做的极其隐秘，忠叔怎么会知道？刚才这个神汉说了一句日语，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都开始思考刚才那句看起来很荒唐的话，忠叔是黑龙会的人！ 　　在几分钟之前，众人还以为这是天方夜谭，忠叔跟随施先生时间最长，说的一口流利的方言，怎么可能是黑龙会的人？如果忠叔真的是奸细，一定是高级间谍。 　　最要命的刚的一句话，这些人中还有忠叔的同伴，也就是说还有黑龙会的人！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叶定邦又摇头晃脑的回到小兰和小草中间，对着两人面前的空气说道：“死的真是太惨了，脸上被咬了一口，脸上的肉都被丝下来，就算去投胎，下辈子脸上都要带一个大疤，实在是太丑了。” 　　两个女人也不说话，只是吓得瑟瑟发抖，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顾佩总算是看出来了，叶定邦特别关注这两个女人，难道内鬼在她们两人之中？她看过两个女人的档案，小兰的年龄大一点，是个孤儿。小草更年轻一点，还上过学，接受过教育，她们两个谁是内鬼？ 　　一会儿看小草，觉得小草有些可疑，一会儿再看小兰，觉得小兰又不太正常。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怎么才能把内鬼找出来？ 　　叶定邦根本就没想把人找出来，在两人中间说道：“忠叔很生气，都是你们的错，你们不该对施先生下手，不该用那种东西，下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你们自己！” 　　真正的内鬼心中一惊，这些事都是组织机密，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怎么知道？难道他真有和忠叔鬼魂交流的能力？ 　　等了几分钟，叶定邦拉长了语调说道：“你不想说什么？既然你这么绝情，忠叔让我把你揪出来，你就是……” 　　叶定邦缓慢的抬起手臂，慢慢的寻转，手指就要指向某个。被叶定邦的手指扫过，心跳就开始加速，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并不信叶定邦的这一套鬼话，但是他们都想看看叶定邦会指向谁。这个在身边隐藏了这么就都没暴露的黑龙会成员是谁？ 　　“哎呀！”就在叶定邦的手指快要停下的时候，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整个人还在抽搐。 　　施先生石化了。 　　顾佩也石化了！ 　　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也要疯了，这是搞毛，怎么在关键时刻就昏倒了？ 　　你倒是说啊，谁才是黑龙会派来的内鬼？ 　　施先生回过神来，彻底就无语了，叶定邦这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不说！ 　　“来人啊，快把大师送到楼上休息。”施先生说道。 　　“我来！”张龙自告奋勇，架起叶定邦问道：“谁到那个房间？” 　　管家喊道：“当然是客房了！” 　　“去我的书房！”施先生说道。 　　张龙架起叶定邦，往楼上走去，施先生又对车夫说道：“你准备一下，我今天要去拜访一下俄国人。” 　　这话说有人都听到了，好几个人的表情很微妙，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拜会俄国人，又有什么新的目的？ 　　大部分人自认很了解施先生了，现在看来，他们只知道点皮毛。 第024章 全员卧底 　　今天绝对是施宅里最戏剧的一天，一个神棍要招魂，本来是当作热闹看，没想到神棍歪打正着，爆出杨月有双重身份。再也没人敢小看这个疯子，谁也不知道这个神棍是什么来头，连他是怎么进入施宅的都不知道。 　　顾小姐一直在神棍身边，两人的身份看上去非比寻常。有一位在门口值班的学生想起两个女人进入施宅要见施先生，并没有离开。他很聪明的选择闭嘴，一个字都不说。 　　更惊讶的是神棍的爆出忠叔是黑龙会的人，这就有点太疯狂了！最可怕的是这可能还是真的！并且施宅中还有黑龙会的人！ 　　这还没完，施先生突然要去毛子，这又是什么情况？ 　　从没听说过施先生和毛子有过交集。马上召开的国际会议也和毛子没关系。毛子早早签订了停战协定，退出了战争。 　　杨三是车夫，他不问为什么，立刻去外面开始准备。 　　张龙把叶定邦的抬进书房，放在躺椅上。顾佩还得装模作样的给他准备倒热水喝。 　　“喝水没用，掐人中就行。要是掐人中没用，就可能是中邪了，鬼不想大师把秘密说出来。实在要是没办法，就得准备点童子尿，灌下去一会儿就好了！” 　　叶定邦听了这话立刻就苏醒过来，告诉张龙不用童子尿，他没中邪，只是有点体力不济，休息一会儿就好。 　　张龙很好奇的问道：“大师，忠叔有没有告诉你谁是黑龙会的人？” 　　“你就这么想知道？”顾城问道。 　　“当然了，黑龙会的家伙的又阴又狠，我得提前做准备，万一他要对施先生下手呢？”张龙的理由很充分，无懈可击。 　　叶定邦只能很惋惜的说道：“可惜我也不知道，就差一点，忠叔正要告诉我同伙是谁，我晕了过去。等我静养几天，法力恢复，再把忠叔鬼魂招来，一问便知。” 　　“那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和我说，我不打扰了。”张龙起身向外走，都走到门口了，又回头问道：“大师，这大宅中没有镇宅之物，总觉得不踏实，有什么办法吗？” 　　“简单！”叶定邦忽悠道：“你找一座山，取山阳面的石头，搬回家中就可当镇宅之物。” 　　“啊？这也行？”张龙有点不相信。 　　叶定邦解释道：“大山厚重，山石自带地气，足以镇宅。阳面的山石又场面受太阳照射，阳气十足。二者加在一起，足以镇宅！这个道理和泰山石一样。最好是亲自挑选的石头，虔诚，效果更佳。” 　　张龙点点头相信了，可这是巴黎，去什么地方找大山，又怎么把山石给搬出来。 　　“谢大师！”张龙是真的相信了，双手抱拳，行礼之后走出房间。 　　顾佩关上房门后说道：“你也太坏了吧，忽悠他去找石头，这可是巴黎。” 　　“我只不过给他找点事做！”最主要的原因叶定邦没说出来，忽悠他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要给他灌童子尿。 　　张龙也不简单，刚才他问的那些话，像是在探底，被叶定邦完美的应付过去了。 　　叶定邦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在几分钟之前，他就像是随时要死掉。 　　顾佩问道：“你怎么知道杨月有问题？” 　　“是她自己笨，先跳出来，还是年轻了，经验不足。” 　　在顾佩的强烈要求下，叶定邦分析道：“杨月平时就有点跋扈，但是从档案上看，她的家庭背景并没有到十分强的地步。所以一定是有人罩着她，起初我认为是施先生，但是两人没有特别亲密的举动。我就怀疑她背后的人可能比施先生级别还要高。她要是不招惹我，我也不会管她，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我需要给其他人增加点压力，只好拿她杀鸡儆猴了。” 　　顾佩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复杂，她一点都没看出来。杨月肯承认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是陆先生的人，这属于内部矛盾，就算暴露了也没有危险。 　　“你已经知道了谁是内鬼对不对？”顾佩追问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用装病敷衍过去，反正目已经达到了。” 　　顾佩表示不信，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楼下传来马叫的声音，叶定邦走到窗口往下看。车夫杨三已经把马车准备好，就在楼下停着。在马路对面盯梢的人很紧张，他们都知道施先生出门都是坐这辆车，赶快做好跟踪的准备。 　　叶定邦估算最多半个小时，千鹤就得知施先生要去见毛子的消息，她和黑龙会的分析人员要忙上一段时间，分析各种可能。 　　“内鬼就在小草和小兰之间，一定是她们两个中的一个，对不对？”顾佩只能逼着叶定邦回答这种问题。 　　“谁说内鬼就只有一个了？”叶定邦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顾佩震惊了，她都不敢往下想。 　　叶定邦说道：“对徐大娘下手的人，就在你说的两个人之中。但是冒着巨大的暴露风险，执行脏活的人，一般的都是价值不大的外围人员，就算损失了，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这一点顾佩很快就想明白了，小草和小兰是女仆，每天的工作主要就是打扫卫生，协助徐大娘准备三餐。能接触到信息的机会很少。还不如杨月的工作重要。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张龙就是个保镖，连文员的办公室都进不去。杨老三是车夫，活动空间仅限于一楼。能在大宅内自由活动，又能统揽全局的人是…… 　　顾佩都惊呆了，不知道施先生身边有几个值得相信的人。要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可能性最大的人不就是管家？如果真的是他，对黑龙会来说，施宅一点秘密都没有。 　　该怎么办？顾佩在想对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怎么办，施先生谋划了那么久，计划注定要失败。 　　就在这时候，叶定邦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都是猜的，有可能就一个内鬼。施先生又不是重要人物，没必要安排这么的多的卧底。每一个训练有素卧底人员，都是宝贵的财富！” 　　“你耍我！”顾佩愣了几秒钟，大喝一声：“我打死你！” 第025章 多出一行脚印 　　“唉，打不着！”叶定邦早有防备，躲开顾佩的拳头。 　　顾佩看着叶定邦恨得牙痒痒，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说了一大堆，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让人摸不着头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太难对付了，什么招都对他没用。总是嬉皮笑脸的，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叶定邦不告诉她，完全是出于好意，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时刻都有被灭口的可能。顾佩的身份是一道很好的护身符，但不是万能的。 　　这些话他不会直接说出来，叶定邦骨子里还有点大男子主意，他不想顾佩卷进来。。 　　“你不说算了，我自己能查出来。”顾佩隐约猜到叶定邦的用意，很快又否定了。叶定邦这个讨厌的家伙，不可能有这种好心肠。 　　施先生的上了马车，走了没多远，开过来一辆轿车，黑龙会的人跳上车，尾随而去。 　　叶定邦的手上有施先生的行程单，按照原本的计划，今天他不会出门，事发突然，黑龙会的人一定会手忙脚乱。一会儿肯定有人手忙脚乱的去报信，可惜看不到千鹤气急败坏的脸，有些让人遗憾。 　　“下面我们干什么？就在书房里坐着？”顾佩问道。 　　“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叶定邦反问道：“某些人不需要回学校上课？” 　　“今天没课！”顾佩说谎一点都不脸红。 　　作为一个曾经的不良学生，这一套太熟悉了。看来顾佩在学校里也没少逃课。 　　叶定邦要勘察现场，也就是厨房，他甩不掉顾佩，只能让她跟着。两人约法三章，在现场不许提问，不许乱动东西，不许发出声音。 　　顾佩气了个半死，这完全是把她当空气。她只能忍了，现场勘察特别的神奇，据说一流的侦探能从现场的痕迹还原出这个案发经过，甚至通过一个脚印就能判断出嫌疑人的身高、体重，无比的神奇，她想看看叶定邦是不是也有这种本事。 　　叶定邦又换上脏兮兮的衣服，确定外面走廊没人，两人溜出书房，来到厨房门口。管家按照施先生的意思，把厨房门给锁上了。 　　“我去找管家拿钥匙！”顾佩想要尽快看到神奇的现场勘察。 　　叶定邦摆摆手，这种门锁太简单了，她用一根细铁丝，扭曲成特殊的形状，在锁眼里捅了几下，轻轻的一扭，门锁发出咔嚓一声，打开了。 　　顾佩顿时就没有了安全感，这家伙到底学了些什么，还会溜门撬锁？ 　　“快进！”叶定邦把顾佩推进厨房，他观察了四周，趁着没人注意，赶快进入厨房。 　　顾佩心跳有点加速，明明是查案，却和做贼一样。想问问他从哪学的这本事，难道神探伯纳德还教撬锁？嘴还没张开，就看到叶定邦严厉的眼神，只好把话咽到肚子里。 　　叶定邦推开顾佩，先是观察门锁，没发现撬动的痕迹，又用手指沿着门框从上摸到下，没感觉到特别刺手。 　　房门没有动过手脚，叶定邦开始观察周边痕迹。 　　地上都是杂乱的脚印，大宅里的所有人都到过门口，所以这周围脚印最多。 　　大宅中每个人的身份都不一样，所以穿的鞋也不一样。小兰和小草是仆人，每天要在大宅中走来走去，所以她们都穿着很舒服的布鞋，并且鞋跟磨损的很厉害。 　　像是杨月和曹平这样的文员，一天之中走路很少，再加上算是有点身份，两人穿都是皮鞋，杨月穿的还是一双高跟鞋。 　　管家在家里的走动比较多，也穿的是布鞋，但是身份不一样，管家穿的布鞋做工更好，价格也不便宜。有可能还是施先生送给他的老北京布鞋。 　　剩下的几个脚印看起来鞋磨损的非常严重，穿了这么久都舍不得换，肯定是几个帮忙学生的脚印，他们求学不容，省吃俭用，只要鞋底没掉下来，就能穿。 　　还有一个脚印有些特别，前端磨损严重，脚印也非常清晰。这个人走路方式稍微不太一样，步伐基本一致，显然是练过功夫，是武官张龙的脚印。 　　叶定邦对这个脚印观察的时间比较长，档案上说他只是一名普通的镖师，看来没有说实话，他的功夫很厉害，可能还练有一种横练功夫。 　　在所有鞋中，有一双的非常特殊，从花纹上看，就是一双非常昂贵的鞋，必定是施先生留下的鞋印。 　　通过这些脚印，叶定邦就能还原出当时众人所在的位置。叶定邦闭上眼睛，一个个的人影站在各自的脚印上，画面开始回流，一个倒退着离开厨房。 　　脚印和人数对不上，还有一行脚印没有在档案中出现。有一个人早上也参加了招魂仪式，但是并没有出现在档案上。 　　施先生甚至都没有提过这个人，叶定邦仔细回想当时的细节，男仆想要说什么，施先生试了一个眼色，男仆心领神会，什么都没说。 　　这个人年龄至少得有五十岁，当时也在厨房里。在施宅中，却不在工作名单上，可能性只有一个，施先生的家仆。情况和死去的忠叔差不多，区别就是这个人不拿使馆的工钱，所有的花销都由施先生负责。 　　能成为家仆，必定是对施先生忠心耿耿，施先生也对他完全信任，所以就没把资料给叶定邦。 　　叶定邦的理解，家仆有时候是能救命的，聪明人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 　　顾佩在一边憋坏了，叶定邦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但是这个家伙一个字都不说，太过分了。 　　叶定邦往里走，到了灶台前，脚印就少多了。基本上都是直奔灶台。灶台前有一双很清新的脚印，边缘还有油渍，肯定就是徐大娘的脚印。 　　在往灶台里，有一双女人布鞋留下的脚印，另一双布鞋脚印在水池子旁边。这就是小兰和小草的位置。 　　从脚印的大小来看，洗菜的是小草，她稍微矮一点，所以脚印也小一点。 　　不管两人在什么地方，就这么大点空间，给徐大妈注射药物另一个人会看不见？ 第26章 混乱的黑龙会 　　施先生坐在马车上，心事重重，国际会议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召开，他的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英方并没有给他回复，并且消息有可能是他们走漏的，该怎么办？ 　　之前他一直在逃避，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其实他的心理很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要面对，做好最坏的准备。 　　计划失败，无力阻止黑幕，最坏的情况就是权利转移，听起来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对于一个他的职业，他热爱的国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想到黑龙会的背后的势力，施先生更是觉得心痛，那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文明掩盖下的魔鬼。他们的野心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不需要的程度。 　　各种精测绘的，各种卧底，光忠叔的事就足以说明他们的野心。至今他都不太敢相信忠叔是黑龙会的人。按照时间推算，忠叔在他家快半辈子了，那么早就开始谋划了？ 　　施先生握紧了拳头，手在发抖，真要是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他能做的只有拒绝在条约上签字。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对的起过国家，功过还是由后人评述。 　　杨老三轻声说道：“施先生，到了。” 　　施先生这才回过神来，往窗外一看，到了毛子的地盘。他们的建筑非常有特点，喜欢把房顶修成球形，颜色对比非常强烈。因为突然退出战争，加上国内特殊情况，毛子被冷落，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来拜访。 　　侍者早就在等着，施先生从的马车上下来，杨老三就在门口等着。 　　一辆的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看到施先生正和前来迎接的毛子握手，双方很亲密。 　　“八嘎！这个讨厌的家伙什么时候和大胡子搞到一起了！” 　　“必须立刻向上面汇报，情况很严重，可能会扰乱我们的计划。” 　　“零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居然没有发现？” 　　车上坐着三名黑龙会的人，分析的都对，可就是没人回去报信。三个家伙心里很清楚，谁回去报信，谁就要挨大耳光，这会儿脸都有点疼。 　　施先生进去坐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必须要汇报。 　　“青木，你回去汇报，情况很紧急。” 　　“为什么是我？”青木已经感觉到他的脸在隐隐作痛。 　　因为在三人之中，他的资历最浅，最适合背黑锅。同伴根本不给青木反抗的机会，把他赶下车。青木只能跑着赶回他黑龙会在伦敦的分会。 　　车里剩下的两个家伙在分析施先生和毛子在谈什么，如果这两个国家达成某种协议，或者同盟关系，对他们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实际上施先生正在的毛子喝着茶聊着天，毛子的工作人员已经有很久没接待过外宾，难得来了一个人，自然要好好接待。 　　都从事相同的工作，都不会把真实想法说出来。都是在互相试探，互相分析，最后在众多可能性中，选一个可能性最大的。 　　毛子也表现出了诚意，他们也要面对列强的封锁。但是面对即将召开的国际大会，毛子没有办法提供任何帮助。 　　施先生聊了大概一个小时，青木总算回到黑龙会分部，找到了正在准备接待工作的千鹤。 　　“说吧，又怎么了？”千鹤见到青木，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施先生去找了毛子。”青木说完立刻就捂住脸。 　　“你说什么？”千鹤一步就到了青木面前。 　　青木赶快汇报道：“大概在一个小时前，施先生突然离开住处，去了毛子的地盘。我们事先没有收到任何提示。” 　　“把手放下，我不打你！”千鹤问道：“零呢，没有传递出情报？” 　　青木放下手，轻轻的摇摇头说道：“零是不是暴露了？” 　　“滚吧，这没你的事了！有新的情况，立刻汇报。特别紧急的话可以打电话。”千鹤赶走了青木。有时候他觉得手下真是蠢，为什么非要跑一趟。 　　冷静下来之后，千鹤需要分析施先生的真实意图，在之前的情报中，并没有提到施先生和毛子有交情，是可疑掩饰了？又或者这是虚晃一枪，来隐藏真实目的？ 　　最关键的问题是的零为什么没有汇报，这么重要的事情，零不可能一点情报都没有收集到，难道零暴露了？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如果零出现了意外。在施先生身边就没了眼线，可能还会导致其他人暴露。 　　千鹤越想越生气，全怪忠叔那个笨蛋，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这个混蛋解脱了，黑龙会要背黑锅。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最新研制的药物，法国方面有过暗示，希望他们交出配方。 　　铃…… 　　千鹤正在思考对策，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她收到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伯纳德苏醒过来，英国人已经赶到医院。 　　“啊……”千鹤有点抓狂。除了要应对贪婪的法方，还要面对伯纳德的压力，这个在民众中有巨大的影响力。 　　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确定叶定邦的位置，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家伙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情报已经收集的足够了，这次代表团的目的已经暴露。虽然他们内部斗争很厉害，但是总体上说，不想让德国的权益顺利的转移。 　　“这些可恶的家伙！”千鹤的眼中放出凶光。再给她找麻烦，她不介意让这些可恶的家伙消失。 　　千鹤通过秘密渠道，对零下达了新的命令，必须对这件事做出合理的解释，否则将要追究零的责任！ 　　一切都如叶定邦预计的一样，黑龙会乱了。这只是第一步，必须要尽快为施先生打开局面，争取更多的机会，施先生很危险，只有吸引到足够的关注度，施先生才会安全。 　　叶定邦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计划该开始实施，现在该他出招了，不知道黑龙会有没有做好接招的准备。第一步就先从伯纳德苏醒开始，这一次伯纳德只能当个配角了。 第27章 神探的号召力 　　叶定邦从医院逃回来之后，就给英国方面打了的一个电话，说伯纳德在巴黎遭受袭击，受伤非常严重，当地警方有意隐瞒这一消息。然后打电话给了当地最大的报社，离奇的食人案，神探被袭击，这绝对是年初最劲爆的新闻。叶定邦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对方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英方人员到达医院不久，记者蜂拥而至，把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把伯纳德都请来了，案子一定是非同小可，可是居然疏于保护，不仅让伯纳德先生受伤，现场的证据还被焚毁，这还了得。 　　法方拼命的解释，伯纳德先生是来参加交流，偶然遇到案子，并不是专门请来破案。案子还在调查中，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说的是实话，可惜记者都不信，他们都相信阴谋论。这时候伯纳德还没醒过来，当地警方就有点招架不住。 　　千鹤想通过收买医院的人，为伯纳德定时注射安定药物，让他长期处于昏睡当中。叶定邦一个电话就破解了她的计划，所有的药物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伯纳德苏醒之后，记者更加疯狂，强烈要求神探一面。伯纳德和英国方面派来的看护的聊了几句，就猜到楼下的记者是他的助手安排的，目的他一下就猜到了。 　　叶定邦的处境一定很危险，伯纳德只有一种方法为他分担一点注意力。医院方面提供了一个小型场地，伯纳德先生见了所有的记者。虽然手上没有卷宗和任何证据，伯纳德以他的职业为担保，口述了忠叔一家的悲惨遭遇。 　　记者都听呆了，忠叔一家难得一次团聚，结果一家人惨死，现场异常恐怖，所有人竟然互相啃食而死。现场到处都是血迹，尸体上遍布咬痕，有的肉被生撕下来，一部分已经咽进肚子里…… 　　伯纳德还没说完，承受力弱的记者已经受不了，冲出去吐了，有一个人开个头，跟着就有一群人冲了出去。某些敬业的家伙，强忍着胃里的不适，还在记录。这个新闻一定会让报纸销量大增，就看谁写的详细，写的好看。自从出了开膛手杰克，大众对这类新闻的关注度都特别高。 　　“伯纳德先生，基于被害人都是来自野蛮地区的低等人，这个案子会不会是因为他们肮脏的生活习惯或者饮食导致他们发疯了？”一位记者问道。 　　伯纳德有些厌恶的看了这位记者一眼，回答道：“跟你说的这些都没有关系，从我掌握的证据来看，这是一起谋杀！” 　　“谋杀！”记者们更加激动了，谋杀更有看点，他们不在意死的是什么人没，反正不是白人，多死两个也没关系。 　　另一位女记者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人谋杀了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伯纳德说道：“现场门窗完好，没有撬动的痕迹，邻居也没有发现陌生人。现场只发现了四名死者的脚印。我初步判定是男主人杀死了三位女性之后自杀！现场发现一个打碎的玻璃器皿，里面可能装有某种强烈致幻的药物，导致他们互相撕咬，失血过多而死！至于杀人动机，可能是一种恐吓，唯一的男性死者是某国使馆的仆人。” 　　“哦，我的个神啊！”现场一片哗然，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国际会议马上就要召开，这起谋杀案还和世界热点扯上关系，肯定火！ 　　伯纳德继续说道：“为了阻止我尸检，发现尸体的秘密，实施谋杀的人偷袭了毫无防备的警察，打晕了我，他们打算把我们一起烧死，是我的助手救了我们，至今我的助手下落不明。” 　　“这些该死的家伙！”记者中不乏伯纳德的拥护者，听说神探差点被烧死，立刻就怒了。旁听的当地警察心里咯噔一下，估计报纸刊登出来，他们就要被口水喷死了。 　　一名记者问道：“失踪的助手是那位神奇的东方人吗？”能提出这种问题，那是非常了解伯纳德的人了。伯纳德是不个吝啬赞美的人，多次在卷宗中提到叶定邦，某些案件中正是因为叶定邦的吐出表现，才能快速侦破案件。久而久之，某些粉丝就给叶定邦起了一个外号，神探身边的神奇东方人。 　　当地警方彻底懵了，谁都没想到叶定邦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早知道该好好的安排一下。后悔已经晚了，伦敦这么大，上哪找这个人去？ 　　他们中间有人知道是黑龙会在追杀叶定邦，说不定这个倒霉的助手已经被切成了无数块，埋在巴黎的某个角落，永远不会再出现。巴黎每年都有人近万人失踪，彻底从世界上消失，就算是伯纳德，都没有办法把人找出来。 　　“您对嫌疑人有什么看法？为什么杀死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总算是有人问到正题上了。 　　“有可能是恐吓，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这个案件肯定不是单人作案，背后是一个组织，甚至是一个国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国际会议还没有召开，就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真是无耻！” 　　记者像是打了鸡血，纷纷打听是那个国家。伯纳德没有证据，也就没有明说。但是这并不妨碍记者去猜，能参加国际会议，还有点实力的国家并不多。稍微懂一点国际局势，就能猜出个大概。 　　伯纳德讲完之后没，英国人又发表了一些言论，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虽然是盟友，但是看到盟友吃瘪，也是一件的很快乐的事情。叶定邦名义上还是英联邦的人。 　　记者一哄而散，都着急回去写稿子，用最快速度印刷，必须要争分夺秒，早一分钟印好卖出去，收入就有可能暴涨！ 　　伯纳德看着记者都跑了，他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叶定邦自己，英国方面准备让伯纳德去疗养一段时间。 　　“小子，你可不要死哦！”的伯纳德对着空气说道。 第28章 不可描述的事情 　　伯纳德的担心完全多余，他在见记者的时候，叶定邦正准备离开厨房。从菜篮子里找到两根胡萝卜，削皮之后，顺手装进衣兜里。 　　顾佩很无语，居然还有这种侦探，要是犯罪现场有牛排、火腿，早就让他搬走了。 　　“你也来一根，甜的，有营养！”叶定邦啃了一口。 　　“我不要！” 　　“也对，你是大小姐，什么都不缺，生活好着呢！”叶定邦哼着小曲去开门。 　　顾佩注意到了，自从她不准备离开，这家伙说话就刻薄起来，想要逼她走，这手段也太低级了一点，她才不会上当。 　　叶定邦打开门，嘴里咬着胡萝卜，瞬间被石化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走啊！还没过瘾？还想来点什么？””顾佩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管家带着女佣还有来帮忙的学生正在抬箱子，杨月的曹平也在，就连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家仆也在。 　　众人都知道厨房的门锁着，可是大师却和顾佩从里面走出来，一下都愣住了。 　　关键是叶定邦嘴里还咬着半根胡萝卜，吃的正香！而顾佩刚才说那句话明显有歧义，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叶定邦反应奇快，念起了咒语，只是嘴皮子一动，喷了不少胡萝卜出来。 　　管家作为管事人，不得不问一声。“大师，你怎么到厨房了，这门我们锁着！” 　　叶定邦哆嗦了两下说道：“我正在书房养精蓄锐，突然感觉到一阵妖邪之气，前来查看，就进入了这房间之中查看，这股妖邪之气能诱人心术不正，用卑鄙的手段害人。” 　　众人并不觉意外，大师是的施先生请回来的，可能听施先生说起过徐大娘的事，所以才能编出刚才的这一番话，这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曹平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问道：“大师，万一他再害人怎么办，我们该怎么保护自己？” 　　叶定邦再次发挥特长，给众人讲述防备之法，枕头边放一个空碗，晚上再放一双筷子，就可以保夜晚无忧。白天只要待在阳气足的地方，也就是人多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妖邪就会现身，大师自有办法收拾她。 　　众人根本就不相信，管家还是追问道：“房门是我亲自锁上的，你怎么进去的？” 　　“你锁了吗？”叶定邦装傻说道：“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管家走过去检查，门锁上没有明显撬动的痕迹，钥匙一直在他身上，他肯定是锁门了，百分百确定。 　　三个学生当中的章锋质问道：“你不会是个小偷吧，你想偷什么东西？还有什么目的？” 　　杜凯也说道：“早就看你不对劲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魏大义跟直接的说道：“施宅才出事你就来了，这也太巧了，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好人！” 　　三人亲眼看到顾佩和一个女人进入施宅，没见到女人离开，却多了一个大师。这里面明显是有猫腻！他们没的有直接报警已经是看在施先生的面子上。 　　被众人质问，管家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管家不好自己开口问，正好借着他们之口问个明白。 　　管家是施家大宅的实际掌控人，突然出现了不受他控制的因素，心里多少会有点不平衡。 　　顾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你们都别听他忽悠，我们不是坏人，他根本就……” 　　叶定邦知道她要说道什么，现在还不到漏底的时候，叶定邦手急眼快，捂住顾佩的嘴说道：“没错，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确实有那么点事，这个男欢女爱实属正常。” 　　顾佩要疯了，什么就男欢女爱了，他们在里面是查案，怎么就成了地下情了？ 　　杨月的惊得是目瞪口呆，这两人的身份差的太大了，这也太疯狂了。顾家躲一脚，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惊慌失措。顾家的大小姐却和一个神棍混在一起，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在厨房里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有些饿了。”叶定邦又啃了一口胡萝卜。 　　在场男人比较多，都惊呆了。这种事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可描述的事情，岂不是…… 　　转念一想，顾佩这种大美女，随便那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顾佩要疯了，老娘只是去现场看看，怎么就成了不可描述的事情。看这些家伙的表情，肯定都想歪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脸的，顾佩就快要气晕过去，都忘记要反击。 　　管家本是不相信的，可是看顾佩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应，就信了七八分。缘分这东西说不清楚，说不定就是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按说这种事他不该管，棒打鸳鸯毁人姻缘不是好事，可是顾佩身份特殊，这事发生在施宅，一旦顾家发起火来，施先生可能会受到影响。 　　“你们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管家追问道。 　　叶定邦低声说道：“就是两个人一起做，又不能发出很大声音，但是又非常刺激的事情！” 　　“真不要脸！”杨月咒骂道。她的脸通红，说明她已经听明白了。 　　顾佩如被雷劈，叶定邦说的都是事实，她无法反驳，可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味道就不一样了？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才注意她被一个男人搂着。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近距离接触。之前从没有发生过，要是在学校有人敢这么做，早就被顾家明里暗里派来的人给大卸八块了！ 　　顾佩感觉到脸颊发烫，用手一摸，热的发烫，她的通红，这都不用解释了，男人看到这个反应都懂。 　　叶定邦赶快把手拿开，他只是不想顾佩说出他的身份，顺便解决眼前的问题。 　　“让你胡说八道！”顾佩总算是发威了，抬起脚，狠狠的一脚踩在叶定邦的脚背上，也不和任何人解释，穿过人群往楼上跑去。 　　叶定邦冲着众人尴尬的一笑，此处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管家信了九成，这事已经发生了，只能对叶定邦说道：“你自求多福吧！” 　　叶定邦点点头，大步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跑进书房，顾佩直奔里屋。 　　众人继续干活，刚才这一幕实在是太劲爆了，要缓一缓才能回过神来。 第29章 两名嫌疑人 　　“都把自己的嘴看严了，我要是听到有人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事和施宅没关系，和施先生更没有关系！”管家恶狠狠的威胁众人，说要是传瞎话，后果很严重。 　　“知道了！”众人一起回答。 　　嘴上不能说，没说心里不能想。众人暂时不知道神棍是什么来头，但是打心眼里佩服他。敢对顾家大小姐下手，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这和活腻了找死差不多。等顾家收到消息，神棍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之一。 　　管家光说还不够，用凶狠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确定每个人都意识到严重性，这才收起目光，走到厨房门口，准备再把门锁起来。 　　小兰问道：“管家，还不能用厨房吗？早饭可以吃牛奶面包，午饭和晚饭呢？” 　　小草也说道：“我们可以继续吃面包，可是先生吃总得吃点什么吧！” 　　杨月抱怨道：“我的胃不好，老反酸，光吃面包可受不了。” 　　管家环顾厨房一圈，然后把房门关好，重新锁起来。这一次他特别检查了锁，锁的很结实。 　　“大家再坚持一下，厨房等到杨先生请的侦探检查完，就可以用了。”管家说道。 　　曹平很好奇的问道：“施先生请了侦探？是什么人？您知道吗？” 　　管家按照施先生交待的内容说道：“施先生请了伯纳德先生，但是神探先生身体不适，派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章锋说道：“不会是那个不良学生吧，他真的能破案？” 　　“谁啊？我没听说过！”魏大义问道。 　　杜凯说道：“是一个留学生，本来是在英国学造船，遇到伯纳德，就放弃了学业，成为了神探的助手。” 　　叶定邦回房了，没听到学生们的议论，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连巴黎的学生都知道他。 　　小兰抱怨道：“这人也太慢了，早点完事，我们还等着用厨房做饭！” 　　管家说道：“我可以和隔壁的大使馆说一声，让我们借用一下厨房，一两顿饭没问题。” 　　说到做饭，众人想起了徐大娘，刚做完手术，她还在昏睡当中，中午之后可能会醒过来，管家还要安排人过去陪护，任务就落在小草和小兰身上。 　　管家带着忐忑的心情，继续搬东西。 　　叶定邦回到书房，想要和顾佩解释，身份被别人暴露出来，和嫌疑人发现叶定邦的身份，看起来差不多，但是这对嫌疑人的心理造城的影响不一样。一旦嫌疑人心乱了，他才有机会的做一些其他事情。 　　顾佩都听到了，她能理解，刚才有点冲动，可是面子放不下，特别是叶定邦说的那句不可描述的事情。 　　“刚才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随机应变，这事……” 　　话还没说完，房门打开，顾佩红着脸站在门口，说道：“告诉我，嫌疑人是谁，我就考虑原谅你。” 　　“没有嫌疑人！”叶定邦说道：“线索太少了，我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推断出谁是嫌疑人。” 　　顾佩直接的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就给我爸的朋友打个电话，说说不可描述的事情。虽然是在欧洲，我爸在这也有一两个朋友！” 　　叶定邦赶快按住电话，顾佩反击的漂亮，这话从别人嘴里传出去，叶定邦的还有解释的机会。如果这话从顾佩嘴里说出去，叶定邦的麻烦就大了。 　　“我真的没有确定嫌疑人，事关重大，我可以……” 　　顾佩直接动手，准备解衣服上的扣子，叶定邦立刻就投降了，说道：“我有怀疑对象，两个！” 　　“继续！”顾佩没有把手要拿开的意思。 　　叶定邦说道：“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害徐大娘的人是用直接注射的方式麻痹了徐大娘，然后把徐大娘的双手按在油锅中。” 　　“证据？”顾佩逼问道。 　　“在事发前不久，有人打扫过厨房。” 　　“这有什么问题？”顾佩有点懵，这也算是疑点？ 　　叶定邦解释道：“厨房可能是整个施家大宅中最脏乱的地方，因为不论是主人还是客人，都不会进厨房。可是厨房也铺了地板，还是非常容易留下脚印的地板，可就在徐大娘出事前，有人清理过地板。” 　　看到顾佩还没明白，叶定邦翻个白眼说道：“做饭洗菜摘菜，肯定会在地上留下一些菜叶子。前几天刚下过雨，地面大多都没关，只要出去了，脚上肯定会沾上泥土，在门口虽然清理过，但是在厨房中沾到水，鞋子缝隙中细小的泥土颗粒沾到水会留下很清晰的脚印。可是徐大娘的脚印只出现在灶台前。” 　　顾佩总算明白了，有人故意抹去了这些痕迹。当时正是做饭时间，是最忙碌的时候，就算是打扫卫生，也该在做完饭之后。 　　“对头！徐大娘肯定不会主动让人给她注射药物！”叶定邦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我虽然没见过徐大娘，但是作为一个中餐厨子，每天要做很多人的饭，臂力和手腕的力量会很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一个女人想要制服徐大娘，还要不留下痕迹，基本不可能！” 　　“所以嫌疑人是两个人，她们一起配合，制服了徐大娘，然后快速的处理掉所有痕迹，再把徐大娘的手放在的油锅中！”顾佩开始推理，基本上正确，可是粗心大意的她漏了一个人物。 　　当时的厨房中并不是只有三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是跑上楼给施先生报信的家仆。要么他和小兰、小草是一伙的，要么的这个男仆就是被迷惑了，当时他并不在厨房中，他说了谎话。 　　后者还情有可原，如果是前者，施先生又要受不小的打击。身边又一个人背叛了他！ 　　“那你打算怎么做？”顾佩还要打听叶定邦的计划。 　　“没计划，走一步看一步。”这次叶定邦说的是实话，直接处理是最低级的办法，聪明人都会好好的利用这两枚棋子，争取最大化的利益。先从离间她们和黑龙会的关系开始，叶定邦已经做了。 第030章 暴露身份 　　叶定邦让施先生去找毛子，就是第一招，很快就能看到效果，内鬼这种活儿，绝对是世界上最残酷的职业，没有之一。一旦失去信任，就等于进入无间地狱，里外都不是人，有可能受到双方的追杀。 　　黑龙会百分百相信这些内鬼吗？叶定邦觉得未必。这些人长时间和敌人生活在一起，能不受影响？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日常的点点滴滴积累起来，也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特别是女人，相对感性，如果坠入爱河，就算不是彻底背叛，稍微动摇一下，也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施先生突然去见毛子，内鬼没能提供信息，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失误，黑龙会肯定会追究她们的责任。站在内鬼的角度，她们一定会很委屈，尽心尽力的在施先生这么多年，明明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却做着低贱的工作，心里会没有不甘？明明不是她们的责任，可是还受到责罚，她们心理会怎么想？会没有怨气？ 　　叶定邦只是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双方的心理活动，顾佩就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叶定邦。都说某些人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顾佩之前觉得很夸张。现在活生生例子就在眼前，他把这些人分析的一清二楚。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叶定邦以为有胡萝卜的碎渣。 　　“你是一个妖孽！”顾佩认真的说道。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叶定邦拿出一根胡萝卜问道：“你真的不吃么？” 　　“就快到饭点了。”整个上午就没怎么活动，顾佩并不是很饿。 　　叶定邦反问道：“你觉得施宅里的食物还能吃？” 　　“你什么意思？”顾佩立刻追问。 　　道理很简单，叶定邦虽然没有暴露真实身份，但是的他的身份已经引起怀疑，内鬼也不是傻子，要是在食物中下点药，他们也就不用继续调查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顾佩拿过胡萝卜，叶定邦在拿胡萝卜的时候就想到了。甚至他们走出厨房遇到众人都在叶定邦的算计之中。 　　“我哪有你说那么厉害！”事实上是早上在施法之前，叶定邦翻了施先生办公桌上的行程安排，今天使馆和施宅都要为代表团的到来做准备，要搬运的东西可不少。 　　顾佩咔嚓咔嚓的啃着胡萝卜，中午解决了，晚饭呢？ 　　叶定邦眯缝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打盹，这家伙不知道又在算计谁！ 　　快到中午的时候，施先生打开电话，告诉管家他不回来了，毛子要留下施先生吃饭，品尝一下正宗的红菜汤、大列巴和土豆炖牛肉。管家挂了电话就告诉小兰和小草不用准备午饭，他们凑合着吃点就行。 　　“楼上的两个人呢？”小兰问道：“他们在书房寸步不移，不用给他们送食物？” 　　“从试管弄点牛奶面包给他们！”管家觉得这两人是个大麻烦，早晚会给施先生惹出麻烦。 　　小兰出去准备食物，小草看着窗外蹲点的黑龙会。她熟悉的面孔都调走了，来了一群没见过的陌生脸，有点不对劲。 　　小草很快就回来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小兰端着餐盘到了书房门口，在敲门之前，先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两人的谈话。 　　叶定邦眯缝着眼睛就在等她来，从门缝下光线的变化就能知道有人在门口。 　　“怎么样，我的‘东西’大不大？”叶定邦问道。 　　顾佩讥讽道：“你的眼睛是不是吓了，这也叫大。你是不是没见过大的？比这个大的我可见多了！” 　　“大小无所谓，好吃就行！” 　　“一般吧，这东西还能吃出个什么味来？”顾佩发现叶定邦脸上带着坏笑，这家伙好像又在算计她。顾佩握着拳头就给他一拳。 　　“你轻点！”叶定邦怪叫道。 　　顾佩握紧拳头，发现叶定邦指着自己，又指着门口。关键时刻，顾佩反应奇快，大声叫道：“叶定邦，你不要太过分，等这事过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定邦点点头，伸出大拇指。 　　门外的小兰听的抖了一下，算命大师居然就是叶定邦，这可是重要情报！ 　　叶定邦快速用手写了一个‘内’字，顾佩有些茫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两人还缺少点默契。叶定邦快速写了一个问号，顾佩总算是明白了。 　　“说，你是不是知道谁有问题了？”顾佩质问道。 　　叶定邦摇晃了两下椅子，有些扫兴的说道：“不要在这时候说这些。” 　　顾佩真的给了叶定邦一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知道摇晃椅子是什么意思。 　　小兰等了一会儿，两人再也不说话了，这才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梆梆梆…… 　　“大师，吃饭了！” 　　“放……放门口吧。”叶定邦又被顾佩跺了一脚，也不知道这一招是她和谁学的，特别疼。 　　小兰放下餐盘就急匆匆的下楼了，大师就是叶定邦，这个消息太劲爆了。连他什么时候来施宅的都不知道，他可能查到不少线索了。 　　叶定邦听着脚步声走远，把门打开一道缝，确定走廊上没人，关上门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顾佩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这家伙接二连三的这么做，肯定有目的。 　　“没什么目的，就是为了好玩。”叶定邦笑着说道。 　　“好玩？”顾佩在叶定邦脚上又狠狠的跺了一下。 　　叶定邦也没躲，就算他有别的计划，也不会告诉顾佩，提前知道了，反而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顾佩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虽然她接受西方教育，但是骨子里还是很看重名节，这下好了，让叶定邦快毁完了。她一个人赌气回到里屋。 　　过了二十分钟，小兰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瓶，打开装牛奶罐子，全倒了进去，轻轻的搅拌几下，迅速的离开。 　　一个小时之后，小兰回到书房门口，发现午饭都没动过，叶定邦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迟疑了几秒钟，小兰敲门问道：“大师，你的午饭都凉了，要给您加热一下吗？” 　　叶定邦很不耐烦的说道：“拿下去吧，我不想吃！” 第031章 惊弓之鸟 　　“大师，施先生让我们好好招待您，多少吃一点吧。”小兰还在故作镇定，实际上心里已经乱成一团。 　　“和你说了不饿，快端走！” 　　小兰固执的说道：“就算您不吃，顾小姐也要吃一点！” 　　“你怎么回事，让你端走就麻利的端走，想让我骂你？”叶定邦凶狠的咆哮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打扰您了，我这就端走！”小兰赶快端着餐盘离开书房，她百分百肯定已经暴露了，对方已经开始防范她了。之所以还没对她下手，可能是因为施先生不在，等到施先生回来，她就废了。 　　小兰有点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暴露的，叶定邦怎么就确定她有问题？ 　　施先生随时可能回来，虽然就算暴露了，也没有多少危险。这些家伙不敢把她怎么样，她的背后可是强大的黑龙会。 　　走到茶水间，小兰把下了药的牛奶倒掉。忽然想到了忠叔的死，忠叔的级别比他还要高，还是被人杀了，连带着一个小组的人都被灭口。 　　小兰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假设，施先生可能早就开始调查，发现忠叔有问题，就借着新发明的药物，杀死了忠叔。有一句中国话说的很好，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不行，她必须得跑，如果落在施先生手中，肯定会用更残忍的手法杀死她。间谍不是战俘，是不受保护的。 　　“你怎么了？”小草走进来，发现小兰在发呆。 　　小兰迅速恢复正常，低声说道：“我刚才听到大师和顾小姐的对话，大师就是叶定邦！” 　　“叶定邦？谁啊？”小草没反应过来。 　　“你这个脑子，也不知道整天记点什么。早就和你说过了，神探伯纳德先生的助手！” 　　小草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把叶定邦放在心上。倒是管家催过她们，叫她们快点去医院，要是徐大娘醒了，看到身边没有人，心里会很难过。 　　“那就走吧！”小兰知道徐大娘永远不会醒过来，去医院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向上级报告，还可以逃走。 　　“稍等一下！”小草拿了托盘的面包，又把鸡蛋装进衣兜里，准备拿去医院给徐大娘补补。 　　两人一起离开施宅，叶定邦就在楼上书房看着，想要看看对面的黑龙会是什么反应。 　　小兰没走多远，一名黑龙会的人跟上了她，始终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黑龙会最近招的都是些傻子么！”小兰在心里吐槽这些低级成员，跟踪有一个安全距离，过近容易被目标发现，过远容易丢失目标。具体有多大范围要灵活掌握，根据周围的情况进行变化。而她身后的这个傻帽根本就不懂的变通，永远保持着一个距离。 　　小草一蹦一跳的心情还不错，她出门的机会不多，能看看这座洋人的城市。 　　两人都穿着女仆服，一般人都不会招惹女仆，知道她们没钱，背后还有有权有势的人。 　　医院并不远，坐电车还快一点，可是小草坚持走着去，小兰架不住她的央求，只好陪着她。 　　小兰看着小草的背影，想到一个阴毒的计划，如果有一个替死鬼，她就可以洗清嫌疑了。小草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太容易欺骗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她相信。就像是那晚一样，让她拿个东西，她就跑出了厨房。 　　虽然没坐电车，走的可不慢，到了医院之后，小兰让小草看着还在昏睡的徐大娘，她找个借口，去和外面黑龙会的人接头。 　　忠叔一整个小组都是被施先生干掉的。 　　伯纳德的助手叶定邦就在施宅，正在开展调查，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 　　杨月是陆先生的人的，他们内部斗争很厉害。 　　小兰请求离开施宅，重新回到黑龙会工作。 　　“你的信息我会尽快帮你转达给上层。”接头人很严谨，连标点符号都记录下来。 　　“拜托了！”小兰弯腰鞠躬。 　　“不要在公共场所做标志动作！”接头人趁着没人注意，快速混入人群之中。 　　小兰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大的错误，都是因为她的心有点乱。她也快速回到病房，装模作样的照顾徐大娘。 　　徐大娘还在昏迷之中，医生看起来一切正常，找不到问题所在。 　　一个小时之后，接头人的报告出现在千鹤的手上。 　　“考察目标已经失去了一个情报人员应有的专业素质，长时间的女仆工作已经让她习惯了这个身份，真的把自己当作的女仆，缺乏应有的危机意识，身份很有可能暴露……” 　　千鹤直接略过这段内容，她就想要看情报。这会儿千鹤的心情极其恶劣，伯纳德见了记者，给她造成不小的压力。法国警方的怒火没地方发泄，只能把一切都算在黑龙会的头上。英国方面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算上伯纳德的巨大影响力，压力也不小。 　　外务省已经打电话训斥了千鹤一顿，以他们的实力，还无法应对英、法两个强国。如果因此影响了振兴计划，造成外交危机，黑龙会上上下下都要切腹。 　　千鹤看到情报上说叶定邦在的施宅就火了，吼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叶定邦是怎么进入施宅的？你们都是废物么，把施宅都围起来了，还是让人进去了，你们说，怎么办！” 　　现在已经不是单独一个案件的问题了，叶定邦能证明黑龙会试图操纵国际会议，让自己的利益最大话。这种话私下里说没问题，列强都心知肚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旦曝光出来，面子就有点挂不住。作为控制会议的大佬，肯定要做点什么！ 　　千鹤凌厉的目光看着手下的干部，一个个噤若寒蝉，一个字都不敢说，都是废物。 　　“我们盯梢的人没有疏漏。”终于有一名干部说道：“会不会情报人员出了问题，被收买了或者背叛了，叶定邦根本就不在施宅。他如果真的想查案，肯定要出来活动，缩在施宅里能查到什么？” 　　千鹤微微点点头，第一次觉得手下说的还有点道理。 第032章 一条毒计 　　“你继续！”千鹤示意手下接着说。 　　手下明知道是错的，只能继续错下去，拿着伯纳德的发言记录，认真的分析道：“从英国佬的发言能看出他的对昏迷这几天的事态发展了如指掌，我据此分析，叶定邦就在伯纳德身边，他隐藏起来，想出奇制胜。” 　　千鹤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接着问道：“我们该怎么应对？” 　　“我们并不用面对，尸体已经被焚毁，就算伯纳德想要继续调查，也没有可调查的东西。并且这件事曝光之后，法方的警察不会让伯纳德继续调查下去。这是巴黎，神探先生也无可奈何。” 　　千鹤心情好多了，只是想到叶定邦这个人就让他很不爽。她可是黑龙会的精英，是黑龙会之花，竟然拿一个中国人没有办法。这事要是传出去，等于抹黑了她的声誉。 　　咯噔……咯噔…… 　　千鹤穿着皮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既然施先生的目的已经摸清楚了，这家伙立场很坚定，不会轻易妥协。放着他不管，还真有可能制造出麻烦，影响黑龙会大计。代表团马上就到，需要来个杀鸡给猴看，让这些天真的家伙明白，和黑龙会对着干，绝对没有一个好下场。 　　既然内鬼已经失去信任，也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正好废物利用一下。千鹤想出一条毒计，对手下说道：“立刻安排下去，就说是我说的，只要做到这一点，就可以立刻回到黑龙会，马上回国。” 　　兔死狗烹就是这个道理，手下心里发凉，他们加入黑龙会并没有多崇高的理想，只不过是混不下去了，想要找口饭吃。内鬼的下场，可能将来有一天就是他们的下场。 　　可是千鹤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立刻两人跑去安排。千鹤得意的发出一阵冷笑。 　　半个小时候，小兰在许大娘的病房，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她故意伸了一个懒腰，走到门口说道：“我都快要睡着了，在这也没事做，我都瞌睡了。” 　　小草看着徐大娘，有些担忧的说道：“医生说药效早就过了，徐大娘怎么还不醒？” 　　“可能太疼了，伤到心神了，需要再睡一天。”小兰背过身去，有人快速往她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小草问道：“你怎么知道睡一天就醒了？那天我就出去一会儿，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回来了徐大娘就成这样了？” 　　小兰快速把纸条藏好，很敷衍的说道：“我当时在洗菜，没注意。施三先生可能看到了。” 　　“是么？”小草继续说道：“徐大娘出事的时候，并没有施三先生什么事，他为什么出现在厨房？你在说谎！” 　　“我？说谎？”小兰有点紧张了，她从没把这个小她几岁的女人放在眼里。没想到她观察的这么细致，再让她追问下去，有可能就露馅了。 　　小兰有些心慌的问道：“小草，你是什么意思？” 　　小草指着小兰说道：“你不老实，有小秘密，隐藏的真好，我都没发现。” 　　“你瞎说什么，我没有秘密！”小兰一点一点的靠近，到了足够近的距离，她有把握一击毙命，杀死小草。 　　“嘿嘿！”小草笑着说道：“你和施三是不是有一腿，老实交待，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小丫头说的原来是这个，小兰赶快说道：“你在这说说也就行了，回去可别乱说。施三是施先生的家奴亲信，身份和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亲信就不结婚生娃了？我那天才发现，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小草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有没有那个？” 　　“那个？”小兰装作不知道。 　　“就是那个呀，你少装不知道。”小草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打死你个小妮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胡说八道。”两人打闹了一会儿，结果声音有点大，引来了医生。 　　冲着两人一通咆哮，可惜小草和小兰都听不懂法语。最后这个法国英语用英语吼道：“fuck off！” 　　这句话两人都听明白了，灰溜溜的离开病房，被医生赶出医院。 　　两人跑出好远，小草心有余悸，捂着心口说道：“这个医生好凶！吓死我了！” 　　“自以为是的白皮猪！”就这么被赶出来了，小兰也觉得很没面子。 　　病房回不去了，天就快黑了，两人也不敢在巴黎游荡，赶快回施宅。小兰一直没找到机会看纸条上的内容。 　　回到施宅门口，小草看到马车，开心的大叫道：“施先生回来了！” 　　小草很崇拜施先生，小跑着就冲进施宅。小兰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黑龙会成员，快速的打开纸条，上面之后一行字。 　　“杀死小草，嫁祸给目标，事成之后立刻安排回国。” 　　小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杀死朝夕相处的小草。 　　“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小草跑回来说道：“管家说我们可以用厨房了，赶快给施先生做晚饭！” 　　纸条就藏小兰背后，她答应道：“马上就来！” 　　小草开心的又跑了，小兰张开嘴，把纸条吞下，走进施宅。 　　尽管这次命令有些奇怪，对于她提到的内容没有任何回复，这还是第一次，一般都会有分析及对策。 　　转念一想，这可能是最后一个任务，已经不需要她管叶定邦了。 　　小兰关上大门，看着小草的背影，在小草和回国之间选一个，她当然选择回国。 　　任务并没有标注时间，但肯定是要尽快完成。施先生刚死了老仆一家人，又死了女仆，肯定会引起注意。 　　小兰开始思考怎么杀死小草，以及用什么方法杀死小草，才能和施先生联系起来。 　　只想了几分钟，小兰就想到施先生的卧室，如果小草死在施先生的床上，而身上又没有衣服的话，施先生就算有八张嘴，他也解释不清楚。 　　想完成这个计划并不难，只要下一点点药，让施先生睡的很熟，她就可以动手，然后趁乱离开施宅。 第033章 叶定邦的算计 　　下午四点多的，施先生才离开毛子的地盘，回到车上，脸上带着微笑。这不是装出来的，是他发自内心的在笑。 　　施先生不是装出来的，是他发自内心的想笑。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毛子愿意在一定的范围内给予帮助，虽然只是口头上的承诺。 　　走的时候，毛子还送了两块大列巴和一些红肠，施先生一直用手拎着，看上去很重要的样子。 　　黑龙会盯梢赶快拍了两张照片，这事大了！ 　　施先生在车上都哼着小曲，心情很不错。车夫杨老三都发现了！ 　　回到施宅，管家立刻出来报告顾小姐和大师的事。 　　“你说什么？”施先生还以为他听错了。 　　管家说道：“顾小姐和那位大师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这可是引用的叶定邦的原话。 　　“怎么个不可描述法？”施先生好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是男女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 　　施先生脑袋要炸了，什么大师，那家伙是叶定邦！ 　　管家一愣，大师是叶定邦？他之前见过叶定邦，以他的眼力，居然没有认出来。 　　施先生直奔书房，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叶定邦和顾佩才认识多久，怎么可能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们今天都干了什么？”施先生问道。 　　“他们去了厨房！回到房间之后再也没出来，连送去的午饭都没吃！” 　　施先生不着急了，叶定邦在查案，可能查到什么。“厨房不用锁着了，让小草他们收拾一下，做一顿像样的晚饭，我要请他们吃饭。” 　　“是！”管家立刻去安排。施先生本来要把带回的食物交给管家，又改主意了，拎着上去了。 　　施先生走到书房门口，敲了两下说道：“是我！” 　　叶定邦打开房门，看到大列巴和红肠，双手接过来，伸着大拇指说道：“够意思！” 　　施先生很谨慎的关上房门，环视一周，没看到顾佩。 　　“在里面，正和我生气。”叶定邦知道施先生在找谁。 　　听到施先生回来，顾佩也不肯出来。其实火气她早就消了，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叶定邦这家伙虽然坏，但是他做事的都有目的，等到合适的时机，他肯定会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施先生劝说道：“人家是女孩子，你要让着一点。” 　　“我一句话就让她出来！”叶定邦大声说道：“施先生，你拿回的红肠真地道，好吃！” 　　顾佩这一天就啃了一根胡萝卜，早就饿了，听说有正宗的红肠吃，立刻打开门出来。堂堂顾家千金，一支手拿着红肠，一支手拿着大列巴，啃的狼吞虎咽，一点都没有淑女风范。 　　叶定邦的吃相也不太好，真饿了吃东西都是一个样。 　　“找到内鬼了？”施先生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走的时候交待过，大师和顾小姐是贵客，一定好好招待。他们两个不吃，说明有目标了，这才不敢碰目标碰过的食物。 　　两人都快噎着了，施先生很无奈的说道：“慢点，没人和你们抢，一会儿还有晚饭。” 　　叶定邦啃完一大块大列巴，把剩下的收起来，准备打持久战。 　　“快点告诉我，害人的到底是谁？”施先生问道。 　　“你自己就没想到吗？”叶定邦语气变了，在施先生面前依旧很严厉。 　　“我要能想到，还找你来干什么？”施先生语气有点急了。 　　顾佩一边吃一边看戏，叶定邦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施先生说话。在留学生心中，施先生地位相当高，受人尊敬。就算是顾佩，对施先生也很客气。 　　叶定邦冷声说道：“不是你不知道，是你不想知道，我在分析徐大娘被害的手段的时候，就等于告诉你答案了，是你不不愿意承认！” 　　顾佩听的咂舌，那么早就说了吗？ 　　施先生不再反驳，他愣住了。 　　叶定邦说过，徐大娘最后可能是被注射了药物。意思很清楚，只有当时在厨房里的人才有可能下手。 　　小兰、小草和施三。 　　内鬼就在三人之中！ 　　施先生还是很天真，叶定邦快被气笑了，谁说内鬼只有一个了。 　　“三……三个？”施先生哆嗦了。这些人都是他选的，关键这里面还有一个施三。 　　能成为的心腹，和施先生一个姓，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他是内鬼，这怎么可能？ 　　施先生固执的说道：“施三不可能是黑龙会！” 　　“这一点我相信，你就没想过施三被人收买了吗？”叶定邦说道。 　　“收买？”施先生愣住了。 　　叶定邦不知道黑龙会具体出了多少钱，但是施先生给施三的钱，肯定没有黑龙会的多。 　　“为什么不是曹平或者杨月？”施先生还在做最后的抵抗问道：“几个仆人，能打探到多少消息？” 　　“他们两个因为工作的关系，能接触到的信息比较多。但是要说最了解你的人，还是身边的人。还有一点，工作人员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万一被调走了，还怎么收集信息？”叶定邦反问道。 　　施先生心理不舒服，一个内鬼，他能接受。可一下出了三个，并且身份都很特殊，他需要一个接受过程。 　　叶定邦说道：“我还有一个推测，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严重，在这次代表团中，每人身边都有黑龙会的人。甚至在公馆中，都有黑龙会的人。” 　　“这……这……可能吗？”施先生被惊到了，这个推测太可怕了。 　　叶定邦严肃的说道：“既然在施先生身边都安插了不止一个人，那陆先生呢？其他成员呢？训练这种特殊人员，一两个耗费巨大，同样的费用，可以训练一大群人，显然后者更划算。” 　　想要把他们找出来，叶定邦之前说的泡脚有可能，但是如果黑龙会注意这个小细节，这一套就不好用了。 　　“所以你的办法是……”施先生看着叶定邦，在这个时候全都说了，肯定是有办法。 　　叶定邦得意的说道：“我已经做了很多工作，内鬼就快要被我逼到绝境了。如果黑龙会的人要杀他，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第034章 鸿门宴 　　“黑龙会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人下手？”施先生不相信黑龙会能对自己人下手。站在黑龙会的角度考虑，这些人在外卧底多年，说不上有功劳，但是也有苦劳，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对自己人下手？ 　　叶定邦笑了，施先生从事外事活动以来，接触的都是欧美人，很少和日本人打交道。黑龙会这些人是典型海岛性格，生存空间狭小，生存条件非常恶劣。在这种环境下繁衍下的种族，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现在文明包装起来，内核还是不会变。 　　顾佩相信叶定邦，别说把内鬼逼到绝地，他说能把内鬼逼疯，顾佩都相信。 　　并且忠叔的死就有可能是黑龙会所为，为了恐吓施先生，不惜对自己人下手，还杀了一家人。 　　叶定邦接话，忠叔的死和施先生没关系，看起来和黑龙会也没关系。黑龙会虽然烧了尸体，只是做了善后工作。 　　有可能还有第三方势力在活动，真相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考虑到这个不确定因素，情况更加复杂。 　　“应该明天就能看到效果，最晚后天。”叶定邦不能说有绝对把握，至少有三成把握，能从内鬼的口中得到其他卧底人员的信息，但是还需要施先生配合。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能拿到名单当然是好，不一定把这些人怎么样，有了名单在手，也是一份筹码，在博弈中筹码越多，胜率越大。 　　“鸿门宴！”叶定邦要把施宅中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吃饭。他要以真实身份参加，没有具体的安排，主要灵机应变。 　　“理由呢？”施先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顾佩说道：“马上就腊八了，过了腊八就是年，我们在异国他乡，一起庆祝一下不行么？”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施先生立刻去准备，走到门口了，叶定邦提醒道：“今晚宴会上的食物，做做样子就行，最好不要吃。” 　　“你担心有人下毒？”施先生反问道。 　　叶定邦摇摇头，没说话。他都不是担心，是肯定。内鬼绝对要做手脚。 　　顾佩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只提醒施先生，不管其他人了？”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下毒的人也不傻，不会盲目的下毒，当然从高价值目标下手。” 　　顾佩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喊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傻？” 　　“你要是聪明的话，就知道宴会上该不该吃东西！” 　　整施宅价值最高的三个目标，刚才都在这间书房里。 　　施先生离开书房，就找来管家，吩咐道：“腊八到了，今晚把大家聚在一起，一个吃个饭，庆祝一下！我知道有点仓促，你多想想办法！” 　　管家不会问为什么，立刻就进行安排。对华夏人来说，宴会最主要的就是食物，他找来小兰和小草，让他们尽快做些菜，还要喜庆一点。 　　没了徐大娘，两人立刻忙碌起来，管家出了施宅，去了隔壁公馆，靠着他的面子，从人家的厨房里借两个菜。 　　管家走了，小草一边洗菜，一边说道：“施先生的心情好像很好，肯定有大喜事了，你说是什么事？” 　　“肯定和毛子有关！”小兰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快补充道：“我也是乱猜的！” 　　“你紧张什么？”小草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没错。要么是工作上的事有进展了，要么就是快找到害徐大娘的人了。这么狠毒的人不得好死！” 　　小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快干活吧，时间很紧。” 　　小草调侃道：“你紧张什么，不就是做几道菜，多了徐大娘，我们两个没问题！估计一会儿管家会安排其他人来帮忙，你想做什么菜？” 　　两人研究起晚饭的菜单。 　　管家从公馆回来，菜没借到，但是从后厨借来一些原材料，鸡、鸭、鱼、肉都有，都快拎不动了。 　　“放着我来！”消失了大半天的张龙回来了，双手抱着一块大石头，身上全是土。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管家问道。 　　张龙憨厚一笑，说道：“大师不是说了，这么大个房子，没有镇宅之物可不行。我找了一块山上向阳的石头，可以用来镇宅！” 　　“可以啊张龙，你深藏不露，没看出来啊！”管家说道：“你平时连门都不出，自己能出去找到山，还能自己找回来，好本事。” 　　“那是当然！我这脑子不好使，但是记路可是一绝，您也不看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张龙把石头放在门口，去帮管家拎东西。 　　“差点忘了，你之前是走镖的镖师！”管家呵呵一笑，也没说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张龙帮着管家把菜送到厨房，听说晚上有宴会，也不管他带回来的石头，非要楼上一手，让大家尝尝他的手艺。以前有徐大娘在，他没有表现的机会，现在他能露一手了。 　　三名学生听说晚上有宴会，还让他们也来参加，也主动来帮忙。一旦和年扯上关系，感觉就不一样了，热情空前高涨。 　　施先生受大家情绪感染，指挥着杨月和曹平布置桌子，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没有大桌子，只能用方桌拼一下。 　　整个施宅都很忙碌，只有书房里的叶定邦和顾佩很闲。 　　“再吃点？”叶定邦用红肠逗顾佩。 　　“不吃了，我都吃了两根了！晚上吃这么多，又要胖了。”顾佩很在意自己的身材。 　　“胖点好看，你看人家洋妞那身材。” 　　顾佩有些厌恶的说道：“那你看洋妞去，别在我眼前恍惚。” 　　叶定邦也有点吃不下，还是又啃了一口红肠，吃的嘴上都是油，食物一但脱离视线，就不安全了。等到宴会回来，这些食物就不能吃了。 　　顾佩实在是吃不下，可又有点舍不得。万一明天搞不到食物，就要饿肚子。 　　索性豁出去了，顾佩把大列巴挖个洞，将红肠塞进去，然后一起藏进衣服里。 　　“你牛！”叶定邦敬佩的伸出的大拇指。 第035章 众生之相 　　叶定邦为了不饿肚，也藏了两块大列巴，没敢藏太多，得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他总算不用再穿脏衣服，换上了西装，又帅的一塌糊涂。 　　顾佩看了两眼，赶快把视线移开，帅哥她见多了，但是像叶定邦这种痞帅痞帅的从没见过。 　　因为准备的比较晚，都快到八点，饭菜才准备好，管家来请两人下去。 　　叶定邦打开房门，管家愣住了，他没认出叶定邦。 　　“我就是大师！”叶定邦还得先介绍自己的身份。 　　“快请！”管家认出叶定邦的身影，还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属于施先生。 　　管家在前面带路，叶定邦和顾佩跟在后面。宴会在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唯一能坐下所有人的房间，其他人都到了。在施先生的强烈要求下，所有人都上桌，一起吃，就连小兰和小草都特意换了一身衣服。 　　本来众人还有说有笑，叶定邦一出现，瞬间安静下来。特别是几个女生，眼睛都直了，这个男人是谁，太帅了！ 　　小草的眼里一直只有施先生，这会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定邦。 　　施先生介绍道：“这位是叶定邦，神探伯纳德先生的助手，我请来调查案子。” 　　“啊？”反应最大的是张龙，他是真的信了叶定邦的话，跑出去找石头，吃饭之前还在刷石头，准备弄干净一点，就摆在门口镇邪。 　　“我虽然不是大师，但是我说的没错，肯定有用！”叶定邦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跟着伯纳德先生，整天和尸体打交道，肯定得有点手段。” 　　张龙信了，施先生看他也是一番好意，用水泥做个台子，把石头固定在门口，也算是一个小景。 　　“嘿嘿……”张龙乐了，施先生都夸他找的石头好看。 　　顾佩有点郁闷，叶定邦这家伙把她的风头多盖住了，一般这种场合，她都是宴会的焦点。 　　叶定邦表现的相当绅士，先请顾佩入座，他才坐下，顾佩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太能装了。 　　“大家能在异国他乡聚在一起都是缘分，等到代表团来了，国际会议召开，恐怕就没时间过年了，就当提前聚一下，庆祝新年了！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干杯！”施先生不愧是该外交的，明明是鸿门宴，让他说的还有点小温馨。 　　众人都举起酒杯，一起碰杯。施先生记着叶定邦的提醒，只是用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酒杯。叶定邦和顾佩只是做了一下样子。 　　张龙豪气，反正红酒喝不醉，一口就干了。三名学生跟着叫好，也都是一饮而尽。 　　曹平说道：“红酒不是这么喝的，太浪费了，你要慢慢的品，尝他的香气……” 　　“和酸水一样，有什么好尝的！”张龙反驳道。 　　叶定邦的视线落在施三身上，这个人只是喝了一小口，菜也没吃，放下酒杯就低着头。这样的人太不起眼了，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三人谁都没喝，杨月都看到了，施先生她不敢问，顾佩身份高，只有叶定邦她敢问，指着叶定邦问道：“你怎么回事，养鱼呢，你喝了吗？” 　　这在叶定邦的预见之中，他解释道：“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不能喝酒。” 　　“侦探不能喝酒？为什么？”杨老三好奇的问道。 　　“喝酒会影响人的嗅觉，我们要对香味很敏感。比如在命案现场发现带有奇异香味的玻璃碎片，你得能分辨出是什么气味。说不定就能帮助你破案！” 　　小草也很好奇，追问道：“你破过多少案子？看到尸体你不害怕吗？” 　　“我只是协助伯纳德先生，案子都是他破的。尸体没什么可破的，实际上尸体是最主要的证据。忠叔的案子就因为尸体被焚毁，少了很多线索。”叶定邦说这些话都有目的，主要说给现场的某个人。 　　三个学生之中，杜凯问道：“你跟伯纳德先生都学什么？” 　　“尸体检验，现场痕迹，血迹分析，凶器分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它不是一门单一的学科，是很多科目的综合体。现在还在发展当中，我也就是懂个皮毛，伯纳德先生才是权威。” 　　顾佩惊呆了，这么谦虚，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无良法医。这家伙是在算计谁？她不敢直接看小草和小兰，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小草盯着叶定邦，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小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龙插嘴说道：“不就是仵作？就是听着洋气一些。” 　　“也可以这么说！”叶定邦认真的解释道：“实际上也就是在仵作的基础上加入了最新的科学手段，技术比以前提高了。” 　　“嗨，说这些干什么，既然过年，说点开心的！”管家打断叶定邦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 　　“都是我嘴快！”众人都在等下文，可是叶定邦丝毫没有往下接的意思。 　　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让我动嘴皮子可以，让我喝酒没戏。 　　餐桌上吃的最开心的就是张龙和三名学生了，学生平时勤工俭学，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这种有鱼有肉的时候可不多。 　　张龙为人豪迈，难得有个喝酒的机会，虽然没有白酒，红酒也能让他喝出白酒的感觉。 　　管家只喝了一杯，突然问道：“叶先生，你查到什么了？能说说么？” 　　“时机不到，还不能说，但是用不了多久，答案就该揭晓了。”叶定邦很神秘的说道：“到时候吓您一跳。” 　　“好，好，我等着你吓我。”管家也不说话了。 　　杨月突然问道：“叶小哥，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就一个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叶定邦抱怨道：“给伯纳德当助手，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没钱找女朋友。” 　　杨月很大胆的冲着叶定邦勾勾手指，在抛了一个媚眼，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 　　叶定邦还没做出回应，顾佩就在座子下狠狠的踩了叶定邦一脚，她生气！ 　　这个女人太无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和叶定邦眉来眼去，这还了得？ 第036章 小兰自杀 　　杨月是个聪明的女人，众人都知道顾佩和叶定邦的关系不一般，可她还是要招惹叶定邦。 　　“尝尝这个，小兰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杨月加了一块肉，放在叶定邦的盘子里。 　　小兰赶快介绍道：“我炖了一个小时，可好吃了。” 　　“既然是小兰的手艺，那我是一定要尝一尝。”叶定邦夹起红烧肉，正要往嘴边送，看了旁边顾佩一眼。 　　顾佩真的生气了，脸上的表情就的出来。叶定邦惨叫一声，怒道：“不就是一块红烧肉，你踩我干什么？” 　　“我就踩你怎么了？”顾佩直接又踩了一脚，大小姐脾气暴发。 　　杨月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夹个菜而已！” 　　“不吃了！”顾佩直接一扔筷子，扭头就走了。叶定邦犹豫了几秒钟，追上去说道：“亲爱的，你别生气，我也没别的意思……” 　　施先生当然知道他们俩在演戏，目的已经达到，这就撤了。等他回头一看，众人都在看他，等着和施先生碰杯喝酒。特别是小草，准备把桌子上每一道菜都给施先生夹一点。 　　“你们先吃着，我上去看看他们俩。”施先生也要溜，留下管家招待众人。 　　施先生这么一走，众人更能放的开，大家身份都差不多，也就没那么讲究了。张龙拉着三个学生，在教他们划拳。曹平找上施三，两人聊起了家乡的事。唯一闷闷不乐的就是小草和小兰，小草因为施先生没吃她做的菜，而小兰是另有心事。 　　叶定邦并没有回书房，他就在不远处的走廊上，听着众人喝酒闲聊。顾佩都走到书房，发现叶定邦没跟上来，她又回来了。 　　“你在这干什么？”施先生问道。 　　“嘘……小点声！”叶定邦等了一会儿，确定众人没注意到刚才施先生说的话，这才把他拉到一遍。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一个不在我计划中的人出现！”叶定邦好奇，她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杨月？”顾佩从楼梯上走下来。 　　叶定邦吐槽道：“你都看出来了，还踩我？” 　　“看出来和踩你不是一回事！”顾佩说道：“她表现的太突出了，前后性格反差太大。” 　　杨月一直在巴结顾佩，突然冒着得罪顾佩的危险给叶定邦夹菜，目的实在是太明显。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惜叶定邦还是没吃。 　　聪明人肯定看出来了，价值最高的三个人一口菜、一口酒都没喝，这里面大有文章。 　　叶定邦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书房了。施先生跟在两人后面，他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今晚的气温更低，特别是这种湿冷，直接能穿透墙壁，房间里都是凉飕飕的。 　　叶定邦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黑龙会的人。这么冷的天气，冻得在寒风中哆嗦，却是一个都不少。要是换成国人，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 　　顾佩看着黑龙会的人，她之前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些人。现在她开始观察，了解的越多，越觉得可怕。 　　“你们有东西吃么？”施先生处理了几份文件，肚子饿了。 　　“没有。”叶定邦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我给你们红肠和大列巴呢？”施先生记得他带回来的可不少。 　　“吃完了！”叶定邦说假话脸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施先生不信，两人就是再能吃，也不可能都吃完。 　　“我分你一点，我也不多了。”顾佩还是心软，给了施先生一块大列巴，半截红肠。 　　施先生无奈了，在自己的宅子里，吃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居然只能吃到一点。 　　“你们忙吧，我要睡了，你们最好也早点睡，明天是很关键的一天。”叶定邦裹着被子，躺在长椅上。 　　施先生有点不忍心，说道：“还有空房间，要不我给你们安排个房间，条件好点。” 　　“算了，在书房很好，比我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叶定邦闭着眼睛说道：“你最好今晚也在书房，安全点。” 　　“啊？”施先生环顾一周，房间里就剩下张椅子，正要往里屋看，顾佩跑了进去，跟叶定邦时间长了，顾佩也变了。施先生只能悲催的趴在桌子上睡。 　　三人谁也不说话，书房安静下来，隐约能听到楼下的声音，张龙的嗓门最大，划拳声听的很清楚。 　　忙了一会儿，施先生也累了，犹豫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巴黎又起了一场大雾，三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震醒了施宅中的所有人。连在外面蹲守的黑龙会的人都吓了一跳。 　　施先生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叶定邦已经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听呼喊声是一个女人。 　　半分钟后，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定邦又回到椅子上躺下。 　　管家推开门，有些慌张的说道：“先生，不好了，又出事了！” 　　“出什么是了？”叶定邦问道。 　　“小兰自杀了！”管家急忙说道。 　　“你说谁？”施先生问道。 　　“小兰！”管家说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怎么就自杀了！” 　　叶定邦表情大变，小兰是他要招揽的对象，万事具备，就差一点，怎么就死了！ 　　自杀，叶定邦不信。 　　他虽然施加了不小的压力，但是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来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叶定邦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了疏漏，小兰这么一死，之前的工作就白干了。 　　“她死在什么地方？谁先发现的？”施先生问道。 　　“死在……死在……”管家没直接回答，而是看着施先生。 　　叶定邦催促道：“快说，死在什么地方？” 　　“死施先生的房间，小草起来发小兰不见了。走到您的卧室门口，发现房门开着，然后就看到尸体，可把小草给吓坏了，刚才的叫声就是小草。” 　　“没人碰过尸体吗？”叶定邦问道。 　　“张龙在看着，尸体还吊着。”管家说道。 　　叶定邦大步往楼下走去，小兰会自杀？开什么玩笑！ 第037章 死掉的女仆 　　“等等我！”顾佩听到声音就起来了，还是慢了一步，女人的衣服零碎太多。等到她追上，叶定邦和施先生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张龙守在门口，他双手一张，谁都进不去。 　　杨月吵道：“你挡着门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放下来，说不定还有救！” 　　“放屁，都快凉了！”张龙不懂什么是现场，既然管家交待了不许其他人进去，他就一个都不放进去。 　　叶定邦和施先生一出现，杨月就不说话了，退到一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施先生瞪了她一眼，叶定邦就当没看见，直接走到房门口。 　　张龙赶快闪到一边，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叶定邦没直接进去，先是观察房间里的状况。 　　作为施宅的主人，施先生的房间是最好的，房间不仅大，采光还好。地板的材质和其他房间的地板都不一样，擦的发亮，地板表面就像是有包浆。 　　小草穿着一身睡衣，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脑袋，不敢睁开眼睛，身体吓得瑟瑟发抖，能听到呜咽声。 　　小兰的尸体挂在房间的吊灯上，尸体还在微微的旋转。 　　死者也穿着一件睡衣，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身上的睡衣小草的一样。 　　尸体距离地面大概有一米半，施先生的床是一张西式大床，推测小兰是踩着床尾，把绳结系在吊灯上，然后踩着船尾一蹬，吊死了自己。 　　顾佩凑过来，她不信邪非要看，看了一眼又吓得捂住眼睛。小兰死样子太恐怖了，眼睛有点外凸，脸色发紫。 　　叶定邦问道：“谁是第二个发现尸体的？” 　　“我！”张龙说道：“我刚起床，正准备练功，听到施先生房间发出惨叫声，我就冲过来，看到小草吓的发抖。然后管家就来了，看了一眼就去书房叫你们了。” 　　张龙这一点做的很好，保护了现场。叶定邦又问施先生：“你的卧室不锁门吗？” 　　“有时候锁，有时候忘了就没锁，一般没有人会进我的房间。”施先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叶定邦先拉过房门，门锁没有明显撬动的痕迹。不过这说明不了什么，这种门锁结构简单，他不用钥匙轻松开门，不留下任何痕迹。 　　“别看了，都往后退一点！”叶定邦直接趴在门口的地方，偏着脑袋看着地板。 　　地面很干净，只有一行脚印，小草的脚印。 　　叶定邦对张龙说道：“你去守着他们俩的卧室，谁都不许进。” 　　“明白！”张龙站在女仆卧室门口，一动不动，像是门神一样。 　　叶定邦迈开大步，绕过门口，走到墙角，扶着小草说道：“别害怕，是我。” 　　“哇……”小草很大声哭出来，紧紧的抱着叶定邦。 　　叶定邦能感觉到小草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是真的很害怕，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穿的太少，冷的。 　　先让小草哭了一会儿，叶定邦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小草边哭边说，断断续续的说道：“昨晚就看小兰姐不太开心，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以为是快过年了，她心里不舒服。我就和她喝了酒杯，我们玩到很晚，一起收拾完才回去睡觉。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的听到小兰姐起来了，以为她是渴了起来找水喝。还让她帮我倒一杯，可是她出去了，好长时间没回来，我一会儿又睡着了……早上小草起来准备开工，发现小兰的床铺没人，她好像出去了就没回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衣服都没换就出来找，结果看到施先生的房间开着门，走近了一看……” 　　剩下的不用她说，叶定邦也知道怎么回事。抱着小草，一边向门口走，一边问道：“你知道她离开房间是几点吗？” 　　“好像……好像……是三点多，我听到楼下大钟敲了三下。” 　　叶定邦又问道：“你发现尸体后，有没有碰什么东西？” 　　“没有！”小草哭着说道：“我吓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叶定邦抱着小草走到门口，直接放到曹平怀里，嘱咐道：“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杨月说道：“送我房间，我陪着她。” 　　“有锋利点的刀子吗？”叶定邦要把尸体放下来。 　　施三动作很快，跑到厨房，拿了菜到过来。 　　“你们过来帮忙！”人手实在不够，叶定邦只能让管家和施三来帮忙，两人扶着尸体的脚。叶定邦踩着床尾，切断了绳子。 　　死人变重，管家和施三差点没扶住尸体，叶定邦赶快跳下来，三人这才稳住，把尸体放在床旁边的地板上。 　　“你们可以出去了！”叶定邦摆摆手，让两人快出去。 　　管家走到门口说道：“快点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好了！” 　　“不能报警！”顾佩这一次反应奇快，说道：“报警施先生就麻烦了！” 　　“我？”施先生还没反应过来。 　　顾佩说道：“这是一个阴谋，就是冲着你而来。一个年轻的女仆死在你的房间，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施先生有了提示，瞬间就想明白，这些内容一听就很八卦，不管施先生有没有做什么，对民众来说，女仆死在主人的卧室，非常的香艳，这对施先生声誉是巨大的打击。就算能查明真相，也要拖很长时间，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施先生被排挤出国际会议。 　　这真是一条毒计，叶定邦暂时想不出对策。肯定是千鹤那个恶毒的女人，只有她才能想出这种主意。 　　施先生严肃的说道：“先不用管我，先弄清楚小兰是怎么死的！” 　　叶定邦从小兰的脖子上接下绳子，淡淡的说道：“他杀！” 　　“意思是谋杀？这怎么可能？”管家震惊了，不管怎么看都是小兰一时想不开，再加上喝了点酒，跑到施先生的卧室自杀。 　　叶定邦解释道：“判定是不是自杀，有一条很简单的方法，叫做八字不交。说的是绳子是勒痕，如果勒痕没有交叉，是自杀，如果交叉了，铁定是谋杀！” 第038章 干净的指甲盖 　　八字相交并不难理解，如果是上吊，又分长距上吊和短距自缢。如果绳子非常长，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缢者会折断颈骨，快速毙命。如果是短距，死因是窒息，死亡时间比较长，过程很痛苦，死之前会有剧烈的挣扎。 　　不论是那一种自缢，绳索留下的勒痕必须要和绳子有接触，所以脖子后面不可能有勒痕！ 　　如果脖子后面出现勒痕，只有一种可能，死者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然后伪装成了自杀，所以脖子后面才会有勒痕。而小兰的脖子后面就有勒痕。 　　“厉害！”顾佩由衷的赞叹，一个不起眼的勒痕，就能判断出是自杀还是他杀，太神奇了。伯纳德不愧是神探，居然有这么高明的手段。 　　“和伯纳德没关系！”叶定邦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们的仵作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没事就多读书，不要总跷课。” 　　“你……”顾佩恨的牙痒痒，这家伙又故意打击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叶定邦拿着绳子问道：“谁认识这绳子？” 　　施三看了看说道：“这好像是徐大娘的绳子，用来绑餐具。我们总搬家，锅碗瓢盆的一大堆，用绳子捆起来好搬。” 　　这就有点讽刺了，小兰害了徐大娘，有人用徐大娘的绳子勒死了小兰？这是复仇？ 　　当然不是！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绳子就挂在厨房，谁都能拿到。什么时候都能下手，偏偏在叶定邦锁定嫌疑人的时候下手。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不仅杀人灭口，还能对施先生造成打击。叶定邦认识到自己有点大意了，他没想到黑龙会用这种方式反击。 　　处理完绳子，叶定邦检查了死者的双手，指甲里特别干净，一点东西都没有。手臂上没有伤痕，全身上下都没有非常明显的伤痕。 　　小兰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卧底，虽然不知道她的身手到底怎么样，估计三四个普通人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被勒死了，生死关头，她都没能给对方造成伤痕，留下个记号？ 　　这说明对方早就有准备，意料到了小兰的动作。杀人者和小兰的关系还不错，至少在凶手靠近的时候，小兰并没有防备，一点戒心都没有。被凶手偷袭成功，活活勒死。大宅中什么人能让小兰在半夜离开卧室，与他私会？ 　　接着叶定邦又摸了尸体的体温，几乎感觉不到太大的差异。说明小兰的死亡时间真的不长，也就在几个小时之内。 　　人在死亡之后，身体温度是在不断下降。经过叶定邦和伯纳德的对比测量发现。尸体在夏天的时候，温度下降比较慢，冬天快一点，大概是一小时一度。男女老少稍微有一点诧异，利用测量尸体温度，就能推算出大致的死亡时间。 　　“你抓着人家的手干什么？”顾佩问道。 　　“找指甲里的污迹！”小兰的伪装身份是个用人，每天要干不少脏活累活，指甲里一点污迹都没有怎么可能！ 　　叶定邦走到顾佩面前，突然伸出手，拉起顾佩的手。 　　“你干嘛？”众目睽睽之下，顾佩被拉着手还有点不好意思。顾佩用力甩了两下，都没能把叶定邦的手甩开。 　　叶定邦看到顾佩的手指盖缝隙中都有污泥，吐槽道：“你看看你，女仆都手指间都比你的手指甲干净！” 　　“我看你也想死！”顾佩很想冲上去叶定邦一巴掌。 　　叶定邦侧着身子躲开顾佩，直接冲进杨月的房间。 　　“你干什么！”杨月吓了一跳说道：“这是女士的房间，进门之前先敲门晓得不？” 　　叶定邦都没搭理她，走到小草身前。小草还在哭，用被子握着头。 　　“给我看看你的手，很重要！”叶定邦说道。 　　小草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叶定邦拿着小草的手。因为经常干活，小草的手非常粗糙，指甲缝隙中还有昨晚做饭的菜叶。与之对比，小兰的手指缝隙中什么都没有！ 　　叶定邦站起来开始推测，杀死小兰之后，留给凶手伪装现场的时间并不多。他还要非常小心，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他还要特别迅速，停留在现场的时间越多，他暴露的可能性越大。伪装好尸体之后，在不能开灯的情况下，他还要处理掉留下的很紧。在这种情况之下，凶手还是处理了死者的指甲。 　　死者的指甲分析中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凶手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暴露。指甲缝隙里会有什么东西？凶手还不能只处理一个，这样太明显。他处理了小兰的十指。 　　伯纳德在尸检中总结出很多经验，其中就发现死者在生前如果有激烈的搏斗，指甲缝隙中经常会发现血迹，还有凶手的皮肤碎片。临死前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会让死者在凶手身上留下抓痕。 　　叶定邦的视线转到其他人身上，这些人身上如果有非常明显的抓痕，他就是杀死小兰的人。 　　“你看我们干什么？”曹平被看的有点发毛，叫道：“你不会认为是我们杀死了小兰。” 　　“凶手就在的这些人中间，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叶定邦直说了。 　　杨月不满的说道：“你们要吵出去吵，不要影响小草。” 　　“你也要出来。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要在一起，包括小草在内。”叶定邦说道。 　　“你发什么疯？”杨月叫道：“我和小草都是女人，我们劲都不大，就算我们杀了小兰。也没有办法把尸体挂起来。” 　　叶定邦微笑着说道：“你耳朵真好使，在房间里还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杨月说道：“女人就是耳朵尖，怎么了？这两天出了这么多的事，我们不得留心一点？” 　　小草直接坐起来说道：“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就出来，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杨月一看小草都这样，她也没有借口，只好跟着出来。 　　女人力量虽然小，但是并不能排除嫌疑，小兰的体重不到一百斤，只要借助滑轮之类的小工具，女人一样能把她吊起来。 第039章 又死一个 　　把人员都集中在一起，顾佩问道：“你是怕有人去报警，把消息放出去？” 　　叶定邦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的顾佩，这智商怎么一会儿在线，一会儿不在线。刚才她说出这个是个陷阱，表现还很好，现在立刻就开始犯傻。 　　顾佩被看的很不爽，威胁道：“你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弄瞎你！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样弄瞎你。” 　　叶定邦也不遮掩，当着众人的面说道：“既然这是一个针对施先生的阴谋，那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算消息没有泄露，法国警察也会收到消息，很快就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那怎么办？”管家很紧张的说道：“施先生不能有事，你快想想办法！” 　　张龙也说道：“施先生是冤枉的，他没有杀人，不能往先生身上泼脏水！” 　　“我当然知道施先生没有杀人！昨晚先生和我们在书房，警察会相信吗？记者愿意相信吗？大众会信吗？”叶定邦几个反问问的张龙哑口无言。 　　法方的警察在乎的是利益，比起真相，他们更在乎的是利益。 　　记者眼中也没有真相，他们眼中只有头条，有一条能让报纸畅销的大新闻。 　　至于大众，没事都能编排出事来，更别提有事了。总需要点聊点什么消磨时间。 　　施先生一句话都没说，他很不甘心，对手太卑鄙了，居然出这么一招。 　　在警察到来之前，还有一点时间，叶定邦只有尽可能对的收集线索。把众人都集中在一起，让凶手没有办法善后。 　　众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盯着对方，看谁都像凶手，再看一会儿，感觉又不是了。 　　叶定邦带着顾佩开始搜索，他坚信一点，这个世界上不存完美犯罪，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两人走进小草和小兰的房间，其他人都是单件，只有她们两个住在一起。 　　顾佩问道：“我们要找什么？” 　　叶定邦也不知道，要找看上去很可疑的东西。 　　顾佩说道：“昨晚小兰的眼神就不对劲，我还以为她真要交待了，没想到这被人给杀了。” 　　“怎么个不对劲法？”叶定邦只是发现的小兰的眼神飘忽不定，他据此分析小兰就快要扛不住了。 　　顾佩说道：“我发现她总看小草，一副很愧疚于心不忍的样子。一会儿又眼神中放着凶光，我以为她们俩有点小矛盾，女生住在一起，总会有点小摩擦。” 　　还是女人心细，女人又了解女人，叶定邦就没有看出来这些。顾佩说的这些是有点可疑，线索还是有点少，没办法分析。 　　顾佩看着叶定邦翻两个女仆的衣柜说道：“你之前不是打算让大家泡脚，再用这个办法不行吗？” 　　叶定邦摇摇头，她刚才看了小兰的脚，脚趾缝隙中并没有老茧和磨痕。不是所有黑龙会的人都喜欢穿木屐。 　　搜了一圈没发现，叶定邦问道：“你要是有不愿意让人发现的秘密，你会怎么处理？” 　　“藏起来！”顾佩说道：“我小的时候换了很多的的地方藏我的秘密，但是都觉得不安全，总会被人发现。后来一天我发现卧室里有一块地板能翘起来，我就把能藏的秘密都藏在下面。” 　　叶定邦受到启发，立即查看地板，所有的地板都是完整的，没有撬动的痕迹。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叶定邦的视线落在两人睡的床上，床头有两个装饰用的钢管，里面是空的。叶定邦用手指轻轻的勾了一下，一张纸条掉出来。 　　打开一看，纸条上有一行字，“今晚动手，杀死小草！” 　　顾佩的脑子本来就有点懵，这会儿脑子更不好使了。显然这是有人给小兰下了命令，可是小草没死，动手的小兰却被杀了，这也太复杂了。 　　叶定邦扫了一眼，就确定纸条是假的，是有人伪造的。 　　“你怎么确定是假的？”顾佩不服气。 　　叶定邦指着纸条的边缘说道：“这是一条不规则的撕痕，显然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伪造的这个人并不了解黑龙会内鬼和卧底的规则。首先黑龙会不会用这种劣质的纸张传递命令，其次小兰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卧底人员，不会留下纸条。这要是被其他人搜到，也就暴露了。” 　　顾佩分析道：“这说的话，伪造纸条的人想要我们把注意力都击中在小草身上，他嫁祸了小草，自己就安全了。” 　　“这么分析也没问题！”可是叶定邦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事。 　　铃…… 　　电话铃响了，叶定邦赶快离开女仆的房间，看着管家接起电话。 　　“你好，这里是施公馆，施先生还没起床，我是管家，有什么事……” 　　管家话还没说完，突然愣住了，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 　　叶定邦手疾眼快，扶住管家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管家回过神来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喊道：“徐大娘走了？” 　　“啊？” 　　众人都惊呆了。 　　施先生问道：“什么情况，不是说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吗？” 　　管家说道：“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病人突然心跳停止，在几分钟抢救无效死亡。” 　　谋杀，肯定又是一起谋杀！ 　　一个早上的时间，施宅中少了两个人。 　　施先生看上去很疲惫，像是一瞬间苍老了三、四岁。因为他，两个活生生的生命消失了。 　　黑龙会这是要诛心，要从精神层面彻底催促施先生。 　　“徐大娘的死我会调查清楚，还给徐大娘……”叶定邦还没说完，施先生摆摆手说道：“算了，不查了，查下去又有什么意义？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亡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施先生的意识消沉了很多，这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 　　顾佩说道：“施先生，你不能认输，你要继续抗争下去，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这些人。” 　　施先生什么都没说，外面响起警笛声，越来越近，直奔施宅而来。 　　又让叶定邦说对了，法国警察来了，来了不止一两个，来了一群。 第040章 寻找破绽 　　都让我说中了，恐怕更加严重一点，平时这个时间警察大爷都还在上班的路上，现在整齐划一的出现在施宅门口。其中几个警察穿着的警服、皮靴都是新的。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这么大的肚子，居然也能找到合适的警服。 　　就从这个架势，肯定还有后招，估计再过一会儿，记者就要来了。肯定会拍照，既然要拍照，当然要穿的体面的一点。他们刚在伯纳德到声讨中丢了面子，所以想要讨回一点。 　　带头的警官一开口还是伦敦腔，很绅士的说道：“公使先生，接到报警，说是您的府上出了一起命案，我们奉命前来调查，希望您能配合工作。” 　　这些家伙表面上装的很客气，可是态度傲慢，眼神中充满不屑。要不是一会儿有记者来，这些家伙早就冲进来了。 　　管家说道：“没有的事，你们回去……” 　　施先生摆摆手，阻止管家说下去。他说道：“是有一名工作人员出现了意外，我……” 　　不等施先生说完，带队的警察直接闯进去，跟着身后一群人猛冲进来，管家直接被撞倒摔了一个跟头。 　　也不问死者在什么地方，这些人立刻就开始搜查，眨眼的功夫，一楼一片狼藉。这些家伙才上了二楼，发现尸体。 　　顾佩怒了，要上去找这些家伙理论，叶定邦拉住她威胁道：“不许说话！” 　　“他们太过分了！”顾佩实在是看不下去。 　　“你上去也没用！”叶定邦分析道：“这是施宅，不是使馆，没有外交豁免权。施先生也不是驻巴黎公使，所以不用顾忌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叶定邦没说，还不想让顾佩看到最阴暗的一面。 　　法国警方根本不在意施先生的身份，整个代表团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只不过他们的虚伪需要遮羞布，这次的代表团，就是一块遮羞布。 　　楼上传来一声大叫，他们发现了尸体，一群警察冲上楼检验尸体，只留下几个人在门口守着。 　　施先生就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精神颓废。徐大娘的死成了压垮施先生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龙偷偷摸摸的下楼，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两个警察，从这家伙的目光中我就猜出他想要干什么！ 　　“不行！”我阻止张龙，就算打晕了警察，施先生不会跟他逃走，也不可能逃走。 　　张龙很不甘心，施先生已经被逼到绝境，先生要是垮了，什么都完了。张龙虽然是一介粗人，大道理他还懂点。 　　过了不到一刻钟，杨月等人被从楼上赶下来，所有人都要在一楼等待警方问话。 　　跟我推算的时间差不多，记者赶到现场，门口人越聚越多。门口的警察快要招架不住了。 　　“听说这里发生了桃色谋杀，一名美艳的女仆被害。” 　　“这是国际会议代表团的住所，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嫌疑人是谁？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警方会怎么处理这起案件，会秉公执法吗？” 　　从这些记者提出的问题就能看出来，他们事先就知道一些情况，提问明显有针对性。 　　法国人天性浪漫，巴黎人更是浪漫，遇到这种桃色新闻，都愿意听听是怎么回事。 　　记者是真的乐坏了，本以为国际会议召开，是他们最繁忙的时候，有望销量突破记录。神探伯纳德先生的新闻刚见报，又爆出一条大新闻。 　　带队的警察就等这一刻，迈着得意的步伐，从楼上下来，介绍了一些死者的情况。 　　听说女仆死在主人的卧室，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你快想想办法！”顾佩急了，这样下去施先生的名声就完了。就算警方能解决，代表团内部也会取消施先生的资格。 　　“我又不是神仙，有求必应！”叶定邦也很恼火，黑龙会这一招釜底抽薪，基本上无解。他找到真凶，也无法弥补对施先生声誉的损失。徐大娘的死，又对施先生心理造成一次重击，双重打击。 　　隔着人群，叶定邦都能看到黑龙会成员脸上得意的笑容，在他们看来，已经胜券在握。 　　必须要绝地反击，叶定邦大脑高速运转，寻找可能存在破绽。 　　警方都没有询问施先生，就开始向记者讲述案发过程，说道主人和美艳女仆共处一室，叶定邦知道机会来了。 　　“抗议！”叶定邦大声喊道：“警察先生并没有调查清楚案件经过，也没有询问过当事人，就盲目的下结论，这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 　　叶定邦说的虽然是英语，但是大部分记者都听懂了，立刻把视线集中在叶定邦身上。 　　警察头目很没面子，挥挥手准备让手下把叶定邦拖下去好好教育一顿。 　　“请问他说的是事实吗？” 　　“美艳女仆被杀害的时候，主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们调查清楚了么，这可是谋杀案！” 　　“不要带走这位小哥，我们要采访他。” 　　情况和他预计的不太一样，叶定邦虽然被人架住，依旧大声喊道：“我能证明公使先生和谋杀案无关，我就是证人，他和我在一起。” 　　警察头目很不屑的说道：“一个黄皮猴子，他的话不足为信。” 　　顾佩快要气爆炸了，吼道：“他叫叶定邦，是伯纳德先生的助手！” 　　这一嗓子记者更疯狂了，伯纳德的助手可是个热点，很多人都在寻找他的下落，没想到出现在这里。还和一起大案扯上关系，新闻还能连起来，真是太厉害了。 　　警察头目恼羞成怒，准备对顾佩下手，一起拖下去。 　　顾佩直接表明身份，亮出了他爹老顾！ 　　记者们又发出一声惊呼，这位老顾是少数他们能记住的华人，他的身份可不一般。 　　警察头目尴尬了，有这两作证，施先生绝对不是杀人凶手。可是他之前已经各种暗示就是主人和美艳女仆产生了情感纠葛，不想事情泄漏，对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才下手杀了女仆，可事实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脸打的有点快！ 第041章 悲壮的反击 　　警察还没反应过来，记者问道：“助手先生，对于这一起案件，你怎么看？” 　　叶定邦就在等这个问题，他正担心没有记者提问。 　　既然有人问了，叶定邦轻轻嗓子说道：“我跟着伯纳德先生学习多年，每每被伯纳德先生神奇的破案手段折服，现代犯罪学博大精深，涉及多类学科，多种知识，跟着伯纳德先生，我只学到了一点点的皮毛。” 　　顾佩和管家等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叶定邦，这是什么操作。这么好的机会，不替施先生辩护，先吹起伯纳德来了。整个欧洲谁不知道神探伯纳德，还用在这吹？ 　　叶定邦不紧不慢的表达了对伯纳德的敬仰之后，话锋一转，表示本案都用不着这些手段，明眼人一看，这就是一次有预谋的陷害，并且和即将到来的国际大会有关，这是一次国际阴谋。 　　法方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叶定邦继续说下去。 　　顾佩挡在叶定邦面前说道：“你们有什么权利阻止他说话，就算是罪犯，也有辩护的权利，更何况我们不是罪犯！” 　　记者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大声喊道：“让他说下去，我们要听真相！”的 　　本以为是一起桃色案件，没想到峰回路转，又牵扯到大国博弈，国际斗争，这个新闻不火没天理。 　　带队的要疯了，本以为是一个露脸的机会，这马上要倒霉。要是不让叶定邦说下去，记者就不干。 　　叶定邦索性豁出去了，对着记者说道：“我都不需要证据，大家自己看，现在是几点，警察几点上班，现在他们穿戴整齐的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们，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你们觉得正常吗？” 　　一个反问，把众人的好奇心都勾出来，这明显就是安排好了，这就是一个陷阱啊！ 　　记者都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人，居然被人算计，当然就不干了。 　　“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要真相！” 　　群情激奋，把队长吓了一跳，只能让叶定邦继续说下去，但是只给十分钟的时间。 　　叶定邦说道：“伯纳德接到案子，就发现处处不对劲，死亡原因是某种高级致幻药物，一个普通的男仆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东西，原因很简单，是有人要给施先生一个警告，死者正是施先生的家仆。就在昨晚，施先生的厨娘在的医院死亡，几天之内连死三人，这正常么！” 　　“不正常！”众人一起回应。 　　“之前我也好奇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对普通人下杀手，这一切都是警告施先生。因为施先生即将召开的国际会议上发言，影响到某国的计划。会议还没有召开，他们就已经开始操纵会议，这一次国际会议黑幕重重！” 　　这才是叶定邦的杀招，记者的情绪都快要爆炸了，这么劲爆的新闻销量要爆炸。 　　队长还算有点觉悟，他知道这个消息爆出去了，很多人都要倒霉，包括他。 　　叶定邦说的这些内容，大家心照不宣，但是见不得光，一旦要是爆出来，就有一大批人成为牺牲品。 　　法国作为这次国际会议三巨头之一，怎么可能纵容他国操纵会议，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点什么。 　　施先生惊呆了，他想了很久也没做到的事，叶定邦居然用这种方法做到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矛头直指黑龙会，谁都知道黑龙会的背后的是哪国势力。 　　这个方法确实有效，会给黑龙会造成一些麻烦，比施先生自己的计划好多了。就算引来英国人，也不过是豺狼换虎豹。叶定邦这个办法安全是靠舆论的压力，效果更好，更高明。但是对叶定邦来说是一场灾难，出了这种事，法方肯定不会放过他，黑龙会也不会善罢甘休。 　　叶定邦这是牺牲了自己，既给施先生解围，又制造了舆论压力。这一切都是他灵机应变想出来的，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却被至于险地！ 　　必须保住叶定邦，施先生在思量对策。牵扯到国家之间的利益，伯纳德的名号已经不少使了。 　　叶定邦说完之后，举起右手，很潇洒的比了一个手枪造型，对着不远处的黑龙会假装开枪。 　　“啪啪啪啪……” 　　可惜不是真枪，只能过过嘴瘾。 　　在顾佩眼中，叶定邦这一下帅呆了。她没有施先生的眼界，还没看到全部，只觉得反击的特别漂亮。 　　叶定邦说完之后，直接一个人去了角落，没再回到顾佩身边。 　　“你干嘛，过来呀？”顾佩还冲着叶定邦招手。 　　叶定邦微微一笑，站在原地就没动。认识顾佩，真是一个非常美好的邂逅，只可惜注定不会有结局。他再和顾佩在一起，就会连累了他。 　　“对不起了，恐怕没有办法帮你们调查真凶了，你们保重！”叶定邦微笑着挥挥手，他看到两个气势汹汹的家伙，向他走过。 　　恼羞成怒之下，这些人也没顾忌了，一警棍砸在叶定邦腹部，直接打的叶定邦直不起腰来，然后拖着叶定邦，上了另一辆警车。 　　上车之后就是一顿揍，张龙看不下去了，直接冲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上去就是一脚，把一个家伙踹飞了。 　　施先生这才发现张龙这么猛，一两个老外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么好的身手，一直被他给忽视了。 　　张龙就算再厉害，也架不住对方人多，被一棍子抽倒之后，一顿胖揍，塞进了叶定邦的警车。 　　“都带回去，协助调查！”队长赶快溜，拖延的时间越长，他的麻烦越大。 　　叶定邦在车里慢慢坐起来，对着张龙说道：“你何必呢？” 　　张龙哈哈一笑说道：“老子铜皮铁骨，这点小伤算什么。老子怕你寂寞，特意来陪陪你。” 　　叶定邦有点感动，虽然是个糙汉子，但绝对是真性情。 　　“谢了！”叶定邦在这一刹那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如果这次能脱险，他该回国了，不能再留在这里混日子。 　　只是稍稍有点遗憾，这最后一个案子，他还没找到凶手是谁。 第042章 零 　　张龙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杀死小兰的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反问道。作为一名保镖，他的好奇心有点太重了。 　　张龙憨厚的一笑说道：“这人在施先生身边总是一个祸害，我既然拿着人家的钱，就要帮人家解决问题。”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叶定邦看出来了，张龙粗狂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 　　“嘿嘿……看破不说破！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张龙笑了，笑的光明磊落。 　　叶定邦一愣，他明白了什么。之前只是觉得施先生身边的人不简单，现在看来，施先生身边应该叫藏龙卧虎才对。 　　“明人不说暗话，你都知道点什么？”叶定邦问道。 　　“我们的人无意中发现黑龙会中有一个代号叫零的组织，成员全部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大多数都会说方言，潜伏在军政要员身边，收集情报和各方面信息，涵盖各行各业，他们制造的草图，甚至比我们自己的图纸还精细，某些战略要地都出现了他们的身影。你说黑龙会想干什么？” 　　叶定邦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以为只是施先生身边的个例，没想到范围这么广，以黑龙会的实力，培养不出这么多的精英。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凉，黑龙会已经不是意图了，已经进入实施阶段，而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察觉。 　　“你和我说这些什么意思？”叶定邦知道张龙和他说这些，肯定另有深意。 　　“你的能力很突出，靠着推理和其他一些手段，就找出了的零。” 　　叶定邦明白了，张龙想要他帮助找这些零来，把风险降到最低。 　　“能活过这两天再说吧。”叶定邦没有立即答应，他好奇的问道：“忠叔是你们干掉的？” 　　“当然不是！”张龙说道：“我只是发现他的行为有些可疑，就算要处理他，一刀就解决了，也不会连累他的家人。” 　　“你真觉得他们是一家人？”叶定邦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龙震惊了，反问道：“他们一家人都是？” 　　“为了达到完美身份，多人参与行动，他们肯定不是一家人。”叶定邦注意到了，连神探伯纳德都发现了，第一次命案发生地更像是一个营地，而不是一个家。 　　只是为了掩藏一个人的身份，就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对方图谋和野心比他们之前预计的还要大。 　　零隐藏的太深了，零代表着虚无，代表着不存在。零是一群不存在的人，他们是虚无，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存在。从代号上就能看出黑龙会的野心，已经不仅仅是黑龙江了。 　　叶定邦想到了千鹤，那个美丽又恶毒的女人肯定知晓整个零计划，还是高层。要和的零对抗，肯定要和千鹤交手。 　　这次的恶毒计划，肯定就是出自这个女人的手笔。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手下的性命。小兰跟着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是倒霉透顶。 　　她死的时候一定很绝望，又后悔，心中充满不甘。 　　张龙急需把信息传出去，和大家一起商量对策，这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问题。 　　叶定邦看张龙不说话，重新开始审视自己，他还是有点太天真了，之前还想着通过小兰把同伙都挖出来。零可没这么好对付。在施宅中，除了施先生和张龙，每个人都可能是零，更可怕的是他们可能都是零！ 　　张龙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他们就快要到警局了，时间不多了。必须交待最重要的事情。 　　“你想回国吗？” 　　“回国？”叶定邦哼了一声说道：“想当然想了，欧洲我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我能安排你回去！”张龙严肃的说道。 　　“你？”叶定邦没想到张龙有这么大本事，现在他们可是落在法国警察手里，回头就可能把他们交给黑龙会。 　　警局的牢房里可能就有黑龙会的杀手在等着他们。就算能平安离开警局，怎么回去也是个问题。 　　欧洲和华夏，这中间隔着的路程可是千万里。只有火车和海运两条路可以走，火车要横穿整个欧洲，通过毛子的地盘，到东北。海运的更慢，要做差不多一个月的船，还要换乘几次，才可能回到华夏的港口。 　　“别管我怎么做到，你愿意回去，我就进行安排。” 　　“我愿意回去！”叶定邦是真的想家了，一别近十载，家里的亲人怎么样了，老爸的老寒腿到了冬天有没有好点，老娘的头发是不是全白了，小妹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嫁人了…… 　　叶定邦人还在车里，思绪已经飞回了华夏，回到他的小家里。 　　警车就快要停了，张龙说道：“如果你回去了，有麻烦去找铁虎，他是我兄弟。” 　　还没来得及具体说什么，警车就停了，车门打开，张龙被两个壮汉从车里拽出去，下车就是一顿揍。对叶定邦还算客气，只是给了两拳，还没打脸。 　　这些的警察难得聪明一回，知道伯纳德肯定会来，脸上有伤不好看，身上有伤另说。 　　两人刚被拖进警局，施先生和其他人都到了，还跟着使馆的人和记者，一群人堵在门口，警局从没这么热闹。 　　施先生迅速振作起来，他必须要为叶定邦做点什么。是他硬把叶定邦拖进这些事中，完成了他都无法完成的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保住叶定邦的命。 　　伯纳德已经收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带着律师。叶定邦并不是凶手，只是协助调查。 　　千鹤已经收到手下的反馈，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手下战成一排，挨个抽打耳光。 　　啪啪啪…… 　　“叶定邦！”千鹤发出愤怒的咆哮，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痒。 　　既然到了这一步，也无需再忍让，必须让叶定邦付出代价。 　　“死！我要他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要弄死他！” 　　千鹤的样子就像是疯了一样，如果叶定邦跑了，后患无穷。 第043章 叶定邦必须死 　　绝对不能让叶定邦跑了！ 　　眼下是动手的最佳机会，让他死在警局的牢房里。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让叶定邦离开警局动手，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黑龙会身上，要是引发外交危机，外务省不会放过他们。 　　啪啪啪啪…… 　　手下还在抽自己耳光，这些脑袋里都是翔的家伙，没一个能为她解忧。正是因为这些无能的家伙，让她完美的计划在最后关头被翻盘，还陷入到巨大的危机之中。 　　“都停手！”千鹤看着自己的手下都成了猪头，脸都肿了一倍，这样出去还怎么执行任务？ 　　千鹤看着这些歪瓜裂枣都无语了，他们比零差远了。只要有三个零在，甚至是两个，她就能没这么多烦恼。 　　“叶定邦必须死，都想想怎么杀死他！”千鹤还抱着一点希望。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手下这么多人，还想不出一个主意。 　　在千鹤的注视下，这些家伙还真的想出不少主意，纷纷献计献策。 　　“我化妆成记者，混入人群中，趁人不备，捅死他，一刀毙命！” 　　千鹤听了第一个主意，就有种要崩溃的感觉。众目睽睽之下，你去捅死叶定邦，这等于告诉记者，黑龙会在杀人灭口，更是坐实了叶定邦的指控。 　　“后续怎么处理？”千鹤耐着性子问道。 　　“他诬告了我们大……”这货也感觉出不对劲，后面的话就说不出口。 　　“下一个！”千鹤看他脸肿的实在厉害，暂时放过了他。 　　“我的枪法很好，只要他出现在我的射界之中，在下有把握一枪爆头！” 　　这还是一个靠谱的主意，下手的时机是关键，千鹤问道：“你打算在什么地方下手？” 　　“这个……”出主意的就不知道了，他才调到巴黎，连警局在哪都不知道，放出去估计就回不来了。 　　“下一个！”千鹤的眉毛快要绷不住了。 　　“我愿意为黑龙会和八荒一宇国策奉献一切，包括我的生命！我有一个万全之策！” 　　千鹤盯着这的家伙看了一分钟，看着就是一个莽货，还能有万全之策。 　　“你说说看。”千鹤已经放低了心理预期。 　　“炸弹！爆炸会毁掉所有的证据，我愿意的亲自实施袭击！”这家伙想要近身发动袭击，到时候连带着叶定邦和其他讨厌他的家伙一起消灭，只会留下一地碎肉，无法分辨是谁。 　　千鹤称赞道：“勇气可嘉！” 　　这个办法还行，比较对千鹤的胃口，但是考虑到影响，只能放弃。巴黎马上要召开国际会议，要是这么轰隆一下，后果难以预料。 　　“还有没有更加低调点的办法？”千鹤都快要放弃了。 　　“可以下毒！”总算是有人想出一个还算是靠谱的办法。毒药有很多种，有的立即毙命无药可救。有的要过几天才死，还有最新研制的RX毒剂，可以降低伎俩，就算人不死，精神方面也会出现问题，人也就废了。 　　总算是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千鹤点点头，这个计策可行性高，负面影响最低。难度在于精准下药，叶定邦现在是配合调查，相对自由，不能通过官方途径下手，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如果在监狱里，情况复杂，就好下手了。 　　下毒的首选地点是监狱，第二地点才是警局，千鹤在盘算着能不能把叶定邦弄到监狱。 　　要不要再动用零？ 　　千鹤一时拿不定主意，零见不得光，只能在关键时刻启用，发挥奇效。这次已经是冒险启用，如果被人发现，多年的布置功亏一篑。 　　铃…… 　　还没拿定主意，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千鹤接起电话。 　　“八嘎，你怎么办事的……”电话另一头破口大骂，千鹤只能认错，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来自黑龙会的上级，外务省和军部。一个斥责千鹤办事不利，在外交方面造成不好的影响。军部斥责黑龙会办事不利，作为先头部队，连一个小小的公使都搞不定，是无能的表现。 　　千鹤被骂的狗血淋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受到上级的严厉斥责，这让千鹤相当的不爽。 　　“叶定邦！”千鹤恨得咬牙切齿，叶定邦必须死！ 　　如果连一个人都搞不定，以后黑龙会还怎么出来混，谁还畏惧黑龙会。千鹤心里很清楚，黑龙会一旦失去威慑力，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手下被狂怒的千鹤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低着头看地面，脸颊火辣辣的疼。 　　“我要他死！不管你们是拿刀砍还是下毒用枪，我只要结果，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后叶定邦还活着，老娘就把你们送去苦役营，这辈子别想出来！都给我滚！快滚！” 　　黑龙会的人吓的拔腿就跑，千鹤绝对是说到做到，甚至更恨一点，说送你去苦役营，就送你去苦役营，甚至还会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带上你的全家。 　　这些家伙跑出大本营，他们又不是真傻，没有谁会拿着炸药冲进去。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没必要拼命。他们和那些被洗脑的脑残还不一样，他们知道命重要。 　　此时叶定邦猜到有很多人惦记上他的脑袋，他被单独关在一个小房间里，算不上牢房，但是条件也好不到哪去。 　　做了这么疯狂的一件事，他一点都不后悔。从窗户往外看，外面有一棵大树，树干上的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片在寒风中摇曳，还固执的把自己挂在树上。最终一阵寒风吹过，叶子从树上飘落下来。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叶定邦知道有人来了，慢慢的转过身。 　　房门打开，伯纳德冲进来，一把抱住叶定邦，有些激动的说道：“叶，你太疯狂了！” 　　神探伯纳德有点激动，他知道叶定邦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 　　叶定邦快要喘不过气了，拍拍伯纳德的后背，这才放开他。 　　“恐怕我不能再给你当助手了。”叶定邦微笑着说道。 　　伯纳德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说道：“你不是我的助手，你是我的朋友！” 第044章 叶定邦之死 　　有这句话就够了，伯纳德的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能得到他的认可，在整个欧洲也没几个。 　　叶定邦也这句话就足够了，这是伯纳德的认可，法医病理学的权威。叶定邦在这一领域内掌握的知识，足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医。 　　伯纳德松开之后，问道：“叶，你这次惹了大麻烦，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叶定邦摇摇头，事已至此，伯纳德能做的非常有限。 　　伯纳德低声说道：“英方已经决定介入调查，这是一个机会，我会为你争取证人保护……” 　　叶定邦摇摇头，他有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通过伯纳德来实施最稳妥，但是对伯纳德来说，已经超出他的底线，比做伪证还要严重。 　　“你疯了？”伯纳德听完详细的计划惊呆了，这太多疯狂了，这是再用自己的命在赌博，如果稍有差池，叶定邦就会粉身碎骨。伯纳德还要背上杀死朋友罪责，可能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之中。 　　叶定邦严肃的说道：“伯纳德，你必须要这么做，我要为施先生争取时间，那怕希望依旧很渺茫。” 　　伯纳德很不理解，他见过施先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可这个施先生还不至于让叶定邦这么疯狂。甚至他还有点妒忌，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出了同样的问题，叶定邦也会为他拼命。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施先生！”太肉麻的话叶定邦说不出口，但是伯纳德能理解。 　　“叶，你终于认真起来，我还以为一辈子都只能看到玩世不恭的你！”伯纳德很开心，当初他选择叶定邦做助手时的感觉又回来了。 　　叶定邦很真挚的说道：“谢谢你，伯纳德先生！” 　　“你只有一分半的时间！”伯纳德走出房间，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开门的瞬间，外面嘈杂的声音传来，很多人在争吵，喋喋不休。在众多声音之中，叶定邦听出顾佩的声音，她正在声嘶力竭的争吵，为的只是见叶定邦一面。 　　叶定邦靠着墙角坐下，这会儿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回家，回到那个生他养他，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他的手上多了一小段金属丝，虽然还不到十厘米，但是对叶定邦来说足够了。 　　这根贴铁丝就是他的命，叶定邦把铁丝藏在两根手指缝之间，等待这最后时刻的到来。 　　争吵声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争吵只是在浪费时间。 　　叶定邦盘算着这点时间对伯纳德来说足够了，他能做出完美无缺的作品。 　　警局已经顶不住压力，不得不把施先生的等人转移到一个安全地方，在找到凶手之前，不会放任何人离开。 　　这一切都在叶定邦的预料之中，伯纳德的抗议还是起了一点作用，至少没有警察敢再揍叶定邦了。 　　“出来！”一名警察把叶定邦拖出来，蛮横的塞入一辆轿车。几分钟后，张龙被拖出来，也塞进后排，这家伙被打的非常惨，因为他让警察很没面子。 　　“你没事吧？”叶定邦看的直皱眉头，张龙像是快被打死了。 　　张龙很得意的说道：“洋鬼子饭都没吃饱，只能给老子挠挠痒痒！” 　　“是么！”叶定邦用手戳了张龙一下。 　　“我去！”张龙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就蹦起来。 　　叶定邦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当你不疼。” 　　“你……我……”张龙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他人被陆陆续续的带出来，顾佩看到叶定邦，想冲过来，刚跑了几步，就被拖走了。 　　车队缓缓的开出警局，行驶在大道上，叶定邦的车在最后。 　　张龙的好奇的问道：“我看那个英国佬找你了，你们聊啥了？” 　　“秘密！” 　　“和我还保密，你太不够面子了！”张龙话音刚落，看到路边一扇窗户突然打开，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着叶定邦。 　　“小心！”张龙用身体挡住叶定邦，对面扣动了扳机。 　　噗！ 　　子弹击中张龙，司机受到惊吓，猛打方向盘。车速虽然不快，但是撞上路边的斜坡，翻了过去。 　　叶定邦的脑袋撞到前面座椅上，司机打开车门就跑了，可是后面的车门还锁着。 　　“你没事吧！”叶定邦翻身坐起来。 　　“没……没事……皮肉伤！”张龙还在咬牙硬抗。 　　叶定邦立刻检查伤口，子弹穿透了，打了一个洞。 　　“先堵着！”叶定邦拿起张龙的手，在衣服上象征性的擦了两下，用手指堵住抢眼。 　　张龙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 　　“你再坚持一下！”叶定邦把张龙的另一支手背过去，堵住后背的抢眼。 　　“我操！”纵使张龙是一个硬汉，这么牛逼的止血方法，他也有点吃不消。 　　接下来就看叶定邦的了，门锁虽然倒了过来，叶定邦还是用几秒钟的时间就撬开门锁，然后把张龙给拖出来。 　　拖出了五米远，扔在路边花坛下，叶定邦转身又跑回车里。 　　“你回去干什么？”张龙喊道。 　　轰！ 　　车突然爆炸，从底板上冒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旁边的玻璃都震碎了。 　　张龙挣扎着直起身，车正在熊熊燃烧，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感觉到热力逼人。张龙呆住了，没有人能从这种爆炸中活下来。 　　潜伏在四周的杀手都傻眼了，这么大的威力不可能是油箱爆了，车里肯定有炸弹。 　　前方的车辆都停下来，施先生和顾佩跑过来，看着已经炸成废铁的残骸，气愤的握紧了拳头。 　　张龙喊道：“黑龙会，梁子结下了，我和你们有不共戴之仇！” 　　顾佩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凉，用手一摸才知道她竟然哭了，脸上都是眼泪。 　　管家等人站在施先生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大火，一个玩世不恭的天才，就这么死了？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心中感慨万千。 　　在不远处的街角，一个人默默的观察着众人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死亡现场，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第045章 黑锅会 　　潜伏在周围的杀手一哄而散，不管是谁下的手，人死了，千鹤交待的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回去复命。 　　爆炸地点距离警局不远，部分记者还没散，剧烈的爆炸立刻吸引了记者，已经顾不上形象，飞奔而来。巴黎作为首都，发生有预谋的爆炸案，又是一条爆炸新闻。 　　最快飞奔过来的是伯纳德，看了一眼在发呆的司机，拖起来吼道：“怎么回事，谁在车里？” 　　伯纳德就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双眼通红，样子十分吓人。 　　“是……是……你的助手！”司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伯纳德愣了两秒钟，然后大叫一声：“叶！” 　　叶定邦就做在不远的地方，正在用铁丝扣着牙，吐槽道：“演的可真像！居然放了这么多的炸药，要不是哥们速度快，就让你蹦飞了。” 　　伯纳德也有点心虚，为了效果逼真一点，他加大了炸药量，也不知道叶定邦跑出去没有。 　　另一方的面也是真情流露，他没有办法去送叶定邦，只能用这种方式，叶定邦能看的到。 　　留给叶定邦的时间不多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车是空的，叶定邦还活着。 　　伯纳德想起叶定邦光关于龙的描述，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叶定邦就是一条龙，只不过他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现在他藏于人群之中，无法寻觅踪迹，总有一天，龙会震惊天下。 　　伯纳德充满了信心，他是不会看错人的。 　　记者感到现场，看到一片狼藉，伯纳德伤心欲绝，基本上能猜出怎么回事。 　　“伯纳德先生，请你节哀，叶先生不想看到你怎么难过。” 　　“这群黄皮猴子也太疯狂了，竟敢炸死重要人证！” 　　“我们的警察都是白痴么？现在有多少国家使节在巴黎，我们讲成为一个笑话。” 　　“必须要严惩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 　　记者们正义感爆棚，迅速达成一致，必须要严惩施暴者！ 　　有带着相机的记者对着张龙一通拍照，前后堵枪眼的造型实在是太帅了。 　　众人之中，最伤心难过的就是张龙，又伤心又疼。血是止住了，可这太疼了，以后找谁算账去？ 　　法方警察系统中也有精英，等他们赶到现场，车上的火都快要熄灭了。 　　底盘上炸出一个大洞，专家一通搜索，找到了爆炸物残片。这么大的威力，只有军用炸药才有这个效果。在巴黎能搞到这种炸药，肯定不是一般人。 　　爆炸物的碎片也找到了，都不用伯纳德分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自专业人士之手。 　　在巴黎这种‘专业人士’很多，但是和叶定邦有仇，想要叶定邦性命的人只有一伙。 　　炸弹专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家伙没有留下明显的线索。这就好办了，只要拖上一段时间，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都不会关心一个黄皮猴子，很快人们就会将他遗忘。 　　“您看这是在现场找到的爆炸物残片，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当着众多记者的面，这是在堵伯纳德的嘴。 　　伯纳德故意举着的爆炸残片，让记者们先拍照，等拍完之后，伯纳德才指着残片上一颗螺丝说道：“我虽然不懂炸弹，可我能看的出来，这颗螺丝不太一样。” 　　记者凑过来，发现确实不太一样，比正常的螺丝下了一点，编号也不太一样。 　　日本和欧洲执行不同的生产标准，螺丝当然不可能一样。 　　伯纳德立刻严肃起来，拿出在法庭上的气势，说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这枚螺丝钉明显是出自日本。在欧洲人们买不到这种螺丝。” 　　只要稍加引导，众人的都想到这样一个画面。凶手在制造炸弹，可是在关键时刻才发现少了一颗螺丝。马上就急着用，没时间了，只好用一枚他们带来的螺丝补上。这些家伙大概认为爆炸会产生足够的破坏力，没人会找到这颗螺丝。 　　记者们一起鄙视了炸弹专家，这家伙不是一个白痴，就是被黑龙会收买了，不愿意说实话。不管是那一种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 　　最主要的是这个蠢货还想要蒙蔽伯纳德先生！伯纳德先生可是神探，还能看不出这颗螺丝有问题？ 　　这些家伙实在是太蠢了，简直是给法国丢人。 　　其实换成伯纳德，要不是事先知道螺丝有问题，让他找都不一定能找出来。 　　为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答案很简单，螺丝以至于整个炸弹，都是他安装的。 　　叶定邦这个小子实在是太坏了，同样的手段调戏了黑龙会两次，黑龙会其实该改个名字，叫黑锅会更恰当。 　　黑锅会，专业背黑锅二十年，背黑锅，我们最专业！ 　　炸弹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一个大破绽，车上没有尸体。这没有办法，实在是太匆忙了。再给他半天的时间，伯纳德能找到一具和叶定邦体形差不多的尸体，放在车上足以以假乱真。 　　只能编出一个理由，伯纳德已经想好了，尸体在高温下迅速碳化，烧成了灰烬。虽然有点扯淡，只能糊弄过去。 　　“发现尸体了！”一位警察大叫。 　　尸体就在后备箱中，已经烧成了焦炭，看样子是回去拿东西，钻进了后备箱。 　　见鬼了！ 　　伯纳德瞪大了眼睛，这尸体从哪来的？ 　　在远处的叶定邦也有点懵了，车上怎么会多了一具尸体？ 　　难道说出了伯纳德之外，还有人在暗中帮助了叶定邦？ 　　张龙笑了，笑的非常得意。哥们这顿打可不能白挨，这小齐活了。 　　叶定邦可以消失了！ 　　黑龙会要是还想要找麻烦，只能到地狱去找了。 　　伯纳德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演了，索性两眼一闭，假装晕了过去。被人手忙脚乱的抬走了。 　　顾佩冲上来，她实在无法接受叶定邦就这么死了。可是尸体就在眼前，不仅死了，还死的这么难看！ 　　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顾佩犹豫了，这具尸体真的是叶定邦？ 第046章 离开欧洲 　　1919年1月15日，巴黎会议即将召开。 　　各国使团齐聚巴黎，为即将召开的国际会议做准备，这可能是人类第一次上第一次大规模国际会议。 　　特别是这次会议还没召开，就传出各种黑幕，某国家想要通过卑鄙手段，攫取最大利益。 　　甚至不惜使出极其恶劣的手段暗杀对手，虽然没有明着说是谁，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 　　普通民众不管谁听到黑龙会，都要咒骂一声，然后唾一口吐沫。 　　特别是忠叔的邻居老毕维斯，作为普通民众唯一能接触到的人，老毕维斯倍受欢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给人们讲讲尸体上的牙印。 　　只不过他在故事中成了英勇无畏的目击者，丝毫没提他差点吓的尿裤子的事。 　　实在是太无耻了，为达目的，甚至将屠刀伸向普通民众。就算是战争，都尽量不波及平民。 　　这些家伙遭到警察的沉重打击，都驱逐出了巴黎。大会召开方还召见了华夏代表团，嘘寒问暖，虚情假意的接受慰问。都很虚伪，并没有任何有实质价值的东西。 　　施先生虽然受到影响，但是他的还留在代表团中，他的主张并没有引其他成员的关注。施先生还是重申了他的观点，一旦出现违背华夏利益的决议，他们将拒绝在条约上签字。 　　还有一个人很伤心，那就是伯纳德先生，全欧洲人都知道伯纳德先生的助手为了揭露黑暗，惨遭黑龙会暗杀，死的特别惨。伯纳德先生备受打击，提前结束了巴黎之行，回伦敦了。 　　这一切的功劳都是伯纳德先生的，叶定邦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助手，一切都是伯纳德先生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法国警方一度成为了嘲笑对象，这些大腹便便的家伙只懂得捞油水，一点的用都没有。民众私下里说，相信警察还不如相信一条狗。 　　也亏了这些警察，叶定邦取得全新的身份，可以返回华夏，回家了。 　　最倒霉的就是千鹤，她被黑龙会的会长、外务部和军部骂的狗血淋头。原本是很简单的事，让她办成了最坏的局面。如果不是现在是用人之际，他们早就让千鹤自裁了。 　　在接收人员还没到达时，千鹤就在黑龙会消失了，每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随着她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份名单，上面有所有潜伏中零的名单，还有一些处于休眠状态，需要用暗号进行激活。 　　真正伤心的就是顾佩，她不信叶定邦死了，可是又拿不出证据。就算是有证据，她也不会傻的交出来。倒是经历了这件事后，顾佩成熟了许多。开始全面的考虑问题。老顾也知道顾佩卷入了一场阴谋，好在顾佩没事，老顾也没有追究。 　　老顾下了一个决定，让顾佩回国，她的学业本来就要毕业了。老顾只不用了一点手段，提前拿到毕业证。 　　在离开之前，她特意去宿舍看了看，那是她和叶定邦相识的地方。 　　人都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重要，顾佩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叶定邦在她的心里有多重。如果他还活着，这会儿在干什么？学习或者在破案？顾佩又开始遐想。 　　事实上叶定邦这会儿正在火车站，瞪着大眼睛看美女。离开欧洲之后，想要看金发妹的机会就不多了。他会想念每晚在街头暗巷看到的美景，那火辣的感觉…… 　　啪！ 　　叶定邦口水都流出来了，被旁边的一个人撞了一下，撞的还有点疼。这人身高在190以上，满脸都是络腮胡子，急匆匆赶路，还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但是并没有人跟着他。 　　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说，叶定邦的瞪了他一眼。等他回过神来，面前出现一位美女，看气质就是华夏人，拎了一个特别重的大箱子。 　　“你也是回国么？”女人一张嘴一股地道的北平话，听着很舒服。 　　一个人坐车实在是太无聊了，路上有个人作伴也好。叶定邦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叫木易。” 　　“真巧，我也回国，我叫高小晴。”美女很大方的伸出手，叶定邦轻轻的握住指尖。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高小晴好奇的问道。 　　“造船。” 　　高小晴摇摇头，表示不信。 　　她的同学回国，带回去最多的就是各种书籍和资料，沉的几乎拎不动。 　　叶定邦的包特别轻，里面可能就没装多少东西。 　　“厉害！”叶定邦伸出大拇指，这个女生观察细致，还能进行推理分析，很有天赋。 　　“那你看我像是学什么的？”叶定邦故意露出一个很猥琐的表情。 　　高小晴也不害怕，盯着叶定邦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个人很奇怪。” 　　“木先生打扰一下，我家老爷叫我送一份东西给你！”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出现在叶定邦面前。 　　“你是……”叶定邦把一只手伸进衣兜里，要是有一点不对，立刻抄家伙。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在我家主人家里住了数日，只是招待有些不周，惹先生生气了。” 　　叶定邦明白了，施先生的人，想不到还能找到他。 　　“这个给你，我家主人太忙，没有办法来送你，一点心意。”来人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不少东西，沉甸甸的。 　　“回去帮我谢谢你家主人！”叶定邦也不客气，直接就收下了。 　　“还请先生保重，我家先生期待与你再次见面。”说完就走了，叶定邦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钱，还有两封信。 　　“看不出来，你还不是一般人。”高小晴说道。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叶定邦想听她分析。 　　“刚才来找你的人，虽然是仆人，但是谈吐和气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仆人，但是对你很客气，你要么是有他家主人的把柄，要么你就是个有点本事的家伙，我希望你是后者。” 　　“嘿嘿，你猜错了，我是个坏人！”叶定邦心情好多了，想要捉弄一下她，可没想到小姑娘根本就不上当。 第047章 神探之女 　　“我是一名通缉犯，我可能杀过人！”叶定邦眯缝着眼睛，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 　　“切！”高小晴不相信，叶定邦表现的太打淡定了，就在他说自己是坏人的时候，不远处就有警察。 　　高小晴相信自己的判断，眼前这个同胞穿的虽然不像学生，衣服也很久，但是很干净，没有异味。叶定邦有一点小帅，属于让人越看越舒服的那种。 　　最主要是眼睛，叶定邦的眼睛有一种别人没有的神彩，眼神始终是神采奕奕，突然间又会变得很锐利，让人琢磨不透。 　　“理由呢？别和我说靠感觉。”叶定邦需要理智的分析。 　　“首先，你的衣服很干净，头发算不上有型的，也不算凌乱，并且就在几个小时之内还刮过胡子。通缉犯要逃避警察追捕，不可能还时间注重仪表。更重要的一点，火车站的门口就有通缉犯照片，上面并没有。” 　　叶定邦点点头，分析的很有道理，示意她继续说。 　　高小晴想了想接着说道：“刚才给你送东西的人，你们明显没见过面，但是他能认出你，肯定见过你的照片。像那种有身份的人，肯定不想和一个通缉犯打交道，还会给你送钱。再加上其他种种，我确定你不通缉犯。” 　　有点意思，这个女人很有天分，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叶定邦看着高小晴，感觉就像是当年的伯纳德看到了他。 　　“那我是什么人？”叶定邦问道。 　　“你肯定不是一般人，有特殊的才能，至于什么能力我不知道。能让有身份地位的人给你送钱，肯定得有点本事。” 　　“哦，你怎么知道是钱？”叶定邦追问道。 　　等车的时间很无聊，高小晴需要打发时间，就和叶定邦继续聊起来。 　　“首先仆人拿着袋子的时候很紧张，里面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信封又不大，能装下的东西并不多。考虑到钞票的大小和信封上的压痕，还有你看到里面东西时猥琐的笑容，我确定里面是钱，数目还不小。” 　　“我服了！”叶定邦问道：“你是侦探吗？你和谁学的这些？” 　　外行人听热闹，内行人听门道。高小晴虽然说的很随意，但是她的这种逻辑思维方式，对细节的注重，就算不是受过训练，也是接触过。 　　“和我家老头子。”高小晴得意的说道：“听说过神探高飞么，那是我爸！” 　　“呃……”叶定邦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不认识！没听说过！” 　　高小晴的表情瞬间变了三次，前一秒钟很得意，后一秒钟就很尴尬，中间还要强壮镇定。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只要在北平，谁都知道我爸的名号！”高小晴说起老爸，语调中非常的得意。 　　“有机会我去拜访前辈！”叶定邦以后就这碗饭，人是一下神探没有坏处。 　　“你说拜访就拜访？”高小晴握着拳头说道：“你要是在国内敢不老实，我老爸饶不了你。” 　　叶定邦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认识了高小晴，这一路一定会很有趣。 　　高小晴占了上风，很是得意。 　　距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乘客陆陆续续的到了，因为是长途旅行，都是包厢，一节车厢里的人并不多。能坐这种火车，都是有点身份的人。 　　“你观察一下这些乘客，猜猜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叶定邦给高小晴找了点事做，自己趁着空隙，拿出两封信，快速阅读。 　　两封信笔迹一致，都是出自施先生之手。一封是感谢信，叶定邦冒着生命危险，做了他做不到的事情。施先生着实钦佩，虽然目前形势依旧不乐观，但是黑龙会分部解散，日方收敛了很多。只是杀死小兰的内鬼还没找出来，成了一大心病。 　　另一封是推荐信，施先生对叶定邦的能力大加赞扬，如果叶定邦想做警察，就可以拿着推荐信去找施先生的朋友，肯定会受到重用。 　　叶定邦把推荐信收好，当警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和神探伯纳德学了那么多年，他要把先进的刑侦手段带回国内。 　　“唉，快看，来了一个富婆！”高小晴有点激动。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走进候车厅，老人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衣，衣料就很值钱，衣服上胸针带着一颗硕大的宝石，光这枚胸针就价值不菲。 　　老妇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领着两大包行礼，已经尽力在追，速度还是跟不上老妇人。 　　“你个没用的白痴，没吃饭么，连个行礼都拎不动！”老妇人张嘴就是一通咒骂，一看就是一个很刻薄的人。 　　“我帮你！”旁边的一位绅士看不下去，要帮女仆拎东西。 　　老妇人尖叫道：“把你的脏手拿开，不然我就叫警察了，你是抢我的包吧！” 　　绅士立刻松开手，骂道：“你这个疯婆娘！” 　　老妇人了就要冲上去打人，叫嚣道：“你的母亲没教给你要有礼貌么！如果她已经去世了，我可以替她好好教育你。” 　　绅士立刻就火了，可他又不能动手，很是无奈。 　　看这情况，这一趟火车肯定热闹，不会觉得无聊了。 　　高小晴低声说道：“果然和传说一样，真的很刻薄！” 　　“你知道她是谁？”叶定邦问道。 　　“你不知道么？”高小晴很惊讶的说道：“她是包法利夫人！” 　　叶定邦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外号黑寡妇，还不知道？” 　　叶定邦有摇摇头。 　　高小晴低声说道：“这位老妇人年轻的时候是位美女，还是社交名媛，嫁给一位有钱人，没有多久，丈夫就死了，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她继承了大笔的遗产。不久之后，她又嫁给第二位丈夫，结果还不到一年，第二任丈夫死于意外，她又继承了遗产。然后又是第三任，第四任……人们就悄悄的给她起了一个黑寡妇的外号。” 　　“哦……我明白了！”叶定邦说道：“这位老妇人命硬，把几位丈夫都克死了，这是天煞孤星啊！” 第048章 万年风雪号 　　高小晴立刻给了给了叶定邦一个大大的白眼，一次两次是巧合，这位包法利夫人可是送走了六任丈夫，黑寡妇之名实至名归。 　　叶定邦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止她一个人怀疑，很多警探都有类似的怀疑，也有人调查过包法利夫人，但是都没有找证据。 　　这位包法利夫人也是硬气，毫不在意人们的目光，每天都活的好好的。 　　叶定邦提醒道：“不要让别人的看法左右了你的判断，你主观上认定她是坏人，你就无法看清楚真相！” 　　高小晴听的一愣，这不是一般人能说出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她都没有接触过包法利夫人，就认定老妇人是的杀人犯，害死了几任丈夫，可是她没有任何证据。 　　“那你怎么看这位夫人？”高小晴很认真的问道。 　　叶定邦说道：“我觉得这位夫人还不错，至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说话刻薄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主动帮助别人的人，也未必就是好人。” 　　“不要给我玩文字游戏，我要理由！”高小晴想听这位有点神秘的木易的分析。 　　“你先看女仆！”叶定邦说道：“她虽然拎着行礼很吃力，但是气喘均匀，只出了一点汗，说明她平时吃的不错，体力充沛。你再看她身上的衣服，包裹脚上的鞋子。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材质和老妇人身上的一样，样式不说，光面料就比你我穿的好。还要我继续分析下去么？” 　　高小晴摇摇头，叶定邦分析的都对，她见过营养不良的人是什么样子。女仆甚至还戴了一条项链，生活确实不错。 　　再看要上去帮忙的绅士，衣服样式不错，但是材料就差远了。他努力装出绅士的样子，是他的眼睛确实是盯着行礼的时间比较长。 　　老妇人的吵闹声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众人都往这边看。绅士只好放手，悻悻而去。 　　“你个蠢货，拿好我们的行礼。”包法利夫人只是骂了女仆一句，继续往前走，找了一个空椅子坐下来。 　　女仆直接就坐在老妇人身边，把行礼放在腿上抱着，老妇人什么也没说。 　　主人和女仆居然坐在一起，这要是换一个上流社会的人，女仆肯定都不敢靠近。 　　高小晴改变了对包法利夫人的看法，她并不是一个坏人，经历过那么些事后，性格有些变化很正常。虽然经常出言不逊，但也并没有真正的伤害谁，在各种谣言的攻击下，心理肯定很苦闷。 　　叶定邦发现了高小晴的一个弱点，她太主观了，分析的时候总加上自己的感受。不能完全从客观角度出发，谁说对女仆好的人就不会杀死丈夫了？ 　　包法利夫人坐下没多久，又来了一个有些谢顶的商人，这么冷的天，他居然出汗了，可能是跑来的。 　　车快开的时候，又来了一对情侣，两人刚停下就是一阵剧烈的热吻，就在高小晴面前。 　　类似的场景高小晴肯定是看过，毕竟这是法国的巴黎，可是这么近还是第一次。近到能听到两人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高小晴脸红了，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电可爱，眼睛实在没地方看，只好看着天花板。 　　叶定邦没有要回避的意思，看着津津有味。还赞叹道：“这肺活量真是大！” 　　铃…… 　　敲铃了。 　　一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喊道：“前往俄国的万年风雪号就要发车了，请各位旅客上车！” 　　总算要出发了，要走出离开欧洲的第一步，叶定邦拎着他的行李箱站起来。 　　乘客并不多，一点不拥挤，大家陆陆续续的走出候车厅，到了站台上。 　　叶定邦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一点，除了高小晴之外，再也没没有黄种人，被黑龙会干掉的可能性降低了一半。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些乘客中有被收买的杀手。 　　拎着沉重行礼的壮汉、克死数任丈夫的贵妇、假绅士、一对热恋情侣，这就是一节车厢里的乘客了。 　　一个包间最多能坐四个人，但是乘客不多，也就是两个人一个包间。 　　车票上叶定邦就和高小晴在一个包间，他们在一号包间。 　　热恋的情侣在二号包间，也没人愿意去当电灯泡。 　　包法利夫人和她的女仆在三号包间。 　　隔壁是拎着沉重行礼的壮汉，他一个人在四号包间。 　　五号包间就是伪装成绅士的人，可能是一个惯偷。 　　火车快开车了，又赶来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也是坐火车回国，他们在六号包间。 　　两人看到叶定邦和高小晴，也不见外，很快就熟络起来。 　　男生叫郭毅，身高也就一米六五，长相一般。但是跟着她的女学生很漂亮，还很温柔。女生害羞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名字，只好男生代劳。 　　“她叫赵芊，叫她芊芊就行。” 　　“你们是学什么的？”叶定邦很随意的问道。 　　“我们都是学建筑的！”郭毅很得意的说道。 　　芊芊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郭毅说道：“芊芊平时就待在学校里，不怎么和外界接触，有点内向。她性格就这样，你们不要介意。” 　　“这样挺好，不和我一样，跟个假小子一样。”高小晴很欢迎两人，这下四个人结伴，回家路上热闹多了。 　　叶定邦看着两人，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吱…… 　　一声长笛之后，火车东了，万年风雪号动了，缓缓的驶出车站。 　　叶定邦看着车窗外的巴黎，整座城市都是灰色的。 　　天空阴沉的厉害，气温更低，又要下雨了。一路往俄国走，可能会变成一场大雪。 　　别了，欧洲。 　　别了，伯纳德！ 　　叶定邦不能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呐喊。 　　高小晴看着车窗外说道：“就这么走了，还有点舍不得。” 　　“是啊，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郭毅很自信的说道：“这也是好事，我们在这始终是过客，华夏才是我们的家，我们要回去建设我们的国家，总有一天华夏会变得和巴黎一样繁荣发达。” 第049章 为爱鼓掌 　　“说的好！”高小晴很受鼓舞，立刻大声叫好。 　　叶定邦和芊芊什么都没说，两人还互相对视了一眼。 　　高小晴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什么意思，小郭说的很好，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可是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不是一两句口号就能解决。想要打破黑幕，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并且这个过程是需要流血，是需要牺牲。叶定邦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圈的人，看事情的角度已经发生了改变。 　　像郭毅这种才走出学校热学青年，家境又不错，根本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他要是能经受的住考验，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面对高小晴的质问，叶定邦不想正面回答，故意挑逗芊芊，问道：“你怎么看？” 　　“我……我……挺……挺好！”芊芊很紧张，立刻涨红了脸。 　　“你逗她干什么，看你把人家吓的。”高小晴立刻去安慰道芊芊，不再理会叶定邦。 　　郭毅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高小晴刚有点好感，被叶定邦插科打诨弄没了。 　　“木大哥，不知道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就读于哪所高校？”郭毅很自信，想要压叶定邦一头。 　　叶定邦看着车窗外，压根就没听到郭毅说什么。 　　郭毅的脸色更加难看，这实在是太过分了，都不把他放眼里。 　　不能让高小晴产生好感就算了，芊芊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实际上这都是郭毅自己的想法，芊芊根本就没看他，和高小晴聊的很投缘。 　　郭毅加重语气说道：“木大哥，风流倜傥，仪表不凡，想必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这次叶定邦听到了，摆摆手说道：“我不是留学生，我是个坏人，我是……” 　　“通缉犯！”这次高小晴替叶定邦说了。 　　“啊？”郭毅吓了一跳，看叶定邦的眼神都变了。 　　叶定邦压低声音说道：“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瞒你们了，我是个江洋大盗，靠抢劫为生，手上有好几条人命。老子赚够钱了，要回国去享受。你们要是跟着我，保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两人开始还有点犹豫，叶定邦眼神一变，双目如电，眼神中带着凌厉的杀气。 　　芊芊愣住了，手足无措，她想拎着箱子走，又有点不敢。郭毅呆住了，要是遇到有人盘查身份，真的把他们当成同伙怎么办？ 　　“哈哈……”高小晴先绷不住了，笑着说道：“你们也太可爱了，别听他胡说，他和我们一样是留学生。” 　　郭毅有些尴尬，赶快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芊芊低着头，还是不敢看叶定邦。 　　咚咚咚…… 　　突然传来敲门声，高小晴以为是列车员查票，准备打开门。 　　门外一个粗鲁的声音喊道：“安静点，你们这些没教养的黄皮猴子，吵到我休息了！” 　　叶定邦立刻就站起来，想要打开门看看，是谁这么嚣张。 　　高小晴按住叶定邦的手，虽然她也很生气，但是她不能让叶定邦开门，一旦争吵起来，受影响的肯定是他们。这些年在欧洲求学，多多少少都受到歧视，已经习惯了。 　　郭毅更是说道：“木大哥，是我们不对，刚才是我们声音太大。” 　　火车正在运行之中，这点声音根本算不上什么。不用开门叶定邦也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这个声音是五号包厢的假绅士，这家伙就是想找个出出气。这一节车厢里，最好欺负的就是叶定邦等人。 　　“好，我忍了。”叶定邦松开手，又坐回到座位上。 　　咚！ 　　隔壁二号包间传来撞击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笑声。 　　“轻点，你弄疼我了！”女人娇嗔道的。 　　“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你还让人更用力一点！”男人调侃道。 　　“讨厌！” 　　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更大，但是假绅士一句话都没说，回到自己房间。 　　“看到没有，欺软怕硬，人就是这样，你越软，人家越欺负你，你要硬气一点，就没人敢威胁你。”叶定邦教说道：“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是，是，你厉害。”高小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开门和他打一架？打输了，你白挨一顿打。打赢了，他去找警察，你别说回国了，下一站就把你抓起来。” 　　叶定邦摇摇头，就是这种得过且过的精神，什么事都忍忍过去了，逐渐让国人失去了血性。叶定邦既然敢开门，就有手段让假绅士不敢去找列车员或者警察。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你找到弱点，只要有把柄在手，对方就任你摆布。 　　“你就吹牛吧！”高小晴不相信，叶定邦知都没和老绅士说话，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人家的弱点？ 　　叶定邦也不争辩，也不需要争辩，他更喜欢用行动来证明。 　　包厢里的气氛有点尴尬，就在这时，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隔壁房间发出奇怪的声音。 　　叶定邦只听了一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年轻人终于按耐不住的自己，决定要为爱而鼓掌了。 　　包间只是薄薄的一层门板，根本就不隔音，旁边的两个包间都听的很清楚。 　　“Oh my GOD！”隔壁女人发出一声惊呼，一号包间里尴尬的气愤到达顶点。 　　芊芊面红耳赤，羞得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隙钻进去。高小晴在强壮镇定，慌乱的眼神出卖了她。两人试图找什么掩饰一下，可是这种情况之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小晴治好用胳膊肘敲了几下墙壁，希望隔壁能收敛一下，照顾一下周围乘客的情绪。 　　可这么做根本没用，声音反而更大，两人更卖力了。 　　“我们先回去了！”郭毅想要拉着芊芊走，在这实在是尴尬。 　　芊芊甩开了郭毅的手，她不想和郭毅回去，要留下来和高小晴在一起。 　　这下郭毅就尴尬了，叶定邦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有故事，他们并不是是情侣，至少芊芊对郭毅没感觉。 第050章 为什么不来杀我 　　郭毅这种人非常好面子，尤其是在两个刚认识的朋友面前。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黑着脸说道：“芊芊，你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这些年……” 　　芊芊立刻站起来，她不想让郭毅继续说下去，选择妥协，两人要回自己的包间。 　　两人的情况叶定邦扫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芊芊家没钱，她的学费都来自郭毅家的资助。 　　当然这钱也不是白给的，条件大概就是让芊芊嫁给郭毅。 　　两人虽然没有实质上的关系，但是名义上是情侣。 　　郭毅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眼睛一直在高小晴身上打转。 　　咚咚咚…… 　　再次传来敲门声，列车员来查票了。 　　这一节的列车员是一位俄国大叔，在万年风雪号上干了大半辈子，再干几年就要退休了。 　　叶定邦打开房门，列车员看到四个黑头发的黄种人，还愣了一下。 　　这趟车是华夏留学生回国的最主要的两条路之一，不想坐船就只有坐这趟车。所以列车员没少和华夏人打交道。 　　叶定邦第一个把车票和身份证件递给列车员，问道：“看到我们好像很惊讶，有什么问题吗？” 　　“木……易……”列车员竟然用汉语念出了叶定邦的假名字，发音还很标准。 　　列车员假装检查的很认真，实际上并没有看证件上的内容。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还给叶定邦说道：“只是没想到会在包间的车厢里遇到四个中国人。” 　　这话明显是话里有话，想要提醒叶定邦注意，可是他又不肯明说。这老头有可能知道叶定邦的真实身份。 　　“您还喝酒了？”高小晴递车票的时候闻到了酒味。 　　列车员赶快把证件还给高小晴，小声说道：“伏特加不是酒，天冷喝一点没有关系。” 　　叶定邦故意追问道：“不是酒？那是什么？” 　　“是信仰！”列车员一本正经的说道。 　　叶定邦接着问道：“你怎么确定我们是华夏人，而不是东瀛人？” 　　对几乎所有的欧洲人来说，亚洲人很难辨认，五官扁平，看起来都长的差不多。就连伯纳德先生都无法通过观察准确的区分两者。 　　这个问题难不住列车员，一边检查郭毅的票一边说道：“两个国家的人看起来长的差不多，实际上差别大了去了。从坐姿和礼节上就能看出来。当然最主要是口音，他们的英语太烂了。” 　　都说在点子上，叶定邦竖起大拇指。 　　大家聊的很开心，隔壁又传来一声惊呼，声音直冲云霄。 　　“看来这个时间正合适！”列车员去敲隔壁包厢门。 　　高小晴低声说道：“您能不能提醒一下，让他们下点声！” 　　“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最好不要干涉他们！”列车员根本就没有要管的意思。 　　高小晴无语了，列车员都不管，她能怎么办？ 　　列车员坏笑着说道：“他们折腾不了多久，小鸟要回巢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高小晴根本就听不懂。芊芊和郭毅也是一脸的茫然，只有叶定邦笑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列车员，很快就检查完第二包间，去敲第三包间的门。 　　“呜呜呜呜……” 　　刚打开门，就听到女仆很委屈的在哭。 　　包法利夫人怒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花钱是请你来哭的？你个没用的东西，车票呢？” 　　女仆一边哭一边找票，爆发力夫人喋喋不休的骂个不停。 　　高小晴又忍不住了，气愤的说道：“这个老女人太可恶了，一直在欺负她的女仆。” 　　郭毅又找到话题，跟着说道：“这种剥削制度太恶毒了，不停的压榨仆人，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 　　叶定邦悠悠的说道：“包法利夫人如果真是恶毒的人，早就解雇了女仆。现在经济环境不好，每有了收入，你猜女仆会是什么下场？” 　　经济还在复苏，如果没有钱，女仆可能会被迫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又或者为了生存下去，做一些卑贱的工作，甚至有可能是在卖弄风尘。跟着包法利夫人，每天只是被骂两句，衣食无忧，薪水还不错。 　　叶定邦一番话说的高小晴和郭毅哑口无言，他们只看到表面，而没有深入内里。 　　“你们是不是故意在装傻？”叶定邦很认真的问道：“这么浅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还自称是神探之女，还是的建筑天才呢。” 　　“你……”高小晴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又不能把叶定邦怎么样。 　　“我就是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叶定邦继续气两人。 　　女仆总算是在包里找到车票和证件，列车员还安慰了几句，去检查四号包厢。 　　拎着重物的壮汉在四号间，他不太喜欢说话，列车员检查完票据之后，壮汉就关上包厢门，一句客气话都没有。 　　最后一个车辆的绅士在查票的时候不停的打听着三号包间的事情，这个假绅士明显就是冲着包法利夫人的钱而来。 　　虽然黑寡妇声名在外，可是有人为了钱，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命。 　　列车员查完票回去了，接着列车长来了，亲自拜访了包法利夫人。 　　在包厢里聊了不到几分中，就听包法利夫人一声怒喝：“你给我滚出去！” 　　列车长灰溜溜的离开三号包间，一副很羞愧的表情。 　　这一车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叶定邦这才关上包厢门。这都已经是职业习惯，总喜欢打听别人的事。 　　心里稍稍轻松一点，至少现在看来，列车员和假绅士不是杀手。四号包厢的壮汉有些古怪，还需要留意。 　　包法利夫人的光环实在是太强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叶定邦心里有点意外，黑龙会没有派出杀手来杀他，就这么放他走了？ 　　又或者说黑龙会有了新的计划，打算留下他一条小命？ 　　这不太可能，叶定邦否定了这种可能，千鹤一定恨死他了，不仅要杀了他，还要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死叶定邦，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隔壁包间没动静了，郭毅和芊芊又不走了，要再聊一会儿。 第051章 丢失的餐刀 　　万年风雪号已经行驶了五小时，即将离开法国，路程才刚开始。 　　天空是阴沉沉的，明明是中午，光线却像是傍晚。高小晴等人也是忧心忡忡，如果真的下起大雪，火车可能会受到影响，又要耽搁回家的时间。 　　尽管已经在欧洲待了四年都没回过家，一旦回家的念头冒出来，恨不得立刻化作一只鸟，飞回家去。 　　叶定邦也着急，他比包间里其他都急切，四人之中，他是离开家时间最长的一个。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隔壁的情侣总算是离开包间，手拉手去餐车吃饭。 　　叶定邦肚子饿了，提议道：“走吧，吃饭去吧。” 　　郭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木大哥，车上的饭很贵！” 　　芊芊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带吃的了。” 　　她打开行礼，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还掰成两半，和郭毅分着吃。 　　叶定邦看向高小晴，结果得到一个白眼，她也从行礼中拿出食物，除了面包，高小晴的行礼里面还有水果。 　　“你们牛！”叶定邦一个人离开包间，去餐车要了份牛排，总不能在欧洲待了这么久，一顿像样的西餐也没吃过。 　　路过三号包间，又听到包法利夫人在教育女仆。 　　“我是什么身份，你让我去藏车吃饭，你不会让他们把食物送过来？” 　　“我这就去办。”女仆打开车厢门，直接撞进叶定邦怀里。 　　叶定邦差点被弹开，女仆的身材也霸道。 　　“蠢货，你不长眼睛么！”包法利夫人又是一通咒骂。 　　叶定邦让到一边，让女仆先走。女仆连一声对不起都没说，就急匆匆的赶往餐车。 　　三号包厢的门没关，叶定邦看到包法利夫人抱着一个包，手都不肯放开，里面可能装着很贵重的物品。 　　包法利夫人以为叶定邦图摸不轨，立刻关上包间的房门。 　　叶定邦回味起刚才女仆的眼神，那不是一般的愤怒，眼神中透着凶光，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有点意思！”叶定邦吹了一声口哨，往餐车去了。 　　万年风雪号这一趟注定不太平！ 　　叶定邦现在顾不上别人，一号包间里的三个人，谁是黑龙会的杀手？又或者是三个人都是？ 　　已经给他们机会了，可是没人动。是在等夜里再下手？ 　　来到餐车，基本上是空着，叶定邦却发现小情侣和假绅士坐在一起，三人小声聊着什么，看到叶定邦进来，三人就不说话了。 　　女仆点了餐，厨师正在制作之中，女仆就回去了。 　　叶定邦用英语点了一份牛排，在等待的时候，他发现小情侣和假绅士换成法语交流。 　　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这一伙人明显是心虚了，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叶定邦不动声色的吃完他的牛排，味道还不错，美滋滋的回到一号包间。 　　开门一看，郭毅和芊芊都回去了，高小晴已经睡着了。 　　叶定邦也有点困了，关好包间门，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天空更阴沉的更厉害，空中飘起了雪花。 　　咚咚咚…… 　　突然传来敲门声，惊醒了高小晴，睡眼朦胧的看着四周。 　　“你继续睡！”叶定邦打开门一看，是列车员。 　　毛子身上还是一股酒味，很客气的说道：“有个事问你一下，你去餐厅用餐了？” 　　叶定邦点点头。 　　列车员有些为难的说道：“餐厅丢了一把餐刀，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看到，或者是……” 　　“你什么意思？”高小晴火了，质问道：“你是在怀疑我们偷了餐刀吗？你有证据吗？” 　　“我就是来问问！”列车员赶快解释。 　　“我确实没有看到餐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进来搜查！”叶定邦让开点门口。 　　“凭什么啊，他又不是警察，不能让……”高小晴还是强烈反对，但是叶定邦没让他说下去。 　　“抱歉！”列车员还是进来搜了，叶定邦的行礼本来就不多，列车员很快就搜完了，他盯上了高小晴的行礼。 　　高小晴怒道：“不要太过分，你还想搜我的？” 　　“方便的话，最好让我检查一下！”列车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叶定邦的劝说下，高小晴很不情愿的让列车员检查了行礼，除了一些贴身的衣物，列车员都搜了 　　“谢谢你们的配合！”列车员走出了包间。 　　高小晴很不服气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他搜我的行礼。” 　　如果是普通餐刀，叶定邦也就不会说什么。他在餐车用过餐刀，这种老式的餐刀非常的锋利。有人偷餐刀，意味着什么？ 　　“有人要干坏事？”高小晴反应还不慢。 　　去过餐车的只有叶定邦、隔壁的小情侣、女仆和假绅士。其他几人都有嫌疑。叶定邦先要洗脱自己的嫌疑，被当成嫁祸的目标就麻烦了。 　　列车员敲开了二号包间的门，小情侣没有叶定邦这么好说话，一通臭骂之后，把列车员关在门外。 　　咚咚咚…… 　　列车员再敲门，根本就不给他开。这差事也不好干，列车员去敲三号包间的门。 　　开门之后包法利夫人又是一通咒骂，女仆就是一个惹祸精，去点餐也能惹麻烦。 　　看这个气场，列车员根本就张不开嘴说要搜查，女仆停留的时间不长，也没接触餐具，可能性比较低，列车员就去找了假绅士。 　　假绅士倒是很配合，可是列车员还是没有找到餐刀。 　　高小晴分析，餐刀肯定在小情侣手中，她们心虚，才不让列车员搜查。餐刀就藏在二号包厢内。 　　叶定邦没说话，如果偷餐刀是计划中的一步，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就让人找到，藏在车厢中一个隐秘的角落。 　　看起来这不像是一次计划精密的行动，嫌疑人连凶器都没有准备，仓促下手？ 　　没找到餐刀，列车员又回到二号包厢门口，他找餐刀，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谁也不想餐刀成为凶器。 　　如果小情侣不配合，在火车下次停站的时候，就要采取强制手段。 　　“你搜，随便搜，要是找不到看你怎么说！”小情侣打开二号包厢门。 第052章 万年风雪号谋杀案 　　小情侣居然让列车员进门了，叶定邦就失去兴趣，回到坐位上，翘着腿躺下了。 　　“你不听了？”高小晴很奇怪，叶定邦之前还很关注餐刀的下落，列车员进去之后，他就没兴趣了。 　　“放心，肯定找不到。”叶定邦相信餐刀现在在一个没人能想到的地方，准备要饮血。 　　通常情况下，谋杀都发生在熟之间，大部分谋杀都有预谋，事先都有周密的准备。不论目标是车厢里的那一位，肯定是事先就知道行程，那为什么不准备凶器？ 　　高小晴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对话。 　　“怎么样，全搜过了，没有吧？”小情侣挑衅道：“说不定你你们弄丢了餐刀，想要嫁祸在我们头上。” 　　列车员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我是只例行检查！” 　　“你们就是把我们当小偷了，必须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女人大声喊道。 　　“叫你们列车长来，凭什么冤枉我们？”男人也不甘示弱。 　　两人不依不饶，就是不肯放列车员走。 　　高小晴听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列车员也不容易，这两个人真厉害。” 　　“你又没亲眼看到，怎么就知道列车员吃亏了？”叶定邦说道：“说不定他们三个是在演戏，你只是听到一个声音。” 　　“至于么，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么？”高小晴说道：“你这个人就是想的太阴暗了，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叶定邦枕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要是和你说这辆车上要死人了，你相信不？” 　　高小晴愣了几秒钟说道：“你少胡说八道，好好的一趟车，最多就是吵上几句，怎么就会死人了？你有证据吗？” 　　“餐刀不见了！这么大的一个信号你看不出来？”叶定邦问道。 　　“只是一把餐刀，你就确定要死了，是不是太武断了？”高小晴说道：“说不定就是工作人员不小心个弄丢了，到了下车或者打扫卫生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就经常遇到这种事！” 　　高小晴不相信，叶定邦只好说道：“那就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有个人要杀掉车厢里的某个人，你觉得谁会第一个死？” 　　因为全是假设，完全靠感觉，高小晴当成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游戏，只是想了几秒钟，就想到一个人，立刻脱口而出：“包法利夫人！” 　　叶定邦也想到了，可是已经把她排除掉了。包法利夫人最厉害的就是嘴，她的年纪太大了。随时都有可能老死，对付这样的目标，根本不用凶器，一拳就能打死。就算身边有个女仆，也没多大威胁。 　　偷走餐刀的人是要杀死一个比他要强壮的人，双方有力量差距，所以要用刀才能杀死。 　　“你再说一个！”叶定邦还需要一个目标。 　　高小晴想了想，用手指向了叶定邦。 　　“我？” 　　叶定邦一愣，没想到高小晴会想要杀他。 　　“看你那样，这么紧张干什么！”高小晴说道：“这个车上就认识你和小郭他们，其他人不熟，不好意思下手。” 　　叶定邦的引导又失败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通过其他人破案，高小晴是个很不错的的选择。可是她根本就不在状体上。强烈的想要回家的心情让她无法注意到周边的情况，她本身又不是侦探，思维方式和普通人一样。 　　“不杀你的话杀隔壁！”高小晴说道：“他们两个让我觉得讨厌。” 　　有时候杀人动机就是这么简单，就是因为不喜欢，或者是厌恶一个人。高小晴接触的人不多，只能在小范围内挑选目标。 　　列车快要到站了，列车员总算找了一个借口，暂时摆脱了两个小情侣的纠缠。火车减速，开进了一个老式火车站，站台上并没有多少人。 　　天已经快黑了，雪下大了，地面上有薄薄的一层雪，冷风一吹，雪花贴着地面流动。 　　车停了十几分钟，包厢这一节一个客人都没有上。列车员关上车门，万年风雪号缓缓启动，继续前进。 　　行驶出站台，天差不多就全黑了，车速降了下来。叶定邦有些诧异，黑龙会就这么放过他了？是没时间搭理他，还是没有掌握他的行踪？ 　　施先生都知道他的行程，黑龙会不知道？ 　　“吃水果吗？”高小晴递来一个苹果。 　　叶定邦摇摇头，他可能高兴的有点早，夜幕降临之后，黑夜才是杀人最好的时间。 　　“谁稀罕给你吃！”高小晴还生气了，自己抱着苹果啃起来。 　　天黑之后，车厢里安静下来，包厢里的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吃完苹果之后，高小晴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欲言又止。就知道她给苹果有目的。 　　“你想什么什么就快说！”叶定邦催促道。 　　高小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晚上怎么睡？”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叶定邦没听明白。 　　“晚上怎么睡？”高小晴大声问道。 　　叶定邦被问懵了，说道：“躺着睡，还能怎么睡？”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正好郭毅和芊芊也是一男一女，我们换一下呗。” 　　“你去郭毅，他要是同意换，我没有意见。”叶定邦无语了，还以为是什么事。 　　“我去说！”高小晴立刻就跑去找芊芊了。 　　叶定邦乐意换房，换了之后他更安全，让杀手找不到他。 　　高小晴过去半天不回来，估计几个人又聊上了。叶定邦躺再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叶定邦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啊！杀人了！” 　　叶定邦眼睛都还没睁开，身体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刚才的声音好像是芊芊。 　　打开包厢门，叶定邦看到高小晴和芊芊站在五号包间的门口。两个女人都吓到了，高小晴还算是淡定，芊芊吓得脸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 　　叶定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五号包间门口，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从包间里渗出一大滩的鲜血。 第053章 火车上的密室 　　“冷静，没关系，只不过是……”叶定邦还没想到该怎么说，芊芊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叶定邦手急眼快，抱住了芊芊，她要是头朝后摔倒，摔到后脑会有危险。 　　这时候六号包厢门才打开，郭毅正好看到叶定邦抱着芊芊。 　　“你干什么？你抱她干什么？”郭毅急了。他本来就不愿意换包间，架不住高小晴央求，心情本来就不好，结果还他看到这一幕。 　　“起开！”叶定邦也不是解释，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郭毅本来是气势汹汹的问罪，结果被叶定邦流露的气势震摄住了，乖乖让开路。等他反应过，叶定邦已经走进包间，把芊芊放在长椅上。 　　高小晴赶快解释道：“5号包间门口有一滩血，芊芊被吓的晕过去了。要不是他，芊芊就摔到了。” 　　“那谢谢了！”郭毅明明心里恨叶定邦恨的要死，还得咬着牙表示感谢。 　　叶定邦没搭理他，回到5号包间门口，渗出的血更多了。从出血量看，包间里的人凶多吉少。 　　这时候列车员才出现，到两人面前，先是打了一个酒嗝，这才问道：“什么……什么……情况？” 　　列出员又偷着喝酒了，这一次喝的更多。 　　“死人了！”叶定邦故意说的很大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二号包间门打开，小情侣探出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三号包间门打开，女仆被包法利夫人派出来打听消息。 　　四号包间门一直关着，壮汉丝毫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列车员低头一看，他正踩在血迹中，鞋上都沾了不少血。 　　“我去！”列车员本来就喝了酒站不稳，受到惊吓直接摔在血水中，这下好了，血迹彻底被破坏掉，弄的到处都是。 　　如果伯纳德在这，一定会大发雷霆，甚至有可能把列车员从窗户扔出去。这些血迹可是现场最直接的证据，就在这么被废了！ 　　叶定邦实在是看不下去，把列车员拉起来，经过这一番惊吓，列车员彻底是酒醒了。站起来整理好衣服之后，伸手开始敲门。 　　梆梆梆…… 　　敲了几下门之后，列车员说道：“绅士先生……绅士先生……我是列车员，麻烦你开一下门，我们在门口发现了大量血迹，是不是您的？” 　　叶定邦快要昏倒了，毛子的思维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时候如果房间里的绅士开口回答，叶定邦绝对什么都不管，撒腿就跑。 　　等了一小会儿没人回应，列车员说道：“怎么办，绅士先生可能有点不方便！” 　　叶定邦无语了，这要能方便就怪了。他怀疑列车员的头里没有脑子，装的都是高度伏尔加。 　　高小晴都看不下去了，指着列出员的腰间说道：“你不是有包间门钥匙么，打开门看看。” 　　“对啊，我有钥匙！”列车员手抖的厉害，拿着钥匙打不开锁。叶定邦只好拿过钥匙，帮他开门。 　　门锁是打开了，可是门还是推不开，里面有东西顶住了房门。 　　“绅士先生，你坚持住，我们来救你了！”列车员还和包间里的人说话。 　　叶定邦、郭毅、再加上列车员，总算是打开了包间门。 　　万年风雪号的门是双向，既能往里开，也能向外开。他们往外一拉，门开了，假绅士也直直的倒在走廊的地板上。 　　假绅士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身上全是刀伤，致命伤至少有十几处，凶手是铁了心的要杀死假绅士。 　　“哇！”走廊里又是一声惨叫，女仆看到尸体，吓得转身跑回三号包间。 　　二号包间的女人也看到尸体，吓得躲进男人的怀里。 　　“这可怎么办？”列车员慌了，他在万年风雪号上干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谋杀案。 　　“至少你找到餐刀了！”叶定邦指着死者的胸口，餐刀就插在这个位置，光这一刀就足以致命。 　　叶定邦想要吧餐刀拔出来，高小晴说道：“别动，这都是重要证据，不能动！” 　　“对！都别动！”列车员把众人赶开，让大家远一点。可接下来要干什么，他又不知道。 　　高小晴看着餐刀发呆，又让这个家伙说中，餐刀果然是凶器，这个家伙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叶定邦很配合的后退几步，看着包间里的情况。 　　包间里到处都是血迹，飞溅的血迹布满包间。大部分血迹是死者受伤之后，动脉喷出的血迹。还有一部分是凶手挥刀留下的血迹。 　　叶定邦不能进行测量，只能在外面靠感觉估算凶手的身高。初步估计凶手在一米七五左右，这节车厢里的男人都符合这一条件。 　　血迹非常多，长椅上，墙壁上，车窗上都是血。现场却并不凌乱，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伪绅士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凶手突然出手，杀死了它。 　　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凶手的身上肯定也喷溅上了血迹。除了没有开门的四号包间，所有人都在这了。 　　叶定邦敲四号包间的门，敲了十几下，房门才打开一道缝，壮汉站在门口问道：“干嘛？” 　　列出员说道：“你隔壁的旅客被人给杀了，你是不是……” 　　咣！ 　　壮汉直接关上门，用行动证明，谋杀和他没有关系。 　　高小晴分析道：“凶手尽管做了准备，可是他第一次杀人，非常的慌张。可是他还没能一下就杀死绅士，绅士在临死之前用身体挡住了门，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去哪了？” 　　房间就这么大，根本就没有藏人的的地方，凶手肯定是在杀人之后就离开了包间。死者也不可能是自杀，他身上致命的伤口至少在七处以上，那一处都能让他迅速死去，不肯呢个再刺自己六刀。 　　如果凶手搬动尸体，用尸体挡门，他怎么出去？ 　　只要门关上，从外面打开要废很大力气。也就是说，这是一间密室杀人案！ 　　密室杀人有很多种手法，侦探小说中经常出现密室杀人事件，高小晴小说看了不少，可是她想不出来凶手用的手法。 第054章 无形杀手 　　真是见鬼了！ 　　叶定邦盯着墙壁上的血迹，所有的血迹都是连续的，没有中断，一处中断都没有，特别是喷溅血迹。 　　这就有点扯淡了，包厢里的空间就这么小，血液喷溅又没有固定方向，是向四边喷。除非杀死假绅士的是鬼，血迹才会不受阻挡，喷到墙壁上。 　　列车员彻底慌了神，当了这么多年列车员也没遇到过凶杀案，还死的这么惨，到处都是血，包间里都没法看了。 　　“都别看了……这是犯罪现场……”列车员还想要维持秩序，才说了几句，他先受不了，跑到一边吐去了。 　　又被叶定邦说中，高小晴不服气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你分析分析，谁杀死了他？” 　　高小晴想听叶定邦的分析，又不好意思承认她分析不出来，只能用激将法。 　　叶定邦压力声音说道：“密室杀人，活人不可能藏匿于无形，所以杀死绅士的就是……”他故意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引得众人都竖起耳朵，都想听分析结果。 　　“是鬼啊！”叶定邦突然提高声调，大叫一声。 　　高小晴被吓得一哆嗦，其他人也跟着抖了一下。都被叶定邦的小恶作剧吓了一跳。 　　“你疯了，这时候还开什么玩笑！”高小晴恼羞成怒，给了叶定邦好几拳。 　　这个家伙太不正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恶作剧。凶手有可能就在这节车厢中，大家的人心惶惶，不把凶手找出来，其他人都有危险。 　　叶定邦一边躲拳头，一边争辩道：“密室杀人，凶手又不可能逃走，只有鬼才能来去无踪，杀人于无形之中。肯定是鬼杀人！” 　　“让你胡说！”高小晴举起拳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家伙故意用英语说，让整节车厢的人都听到了，他是故意让大家听到这个荒唐的结论，肯定有目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不可能是鬼杀人，太荒唐了。只是到现在为止，还不确定杀人手法。 　　“都让一让！”列车员回来了，还带来了列车长。 　　列车长第一眼看到尸体，也吓了一跳，死的实在是太惨了。列车长正要说什么，看到包法利夫人也在往这边张望。赶快走过去说道：“夫人，让你受惊了！” 　　包法利夫人皱着眉头说道：“快把尸体弄走，到处都是血，怪吓人的！” 　　“我这就去处理！您先回包间休息！”列车长好一通安抚，回到包间门口，对列车员说道：“先把尸体抬到隔壁车厢，把包间锁起来。” 　　万年风雪号在运行途中没有办法和外界交流，只有在火车进站之后，才能用电话和外界交流。下一站还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最快四个小时之后才会有警察，这段时间只有自己保护自己。 　　列车员立刻就要把尸体拉起来，他打算就这样把尸体运走。 　　绅士的死亡时间不超过2个小时，尸体还在滴血，要是这样运走，走廊上都是血迹。 　　在叶定邦的暗示之下，高小晴才想来，拉列车员说道：“你不能这样运尸体，会把血弄的到处都是，最好先找个袋子，把尸体装进去再运走。 　　“对啊，我怎么我忘了。”毛子列车员去餐车找袋子，留下来帮忙的两个列车员。 　　身边有人盯着，叶定邦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动尸体，只能看些表面内容。 　　叶定邦看到死者的右臂外侧靠近手腕的位置有刀伤，伤疤已经很久了，是典型的防御伤。在受到刀剑攻击时，下意识的用右臂保护要害，留下的伤疤。 　　尽管穿着很绅士的西装，但是手指上有老茧，一看之前就从事过重体力劳动，并且还有可能当过兵，是个兵痞。 　　叶定邦盯上了死者的随身行李，里面肯定有重要的物品，可惜在包间里，要走进去才能拿到。 　　“我回来了！”毛子列车员找了两个装土豆的袋子，把尸体塞进去，至少能让血滴的慢一点。 　　毛子抬着尸体的头，剩下两个列车员抓着脚，快速移动到车厢的另一端。 　　叶定邦就跟在列车员身后，观察每一个人表情。 　　四号包间的门一直关着，壮汉都没出来。 　　尸体路过三号包间，女仆很害怕，在长椅上缩成一团，都不刚门口看。 　　包法利夫人一点都不害怕，嘴角弯曲，似乎是在得意的冷笑。 　　二号包厢的小情侣表情很复杂，两人都皱着眉头，有惊讶也有恐惧， 有疑惑也有不解。她们两个盯着尸体的时间最长，有可能认识死者。 　　到了车厢门口，毛子用他的钥匙打开门，另一端是货舱。快速清理出一块地方放尸体。 　　鲜血已经浸透了袋子，列车员快速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离开了货车车厢。 　　回到五号包厢门口，列车员先是锁上了包间门，然后开始处理地上的血迹。 　　“清洗的干净一点！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包法利夫人提醒道。 　　叶定邦直接回包间了，时机还不到，他要再等一会儿。 　　“不再看看现场了？”高小晴害怕，但是她又想看，或许再看一会儿，能找到破解密室杀人的手法。 　　“回包间一样看，每一间包间都是一样的。”叶定邦坐在长椅上，脑海中就浮现出命案现场的影像。 　　既然没有人移动过尸体，假绅士走到门口，然后遭到袭击，所以尸体向前倒，撞在门上，形成了密室！ 　　叶定邦睁开眼睛，盯着包厢顶部。 　　“你在看什么？”高小晴向包间顶部看去，什么都没发现。 　　“我只是在发呆而已！”叶定邦当然不会告诉高小晴他已经到找了杀人手法，但是还需要验证一下。他还很照顾高小晴的情绪，不想她受打击。 　　梆梆梆…… 　　高小晴正想开口询问，又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郭毅和芊芊站在门口。 　　芊芊哭哭啼啼的说道：“高姐，我们害怕，今晚我们就在你们包间了，行吗？” 　　“行，当然没问题。”高小晴扶住芊芊。 　　郭毅说道：“芊芊胆子太小，她吓坏了。” 第055章 破解手法 　　这个家伙真是虚伪，明明自己也很害怕，脸色发白，还把一切都怪罪给芊芊。 　　高小晴关心芊芊的身体，毕竟刚才吓晕过去了。 　　“我没事，就是有一点晕！”芊芊靠着高小晴，有个人可以依靠，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 　　郭毅也想靠过去，可是长椅坐三个人太挤，只好和叶定邦做在一起。还试探着问道：“刚才我听你们说鬼杀人，是怎么回事？” 　　叶定邦吹了一声口哨，压低声音说道：“这一节车厢就这么几个人，凶手来无影去无踪，肯定是鬼杀人！估计是死者做了亏心事，冤魂来报仇了！” 　　“木大哥，你快别说了！”芊芊又害怕了。 　　叶定邦调侃道：“不至于吧，芊芊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你还真的认为有鬼杀人？” 　　不等芊芊开口，高小晴抢着说道：“刚才我就想问，好好的一个凶杀案，你为什么非说是鬼杀人，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我这是为了大家好！”叶定邦翘着二郎腿说道：“鬼无孔不入，想杀谁就杀谁。为了不被鬼杀，人们都要提高警惕，就连上厕所都要小心，在这种高度戒备的状态下，凶手就没有办法再行凶了。” 　　“啊？你说他还要杀人？”郭毅吓了一跳。 　　高小晴呵斥道：“都是些歪理邪说！” 　　叶定邦嘿嘿笑两声没说话，假绅士和隔壁的小情侣是一伙的，他们是个小团伙，盯上了包法利夫人。叶定邦在餐厅里遇见他们，就是在商量怎么下手，怎么还没行动，就被反杀了？ 　　凶手是谁叶定邦已经猜到了，现在他需要的是证据。 　　“我们说点别的吧。”郭毅很自私的说道：“让他们杀吧，杀来杀去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叶定邦压低声调说道：“要是他们想杀我们灭口呢？” 　　郭毅一下就慌了，很紧张的说道：“不会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我们？” 　　高小晴胜算是看出来了，叶定邦这家伙坏的很，唯恐天下不乱，就是要搞事情。 　　“我不说话了！”叶定邦举起双手，表示他投降。然后就真的不说话了，一直看着他们三个说话。 　　过了一会儿，高小晴反而觉得不适应了。这家伙不说话，肯定在盘算着什么，已经出了杀人案，已经够乱了，这家伙还想再添乱。 　　叶定邦斜躺在长椅上，把耳朵贴着墙壁，他想要听隔壁房间的动静，同伙死了，这两人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听了好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个人都睡了？ 　　“你想干嘛？”高小晴实在看不下去了，听墙根就有点太过分了。 　　叶定邦猥琐的一笑说道：“两人爱的那么深沉，你说现在怎么不爱了？” 　　芊芊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高小晴真要怒了，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 　　郭毅也说道：“木兄，我们都是读书人，古人说非礼勿视，非……” 　　“非你奶奶个腿！”叶定邦问道：“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高小晴说道：“这还有个为什么？累了？不想了？或者死了人一点心情都没有！理由多了去了！” 　　“我看你们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隔壁的状态应该和你们差不多，可他们回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 　　叶定邦说了一大堆，高小晴才明白过来，说道：“他们可能是一伙儿的，因为同伴死了，所以心里很难过！” 　　“对了！”叶定邦竖起大拇指说道：“你还不傻！” 　　高小晴有点激动的说道：“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你说他们知道谁是凶手吗？” 　　叶定邦点点头，他们不是警察，不需要破解杀人手法，只需要知道是谁杀了同伴就行。他们有可能正在准备复仇， 两个人配合默契，报仇并不难。 　　郭毅又害怕了，拉着芊芊的手说道：“我们回去吧，这也不安全！” 　　“放心，这里是这节车厢最安全的地方。你们的包间一点都不安全！” 　　“什么意思？”郭毅追问道。 　　“你们就住在死者隔壁，万一凶手以为你们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听到！”郭毅赶快摆手说道。 　　“我真好像听到了什么！”芊芊说道：“我好像听到咔咔的声音，可是具体又说不出是什么声音。” 　　叶定邦鼓励道：“好好想，等你想起来说不定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车窗外雪更大了，车窗上的水汽凝结形成一层美丽的冰花，非常的漂亮。 　　外面的气温更低，车厢里都有点冷了。 　　叶定邦一直在拖延时间，这会儿他觉得差不多了。 　　“我去上个厕所！”叶定邦站起来，很随意的在钱钱的头上拍了两下。 　　郭毅的脸又绿了！ 　　“你手痒痒就去挠墙。”高小晴叫骂道。 　　叶定邦已经得手，手中多了一根发夹，这个东西大小粗细正合适，稍稍加工一下，就是一个撬锁的工具。 　　出了包间，叶定邦一边走一边它弯曲成金属勾，这个长度正好。 　　他先在走廊上走了一圈，仔细留意每个包间里的动静。 　　二号包间里的情侣一点声音都没有，可能已经睡了，他们要动手报仇也是下半夜。 　　三号包间包法利夫人又在训斥女仆，女仆很委屈的快要哭了。 　　四号包间传来呼噜声，壮汉似乎睡了。 　　叶定邦走到五号包间门口，快速打开门锁，踮起脚尖，进入命案现场。 　　包间里的血腥味还很浓，味道有点让人反胃。叶定邦屏住呼吸，他不想把没消化的牛排吐出来。 　　他进来有两个目的，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把假绅士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贴身装好。 　　然后避开大部分血迹，站在小桌子上，推了一下房顶。 　　两个动作加在一起不到一分钟。完成之后，叶定邦快速离开案发现场，重新把门锁起来，然后走向卫生间。 　　“这家伙果然有问题！还是个溜门撬锁的高手！”高小晴站在门口，把门推开一道缝，从门的缝隙往外看，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第056章 死者留下的线索 　　看到叶定邦走进卫生间，高小晴快速跑到五号包间门口检查门锁，丝毫看不出撬动的痕迹。这还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高小晴有些疑惑，叶定邦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虽然不正经，经常胡说八道，但是应该是个好人，去命案现场干什么？ 　　叶定邦躲进卫生间，开始检查假绅士包里的拿出来的东西。 　　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气质特别好。叶定邦一眼就看出是年轻时候的包法利夫人。难怪有钱人趋之如鹜，就冲这个身材、长相，的确是一流。 　　不过照片上最显眼的是她身上带着的宝石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就连最小的一颗都有硬币大小。 　　再翻是包法利夫人的生活习惯，几天干什么，喜欢吃什么，脾气性格怎么样都写的很清楚。 　　这么详细的内容，说明包法利夫人身边有内鬼。 　　还有一张是剪的旧报纸，上面写了一位有钱人被袭击的全过程，案发当天，妻子带着富豪前妻留下的两个儿女出门，前脚走后脚劫匪就洗劫了富豪家，不仅杀人，还一把火烧了房子。等到女人回来，她就成了寡妇。 　　叶定邦猜测这个女人就是包法利夫人，报纸还配了一张照片。可惜报纸的印刷质量不好，年头又很久，只能看到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孩子岁数都不大，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报纸上没有提两个孩子最后怎么样了，但是富豪有遗嘱，大部分钱都留给妻子。 　　翻到最后，是一张手写的清单，上面写着几珠宝，估计都价值不菲。叶定邦觉得这章纸条上的珠宝都在包法利夫人随身携带的包里。 　　基本上可以肯定纸条出自女仆之手，她和假绅士的关系不一般。 　　咚咚咚…… 　　突然传来敲门声，惊到了叶定邦，赶快收拾东西，装在衣兜里就要往外走。 　　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是高小晴。 　　“你催什么催，还没解决完！”叶定邦准备关门继续。 　　“这是什么？”高小晴直接把手伸进叶定邦的衣兜中，握住了资料。 　　她以为叶定邦是在拿钱，可是手感不对，拿出来一看，是照片还有资料。 　　高小晴反应过来，叶定邦是在调查案子，想要找出假绅士的死因。 　　“你这是……”高小晴还没说完，列车员开门走出来。叶定邦反应奇怪，直接壁咚了高小晴，盖住了她手中的东西。 　　列车员吹了声口哨，继续往前走，他们都习惯了。 　　等他们走出这节车厢，叶定邦才松开高小晴。这么近的接触，高小晴居然没反抗。 　　叶定邦回头一看，高小晴的脸都要红的发紫，这还没怎么样，她的反应说明…… 　　“你不会还是处……” 　　啪！ 　　叶定邦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高小晴拿着资料说道：“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就是个小偷，溜门撬锁是我的长项，我以为他的包里会有钱，想要小捞一下，没想到包里没钱，都是这些东西！” 　　他这么一说，高小晴反而不信，逆反心理起作用了。她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这些东西，发现假绅士的目标是包法利夫人。 　　这个案子很有趣，强盗要对富婆下手。还没动手，强盗死了，富婆还蒙在鼓里，自己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高小晴也想到保姆有问题，拿着证据就要去找包法利夫人。 　　“你要干什么？”叶定邦拉住高小晴。 　　“去提醒包法利夫人！”高小晴还有嫉恶如仇的一面，女仆害怕事情暴露，有可能提前对包法利夫人下手。 　　“别去！”叶定邦拉住她问道：“你有证据么？你说了夫人会相信你吗？女仆要反咬一口呢？” 　　高小晴气急败坏的说道：“这还不叫证据？” 　　“亏你还是神探之女！”叶定邦说道：“这只能说明女仆有嫌疑。她没有杀人，你没法指证她。” 　　高小晴冷静下来一想，是这么个道理，立刻追问到：“你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对不对？也知道了密室的杀人手法？” 　　叶定邦没承认也没否定，高小晴对他的身份起了怀疑，自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懂得这些东西？” 　　“我喜欢看侦探小说，从上面学的！”叶定邦就会装疯卖傻，高小晴拿她没有办法。 　　“告诉我，不然我就喊人了，说你是小偷。”高小晴抓住了叶定邦的死穴，证据就在他手上。 　　“我还需要再检查一下，一会儿再告诉你！”叶定邦只有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你还想查什么？” 　　“跟我来！”叶定邦带着高小晴往车厢另一头走去。 　　走到一号包间门口，芊芊推开门，差点撞到两人。 　　“你们干什么了，去了这么久？”芊芊让开门口，两人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我们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回去！”叶定邦关上房门。 　　芊芊还像问什么，郭毅拉住她说道：“人家的私事，你别管！” 　　芊芊明白了什么，脸一下就红了。 　　高小晴很想给叶定邦一下，这下好了，更说不清楚。 　　叶定邦也不想解释，对两人说道：“你们要是困了可以先睡，不用等我们！” 　　郭毅嘴角一弯，露出一个非常猥琐笑容。 　　这个笑容正好被高小晴看到，对着家伙的印象立刻跌到谷底。 　　关好门，叶定邦又拿出他的小工具，这一次更快，快到高小晴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 　　“快进来！”叶定邦关好车厢门，再去开另一边运货车厢的门。 　　“你要对尸体干什么？”高小晴对尸体还有点恐惧。 　　这很正常，人类作为一种智慧生物，对同类的尸体有着非常复杂的情绪。有敬畏，也有恐惧和害怕。 　　“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只有检查尸体！”叶定邦又敲开了第二道门，尸体就在前面。 　　车门只打开一道缝隙，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味道太重，有点顶人。 　　叶定邦还能忍受，高小晴可没这种经历，差点就要吐了。 第057章 尸体的秘密 　　人血和其他动物的血还不一样，人血的腥味更重一些。 　　货运车厢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环境，味道散不出去，血腥味更浓。 　　高小晴本来就有点害怕，又从没有过这种经历，越是想控制，反应越激烈，腹内翻江倒海，捂着嘴勉强忍住。 　　“非要跟我来！”叶定邦打开最近的窗户，只开了一道缝，寒风灌进来，吹散了血腥味。 　　高小晴就趴在窗口，被冷风一吹，感觉舒服多了。 　　叶定邦走到尸体旁，假绅士的尸体就放在货舱中间，包在身上袋子已经被血浸透，血水在地上流的到处都是。 　　货舱有灯，叶定邦没开灯，他还不想惊动其他人，找了一盏油灯，放在尸体旁边。 　　灯光照亮了他的侧脸，叶定邦神色漠然。 　　高小晴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叶定邦还很帅气。 　　他神情专注，身上释放出强大的自信。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搞不定的案子。 　　高小晴感觉到了，叶定邦绝非一般人。这个气场比他老爸还要强大。 　　她爸的名号可是一点一点拼出来的，一步步走过来，才练出强大气场。而眼前的这个木易天生就有这种能力。 　　木易肯定不是他的真名。欧洲留学生中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她不可能从没听说过。 　　叶定邦还不知道高小晴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他这会儿的注意力都在尸体上。 　　没有尸检工具，叶定邦只能凑合着，先掀开袋子，再解开死者的衣服。 　　“咦，你要干什么？”高小晴皱着眉头质问。 　　“尸检，不懂就别说话！”叶定邦冷声说道。 　　高小晴当然听说过尸检，她在求学期间，也提老爸搜集了一些最新的技术，其中就有犯罪学，就讲到了尸检。 　　她记得很清楚，书的作者叫伯纳德，一个很了不起的神探。 　　这种在欧洲懂的人也就寥寥几个，木易会这些？ 　　叶定邦解开衣服，发现伤口分部的没有规律，几户遍布胸腔之上，肺都被扎烂了，就算没有心上的这一刀，假绅士也会死于窒息，死亡的过程更加痛苦。 　　像这种情况，和死后泄愤的情况有些的相似。仇杀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凶手对死者有这么大的仇恨？ 　　这和判断和他之前的预计不太一样，不太像团伙内部冲突导致被杀。 　　大概的数了一下刀口的数量，叶定邦用手指测量了一下，刀身的宽度不超过五厘米，没发现血槽，是一把细长的匕首。形状和华夏的长矛有些相似。 　　数完之后，叶定邦在车厢里又转了半天，找到一根铅笔，随便选择了一个刀口，顺着刀口把铅笔插进去。 　　然后再把铅笔拔出来，再找下一个刀口，一连插了四个刀口。 　　“你又在干什么？”高小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死的这么惨，叶定邦还和尸体过不去。 　　“你看不出来吗？”叶定邦反问道。 　　“我该看出什么？”高小晴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她的脑子还没从血腥味中回过劲来，一点都不灵。 　　叶定邦指着有些倾斜的铅笔说道：“尸体身上有衣服，你可能看不出来，这样还不直观吗？” 　　“你想说什么？”高小晴大脑一片空白，真的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所有的伤口都是按照一定角度倾斜着。”叶定邦拿着铅笔的尾端比划着说道：“凶手要这样用刀刺杀，才有可能照成这样的效果。” 　　高小晴说道：“不可能，这样的话，凶手的身高……” 　　她话还没说完，看到叶定邦用铅笔拨弄着伤口，又是一阵反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叶定邦心里很清楚的，伤口的角度证实了他的猜测，凶手就是的壮汉。他用了一种特殊的工具杀死了假绅士，制造了密室。只是现在还不确定杀人动机，也没有对付他的办法。如果壮汉已经把凶器扔了，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你好了没有？”高小晴实在是受不了，他就快崩溃了。 　　“稍等，我发现一些有趣的痕迹！”叶定邦发现了很多刀疤，这个假绅士一定是个狠角色，身上的刀疤多达十几处。从刀伤的形状以及粗糙的伤口处理方法，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哥们是个强盗，还是职业强盗。这些刀疤都是的他好勇斗狠，与人拼命留下的伤疤。 　　假绅士是街头混混，还是个硬茬子。根本就不擅长装斯文，纵观他在登上万年风雪号之前的表现，可以说是很出色，之前肯定做了很多次演练。可惜中间出了问题，包法利夫人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他是个混子，想干一票大的，携带的物品中为什么会有过去新闻的简报？ 　　死者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干，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乱刀戳死，死的这么惨！ 　　叶定邦注意到死者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他身上大部分饰品都是假的，这枚金戒指却是真的，样式看起来非常的古朴。 　　一个在街面上混的恶棍，手上戴着的金戒指却是个高档货。叶定邦想要把戒指揪下来，一些非常自负的金匠、首饰大师在制作金器首饰的时候，会留下一些独特的标记，证明是他做的。 　　叶定邦想要通过这枚戒指，确定死者的真实身份。 　　戒指还没弄下来，高小晴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有人正往这边过来，肯定是列车的工作人员。 　　时间很紧，叶定邦只能快速复原，衣服扣子没系，直接用血袋子盖上，然后拉着高小晴，躲在车门口的位置。 　　半分钟后，车门咔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人打开车厢门，站在门口。 　　“你个傻屌是怎么回事！”门口的人开口就是咒骂，说的还是地道的英国腔。“原本计划好的事情，让你给弄砸了。你死不要紧，你把我精心准备的计划弄的一团糟，这下好了，东西拿不到了。那么一大笔钱！” 　　咒骂了几分钟后，门口的人又说道：“妈的，到底是谁杀了你？你玩了一辈子刀，结果被人用刀杀了！” 第058章 我叫叶定邦 　　噗通……噗通…… 　　高小晴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实际上声音并不大。在她听起来就像是打鼓一样，就快要敲得墙壁咚咚作响。 　　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尽量屏住呼吸，生怕呼吸的声音太大，导致暴露。 　　门口站的家伙一定是个狠角色，肯定会杀了他们灭口。 　　作为神探之女，高小晴的胆量已经不错。要是换一个人，早就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叶定邦很淡定，只是尽量把身体贴紧墙壁，不至于过早的暴露。 　　死者有同伙，这一点叶定邦早就猜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死者的同伙中还有列车员，因为门口的家伙用钥匙打开的货车的车厢门。 　　另一节车厢走廊灯发出昏黄的灯光，从这个人背后照过来，在地上留下一个长长的影子。通过公式进行计算，能够得出门口家伙的准确身高，就能在列车员中锁定嫌疑人，盯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可惜计算不是叶定邦的长项，心酸了也就十秒钟，叶定邦就开始翻白眼，他计算不出来！ 　　只好采用另一个方法，用参照物估算。这得等到门口的家伙走了。 　　门口的家伙又说道：“想不到再次联手你就死了，这样也好，不用分你那一份钱了。每个人还能多分一点！” 　　叶定邦抓住一个重点，每个人！他们还有其他同伙，这是一个大规模的行动。 　　门口的家伙向前埋了一步，准备要进来。 　　高小晴觉得心跳就要停止了，如果进来，一定会发现他们。 　　真要是暴露了，就只有拼命了。二打一他们在人数上占上风，可她还是觉得没把握，木易看着就不靠谱，这家伙说不定会抬腿就跑！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包间里传来动静，门口的人立刻退出去，重新关上货车的车厢门，撒腿就跑。 　　门关上的一瞬间，高小晴腿一软，顺着墙壁就滑到地上。叶定邦想要看看同伙的背影，可惜门已经锁了，等他再打开，人早就跑了。 　　叶定邦一点事也没有，淡定的回到尸体边，重新整理死者的衣服，这一点他很在行。就算是伯纳德也不能每次都发现他做的手脚。 　　系上死者的衣扣之后，叶定邦对着死者说道：“你也算是一个惯犯，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假绅士有九成的可能和多年前包法利夫人丈夫被杀，房子被烧的案件有关系。这伙人有可能就是当年的行凶者之一。 　　现在车上的形势很复杂。包法利夫人是核心，一切的事情都和她有关。她是本案调查中无法回避的重要人物。 　　另外两伙人，一伙是假绅士的同伙，他们一群人是冲着包法利夫人随身携带的宝物而来。 　　还有另一伙人原因不明，似乎就是在猎杀假绅士和他的同伙。 　　这倒是有点三国演义的味道，只不过除了包法利夫人，其他人都躲在暗处，在暗中过招。 　　尸体检查的差不多，叶定邦准备离开货车车厢。 　　“你到底是什么人？”高小晴拽住叶定邦，必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刚是在用生命和凶手打赌。 　　“你真想知道？”叶定邦的也不想隐瞒。想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测试一下高小晴的反应。 　　高小晴说道：“我早就注意到不对劲，只是没有说。你的假名起的实是太假了，木易，摆明就告诉人你用的是假名。也只有外国佬听不出来。” 　　“你觉得一号包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听出来了吗？”叶定邦很认真的问道。 　　高小晴愣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他们？” 　　“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叶定邦直接亮明身份，说道：“我叫叶定邦！” 　　本以为这个名字如雷贯耳，高小晴会惊讶的跳起来。可事实是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很有名的名字吗？”高小晴问道。 　　叶定邦怀疑她的脑子被吓坏了，居然没听说过叶定邦这三个大字。为了挽回颜面，叶定邦说道：“伯纳德，使馆杀人案，人肉啃食案……” 　　“是你？”高小晴总算反应过来，叶定邦这三个字是欧洲留学生圈子里做火的名字。施先生实事求是的说了叶定邦的种种，人们都把他当英雄看。 　　“如假包换！”叶定邦相当的得意。 　　“可我听说这个人已经被害人了！”高小晴已经相信了六分，还是有点疑虑。叶定邦对尸体的态度，和他的手法就是证明，他是真的有料。 　　叶定邦说道：“如果我不死，的会有更多的人死。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我死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我宿舍的室友听到你的死讯，还哭了一晚，真不值得！” 　　“小姑娘长的怎样？”叶定邦的关注点总是容易跑偏。 　　“快点回去吧，一会儿再有人来了！”车厢里味道不好，旁边还有死人，这地方实在不是聊天的地方。 　　叶定邦嘱咐道：“回去之后，不要对人说起我的名字。” 　　“对郭毅和芊芊也保密？”高小晴有点不理解。都是老乡，异乡漂泊不容易，怎么就不能坦诚一点。 　　“如果是真老乡，我当然欢迎。可如果不是呢？”叶定邦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高小晴惊到了，叶定邦还还以他们两个有问题。 　　叶定邦不给商量的余地，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不能泄漏他的身份。 　　高小晴答应了，她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必须要弄明白这个案子。 　　咔！ 　　一声非常轻微的声音，叶定邦就打开门锁，两人离开货运车厢。 　　走到门口位置，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拉长的影子，明显比刚才的同伙影子长，同伙的身高没超过叶定邦。 　　万年风雪号上臂叶定邦高的列车员、工作人员有一大堆，但是比他矮的可没有几个。 　　另一边车厢门被推开，有人来了！ 　　叶定邦快速关好车门，搂着高小晴，两人就像在说悄悄话。 　　列车员看了两人一眼，用钥匙打开了货车的车厢门。叶定邦赶快拉着高小晴回到包间。 第059章 第一凶手 　　叶定邦进门之后，就把耳朵贴在门上，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在等看热闹。 　　高小晴看到郭毅坐在一起，两人都睡着。都没听见两人进门，刚才惊走同伙的声音是二号包间小情侣发出来的？ 　　“快过来！”叶定邦让高小晴也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哦，fuck！”进到货车里的列车员发出一声惨叫，手脚并用的爬出来。在走廊里还摔了一个跟头，差点没站起来。 　　叶定邦笑了，笑的还很开心。难道他看出这个列车员不知道车厢里有尸体？ 　　这就有点神了，怎么看出来？ 　　叶定邦直接说道：“列车员走路的姿势很放松，表情也很轻松。如果你知道要去的地方有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你会是什么表情？” 　　一语道破天机，高小晴是真的服了。如果她知道包间里有尸体，表情肯定不自然，进门前肯定还会犹豫。叶定邦也太强了，仅仅从一个人的动作上就分析出列车员不知情。 　　现在她有点相信了，叶定邦很强，不亏是神探伯纳德的助手。在这样人的面前，基本上没有秘密可言。 　　高小晴还感动了，叶定邦肯告诉她真实身份，一定是非常信任她。叶定邦到底做了什么，在留学生中流传着数个版本，一个比一个夸张。不论那一个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黑龙会在追杀叶定邦，一旦身份暴露，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人。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在车上还能遇到一个英雄式的人物。可是不论怎么看，都没办法把传说中的英雄和眼前的人数联系起来。 　　“咦……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叶定邦压根就不想做英雄，只想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高小晴算是看明白了，叶定邦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肯定是施先生安排好的，施先生才是真正的英雄！ 　　叶定邦还在听走廊上的动静，三号包间门打开，包法利夫人破口大骂，上年纪了睡眠本来就不好，睡眠很浅，在火车上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列车员的叫喊声吵醒。要是换成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可能早就动手打人了。 　　女仆倒是还不错，把列车员扶起来，还安慰了他几句，列车员歇了几秒钟，缓过劲来就跑了，货车车厢门还开着，血腥味飘散出来。 　　叶定邦从门上的缝隙看出去，女仆人看着车厢门，下意识的还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去看尸体。 　　“你个笨蛋还在外面干什么，快给我回来，关上门，我要睡觉了。”包法利夫人的声音特别有穿透力。在包间里听的很清楚。 　　女仆没办法，只好回到包间里，关上门。车厢里总算又安静下来。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谁是杀人凶手？”高小晴问道。 　　叶定邦只是点点头，凶手虽然有了，可这事没完，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开始，还会发生很多事。 　　高小晴打了一个冷颤，问道：“听你的意思，还有可能发生凶杀案？” 　　叶定邦轻轻的点点头，简直是一定的。 　　“不能再发生凶案了！”高小晴说道：“每一个生命都很宝贵，都有权利生存下去。” 　　叶定邦没反驳，这话说的不错，可是现实更残酷。杀人是一种极端的手段，如果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也就不会杀人了。生命是很宝贵，可是在某些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串数字，是一笔钱。 　　“假绅士是四号包间壮汉杀的，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去抓他吧。” 　　“壮汉是凶手？”高小晴记得两人在上车之前没有任何交流，两人似乎并不认识。壮汉为什么要杀死假绅士，杀一个他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壮汉以前被假绅士骗过，或者就是单纯的看绅士不顺眼，要弄死他。”叶定邦的回答让高小晴很崩溃。说出凶手是谁，他似乎就不想管了，这也叫侦探？ 　　高小晴追问道：“没有动机，那手法呢？怎么在密室里杀人？” 　　叶定邦都懒得回答，手指指包厢的顶部。高小晴压根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顶着房顶研究了一会儿，才发现包间和火车顶部之间还有空隙。一个女人在里面可以轻松的爬来爬去。 　　假绅士被杀的密室就不成立，凶手是爬到绅士的包厢顶上，趁着假绅士不注意，用长剑之类的武器刺死了假绅士。 　　凶手一定非常恨假绅士，所以才捅了他那么多刀，都快捅成筛子了。 　　“等等，长剑是你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叶定邦实在是听不下去，假绅士死于餐车丢失的餐刀，这一件事板上钉钉，错不了。长剑作为凶器不好隐藏，太容易暴露。 　　“根本就不需要爬过去。”叶定邦指着上面的通风口说道：“只需要一种机械，可以从隔壁出手，乱刀捅死假绅士，仇就饱了。” 　　“世界上有这样的机关？”高小晴不相信。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壮汉随身带的箱子看着就特别沉重，以他体力搬动搬动箱子都费事，你猜猜他的箱子里装着什么？” 　　高小晴无法可说，找不到反驳的漏动。 　　叶定邦接着说道：“壮汉身上有很多伤疤，都是烫伤。他可能在某个钢铁厂工作。以他的身份和经济状况，坐包间是不是可疑？包间车票多贵，我就不用提醒了。” 　　能想出这种杀人手法，一定对火车特别熟悉，有可能还是经常坐万年风雪号。壮汉可是第一次坐万年风雪号，杀人手法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壮汉的一身肌肉，直接用拳头就能打死人，不用弄得这么复杂的。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冒出来，壮汉也不是一个人，他是受人控制，背后还有一双眼睛盯着。 　　就算是抓了壮汉，幕后黑手也不会受多大的影响，他能立刻策划一出新的杀人案件。 　　高小晴想的脑子疼，这会儿理解他爹了。虽然挂着一个神探的名字，想要破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到壮汉还能自由活动，没人怀疑他，高小晴就有点害怕，他还会杀人吗？ 第060章 黑龙会杀手 　　叶定邦虽然说出了真相，但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让高小晴觉得很欠揍。 　　这家伙早就看出问题，他就是不说。甚至在的高小晴和芊芊等人聊到案情时，一副不屑的表情，高小晴是越想越生气。她很想揍叶定邦几下出气！ 　　“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今晚肯定不太平。”叶定邦百分百肯定，睡到半夜肯定会惊醒。 　　这个世界上不乏聪明的家伙，既然他能想到假绅士的被杀过程，其他人也能想到。假绅士的同伙不需要证据，仅仅一点怀疑就有可能杀人。他们不见得为假绅士报仇，主要动机还是消灭一个潜在的威胁。 　　比如说就在的二号包间的小情侣，他们一定会去找壮汉麻烦。壮汉既然已经开了杀戒，不杀死壮汉，他们可能也要被弄死。 　　隔壁越是安静，高小晴越觉得可怕，这些人会用什么手段报仇？ 　　趁着这会儿还有点时间，最好先睡一会儿。叶定邦在闭上眼睛之前，看了芊芊一眼。 　　芊芊像是睡着了，刚才叶定邦的这一番话也是说给她听的。也算是一次试探，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的演技不错，假装成一个害羞的女人，遇到问题容易糊弄过去。可是她有两点露出破绽。 　　一、芊芊并不喜欢郭毅，是迫于家庭压力才和郭毅在一起。郭毅非要和她住一个包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不是出了凶杀案，恐怕这会儿已经得手。 　　女人打心眼里反感这些的事，可是她还能在郭毅身边睡着，光这一点就很可疑。 　　二、芊芊受到惊吓后的反应。叶定邦是见过很多被尸体吓坏的女人，虽然芊芊装的也很像。当时是没看出破绽。可是女人是一种感性动物，她会越来越害怕。尤其是第一晚，很多女人都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芊芊大概是想要听叶定邦和高小晴的对话，这才装睡，给两人创造机会，没想到反而把自己的底给漏了。 　　她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让留学生都没发现有问题，芊芊肯定是黑龙会培养的精英，目的也很清楚，就是冲他而来。 　　叶定邦没挑破，他对的芊芊和郭毅这一对很好奇。根据郭毅所说，两人可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芊芊是在什么时候被掉包了？郭毅就一点都没发现？ 　　当然了，在试探了几次之后，叶定邦基本上可以肯定郭毅和黑龙会没关系。他还能活着的好好的，就是因为芊芊需要他来掩护身份。 　　这哥们也挺可悲，自以为是，还以为能主宰一切。实际上就是一只小蚂蚁，芊芊真想要弄死他。估计一支手就能捏死。 　　刚才叶定邦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等芊芊动手，执行命令。既然都发现了，要是还被人暗杀掉，那也太没面子了。 　　现在的叶定邦没有任何护身符，杀死他不用担心任何后续问题。就是在回国途中因为道路颠簸，死了一名留学生，连一个水花都没有。 　　叶定邦也是胆大包天，要杀他的人就坐在对面，他就敢真睡，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又被高小晴弄醒。 　　“你回国打算干什么？你都和伯纳德学了什么？当警察怎么样？我可以去找我爹给你说点好话。” 　　“大姐，已经很晚了，我要睡觉！”叶定邦真要想去当警察，手中就有施先生的推荐信。 　　高小晴才不会轻易放过他，继续问道：“你看到尸体的时候不怕么？我听说伯纳德检验尸体的时候要把尸体刨开……” 　　“仵作这一套我国就有。我们的老祖宗宋慈搞尸检更久。伯纳德这一套是新兴的东西，更加直接有效。” 　　“你学到了多少？你都会什么？”高小晴继续追问。 　　叶定邦直接把头扭到一边，彻底不搭理高小晴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高小晴开始对现代法医尸检技术感兴趣。可能是她体内来自老爸的血脉终于被激活了。 　　“明天再说！”现代法医学不是一门学科，融合了生物、化学、医学、物理等多门学科的综合学科。别说一两句话了，就算说上一两个月都说不完。 　　“那你有书么，我这会儿睡不着，先看一会儿！” 　　“没有！”叶定邦不说话了。 　　一号包间总算是安静下来，叶定邦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哗…… 　　三号包间的门被很大力的推开。包法利夫人咒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又把我给吵醒了。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了，看到你就生气！” 　　女仆打开门就跑了，她没地方去，只有往餐车走。 　　这个包法利夫人实在是太刻薄了，就因为睡不着觉对女仆大发雷霆，又把女仆给骂哭了。 　　现在三号包间就剩下毫无战斗力的包法利夫人，她唯一的攻击方式就是嘴炮。 　　“真是太恶毒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人。”高小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叶定邦说道：“换一个角度想一下，包法利夫人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如果她发现有人在打她首饰的主意。赶走女仆或许是为了救女仆一命呢！” 　　高小晴想了想摇摇头说道：“肯定没有这种可能！” 　　叶定邦也就不说了，往车窗外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万年风雪号开到了什么地方。 　　轰！ 　　车窗外发出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出去了。可惜速度太快，叶定邦什么都没看到。 　　高小晴也听到了，就是前几个包厢里扔了东西。 　　“行了，接着睡吧。”叶定邦拉住的高小晴。 　　不管前面包间的人扔了什么，他们都没有权利调查。他们连侦探都不是，叶定邦用的身份还是假的。 　　留下的休息时间不多了，前面包间抛出重物就是一个信号。虽然还没有爆发直接的冲突，但是双方准备动手！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在回国的火车上还能遇到欧洲江湖人士过招！ 第061章 列车长失踪 　　叶定邦闭上眼睛，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就算要杀他的人就在对面，他一样能睡的香甜。 　　高小晴就没这定力了，她一直在想扔出去的是什么。壮汉是扔了他的行凶武器？又或者是小情侣报仇成功，把壮汉从车窗扔了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高小晴意识到自己失眠了，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大片的血红色，鲜血像潮水一样涌来，要将她淹没，她在血水中挣扎，还是沉入水底，呼吸困难。 　　等她睁开眼睛，叶定邦已经睡着了，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走来。 　　脚步声很轻，感激就是鬼鬼祟祟的，距离一号包间越来越近。 　　高小晴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想要叫醒叶定邦，可仅仅脚步声，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脚步声到了货车车厢门口就消失了。高小晴竖起耳朵倾听，可是火车运行的噪音很大，她听不清楚。 　　等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传来，也是到了货车车厢门口就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又传来跑步声，跑到货车车厢门口，停顿了一小会儿，又跑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厢中安静下来。这些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她好奇心爆棚，可是又不敢出去查看。 　　闹了这一阵之后，车厢就安静下来，走廊再也没有动静，高小晴逐渐冷静下来，睡意袭来，她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车窗外雪越下越大，万年风雪号迎着风雪而行。 　　到了凌晨一点，车厢里又热闹起来，一个沉重脚步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走了一个来回之后，叶定邦睁开眼睛。 　　不用打开门，叶定邦也知道门外的人是列车员，他起身之后，用高难度的姿势绕过在外面的高小晴，走到包间门口。 　　打开门，叶定邦看到一个背影，正是之前的毛子列车员。 　　“出什么事了？”叶定邦低声问道。 　　毛子列车员身上只有非常淡的酒味，就冲这一点，事肯定不小。 　　“列车长不见了!”毛子是真急了。车上有很多事都是列车长说了算，列车长失踪了，万年风雪号就要乱套了。 　　“不可能吧！”叶定邦故意用很夸张的表情说道:“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能不见了？” 　　“谁说不是呢！”毛子说道:“火车就这么大点地方，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 　　找不到的可能只有几个，如果人不在车上，当然找不到了。 　　难道之前听到的声音是列车长被扔出去了？ 　　“有个地方你找过没有？”叶定邦故意不说是什么地方，让毛子去猜。 　　“你说命案现场？”毛子第一反应是五号包间。 　　按说包间的钥匙只有每节车厢的列车员才有，可列车长管着车上的一切，有没有备用钥匙谁也说不准。 　　毛子害怕了，列车长真要是找不着了还好说，要是在命案现场再发生点意外，他的这份工作也就干到头了。 　　“不能吧，列车长去那干嘛？”毛子强装镇定，可是说话的语调都带着颤音。 　　“或许列车长想要当一次神探，去找线索了呢，结果遇到了凶手……”叶定邦都不用说完，毛子就往五号包厢走去。 　　“我和你一去去！”叶定邦主动跟着，毛子也没反对。 　　到了五号包间门口，毛子先是轻轻的敲了两下，低声问道:“列车长，你在里面吗？”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毛子才拿出钥匙打开包间门。 　　包间里没人，但是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包间顶部的换气口都被掀开了。 　　“还好……还好……”毛子自我安慰，只要没有新的尸体就是好事。 　　“看看少了什么东西！”叶定邦进入包间中，一举两得，既解决了之前进入留下痕迹的问题。又减掉一个列车长可能藏身的地方。 　　“会不会从上面爬到隔壁去了!”叶定邦继续利用毛子，怂恿他去检查隔壁包间。 　　列车员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到四号包间门口，敲敲门说道:“我是列车员，麻烦你开一下门，有点小事情要处理一下。” 　　没有反应！ 　　毛子又说了一遍，还是没反应，就算是睡着了，也不可能睡的这么死！ 　　列车员拿出钥匙打开包厢门，刚拉开一道缝隙，寒风扑面而来，毛子打了一个冷颤。 　　叶定邦探头一看，房间里一片狼藉，同样有打斗的痕迹，并且还有血迹，还有人受伤了。 　　包间的窗户破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啸着灌入，还带进来一些雪花。 　　窗户的碎玻璃上边缘还粘着一些东西，用这种方法打破玻璃，只会发生很小的声音，完全会被火车运行的噪音给掩盖。 　　叶定邦有点想不明白了，车窗户可以打开，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法破窗？有什么意义？ 　　毛子表情那叫一个苦啊，这也太倒霉了，死一名乘客，失踪一个。列车长丢没丢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的工作是到头了。 　　“你们这个列车长是什么来头？”叶定邦趁机打听列车长的底细。 　　毛子苦着脸说道:“列车长是个没落贵族，后来得到一位远房亲戚的赞助，这才有了点起色。”毛子就知道这么多。 　　“那这位乘客呢，你知道点什么?”叶定邦又问道。 　　“不知道，第一次见他。” 　　叶定邦有可以调查下去的线索，但是毛子未必敢去调查。 　　四号包间打斗这么激烈，三包包间的包法利夫人可是因为睡眠浅，就骂走了女仆。 　　就算两伙人打的很小心，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包法利夫人没有任何表示。 　　这很反常，之前一直把她当成犯罪目标，这个定位可能弄错了。包法利夫人并不简单。 　　华夏有句俗语，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正好可以放在她的身上。 　　除了三号包间之外，二号包间的小情侣也可以调查一下，他俩中的一人身上必有伤。 　　整节车厢除了一号包间没问题，其他的包间都有些可疑。除了这些包间外，隔壁的货运车厢也需要再调查一下。 第062章 列车长被害 　　毛子急的就是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用叶定邦开口，毛子就问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 　　“隔壁的货车车厢去看看？”叶定邦要表现出是毛子自己发现了问题，他要把自己隐藏起来，当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货车的车厢是可以藏人，可是有具尸体在那……”毛子有点犹豫，他对尸体有些抵触。 　　“我刚才在包间里睡觉，好像听到有人去了货车车厢。”叶定邦一句话就打消了毛子的顾忌。 　　毛子小跑到货车的车厢门口，在万年风雪号上，能打开货车车厢门的钥匙只有几把。 　　“等等！”毛子刚拿出钥匙，叶定邦就阻止了他。门锁有点不对劲，锁眼边上有划痕，有人敲过车锁。 　　货车里肯定有问题，毛子拿钥匙打开锁，在开门的瞬间，叶定邦感觉到有微弱的反光，有一道丝线弹起来了。 　　车门上做了机关，叶定邦用脚一绊，再往前一推，毛子摔倒在地。 　　叶定邦侧身，一把菜刀从门上砍下来，这一下的力量，足以把脑袋劈开。 　　“你推我干嘛！”毛子还火了，结果占来看到反射着寒光的菜刀，吓了一跳。 　　只差一点，他就死了，还是不明不白的就被干掉，他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 　　叶定邦捂着胸口，用哆嗦的语调说道：“吓死我了，太他妈的吓人了。” 　　毛子打消了叶定邦是有意救他的念头，一切都是巧合，只是这家伙运气好。 　　“没事，这不是没看着，还好我反应快，救了你一命！”毛子说的和真的一样。 　　“谢谢你！”叶定邦的眼睛在观察菜刀，这种机关布置的相当专业，肯定是受过训练，才能在短时间内设计制造出这种机关。制造的人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砍死开门进来的人。 　　“你……你……看那是什么！”叶定邦早就发现了车厢里的异常，原本假绅士的尸体放在车厢中央。这会儿在尸体上趴着一个东西。 　　毛子找到车厢的灯，按了两下，灯没亮，车厢里的灯被破坏了。 　　他也不敢靠的太近，他记得车厢里有蜡烛，一通翻找之后，还真的让他找到一根。 　　点着蜡烛，火苗闪烁，火光忽明忽暗。向前走了几步，毛子才看清楚，尸体上趴着一个人，从身形上看，正是失踪的列车长。 　　“列车长，您又喝多了？”毛子小声叫道。 　　列车长没有反应。 　　毛子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情况一目了然，趴在尸体上的也是一具死尸。 　　看到死者的脸厚，毛子惨叫一声：“列车长，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列车长死了！这倒是个在叶定邦意料之外的人物。 　　叶定邦趁着毛子情绪很激动，快速检查了列车长的尸体。 　　尸体体温接近正常人水平，只是稍稍有所下降，死亡时间在三个小时之内。 　　死者下眼睑有出血点，脖子上有明显勒痕，在脖子后方交叉，喉咙两边有抓痕，列车长是被人勒死，死的很痛苦。 　　现场有很关键的一点，凶手在勒死列车长之后，把他的尸体扔在假绅士的尸体上，有强烈的目的性。 　　凶手就是要让两具尸体在一起，他想要表达什么？ 　　列车长身上衣衫完整，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凶手下手前没有任何犹豫，就是要弄死列车长。 　　现场看起来是凶手早有准备，知道列车长会回到货车的车厢，专门藏在这里，从背后发动袭击，一击得手，勒死列车长。 　　然后凶手快速的布置了机关，然后就躲开来，等着看好戏。 　　关于凶手设计陷阱的目的，主要有两种可能。 　　一、砍死下一个进屋的人，出于某种原因，这个人必须死。 　　二、凶手为了把水搅混，给自己制造脱身的机会。 　　出现第三名死者之后，人们都会把注意力放在第三身上，从而忽略到重要线索。 　　“好恐怖！”叶定邦故意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脚下不稳，撞到货架，发出巨大的声响。 　　“出什么事了？”一号包间门打开，还睡眼惺忪的高小晴出来，身后跟着郭毅和芊芊。 　　“列车长被人给勒死了。”叶定邦知道试事态严重，必须给高小晴提个醒。 　　女人天生八卦，叶定邦利用列高小晴把消息传出去，给这个车厢的人增加点压力。 　　二号包间门打开，小情侣探出头来，女人很愤怒的吼道：“正做美梦就被你们吵醒，你们想要干嘛？” 　　三号包间的包法利夫人没有反应，连包间门都没开。 　　“列车长只是睡着了，我们这就带走他。”毛子硬是想出一个借口，列车长确实像是喝多了，趴着睡了。 　　“这门上怎么回事？”高小晴看到了门口上的菜刀。 　　毛子看着情况，根本没有办法隐瞒下去。 　　实际上也不用隐瞒，这些人中有些人早就知道列车长死了。也就是说，杀死列车长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高小晴盯着叶定邦，这家伙在里面搞什么鬼？ 　　张毅和芊芊也在看叶定邦，特别是芊芊，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叶定邦。 　　叶定邦低声对毛子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你能抓到凶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毛子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他要是能破案，还当什么列车员。 　　“看看谁没来，没在现场的人是不是有嫌疑？”叶定邦继续引导。 　　“对，肯定是四号包间的壮汉！”毛子立刻就破案了，是壮汉杀死了假绅士和列车长，然后跳车逃跑了。 　　叶定邦低声提醒道：“三号包间的包法利夫人和她的女仆也没来！” 　　毛子不以为然的说道：“肯定不是她们！” 　　女仆经常干活，勉强还有点体力，但是想要勒死列车长，力量还小了点。 　　包法利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太老了，就快要老死了。这样的两个女人能杀人？ 　　把一切罪责都推给失踪的壮汉，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他真的是凶手？ 　　叶定邦觉得想要把这个案子弄清楚，关键是找到两位死者的联系，假绅士和列车长肯定有某种联系。 　　两人一个死的都很痛苦，说明凶手很恨他们。 第063章 听不懂的对话 　　毛子列车员不敢招惹包法利夫人，连列车长都畏惧的女人，毛子从来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高小晴说道：“现在是人命案，必须要找她说清楚。” 　　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找不到包法利夫人，可以去找女仆，她可能知道点什么。 　　“那我去了！”毛子不想留下看着列车长的尸体。 　　“你不能去，你最好在这看着现场！”我主动要求去找女仆。 　　“我和你一起去！”我刚走了两步，高小晴跟上来。 　　我和小情侣擦肩而过的时候，我闻到了血腥味，他们两人身上都有伤。 　　并且伤的很重，他们是在硬抗，装作和没事人一样。 　　“你跟着我干什么？”走到车厢门口，我问道。 　　高小晴低声说道：“我发现你偷偷做了很多事情，必须要跟紧了。”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溜达一下。” 　　“那更得看好你，溜达一下列车长就死了，你要再溜达一会儿要死第三人了。” 　　“已经死了！”以案子发展到现在的血腥程度，我相信壮汉已经死了。 　　“啊？”高小晴愣了一下。 　　我走到餐车门口，看到女仆，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的很熟。 　　“喂，醒醒！”我轻轻的碰了女仆几下。 　　“我错了，我不该躲到餐车来，不要骂我！”眼睛还没睁开，女仆就开始求饶。 　　高小晴赶快说道：“我不是包法利夫人。” 　　女仆揉揉眼睛，看清楚是我们，长出一口气，能看的出来，她非常畏惧包法利夫人。 　　“你们是一号包间的乘客，找我有事么？”女仆认出了我们。 　　我低声说道：“咱们车厢又出了一点事，列车长被勒死了，你们隔壁车厢的乘客也失踪了！” 　　“啊，又死人了？”女仆吓了一跳，要回去照看包法利夫人。 　　高小晴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不用管她，我看她老骂你，对你又不好！” 　　“不是这样的！”女仆赶快辩解道：“包法利夫人是好人，只不过是脾气有些古怪。她之前很少发脾气，可能是做火车让她不舒服。” 　　高小晴愣了，没想到女仆会替包法利夫人辩解。 　　女仆开始给我们讲她的悲惨经历，她住在乡下，小时候生活还不错。在她十岁的时候，生父病死，母亲为了活下去，改嫁了。继父并不喜欢她，准备把她卖给人贩子，要不是遇到了包法利夫人，她都不敢想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包法利夫人做了不少好事，给孤儿院捐款，送穷人去看病。她并在意外界的人怎么说她，是一个非常真实的老太太。 　　又让叶定邦说中了，看起来很凶悍的老太婆，居然是好人。 　　“对于这次旅行，有什么异常？”叶定邦问道。 　　“这次旅行确实有很多问题。”女仆开始诉苦，医生都劝过夫人，不要长途旅行，她的身体很虚弱。 　　包法利夫人根本就不听医生的话，执意要进行这次旅行，去的还是一个陌生的国家。 　　在出门之前，包法利夫人还把她的珠宝都取出来，要一起带走。 　　女仆听说要带这些财宝一起旅行，吓了个半死，这些财宝可是很值钱。 　　再加上刚刚打完仗，世道很不太平，遇到劫匪可怎么办？女仆愿意为包法利夫人去死，可她并没有胆子和劫匪去拼命。 　　很多人都劝过夫人，可是包法利夫人铁了心要去，谁也挡不住。 　　叶定邦想了想又问道：“在定下行程之前，夫人有没有见过私家侦探一类的人？” 　　“这你也知道？”女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猜的！你继续说！”叶定邦说道。 　　女仆继续讲述，包法利夫人有一个心病，就是他曾经深爱的一个男人，被杀死之后。尸体和房子一起被烧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夫人一直想要抓到凶手，请了很多的侦探，一直在调查，可是没有结果。 　　就在不久前，有个人找到夫人。说他知道真相。 　　夫人和这个人在房间里单独聊了一下午，那个人走了之后，夫人很伤心，精神很不好。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整，夫人这才缓过来，立刻就计划这次出行，说是要散心。 　　叶定邦基本上都弄明白了，和他之前预计的不太一样，这是一次复仇，堪称完美。 　　“你快回去看看夫人吧，她这会儿很需要你！”叶定邦提醒道。 　　女仆听了慌慌张张的回到三号包间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咚咚咚…… 　　“你还知道回来！”包间里传来包法利夫人的叫骂声：“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高小晴都听出来了，夫人虽然在骂人，但是语调有些哽咽。 　　包法利夫人打开车门，先看了女仆一眼，然后又看到了叶定邦。 　　“这样值得吗？”叶定邦个问道。 　　“当然！这样我才完整！” 　　“还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叶定邦话还没说完，包法利夫人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您的手段真是高明！”叶定邦由衷的感叹道。 　　包法利夫人笑着说道：“我一辈子和男人打交道，当然要有点手段。” 　　高小晴就在旁边看着，想插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叶定邦想了想又说道：“还剩下一个，您打算怎么办？” 　　“是他命好，如果不是你，他已经死了。”包法利夫人说道：“我打算放过他，让他下半辈子生活在恐惧之中，死太便宜他了。” 　　叶定邦点点头，表示赞同，很绅士的说道：“打扰您休息了，祝您美梦！” 　　包法利夫人微笑着说道：“今晚我一定会睡一个好觉！” 　　叶定邦关上三号包厢的门，对高小晴说道：“走吧，回去睡觉！” 　　“睡觉？凶手呢？你不抓凶手了？”高小晴有些懵，刚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但是没听懂。 　　“案子已经破了！”叶定邦打了一个哈欠，走到货车车厢门口，冲着毛子说道：“夫人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打扰她休息，不然她会发火。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 第064章 意料之外 　　毛子的脸色很难看，他不敢直视叶定邦的眼睛，明显是心中有愧。 　　“你的演技真不错，你根本就不担心列车长失踪吧。”叶定邦说道。 　　毛子不吭声，他在看到死去的假绅士尸体，包法力夫人又在车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来报仇了，报应总算是来了，当年做过那件事的人都在车上。 　　毛子一直在暗中盯着包法力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凶手另有其人。列车长死了，壮汉也完了，下一个就是他。 　　叶定邦转身对小情侣说道：“我要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事你们看着办。” 　　包法力夫人说要放过毛子，这二位可是没说话。 　　“你全知道了？”男人问道。 　　叶定邦点点头，吐槽道：“差点就被你们给骗了，还好我眼力好，一眼就看出你们不对劲。你们看起来很亲密，但是表情不太自然。” 　　高小晴一脸懵逼，张毅和芊芊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叶定邦回到一号包间，往长椅上一趟，就准备睡了。他还要霸占长椅，把芊芊和张毅赶回自己的包间。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小晴必须要一个合理解释，她感觉像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我困死了，你自己想啊！并不复杂，一会儿就想明白了！” 　　真要能想明白就有鬼了，到底谁是凶手，谁杀了谁？ 　　在高小晴、张毅和芊芊的强烈要求下，叶定邦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解释。 　　“我给你们几个要素，你们自己去想！”叶定邦不想浪费口舌给他们讲一遍。 　　第一点，隔壁两人并不是情侣，如果仔细看的话，他们两人的面部线条有些相似。 　　第二点，本案的关键是动机。这是一场接近完美的报复，达到了设计者想要的效果。 　　第三点，几名死者之间的关系，毛子在说壮汉是第一次乘坐万年风雪号时反应不太自然，两人有可能早就认识。 　　说给三条就是三条，只有这么多提示。 　　高小晴想了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隔壁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对案情有什么影响？死者互相认识又有什么意义？ 　　芊芊和张毅想要帮着分析，都找不到切入点。弄得两人对自己的智商都产生了怀疑。 　　叶定邦想当得意，不用脑子就像得到答案，当然的要付出一点代价，要她们叫他哥，声音还要好听一点。 　　高小晴当然不会做，他灵机一动，向着张毅使出一个眼色，张毅迟疑了几秒钟才心领神会。 　　正在叶定邦得意之际，张毅叫道：“好……” 　　“好你大爷！”叶定邦被打了一个冷颤，你一个大老爷们叫什么叫！ 　　高小晴催促道：“别找借口，快讲！” 　　“这事得先从包法力夫人痛失挚爱开始讲起！”起因就是十几年前的一次恶性案件。 　　壮汉、假绅士、列车长、毛子四人早就认识，他们是一个团伙，盯上了包法力夫人一家。他们原本打算趁着家中没人搞一票。没想到男主人在家，在争执中出了意外，他们杀死了男主。 　　为了掩盖痕迹，他们拿了钱之后，放火烧了房子。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 　　死去男主人的妻子就是包法力夫人，而男主留下了一对儿女，就是隔壁二号包间的两人。 　　“我的老天爷！”高小晴惊到了，这些事叶定邦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叶定邦继续讲道：“包法力夫人虽然后来又嫁给了别人，但是他始终不能忘记这件事，一直找人在调查，没想到就让她在最近找到了当年的凶手！包法力夫人要为死去的丈夫讨回公道，就设计了一个连环套。” 　　四人得手之后，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笔钱，然后各奔东西，再也不打算见面。 　　他们花钱如流水，弄到的钱很快就花光了，四人之中只有列车长有点眼光，用这笔钱给自己弄了一份差事。 　　毛子花完钱之后实在是不想再过偷抢的生活，找到列车长，谋了一份差事。另外两人没什么长进，继续在外面混。 　　在包法力夫人找到四人下落之后，就开始计划要为死去的丈夫讨回公道。 　　当然了，这种事她一个人做不了，她需要帮手，女仆显然不行。她找到前夫的孩子，也就是死去男主的儿女。 　　为了给父亲报仇，他们当然要参加行动。伪装成了热恋中的情侣，踏上万年风雪号。 　　包法力夫人为了钓鱼上钩，拿出了这些年他存下的首饰，很高调的选万年风雪号出行，引起了壮汉的注意，鱼儿上钩了。 　　在火车站候车的时候，壮汉就认出了假绅士，知道他也是为了钱财而来。 　　两人当年可能还有些恩怨，眼看钱就要到手了，壮汉才不会和别人分一半，用他自制的机关，杀死了假绅士。 　　包法力夫人看到计策成功，当然很开心。 　　计划进行到第二步，列车认出了死者是曾经的伙伴，先让一名列车员来试探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来到货车车厢，结果撞到了叶定邦。 　　或者列车长已经发现车厢里有人，故意说了一大堆试探的话。 　　列车长回到假绅士被杀的房间，想要进行确认，或者是找杀人手法。早有准备的两人早就埋伏在现场，突然出手，勒死了列车长，还把尸体扔在假绅士身上。 　　壮汉实际上才是第二名被害人，估计在包法力夫人赶走女仆之后，两人立刻就动手。毕竟是个大块头，在打斗中两人都负伤。 　　他们可能没杀死壮汉，故意留下伪装之后，把壮汉从车窗扔了出去，连同他箱子里的工具。 　　壮汉如果摔死，说明他运气不错，如果摔了个半死，就要在寒风中活活的冻死，滋味可不好受。 　　至于毛子，两人设下陷阱，认为毛子一定会被留下的机关杀死，没想到我出手救了毛子。 　　其实这四人之中，毛子不算十恶不赦。可他们毕竟是杀了人，三人肯不肯放过他，就看他们怎么决定了。 　　高小晴都听得呆住了，这也太牛逼了，这一切都是包法力夫人设计的？ 第065章 我才不管 　　不考虑道德因素，纯粹的从计策方面考虑，包法利夫人设计的这一系列行动能达到中上的水平。 　　考虑到时间很仓促，时间不够，在细节的处理上不够细致。最终还是兄妹俩人动手，落了下乘。 　　最好的办法是挑拨他们内斗，让这些家伙互殴而死，就算警察发现了，也抓不到把柄。 　　如果叶定邦来操作，就是另一个结局。 　　“行了，你别说了。”高小晴阻止叶定邦说下去，越听越可怕，他要是想要算计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很惨。 　　郭毅之前对叶定邦还有点不满，现在心中有点后怕。要是真的惹怒了叶定邦，下场一定很惨。 　　“叶大哥好厉害！”芊芊看着叶定邦的眼神里都是小星星，她更崇拜叶定邦了。 　　叶定邦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之前猜错了，芊芊并不是黑龙会派来的杀手？ 　　一个杀手肯定不会错过绝佳的下手机会，在案子没破解之前，下手杀死目标，还可以栽赃给连环杀手，把自己隐藏起来。 　　案子都破了，芊芊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这是为什么？ 　　黑龙会想要放长线吊大鱼？ 　　叶定邦在英国的求学经历一查就清楚，他的背后又靠山没组织，黑龙会想要调什么？ 　　还没想出一种新的可能，高小晴问道：“这个案子你想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叶定邦压根就没有把这事告诉警察的打算，他破案只是因为旅途无聊，找到了动脑子打发时间的办法。 　　就算是其他人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别说包法利夫人了，都没有证据能定兄妹俩的罪。万年风雪号还要运行很长时间，足够她们处理掉所有的线索。 　　在火车到站之前，他们能编造出很多个故事，壮汉试图抢劫，得手之后跳车逃走。列车长等人内讧，分赃不均导致互殴而亡。 　　高小晴心里有道坎迈步过去，她在警探家中长大，对于她来说，坏人必须受到严惩，好人才能得到保护。 　　叶定邦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来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正义吗？好与坏该怎么衡量，谁定下的标准？” 　　高小晴被问住了，芊芊和郭毅也回答不上来，真的有绝对正义吗？ 　　三人想了许久，就拿万年风雪号上的案子来说，三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看法。 　　叶定邦早就睡着了，他根本就不想听他们的答案。 　　“那我们回去了。”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郭毅和芊芊也不害怕了，回他们的包间休息。 　　这下可以躺着睡了。高小晴侧着躺着，看着叶定邦。发现这家伙越看越顺眼，特别是在他推理案件过程时放出的强大自信，非常有魅力。 　　看着叶定邦的脸，高小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到高小晴睡醒，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天空阴沉的厉害，外面依旧在下雪。 　　万年风雪号的车速非常慢，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火车不能继续前进，他们要在下一站下车。等到雪停了，清理了轨道上的积血，火车才能继续前进。 　　“遇到你了真倒霉！”高小晴吐槽。这一耽搁，就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 　　如果一路顺利，还能赶回去过年。春节可是华夏人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是一个团圆喜庆的日子。 　　在欧洲求学，已经有四年没有和家人一起过春节，这个春节要是错过了，又要等一年。 　　“我觉得可能能在年前赶回去！”叶定邦也想家，想和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一个团圆年。 　　“换一个话题吧。”高小晴问道：“毛子怎么样了？” 　　“跑了！”又在叶定邦的意料之中。包法利夫人会把这节车厢中发生的一切都栽在毛子身上，兄妹俩就证人。 　　毛子见钱眼开，伙同同伙意图对包法利夫人的手饰下手，在得手之后，小团伙发生内讧，互相残杀。毛子趁机带着所有的首饰，趁着火车减速逃走。 　　可以预计毛子的下半身将会在警察的追捕中渡过，惶惶不可终日，一旦被抓，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包法利夫人这一手玩的非常漂亮，到底损失了多少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高小晴有点敬佩 包法利夫人，能为死去的前夫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们之间一定是真爱。 　　“未必！”叶定邦就喜欢给高小晴泼冷水。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觉得包法利夫人是个好人。 　　在本案中她是被害人，但是在前夫陆续死亡的事件中，她是什么角色还不能肯定。 　　高小晴很认真的记住这句话，对她以后遇到的事情都很有帮助。 　　万年风雪号在缓慢的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后，到了一个车站。 　　距离目的地很近了，可能是到了波兰的某个地方。 　　万年风雪号停稳之后，列车员让大家下车，到车站里面休息，什么时候能继续上路，还要等通知。 　　叶定邦站在包间门口，看着女仆扶着包法利夫人下车，兄妹两个跟在后面。 　　一队警察就在站台上等着，留下一人询问包法利夫人，其他人都冲上车厢。 　　这一点又非常的可疑，警察怎么知道万年风雪号上出了案子？他们准备的非常充分。 　　警察的负责人问询过包法利夫人，并没有问询叶定邦等人的意思。他们直接被忽略了。 　　这一队人把车上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站台上寒风凛冽，女仆扶着包法利夫人去了贵宾休息室。叶定邦等人被扔在站台上没人管。 　　“这也太过分了！把我们当什么人了，连普通乘客都不如。”郭毅抱怨道。 　　“忍一忍吧！”高小晴劝慰两个男人不要惹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千万不要再出意外，想到要回家，什么都能忍。 　　四人在站台上站了一会儿，实在是太冷了。寒风刺骨，一起去了候车室，至少有一个可以挡风雪的地方。 　　叶定邦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傲慢警察，这些家伙狗眼看人低，暂时放过他。总有一天，华夏会复兴，会更加辉煌，让这些家伙仰视敬畏。 第二卷 河中浮尸 第066章 华夏，我回来了！ 　　祖国，我回来了！ 　　火车在减速，叶定邦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的激动，还没到北平城，他就激动的全身发抖。 　　高小晴的眼圈发红，眼里都是眼泪，都快要哭出来了。 　　受到两人影响，张毅和芊芊也很激动，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虽然在路上出了点小插曲，多浪费了几天时间，还是在年前赶回来了。 　　叶定邦在车上深吸一口气，赞叹道：“这就是年的味道，好久没闻到这个味了。” 　　“木哥你也太夸张了！”芊芊说道：“你倒是说说看，年是什么味？” 　　几天相处下来，大家都熟悉了，芊芊也敢和叶定邦开玩笑了。 　　不等叶定邦回答，高小晴抢着说道：“年是爆竹的火药味，是锅里的肉香味，是酒香味，是一家人团圆的味道。” 　　张毅补充道：“是糖瓜的甜味，是庙会上各种小吃的味道。” 　　这一下就勾起众人关于年的回忆，和年有关的记忆，都是美满的，是幸福的，是带着甜味的。 　　重回故土，心中感慨万千，浓浓的乡愁化成了淡淡的喜悦。 　　叶定邦比被人还多了一层喜悦，他振臂一呼，大声喊道：“老子叶定邦总算是回来了！” 　　芊芊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叫木易么，怎么又叫叶定邦了？” 　　不管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的不知道，叶定邦都要回答这个问题。 　　高小晴等着看热闹，一路上芊芊都叫木易哥，这会儿告诉人家是一个假名字，肯定会生气。 　　叶定邦十分严肃，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木易是我的笔名，我真名叫叶定邦！” 　　这他奶奶个腿的都可以！高小晴很想吐槽。 　　“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的耳熟！”张毅说道。 　　“车就要停了，留一个联系方式。反正都在北平城中，没事的时候可以聚一下。”叶定邦说道。 　　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车就挺稳了。叶定邦撒腿就跑，第一个冲出车厢，踩在北平的土地上。 　　叶定邦感觉到从未有的踏实感，走起路来感觉都不一样，脚下生风。 　　四人一起走到出站口，外面站着的都是来接站的人。 　　“爸！”高小晴看到了她爸高飞，拎着箱子就冲了出去。 　　叶定邦见到了名震四九城，号称京城第一神探的高飞。 　　和他想象还不太一样，高飞看上去并不是很凶悍，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上传了一件大衣，带着一顶帽子，十分的有范。 　　在高小晴还没看到到高飞的时候，他就盯上了叶定邦。能走在女儿身边，两人是什么关系？ 　　“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叶定邦，和你算是同行，非常厉害！他是欧洲神探伯纳德先生的助手！在我们回来的路上，他还破了一宗大案！” 　　“哦，那要认识一下。”高飞伸手要握手。从女儿介绍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她对这个人有点意思。 　　既然长辈都伸手了，叶定邦只有伸手。高飞的手像钳子一样夹住叶定邦。 　　高飞直接使出七成的力道，警局里基本没人能接住，叶定邦竟然扛住了。 　　这个年轻人有点本事，高飞使出十成的力道，叶定邦只能咬牙硬抗。 　　“爸，你这是干什么！”高小晴娇嗔一声，高飞立刻就松手了。 　　“你就是叶定邦！”旁边的张毅激动的大叫道：“你就是搞死黑龙会的叶定邦？” 　　“你小点声！”叶定邦很想捂住张毅的嘴，他的声音已经引起了部分路人的注意。 　　芊芊也是很激动的说道：“原来你还活着，你太了不起了。” 　　高飞从两人的反应看，这个叶定邦确实是有点本事。 　　“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偶像了！”张毅还想多聊几句，但是张家派来接站的人来了。张毅和芊芊也急着回家，跟着走了。 　　接站口的人群快散光了，并没有人来接叶定邦。为了家人的安全，家人都不知道他要回来了。 　　高飞问道：“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 　　“这多不好意思。”叶定邦还想推脱，他自己就回去了，他住猫眼胡同，距离车站并不远。 　　“上车吧，反正顺路。”高飞的套路深的很，知道叶定邦家在什么地方，就不怕出了事找不到他。跑的了和尚，跑步了庙。 　　高小晴也说道：“想快点回家就被磨叽，快上车。” 　　叶定邦的行礼只有一个小皮箱，还是在半路上买的。带回家的礼物，都是他在换车的地方买的。 　　高飞很热情把叶定邦送到胡同口，目送着叶定邦走进去。立刻说道：“女儿，你给我讲讲，那个什么伯纳德什么来头？” 　　叶定邦走在胡同的小巷里，亲切感油然而生，离开这么多年，胡同就没有变过。 　　胡同口两个老头在下棋，因为悔一步棋争的面红耳赤。 　　巷子里小孩在跑来跑去，这些毛头孩子都不认识叶定邦。某家人在炖肉，胡同里都是一股肉香味。 　　到了家门口，叶定邦反而不着急了，慢慢的走着，就像是在时间的长河中寻觅自己的踪迹。 　　家门口大门敞着，叶定邦站在门口，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问道：“谁啊？你找谁？” 　　话一出口，老妇人就愣住了，过一会儿才用颤抖的语调问道：“可是邦儿回来了？” 　　“娘，是邦儿回来了！”叶定邦立刻冲上去，保住了老妇人。 　　这一声邦儿，让整个院子炸开了锅。老叶从房间里冲出来，看到儿子激动的手在抖，可是碍于父亲的尊严，又不能上去抱儿子。 　　叶定邦按照老规矩，直接噗通一声跪在老叶面前，哽咽着说道：“爸，孩儿回来了，给你请安了！” 　　“快起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叶赶快把儿子拉起来。 　　老妈问道：“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也好去接你，家里什么也没准备，你想吃点什么？” 　　她表达喜悦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给儿子做一桌喜欢吃的饭菜。 　　“我想吃您坐的炸酱面！”叶定邦有一段时间想这个味道想的都快要疯了。 第067章 家的味道 　　“等着，娘这就去做！”一直很平静的叶家老宅忙碌起来，叶氏又是买菜又要做饭，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妈，不用忙，随便做点就好。”叶定邦心里不是滋味，离开了几年，父母苍老了许多。他记得离开的时候，双亲的头发都还是黑的，回来已经是满头白发。 　　“让她去忙！”老叶说道：“你母亲想了你好几年，逢年过年就念叨你，想你想的太厉害了，你要让她发泄一下。” 　　老叶并没有说自己，作为家中的独子，老叶也想儿子。 　　父爱如山，老叶把感情都埋藏在心底，并没有表现出来。 　　“在国外过的还怎么样？”老叶问道。 　　“吃的不太习惯，别的还好。但是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乡人，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在老爸面前，叶定邦少见的正经起来。 　　“当然，我们和洋鬼子毕竟不一样。华夏人总要回来！你的专业学的怎么样？”这是老叶必须要问的问题。 　　叶定邦也如实的回答了，他只学了一年，觉得这门学科不适合他。他就换了一门学科，跟着一位爵士学习现代法医技术。 　　老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道：“只要学到本事就行！” 　　叶定邦拿出施先生写的推荐信，上面还有施先生和驻英使馆的印章，看完这封信，老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份信，儿子至少能谋一份差事，养活自己。 　　“先在家里休息几天，过了年再说！”老叶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 　　叶定邦陪着老爹聊了一会儿，讲讲国外的风土人情，老叶还听的非常高兴，不时的还要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厨房里飘来师父的香味，叶大娘把过年准备的年货都拿出来，儿子回来比过年还要高兴。 　　“这是什么情况，年不过了？”一个穿着蓝布学生装的女生跳进门来，直奔厨房。 　　“叶子，你哥回来了！” 　　“啊！”少女愣了半分钟，直接冲进正屋，直奔叶定邦而来。 　　叶定邦愣住了，叶子是他妹妹，走的时候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叶子直接蹦到叶定邦怀中，娇嗔道：“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被洋婆子把魂都勾走了。” 　　老叶板着脸呵斥道：“都是大姑娘了，成何体统！” 　　叶子这才坐到一边，很八卦的问道：“哥，出去这么久了，就没给我找个嫂子回来？” 　　“想什么呢！”叶定邦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去学习，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切！”叶子压根就不信，她太了解自己的亲哥了，要是粘上毛，就是只猴子。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叶定邦这才知道，今年北平大学第一次招收女大学生，叶子正在准备考试，要成为北平大学第一届女大学生。 　　“你要加油！”叶定邦鼓励道。 　　老叶是秀才出身，一双儿女读书也是厉害，每次提到儿女，老叶都是很自豪。 　　叶定邦是真的开心，这就是久违的家的感觉。 　　叶大妈弄了满满一桌子菜，叶定邦都吃撑了，天下最好吃的美食就是母亲做的家常菜！ 　　这一晚叶家就像是过年一样，这才是年该有的味道。 　　老叶喝了点酒，结果一不小心喝高了，早早的回屋躺着了。叶大妈忙碌了几个小时，也累了。 　　只有叶子一点都不累，缠着叶定邦给她讲国外的事情。两人一边散步消食，一边闲聊。 　　聊了半个小时，叶定邦语调一变，小声问道：“咱这城里有没有黑龙会？” 　　“哥，你不会是惹了麻烦跑回来的吧？”叶子太了解叶定邦，小时候可没少替她哥扛黑锅。 　　“我是那种人么，我在国外可老实了。” 　　“呕……”叶子恶心的快要吐了，她哥要真能老实，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两兄妹又闹了一会儿，叶子还是回答了老哥的问题。 　　黑龙会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城里有不少日本人，大部分都是在做生意，很老师本分。 　　叶定邦哼了一声，这些像豺狼一样的家伙能老实？他们只是还没有露出本性而已。 　　黑龙会在国外非常的嚣张，但是在国内却十分低调。叶定邦相信城中一定有黑龙会，还在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回家了，叶定邦再办事就不能肆无忌惮，要小心谨慎，他的心中有了牵挂。 　　“哥，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叶子必须要知道，叶定邦不说，她就不让叶定邦睡觉。 　　叶定邦就把他做的事简单的讲了一遍，反正是自己的妹妹，没什么好隐瞒的。 　　叶子听得瞪大了眼睛，自己的老哥这么牛逼？ 　　“喂，你没事吧？”叶定邦有点担心，妹妹的眼睛就快要瞪出来了。 　　缓过劲的叶子说道：“学校里大家都在讨论这事，施先生和陆先生都遇到了麻烦，大家都不看好这次会议！” 　　“靠别人没用，还是要靠自己，我们自身足够强大，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愿。”叶定邦看的很清楚，就算愿意帮助，动机也不纯。 　　“老哥，你真的解刨过尸体？你不害怕吗？”叶子的关注点跑歪了。 　　“尸体有什么好怕的，人才可怕！” 　　“那你真的要去当警察？”叶子从没想过哥哥会成为警察。 　　“看看再说！”叶定邦看出来了，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太好，虽然家底殷实，这么多年也有点入不敷出。他需要承担起责任，把这个家撑起来。 　　“你可想好了！”叶子提醒道：“城里的情况可比国外还复杂，警察没那么好当。” 　　叶定邦有心理准备，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要做好。 　　除了专业之外，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做了警察，容易掌握黑龙会的动向。 　　在巴黎没有让真正的凶手受到惩罚，他的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黑龙会的目的一天没有达到，就会继续害人。他是和黑龙会杠上了，一定要给这些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当然了。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前，他会保持低调，积攒实力。 第068章 小海河浮尸案 　　叶定邦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总算是把时差倒过来，在家里实在无聊，拿着施先生的推荐信，就去找了他的同学。 　　这位同学虽然只是一位副官，但是权力不小，虽说算不上手眼通天，但是在这北平城中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施先生还特意给他打过电话，老同学拜托的事情，自然鼎力相助。 　　第二天一早，马副官就带着叶定邦去警局报到，成了一位便衣警探。 　　上头有人办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半个小时，叶定邦的入职手续就完成了，配枪都发了，还安排了一间独立办公室。 　　警局的局长姓周，过去是一名捕快，没什么本事，但是溜须拍马却很有一套，就靠着这点小手段，升成了局长。 　　“好好干，我等着听你破大案的消息！”马副官说了一句客套话就走了。 　　周局长亲自送到门口，表示一定要好好的栽培叶定邦。 　　叶定邦很应付的笑了笑，这个马副官身上的官僚气息太重，和施先生一比差太多，怎么看两人都不像是同学。 　　马副官一走，周局长就开始打听叶定邦和他的关系，如果搭上马副官这条线，说不定周局长还能再升个一官半职。 　　“就是一位朋友介绍认识的，之前并没有深交。”叶定邦故意这么说，让周局长以为他的后台很硬，以后在警局好办事。 　　周局长果然眼前一亮，朋友介绍就能让马副官亲自出马，这叶定邦的来头恐怕不小。 　　“小子，在我这好好干！前途一片光明！”周局长看出叶定邦不愿露底，也不着急，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叶定邦心里还有点小激动，这就成为警探了，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他想要和同事们搞好关系，却发现同事都不搭理他。 　　警局里便衣警探很多，但是能拥有独立办公室的就他一个，其他警探都在外面的大厅。 　　叶定邦的顶头上司还没出现，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个人大步走进来，所有警探都起身叫道：“高警长好！” 　　不是吧！叶定邦从门缝外外一看，这位高警长不是别人，正是高小晴的父亲，神探高飞。 　　立刻有人报告高飞，新来一个叫警探，名字叫叶定邦。 　　“哦，有点意思！”高飞径直走向叶定邦的办公室，开门一看，果然是这小子。 　　“真是缘分，又见面了。”高飞面带微笑，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收拾叶定邦。 　　铃…… 　　大厅的报案电话响了，接电话的人喊道：“小海河里又发现两具浮尸！” 　　“这个案子我来！”叶定邦不想和高飞对视下去，赶快找个理由离开办公室。 　　“好，这个案子就交给你去办！”高飞同意了，都不用设套，自己就钻进来了。 　　高飞安慰了一名叫小五子的警员，让他带着叶定邦去现场。 　　今天并不是很冷，出了警局好远，小五子低声说道：“你真不该接这个案子，这下……” 　　不等小五子说完，叶定邦说道：“我被坑了？小海河里还捞出过其他浮尸对不对？” 　　接电话的人特意加了一个又字，说明还有其他浮尸。从周围警探的反应看，他们要么低下头，要么看着门口，就知道这个案子不好破。 　　“你都知道了还接？”小五子很诧异。 　　“我就喜欢有难度的案子，一般的小偷小摸没兴趣！”叶定邦说话的语气相当的嚣张。 　　“你一看就很厉害！”小五子赶快拍了一记马屁。 　　等小五子开始介绍案情，叶定邦才觉得案子不简单。 　　从十一月开始，小海河还没结冰，就开始出浮尸，有时候一天两具，有时候好几天一具。 　　这些尸体都是无名尸，贴出告示也无人认领。捞了一个月，已经捞出了近三十具尸体。 　　周局长正在为这个案子犯愁，小海河的事已经引起民众的恐慌，民间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尸体是从上游漂下来，上游发生一起大案，一个村子的人都被人说了。 　　也有人说某个地方发生了瘟疫，为了阻止扩散，把瘟疫发源地围了起来，这些人为了逃命，跳入小海河中，结果都淹死了。 　　要是再不破案，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叶定邦皱着眉头，一两具还好说，三十多具尸体找不到尸源，这案子还真有点邪门。 　　他首先就排除了个人作案的可能，凶手可能是一个小团伙，人数至少在五人以上。 　　可这些家伙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处理尸体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抛入小海河中？ 　　小海河是条大河，五大支流汇聚，流量大，水中物产丰富，沿途众多民众都指望着小海河吃饭。 　　因为流量大，小海河很难彻底冻结。在叶定邦的记忆中，小海河全部冻住的次数并不多。 　　把尸体抛入小海河，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也就是说抛尸人的目的就是让人们发现河中的尸体？ 　　“到了，就在前面！”小五子往前一指，叶定邦看到一大群人围在河堤上。 　　叶定邦三步并作两步，小五子在前面开路。 　　“都让让，警探来了！” 　　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叶定邦挤进去，看到了尸体。 　　尸体有两具，卷缩起来，呈现出胎儿在母体中的姿态，尸体的表面已经结冰了。 　　两名死者的年龄都在三十五岁左右，穿衣服上都是补丁，第一感觉像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 　　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有点长，尸体已经泡的发白。 　　初步检验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这个样子并不像是淹死，死亡原因不明。 　　尸体并没有被鱼虾撕咬的痕迹，这一点有点奇怪。 　　叶定邦靠近一点，闻到淡淡的腥味，味道不大，但是很难闻。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定邦伸手按了一下尸体的胳膊，试图移动胳膊，但是没有成功。 　　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可以通过尸僵的变化，推测出具体的死亡时间。 　　这一点很重要，叶定邦看着小海河，河里可能还更多的尸体，等到开春河水化开，会有很多尸体冒出来。 第069章 牛刀小试 　　“这警探看什么呢？不会让尸体吓傻了吧？” 　　“小伙子太年轻了，行不行啊？” 　　“今年真是邪门了，河里怎么这么多漂子？” 　　“我怎么觉得这是要出大事了！前几年闹水灾，好多村子都被淹了，也没见这么多死人！” 　　“这河里的鱼虾还能吃么？看着就反胃。” 　　叶定邦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人在说什么，没想到回来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大案。想要破案，必须要进行尸检，可是他手中没有任何尸检工具。 　　“让一让！”高飞带着一队人来了。他本来是看热闹的，可是预想的状况并没有出现。 　　就在一个星期前，他们从这不远处捞出一具漂子，几个有点资历的老警探都吐了，叶定邦看到尸体，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高飞暗自吃了一惊，看来叶定邦是真的有点本事。高小晴这些天没少讲发生在万年风雪号上的事，高飞并不信。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推理，一定是女儿对叶定邦有好感，故意说的很夸张。 　　看到叶定邦见到尸体不慌，高飞开始相信女儿的话了。能在任何情况洗都保持冷静，是一个优秀侦探需要具备的基本素质。 　　“有什么发现吗？”高飞装作很随意的问道。 　　“从尸体的表面状况来看，死亡时间在两天以上，死因不明，但是我怀疑是毒杀，具体状况要等尸检才知道。” 　　高飞还没说话，他的跟班嘲笑道：“死亡原因不明？这明明就是溺死，你会不会破案？” 　　叶定邦本来还打算跟他留点面子，毕竟周围有这么多人在围观。可你自己蹦出来，就只能怪自己了。 　　“在河水中发现尸体就是溺死么？这么判断死亡原因是不是太草率了？”叶定邦反问道。 　　跟班狡辩道：“尸体的皮肤都泡的发皱了，不是溺毙是什么？” 　　叶定邦笑了，对手实在是太弱了，他都提不起战斗的欲望。 　　高飞开口说道：“看样子你很了解溺毙，给大家讲讲。” 　　既然警长都发话了，叶定邦决定给大家好好的上一课。 　　溺毙一个非常主要的特征，死者的口鼻会出现多量白色或淡红色覃形泡沫。 　　溺液进入呼吸道后，刺激气管、支气管粘膜，分泌大量含有蛋白质的液体，并与溺液混合，在呼吸运动的作用下，形成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状液体。如果气管或者肺泡的毛细血管破裂，泡沫会变成淡红色。 　　叶定邦这一开口，众人就愣住了，高飞都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高飞意识到这小子是真有点本事，大有前途。至少他在叶定邦这个年纪，还是个小捕快，没有叶定邦这么强烈的自信。 　　叶定邦接着说道：“溺死的人，尸斑也不一样。由于水流的冲击和水的压力作用，使尸体位置不易固定，加之冷水的刺激血管收缩，尸斑出现的比较迟，颜色也会潜一些，呈现出淡粉色。” 　　跟班想要反驳都找不到切入点，就算换一个老仵作，知道的未必有这么细致。 　　“溺水时，由于死前精神紧张，慌忙挣扎，两手乱抓，抓到水草、泥沙或指甲缝中嵌入泥沙。如果活着溺水，还会因为呼吸做用，吸入溺液、泥沙等吸入气管、支气管、甚至肺中，只要按压死者腹部，溺液就会流出来。” 　　“行了，不用说了。”高飞摆摆手，阻止叶定邦说下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呆了，这位警探别看年纪轻轻，知道的却不少，一看就有本事。 　　高飞说道：“我不想听这些理论上的东西，我要听你对本案的分析。” 　　叶定邦说道：“我怀疑他们毒杀，还有一个理由。现在虽然是冬天，因为气温的关系，鱼儿进食量减少。可是尸体在河水中泡了至少一天，鱼一口都没咬。据我所知，小海河中可是有凶猛的肉食鱼类。” 　　“继续！”高飞说道。 　　“我还怀疑他们生前遭人囚禁，可能是关在地下或者山洞中。” 　　“理由？”高飞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他都不知道。 　　“你看死者的衣服。”叶定邦说道：“现在可是腊月，一年里最冷的时候，两名死者却还穿着单衣。就算是再穷，过冬的厚衣服还是有一两件。他们却穿着单衣，说明他们在夏天就离开家，遭人囚禁。” 　　跟班好奇的问道：“那为什么是地下或者山洞，不是其他什么地方？” 　　“我说的这两处地方在冬天里相对暖和，又不宜被发现。如果关在仓库之类的地方，早就冻死了，冻死的人尸体是另一种状况！” 　　高飞还没说话，看热闹的人举起大拇指称赞道：“我服了，你真厉害，算的太准了。” 　　“你不会是个算命先生吧，帮我看看，新一年财运怎么样！” 　　“小伙子，我看你比什么神探高飞厉害多了。我看你才是神探！” 　　显然说话的人并不认识高飞，高飞本人就在旁边站着。 　　“你说什么？”高飞的跟班怒了。 　　“算了！”高飞摆摆手，欺负普通老百姓不算本事。 　　高飞是真服了，让叶定邦继续调查下去，说不定真的让他查出点眉目来。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支持你。”高飞也想破案，给百姓一个交代。 　　“我要看尸体！全部！”叶定邦准备进行一个大型的统计工作。 　　研究所有的尸体，进行对比研究，找出他们的共同点，能为案子提供线索。 　　“可以，但是你要做个心理准备。”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高飞对叶定邦的态度大为改观。 　　高飞亲自开车，带着叶定邦去看尸体。多亏这会儿是冬季。尸体方便保存。要是夏天，尸体找就臭了，没有办法保存。 　　车开到了一个废弃仓库前，门口有四名背着长枪的警察守卫，周围还有铁丝网，警戒程度很高。 　　高飞走下车，四名警察立刻敬礼，齐声叫道：“高警长！” 　　“你们记住他的脸！”高飞指着叶定邦说道：“他是新来的警探，以后会负责这个案子。” 第070章 三十具尸体 　　军装警察一起盯着叶定邦看了几秒钟，点点头，表示认住了叶定邦。 　　叶定邦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和街面上的军装警察不一样，是高飞的心腹，也是精锐。 　　“行了，开门。”高飞命令道。 　　仓库门打开，一股寒风吹过，叶定邦打了一个冷颤。高飞能找到这么一个四处漏风的仓库也不容。 　　门打开的一瞬间，叶定邦愣了三秒钟。仓库里摆着的三十多张木床。每张床上都有一个白布口袋，能看到人形轮廓。 　　“都在这了！”高飞说道：“还好是冬天，要是夏天，我都找不到地方存这些尸体。” 　　叶定邦打开一个白布口袋，一具三十出头的男性死者，脸上都结冰了，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 　　把布袋拉下来，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身上也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装。 　　叶定邦又打开一个口袋，死者同样为男性，四十岁左右，非常的瘦弱，可以说是骨瘦如柴。 　　这具尸体和其他的不一样，死者是个大烟鬼，抽大烟的年头不短了。叶定邦给这具尸体做了一个标记。 　　高飞看出他的用意，直接说道：“像他这样的尸体还有四具，我让手下去周边的烟馆找过了，没人认识死者。” 　　这东西明的暗的有三十多家，其他城市也不少，像他这样的人一大群，想要找死者的真实身份，不易于海底捞针。 　　“你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点你没想到！”叶定邦想的更全面一些。 　　高飞很客气的说道：“哦，那你说说看，我忽略了什么？”嘴上这么说，神探的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叶定邦说道：“像他们这样的老烟枪，几个时辰不抽就要犯病。既然他被关押起来，那抓他们的人肯定提供‘黑土’。” 　　高飞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大量的购买‘黑土’，是一条很容易追查下去的线索。 　　还有一点让高飞觉得震惊，‘黑土’是黑道的黑话。他手下一票警察，懂黑话的也没几个。叶定邦从英国留学回来，居然懂黑话？看来这小子身上也有不少的秘密。 　　高飞不愿意承认叶定邦有多强，是自己疏忽了，毕竟他要处理的案子很多，有所遗漏也很正常。 　　“我会让手下的去调查。”高飞在黑道也有几分面子，找几个人打听一下，说不定还真能找到线索。 　　“最好低调一点。”叶定邦嘱咐道：“这伙人手里可能还有人质。” 　　“我知道该怎么办！”高飞心里那叫一个气，他才是警长，可叶定邦刚的语气就是在教育他。 　　叶定邦又去翻下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不太一样。 　　死者为男性，大概四十岁，身材比较肥胖，身上穿的是长袍。 　　叶定邦拉开布袋，用手去摸死者的手，手上没有摸到老茧。再仔细看尸体的关节处，有两根手指上明显白一道。 　　这又和其他死者不一样，这是一位富人。家境非常殷实，从没劳动过。 　　这样的人失踪，肯定会引起轰动。民众可能会议论很长时间，还会留下深刻记忆，又是一条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 　　叶定邦停下来，仅仅看了三具，差别很大，凶手这是想要干什么？ 　　想到小海河中可能还有更多的尸体，凶手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就算是冷血刽子手，也不会无差别杀人。 　　并且到现在为止，还不确定这些人的真是死因，他需要进行尸检。 　　“喂，你没事吧！”高飞第一次看到叶定邦发呆，还以为他吓到了。毕竟看到这么多尸体，心里肯定不舒服。 　　高飞当了一辈子警察，大场面见过不少。可是每次到仓库，看到这密密麻麻的尸体，心里还有点发毛。 　　“我刚才在想事情。”叶定邦问道：“尸检了吗，有没有确定真实死因？” 　　“尸体冻的太硬了，老仵作说他搞不了。”高飞说道。 　　叶定邦有点无奈，这么多的尸体，竟然一具都没有尸检，就这样还想破案。 　　“能不能安排一个地方，再为我准备点工具，我想要进行尸检。”叶定邦提出要求。 　　“尸检是什么？”高飞从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对尸体进行解剖、检验，查找死亡原因等线索。”叶定邦解释道。 　　“你还会这个？”高飞不太相信。 　　“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叶定邦至少有六成的把握，在高飞没有线索和调查方向的情况下，他只能相信叶定邦。 　　“可是尸体冻的这么硬，你怎么检查？”高飞追问细节。 　　叶定邦直接说道：“我需要工具，还需要建立一个暖房，先让尸体化开。” 　　工具小意思，锯子、锤子、斧子、钳子之类的东西花不了多少钱，关键是暖房，他们的经费本来就不多。 　　“我再考虑一下。”高飞没有立即答应。 　　叶定邦一边检查下一具尸体，一边提醒道：“你要尽快办，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等到更多的尸体浮出水面，恐怕会引起全国轰动！” 　　高飞听了一惊，急忙问道：“你说河里还有尸体？” 　　叶定邦分析道：“因为天寒地冻，部分河道结冰，肯定有尸体没有全冒出来。你找个水深但是水流平缓的地方，凿开冰面，十有八九会发现尸体。”叶定邦说的很随意，高飞却是越听越心惊。 　　三十多具尸体，已经是可以轰动全国的大案。周局长也是费力才压制下来，如果有更多的尸体冒出来，周局长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罩不住。 　　“你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高飞准备调集人手，立刻对小海河展开搜查。如果不处理，等到过完年，小海河冰化开，河中的尸体像饺子一样冒出来，想想那个场面，高飞就冒出一头冷汗。 　　叶定邦很随意的说道：“这种事白天干不了，最好是在晚上，也不用搜太多的地方，五子柳、鬼脖子湾、沉沙河、这三个地方仔细查一查就行了。” 　　高飞又是一惊，叶定邦说出的都是小海河的河段名称，这小子对小海河这么了解？ 第071章 木杆验尸 　　“没什么好惊讶的。”叶定邦解释道：“我家老爷子甲午海战刺激，一心想让我学习造船技术，造出坚船利炮，连带着我也了解了小海河的水文状况。” 　　高飞觉得还真有点小看了这小子，明明不感兴趣，却都掌握的很纯熟。他真正感兴趣的内容，会学到什么水平？ 　　叶定邦趁热打铁，要求道：“如果在我说的地方找到尸体，就要给我经费建暖房。” 　　高飞答应了，留下叶定邦在现场，他出去打电话，布置手下对五子柳、鬼脖子湾、沉沙河三个地方进行搜查。 　　叶定邦一个在仓库中，一阵寒风吹过，发出呜咽声，就像是有人在哭泣。 　　又打开一个白布袋，这一具尸体不太一样，身上有很多明显的伤痕。在死亡之前，这名死者经历过毒打。 　　叶定邦查看死者的双臂，有非常典型的防御伤。就是在人遇到攻击时，本能的用双臂格挡，承受的伤害。 　　死者的臂骨骨折，可见下手的人非常凶残，直接下了死手，这具尸体在被扔入小海河之前，可能已经死亡。 　　叶定邦仔细观察，死者大概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肌肉非常结实，长期进行训练，可能是一位武者。 　　不同的年龄，不一样的职业，不一样的死亡方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抛入小海河中。 　　叶定邦站起来看着房间里的尸体，自语道：“你们死的都好惨，有没有人谁能告诉我，你们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高飞回来，听到叶定邦对着尸体自言自语，真是一个怪人。 　　叶定邦听到脚步声，知道高飞回来了，有点尴尬。 　　“新发现的两具尸体就要运来了。”高飞就当没听到，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人无完人，叶定邦年少老成，要是没点少年心性，就有点可怕了。 　　叶定邦算了一下时间，从发现到运到这里，时间并没有超过三个小时，尸体还没有冻僵，还可以进行检测。 　　等了半个小时，尸体运到仓库门口，叶定邦找了一根木棍，把尸体的肚子放在木棍上，倒挂起来。 　　叶定邦又找了两个盆，放在死者的口鼻处，剩下的就是等了。 　　高飞看的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叶定邦要干什么。 　　旁边警察看的更是莫名其妙，这尸体已经僵了，还在折腾尸体，能看出什么？ 　　滴答……滴答…… 　　过了五六分钟，有一些水滴从口鼻中渗出，连盆底都没淹过，就再也没流出水来。 　　“行了，可以把尸体放回去。”叶定邦看着盆里的水，水有些浑浊，确实是小海河的水。 　　叶定邦找了一个小瓶子，把水倒进去，留着以后检验。 　　“你看出什么了？”高飞问道。 　　“这两人在被扔进小海河之前就死了，具体的死因还不清楚。”叶定邦目前只能看出这么多。 　　“说清楚一点。”高飞想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叶定邦解释道：“活人入水，会呛水，将尸体倒悬，能倒出大量的水。如果是死后入水，尸体中就只有少量的河水。” 　　这么一解释，高飞就明白了，这小子的手段还真不少。 　　“走不走？”高飞问道。 　　“再给我一点时间。”叶定邦有了点想法，还需要再验证一下。 　　高飞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最多给你半个小时！” 　　叶定邦又打开一个白布袋，死者为男性，非常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岁。 　　简单的看了一下，叶定邦又打另一个白布袋，总算看到一名女性死者，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偏瘦，手上非常厚老茧，一看就经从事体力劳动。 　　还没用半个小时，叶定邦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凶手这是在分类取样。利用不同的样本在做试验！ 　　这些可怜的的人只不过是试验数据上的一个数字，人命在凶手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样本。 　　暂时还看不出凶手在做什么试验，答案就在尸体中。如果有伯纳德的实验室，立即对尸体进行解刨，肯定能看出端倪。 　　叶定邦长叹一口气，可惜他没有实验室，恐怕整个北平也没有符合要求的实验室。 　　“你又看出什么了？”高飞看出叶定邦的脸色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叶定邦没把他的推测说出来，事关重大。对方肯定不是普通人物，能在北平做这么大的事，势力一定非常大。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在没有足够证据前，还是隐藏起来。 　　“那就走吧。”高飞带着叶定邦离开仓库，找了一个路边摊。警长请客，两人吃了面条。 　　回到警局，立刻有人来汇报，“警长，在五子柳发现状况。” 　　连口热水都没喝，高飞扭头出了警局，把叶定邦一起拉上。 　　五子柳在北平郊区，岸边有五棵大柳树，因为得名五子柳，是北平人春天出门踏青游玩的好去处。 　　这会儿是冬天，五子柳没的什么人，高飞把的车停在岸边，叶定邦还没下车就看到有警察守在冰面上。 　　打开车门，寒风呼啸而过，叶定邦都不想下车，问道：“我能待在车上吗？” 　　高飞直接叶定邦从车上拖下来，来到河面上，在靠近河堤的冰面上，看到一具尸体冻在冰里。 　　往冰面下看，隐约能看到还有人影，这水下不止一具尸体。 　　尸体侧面靠着冰层，皮肤惨白，像纸一样。 　　“果然让你说中了。”高飞挥挥手，几名警察拿着镐开始破冰，冰面很厚，敲开冰层还需要点时间。 　　河对面是一个小山丘，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山上的雪还没化，北风一吹，山上的冰晶就被吹起来，白茫茫的一片。 　　这周围连个人都没有，也不用担心走漏消息。 　　叶定邦在河岸上冻的发抖，冰面才凿开了十几厘米。 　　在寒风中站了快一个小时的，都快要冻僵了，才取出一具尸体。水从冰面下涌出来，又冒出一具尸体。 　　只是一小会儿的尸体，从水下取出七具尸体，六男一女，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第072章 一百具尸体 　　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久，都已经泡发了，涨大了至少二到三倍。 　　可即使是这样，尸体上都没有被鱼虾啃食的痕迹。在正常情况下，尸体已经成了一具白骨才对。 　　打捞上来的尸体一字排开，摆在河堤上，我检查了他们衣服的口袋，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尸体在被抛入小海河之前，经过细致的检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凶手非常细致，注重细节，做事还非常严谨，这样的对手很难缠。 　　高飞脸色阴沉的看着尸体，又增加了七名被害人。干这一行这么多年，杀人如麻的大盗也遇到过。可加在一起，也杀不了这么多的人。 　　叶定邦说道：“我们的对手不是一个人，是一伙人，要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希望老子找到他的时候，最好不要太配合。”高飞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案子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来的道路上扬起一阵灰尘，叶定邦以为是运尸车来了。回头一看，一辆小轿车疾驰而来。 　　“他奶奶个腿的，肯定又出事了。”高飞看车牌就知道是周局长的座驾，只有遇到了非常棘手的案子，周局长才会把他的宝贝座驾给放出来。 　　黑色轿车一个急刹，又扬起一阵灰尘，车刚挺稳，车门打开，一名警探慌慌张张的跳下车，跑到高飞面前。 　　“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高飞训斥道：“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千万不能慌，有话慢慢说。” 　　“我们在鬼脖子湾发现尸体了！” 　　“我这也发现了，七具呢！” 　　报信的警探看了一眼河堤上的尸体，对高飞说道：“鬼脖子湾更多！” 　　高飞也是一惊，比七具还多？ 　　警探说道：“可能比仓库里的还要多！” 　　“你说什么？”高飞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警探说道：“前段时间不是下了一场雪么，鬼脖子湾有一个避风的弯道，冰面上积攒了一层雪，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派去巡查的兄弟摔了一跤，把雪给擦开了。站起来一看，冰下有一具尸体。扫开冰面，发现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尸体！这事已经惊动了周局长，让你马上过去。” 　　“快上车！”高飞把叶定邦塞进车里，留下两人守着尸体，带着其他兄弟一起回去，这个时候，人手肯定不够。 　　两辆轿车在土路上高速疾驰，叶定邦在车厢里颠簸的骨头都快要散了。还好进城之后，道路状况就好了。 　　高飞赶到鬼脖子湾，远远的就看到一群警察守在冰面上。 　　“这群二货，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等于告诉别人这里出事了，一会儿再把记者给我招来！” 　　车刚挺稳，高飞就喊道：“都给我滚蛋，聚集在这里干嘛，都没事干了？” 　　围观的人立刻散，只剩下十几个人，高飞让他们在周围找地方呆着，等候命令。 　　高飞拉着叶定邦走在冰面上，第一眼看到冰下的尸体，高飞被震住了。 　　冰面上的雪粒子都被扫走了，整个冰层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晶，只不过有许多的气泡。 　　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具尸体。越往前走，尸体越多。 　　在尸体最多的地方，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尸体堆积在一起。高飞打了一个冷颤，这不应该是在人间出现的画面，应该是地狱中才有的场景。 　　叶定邦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这些尸体就像是挣扎着要从冰面下钻出来。 　　呼…… 　　一阵北风吹过，寒风刺骨。 　　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里更冷。 　　高飞的破仓库已经装不下这么多尸体，这可能是一个村的人，也就是说有可能一个村可能被悄无声息的抹去了。 　　叶定邦见过碎尸案的现场，心都没有这么凉过。用惨绝人寰都不足以形容本案，他的大脑里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高飞抬起一脚，狠狠的踩在冰面上，这么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 　　叶定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警长，案子已经发生了，你要保持冷静！” 　　“老子冷静不下来！”高飞怒吼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都去拿工具啊！” 　　“现在不能凿冰收尸！”叶定邦阻止了高飞盲目行动。 　　现在是白天，太容易引起注意，人们要是发现小海河中有这么多尸体，这事就真没有办法收场了。 　　“那你说怎么办？”高飞气糊涂了，一点主意都没有。 　　“最好是在晚上行动！”叶定邦想了想说道：“要是有炸药就好了，把冰面炸开，一晚上的时间，足够把尸体运走。等到天亮之后，就算有人发现不对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办法好！”旁边的警探叫道。 　　高飞想了两分钟，决定就按照叶定邦说的做，炸药他来搞定。 　　今晚整个北平的警察都不许回家，在河堤附近准备搬运尸体。 　　爆破的时间就定在十一点，冬天人们都睡早，这个时间都睡熟了，没人会在外面溜达。 　　附近只留了几个人守着，其他人都在远处等着。 　　叶定邦因为想的办法不错，高飞让他在车里等着。 　　车虽然停在背风的地方，时间长了一样冻透了。上班第一天遇到这种案子，叶定邦估计这个年也过不安顿。 　　等到了傍晚，高飞回来了，还真的拿来炸药，还带回来一个人。 　　这种爆破要计算好药量，炸药少了炸不开冰层，炸药多了容易破坏尸体。 　　要是河里的尸体都被炸碎了，线索也就没了。 　　高飞带回来的人叫黑三，玩炸药的高手，在河边蹲着看了一会儿，就算出大概的药量，立刻回来准备。 　　天黑之后，分装完成，按照黑三的要求，每隔一米在冰面上钻出一个洞，等到时间一到，就可以爆破。 　　时间特别难熬，为了保密，高飞连火堆都不让生，兄弟们一起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第073章 深夜捞尸 　　叶定邦感觉自己要冻僵了，四肢都失去了知觉。北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 　　车玻璃上都结了一层冰花，张嘴就呼出一口白气。 　　每一分钟都变得很漫长，感觉都过了一夜，一看才九点多。 　　周局长的座驾也到了现场，但是没有下车，就在远处看着。能让周局长亲临现场，也是破天荒第一回 。 　　挨到十点多，高飞也冻的受不了，提前开始行动。 　　咚咚咚…… 　　高飞敲车门，把叶定邦叫下车。 　　“不等了，现在就动手。”高飞也冻得够呛。 　　黑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按下起爆 　　嘭！ 　　爆炸的声音并不大，冰面瞬间出现蜘蛛网一般的裂纹，然后碎裂成无数的碎块。 　　河水立刻涌上来，把碎冰块都推到一边。 　　“开灯！”高飞一声令下，在河边停着的车都打开车灯，十几道光柱照亮了冰面。 　　众人看着水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水面，等待尸体浮上来。 　　过了大概半分钟，听到哗的一声，有一具尸体浮出水面。 　　“有了！”有人小声叫道。 　　“都给我闭嘴！”高飞盯着水面，眼皮的都不敢眨一下。 　　哗……哗…… 　　伴随着水流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浮出水面，就像是下饺子一样，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尸体。 　　在灯光之下，这些尸体皮肤异常的苍白，有的还睁着眼睛，异常的痛快。 　　虽然都是大老爷们，但是看到这么多尸体，还是觉得害怕，从心底冒着寒气。几个老警察干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尸体。 　　周局长摇下车窗，从车上望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一脸的愁容。 　　叶定邦看到这些尸体，心里也不舒服，眼看着就过年了，他们却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 　　“都愣着干什么，动手！”高飞怒吼一声。在河提上的伙计们立刻拿出长钩子，把尸体勾上来。早有两名兄弟拿着白布袋在岸边等着，尸体一靠岸，立刻装进袋子中，运到河堤边上。 　　运尸车就在路上等着，三辆运尸车一起装车，一会儿的功夫，车都装满了，直奔仓库。 　　这才运走了一半，河里还有尸体浮在冰面上。高飞面无表情的看着兄弟们捞尸，怒到了极致，反而看起来很平淡。 　　叶定邦就站在河岸边上，每捞出一具尸体，他就快速的检查一遍，手指头都快要冻僵了。 　　又捞了半个小时，这才捞完河里的身体，尸体的数量已经超过一百具。 　　兄弟们喘着粗气，站在河堤上，刚才忙起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停下来，看着河提上的尸体，心里不上i滋味。 　　在警局里谋差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暗地里勾心斗角的事也不少，很少能达成共识。对于本案的看法出奇的一致，抓到凶手，一定要弄死。 　　呼呼…… 　　寒风吹过，鬼脖子湾的河提上站着一大群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水面上又冒出不少鱼来，冰面下缺氧，都出来透气，最大的有七八斤重。 　　要是在平时，这些家伙早就抄家伙上了。这会儿一点兴致都没有，看着这些肥鱼，甚至还有点反胃。 　　小海河里的鱼虾是不能吃了，心里膈应。 　　高飞扫了一眼，冷声说道：“今晚的事要保密，谁要泄露半个字，后果自负！” 　　“我们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 　　高飞才不相信发誓，话说清楚就行，查出谁泄露消息，立刻滚蛋。这些家伙背地里都不干净，平日里仗着一身黑皮，干了不少亏心事，要是没了这一生黑皮，他们就惨了。 　　利益比什么保证都好事，高飞能成为警长，自然有她的一套。 　　叶定邦没闲着，快速的检查了所有的尸体，他更坚定了之前的推断。有一群畜生在做试验，可是从尸体的状况来看，看不出做的是什么试验。 　　凶手年龄在三十左右，超过三十岁的可能性不大，受过良好的教育，西式教育的可能性最大。这样的人特征明显，很好调查。 　　像这种团伙作案，主犯有强大的人格魅力，从犯都崇拜他，愿意听从主犯的拆迁。可以为主犯去做任何事，甚至包括牺牲性命。 　　这个团伙中一定有一个人非常有钱，能为整个团伙提供财力支持。 　　他们有隐秘的场所，手中可能还有武器。在短时间之内，叶定邦只能想到这些的问题。 　　想要调查他们，先从留学生开始。好在这个年头能出去留学的人凤毛麟角，很容易调查。 　　在没有明确线索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笨办法进行调查。 　　好在这种低级的事不用自己去做，只要把这些情况告诉高飞，他就会去调查。 　　道路上扬起一阵尘土，运尸车赶回来，车刚停稳，立刻有人冲上去打开车门，把尸体装上车。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水面又开始结冰，等到明天早上，河面又会结冰，就算有人看出不对劲，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运尸车又装满了，高飞留下一队人处理现场，其他人就可以回去了。 　　周局长在车里长出一口气，他就担心这个环节出问题。尸体运到仓库，又没有苦主来认尸，事情就简单了。 　　实在没有办法，找一个由头，一把火把仓库烧了，所有的尸体都成了灰烬，一了百了。 　　高飞去找了周局长，说了叶定邦要暖房和实验室的要求。 　　周局长想了好长一会儿，答应了叶定邦的要求，如果叶定邦真的能查出什么，破了这个大案，一定会轰动全国。作为局长，功劳少不了他的。看在马副官的面子上，周局长特别批了一笔资金，专供叶定邦使用。 　　交待完问题，周局长立刻调转车头，回家了。 　　“走吧！”高飞冲着叶定邦招招手，这小子这几天都不用想着回家。 　　高飞拉着叶定邦去了仓库，运尸车上的尸体都卸下来了，夜色中的破仓库更加恐怖。 　　仓库空间有限，尸体堆积在一起，就像是没有生命的物件，毫无尊严。 第074章 张家二公子 　　“你有什么想法？”破仓库里只有高飞和叶定邦两个人，高飞想听叶定邦的分析。 　　“凶手可能在做某种试验。”叶定邦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顺便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高飞。 　　“回头我找人去查！”高飞要把市里所有符合条件的留学生要调查一遍。 　　“除了我们的人，还应该调查一下外人。” 　　“外人？”高飞迟疑了几秒钟，才明白叶定邦的意思，他说的是外国人。在北平的外国人也不少，这些家伙一样是怀疑对象。 　　真要是有其他国家的人参合进来，案情又不一样了。到时候他们要面对的是多方压力，特别是现在又是一个特殊时期。 　　“你有勇气一查到底吗？”叶定邦很随意的问道。 　　“必须一查到底！”高飞骂道：“就算是天王老子犯事，老子也敢弄他！” 　　叶定邦还算满意，至少高飞能说出这种话。有些人连嘴都不敢张，话都不敢说。 　　除了搜索嫌疑人之外，叶定邦还想出一个办法，从衣兜中拿出一份地图，特意把小清河的一段用铅笔标注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高飞没看明白。 　　叶定邦展开地图解释道：“这些点是大致发现尸体的位置，以及时间。我根据小清河的流速大致推算了一下，标注的这一段，是可能的抛尸地点。” 　　在地图上虽然只是一条线，但是实际长度有十里左右。需要兄弟们换上便装，在这一区域巡逻，最主要是晚上。 　　过年这段时间凶手大概不会出来活动，年后的就要派人盯着，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我来安排！”高飞收起地图。 　　趁着尸体还没冻僵，叶定邦选几具尸体，准备进行检验。 　　“今晚就到这吧，太晚了，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高飞还算是有人情味，这案子一时半会儿又破不了。 　　警长开车把叶定邦送到胡同口，明天上班的时间也改在了九点，高飞来接。 　　叶定邦小跑着回到家门口，院门还开着，父母的房间还亮着灯。 　　轻轻的关上院门，还是惊动了家人。老叶出来问道：“今天工作怎么样？” 　　“还算顺利！” 　　“那就快睡吧，要是肚子饿，厨房的锅里还有饭，还是温的。”老叶不问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只关心叶定邦饿不饿。 　　“警探这活儿时间不规律，以后要是这么晚，不用等我了。” 　　老叶只是嗯了一声就回房，这就是家，很温暖。 　　叶定邦进了厨房，灶台还是温的，除了饭菜之外，还有一大碗姜汤。喝了之后肚子里暖暖的，驱除了寒气。 　　回到房间，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还是河中捞出的尸体，达到了三位数的尸体！ 　　到目前为止，周局长和高飞的意思还是追查下去，至少不是掩藏证据，将案子隐藏起来。 　　根据初步的检验来看，大部分身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没有发现注射器留下的针眼，又没有明显的毒物痕迹。叶定邦想不出来凶手在试验什么。 　　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叶定邦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家人早就起来了。叶子在复习功课，老叶正和邻居侃大山，显摆儿子成了警察，还是一名警探。老妈偶尔还插上一句，问问附近谁家有没出的阁的大闺女，还得模样俊俏的。 　　叶定邦要再不出去，就谈到见面相亲了。这才回来几天，老妈就开始念叨了，西院的谁谁谁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老邻居老葛年纪还没老叶大，已经抱两个孙子了。 　　“我去上班了！”叶定邦多穿了一件毛衣。 　　“早饭在锅里，吃点再走！”老妈追出去喊道。 　　“不用了，来不及了。”追到胡同口，正好看到高飞来接叶定邦。 　　“快！快走！”叶定邦跳上车，就催促高飞快点开车。 　　“你小子这是干什么坏事了？”高飞调转车头，踩着油门加速跑了。 　　胡同里的大部分人都看到叶定邦的上了轿车，看老叶的眼神都变了。轿车大家都知道，可这胡同里有几个人坐过轿车！ 　　老叶之前还不太愿意儿子去当警探，这会儿背着手走路，人都有点飘了。 　　“相亲？” 　　叶定邦感觉到高飞身上释放出恐怖的杀气，赶快换了一个话题。 　　高飞车后面拉了一些器材，他托了朋友，好不容易才凑齐叶定邦开出单子上一半的东西。先不管能不能用，至少工具是有了。 　　车都没去警局，直接开了破仓库。请来的师傅已经开始干活了，暖宫就建在破仓库的院子里。周局长特别指示，只要和百尸案有关，就不许离开这个小院。 　　盯梢和搜索已经开始了，警探都被撒出去了，一伙人沿着河道打听，有没有人遇到可疑的人，或者是听到可疑的事情。另一队人在城内高校打听，学校的留学生回来之后都在干什么。 　　暖房只是一个临时场所，在地下和四壁都修了火墙，只要外面生火，屋子里的温度很快就升上来。暖房修好之后，守仓库的哥几个也有一个可以避寒休息的地方。 　　叶定邦对工匠的手艺比较感兴趣，正看的津津有味。一个兄弟走到高飞身边，小声说道：“我好像认出了一具尸体。” 　　“你再说一遍。”高飞还以为听错了，之前三十多具尸体他找很多人看过，没有一具尸体被认出来。 　　“我看到一具尸体，好像是张家的二公子！” 　　“你说的张家是张士维？”高飞问道。 　　伙计点点头。 　　“带我过去看看。”高飞怕叶定邦不熟悉，在路上专门介绍了一下。 　　张士维本是清末盐道的官员，非常的有钱，到了民国，他就开了一家盐路银行，结果生意越做越大，是全国闻名的银行家。 　　这位富豪有四子一女，大儿子打理银行，生意做的不错。三儿子喜欢搞艺术，喜欢画画。四儿子还在上学，成绩还不错。 　　唯独这而公子，是名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三天两头的惹事，是警局的常客，所以很多兄弟都认识他。 第075章 尸体上的异常 　　这位张二公子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张家人期初也没当回事，这位经常不回家，在外面和舞女姘头鬼混，只有手上没钱了，才会回张家要钱。 　　据说张士维已经彻底放弃他了，连银行的股份都没给他，只留了不少钱。只要张家不倒，他就一直有钱花。 　　张家等了很久不见他回来拿钱，这才派人去找。找了张二公子常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人，这才发现张二公子失踪了。 　　警局接到张家的要求，让兄弟们把全城都扫了一遍，每个角落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到张二公子，张家才意识到出事了。 　　张家发出消息，能给出张二公子行踪的人奖励一千大洋。只要认识张二公子的人，都在找他，可还是没找到。 　　没人敢明着说，可是大家心里很清楚，张二公子这是凶多吉少，多半是被人给干掉了。 　　谁能想到张二公子会出现在河漂子之中，如果真是他，案子就更复杂了。 　　在兄弟的带领下，叶定邦看到了张二公子的尸体。 　　尸体已经结冰了，这位鼎鼎大名的人物穿了一件破烂的西装，身材瘦弱，也就比皮包骨头好点。 　　“抽大烟？”叶定邦看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又沾上大烟，他这状况也活不了多久。 　　高飞把张二公子的尸体搬出来，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能看出料子好，剪裁得体，北平有这种手艺的老裁缝可不多。 　　衣服都已经冻硬了，叶定邦拉开衣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检查了所有的口袋，什么都没有。 　　张二公子和其他死者不一样，张二公子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眼界也和其他死者不一样。他是这一百多具尸体中，相对比较特殊的一具。 　　“老大，怎么办？”发现尸体的兄弟也知道事不好办。 　　就算是报丧，以张家的行事作风，肯定会给钱，但是这钱可不好拿。不管他怎么不学无术，也是张家的二公子，张家一定要追查到底，弄清楚死因。这样的话百具尸体案就藏不住。 　　“我来处理，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兄弟们就在等这句话，有高飞出面最好，神探高飞声名在外，张家还要给点面子。 　　“过来搭把手！”高飞和叶定邦两人把冻成冰人的尸体塞进车后面，直接拉回警局。 　　进了警局大院，尸体一点都没化。 　　“你在这看着，别让其他人看到尸体！”高飞把叶定邦留在车上，他一个人跑去见了周局长。 　　高飞直接冲进局长办公室，周局正在悠闲的喝着茶。“说了多少次了，进屋要敲门，你们不长记性么！” 　　看到是高飞，语气就变了，和蔼的问道：“是你啊，有什么事？” 　　“从河漂子里找到了张公子的尸体。” 　　“张公子？张士维的二公子？”周局长放下茶杯，眉头紧皱。 　　“尸体我已经运回来了，就在楼下车里。” 　　周局长很慎重，想了想问道：“尸体什么情况？” 　　“衣服有些破烂，没有明显的伤痕。” 　　“你去找个空房间，把尸体单独放在里面，然后通知张家来认尸。就说尸体是在小海河发现，别的什么都不要说。这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周局长信任高飞。 　　“成！我亲自去通知。” 　　高飞正要走出办公室，周局长特别提醒高飞，据说最近张士维的尸体不太好，办事要注意方式方法。 　　“明白！”张家是银行家，但是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处理起来要谨慎一点。 　　在警局后院里有很多空房间，高飞选了一间，直接开车到门口，把尸体搬下来，找了两个旧办工作桌，把尸体放在上面。 　　“你能把尸体弄的好看一点吗？”高飞提了一个的不算过分的要求。 　　“那要等尸体化开，再进行处理。”叶定邦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一点的时间。高飞打算明天去张家大宅。 　　高飞找人弄来了炉子，房间里温度升起，尸体身上的冰碴子开始融化。 　　滴答……滴答…… 　　融化的冰水从尸体上滴落下来，叶定邦用镊子把尸体身上的水草都摘下来，等到尸体解冻，表情回看起来会轻松一点。 　　叶定邦一边检查一边整理死者的衣服，真是活见鬼了，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这伙人在研究什么。 　　三个小时，尸体融化了大半，房间地面上都是尸体身上流下的水，有部分融化水流到炉子边，碰到烧的火热的炉子，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是什么味？”叶定邦深吸一口气，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有点熟悉。 　　叶定邦摇摇脑袋，努力的想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味道，可是脑子变的很迟钝，眼前一阵眩晕。 　　看来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叶定邦走到门口，呼吸了点新鲜空气，感觉好多了。 　　回到病房里，房间里都是水，他找了一把烂扫把，把水扫到屋子外面。 　　等他扫完水，准备关门出去吃午饭，发觉尸体有些变化。 　　仔细一看，在尸体的右腿，靠近火炉的位置，出现了一些青色的纹路。 　　叶定邦过去用手指擦了一下，这些青黑色的纹路在皮下，沿着血管在扩散。 　　“让我找到了！”叶定邦心中一阵窃喜，总算是找到了试验的内容。 　　凶手把似乎是把某种物质注入死者身体中，这种东西在低温中不会显现，一旦温度升高，就会变的不稳定，很容易就暴露了。 　　这就是凶手把尸体扔在小海河的原因，人们发现尸体，尸体冻得硬邦邦的，等到下葬也不会融化，就不会发现尸体有问题。 　　如果尸体在河中没有被发现，等到春天河水化开，尸体内部的物质也分解的差不多了，就算被捞出来，也不会引起注意。 　　这么推算下来，凶手可能已经完成了第一轮测试，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要是不把他找出来，这个疯狂的家伙还要组织第二次测试，又是三位数的受害人。 　　可惜叶定邦没拿手术刀，没有办法采集右腿血管中的物质。 第076章 恐怖诈尸 　　这种物质可能很不稳定，必须要尽快采集，就算没有手术刀，随便找一个刀子就行。 　　叶定邦离开房间，想要去找高飞或者其他人要一把刀子，走了没多远，看到地上有一块碎玻璃，非常的锋利，可以当刀子用，反正只是在尸体上扎一个眼。 　　有了工具，叶定邦急匆匆的回到停放尸体的房间，用布条把玻璃片裹起来，就成了一把简单的匕首。 　　回到张二公子的尸体边，叶定邦正要对着尸体右腿上的纹路下手，可是仔细一看，奇怪的纹路已经消失。 　　这怎么可能！ 　　叶定邦伸出手指在右腿上按了几下，手指传来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知道这种人工合成物质不稳定，没想到分解的速度这么快，叶定邦检查尸体的其他部位，想要再次看到皮下的青绿色花纹。 　　滴答……滴答…… 　　水滴不停的滴落，等了半个小时，青绿色的纹路再也没有出现。 　　叶定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偏偏在这种时候高飞不在，出了状况只能靠叶定邦一个人应对。 　　想来想去，诡异的纹路可能和尸体受热有关。 　　叶定邦准备搬动尸体，刚把手放在尸体上，他就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心里有些发毛。 　　可能是因为冰冻的关系，尸体非常沉，叶定邦拉了一下，居然纹丝不动。 　　叶定邦绕到另一边，想要先挪动尸体的脑袋，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搬动尸体的脑袋时，叶定邦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尸体的眼睛睁开了，正在盯着他看。 　　一瞬间叶定邦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气。 　　在某写特殊的情况下，因为尸体环境发生变化，确实会出现死尸睁眼的现象，但绝对不是眼前这种情况。 　　张二公子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他的眼睛却没有任何变化，和活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不……这是……不可能的！”叶定邦有点慌了，他从伯纳德那学习到的知识告诉他，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人的眼睛是最容易腐败的器官，在人死亡之后，先是瞳孔放大，死后数小时角膜出现斑块状混浊，12小时到24小时内会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36到48小时内，高度混浊，难以透视到瞳孔。 　　处于特殊的环境中，比如雪地或者冰水之中，角膜可长时间保持透明状态。伯纳德甚至用水或生理盐水数滴湿润角膜，然后用特殊的仪器观察眼底，确定死亡时间。但是只要超过一天，这个办法就没用了。 　　张二公子的尸体至少在冰水中浸泡了最少一个星期，眼睛还和活人的眼睛一样，这就太惊悚了。 　　叶定邦慢慢的放下尸体，向后退了几步，想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死者体内药物的影响，让死人还这么栩栩如生。 　　凶手有可能在做某种药物研究，叶定邦心里有些发毛，找了一块烂布，盖在尸体的头上，看不到死者的眼睛，感觉稍稍好了一点。 　　叶定邦准备要把这个发现告诉高飞，进行有目的排查。刚往门口走了几步，又有被窥视的感觉，这一次眼角的余光看到窗边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谁？干什么？”叶定邦大喊一声。 　　门口的人影转身就跑。 　　叶定邦立刻追了出去，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背影，正快速往警局跑去。 　　“站住！”叶定邦大步追上去，只要让整个人跑进警局的楼里，穿同样制服的人一大堆，想找出她来就太难了。 　　追到警局楼前，叶定邦失去了目标，只能确定对方很年轻，十有八九是在警局里安插的密探，这样就可以监视警局的一举一动。 　　站在楼门口，被冷风这么一吹，叶定邦有些麻木的脑袋又好使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叶定邦转身就往回跑，运走一具尸体用不了多长时间。张二公子的尸体有可能是本案的一个突破口。 　　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房间门口，向里面一看，桌子上空了，尸体果然不见了！ 　　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叶定邦心里懊悔至极，早就知道警局中鱼龙混杂，怎么就没想到会有凶手的人！ 　　叶定邦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房间的地面上都是水，如果有人进入房间里转移尸体，一定会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可是门口并没有脚印。 　　仔细的观察，房间里放尸体的桌子边确实有几枚脚印，都是的皮鞋脚印，并且没有出门的脚印。 　　叶定邦迟疑了一下，尸体的左脚上穿了一只皮鞋，右脚没有鞋，可能是在打捞的过程中弄丢了。 　　地上出现了尸体的鞋印！这怎么可能？ 　　难道尸体复活了？自己站起来了！ 　　看着地上的脚印到了门后，我的眼角余光往门口扫了一眼，门后有人！ 　　叶定邦心里咯噔一下，转过头一看，张二公子的尸体就站在门后，脸色惨白，最恐怖的是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靠，诈尸了！ 　　叶定邦向门口冲去，想要跑出去，刚到门口，尸体就直接扑上来，把叶定邦扑倒在地。 　　尸体力大无穷，叶定邦拼命的挣扎，也只能勉强的招架住。 　　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一个的黑影，明显是尸体的帮手，掐住了叶定邦的脖子。 　　叶定邦呼吸困难，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实在是太大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干掉，死的太窝囊了。 　　“喂！你什么情况？”叶定邦听到呼喊声，像是高飞的声音。 　　警长来了，叶定邦又看到希望。虽然没听清楚地声音具体来自什么地方，应该就在附近。 　　啪！ 　　叶定邦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敲了一下，接着脑袋被剧烈的摇晃，视线变得很模糊。 　　“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是我啊！”高飞大声喊道。 　　“警长？”叶定邦眼前的视线又逐渐清晰起来，窒息的感觉消失了，刚才掐着他脖子的人正是警长高飞。 　　再看眼前，根本就没有尸体！ 第077章 阴魂不散 　　叶定邦头痛欲裂，双手抱着脑袋，就像有一根烧红的钢钉砸进脑袋里，脑核都疼。 　　“你没事吧！”高飞把叶定邦扶起来，刚才就看到叶定邦在警局门前跑来跑去，像是追什么人。接着又跑回去，和空气进行殊死搏斗。 　　高飞就知道坏事，叶定邦这是发癔症了？要是再醒不过来，就得按照土办法，给叶定邦灌点金汁。 　　“什么……什么是金汁？”叶定邦还有点好奇。 　　“那边！”高飞使了一个眼色，那边就有一个厕所，里面的东西能解百毒。 　　知道金汁是什么，叶定邦一阵恶心，腹内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感觉舒服多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高飞也纳闷，叶定邦看起来精神正常，怎么就突然发了癔症？ 　　叶定邦在寒风中站了半了一会儿，脑袋清醒多了，回过神来立刻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房间，吹散了房间里的味道。 　　“我刚才看到尸体睁开眼睛了，然后脑袋就有点发麻。”叶定邦没说实话，如果真的是他闻过的那个味道，那这事就非同小可。 　　“难道说你中邪了？”高飞并不信鬼神之说，这差事干了一辈子，各种惨案见不少，人心比鬼还可怕。 　　高飞走到窗口向里看去，尸体还躺在桌子上，没什么变化的。 　　叶定邦心有余悸，好在高飞及时出现，不然后果很可怕。 　　高飞看出叶定邦在隐瞒什么，他的刚才诡异的行为应该和尸体有关，他大步走进房间，想要检查尸体。 　　“别去！”叶定邦挡在门口。 　　高飞看着他，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他挡不住高飞。 　　“这尸体邪门，小心您也中招！” 　　“当差的人有煞气，不怕邪门歪道。”高飞执意要进去，叶定邦也挡不住。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味道，高飞绕着尸体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异常。他看的出来，叶定邦在有意的隐藏什么。 　　高飞估计可能和气味有关，他也不着急，等到时机成熟，他自然会说。 　　“尸体看起来顺眼多了，干的不错！”高飞称赞一句，就拉着叶定邦去吃饭，两人在附近找了个街边小摊，吃了一碗馄饨。 　　叶定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高飞都吃完了，叶定邦才吃了一半。 　　哪怕只有一点联系，这个结果也将非常可怕。 　　人的嗅觉不一定准确，如果只是巧合呢？可是效果差不多，可是出现欧洲的药物，怎么会出现在小海河中？ 　　“快吃吧！都凉了。”高飞催促道。 　　叶定邦实在是没胃口，看到街边有一个老乞丐，把剩下的馄饨都给了乞丐。 　　回到警局，叶定邦就听到了这种流言蜚语。 　　“这案子真邪门，听说新的中邪了，差点就被鬼掐死。” 　　“死了一百多号人，能不邪门么！晚上我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查了好几个月了，连这些人的身份都没查清楚，我估计这事背景深了去了。” 　　“几年前小海河发洪水，有一个村被冲了，和这情况差不多，可我没听说上游发河水。” 　　这些人看到高飞，立刻就不说话，高飞问道:“都没事干了，在这嚼舌头，和老娘们一样。” 　　一群人立刻就散了，高飞看着他们的背景，若有所思。 　　叶定邦中邪的事还不到两个小时，警局里就传开了，明显是有人在故意传播，想要把水搅浑。 　　高飞回到放尸体的房间，尸体化的差不多了，还有少量的水渗出来。叶定邦找了个罐子，采集了半罐子尸水，密封起来。 　　叶定邦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皮下有青绿色的纹路，看来都是幻觉。 　　两人又往炉子里添煤，炉子烧的火热，叶定邦随手关上了房间的窗户，如果有人要接近尸体，铁定要中招。 　　高飞想到的事情，叶定邦也想到了。他还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警局之中也有黑龙会的人，甚至可能有代号是灵的家伙。 　　越想可能性越大，警局是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有个风吹草动都要经过警察局，零肯定会盯上这里。 　　叶定邦看着来来往往的同事，这才上班第二天，就要在警局里挖内鬼？ 　　“跟我走。”高飞改主意了，今天下午就去找张家，看看张家是什么反应。 　　高飞开车二十分钟，到了一个叶定邦觉得陌生的地方，他出国之前是一片荒地，现在成了一片洋楼，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在远处就开到一栋非常华丽的大宅，车停在门口，等了有一刻钟，才有一个驼背老头慢悠悠的走到门口，问道：“你找谁啊？” 　　“我是警长高飞！” 　　“没听过，我家老叶身体不舒服，不见客！”老头扭头就走，丝毫不给高飞面子。 　　“我们有二公子的消息！”叶定邦说道。 　　老头立刻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去禀报一下！” 　　驼背老头慢悠悠的回去了，过了差不多一刻钟，一位老妇人跑来开门。 　　“不好意思怠慢了，我家夫人在正厅等候！”老妇人是张家的老仆人许妈，在张士维还在盐道衙门当差，她就在张家干活了。 　　刚才开门的驼背老头也是张家的老人，家里无儿无女，无处可取，张士维收留了他们。 　　看起来张士维是个念旧情的人，这样的人容易打交道。 　　高飞低声说道：“还希望你家夫人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带来的可不是好消息。” 　　许妈愣了一下，张家二公子失踪了这么长时间，张家应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进了大门就是客厅，都是西式家具，这种高端的家具叶定邦在欧洲都没见过，想不到回到北平开眼了。 　　张氏坐在沙发上，还没开口，眼睛就红了。张二公子虽然不怎么争气，但也是张夫人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眼看着长大，出了事怎么可能不难过。 　　“听说你们找到老二了？”张夫人说话的语调都在颤抖。 　　“请夫人控制一下情绪！”高飞用低沉的语调说道：“今天在小海河发现一具尸体……” 第078章 古怪的张家 　　许妈之前和张夫人打了招呼，让张夫人有个准备，高飞说的也很委婉，可是这一开口话还没恕我说完，张夫人就晕了过去，直接倒在沙发上。 　　“夫人！”许妈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驼背老头颤悠悠的想过来帮忙，走了十几步，基本还在原地踏步。 　　许妈反应过来，要掐张夫人的人中。 　　叶定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管什么病都掐人中，这种方法实际上是把人疼醒，并不是所有的症状的都适合。 　　“让我来检查一下。”叶定邦把手按在张夫人的脉搏上，心跳有些加速，问题不大。 　　“夫人怎么样？”许妈急忙问道。 　　“只是昏过去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叶定邦在门外就觉得不对劲，这才进来一会儿，就发现不少问题。 　　作为家主的张士维，明明就在家中，就算身体抱恙，但是关系到儿子的性命，依旧不肯露面。 　　张家的宅子这么大，仆人却只有几个，一个年轻人都没有，这很反常，这两个仆人连日常的清洁工作都做不完。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留在家里的都是得到主人信任的忠仆。 　　叶定邦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和尸臭味很像，是从大宅的某个房间飘出来。 　　反正这个张家大宅就是越看越不对劲，可是要是细说，又说不出太大的问题。 　　“啊……”过了五六分钟，张夫人醒过来，睁开眼还没两秒钟，眼泪就下来了。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呢，白发人送黑发人，悲剧啊！”张夫人是又哭又喊，足足闹了半个多小时。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没人出来。 　　许妈和驼背老头也跟着哭了，两人都是看着二公子长大，也有感情。三个人抱头痛哭，这样的场景有两个外人在场，叶定邦感觉到有些尴尬。 　　高飞坐在一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趁着三人抽泣的间隙，还问道：“能不能叫个管事的人回来，还有些事情要问一下。” 　　“叫老大回来！”张夫人发话了。 　　许妈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两个号码，电话就打通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查了一些资料在1920年前后，北.京电话号码发展到两位数。） 　　张家老大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到家还要一会儿，张夫人这才想起让许妈上茶。 　　许妈用托盘端来两碗茶，还没解开盖子，叶定邦就闻到茶香味，这茶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好茶。 　　叶定邦喝了一小口，唇齿间充斥着茶香，咽下去满口生津，真是好茶。 　　茶都品完了，张夫人总算是缓过一点，问道：“老……老二……是怎么回事？” 　　高飞说道：“我们在巡逻到小海河附近，无意中发现冰面下竟然有一具尸体。我们立即召集人手，顶着严寒，冒着危险，兄弟们奋战了五六个小时，才凿开冰面，把尸体取出来。没想到一位兄弟认出了死者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张二公子，我立刻意识到这事可非同小可，就找……” 　　话还没说完，张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叶定邦赶快说道：“张公子的表情很的平静，走的很安祥，没受罪。” 　　“我家老二是怎么走的？”张夫人这才想起问儿子的死因。 　　高飞说道：“我们在调查中，身体表面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但是身上衣服破烂，鞋只剩下一只，可能被人囚禁了一段时间。” 　　许妈脱口而出，说道：“二公子失踪前支了一笔钱，会不会和这笔钱有关？” 　　“闭嘴！”张夫人突然语气一变，厉声喝道：“管好自己的嘴！” 　　许妈被吓了一跳，身体哆嗦了几下，退到一边低着头不赶抬起来。 　　叶定邦需要重新审视张夫人，一句话就能把仆人吓成这样，说明张夫人也有严厉的一面。早就听说过大家族在管理佣人方面，有独特的手段。 　　喝退了佣人，张夫人这才解释道：“我家老二被宠坏了，从小花钱大手大脚，在失踪之前，他从家里拿了一笔钱。说是要干出一翻大事，家里人也没当回事。” 　　“能说详细一点么？”高飞说道：“我破获了很多案子，都和钱有关，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也没拿多少钱！”张夫人说道：“老二说是要用这笔钱去搞研究，如果出成果，能赚很多钱。” 　　叶定邦急忙说道：“知道是做那方面的研究吗？您见过他的合作伙伴吗？” 　　“这就不清楚了，谁也没当回事。”张夫人有些尴尬。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张二公子这些年为了从家里拿钱，各种理由借口都想过。做生意的借口都不是第一次了，谁都没放在心上。 　　叶定邦又问道：“他大概拿走了多少钱？” 　　“大概是五千银元。”张夫人并不确定具体数目。 　　这就是大富之家，随随便便就拿出五千银元。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叶定邦家里的老宅地段还不错，也就值个八百大洋。张家少了这么一笔钱，竟然不追查，看来是没放眼里。 　　“妈，我回来了。”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从外面跑进来，样貌就给人一种非常干练的感觉，穿着裁剪得体的的西装，气场很强大。 　　这人就是张士维的大公子，张奇峰。在张士维健康出了问题之后，大儿子就接手了银行的说有工作，经营的更好。未来有可能继承整个银行！ 　　张奇峰进门先扫了高飞一眼，视线最后落在叶定邦身上。 　　“这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叶定邦在心里快速做出判断。 　　“他们是警察，发现了你二弟的尸体，他……”张夫人说不下去，又哭出声来。 　　张奇峰一边安慰老妈，一边问道：“确定是我弟？如果弄错了，我让你们好看！” 　　高飞不卑不亢的说道：“尸体就在警局，我们也是本着实事求的原则，来通知你们选个人和我去认尸。确定了死者身份，警方好继续调查。” 　　叶定邦看出来了，张奇峰是有意打断张夫人的话，不让他说银元的事。 第079章 张家认尸 　　“这事我来处理，您先回房休息去吧。”张奇峰送走的老夫人，一脸警惕的看着高飞和叶定邦。 　　“这又是老二想出来弄钱的招数？”张奇峰语气不善，把高飞和叶定邦当成了骗钱的骗子。他一直不相信老二会出事！ 　　高飞拿出警官证，解释道：“我是高飞探长，你二弟真的死了，尸体就在警察局，你们方便的时候，可以取警局认尸。” 　　“老二……真的……”张奇峰还是有点犹豫。 　　叶定邦说道：“好好回想一下二公子都有什么仇人，或者在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都有利于警方调查。尸体暂时不能还给你们，最快要等到警方检查完，我想你们也不喜欢二公子死不瞑目。” 　　听了这一番话，张奇峰的表情有了明显变化，开始相信这次不是老二弄钱的手段。 　　叶定邦习惯从人性最恶的角度出发，张家的支柱张士维一旦倒了，肯定要分家产，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个分家产的，这就多了一大笔钱。 　　张家老三喜欢玩艺术，老四还在读书，唯一的女儿估计是没机会继承家产，这么看来以后张家就是张奇峰说了算。 　　“我收回刚才的话，如有冒犯，请多多包涵。”张奇峰脸变真快，确定两人和老二没关系，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张奇峰认真的想了想，在老二失踪之前，确实结交了几名年轻人，年纪都在二十五岁左右，并不是纨绔子弟，确实像是有些才学，对张奇峰提出的各种问题对答如流。张奇峰在银行工作多年，看人还算有几分眼光，这几个年轻人确实有些本事，他还以为老二真的转了性子。 　　“能描述一下他们的长相么？”高飞问道。 　　“过去太久了，记不清楚了。”张奇峰只记着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四名年轻人都带着眼镜。 　　高飞认真的记录下来，站起来说道：“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在警局等你们，至于报信的事……” 　　“明白！稍等一下。”张奇峰离开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中就拿着两封银子，交到高飞手中说道：“兄弟们车马劳顿，这是一点茶水钱，至于张家开出的条件，一定会如数奉上。” 　　“张公子客气了！”高飞只是掂量一下，大概二百块银元，装进衣兜里，转身就走，只字不提认尸的事。 　　走到张宅大院门口，叶定邦想明白了。有钱人规矩多，我们和张奇峰素未相识，肯定不会跟我们去警局，担心是套，路上被人算计。他肯定是要自己开车去警局。 　　张奇峰亲自送两人到大门口，高飞正要出门，一名少女怒气冲冲的走进大门，扫了两人一眼，径直走进大宅之中。不搭理高飞和叶定邦就算了，连张奇峰都不看一样。 　　“刚才进去的是舍妹张琳琅，被我们给宠坏了，让你们见笑了。”既然张奇峰都没意见，高飞和叶定邦也管不着。 　　叶定邦上车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有窗帘晃动，有人躲在窗帘后面暗中观察。 　　在叶定邦观察张家大宅的时候，有一名美女也注意到叶定邦，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简直就是祸害，果然没那么容易就死，亏了当初还为他伤心难过，看来这家伙混的还不错。 　　美女盘算着该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出现在叶定邦的面前，才能让这家伙惊掉下巴。 　　看到叶定邦上车，美女快速记下车牌号，以她家的势力，只要一个电话就查到这辆车的全部信息。 　　目送着叶定邦坐车理去，美女拿去电话，报上了车牌号。 　　两分钟后，美女就得到回复，冷笑着说道:“警察局？这家伙还真的跑去当侦探了。” 　　美女心情大好，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惊喜。她正准备离开窗口，看到一名仆人鬼鬼祟祟的离开张家大宅。 　　看来这个家伙又在破案，张家可是大家，一有个风吹草动，能影响到整个金融界。有叶定邦参与的案子，肯定不是小案子。 　　高飞开车在回警局的路上，高飞问道:“你怎么看张家的反应？” 　　“很古怪！”张士维就算身体有毛病，儿子死了也不出面。张奇峰的第一反应不是核实死者身份，反而是质疑两人是骗子。对于二公子失踪时拿走的银元也讳莫如深。还有张家大小姐张琳琅对大哥的反应，说明兄妹间不合。 　　种种异常加在一起，张家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在水面之下，暗潮汹涌。 　　“分析的不错。”高飞把车停在路边，拆开一封银元，直接把二十个枚大洋给了叶定邦。 　　“拿着，就当是福利了。”高飞还有点担心，有些新来的脑子有坑，不愿意收。 　　“好咧！”叶定邦美滋滋的把钱收起来。这眼看着要过年了，有钱拿当然是好事。 　　两人回到警局，前脚刚下车，后脚张奇峰就开着车到了警局。 　　“你们走了之后，我思前想后，还是尽快来看一眼，也好回家有一个交代。”郭奇峰还真的是一副很焦急的模样，前后反差巨大。 　　“跟我来吧。”高飞没有戳破他，恐怕到现在这位张公子心里都不相信老二死了。 　　高飞领着去了后院，走到放尸体的房间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叶定邦叫道:“等一下。” 　　在他们离开之后，有人来过这个房间，可能还碰过尸体。 　　张奇峰已经从窗户轮廓看到尸体的样貌，还真的是他二弟。叶定邦不让开门，他就打开了窗户。 　　“二弟，我是你大哥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张奇峰伤心欲绝，要从窗户跳进去。 　　叶定邦快速的检查了一遍，没发觉少东西，尸体也没什么变化。房间里也没有奇异的香味。 　　炉火烧的通红，房间里还有少量的水迹，地上并没有脚印。闯入者似乎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尸体。 　　“我可以进去了吗？”张奇峰已经等不及了，高飞只是点点头，他就冲进去，扑在尸体上失声痛哭。 　　“奇麟，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大哥奇峰，你看看我！” 第080章 丽都大舞厅 　　张奇峰哭的那叫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就好像他们兄弟感情有多好。 　　至少确认了死者身份，确定是张家的二公子。 　　叶定邦和高飞只有耐着性子等着张奇峰哭够了，才上前劝说，请节哀顺变。 　　“我二弟是怎么死的？是谁害了他？”张奇峰很激动的抓着高飞质问。 　　这一套高飞见的多了，很平淡的说道：“尸体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有可能是酒后坠河死于非命。” 　　“意外身亡？”张奇峰指着尸体说道：“你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我们张家堂堂的二公子，就算落魄了，也不至于穿这么破的衣服。再看他脚上的鞋，磨损的这么厉害，得走多少路才能磨成这样？” 　　张奇峰的观察倒是仔细，这些确实是疑点。高飞说道：“目前正在调查之中，希望你们能提供线索，我们会调查下去。” 　　“你们调查了这么……” 　　叶定邦抢着说道：“我们昨天才发现尸体，今天就查到被害人家里，效率还不错吧。不像是某些人，过去了的这么长时间，连兄弟的生死都不知道。” 　　张奇峰的脸色瞬间很难看，作为大户人家的少爷，从记事起，周围的人都要听他的。执掌了银行之后，更是说一不二，没想到在警局，被叶定邦一通冷嘲热讽，有点受不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进心窝里。 　　“你可能不太了解具体情况！”张奇峰解释道：“奇麟的情况比较特殊，银行的事情比较多，他又经常不回家，见面的机会不多。他以前不是这样，特别听话懂事，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这一翻辩解苍白无力，也看出张奇峰不够老练，他根本不需要回答这些问题，都是他的家事。被刚才叶定邦的一番话刺激的乱了阵脚，这才说出这些话。 　　高飞说道：“真要是想早点破案，就想一想他都有什么朋友，平时都到什么地方去，最后见到的那些朋友怎么联系，这些都很重要！” 　　张奇峰皱着眉头说道:“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的他经常去丽都大舞厅。”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高飞低声解释了一遍，叶定邦这才知道丽都大舞厅。 　　丽都全名叫丽都大酒店，舞厅只是酒店的一部分。老板很神秘，据说是大有来头，知道老板真实身份的只有几个人。 　　只要在四九城混，都听说过丽都的大名，是真正纸醉金迷，一掷千金的地方。 　　丽都有天下最漂亮的美人，有唱歌最好听的歌姬，有极品美酒，有最美味的食物，丽都号称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一切。 　　能进入丽都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不管什么人，到了丽都都得老老实实，不敢惹事。 　　曾经有一位营长，仗着自己有兵权，在丽都惹事。当晚就被人剁掉了一支手，扔在大街上。 　　关于丽都的后台老板是谁，民间有很多猜测。有人说是青帮洪门的大佬，也有人说是政府里的某个高官，还有人怀疑是掌握着军权的某个人，更有人说可能是顾家。 　　各种说法都有一大堆的证据，茶余饭后总会谈起丽都，评选最美的花魁，讲谁和谁又争风吃醋，总会引起话题。 　　光听这些描述，叶定邦总结出一句话，丽都后台很硬。 　　高飞拍着胸脯说道：”等找个机会我带你去丽都见识一下，里面的妞那叫一个漂亮！” 　　“如果需要帮助，尽快开口，希望你们能尽早破案。”张奇峰关心什么时候能把尸体接走，人死的入土为安。 　　“放心，我们会全力破案！”高飞的话说到这，张奇峰就该走了。高飞送到门口，把张奇峰送上车，目送着叶定邦开车离开警局。 　　车开出大院，高飞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牵扯到丽都大舞厅，这水更深了。 　　作为警长，他比别人知道的更多，这丽都大酒店的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就算是张士维，都未必敢碰。如果浮尸案和丽都大酒店有关，那要处处小心，一个小失误，就有可能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就是一个小小的警长，那个被剁手的营长都比他官大。就算是周局长，在人家面前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叶定邦没去送张奇峰，他还在研究现场，想找到闯入者的线索。 　　高飞正往回走，一名警察慌慌张张的从楼里跑下来，看到高飞，大声喊道：“警长，出事了，楼里乱成一锅粥了！” 　　“和你说了多少遍，要冷静，遇事不能慌！”先教育一通手下，这才问道：“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后勤的于干事死了！” 　　“于千死了？这怎么可能，我上午还看到他活蹦乱跳的。” 　　总务科可是警局里油水最大的部门，能在总务科谋份差事，都是有后台的人。像叶定邦是马副官介绍来的，都没进入总务科。 　　于千是周局长的心腹，周局长有很多小动作都要通过于干事，这位突然就死了，周局长肯定会发火。 　　“你快去看看吧，死的很诡异，很吓人！” 　　高飞走了几步，又想起叶定邦，回去叫上他一起。 　　叶定邦听到诡异的死亡就感兴趣，他连这位同事的名字还叫不上来，人就死了。 　　于干事的办公室在三楼，距离周局长的办公室并不远。上到三楼，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旁边有一位女警，被吓哭了。 　　“你们都没事做了？”高飞一开口，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立刻散了。 　　叶定邦都不用问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哭的女警是文秘一类的职务，她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人。可能是有业务上的往来，结果看到尸体，吓崩溃了。 　　高飞还没走进房间就闻到血腥味，抬头一看，就看到死状恐怖的于干事。 　　办公桌上都是血，到处都是喷溅血迹，只有动脉破裂，血液高速喷出，才会形成这种血痕。 　　叶定邦看着于干事的尸体，眼前浮现出在巴黎死去的忠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081章 神经毒素 　　难道真是那种药物？那幕后黑手是黑龙会？他们的手都伸到北平来了？这是一群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要是做出灭绝人性的事来，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于干事怎么会中招？他去过张家公子尸体的房间？叶定邦想起他在幻觉中看到的黑影，莫非那是于干事？ 　　仔细再想，似乎并不可能，于干事去过的话肯定会留下脚印，但是在房间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于干事的要是真的过去，肯定会留下痕迹。这个世界上有可以不留下痕迹的高手，绝对不是于干事。这位身高目测不超过一米六，体重至少在二百斤以上，走路都困难。 　　如果于干事没有去过放尸体的房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症状？这位昨晚根本就没有参加行动，他从没接触过尸体。 　　黑龙会如果要下手，绝对不会拿他下手。于干事的死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他只是对周局长很重要，对其他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物。 　　这是要警告周局长？叶定邦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周局长就是一个官串子，眼中只有利益，根本就不需要威胁。 　　“在门口干什么，进来看看。”高飞绕过门口，走进房间中。 　　“看出什么了？”高飞问道。 　　“喷溅血迹完整，门窗没有撬动的痕迹，不像是他杀！”叶定邦走到尸体边，看到了死者手腕处的伤口。 　　伤口边缘参差不齐，边缘还有牙齿咬痕。再看尸体的脸，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很平静，就像是睡着了，可是嘴唇周边都是血迹。最恐怖的是死者嘴，牙齿之间都是一些肉丝，是他自己的肉。 　　高飞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这一辈子尸体见了不少，又经过百尸案的洗礼，对尸体已经有一定免疫了，可是看到于干事的尸体，还是觉得有些瘆得慌。 　　于干事的情况高飞很清楚，绝对不可能发疯啃死自己。就算他要自杀，也不会用这么恐怖的方式。 　　叶定邦注意到一个差异，忠叔一家子也是自噬，但是尸体上都是牙印，就连内脏上都有。于干事却是咬断了手腕上的动脉，而叶定邦的幻觉却是遭到袭击。 　　似乎这种未知的药物能引发人最恐怖的幻觉，但是并不能控制幻觉的内容，这和人的心理承受力有关。心中所想就会化成幻觉，叶定邦想破案，所以他看到了可疑的目标。于干事似乎是在啃猪蹄，把自己的手给啃了。而忠叔一家人的死法，和他们切腹的传统又有几分相似。 　　如果心智坚定，这种未知药物就没有办法造成实质伤害。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只有这一种办法硬抗。 　　“你检查完了没？”高飞准备把于干事的脑袋搬回去。 　　“等等！”叶定邦发现一处异常，于干事的鼻孔周围有淡淡的红色粉末，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物质。 　　叶定邦找了一张白纸，又找了一根细木棍，轻轻的掏了几下，掉出一点红色粉末，非常少。 　　“什么东西？”高飞问道。 　　“不知道！”叶定邦摇摇头，不确定是什么物质，量太少了，没有办法进行检测。 　　叶定邦不敢靠的太近，拿木棍在鼻子前闻了闻，带有淡淡的香气，似乎是一种花粉。能有这么强的效果，一定是一种奇花。 　　“快看，于干事的眼睛！” 　　门口围观的几个人发出一声尖叫，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于干事的尸体。 　　“叫什么叫，和个娘们似的！”高飞回头一看尸体，也是心中一惊，尸体的眼角流出一行血泪，像是在哭泣。 　　叶定邦也看到了，准确的说鲜红的血从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流下，在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高飞呵斥过别人，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人的眼睛周围有很多毛细血管，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血管破裂，血液缓慢的渗出，就会出现这种流血泪的现象。” 　　“什么特殊情况？”高飞追问道。 　　“情绪极度的变化，大喜大悲，或者是极度的恐惧，都有可能造成这种现象。”叶定邦对于干事的死因产生了怀疑，这么强烈的恐惧，他也有可能是吓死。 　　“你们到在这干什么？怎么都不工作，还想不想拿工资了！”走廊上传来周局长的呵斥声。 　　“局长，出事了，于干事死了！”立刻有人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局长。 　　“你说什么？”周局长有点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看到了于干事的尸体。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周局长勃然大怒，上午走的时候于干事还好好的，只是中午应酬一下，回来心腹就死了。并且死的这么诡异！像是中邪了一样。 　　周局长在暗地里做的一些勾当，别人不知道，于干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这亏心事做多了，一出点事就吓个半死。 　　“这个……”高飞一点头绪都没有，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定邦说道：“这是谋杀！有人对于干事使用了神经毒素，导致于干事出现了幻觉，然后咬伤自己，死于出血过多！” 　　“神经毒素？”周局长有点懵，从没听说过这个词。 　　叶定邦只好解释道：“毒有很多种，神经毒素是其中的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幻听，会让人把假的当成真的。”看众人还不明白，只好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有一些毒蘑菇就是神经毒素，中毒者就像是发癔症。 　　这么一解释，周局长就明白了，问道：“这么说是有人用毒蘑菇毒死了于干事？”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叶定邦觉的能在短时间里理解成这样就不错了。 　　周局长冷眼看着周围的人，低声说道：“也就是说凶手就在警局里了？” 　　“这也可能是个意外……”高飞说道。 　　“我不管，这事必须要调查清楚，于干事不能白死，尽快给我一个交代！” 　　周局长走了，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件好事，于干事死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不会泄露了。 第082章 消失的摆件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周局长难过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思考谁可以取代于干事，这个位置很重要，一定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人手中。 　　至于于干事的死，周局长倒是有点担心，必须把这个人给抓出来，这次是于干事中招，下次有可能就是他。 　　敢在警局里下毒，真是胆大包天！ 　　周局长走后，高飞就把围观的人都招呼在一起，全部都是在这一层工作的文员。高飞问道：“于干事今天都干了什么？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于干事今天来了就在办公室，好像没出去过。” 　　“也没人来找过于干事，这一层比较安静，平时来个人大家都知道。” 　　“神探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怀疑是我们害死了于干事？” 　　“这事你可得调查清楚，我们谁都没去过于干事的办公室！” 　　“都冷静点！”高飞吼道：“只不过是例行调查，请大家配合。” 　　叶定邦说道：“大家把今天的行程都写一下，谁和于干事有接触，也写一下。” 　　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根本就没人行动，有人不屑的说道：“你是谁啊，这地方轮到你说话了？你先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也是为了大家好，想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大家也就配合一下，快点调查清楚，要是惹得周局长发火，大家都不好过。”高飞一番话说的众人都乖乖的去写行程，有了这份东西，就可以互相应证。 　　高飞盯着他们，叶定邦回到案发现场，尸体的眼睛还流血，叶定邦翻开眼皮，一大股血泪流出来。 　　从刚才众人的反应看，这些人都不是凶手，他们没杀人。 　　叶定邦实在没办法把于干事的死和后院的张二公子尸体联系在一起。这中间少了必然联系的一环。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红色的粉末，可是想要确定是什么物质，太难了。 　　高飞回来，手里拿着众人写的行程，互相之间都可以证明，于干事早上来到警局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也没有人单独去过他的办公室。 　　“我想检查一下办公桌。”叶定邦懂得分寸，至少要有人在场，才能搜查办公桌，万一搜出了见不得光的东西，在警局就不好混了。 　　“你搜，我给你看着！”高飞估计也搜不出什么，于干事不会把机密的东西放在明面上。 　　叶定邦打开几个抽屉，都是些文件表格，翻了一下，没发现有价值的内容。就算真的有问题，也不至于让于干事死于非命。 　　打开最后底层的抽屉，叶定邦楞了一下，这个抽屉很少打开，都积了一些灰尘，抽屉有一个痕迹，有一个物品放在这里，被人给拿走了，就是最近。 　　“警长，你知道这地方放着什么吗？”叶定邦问道。 　　“丢东西了？”高飞探头看了一眼，从轮廓上看，丢失的东西不大，也就墨水瓶那么大，看不出丢了什么东西。 　　从抽屉上的痕迹看，差不多就是在于干事遇害的时间。 　　“确定和于干事的死有关？”高飞问道。 　　“只能说有联系。”不确定丢的是什么，叶定邦也无法确定和案件有什么联系。 　　叶定邦只能找来纸和笔，把痕迹画下来，能不能找到，全靠运气了。 　　刚把画好的纸收起来，周局长又从门口路过，看到两人还在房间里，问道：“怎么回事，都这么长时间了，尸体还在这，晦气！” 　　高飞说道：“局长，这案子关系到警局的颜面，必须要查个仔细清楚！” 　　“那你们也要注意影响，不能让外界知道这个案子，特别是那些记者，像苍蝇一样，烦死了！”周局长的意思很明显，想要尽快了结这个案子。 　　“我已经和知情人都打了招呼，他们都会守口如瓶！”高飞有先见之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你办事我放心！”周局长点点头，又看到叶定邦，称赞道：“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 　　“谢谢局长栽培！”叶定邦就没把周局长的话放在心上，这种场面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能放在心上。 　　周局长直接说道：“这个案子你们就不用管了，把精力放在百尸案上，争取早点查出个眉目来。” 　　“可是……”高飞刚张口，就被周局长打断。 　　“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就联系他的家人来运走尸体，你们就不用管了。”周局长一挥手，就进来四个人抬走尸体。还有一堆人在门口等着，准备清理房间。 　　周局长前后态度变化的有点快，高飞带着叶定邦离开房间，他们立刻开始清理房间。 　　“这个案子就暂时放放，今晚我带你去个地方，保你大开眼界。”高飞还怕叶定邦受打击，安慰他几句。叶定邦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周局长的反应让他看起来有些可疑。可就算发现问题，现在也动不了周局长。 　　听警长这么说，叶定邦就猜到了，这是要去丽都大舞台。去见识一下没问题，叶定邦比较担心的是张二公子的尸体，警局里并不安全。 　　“张二公子的尸体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找人盯着。”高飞立刻出去安排人手盯梢，都是他信的过人，顺便把到手的银元一分。这伙人一点怨言都没有，巴不得有人来打尸体的注意，抓住了又是一笔赏钱。这大过年的，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高飞一点都不担心，有这些兄弟给看着，没人能把尸体运走。 　　叶定邦看出来了，高飞在警局里的位置无人能撼动，除了他能破案，还因为他有一批信任的兄弟。周局长都插不进来，高飞到底有多少兄弟，周局长都不清楚。 　　看来想在警局里混下去，需要自己的班底。叶定邦准备站稳脚跟之后，也找两个可以信的过的兄弟，不能锋芒毕露，要在暗中发展，必须要有底牌在手。 　　在警局里休息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天黑下来，就该去丽都开开眼界了。 第083章 丽都 　　叶定邦还有点小期待，在他离开的时候，北平还没有大舞台，最多的是梨园，没想到也有了这种新潮玩意。 　　丽都要天黑之后才营业，到了八点，是人最多的时候，高飞选择在这个时间去，更容易打听二公子的消息。 　　还有点时间，叶定邦研究起了当事人提供的资料，发现了一个驳论。 　　所有人都说没有外来人员，没有可疑目标，进入于干事房间的几个人都是短暂停留，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可是抽屉上的指纹，还有消失的摆件，都说明有人进入过于干事的房间。 　　考虑到到这些人表面和气，暗地里勾心斗角，没人能让他们有意隐瞒事实，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一名‘隐身人’进去了现场。 　　“你说有隐身人？”高飞笑了，说道：“你还不如说有鬼，是鬼附身杀死了于干事！” 　　“我说的不是看不见的隐身人！”叶定邦解释道:“我说的是一个熟人，一个经常出现在第三层，因为太熟悉了，都被人忽略了。” 　　“还有这样的人？”高飞不太相信，他经常去第三层，怎么就没意识还有容易被人忽略的人。 　　“你不就是？”叶定邦反问道。 　　高飞一愣，除了他之外，经常去三楼的还有清洁人员，传送重要文件的保密人员，这些人每天都要到上三楼，因为次数太多，大家都习惯了，就被忽略了。 　　“你怀疑谁？”高飞压低了声音问道。 　　“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叶定邦都没有一个嫌疑目标，都只是猜测。 　　高飞称赞道：“你小子有点意思！”叶定邦能从一个新的角度找到突破口，这小子再历练一下，绝对是个破案的老手。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在‘隐身人’中间，还有另一种情况，因为身份太特殊，而被众目击者忽略了。只是现在还不能说出来，时机不成熟。 　　“行了，别看了，走吧。”高飞准备去丽都。 　　叶定邦瞬间就来了精神，满怀期待的上了高飞的车。高飞往东郊开去，丽都大舞台距离大名鼎鼎的东郊民巷非常近，离着各国使馆非常近。能在这个位置开买卖，足见老板的背景很深厚。 　　都不用高飞说，叶定邦从远处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招牌，由上百个灯泡组成，光看这个气势，就知道这地方不简单。 　　车开到丽都的门前，已经停了一排汽车，估计半个北平的轿车都在这里。 　　丽都是一栋西式建筑，总共有四层，旁边还有一栋风格一样的建筑，是丽都大酒店。这两栋建筑装修讲究，雕工精细，设计师肯定是欧洲人。 　　入口处站两名旗袍美女，一看就是高档的丝绸材质，修身的设计，显得两位美女婀娜多姿。特别是两侧的开叉设计，几乎到了腰上，只要动上一下，那一抹风情让人口干舌燥。这还只是门口，里面什么情况，给人巨大的想象空间。 　　叶定邦走到门口，看清楚两位姑娘的长相，年龄不超过二十岁，身段一流。这种水平在门口迎宾，那里面的头牌得是什么水准？ 　　这样的美人就在门口，没看到一位宾客敢动手动脚，要知道这四九城的蛇虫杜蚁泼皮流氓可不少，却没有一个来闹事。 　　“欢迎光临！” 　　走到门口，两位佳人齐声说道，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就连声调都差不多，显然也是训练过。 　　“怎么样，是不是很够劲？”高飞说道：“我第一次来，也被这阵仗给镇住了，这里面才是真正的温柔乡，英雄冢！” 　　叶定邦点点头，就从这些细节来看，丽都能火，绝对不是浪得虚名，这位不露面的老板好手段。 　　从大门进去，穿过走廊，就到了大门口，进去就是大厅，沙发围成一个圈，中间是茶几。最中间就是舞池，后面是个舞台，乐队正再在演奏，一名盛装打扮的美女正在常客，居然唱的还是一首英文歌。 　　这时候出来唱歌的都是串场的，还不到花魁登场的时候，头牌更在后面。 　　叶定邦环顾一周，一楼几乎都坐满了，有几名顾客金发碧眼，很可能是附近使馆的工作人员。靠近舞台的座位都还空着，都是有身份的人长期包下的位置。 　　再往楼上看，二层和三层都是独立的包间，里面什么状况看不清楚。包间很隐蔽，安全性很高，估计这些包间都有主了。 　　“哎呦，这不是高警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进场还不到五分钟，已经有人认高飞，立刻迎上来。 　　“我这位小老弟才回国，我带他来见识一下。”高飞看了一圈问道：“那个是张家的包的位置，我打了招呼，今晚我征用。” 　　侍者微笑的说道：“您说清楚一点，那个张家，我们客户里姓张的贵人可不少。” 　　“张士维的二儿子，你别和我说不知道。”高飞笑眯眯的看着侍者，就等着看他的反应。 　　“这边请！”侍者在前面引路说道：“这张家二公子可有日子没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适。” 　　叶定邦直接说道：“张家二公子失踪了，张家都开出悬赏，你不知道？” 　　“是么，我还真没听说。”侍者领着两人走到最靠近舞台的第一排位置，这可是观赏歌舞的绝佳位置，台上的一举一动都看的很清楚。 　　“这旁边的都是什么人？”高飞问道。 　　侍者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说道：“对不起，我们要替客人的身份保密。您也别为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定邦说道：“那你是说说张二公子平常来都做什么，都碰那位角儿？” 　　“张二公子一般都是一个人来，他最喜欢的当然是夏芷姑娘，为了夏姑娘都疯了！”侍者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这位夏姑娘今晚会出场吗？”高飞问道。 　　“当然，不过夏姑娘出场要晚一点，你们可以等一会儿。”侍者都没问两人喝什么酒水就走了。 　　高飞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纸醉金迷，是不是很给力？” 　　叶定邦没说话，只是觉得丽都更加可疑。 第084章 土耗子 　　能在靠近舞台的位置有座位，肯定不是一般人。正在唱歌歌女冲着叶定邦抛了一个媚眼，一曲结束，又冲着叶定邦做了一个飞吻。 　　叶定邦冲着歌女眨眨眼睛，一副你懂的表情。 　　高飞越想越不对劲，这小子在这眉来眼去，一看就是花丛老手，那自己的宝贝闺女算是怎么回事？ 　　“小子，今晚的事不能让小晴知道！”高飞提醒道。 　　“小晴？”叶定邦迟疑了几秒钟，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赶快解释道：“老高你别误会，我们没什么事，就是在路上偶遇，结伴同行。” 　　高飞可不这么想，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对这小子有意思。 　　警长正在为女儿担心，一位旗袍美女，一步三摇，走到两人面前。 　　叶定邦眼前一亮，此女样貌不输顾佩，气质温婉，可这身段偏偏是曲线玲珑，两种巨大的反差，更是勾人。 　　美女微微的行礼，柔声说道：“我可以坐在这么？” 　　“当然，快请坐！”高飞赶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定邦打量着美女，主动找上门，肯定有目的。 　　“我叫夏芷！”美女自我介绍道。 　　果然是来者不善，张二公子最喜欢的美女主动搭讪，肯定和案子有关系。 　　“你们是张公子的朋友？”夏芷的大眼睛水汪汪盯着叶定邦。 　　“算是吧！”叶定邦点点头，张家好几个公子，他们勉强能算是张奇峰的朋友。 　　夏芷急忙问道：“张公子有日子没来了，不知他怎么样了？”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不清楚夏芷的来，关系到案情，必须要慎重对待。 　　“你什么意思？”叶定邦试探着问道。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一下他的近况。”夏芷有些羞涩的说道：“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可我们地位差距太大，我不想辜负他，可是……可是……” 　　叶定邦直接说道：“张奇麟死了！” 　　夏芷一下愣住了，瞪着大眼睛，眼皮都不眨一下。几秒钟后，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接着身体才开始抖动，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 　　都说舞女无情，戏子无义。夏芷对张二公子是动了真情，能看的出来，她哭的真是很伤心。美人无声哭泣，还有几分凄美。 　　叶定邦有点好奇的说道：“你这就相信了我的话，万一我是骗你呢？” 　　夏芷轻轻擦去眼泪，红着眼睛看着叶定邦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可以告诉我，他怎么走的吗？” 　　高飞想了想说道：“他掉入小海河淹死了，尸体才被发现，我们正在调查他的死因。” 　　“谋杀！一定是有人杀了他！”夏芷鉴定的说道。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叶定邦急忙追问。 　　夏芷点点头，低声说道：“张公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出事之前，在我这留了点东西。” 　　“我是警长高飞，把东西给我！”高飞亮明身份，必须要得张二公子留下的东西。 　　“稍等，我去哪！”夏芷起身回到后台，去拿张二公子留下的东西。 　　高飞很着急，可是叶定邦的反应很平淡，一点都不在意。高飞感到好奇，问道：“你不在意张二公子留下的是什么东西？” 　　叶定邦说道：“如果真的是有价值的东西，肯定也不会留在夏芷姑娘手中。这伙人歹人连张家人都杀，还会在意丽都的一名舞女？” 　　高飞竖起大拇指，称赞这脑子是真好使。叶定邦却是打了一个寒颤，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并且脖子后面发凉，腿有些发抖，被黑龙会追杀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喂，你怎么了？”高飞并没有发觉异常。 　　“有杀气！”叶定邦想要尽快离开丽都，再待下去，恐怕要出大事。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高飞不信，百尸案都没让叶定邦害怕，这丽都里还能有人让他害怕？ 　　夏芷姑娘急匆匆的走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双手捧着，交到高飞手中。解释道：“有一段时间，张公子有点反常，寝食难安，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肯说，只给我了这个布包，说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让我保管好。” 　　叶定邦问道：“你就没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没有！”夏芷说道：“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更何况张公子待我不薄！” 　　这一点叶定邦相信，张二公子从家里弄的钱全花在夏芷身上，这笔钱够一个普通人家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高飞掂量了一下，布包并不重，用手捏了一下，里面有两样东西，似乎是一枚戒指，另一样东西摸不出来。 　　不等高飞打开布包，夏芷就走了，希望高飞能尽快破案，抓到凶手。 　　高飞打开布包，里面用布包着，布上撒了香水。打开包裹的布，里面藏着一枚金戒指和一段朽木。 　　“有点意思！”高飞闻到了淡淡臭味，虽然撒了大量的香水，依旧是遮不住这股臭味。高飞能闻的出来，这是尸臭味。 　　金戒指很普通，金子的成色也不好，虽然经过了了清洗，纹理中还有些黑色的东西。 　　那片朽木更臭，颜色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泡过。 　　“你能看出什么？”高飞把这两样东西都给了叶定邦。 　　尸臭味对叶定邦一点都不陌生，但是和他之前检验过的尸体不同。朽木是棺材的一部分，这戒指也是从死人身上弄下来的。 　　“盗墓的黑货？”叶定邦问道。 　　“好眼力！”高飞说道：“土耗子才出土不久的货，张二公子怎么还和土耗子扯上了关系？” 　　叶定邦被问住了，他也无法把盗墓贼和百尸案以及张公子的死联系起来。可是张公子既然把这两样东西当做线索留下来，就值得调查下去。 　　高飞混了这么多年，对北平的捞偏门的邪门歪道了解的门清，有些案子少不了和这些人人打交道。 　　“等明天我带你去找几个懂行的打听一下，看看着东西出自什么人之手。” 第085章 宿命的相遇 　　高飞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和叶定邦说这些，可案子牵扯到这些事，就不得不说了。北平和叶定邦之前待过的欧洲不一样，北平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暗潮汹涌。毕竟是明、清两朝古都，底蕴深厚，这些乱七八糟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少。 　　虽所官府控制着一切，可那是白天，到了夜晚，各种蛇虫杜蚁就出来活动，黑暗中的北平城更加的可怕。并且经过数百年的演化，这些人又自成一体，有自己的规矩，外人连门道都摸不着，想要派暗探打入这些人更难。 　　高飞干了这么多年，也只能说了解了一些皮毛，对于这里面水到底有多深，高飞也不清楚。只能说盘根错节，能在黑暗中生存下来，都不是一般人物。 　　这么一说叶定邦就清楚了，这些人最好不要招惹，他不想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从后面给一刀。既然高飞有路子，跟他去见识一下也不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邪门歪道就是一个小江湖！ 　　叶定邦心中还有点多期待，这些人也算是特殊人才，如果能结交，那就太好了。 　　突然他又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打了一个冷颤。他快速的环顾一周，发现二楼包间里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是个女人！ 　　身影有些熟悉，会是谁？ 　　叶定邦把他认识的几个女人都想了一遍，能出现在丽都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可怕的眼神，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黑龙会的千鹤！ 　　这个恐怖女人阴魂不散，追到北平来了？ 　　如果真的是她，今晚恐怕不太好过，千鹤亲自出马，目的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他的命！ 　　“我们走吧！”头牌花魁都没登台，就连夏芷都没上台，小命都快没了，还看个毛的美女。 　　“这才刚开始就走？”高飞眼睛盯着舞台，有份量的角色要登台了。 　　“再不走我小命就没了！” 叶定邦看到可疑的包间有人影晃动，有人要出来了。 　　高飞很诧异，这可是丽都，没人赶在这闹事。话说回来，叶定邦才从欧洲回来，什么人会要他的命？这小子是惹了什么麻烦？ 　　“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叶定邦要尽快离开丽都。 　　“走！”高飞还指望着叶定邦查百尸案，还不想他出事。故意挡住叶定邦，快速往外走去。 　　侍者感觉到不对劲，故意挡住高飞的去路，问道：“高警长这么快就走了，精彩的还没开始！” 　　“不看了，还有案子要查！”高飞对侍者还算客气，要是换一个地方，就不是这样了。 　　“丽都欢迎您下次光临！”侍者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敢真的得罪一名警长。 　　高飞和叶定邦走出大门，突然一个女人，从楼梯上跑下来，直接冲过来抱住了叶定邦。 　　“亲爱的，原来你在这，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顾佩！ 　　叶定邦差点没认出来，顾佩穿着一生华丽长裙，又化了妆，叶定邦差点没认出来，还是听声音才想起来。 　　没想到顾佩也回国了，他还以为顾佩还在法国。 　　根本就没有什么千鹤，刚才被盯上的感觉都是因为顾佩。 　　顾佩能和叶定邦再次相遇，以为是命运的安排，正想摆脱身后的拖油瓶去找叶定邦好好聊聊，弄清楚这个家伙是怎么死里逃生，还从欧洲跑回来了。 　　结果就看到夏芷坐到叶定邦面前，和叶定邦聊的起劲。顾佩立刻就怒了！ 　　在叶定邦旁边的高飞都被忽略了，顾佩的眼中只有叶定邦和夏芷。没过一会儿，夏芷哭了。顾佩心中怒火万丈，认定了叶定邦干了坏事，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看到叶定邦要走，顾佩就飞奔下来，抓住了叶定邦的胳膊。 　　高飞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情况，原来是感情纠葛。虽然不认识这个美女，但是从楼上下来，气质不俗，不像是丽都的歌姬。 　　“顾佩，他是什么人？”从楼上跑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的西服，带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叶定邦不认识这个人，可是高飞认识，鼎鼎大名的朱公子，老爹可是位实权人物。这位朱公子仗着老爹罩着，到处沾花惹草，专门欺负良家，很多人恨他恨的牙痒痒。今晚遇到他，这麻烦大了。 　　不等叶定邦说话，顾佩就说道：“这是我男朋友，我们在欧洲就住在一起了。” 　　“你胡说！”朱公子快要崩溃了，激动的说道：“不可能，我问过了，你在法国是一个人！” 　　“看来你这消息太不准确了。”叶定邦准确的说出顾佩的居住地址，还很亲密的搂住顾佩的肩膀。 　　遇到顾佩肯定没好事，叶定邦知道顾佩在用她挡枪。这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当然要提前收点利息。 　　“你放开！”朱公子火了，指着叶定邦威胁道：“你再不放手我弄死你！” 　　叶定邦嘴角一弯，冷笑着说道：“你动手试试！” 　　朱公子愣住了，他今晚没带人，就他一个。叶定邦看起来就很健壮，他肯定不是叶定邦的对手。更何况这家伙身后还有个打手，一看就很能打。 　　“你别嚣张，有本事告诉我你的名号，我一定找你……” 　　不等朱公子说完，顾佩就抢着说道：“他叫叶定邦，你记好了这个名字。” 　　“我记住了，叶定邦！”朱公子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名字。 　　叶定邦欲哭无泪，说道：“我是叫叶定邦，可是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太过分了！”朱公子吼道：“你是个渣男，她是一个珍宝一样的女人，你竟然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你会后悔的！” 　　老子照就后悔了！叶定邦在心中呐喊。 　　“他是我未婚夫，我就喜欢他对我这样，用不着你管！”顾佩用无比肉麻的语气说道。 　　高飞要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家的千金，这也太奔放了。 　　“我记住你了！”朱公子恶狠狠的盯着叶定邦。 第086章 又见顾佩 　　“你可想清楚了，他可是最年轻的警探，旁边的是大名鼎鼎的神探高飞！你惹不起！”顾佩冷笑着说道。 　　高飞一愣，这位大小姐竟然还知道他，这摆明了是要坑他和叶定邦。 　　叶定邦也是吃了一惊，顾佩对他的现状这么了解，说明早就他当了警探。 　　“哈哈……”朱公子大笑道：“我当有什么来头，原来就是两个小警察，你们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你们！” 　　朱公子的手指直指叶定邦，就快要怼到叶定邦的脸上。朱公子不知道人的手指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骨头。 　　叶定邦直接握住朱公子的手指，用力往反方向一掰，朱公子的脸立刻就疼得变形了。 　　“放手，快放手！”朱公子叫道。 　　叶定邦教育道：“从小你妈没教育你么，不能用手指指人，这样很不礼貌。快道歉！” 　　“我道你大爷！”朱公子叫骂道。 　　叶定邦稍稍用了一点力，朱公子仿佛听到咔的一声， 骨头似乎就要断了，疼得脸上都是汗珠。 　　顾佩很好奇的问道：“这样真的能掰断？” 　　“当然，也就稍稍用点力……”叶定邦还没说完，顾佩抓住叶定邦的手用力一按。 　　咔嘣！ 　　高飞都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叶定邦赶快松开手，他只想吓唬一下朱公子。 　　朱公子抱着骨折的手指在地上疼的打滚，十指连心这疼起来要命。 　　顾佩拍拍手，很满意的说道：“让你烦我，以后离着老娘远点。再骚扰我十根手指给你掰断！” 　　高飞很无语，这下梁子结大了，朱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叶定邦这个篓子捅大了，就算是周局长，都不想招惹朱家。叶定邦就算有马副官保荐，也不能善了。 　　顾佩很满意，拍拍手说道:“走吧，送我回家。” 　　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高飞和叶定邦没跟上来，顾佩回头说道:“放心，他不敢找你们麻烦。你们不是警察么，就说他对我动手动脚，企图非礼我。” 　　在地上打滚的朱公子脸都绿了，他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前科，但是这可是顾家的千金，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顾家大小姐下手，朱家再牛逼，对顾家来说一巴掌就拍死了。 　　朱公子一直都是欺负别人，这一次轮到他被欺负，还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顾佩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要是朱公子不服，她就再掰断一根手指头。 　　“你们给我等着！”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只能目送着三人离开丽都大舞台。 　　整个过程至少有四名侍者看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顾佩。傻子也能看出来，顾佩的身份要比朱公子高的多。 　　出了丽都大门，高飞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叶定邦身边问道:“这位姑奶奶什么来头？” 　　“反正我们惹不起，周局惹不起，朱公子也惹不起。” 　　“你还是给我交个底，不然我心虚！”高飞有些年头没这么慌了。 　　“她姓顾！”叶定邦就说了三个字。 　　“顾？”高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叫道:“那个顾？” 　　叶定邦点点头。 　　高飞服了，难怪这么嚣张，把朱公子十根手指掰断都没问题。 　　三人上车之后，顾佩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查案子，需要帮助吗？” 　　“暂时不需要！”叶定邦得把她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顾佩要是参合进来，这案子就没法查了。 　　顾佩上车之后就问道:“你不是被炸死了么？怎么从车里跑出来的，那么多人追杀你，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高飞放慢车速，这小子看来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是施先生和博纳德先生帮了我。”叶定邦故意说的很笼统，转念一想，一直没有施先生的消息，问道:“施先生怎么样了？” 　　顾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声说道:“情况并不好，施先生的被挤出了代表团，陆先生去了瑞士，最坏的打算就是拒绝在条约上签字。” 　　就算不签字，结果还是一样，山东的权益还是没有办法收回来，黑龙会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高飞不说话了，从他们的对话能猜出和最近召开的国际会议有关。真是小看叶定邦了，这小子玩的这么高端。 　　叶定邦沉默了，他为这件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依旧没有改变结果，一切努力看起来都是徒劳的。 　　顾佩安慰道:“也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我们知道了黑龙会的阴谋，马上就展开对黑龙会的大范围调查。” 　　“黑龙会？”高飞说道:“这些家伙很麻烦。” 　　“你和他们打过交道？”叶定邦问道。 　　“以前有一伙浪人，号称是黑龙会，四处敲诈富商，刀法了得，抓捕的过程折了好几个兄弟，可这伙人一个都没抓住。” 　　顾佩鄙视道:“你们也太弱了，几个人都抓不住。” 　　“这可怨不得我，这次行动是周局长指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定邦能听出高飞的怨气，这次原本是他的行动，周局长好大喜功，非要指挥，结果现场乱成一团，白白损失了几个兄弟。 　　警局只赔一笔钱，周局长没受到任何影响，浪人倒是再也没有出现。 　　叶定邦问道:“这周局长还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么？” 　　高飞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了，他一般不插手案件的调查。” 　　顾佩从叶定邦的脸上又看到熟悉的表情，这个坏家伙又在算计什么，估计这个姓周的局长要倒霉了。 　　“你们的工作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顾佩正闲着没事干，待在家里总有朱公子这样的家伙找上门，还不如找份工作。 　　“我们的工作一点都不好玩！”高飞和叶定邦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心里想的也一样，千万不能把这位姑奶奶弄到警局。她要是去了，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别的不说，顾佩要是擦破一点皮，他们就要面对顾家的怒火。 　　这可是在顾家的地盘上，绝对会死的很惨。 　　“嘿嘿……”顾佩笑了，她决定的事，没人能阻止，叶定邦也不行。 第087章 城外破庙 　　“往那边走！”在顾佩的指挥下，高飞开车到了张家所在的大街，叶定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他和高飞来张家报信，被顾佩看到，以他们家的势力，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弄清楚叶定邦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家就住这，有空来玩！”顾佩心情不错，从车上跳下来，摆摆手走向大门。 　　顾佩都没敲门，大门就无声的打开，顾佩摆摆手走进去。 　　高飞都没敢动，等大门关上，高飞才缓慢的调转车头，缓缓的驶离顾家，都开出了几百米，才开始加速。 　　“你这什么情况，怎么开的这么慢？”叶定邦问道。 　　“老子都快被吓尿了！”高飞抱怨道：“刚才至少有五杆枪指着老子的脑袋！” 　　“有么？”叶定邦没察觉，只是发觉靠近门口的窗户有人影晃动。 　　高飞的头上都是冷汗，混了这么久，直觉救了他好几次命，被枪指着的感觉，错不了。那还是顾家的表面，隐藏起来的才更可怕。 　　开出了这条街，高飞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她去警局！” 　　这基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顾佩去了，百尸案肯定就捂不住了。比记者关注还可怕，直接引起顾家关注。 　　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前没有大问题，等过了年之后就不好说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年前就解决这个案子。 　　“你跟我开玩笑呢！”高飞有一种开车撞墙的冲动，这么大一个案子，几天就能查清楚？有这么一个案子压在身上，这个年都过不踏实。 　　叶定邦哭笑着说道：“最多能拖到十五！” 　　这个问题无解，只能暂时放置脑后，继续查案。 　　高飞把叶定邦送回胡同口，嘱咐道：“五点！我在这等你，不能迟到！” 　　叶定邦做了一个OK的手势，高飞调转车头就走了，他需要好好冷静的想想这件事。 　　高飞回到家中，远远的就看到家里亮着灯，猛然间想起女儿已经回来了。长时间一个人生活没，都已经习惯了。 　　走到家门口，高飞听到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估计女儿睡着了。 　　高飞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看到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高小晴等的时间太长的，趴在桌子上睡了。 　　这一副画面让高飞心里暖极了，想要轻轻的关上门，结果木门咯吱一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高小晴。 　　“爸，你回来了，饭都凉了了，我给你热饭去。” 　　高飞不想坏了女儿的一翻好意，看着女儿忙碌，眼角有些湿润。 　　“老爸，你最近两天回来好晚，是不是遇到了麻烦的案子？”高小晴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 　　“是有个案子比较麻烦！”高飞吐槽道：“但是更麻烦的是你认识的那小子！” 　　“我认识？”高小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难道说的是叶定邦？ 　　“这小子已经是警察了，还是警探！”高飞问道：“你对那小子到底了解多少？” 　　高小晴有些的不好意的说道：“我们就是在回来的路上偶然相遇，一起破了一个案子。” 　　“顾佩，你知道吗？” 　　高小晴摇摇头。 　　“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高飞不想女儿伤心，没有明说，暗示到这种程度，女儿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高小晴只是哦了一声，给高飞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高飞意识到女儿大了，有心事了。可是叶定邦不是良人，这家伙就是一个祸害，遇到他肯定会倒霉。 　　“我先睡觉了！”高小晴心事重重的回房间了。 　　女儿大了，这种事高飞也不好过问，以后肯定会为叶定邦这小子伤心。 　　高飞饭吃到一半，才想起要和歪门邪道联系，立刻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号码，这个号码竟然打通了。 　　嘟嘟嘟…… 　　响了三声，高飞就挂了电话，在等边等了三分钟，电话铃响了。 　　高飞接起电话，并没有人说话，每次都是这样，高飞感觉每次都像是给鬼打电话。 　　“我手里有一件才见光的黄货，想要问一下来路。” 　　和这些人打交道，有一大堆的禁忌，说话要用暗语切口，见光就是指才出土，黄货说的是金子。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后，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老时间，城外破庙！” 　　说完就挂了电话，这也算是接上头了。 　　高飞尝了尝女儿做的菜，味道还不错，慢慢的吃着，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 　　高小晴并没有睡着，她当然明白老爹的意思，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叶定邦的影子。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反而越想他。 　　感情这事越想越麻烦，高小晴用被子蒙着头，可还是想着叶定邦。 　　高飞填饱肚子，把碗洗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上年纪了，每天只要睡五六个小时就够了。 　　凌晨四点半，高飞醒了，悄无声息的离开家，开车去接叶定邦。 　　高小晴才睡着，她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既然真的喜欢叶定邦，她才不会轻易放手。 　　到了约定的时间，高飞接到了叶定邦，这小子睡眼惺忪，还没睡醒。 　　高飞看着就来气，自己女儿失眠了，而这个家伙全然不知。可是高飞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路开的飞快，专门调坑洼不平的路走，叶定邦的脑袋的磕在车门上，撞起一个大包。 　　叶定邦知道高飞有怒气，可是看不出这火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问了也不说。 　　“到了！”高飞一个急刹车，叶定邦的脑袋又撞在前面，又是一个大包。 　　叶定邦捂着脑袋，前面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四处透风的破庙。 　　房顶都没了，只剩下的一个角。墙塌了一面，只剩下三面，神像都没了，看不出供奉的什么，只剩下一个神坛。 　　破庙里都是茅草，曾经有人住在这里，但是现在没人。 　　叶定邦转了一圈问道：“就在这见面？是不是我们来晚了，人家已经走了？” 第088章 土夫子 　　破庙总共也就巴掌大的地方，进来之后，一眼就能看完，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高飞连看都没看，走到神龛前，大声说道：“老熟人了，高飞前来问路！” 　　叶定邦有些疑惑的看着四周，压根就没人，警长在和谁说话？还不成和鬼在说话？ 　　“我们可和你不熟，从没打过交道，只不过是偏门一员，来与你见上一面。”突然有人说话，把叶定邦吓了一跳。 　　顺着声音看过去，在西南角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听声音是一个成年人，可是身形看起来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叶定邦想靠近看清楚一点，往前走了几步。 　　“别过去！”高飞赶快拉住他。 　　嘣！ 　　一声破空声，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直弩箭，箭身就插在叶定邦脚前。 　　对方来了不止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在附近。 　　叶定邦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弩箭可不是开玩笑，近距离杀伤力比手枪还大，轻松穿透一个人。 　　高飞说道：“捞偏门的人见不得光，特别是你们这些官府中人。” 　　“我们是警察！”叶定邦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说话文纠纠的，还说官府。 　　“警察就是官府，只不过换个名字而已，换汤不换药，一个意思。”对方这句话说的倒是在理。 　　叶定邦细细一想，捞偏门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穷苦出身，没什么文化。他们认同的这种说话方式，是一种象征，已经融入了他们的体系中。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要不是这个，也不会出来见高飞。 　　“见面了，我们走了。”东方鱼肚发白，天已经蒙蒙亮了，说话的人再不走，就要露了。 　　“不知道这位该怎么称呼？”高飞很客气的问道。 　　“土夫子！” 　　这多半是个名号，不是真名。一个盗墓贼，居然也叫夫子。 　　高飞说道：“你们大概听说过我的名号，如果是一般的案子，我不会找你们，这回的情况非常特殊，如果不给我个解释，恐怕不止你们有麻烦，还会牵扯到整个偏门。” 　　土夫子沉默了一会儿，用低沉的语调问道：“你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高飞说道：“你们消息很灵通，应该听说我们在小海河里捞到了什么！” 　　“不过是三十多个漂子，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你该去问漕帮！”土夫子说道。 　　“不止三十个，我们最近又捞出七十多个！” 　　土夫子不说话了，没打仗，相对还算平稳的年头，一下出了三位数的尸体，这案子大了去了。 　　叶定邦说道：“我们确定了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份，从他的身上找到了这两样东西！” 　　“扔过来看看！”土夫子开口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同意帮忙。 　　“接着！”叶定邦把布袋扔了过去。 　　土夫子的行动很快，叶定邦都没清楚他怎么接的，布袋就到了土夫子的手中。这么黑，光线暗淡，连个灯都没有，叶定邦有点好奇，土夫子怎么鉴定金戒指。 　　打开布袋，土夫子摸出金戒指，用手指搓了几下，又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把棺材碎片拿在鼻子前闻了闻。说道：“见光不到半年，可惜手艺不行，和我们没有关系。” 　　土夫子把金戒指和棺材碎片又装进口袋里，扔了回来。叶定邦接着布袋，土夫子的回答很敷衍。 　　高飞说道：“你们偏门神通广大，虽然不是你们的人，你也肯定知道是谁，你要是不说出来，可就是包庇罪犯，到时候找你麻烦的不光是我们。” 　　“你威胁我！”土夫子怒了。他在偏门中地位不低，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还从未受过人威胁。高飞只是一个警长，杀了他会有些麻烦，但是这些家伙未必能找到土夫子头上。 　　叶定邦一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知道自己被弩瞄上了，土夫子只要一个信号，他就要被射成刺猬。 　　“哼！”高飞冷声说道：“你可以让你的手下扣动扳机试试，你以为这只是一起刑事案？” 　　土夫子不说话，高飞也不说话，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想要拿到线索，就不能退步。叶定邦大气都没敢喘一下，避免发出错误的信号。 　　迟疑了几分钟，土夫子说道：“愿闻其详！” 　　呼…… 　　叶定邦长出一口气，土夫子能问出这话，他就已经上钩了。 　　高飞问道：“你知道这位死者是什么人？” 　　土夫子当然不知道，只能摇摇头。 　　“盐道衙门张士维，你可听说过？”叶定的问道。 　　“当然！”张士维名气大，又是大金主，土夫子不可能没听说过。 　　高飞说道：“死的就是张士维的二公子，张家要是知道这事和你们有关……”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相当默契，搬出了张家要是再镇不住土夫子，就只有搬出顾家。 　　叶定邦正盘算着怎么让土夫子相信他和顾家有关系，土夫子开口了。 　　“行，我可以告诉你们货出自什么地方，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土夫子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叫大小张，的是兄弟俩，不算偏门中人，就是两个胆子不小的泼皮。” 　　“谢了！”高飞双手一举说道：“这事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有用的着我高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最好用不着！”土夫子说完咳嗽两声，突然扬起一阵尘土，本来就看不清楚，这小更模糊。 　　空气中的土腥味有些呛人，叶定邦捂住鼻子，再往墙角看，土夫子人已经不见了。 　　叶定邦走过去一看，在墙角有一个土洞，直径不超过二十厘米。别说成年人了，就算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都不一定能钻进去。 　　高飞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土夫子这些人从小都会练习锁骨术，关节可以拆卸，练成之后，一个成年人能穿上几岁小孩的衣服。练到极致，还要往衣服里塞三个瓶子，依旧能活动自如。” 　　听着很神奇，叶定邦要是没有亲眼看到，不会相信还有这种异术。 　　叶定邦大开眼界，要是伯纳德看到这一幕，肯定不相信是真的。 第089章 尸体边的血蘑菇 　　高飞很满意，虽然有点危险，这一趟算是没白来，至少有了调查方向。大小张只是一个外号，但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两人挖出来。 　　案子到了这一步，总算是有嫌疑人了，就算上面追究下来，只要把这俩家伙拉出去顶账，再花点钱，找找路子，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这个年可以过了，高飞吹了一声口哨，心情大好。 　　叶定邦心里很清楚，这个大小张肯定不是凶手，两个泼皮无赖能有什么本事，就算他们敢杀人，也不可能杀了上百号人。 　　两人走出破庙，天已经大亮，太阳从地平线上探出一角，瞬间金光万道，天地间都是金灿灿的。 　　叶定邦好久没看到北平的日子，城外地势稍高一些，整个北平城笼罩在朝阳的阳光中，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 　　等到太阳冒出一半，金光就黯淡下来，叶定邦多都忘了北平的日出这么好看，都看呆了。 　　“走吧！请你喝豆汁去！”高飞肚子饿了，这时候回到城里，早点摊子刚出来，正好吃完热乎的。 　　叶定邦回到车上，问道：“这大小张的事……”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高飞说道：“我找人去打听，这两也不是一般的泼皮，算是有点名号，用不了一天就能把他们挖出来。” 　　“能不能先不抓他们？” 　　“不抓？”高飞反问道：“让这两个混蛋过年？” 　　“放长线，钓大鱼！”叶定邦想抓的是大小张背后的人，只有抓到幕后的人，才能确定和黑龙会有没有关系。 　　“我知道该怎么做！”高飞发动车，回到城里。 　　叶定邦对邪门歪道很感兴趣，也就是偏门，除了土夫子之外，这偏门还有什么人？ 　　高飞也说不清楚，偏门是一个相对松散的组织，它不是一伙人，而是好几伙人。除了土夫子之外，坑蒙拐骗、都是偏门。但是偏门中比较有技术含量几伙人，这些人更神秘，轻易不会露面。高飞见过另一支，是一家人，姓郑，擅长造假，模仿笔迹、古董造假。 　　叶定邦越听越像结实一下这群人，都是奇人异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的上。 　　“你别想了，偏门人忌讳和官府打交道。” 　　“那你怎么和这伙人联系上？”叶定邦很好奇。 　　“这话说来就长了，以后有时间再说！”这是高飞的底牌，他才不会轻易说出来。 　　叶定邦也明白，也就没在问。想要结交神秘的偏门，恐怕要自己找路子。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还要等机会。反正都在四九城中混，机会肯定有。 　　再往前走就是警局，高飞把车停在路边，两人在路边摊填饱肚子，回到警局。 　　高飞刚停好车，立刻有人来报告情况。 　　“老大，昨晚来了三波人，都是冲着尸体来的，但是都没进来，只是在院子外转了一圈。” 　　“你确定是三波人？”高飞问道。 　　“确定！” 　　叶定邦也有点意外，其中一波应该是张家人，另一波可能和大小张有关，可这第三波是什么人？ 　　“你能不能说详细点？”叶定邦说道。 　　“最先来的这一波，比较垃圾，就在门口转悠，最终也没敢进来，估计是张家花钱请的人。另外两拨人有点邪性。” 　　按照兄弟们的说法，另一波人悄无声息的上了房，穿着夜行衣，差点就被他们摸进来，发现暴露了，立刻就跑了。 　　至于这第三波人，开了一辆车来，就躲在车上，绕着警局转了三圈，可能觉得没机会，自己走了。 　　第一波就是乌合之众，这第二波和第三波都不好对付。叶定邦怀疑这第二波和黑龙会有关，传说东瀛有一些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擅长暗杀、偷袭、潜伏等行动，叫做忍者。上房的有可能是这伙人。 　　要真是忍者，说明警局里真的有内鬼，并且这个人职位还不低，知道张二公子尸体这事的人可不多。 　　他们不是来抢尸体，可能是来打探消息。 　　至于这第三伙人，他们是怎么收到消息，又想要干什么？ 　　一辆轿车标准乘坐5个人，就算能塞下七八个人，也不可能冲的进警局，是来探路？ 　　叶定邦直奔后院，小跑到临时停尸间，进门之前，从门口的窗户外往里看了一眼。 　　尸体还躺在桌子拼成的床上，叶定邦扭头正要进去，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又退回到窗口边，仔细一看。尸体头边多了一些红色的东西，玻璃太脏，看不太清楚。 　　叶定邦用手在玻璃上擦了几下，把玻璃擦干净，发现尸体头部旁边的桌子上长出了红色的斑块，像是灵芝，但是颜色却是血红色。 　　难道那些红色的粉末是孢子？房间里蒸发了大量的水，非常湿润，温度又合适，小蘑菇一夜之间就长出来了。 　　蘑菇这类真菌，有一个特点，越是鲜艳好看，越说明有毒。这红的像血一样，肯定有毒，莫非是香味的来源？ 　　“发现什么了？”高飞在远处看着叶定邦在窗口站了很长时间，有点不对劲，就追过来，也看到尸体旁边的红色蘑菇。 　　“这玩意可能很危险，要小心！”叶定邦轻轻的推开房间门，并没有闻到奇异的香味。 　　高飞要跟进来，叶定邦拦住他。找了一块湿布子遮住口鼻，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 　　靠近观察，这种蘑菇的颜色更加像血，外形却有些像灵芝，根部扎进木桌中，长了一长串，至少有十几朵。 　　灵芝叶定邦见过，是一味中药，具有补气安神、止咳平喘、延年益寿的功效。可这玩意既像是蘑菇，又像是灵芝。 　　目测菌盖的直径最大的不超过3厘米，应该是还没有成熟的个体，还处于生长期，暂时没有危险。 　　叶定邦走到桌子边，发现菌盖上有一些红色的水珠，像血一样。他慢慢的蹲下，从下往上看，发现菌盖里有很多红色的粉末，之前在张二公子鼻腔里找到的少量粉末，是这种血蘑菇的孢子。 第090章 毒物来源 　　“你看什么呢？”高飞觉得叶定邦的姿势实在是太怪异了。 　　“嘘……”叶定邦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能看到红色的粉末，就说明孢子快要成熟，再干燥一点，这些孢子就有可能暴发。 　　叶定邦还是有点怀疑，之前他中招的时候闻到过奇异的香味，是孢子的味道？回想起来，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红色的孢子粉末。就在这个房间，他是闻到了融化的尸水蒸发产生的水蒸气才中招。 　　血蘑菇和带有香味的奇毒有某种联系，可是中间还少了什么，才能把两者联系起来。 　　叶定邦想起死在办公楼里的于干事，他又是怎么中招的？再往远想，在伦敦中招的忠叔一家，他们是怎么中招的也没有解开，这中间有没有关联？ 　　如果于干事的尸体在这就好了，进行一下对比，或许就能找出原因。 　　于干事的尸体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于干事的尸体，退而求其次，可以和其他漂子对比。要进行尸检，还是两具尸体。 　　叶定邦估计可能性不大，这种尸检要对脑袋下手，漂子没问题，都没有苦主，切开脑袋问题也不大。但是张二公子可不一样，没有经过张家的同意，不可能对张二公子的尸体进行解剖。 　　现在只能推测，不太可能是孢子。孢子是真菌的种子，要发生作用，要在合适的环境中生长，长出菌丝，才有可能造成影响。也就是说孢子不可能立刻造成影响，需要时间。 　　如果不是孢子，难道是这血蘑菇上的其他东西？ 　　高飞在外面等着不耐烦了，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影响，就走进，看到血红色的蘑菇说道：“这不是棺材菌么？” 　　“棺材菌？”叶定邦没想的到高飞认识这种菌类。 　　“这东西可不常见，还有点邪门！” 　　叶定邦站起来，急忙说道：“你说详细一点！” 　　高飞说道：“我也是听前辈讲的，如果人死的很惨，又憋着一口怨气，日积月累，就会在棺材里长出棺材菌。有时候在迁坟会发现。没有特殊情况，很少有人迁坟，所以这东西很罕见。听说是有人专门收购这东西，用来泡酒制药，能延年益寿！” 　　叶定邦有点无语，这玩意长在棺材里，是不是怨气所化另说，一直接触尸体，就不怕的中尸毒？ 　　高飞也是听说，不过他真的见过一次棺材菌，长在棺材盖子上，个头比这个大多了，盖住了整个棺材盖。 　　眼前的这个肯定是特殊品种，有可能还经过人工改良。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了研究的对象了，保险起见，最好找一个的器皿把棺材菌罩起来，然后再进行采集。 　　“这玩意用的着这么小心？”高飞认为有点小题大作，直接用手指戳了一下血蘑菇。 　　“不要！”叶定邦快疯了，这玩意有多危险就不说了，居然直接拿手碰？ 　　高飞轻轻的碰了一下血蘑菇，菌盖只是抖了抖，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就是太小心了，这东西能有什么危险……” 　　话刚说完，就听到非常轻微的声音，噗…… 　　血蘑菇直接炸裂开，扬起红色的烟尘。叶定邦拉着高飞就往外跑，在不确定是什么之前，最好躲远点。 　　高飞迟疑了两秒钟，还是跟着跑了，这案子很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跑出门口，叶定邦才发现布子上沾了一些粉末，小心翼翼的移开盖着口鼻的湿布子，轻轻的嗅了一下，并没有闻到香味。 　　叶定邦有点迟疑，难道弄错了，香味和血蘑菇没有关系？ 　　“哦，这是什么？”高飞发现他的手上蹭了一些淡红色的液体，他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说道：“怎么有股香味！” 　　“我去！”叶定邦知道要坏事，原来药物是血蘑菇上的水珠。这个发现有点晚。 　　高飞只是嗅了一下，就觉得头晕脑胀，有些眩晕，再看周围的景象，有些扭曲。接着连声音都被拉长，变成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高飞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再看叶定邦发生了非常恐怖的变化。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叶定邦的脸色变成死人一样的颜色，接着出现尸斑，身上快速的腐败，散发着恶臭。 　　关键是高飞真的闻到尸臭味，虽然大脑反应不过来，弄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定邦快速腐烂，两个眼球都被从眼眶里挤出来，还有一点神经连着，在脸前晃悠。 　　眼窝成了两个黑洞，接着大量的蛆虫从眼窝中掉出来，还在地上蠕动着。只是一小会儿地上就掉了一堆的蛆虫。这些蛆虫又大又肥，蠕动的速度还非常快，眨眼间就爬的到处都是。其中一些似乎能感觉到高飞的存在，蠕动着向他爬过来。 　　高飞想要他要走，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根本就站不起来。只能看到蛆虫在他身边越聚越多，有点已经爬到他的身上，似乎是要钻进皮下，要吃他的肉。 　　“我操！”高飞感觉到一阵的刺痛，伸手要去摸枪，看到皮下隆起的血管，像虫子一样在扭曲爬行，有点恶心。 　　高飞崩溃了，就算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了这种场面。这还只是开始，已经腐烂的几乎只剩下骨头架子。 　　这具骷髅一样的东西突然动了，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尖利的牙齿，向高飞扑过来，直接咬向他的脖子。 　　如果被咬中，高飞就死定了，他拼命的想要挣扎躲避，但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行。 　　高飞的以为自己死定了，下一秒钟就要被撕碎喉咙，鲜血四溅。堂堂一代神探，就这么死了，有点可笑。 　　嘣！ 　　几秒钟后，高飞的脖子并没有被撕裂，但是脑袋一阵剧痛。在剧痛的刺激下，似乎清醒了许多。 　　高飞睁开眼睛，看到叶定邦站在他的面前，并没有变成腐烂的尸体，只不过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上面还带着血迹，似乎是自己头上的血。 　　“你用这么粗的棍子砸我？”高飞说完就晕了过去。 第091章 毒物之谜 　　叶定邦在情急之下出手，没有控制好力，这一棒下去，力度可不小，担心把高飞打出脑震荡。 　　“你干什么？”刚才汇报情况的小弟看到了，冲过来，就差掏枪指着叶定邦。 　　“警长中毒了！”叶定邦解释道：“就是毒死于干事的那种毒。” 　　小弟犹豫了，他知道高飞和叶定邦在一起查案，两人走的很近。看现场的情况，也的确像是中毒的痕迹。 　　“别愣着了，来帮忙啊！”叶定邦一把就揪下碎布，远远的扔开，拎起高飞的胳膊，小弟拎着腿，两人把高飞抬进另一个房间。 　　虽然是警局后院，可能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不管谁看到都是麻烦，这才上班几天，就敢袭击警长了！ 　　就算能有个合理的解释，这事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两人把高飞抬进旁边的房间，把高飞靠着墙角放下，叶定邦立刻检查高飞脑袋上的伤口。还好并不是很严重，只是破了一块皮，血流了不少，实际上就是一点皮外伤。 　　针都没封，叶定邦把刮开的头皮按回去，一会儿就不流血了。叶定邦长出一口气，刚才好悬，再晚上一步，高飞就要中招，等他苏醒过来，毒性就过去了。 　　“我们就这么等着？”小弟问道。 　　“先等等看。”叶定邦有办法把高飞弄醒，可要是醒了药效还没过，还得再砸晕。 　　“有没有办法确定毒效过了呢？”他们这一群人跟着高飞混，如果高飞真的出了意外，他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没了高飞的支持，很多人要找他们的麻烦。 　　叶定邦掀开高飞的眼皮，在光线刺激下，瞳孔还会收缩，说明问题不大，等上一会儿，高飞醒了就没事了。 　　等了一会儿，警局大门口传来女人痛哭的声音，哭的撕心裂肺，肯定是于干事的家属来了。 　　于干事是家里的顶梁柱，好好的一个人来上班，结果人就没了，抚恤金加上周局长的赔偿才几块银元。这一家孤儿寡母的靠这点钱肯定活不下去，特别是尸体都没看到，送回家的只有骨灰。一家人不甘心，来警局闹，周局长早有准备，多发了十块银元，就把这一家人给打发了。 　　根本就没人在意这一家人以后的生活，围观的人都夸赞周局长真是仁慈，这大恩大德老于家是一辈子都不能忘。在一片赞扬声中，于家人被架出警局，扔在路上就没人管了。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也就二十多个银元。 　　“老于经手的钱可是个大数目，真是黑了心了！”小弟虽然没明着说鄙视谁，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叶定邦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对立的这么严重。周局长控制着权利，高飞掌握着人心，虽然还没有明着撕破脸皮，但是双方貌合神离，早晚要闹翻。 　　“呃……”高飞叫了一声，醒过来了。 　　“警长，你没事吧？” 　　高飞捂着脑袋，先看了叶定邦一眼，又看看旁边的小弟，挥挥手说道：“没事，什么情况？” 　　“你中毒了！”叶定邦说道：“还好我动作快，不然你就和于干事一个下场。” 　　高飞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头顶还疼，用手摸了一下，还有血迹。这才想起来，被叶定邦敲了一棍子。 　　“非常特殊的情况，当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要把您给敲晕。”叶定邦解释道。 　　“你就不能找根细点的？”高飞扶着墙站起来，看到扔在外面的木棍，是一个椅子腿，再用点劲，能把脑浆子砸出来。 　　“我想到于干事的死因了！”叶定邦赶快转移的话题，毒源已经找到，不是血蘑菇的孢子，是血蘑菇上分泌出的毒素。谁也想不到长在尸体周围的东西，能散发出这么奇异的香味。 　　“你说说看！”高飞不管脑袋上的伤了。 　　血蘑菇上分泌出的这么毒素虽然量不大，但是毒性非常猛烈，能引发出致死幻觉。这种毒物有一定的粘性，有点像花蜜，所以沾上并不会立刻就破裂，会成形一个小泡泡，等到表面破裂，毒液才会释放出来。 　　某个引入于干事办公室的人，身上粘有这种小气泡，他拿东西的手，把这种毒液蹭到了于干事身上，等到这个人离开，小气泡破裂，于干事中招！ 　　再加上叶定邦之前‘隐身人’的推论，进屋拿走于干事抽屉里东西的人，就是间接杀死于干事的凶手。 　　这个人还和张二公子的死有关，有可能还是百尸案的元凶之一。 　　“不对啊！”高飞说道：“那你中毒是怎么回事？张二公子的尸体泡在水里，要是有毒液，早就冲走了吧。” 　　高飞质疑的不错，叶定邦也对自己中毒过程产生了怀疑，如果不是因为接触张二公子中毒，就是有人蓄意下毒，想要害叶定邦。叶定邦才来警局，不可能与人结怨，这人下手的动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想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有点困难。只要这个人行动，动手的次数越多，越容易暴露。 　　“早晚把这个人找出来！”高飞不着急，现在还有一条线索，大小张还没查到。 　　“我这就让兄弟们去查。”小弟去通知其他人，让大家都行动起来，尽快把人找出来。 　　北平城这四九城看起来很大，破皮无赖很多，抛去偏门的人，就少了一半，剩下的能叫出名号的就不多了，找出大小张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风撒出去了，剩下就要等了，警局里有医务室，高飞又出找医生处理了一下脑袋上的伤口，消毒之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高飞破案这么多年，脑袋让自己人开瓢还是头一次。 　　等着伤口包扎完，就有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道：“找到了！找到大小张了！” 　　“这么快？”高飞都有点意外。 　　“这大小张原本就是普通的泼皮，还疏于最底层那种，欠了不少钱。可这下半年兄弟俩突然就有钱了，把欠债都还了，花钱大手大脚，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钱是怎么来的，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要失踪几天，对外说是赚钱去了。” 第092章 神秘第三方 　　这大小张穷苦日子过惯了，之前又总受人欺负，这手有钱了，当然要得瑟一下，显摆一下，好让人街坊四邻，各路豪强地痞都知道他们飞黄腾达了。这么显眼的目标，自然很轻松就查到了。 　　高飞听了讲述，怀疑失踪的这些天，这俩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去做案，只要抓到这俩家伙，顺藤摸瓜就能问出线索来。就算他们是最低级跑腿的家伙，都能分到这么多钱，这背后的家伙显然是个金主，不缺钱。 　　“先找到这两个家伙，不要惊动他们，盯死了，看看他们平时都和什么人接触，都去过什么地方！”叶定邦说道。 　　“抓了不就得了！”高飞相信他有办法撬开大小张的嘴。 　　“抓人是下策！”叶定邦分析道：“如果他们并不知道确切的地点，又或者过年期间发生了变故，抓了还容易打草惊蛇。” 　　高飞想了想说道：“就按照叶定邦说的去办，给我盯死了，他们晚上做梦说什么梦话我都要知道。” 　　“明白！”高飞手下的警探立刻开始布置，这种活还不用高飞亲自出马。 　　大小张找到了，这是一个不小的突破。可是昨晚来的三伙人还没个结果，关键是外面轿车里的人。 　　“这事好办！”高飞只要给张奇峰打个电话，就能从他的口中套出话来。 　　高飞一个电话打到银行，秘书接的电话，听说是高飞，张奇峰立刻接起电话。 　　“高警长，我二弟的案子有进展了？” 　　“是有进展，但是不方便透露。但是有一个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一下，昨晚有几伙人想要冲入警局，都是冲着尸体来的。”高飞最擅长钓鱼，欲言又止，聪明人不用把话都说明，张奇峰知道是什么意思。 　　果然他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是拜托了几个朋友去看一下，作为家属，请理解一下家属的心情，家父年纪大了，痛失爱子，家母希望……” 　　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就好，高飞不想听家长里短，直接问道：“你派了几伙人？” 　　张奇峰信誓旦旦的说道：“就一伙人！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没有东洋人？”叶定邦小声问道。 　　“东洋人？”张奇峰反问道：“我找东洋人干什么？他们能帮我拿回尸体？” 　　叶定邦判张奇峰并不知情，其余两伙人和他没有关系。 　　高飞打着官腔说道：“这个事情我们会核实，最好不要再有类似的举动。”说完就挂了电话。 　　解决了一个疑问，还有两个，忍者这条线查不查都一样，关键是是这第三条线。 　　叶定邦问道：“咱这四九城里有多少辆轿车？” 　　北平最多的人力车，得有上万辆。可是这四个轮子的就少多了，明着暗着的不会超过两位数，调查起来工作量并不大。 　　“明白你的意思！”高飞已经和叶定邦有了默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立刻吩咐手下去查，把所有四个轮子的都查一遍。 　　手下走了之后，叶定邦才说道：“掌握了这些车的动向，也是你的本钱，对你有利。” 　　“什么个意思？”高飞还没明白过来。 　　叶定邦低声说道：“车是现代最便捷的交通工具，四九城中能用起车的主儿，非富即贵，这人的地位越高，越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你要是盯上这些人，可能会有麻烦，这些人要对付我们，那太轻松了。可是盯着他们的车，不会越界，心理也有个底，只要你提前心里有数，对于有些事……” 　　“懂了！”高飞竖起大拇指，以前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些？知道权贵的动向，就能猜到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可是一大优势，利用好了，能获得巨大的权益。 　　叶定邦嘱咐道：“这事要选择靠的住的兄弟去办，要是走漏了消息。” 　　“这事你放心，保证滴水不漏。”高飞混了这么久，很清楚该怎么操作。这事儿还不能用警局里的人，最好用道上的兄弟，就算是出事了，还能置身事外。 　　高飞点点头，开始盘算着那些人可以用。他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肯定是中毒了，再加上被叶定邦狠撬了一棍，脑浆都要搅乱了。 　　叶定邦想要去看大小张，这俩兄弟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高飞生怕再弄出什么问题，一定要跟着。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楼上传来搬重物的声音，动静还不小，听着像是在搬办公室。 　　“上去看看！”高飞留意着三楼一举一动。 　　上了三楼一看，把仅次于局长办公室最好的房间搬空，还买了很多新的办公用品，一套桌椅都是新的。 　　“这是什么情况，有大人物要来？”叶定邦问道。 　　立刻就有人吐槽道：“不知道谁家的小姐抽风，要跑来警局当差，专门给她准备了一间办公室。” 　　这些人无奈的只能挤进于干事的办公室，这刚死过人，非常的不吉利。 　　“我去！”高飞和叶定邦面面相觑，两人都猜到要来的是什么人。脑袋都大了，这个要来的人肯定是顾佩。 　　周局长心里乐开了花，能和顾家搭上关系，这将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靠山，伺候好了绝对能飞黄腾达。他亲自指挥布置，甚至还往房间里塞了一套西式的沙发。 　　至于顾家的大小姐为什么要到警局来，周局长一点都不关心。也许就是在家里待的烦了，想要找点事干。警局绝对是个安全的地方，一般没人敢到警局里来捣乱。要是知道顾佩是冲着叶定邦而来，周局长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顾佩是玩真的，她肯定是和家里人说了，只有通过顾家，周局长才会这么上心。 　　两人走出警局，用不了多久，就要多一名新同事。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大小张！”这事谁也改变不了，只能顺其自然，还是多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 　　大小张原本住在郊区，有钱之后，在胡同里买了一处小院，把家人都搬来，打算在城里过新年，这兄弟俩还算是孝顺。 第093章 大小张兄弟 　　在兄弟的带领下，到了大小张住的胡同。这条胡同连个名字都没有，胡同里住了很多人，有的一间屋子里住了七八口人。这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都是些低层人员，这些人也很警觉，有个风吹草动就一哄而散。 　　胡同四通八达，至少有十几处可以逃走的通道，肯定还有隐藏的通道。大小张选择住在这里，便于逃走也是原因之一。 　　大小张从小就在街面上混，已经是老手了，想要抓他们，稍微有点麻烦，最好不要在村子里动手。 　　兄弟俩正在家中干活，今天买了不少年货，之后就没有走出家门。兄弟俩这是要准备过年，估计短时间里不会和幕后黑手再联系。 　　“我去里面转一圈。”叶定邦想要近距离观察大小张兄弟，找出他们的弱点。高飞去不了，他的这张脸的知名度太高了，他一露面，巷子里就得鸡飞狗跳。 　　“我派个人和你一起？” 　　“不用，两个人目标太大。”再说年底了，小偷、劫匪、骗子都要过年，没人会在这时候搞事。 　　叶定邦走进小巷中，在巷子口摆摊的小贩立刻抬起头，打量着叶定邦，判断着来路。叶定邦穿着很平常，但是比住在小巷里的人好点。看着像是学生，可是身上又没有书生气。 　　小贩有点拿不准，不确定叶定邦来路，完全猜不透的叶定的要干什么。 　　发现有人在看他，叶定邦冲着他们一笑，走进了胡同里。 　　叶定邦扫了一眼，胡同里这叫一个乱，只要有点空间，都盖成了房子。有的连房子都不是就是两块木板拼凑而成，一阵大风就能吹倒。就是这种四处漏风的房子，住了五六口人。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木板床。的发现有人在张望，立刻就关上门，还恶狠狠的瞪了叶定邦一眼。 　　再往里走，晾衣绳上晾着全是补丁的破衣服，一个小孩坐在门口，穿的很单薄，冻得瑟瑟发抖，还不肯进屋去。 　　“家里暖和，你在外面干什么？” 　　小孩吸溜了一下快要过河的鼻涕，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得看着衣服，要是被贼偷去了，过年就没衣服穿了。” 　　叶定邦还想说什么，可是小孩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敢情把他当作小偷了。 　　“那你好好看着吧。”叶定邦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大小张新买的宅子。 　　院墙并不高，最高也就一米，是一些碎青砖堆积而成。兄弟俩正在院子里忙活，兄弟俩非常好认。大张高一点，身形健硕，一脸的络腮胡子，看年龄差不多得有三十了。小张身高也就一米六，瘦的像猴一样，年龄也就二十出头。这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非常的有特点。 　　“你看什么？”大张发现了叶定邦，气势汹汹的用手指着叶定邦。 　　小张说道：“我看着小子贼眉鼠眼的，八成是个贼，是不是惦记上咱家的东西了？” 　　“不……不是……”叶定邦早有准备，赶快说道：“我听说这有间宅子买，过来打听一下。” 　　“买宅子？”大张有些疑惑的看着叶定邦，他的这个形象确实是像要买宅子。 　　“听说是住了一家人，打算离开北平回老家，过了年就走，我来打听一下价格，合适就盘下来。”叶定邦说话滴水不漏，一点破绽都没有。 　　小张说道：“你回吧，宅子已经被我们买了。” 　　“啊？”叶定邦一副震惊的表情，叫道：“不是说年后才卖么，这就出手了？” 　　“大爷给的钱多，他们提前回家去了。你快滚，大爷不想看你。”大张很是 　　“老大，你说话客气一点。”从屋子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娘。 　　“娘，外面冷，您出来干什么？”小张赶快扶住老娘。 　　老大娘一出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个人，这会儿都老实了，生怕老娘摔着，赶快扶住。 　　“这位小哥对不住了！”老大娘说道：“这院子我们先买了，你再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宅子，我们也帮你问问。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老大娘说话倒是很客气，老人满头白发，得有六十多岁，身体还算硬，拄着一根拐杖。 　　“算了，不麻烦你们，我自己去找吧。”叶定邦继续往前走。 　　大张喊道：“别找了，这条胡同里没人卖院子，我们早都打听过了。” 　　“我去碰碰运气。”叶定邦已经有了判断，还是把整条胡同都走了一遍。 　　他离开的时候，还听到张大娘在教训兄弟两。“都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对人和善一点。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该找份正经差事做。找个媳妇，给咱张家传宗接代，老婆子也好下去和你的死鬼老爹交待，也对得起你们张家的列祖列宗。” 　　兄弟俩不敢反驳，这种话他们听了很多遍，耳朵都磨起老茧，可还得认真的听。 　　张大娘继续唠叨道：“你们的大哥要是还活着，老婆子早就抱孙子了。也不会整天没事做，你们两个啊，比起老大差远了，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混日子，这样谁家的姑娘能看上你们……” 　　小张低声说道：“娘，我们已经不混了，在找差事了。” 　　大张说道：“我们已经赚钱了，能养家了。” 　　“屁！”张大娘怒道：“你们偷偷摸摸的干的那些事也能叫正经差事？真要是好活能给你们这多钱？每次都是半夜出去，你们……” 　　“娘，这话你小点声说，小心隔墙有耳！”小张提醒道。 　　张大娘一听更不满了，大声说道：“你们做的事还怕人说了，那你们就别做！亏心事做多了，肯定会遭到报应。” 　　三人都进屋了，再说什么就听不到了。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可以分析出很多信息。 　　大小张虽然凶恶，但是对老母亲很孝顺，这是他们的弱点，也是以后可以利用的一点。 　　兄弟俩知道他们做的不是好事，但是并没有强烈的愧疚感。他们也就好勇斗狠，但是还没胆量杀人。 第094章 以身试毒 　　恶人有很多种，不是所有的恶人都有胆量杀人。 　　这一圈下来，叶定邦就有了基本判断，大小张兄弟俩只是棋子，还是最低级的，随时可以抛弃。 　　所以这两人的价值有限，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就没价值了。 　　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盯着，等到过年之后，肯定还会行动。 　　叶定邦在小贩的注视下，离开胡同口。走了很远的才折回来，在暗处找到高飞。 　　“探查出了什么？”高飞相信叶定邦出手，绝对会有所收获。 　　“不能抓，只能盯着！”叶定邦坚持之前的判断，要是抓了大小张，线索就彻底断了。 　　“就没有点新鲜的？” 　　“兄弟很孝顺！”叶定邦说道。 　　“这算什么！”高飞不以为然。坏人他见多了，他更清楚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人都有两面性，有的人善良的部分多一点，有的人邪恶多一点。 　　叶定邦不管高飞是装作不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用张大娘威胁大小张开口，这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这一招。 　　“行了，走吧！”高飞对目前的盯梢安排很满意，大小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必须提醒你，大小张的事不能走漏消息。特别是不能让周局长的人知道。” 　　高飞立即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个意思？” 　　“这么大案子，一旦破案，绝对会引起轰动，这么大的一份功劳，周局长会让给别人？” 　　这就是一层窗户纸，点破就好。高飞宁可不破案，也不能让周局长出风头。 　　叶定邦本不打算参合他们两人的事，可是身在局中，不可能置身事外。高飞和周局长，他更愿意选择前者。 　　高飞轻轻点点头，此处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算案件有了眉目，也不可能让叶定邦闲着，高飞带着他去了破仓库。 　　暖房就快要建好了，周局长看在马副官的面子上运了一车煤，就堆在院子里，足够烧到开春。 　　叶定邦转了一圈，对于师父们的手艺非常满意，虽然时间紧，但是活干的很漂亮。如果再加上点仪器，这就是一个法医室。 　　气温会有些影响，但只是一个平房，问题不大。等到春暖花开，再弄点水泥加固一下就妥了。 　　既然暖房好了，叶定邦打算做一个危险的实验，他让高飞帮忙生火烧炉子，他去了破仓库，在一堆尸体中间，他选择了两具几乎和张二公子在同一时间打捞上的尸体。 　　在伙计的帮助下，两具尸体抬到了暖房中。 　　无名氏一号，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双手粗糙，长时间从事重体力劳动，导致骨骼变形。牙齿磨碎严重，说明经常吃粗粮，并且严重的营养不良。 　　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死亡时表情很平静，看起来并不痛苦。同样是衣兜中没有任何物品，无法查找尸源。 　　无名氏二号，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和张二公子年龄相仿。双手有老茧，但是没有一号死者严重。身材相瘦弱，可能有抽福寿膏的习惯。同样是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表情平静。衣兜里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因为尸体冰冻的关系，只能做简单的分析。叶定邦仔仔细细的把尸体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红色小颗粒，也没有闻到香味。 　　“你想干什么？”高飞已经猜到叶定邦的目的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想要亲身验毒。 　　“没有其他的办法！”叶定邦试图解释，在谋杀岸中，有一定比例的案件是采用毒杀的方式害死被害人。伯纳德注意到这一现象后，试图建立一个独立的学科，毒物学，但是最终失败了，毒物鉴定太难了。 　　先不说毒物的种类太多了，矿物毒素、生物毒素、植物毒素等等加起来就有成百上千种。还有一个剂量问题，原本可能是治病救人的药物，一旦超过剂量，就会成为致命的毒物。 　　还要考虑个体的诧异，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一种毒物能毒死一个人，但是换一个人，可能就失效了。 　　这么多毒物，鉴定起来相当的困难。如果你知道是什么毒物，可以对照尸体上的异常反应做出判断，推定是同一种毒物。 　　如果面对的是一种毒药，一种你不知道名字的毒药，那处理起来就相当麻烦了。就算伯纳德的实验室里各种仪器、设备齐全，遇到毒杀案他还会相当的头疼。曾经为了破一个下毒的案子，叶定邦和伯纳德做了大量的对比，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最终才确定是哪一种毒物。 　　叶定邦说了一大通，高飞是听明白了，确定尸体上是不是有毒，只能用这种办法验毒。 　　“我脑袋疼！”高飞摸了摸头上包扎的纱布，砸出来的大包还没消。 　　“这是保险手段！”为了安全起见，叶定邦找了两根街头巡警用的警棍。用这家伙砸脑袋，也能砸晕，后遗症还少点。 　　高飞拎着警棍哭笑不得，怎么就这么倒霉，认识了叶定邦。 　　暖墙的温度已经升起来，房间里的气温开始上升。再过一会儿，尸体就开始要解冻。如果尸体上有毒素，他们随时可能会中招。 　　这毒的可有点大，高飞亲自体验过这种毒物的可怕，等闻到异香就晚了，已经中招了，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得很恐怖。 　　高飞不放心，又喊来两个伙计，让他们窗口等着，如果看到不对劲或者闻到奇异的香味，立刻开窗，然后进去把两人打晕。 　　“老大，我不敢下手！”用警棍敲警长的脑袋，他们都不敢。 　　“看你们这点出息！”高飞指着叶定邦说道：“他怎么就敢？下手还特别黑，看给我敲出这么大一个包！都向人家学着点。” 　　“这也能学？”伙计们向叶定邦投去敬佩的目光，这才上班第几天就敢敲警长了。并且警长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还很开心，甚至还想再被敲一下！ 第095章 阴险小人 　　高飞交待了很多遍，还是不放心，目前来看，这种毒药是通过制造恐怖幻觉，致人死亡。可谁知道这种毒药有没有潜伏性，如果对神经有损害，变成傻子怎么办？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到外面等着！”叶定邦看着两具尸体上的衣服已经开始融化，一滴水滴落下来。 　　滴答……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试毒！”高飞很仗义的说道：“反正老子已经中过一次了，也不怕再来一次，大不了头上再挨一下，再长出一个包。” 　　“我……我……我……”高飞话刚说完，叶定邦就开始抽搐，说话都不连贯，上下牙齿碰撞，发出喀喀的声音。 　　“我操！”高飞吓了一跳，本能反应是捂住口鼻往外跑。跑了几步猛的停下了，又回过身想把叶定邦拉走，都抓住叶定邦了，才想起要把叶定邦敲晕，又手忙脚乱去拿棍子。 　　等到高飞找到棍子，回过头来一看，叶定邦已经不动了，像是睡着了。 　　高飞有点懵逼，他根就没闻到香味，脑袋也很清醒，不像是中毒。 　　“哈哈……”叶定邦忍不住笑出声，根本就没用中毒，就是叶定邦的一个恶作剧。 　　“你……”高飞手都抖了，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 　　“别紧张，放松一下。”叶定邦赶快坐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前方，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高飞无语了，这么严肃的场合，还开这种玩笑，这小子就一点都不害怕？ 　　周围的几个伙计都看到了，憋着不敢笑。高飞环视一周，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前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滴答……滴答…… 　　高飞找了把椅子坐下，才发现尸体融化加快，已经流了一小摊水。 　　叶定邦的恶作剧还是有点效果，基本上没什么感觉，还想着快一点，早点有结果。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叶定邦一直在观察两具尸体的变化，高飞就在旁边坐着，房间里太暖和了，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 　　两具无名尸体表面的冰化开口后，叶定邦注意到他一个特点。两具尸体的皮肤都很白，不是在水里泡着发白，是一种不太健康的惨白，是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造成的。 　　不止这两具尸体，最早发现的三十多具尸体，张二公子的尸体，都有这种情况。 　　“喂，醒醒！”叶定邦推了高飞几下。 　　“有……有毒？”高飞闭着眼睛就跳起来。 　　“没毒！好着呢！”尸体彻底解冻还需要时间，但是基本可以肯定尸体上并没有毒物。 　　高飞觉得其中有蹊跷，自语道：“如果张二公子的尸体也没有毒，你是怎么中招的？” 　　只剩下一种可能，是有人有意下毒，想干扰案件的侦破。如果是这样，毒死于干事可能只是为了制造混乱。 　　如果在一天之中，警局中有两人惨死，不仅死状恐怖，还找不到原因，肯定会怨气轩然大波。到时候会有各种流言蜚语，说不定还会有人认为是诅咒或者饿鬼报复。 　　还真有这种可能，如果下毒的人就在警局里，他的这一系列操作之后，恐怕没人敢再调查下去。尸体会被秘密的处理掉，卷宗会被销毁。民众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北平曾经发生过这么可怕的安子！ 　　“你觉得会是谁？”叶定邦这小子这么聪明，叶定邦觉得他肯定有了怀疑对象。 　　叶定邦没有直说，只是说道：“其实特别好分析，如果真的像你意料的那样，谁是最终受益人？” 　　“受益？”高飞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案子破了有人会受益，案子破不了上追查下来只会有人倒霉，没有人会受益。 　　人活一世，最根本的就是利益二字。并不是说直接拿到手的就是利益，有些利益是无形的，需要一双‘慧眼’才能发觉。有些利益是长期的，短期内不会显现出来，要用长远的目光来看。还有一些利益是综合体，表面看起来是亏了，但是实际上…… 　　高飞混了这么多年，对利益的看法还没叶定邦透彻，这一番分析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他需要认真冷静的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叶定邦也没往下说，这种事本来就靠自己的悟性理解，他能提醒高飞，已经很够意思了。 　　高飞开始重新思考，这个案子牵扯很多，但是直接影响的就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就是周局长。上头要是追究下来，他们两个都要倒霉，高飞之前这么看。听了叶定邦一番话，他不这么想了。 　　想来想去，要是高飞和周局长都倒台了，局里并没有第三方势力，也就没有受益者。曾经周局长想要培植新人取代高飞，可惜没成功，对付这种人，都不需要高飞亲自出手，小弟就收拾了。 　　高飞认识到自己欠缺的，他虽然受下面人爱戴，但是他上面没有人。如果东窗事发，上面追查下来，只能追究高飞和周局长的责任。这么大的案子可不止是撤职查办这么简单，可能还要进去。周局长有人，只要风头一过，就有可能重新回到警局，到时候就都是他的。 　　“会是他？”高飞还是有点不相信，和周局长斗了这么久，各种手段都领教过了。周局长要是能想出这种手段，高飞早就凉了，所以高飞还有点不信。 　　如果不是的周局长搞事情，就是有人想激起两人斗，想要渔翁得利。可是警局里没来特别厉害的家伙…… 　　等等，高飞盯上了叶定邦。 　　“看我干什么？”叶定邦反问道。 　　“没事！”有那么一瞬间，高飞有些怀疑，但是立刻又把这个念头抛了出去。叶定邦要是有想法，只要和周局长联手，他根本就没办法招架。 　　“算了，不想了！”高飞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反而内心很烦躁。高飞感觉到了危机，这种在背地里害人的家伙最可恶，一不小心就中招，命丢了还是好的，就怕他玩更阴的，高飞现在不是一个人，宝贝女儿高小晴回来了。 第096章 坑人的艺术 　　滴答……滴答…… 　　两具无名尸已经化了一大滩的水了，尸体表面的冰全化了，基本排除尸体有毒的可能。 　　叶定邦用手按了一下，尸体还冻的很硬，估计要等上一晚上的时间，到了明天早上，两具无名氏的尸体差不多就软化了。 　　“行了，这毒验完了，把尸体抬回去吧。”高飞看着窗外，这天又要黑了，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一天就过去了。 　　“等等！”叶定邦没让他们把两具无名尸抬回去，既然暖房已经好了，尸体也开始解冻，当然是要进行尸检。 　　“这么快！”高飞感到很意外。 　　碰触尸体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这马上过年，按照老话说是要一年都倒霉。就算叶定邦不忌讳，工具怎么办？就不说现代医学要用的工具了，就是仵作验尸，都有一套工具。这种东西没有借的，就算是仵作，也是人手一套，一般都是师父传徒弟，师父不干了，才把工具传给徒弟。 　　工具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仵作这一行有很多禁忌，工具一般都不给人看，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连夜打造了。 　　人体的骨骼很结实，想要解剖内脏，就要先割开皮肤，再切断肋骨，没有合适的工具，光收拾肋骨就要累死人。 　　并且要尊重死者，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死者也有死者的尊严。伯纳德每次尸检前，都要对死者默哀三分钟。这是人对死去同类应有的礼节。 　　想来想去，只能找木匠借点工具，麻烦一点也要尸检。 　　“你给我一个必须要尸检的理由！”高飞越想越觉得麻烦。 　　“尸体不会说谎！尸体是最好的证人，不管凶手做过什么，都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叶定邦认为这些理论足够说服高飞。 　　“小兄弟，你可要想好了。”高飞说道：“在尸体身上动刀可不是小事，以后可能会有麻烦。” 　　叶定邦奇道：“不让我检张二公子的尸体，这我可以理解，怎么连无名死尸的尸体也不能动？” 　　“开膛破肚可不是小时，虽然已经是民国，但是还有很多老顽固。现在是找不到苦主，可你一旦动刀，苦主出现了，这就是麻烦事！” 　　叶定邦是有可以把尸体还原，但是要借助伯纳德的那一套工具，特别是锋利的手术刀。可就算有工具，还是能看出来。 　　“我有办法！”叶定邦嘴角一弯，想出一个鬼点子。既然尸检有这么大的后患，最好是找一个人背黑锅，将来要是真的出了麻烦，就让这个人来背黑锅。 　　高飞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叶定邦这小子笑的太阴险了。“你小子想干什么？”这必须要问清楚，不然心里没有底。 　　“先回警局！”叶定邦要找的冤大头就在警局里。 　　高飞笑了，这是要回去坑局长。有了周局长点头，就算是以后出事，那也是局长去抗。 　　“你小子够阴险！”高飞竖起大拇指。 　　这次真是运气好，女儿的这个朋友还好站在自己这边，要是他和周局长一伙儿，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被搞死了。可能在最后还不知道出手的人是谁。 　　高飞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警局，周局长经常不在办公室，要是坑不到他，那多遗憾！ 　　回到警局，看到周局长的车还停在院子里，高飞这才放心了。 　　两人跑着上了三楼，周局长正在检查新布置的办公室，还算满意。听到脚步声，周局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高飞和叶定邦。 　　换做平时，周局长都不愿意搭理高飞。今天心情好，又看到高飞的脑袋上抱着纱布。 　　“高警长你这头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这多不好看！”周局长一副很心疼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没事，一点小伤！”高飞知道周局长肯定会说脑袋开瓢的事，推脱自己不小心撞的。 　　周局长说道：“不对啊，我听说是你中邪了，让小叶打的。”接着语气一变，批评道：“小叶你也是，下手太重了，就算高警长中邪了，下手也要轻一点，万一把高警长打出一个好歹，你能负责？” 　　语气虽然很严厉，但是完全没有怪叶定邦的意思。要是把高飞给砸个脑震荡，周局长肯定能开心好几天。 　　也就因为这一棒子，周局长觉得叶定邦是自己人。这小子这是在用行动表示，他和在替局长出气。 　　叶定邦既然能搭上马副官的线，肯定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小伙子来了几天，一定是摸清楚了什么情况。他想要发展，首先要解决骑在他头上的高飞。没有了限制，才能坐上警长的位置。 　　“嗯，我会注意，下次下手轻一点。”叶定邦瞬间就猜出周局长是怎么想的，轻轻往周局长这边走了一步，离着局长更近第一爱你。 　　周局长心领神会，问道：“你们俩上来有什么事？” 　　叶定邦立刻抢着说道：“我要验尸，高警长不让我验。尸体是最重要的检材，说不定能找到破案的线索。” 　　高飞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说道：“这大过年的，验什么尸，多晦气！要是验就能破案，之前发现那三十多具尸体，早就破案了。” 　　“这我就得批评你了！”周局长总算找到攻击高飞的理由，教育道：“你这思想太顽固，比我还封建。破案最重要，案子破不了才叫晦气。小叶从国外回来，掌握了好多先进技术，你们从尸体上找不到线索，小叶能找到线索。到现在为止，你们这一堆人加在一起还不如小叶一个人。” 　　周局长没说一个脏字，就把高飞和他手下的人都骂了，就差指着脸说高飞是废物。 　　“好吧，我不管了，那就尸检，别怪我没提醒，以后出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高飞故意说的很大声，三楼的人都听到了。 　　“你喊什么！”周局长呵斥道：“你越来越不像话，说你两句还喊上了，一点样子都没有，比我这局长脾气还大，局长让你来当好了。” 第097章 黑车的数量 　　高飞不敢反驳，赶快说道：“我可当不了局长，这个位置是您的，换个人谁都做不稳。” 　　周局长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低调一点，不然人家以为你是局长！” 　　高飞没话可说，周局长总算是找到机会，把心里憋的话都说出来。要不是叶定邦给了他这个机会，这些话还要在心里憋上段日子。 　　一口气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这大过年的，看来走好运了，既迎来了顾家大小姐，又教训了高飞，今晚回去得弄两个好菜，美美的喝上几盅。这还只是一个开始，等过了年，把高飞给收拾了，警局就他一个人说了算，成了他老周的天下，那就能明目张胆的捞票子了。 　　周局长越想心里越美，脸上慢慢的露出笑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看高飞还在眼前。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碍眼。”周局长刚走高飞，却把叶定邦留下来。这会儿他再忘了答应了叶定邦什么，反正不管什么事，都没有教训高飞一顿来的舒心。 　　“小叶留下！”周局长拉着叶定邦说道：“这间办公室留给一个年轻的姑娘，你帮我看看，布置的怎么样，还少点什么？” 　　周局长这是真的把叶定邦当自己人了，打算收做心腹。这些年吃瘪他也看出来了，光会溜须拍马的什么也干不了，这是警察局，还得有能办事破案的手下。 　　叶定邦很认真的看了一圈说道：“如果是女士的办公室，弄一点小装饰品，放上一副画，看起来温馨一点。咱警局太严肃，太压抑，稍稍调节一下，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看看，小叶说的多好。”周局长教训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拍马屁，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就按照小叶说的，去找点小装饰品来。” 　　“是！”一群人立刻行动起来。 　　周局长又拉着叶定邦聊了几句，发现叶定邦眼睛一直看窗外，这才想起来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哎呀，聊的开心忘了时间，你快回家吧。”周局长歉意的说道：“我不顺路，要不就带你一程。” 　　“这已经是早的了！”叶定邦吐槽道：“高飞这两天可没少刁难我，每次回家都是半夜，这会儿回去还能赶上晚饭。” 　　“哦，还有这事？”周局长说道：“以后你不用管他，到点就下班，就说是我说的！” 　　“明白，以后还要仰仗周局长。”叶定邦笑了。 　　周局长很满意，这小子又懂事又有本事，一定要收为己用。 　　叶定邦转身玩楼下走，脸一转过去，笑容就没了。 　　目送着叶定邦走远了，周局长招招手，立刻有人靠过来。 　　“高飞是在为难他？”周局长低声问道。 　　“高飞大概是把他当成您的人了，确实是没给他好脸色看！” 　　“我早上看到高飞的人盯着他，一副要揍他的架势。” 　　“他确实回家很晚，高飞亲自盯着他。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不用！”周局长自以为是的说道：“就让高飞继续为难他，我们就当作不知道。这小子实在没办法，肯定会向我们求援，自然就是我们的人了。” 　　众人齐声称赞道：“周局高明，把这毛头小子玩弄在鼓掌之中。” 　　叶定邦并没有走远，就在楼梯间，他们的对话都听到了。听得他想笑，这些家伙太多，一点权谋都没有，光靠拍马屁，也能混个中层。正是因为这样的家伙多了，国家才发展不起来。想要走上正轨，就要把这些人清扫干净。 　　听到有脚步声，叶定邦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跳下，几步赶到一层，竟然没看到高飞。 　　难道说警长被训了几句面子挂不住，真生气了。 　　高飞的车还在，叶定邦绕着一楼转了一圈，在角落里见到高飞和他的心腹。 　　“你怎么这副表情？”叶定邦小声说道：“周局都同意了，这事你该开心才对。不会这么小的心眼，记着他说的话。” 　　高飞摇摇头，周局长的话他更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在为心腹讲的内容发愁。 　　“你再和他说一遍。”高飞说道。 　　心腹小声说道：“按照警长的命令，我带着人把四九城里的车都查了一遍。发现了二十多辆‘黑车’！” 　　“这么多！”高飞预计不超过十辆，没想到有这么多黑车。 　　“我们都标记了这些车，让小的们白天黑夜盯着，尽快弄清楚这些车的主人。” 　　“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叶定邦说道：“既然是黑车，就是用来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肯定都很谨慎，一定不能让这些人发现你们。” 　　高飞也说道：“好好听着，他说话和我说话一样。你们要是‘漏了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这就通知下去！”心腹立刻下去安排。 　　叶定邦说道：“这算是个好消息，真正的凶手有可能就在这些车主之中，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你多想想案子，不用把周局长的话放在心上。” 　　“我才懒得搭理他！”高飞说道：“我是被惊到了，车这东西可值不少钱。都把黑车运到眼皮底下，都开起来了，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要不是你说，我们一直蒙在鼓里。” 　　这怨不得高飞和他的手下，谁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其实这只是冰山一角，黑暗中还有很多可怕的存在，就算是警察，也不一定能探到底。 　　“还有一个事情要小心。”叶定邦也是才想起来，要是这些黑车中有和黑龙会或者东瀛人有关，要加倍小心。 　　“你好像特别关注这个黑龙会，你们有仇？”高飞早就注意到了。 　　“不仅仅是有仇！”高飞说道：“他们是想要弄死我，不死不休的局面。” 　　“和你在欧洲干的事有关？”高飞听说了叶定邦的事迹，只是不清楚他具体做了什么。 　　叶定邦说道：“这只是一方面，这些家伙狼子野心，不把他们铲除，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场灾难。” 第098章 司命 　　“一群东洋倭瓜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高飞言语中充满了些不屑，他和东洋人打过交道，这些家伙看起来很凶恶，刀法确实不错，可也就不错而已，还不如某些悍匪。现在是枪的时代，冷兵器早晚要被淘汰，就算是刀法不错，还不是一枪放倒。 　　叶定邦很清楚，像高飞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东瀛不过是个小国，还曾经是华夏的蜀国。根本就没有人关系东瀛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在乎这些身高也就一米五的矮冬瓜在做些什么。 　　就说一件事，据说东瀛人在的呃父母给孩子吃苹果的时候，都要问小孩子苹果好不好吃，苹果好不好吃我们 　　华夏子民都知道，更何况不出产苹果的日本，小孩子当然回答好吃。这时候东瀛人就会告诉小孩子，苹果好吃，但是东瀛没有，只有华夏有，还非常的贵，一般人家都买不起，要想吃苹果，就要小孩子长大以后来抢！要想和漂亮的小女孩玩，也要到我们华夏来抢！因为只有在我们华夏，才有好吃的苹果！才有漂亮的女孩！ 　　“还有这种事？”高飞从没听说过，但是他知道真要是这种教育，这种仇恨会一直延续到血液中，会进入骨子里，他们会逐渐把这个当作常态，认为是非常正确的事。 　　叶定邦点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飞有了一个相对还算清醒的认识，等到百尸案有一个结果，抽出空来就要调查黑龙会。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早点回家。”高飞开车送叶定邦回家，明天这小子要进尸检。叶定邦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高飞看来，这可是大事。 　　叶定邦都下车了，高飞想起女儿拜托的事，对叶定邦说道：“有个事差点给忘了，小晴说你没事的时候来家里吃个饭。” 　　“好的，有时间就去。”叶定邦没想到高小晴还记得他。 　　“这段时间她在家也没事做。”高飞留下一句话，开车走了。 　　叶定邦今天回家最早，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妹妹很好奇叶定邦在忙什么，还被老爸训了几句，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 　　叶子还不服气，在她的眼中，叶定邦和那些在街面上游荡，不时的还欺负一下小商贩的家伙们差不多。 　　叶大娘说道：“工作有了，还是赶快找个正经姑娘，定邦你年纪也不小了，既然回来了，就快点成家立业。” 　　老叶也说道：“等天暖和一点，就把你住的房间收拾一下，再归置两件新家具。” 　　“我现在是警探，工作忙着呢，等等再说。”叶定邦敷衍过去，吃饱了和家人聊了一会儿，早早的就回房躺下了。 　　趟在床上，叶定邦还在想着明天尸检的工具，实在没有就只好用木匠的工具凑合一下，锯子也能锯开骨头，只不过要多浪费一点时间，可能要一上午才切开肋骨。斧子倒是快一点，但是对死者太不尊重了。 　　想着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睡到自然醒，在家里吃了早饭，才往警局走去。高飞答应帮忙找一些工具，刀子肯定有。 　　张二公子的尸体还放在后院，炉子已经熄了，尸体还能保存一段时间。但是估计很快就被张奇峰运走，偷运尸体没有成功，下一步就该走周局长的路子，只要花点钱，就能把尸体弄回去。这一点高飞估计也想到了。 　　走到警局门口，就看高飞正靠在车边，冲着叶定邦摆手。有一点不的不说，高飞是真的敬业，每天都是最早来到警局。 　　“快过来看看，你用的工具我给你搞到了。”高飞一脸非常得意的笑容。 　　叶定邦还有点小期待，高飞指着车说道：“在里面！” 　　高飞探头一看，后排的座位上放着一个布包，包着什么东西，像是一个盒子。 　　叶定邦要拿出来看，高飞说道：“到车里看，不能见光。” 　　基本可以肯定是工具，叶定邦坐上后排，拿起来试了一下，有点份量。打开布包，是一个木头盒子，已经磨出了包浆。盒子上还有两个古字，叶定邦辨认了半天，没认出是什么字。 　　“这两个字念司命！”高飞解释道。 　　“司命？什么意思？”叶定邦从来都没听说过，高飞肯定是从盒子主人口中知道的。 　　高飞说道：“这两个字可不一般，只有在仵作这一行里非常优秀的人才能叫司命，这是一套老仵作的工具，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搞的到手。” 　　叶定邦很期待，仵作这个传承了近千年的古老神秘职业，他们使用的工具会是什么样？在长期的实践之中，这些工具进行了演变，会成为什么样子？ 　　“快打开看看！”高飞也很好奇，他都不知道这一整套工具里都有什么。 　　木盒子上有一个小旋钮，拨开之后，盒子就能打开，各种工具的显露出来。 　　叶定邦惊呆了，这一套工具有三十多种，只有其中几种能看出用途。最先辨认出来的是刀子，主要有三中，一种柳叶形状的双刃刀，非常的锋利，功能大概和手术刀类似，可以切开皮肤。另一种刀子的刀刃有锯齿，似乎是用来切割坚韧结缔组织。第三把单刃宽刀，直接可以用来砍人。 　　除了刀子还有还有银针，半月形的铲子，有凹槽的钎子，一棵大铆钉，还有一大堆的带有锯齿的金属线，还有一些似乎是支撑工具。这些工具要么全部是银制成，要么手柄的部分是银的，这一套工具本身就很值钱。 　　叶定邦拿起一把刀子，清洗的非常干净，一点异味都没有，这些工具完全可以当作医疗手术器具。 　　“这一套工具花了不少钱吧。”叶定邦还有点积蓄，心意收下了，但是钱要给高飞。 　　“和我谈什么钱，只要你能用这套工具破案，钱就算是没白花！”高飞执意不收叶定邦的钱，连个价格都不肯说。 　　有了这些工具就可以进行尸检，肯定能有所收获。 第099章 尸检 　　“你尸检要多长时间？”高飞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大小张兄弟，多出来的黑车，都要盯着。高飞也想看看这洋鬼子的尸检技术有多神奇。 　　叶定邦盘算了一下，检验一具尸体至少要半天，考虑到工具还不熟悉，至少需要二十四小时才能完成身两具无尸体的初步检验。 　　“这么长的时间？”高飞盘算着明天就要过年了，就算案子在忙，过年也要歇息一天。春节可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我尽量加快速度速度！”高飞心里也没底，解刨一旦开始就必须做完，总不能做到一半，回家过年去了。 　　“那就上车！”高飞争分夺秒的把叶定邦送到仓库，早点开始能早点结束。 　　“还少一件东西。”在路上路过杂货铺，叶定邦又下车买了一些针和线，线选了最结实的黑线，全都买了。 　　高飞很好奇，尸检怎么还用针和线，这可是老娘们才用的东西。 　　叶定邦放好黑线说道：“尸检完成之后，要把尸体缝起来，尽量恢复本来的样子。” 　　高飞想象了一下针线穿过皮肉，留下一个个黑色的线头…… 　　顿时就打了一个寒颤，心中一阵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算他看过很多尸体，还是无法的接受这个画面。 　　叶定邦把买到的针折弯，形成一个半月的弧度，能快速的缝合伤口。等车开到破仓库，缝合针都做完了，直接可以使用。 　　守着仓库的伙计都在暖房边避风，有了暖房，这苦差事才不那么难熬，至少不会挨冻。特别是夜里，好过多了。 　　看到有车来了，伙计们从暖房里跑出来，看到是高飞的车，又不跑了。 　　高飞下车说道：“你们都认真着点，在暖房里待着，万一有人来搞事呢？还有你们在里面，被动尸体。” 　　“警长，我们就在外面，没进里面，谁没事动尸体！” 　　“咱这儿只有尸体，谁敢来？进去就吓个半死，都不用我们动手！” 　　“警长，您吃了么？我在炉子里烤了几个红薯，可甜了。” 　　高飞还真的拿了一个啃了两口，呼出一大口热气，把嘴差点给烫了。咽下之后，高飞面色稍微缓和一点，说道：“这个案子真的很麻烦，你们一定要加倍小心，出了意外我可能要倒霉。过年了，你们自己调一下，让有家的回家过节。” 　　叶定邦这才知道这群伙计里一半人都没有家人，独身一个。要不是跟着高飞，他们还在外面流浪，或者横死街头了。 　　“这事咱们得说清楚了。”高飞给他们讲清楚厉害关系，要是周局长算计他，这事会很麻烦。 　　伙计们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认真起来，绝对会看好破仓库，不让可疑人员靠近。 　　高飞从车的后备箱里搬下来一些东西，有酒有肉，不管怎么说都是过年了，辛苦一年，怎么也要吃点好的。 　　“谢谢老大！”伙计们很开心，也就高飞还记着这些伙计。 　　这是收买人心，叶定邦又学到。收买人心的手段也有上中下之分，最下的手段，抓住他人的弱点，威胁他人为自己办事，虽然也能达到目的，但是风险太大，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中等手段用利益收买人心，关系相对牢固一点，毕竟双方的利益纠缠在一起，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损。能拿金钱买来的人，同样能被其他人收买。遇到他人给出更高的利益，肯定会倒戈相向。 　　最后一种就是收买人心，直接用真情换真情。把对方当成兄弟，这是最高明的手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当然也要看对象，遇到讲义气的人，这种办法最好。 　　叶定邦记再心里，走进暖房，检查尸体。暖房内湿热，两具无名尸体融化出的水都蒸发了，再加上房子才完成，空气污浊，味道特别难闻，空气可能有毒。 　　赶快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室温极速下降，空气难闻的味道被吹散。叶定邦关上窗户，开始检查尸体。 　　解冻后的尸体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状态，没有尸僵，肌肤还有弹性。叶定邦轻轻的按了一下，皮肤很快会弹起来，再转动死者胳膊，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叶定邦之也没有处理过冰冻的尸体。叶定邦关上窗户，但是没有彻底关死，留下一道缝隙，让风吹进来。 　　高飞站在门口问道：“要开始了？” 　　叶定邦点点头，找了一个木盆放在尸体边，然后就是各种器皿，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都准备妥当，叶定邦决定先从年龄大的无名死者下手，解开衣服，打开木盒子，拿出柳叶细刀，沿着尸体的锁骨，做了一条Y形切口。 　　伯纳德进行了无数次的尸体解剖，最终才找到最合适的切口，Y形切口最不便捷，最快速。 　　切口完成，叶定邦开始剥离皮肤，白色的肋骨看的很清楚。高飞已经到了极限，立刻离开房间，只要再看一会儿，他就要吐了。当着伙计们吐，太伤面子，还是不看为妙。 　　叶定邦没有太大的感觉，这种场面他都习以为常了，只是觉得死者皮下没有任何的脂肪颗粒，体脂相当低。他还活着的时候，基本没什么油水，每天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这些底层人活着很艰难。 　　柳叶刀比预计的还要锋利，切开皮肤顺畅，甚至能感觉到刀锋起开皮肤的感觉。 　　切开的皮肤没有固定，叶定邦只好找个夹子，把皮肉固定住。下一步才是关键，切开肋骨才能检查内脏。 　　先是拿带有锯齿的刀割了几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切出一个痕迹，根本折不断。 　　看了一圈，叶定邦发现了带锯齿的钢丝，缠在肋骨上，轻轻拉了几下，骨屑纷飞，比他预计的还要锋利，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切断了一根肋骨。 　　这工具也太牛逼了，有了这种钢丝锯条，尸检的时间要缩短一半。叶定邦盘算着到了晚上就能完成尸检。 第100章 胃中的黄符 　　咯吱……咯吱…… 　　暖房内充斥着磨骨头的声音，高飞在外面都听的头皮发麻。这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叶定邦把大部分的肋骨都切断。 　　“老大，以后都要这样？”高飞还能挺住，可这些伙计就不行了。好不容易有个避风取暖的地方，可这动静也太慎人了。 　　高飞估计这种情况要持续很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兄弟们再客服一下，这个案子不可能拖的太久，过了年之后，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必须要有个结果，因为尸体没办法长期保存，更何况这里有三位数的无名尸体。如果没有地方保存尸体，一旦尸体腐烂，那个味道估计十里之外都能闻到，根本就藏不住。 　　“我听说这城里有冰窖，在地下非常大，足够放下这些尸体。”有伙计给高飞出主意。 　　这一点高飞早就想到了，这北平城中不止的一座冰窖。可是能用的起冰窖的都是什么人？都是绝对的大户人家，过去的王公贵族，现在虽然是民国了，这些人影响力依旧不小。抛开这个不说，有一部分冰窖被损毁了，剩下还能用的，也不可能让高飞把尸体放在冰窖里。 　　伙计们没办法了，总不可能造出一间冰窖，用来存放尸体，代价太大了。没钱又没有地方，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天气暖和起来之前破案，然后光明正大的处理这些尸体。 　　想法是好的，至于能不能破案，八字才刚有一撇，大小张是唯一的线索。 　　咚！ 　　暖房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高飞探头一看，一根肋骨掉在地上。和平时吃的肋骨看起来差不多，几乎无法分辨。高飞看一眼就后悔了，这几天什么肉都不想吃，有点青菜就不错了。 　　叶定邦处理完肋骨，就开始检查内脏。从内脏的状况就能看出死者长期营养不良，并且肺里都是尘土。最主要的是死者的胃，比正常的胃萎缩了一半。特别是在幽门附近，有一串异常的突起，像是一长串的葡萄。 　　这很不正常，西医称呼为为肿瘤，西医最早的记载大概在1600年的文稿中。现代医学对这种病症还处于摸索阶段，连病因都没有找到。 　　叶定邦拿刀子小心翼翼的切开病变部位，肿瘤最大的已经到了鸽子蛋大小。这种情况下死者的寿命不到半年，有可能更短。就算他不被杀死，也活不了多久，甚至到不了夏天。 　　这是一个巧合吗？如果死者不被杀，他将经历漫长而又痛苦的死亡的过程。一天一天的死去，没有任何的药物都救他。但是在这段时间是，他可以和家人道别，好好的说再见。 　　叶定邦看的到有一点黄色的物质，立刻拿过刀子，切开了整个胃，在胃里发现一团黄色的物质，是在死之前吞噬的，因为胃酸的腐蚀，已经成了年后的一团。 　　这个发现很重要，肯定是一条很重要的的线索。叶定邦从工具箱中拿出铲子一样的刀，小心翼翼的缠起来，放在旁边的器皿中。 　　小心的剥离开边缘，是一张黄纸，上面还有红色的字迹。看着像是一张符纸！ 　　死之前吞了一张黄符，这是为了治病？很多地方都相信符纸能治病，是一种偏方。 　　符纸上写了什么无法辨认，需要把这一团都快化成纸浆的东西晾干，再慢慢的玻璃，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叶定邦把容器放在一边，想要确定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就要检查第二具无名尸体，如果死者的胃里同样有符纸，足以说明问题。 　　来不及检查其他器官，叶定邦走到第二具尸体边，立刻在第二具无名尸体上做了一个Y字形切口，立即开始切割肋骨。 　　高飞都准备走了，等到下午再回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叶定邦正在解剖第二具尸体。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检查完一具才检查第二具，这么快就对第二具尸体下手，是有发现了？ 　　“有问题？”高飞回到暖房门口问道。 　　“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这个。”叶定邦手上忙着，只能用眼神示意。 　　高飞走到尸体边，发现了容器里的黄符，看了半天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符纸！”叶定邦在切掉几根肋骨后，有了足够的空隙，直接切开死者的胃。 　　噗…… 　　胃里的气体排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酸臭味在暖房中扩散开。 　　高飞捏着鼻子问道：“这是什么味，这么难闻？” 　　和上一具尸体不一样，二号无名尸体在死前吃了食物。在死亡之后，消化并没有立即停止，还进行了一端时间。被扔到河里之后，尸体也不是立即结冰，所以这个味道是腐败加上腐烂的味道，当然难闻。 　　还好叶定邦把窗户留了一道缝隙，让冷风吹进来，如果是密闭的环境，这个味道就能让人中尸毒。 　　叶定邦没有合适的工具，只好找伙计们要了一个小勺，把胃里的食物一点一点的掏出来。从这些食物残渣来看，就是在死者的死亡前几小时进食，并且的吃的还很丰盛，是细粮，还有肉。 　　这又是一个疑点，以二号无名死者的这种状况，也就在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顿就不错了。显然是有人为他提供了食物。 　　叶定邦继续往下掏，在挖出所有的食物之后，勺子舀出一小块黄色的东西，是符纸碎片。 　　第二具尸体的胃里也有黄符，这就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让死者吞下的黄符。估计破仓库里的每一具尸体的胃里都有这样的黄符。 　　高飞皱着眉头说道：“这里面还有道家的事？” 　　叶定邦也没法回答，虽然有黄符，有可能是凶手为了谋求心理安慰，并不是说凶手之中的就有道家的人。 　　想要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还要把的黄符复原，弄清楚符纸上的内容，才能进一步确定是怎么回事。 　　“这东西还能复原？”高飞看着黄色的两坨，连纸都算不上，说是纸糊才准确。 第101章 垂死之人 　　复原是一项技术活，单独的复原一张符纸有难度很大，如果有两份，可以的参考着进行复原，准确率还要高一点。但是这是一项细致活，需要时间。 　　叶定邦把两张黄符的残片拿到靠近暖墙的地方，只有等符纸干透了，才能进行复原。 　　“也就是说最快的结果也要等到年后了？”高飞问道。 　　叶定邦点点头，就算他全力复原，至少也要一到两天的时间，并且还需要工具，放大镜是必须的工具之一。 　　“我去想办法！”高飞估计只有大学里才能弄到放大镜。 　　“不着急，我还要有一个疑点要验证。”叶定邦继续切割肋骨，二号无名死者的胃部很健康，但是的其他内脏还没有检查。 　　“我尽快回来！”高飞急匆匆的走了，走到门口不忘嘱咐伙计们，不要打扰叶定邦。这小子还真有本事，硬是找出了新的线索，一点都不夸张，真的是从死者的口中扣出了线索。 　　凶手的动机越来越复杂，给死者吞下黄符的目的是什么？让死者守口如瓶？ 　　叶定邦也对凶手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就算是黑龙会里的中国通，也不一定了解黄符。这种事就连华夏的民众都不知道，只有少数人懂。叶定邦想要弄清楚，也要找专家打听。 　　熟练的掌握了钢丝的用法，切割的速度加快，仅仅用了二十分钟，叶定邦就切下了所有的肋骨。和上一具尸体一样，死者的心脏有问题，发育不完全，比正常人的心脏小。他比上一具尸体还要危险，随时可能死于突发的心脏疾病。 　　叶定邦停下了，和他预计的一样，第二具无名尸体也是垂死之人。都是无药可救，这种心脉问题，不论西医还是中医，都没有办法治疗。 　　得这种病的人也很悲哀，整天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都想着活下去，可是现实很无情，一次次的粉碎希望。 　　叶定邦认为没有人不怕死，只不过是有人死的太快，还没有来得及害怕就死了。 　　真正不怕死的人或许有，但是叶定邦没有亲眼见到。 　　擦掉手上的血污，叶定邦站在两具尸体中间，难道所有的死者都像他们一样，都是垂死之人。 　　叶定邦又想起伯纳德来，他发现在凶手中存在一些非常凶残的家伙。他试图按照动机个这些连环杀手分类，有食人者、黑寡妇、开膛手等等。在这其中就有一种死亡天使，他们杀人的动机看似有些荒唐。死亡天使杀死的目标都是老弱病残，他们觉得这些人活着就是痛苦，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死亡天使杀死这些人，丝毫不会觉得内疚。所以在调查的时候，有很大的困难。找不出动机的，就算是面对面的问询，从表情上也看不出可疑的地方。 　　连环杀手比较稀少，死亡天使更少，伯纳德也就遇到过两次，还是在整个欧洲的范围内。叶定邦这才回国，就遇到死亡杀手了？ 　　“叶警探，你没事吧？”在外面的伙计大声问道。 　　“啊？”叶定邦才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尸体边站了很久了。伙计们也不敢进来，还以为叶定邦怎么了。 　　毕竟在伙计们眼中，能开膛破肚还面无表情研究的人，都不是一般人，都是猛人。仵作成天和死人打交道，就够吓人了，叶定邦更猛，比警局里的老仵作还吓人。 　　就眼前这个场面，抓几个小毛贼，都不用上刑，只让看上几眼，估计吓的就全都招了。 　　“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叶定邦先让伙计放心，回过头来再看尸体，意识到还是少了一件工具，要是有的照相机就好了，可以把尸体的状况拍下来。再想检查的时候，直接看照片就行，不用再来动尸体。可是都这时候了，去什么地方搞照相机？ 　　“你们能搞到相机吗？”叶定邦只能问伙计。 　　“相机？”伙计们见过相机，照相馆里有，都是大家伙。那东西携带不方便，操作也不方便。 　　“有一种这么大的相机！”叶定邦用手比划了一下，早在1913年，德国人就研制出了135相机，体积小了很多，便于携带。 　　伙计们很惊讶的问道：“还有这么小的相机？” 　　听他们这么一说，叶定邦就知道没戏。135相机在欧洲都不多，一般都是记者等专业人员才会使用。北平就算有，也很难搞到手。 　　“行了，你们继续忙吧。”叶定邦知道他们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叶定邦开始整理工具，把用过的几样工具用开水消毒，又把暖房内清理了一遍。尸体流了一些血，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 　　这些活别人干也行，但是叶定邦不放心。人死之后体内细菌大量滋生，必须谨慎处理。 　　暖房内基本上处理的差不多了，叶定邦想起一个人来，顾佩！ 　　这位顾大小姐肯定有办法搞到135相机，她要是没有办法，整个北平都没有人能搞到135相机。 　　但是找她有个小麻烦，还不能让她知道案子，这就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叶定邦还没想到借口，高飞回来了，看到叶定邦正在洗手，反复的用肥皂清洗了很多遍。 　　高飞说道：“放大镜总算给你找到了。我还顺路去看了一下大小张，兄弟俩都开始炖肉了，伙食还不错。” 　　叶定邦看了看放大镜，确实还不错。看着高飞一脸得意，都不太好意思打击他。 　　“我还需要一样东西。” 　　叶定邦刚开口，高飞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这次想要什么？”高飞问道，只要和案子有关，只要能帮助破案，他都想方设法的弄过来。 　　“相机，我要135的相机，还要暗房，冲洗照片的材料。” 　　后面这些都简单，因为警局里就有暗房和冲洗材料，关键是相机，高飞都不知道什么是135相机。就在一分钟前，高飞还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照相机。 第102章 死亡希望 　　“真要去找她？”高飞心里没底，真要是去找顾佩，事情就超出了控制，一切都变得不可预料。 　　叶定邦点点头，如果有良好的尸体保存的条件，暂时不用拍照。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检验尸体，这样更好，因为照片是平面，还有可能拍的不够清晰，一点误差都能导致错误判断。这种理想状态很难达到，就算在欧洲，也没有办法完美的保存尸体。 　　“要不暂时先把尸体冻起来？”高飞实在是不想这时候去找顾佩，变数太大。 　　“行吧！”这几天温度很低，尸体只要离开暖房，很快就会重新上冻。叶定邦还是拿出针线，简单的把尸体缝合，不可能让两具无名尸体露着内脏。如果被谁无意中看到，再吓个半死。 　　叶定邦拿出U形针，穿上黑线，穿过死者的皮肉，快速的把切口缝合，一会儿的功夫Y字形的切口缝合的完成，尸体看上去不慎得慌。 　　“行了，能尸体抬回去。”高飞摆摆手，进来两个伙计重新把尸体装进白布袋中，抬回到破仓库中。 　　叶定邦把切下的肋骨放回袋子里，给白布袋做了标记，让伙计们特别注意这两具尸体，谁也不能碰。 　　“放心，谁没事碰这东西！”伙计一脸的嫌弃，尸体这种晦气玩意，谁都不愿意碰。 　　“他的意思是让你们看好！”高飞拿着取出的黄符，在暖墙边烤了一会儿，表面已经干了，还没有干透。 　　二号死者胃内容物叶定邦也收起来，放在敛尸袋中。生前最后一餐，里面也有线索，只是暂时没机会研究。 　　在回去的车上，叶定邦提醒高飞，说道：“从尸检结果来看，案情更复杂了，你还能抽的出人手吗？” 　　“还要人手？又要调查什么？”高飞一直以为他兄弟够多，还都是能信的过的兄弟。但是现在一伙人守着仓库，还有一伙人盯着大小张，剩下的在查黑车。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就连周局长都调配不出这么多人手。 　　“我可能找到尸源了！”叶定邦低声说道：“搜查一下全市范围内的医院、诊所，特别是穷人经常去看病的地方，查找得了疑难杂症，没有办法治愈的病人。” 　　高飞听明白了，叶定邦怀疑死者可能是病人。在这个时代，小伤小病都靠硬抗，实在扛不住才去医院。得了大病就等死，还不能连累家里人，要是拿钱看病，一家人可能都要没饭吃。 　　之前一直找不到尸源，是因为方向都错了。如果死者都是得病而不想医治的人，死者的家属也不想的管他们，让这些人自生自灭。死者的家人也不想承认他们见死不救，推说死者是出远门了，或者去外地，根本就不会来警局认尸。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会承认。 　　这样的话凶手能接触到这些人的资料，知道他们有病，才能让死者上钩。只要说一个地方有免费的食物，还可以看病，这些人肯定会跟着去，不会有任何反抗。 　　“妈的，这也太可恶了。”高飞怒了，利用这些人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哄骗他们，给了他们不该有的希望。尸体在年底大爆发，可能和过年也有关系。过年团圆的想法在脑子里根深蒂固，就算是被家人放弃、抛弃，他们也想回家看看。这么大规模的探亲很有可能会暴露，凶手狠下心把这些人扔进小海河中，以病人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游回到岸边。只要游上一小会儿，这些人就会体力不支，溺死在河水中。 　　的确是有这种可能，但是应该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部分可能是医治无效死亡，或者逃走失败被灭口，甚至是的药物失败，副作用致死。虽然死因不一样，但是处理尸体的方法都是扔进小海河，所以尸体才会出现不同的状况。 　　叶定邦着重强调去调查医院一定要选精明能干的家伙，和医院接触有可能要面对凶手，如果露出破绽，自身都很危险。能杀了三位数的人，肯定也不会把警察放在眼里，非常危险。 　　高飞的头都大了，符合叶定邦要求的人也没几个，这么多医院、诊所，又碰上过年，估计要花上不少时间。 　　“医院应该是最主要的调查方向！”叶定邦认为这些家伙肯定还现在寻找目标，不尽快阻止他们，还会出现新的被害人。 　　“等等！”高飞意识到有一点解释不通，张二公子是什么情况，他也是垂死之人？ 　　从他的身体状况来看，确实有点不健康，可能是有某种疾病。想要弄清楚具体的情况要尸检，高飞看了尸检过程，张家人绝对不会同意尸检。 　　尸体就在手中，可是没办法确定真正的死因。叶定邦开始盘算用点特殊手段，既然有人惦记尸体，可以把尸体弄过来，尸检完成之后，再还给张家。 　　坏人奸诈狡猾，好人想要对付坏人，要比坏人还奸诈狡猾。为了破案，可以不择手段。 　　这么做后果很严重，一方面会得罪张家，张家财大气粗，想要报复，不用的自己动手，只要花一笔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算抓到杀手，也没有办法追究张家责任。张家还能用他们的关系报复，这也很麻烦。 　　另一方面会得罪周局长，这么好的捞钱机会，能从张家敲一大笔钱。要是尸体出了问题，周局长肯定比张家还要紧张。 　　“你牛！”高飞竖起大拇指，还是年轻人有魄力，换做是他，肯定做不出这种事。 　　“你考虑一下！”叶定邦盘算着时间不多了，张奇峰在一直在背后活动，不可能让二公子的尸体放在警局后院这么长时间。 　　高飞点点头，他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最好有办法转移张家的注意力，让张奇峰以为是其他势力的人盗走尸体。 　　还有其他人在打尸体的主意，这里面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只要把水搅浑，就可以浑水摸鱼。 第103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 　　高飞计划招人装扮成至今还没找到的第三方，让他们弄出很大的动静，故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然后趁乱转移尸体。就算张家追查下来，也算不到叶定邦的头上。 　　计划是不错，可行性相当高，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这么操作。 　　高飞开着车还没到警局，远远就看到一个心腹站在门口，一副很焦急的模样。 　　肯定是出事了！ 　　只有非常紧急的情况他才会在门口等着，高飞加速开到门口，一个急刹车停车了。 　　“什么情况？”高飞问道。 　　“张二公子的尸体不见了！” 　　“你说什么？”叶定邦急忙问道。 　　“我早来上班的时候去看了，尸体还在后院，中午吃饭回来也在，可刚才一看，尸体不见了！” 　　高飞问道：“你一整天都在警局里？” 　　“我寸步没离开过警局。”心腹很羞愧的说道：“今天没有外人来过警局，周局长那边的人也没有行动，一整天都很安静。” 　　高飞相信心腹，他说的肯定都是真的，周局长的车都不在。这是他一贯的伎俩，给自己制造的不在场证明，想说明和自己没有关系。高飞百分百确定是周局长在搞鬼。 　　叶定邦有点接受不了，这可是警局，这么多双眼睛的盯着，尸体就不见了。丢的可不是什么小物件，换句话说一个大活人也有可能在警局里消失。这可是警局，说不定又一天叶定邦也会莫名其妙的在警局里消失。 　　叶定邦直接打开车门要下车，高飞说道：“开车快！” 　　高飞把车开到后院，都不用下车就能看到门锁完好无缺的挂在门上，门窗也没有撬动的痕迹。 　　下车一看，尸体固然不见了，连带着木桌上的血蘑菇也被砍掉了。 　　叶定邦找出钥匙，轻轻打开门锁，没有感觉到任何阻碍，门锁完好无缺。推开房门，木门发出咯吱一声开了。 　　房间地面上没有任何痕迹，连一枚脚印都没有留下。这伙人相当的专业，活干的是相当漂亮，周局长的手下还能有这样的能人？ 　　“肯定不是周局长的人！”高飞相当肯定，周局长手下要是有这种高手肯定早就用了，不会等到现在。 　　叶定邦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要不是地上还有干了的水迹，叶定邦会以为走错了房间。 　　“张家用钱能请到高手？”叶定邦问道。 　　高飞摇摇头，道上要是有这种水平的高手，以后警察还怎么混？ 　　最坏的情况，这有可能是一直没查到的第三波人干的，也就是叶定邦之前怀疑的可能是黑龙会的人。他们完全有可能做到不留下任何痕迹转移尸体。叶定邦估计是用丝线一类的东西吊起尸体，再进行转移。 　　既然尸体已经消失了，怎么消失的就不重要了，怎么处理才是关键，张二公子尸体丢失，这可不是小事。 　　“老子问问他张奇峰是怎么回事！”高飞要给张奇峰打电话，质问是怎么回事。 　　“不行，别打电话！”叶定邦敏锐的感觉到危机。如果找到张奇峰，对方的反应可能有三种。 　　一、张奇峰没得到二公子的尸体，得知尸体丢失，勃然大怒，要追究责任，倒霉的是高飞。 　　二、张奇峰得到尸体，承认了尸体在他手中，对高飞表示歉意，可能还想要弥补，送一笔钱。 　　三、张奇峰得到尸体，但是他不承认尸体在他手中，倒打一耙，反而的会追究高飞的责任，这种情况下倒霉的还是高飞。 　　从第一种可能还延伸出其他情况，如果尸体在其他势力手中，以此要挟张家和张士维。要钱还是小事，如果还有其他要求，那波及的范围可就更广了。 　　“能干什么？”高飞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高飞还不了解金融被控制有多大的危害，几乎等同于把经济命脉交到别人手中。叶定邦的就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有点一家工厂因为资金流动出现了问题，急需一笔钱渡过难关，这么大一笔钱只能向银行贷款，但是张家受到胁迫，拒绝贷款的要求。厂方被逼无奈，只能借高利贷，或者把厂子抵押出去。只需要很小一笔钱，就把厂子弄到手了。 　　这还是最低级的，高级一点，可以通过张家的银行让一大批的银行倒闭，让民众存在银行里的钱血本无归，甚至能引发一场动乱。 　　“行了，你别说了！”高飞的头上都是冷汗，现在他认识到张家有多重要。一定要保护张家，不能让张家出事。 　　叶定邦不想让高飞过分紧张，有些话他就没说，张家的家主张士维突然病重，交出了一直亲自打理的银行，这本身就很可疑，张家可能已经受带威胁，张二公子的死可能就是一个阴谋。 　　“那这事怎么办？”高飞还没想到处理办法。 　　“不办！”叶定邦的处理办法很简单，冷处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不向任何人汇报，不告诉张家，以不变应万变，看周局长和张家的反应再说。 　　如果张家没得到尸体，等到年后肯定会来找尸体，高飞只要把麻烦都退给周局长，周局长也乐于接手。 　　要是张家已经得到二公子的尸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高飞就当作不知道就行了。周局长肯定从中捞了油水，这家伙捞的越多，倒霉的越快，报应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明白了！”高飞和叶定邦离开后院，高飞告诫手下，不要再提起张家二公子尸体的事。 　　叶定邦心里还是有点失望，张家二公子的尸体引出这么多事，说明尸体里有秘密，某些人不想让警方继续研究尸体。这明显是做贼心虚，丢失了很多重要线索。叶定邦好奇心大盛，如果对张二公子的尸体进行检验，能查到什么线索？ 　　高飞在警局里转了一圈，还没到下班时间，警局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马上过年，都早早的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高飞破天荒的要早回家。 第104章 黄符复原 　　叶定邦已经闻到年的味道，胡同里走几步就能闻到底肉香味，家家户户都在炖肉。忙碌了一年，年底了怎么也要吃点肉。 　　啪……啪……啪…… 　　小孩在放鞭炮，也就年底有机会放炮玩。都不舍得一下放完，拆成单个的，一个一个的放。一挂鞭炮能放好多天，谁的手里有鞭炮，谁就是周围这一片的孩子王。 　　过年的氛围勾起了叶定邦小时候的的回忆，那时候叶也就三四岁，总跟在叶定邦的身后，放炮的时候却躲的很远，明明很害怕，却还要跟着。转眼间妹妹就这么大了，叶定邦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走到家门口，老叶在门口挂了一盏红灯笼，看着很喜庆。 　　“这么早就回来了？”叶大妈在院子里的洗菜，过年这几天尽量不干活，一切都准备好，过年这几天不干活。 　　“放着我来。”叶定邦把黄符残片和工具放好，回到院子里帮母亲干活。 　　“哎呦，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了。”叶子也从房间出来，帮着干活。老叶在房间里看书，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弯曲，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如果有一个儿媳妇，再有一个大胖孙子，就更加完美。叶定邦这小子不愿意说这些事，他在叶定邦这个年纪早就结婚了。儿子不想说，那就帮他张罗一下，旁边胡同就有两个姑娘不错，儿子海外求学归来，又吃着公粮，他们嫁过来不亏。叶定邦这小子虽然一肚子鬼主意，但是绝对不会亏待人家。 　　老叶越想越开心，等到过完年，就让老婆子去的试探一下，看看姑娘家是什么意思。在老叶眼中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如果顺利，明年过年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抱孙子了。 　　“咱爸这是怎么了？”叶子看到老爹一个人在屋子里傻笑，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叶定邦说道：“肯定是从书里看到有趣的内容了。” 　　“鄙视你！”叶子发现老哥越来越能说谎了，老爹手中那本书看着就让人头疼，还能看笑了？ 　　“说不定是想到给你找个好婆家，心里乐开了花。” 　　“我看是给你娶媳妇才对，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不知道稳重点，出去别说是我哥。” 　　“小丫头我看你是你找打，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 　　“你敢，你动我一下，我就去找爸告状。” 　　兄妹俩打闹了一会儿，小院又回到之前的样子。在叶定邦去欧洲之前，每天都是这样。 　　两人闹完，母亲的晚饭也准备好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老爹吃饱了，开口就说道：“这个……你的婚事……” 　　“我想起来了，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做完，回去工作了。”叶定邦赶快找个理由离开饭桌。 　　叶子不屑的说道：“就你带回来的两团黄的东西，就是你的工作？” 　　“人命关天！”叶定邦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小子！”老叶只能说上一句，一点办法也没有，儿子已经长大了。 　　叶定邦回到房间，长出一口气，这才回来几天，父母就把相亲结婚挂在嘴边。等过了年之后，每天都要面对催婚，想想都头大。 　　这种事急不得，要看缘分。叶定邦深吸一口气，坐下来开始进行复原工作。 　　黄符已经干透，叶定邦拿出一号无名死者胃中的黄符，因为胃里没有食物，黄符被胃酸腐蚀的很厉害。 　　叶定邦推测死者是在吞掉黄符一两个小时内就遇害了，活的时间越长，黄符被胃酸腐蚀的越严重。 　　黄符散发着一股酸臭味，戴上口罩，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着镊子，在灯光下观察黄符残片。 　　想要复原必须要很谨慎，叶定邦盯着黄符残片看了半个多小时，找到边缘，用镊子小心的接起来。 　　叶定邦只得到指甲片大小，放在旁边的玻璃片上。 　　解开了第一片，接来速度就快了。撕下来的是符纸下端的部分，没有文字和花纹。 　　沿着边缘的痕迹，叶定邦把符纸下端整理完毕。再往后就是关键的部分，红色的的符文互相重叠，很废眼睛。 　　用了的足足四个小时，叶定邦才把符纸完成分离。下一步就是拼图，叶定邦尝试把符文拼凑起来，没想到更困难，他根本就不了解符文，手上又没有可以参考的图案，只能靠感觉来拼。黄符被胃酸腐蚀的很厉害，几乎没有完整的线条。 　　叶定邦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意识到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想把黄符复原，是一项非常浩大的工程。 　　拿出准备好的另一片玻璃盖好，符纸就不会被吹散弄丢。 　　夜已经深了，父母和叶子都睡了。残月如勾，四下一片寂静，整条胡同里只有叶定邦的房间还亮着灯。 　　简单的活动一下，叶定邦重新开始工作，处理二号无名死者胃中的黄符。 　　因为二号死者吃过东西，黄符腐蚀并不是很严重，但是边缘沾染了很多污渍。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剥离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叶定邦就剥离出黄符碎片。好在第二张黄符的碎片比较大，两张黄符互相参考，叶定邦复原出第二张黄符。 　　虽然还有缺了几小块，但是整体上的没有太大的空缺。叶定邦看着黄符，艰难的辨认出上面的文字。 　　看了好一会儿，叶定邦才看出最上面是一个赦字，所有的符文开头都是这个字。 　　黄符碎片是重要的物证，不能直接拿出去找人请教。叶定邦对着符纸临摹了十几遍，勉强的画出一道黄符。 　　该去找谁请教？ 　　一般人不懂这东西，还要找个能信的过的人。 　　叶定邦想了一会儿，想到胡同里就住着这样一位能人。 　　在这胡同里有个人外号叫曹瞎子，本命叫什么不知道。他其实并不瞎，只是喜欢装成瞎子去给人算命。装瞎子似乎成了这一行的规矩，基本上所有摸骨算命看手相的都是瞎子。人们都认为瞎子才算的准，你不瞎不能给人算命。 　　曹瞎子还住在这条胡同里，叶定邦把两片黄符残片藏好，这是重要的物证。自己画的黄符就放在桌子上。 　　叶定邦打了一个哈欠，他困了，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啪！ 　　叶定邦睡了没多久，就被鞭炮声炸醒，今天过年，孩子们已经等不及了，在胡同里放起了鞭炮。 第105章 往生符 　　啪！ 　　叶定邦用被子捂住脑袋，外面一群小孩子跑过，嬉戏的声音吵的人根本就睡不着。 　　等了好一会儿，小孩总算是跑远了。刚闭上眼，又听到敲门声。 　　咚咚咚…… 　　叶子在门口喊道：“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叶定邦相当无语，他才睡了几个小时。如果他不起来，叶子会一直砸门，吵的人睡不着。 　　“老爸对联都写好了，叫你起来贴对联！”叶子把老爸都搬出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叶定邦只好起床给叶子开门。 　　“你什么情况？这么大的黑眼圈？”叶子直接闯进屋子里，四处乱翻。 　　“你要干什么？”小丫头明显是有目的在找东西。 　　“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昨晚我醒了一次，看到你的房间还亮着灯，什么案子这么努力，肯定是大案子！” 　　“没你的事！”叶定邦把叶子从房间里推出去。再也睡不着，起床干活，随手把画好的黄符装进兜里，出去帮忙。 　　实际上也没什么活要干，贴完对联就没事了，主要是老妈忙着做菜，叶定邦说是帮忙，实际上就在旁边看着，很快就被叶母赶出来。 　　“在这站着干嘛，不干活还净添乱，去帮你爸研磨去！” 　　被老妈嫌弃了，叶定邦只好离开厨房。 　　家里来了不少人，都是老街坊上门来求春联，老叶写的一手好字，又不要钱，几乎整条胡同的春联都出自老叶之手，这几乎都成了惯例。 　　叶定邦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都是老熟人，但是没看到曹瞎子。 　　曹瞎子字也不错，能和老叶平分秋色，可是他要钱，就算是邻居也要润笔费，虽然不多，心里不舒服，都不愿意去找曹瞎子求字。 　　所以叶家和曹瞎子关系并不怎么好，这次去找曹瞎子，他未必肯帮忙。 　　叶定邦先找邻居了解曹瞎子情况，做好准备再去。 　　曹瞎子无儿无女，是个老光棍，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过年就一个人在家喝闷酒。这个人很奇怪，有邻居给他介绍对象，他嫌弃人家，说人家克夫，弄的介绍人也很尴尬。 　　再往后就没人愿意搭理曹瞎子，这家伙还是在胡同里独来独往，一个人生活。 　　邻居们说起曹瞎子就停不下来，众人都在说曹瞎子。这个人太怪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正常人。 　　叶定邦听了一会儿就从房间里退出来，从家里偷偷拿了一瓶二锅头，从家里溜出来，去找曹瞎子。 　　曹瞎子住在胡同里，叶定邦凭着记忆找到门口，大门上已经贴好春联，故意把字写的很大，字体苍劲有力，想要证明他的字比老叶好，可惜没人欣赏。 　　院门只是虚掩着，从门缝里往里看，曹瞎子穿着他万年不换的灰布长袍，戴着瓜皮帽，正在烧火，锅里可能炖着鸡肉。 　　“好字！”叶定邦大叫一声推开房门，曹瞎子扭头看到了他。 　　“你是……”曹瞎子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您不记得我了？”叶定邦大步走进院子里，指着自己说道：“我小时候您还抱过我，这么快就忘了？” 　　“抱过你？说清楚第一爱你！”曹瞎子猛然间想不起来是谁，警惕的看着叶定邦。 　　叶定邦微笑着说道：“是我，小邦子！” 　　“叶定邦！”曹瞎子总算是认出来了，这小子非常可恶，没少在他出摊的时候捣乱。早就听说这小子回来了，没想到从国外回来，差点没认出来。仔细看的话，还能从他的身上看出老叶的影子。 　　“出去！”曹瞎子还算客气，没说滚出去！ 　　叶定邦微笑着说道：“我之前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生气了。再说我还带了衣物，您看……” 　　曹瞎子一看是二锅头，立刻抢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接着打了一个酒嗝，脸都憋红了，还是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好喝吧！”叶定邦淡淡的说道：“这是我从老爸那偷的，等他发现了找过来，我就说……” 　　“你算计老子！”曹瞎子意识到被坑了。听说这小子还是警察，实在是太大意了，这种栽赃嫁祸要挟的手段，他一个老江湖居然没看出来！ 　　这小子只要大叫一声，说曹瞎子偷酒，周围的邻居肯定会冲进来看热闹。叶定邦只要说他是跟踪而来，曹瞎子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叶定邦说道：“求您帮个忙，只要你帮我解决了，我再送你两瓶。” 　　“说吧，什么事？”曹瞎子可以拒绝叶定邦的收买，但是拒绝不了二锅头的诱惑。 　　“您帮我长长眼，看看这的是什么？”叶定邦拿出他黄的符文。 　　“这是什么鬼东西，辣眼睛！”曹瞎子还没看符纸的内容，先鄙视一句。 　　“我能画成这样不错了，您看看上面的内容。” 　　曹瞎子盯着符纸看了半天，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有点意思，自创的？” 　　叶定邦认真的说道：“这关系到一起警方正在调查的案子，请您说清楚一点。” 　　“不许把这事说出去！”曹瞎子警告一番后说道：“这年头骗子很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拿出来忽悠人。这个不一样，符头写的中规中矩，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这下面就有问题了，符文的内容是自己编造的，没有这种东西。” 　　曹瞎子又解释了一遍，叶定邦才听明白。这张黄符可以叫做往生符，超度死人，让人灵魂往生，前往极乐世界的意思。 　　问题是道家没有往生符，倒是佛教有往生咒，要么是有人弄错了，要么是有人胆大包天，想要合二为一，自成一脉。 　　“佛教你也懂？”叶定邦没想到曹瞎子懂的还不少。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曹瞎子念了几句，证明他是真的懂，梵语相当的标准。 　　用曹瞎子的话来说，你永远不知道客户的需求是什么，多掌握一点的技术，多增加点收入，这叫职业素养。 第106章 年 　　“能不能帮我找到这个人？”叶定邦也是试着的问了一句。曹瞎子在算命行当里混了大半辈子，肯定认识点同行。 　　“这不合规矩！”曹瞎子一口就拒绝了，不管在什么的行当里，出卖同行都是被鄙视的行为，严重的可能会被赶出这一行，再也吃不了这碗饭。 　　叶定邦试图说服曹瞎子，画符的人可能牵扯到一起大案，不尽快找到这些人，可能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曹瞎子不为所动，呲溜一声喝了一口二锅头，辣的脸都抽了，五官挤在一起，咽下了有半分钟，才呼出一口酒气。对于叶定邦刚才说的内容，曹瞎子一个字都没有听进。 　　讲道理说不通，那就只能讲利益。叶定邦说道：“只要能提供有用的线索，破案之后，会有一笔奖金。” 　　“老夫岂是用钱就能收买的，要不是看在你爸老叶的面子上，老夫立刻将你赶出门去。” 　　看来花钱也不行，曹瞎子油盐不进，是个很难对付的主。 　　“打扰了，那我走了。”叶定邦准备找其他算命的问问，总有人知道点什么。 　　“等等！”曹瞎子叫住叶定邦，难得有人登门，既然有人来了，多聊一会儿。 　　曹瞎子也算是长辈，叶定邦陪着他聊了一会儿，说起在国外的见闻，曹瞎子还很感兴趣。 　　闲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叶定邦准走了，曹瞎子又很随意的问道：“要是找到了那个人，奖金能有多少？” 　　“具体数目不清楚，本案至少有十个银元吧。”叶定邦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都是随口说的。就算警局不给，要是真的找到人，叶定邦也有办法给他这笔钱。 　　“噗……”曹瞎子正在喝酒，噗哧一声就喷出来，差点就喷叶定邦一脸。 　　“我改主意了，这种人太可恶了，罪大恶极，老夫一定帮你把找出来。”曹瞎子当即就改口了，他在街面上看相，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曹瞎子一副正义感爆棚的样子，大有现在就出门找人的架势。 　　“你要小心一点，这伙人非常的凶残，很危险，找到线索告诉我，不要擅自行动。”叶定邦反复强调道了这伙人有多危险，他不想的看到曹瞎子也成为小海河中的一具漂子。 　　曹瞎子不以为然的说道：“老夫我纵横江湖的时候，有些家伙还穿开裆裤呢，我是老江湖了，还能着了他们的道？”这话说的一股江湖气，叶定邦觉得需要重新认识曹瞎子，老头也是偏门中人？ 　　叶定邦治只好说道：“他们会杀人的！” 　　曹瞎子的表情这才凝重起来，可是也就保持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几分钟后就说道：“燕子门的厉害不，相当年老头遇到燕子门，那也是……” 　　“我该回去了！”叶定邦就把他画的往生符文留给了曹瞎子，他要是讲起陈年往事，估计要讲个把钟头，这点酒都不够他喝。 　　叶定邦走到门口，曹瞎子喊道：“等我消息，妥妥的！” 　　走到门口一拉门，叶子撞进来，有些慌张的说道：“饭好了，叫你回去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这丫头明显就是在偷听，很有可能从家里出来就被她跟上了。 　　叶子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刚才听你打听曹瞎子，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叶定邦回头看了一眼从门口到曹瞎子坐着的地方，这个距离叶子也听不到什么，她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哥，你们查什么案子还要找曹瞎子帮忙？”叶子缠着叶定邦，非要问出个结果。 　　“大人的事，小孩少操心。”叶定邦当然不会告诉叶子，不能把家人牵扯进案子里。他索性甩开叶子，全速跑回家。 　　邻居都走了，老叶正在收拾裁剪过的红纸，桌子上已经摆好酒菜，特别的丰盛。叶大娘忙碌了一上午，有鱼有热，老叶正在烫酒，要和叶定邦喝两盅。 　　“爸，他偷你的酒给人，给了曹瞎子！”叶子立刻告状。 　　老叶笑呵呵的什么都都说，儿子大了，有自己的工作，并且干的也不错。昨晚忙到深夜，其实全家人都知道。 　　“少喝点，一会儿睡一觉，晚上还要守岁。”老叶烫好酒，给的叶定邦倒了一杯。 　　叶定邦赶快双手捧着酒杯，还从没和父亲好好的喝一杯酒。 　　“你放下！”老叶说道：“都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数。” 　　叶定邦没敢放，这都是套路，他要是真的放了，下一秒钟老头一定教育他，说他一点事都不懂。 　　给叶定邦倒满之后，又给叶大妈倒了半盅没，忙了一上午，喝点酒解解乏。 　　“我也要！”叶子也要了一盅白酒，老叶也给她倒了一盏。 　　“新年大吉！” 　　一家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叶定邦喝了一小口，咽下之后，从嘴到胃都是火辣辣的，像是火烧一样，这种酒还是真够烈。 　　叶子被呛到了，辣的直吐舌头，叶大妈赶快夹了一口菜在她的碗里。 　　“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叶子吃了一口菜，抱怨道。 　　“还要考北大，都不知道酒！”老叶喋喋不休的说道：“上下五千年，咱们的历史就是酒的历史。曹操对酒当歌，去日苦多。李白斗酒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苏轼把酒问青天，欧阳修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说的都是酒。酒这东西，开心的时候少不了，难过的时候少不了，升官发财少不了，失意落魄少不了，这就……” 　　老叶还要往下说，叶大娘拽了他几下，老叶好不容易才刹住车，举起酒杯，身都不说，又喝了一杯。 　　叶定邦赶快跟上，老叶又给他倒了一杯。 　　“我不喝了，真难喝。”叶子把她的酒给了叶定邦。 　　气氛烘托到这个份上，酒不醉人人自醉，叶定邦才喝了几小盅就有些醉了。老叶只是有些上脸，心情大好。这么多年了，儿子终于回来过年，一家人团团圆圆，这才是过年。 第107章 警长拜年 　　叶定邦记不记得喝了多少盅，脑袋晕乎乎的就回了房间，倒头就睡。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居然没喝过老爸。喝多了倒是有一个好处，不管外面有多大的动静，他都睡的很香。 　　“喂，醒醒啊！”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他，几秒钟后反应过来是叶子，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黑了，叶子坐在床头，摇晃着脚丫问道：“你的酒量不行啊，连老爸都比不过，以后出去应酬怎么办？要是遇上坏女人，把你灌醉了拖走怎么办？” 　　“就你话多！”叶定邦把叶子从床头挤下去，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睡了一整个下午，一点都不困了。 　　叶定邦往窗外看去，天已经黑了，差不多快七点了。 　　噼里啪啦…… 　　不远处传来鞭炮声，只要有钱，都要买一挂鞭炮吃饭之前放，图个喜庆。 　　空气中还弥漫着香火的味道，家家户户都要祭祖，要供奉食物，把家里一年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和祖宗聊聊，顺带祈求祖宗的保佑，来年家人都能平安健康，能赚点钱就更好了。 　　叶定邦从房间里出来，叶大妈正在煮水饺，老叶在祖宗的牌位前上香，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知道老爸在说什么！”叶子模仿着着老爸的语气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保佑叶定邦明年走桃花运，遇到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早一点成家立业，为我们老叶家开枝散叶……” 　　“臭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叶大娘听到了，大过年的只能瞪她两眼，叶子吐了一下舌头。 　　“吃饺子吧！”叶大娘端着一大盆饺子。 　　叶定邦吃了睡，睡了吃，午饭还没消化，晚饭就开始了。叶大妈给人盛了满满的两大碗，必须要吃完。 　　“完了，过个年我要胖五斤！”叶子小声抱怨道。 　　“吃你的吧，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叶定邦下了一个套，他要坑叶子。 　　“切，你怎么知道……”叶子刚想要反驳，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老叶和叶大妈一起的盯着她。 　　叶子已经知道她被坑了，赶快转移话题，要去拿腊八蒜，吃饺子没有腊八蒜怎么行。 　　老叶可没那么容易糊弄，板着脸问道：“谁家的孩子，人品怎么样，学习成绩好么？有时间带回家里来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的，按说你这个年纪……” 　　“爸，吃菜！”叶子给老叶夹了一大块鱼。 　　在二老的追问下，叶子交待和学校里的一个男生互有好感，但是还没挑明，目前也就是好朋友的关系。 　　“他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父母什么工作，将来有什么打算……”叶定邦问了一长串的问题，都把叶子给问懵了。 　　爱情很美丽，因为不用顾忌很多，只是男女最纯粹的情感。结婚过日子就不一样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双方的父母，都是压在肩上的重担。中国式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结合，实际上是两个家庭结合。过去老人讲究门当户对，这都是经验，双方的家庭…… 　　“行了，不要再说了！”叶子听烦了，她根本就没想这么多。这才开始意识到现实有多残酷。理想生活之所以诱人，是因为它只存在于理想当中。 　　叶定邦这下开心了，叶子估计没时间给他找麻烦了，她要先想明白自己的事。 　　满满的一碗饺子硬是吃完，兄妹两个都撑的够呛，饭后在胡同里遛腿消逝，看着小孩子在胡同里跑来跑去。 　　“哥，你当警探开心么？”叶子突然问道。 　　“当然开心！这是我理想的工作！” 　　“真好！”叶子有些羡慕的说道：“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你说我以后会干什么？” 　　“装什么深沉！”叶定邦在叶子的脑袋上揉了两下说道：“顺其自然就好，等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兄妹俩在小巷里有说有笑，叶定邦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聊的这么深入。 　　等两人遛腿回去，还不到十二点，父母已经困的不行了，二老每天都是早睡早起，从没超过十点。叶定邦和叶子一点都不困，坐在二老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都不用开口说话，都能感觉到家的温暖。 　　总算是到了十二点，在鞭炮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兄妹二人郑重的跪在二老面前下跪拜年，希望二老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老叶还象征性的包了两个红包，二老总算是可以睡了。巷子里也安静下来，疯玩的孩子都累了，回去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早早的起来拜年，能要到糖吃，可以开心好久。 　　叶家的亲戚不多，老叶不喜欢交际，只有三两老友，过年走动一下。天亮之后来拜年的主要是街坊邻居，叶大妈都准备好了。 　　叶定邦回到房间里，再次感受到过年的感觉，在欧洲可没有这种感觉。他又想起伯纳德来，这会儿肯定在破案，或者研究新的技术，叶定邦也给伯纳德送去的一份祝福。 　　白天睡多了，叶定邦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睡着。这两天脑子里想的都是百尸案，过年了总算能暂时的歇一会儿，不用再想案子。等到休息好，精力充沛，破案更有效率。 　　睡了也就五六个小时，天刚蒙蒙亮，就有邻居上门拜年，上门的都是客，兄妹俩得招呼客人。 　　忙了几个小时，上门的少多了，叶定邦总算有时间喝口水。 　　“哥，有人来了，好像是来找你的！”叶子笑着说道。 　　“找我？”叶定邦抬头一看，是探长高飞，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回来之后就没见过的高小晴。 　　这面子可大了，警长来拜年，二老赶快把高飞请进门，看到高小晴之后，二老眼神都变了。 　　“伯父过年好，伯母过年好！”高小晴柔声说道。 　　“好，你也过年好！”叶大妈看高小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未来儿媳妇。 　　老叶也的很满意，姑娘一看就知书达理，和叶定邦的年龄也相差不多，非常合适。 第108章 二美登门 　　“呦，这位小姐姐好漂亮，你是不是认识我哥？”叶子发现高小晴进门第一眼看的就是的叶定邦。看其他人的眼神都很温柔，唯独看叶定邦的眼神很凌厉。 　　“啊？”高小晴回过神来说道：“认识，我们一同从欧洲回来的。” 　　“哦……”叶子故意拖长语调，话里有其他意思。 　　高小晴的脸一下就红了，把头扭过去了。 　　“哦你个头啊哦！”叶定邦伸出手指，在叶子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疼！”叶子故意抱着脑袋叫的很大声，还嘟囔着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妹妹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房间里的人都听到了。 　　高小晴没想到叶定邦的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都是妖孽。高小晴对叶定邦有好感，她自己都没想清楚叶定邦在心里是什么位置，被叶子一说，似乎有点明白了。 　　老叶和叶大娘都看出有戏，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高飞身上。老叶说道：“给你填麻烦了，我这儿子顽劣，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他要是不听话，你揍他！” 　　高飞赶快说道：“没有的事，小叶非常厉害，简直就是天才侦探，正因为有了他，我们的案子才进展神速，用的不了多久就要破案了。” 　　“这么厉害？”叶子问道：“你们在查什么，肯定是个大案对不对，我哥在家都忙到半夜。” 　　“这个不能告诉你！”高飞不可能让叶子从他嘴里套出话。 　　叶大妈说道：“小丫头乱打听什么！这事该你操心么，好好读书。”叶子的小伎俩又失败了。 　　高飞和老两口聊了一会儿，老叶说道：“你们聊，我们休息一会儿。”叶子陪着高小晴，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混熟了。 　　老叶走了，高飞才拉着叶定邦问道：“你复原了？” 　　“不仅复原了，还查出是什么！”叶定邦回房间拿出他藏好的玻璃片说道：“这两道黄符叫往生符！” 　　“你查的这么快？”听了叶定邦的讲述，高飞猜测是的凶手们心中有愧，怕死者化成厉鬼回来报复，才强迫死者吞下往生符。 　　动机猜对了，但是手段有问题。强迫人吞下的东西，会造成严重损伤。会在面额部留下伤痕或者瘀伤，口腔或者食道中也会伤痕。叶定邦解刨的两具尸体都没有这种情况。 　　死者是自愿吞下黄符，肯定是以欺诈或者是哄骗的手段。死者肯定不知道黄符的内容，只要的告诉他们这道黄符可以救命，死者肯定会把黄符吞下，还会心存感激，认为被人救了一命。 　　高飞点点头，把玻璃片收好，准备找人打听一下往生符的来历，至于曹瞎子需要的奖金，高飞有办法搞定。 　　“还是慎重一点！”算命这个行当很神秘，外人很难进入这一行，打听的人多了，还容易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警觉。要是画黄符的人和凶手是一伙的，这就彻底暴露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相信曹瞎子，交给他处理。 　　两人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发动机引擎声，房间里的东西都在震动，窗户、桌椅、小摆件都在晃动。 　　“这车的发动机厉害！”高飞称赞，他那辆破车的发动机可没有这么大的马力。光听发动机的动静，就知道是一辆好车。周局长的座驾是警局里最贵的车，都没有这动静。看来是有大人物要来胡同了。 　　叶定邦想来想去这胡同里也听说谁家亲戚，邻居们谁要是有个厉害亲戚，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小院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叶定邦一看愣住了，进来的竟然是顾佩，双手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东西。 　　“她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叶定邦要疯，他可从来没对顾佩说过自己住的地方。 　　高飞有些无语的说道：“她想的要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两人谁都没有意料到顾佩会来，还是在大年初一！ 　　老叶和叶大妈赶快起来，没想到又来一个姑娘，同样很漂亮。这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为了登门拜访，还穿的特别朴素。 　　叶子坏笑着盯着叶定邦，难怪不让媒婆给介绍，老哥这是有人，这位姑娘来头可不小。 　　顾佩推门进来，微笑着环顾一周，看到高飞和高小晴，愣了一秒钟。稍稍停顿了一下的，微笑着说道：“伯父、伯母过年好，我叫顾佩，是定邦在欧洲留学的朋友，有过命的交情！”顾佩故意把朋友两个字说的非常重。 　　这也意思就很明显了，姑娘是来表明身份，至于过命的交情两位老人都没有放在的心上。以为是姑娘故意说的很夸张。其他人相信都是真的，特别是叶子，她太了解老哥了，越是做了大事，越不生长。 　　叶大妈责备道：“定邦也真是的，不早说，我们也好准备一下，姑娘快坐！” 　　老叶也说道：“本来该我们登门拜访，让姑娘来了，失了礼数。” 　　顾佩很体贴的说道：“没关系，叶定邦他工作忙，正在破一个大案，没有时间，我也不怪他。” 　　二老没想到大户人家小姐知书达理，还这么客气，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二老就喜欢上了顾佩。 　　“这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的！”顾佩把几个包扎好的礼盒递给叶子。 　　“还有我的？”叶子喜出望外，顾佩为她准备的礼物，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顾佩这才转向高飞，淡淡的说道：“没想到高警长也在，这位想必就是就是你家的千金了。” 　　“我叫高小晴！”高小晴很大方的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顾佩轻轻的握住高小晴的手，两人和和气气的握手了。 　　叶子惊呆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富家千金，警长之女，这两个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两个小姐姐都微笑着看着对方是怎么回事？ 　　“你真厉害！”叶子是真的服了，冲着叶定邦伸出大拇指，想不到老哥还有这种操作。 第109章 神秘送礼人 　　二老有点不知所措，就的在一天之前，他们还在为儿媳妇发愁，这一下上门了两个。并且这两个都不错，那个当儿媳妇都行。 　　两个姑娘要身材有身材，要学识有学识，品行都不错，绝对的好儿媳妇。就是这位姓顾的姑娘家世好像不一般，绝对的不是寻常人家。 　　老叶虽然不喜欢交际，但是活到这把岁数，人见过不少。像高飞这种级别已经是大官了，有可能还是来过这条胡同最大的官，可是在顾佩的面前，一样就陪着笑脸。姑娘还年轻，没有一官半职，那就肯定是她背后的家庭了。自己的儿子能和这样的人交往，肯定凭的是本事。 　　小院外传来吵闹声，还有很多人探头往里看，但是没人敢进来，都是看一眼就跑了。叶大妈好好奇外面出了什么事，走出去一看，半个胡同的人都聚在门口。而在胡同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高飞的警车，另一辆是顾佩的车，就算没见过大世面，也能看出顾佩的车不一般。 　　“叶大嫂，听说这两辆车都上你家拜年来了？这是什么车，怎么这么好看？” 　　“我看见车上下来两个姑娘，真俊啊。长的跟天仙似的，比画片上的人都好看。” 　　“这俩姑娘上你家来干嘛，和你儿子是什么关系？要不给我儿子介绍一下，我儿子也不错。” 　　“还是人家儿子优秀，我看这老叶家是要飞黄腾达，要从胡同里搬走了！” 　　“你儿子在什么地方上班来着？还招人不，给我儿子介绍一下吧？” 　　邻居们把叶大妈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问个没完。叶大妈都快忙不过来了，可是心里乐开了花。 　　儿子回来这几天忙，不知道胡同里这些长舌妇在背后嚼舌头根，说叶定邦在国外不学无术，没完成学业就被送回来了。也有人说白花了那么多钱，从国外回来什么都不会，还不是干个小职员，赚的还没有在街边摆摊的赚的多。还有人说的更难听，说老叶家要完蛋，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老叶家教子无方，叶定邦这样已经定性，没法改了，估计不好找媳妇。可这叶子还要继续上学，女孩子要这么多学问干什么，能在家相夫教子就不错了，学那么多有什么用！ 　　这些话传到叶大妈耳朵，一向脾气很好的叶大妈都想要抽人，要不是看着快过年了，叶大妈能撕烂他们的嘴。 　　本打算等过了年再算账，这下好了，脸打的啪啪响。这两辆车足以说明一切。就是做一辈子买卖，你能买的起一辆车？谁家的媳妇有两个姑娘漂亮？还想任何人家姑娘，做梦去吧。 　　叶大妈懒得搭理他们，硬是挤出一条路，把小院门关好，回家去了。进屋就说道：“邻居们有点激动，没什么事。” 　　高飞很清楚是怎么回事，跟着说了几句。 　　顾佩和高小晴聊的起劲，两人谁都没有搭理叶定邦，她们倒是聊的很投缘，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叶子实在是好奇，顾佩送给她的是什么，拆开第一个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双皮鞋非常的静止，光看这做工就不便宜，绝对是真皮的。拆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一套洋装，非常的漂亮，之前叶子看到过类似的衣服，做工和料子比这个差，都要了一大笔钱。这件肯定更贵！ 　　叶子停手了，不往下拆了，就这两件东西，足够普通人家两个月的生活费了，顾佩就这么送人了。她心里一下没底了，这位顾大小姐到底什么来头。 　　“哥，这位顾小姐什么来头？” 　　“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 　　“我知道什么？”叶子没反应过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在几分钟前，才知道有顾佩这个人。 　　叶定邦看叶子没反应过来，问道：“她姓什么？” 　　“姓顾啊，你当我是傻子，不就是顾家的……”叶子如遭雷击，瞬间石化了。顾佩的身份比她想象的还要高，而且是高的离谱，大名鼎鼎的顾家，自己老哥竟然泡了顾家的大小姐。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叶子把这事说给同学，肯定都没人相信。叶子这次是真的服了老哥，这也太猛了，老哥这是要上天啊！ 　　虽然到目前为止，顾佩还没和叶定邦说一句话，但是屋子里的人都看的出来，顾佩就是冲着叶定邦而来。 　　“你是真牛！”叶子彻底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办了这么多大事，还和顾佩是生死之交。 　　高小晴和顾佩是打算和叶定邦耗下去了，两人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看着叶定邦。 　　“呃……我出去一下！”叶定邦如坐针毡，二老也在看着他，实在是坐不住了，准备找个理由开溜。 　　“我和你一起去。”高飞也坐不住，还不如出去透透气，还能讨论一下案情。 　　两人刚走到门口，外面又传来嘈杂的人声，几秒钟后一个声音大声喊道：“请问这是叶府吗？” 　　老叶在这胡同里住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的听到有人叫这院子为叶府。 　　事情有点不对劲，叶定邦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队人，领头的穿着一声红衣看着很喜庆，手里还拿着一个折子，封面上写着礼单。 　　周围的邻居都被震住了，这场面只在过去大户人家结婚办喜事、寿宴见过，这是来专门送礼的队伍。 　　最前面的这是礼头，嗓门要大，要把礼单上的东西都唱出来，声音要洪亮，要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礼……肥猪一头……” 　　这人刚张嘴，叶定邦就拿手架在他脖子上，低声说道：“你要是敢再唱礼，我就捅死你！” 　　礼头吓了一跳，衣袖挡着，看不清楚叶定邦手上拿着什么，他以为是刀子，吓坏了，实际上叶定邦手上什么都没有。 　　“谁，谁让你来的？”叶定邦质问道。 　　“我……我……不知道……”礼头的表情就快要哭了，他就是一个代人送礼的，从没想过会遇上这种事。 　　“不知道？”叶定邦以为是张奇峰，可似乎并不是他，这礼送的很蹊跷。 第110章 恐怖女人 　　“不知道？”高飞气势一变，拿出他警长的架势，冷声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就给我到号子里蹲上个十天半个月。” 　　“敢问您是什么人？”礼头怎么说也是在场面上混的人，眼力劲很重要。面前说话的这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官威中带着煞气。 　　高飞不紧不慢的说道：“门口那辆车看到底了吗？” 　　“看到了，是一辆警车！”高飞的车上有警徽，金色的嘉禾金星警徽，大部分的民众都不会注意。礼头看到了，还认出是警徽。拥有配车的警察，级别肯定不低。 　　“眼力不错！”高飞称赞一句，说道：“那是我的车，想好了，得罪我的后果很可怕，我能让你吃不了这碗饭！” 　　“您说！”礼头看出来了，高飞是认真的，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礼头和手下的人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吹奏的也都停下来。 　　“谁让你们来送礼的？”叶定邦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礼头说道。 　　“都送到我家门口了，你和我说不知道。”叶定邦必须要弄清楚，他无所谓，主要是牵扯到底家人。 　　“你听我解释啊！”礼头苦着脸说道：“以前过年的时候，我这活特别多，每天都忙不过来。最近这生意不成了，送礼的人少了，我们都过不下去。这大过年的，家里连口肉都没备下，这家里老老少少……” 　　“说重点！”高飞呵斥道。 　　“这就说！”礼头说道：“这眼前就过年了，我正发愁呢，有人把一包东西扔进我院子里，我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银元，白花花的银元，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让我买够上免的货物，大年初一送到。剩下的钱就算是酬劳，我算了一下能赚一大笔。这活儿只能接，不能退，我就备齐了礼单上的东西，给您送来了。” 　　叶定邦拿过礼单，除了鸡之外，还有鸭子、鱼、牛肉，稻香村的点心，甚至还有两皮布，这些东西有什么寓意吗？他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都联系起来，这里面有些东西不该出现在礼单上，没人会送这些东西。 　　礼头见叶定邦皱着眉头，赶快说道：“这位爷，我可一样都没敢私吞，单子在这。” 　　这家伙早就觉得这一趟可能有问题，所以把证据都留下了。 　　“快点拿来！”高飞拿过最初的礼单进行对比，礼品的内容是没有错，礼头没有徇私，老老实实的按照清单进行采买，一样都没少。 　　叶定邦看的很仔细，他关注的是字体，字迹实在是太潦草了，胡同里几个上小学的孩子写字也就这种水平。礼头重新抄了一遍，比原版好一百倍。明显是不想让人认出笔迹，用左手写的。 　　送礼的人早就有防备，不想让人追查下去。既然让礼头代买，送什么就不重要了，关键是东西送到就行！叶定邦想明白，这是一份威胁，是在告诉叶定邦，我知道你家在哪。 　　“擦，这也太嚣张了！”高飞也意识到这是威胁。并且这人不想被追查到，自以为很聪明，实际上并不是没有破绽。礼单和的银元直接扔进院子里，说明他知道礼头的工作，还知道他家住的地方，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有可能是他曾经的主顾之一。 　　设计这一切的家伙很聪明，就算真的找到他，人家只是送了一份礼，你不能因为礼物怪罪他。 　　叶定邦直接问道：“你给张家干过活吗？” 　　“张家？哪个张家？”礼头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 　　“盐道，张士维，张家。”叶定邦直接说出最大的嫌疑对象。 　　“哦，张家啊！”礼头媚笑着说道：“张家过去是我们的大主顾，到了年根，没少替他们家送礼。” 　　“你怀疑是张奇峰？”高飞问道。 　　这是最好的假设，叶定邦还有其他怀疑目标，但是没有说出来。这些家伙更危险，也更麻烦。 　　“一会儿我找这家伙聊聊，看看他是什么意思。”高飞说的很委婉，要是真和张奇峰有关，肯定要让他付出点代价。现在的问题是礼品怎么处理？ 　　叶定邦打开院门说道：“送进去吧！” 　　“好勒！”礼头总算松了一口气，赶快完成回家。 　　“等等！”叶定邦拉着礼头，微笑着说道：“既然礼品都是你选的，如果我家人出了意外，你就死定了！” 　　礼头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人，笑容都这么恐怖，真要出了问题，他就要面对最可怕的报复。 　　礼品就堆在院子里，形成了一堆小山，从门外看上去很壮观。 　　邻居们都看到了，叶家现在不止是有贵客登门，还有人送礼，还是个大人物。虽然已经是民国很多年了，在这些普通人眼中，衙门还是很有威严。特别送礼的还是过去的大官。 　　叶定邦目送着礼头带着他的人离开胡同，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这么会是她！” 　　叶定邦第一反应是看错了，她如果出现在北平，那就要面对最坏的情况！ 　　他看到的不是别人，是在法国的对手，特别恐怖的黑龙会女头目——千鹤！ 　　如果真的是他，那非同小可，必须要弄清楚。 　　叶定邦穿过人群，小跑着追到胡同口，外面路上除了礼头和他的人，就没有别人了。 　　“站住！”叶定邦喊住礼头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大概这么高？” 　　“什么女人？”礼头有点懵，刚才走出胡同的只有他们。 　　“行了，你们走吧！”叶定邦有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千鹤。她出现在胡同口，难道和刚才送的礼物有关？ 　　高飞追出来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可能是看错了，我也希望是看错了，如果真的是她，我麻烦大了。”千鹤是一个非常难缠的对手，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千鹤，保护家人。 第111章 千鹤？ 　　“你以前的小情人啊？”高飞调侃道。 　　叶定邦低说道：“如果是情人就好了，要真的是她，那是来要命的！” 　　高飞意识到不对劲，上次看到叶定邦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在小海河中捞起尸体的时候。这问题肯定小不了，必须要问清楚。 　　“你在欧洲的仇人？”高飞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是敌人，死敌，不死不休那种！”叶定邦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敌人，顾佩也有危险。” 　　叶定邦必须要考虑最坏的一种情况，刚才的礼物都是千鹤送来的！ 　　仅仅是一个念头就让他感觉到寒意，要不要搬家，换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千鹤，为什么不动手？ 　　对于千鹤来说，杀死叶定邦一家人就是动动嘴皮，发布一条命令的事。都不用找黑龙会中的高手，随便找几个手下就能办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死的都是普通人，不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甚至因为没有苦主，警局都不会认真的调查这个案子，随便派 　　可是千鹤并没有这么做，这一点就耐人寻味了。千鹤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不杀他不可能泄恨。至今没有动手，只有一个可能，让叶定邦活下去价值更大。 　　也就是说现在叶定邦有利用价值，是一个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现在他是棋子，被摆在棋盘上，只要还有价值，就连下场都做不到。 　　顺着这个往下想，只有百尸案或者张二公子的事，千鹤就这么有把握，一定能利用他？叶定邦是不甘心被控制利用的人，要是他做了出格的事，或者想到破解的办法，坏了计划怎么办？ 　　“回去说！”人已经找不到了，叶定邦带着高飞回到家里。 　　进门老叶就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人送了这么多东西？” 　　“没事，我的……” 　　叶定邦还没想到怎么解释，老叶就严厉的说道：“你现在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徇私枉法，必须要公正对待，不能……” 　　“没有这些事！”高飞说道：“工作太辛苦了，这是一位士绅送的慰问品，这不是贿赂。” 　　叶大妈也说道：“这东西看起来多，实际上没多少钱！” 　　老叶还没看出来，这些加在一起都不如顾佩送的东西多。 　　“叶子，你帮着收拾一下。”叶定邦直接对顾佩说道：“我有话和你说。” 　　顾佩看叶定邦的表情就知道问题很严重，跟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高飞也跟着，高小晴犹豫了一下，跟着她爸也进入了。 　　房间里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叶定邦就开口说道：“我刚才可能看到千鹤了！” 　　“千鹤？”顾佩一惊，那个疯女人不是应该在欧洲，怎么跑到北平来了？ 　　“我有七成的把握是她！”叶定邦淡淡的说道。 　　千鹤选在顾佩和叶定邦见面的时候现身，可能是想表现一种态度，在法国发生的事没完的，她只是暂时失手，很快要扳回一局。 　　“来的正好！这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在北平，顾佩不用害怕任何人，顾佩可以让任何人敢到害怕。不管千鹤用什么身份掩护，顾家都能让一个人永远消失。 　　高飞说道：“光明正大当然不怕，就怕这伙儿孙子来阴的，暗杀、下毒、爆炸……” 　　高小晴没想到会谈论这种内容，她开始重新审视老爸的工作内容，就算是警长，一样有危险。 　　“你们到底在调查什么案子？”顾佩意识到这一切很可能和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关。 　　“呃……这个……”高飞不想说，特别是高小晴还在这，他不想把女儿卷进来。 　　顾佩说道：“你要不说，我就去找周局长，我总有办法弄清楚你们在调查什么。” 　　“我们调查的不是一般案件！是一件最高保密级别的案子。”叶定邦说道。 　　“比巴黎的事还严重？”顾佩认真起来。她过了年之后就要到警局工作，百尸案她早晚要知道。关键是高小晴，她是一个局外人。 　　“小晴，你能出去一下吗？”高飞说道。 　　尽管高小晴很好奇，可是案子和她没关系，她只好离开屋子，结果遇到企图在门口偷听的叶子，两人面对面，有些尴尬。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高小晴拉着叶子走了。 　　“高姐，你就不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叶子还试图说服高小晴。 　　“他们正在做的事很危险，并不想我们牵扯进来，我们就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如果可以告诉你，肯定会说的。你不是在准备考北平大学么，我可以帮你复习。”高小晴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叶子只好跟着她进去复习。给叶定邦等人创造了一个安全的谈话环境。 　　“我来说吧！”叶定邦把百尸案连同最新的调查结果一起告诉了顾佩。 　　顾佩都听傻了，就在北平城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案子，一百多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这中间居然还有张家的二公子。她在出国之前，就认识他，没想到变成这样的人，还死于非命。 　　过了好一会儿，顾佩才回过神来，问道：“千鹤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目前来看，唯一的联系就是血蘑菇。”剩下的都是叶定邦的推测，并没有直接证据。 　　顾佩气愤异常，可是她这一肚子火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叶定邦和高飞全力以赴的破案，就算是过年都在办案，特别是叶定邦，全家受到威胁，就在她眼皮低下发生。 　　高飞说道：“这事你暂时不能告诉你父亲。” 　　“为什么？”顾佩有些愤怒的看着高飞。 　　“如果你父亲介入，案子就会变的特别复杂，还会引发全城恐慌，后果会相当可怕。”叶定邦也不想案件曝光，一下把警局推到风口浪尖，造成巨大的压力。如果大小张收到风声，有可能会潜逃，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 　　经过深思熟虑，顾佩同意了保密，她也想要出点力。 第112章 铁血老叶 　　叶定邦就在等顾开口，有了这句话就好办了，看着叶定邦脸上的笑容，顾佩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我需要一部最新的135照相机，你能不能搞到？”叶定邦还惦记着拍照的事情，有一部相机能保存下很多证据，对破案帮助很大。 　　“呃……什么是135照相机？”顾佩知道照相机是什么，前面加上数字，她就不知道了。 　　“就是一部使用标准胶片的小型照相机。”叶定邦比划了一下，大概有多大。 　　“应该没问题，尽快的给你。”顾佩只要开口，顾家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搜集到所有相机，任凭顾佩挑选。 　　顾佩还是不满足，她想要参与到案件的侦破当中，而不是仅仅为案件提供支持。她心里清楚，高飞不会给她安排有危险的工作。她不想当一个花瓶，想要参与到底案件侦破当中。 　　“我知道能做什么了！”顾佩自己想到了，高飞他们一直想要见张士维，张家的家主，金融界的支柱，以他们的身份最多也就能见到张奇峰，想要见到张士维不够格。但是顾佩就不一样，她上门的话，张士维肯定会露面。如果这样张士维都不露面，就只有一种可能，张士维不是死了，就快死了。 　　顾佩说道：“明天是个好日子，我带你们去见张士维，一切都由我来安排。”顾佩怕份量不够，还要把老爹搬出来，替顾先生拜访张家，张士维肯定要露面。 　　“先谢谢你！”高飞说道。顾佩帮了大忙，在这个案子里，弄清楚张家的态度和在中间的角色很重要，甚至会影响到案件调查的方向。 　　顾佩笑着说道：“不用客气，就当做对你们帮我解围的报答吧。” 　　她要是不说，高飞和叶定邦快把这事给忘了，他们在丽都弄折了朱公子的手指。 　　“好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烦人的家伙估计走了，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顾佩故意露出一个坏笑，她出门的很大一个愿意是朱家人去她家拜年，虽然不是兴师问罪，但是看着麻烦，估计回去了想被老爹训上几句。 　　梁子已经结下了，朱家暂时不敢报复，以后会有小动作也说不定。坑了叶定邦一把，顾佩很开心，和老叶夫妇道声再见，她就回去了。 　　“姑娘有空过来玩！”叶大娘送到了门口。 　　“那我们也不打扰了！”高飞和高小晴也要走，他们还要去别的亲戚家转一圈。 　　高小晴走到院门口，含情脉脉的看了叶定邦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前一秒钟叶大娘还面对微笑，关上院门之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转过头用严厉的目光看着叶定邦。老叶也是一脸的严肃，上一次看到这副表情还是他三门功课不及格的时候。 　　啪！ 　　叶子狐假虎威，用力一拍桌子，吼道：“老实交待，你和这两个女孩到底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发展到那一步了？” 　　二老没说话，他们就是这个意思。老叶一言不发的把戒尺拿出来，不老实交待要挨揍。 　　“我和高小晴是在回来车上认识的，顺便破了一个案子。至于和顾佩，说来话就长了。” 　　“没关系，我们有时间。”老叶泡了一壶茶，准备听叶定邦慢慢讲。 　　“那就要从我接的一个案子开始讲起。”叶定邦觉得必须要摊牌，让家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好有个防备，多留一个心眼。 　　足足讲了快一个小时，叶定邦才讲完，黑龙会肯定要报复也说的很清楚。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叶定邦说道：“我刚才在外面见到疑似黑龙会的人，近期要小心一点，我……” 　　啪！ 　　老叶吼道：“这是北平，是民国的地盘，我就不信这些倭寇还能翻天，他们要敢来，老夫和他们拼了！” 　　叶子也说道：“老哥你牛，我支持你！” 　　叶定邦忘了，老叶虽然是书生，但是一腔热血，年轻的时候报国无门，郁郁不得志，军阀混战的时候差点去当兵。仗剑当歌，铁血一生，是老头的夙愿。 　　这下好了，搬家是不可能了，老叶现在巴不得黑龙会上门，才有机会施展拳脚，让他这满腔热血泼洒出来，生死已经不重要，最好是能惊醒世人，给他们敲响一个警钟。 　　叶定邦看向叶大妈，只有她还没有表态，一家人中必须有一个冷静的人。 　　“定邦，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忌我们，国家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你要觉得值得就去做！我们都一把年纪了，都看开了。”叶大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叶子，她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 　　“停！”叶定邦听不下去了，这一番话像是在交待后事。事情还没到这一步，黑龙会就算上门，也未必会动手，但是一家人最好还是有个准备。大过年的，说这种话题有些沉重。 　　叶子知道老哥在做什么，性子收敛很多。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服，她虽然年轻，但是她不需要照顾，她有能力应对突发事件。 　　说完了沉重的话题，叶大妈换了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两个姑娘都不错，儿子到底喜欢那一个？两个都娶更好！ 　　“呃……这个……”叶定邦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他擅长推理，能注意到蛛丝马迹，能破了最复杂的案子，但是搞不定感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佩和高小晴。 　　“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让他们自己处理。”老叶在这件事上倒是很开明，让儿子自由恋爱。 　　事情都说清楚，接下来就该处理门外的一堆礼品，虽然这天气坏不了，但是一家人也吃不完。有叶大妈在，也不可能扔掉，一家人用了半个小时才整理好，用的东西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送邻居。鸡、鸭、鱼冻起来，还能吃上段日子。 　　邻居们听说有东西分，一窝蜂的冲进来，也不管合不合适，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一个纸片都没留下。 第113章 试探张家 　　“叶家就是厚道，有好事还记得我们，我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礼品。” 　　“看看，这可是稻香村的点心，皇宫里出来的御厨的手艺，以前只有皇宫贵族才能吃的到。” 　　“我早看出来了，老叶家的这个儿子不是一般人，我们胡同里要出贵人了！” 　　“得了吧，你可昨天还说人家养了一个废物，这么快就改口了？” 　　“你少胡说八道，我没说过，你血口喷人！” 　　这些人差点打起来，还好被人给拉开了。人情冷暖一目了然，叶定邦倒是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人性本来就是这样，仰视强者，嘲讽弱者。虽然只是一条胡同，但就是一个小社会。尽管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还是想要分出一个三六九等。 　　叶定邦就在门口看着，这一招借花献佛还有点效果。这才刚刚开始，叶定邦相信只要不断的给他们好处，这些人就会成为叶家的耳目，有外人进入合同，逃不过邻居的耳目。 　　把礼品处理完，肚子饿了，正好到了晚饭时间，叶大妈把桌子上的剩菜剩饭热了一下，又是一顿。过年不开火，直到把这些菜吃完。 　　“去拿酒来！”老叶非要喝点酒，叶定邦没给老叶家丢人，做成了他想做的事。之前可能还有点犹豫，现在百分百支持儿子当警察。 　　叶定邦也倒了一杯酒，美美的和老爹喝了二两。有了家人支持，可以放开手脚的干。 　　“定邦，娘也和你喝一盅。”叶大妈心里也美的很，儿媳妇有着落了。 　　二老吃完就休息了，叶定邦听到房间里传来说话声，他们还在讨论高小晴和顾佩。不管叶定邦最后选了谁，这媳妇能秒杀胡同里所有的小媳妇！二老当然开心，这是在祖宗牌位前可以说，光宗耀祖的事。 　　就剩下兄妹两个人，叶子小声问道：“哥，你不害怕吗？” 　　叶定邦当然不会把危险说出来，叶子能想出刀光剑影有多恐怖，生死可能就在一瞬间。 　　“当然害怕，没有人不怕死的！”叶定邦说道：“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必须要做点什么，气氛都烘托到这了！” 　　叶子发觉她有点不认识亲哥了，以前总坑她的人也有热血的一面。从国外回来，哥哥似乎变了，看起来还是那么不靠谱，赖皮起来像是一个小混子，但是确实不一样了。 　　“你要小心点！”叶定邦提醒叶子，家里二老活动范围有限，一般都在胡同周围活动。叶子就不一样了，她要到处跑的，比较容易中招。 　　“我知道啦！”叶子心里暖暖的，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古灵精怪的她想到一个问题，一脸认真的问道：“哥，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叶定邦做好准备，以为叶子要问什么煽情的内容。 　　“我和顾佩、高小晴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滚！”叶定邦很想一脚把叶子踹出去，这是一道要命题。 　　“我看书去了！”叶子嬉笑着跑了。想要算计她的可没那么容易。 　　叶定邦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去见张士维，对张家一定要非常谨慎。张家人在本案的态度很微妙，明天的分寸很重要，既不能过火，激怒了张家，也不能没有态度，必须要表现出现。 　　张二公子的死是一个点，尸体的失踪又是一个点，叶定邦打算用这两个点给张家施压，肯定能有点收获。明天初二，张士维的另外两个儿子肯定也在家，搞艺术的老三，还在读书的老四的，他俩对这些事又是什么态度？ 　　叶定邦做好充足的准备，一会儿就睡着了。 　　胡同也安静下来，不论大人还是小孩，忙碌一天都累了，比平时睡的更早。 　　今晚月光朦胧，一道黑影跃上墙头，像一只野猫俯视着小院。 　　一夜无话。 　　叶定邦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剩菜还没吃完，叶大妈下了一锅饺子，美美的吃完，就等着高飞和顾佩。 　　最先上门的是高飞，他心里不踏实，张士维要是怒了，没法找顾佩麻烦，但是能对他们下手。 　　“你只要配合就行，我来问。”叶定邦有分寸，他已经锁定了目标，就是张奇峰。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房间里的架子又开始抖，顾佩来了。也只有她的肌肉车，有这么大的动静。 　　两人走出院门，顾佩已经站在胡同口喊了：“你们快点！” 　　礼品顾佩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上品的补药，野山参、燕窝。送礼也是一门学问，她送补品，实际上就是在问张士维身体怎么样。 　　高飞主动做到副驾驶，叶定邦钻进后排刚坐下，顾佩就说道：“我老爸亲自给张家打了电话，张士维接的电话。” 　　“说什么了？”高飞急忙追问，谈话的内容很重要。 　　“张士维说期待我的大驾光临，不过能听出来他的身体不太舒服。”顾佩还有一个好消息，135照相机搞定了，等过几天就到手了。 　　顾家就是厉害，在北平城中，没有顾家搞不定的事情。 　　张家和顾家就住在一条街上，车绕了一个圈，开到张家大门口。车开没停稳，驼背老头就打开大门，欢迎顾佩大驾光临。 　　车直接开到大门口，张奇峰穿着笔挺的西装，带着两个弟弟在门口等着顾佩大驾光临。 　　顾佩小声说道：“张奇峰你们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他身边瘦高长发，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是张家老三张奇俢，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年轻画家。最边上的是老四张奇锐，还在读高中，学习还不错，不过他和哥哥们不一样，他是侍女所的生。” 　　叶定邦看着的张奇修，他的皮肤发白，脸色也白的不正常，像是躲在的一个地方，很长时间没有见阳光。这一点倒是和小海河中的尸体情况相似。 　　不过这家伙太瘦了，一阵风就能吹倒，他肯定没有办法一个人搬动尸体。旁边的老四张奇锐倒是很健壮，从五官上看，他明显有些不同，肤色也更黑一点。 第114章 古怪的张家 　　张家三兄弟亲自出迎，这是给足了面子。只是老三张奇修一脸的不情愿，一看就是被人硬拉来。老四张奇锐则是一脸的好奇，大概是想不出谁这么大的面子，要他们一起出来迎接。 　　张家唯一的女孩张琳琅并没有露面，弄得顾佩还有点失望。她和张琳琅是玩伴，张琳琅一直跟在她身后叫姐姐，小脸蛋粉嘟嘟的，看着就想要捏一下。这么多年不见，应该也出落成大姑娘了，还是一个大美人，小时候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许妈站在最后一排，微微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着车。众人严阵以待，顾家来访，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家的权势越来越大的，之前顾家向张士维抛出橄榄枝，希望两家联手进入金融界，控制市场。顾家的权势加上张家的财力，吞到其他银行，把持整个金融界，甚至能控制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像这种强强联合是大多数人之求不得的机会，张士维却委婉的拒绝了顾家的好意。顾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这让顾家很没面子，之后两家联系越来越少，基本不走动了。 　　昨晚突然接到电话，顾家要来拜年看望张士维，张家人很是紧张，纷纷猜测顾家的意图。特别是在传出家主张士维身体抱恙的敏感时期。 　　可是顾家要来，张家也不能直接拒绝，只好进行精心准备，弄清楚来意再说。 　　在众人的注视下，车门打开，最先下车的是高飞，他当起了随从，打开后排车门，把手放在车顶以防止碰头，动作很专业。 　　张奇峰看到高飞的一瞬间，表情相当的精彩。惊讶、意外、心虚轮流出现，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平静。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高飞和顾家会有关系，早知道是这样，在处理某些问题上就要慎重一点。 　　叶定邦从车上来，接着才是一身礼服的顾佩。张奇峰有点懵，警长坐在前排，普通的警探坐在后面和顾佩在一起，这算是个什么情况？ 　　顾佩最后才从车上下来，张奇峰眼前一亮。顾佩和他记忆中一点也不一样，没想到几年的时间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 　　“这是家父让我带给伯父的礼物。”顾佩拿出带来的补药说道：“上好的东北野山参，鹿茸、燕窝，各种补药。家父听说张伯伯身体不适，特别挂念，只是工作繁忙，没有时间登门拜访，只好让我来。” 　　“家父只是偶感风寒，身体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修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张奇峰双手接过礼物，递给身手的许妈，看着叶定邦说道：“他们这是……” 　　“你们应该已经见过面了，他是我朋友，一起来见见张伯伯。”顾佩想带什么人是她的自由，张奇峰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老三张奇修阴阳怪气的说道：“什么偶感风寒，老头子一个多月没露了，都不一定在家里。” 　　“爸就在卧室！”老四张奇锐说道：“我几次路过爸爸的卧室，都听到有人咳嗽，父亲只是在静养。” 　　“你怎么会路过老爸的房间，你根本就不住那一层。”老三张奇修调侃道：“你是想在老爸面前表现，没有找到机会。” 　　“都闭嘴！”张奇峰制止兄弟俩继续说下去，在外人面前丢脸，这样下去张家就沦为权贵圈中的笑柄了。 　　顾佩没想到张家兄弟会成这样，在她记忆中兄弟三个感情很好，再加上张琳琅，小时候来张家都会玩的很开心。张家的老四张奇锐她没有见过，因为是侍女所生，一直住在外面，侍女病逝之后，老四才进入张家大宅。因为从小过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老四进入大宅中生活并不习惯，经常被老三嘲讽。 　　“二哥呢，怎么没见到张奇麟？”顾佩又问道。 　　张奇峰看着顾佩，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和警察一起来的，不知道老二出事了？ 　　老三张奇修突然情绪激动，眼睛一下就红了，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哽咽着说道：“我二哥死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了？”顾佩早就知道了，还演的和真的一样，一个熟悉的人去世了，她确实有点难过。 　　张奇峰抢着说道：“老二的事情还在调查中，警方怀疑可能是失足掉入小海河中。” 　　顾佩扭头看着高飞，高飞直接说道：“并不是这样，警方在死者的鼻腔中发现少量红色粉末。怀疑就在死者被害前吸入，掉入河水中迅速结冰，粉末并没有被水冲走，留在体内，等到尸体解冻，顺着水流了出来。粉末的成分已经确定，是某种蘑菇的孢子。” 　　“大过年，不要说这些了，大家不要站在门口了，进去说！”张奇峰已经感觉到顾佩来者不善，她肯定有目的，必须要小心应对。表面上是来拜年看望长者，实际上暗藏杀机，在这个张家最孱弱的时候，有可能吞并张家。 　　顾佩走了几步，又问道：“琳琅呢，她不在家？” 　　张奇峰有些尴尬的说道：“琳琅去找同学了，一会儿就赶回来。” 　　“她不知道我要来？”顾佩有些奇怪，她和张琳琅关系特别好，去欧洲留学的时候，琳琅还去送她了。 　　“她现在太爱玩了，吃了年夜饭就跑了，她要是知道你来，一定会在家里等你。”张奇峰说话的时候眼睛向下看着地面，不敢和人直视，明显是在说假话，有些心虚。 　　顾佩相信了，张琳琅现在的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她有段时间也特别的叛逆。但是她还能的感觉到张家可能出事了，变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现在看起来矛盾重重。 　　张奇峰走在前面推开房门，叶定邦开口问道：“还是没有看到年轻的仆人，这么大一个房子，能打理过来吗？” 　　上次能敷衍过去，这一次有顾佩在，张奇峰就得认真的回答。 　　“家父需要静养，家里当然是人越少越好，老仆用的顺手，没什么问题！” 第115章 女人的交锋 　　张奇峰很无奈，但是又无可奈何，早知道高飞和叶定邦有这么硬的后台，处理起要更谨慎一点。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有点不好收场。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谢谢你送的礼物，有点仓促，我还没准备好回礼。” 　　“送礼？”张奇峰的表情很多微妙，坚硬了一秒钟，然后转成了微笑。 　　信息太少了，叶定邦无法进行判断，索性直接问道：“你没让人给我的送东西？” 　　“没有！”张奇峰很坚决的回答。 　　叶定邦最好的打算就是送礼的是张奇峰，是他的话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不是他没，那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送礼的另有他人。 　　张奇峰完全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他不知道叶定邦的底细，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警探，就算有实力，也威胁不到他这种地位的人。可是高飞没有收到礼物，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就是冲着叶定邦而来。 　　“小佩，是你么？”张夫人迎上来，抓住顾佩的手说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伯母都认不出来了，快坐。” 　　张夫人这才看到高飞和叶定邦两人，惊讶的说道：“他们这是……” 　　张奇峰赶快解释道：“他们是顾小姐的朋友，一起来拜访父亲大人。” 　　“哦，欢迎！”张夫人上演了非常精彩的微表情变化，前一秒钟她还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下一秒钟她微微笑了。 　　表情的变化说明不了问题，但是叶定邦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小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把张夫人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现在她意识到张夫人不简单。能嫁给张士维，说明她出身不简单。张家这么大的产业，家里家外都是事，不可能都是张士维一个人操持，张夫人肯定也做了不少。只不过她掩藏在张士维的光环下，没有人注意到她。 　　叶定邦想到一个可能，上一次他和高飞来看到的那一切是张夫人的真实感情流露还是表演？以她的年龄和阅历，想要装什么都能伪装的很像。像张夫人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流露出他们的真实感情。 　　“都坐，许妈上茶！”张夫人拉着顾佩的手一刻都没放松，叶定邦和高飞只能在旁边坐下。 　　顾佩很大方的说道：“您也一点都没变，和我记忆中一样漂亮。” 　　“我有什么好看的，都成老太婆了。”张夫人拉着顾佩的手问道：“小佩还没有结婚吧，你看我们家奇峰怎么样？” 　　“啊？”顾佩没有反应过来，张夫人这是要给她和张奇峰牵红线？ 　　张夫人接着说道：“你和我们家奇峰从小就认识，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人也是知根知底，我们亲上加亲，怎么样？” 　　这完全在顾佩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张夫人会出这一招，一下打乱了原定的安排，不能逼迫张士维立刻现身。 　　顾佩乱了几秒钟，立刻微笑着说道：“峰哥各方面都不错，但是我们不合适，年龄差的有点多。” 　　“年龄大不是问题，大男人知冷知热，懂得照顾你。”张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女人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找个知心人，小峰我了解他，懂得照顾人，绝对是个好丈夫。他要是欺负你，你回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娘，我这……”张奇峰也是一脸惊讶，他对张夫人这突然的举动毫不知情。 　　顾佩笑着说道：“峰哥确实不错，但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很正常！”这一招对张夫人并没有多大用处，张夫人称赞道：“像小佩这么优秀的女孩，又聪明又漂亮，肯定有很多男人追。你给小峰一个机会，让他们竞争一下，有了比较你也能看的清楚一点，到底谁更优秀，更适合你。” 　　“您这观点不对！”顾佩选择正面硬刚，直接说道：“优秀的人很多，比峰哥优秀的人也有，但是他们都和我没有关系，两个人在一起要看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计算衡量！” 　　“你说的这些都对！”张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像是我们这种出身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光鲜，衣食无忧，过着别人想不到的生活。可这只是一部分，我们是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爱的人结婚的。” 　　张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了，两家结合是利益的结合，会获得更大的利益。这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大于三。张家加上顾家，这个联合足以造成全国性的影响，改变现在的格局。 　　叶定邦和高飞一句话都插不上，就是在旁边围观。两个女人表面上是在聊天，实际上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已经你来我往厮杀了几个回合，目前看起来两人平手，整体来看张夫人略占上风，她打乱了原本制定好的计划。 　　最后一番话以自身经历为切入点，希望让顾佩感同身受，引起共鸣，同意她提出的建议。两家联姻原本只是一个幌子，张夫人意识到还真有这种可能性，只要顾佩点头，这事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成功率。 　　“我家的情况和您不太一样！”顾佩很自信的说道：“我家的状况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利益，多亏了张伯伯当年拒绝了顾家的建议，这些年顾家不断发展，在各方面都有质的提高，已经不是过去的顾家了。并且我爸很在意我的感受，不会因为家族利益而牺牲我的幸福。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顾家连我都保护不了，也就该消失了。” 　　这一番话说的张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顾家不是当年的顾家，张家也不是当年的张家，现在的顾家不用在意任何人的脸色，已经是最顶级的家族。也只有顾家的支持，顾佩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两个人的命运不一样，顾佩总算是搬回一局，叶定邦真的佩服女人，两人都撕破脸皮了，还能在这聊天，甚至张夫人的脸上又出现了淡淡的微笑。 　　“只能说明你很幸运，但是等你的家族衰落，甚至到了生死边缘的时候，你就改变想法了。”张夫人这句话有些悲凉，似乎是说她自己听。 第116章 逼出张士维 　　个人利益和家族利益产生矛盾的时候，这是一个很难取舍的问题，鱼与熊掌不可能兼得。把自己和家族成员摆在天平上，下方是万丈深渊，天平倾斜，一方就会毁灭，这该如何取舍？ 　　叶定邦把自己代入问题中，如果他的命可以救下一家人，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高飞肯定也会用自己的命去换高小晴的命，大多数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顾佩说道：“一切都建立在的假设的基础上没有任何的说服力，这一天可能永远不会到来！” 　　张夫人已经意识到她无法说服顾佩，她虽然年轻，但是极有主见，眼界高，看的远，又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再争论下去，破绽越来越多，输的肯定是她。 　　“能不能告诉我，谁这么幸运，能被我们小佩看上。”张夫人很好奇。 　　“他！”顾佩直接举起手，指向叶定邦。 　　“他？”张夫人愣住了，顾佩没有开玩笑，她很认真，看着叶定邦的眼神充满柔情，瞳孔中像是有很多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在放光。 　　老三张奇修立刻替大哥打抱不平，他还以为顾佩的男朋友会是什么大人物，结果是输给了一个小警察，他有些不服气的问道：“一个小警察，比我的哥强？” 　　顾佩很自信的说道：“我就是喜欢他，没有为什么！” 　　叶定邦最为懵逼，这是表白了么，他就在这坐着，一句话都没说。 　　“老三，别说了。”张夫人摆摆手，再说下去就是自降身份，硬要比下去，对张奇峰是一种打击。 　　顾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等她放下茶杯，就好像刚才的对话都没有发生，问道：“张伯父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家父让我一定要见到伯父了解清楚。” 　　“没什么大问题！”张夫人说道：“只是风寒，不过年纪大了，操劳了一辈子，身体本来就不好，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在家里调养一下。小峰这些年都在银行帮忙，对各项业务都很熟悉，也是该担起重任。” 　　张奇峰确实干的不错，执掌银行之后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银行运作良好，权利可以顺利交界，本身就很不容易。 　　叶定邦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银行的运作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啪！ 　　张奇峰还没说话，张夫人双目放出寒光，盯着叶定邦说道：“年轻人，对自己说的话要负责。你知道刚才那句话会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么？如果储户听了传言，来银行挤兑，造成一系列的问题你能解决吗？请你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我会追究你的责任。” 　　根本就没有什么传言，这就是一次试探，叶定邦临时改变主意，编造了所谓的谣言。 　　“您息怒！”高飞赶快说道：“这话不是他说的，是外面传的谣言，我们正在展开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老三张奇修呵斥道：“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还拿这种谣言来提问。趁着事情没有变严重前，把传播谣言的人找出来！” 　　“一定！一定！”高飞的说道：“警方已经在全力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张奇峰和张夫人都没有说话，张奇峰已经意识到有问题，如果真有这样的谣言，最先知道的应该是他。张夫人则是在强壮镇定，正常的情况下，她应该当作只是一个玩笑，调侃两句当作是笑话。刚才她暴怒正是验证了对方的猜测，张家是真的出现了问题。 　　因为上次表演很成功，张夫人轻视了眼前的年轻人，她又输了，这一次对方的目的达到了。张家真正的危机开始了，对方可以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 　　“您教训的对，警察不应该相信谣言，我很尽快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叶定邦这一番话说的很认真，可是张夫人听着却是很刺耳。 　　顾佩非常有默契的说道：“张家的财力富可敌国，肯定不会出问题。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顾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一定想办法帮助张家渡过难关。” 　　老三张奇修和老四张奇锐很真诚的表示感谢，能在危难时提供帮助的朋友真不多。 　　张奇峰和张夫人却是另一种表情，他们相信银行出了问题，顾家一定会救。这不光是情谊的问题，顾家需要一个安稳的经济环境，他们会救的是银行，只是银行救了之后肯定不再是张家的产业了。 　　这已经算是威胁了，可是老三和老四都没听出来，还以为两家的关系多么融洽。张奇峰还算合格，能听出话中有话，勉强还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张夫人放开的顾佩的手，心中的感慨万千，在张士维执掌银行的时候，众人都巴结张家，没人敢当面说出这样的话。只能希望这一关快点过去，不然张家真的就完了。 　　顾佩又说道：“我听说张二哥出了点事情，不知道处理的……” 　　这一次是张奇峰说道：“二弟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在过年的时候不太好说这些。” 　　张奇峰等于承认尸体已经回到张家，一切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警察再调查下去，这件事最好就到此为止。目前外界人还不知道张家二公子出事，这要传出去，又是一桩丑闻。 　　张夫人有点坐不住了，这么多的把柄落在外人手上，张家太被动了，基本上没有还手的可能。这种情况之下，只能搬出张士维了。 　　“你们在这坐一下，我去看一下老张，他要是状态不错，可以聊一会儿。”张夫人上楼去了，今天这阵势，张士维必须要露面。 　　张夫人一走，老三和老四明显放松下来，张奇修问顾佩，“欧洲是不是一个艺术的殿堂，你有没有见过大画家的真迹？欧洲的创作氛围是不是特别好，人们都在谈论意艺术，可以随心所欲的创作……” 　　这家伙越说越离谱，把欧洲想象成天堂一样的的地方，顾佩有点听不下去了。 第117章 士绅张士维 　　“既然你这么向往，为什么不亲自去看一看？”顾佩曾经也把欧洲想象的非常好，在法国留学期间，她看到一些，以为只是一部分，后来是叶定邦带着她看到了的繁华背后的另一面，还有一部分人在贫困线上挣扎，为了一口食物奔波发愁，真正有钱的是资本家。 　　张奇修有些兴奋的说道：“我一直想去欧洲，但是家庭这个沉重的枷锁铐住了我，让我无法展开展开艺术的翅膀翱翔。总有一天，我要打破这枷锁，重获自由！” 　　“老三，说什么呢！”张奇峰呵斥道。 　　老四张奇锐也说道：“不要让娘听到，不然她又要骂你了。你的画挺好看的，但是给人感觉怪怪的……” 　　“你闭嘴！”老三张奇修喊道：“那是我娘，不是你娘，你娘已经死了！” 　　“你……你……”老四立刻就崩溃了，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母亲为了他付出了一切，她是活活累死的，最后几天每天都在吐血，就是为了给他赚学费。 　　张奇锐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看了张奇修一眼，转身跑了。他的眼神像是野兽一样，想要把张奇修撕碎。 　　看着跑掉的四弟，张奇修还咒骂道：“你算个什么玩意，来路不明的杂种，就你那点水平，还想谈论艺术，我自创的中西合壁的绘画形式，大师都称赞我，你还想玷污我的艺术……” 　　“行了，别说了！”张奇峰虽然也看不上老四，认为他来路不明，无法证明张家的骨血。只不过是老爹仁慈，看他可怜，给他一碗饭吃，让他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张家人都没有人正眼看过老四！ 　　“你们在聊什么说的这么大声，我在楼上都听了？”张夫人回来了，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老三张奇修得意的说道：“我在给他们讲我的新派画法，他们都很感兴趣！” 　　高飞和叶定邦一脸懵逼，怎么就感兴趣了，他们一个字都没说过。 　　张夫人说道：“娘说过了，越来越多的人了解你新画法，你一定会成为大画家，成为我们张家的骄傲。” 　　张奇修一脸的自豪，还没看到他画的内容，可他已经把自己当成知名画家了。 　　“行了，你们跟我上来的吧，你们可以见到他了。”张夫人在前面带路，上了三楼，轻轻的推开房间门，里面有一张大床，张士维就躺在病床上。 　　房间拉着窗帘，中间留了一道缝隙，阳光的照进落在床上。张士维靠着床头坐着，盖着厚厚的棉被。 　　叶定邦还没进门就闻到浓重的中药味，房间密闭，通风很差。叶定邦看了一眼窗帘，就知道这中间有问题。 　　“是小佩，快进来，让我看看！”张士维的声音很粗，带着一种威严！ 　　顾佩走进房间，床边已经准备好椅子，她正要坐下，张士维说道：“坐到床上来，让我看看你，这么多年不见，变成什么样了？” 　　“张伯伯你的病怎么样？我记得您的身体特别好，怎么就病倒了？”顾佩很大方的坐到床边，轻轻的给张士维盖好被角。 　　“年龄大了，不中用了！”张士维自嘲的笑了两声。 　　叶定邦和高飞坐在床边准备好的椅子上，张夫人也跟进来，就在门口坐着。张奇峰和张奇修站在门口，他们也很久没看到父亲了，今天张士维精神看起来不错。 　　“你们在门口干什么，去安排午饭，我要请小佩吃饭！”张士维吩咐道。 　　“我就去准备！”张奇峰赶快去安排，剩下张奇修一个人，他觉得不太自在，也跟着走了。 　　从他们倆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张士维在家中很有威严，儿子对他很敬畏。 　　叶定邦打量着张士维，这位传奇人物身材非常魁梧，骨架子大，大概又练武，看上去很雄壮。脸上是一圈络腮胡子，头发和胡须都白了，这个形象让他联想一种动物，草原上的百兽之王狮子。 　　张士维把视线转移到叶定邦身上，打量着两人，问道：“他们是？” 　　“我的朋友，他们有些事情……” 　　顾佩还没说完，张士维问道：“警察先生在大年初二拜访我，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高飞愣了一下，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都没有标明身份，张士维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 　　张士维说道：“公门中人身上带着一种煞气，只要看多了，就能辨认出来。你们来找我，是为老二的事？” 　　“您都知道了？”叶定邦确认道。 　　“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我虽然身体不行，但是脑子还没坏。”张士维这番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叶定邦看出一点希望，赶快说道：“想必您也想弄清楚令郎的死因，只要同意尸检，我一定能找到真相！” 　　“不行！”张夫人情绪很激动的吼道：“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在他身上动刀！让他死无全尸，你们也太狠了，你们没有亲人吗？” 　　高飞赶快解释道：“我们也想查明真相，二公子的死疑点太多了。” 　　顾佩也说道：“我想奇麟他……” 　　众人都没说完，张士维就说道：“不要说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中年丧子很痛苦。这件事奇峰是做的有点不对，事先没和你们打招呼，就直接做了，也请你们体量一下家属的心情。” 　　叶定邦问道：“那尸体……” 　　“尸体已经入土为安，进了张家祖坟，人死如灯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也不想追究了。”张士维说这话的时候，瞬间苍老了十多岁，脸上的皱纹都在颤抖。 　　张士维很伤心，张奇麟虽然没有老大的才能，但是在几兄弟中他最孝顺，是个好孩子。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很轻松的过完自己的一生，找到一个爱他的女人，结婚生子，衣食无忧，每天做着简单的工作，不会的缺钱，这些都是张家可以给他的。 　　这一番话说的很奇怪，二公子的经历正好相反，他过的一点都不开心，成了风月场所的常客。 第118章 正面冲突 　　叶定邦又起了疑心，张二公子不是一下变成这样，就算是变坏也需要一个过程，更何况的按照张家众人的说法，二公子本质不坏，比一般的纨绔好多了，和朱公子一比，好多了。 　　张士维作为的银行家，就算日理万机，一个不时在眼前出现的大活人，他会不知道对方的变化？就算他看不到，张奇峰他们不说？ 　　他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在说到儿子之死的时候，张士维的反应很平淡，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别人的经历，但是脸上的胡子在不停的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有点解释不过去，他们虽然是外人，做为一名有身份的人，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真实情感，可这里毕竟是他的家，并且是丧子之痛，根本不需要掩饰。就算是强者，也有真实的感情，人不是机器，每个人都有血有肉，张士维能做到今天之一步，绝对不个没有感情的人。 　　真正矛盾的地方在于他明明很在意二公子，却要用轻蔑的语气说他，这中间的反差耐人寻味。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家心口的疼，又在过年期间，反复的说也太过分了，张家不同意验尸，这条路也就堵死了。就算是顾佩，也不能纠缠不清。 　　“张伯，您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我认识几个医术高超的名医，能解决各种疑难杂症。”不论是西医还是中医，顾佩都能找来最好的。 　　“谢谢你一番好意！”胡夫人说道：“名医我们也找的到，这种事还是我们自己来。” 　　医生不是随便请的，普通人就算了，大户人家请医生有点很多讲究，信任是第一位的，只要动一点手脚，病没治好，人就没了。 　　张士维说道：“不说我们家的事了，说说你吧，你在法国怎么样？” 　　顾佩有些诧异，张士维怎么知道她去法国留学了？出于安全考虑，顾家对顾佩的行程严格保密，就算是顾家人，知道顾佩在法国的只有几个人，张士维怎么知道？ 　　“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去的不是法国，我是在英国读的书。”顾佩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英国？”张士维尴尬的一笑说道：“看来我真的老了，脑子不好使，这都能弄错。” 　　高飞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难怪你们两个认识，都是在英国留学。洋鬼子这国名地名的不好记，弄错很正常。” 　　叶定邦已经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顾佩是在法国留学，她故意说错？ 　　张夫人替丈夫掩饰尴尬，说道：“英国法国都一样，只要能学到东西就行。” 　　“对！”张士维说道：“学好了回来报销国家，不要像某些人，尽学些没用的东西，成天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乱不类，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和废物差不多。” 　　这明显就是在说老三张奇修，张夫人立刻就不乐意了，说道：“你懂什么，一辈子只知道赚钱，艺术的事你懂么？” 　　张夫人已经很给面子，很收敛了。要不是顾佩等人在场，老两口能吵起来。 　　“都是你！”张士维提高语调说道：“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溺爱老二，他能变成这样？” 　　“怪我！都怪我行了吧！”张夫人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边哭边说道：“你总算是说出来了，这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吧。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休了我好了，我找个寺庙去出家，再也不碍眼，惹你生气。” 　　“又是这一套！”张士维很不耐烦的说道：“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发现问题就不能解决问题么，不能让错误重复出现。” 　　“我不管，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了！”张夫人哭哭啼啼的说道：“我看你就不嫌我人老珠黄不要我了，你这是身体不好，你要是身体好，早就出去找小狐狸精了。” 　　“这什么和什么！怎么就扯到一起了！”张士维都无语了，他搞金融厉害，可惜搞不懂女人，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不管怎么算，都是你吃亏。你讲赢了，你就是欺负女人，你讲输了，你连个女人都不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冷处理，等到女人过去这一阵，冷静下来了，再进行交流。 　　顾佩去劝张夫人，叶定邦和高飞劝说张士维，劝了一会儿就好了，张夫人知道老头子不能生气，收敛了很多。 　　两人冷静下来之后，房间里没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高飞坐着尴尬的不行，不停的使用眼神，准备撤了。 　　顾佩突然开口说道：“张伯伯，我刚才和你开了一个玩笑，我确实是在法国留学，您没记错。” 　　“啊？”高飞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我就说么，老头子的脑子……” 　　不等张士维说完，顾佩使出了大杀招，淡淡的说道：“我有点好奇，顾家从没对外说过我的留学计划，顾佩知情人都不会超过五个，回国之后，知道我去了法国的人也没几个，您是怎么知道我去了法国？” 　　“没说么？”张士维皱着眉头说道：“我是听那个……那个……谁……”实在说不出名字，张士维只好说道：“我随口猜的！” 　　“厉害！”顾佩伸出大拇指说道：“不愧是金融老手，一猜一个准，真是厉害。” 　　“你是什么意思？”张夫人质问道：“你是怀疑我们张家对你有所图谋？” 　　顾佩这次没有退缩，坚定的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毕竟我们两家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而你们知道的却是这么清楚。” 　　“如果我不给你解释呢？”张士维的语气也变了，没有之前的柔和，态度变的很强硬。 　　“那我就要一个说完了，这不仅关系到我一个人，有可能关系到顾家的安全，我会如实的禀报家父。”顾佩的准备要硬扛到底。 　　咳咳咳…… 　　张士维突然的咳嗽起来，张夫人强硬的说道：“就到这里吧，我们要休息了。”看这情况午餐没的吃了，张家直接要送客。 第119章 问题少女张琳琅 　　顾佩三人走在前面，张夫人跟在后面，一直跟着三人到了一楼。 　　客厅旁边就是餐厅，有一张大桌子，已经的准备了一些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高飞扫了一眼，看到有点肘子、四喜丸子、烧鸡、腊肠……张家请客，还是年夜饭，当然很丰盛。 　　张家三兄弟还在忙着摆放餐具，老四张奇锐也回来，似乎并不生气了。 　　“不用准备了！”张夫人说道：“我们的客人要走了，准备送客。” 　　张奇修很诧异的说道：“不是说留下吃饭么？怎么要走了，我还有很多关于欧洲的问题要请教。” 　　张夫人说道：“顾小姐突然家中有急事要回去处理，以后还有机会。” 　　顾佩微微一笑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我不在家，可以去警局找我！” 　　“警局？你为什么在警局？”张奇峰好奇的问道。 　　顾佩是故意这么说，高飞替她回答道：“顾佩小姐已经是一名警察，马上就要到警局上班。” 　　“什么？警察？”张奇修很夸张的说道：“那不是大材小用，警察有什么好的，要不来我家的银行工作，轻松还能赚钱！” 　　“他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张奇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三弟就是一个白痴，居然能说出让顾佩到张家银行上班这种话来。 　　顾佩很认真的说道：“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如果警局的工作很无聊的，我就去银行工作，希望到时候还欢迎我。” 　　“欢迎，当然会欢迎！”张奇峰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好了，不要再耽误人家的宝贵时间。”张夫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走到门口，听的到门外一个女声叫道：“哇，好漂亮的车，居然有人来拜年，真是好笑！” 　　“是张琳琅！”顾佩听出了是谁。 　　叶定邦上次和张琳琅擦肩而过，只有一个初步印象，是一个被宠坏了千金小姐。 　　张夫人的眉头一下皱起来，她大概没想到张琳琅会在这个时间回来。 　　顾佩推开房门，看到一个少女摇摇晃晃的站在她的车前，站都站不稳，随时会摔倒。 　　高飞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扶住张琳琅。 　　“你谁啊，你在我家干什么！”张琳琅用力甩开高飞的手。 　　张奇峰赶过去扶住妹妹，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质问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太胡闹了！” 　　“你少管我！”张琳琅喊道：“你管你的银行去吧，我不用你操心，在你的眼里不是钱最重要么？亲情算什么，我就讨厌你这副伪善的……” 　　话还没说完，张琳琅看到了顾佩。愣了几秒钟，小声问道：“顾佩姐？” 　　“是我，我回来了！” 　　张琳琅直接冲上来，紧紧的抱住顾佩说道：“我好想你，你总算回来了，我有好多话和你说，走我们好好聊聊。”她拉着顾佩就要往外走。 　　顾佩站在原地没动，指着身后说道：“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我们改天再喝。” 　　“没事，这点酒算什么，我还能喝！”张琳琅死死的拉顾佩的手不放，就是不让走。 　　张夫人站在后面，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我还有事，今天不能陪你，等过来我再来陪你，你先回家。”顾佩劝说道。 　　“家？”张琳琅冷笑着说道：“这还算是家？这地方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和坟场差不多，住在这的都是死人！” 　　啪！ 　　张夫人赶到张琳琅面前，一个大耳光抽过去，直接把张琳琅给打蒙了，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过了几秒钟，张琳琅捂着脸吼道：“你竟然打我！” 　　张夫人冷声说道：“把她给我拖回去关起来，先让她醒醒酒。” 　　“我没喝醉，我很清醒，你们这些伪善的家伙，少在这装了。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我，你们是怕我给你们丢脸，说出你们的秘密，不要以为你们掩藏的很好，其实我都知道了，二哥他……” 　　张夫人吼道：“还等什么，动手！” 　　张奇峰和张奇修冲上来，张琳琅拼命的挣扎，可她毕竟是女生，很快被两个哥哥制服，拖进家里。 　　“顾佩姐，你等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 　　后面的话听不清楚了，张琳琅的嘴被捂住了，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张夫人要气爆炸了，还要强忍着怒火，低声说道：“家教不严，让你们见笑了。” 　　顾佩说道：“琳琅是喝醉了，等酒醒了就清醒了，您也不要太生气，以免气坏身体。” 　　“请！”张夫人目送着三人上车，开出张家大宅。 　　顾佩上车之后说道：“不回家，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这一趟有不少收获，三人需要讨论研究分析一下。 　　第一点就是张二公子的尸体找到了，有了准确的地点，在张家的墓地。不能进行尸检，是叶定邦的遗憾。 　　车开到一片僻静的小树林，三人下车走进树林，确定没人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们怎么看？”高飞问道。 　　顾佩先说道：“张家的银行出了问题，资金周转有困难。看起来是个小问题，如果不处理好，张家可能就要完蛋了。他们一直在尽力掩饰。” 　　高飞也有这种感觉，这一点倒是很好核实，只要调查银行的账目就能查清楚。 　　叶定邦说道：“张士维也有问题，他的病是装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病。” 　　“有依据吗？”高飞问道。 　　“当然！”叶定邦解释道：“我们上次去张家，我就发现有人躲在窗户后面监视我们，这次我确定正是张士维的房间。他的房间虽然有很大的中药味，太浓了，反而像是有意制造。并且房间密闭不通风，而张士维的病装的像是肺疾。” 　　高飞也注意到了，赞同叶定邦的分析，可问题是张士维为什么要装病？他如果能继续执掌银行，肯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叶定邦小声说道：“现在的张家看起来是张夫人说了算。” 　　高飞和顾佩一起点头，张夫人在张家拥有绝对的权威。 第120章 张家困局 　　回想起来，就算是在和张士维谈话的时候，张夫人也在旁边陪同。如果换一个角度看，更像是在监视叶定邦等人和张士维的对话。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张夫人因为某种原因实际控制了张家，张士维不得不躲在家里装病，多半还不是自愿的。 　　这虽然是张家的家事，但是发展到这种层次的家族发生的问题，造成的影响可能是区域性的，也有可能影响全国。问题也来了，张夫人和张士维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 　　像是张士维这种人，虽然算不上枭雄，可以说是强人，刚强了一辈子，肯定不会忍受被人控制，特别是被一个女人软禁在自己家中，就算是老婆也不行。 　　张夫人是用什么办法让张士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甚至是都不走出卧室。 　　高飞说道：“张士维和我们的对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是想让我们把他带出张家？” 　　“他知道我在法国留学这一点非常可疑！”顾佩分析道：“关键是他当着我的面说出来，顾家出于我的人身安全考虑，一定会调查消息泄漏的途径。张士维是希望我们查出点什么？” 　　张士维和顾家因为之前合作产生分歧，两家基本上不再往来，但是也没到敌对的程度。张士维没有理由盯着顾佩的行踪，从时间上推算，肯定是在顾佩回到北平之后，张士维才得知消息。 　　“会不会你们两家住的这么近，听邻居说的？又或者看到你从法国带回的东西了？”高飞说道。 　　“不可能！”顾佩直接否定了这种可能。 　　能住在那条街上，没有普通人。有很多约定成俗的规矩，传闲话是最被鄙视的行为之一。毕竟身份都不一样，有一个词叫祸从口出，都知道要管好自己的嘴。 　　至于另一种可能，张宅虽然离着顾家很近，就算有望远镜之类的工具，想要看清楚顾家也很难。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叶定邦。 　　高飞和叶定邦上次去张宅，张士维就在观察他们了，这一次近距离接触，张士维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他不能直说，只能进行隐喻。 　　还有一个点就是张琳琅，就算她喝醉了，也能看出她在张家很不开心，咒骂全家，认为家里的人只爱钱，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作为张家人，肯定了解张家的内情，如果她开口，肯定能获得重要信息。 　　“这事我来想办法。”张琳琅被张家软禁，什么时候放出来还不知道。想要获取信息就只能靠顾佩了，她有办法见到张琳琅。 　　叶定邦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是张家的关键点所在，钱去哪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张士维可是在盐道衙门，油水最足的肥缺，再加上他们家原本的家底，还有这些年的收入，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是现在张家竟然没钱了，这谁敢相信？ 　　“这事我们得暗中调查，不能明着来。”高飞还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百尸案上，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出张家的事和百尸案有联系。 　　“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叶定邦没有证据，完全是推测。现在制药需要大量的资金，设备、人员、场地都要钱，张家的钱有没有可能流向了百尸案？这个案子之所以的这么男破，就是不明势力在支持。还牵扯到了黑龙会，张家和黑龙会有没有联系，也需要调查。 　　“交给我吧！”顾佩要动用她家的力量调查，就算两家不合，顾佩也不能看着张家出问题，甚至是被黑龙会控制。 　　除了张琳琅，张家还有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就是张家老四张奇锐。他在家中被受排挤，就连驼背老头和许妈都不把他当一回事。长期处于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孩子的心理肯定会受到影响。可惜张家没人意识到这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叶定邦打算找个时间找老四张奇锐好好聊聊，说不定能问出来张家发生了什么，二公子又遭遇了什么。 　　“这个简单，我来安排。”高飞有路子，能查到老四张奇锐在哪个学校就读，最好是在不惊动张家人的情况下接触老四。 　　三人讨论了一个多小时，都忘了时间，叶定邦听到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才反应过来，早就过了午饭时间，他们什么都没吃。 　　大过年的，街上的饭馆都不开门，想吃饭都没地方，只有各回各家，从家里找口吃的。 　　“我送你们的回去！”顾佩更是坚定了当警察的想法，只是出来一上午，就有这么多发现，继续调查下去，肯定还有更惊人的发现。 　　顾家的车开到胡同口，高飞也在这下车，家里没饭吃，只好在叶定邦家蹭饭。 　　“下次见面就是在警局了！”顾佩微笑着摆摆手，车缓缓的开走了。 　　刚才在张家，叶定邦见识的到了顾佩的另一面。大家族教育果然厉害，在张夫人的强大气场下，顾佩游刃有余，轻松的化解了各种难题，张夫人也是被顾佩挤兑的没办法，才让他们见了张士维。 　　高飞目送着顾佩的车离开，这个女人要到了警局，等上班之后就有好戏看了。周局长以为来的只是一个花瓶。结果顾佩有想法、有能力、有背景，周局长地位不保，一个名存实亡的局长也就失去了价值。可怜的周局长还在做他的升官发财梦。 　　至于顾家会不会利用这次机会对付张家，可能性就是五五开了。拿下张家，顾家的实力将更进一步，等于控制了金融界。可这样也把顾家推到了风口浪尖，顾家太强大了就会引得各方面忌惮。如果单独算，顾家可以碾压所有势力，但是这些势力联合起来，顾家可能也不是对手。 　　要是换做叶定邦来操作，不用明着出手，只要落井下石就好，张家就快要到极限了，只要一根稻草就能压死张家这个庞然大物。把张家逼急了，才会暴露出更多问题。 第121章 幕后黑手是张家？ 　　叶定邦进家就直奔厨房，找了两个菜热了一下，和高飞热了连吃点边聊。 　　“你们不是去大户人家拜年，人家不管饭？”叶子好奇的问道。 　　高飞流着口水说道：“一大桌子的菜，什么都有，可惜一口都没吃到，浪费啊，他们一家人又吃不完！” 　　“那你们怎么不吃？”叶子追问道。 　　“这没你的事，我有话和警长说。”叶定邦把叶子从的厨房里推出来，百尸案、警局的将来有很多事情要讨论。顾佩的到来有巨大的影响，但是对高飞肯定是好事，这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高飞尝了一口叶大妈做的炖肉，立刻就赞不绝口，味道比四大楼的还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叶定邦给高飞盛了满满的一大碗饭。 　　高飞吃了两大碗，总算填饱肚子，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都有点吃撑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案件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主要还是集中在大小张兄弟身上，黄符虽然也是一条线索，但是什么时候有结果还不知道。 　　“不行，我得看看这两人去！”高飞反正回家也没事，手下那群家万一出点岔子，这问题就大了。 　　“我和你一起去。”叶定邦在家也没事，两人立刻动身前往靠近郊区的胡同，两人先走到高飞家开车。把车停在远处，两人走路去了最近的监视点，一处临时征用的民宅。 　　高飞在门上轻轻的敲了四下，屋子里的人问道：“谁啊？” 　　“过年好，黄三哥在吗？”这是暗语，听到这话里面的人就知道门外是自己人。 　　“警长，你怎么来了？”开门的兄弟脸颊发红，带着一股酒气，还好没有喝醉。 　　“我来看看有什么情况。”高飞走进房间，桌子上都是剩菜，还两人在喝酒，看到高飞立刻站起来。 　　“你们继续，我就看看这两天有什么情况的。”高飞也不想坏了大家的兴致，一年到头也就这时候能休息，他们没有亲人，只有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热闹一下。 　　“老大，还真有一个情况。”一名伙计说道：“昨天大小张兄弟俩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喝多了之后说了很多醉话，其中有一些内容非常有价值！” 　　这就厉害了，竟然连聚会内容都能探听到，也算有点手段。内容都记录在本子上，高飞直接拿起来阅读。 　　酒过三巡，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通之后，话题又回到钱上。就在半年前，大家都一样穷，屁股都快用瓦盖了，结果只过了几个月，兄弟俩就咸鱼翻身，赚的钱竟然买下了一处宅子。再也和这些穷鬼不一样，大小张已经是产业的人了。 　　兄弟俩是咬定不松口，在一通马屁之后，大小张都快被忽悠晕了，得意洋洋的说出真相。他们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赚大钱，是因为他们搭上了张家，实际上他们和张家是远亲。 　　一群小混子半天没想起来是那个张家，最后还是兄弟俩说出是银行张家。张士维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就连小混混都知道他。混子们也不知道几个有钱人，张士维无疑是中间最有钱的，难怪大小张能赚这么钱，跟着张士维干，用不了多久他们能买到更大的宅子。 　　混子们羡慕极了，都想跟着张士维干，不管什么活都行，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都愿意干，就算有危险也无所谓，他们都是烂命一条，用命换钱都行。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街头，在死之前能过上两天有钱人的生活，一切都值得。 　　大小张兄弟拍着胸口保证，等过了年他们就去找张士维，给大家找一份能的赚钱的活。但是要付出点‘代价’，他们可是下了血本才和张家搭上关系。 　　混子们都答应了，愿意把赚到的第一笔都给大小张兄弟，他们就口头达成了协议。 　　记录到这里就没了，因为是口述整理的，中间有一些遗漏，也就细节上的问题，整体没有太大出入。 　　“你怎么看？”张飞看完之后，把本子给了叶定邦。他已经看了一遍，又快速浏览了一遍。 　　大小张说的如果是真的，他们真的在给张士维干活，那百尸案的幕后黑手就是张家！张士维装病就是为了遮人耳目，谁都不会想到他是这一切的真凶！ 　　叶定邦看过本子之后，做了几个假设。 　　一、在酒精的刺激和狐朋狗友的吹捧下，大小张兄弟说出了实话。他们确实在为张家干活，但是不是张士维还需要确定，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和大小张有接触的是张家二公子。如果真和张家有关，这里面事可就多了。张家制造强力致幻药物，想要干什么？ 　　二、大小张就是在吹牛逼，没人相信酒桌上的话，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了，为了出风头，什么话都可以说。张士维每天在银行里忙的晕头转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也就是说这些内容完全没有价值，就算结案了，到了审判环节，法官都不会采信这些内容。 　　三、上述内容半真半假，是建立在部分真相上的吹牛，这一种可能最麻烦，需要分辨那些是真话，那些是假话。费时费工夫，也不一定有结果。 　　想知道是那一种可能，最快速有效的方法就是的抓住大小张，审问了就有结果。可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信息太少了，还要继续等。 　　高飞最在意的是记录中提到的一起发财，上一批实验体已经死完了，想要继续研究，需要新的实验体，大小张是想把混子们都送去当实验材料？ 　　一名伙计提醒道：“这么等下去也不一定有结果，等的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 　　这一点叶定邦也很清楚，大小张兄弟被‘惊’了，内部走漏了消息，幕后黑手突然决定灭口，可能性太多了，每一种都很危险。 　　“你们再盯两天。”高飞盘算着收网时机，拖下去不是的办法，夜长梦多。 第122章 不择手段 　　高飞还是不放心，他要亲眼看着大小张兄弟，这两人今天待在家里，一整天都没有出门。 　　“我就不去了，上次他们注意到我了。”叶定邦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不想去，还有别的目的。 　　“在这等我，很快就回来。”高飞一个人出了监视点，往胡同里走去。 　　叶定邦闲聊了几句后说道：“当了警察才大开眼界，我一直以为捞偏门就是形容这些人不走正路，才发现竟然真的有偏门中人。” 　　“你遇到他们了？”一名伙计好心提醒道：“偏门和泼皮无赖不一样，遇到偏门的人要小心，这些家伙背后有组织，我们都不知道偏门的水有多深。” 　　“我是和警长一起，见到了自称土夫子的一伙人。”叶定邦不动声色的引导，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他们啊！”另一名伙计说道：“实际上就是土耗子，倒斗的。这伙人专门盗墓，不仅倒古人的墓，现在这些富豪家的墓穴也不放过，想要死者平安，豪门大户都要给他们交钱，算是保护费。” 　　叶定邦有些不解的问道：“有钱人就心甘情愿的被他们勒索？真要是惹毛了还不报复他们？” 　　“报复也要有个目标才行！”伙计解释道：“这些人烂命一条，又不知道真实身份，就算是有钱人，也不可能永远守着墓穴一刻都不松懈，只要打一个盹，就可能被报复。谁也不想打扰死人安宁，并且先人墓穴和风水有关，有钱人都信这个，所以就宁愿还钱息事宁人。” 　　“那我们就不管他们了？”叶定邦追问道。 　　“管？怎么管？”伙计说道：“偏门有多大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总部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这还怎么查？说不定住你家旁边的邻居就是偏门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 　　叶定邦不解的问道：“如果案子和偏门有关，我们有必须查下去，该怎么做？” 　　“这个简单，我们一般和偏门都有联系，只要按照约定的方式联系上偏门，弄清楚怎么回事，偏门会给我们一个交待。通常情况下，偏门也不想和我们产生冲突。” 　　和偏门有关的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上次高飞带着叶定邦去的破庙就是和土夫子约定的见面低点之一。估计高飞快回来了，他又换了一个话题聊起来。 　　五分钟后，高飞回来了，大小张兄弟已经起来做饭，看起来一切正常，兄弟俩还没有察觉他们已经的被盯上了，他们是鱼饵，用来钓鱼的鱼饵。 　　“你们在聊什么？”高飞随口问道。 　　“就是随便闲聊几句，警长还有什么吩咐？”伙计们在高飞面前的还是有点放不开。 　　高飞也明白，说道：“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大过年的喝酒可以，别喝多了，都小心点。” 　　“警长放心，我们有数，不会出事。”伙计们都保证了，两人就回去了，高飞把叶定邦送回到胡同口。 　　明天没有安排，后天就上班了，最后一天的假期，不想打扰叶定邦和家人团聚的时间。 　　叶定邦下车刚的走几步，就有邻居殷勤的围上问道：“又坐车回来了，真是厉害！” 　　“年快过完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工？还招不招人？” 　　“我儿子一把年纪了，你要是有合适的姑娘介绍一下好么，我请你吃饭。” 　　叶定邦一下成了胡同里的红人，敷衍了几句才回到家里，都是老邻居，有些还是看着自己长大，面子还要给。 　　回到家中，叶大妈正在做饭，剩菜吃完了。叶定邦主动帮忙，一家人其乐融融。填饱肚子，叶定邦借口太累，就回房睡觉了。 　　叶子觉得有古怪，这睡的也太早了，天刚黑就睡了。她跑到门口一看，老哥还真的的睡着了，太反常了。 　　“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好好复习，要是考不上看你怎么办！”叶大妈一通教育，叶子只好乖乖的回去看书。 　　夜幕降临，残月如勾，胡同安静下来，偶尔传来小孩放鞭炮的声音。 　　深夜十二点，叶定邦醒来，从被窝里钻出来，偷偷离开房间，溜出小院，实施自己的计划。 　　特殊案件就要特别的手段，有一百多人死于非命，他必须要对张二公子的尸体进行检验，特别是案子和张家有了某种联系之后，他更要进行尸检，张奇麟的尸体是最有价值的尸体。之前有张家的阻碍他没有办法进行尸检，现在尸体已经下葬，可以偷偷的进行尸检，只要不被发现就没有问题。 　　当然靠他一个人做不到，叶定邦连张家祖坟在什么地方的都不知道，如果去打听，肯定会引起怀疑。 　　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群人知道，也有能力帮他搞到尸体，那就是偏门的土夫子。唯一的问题是怎么请土夫子出手。 　　叶定邦的手上还有一笔钱，用钱可以解决最好。但是估计土夫子不会要钱，需要别的筹码。要是他们收了张家的钱，尸体再出问题，等于砸自己的招牌。 　　混偏门的信誉很重要，如果没了信誉，富人不愿意再给钱，土夫子这一伙人就完了，以后就成了普通的盗墓贼。 　　只有给他们足够大的利益，土夫子才有可能帮助他，这一次只是试探，实在不行就是用钱买个消息，他自己行动。 　　计划是不错，能不能实现就不知道了，土夫子肯不肯见他都不知道。 　　高飞并没有说过破庙的具体位置，这难不住叶定邦，他记着车大概前进的路线和时间，简单的计算一下，就能确定破庙的具体位置。只不过没车，用脚走要多浪费时间。 　　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叶定邦出城了，走的脚疼。 　　城外地势平坦，素白的月光照着大地，前方不远处就是残破的破庙，叶定邦靠着感觉找到了。 　　还没靠近破庙，夜风吹过，破庙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在哭泣。 　　叶定邦并没有看到人影，走到破庙门口，大声喊道：“喂，有人吗？” 第123章 破庙鬼火 　　呼呼…… 　　回应叶定邦的只有冷风声，叶定邦只有走进破庙中。 　　上次来是天快亮的时候，这次是深夜，给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黑暗中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我上次和警长一起来过，我有事找到你们！” 　　叶定邦张口呼出一股白汽，夜里太冷了，只能裹紧衣服，躲在一堆破墙后。 　　呼呼…… 　　寒风呼啸而过，叶定邦绕着破庙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需要一个信号告诉土夫子有人在这里的信号。 　　叶定邦在破庙周围收集了一些杂草，又从枯树上找到了一些干柴，在破庙避风的角落生了一堆火。 　　冷风中火光摇曳，至少在火边暖和一些。火光的照亮了破庙，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火光，如果土夫子还不出现，叶定邦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叶定邦往火堆里填了一些木头，让火烧的更旺一点。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就只有风声。 　　在加入一大块木头，叶定邦又喊了两声，还是无人回应。 　　一个小时之后，土夫子还是没有出现，叶定邦困了，闭上眼睛靠着着墙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火堆没有人添柴，烧了一会儿熄灭了，余烬散发着微弱的的热量，并不能抵御寒风，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叶定邦被冻醒了。 　　手脚都有些发麻，叶定邦重新升起火堆，就在他重新准备坐下的时候，听到另一端的墙角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在那！ 　　叶定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和上次一样，这些人很神秘。 　　“我是一名警探，上次我和警长……” 　　叶定邦还没介绍完自己，对方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有什么事？” 　　对方的语气还算客气，但是声音不对，并不是上次土夫子的声音。 　　“我找土夫子！” 　　“我就是！”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可能是偏门中人，但是绝对不是土夫子。 　　叶定邦很委婉的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见上的那位。” 　　“见谁都一样！”黑影说道：“他是土夫子，我是土夫子，我们都是土夫子。” 　　“我想要见管事的人，有非常重要的事。”叶定邦只好换一种说法，在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前，什么都不能说。对方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土夫子，双方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叶定邦不想说出他的目的后，被对方绑起来送到张家去领赏。 　　对方没说话，在衡量有没有利益，对于主动送上门的事，他们都谨慎，担心是陷阱。 　　叶定邦继续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以后还有更多的合作，我们不是一个敌对的关系，是一个互相需要的关系，以后你们肯定有用到我的时候。” 　　还是没人说话，叶定邦又说道：“我和警长高飞的关系不错，在警局里说话也有点份量，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实在是……” 　　不管是同意还是反对，说的口干舌燥还没有反应，这就有点奇怪了。叶定邦往前走了几步，对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靠近一看，人不知道什么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原来一直是在和空气说话。 　　看样子有戏，估计是回去找真正的管事的人去了，只要再等一会儿就有结果。趁着这点空隙，叶定邦准备好一套说辞，尽量打动土夫子。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远处冒出两团绿色的火焰，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惨淡的绿光，看上去有些慎人。 　　这两团光飘忽不定，一会儿远一会儿近，最可怕的是火焰中心似乎有一个骷髅头。这一看就是鬼火，平常人要是在荒郊野外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吓个半死，可是叶定邦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鬼火的谜团早就解开了，就是白磷，这种物质在燃点极低，极易发生自燃。尸体中含有大量磷，在腐败分解中会产生鬼火。土夫子以盗墓为生，自然了解这种状况，他们想用这种手段考察叶定邦。 　　这是个好兆头，说明土夫子就在附近，躲在黑暗中观察这他的反应。 　　叶定邦站在破庙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鬼火飘到面前。至少在吓人这一点上，土夫子这一伙人相当专业，看不出来是怎么做到的。 　　土夫子发现鬼火吓不到叶定邦，啵的一声轻响，两团鬼火熄灭了。 　　看样子考验结束了，就在破庙前不远处亮起两团火光，有三个人出现在那里，两人举着火把，中间的站着一个人。 　　叶定邦确定那个位置刚才没人，是鬼火亮起的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后三人迅速移动到指定位置，目的就是让他吃惊，这样才能显示土夫子们不一般。 　　既然谈判，气势上不能输，三人走到近处，叶定邦才发现三人都穿着土黄色的衣服，举着火把的是两名壮汉，走在中间的是名中年人，非常的瘦，说是皮包骨头一点都不夸张。 　　“我们又见面了！”中年人先开口说话，听声音确实是土夫子。 　　“准确的说这一次才是见面，上一次我只听到你的声音。”叶定邦谨慎的确定对方的身份。 　　土夫子说道：“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现身是表现我的诚意，说吧，你想怎么合作？”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高飞来找你都不现身，怎么我找你就出现了。” 　　“因为你是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土夫子说道：“我们调查了你，发现一些很有趣的情况，你很有趣，年轻、聪明、并且背景深厚。高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们现在选择了你。” 　　“我？”叶定邦有些惊讶，这些家伙的调查很专业，了解的很清楚，甚至知道叶定邦住的地方，只是没有说。 　　情况出乎叶定邦的意料，土夫子竟然有合作的意向。 　　“时代不太一样了。”土夫子说道：“以前偏门很强大，但是现在不一样，偏门在衰落，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被淘汰。” 第124章 空棺材 　　偏门内部非常复杂，并不是的一个统一的整体，更像是数个帮派的联合，有一群长老掌管所有事物。 　　大部分长老都是老顽固，拒绝和外界交流，坚持独立发展，不和其他势力联合。这样有利于偏门的发展，这样有好处，偏门的事自己说了算。但是封闭的时间长了，偏门就脱节了。特别是现在，各方势力都发展很快，偏门不再是一个庞然大物，有些家族势力都超越了偏门。 　　所以偏门内部分化了，主要分化成两派，一派坚持传统继续封闭，另一派希望改变，谋求发展。双方分歧严重，说不上谁对谁错，也没有办法证明。 　　土夫子就是希望发展的一派的，偏门内部也有等级，土夫子一派提供了大量的资金的，却并不受待见，他们需要发言权。想要在偏门的中扩大势力，土夫子这一门能人异士不少，凭什么要听凭别人指挥。 　　在选择合作对象方面他们很谨慎，各方势力都是考察对象，顾家、张家、周局长、高飞都在考虑对象中，顾家是很好的选择，但是有利就有弊，顾家的野心太，肯定不满足合作，他们会控制土夫子，进而控制整个偏门。 　　顾家加上偏门，同样是一个产生巨大影响的组合。就在土夫子艰难的做的选择的时候，叶定邦出现了，竟然和顾家有关系，再一查，还有施先生的推荐。叶定邦本身并没有多强大的势力，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土夫子正在想着怎么和叶定邦联系，他居然主动的找上门来，其实早在叶定邦走到破庙，土夫子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不确定叶定邦想要干什么，所以没有现身。 　　“咳咳……”土夫子咳嗽了两声问道：“你想要怎么合作？” 　　叶定邦说道：“我需要你们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再讨论接下来的合作。”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土夫子知道叶定邦绝对是有目的而来，不然谁会大半夜到荒郊野岭的破庙来。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和张家有接触吗？”叶定邦问道。 　　“你是说张士维？” 　　叶定邦点点头。 　　“没有！”土夫子说道：“张家只是有钱，整体实力很弱，说实话，我们并不缺钱。” 　　这话说的有点夸张，不过叶定邦信了，土夫子并没有联系张家。 　　“我要你们办的事就和张家有关！”叶定邦说道：“张二公子不久前死于非命，我想要他的尸体，你们一定知道张家坟地的位置。” 　　“这个……”土夫子有点犹豫的，他的确知道坟地的位置，最近张家确实秘密的埋葬了一具尸体。把张二公子的尸体挖出来是件小事，但是风险很大。 　　叶定邦还没想好怎么说说服土夫子，旁边的壮汉说道：“魁首，张士维已经很久没给份子钱了！” 　　话不用多说，这个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是张士维先坏了规矩，就算土夫子动手也合情合理，这是在给张家一个警告。 　　“成交！”土夫子答应了叶定邦，作为交换，以后警局如果有针对偏门的行动，特别是牵扯到土夫子一脉，提前给个信号。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尽量给予帮助。 　　叶定邦答应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不违背原则’这句话给了很大的周旋空间。 　　“跟我来！”土夫子在前面带路，在破庙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就是土夫子的交通工具。 　　土夫子上车之后说道：“咱着北平市周边主要有两条山脉，一条是北面的燕山山脉，另一条是太行山山脉。前者都是小山，后者有二千多名米的高山。这山在风水上就是龙脉，张家的坟地就藏在太行山中。张家找高人看了，是一处风水宝地。能福泽后世，子孙兴旺，财运上佳。” 　　选穴都是秘密进行，张家给了大师一大笔封口费。但是这种事瞒不住土夫子，北平周边有多少宝穴他们很清楚的，再隐秘的行动都瞒不住他们。 　　土夫子和叶定邦说这么多，完全是在展示他们的实力，以后还有很多合作机会。 　　马车颠簸的厉害，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马车，叶定邦到了山里，剩下还有一段路要步行上去。 　　天快亮了，总算抵达张家的坟地，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坟包，墓碑上写着张奇麟的名字，落款还有张士维。看着普通到极点的墓碑，叶定邦第一反应是土夫子在忽悠他，这是一处假坟。 　　土夫子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不相信，可这就是张家的坟地，你看坟上的土还是新的。” 　　张家资金出了问题，再加上张奇麟死因不明，所以张家简葬，这也解释的通。 　　“开始吧！”叶定邦想要的尽快开始，棺材深埋地下，想要挖出来，怎么也要一两个小时。 　　“开工！”土夫子打了一个响指。 　　两名壮汉在并没有直接在坟包上开挖，而是选择在五米之外，一处土质松软的地方下手。他们打开背着的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两片铁叶子，迅速装配起来。两人一起操作，一会儿的功夫就挖出一个直径一米的盗洞。 　　叶定邦估算错了时间，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两人就挖到了棺材。壮汉拆开铁叶子，又从箱子拿出小型的手弩，把飞虎爪一样的工具射进盗洞中。 　　嘭！嘭！ 　　两声脆响，飞虎爪直接穿透棺材，在里面展开倒勾，牢牢的钉住棺材。两人又把一个梯子一样的工具推进盗洞中，上面都是活动圆柱，可以充当轱辘，两人一起用力，想要把棺材拖出来。 　　还没怎么用力，棺材就被拉动，其中一个壮汉说道：“不太对劲，棺材好轻，可能是空的。” 　　“空的？”张奇峰不可能废了大劲把尸体弄回来，总要处理尸体，不可能放在家里或者别的地方，尸体不入土为安很不吉利。 　　要么这是张家的障眼法，尸体葬在别的地方。要么就是有人先行一步，盗走了张奇麟的尸体。 第125章 黑龙会？ 　　“拖出来！”土夫子已经嗅到阴谋的味道，此处肯定不是疑冢。太行山周边虽然地方不小，但是上千年的历史，风水宝穴数量有限，要找一处没被占用的宝穴难度也不小，张家没理由浪费一处宝穴。 　　两名壮汉没怎么用力，就把棺材给拖了出来。土夫子绕着棺材转了一圈，轻轻的在棺材上敲了几下。 　　咚咚咚…… 　　“棺材是用上等的材质，入土的时间也没问题，地气还没浸透棺材，入土的时间不超过五天。”土夫子仅仅通过气味就能判断出下葬的大概时间。 　　叶定邦说道：“开棺！”想要知道里面有什么，就必须要开棺。 　　两个壮汉都没动，看着土夫子，等他下命令。 　　“开！”土夫子答应叶定邦来开棺，就有一个心理预期，知道这事不简单，可看到复杂的情况，没想到是空棺材，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壮汉都不用检查，又拿出特制的铲子，准确找到棺材钉的位置，轻轻的用铲子挑开棺材钉子。叶定邦这才知道棺材钉的数量的和位置都有讲究，棺材钉都是特制的。 　　挑出七根棺材钉之后，两名壮汉的就要推开棺材盖。 　　“等等！”叶定邦阻止了壮汉，既然是空棺材，就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棺材里只要放两枚手雷，就可以干掉现场这些人。张奇峰搞两枚手雷也不是难事，这只是最简单的机关，也有可能有毒药或者其他东西。 　　“照他说的做！”土夫子很聪明，在不明白什么情况之下，能听取他人的建议。 　　两名壮汉小心翼翼的移开棺材盖子，只留了一道缝隙。 　　叶定邦环顾一周，找到长得很高的野草，抽掉草茎，从缝隙中探进去，缓慢的移动。如果没有机关，草茎不会碰到任何东西。 　　移动到棺材中段，草茎碰到了什么东西，叶定邦反复确认，真的有机关。 　　“这个位置不该有东西！”土夫子接过草茎，试了一下，还真的碰到了什么。经过反复确认，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机关。 　　在黑暗中无法确定是什么机关，叶定邦需要照明，需要看到里面是什么样的机关。 　　“用这个！”土夫子递给叶定邦一个小工具，由镜面和火烛组成，可以灵活的调整，探入棺材内，有了这个小机关，就可以看清楚棺材内的状况。 　　“这是什么？”土夫子通过球面看到一个金属瓶子，有两根手指粗细，旁边有一个触发装置，已经在激发状态，只要棺材再打开一点，机关就被触发了。 　　叶定邦见过这种金属瓶，在装某种剧毒物质的时候，通常会看到这种金属瓶，里面装的一定是要命的东西。 　　调整好角度，在这边对应的位置，还有一个同样的金属瓶子，也处于半激发的状态。叶定邦基本上能猜到瓶子里的有什么。剧毒物质或者从血蘑菇上提取的物质，并不立即致死，但是恐怖的致命幻觉一样能要人命。 　　这种机关并不难破解，触发装置和金属瓶之间的连接很脆弱，只要毁掉触发装置，金属瓶中的有毒物质就不会泄漏。因为有棺材盖压着，根本就不用担心出触发，如果拆解失败，只要盖上棺材盖就不会泄漏。 　　“让我来。”土夫子用手指探入不足四厘米的棺材缝隙中，仅仅通过手指就完成非常复杂的操作，把各种挂钩挂在触发装置上。叶定邦佩服极了，第一次见到手指这么灵活的人。 　　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土夫子处理完两个机关，用力一拽，嘭的一声，触发装置被摧毁，不可能再触发。 　　“厉害！”叶定邦伸出大拇指，由衷的佩服土夫子。 　　为了稳妥起见，叶定邦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棺材里没有任机关。 　　“升棺发财！”两名壮汉低喝一声，一起用力，掀开棺材盖，两个金属瓶还钉在棺材侧面。 　　棺材果然是空的，土夫子轻轻的嗅了一下，闻到淡淡的腐烂的味道，棺材里曾经有尸体，但是被转移了。里面的陪葬品没有被动过，有几样首饰，一些个人物品，几样并不怎么值钱的古董。从摆放的位置看，之前有尸体。 　　尸体被盗了！ 　　除了叶定邦之外，还对张二公子尸体感兴趣的人就只有百尸案的幕后黑手了。至于目的就有很多种可能，尸体中隐藏着他们的秘密，或者想以此要挟张家，让张家继续帮他们做事，甚至是勒索钱财。 　　其中一名壮汉说道：“棺材没有撬动的痕迹，在下葬之前，尸体就被掉包了。” 　　叶定邦也这么认为，他刚才绕着坟包转了一圈，如果是在下葬之后再把棺材挖出来，坟包上的土能看出翻新的痕迹。如果从其他位置打盗洞下去，同样会有痕迹。就算土夫子这些人，也不能复原到无法察觉的程度。 　　“尸体下葬的时候，张二公子在现场吗？”叶定邦问道。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张奇峰在场，他肯定发现尸体被掉包了。如果他不在现场，就有可能是下面的人和外人勾结，掉包了尸体。 　　并且这些人猜到之后会有人开棺，还设下陷阱，要毒死盗尸的人。用他们特有的药物，盗尸人会死的特别恐怖，甚至有人可以说是亡者的诅咒。张家就会认为尸体失踪是他们所为，真正的盗尸人却不会被追究责任。 　　计划不错，只是没想到叶定邦很小心，提前发现了金属瓶，并没有触发机关。 　　“这是什么东西？”壮汉从没看到过金属瓶，觉得很好看，想要拿起看看。 　　“别动！这玩意很危险。”叶定邦不确定金属瓶是否安全，在没检查之前，最好不要乱动。 　　叶定邦找了一块布，包着拿起金属瓶，瓶子并不重，里面的药物很少，但是有一个细节，瓶身上有一行小字，是日文，也就是说是日本人制造了这些金属瓶。 　　黑龙会！ 　　叶定邦基本上肯定是这些家伙在暗中动了手脚，是他们盗走了尸体。 第126章 五花八门 　　之前都是猜测，现在有证据表明百尸案的背后可能有日本势力，但是依旧没有办法证明是黑龙会所为。 　　像是这种钢瓶，虽然稀少，但是不可能只生产了两个，肯定还有其他用途。他们完全可以推脱丢失或者被盗窃，叶定邦也不打算把钢瓶拿出来，准备先找个的地方暂时存放起来。 　　只是安装陷阱的人没有处理掉瓶身上的标识和日文，不知道是这些家伙傻，还是他们很自信，没人能活下来？ 　　叶定邦把陪葬品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价值证物，又一样一样的放回去。 　　“贼不走空！”这是土夫子的规矩，他没有拿陪葬品，从棺材里拿了一块碎木片，意思到了，规矩没有破。 　　天已经蒙蒙亮了，太阳从东边探出一个角，天地间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该收工了！”土夫子提醒道。 　　叶定邦点点头，两个壮汉立刻把棺材盖上，七颗棺材钉钉死。然后又从盒子里拿出一袋子粉末，倒水之后搅拌均匀，一会儿的功夫，就调和成和棺材一样的颜色，然后涂抹在手弩射出的缝隙上，用扇子快速扇了几下，迅速干了，不仔细看，看不出瑕疵。 　　完成了这项工作，两人才把棺材推回去，迅速填埋好洞口，把地标复原。这时候是冬天，相对简单容易，要是到了夏天，还要处理洞口周围的植物，不能让它们枯死，露出破绽。 　　叶定邦看的叹为观止，偏门流传了这么久，果然是有点东西，术业有专攻，专业的就是厉害。他们也在地表上撒了一层细土，认真仔细的清理了所有的痕迹。 　　“魁首，可以走了！”壮汉抱拳禀报。 　　“收工，回！”土夫子发了这一道命令，才算是正式完成，一行人往山下走去。 　　叶定邦回头看了一眼，山里风大，只要被风吹上几天，彻底抹去所有的痕迹，不做细致的检验，很难发现有人动过棺材。 　　在下山的路上，土夫子几次想要开口问清楚，他们参与了，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牵扯到张家内部的问题，还有一个我们正在调查的大案。”叶定邦说道：“这么说吧，这个案子比以往任何一个案子都大，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相关信息。” 　　土夫子还有点不信，不久前就有一个大案，燕子门案，那可是把整个四九城都折腾的够呛，还能比燕子门还大？燕子门也是偏门的一支，土夫子对这个案子了解的特别清楚。 　　“如果有一个案子，被害人超过两位数……”叶定邦点到即止，聪明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土夫子震惊了，超过两位数的被害人，说是杀人如麻都不为过，这也太狠了。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偏门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这就很诡异了。毫不夸张的说，这四九城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偏门的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偏门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山里风大，寒风刺骨，走到山脚下都快要冻僵了，钻进马车里才稍稍暖和一点。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回城还要两个多小时，叶定邦在车里晃悠着昏昏欲睡。 　　“聊点什么，不然就睡着了。”叶定邦说道。 　　“那你想脸点什么？”土夫子问道。 　　“可以的话，给我讲讲你这偏门是怎么回事。”叶定邦到现在只有一个大概的认识，偏门就是不走正路混口饭吃的人。 　　“这没什么不可以讲的，就是说起来有点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正好，这长路漫漫，足够说清楚，也给我长长见识。” 　　“那你听说过五花八门吗？”土夫子问道。 　　“五花八门？”叶定邦记得没错是一个成语。 　　“说偏门，就要从五花八门开始说起！”土夫子开始讲述偏门的由来。 　　五花八门原本说的是五行和八卦阵，说的是古代阵形的变化，可以从两种基础阵形演化出无穷无尽的变化。 　　到了江湖上，这五花八门又演化出另一种说法。五花又叫五老，分别是老荣、老渣、老柴、老月、老合，分别对应的是小偷、人贩子、缉私抓人捕快、用赌术骗人钱财的老千和走江湖出苦力的挑夫船夫。这八门说是在市场摆地摊，靠口巧舌来挣钱吃饭的生意人，即:金、皮、彩、挂、评、团、调、柳。 　　金指的是的摆摊算命的，叶定邦的邻居曹瞎子就是这一类。 　　皮说的是过去走街窜巷卖药的总称，按所卖药的不同，分别称为挑招汉、挑顿子汉、挑炉啃、挑罕子、挑柴吊汉、挑将汉、挑熏子汉的等等。 　　彩的名气大一点，走江湖变戏法的都是彩门。这一行人数不多，都是秘传，又讲究师承。 　　挂就简单了，在市场、庙会练把式卖艺的，江湖人调侃儿叫他们为“挂子行”，这些人身强力壮，是武力值最高的一门，非常的能打，如果出了问题需要动手，主要由这一门的人负责。 　　评直接从字面上就可以解释，就是说评书唱大鼓的。和团的对应，就是指说相声的，这些人社会地位比较低，常被人看不起。 　　调说的搭篷扎纸，家里办丧时购置烧给死者的东西，都要的找他们置办。这一门相对比较诡异神秘，在八门中也是比较隐秘的一支。之后不断演化，有制作假货骗人的，也算在这一门。 　　最后剩下这个柳就是唱小曲的，这一行都是的女的，所以花街柳巷说的是这一条巷子里都是唱小曲的女人。 　　这五花八门就是偏门最初的雏形，后来经过发展，规模更大，划分更细，也有一些离开了，比如说捕快。 　　现在的偏门有多少行当土夫子也说不清楚，每次大会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坐了一屋子人。可惜偏门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如果是一个整体，这个的实力就很强悍了。 　　叶定邦觉得大开眼界，偏门的来头竟然这么大，如果他能控制偏门，绝对能碾压黑龙会。 第127章 建立势力 　　土夫子和叶定邦说这么多，只是想要显示一下偏门的底蕴，让叶定邦不敢轻视，没想到却激起叶定邦控制偏门的想法。当然了，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在控制偏门之前，第一步是控制土夫子。 　　“咳咳……”土夫子又咳嗽了两声，叶定邦早就发现了，土夫子的肺有问题。经常从盗洞进入墓穴，为了不被发现，盗洞通常都打很小。在前进的过程中，吸入了大量细微的尘土，但超过一定的量之后，肺无法把尘土排出，就会导致堆积在肺部，逐渐堵死肺泡。再加上墓室长期密闭，空气中有大量的有毒物质，虽然不能立即致命，但是日积月累副作用也很可怕。 　　根据土夫子的种种表现，他的肺功能只剩下三分之一，他日渐消瘦，消耗着生命力。叶定邦推算他最多还能活几年。最悲哀的是这种病没有办法治疗，甚至不能让患者更舒服一点。实际上患者是死于慢性窒息。 　　“你的身体似乎有点问题。”叶定邦指着土夫子的胸口。 　　“没办法，老毛病了。”土夫子看了很多名医，补药也吃了不少，并没有多大用处。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他心里很清楚。 　　叶定邦没再问下去，毕竟才认识不久，打听太多容易引起对方警觉。土夫子一脉的情况大致都可以估算到，人数不多，在偏门中实力中下，经济不错，盗墓肯定不会缺钱。 　　车厢里没人说话，叶定邦有些困了，闭上眼睛在摇晃的车厢里很快就睡着了。 　　等叶定邦醒来，马车已经停下来，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土夫子已经不见了。 　　叶定邦从车上下来，马车停在破庙边，时间差不多是下午。肚子饿的咕咕叫，叶定邦伸了一个懒腰，活动着的有些酸痛的肌肉往城里走。 　　在马车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就是一条普通的胡同，有可能是土夫子的家，或者是他们的一处堂口。记下地址之后，叶定邦就把纸条烧了。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走回家，叶定邦筋疲力尽。还好家中有很多剩饭，饱餐一顿之后，感觉好多了。 　　“老哥，你偷偷摸摸的干嘛去了？”老两口不问叶定邦去干了什么，但是叶子不行。 　　“什么叫偷偷摸摸，我光明正大的查案去了。” 　　“你明明是半夜溜出的！”叶子去叫哥哥起床，发现被窝早就凉了。叶定邦已经离开了几个小时了，是在半夜的时候。 　　“看你的书去！”年过完了，就快要考试了。如果考不上…… 　　“我一定能考上！”叶子给自己打气，回房间复习去了。 　　叶子观察细致，胆大而又善于分析，是一个当侦探的好苗子。叶子有这方面的潜力，只是她自己还没发现。 　　对于这次冒险，叶定邦还很满意，至少迈出了第一步，和土夫子取得联系，计划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很多行动，都要悄无声息的进行。黑龙会和千鹤的出现给他敲响了警钟，敌人已经不满足藏身于黑暗之中，要出来，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实力，将会有一场惨烈的厮杀，他必须在这之前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按照时间推算，过年这一段时间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等对手再次行动，将要面露最恶劣的情况，叶定邦必须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心情有些的沉重，叶定邦不想被看出来，快速调整好状态，不想让家人看出来。还有一点时间，他强忍着困意，陪着老叶聊了一会儿，又去帮叶大妈生活做饭，还好二老都不再提找媳妇的事了，只是说让叶定邦收收心，早做个决定，别耽误了姑娘。 　　晚饭叶定邦主动拿出白酒，陪着老爹喝了两盅。叶子非要尝尝是什么味，喝了一口，把脸辣的通红。 　　吃过晚饭又聊了一会儿，叶定邦才回房休息，往床上一趟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叶大妈早早的起来煮了一大锅饺子，让叶定邦吃了再去上班。耽误了一点时间，赶到警局一看，竟然没有多少人。遇到人就说两声过年好，回到自己的下办公室坐着。 　　也就上班的第一天在办公室里坐过，叶定邦都快忘了他有一间独立的小办公室。今天高飞没有早到，有点奇怪。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热茶，楼上隐约传来争吵声，因为今天警局人不多，在安静的环境下听得很清楚。 　　“你不要太过分，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你什么意思，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破案是我的工作，怎么做我说了算，你等着就行，最后功劳少不了你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抢了你的功劳？” 　　“这种事你心里很清楚，不用我说。你只要好好的捞钱就行！” 　　“高飞，你不要太过分，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老子要收拾你，手段多的是，别给脸不要脸。” 　　“可以，你动我一个试试？” 　　这上班第一天就够劲爆，听声音争吵的双方是周局长和高飞，肯定和百尸案有关。 　　叶定邦往楼上走去，刚上了一层，就看到高飞气呼呼的从楼上下来，一脸不屑的表情。 　　“这什么情况？”叶定邦低声问道。 　　“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老东西知道了大小张的事，让我们立即抓捕，然后完成结案报告。” 　　之前预料的情况发生了，周局长不想再拖下去，找到两个替死鬼，立刻就劫案，把一切罪名都套在大小张的身上。 　　春节过了，天气逐渐回暖，再过上一个月的时间，气温就到了零上，尸体就没有办法保存，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完了，大小张有危险！”叶定邦叫道。 　　不管周局长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大小张的存在，他都知道了，那其他人也知道了，在警局里还有一个疑似内鬼的存在，让躲在幕后的人知道了，一定会杀死大小张灭口。 第128章 暗杀术 　　现在必须把大小张兄弟保护起来，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抓到警局，单独关押。就算是内鬼想要动手，也要考虑一下自己暴露的风险。内鬼一旦露出马脚，就失去了价值，就等于死了。 　　“有兄弟们盯着，问题不大！”高飞嘴上这么说，可是行动一点都不慢，小跑着出了警局。 　　叶定邦紧随其后，坐上了副驾驶，上车之后往楼上看了一眼，周局长就站在窗户前盯着他们，嘴角弯曲，似乎是在冷笑。 　　完了，估计是出事了！叶定邦不想打击高飞，什么都没说。 　　周局长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他可能早就收到风声，选择在今天暴发，有可能已经做出了安排，大小张可能已经出事了。就算追究起责任，也算不到他的头上，高飞是最好的挡箭牌。 　　还好今天街上人不多，高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最近的监视点，车直接开到门口，下车就敲门，用力拍了四下。 　　咚咚咚咚…… 　　没有反应。 　　“开门！”高飞大声吼。 　　“别喊了！”叶定邦把耳朵贴在门上，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绝对出事了，现在就看人是死是活了。高飞走到窗户边，通过玻璃往里一看，伙计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我操！”高飞再也无法淡定，直接用胳膊肘敲开玻璃，打开窗户，一股烟味带着怪异的味道直补面门。高飞抓着窗沿就要爬进去，被叶定邦死死的拉住。 　　“小心，有毒！”叶定邦不确定具体是什么毒，但是一股子烟味让他想起了一氧化碳中毒。北平到了冬天经常发生这种情况，因为燃烧不充分，一家人在睡梦中死去，极少有幸存者，一切都发生在不知不觉当中。 　　高飞情绪有点激动，这些兄弟跟着他很久了，最少的也快五年的时间，他是真的把他们当兄弟。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高飞会替他们找周局长算账，讨回个公道。 　　“你冷静点!”叶定邦吼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改变不了什么。” 　　高飞勉勉强强的冷静下来，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胸膛还有起伏，呼吸正常，似乎只是晕倒了。 　　叶定邦扫了一眼，房间里倒的人比他看到的多，就连外围监视的兄弟都在里面。 　　有人把他们骗进屋子里，然后一网打尽，全部解决掉。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再也闻不到怪异的味道，高飞翻过窗户，打开房门，立刻去查看兄弟们的伤势，似乎都没有生命危险。 　　叶定邦进门之后先是查看了门窗，除了被高飞砸破的，都没有撬动的痕迹，这是一起密室案件。可能性有两种! 　　一、嫌疑人就在这些伙计当中，把所有人都骗入房间中，他使用了某种高效昏迷物质，让所有人一起中招。 　　二、凶手使用了某种障眼法，在得手之后制造密闭环境，离开现场。只要使用某种细丝当作工具，轻松的就可以制造出密室。 　　高飞检查了所有兄弟，只有一人没有了呼吸，其他人都是昏迷不醒，叶定邦随便选了一个人，用手按着颈动脉，看着时间算了一下心跳，昏迷的人脉搏跳动有力，他只是昏迷不醒，并没有生命危险。 　　“你来看看他是怎么回事？”尽管只损失了一名兄弟，高飞还是很难受。死者负责外围的监视，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叶定邦先是摸了一下尸体，手指接触到胸口的皮肤，能感觉到发凉，死亡时间在五六个小时以上。博纳德经过大量的对比才发现的规律，根据尸体的温度可以判断死亡时间。 　　在夏天的时候，尸体的温度每小时下降0.8到1摄氏度。一直下降到与环境温度相同。冬季尸体温度下降更快，需要进行大量计算测量勉强确定一个大概数值。 　　作为唯一被害人，死因有很多种。由可能是因为体质差异，对凶手使用的麻醉药物有过敏或者其他异常反应，其他人只是沉睡，死者直接死于非命。也有可能死者被凶手提供了帮助，最近被凶手灭口。还有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了凶手的秘密，必须要被灭口。 　　“他到底怎么死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兄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必须要弄清楚，这是一条人命。 　　“他可能死于暗杀术！一种特殊的杀人手法。” 　　“你说清楚一点。”高飞要问到底，必须要弄个清楚。 　　暗杀术就是一种杀人手法，杀手也是一种古老的职业，这些人经过不断的研究，发展出特殊的杀人手法，密不外传，一度非常神秘，据说最高级的暗杀术能杀人于无形。一般死在暗杀术下都是有点身份的人！ 　　伯纳德有一段时间对暗杀术非常感兴趣，根据他的研究，暗杀术主要就两种手法，一种是下毒，另一种是隐匿刺杀。 　　下毒比较麻烦，可以当作毒药使用的物质有上百种，还可以根据个人的身体状况使用特殊的药物，对于其他人没什么，但是对于目标来说就是毒药。 　　如果知晓使用的是什么毒药，有针对的进行检验，可以根据尸体的状况推测出是哪一种毒药。如果不知道使用的是什么毒，那就麻烦了，需要一样一样的去对比，错误率相当高，最后能确定毒药种类和大海捞针差不多。所以每次遇到毒杀，伯纳德都会非常的头疼。 　　隐匿刺杀是另一种技术，人是万物之灵，实际上非常的脆弱，大脑、心脏、肝脏、脊椎等脏器一旦受创，哪怕是一个微小的伤口，也会造成死亡。隐匿刺杀就是利用特殊工具，攻击重要脏器导致人死亡。 　　这种手法比下毒稍微好一点，但是需要检查者非常的细心仔细，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不小心就可能错过重要线索。检验这种尸体，需要经验丰富的专家来操作，花费的时间比一般的尸检要多三四倍，还不一定能有发现。 第129章 无解阳谋 　　光靠现场检验，叶定邦无法确定具体的死因，肯定不是猝死，并且死因和兄弟们中招有关。 　　高飞检查尸体，发现身上的衣服扣错了，解开一看，里面的衬衣扣子根本就没扣起来，有人动过尸体的衣服，走的有点匆忙，都来不及扣上里面的衣服。 　　很明显有人在杀死他之后，换上了他的衣服，然后把所有的兄弟骗到屋子里，兄弟们就中招了，解决了所有的监视者，大小张也就完蛋了。 　　既然其他兄弟都没事，高飞转身往出走，要去看大小张，心中还存有一丝的侥幸，大小张兄弟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刚走了几步，高飞踩到了什么，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低头一看，踩到一名伙计的手。都说十指连心，被踩的兄弟疼的脸上的五官都抽成一团了。 　　高飞赶快跳到底一边，伙计用非常惊讶的表情看着高飞，试探着小声叫道：“警……警长？” 　　叶定邦觉得的有些奇怪，虽然某些药物有强烈的副作用，让人精神恍惚，反应迟钝。但是伙计的反应并不是药物反应，而是有些戒备的看着高飞。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所有人都在屋子里，就连外围盯梢的人都进屋了，你们违反了纪律！”高飞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伙计不敢和高飞直视，眼神躲躲闪闪，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叶定邦鼓励道：“有话你就说，都是自家兄弟。” 　　伙计这才说道：“警长，是你把我们叫进来的！” 　　“我？”高飞懵逼了，他完全不记得有这种事，让醒来的伙计说清楚一点。 　　“大概是在昨天下午，大概在五点左右，兄弟们正准备换班吃饭，您突然来到现场，要把大家召集起来，说是马上就要上班了，有很多话要和大家说，要把人都召集起来。”伙计低着头说道。 　　“我没有！”高飞要疯了，昨天她一直在家中陪女儿，并没有来过这儿，也不会把大家召集在一起。 　　“可真的是您！”伙计争辩道：“不止我一个人，大家都看到了。” 　　这些人都是高飞的心腹，最短的跟着高飞都快五年了，他们不会撒谎，也不会认错人，肯定是高飞。 　　“不是我！”高飞吼道：“我在家，门都没出过！” 　　叶定邦相信高飞，他如果想要对大小张兄弟下手，机会多的事，根本就不用拖到现在。 　　“易容术！”叶定邦就说了三个字。 　　传说中易容术的高手的可以用特质的工具可以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几乎看不破绽。外形相似是最低级的水平，神似才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形神合一。要打到这种水平，那是绝对的高手。 　　想要做到完美无缺，伪装者还要近距离的观察目标，学习目标走路的动作的，说话时的语气，甚至是口头禅，一举一动都不能错过。想做到这一点，需要观察目标。 　　高飞是警长，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觉得可疑。可以长时间近距离观察而又不露出破绽，只有一种可能，伪装者也在警局上班。 　　周局长突发难，而在这时候监视目标出了事，这两者显然有某种联系。很有可能是局长下套，既能破案，还能坑高飞一把，一举多得。 　　伙计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麻烦来了。案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就算把黑锅推到他们身上，他们也背不动。 　　叶定邦说道：“你把详细经过说一遍，说的仔细一点。” 　　大概在昨天下午五点左右，一切都很正常，大小张兄弟待在家里准备晚饭，今晚没有要喝酒的意思，兄弟俩稍稍有些兴奋，可能和马上要开工有关。兄弟们总算是看到点希望，等了这么久，大鱼就要浮出水面。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传话，警长来了，要和大家见一面。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还是聚集在监视屋中，他们还是真的看到了警长，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之后，负责传话的人突然打开了什么东西，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接着就是强烈的眩晕感，众人都摔倒在地。 　　因为高飞在现场，这些人才会集体中招。在失去了行动力之后，下手的人原本有机会杀死与他们，但是袭击者并没有这么做，让这些人活着，是一种嘲讽，对高飞也是一种打击。只要高飞倒下了，他们这些人就成为无关紧要的存在。 　　说话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有人苏醒过来，看着高飞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的话可以互相应证，没有问题。 　　叫他们回来的人，就是在袭击中的唯一死者。这哥们并不是叛徒，他被人暗杀，然后换了衣服，把所有人骗进来，所以尸体的温度更低一些，因为在零度以下的室外，尸温下降的更快。 　　等到放倒所有人之后，他们再把尸体搬进来，处理掉痕迹，制造密室，然后扬长而去。 　　这是非常漂亮的阳谋，就算能证明不是高飞所为，他在这些人心目中的位置也会动摇，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无条件的信任高飞。 　　从动机就能猜出下手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最开心的应该就是周局长。双管齐下，一边摧毁高飞的形象，一边要把高飞松进监狱。 　　高飞没想到周局长的反击是这么猛烈，几乎可以一击致命，留给高飞的时间不多了。 　　叶定邦心中有了怀疑，周局长的手下要是有这么猛的人，根本就不会给高飞发展的机会，早就把高飞干掉了。就算和周局长有关，也是借助了外部力量，比如说是黑龙会。他们中有人会易容，叶定邦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你们好好休息！”高飞走出监视点，向大小张的院子走去。 　　叶定邦大步追上去说道：“我们现在只是落了下风，并没有输，还有翻身的机会。” 　　高飞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我出事了，你要照顾好高小晴，保护她的安全。” 　　当了这么多年警长，仇人肯定不少，一旦他失势，女儿就有麻烦。 第130章 拖延的借口 　　高飞是警长，很清楚让重要人贩逃脱是什么责任，特别是恶性案件，还是百尸案。他能想到周局长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一番呵斥后，又摆出一副大肚的样子，表示不追究责任。事实上根本就不用追究，只要向记者透露一点消息，案件报道出来，高飞就要被铺天盖地的口水淹没。 　　这个后果更加严重，被人戳脊梁骨也就算了。各种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肯定会很难听，某些极端的人有可能会攻击高，自己伸张正义，甚至迁怒于家人，无论如何，高飞都不想他的失误影响到女儿高小晴。 　　“你冷静点，我们还有机会，真的有机会！”叶定邦说道：“让我想一个办法出来，我总能想一个办法出来。” 　　凡事都没有绝对，事情都有两面性，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他们还有时间。 　　叶定邦的脑袋很好使，可是这次的压力有点大，他暂时还没想到解决办法。 　　年还没过完，胡同里还是乱糟糟的，穷人已经休息完了，又要开始为一家人的口粮奔波，只有吃食有着落了，他们才敢放松一会儿。 　　走到大小张兄弟的小院，邻居看到叶定邦说道：“你怎么又来了，人家都说了，小院不卖！” 　　“我就是来问问，万一他们改变主意呢。” 　　邻居警告道：“他们兄弟俩出去了，就剩下老奶奶一个，你可不许诓老人，兄弟俩可不好惹！” 　　这邻居还是热心肠，也从侧面提供了一个信息，大小张兄弟俩是自愿离开，并没有人强迫他们，他们现在还活着的可能性非常大。 　　叶定邦问道：“他们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能到什么地方去找到底他们？” 　　“这我怎么知道，问老人去！”邻居还有很多活做，急匆匆的走了。 　　“你又来了！”张母听到对话说，站在小院里说道：“之前我两个儿子态度不好，我替他们说陪个不是，你们别怪他们。都是穷苦人，讨生活不容易，互相体谅一下。”老人很好说话，她虽然没上过学，但是生活教给他很多道理。 　　叶定邦说道：“我真的很像要这个院子，您能不能告诉我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们，我还想再和他们商量一下，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 　　“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这种事一般不和我说，我也不问，你可以过两天再来，他们说很快就回来。” 　　叶定邦盯着老人的细微的表情，她没有说谎，确实不知道。就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新的收获。 　　“是有人来找他们了吗？找他们的人什么样，是张士维的人吗？”叶定邦再次试探。 　　“张什么？”老人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她也不知道兄弟俩怎么突然要去工作，年前的时候他们说过可能要一直休息到过了十五。 　　也没人来找过他们，也没听说有人传话，兄弟俩是怎么地联系上的老人也不知道。 　　“那我们改天再来！”叶定邦摆摆手，拉着高飞离开了。 　　老人特别善良，她的生活完全靠两个儿子，基本上可以肯定，大小张这一去凶多吉少，基本不会回来。兄弟俩这会儿有可能已经被干掉了，尸体扔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有可能是小海河中。 　　高飞情绪低落，关键时刻被人反杀，要面对最严重的后果。事实上不算是高飞的失误，他的布置很稳妥，谁也没想到周局长手下还能有易容高手。 　　“这不是你的错，有人在暗中帮他。”叶定邦怀疑在于干事死之后，周局长勾结到新的势力。这两个高手就来自新势力。 　　高飞诧异的说道：“这四九城里还有这么厉害的家伙，我一点察觉都没有，不太可能吧。” 　　“黑龙会！”叶定邦就说了三个字。 　　黑龙会和普通的帮派势力或者江湖势力不一样，他们背后有强力支持，发展迅速，但是目的隐藏的很深，轻易不会出手。城里黑龙会到底有多少人，谁也不清楚。摆在明面上的都是没什么用的小角色，敌人就在城中，可是你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我有个借口可以支撑上几天，能为我们争取到一点时间。”叶定邦说的是我们而是你，从这两个字就能看出叶定邦是自己人，出事了也要和高飞站在一起。 　　“你说！”这时候能争取上一天的时间，也会有很多变数。 　　“大小张不是畏罪潜逃！”叶定邦说这一句话，高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所谓放长线钓大鱼，顺藤摸瓜才能直捣老巢，用这个借口能拖延一段时间。如果周局长要人，那他就要承担一部分逃脱责任，心急破坏了整个计划。 　　如果没有人泄密，这个借口能争取更多时间，就看涉案的这些兄弟们嘴严不严。 　　高飞回到监视点，严肃的说道：“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嫌疑人大小张依旧处于我们的控制之中，你们这几天辛苦了，可以回去休息几天。” 　　伙计们还是有点懵，昨晚警长出现，然后大家就昏迷了，是警长故意要打草惊蛇，放走大小张？ 　　有人反应过来，大小张一直待在家里，不出去与任何人联系，这样永远不可能得到线索。高飞是故意放走嫌疑人，然后跟着他，寻找幕后黑手的老巢。 　　“警长威武！”一群人立刻开始拍高飞的马屁。这解释有些牵强，但是他们不在意。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高飞只能苦笑，地上还躺着一个兄弟，死的不明不白。 　　“他……这是……” 　　叶定邦解释道：“这位兄弟没有休息好，有可能是过度疲劳导致的心脏聚停，也就是猝死。也有可能是昏迷之后离着火炉太近，吸入了大量的毒气，具体的死亡原因还要检查后才能确认。” 　　不管怎么说也是损失了一名兄弟，高飞低沉的说道：“检验完成后，身后事要办的漂亮一点，兄弟一场，要让他走好。” 第131章 破解暗杀术 　　这些事不用高飞去操心，兄弟们就会办了，死者光棍一个，无牵无挂，死了也只有这一群兄弟祭奠。兄弟们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总有一天，他们会和死去的兄弟一样，死在某个地方。 　　“大家要小心周局长的人！”高飞提醒道：“周局长最近的行为很反常，可能要对警长下手。” 　　“他敢！”兄弟们吼道：“他要敢害警长，我和他拼了！” 　　“老狐狸肯定没有这个胆量，警局没了警长，看他怎么运作下去。” 　　“我们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了，这家伙心太黑了，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干！” 　　“我有一大堆他的黑料，他要敢对警长下手，我就把这些事捅出去。” 　　众人群情激奋，每一个都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看周局长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都想高飞能解决周局长，成为警局的最高领导，到时候他们可以更进一步，都混个小官当当。 　　“你们不能小看他！”高飞提醒众兄弟，周局长已经不是以前眼里只有钱的财迷了，现在的周局长不仅阴险，手下还有能人，必须要提高警惕。 　　“明白！”众兄弟一起答应了，但是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先麻烦你们把尸体运回警局，我要再检查一下。”叶定邦必须的要弄明白死因，才能告诉兄弟们该怎么防范。 　　把尸体运回警局并不难，但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去，如果让周局长看到，肯定会立刻发作。说不定周局长这会儿就在楼上等着，就等着机会降临。 　　“先把尸体运到仓库！”高飞说道。 　　暖房里也有装备，同样可以进行尸检，高飞挑选了两个人帮助运送尸体，所有人就地解散，三天后正常去警局上班，这个期间内不要和周局长的人接触。 　　辛苦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可以休息了。这些人住的都不远，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多半是去喝酒了。 　　尸体运到破仓库，值守人员看到从车上又抬下一具尸体，打开暖房门，什么都没说。 　　“醒了，你们回去吧。”高飞给了两人两枚银元，两人乐的合不拢嘴，小跑着离开破仓库。 　　值守人员帮助运送尸体，叶定邦在尸检的时候，高飞把所有值守人员叫到一起，小声和他们说着什么，这些人不时的回头看叶定邦一眼。 　　叶定邦也发现了，高飞对这些人和之前值守人员的态度不一样。这些人才是高飞真正的心腹，就连周局长可能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要是按照过去的说法，这些人的是高飞的家臣，是真正的嫡系。看破不说破，叶定邦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高飞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启用这些人。 　　尸体平躺在木床上，叶定邦拿着放大镜，仔细的检查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处轻微的擦伤，一个小的出血点，甚至是皮肤上的红斑都不能检查。 　　暗杀术！ 　　叶定邦还从没和的暗杀术交过手。他的职业和暗杀术就像是矛和盾，是互相对立的关系。暗杀术神秘而又诡异，如果能破解了暗杀术，一定会很有成就感。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叶定邦只好脱了死者全身的衣服，进行更加细致的检查。 　　某些歹毒的杀人方式专门从隐秘部位下手，或者是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叶定邦就知道的过去有一种暗杀术，专门从会阴穴一类的位置下手，如果不了解，就连老仵作都有可能错过真正的死亡原因。 　　叶定邦一圈检查下来，看的头晕眼花，眼睛都在流眼泪，走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恢复过来。 　　“你辛苦了！”高飞站在暖房门口，他以为叶定邦这么拼都是为了他。 　　“我是在挑战我自己！”叶定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之前有点急躁，想要破解暗杀术，必须要有一颗平常心。太过急躁容易的错过细微的痕迹。 　　这一次检验也不是一无所获，叶定邦至少可以排除掉大部分可以致人死亡的毒物。这些毒药会在尸体表面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杀人无痕的毒药基本上不存在。 　　叶定邦静下心来又检查了一遍，指甲缝隙，口腔内部都的检查了，依旧是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难道真的弄错了？死者真的是猝死？ 　　高飞帮不上什么忙，一直在旁边看着，安慰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遗漏？”叶定邦指着说道：“我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就连身上的皱纹都没有错过，我……” 　　叶定邦愣住了，低声说道：“等等……我还真的遗漏了一个地方。” 　　他立刻又有了目标，拿去放大镜，走到死者头发，小心的掀开死者的头发。 　　一分钟后，叶定邦大叫一声:“找到了！” 　　死者不是猝死，致命伤就在头部，在头顶上有一个非常小的出血点，只有小米粒大小。 　　高飞凑过来，在放大镜下才看的清楚一点，伤口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这么小的一个伤口能致命？”高飞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高飞解释道：“人的颅骨虽然是身体上最坚硬的骨头，但是头骨上有缝隙，特殊的钢针再加上特殊的手法，可以穿透颅骨，直接破坏大脑。作为神将中枢，大脑控制着人体的一切，一旦受到攻击，立即死亡。” 　　理论上能解释的通，但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一定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想要做到一击必杀，要锻炼很久。 　　高飞还是有点不相信，叶定邦换了一个解释，他立刻就明白了。 　　用中医来说，人的头顶上有很多穴道，最重要的百会穴、顶中央穴、天满穴…… 　　叶定邦也不清楚这些穴位有什么用，针刺之后会有什么效果。他只是随口说了几个熟悉的，因为老叶在家里每天都要按摩这些穴位，说是可以延年益寿。 　　高飞听完这些穴位的名字，就相信了这种神奇的暗杀术。会的肯定是高手，怎么和一个小警察过不去？ 第132章 杀人的目的 　　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伯纳德之前和叶定邦做过大脑的研究，解刨过大脑，大脑是所有器官中最复杂，是所有神经系统的中枢，虽然它看起来是一整块，但是有功能分区，每个区域负责不同的职责。 　　光靠一个人不可能研究完大脑，在欧洲还有其他科学家在研究人脑，把众人的研究集合在一起，才有点门道，但是互相冲突的内容很多，暂时还没有办法验证。 　　人类的大脑可以区分为三个部分，脑核、脑缘系统、大脑皮质。脑核部分是掌管人类日常基本生活的处理，包括呼吸、心跳、觉醒、运动、睡眠、平衡、早期感觉系统。这种暗杀术直接攻击脑核，迅速致死。 　　“大概有这么长！”叶定邦用手比划了一下，想要攻击脑核，钢针的长度至少有十厘米。想要练成这一手，难度也不小。关键要做到不留下痕迹，刺入之后还要把钢针抽出来，如果钢针断掉，或者留下明显痕迹，就不能称之为暗杀术。 　　能达到尸体上这种程度，凶手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在训练的过程中，肯定就拿活人练过手。这个人完全可以打昏死者之后换上衣服的，为什么非要杀人。 　　在回警局的路上，高飞和叶定邦还在讨论杀人动机。 　　一、凶手必须要杀掉死者。被害人看到了死者长相，或者知晓凶手的重要信息，一旦泄漏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要灭口。 　　二、凶手有意炫耀他的杀人手法，这也是一种威胁，他可以用这种手法牵无声息的杀死任何人，凶器只是一根针，可以藏在任何地方，甚至可以藏在身上。 　　第一种可能包含了很多种可能，两人也一致认为这种可能性更高。第二种也有可能，谁都不希望是这种情况，如果只是单纯的炫技，凶手接下来还会有行动。 　　大小张兄弟下落不明，又多出一个冷酷杀手，麻烦事已经够多了，要是还有一只疯狗追着咬，人早晚也会疯。 　　尽管高飞没什么胃口，还是对叶定邦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炙子烤肉特别不错，我请客，咱们喝两杯。” 　　眼下这种情况，高飞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这时候请吃饭，有一种要交待后事的的意思。 　　“随便吃点就行，等这事过去了，你在请我吃炙子烤肉。” 　　这炙子烤肉是的老北平的一种特色，就像是卤煮一样。只要到了冬天，就有小贩挑着火炉贩卖炙子烤肉。炙子就是一种类似笼屉的东西，肉经过腌制，和蔬菜一起烤，再喝上两口二锅头，就算是寒风呼啸的街头，也不会觉得冷了。算是平民能吃的到的一种美食。 　　最出名的是炙子刘，在胡同开了一家小店，一到冬天顾客络绎不绝，有些人要排队等好久。高飞还有点面子，可以让老板给安排位置。 　　叶定邦个拒绝了高飞，等过了这一关，高飞再请，他要美美的吃上一顿。他相信高飞一定的能渡过这一关。 　　高飞开车开到警局门口，车还没停好，就看到有人跑进楼里，去向周局长报告。 　　“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叶定邦定下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等着周局长坐不住自己送上门再说。 　　这事基本上可以确定和周局长有关，就算有人走漏了风声，他也不该这么快就得到消息，除非他早就知道。 　　演戏高飞自然没有问题，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茶，悠闲的看着报纸，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就看周局长能不能忍得住。 　　叶定邦也没事做，在他的小单间里研究怎么才能快速的刺穿颅骨，一番推算下来，凶手可能用了某种器具，徒手做到这一点，有难度，最起码也有一个类似顶针之类的…… 　　“哎呦，今天没出去查案？”三楼黄秘书在门口问道。 　　黄秘书是机要室秘书，负责整理保存重要的文件，实际上警局并没有多少机要文件，工作相当的轻松，基本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打发时间，能做这种工作，和周局长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准确的说黄秘书是周局长的情人，长的还有几分姿色，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背地里人们都叫她狐狸精。 　　黄秘书一般不会离开三楼，她看上一般的警察，就连警长在她眼里都是粗人，看到高飞也就哼了一声，就算打招呼了，其他人直接无视。她对叶定邦稍微好一点，会说一声嗨，大概是知道叶定邦有点来头。 　　这有点太明显了，周局长派她下来打探消息，大概局长看到高飞淡定的回来了，也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进！”叶定邦微笑着请黄秘书进来。 　　“你这小办公室还不错！”黄秘书有些不自在，这种套话的活儿她是第一次。周局长也有点吃不准叶定邦到底站在那一边，这才派来黄秘书。 　　“快坐！”叶定邦搬来一张的椅子说道：“那有你们三楼的办公室好。” 　　黄秘书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翘着腿坐下，柔声说道：“你一直都挺忙的，来了这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聊聊，看你今天回来的早，不打扰你工作吧。” 　　“这是什么话，工作那有陪美女聊天重要！”叶定邦一句话就让黄秘书心花怒放。 　　“真会说话，这从国外回来的就不一样。”黄秘书先是夸了一句，然后才问道：“我看高飞出去总带着你，你们关系不错？” 　　总算是进入正题了，叶定邦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说道：“什么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不让我正点下班，每天都加班三四个小时，布置一大堆的任务，一刻都不让我清闲，你看看这么大个办公室，除了我，谁还这么的忙，要是忙在正点上也行，都现在了，案子一点眉目都没有，再这么拖下去，肯定要出大事。” 　　黄秘书笑了，这正合她意，她就要打听案子的进展，低声说道：“我听说有嫌疑人了？” 第133章 争锋相对 　　“早就有了，年前就发现了，是兄弟俩个，都姓张。”叶定邦很八卦的说道：“警长不愿意抓，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这兄弟俩确实不是凶手，但是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 　　黄秘书对叶定邦所说的内容不感兴趣，她的关注点就是兄弟俩的下落。作为周局长的代言人，也能说明周局长对不百尸案的态度。如果不是会对他的仕途产生影响，他根本就不会管这个案子，反正死的都是穷鬼泥腿子，从他们身上也榨不出多少油水。 　　“这个案子也脱的太久了，局长为这事发愁，愁的头发都白了。”黄秘书说的很夸张，叶定邦没看出局长头发白了，倒是过了一个年，腰围又粗了一圈，不知道捞了多少油水。 　　这么试探太浪费的时间，叶定邦知道她想知道什么，直接小声告诉她：“我和你说一个秘密，警长可能有麻烦了。” 　　“出什么事了？”黄秘书果然来了精神，她就是冲这事来的，早说就不用说这么多的废话了。 　　叶定邦吊足了秘书的胃口才说道：“在处理兄弟俩的问题上，我们有分歧，我觉得要立刻抓捕，避免夜长梦多出了差错，但是警长要放长线吊大鱼，计划没错，但是要是出了差错，麻烦可就大了。” 　　“那到底出没出事？”黄秘书急切的问道。 　　叶定邦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个才来的新人，警长还不信任我。” 　　黄秘书不小心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道：“说了这么多，浪费感情！” 　　“警长那么多心腹亲信，不可能什么都和我一个才来的说，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叶定邦一脸的无辜。 　　“不和你说了，我还有点事。”黄秘书不想再浪费口舌，转身就要走。 　　“这茶还没喝呢，再聊会呗。” 　　“又不是什么好茶，走了。”黄秘书都不再掩饰，推开门就走了。 　　“我送送你！”叶定邦送黄秘书到门口，黄秘书出门之后扫了高飞一眼，扭着猫步往楼上走去，扭的那叫一个夸张。 　　高飞也看到了，叶定邦冲着警长做了一个手势，告诉他做好准备，周局长已经按耐不住了。 　　黄秘书会把刚才的话一字不差的转告周局长，至于老狐狸能相信多少就不知道了，这无所谓，估计很快就忍不住了。 　　成功的关键就是高飞能不能沉的住气，表现的很淡定自若，如果露出一点破绽，周局长发现，就会功亏一篑。 　　高飞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心思都放在楼上，只要有脚步声，就是周局长下来了。 　　等了快一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局长这是改主意了？这种事应该趁热打铁，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夜长梦多。 　　周局长的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会动手！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楼梯传来脚步声，听动静还不止一个人，该来的终于来了。 　　叶定邦走到办公室门口，抬头一看，周局长带着五六个人一起下来，来势汹汹。 　　“呦，这么的清闲，案子不管了？”周局长用戏谑的口吻问道。 　　高飞用强硬的语气说道的：“破案的事归我管，用不着你操心，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大胆，你怎么和局长说话呢！”黄秘书叫道。 　　“局长给你面子，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摆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小警长。” 　　“你别的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职责着高飞，警长只有一个人，周围几个警探不知道什么情况，见势头不对，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帮忙，纷纷避开。 　　从这个阵势上看，周局长这是要和高飞撕破脸皮了。 　　“唉，别这么说！”等到手下都骂够了，周局长才说道：“高警长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人家也破了不少案子，功劳还是有的。” 　　“别来这套！”高飞板着脸说道：“直说吧，你什么意思？” 　　周局长笑眯眯的说道：“我就是想问问案子的事，既然已经有嫌疑人了，打算什么时候抓捕？”作为警察局长，当然有权利过问案子，高飞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时机成熟，我就会安排抓捕。”高飞的语气相当自信，不容置疑。 　　周局长愣了一下，高飞的语气不像是遭遇了重大挫折，可是他收到的消息没错，嫌疑人大小张逃出了监控。难道是高飞故布疑阵？ 　　“我听说可不是这样！”周局长说道：“我听说你的布控出了问题，大小张兄弟已经跑了。” 　　这个问题高飞无法回避，只能正面回答，也拖延不了多久，周局长能查到。 　　“大小张确实是逃脱了，但是这是我的安排。”高飞解释道：“他们被逼的走投无路，肯定会去找到他的主子，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凶手！” 　　“胡说！”黄秘书说道：“他们就是凶手，你这是在包庇凶手。” 　　周局长没开口，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高飞。 　　“凶手？”高飞冷笑着说道：“你们认为两个小泼皮能杀了上百人？就算一天杀一个，也需要三个月。每具尸体都被囚禁过一段时间，他们能控制上百人？这要传出去，恐怕要被笑掉大牙，就算是一百只羊，他们都搞不定！” 　　“你这是在冒险！”周局长接受了高飞的说道：“他们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如果出了意外，这个责任谁来负责？” 　　“当然我负责！”高飞自信的说道：“监视发现兄弟俩虽然劣迹斑斑，但却是孝子，绝对不会扔下他们的老母，肯定会回来。” 　　周局长等着就是这句话，有了这个承诺，就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高飞的身上，现场还有这么多人鉴证，时间一到，就可以解决掉这个碍眼的家伙。 　　“给你三天的时间！不管你什么计划，我要见到大小张兄弟，必须是活的！”周局长说道。 第134章 局势逆转 　　三天，叶定邦估计的就是三天，充分的利用这三天时间，说不定案子能有突破。 　　“三天就三天！”高飞一口答应下来，已经比他之前预计的好多了。 　　周局长和他的手下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还不满足，周局长使了一个眼神，黄秘书心领神会，阴阳怪气的说道：“三天的时间，要是跑了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高飞有点急了。叶定邦听出要坏事，立刻把门打开一道缝隙，向高飞打手势。 　　果然中招了，黄秘书说道：“你急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不会是让我说中了吧，你心里有鬼，打算利用这点时间逃走！” 　　“逃走？”高飞反驳道：“我逃什么？” 　　“这……谁知道！”黄秘书咬定的不松口，就是认为高飞心里有鬼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三天的时间，足够跑到一个没人找的到的地方。 　　“我家在这，我跑什么！我还能去什么地方？”高飞的反驳有点无力。 　　“我看这样好了，你找几个人给你担保，这样万无一失。”周局长发话了。 　　“担保？”高飞意识到这是釜底抽薪，担保肯定要受连带责任，并且能担保的人要有点身份，分量不够的话要多人担保。这不仅要收拾高飞，是要把高飞的人连根拔起，除了担保的这些人，就算最底层的警察支持高飞，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周局长一副施恩的表情，淡淡的说道：“这样好了，不用太多，就十个吧，找十个人给你担保，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我不需要人担保，你可找人跟着我，我肯定不会跑。”高飞肯定不会找人担保，就算是能过去这一关，担保的这些人也完了，周局长肯定要对付他们。原本还打算回家见一下女儿高小晴， 　　“必须要担保！”周局长抓到了点，继续逼迫高飞。“如果没人给你担保，我就以失职罪逮捕你，你抓了那么多人，自己蹲过号子吗？” 　　“你……你……”高飞涨红了脸，从来没有被人逼迫到这种程度。 　　黄秘书添油加醋的说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 　　周局长的心腹抓住这个机会，不断的攻击高飞，警长招架不住，这么下去肯定要坏事。叶定邦准备冲出去替高飞的化解危机，这么下去三天的时间没了，今晚他就要被关进号子里。 　　后果是他也就暴露了，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划水，会被当作高飞的心腹成了周局长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替他担保！”突然一个女声打断了众人的话，让周局长和一众心腹非常的不爽。 　　叶定邦看了一眼，乐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顾佩。 　　顾佩穿了一身西装，打扮的很像个男人，双手插在衣兜里，一副很拽的模样。 　　周局长竟然没认出顾佩，有可能他只看过顾佩的照片，或者远远的看过顾佩一眼。他看出的顾佩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以为是某个权贵家的千金，也就没说话。 　　他不说话小弟就的要开口，先是黄秘书说道：“你是谁，这地方怎么轮到你说话？” 　　“毛还没长全就出来管闲事，你家是怎么教育你的？” 　　“想出来装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快滚吧，省地一会儿哭鼻子，警局可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快走吧，不要给你家大人找麻烦，这种事不该你管。”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快滚，再不走别怪大爷用大耳光抽你！” 　　这些家伙越说越难听，他们只要扳道高飞，整个警局就是他们的天下，就可以为所欲为。眼前就要成功，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换做是谁也会火大。 　　叶定邦脸上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些家伙等一会儿知道顾佩的身份，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顾佩还算沉得住气，但是脸上已经浮现出不悦的表情，要不是这些家伙都是同事，明天他们将会出现在一个最偏僻艰苦的苦窑干苦力。 　　这又是一个迷惑周局长的好机会，叶定邦赶快从办公室里跑出来，跑到周局长面前吼道：“你们都闭嘴，都别说了！” 　　黄秘书不解的说道：“你什么意思？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想死就闭嘴！”叶定邦喝道。 　　“你不要太过分，找揍是不？”立刻有人跳出来护花。 　　“让他说下去！”周局长关键时刻没犯糊涂，叶定邦要是和高飞一伙，早就出来了。他一直在旁边围观，只是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才跳出来，难道他认识这个女人？ 　　叶定邦在周局长耳边小声说道：“她姓顾？”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周围人都听到了。黄秘书不屑的说道：“姓顾有怎么样，顾……” 　　周局长如遭雷击，他瞬间想到了顾佩的身份，顾家的顾…… 　　按照时间算，顾佩差不多也该来上班了。 　　啪！ 　　周局长立刻给了黄秘书一记耳光，力量十足，在黄秘书俊俏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顾佩不知道叶定邦在搞什么鬼，既然这个家伙在演戏，她就配合，装作不认识。 　　“你们都闭嘴！”周局长呵斥道。 　　这会儿他都没心思管高飞了，就给他三天，还能翻天不成？惹恼了顾佩，这才是最可怕的。 　　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就是想给顾佩一个好印象，想要巴结顾家，这下倒好，直接惹恼了顾佩。 　　“顾……顾……”黄秘书捂着脸，说话都有点结巴，他们在顾家人眼里和蚂蚁差不多，只要顾佩开心，一脚就能踩死他们。 　　“知道我是谁了？”顾佩不耐烦的说道：“我的身份够给他担保了吧，要在什么文件上签字吗？” 　　“不……不用！”周局长头上都是冷汗，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根本就不用担保，我们信任他，高警长破了大案无数，是警局里最优秀的侦探。我们只是想给他增加一点压力，让他尽快破案。” 　　周局长心里很慌，顾佩在这个时间出现，她是有意而来？还是说高飞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第135章 三天破案 　　顾佩出现的这个时机太巧了，也难怪周局长会多想。非要说是巧合，叶定邦都不信。顾佩的出现直接扭转了局势，让高飞不再被动，甚至有翻盘的可能。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 　　叶定邦看向在场的众人，这些人中有顾家的人？ 　　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叶定邦就得到肯定答案，这些人中肯定有顾家人！之前他们可能是周局长的亲信，在顾佩决定到警局上班，他们中的一个就成了顾家的密探。周局长拖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内探通知顾佩。 　　叶定邦不得不佩服顾家，渗透的速度太快了。警局对顾家来说就一堵千疮百孔的破墙，一举一动都在顾家的监视当中。 　　现场的这些人中最慌的就是刚才出言不逊的家伙，仅仅是顾家不敬，就够他们喝一壶。他们刚才可是说的可是很难听，还有人嘲讽人家的家教不行，这些家伙慌的很。 　　周局长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叶定邦，还好刚才提醒的及时，他没说什么，不到没法挽回的地步。只是这些心腹要的是都完蛋了，他这个局长也就名存实亡了，他要借助这些人才能控制警局。 　　既然叶定邦能认出顾佩，说明两人有点交情，让他说两句的好话，说不定能挽救手下。 　　周局长不住的向叶定邦使眼色，让他去求情。 　　叶定邦看出来了，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半天没看口。 　　这些小动作就发生在顾佩的眼皮底下，她相当的配合，手指指着黄秘书等人，缓慢的移动，说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到了，晚上回去我就和老爸聊一聊，说一下你们对顾家的家教的看法。” 　　“我们胡说八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我们一马吧。”黄秘书一边道歉，一边抽自己耳光，为了保住位置，脸都不要了。其他人跟着学，大厅里充斥着抽耳光的声音。 　　啪啪啪…… 　　叶定邦只好站出来说道：“顾小姐，给我一个面子，你就放他们一马吧。大家都是同事，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完全是无心之过。” 　　黄秘书赶快点头说道：“刚才情况特殊，我们如果知道您的身份，肯定不会说那些话。您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众人纷纷求饶，有人都跪下了，明天是继续上班还是蹲苦窑，就在顾佩一念之间。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看见你的脸就觉得讨厌。”顾佩之前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瞬间冷若冰霜，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叶定邦。 　　周局长头上冒出更多的冷汗，判断错了么，叶定邦和顾佩并不认识？ 　　众人要疯了，这是在火上浇油，下场更惨，说不定都活不到天亮，今晚就被拖出去埋了。 　　一时间谁都不敢说话，气氛有些压抑。周局长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原本是对付高飞，现在倒霉的是他了，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顾佩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着和叶定邦说道：“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好玩，那就听你的，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们这一次。” 　　听到这话，黄秘书等人松了一口气，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叶定邦。要是没有叶定邦求情，他们都要完蛋。 　　周局长总算可以擦掉头上的冷汗，只能怒视高飞，都是他惹出了这些麻烦。 　　“想不到在警局遇见你，有空到我家坐坐，我老爸想见见你。”顾佩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 　　叶定邦头上也冒出冷汗，不知道顾佩实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可不想去见顾先生。 　　顾佩收起笑容，严肃的对周局长说道：“我今天只是路过，明天正式来上班。小海河的事情，家父已经知道了，异常震惊，如果不能尽快破案，那下场……” 　　剩下的话就不用的说了，顾先生动怒，他们的下场一定会更惨。 　　“你们继续！”顾佩摆摆手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高飞你要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我相信你一定能破案！” 　　周局长都没反应过来要送顾佩，人已经走到警局大楼外，上了顾家的专车走了。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的快，去的也快，过了一会儿，周局才回过神来，拉着叶定邦问道：“你和顾佩是怎么认识的？” 　　“她在伦敦读书，我认识大使施先生，通过施先生认识，关系还算不错！”叶定邦早就想到该怎么解释，说的很简单，反而会让人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这次多亏你了！”周局长拍拍叶定邦的肩膀，用凶狠的语气对高飞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和顾家搭上关系，记住你刚才的承诺，三天，你只有三天的时间！” 　　“我记着，三天肯定给你一个交代。”有三天的喘息时间，高飞已经很满意了，他拼劲全力，一定会在三天里查出一个眉目。 　　周局长哼了一声就走了，心腹的脸色都很难看。黄秘书看叶定邦的眼神都变了，她没想到叶定邦的背景这么强！ 　　和周局长一比，叶定邦年轻、帅气、能力强，前途无限，她有点心动。她直接冲着叶定邦做了一个飞吻，丝毫不在意脸上的红色巴掌印。 　　叶定邦摆摆手，今天就不能坐高飞的车回去了，演戏就要演全套，不管周局长信不信，都要装下去。 　　冲着高飞使了一个眼色，叶定邦跟在周局长身后走出警局。难得今天可以早一点下班回家。 　　周局长上了他的座驾，坐在车里生闷气，这么周密的布局还是功亏一篑，他当然不甘心。如果这一次让高飞逃过一劫，下次再对付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操！”周局长越想越生气，重重的一拳砸在座椅上，想了半天还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越想越郁闷。 　　认输当然是不可能认输，周局长还有非常阴险的一招，既然顾家插手了，就要用别人的力量把高飞逼上绝路，最好是高飞忍受不住压力自杀，最后就算是追究责任，都算不到他的头上。 　　周局长要让百尸案曝光，让全城的人都在谈论这个案子。 第136章 父女情深 　　周局长和高飞等人走了之后，其他围观的警探赶快离开办公室，刚才是神仙打架，还好没受到波及，这会儿警长的脸色明显不太好，再留在办公室就要倒霉。 　　只用几分钟的时间人就走光了，只剩下高飞一个人。高飞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次真是太大意了。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能小看你的对手。虽然在之前的斗争中周局长一直处于下风，只是露出了一点破绽，差点就一败涂地。 　　外面天已经很黑了，高飞没开灯，房间笼罩在的一片黑暗当中。高飞在黑暗中坐了一个多小时，想通了很多事情。 　　好好利用三天的时间，全力以赴调查百尸案，三天肯定能查到什么，只要全力以赴，问心无愧就好。和之前调查的案子不一样，这个案子不查清楚，会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如果能顺利过了这一关，还要和周局长斗下去，他的野心太大，警局应该是维护公理和正义的地方，而周局长要把的警局变成他的棋子，为他谋求金钱和权利，成为一件工具。那些处于低层的人更没有地方可以说理，只能被欺负压榨。 　　今晚是唯一可以休息的时间，高飞起身离开警局，回家去见高小晴，有些事情必须要回去交待一下。他偷偷的存了一笔钱，够女儿生活一段时间。这个年头不好，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生存很困难，特别是他还得罪了很多人，他活着这些家伙不敢报仇，要是他不在了…… 　　高飞向往常一样走出警局，开车回家，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高飞早就发觉了这个家伙，是周局长的心腹。剩下的这三天，不论高飞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盯着他。 　　今天高小晴心情很好，在家里做了很丰盛的晚餐，估计老爸快回来了，温好酒等着。 　　高飞在门外就闻到香味，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推开门说道：“好香啊，我在门外就闻到了，今天什么日子？” 　　“非得好日子么，只要你想吃，我每天都给你做！”高小晴嘴角带着笑意，肯定是有好事。 　　“是不是工作有着落了？”高飞一下就猜到了，肯定是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厉害！不亏是大侦探！”高小晴说道：“有一家报社决定聘用我，薪水还不低，以后咱们家就两个人赚钱了。” 　　高飞笑着说道：“我闺女能赚钱了，是应该好好的喝一杯。” 　　“我也陪你喝一杯，”高小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难得女儿心情这么好，高飞不想扫兴，举起酒杯和闺女干了一杯。 　　酒杯虽然不大，高小晴一口闷了，脸蛋被辣的通红。 　　“快吃菜！”高飞赶快给女人夹了一口菜。 　　几杯酒下肚，高飞的话逐渐多起来，拉着高小晴问道：“你看叶定邦这个人怎么样？” 　　“说他干什么，扫兴！”高小晴不想谈论叶定邦。 　　“我觉得他不错，虽然有点浮躁，年轻人的通病，总的来的说还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你要和他在一起，他会对你好，会对你负责！” 　　高小晴的脸红的更厉害，像是熟透的苹果，都红到脖子根了。她看出有点不对劲，老爸非要把她推给叶定邦，肯定是有什么事。 　　看女儿不说话，高飞就说道：“那小子看起来不靠谱，像是个不良，身边还有一个富家千金，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有能力让你幸福。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老爸看人不会看错，他……” 　　“老爸，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高小晴意识到肯定出事了，老爸一副要交待后事的表情。 　　既然女儿看出来了，高飞也就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我们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我只有三天的时间破案，如果案子解决不了，老爸可能会有点麻烦。” 　　事情肯定很严重，从高飞的语气就能听出来，高小晴气愤的说道：“叶定邦呢，他不是自称是神探么，是伯纳德的助手，怎么连个案子的都……” 　　“别说了！”高飞阻止女儿说下去，解释道：“叶定邦已经帮了很多的忙，基本上都是他查到的，这三天也是他争取的，要是没有他，今晚老爸就要在牢里过了。” 　　“这么严重？”高小晴惊呆了，她的母亲走的早，基本上就是父亲把她养大，她绝对不能让父亲去坐牢，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挽救父亲。 　　气氛有些凝重，高飞看女儿都快哭了，眼睛都红了，又说道：“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全力调查，说不定案子就破了。” 　　高小晴知道肯定没有说的这么简单，她虽然不知道具体调查的是什么案子，但是年前就开始调查，到现在都没破，只剩下三天的时间，能查出什么？ 　　看女儿不相信，高飞又说道：“实际上案子已经有眉目了，是手下大意了，放走了重要嫌疑人。不过没关系，就算破不了案，有重大突破也可以交差，老爸现在也是有后台的人！” 　　“后台？你要是有后台，也不会当一辈子的警长了！”高小晴了解老爸，绝对不会攀附权贵，不会营私舞弊，要是懂得经意，局长的位置早就是高飞的了。 　　“老爸真的有后台！”高飞得意的说道：“老爸的后台相当强硬，说出来吓你一跳，是顾家！” 　　高小晴立刻就想到了顾佩，她肯定帮忙了，欠下顾佩一个人情。同时也说明这个案子相当的困难，以顾家的实力，竟然只争取到三天，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案子？ 　　“老爸，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案？”高小晴问道。 　　“不能告诉你，你现在是记者，我要保密！你要是乱写一气，案子更麻烦了！”高飞硬挤出一个笑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高小晴无语了，老爸一副防备她的表情，她是那种会坑爹的人么？再说了，对于案子的进展，民众有知情！ 第137章 天龙观 　　叶定邦回家的路上心情有点的沉重，只有三天的时间，这么复杂的案子，能查到多少？ 　　找回大小张兄弟是基本是不可能了，不管是什么人下大本钱弄走了兄弟俩，他们都是死路一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警局、张家、黑龙会、顾家，已经有四股势力搅合进来，偏门可能也涉案，案件最终是什么走向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住高飞。有高飞吸引周局长的注意，他才有机会发展，如果高飞完了，警局都是周局长的天下，以后他要破案，会受到层层阻碍。 　　就算有了顾佩的支持，高飞能顺利脱身的可能性还不到一半，大小张没了，等于一切要从头再来。 　　叶定邦把案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想来想去就两个可以继续调查的方向。 　　一、张家二公子张奇麟尸体的去向！张家内部肯定有问题，二公子的尸体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实在没有办法，可以用尸体为借口，刺探张家的反应。 　　二、往生符，这也是的一条重要线索，一百多具尸体，他们被害前都接触过这道黄符，画黄符的人就算没有直接参与，也可能是知情人。 　　除了这两条路，还有一个笨办法，就是大量的尸检，把尸体都检查一遍。一百多具尸体，肯定会有所收获，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方法，就算一天检验十五具尸体，三天只能完成一半。 　　脑子里想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就走到巷子口，突然一个黑影向他直扑过来。叶定邦的脑子不太好使，刚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以为是有人要袭击，握紧拳头，一拳就猛砸过去。 　　嘭！ 　　对方连躲都没躲，直接硬挨了叶定邦这一拳。 　　“我操，你打干什么？”对方发出一声惨叫，叶定邦听到声音才知道是谁。 　　“曹老爷子？” 　　叶定邦仔细一看，被他揍了一拳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拜托调查往生符的曹瞎子。他这么兴奋的冲上来，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曹瞎子捂着右脸，脸上的墨镜都被打歪了，抱怨道：“你这什么情况，打我干嘛，我这后槽牙差点就让你给打掉了。” 　　“我正在想事情，你突然冲出来，我以为有人要袭击我。”叶定邦解释道：“我们工作比较特殊，容易遭人嫉恨，我以为有人要偷袭，所以……” 　　“算了，我知道你们是什么的情况，小心点没坏处！”曹瞎子揉着脸说道：“我查到往生符的来历了，想不到这一道符还这么多的故事。” 　　叶定邦刚才还想着往生符，结果曹瞎子就查到了，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肯定查到真料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叶定邦观察周围，没有发现跟踪者的迹象，但是一样要小心。 　　“去我家里说！记得带上……”曹瞎子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意思很明显，没钱就没的谈。 　　“明白！” 　　叶定邦回家打了一声招呼，回到自己房间拿了偷偷藏起来的十块大洋，去了曹瞎子家。 　　曹瞎子就在门口站着，已经等的着急了。叶定邦故意摇晃口袋，让大洋发出清脆的声音。 　　“快坐！”曹瞎子舔了一下嘴唇，眼前浮现出各种美味，十块大洋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在四九城最有名的四大楼美美的吃上半个月。 　　叶定邦直接把十枚大洋放在桌子上，用手按住，淡淡的说道：“钱我已经拿来了，这只是一部分，如果你糊弄我，一个子都拿不到，还要吃点苦头。”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调查，如果有一句假话，你把我抓到苦窑里关起来！”曹瞎子不满的说道：“老夫在行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为了几个大洋说假话，要是砸了招牌，以后还怎么在行里混，再吃街面这口饭。” 　　曹瞎子都拿出祖师爷发誓，叶定邦信了六分，就看他能不能说清楚往生符的来历。 　　“这往生符的来历和一家道观有关，这个道观叫做天龙观，在大山之中，曾经香火旺盛，有众多信徒，可是到了近代，不知什么原因没落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主持和三个小道士。” 　　曹瞎子讲起天龙观的故事，还是一个悲剧。 　　最后一代天龙观出了一名修为高深的道长，自号天龙真人，一心想要振兴道观，重现往日的辉煌。可这时候人们连肚都吃不饱，那有多余的钱财供奉给道观。道长还四处行善，救了三个就快要饿死的孤儿，收在道观中当道童。 　　天龙观原本养活天龙真人就很勉强的，一下又要养活三个孩子，天龙真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有向附近的村子求助，村民们也活的艰难，天龙真人受尽白眼，总算是把三个孩子养到成年。 　　某一天真人在打坐静修，突然心有所感，有一场巨大的灾祸即将降临，天龙真人冒着被天谴的危险，告诉村民灾祸即将降临，让大家出去躲灾。道长原本是一番好意，可是的村民压根就不相信，认为是道长危言耸听，想要骗钱，不仅没人领情，反而用恶毒的言语咒骂道长。 　　回到天龙观，弟子都劝说道长不要管了，这是村民的业，村民的命运本该如此。道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忍心看村民受难，反复劝说，甚至被村民丢石块。 　　再一次无功而返，天龙真人回到道观天谴发作病倒了，全身长满毒疮，高烧不退，弟子试了各种方法，没有任何好转。就在这时候，灾祸降临，村子里开始流行瘟疫，开始是一两人病倒，三天之后，就是十几人病倒，到了第五天，村子里的一半的人都没法下床。 　　村民这才想起天龙真人的话，可是家里都有病人，也没地方可去，村子里每天都有人死亡，家家都有白事。在死了很多人之后，村民想起天龙真人，不过并不是感激，而是憎恨，认为是天龙真人带来了瘟疫，愤怒的人群冲向天龙观。 第138章 疑似嫌疑人 　　天龙真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这次泄露天机让他折损了三十年的寿命，听说村子里死了不少人，天龙真人拖着残破的躯体，以心头血为原料，为村民制作了往生符，希望病死的村民能早日超脱。 　　三位弟子苦苦哀求，天龙真人不为所动，如果没有村民的帮助，三位弟子在幼年时就饿死了。为了报恩，天龙真人让弟子也学习制作往生符。 　　就在这时候，满腔怒火而又无处发泄的村民围住了天龙观，见到满身毒疮的天龙真人，更是认为瘟疫和道长脱不开关系。天龙真人的样子实在是太恐了，原本仙风道骨的道长只过了几天的时间，就变得如同骷髅一般，身上流着各种颜色的腥臭脓水。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叫嚣着杀死道长，烧掉天龙观，拯救苍生。一时间群情激奋，村民根本听不进去解释，他们就是需要一个宣泄口，立刻有人准备了火把和引燃物。 　　天龙真人愿意赴死，以自己一命换村民从业障中解脱，处于极度亢奋的村民要连天龙观和道长的弟子一起烧死，这样才能彻底化解瘟疫。 　　失去理智的村民把火把扔进天龙观，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烈炎吞噬了道长和他的弟子。烈火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人在烈炎之中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村民被惨叫声吓坏了，等到火光散尽，天龙观烧成了一片废墟。 　　村民在灰烬中找到三具尸体，少了的一个可能烧成了灰烬。村民回到村子里，瘟疫并没有停止，反而扩散的更快，到了的十室九空，病死的人没有人掩埋，整个村子里都弥漫着尸臭味，没有医生愿意来治疗，有些人病的只剩下一口气，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等死。有的已经挺过去了，因为无人照顾，活活的饿死。 　　有人说这是天龙真人临死前的诅咒，村子已经彻底完了，侥幸离开村子的人都逃的到外面去讨生活。幸存者都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所以知情人并不多。村子在大山中，瘟疫并没有扩散，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曹瞎子讲完了，当故事听不错，但是仔细思考，有很多的漏洞。比如说最后收尾的一句，既然知情人不多，村民又不愿意提起，曹瞎子怎么知道往生符的故事。 　　“村民不愿意说，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说。”曹瞎子说道：“天龙真人的一名弟子逃出火海，并且把往生符传了下来，毕竟是他师父天龙真人的心血。” 　　“这个人在哪？”叶定邦意识到这位活下来的弟子有可能就是百尸案的凶手之一。而在破仓库中的死者，有可能是村民的后人。这也是一种解释，可是张二公子为什么被杀？ 　　这毕竟是一个故事，其中有多少演绎的成分不得而知。经过人们口口相传的内容，加入了大量的主观臆想。 　　天龙真人和瘟疫到底什么关系？村民怎么就开始怀疑起天龙观？在这一场灾难之中，天龙观真的是无辜的？唯一的幸存者又是怎么逃走的？ 　　从讲述的内容的角度来看，是出自同情天龙观的人之口，甚至有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不能完全相信这些内容，需要认真的核实一遍。 　　曹瞎子盯着大洋说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这大洋……” 　　叶定邦直接拿了五枚大洋给了曹瞎子，手里留下一半问道：“再问你一个问题，有一种蘑菇，长在棺材里……” 　　“棺材菌？”曹瞎子激动的问道：“你见过？这可是好东西？” 　　“说清楚一点。” 　　“加钱！加钱！”曹瞎子说道：“棺材菌可是秘术，想知道加钱。” 　　叶定邦早与偶准备，又从衣兜中拿出五枚大洋。 　　曹瞎子盯着大洋说道：“棺木埋到地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朽化，遇到相应的温度和湿度，就会产生适合灵芝生长的条件，继而长出灵芝。这钟灵芝又叫地灵芝、血灵芝。因为有尸体提供养分，这类灵芝会长的非常肥大，是一味奇药，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收购。” 　　他所描述的样子和叶定邦见到的并不一样，问道：“棺材菌有几种？” 　　“这就不知道了，老夫只听说过几种。” 　　叶定邦一次给了他十块大洋，让曹瞎子说的清楚一点。 　　第一种是传说中最极品的棺材菌，棺材要在风水比较好的地方，菌龄在20年以上的，菌伞相对比较硬，有的跟木一样硬，颜色比较深，黑色的和木炭颜色差不多。最关键的一点，这种棺材生长的位置要正对着尸体的嘴，药性最强，可以医治骨病。 　　第二种棺材菌色红如血，棺材菌出自一个达官贵人的棺材，这人生前吃山珍太多，人死之后，还有参气，入土埋葬之后，参气凝聚不散，日子一久，棺中尸体口里，便吐出菌柄来，一直伸展出馆盖外。这种棺材菌上有血珠一样的东西，药效不明。曹瞎子只是在鬼市上见过，最后被一名身份不明的人买走了。 　　第三种更加稀少，死者生前经常抽大烟，最好是死之前就碰过大烟，只要在风水好一点的丢方就会长出一种极其特殊的棺材菌，据说可以让人产生强力的幻觉，有些人会被困在幻觉中，到死都出不来。这种只是传说，曹瞎子都没见过实物。 　　可能还存在其他种类的棺材菌，某些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特殊的环境，只生出一个。这种更加值钱，没人知道交易过程，一切都在黑暗之中进行，见不得光。 　　听完对棺材菌的详细描述，叶定邦就知道自己问对了。知道往生符的人，又懂这种秘术，经过长时间培养，制造出最强力的棺材菌，然后大规模的培养实验。基本上可以确定天龙观仅存的一名弟子就是这一切的元凶，但是一个只存在于故事中的人物，怎么才能抓住他？到目前为止，连这个人在哪都不知道，甚至连个人信息都一无所知。 第139章 这是复仇 　　曹瞎子拿到了十五块大洋，对老头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省着点花，这一年不出摊都够了。反复的数了很多遍后，老头把大洋收好，准备的送叶定邦走。等到四下无人，曹瞎子才会把大洋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花这笔钱。 　　年头不好，手上有点钱心里才有底，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要用这笔钱保命。 　　叶定邦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又从衣兜中摸出十块大洋，在手里摇晃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哇，你小子真有钱！”曹瞎子没想到叶定邦一次能拿出这么多大洋，看来老叶家是真的要翻身。 　　“你既然能打听到往生符，肯定知道天龙观的位置和传人的下落的，想不想对赚几个大洋？” 　　“天龙观就在太行山里！”曹瞎子就是不想说传人的事情。 　　叶定邦收起十块大洋说道：“如果你能告诉我天龙观传人在什么地方，这十块大洋也给你。” 　　“我……我……不知道！”曹瞎子很像要这十块大洋，他是真的不知道。天龙观传人只是在北平停留了一段时间，交给了几人画往生符，然后就消失了，下落不明。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只要有相关的消息，我都给你大洋，如果你忽悠我，后果么……” 　　曹瞎子打了一个冷颤，叶定邦既然能给他大洋，也能把钱收回去，公门中人想要收拾他轻而易举。 　　“听说幸存的弟子出国了，至于是的西洋还是东洋就不清楚了。”曹瞎子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查清楚他的去向！”叶定邦直接用了命令的语气。 　　“是！”曹瞎子迫于叶定邦的压力，下意识的就答应了。 　　“我先走了！”叶定邦走出曹瞎子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天龙观唯一的传人去了东洋，如果他遇到了黑龙会，如果他们沆瀣一气，如果…… 　　虽然没有证据，完全是猜测，但是从概率上说很有可能。黑龙会的人可是在东瀛汉语说的最好的一群人，有的甚至会说方言，他们遇到天龙观传人，很有可能勾搭在一起。天龙观传人要复仇，黑龙会想要扩张势力，双方一拍即合。 　　一切都能说的通，但是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验证。想要把人找出来也很困难，见过天龙观传人的人不多，怎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长什么样，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 　　叶定邦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明确的嫌疑人有了，但是没办法把他绳之以法，甚至都找不出验证的方法。 　　走进小院，叶定邦往前走了几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叶定邦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地上摆放着几个礼盒，又有人送礼了？ 　　叶子跳出来说道：“上次来送礼的人又来了，这次是替一个姓张的人送礼，礼单在这里。” 　　叶定邦接过礼单一看，落款上写着张士维！ 　　张家来送礼了？ 　　叶定邦想起他在张家问过张奇峰有没有送礼，这家伙不会认为是索要礼物，然后就安排送礼了，可是为什么要用张士维的名字？ 　　按照之前的推测，张士维处于软禁之中，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礼头，真正送礼的人肯定是张奇峰。 　　礼单倒是没什么问题，没有特别值钱的东西。 　　“收下吧！”礼单没有问题，张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用行动告诉叶定邦之前送礼的不是他？或者是再送一次，隐隐有威胁的意思。张奇峰不敢去找顾佩算账，只能全算在叶定邦的头上，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报复，只能用这种方法发泄一下。 　　至少说明叶定邦在张家人心里的位置有了变化，之前是当作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现在是足以影响张家，让张家头疼的恐怖存在。 　　“回来吃饭吧！”叶大妈喊道。 　　一天之中，叶定邦只有晚上回来吃饭，所以晚上这顿饭做的很丰盛，一家人边吃边聊。 　　叶大妈意味深长的说道：“胡同里老霍家的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一看就是他们老霍家的种，长的真像！” 　　“老霍家？”叶定邦觉得耳熟。 　　“你都忘了，人家年纪和你差不多，小时候还一起玩，人家都当爹了！”老叶又在暗示儿子快点结婚生子，他想要抱孙子。 　　叶定邦脑子中一道灵光闪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手头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案子，这三天我可能都不回家了。”叶定邦先交待清楚，不想家人担心。 　　老叶什么都没说，叶大妈念叨着：“什么案子要查三天，就算再忙也要休息吃饭，要注意身体……” 　　“别说了！”老叶说道：“有事你就去忙，男人以事业为重，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我先忙去了！”叶定邦快速的把碗里的饭吃完，立刻就要去进行验证。 　　“等等！”叶大妈喊住叶定邦，她烙了两张饼，本来打算明早当早餐，让儿子带走。 　　叶定邦带着烙饼出门，在夜色中直奔破仓库。刚才老霍的事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提示，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长相相似，一百多具尸体，只要能找出相似的人，能证明他们是一家人，就有可能是天龙观事件中幸存的村民后裔。 　　只要验证这条路没错，紧抓着查下去，肯定能挖出点什么。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叶定邦才走到破仓库门口。 　　“谁？”黑暗中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 　　“是我，叶定邦！”不想死在自己人的枪下，叶定邦赶快举起双手。 　　“你怎么来了？”守卫确认身份，赶快放下枪。 　　守卫们这么紧张，肯定是因为高飞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高度戒备。 　　“我有一个想法，来验证一下。”叶定邦也不废话，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在和时间赛跑，为高飞争取时间。 　　“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把死者的脸都露出来。”光靠叶定邦一个人不行，他需要大家帮忙，一起来找。 第140章 灭门 　　时间仓促，趁着守卫去整理尸体的间隙，叶定邦做了几个不同颜色的竹签，简单的染成红、黄、黑、绿、无几种颜色，然后每个人都收到一小把。 　　“大家一起去检查尸体，如果发现长的很像的死者，就放上相同的竹签！”叶定邦没做解释，只让守卫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虽然不明白有什么用，但是要求并不过分，只留下四名守卫继续看守大门，其他人都拿着竹签走进破仓库。 　　尸体都装在白布袋中，隐约能看出一个人形，不会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大，守卫都在门口，一般不会进来。这一次走入破仓库中，看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叶定邦看着尸体的脸，心里慎得慌，只能想点别的内容，不让脑子想这些事情。 　　尸体在河水中泡了很长时间，尸体脸色惨白，五官多少有些变形，辨认起来有些困难。 　　破仓库内没人说话，众人都盯着尸体的脸，气氛有些压抑。 　　呼…… 　　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呼呼的声音。 　　一刻钟过去了，已经看了十几具尸体，但是没人放下一根标签。 　　“大家不要太紧张，放松一点，实在不行随便聊聊！”叶定邦让大家尽量放松一点，太紧张了反而什么都看不出来。 　　其中一名守卫立刻问道：“这样能帮警长？” 　　“当然能！”叶定邦肯定的说道：“大家正在帮我验证一个非常重要的猜测，如果成功，案件将有重大突破。” 　　“能帮忙就好，大家瞪大眼睛，看的仔细一点！”守卫们受到鼓舞，暂时压制了对尸体的恐惧，认真的观察死者的脸。他们没的什么本事，只要能帮上就会很开心。 　　盯着尸体的脸看了有五六分钟，突然有人咦了一声，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尸体，又往后跑了一眼，盯着另一具尸体看了三四分钟，然后往两具尸体上放了相同的红色竹签。 　　叶定邦大步走过去，仔细观察尸体，发现没放错，两具尸体至少有七成的相似。 　　其中一具尸体年龄在五十岁左右，另一具尸体也就二十出头，两名死者有可能是父子。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但是只有两具说明不了问题。等了几分钟，守卫陆陆续续都有发现。 　　“快看这边，我也发现两具长的很像的尸体。” 　　“这边也有……” 　　“我也发现了，这边有三具尸体长的很像，好像是一家人。” 　　已经足够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守卫发现了六组长相差不多的死者。四组只找到两人，剩下两组三人，一共十四具尸体，已经占到尸体总数的十分之一。 　　“大家帮个忙，把尸体都搬到一起。”叶定邦的猜测基本上可以得到证实，他找到了死者之间的联。 　　尸体并排摆在地上，不用叶定邦说，守卫都能看出来，死者都是一家人。每个人的死因不一样，死亡之前遭遇也不同。 　　“太惨了，这是灭门啊！” 　　“这得有多大仇才能干出这种事，一个不留。” 　　“我刚才看到一个死者也就十多岁的样子，太恨了。” 　　“以前我们怎么没发现，这些尸体是我们搬进去的！” 　　“你要是发现了，你也是侦探了！” 　　守卫议论纷纷，忙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白忙一场，有收获了。剩下的尸体没有认出来，可能是因为尸体面部变形等因素。 　　有一位守卫好奇的问道：“如果仅仅是长的像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有一句俗语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除了血缘关系，还有可能因为长期生活在一起，生活习惯相同，导致一些细微变化，也会越来越像。 　　如果仅仅是一两具尸体相似，很有可能是巧合，但是这么多尸体相似，就肯定有血缘关系。剩下的尸体没有仔细区分，如果进行细致的检验，肯定也能划分在一起。 　　叶定邦估算了一下，破仓库中大概有十到二十个家族，有些的无法辨认的人，有可能是幸存者的妻子。 　　通过这条线索往下分析，能得出很多新的信息。比如说这些人离开天龙观后，肯定逃到其他地方生活，因为彼此之间有了隔阂，肯定老死不相往来。因为战乱和动荡，户籍制度有些混乱，就算没有搬到很远的地方，找起来也不容易。就算当地人有点些排外，对外来户有一种抵触情绪，几十年的时间，也能让这些人融入当地人的生活。 　　还可以肯定复仇者并不是一个人，需要财力、物力、人力多方面的支持，才有可能完成复仇。这些可怜的死者，有一大半的人肯定都不知道为什么被杀。 　　想来想去还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一家人都不见了，周围的邻居或者是保长里长就没有发现？警方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叶定邦在仓库里走来走去，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守卫一看这个状况，都不敢打扰叶定邦，悄无声息的退出了破仓库。 　　转了三圈之后，叶定邦无意中又看之前他解刨的两具尸体，又加入一个新的因素，这些人的身体非常虚弱，都有不同的疾病，有的甚至是病入膏肓，离死不远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叶定邦从十四具尸体中选了两具抬进暖房中，等到尸体解冻，立即进行尸检。 　　叶定邦就在暖房外间等着，火墙烧的很旺，坐在旁边烤的暖洋洋。今晚又是一个重大突破，虽然还不足以弥补丢失大小张的损失，但是至少看到曙光。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就要进入太行山中，寻找天龙观和村子的遗址。凶手要是真的是为了师父和师兄报仇，肯定会天龙观遗址留下线索，说不定凶手的老巢就在回龙观周边，叶定邦很想要研究一下小海河的流向，可惜这里没有地图，只有等明天再说。 　　夜深了，早就过了睡觉时间，叶定邦实在是太困了，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他猛然间想起还有医院的线索没查。 第141章 二次尸检 　　叶定邦坐在椅子上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到凌晨四点多，一名守卫轻轻的摇晃起了叶定邦。 　　“叶先生，漂子化的差不多了！”守卫的语气就透着尊敬。高飞的命令加上叶定邦表现出的强大推理能力和分析能力，赢得了这些守卫的心。他们不会作奸犯科，但是也想跟着有能力的人混，人往高处走，水低处流，谁都想生活的更好一点。 　　“你们也休息一会儿吧！”叶定邦站起来活动关节，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肌肉有些酸痛。 　　“没事，我们每天都这样，已经习惯了。”守卫送叶定邦到暖房门口，所有人的希望都系在他一人身上。 　　叶定邦打开暖房门，一股热气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守卫们为了加速尸体融化，不停的加煤升温，整个墙面都有些烫人，尸体融化的水直接蒸发，形成了一间桑拿房。 　　守卫不知道这样房间的空气会有尸毒，叶定邦打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暖房，炉火也不再加炭，让房间里的温度快速降下来。高温还能导致尸体快速腐败，导致某些线索消失。还好时间很短，问题不大。 　　叶定邦走到两具尸体中间，带上手套和口罩，准备尸检。暖房内光线不够，只好把一盏油灯放在尸体边。 　　这次尸检的是一对父子，两人的年龄差了二十岁，拥有大量的共同特征，皮肤粗糙，双手布满老茧，都是卖苦力为生。在解刨之前，先进行简单的尸检。 　　“咦？”只是翻开父亲的嘴唇，叶定邦就惊讶的叫了一声。 　　死者的牙齿上有褐色的斑块，这种牙叫做氟斑牙。通常是因为饮用水中氟含量过高导致，这种病在国外也很常见，研究发现人体摄入总氟量每天超过4mg时即可引起慢性氟中毒。在北方主要是水源中含氟过高导致。 　　叶定邦开始捏死者身上的骨头，弗中毒还会导致氟骨病，是一种慢性疾病，患者脊柱和四肢关节持续性疼痛，静止时加重，活动后可缓解，关节无红肿热等炎症表现。随着病情加重，患者的骨头开始变形，情严重时，关节、脊柱固定、脊柱侧弯，佝偻驼背或四肢僵直，以至生活难以自理，最严重会导致瘫痪。 　　五分钟后，叶定邦拿开手指，死者已经发展的中期，脊椎已经有了变化。 　　叶定邦立刻把油灯放在儿子尸体旁边，迅速的掰开死者的嘴唇，年轻的死者牙齿发黄，只是长期不刷牙，并没有出现氟斑，这就有点诡异了。父子俩肯定生活在的一起，父亲氟中毒，儿子却一点迹象都没有，这怎么可能？难道两人喝的水还不一样？ 　　放下手中的工具，叶定邦拎着煤油灯出去检查了另外十二具尸体，都没有发现氟斑牙。 　　叶定邦又一阵风似的跑回暖房，开始检查儿子的尸体。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仔细检查了尸体的体表，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可疑之处。想要找出问题，必须要进行尸检。 　　叶定邦有一个可怕的推测，想要验证这个推测，必须要进行尸检。他需要一个理由，人类中竟然有这样的恶魔。仅仅是一个念头，叶定邦的手就有点发抖。 　　找出高飞送的那一套工具，叶定邦在尸体上做了一个标准的Y字形的切口，破开肋骨，开始检查内脏。忙碌了两个小时，外面已经蒙蒙亮了，远处传来鸡叫声。 　　天就快亮了，叶定邦总算在年轻人的尸体上发现异常。死者的心脏明显大了一圈，双手捧着心脏，在煤油灯下观察，发现一处明显的栓塞。 　　这种状况在老年人身上胖人身上比较常见，死者这么年轻，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 　　叶定邦继续尸检，在死者的胃部发现疑似往生符的符纸，检查到死者的肾脏，同样发现栓塞，这很有可能的是人为的，使用某种药物，或者特殊手段造成。他不是专业的医生，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导致的，连这是一种病不知道。 　　如果两人不生活在一起，这还好解释。可如果生活在一起，为什么症状会不一样？他们如果真是血缘父子，生活在一起的可行性非常大。 　　放下手中的工具，叶定邦冲到破仓库，查看其他的十二具尸体，只看了第一具，就有重大发现。 　　第三具尸体的手掌异常的粗糙，不是长期劳作产生的老茧，而是像是被某种化学品腐蚀。手掌中有一块巨大的黑斑，叶定邦在伯纳德的实验室里玩硫酸，一不小心弄到手掌上，和这种情况有些相似。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但是死者显然是得了一种病，手掌成为这样，一定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疾病，有可能还是一种慢性病。 　　再看第四尸体，死者很瘦弱，但是肚子特别大，大的有点夸张，看起来就不正常，又是一种怪病。 　　不需要再检查下去了，基本上可以断定他的猜测了，叶定邦感觉到一阵无力，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可怕的人，不，这的已经不是人了，这是魔鬼！ 　　“叶先生，你没事吧！”守卫还以为叶定邦是太累了，冲过来扶起叶定邦。 　　等他们靠近，听到叶定邦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魔鬼，怎么可以这样，毫无人性！” 　　守卫大声叫着叶定邦的名字，还是一点用都没有。有人拿着水杯倒了一点冷水，直接泼在叶定邦的脸上。 　　“啊！”被冷水一激，叶定邦清醒过来，惨叫了一声。 　　“您没事吧？”守卫都很担心叶定邦。 　　“没……没事……”叶定邦擦掉脸上的水迹后说道：“今晚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不论谁问都不能说！这关系的到自己的小命！” 　　叶定邦这次发现可是相当危险，对方的势力比他预计的还要恐怖，守卫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尸检传出去，幕后的黑手意识到危险，就有可能进行灭口，杀几个警察，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第142章 路遇熟人 　　“我需要休息一会儿！”叶定邦也没做过多的解释，让守卫把尸体搬回去，解刨过的三具尸体放在一起。竹签都收回来，一把火烧了。解剖用的工具自己清洗过，重新装回到木盒中，妥善的收纳好，完成这一切，天已经亮了。 　　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叶定邦往椅子上一趟又睡着了，尸检消耗太大，最主要是对他的精神造成不小的打击。他见识过人性的黑暗，只是没想到可以到这种程度，就算是魔鬼都望尘莫及。这和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刽子手还有很大的差别，至少在杀人之前，不会这么灭绝人性。 　　叶定邦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守卫也看出来了，这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肯定是有重大发现，他们不敢多问，只是心中更加敬佩这个同龄人，要是能跟着他混，肯定能混出点名堂。北平最出名的神探高飞，在这个年纪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捕快。 　　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守卫看他睡的香，就没叫醒他。等叶定邦醒过来，已经是九点多了。 　　“啊，迟到了！你们怎么不叫我！”叶定邦上班第一次迟到，从这里赶到警局，差不多要晚两个小时。 　　“叶先生慢点，路上小心！”守卫把叶定邦送到门口。 　　“从现在开始，到结案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单独离开。”叶定邦留下一句话就跑了，守卫看到他精力充沛的样子就放心了。他们不问为什么，既然是叶先生的吩咐，就要严格执行。 　　跑了没多远，叶定邦就饿了，肚子咕咕叫，饿的腿软，一步都跑不动。 　　反正也没人认识他，叶定邦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蹲在路边吃着叶大妈烙的饼，稍微有点硬，再有口热茶就完美了。 　　刚啃了半张饼，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这就有点尴尬了。 　　“叶大哥，是你啊！” 　　一名穿着洋装的美女跳到叶定邦面前，激动的问道：“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 　　叶定邦迟疑了两秒钟才认出来，此女正是和他一起乘坐万年风雪号回来的芊芊。既然她出现了，那郭毅肯定也在附近。 　　果然从马路对面跑过来一人，很不情愿的叫道：“叶大哥！” 　　“你们俩这是……”叶定邦一点不觉得没面子，又嚼了一口烙饼。 　　郭毅抢着说道：“今天天气好，我陪着芊芊出来逛逛，买点东西。” 　　芊芊很担心的说道：“叶大哥你怎么在这吃东西，灌了冷风会肚子疼，快别吃了！” 　　“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芊芊很大方的要请客。 　　“真不用，我吃完就上班去了。” 　　郭毅一副很不爽的表情，和芊芊的感情刚刚稳定一点，就遇到叶定邦，芊芊看她的眼神都放光。作为自己的女朋友，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你是不是找工作不顺利，我早说了你的专业不好找活，警察没那么好当。我家铺子缺人手，你可以去当短工，总比你在街上游荡强。男人总要赚钱养家！”郭毅话中有话，透着一股讽刺的味道。 　　叶定邦还没说话，芊芊不满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怎么放叶大哥当短工，至少要当掌柜，不行就账房先生。” 　　郭毅很为难的说道：“他不会啊，万一弄错了……” 　　“不会可以学，叶大哥聪明，什么都会！”芊芊争辩道。 　　“真不用麻烦你们了，我有工作！等下次见面，我请你们吃饭。”叶定邦吃完最后一口烙饼，拍拍手，往警察局走去。 　　“都是你，让叶大哥生气了！”芊芊娇嗔一声，赶上去说道：“我们先吃饭，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我真的有事，改天再联系。”叶定邦估计高飞等的着急了。 　　郭毅知道警局的位置，看叶定邦的样子真是要往警局跑，好意提醒道：“乱闯警局会被抓起来，要关好几天！” 　　“我知道！”叶定邦不想再打击郭毅，可这小子偏偏要找事，这就不能怪他。 　　实在是甩不掉两人，叶定邦只好带着他们去警局，远远的就看到警局门口一群人，一队警察在维持秩序，看样子出事了。 　　叶定邦加快速度，冲到警局门前，听到了这一群人的喊话。 　　“让局长出来，回答我们的问题。” 　　“这个案子谁负责，透漏一下案子细节！” 　　“到底有多少被害人，警方打算怎么应对？” 　　“怎么保证公众的安全，为什么要隐瞒消息？” 　　“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听这些人就知道他们是记者，叶定邦担心的最坏的情况出现了，消息走漏了。记者知道了百尸案，这个案子一旦被报道，势必会引起轰动。 　　叶定邦早预测到会走漏消息，知情人这么多，警局内部又是鱼龙混杂，走漏风声是早晚的事情，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叶警探，你来了！高警长正在找你！”负责维持秩序的正是高飞的人，赶快让高飞进去。 　　“啊？真的是警察！”郭毅傻眼了。 　　“什么警察，是警探，懂不？”这人狠狠的瞪了郭毅一眼，凶恶的眼神把郭毅吓了一跳。 　　芊芊开心的跳起来，欢呼道：“我就说了叶大哥很厉害，果然是这样！” 　　郭毅一脸的尴尬，叶定邦在警局里地位还不低，比他强多了，就他那点家产，还真没办法和警探比。 　　“劳驾，都让一让！”叶定邦从人群中挤出一道缝，费了好大劲才挤进去。还好穿的是便装，如果是警服，他就进不去了。 　　记者群情激愤，正义感爆棚，看这架势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解释，不然这事没完，他们在这就不走了。 　　叶定邦挤出一身汗，穿过人群抬头一看，周局长就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记者，看到叶定邦，还微微的摆手示意，压根就不在意叶定邦迟到。 　　肯定就是他干的，叶定邦百分百肯定是周局长叫来了记者，昨天没有拿下高飞，又出一招，这是要把高飞架在烈炎上烤，让民众的口水淹死高飞。 第143章 震惊！案情曝光 　　高飞的压力已经更大了，再给他施加这么大的压力，一般人还真的扛不住。虽然到目前为止，记者还不知道高飞是负责人，但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稍微了解点警局情况的人都知道只能有高飞负责。 　　周局长好算计，等到记者知道了因为高飞的失误，大小张兄弟失踪，高飞的压力大更大。如果高飞顶不住压力大辞职，或者干脆精神崩溃，这样直接就可以把责任推在高飞身上，就算案子破不了，对局长的影响有限，有可能就是口头斥责，不痛不痒的惩罚。 　　叶定邦走进警局大楼，高飞就在走廊里等着，极力保持淡定，但是额头上有汗珠，眼神慌乱。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保淡定。 　　“当了一辈子差人，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慌过。”高飞看到叶定邦，心里的稍微有点底，也没问为什么来的这么晚。高飞心里感激叶定邦，不然昨晚他都没机会回家见女儿。 　　“我有话和你说，换一个地方。”叶定邦不想在警局里说，到处都是周局长的而目。 　　“跟我走！”高飞瞬间心领神会，呵斥一声，拉着极不情愿的叶定邦走向后院。 　　周围的人都以为高飞心情不好，拿叶定邦撒气，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新来的是周局长的人。 　　两人来到后院之前存放张二公子尸体的房间，叶定邦说道：“我查到凶手大概是谁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人抓出来。” 　　叶定邦把天龙观以及死者都是亲属等发现都告诉了警长，高飞听的震惊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叶定邦查到这么多，这也太强了！ 　　“还记得之前想要对张二公子尸体下手的三帮人么？”叶定邦说道：“最后坐在黑车里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本案的真凶，天龙观唯一的幸存者。” 　　“这家伙也太恨了！”高飞咒骂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复仇，也不用灭门，还让他们死的那么惨！” 　　凶手的行为不单单的是复仇了，他还在利用这些人做实验，观察病理变化，直到失去价值，才杀死他们。凶手在仇恨中蒙蔽了双眼，已经失去了理智。基本上已经疯了，是个有理智的疯子。 　　两人分析了一小会儿，高飞觉得豁然开朗，失去了大小张，反而唤回很多新的线索。 　　从黑车下手，能在北平有车，并且能伪造车牌，凶手不是普通人，不是富豪就是权贵。他才能养的起手下，还不止一个，是一群手下，可能有二三十人。 　　这人还去过东瀛，懂医术，有可能是西医。按照年龄推算，至少在四十以上，可以通过这些条件进行排查，确定嫌疑人。 　　重点排查户籍管理部分，凶手能找到四散的幸存者，肯定和这些部门有某种联系。 　　只剩下三天时间，北平城虽然不小，但是够资格的人并不多。高飞有信心把这个人找出来。 　　说到这里，高飞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说张家……” 　　“张家在这个案子里是有点可疑，但是不太可能是张家。”张士维盐道出身，张夫人官宦之后，两人都没去过东瀛，也和天龙观没有关系。唯一的可能是他们有把柄在对方手里，遭到了挟持，可能被勒索了大笔资金，导致银行的经营出了问题。 　　张家二公子还死在对方手上，双方的关系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崩溃。张家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凶手的势力特别强大，就可以拉拢张家一起对付敌人。 　　张奇麟的死也是重要线索，他本该成为凶手要挟张家的筹码，却惨遭灭口，他一定是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作为一名纨绔子弟，他的活动很规律，很好调查。 　　叶定邦准备亲自调查张奇麟的行踪，说不定能找到他遇害的位置，就算是一点蛛丝马迹，都要追查下去。 　　高飞就负责摸排，时间有限，两人必须单独行动，减少碰面的次数，以免引起周局长的注意，再暗中使绊子，破坏调查。 　　兵分两路，可以提高效率，让时间翻倍，是最好的选择。 　　案子的关键是天龙观，目前还不知道天龙观事件具体发生的时间，无法推算出准确年纪，两人谁都走不开，高飞要选一名心腹进入太行山，查找天龙观遗址。曹瞎子说的未必就是真相，必须要弄清楚天龙观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选也很重要，必须要机灵多变，或许凶手的老巢就藏在太行山中，这人别再把自己给搭进去。 　　“我有个人可以去！”高飞想来想去，想到一个机灵能干的手下，本身老家就在太行山中，受不了山里的生活，才跑出来谋生，让他回家探亲顺带调查，相当稳妥。山里人不会怀疑一个回家探亲的山民。 　　“今天晚上再碰面，选个稳妥的地方。”两人分开行动，也要交流进展，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我有一处老屋，没人知道，很安全。”高飞也有私心，想让叶定邦和高小晴多见面。 　　叶定邦点点头，记住了地址，见面的时间定在晚上九点。在两人分开行动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叶定邦用手指着外面的记者。 　　周局长谋划的很好，但是还是算漏了一步，没有抢占先机，把责任都推给高飞。他以为高飞已经没有退路，不知道舆论是可以控制的，利用的好，还可以反转。 　　“你就这样去操作！”叶定邦把他的计划告诉高飞。 　　高飞信心大增，这小子对人的心里把握极其精准，外面的人把自己当作成正义的使者，只要抓住这一点，就很好对付。 　　“看我的！”高飞调整好状态，先回到警局，让手下告诉外记者，一刻钟后他将通报案情。 　　记者总算安静下来，养精蓄锐，准备一会儿的通报，高飞只给他们留了二十分钟的时间，都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在短时间内问出最多的信息，殊不知高飞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开口询问。 第144章 案情通报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始吧！”高飞着急去排查，想快点结束眼前事。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高飞，同时打开本子，紧握着钢笔，准备进行速记。 　　高飞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了一眼，周局长站在窗口盯着他，不知道高飞想要干什么。 　　“我就是本案的负责人！”高飞深吸一口气说道：“从去年十月底开始，警方陆陆续续在小海河中发现三十余具尸体，案情重大，立即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在周局长的代领下，警方展开了大量调查……” 　　周局长在楼上听到他的名字，顿时有点紧张，不知道高飞在这时候提他名字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意识到犯了一个重大失误，可是后悔已经晚了。现在什么都坐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飞发言。 　　记者听到底发现三十多具尸体，立刻群情激奋，打断了高飞的话。 　　“从发现尸体到今天爆出消息，四个多月过去了，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为什么要封锁消息，有没有为死者的亲人考虑，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亲人去世的消息！” 　　“请问你们都做了什么调查？我严重怀疑你们渎职！” 　　“你们拿着百姓的俸禄，不为百姓谋平安……” 　　这些人越说越激动，甚至是直接开喷，大声的咒骂警方尸位素餐，毫无作为。现场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在咆哮，形成了愤怒的声浪，实际上高飞压根就听不见这些人在说什么。 　　高飞也不辩解，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在之前的几个月里他们确实是的什么都没干，就在河里打捞尸体。 　　等到众人发泄差不多了，说话声音逐渐弱下来，高飞才说道：“你们听我讲完，案情都没说完，你们刚听个开始就这么激动，后面更严重。” 　　“你快说，我们不打断你了。”众人听到这才开始，手都在抖，一方面是激动，另一方面是因为气愤，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高飞继续说道：“在周局长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对小海河展开监控，查找尸源的同时在周边大量走访。因为小海河流域比较长，警局人手严重不足，除了维持日常治安，抽调了所有人手展开调查。” 　　大部分记者并不信这话，在他们记忆中去年十一月到现在，街面上的巡警并没有多大变化，丝毫看不出很辛苦。特别是高飞反复的提到周局长，一两次拍马屁他们还可以忍受，次数多了就让人觉得反感。作为消息灵通人士，他们都很清楚周局长的为人，为百姓的安危殚精竭虑，这纯属在骗鬼，为了钱还差不多。 　　聪明的记者看出了猫腻，作为声名在外的神探，都要拍局长的马屁，这位周局长肯定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连警长都这样，那些普通警察和巡警肯定更加惧怕周局长。 　　有些眼神好的人看到了周局长，肯定是在监视高飞，威胁高飞不让他说出实情。 　　高飞接着说道：“入了冬季之后，小海河开始结冰，河面上看不到尸体。但是我们一刻都没放松，周局长反复的研究了小海河的水文特征，提出在几个水深，流速缓慢的位置进行打捞，结果在炸开冰面之后，从冰冷的河水中浮出近七十具尸体……” 　　众人都愣住了，被这个数字吓住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怎么可能是七十具尸体，这也太恐怖了，以至于众人都忽略了高飞又说了一遍周局长。 　　过了半分钟，有一名男记者有些迟疑的问道：“是七具尸体，还是十七具尸体？” 　　“这位可能是听错了！”高飞用异常的严肃的语气说道：“是七十具尸体，加上之前陆陆续续发现的三十多具，本案的被害人超过了三位数。” 　　“我的天啊！”现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众人都被这个数字震撼住了。现在是和平时期，怎么可能一下死了这么多人。 　　高飞不等记者回过神来提问，接着说道：“周局长意识到案情重大，立即组织最优秀的人员参与案件的侦破当中，经过众人的不屑努力，发现了可疑人员某姓兄弟俩，随机展开了秘密调查，发现兄弟俩只是外围人员！至于警方为什么一直保密，是因为考虑到凶手的手中可能还有人质，一旦泄密，会对人质的造成伤害。” 　　再一次提到周局长，这一次连在楼上的本人都听不下去了，高飞这小子是要捧杀他！ 　　众人听到周局长的名字自动过滤掉了，高飞注意到他们脸上一闪而过厌恶的表情，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有这么大的效果，高飞是真服了。 　　记者听说案子都有嫌疑人，立刻询问杀人动机是什么，他们实在想象不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会杀害这么多人？这样的人已经不是人了，是魔鬼！ 　　到了关键阶段，高飞的表情非常沉重，用颤抖的语调讲述了嫌疑人失踪的整个过程，因为走漏了消息，还有一名警察殉职，这些都是的他组织不利，他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你有证据失踪的两人不是真凶？”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果放走的是真凶，没人会原谅高飞，有一百多条冤魂！ 　　“兄弟俩就是街面上的混子，也就是小偷小摸，连肚子都填不饱。他们本质也不坏，家里有一个老母，非常孝顺。”高飞详细的说了兄弟俩的情况，每个人都可能见过或者接触过这样的人，他们并不坏。就算他们会杀人，也不可能杀的了一百多的人！ 　　众人基本上都认同了高飞的说法，两个街头长大的兄弟俩，只可能是跑腿的小弟，不可能是刽子手。可他们毕竟是知情人，弄丢了知情人，少了重要线索。原本案件可能快速侦破，现在变得遥遥无期。 　　叶定邦的最新发现当然不能对外透露，高飞说道：“周局长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让我在期限内破案，我会好好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全力破案，如果案件没有进展，我甘愿受罚，承担一切后果！” 第145章 我背黑锅 　　叶定邦要求高飞表现出悲情英雄的形象，具体怎么个悲情法高飞并不清楚，只好表现出被压制背黑锅的形象。 　　“我一定会对案件负责，如果抓不到凶手，我的一人承认。”高飞大声的强调了独自承担后果，摆明了就是要背黑锅，记者都看的出来，高飞肯定不是自愿的。 　　官僚的这一套他们太清楚了，出事就丢车保帅，背黑锅的人往往会很惨，而真正该负责的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记者中有了解情况的人，立刻叫道：“不可以！警局中您的破案率最高，如果您背了黑锅，就彻底烂到根了，出了案子谁来破？” 　　“这里也就您配的上警察二字，其他人都是些废物！” 　　这几位没少的报道和警察有关的新闻，了解警局内部的情况，多少知道一点周局长的压制高飞，他们都同情高飞。周局长倒霉就倒霉在手下都是些拍马屁高手，没有一个可以撑场面，都是废物。 　　周局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现在记者不相信大小张兄弟俩是凶手，三天之后，高飞没有办法破案，把他关起来之后，案子谁来负责？难道到时候让他一个局长亲自去破案。 　　“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周局长看着身后的亲信，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的捞钱是一把好手，再就是溜须拍马，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看了一圈之后，周局长的目光落在黄秘书身上，吩咐道：“你下去说大小张就是凶手，杀人的目的是谋财害命！” 　　“是！”黄秘书一边的脸还有些发红，她只能按照周局长的意思跑下去见记者。 　　“我不同意！”黄秘书大声喊道：“我觉得他们就是真凶，杀人动机很简单，就是谋财害命！” 　　众记者听到有不同声音，目光都集中在黄秘书身上，立刻有人问道：“请问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当然有！”黄秘书说道：“兄弟俩本来一贫如洗，住在城外茅草屋中，在年前突然在城中买下一处小院，还购置了大量年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记者一听确实很可疑，泼皮混子很多，能几个月就买下一处院子肯定是不义之财，记者一起看着高飞，等着警长回答。 　　“这更说明了他们不是凶手！”高飞回答道：“谋人钱财肯定是向有钱人下手，本案所有受害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身上衣服都是的补丁，双手都是老茧，这些买苦力的人能榨出多少油水？我怀疑他们的钱是凶手给他们处理尸体的费用。” 　　黄秘书诡辩道：“一个是没多少，但是本案被害人有一百多人，积少成多。” 　　记者都听不下去了，这位美女一看就不懂百姓的疾苦，在京杭大运河上抗大包的苦力，一天赚几分钱，还要被抽头。这还是不错的了，每天都有收入，有些人吃了上顿没下顿，肚子都填不饱，还有油水？骨头榨成汁也没有一两油！ 　　高飞都不愿搭理她，黄秘书就是一个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滓。不仅没有挽回劣势，反而给记者带来更坏的印象，就算不认识她，第一次见到黄秘书，谁都能猜到她是谁的秘书。 　　情急之下，黄秘书说道：“也不是所有的被害人……” 　　“你闭嘴吧！”高飞呵斥道：“你少在这丢人现眼了，快滚回去吧！” 　　“你……”黄秘书也意识到她差点犯了一个大错，如果说出张家，不用说张士维了，周局长都不会放过她。往下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身跑回办公楼。 　　周局长全都看在眼里，气的给了窗户一拳，手下果然都是废物。 　　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了刚才这一幕，记者更加相信之前的推测，高飞就是推出来背黑锅的，就算没有之前的小失误，周局长也会找个别的理由把高飞推出来。 　　“就到这里，时间有限，我还有很多事需要调查。”高飞准备离开，目的已经达到，时间已经超出预计。 　　记者立刻把高飞围起来的，七嘴八舌的提问。他们采访经常受阻，能顺利采访的机会并不多。 　　“警长先生，可以透露一些细节吗？目前案件侦破到了那一步？” 　　“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有确定死者身份吗？”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三天的时间真的能破案？” 　　“看您一副非常自信的样子，是不是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高飞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一天的时间就快过去一半了，我真的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你们如果还有疑问，可以等周局长，他肯定很想接受大家的采访。” 　　记者也想快点破案，主动让开一条路，让的高飞离开。 　　“该死！”周局长在楼上气的又给窗户一拳。早上来公司的时候，看到高飞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心中还非常得意。只是过了几个小时，高飞的精神就发生了巨大变化，自信十足，充满干劲。他的就讨厌高飞的这副表情！ 　　目送着高飞上车走远，周局长准备亲自出马去面对记者，说不定能改变这些文人的看法。 　　周局长转身准备下楼，楼下的记者就散了，高飞提供的内容足够让他们写一篇报道，绝对的头版头条，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明天的报纸一定会脱销，比上次燕子门的报道还要轰动。 　　眼睁睁的看着记者只剩下五六个，这些肯留下等周局长的都是些小报记者，平时也就写的一些花边新闻。和他的手下一样，都是些溜须拍马的家伙。 　　周局长打消了念头，他还没有意识到记者的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力，只是让高飞又逃过一劫，有些失望。 　　“叶定邦呢？”周局长总算想起他手下还有一个值得培养的新人，这小子从国外回来，应该有点能力。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在一楼看热闹，这会儿应该在他的小办公室里喝茶。”黄秘书说道。 　　“别让他闲着，让他也出去调查，要抢先一步破案！” 第146章 丽都老板 　　叶定邦还真的在喝茶，晚上没睡好，这会儿困了，泡了一大杯浓茶，刚喝了两口，黄秘书就下来了。 　　“哎呦，还真的让我给猜中了，叶警探好悠闲哦！”黄秘书风情万种，朝着叶定邦抛了一个媚眼，眼神勾人魂。可惜对叶定邦没什么用。 　　“黄大美女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叶定邦算到周局长要找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正想找个什么理由离开警局，最好能不引人注意。 　　黄秘书笑的跟朵一样，说道：“小嘴真会说话，周局长有事找你！” 　　“找我？”叶定邦都猜出找他什么事，肯定和案子有关，还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 　　“别紧张，周局长让你查案，不能让高飞一个人占尽风头，你也得干出点成绩来，局长才好提拔你。” 　　“没问题，我一定……” 　　叶定邦还没说完，办公室门被拉开，黄秘书回头一看，是顾佩。 　　顾大小姐也不说话，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进门就看着黄秘书。 　　“你们忙，我先走了。”黄秘书感觉她再不走，顾佩就要大耳光子抽她。 　　黄秘书灰溜溜的走了，顾佩把袋子递给高飞，说道：“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到了。” 　　叶定邦打开一看，袋子里是一部小型照相机，最新的135相机，使用标准胶片，和影楼的大盒子照相机一比，小多了。这玩意在欧洲也算是高档货，顾家竟然这么快就搞到了。 　　“谢了！”这玩意是一件利器，有了新相机，就可以保存尸检结果，省了很多事。 　　顾佩问道：“我看到门口有记者，什么情况？”她才来，错过了刚才精彩的那一幕。 　　对顾大小姐来说，上班时间就是没有时间，她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也不存在迟到旷工的问题。 　　“消息走漏了，刚才来了一大群记者，都让警长解决了。” 　　“你说什么？”顾佩大惊失色，这可不是小事，消息一旦泄漏，会造成巨大的恐慌，造成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先是民众恐慌，接着向各行各业蔓延，然后扩大到全国，最终会影响到政治，如果不能破案，会造成相当可怕的后果，顾家也无法预测最终会造成多大影响。 　　叶定邦都没想到这么多，处于恐惧之中的民众会有什么反应，他没想过，也不清楚。 　　顾佩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消息已经扩散，就算顾家行动起来，控制住报社也来不及了，最多到明天早上，报纸印刷好，全城人都会知道百人案。 　　凡事都有两面性，顾佩往好的方面想，案件曝光之后，民众的关注会加速确认死者身份，会给凶手造成压力，他们肯定会有所收敛。短时间内有一大堆人报警，小偷小摸的人要受到影响。警察迫于各方面压力，肯定要有所行动。 　　“你慢慢想！”叶定邦要行动起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天龙观传人现在就是一个影子，想把他找出来可不容易。 　　“我跟你去！”顾佩早就喜欢上和叶定邦一起破案的感觉，这也是她来警局上班的原因之一。 　　叶定邦走出警局大楼，院子里停了一辆新车，连拍照都是新的。 　　“上车！我们去哪？” 　　顾佩打开车门，她要亲自开车。顾家大小姐当司机，这个面子不是一般的大。留下的小报记者没人认出顾佩，又错过了一个大八卦。 　　车开出了警局，叶定邦才说道：“去丽都！” 　　“丽都？这大白天的连个人都没有，你去找谁？”顾佩去丽都的次数比叶定邦还多。 　　“去见夏芷，张奇麟的女人。”叶定邦还解释了一下，不想顾佩误会。 　　“我知道她，小妖精一个！”顾佩对丽都的几大花魁比叶定邦都了解，她去丽都见过，几个姑娘确实非比寻常，有脸蛋有身材有学识，气质谈吐都是一流，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叶定邦能看出她们都是一个人培养，路子都一样，能把她们培养出来的老鸨也是一个高人。 　　叶定邦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问道：“丽都的老板很神秘，你见过吗？”普通人见不到老板，顾佩肯定能见到。老板要是连顾家的面子都不给，也就不用在北平混了。 　　“见过，怎么了？” 　　“和我说说他的什么样。”叶定邦对这个神秘的老板感到好奇。 　　顾佩想了想说道：“丽都的老板叫乘风，大概四十多岁，很低调的一个人，就住在丽都大酒店里，脸上总带着微笑，很幽默的一个人。年纪并不老，头发都白了，总说自己一辈子经历了太多沧桑，所以头发都白了。” 　　“乘风？”这不像是一个名字，更像是一个道号，叶定邦想起不知在什么地方听过的一句古诗，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顾佩说道：“刚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反应和你一样。他说下次再告诉我的名字，乘风确实是一个道号。据说在他年轻落魄的时候，差点饿死，是一名老道救了他。后来他有钱了，给老道捐了好多香油钱，老道就送了他一个道号乘风，他很喜欢，就用到现在。” 　　太多巧合了，叶定邦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他正在调查天龙观的传人，就冒出一个乘风，简直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样。传说中丽都的老板手眼通天，是个很有权势的人。以他的财力，养一辆黑车没问题。 　　“给我讲讲这个乘风，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对他感兴趣？”顾佩想了想说道：“据说他是绿林出身，年轻的时候打家劫舍，还杀过人，绝对是个狠角色。他的手下有一些是亡命徒，攒了足够的钱后，他就带着手下来到城里发展，一直努力洗白，开了丽都，因为声名在外，一般人也不敢在丽都闹事。” 　　这肯定不是真相，像朱公子这种官宦家的纨绔，肯定不会把一个黑道放在眼里，在他们眼里，都是些不入流的小瘪三，一点根基都没有。就算乘风想要打入权贵圈，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成功。 第147章 呛人香味 　　顾佩眼界高，她的身份注定了她眼界高，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丽都的后台老板只不过是小老板，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刚回国的时候无聊，是个打发时间的地方而已。 　　“我带你去见他！”面对面是验证最好的办法，顾佩去见丽都的老板都不需要预约。 　　“先见夏芷。”叶定邦把乘风放在第二位。他对黑道的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但是想从黑道里混出来并不容易，人们都盯着有名的大佬，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死在臭水沟里无人知晓。城外有个乱葬岗，警局里有一队人专门负责收尸，遇到这种尸体，直接用草席子一卷，拖到城外扔在荒地里。 　　乘风要是没有点依靠，进城之后早就被四九城的各路顽主给生吞活剥了，根本就开不起丽都。这些混黑道，好勇斗狠，玩命都是家常便饭。乘风的狠毒比城里的强不了多少。 　　玩命谁都玩的起，人命不值钱！ 　　如果乘风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那幕后支持乘风的人肯定就是黑龙会了。 　　想要验证，必须要小心，越接近真相越危险。 　　“到了！”顾佩开车到了丽都大舞台，这个时间丽都门口一辆车都没有，丽都大舞台关着门，但是旁边酒店开着门。 　　下车走到门口，立刻有门童迎上来说道：“欢迎光临！” 　　顾佩直接走到前台说道：“夏芷在哪，我要见她！” 　　前台服务员先是看了顾佩一眼，这才问道：“请问您是……” 　　“我姓顾！你如果做不了主，可以问问你老板。” 　　“稍等！”前台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小声说着什么，挂了电话之后，又迅速打了一个，放下电话说道：“夏芷小姐在301房间等您。” 　　前台说话的语气变了，她知道了顾佩的真实身份，丽都的老板知道他们来了。 　　“告诉你的老板，我一会儿去见找他。”顾佩的语气让丽都的工作人员一愣，第一次遇到人完全不把他们老板放在眼里。 　　叶定邦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梯。顾佩调侃道：“你就这么想看到美女？” 　　“上次我见到夏芷，她一副痴情的模样，我想看她现在是什么样。”之所以能找到大小张兄弟，全靠夏芷提供的线索，这一次希望也能有所收获。 　　还有另一方面，都说舞女爱财无真爱，叶定邦想知道夏芷到底爱不爱张奇麟。 　　“没发现你也这么八卦！”顾佩吐槽，没发现叶定邦还有这爱好。 　　“你不懂！”叶定邦走到301门口，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来了！谁这么早就来找我，想我想的不行了？”夏芷打开房门，靠着门框站着。她就穿了一件绿色的丝绸睡袍，上露下短，姿势妖娆。特别是丝绸的这种材质非常的薄，光线从背后照过来…… 　　顾佩先是一愣，没想到夏芷会穿成这样来开门，反应过来立刻用手去捂叶定邦的眼睛。还是晚了一步，都让叶定邦给看到了。丽都花魁的颜值身材再加上这一身衣服，男人根本就扛不住。 　　夏芷之前接了电话，第二个电话就是打给她，可是她还穿着睡饱来开门，这明显是故意的。这么做的动机有点奇怪，又不像是要勾引叶定邦。 　　如果是君子，一定会觉的不方便，回避。可惜叶定邦不是君子！ 　　等她发现门口是一男一女，男的还有点眼熟，赶快把双手环在身前，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叶警官。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客人！”夏芷有些慌乱的赶快披上一件衣服，叶定邦不请自入，直接走进去。他刚才看到夏芷的表情，明显是不想让他进去。 　　作为丽都当红的花魁，夏芷的房间还不错，进门就是一套沙发，旁边是双人床，对面是个小房间，居然是卫生间。 　　刚进门一股浓重的香味扑面而来，香水洒的太多了，浓的都有些呛人。顾佩用手捂住鼻子，她还是第一次被香水呛的喘不过气来。 　　夏芷不好意的说道：“抱歉，昨晚打翻了一瓶香水。” 　　“挺好闻的！”叶定邦打量着房间，陈赞道：“收拾的还不错，很有情调。” 　　夏芷并不想让两人待太长时间，直接说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还有的什么事吗？” 　　“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找到了张公子的尸体，还给了张家人，已经入土为安。找你还是和张公子的死有关，你想起什么了吗？”叶定邦问道。 　　“没有！”夏芷一口就回绝了，表情还有点慌乱。 　　叶定邦想要继续追问，顾佩问道：“这是什么香水，怎么这么呛？” 　　“这是……这是……”夏芷更慌了，居然说不出她用的香水的名字。 　　顾佩继续说道：“太奇怪了，上次见你，身上只有很淡的香水味，这种味道不符合你的气质和性格。” 　　“香水还有性格气质？”叶定邦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同的人适合不同的香水，像夏芷姑娘这样柔情似水的女人，适合淡雅回味悠长的香水。而不是这种劣质香水！”顾佩向叶定邦使眼色，夏芷根本就不会用这种香水。这种低劣香水味冲，唯一的用处是用来遮味。 　　夏芷说香水打了，可实际上就洒在一处，香水的味道不会这么浓，她一定是把香水洒的到处都是，想要遮住某种味道。 　　叶定邦心灵神会，深吸一口气，可是除了这种香水味，他没有闻到任何其他味道，这种味实在太冲了。 　　“可以开一会儿窗户吗？”叶定邦大步走到窗前。 　　夏芷摇摇头说道：“我有点伤寒，不能开窗户！” 　　叶定邦都走到窗前，鼻子什么味都没闻出来，基本上是废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张公子死了，他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不要再来打扰我。张家家大业大，我只是一个讨生活的舞女，不想惹麻烦。你们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夏芷说的很决绝，和她上次的态度截然不同。 第148章 床下的寿衣 　　“张家人来找过你？”叶定邦估计是张奇峰，张家人想要维护声誉，肯定警告过夏芷，可是她有丽都做后台，张奇峰的话最多也就是当耳旁风。 　　顾佩向叶定邦使了个眼色，人家都要撵人了，可是叶定邦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就是这种人，越让他走越不走，夏芷心虚，想让他们快点走。 　　“你这房间装修不错，让我参观一下！”叶定邦不等夏芷同意，就在房间里走动，看到什么都要碰一下。 　　“唉……你干什么……”夏芷赶快跟上，她完全没有办法，要是换一个人，可以让看场子的人给扔出去，可是有顾佩坐阵，他们也不敢动。 　　“咦，这是什么味？”叶定邦把手放在衣柜上，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实际上什么都没闻到。 　　夏芷立刻挡在衣柜前，嗔道：“里面都是我贴身衣物！” 　　“可是我真的闻到一股怪味！”叶定邦把手拿开，夏芷的脸上只有愤怒，说明衣柜中没有东西。他得继续找！如果时间充足，他肯定不会用这种方法。 　　走到卫生间门口，叶定邦直接打开门问道：“我洗一下手！” 　　“唉……你这人……”夏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走进里面，叶定邦就知道这个房间没有问题，里面都没有香水的味道。利用洗手的间隙，快速的思索了一番，整个房间就只有沙发和床还没有检查。 　　“你这床不错，这种床舒服么！”叶定邦出来直接就坐在床上。 　　夏芷脸都绿了，叶定邦实在是太过分了，顾佩都有点看不下去，这小子太无赖了。 　　叶定邦坐下就不准备起来了，在一瞬间他看到夏芷的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问题就在床上，叶定邦坐下之后，就闻到淡淡的臭味，这种臭味很不一般，就算用了大量的香水也遮不住臭味。 　　尸臭味！ 　　这个气味应该来自于床下，叶定邦自语道：“你这什么东西坏了吧，怎么有一股臭味！我帮你看看！” 　　叶定邦刚蹲下，夏芷急忙阻止说道：“不用了，什么都没有……” 　　她想要推开叶定邦，可惜力气太小，叶定邦看到了床下的东西。 　　床下有个夹层，放了一套叠的整齐的西装，靠近就能问道浓重的尸臭味。 　　这是……寿衣！ 　　就是出殡的时候，死人身上穿的衣服，从夏芷之前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是张家二公子的寿衣。 　　夏芷一下的瘫倒在床边，脸色惨白，用颤抖的语调说道：“我只想留下一个念想，求求你们了，不要告诉张家。” 　　“张奇麟的寿衣怎么会在你手上？”叶定邦很诧异，他都找到张家的坟地，也没发现尸体。可没想到寿衣在夏芷手上，那尸体呢，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夏芷欲言又止，她还不太想说。 　　“你也不想张公子死不瞑目，到了阴曹地府连死因都不知道，只能做一个糊涂鬼，下辈子都不能投胎，说不定还要上刀山下火海……”叶定邦看夏芷是真的喜欢张公子，故意说的很惨。 　　“你别说了！”夏芷捂住耳朵，情绪有点崩溃。 　　顾佩走过来扶起夏芷，两人坐在沙发上，柔声安慰，没想到舞女中也有这么痴情的人。 　　“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不会说出去，永远替你保守秘密。”叶定邦对天发誓。 　　夏芷非常的委屈，哭出声来，这种情况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叶定邦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夏芷还在哭，女人还真是水做的，眼泪不停的流，和泉水一样。 　　“行了，你别哭了，再哭我就告诉张家！”叶定邦大声说道。 　　夏芷撇着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叶定邦，硬憋着不哭。顾佩赶快说道：“你凶什么，人家伤心难过你看不出来，等一会儿怎么了？” 　　两人一个红脸一个黑脸，配合的很默契。夏芷哽咽着说道：“衣服是我偷来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替我保密。” 　　“这个自然！”叶定邦一口答应下来。 　　夏芷慢慢开始讲述她得到寿衣的过程。先是一位姐妹悄悄的告诉她，张家人花了一笔钱，买通了警局周局长，年前就把尸体还给张家。 　　她表面上不为所动，心里还是放不下，两人相识一场，张公子是真心待她，她都没能见最后一面，再送他最后一程，心里总觉不舒服，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丽都过年也放假，夏芷一个人也无处可去，就偷偷的溜到张家大宅，结果没看到灵棚，也没看到有人做法事。张家只派了两个老仆，给尸体换了一身衣服。张公子连家门都没进，尸体就停在院子里的花房中，张家人都没有出来看一眼。 　　夏芷很气愤，张家人做的太过分了，一点亲情都不讲，看来张公子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她越想越生气，就想带走张公子的尸体她来办后事，体面的安葬。 　　做她这一行也是认识点走歪门邪道的人，她花了点钱，请人来偷尸体。夏芷不放心，就守在张家大宅旁边。到了深夜，来了一伙人偷走了张公子的尸体，并没有带走寿衣，就扔在门口，她就带回了寿衣。因为冻了一晚上，回来就感染了风寒病倒了。 　　等到身体恢复了一点，她急忙去找人要尸体，才知道因为过年，她请的人根本就没去，偷走尸体的不是他们！ 　　张二公子的尸体就这么丢了，张家的反应更奇怪，他们一样把空棺材运走埋了，丝毫没有要追查的意思。 　　尸体下落不明，夏芷只有这一套寿衣，是最后的念想，她只好藏在床底，因为染上了尸臭，只好撒了大量的香水遮味。 　　至于张公子的尸体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夏芷也不知道。这事情很多蹊跷，特别是张家的反应，他们压根就不在意张二公子的尸体。 　　“你好好想想，偷走尸体的人有什么特征吗？”叶定邦问道。 　　夏芷想了想说道：“他们说话的语调很奇怪，是一种我没听过的方言，听起来就一个调。” 第149章 丽都情报站 　　方言？ 　　叶定邦警觉起来，华夏方言特别复杂，特别是南方地区，夸张到十里不同音。他解除过南方同学，没有说话一个调这种情况。 　　顾佩对语言了解更多，华夏语言受战乱和民族融合的影响，发音有较大的变化。南方地区某些方言实际上是保留了中古音的发音特点，也就是古汉语发音，音调更加复杂，不会出现一个音调这种情况。 　　“你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一点，想想他们说了什么！”叶定邦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一种语言没音调变化，那就是日语。 　　夏芷很为难的说道：“我躲在很远的地方，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那些人个子好像都不高。” 　　“你被着急，放松一下慢慢想，肯定能想起点什么。”顾佩引导夏芷，让她想起更多的内容。叶定邦也说只要夏芷能想起来，哪怕只有一个词，甚至是一句话，他都有希望找回张公子尸体，入土为安。 　　夏芷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想，最后还真的让她想到了。夏芷拉着顾佩的手说道：“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好像有个人说撒丫子溜了！” 　　“撒丫子溜了？”叶定邦重复了一遍，听着像是黑话，可又不太一样，黑话里应该说风紧扯呼！ 　　顾佩小声重复了几遍，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是不是哈牙可西楼！” 　　“对，就是这个！”夏芷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当时偷走尸体的人，说的就是这句话。 　　顾佩脸色一变，这是日语，是快点的意思，并且带有命令的意思。在军队中使用最广泛！ 　　“你们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夏芷看两人脸色，很有可能知道偷尸体的人是什么身份。她死死的抓住叶定邦的手说道：“你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我或许可以帮上忙！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求求你告诉我！” 　　在夏芷苦苦的哀求之下，叶定邦只好告诉她，“是一个叫黑龙会的组织，至于他们的目的可能是要挟张家？” 　　“要挟张家？”夏芷很不满的抱怨道：“张家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还把他当垃圾！” 　　提到张家，夏芷就一肚子的怨气，张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过了好一会儿，夏芷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叶定邦嘱咐她丽都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说不定就会遇到黑龙会的人。碰到他们不要声张，只要打听这些人的消息就行，也不要主动接触他们，很危险。只要打探消息就行，黑龙会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对付的。 　　“来这里的客人中是有几个黑龙会的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商人！”夏芷还真的接触过黑龙会的人。 　　叶定邦问道：“他们都来干什么？” 　　“也就是喝酒唱歌，偶尔见几个朋友，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夏芷对黑龙会的人印象还不错。 　　这些明面上的人都是幌子，专门用来掩人耳目，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是彬彬有礼，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会留意的，你们只要能找回张公子的尸体，让我做什么都行！”夏芷对张公子用情之深，超过了叶定邦的预计。 　　叶定邦承诺道：“不管有什么进展，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你保护好自己，切记不要招惹黑龙会。” 　　夏芷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叶定邦又嘱咐她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次谈话的内容，就连最好的闺蜜，甚至是丽都的老板都不行。 　　尽管老板从不管这些事，夏芷还是点头答应，她一定要弄清楚张公子是被什么人害死的！ 　　“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顾佩安慰夏芷，叶定邦在离开之前检查了寿衣，就是普通的西装，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两人离开夏芷的房间，没有去找丽都的后台老板，回到大厅，找了个的角落，顾佩问道：“你相信她说话？” 　　顾佩有她的怀疑，张家大宅和顾家住在一条路上，距离非常近。周围还有其他达官显贵，不夸张的说，可能是北平城中安保力量最强的地方。如果有车在半夜偷偷开到张家门口，还停留了一段时间，顾家会没有察觉？ 　　特别是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在夜里听的特别清楚。夏芷讲述内容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信，也不信。”夏芷给叶定邦的感觉很奇怪，没有办法进行准确判断。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姑娘身材不错，气质也不错。”顾佩问的有点莫名其妙。 　　“好么？我不觉得！”夏芷的身材和顾佩的差不多，叶定邦可没忘了那惊鸿一瞥。 　　顾佩哼了一声，她对叶定邦的回答并不满意。 　　“我觉得还是你的身材好！”叶定邦称赞道。 　　顾佩瞪了叶定邦一眼，她知道这个坏小子在想什么，脸一下红了，心里却很开心。话题重新回到夏芷身上，就算用情再深，把死人的寿衣放在的床下，朝夕相处，睡觉都在一起，几乎就是背靠背，这种行为既让人觉得恶心，又让人觉得有点慎得慌。特别是寿衣上还沾到了尸体腐烂的产生的尸液，那个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正常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可能和夏芷身处的环境有关，舞女是非常特殊的一群人，可能会导致她们的性格比较极端，所以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叶定邦有点同情夏芷，如果换一个出身，只普通人家的闺女，或许就能和张二公子双宿双栖。 　　夏芷提供的线索倒是很重要，黑龙会的人会光明正大大的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娱乐？黑龙会的人可没有这么无聊，他们是一群务实的家伙，肯定有目的。 　　像丽都这种地方，是情报交换的好地方，就算有突发情况，也可以趁着混乱迅速逃脱。丽都是黑龙会的一个情报站，黑龙会的人定期在和什么人交换情报。 　　这个发现看不出来和百尸案有关联，但是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盯紧这里，就能知道黑龙会在和什么人交换情报。 第150章 全方位渗透 　　“你说这里是个情报站？”顾佩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去，立刻变得异常严肃。 　　她这个反应说明肯定发现了什么。叶定邦低声问道：“我该知道点什么吗？” 　　顾佩直接说道：“在我回来之后，我强烈要求老爸进行一次内部的秘密调查，看一看情报泄密到底有多严重。我家老头子很敷衍的进行了一个初步调查，结果都惊到他了。光北平一座城市，去年遗失了机密文件近一百份，绝密文件三十四份，这仅仅是丢失的文件！” 　　也就是说被复制的文件更多，通过各种途径走漏消息。对外毫无秘密可言，情况相当严重，某些情报明码标价，只要几块大洋就能搞到。这已经从根上烂了。顾家准备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正在布置当中。 　　丽都可能是整个情报交易中的重要一环，在顾家的报告上，并没有提到丽都，有人在包庇丽都。 　　叶定邦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在情报交易市场，最大的买家就是黑龙会。 　　“有多严重？”叶定邦问道。 　　“除了直接购买情报，我们还发现不明人士在进行策划活动，不仅是军事设施，重要的民生设施，交通枢纽、各种资源矿场、甚至是小村子里的一口水井都有标注。” 　　顾家进行了一次秘密的绑架行动，从测绘者的身上的找到了一张没有完成的北平市周边地图。竟然比军用地图还要详细，某些无人知道的小路，特殊地形都有标注，地图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尽管没有办法确认测绘者的身份，但是猜都能猜的到。特别是顾佩用上了叶定邦的特殊方法，大脚趾之间的缝隙非常大，还有严重磨痕。 　　之前可能只是预测，现在实打实的证据摆在眼前，这些家的野心可不小。从测绘工具的编号来看，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测绘组在行动。不仅是北平，同样的情况在全国各地都在发生。 　　“这些家伙可都是硬骨头！”顾家动用了最冷酷的审讯官，也没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测绘者被搬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形。 　　北平这么大，突然丢了一个人，并没有的惊动其他测绘者，意外时有发生，之前也有测绘者失踪或者死亡的例子。 　　如果没有百尸案，叶定邦很想和这些家伙过过招，论起玩阴的，他是这些家伙祖宗。 　　情况很不乐观，零计划还进行，收买情报再加上测绘者，这是一次全方位渗透，这是战争的先兆。 　　“我有一个计划，先不要动那些测绘者，也不要进行清洗，我要废了他们的计划。”叶定邦不能阻止他们，但是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杀人只是最低级的方法，杀了一批人，很快就有新人。矛盾激化，导致对方也会采用一些激烈的手段回应。暗杀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双方都会付出惨烈的代价，但是顾家无法承受。 　　叶定邦可以兵不血刃的搞残对手，让这些家伙欲哭无泪。 　　“你想怎么做？”顾佩相信叶定邦绝对做的到底，老爹想了很久都没想出解决办法，在叶定邦这里只是几分钟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三个字——掺沙子！” 　　既然你要要测绘制图，那就传递虚假信息，只要在关键点制造一两处错误，将来可能发挥巨大作用。喜欢收买情报，就可以让情报真真假假，给对方的分析人员增加工作量，让他们晕头转向，一个错误情报有时候可以抵得上一个师。 　　最难对付的就是零计划，这些家伙就像是鬼影，潜藏在暗处，无法判断是谁，让人防不胜防。他们还没有激活，可能是身边的每一个人！ 　　叶定邦揉揉太阳穴，零计划比百尸案还难搞，脑子有点不够用了。等他解决了百尸案，就开始研究零计划，总会有迹可循。 　　“你真是太棒了！”顾佩称赞叶定邦，光前两条就能让老爸对叶定邦刮目相看。 　　“就到这吧。”丽都不是一个聊天的地方，服务员已经盯着他们看了好几次了。 　　看两人不说话了，服务员过来说道：“需要用餐么，老板为你们准备了午饭，不知道二位是喜欢西式还是中式？” 　　“我都要！”既然有人请吃饭，叶定邦的宗旨是不吃白不吃，丽都的厨子应该不错。 　　“这边请！”服务员在前面带路，他们用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布置出一个小餐厅，情调还不错。 　　叶定邦肚子饿的咕咕叫，告诉服务员也不用什么前菜、主菜了，把所有的菜都上来，他要大吃一顿。 　　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桌子上就摆满了菜，牛排、红酒、四喜丸子、烧鸡、沙拉、巧克力蛋糕。 　　叶定邦喝着红酒啃着四喜丸子，味道还真不错。顾佩只吃了一点巧克力蛋糕。 　　“你不吃点，味道很不错，真地道！”叶定邦往嘴里塞着牛排，虽然他上一次吃牛排还是在万年风雪号上。 　　“我要减肥，保持身材。”在女人的眼中，她们的身材永远不完美。 　　叶定邦打了一个饱嗝，这一顿吃的很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这句话的对叶定邦没用。就算吃了，该对付你还是要对付你。吃饱了精力更充沛，收拾起来更给力。 　　“你们老板在哪？”叶定邦站起来拍拍肚子，让服务员带路，是时候见识一下这个乘风了。 　　“老板在办公室，请跟……” 　　顾佩摆摆手说道：“我知道在那，我们自己过去。” 　　服务员退到底一边，老板指示他们必须认真接待，出了一点差错，滚出丽都是最轻的处罚。 　　老板的办公室在最顶楼，上面很安静，光看门口的红木家具，就知道老板是不缺钱。 　　顾佩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三下，咚咚咚…… 　　“顾小姐，你总算来了，欢迎光临！”丽都的老板亲自来开门，这个神秘人终于曝光了。 　　叶定邦打量着乘风，个字并不高，也就一米六，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长袍。 第151章 神秘老板 　　这一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老板，更像是天桥下的说书人，在配上一块惊堂木就更像了。没想到丽都这种纸醉金迷一掷千金的温柔乡，老板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头。 　　“这位是……”老板打量叶定邦，眼神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我朋友！”顾佩回答的相当敷衍，老板什么都没说。 　　“请进！欢迎光临！”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顾小姐的朋友一定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 　　叶定邦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一丝恭维的意思，这和他想象中老板形象一点都不相符。绿林出身，背景深厚，应该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物。就算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该有点血性。 　　进屋就看到都是红木家具，光这一套桌椅就值不少大洋。旁边还有一个红木架子，上面摆的都是古玩，看上去都是真品，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叶定邦扫了两眼。 　　“小哥有兴趣？我还有几幅珍藏，可以拿出来一起品鉴。”老板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珍藏都舍得拿出来。 　　顾佩说道：“你可别小看老板，他的某些藏品可是价值连城。” 　　“一般而已，顾小姐谬赞了。”老板笑的很不自然，一味的讨好顾佩，可进门五六分钟了，一点正事都没说。 　　叶定邦使了一个眼色，顾佩问道：“乘风先生，这次该告诉我您的大名了吧。” 　　“顾小姐不会专程为了这事跑一趟，只是一个小玩笑，小姐还一直惦记着。”老板说道：“老头叫陈风！” 　　“我对您这个道号很感兴趣。”叶定邦说道：“我听说以前有一个道观叫天龙观，里面有一位道长就叫乘风。” 　　“还有这么巧的事？”陈风很认真的说道：“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一下，认识一下乘风道长。” 　　“可惜没机会了，天龙观的被村民一把火给烧了，道长和徒弟都被烧死了。” 　　“还有这种事？真是可惜了，还以为能一睹高人风采。”陈风好奇的问道：“村民为什么要烧毁道观，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和一场瘟疫有关。”叶定邦试探完了，提到天龙观，陈风并没有多大反应，如果他是天龙观的传人，提到过去的事，不可能表现的如此淡定。 　　陈风和天龙观没关系，一开始就弄错了？ 　　“我最喜欢听故事了，给我讲讲？”陈风在门口轻轻的拍拍手，立刻有人端来三碗茶，上好的西湖龙井。 　　“这是一个悲剧！”叶定邦喝着茶，还真的把天龙观的悲剧又讲了一遍，听得陈风唏嘘不止。 　　“上年纪喽，受不了打打杀杀的事，就是一场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可悲，可叹！”说完还拿衣袖轻轻的擦了一下眼角，眼圈发红，还真的有泪光闪烁。 　　叶定邦和顾佩有点懵逼，就算陈风金盆洗手了，也是绿林出身，每天都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就算是老了，也该是一代枭雄，这么多愁善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老大。他这样能震摄住手下？ 　　说到动情的处，陈风脸上的皱纹都在抖动，他是真的难过，并不是装出来的，绝对真情流露。 　　这是什么情况？ 　　打一个形象的比喻，一个远近闻名让人闻风丧胆的屠夫实际上是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这简直是嘲讽！ 　　陈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调整情绪问道：“你们来找我，不会是为了给我讲故事听，有什么事直说吧。” 　　叶定邦对丽都以及张二公子的事感兴趣，说道：“我来打听一个你们的常客，张奇麟。” 　　“你说的是张士维的二公子？具体想知道什么？”陈风根据一个名字就能说出来历，说明他很看重这个人。 　　“我想知道关于张奇麟的一切！”叶定邦说道。 　　陈风想了想说道：“张公子第一次来是和朋友一起，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非常不开心。然后他就遇到了夏芷，两人一见钟情，从那天起他每天都来，为夏芷捧场花了不少钱。我看出他们有情有义，想成他们，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张公子就是不愿意迎娶夏芷。夏芷虽然是名舞女，但是我能保证她是完璧之身，都给了张公子。” 　　听起来有点滑稽，舞女都是完璧之身？她们可是靠男人赚钱，听起来很滑稽。特别是夏芷还是花魁，是丽都里最漂亮的女人之一。 　　“这就是我的经营之道！”陈风得意的说道：“不止夏芷，其他的花魁都是完璧之身，她们在破身之前，就能为我赚到足够的钱。等到他们遇到真爱，我就让她们离开，过自己的生活，丽都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庇护所。” 　　陈风说起经营之道，两眼放光，能把丽都发展到这种规模，确实是有点本事。 　　“在乱世之中，美女就像是娇嫩的花朵，如果没有温室的保护，没有精心呵护，在她们最美艳的时候就会凋零，我只不过延长了这份美丽。”陈风就是一个高级的老鸨，说的还很有一套。看起来陈风绿林出身，却很懂得青楼之道。 　　“确实是有一套，下面就说说我们顾家的意思。”顾佩说道：“顾家发现了丽都的价值，想要买下丽都，你开个价吧。” 　　陈风瞬间石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有些紧张的说道：“顾小姐，不要开玩笑。” 　　顾佩并没有笑，淡定的看着陈风。 　　“我可以给你两天的时间，到时候必须要给我一个结果！”顾佩咄咄逼人，她是真的动了买下丽都的念头。把丽都变成自己的地盘，才能进行各种安排，把潜藏在暗处的人都挖出来。 　　陈风有点招架不住，顾佩的气场太了，他也找不出任何推脱的理由，顾家要买，谁干不卖。丽都经营这些年积攒的一点人脉对顾家来说不值一提。 　　听说顾家要收购丽都，这些人说不定还会出来帮忙。丽都有了顾家做靠山，发展的会更快，丽都好了，但是和他没关系了。还有其他原因，陈风不能放弃丽都。 第152章 收购丽都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明天我让人拿钱来。”顾佩都不问的多少钱，她对丽都实在必得。 　　该说的都说完了，称赞一下茶不错，顾佩就准备走了。 　　“顾小姐，使不得！”陈风哭丧着脸说道：“丽都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实在是舍不得……” 　　陈风的样子确实可怜，让人觉得于心不忍。要是让丽都的人看到了，估计下巴都要惊的掉到地上，陈风就快要给顾佩下跪。 　　顾佩没有任何怜悯，考虑了两秒钟说道：“这样好了，如果你舍不得离开，可以让你继续留在丽都当经理，生意好可以给你分红。” 　　这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给陈风的钱足够他很奢侈的过完下半辈子。有顾家这块招牌保着，陈风也不用担心有人来寻仇，这可能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我……实际上……你们……”陈风已经语无伦次，想要表达什么自己都说不清楚。 　　顾佩冷声说道：“这已经是顾家最大的善意了，如果你不接受……” 　　话不用说完，这还算是客气的，如果不识抬举，让丽都垮台轻而易举。 　　“丽……丽都……”陈风争辩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腿有点发软，直接坐在地上。 　　“再见了，乘风先生！”顾佩调侃一句，直接走出办公室。 　　“卖了吧，卖了挺好！”叶定邦拍拍陈风的肩膀走了。 　　两人走出丽都，叶定邦才问道：“你真的要买下丽都？” 　　“临时做的决定，我反复的分析了你说的话，丽都既然这么重要，必须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最好的办法是把丽都买下来，并且要让人觉得是顾家大小姐我为了钱的买的下丽都。” 　　顾佩考虑的相当全面的，这种小事情，还不用搬出她家老头，她全权代理，把影响降到最低。让情报贩子和各路人马活跃起来，才能执行叶定邦定下的各种计划。 　　上车之后没，叶定邦说道：“你怎么看陈风？” 　　“有点奇怪，上次见到他给我的感觉并不是这样。”顾佩也察觉到不对劲。 　　“替身？” 　　“不像！”顾佩摇摇头说道：“身高、长相、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陈风有可能是想在顾佩面前秀一把，拉近和顾家的关系，没想到秀的太过反而闪了腰，直接丢了饭碗。 　　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个小时，对陈风有了初步了解，办公室中有很多给古董，很多中国风的东西，看不出他是真的喜欢，还是为了掩饰身份故意摆的。他依然有很大的嫌疑，如果是替身，之前的验证就没有用。 　　关于天龙观的事情，知情人只有几个，陈风不会提前做准备，这事有点蹊跷。不过这都不是事，在顾佩的不断施压下，陈风所有的秘密曝光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也不用担心陈风跑了，有丽都在，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要是能舍得自己打拼下的基业，也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不过看他的反应，就知道陈风做不到。 　　“下面去哪？”顾佩发动汽车，她不能再陪着叶定邦，有些事要回去和老爹说一声。 　　“无所谓，你去那我就去那。”叶定邦打了一个哈欠，实在是太困了，刚才喝了一杯铁观音，一点用都没有，坐在车上更困了，车还没开出多远，叶定邦趟在车上就睡着了。 　　这一趟也算是有所收获，没弄清楚张公子是在什么地方遭到袭击，意外搞定了丽都。 　　顾佩本来打算把叶定邦送回警局，直接开车回了顾家，这个时间老爸应该在家里睡午觉。车就停在楼下，顾佩直接去了老爸的卧房。 　　“老爸，你醒醒，我有话和你说。”顾佩把叶定邦的计划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了一遍。 　　顾先生听的很认真，听完了才说道：“想出这主意的是个可造之材，是你说的那小子？” 　　“就是他，就在楼下，您要见见他吗？”顾佩很想把叶定邦引荐给父亲。 　　“时机还不！”顾先生淡淡的说道：“他还需要再历练一下，等他再成熟的一点，有大用！” 　　顾先生已经决定，顾佩也没办法，至少在老爸眼中，叶定邦不是一个小警察，是一个有用之材。 　　“他的主意确实不错，就按照他说的处理。这个丽都确实有点意思，之前小看它了。拿下丽都之后，先不要换人，选几个机灵的家伙进入丽都，让他们先摸清楚工作人员的底细。这水很深，不要动了别人的蛋糕。”顾先生老谋深算，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在顾佩向老爸汇报的时候，高飞经过千挑万选，总算选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心腹，让他回到山中去调查天龙观。 　　“此行凶险，一定要提高警惕，如果发现不对劲，先以自身安全为重，尽量多收集线索，快去快回，我只剩下两天半的时间，如果实在来不及，晚上一两天也没问题。” 　　“警长放心，我一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带着重要线索回来！”第一次担当重任，兄弟激动的都在发抖。 　　“这是路费，等你回来，必有重谢！”高飞硬塞了十块大洋到兄弟手上。 　　“警长保重！”兄弟赶快上路，进山还有很多长一段路，必须到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高飞目送着兄弟离去，立刻转身继续进行调查，时间有限，他必须要挣分夺秒。 　　“警长，有个兄弟在调查大小张的时候发现了点情况！”底层巡警听说警长有麻烦，主动帮忙，四处打探消息，还真的让他们查到了线索。 　　在兄弟的带领下，高飞见到了一名刑警，和一个满身煤灰，看起来脏兮兮的家伙。 　　“这位是黑三，煤黑子！”所谓煤黑子，就是以卖煤为生，因为长期接触煤灰，身上脏兮兮的总是洗不干净，人们就称呼他们为煤黑子。 　　“什么情况？”高飞问道。 　　“在入冬之前，大小张兄弟俩向他订了大量的煤，订金都付了，但是最后却没有提货，订金都没要，我觉得有些可疑。” 第153章 全城动员 　　听起来确实很可疑，在深秋的时候，大小张兄弟俩还在城外，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根本就用不到煤。 　　高飞问道：“张家兄弟向你订了多少煤？” 　　“十车！整整十车！”黑三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么多！”高飞吃了一惊，十车煤可不是个小数目，煤黑子一天都卖不了这么多煤。女儿不在家的时候，一个冬天都烧不了半车煤。 　　黑三说道：“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们兄弟俩，两人虽然混蛋，但是特别孝顺，对老娘很好。到了冬天，总找我买一些散煤，让老娘暖和一点，有时候我也送他们一点，一来二去的就熟了。大概是十月份的时候，他们突然找到我，要十车煤，我还以为这俩孙子戏弄我，没想到真的拿了三块大洋当订金。可是等煤运来，我找到这兄弟俩，他们又不要了，订金都没要回去。” 　　三块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说不要就不要了，可见这兄弟俩是真的有钱了。往前一个月，大小张兄弟俩为了三块大洋会拼命。从时间上推算，大小张兄弟俩也是在这个时候接触得到真凶。 　　“具体什么时候，你还记得么？”高飞想要确定具体的时间点，这个时间很关键。 　　黑三想了想说道：“过去好几个月了，具体什么时间记得不太清楚，他们找我卖煤大概是在月初，说不要了时候是是在二十号左右。” 　　“二十号？”高飞记得很清楚，在二十二号警方在小海河发现第一具漂子。 　　黑三点点头。 　　“你再仔细想想，他们找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高飞问道。 　　“有！”黑三很肯定的说道：“他们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有点慌张，还有点害怕，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坏事，后来也没听说有事，再后来就听说他们有钱了，可也不照顾我生意，买煤都找的别人。” 　　“他们买煤的时候有没有留送货地址？”高飞追我道。 　　“没有，说是到时候通知我。”黑三突然又想起一点，说道：“他们预定的还是最好的块煤，烧起来温度高，就是烧的非常快，不耐烧。” 　　高飞基本上能推算出是怎么回事了，大小张兄弟俩可以暴富，除了凶手给他们佣金之外，他们还黑了一笔钱。本该用来买煤焚烧尸体的钱，兄弟俩为了省事，直接把尸体扔进了小海河中，这才导致事情暴露。如果大小张按照要求建立焚尸炉，就没有人会发现这事。 　　“行了，你可以走了，如果再想起什么，再联系我！”高飞给了黑三一枚大洋。 　　“谢谢官爷！”黑三裂开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问几句话就给一块的大洋，这钱太好赚了。 　　“等等！”高飞叫住黑三问道：“有没有其他人找你买过块煤，数量还特别大。” 　　“没了，但是这四九城里，不止我一个人买煤。” 　　“你帮我去打探消息，如果其他人买了，立刻告诉我，我给你五块大洋。” 　　“没问题官爷，我今天生意不做，也给您打听清楚。” 　　黑三咧着嘴就跑了，开春了气温上升，生意本来就不好做，五块大洋够他们一家人半年生活费。 　　送走黑三之后，高飞召集了一大群巡警。这些人工资最低，工作最苦，不论三伏天还是三九天，都要在外面巡逻。要说最了解四九城的人，非他们莫属。高飞没少关照他们，为他们争取过不少福利，巡警都愿意听高飞的。 　　“我要你们帮个忙，在巡逻的时候要是遇到医院，特别留意一下。就医的是不是穷人比较多，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医生是不是有点的反常。遇到说日语的人也要留意一下，看看他们都和什么人接触，见过什么人，记录下来就行，不用逮捕，尽量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关于焚尸炉也要留意，多注意细。你们中有些人可能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一起大案，凶手穷凶极恶，杀了一百多人。这次我们的对手不仅狡猾，而且残忍。” 　　“明白！”巡警都是老油条，知道该怎么处理。能在街头上存活下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在天黑之前，把你们的发现汇报上来。”高飞要把第一天的发现和叶定邦一起分析，制定第二天的调查方向。 　　高飞心里很清楚，明天将是艰难的一天，要准备好面对暴风骤雨。 　　巡警散开，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还要回去通知手下和街头的混子，全城撒网，彻底扫一遍。 　　高飞也不用保密了，等到明天报纸开卖，全城的人都将知道小海河中捞出了上百具尸体。 　　人们先会被吓个半死，北平城中从没出现过这么恶性的案件。之后会有一群人抱怨警方无能，到处都是谩骂声，或许还有人会到警局发泄不满。往好处想，恐惧的民众会关注到身边的人，那些之前不起眼的人，或许能找到死者的线索。 　　大家都很关注这个案子，记者会吵着要更多的线索，高飞打算透露一些细节。他们有压力，凶手也有压力，他们绝对没想到案子会闹这么大。他们想再悄悄的进行实验，暴露的风险至少翻了一倍。 　　既然他被这个案子坑的这么惨，凶手的日子也不能好过，还有周局长，不能让他的日子过的很清闲，每天都看戏。 　　只要高飞不出现，记者就会去找周局长，关于本案的细节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安排妥当之后，高飞才觉得肚子饿了，什么都没干过了午饭时间。好在街边的小摊都出来了，高飞找到平时最喜欢的面摊，要了一碗素面，他现在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一碗面几口就吃完了，高飞的心里还是没有底，他只能预测事情的大概走向，总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谁都希望出现最好的结局，但是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154章 唯一疑点 　　叶定邦一觉醒来，发现车停在路边，揉揉眼睛一看，停在顾家楼下，顾佩直接把他拉回家。 　　睡了一个多小时，时间不长，但是精力恢复的不错，刚从车上下来，顾佩就从楼上跑下来问道：“睡醒了？要不要到家里再睡会儿？” 　　“我睡好了，这会儿得争分夺秒。”既然都到这儿了，叶定邦准备偷偷的溜进张家，去看看夏芷所说的花房。棺材非常的沉重，真要是她说的那样，肯定会留下痕迹。 　　张家大宅占地面积大，人却没有几个，就算是白天，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我也去！我知道从的什么地方容易进去。”顾佩跃跃欲试，翻墙爬树这种事她小时候没少干，溜进邻居家是一种全新体验。顾佩家楼层高，她对张家院子了如指掌。 　　“走着！” 　　叶定邦计划最多用半小时完成，然后开始案情分析。 　　顾佩带路，绕到张家后院，在遣散了仆人之后，张家后院已经很多少有人打扫，平时也没人来。院墙有两米多高，但是外面有一棵大树，轻松就能爬过去。 　　花房在前院，院墙不到一米，上面是铁栅栏，花房在前院，夏芷才能从远处看到尸体被盗的过程。 　　叶定邦爬到树上，轻松跃上墙头，伸手要拉顾佩。 　　顾佩没伸手，轻松跃上墙头，速度比叶定邦还快，两人一起从墙头跃下。 　　张家的后院收拾的很不错，能看出来花花草草之前都修剪的不错，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没人打理，基本上是荒废了，看上去很荒凉，还有点恐怖。 　　顾佩带路，从花墙后面饶到前院，直接进入花房。 　　花房就是一个普通的棚子，花匠存放工具的地方。地面上有清晰的压痕，棺材就放在花房中央，证明夏芷说的没错。 　　张家这就有点过分，二儿子死了，灵棚不扎，都没在家中停尸，亲情薄凉到让人心寒。张士维不像是这种人，从他对几个儿子的培养来看，还是有感情的，为什么这么处理老二。 　　除非……除非…… 　　除非二公子生前做了非常过分的事，触及到了张家的核心利益，被张家逐出家门，就会享受这种待遇。张奇麟究竟做了什么导致他被逐出家门？ 　　张家处理的非常低调，一定是很多丢人的事，会领张家颜面无光，甚至是名声大损。 　　无外乎两个原因，钱和夏芷。 　　除了棺材印记，现场还发现几枚鞋印，张家发现尸体不见，只是来看了两眼，根本就没有找回尸体的意思。偷走尸体就不是为了要挟张家。 　　难道是因为尸体上棺材菌？ 　　叶定邦从暖房往外看，确定了夏芷藏身的地方，以及尸体运走的路线，他们是从栅栏跃出去，装尸体的车就停在旁边的路上，整个过程需要至少四到五人，一个行动小组。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两人直接从前院的栅栏处翻到院外。叶定邦在判定的藏身处发现挂在树枝上皮衣碎毛，夏芷确实在这个地方藏了一段时间，地上都是脚印。 　　夏芷的话都验证了，基本属实，只有运走尸体的过程，顾佩还有所怀疑。停车的地方距离顾宅并不远，就算是过年，顾家的警卫不会有丝毫减弱，有可疑车辆靠近肯定会有所发现。 　　“这一点确实很可疑！”叶定邦能想象到顾家的警卫程度，都是些厉害角色，精英中的精英，就算在夜里，也有一个小队在值班。 　　“你去什么地方，我送你。”顾佩把车开过来，就快到下班了。 　　“送我回警局。”叶定邦需要安静的思考，警局是个好地方，下班之后基本见不到人。 　　“我真感动。”顾佩开着车问道：“如果我遇到和警长一样的情况，你也会这么对我么？” 　　叶定邦油嘴滑舌的说道：“我能为你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咱俩关系更铁，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 　　“兄弟？”顾佩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她的心意叶定邦很清楚，只是这家伙不肯面对。 　　车开到警局，守在门口的小报记者都回去了，天快黑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值班人员。 　　“我想要一个人待会。”叶定邦需要静下来思考，更重要是他晚上还要去见高飞。 　　“有什么需要说一声就行，你注意身体，晚上多睡一会儿。”顾佩调转车头离开警局，叶定邦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泡了一杯茶，准备好纸和笔，开始推演。 　　天龙观唯一幸存者、黑龙会、张家、丽都、夏芷、大小张兄弟、未知的医疗设施……叶定邦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列在纸上，如果有关系，就有一道线连接起来。 　　叶定邦写了又撕，撕了又写，重复了很多遍之后，叶定邦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认为医院是受天龙观传人控制，实际上并不是必须的，它们可以是一个环，环环相扣，形成一个整体。 　　黑龙会和绝大数因素都能联系起来，叶定邦在纸上画了一条虚线，把黑龙会和医院联系起来。之前一直没有线索，现在就有了调查方向。黑龙会明面上的一些活动，还有痕迹可以调查。 　　和高飞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叶定邦烧了所有纸张，离开办公室，前往高飞的老宅。 　　叶定邦警惕性很高，在路上转了两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往目的地走去，越到最后越要谨慎。不紧不慢的在路边摊填饱肚子，叶定邦才跑进胡同里，按照的地址找到高飞老宅。 　　咚咚咚…… 　　轻轻的敲了三下门，院门打开，高小晴打开门，出现在门口。 　　“请进！我爸还没回来，先进去等一会儿。”再次见面，高小晴客气多了，特别是从老爸的嘴里得知叶定邦帮了他很多。 　　“看来你都知道了。” 　　“我把报社上班，一整天都在说这事，明天你们会很难过。”高小晴知道报道的大概内容，都是在指责警方办案不力，在他们眼中，破案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第155章 友好医院 　　报社没人知道警长和高小晴的关系，一部分人只是听说了一个大概，指责警方无能，什么都不干，只会欺压百姓。 　　高小晴很郁闷，她很清楚老爸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就算是过年都在忙碌。人们不关心高飞付出了多少，只知道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明天等到报纸发行之后，全城都是恐惧的人们，高飞就是他们发泄不满的目标，连带着再骂骂警察。 　　这份差事果然不好干，如果案子能顺利完结，高小晴打算让老爸退休，以后的案子就交给叶定邦来处理。 　　“退休？警长不能退休！我的经验不足，他还得当一段时间的警长。”关键高飞还没有做好准备。 　　“谁说道我要退休。”高飞从外面走进来，表情很轻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的查到了线索。 　　“我知道河里的漂子是怎么回事了。”高飞讲述大小张为了钱，违背了真凶的意思，把尸体抛入河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点很关键，解决了一个前后冲突的矛盾。一方面的秘密研究，另一方面却简单粗暴的处理尸体。 　　高飞问道：“你有什么收获？” 　　“我发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叶定邦说了他在丽都的发现。 　　“我早就说过，丽都的水很深。”高飞并不觉得意外，对顾佩的处理大加赞赏，这种地方就应该控制在自己手上。 　　叶定邦说道：“我调查又多了一个疑点，张二公子死之前可能被逐出了家门。” 　　像张家这种望族大家，一定是犯了很严重的错，才会被逐出家门，不仅仅是要娶一个舞女这么简单。很有可能和张士维退隐有关。夏芷并不知道相关内容，或者有意隐瞒了，她真的那么爱张公子，肯定不想他身上有污点。 　　“太感人了，绝对是真爱！”高小晴并不觉得夏芷把寿衣放在床下的行为有问题，相反还觉得很痴情。 　　“爱情是很美好，但是爱一个人不应该的是那样。”高飞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女儿，他们这一辈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结婚还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过一辈子。 　　高小晴不满的说道：“专心研究你们的案子，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高飞和叶定邦讨论了一个小时，就手上掌握的情况来看，陈风并没有洗脱掉他的嫌疑。再有就是黑龙会，这些家伙唯利是图，案情如此复杂，就是因为这群混蛋从中作梗。 　　“对了，我也做了一点研究。”高小晴端上来一盘炒青菜说道：“我不知道天龙观的具体位置，但是我研究了一下山里的地形，发现有一个区域有很多山洞，有的洞穴有几百米深，据说最深的洞穴深不见底，老百姓叫阎王洞，意思是说直通地府，山民都不敢靠近。” 　　“厉害！”叶定邦撑起大拇指称赞。山洞是天然的藏身处，只要稍加改造，就可以成为牢房，可以囚禁很多人。 　　“我怎么就没想到？”高飞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囚禁这么多人，肯定需要一处空间巨大的场地，我怎么就没想到从这方面开始调查？” 　　这就有点的过分了，叶定邦在从小清河中捞出尸体的时候就说过凶手有足够的空间囚禁被害人，在后面的调查中没有列为调查方向。 　　在地图上看是很小的一片范围，实际上是非常巨大的区域。再考虑到距离，派出大队人马搜索不现实，特别是到了明天，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警局。高飞派出的心腹就在这一区域，希望两天之后他回来能带回好消息。 　　“明天我让下面巡逻的兄弟注意一下，城里有没有这样的地方。”高飞只能想出一个替代的办法。 　　“把调查的重点应该放在城市周边区域，像是山民看病一般不会跑到城里的大医院来，小诊所的可能性很大。”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黑龙会在郊县捐款了一间医院，叫什么友好医院。” 　　叶定邦冷笑了一声，这个名字真的有点嘲讽，一群如豺狼一样的东西，正在计划着吞噬你，挂着一块你友好的牌子，有人就会天真的以为豺狼真的会和你友好。 　　“我想调查一下这间医院。”这是一个绝佳的幌子，不调查清楚，叶定邦寝食难安。 　　“现在？”高飞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深夜十点多了。 　　“黑夜行动更方便。”如果确定有问题，今晚就要搞点破坏。 　　高小晴挡在两人面前，蛮横的说道：“我不管你们要去干什么，把我做的饭吃完了才能走！” 　　“是，长官！”叶定邦只好又吃了一顿，把饭菜都吃光，高小晴才放两人离开。 　　高飞把的车停在很远的地方，两人先步行去取车，然后高飞靠着感觉寻找友好医院。他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位，并不清楚具体位置。 　　黑暗中的城市是另一个模样，就像是一个陌生的城市等待两人探索。 　　车子绕了一大圈高飞就找了目标，在郊区多层建筑并不多，友好医院就是一栋多层建筑。 　　高飞关掉车灯，车子低速滑行，绕着医院转了一圈。 　　友好医院占地面积并不大，规模和警局差不多。主体建筑是一栋四层的主楼，旁边一栋三层侧楼，院里还有一栋独立的两层建筑。 　　在医院工作员工大多都是日籍，护士和清洁工都是本地人，医院收治的病人大多都是周围看不起病的穷人。就算是住院，费用也极低。所以病床都不够用，走廊上都睡着病人。 　　“你怎么看？”高飞把车停在远处。 　　叶定邦指着围墙说道：“医院的围墙这么高，还有铁丝网，欲盖弥彰。” 　　“看来我们得进去看看。”高飞也觉得这间医院有问题。 　　正面大门已经锁了，想要进去就要另想办法。这群家伙很专业，周围没有一棵高树，想要进去就得翻墙，难度不小。 　　如果有绳子，翻过还容易一点，问题是他们并没有工具。 第156章 我是高手！ 　　高飞开始活动四肢，老胳膊老腿了，还要干这么高难度的活，有点强人所难。 　　“如果不行可以把你的车开过来，从车顶翻过去容易一点。”叶定邦早就想到解决办法。 　　“用不着，我年轻的时候能翻过五米的高墙！”高飞对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非要在叶定邦面前表现一下。 　　高飞后退了十几米，全力冲刺，想要借助冲进向上跃，再抓住围墙边缘。只要上跃一米多，他的身高加上臂展，肯定能行，成功率百分之百。 　　叶定邦退到一边，眼看着高飞冲到墙边，速度非常快，他抬起右脚，准备蹬墙，突然脚下一滑，向墙撞去。因为速度太快，根本停不下来。 　　“我去！”高飞惨叫一声，直接撞在墙上。 　　咚！ 　　叶定邦皱了一下眉头，光听声音，这一下就撞的不轻。 　　高飞贴在墙上，保持了两分钟。叶定邦有些担心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高飞扶着墙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很淡定的说道：“我去开车。” 　　叶定就在的原地等着，目送着高飞走远，才隐约听到吃痛的叫声。 　　这种情况之下，实在是不该笑，叶定邦忍的很难受，最终没控制住笑出声来，刚才那一幕实在太搞笑了，如果有相机拍下来就好了。 　　过了一分钟，高飞开车回来，叶定邦赶快收起笑容，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高飞把车紧靠着墙边，站到车顶，直接就能抓住墙头。 　　翻过去很简单，主要麻烦是墙头上带着倒刺的铁丝，不小心就会被挂伤。 　　作为一名老油条，高飞当然有解决办法，直接拿下车后排的坐垫，挂在铁丝网上，顺利翻过去。 　　叶定邦跃上城墙，小心的绕过铁丝网，假装没看到高飞的动作还有点僵硬。 　　“这边走！”高飞在前面的带路，两人快速走到主楼前，高飞突然拉住叶定邦。 　　“有人！”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有人坐在一楼大厅入口。只不过是普通医院，却有人巡逻，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高飞用手往旁边一指，两人移动到一扇窗户前。 　　“看我的！”高飞抽出一把的匕首，沿着窗户的缝隙插进去，轻轻的用力，借着一股巧劲，挑开了窗户。 　　总算是漏了一手，高飞翻过窗户，进入室内，很小心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叶定邦竖起大拇指，这才进入室内，重新关上窗户。 　　这是一间诊疗室，两张桌子，旁边诊疗台，柜子里放着一些药物。房间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医院都这样。 　　高飞走到门口，用双手抓住门把手，把门向上提，然后才打开房门。走廊很的安静，只有微弱的月光照进来，漆黑一团。 　　两人没有冒然行动，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大概过了五分钟，才有脚步声传来。 　　沙沙……沙沙…… 　　巡逻的人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附近转了一圈。可能一直很安全，他们也松懈了，懒得检查其他地方。 　　叶定邦用手往楼上一指，高飞心领神会。两人快速离开诊疗室，从走廊另一端的楼梯上了二楼。 　　先后检查了手术室、药房、器具室，所有的房间都没有问题。 　　再往三楼走，在楼梯口就听到痛苦的呻吟声，楼上一个女声柔声安慰道：“婆婆你再忍一忍，刚做完手术就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楼上是病房，隐约还能听到咳嗽声，打呼噜声，三楼是病房，没必要检查。 　　问题就在一楼大厅，在守卫看护的地方。谁都知道重要的东西才怕贼偷。实在没有办法高飞就准备打晕看守，然后彻底搜查这一区域。 　　两人重新回到一楼，隐约听到呼噜声，看守睡着了。 　　高飞直接走到看守身边，他怀里抱着一把武士刀，靠着墙角睡的正香。 　　观察了周围环境后，高飞双手抓住看守衣服，拽起来抡了一圈。守卫刚从睡梦中惊醒，脑袋狠狠的撞在墙角，昏死过去。 　　高飞潜意识认为他们就是凶手，出手很重。等到其他人发现他，会认为这家伙睡着摔倒撞到了窗台。 　　叶定邦立刻开始搜索，找了一圈，没发现有可疑物品。 　　“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高飞有点急躁。 　　“嘘……”叶定邦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低声说道：“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高飞仔细听，什么都没听到，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有微弱的气流声！”叶定邦听到了，嘶嘶的声音。在这附近一定有一个暗道的入口，只是隐蔽的非常好，不太容易找到。 　　找密道最好的办法是有火，空气流动的会让火苗晃动。高飞不抽烟，没有带火柴的习惯，他回到昏倒的看守身边，在衣兜里摸索一番，找到了一盒火柴。 　　“用这个！”高飞划着一根火柴，靠近墙面移动。在尝试了十几次后，总算找到暗道入口，当火柴移动到墙边，火苗立刻摇摆起来。 　　暗道就在主楼梯下，先是修建了一道影墙，遮掩住了暗道。叶定邦用了五分钟，搞定了影墙，暗道入口这才露出来，一道楼梯通往地下。 　　打开暗道入口，一股冰冷的气息带着湿气扑面而来。顺着楼梯往下走，墙面上用白漆画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旁边是两根交叉的骨头。 　　高飞不屑的说道：“画个这种东西，吓唬小孩呢！” 　　叶定邦严肃的说道：“这不是吓唬人，这是一个国际通用的符号，表示危险品、剧毒类物质。前面有可以要人命的东西！” 　　“我们找对地方了？”高飞笑了。 　　在医院下面修暗室，隐藏危险品，也就只有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才能干的出来。不管和案子有没有关系，这地方都要摧毁。 　　楼梯口前还有一道铁门，门上挂着锁，高飞直接用匕首撬开门锁。 　　高飞深吸一口气，往里走是一道一道的隔离门，门内都是各种剧毒物质。这些东西中随便一种都能让人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并且没有任何挽救的手段。 第157章 恶魔之巢 　　“我真该带相机过来！”叶定邦后悔了，证据就在眼前，却不能让更多人看到。 　　高飞问道：“这些东西怎么销毁？” 　　“一般的毒物大火就能净化，有一些特殊毒物会在火中挥发，这里的剧毒物质太多了，需要分类处理。”叶定邦头上都是冷汗，他只能认出不到十分之一的有毒物。 　　走到第二个房间门口，里面是各种金属盒子，每一个盒子都是独立的存储的器，里面装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继续往前走，在第三个房间里看到各种笼子，养的都是活物，一看都不是善类，毒蛇、蝎子、蜈蚣、蜘蛛……这里的东西咬一口或者蜇一下，几分钟内就可以毙命。 　　这些东西让叶定邦毛骨悚然，高飞看到也打了一个冷颤，想到这些小东西从皮肤上爬过的感觉，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立起来，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五步蛇、银环蛇、竹叶青……”高飞认出了几种毒蛇，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毒蛇，主要利用它们来杀人。都是我国特有的毒物。这个季节蛇类本该在冬眠，活性并不高。 　　再往前走，又是一个分类房间，房间里都是各种培养皿。内眼看不到里面有什么，里面的东西更加致命危险，更加的恐怖。 　　高飞问道：“这里面有什么？” 　　“细菌，让人生病的东西。”叶定邦冷声说道：“一个培养皿里的细菌扩散出去，如果条件合适，能杀死半个城市的人。” 　　“北平可是有七八十万人！”高飞不确定北平具体有多少人口，就算一半也有三十多万人，他不相信一个空玻璃盘子能杀死这么多人。就算是用枪，一人一颗子弹，也要三十万发子弹。 　　“天花你肯定知道，高传染性疾病，一旦暴发，只有封锁整座城市，等到里面的人都死亡，最多一个月就会成为一座死城市。而里面的东西，比天花危险一倍甚至是百倍！” 　　高飞被叶定邦描述的内容吓到了，立刻把手拿开，感觉手上沾染了的很多看不到的东西。 　　之前对黑龙会的了解很片面，现在有了最直观的认识，只有魔鬼才会研究这些鬼玩意。 　　叶定邦安慰道：“有隔离门和防护措施，暂时不会扩散。但是也没有办法取样，这些门都不能打开，一旦泄漏，后果相当恐怖，人间会变成地狱。 　　有了这些东西，就知道漂子身上怎么会有各种各样的疾病，地下室的的这些东西就是魔鬼的调料，可以让人得各种疾病。 　　再往前走，都是实验室一类的房间，桌子上堆满了实验报告和各种数据，近在咫尺，可惜却拿不到。如果能在数据或者记录中找到和漂子的病理相符，那就是特征。现在这些只能说明黑龙会在进行罪恶实验，无法证明和百尸案有关系。 　　叶定邦觉得有点冒失了，探索这种地方至少想有相机可以取证，现在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如果黑龙会有所察觉，转移了的这些东西，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们撤吧。”走廊中隔着几米就有一盏夜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视线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厚重的金属门，没有要钥匙想打开很难，就算用炸药，也不一定炸的开这些门。 　　两人往后退，小心的翼翼的走到门口，确认没留下任何痕迹，高飞小心的恢复了影墙，基本恢复到原状，至少叶定邦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守卫已经被解决了，两人直接从正门离开主楼。叶定邦要要直接离开，高飞想要再探查一下，既然都来了，当然多查一些，尽可能多的掌握一些信息。侧楼和旁边的二层楼都没有检查，这么大一片地方，能藏下很多秘密。 　　“你先回去，在车里等我，我转一圈就回来，没人能发现我。”高飞一个人目标小，他身后又好，确实不容易暴露。 　　两人又回到墙边，高飞当人梯，让叶定邦踩着他爬上墙头，等到叶定邦翻过铁丝网，高飞像一只野猫，身影快速没入黑暗中，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叶定邦犹豫了两秒钟，没有直接从墙上跳下，以他的体重绝对能把车砸一个坑。高飞可是把车当成宝贝，慢慢从墙头下来，又从车头跳下，钻回到车里。 　　坐在后排，叶定邦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真实情况比他预计的还要严重，黑龙会已经开始行动，并且初步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像医院这种地方，肯定还有。 　　因为有百尸案，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对付黑龙会，看来以后要把打击黑龙会提上日程，不能让黑龙会的势力继续发展壮大。 　　叶定邦开始思索解决办法，这时候可以利用的只有顾家，已经在暗地里动手了，只不过黑龙会并不知道是顾家干的。但是如果真的起冲突，顾佩可能会有危险，想到这里，他犹豫了。 　　还没到和黑龙会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玩阴的，不断从黑暗中攻击黑龙会，制造伤口，让它不断的流血，损失力量。 　　第一步就是搞垮这家医院，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研究下去，他不想看到最后的研究成功用在民众身上，任何一个隔离间中的物质扩散出来，都是灾难。如果是在战场上，足以扭转战局，决定战争的胜负。 　　以前的战争可以拼意志，可能创造的奇迹，以少胜多。到了现代的战争拼的是科技，是工业基础，人数不再是决定因素。可惜民国在这方面太薄弱了，并且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扭转过来。 　　别的不说，就连防御剧毒物质的装备都没办法制造。比如说防毒面具，能有效的减少毒气的伤害。在一战中，毒气造成了大量的杀伤，对士兵的精神也是沉重打击。死在毒气之下，不仅很痛苦，死状凄惨，面目狰狞，就连收尸人都有感染的可能。 　　在第一间仓库中的物质，就可以制造毒气，可能比战场上的杀伤力还要强。 第158章 神秘铁屋 　　一刻钟很快点就过去了，医院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再有半个多小时高飞就回来了，叶定邦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兴奋和刺激的感觉消退，睡意袭来，又开始犯迷糊，缩在车门边，过了一会儿睡着了。 　　只是打了一个盹，等他再睁开，东方鱼肚发白，天就快亮了。不用看时间，冬天天亮的比较晚，这会儿应该是5点多，高飞还没回来。 　　医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高飞肯定没暴露，他要是再不回来，就有被发现的风险。 　　高飞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叶定邦正准备下车的去看看，车顶上有动静，高飞从围墙上下来，拿下了铁丝网上的座椅垫子，快速钻进车里，发动汽车，离开友好医院。 　　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高飞停车，两人快速清理掉墙边的轮胎印，这才开车离开。 　　高飞这才说道：“旁边的二层小楼都是宿舍，里面采用分区管理，最里面的区域只有日籍的医生才能进入。但是我数了一下，房间数量多于的医院里的人。” 　　也就是里面有秘密，很可能又是一处暗道入口，普通的护士根本接触不到，就算是派出卧底也没用。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发现，我在侧楼发现了几个完全密封的房间，几乎就是一个巨大的铁壳子，只有一个入口，我似乎听到了野兽一般的嘶吼声。他们在医院里还建了一个动物园？”高飞绞尽脑汁想不出铁笼里有什么。 　　叶定邦说道：“不一定是动物，人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特别是在极度的痛苦之下。”没有亲眼看到大铁盒子的构造，他也没办法确定具体的用途，如果是单纯的囚禁犯人，没必要完全密封。又像是某种实验设施，没有亲眼看到，猜不到什么用途。 　　“等我回去画给你看！”高飞就是为了弄清楚这铁屋子耽搁了一个多小时。 　　在侧楼安装铁房子肯定也的费了不少事，既然修建这种设施肯定有它的用途，不说高飞了，叶定邦都觉得很神秘。 　　“先找个地方吃饭，肚子饿了！”高飞上窜下跳折腾了一晚上，一会儿都没睡，肚子早就空了。 　　可是这会儿有点的太早了，路边摊和早点铺子都没出来。高飞把车开到汇丰包子铺门口，店家已经起来了，正在准备开门。 　　还要等一会儿，高飞从车上找到纸和笔，边画边描述铁房子的情况。 　　“位置在侧楼的二楼，窗户都有铁栏，从楼梯口上去有铁门，穿过栅栏后，一共有五个房间，铁屋子占了三个房间。只看到一个入口，位于中间的位置。铁门上至少有两道锁，解构非常复杂，和我们在地下看到的还不一样，边缘没有你说的密封装置，没有看到换气口，也没有窗户，就是一个铁壳子！” 　　叶定邦更摸不着头脑了，占地面积这么大，难道是一个巨型的保险柜或者是军火库？可是有必要修在医院里？ 　　高飞画完了，看着他画出的铁盒子哭笑不得，和小孩画的差不多，看着都不像是房子。 　　看完了高飞的画，叶定邦更迷茫了，就算是不完全密封，人在这种铁房子内部也会积下大量的二氧化碳，人体呼出的气体中二氧化碳含量约为4.2%，在氧气充足的环境中，就算二氧化碳的含量超过一定数值也不会对人造成影响。 　　当氧气的含量为17%以下的空气中含4%二氧化碳，即可使人中毒，严重的可能会直接导致死亡。动物和人的情况差不多，只要是活物，都需要氧气。 　　高飞说他听到了野兽一般嘶吼声，在缺氧的环境下，人陷入昏迷当中，不可能还有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叶定邦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铁屋子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遗漏了什么！”叶定邦引导道：“除了声音之外，有没又其他感官上的发现？” 　　“对了，我还闻到一股臭味，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高飞还真的想起来了。 　　“尸臭味？你确定？” 　　“当然，这种味道我不可能弄错！”高飞说道。 　　不可能有活物的铁房子，散发着死亡腐烂的味道，却传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叶定邦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这三个点联系在一起。 　　“不会是僵尸吧！”高飞脑洞大开，说道：“传说中有一种僵尸，人死后胸口有一口怨气，尸体又埋在风水不好的养尸地，过上几十年或者上百年，尸体都不会腐烂。一旦遇到活人气息，就会暴起伤人！” 　　僵尸的传说叶定邦也听过，听高飞这意思是他们弄了几个僵尸关在铁屋子里，准备进行研究。 　　这倒也是一种解释，如果真的存在僵尸，逻辑上也能说的通。可僵尸这东西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最厉害的还能飞天遁地，是怎么被抓住的？ 　　“这谁知道，咱们有道士，人家就没有高人了？”高飞反问道。 　　确实有，日本除了忍者之外，还有更加神秘的一群人，就是神道教的阴阳师，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安倍晴明，能召唤式神，驱魔除邪。 　　叶定邦摇摇头，差点就被高飞给带偏。光靠猜测没用，调查才有结果。 　　“找两个机灵的家伙，让他们盯着友好医院，看他们有什么行动！”这个事必须要尽快安排，天已经蒙蒙亮了，医院的人可能已经发现倒在地上的看守。 　　“吃完包子我就安排！”汇丰门开了，热气腾腾的第一锅包子好了。 　　“六个包子，两碗炒肝！”老北平人吃饭讲究，包子一定要配炒肝，还不能用勺子舀着吃，要围着碗边吸溜。 　　“高警长，好久不见了！”掌柜的亲自端上来两盘包子。 　　高飞刚客套的聊了几句，门外一个小报童跑过，背包里装着比平日多了一倍的报纸，大声喊道：“号外！号外！北平发生特大凶案，上百人被害！死者身份不明，警方尚在调查中！” 第159章 头版头条 　　“还有这种事？”汇丰包子的掌柜明显是很感兴趣，可是高飞在场，只好装做不屑一顾的说道：“现在的新闻纸味为了卖钱什么都敢写，太过分了！” 　　高飞咬了一口包子说道：“是真的，这个案子就是我负责的，你可以买张报纸看看。” 　　掌柜的看高飞并没有生气，他确实想知道怎么回事，喊道：“给我一份报纸！” 　　“我也要一份！”高飞想知道报纸都怎么写他。 　　“先生，今天的报纸很精彩！”报童卖了两份报纸就跑了，今天他的工作量比平时多一倍，多卖一份就多一点收入。 　　“号外！号外！小海河冤魂无数，恐怖杀手至今逍遥法外！”报童的呼喊声很有穿透力，他呼喊的内容更加吸引人，没走多远，又卖出去一份报纸。 　　高飞拿过报纸，案子上了头版头条。 　　《震惊！北平发生特大凶案，小海河惊现百具浮尸，死者身份成迷！》 　　标题加黑加粗，用了三个叹号表示惊讶，高飞边看边吃，这份报纸还算客观，基本上都是他讲述的内容，中间还提到一位警察在调查中惨遭杀害，并没有写高飞失误，重要嫌疑人失踪。 　　“来，你看看！”高飞把报纸推到叶定邦面前，这样的报道他能接受，至少很客观。 　　“掌柜的，你看我手上的这一份！”一名大嗓门的客人在门口喊道：“现在的警察真没用，还不如过去的捕快，六扇门在的时候，可从没出现过这种案子！” 　　掌柜的赶快说道：“这位爷，您想来点什么，马上给你上！” 　　客人坐下之后，接着问道：“我的话说的不对么，咱着北平城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可怕的案子，死了一百人呐！一百人！” 　　“这位爷，您留神，小心祸从口出。”掌柜的看了一眼高飞，警长还吃包子，脸色如常。 　　“掌柜的，我说的不对么，特别是这个叫高飞的警长，干什么吃的，居然还让人给跑了，真是没用。就算当着他的面，我都敢这么说！” 　　掌柜看这人根本就收不住，也就不管他了。这人骂骂咧咧的抱怨咒骂了一刻钟，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很有成就感。等他说到死了的警察是个废物，就是该死，高飞的脸色变了。 　　高飞还剩下一个包子，直接放在炒肝的碗里，坐到了这人对面，也不吃了，就瞪着眼睛看着他。 　　这人有点慌了，高飞虽然是一身便装，但是他的气质明显不是普通人。 　　“你看我干什么？” 　　“我在等你说！”高飞双手一摊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当着我的面说么，现在我来了。” 　　“你谁啊，牛气什么！这可是北平城，你刚在惹事就是找死！” 　　“我不惹事！”高飞敲着他面前的报纸说道：“我就是上面写的没有用破不了案的警长！” 　　顿时这人额头上冷汗就冒出来，背后议论没问题，当着一个警长的面，刚才的话就说不出口。他总算知道掌柜的为什么说要注意祸从口出。 　　包子也不想吃了，这人抬腿就要走，叶定邦挡住了他。高飞心中有愧，不追究他，但是叶定邦不行，他得出这口气，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些兄弟有多拼，过年都守着。 　　“别走啊，包子还没吃呢！”叶定邦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说道：“包子还没吃就走，我请客了。” 　　“我还有点事，得回去出去一下！” 　　叶定邦拍拍他的肩膀叫道：“掌柜的，八个包子，一碗炒肝。” 　　“来咧！”小二立刻把包子端上来。 　　“我请客！吃完再走！”叶定邦冲着他微微一笑，汇丰的包子份量很足，就算饭量再大，吃上四五个就撑了，这有八个。 　　高飞知道叶定邦是在为他出气，也就这小子能想到这么古怪的招数。 　　“吃！要不我换个地方让你吃！”叶定邦心里也有一股怨气，老子一夜没怎么合眼，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虎穴，却成了这些人口中没用的家伙。这些人欺软怕硬，虽然不敢做出格的事。但是语言暴力也是一种暴力，他们在用这种方式伤害着办案人的心。 　　吞了六个包子，这人实在是吃不下了，求饶道：“饶了我吧，我又不敢了，再也不乱说了。” 　　叶定邦微笑着问道：“你什么意思，我又没有威胁你，请你吃包子，你就吃光吧，我也是一番好意。” 　　艰难的又吞了一个包子，掌柜的看不下去出来求情，其他人也说了一通好话。这两位警察神情疲惫，眼中都是黑眼圈，身上的衣服还带着灰尘，一看就是忙了一个通宵在查案。这么认真的警察，肯定和报纸上写的不一样。 　　“看在掌柜面上，你走吧！”叶定邦也不想真的撑死他。 　　“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这人捂着肚子就出跑了，可能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想吃包子了。 　　高飞有些愤怒的说道：“死去的兄弟大年三十都坚守在岗位上，过年一天都没休息，他很认真，是个好警察！案子确实没破，但是已经有眉目了，很快就有结果！” 　　包子铺里的人都知道了，可是外面买报纸的人不知道。他们都愿意相信报纸上的内容，警察就是什么都不管，导致不断有人遇害。 　　这才刚刚开始，高飞就有点顶不住压力。一两个人这么说他不在，但是几百个人，几千个人这么说，他就不得不解释，让他们知道真相。 　　“走吧！”叶定邦突然没了胃口，结账走人。 　　走出汇丰包子店，天已经大量，路上已经有了行人，都是早起谋生的人，只要认识字，手中就拿着一份报纸。人们只要聚集在一起，就在谈论案子。 　　“太可怕了，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我说小海河怎么有一股怪味，原来死了这么多人！” 　　“你说凶手是什么人，怎么狠心杀了一百多号人！” 　　“你们都别说了，凶手到现在还没抓住，我都不敢出门了！” 　　“警察真没用！这么久了都抓不到凶手！” 第160章 下毒未遂 　　高飞和叶定邦从汇丰包子铺出来，在街上遇到十个人，至少有六个人手里拿着报纸。遇到有不识字的人聚集在一起，有一个识字的在给他们念报纸上的内容。 　　“想不到老百姓第一次对报纸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是因为我。”高飞苦笑道。 　　“说不定还是一个名扬天下的好机会！”叶定邦很清楚，这个案子实在是太特殊了，一旦报道肯定轰动，这只第一步，接着就是轰动全国，很有可能还会在历史上留下一笔。 　　案子受的到高度关注也是好事，至少没办法糊弄，周局长之前的计策就行不通，必须要给一个交待。 　　“我不求闻名天下，只要别玩砸了就好。”高飞明白如果破不了案，他就要被全国人骂，全国人戳脊梁骨。 　　还剩下两天时间，高飞压力巨大，今天还没想好查什么。 　　“你不能回警局，先去安排医院盯梢的事，然后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别回警局，这会儿有一群记者在等你！”高飞打算回办公室补个回笼觉，这会儿脑子里是浆糊，没有办法进行思考。 　　“那我就不送你了。”高飞开车走了，他只能从旧仓库抽调两个人，去守着医院。 　　距离警局不远了，叶定邦一个人溜达着往警局走，顺便听听百姓都怎么说。听了一会儿，叶定邦都佩服起百姓的脑洞，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小海河的上游出了一个杀人魔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尸体都是被魔王杀死的百姓，这个说法还算靠谱。甚至演化出江湖恶斗，分赃不均等说法。 　　再往前走，又有人说尸体是前几年小海河泛滥，被河水吞没村庄的村民，这才把尸体放出来，好让死者去投胎。必须要做法超度这些亡魂，不然他们会来找替身，害死更多的人。 　　叶定邦的推测有了一点误差，每个人对的案子的理解都不一样的，面对未知无法解释的情况，都会选用自己最熟悉的内容去进行解读，得出的结果也千差万别。 　　也有一部分百姓被吓到了，主要是妇女，一个带孩子的女人紧紧抓着儿子的手，急匆匆的跑了。 　　叶定邦没走多远，一辆轿车停在他身边，顾佩摇下车窗叫道：“上车，有事和你说。” 　　今天上午顾佩就要去收购丽都，她说的事肯定和丽都有关。 　　叶定邦坐上副驾驶，顾佩说道：“你肯定猜不到昨天我家接了多少个给丽都说情的电话！十多个！有说情的，也有试探口风的！我家老头都有点惊到了。” 　　能和顾先生说上话，级别都不低，陈风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找了这么多关系，能量还真不小。 　　“那你改主意了？” 　　“怎么可能！这样更要收购丽都。”顾佩很嚣张的说道：“我就喜欢别人看不惯我，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感觉。资金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办完警局的事，我就去办手续。” 　　顾家雷厉风行，决定事立刻就执行。陈风棋差一招，以为能说服顾家，没想到更是坚定了顾家收购的决心。 　　“看你这样又是一晚上没睡，查到什么了？”顾佩好奇。 　　“有个不小的发现，你能安排我见一下你父亲么？”光靠自己和警察，肯定搞不定友好医院。顾先生有能力搞定这件事，只是还不清楚顾先生是什么态度。 　　“这么严重？都需要我家老头出马？” 　　“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目前还不能确定和案子有什么关系，等我弄清楚了再和你说。” 　　“咦，对我还保密？”顾佩察觉到不对劲。 　　车已经开到警局门口，果然有一大群记者守在门口，人数比昨天多了一倍。 　　“昨天调查有什么进展，可以透露一些下细节吗？” 　　“全城的百姓都在关注案子，确认死者身份了？” 　　“警方到底有没有能力破案，还百姓一份安宁！” 　　嘀嘀！ 　　顾佩只能按喇叭，记者还是不肯让开。 　　叶定邦摇下车窗喊道：“请大家让一让，让我们进去，影响我们工作！” 　　记者还算有理智，让开一条路让车先进去。 　　顾佩放慢车速，缓缓的往里开，她的车窗没关严，有一道缝隙，眼看着就要穿过人群，有一个从车窗的缝隙中扔进来一个小玻璃瓶，只有手指粗细，里面装着少量的红色液体。 　　玻璃瓶没有盖子，里面的液体差点撒出来，顾佩手急眼快，接住了瓶子，一点液体都没洒出来。 　　“好奇怪的香味，新型香水？”顾佩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拿着玻璃瓶要到鼻子前闻。 　　叶定邦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魂都惊出来了，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是棺材菌上渗出怪异液体的味道。瓶子里装的不是香水，是可以导致人死亡的强力致幻剂。 　　“危险，快扔了！”叶定邦吼道。 　　顾佩有一个特点是听人劝，立刻把玻璃瓶从车窗扔出去。叶定邦这边开车窗户，并不是一个密闭的环境，微量的泄漏影响并不大。 　　“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顾佩问道。 　　“还记得施先生的仆人忠叔么，就是玻璃瓶里的东西，一家惨死。我也着过这玩意的道，心脏跳的非常快，就快要裂开。” 　　顾佩打了一个寒颤，要不是她接住了，两人都要倒霉，有可能互相啃食而死，这个死法太恐怖了。 　　停好车，回头看刚才的人群，除了记者，还有几名警察，没有看到有人离开，企图下毒的凶手还在人群之中。毒死于干事的也是这个家伙。 　　叶定邦仔细看着几个警察，都是周局长提拔的人，这些人平时什么事都没有，都待在警局里。 　　“他奶奶个腿，敢对我下手。”顾佩盯着这些家伙，肯定要找他们算账。下手的人大概没想到会失手，这会儿心里慌的要死。 　　叶定邦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玻璃瓶，这种容器可不多见。 　　“我都来警局好几天了，怎么突然要对我下手了？”顾佩自语道，偏偏是在她要收购丽都的时候，肯定不是巧合。 第161章 头疼的周局长 　　袭击者也没想到顾佩能接住玻璃瓶，让里面的药液没有洒出来。没想到叶定邦认出这东西，让顾佩把瓶子扔出去。下毒的人知道自己麻烦了，顾家的宝贝大小姐遇刺，一群人要倒霉。下毒的人还心存侥幸，现场这么多人，不一定会查到他的身上。 　　“丽都好手段！”顾佩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丽都老板就敢行刺她，真是胆大包天。 　　叶定邦想的更多，他还没来得及对警局里的内鬼下手，没想到内鬼跳出来了，把可疑目标降到了几个人，找出内鬼相当容易。 　　“你暂时不能动陈风。”叶定邦知道顾佩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让陈风生不如死。 　　“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有人都要弄死她，还不还手，这不是顾家的风格。 　　“陈风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我怀疑他还和百尸案有关！”事关重大，在没有掌握明确证据之前，叶定邦不会乱说。手上的这个玻璃瓶就是线索，能把一切都串联起来。 　　首先是的年龄，天龙观事件具体发生在什么时间还不确定，但是陈风的年龄合适，他在绿林中的那段时间，很有可能就是他在东瀛的时间，勾搭上黑龙会回国，迅速发展势力，建立丽都。 　　第二就是实力，丽都有几辆黑车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在黑色地带活动，手下养了一大群人，杀手可以藏在这些人当中，不容易暴露，就算出了问题，陈风也可以推说不知道。 　　资金方面也没有问题，光是几大花魁带来的收益就是一大笔钱，要是再牵扯到情报交易，每天的收入是一个天文数字，大小张兄弟说过他们遇到了非常有钱的金主。 　　第三是张二公子的死，在百尸案众多尸体当中，这是最特殊的一具。按照夏芷所说，张奇麟几乎和家里人闹翻，整天都住在丽都。到现在还没找到遇袭地点，夏芷说张公子是突然失踪，有可能是他在丽都无意中看到了什么，只好把他灭口。 　　张奇麟身份特殊，他的尸体一旦出现在街头，立刻会引起轩然大波，最好的办法让一个失踪，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算张家有所怀疑，等到他们开始调查，时间会抹平很多线索。 　　第四就是陈风房间里摆设的古董，大部分都来路不正，有可能是地下的冥器，而大小张兄弟就是干这勾当的，他们之间有可能认识。 　　当然还有另一群人更加专业，土夫子一伙人是专业的盗墓贼，他们常年和冥器棺材打交道，想到这里，叶定邦知道今天要干什么了。 　　“跟我走！”叶定邦不回警局了，要去找土夫子。 　　“啊？”顾佩的表情有些僵硬，瞳孔放大，眼神涣散。 　　尽管处理的及时，顾佩还是受到影响，在几分钟内，药效会达到最大，半小时内衰退。 　　叶定邦拉着顾佩往办公室跑，在门口遇到黄秘书，三人差点撞在一起。 　　“你这么急干什么？”黄秘书抱怨一句，看到顾佩，赶快笑着说道：“周局长让你上去一趟，你要忙就算了。” 　　“再说吧，我有正事！”叶定邦就没把周局长的话放在心上，拉着顾佩的手就走了。 　　黄秘书看到顾佩和叶定邦手拉手，顾佩又脸颊泛红，眼神迷离，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作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理所当然的想歪了。 　　这叶定邦也太大猛了，不仅勾搭上了顾大小姐，这火急火燎的是想干什么？ 　　周局长交待的事也不做了，追了上去，看着叶定邦拉着顾佩进了他的小办公室。 　　叶定邦刚关好门，顾佩就发作了，在她的眼中叶定邦变成一个恐怖的魔鬼，青面獠牙，双眼泛着红光。 　　“啊！” 　　顾佩惨叫一声想跑，被叶定邦拉回来，等一会儿才能让她清醒过来。 　　办公室里的几个警探光看着两人跑进去，听到里面的声音，心领神会，对叶定邦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不是一般的猛人，这是猛的飞起，这可是在警局！ 　　有两个猥琐的家伙，慢慢靠近门口，要把耳朵贴在门上…… 　　“滚！”黄秘书赶来，低声吼道：“不想被顾家弄死都把嘴闭好，都给我滚出去！” 　　这些家伙收起笑容，灰溜溜的离开办公室，顾家弄死他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黄秘书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的战斗相当激烈，听的心里痒痒的，年轻就是好，叶定邦可比楼上的老家伙厉害多了。 　　听了两三分钟，黄秘书赶快返回楼上，把她的惊人发现告诉周局长。 　　周局长正在喝茶，扑哧一声就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差点呛到。连身上茶渍都不擦，拉着黄秘书问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办公室里的粗汉都看到了，这会儿正在……” 　　“别说了！”周局长的手在抖，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有这种事发生。高飞还没解决，又冒出一个叶定邦，后者更猛！敢对顾家大小姐下手！ 　　本来今天的心情就有点乱，这会儿彻底乱成一团。这事儿该怎么处理？管还是不管？ 　　不管的话将来顾先生知道了，第一个完蛋的就是他，不死也要掉层皮。 　　管的话要是激怒了顾小姐，这位从小娇生惯养，发起火来一样可怕，仕途可能就完蛋了。 　　周局长立刻感觉到头痛欲裂，想死的心都有了，万一再把肚子给搞大了…… 　　越想越恐怖，黄秘书赶快说道：“局长，我看这事只有一个处理办法，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不知情。不知者无罪，咬定不是发生在警局，也不能把您怎么样！” 　　“就这么办吧！你先去招呼一下楼下的记者，让他们别吵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顾先生发起火来，才不管你知不知道。之前还天真的以为机会来了，没想到惹来一个大麻烦，叶定邦这小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要告诫手下的人，不要招惹叶定邦，这货惹不起。 第162章 血魂引 　　为了不让顾佩伤害自己，叶定邦把她按在桌子上，伸手去拿茶杯，药效退的差不多了，只要一点冷水就能把她泼醒。 　　在顾佩眼中，恐怖的怪物要把她拖入洞穴之中，该死的叶定邦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恐惧到极点，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她也想过是幻觉，可各种感觉实在太真实了。大脑也没有办法进行思考，本能占据上风，只能拼命的反抗。 　　试探了很多次后，叶定邦总算是伸手拿到了茶杯，带着茶叶的冷水全都泼在顾佩脸上。 　　“啊！” 　　顾佩惨叫一声，被冷水一激，眼前的幻觉消失了。根本就没有地下洞穴，也没有恐怖妖怪。她到了叶定邦的办公室里，还有什么东西糊在脸上，用手一摸，是一团茶叶。 　　“我……这是……”顾佩揉揉太阳穴，脑袋还有点不好使。 　　“你还是中毒了，还好并不严重。”叶定邦看了一圈，办公室里也没有可以擦脸的东西。 　　顾佩自己拿出手绢擦脸，快速整理凌乱的衣服，想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又是一次亲密接触。 　　叶定邦说道：“记住刚才的味道，这东西很特殊，再遇到也好有个防备。” 　　“嗯！” 　　“我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见个知情人，他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 　　“然后我和你去丽都，陈风见到你一定很惊讶。” 　　“嗯！” 　　顾佩没了她顾家大小姐的气势，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不论说什么，都只会点头答应。 　　“那我们走吧。”叶定邦打开门一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顾佩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只要看着叶定邦，内心就很安宁，只要看着他，什么都不重要，时间都不存在。她就跟在叶定邦身后，出了办公室。 　　叶定邦走到警局门口停下脚步，黄秘书试图让记者们冷静下来，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记者叫喊着要通报案情。 　　除了记者，现场还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尴尬的是除了高飞，没有人了解案子的细节，周局长派了几个人下来，说的都是昨天高飞说过的内容，人们的呼声越来越大。 　　警局的大门彻底被堵死，根本就出不去，开车更不可能，两人只能从后院找个地方翻出去。 　　离开警局，叶定邦按照土夫子给的地址，找到了大兴胡同，这条胡同可有点历史了，之前是大兴县衙所在地，所以住的都是官宦人家。走几步就能看到方门墩的文官或者圆门墩的武官，懂的人从大门的制式就能看出家主的官职品级。可惜叶定邦不懂。 　　土夫子这一手也玩的漂亮，把老巢按在这里，一般人都想不到。 　　叶定邦走到胡同最深处，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轻轻的敲了几下。 　　顾佩有点好奇，这家伙神神秘秘的带她到这地方干什么？这小胡同里还能藏着高人？看样子他也是第一次来，都不认识路，找对地方了？ 　　咚咚咚…… 　　叶定邦刚敲了三下，院门就打开，一位灰衣老叟恭敬的说道：“叶先生，里面请，先生等候多时了。” 　　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是土夫子一门的老巢，估计他走到巷子口，土夫子就知道他来了。 　　老叟把两人带到到偏房，顾佩转了一圈，发现房间里摆着的几件古董，看起来不起眼，可都是真品。 　　土夫子人还没来，叶定邦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土夫子的肺病让他很痛苦。 　　“咳咳……你来了！”土夫子走进偏房，手里还拿着一份今天的报纸。看到顾佩，只是微微一点头。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叶定邦这步棋果然没走错，他和顾家大小姐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有点些事想要向你请教。”叶定邦不想浪费时间，直奔主体，问道：“棺材菌知道么？” 　　“当然！一味秘药，环境不同，药效千差万别，上品的价格堪比黄金，我这里还有一点存货。” 　　果然没猜错，土夫子非常了解棺材，叶定邦问道：“有没有一种棺材菌能产生让人幻觉的棺材菌？” 　　“和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土夫子说道：“是有一种棺材菌能让人产生去强烈的幻觉，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品种，叫做血魂引！是方士术士最喜欢的东西，千金难求，有市无价，要是下一趟遇到这东西，这一趟买卖就不会亏本了。” 　　“术士？”顾佩好奇，术士用这东西干什么，炼制仙丹？ 　　土夫子为了显示他高人的身份，慢慢悠悠的说道：“按说我不该告诉你，坏了规矩，砸了别人吃饭的饭碗。可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血魂引药效强劲，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只要以秘术引导，就能让人看到想看的内容，甚至可以看到死去的亲人。” 　　叶定邦眼前一亮，原来根源在这，天龙观的人一定也知道这位秘药，一切都串联起来。天龙观唯一的传人肯定知道血魂引，他流落东瀛，和黑龙会同流合污，把血魂引告诉了黑龙会。 　　得知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药，黑龙会肯定要进行研究，弄清楚血魂引的秘密，所以黑龙会的手上才会有血魂引。他们组织内部也不知道这东西的药效，所以才有忠叔一家人不小心中招，导致一个小组覆灭。 　　这更说明陈风有问题，也和血魂引扯上关系，是天龙观传人的嫌疑更大了。 　　叶定邦问道：“血魂引有解药么？” 　　土夫子摇摇头，血魂引本来就是不算毒药，何谈解药。后遗症只是脑袋不好使，睡一觉就恢复了。真正致死的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这么恐怖的东西是怎么产生的不得而知，曾经让无数土夫子的前辈中招，活活的吓死在古墓之中。在付出了很多条人命之后，才弄清楚血魂引的药性。 　　光这一条信息就值一条小黄鱼，要记在叶定邦的账上，是要还的。 　　“我替他给了！”这点钱顾佩还不放在眼里。 第163章 强行收购 　　土夫子捋着他的胡子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一份情谊，偏门人不缺钱！” 　　“这份情谊我心领了。”叶定邦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欠土夫子一根小黄鱼。” 　　“我也要你们的一份情谊！”顾佩看出来，这个干瘦的老头有点本事，多结交一点江湖异士没有坏处。 　　“顾家的情谊老头承受不起！”土夫子欲擒故纵，他不是不想，是怕这么靠上去，会被顾家轻视。结交权贵有利有弊，土夫子一门有可能壮大，也有可能成为顾家的一枚棋子，只要没有利用的价值，就会被无情的丢弃。 　　顾佩一下就猜出土夫子想什么，淡淡的说道：“和顾家没有关系，是我的一份情谊！” 　　土夫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有叶定邦这一层关系，结识顾佩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什么都没做，不合江湖规矩。 　　“你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么？算我的！”顾佩暂时对盗墓没什么兴趣。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你看了报纸，有两名嫌疑人跑了，这两人实际你也认识，大小张兄弟俩！” 　　“是那俩小兔崽子！”土夫子怪叫道：“长本事了，敢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他们那可怜的老娘可怎么办！” 　　土夫子很了解兄弟俩，叶定邦说道：“有人杀死一名盯梢警察，无法的确他们是跑了还是是被人挟持，你们办法多，如果能找到他们，立刻的联系我。” 　　“我可以试试，未必能找到，找人并不是我们的长项。”土夫子知道不能把话说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对于丽都您知道多少？”叶定邦想知道偏门怎么看丽都。 　　土夫子皱着眉头说道：“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坑了不少人。我不许门下的人去丽都，据不论你想要什么，都能从丽都搞到。” 　　顾佩问道：“曾经有一名叫陈风的绿林好汉，您听说过吗？” 　　土夫子摇摇头说道：“绿林和偏门不是一回事，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最后一个问题！”叶定邦问道：“天龙观听说过么，有没有向你们买过血魂引？” 　　“天龙观？”土夫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对这个名字没有任印象。土夫子一门控制了过半的棺材菌交易，但是华夏这么大，盗墓的流派并不止土夫子一脉，还有一些人专门为了棺材菌盗墓。 　　“以后如果有人大量收购棺材菌，通知我！”叶定邦提前做好准备，说不定那些家伙还需要棺材菌。 　　“咳咳……”土夫子咳嗽两声，点点头。 　　“那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办一件大事。”顾佩很期待陈风看到她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以后有急事可以打电话。”土夫子告诉叶定邦一个秘密电话号码，电话局查不到，但是可以打进来，偏门还是有点手段。 　　幽灵号码！ 　　电话局有记载的号码不到一百个，电话毕竟是很方便的交流手段，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需要电话交流，所以就产生了有幽灵电话。 　　曾经有人拨错了号码，打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号码，电话竟然打通了。一个非常阴冷的声音接了电话，不久之后，打错电话的这个人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这就成了流传最广的电话传说。 　　走出土夫子地盘，叶定邦也想要一个幽灵电话，方便传递紧急信息。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顾佩有办法搞定，叶定邦有了电话，以后也好找他。 　　顾佩这会儿感觉好多了，脑子清醒了很多，走出大兴胡同，一个由十多辆车组成的车队停在路边，光这个阵势已经很吓人了。在车队最后还有两辆开车，上面站着武装到牙齿的战士，顾家的卫队。 　　“上车！”顾佩跳上最中间的车，叶定邦上车之后，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往丽都。在车上都能感觉相当的威风，特别这一趟还是欺负坏人。 　　二十分钟后，车队抵达丽都，车辆停稳之后，卡车上的卫士先跳下车。丽都大舞台还没开门，卫士包围了丽都酒店。丽都的工作人员可没见过这个阵势。 　　车队的车门打开，从轿车上下来的人都穿着便装，每个人都配了两把二十响驳壳枪，近距离能把任何图谋不轨的人打成筛子。 　　等到所有人都下车之后，顾佩才下车，霸气十足的向丽都走去。 　　叶定邦走在旁边，身后是四个彪形大汉，像一堵移动的城墙，相当有安全感。他们除了吓唬人之外，主要的作用就是挡子弹。 　　顾佩走进丽都酒店大厅，立刻有几个人想要过来打招呼。 　　“别动！” 　　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这些人，并且枪都上膛。这些人立刻都不敢动了，苦笑着说道：“顾小姐，是我们啊！” 　　“原来是几位长辈，想不到在这都能遇见您，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陪您们聊。”顾佩微微一笑，特别迷人。 　　“我们是为了这个……” 　　“一会儿见，我请你们在我的地方吃饭。” 　　顾佩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一点面子都不给，摆摆手就走了。这些家伙在北平都算一号人物，可是在顾佩面前，就是哈巴狗，甚至是顾家卫队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警卫封锁了所有楼层，工作人员都被控制在一个区域内，如果敢轻举妄动，立刻吃枪子。他们这些人霸道惯了，结果遇到了比他们还霸道的人。 　　顾佩走到陈风办公室，很有礼貌的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请进！”陈风的声音很沧桑，像是在一天的时间里苍老了十多岁。 　　“不好意思，让陈老板等的着急了。”顾佩微笑着问道：“您看到我一点都不惊讶么？” 　　陈风低着头说道：“顾小姐言而有信，说来一定的会来的，老朽已经恭候多时了。” 　　面对如此强势的顾家，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外面这些人只是表面的，通过内部消息，他知道附近布置了一支军队，几分钟内就能赶到，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第164章 一记耳光 　　“我之前的建议你还再考虑一下，肯定给一个你让的你满意的薪水。”顾佩微笑着说道。 　　陈风的表情抽搐了几下，自己毕生心血打造的产业就这么被人夺走，还要留下来给仇人干活，这才是真正的诛心毒计。从拥有者变为打工者，就在人家的一念之间。 　　叶定邦伸出大拇指，这一招太恨了，抢了丽都，还要陈风留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顾佩这是要彻底摧毁一个人。 　　陈风沉默不语，顾佩接着说道：“你如果留下来，还能让跟随着你的员工安心，短时间内我没有替换他们的意思。但是如果服务发生了变化，让我的客人不满意，我肯定要‘处理’了他们。” 　　顾佩一语双关，用了处理一词，解雇是处理，把人送到苦窑也是处理。被处理的人就算活着，这辈子也就废了。陈风如果看重他的人，一定会留下来。 　　“给我点时间考虑。”陈风最终还是开口妥协了。 　　顾佩很大方的说道：“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这段时间你还可以住在丽都，想吃什么就让厨师给你做。” 　　“签……签合同吧！”陈风不仅声音发抖，手都在抖。 　　叶定邦拿起桌子上的房契，仔细的看了一遍，签名确实是陈风。 　　顾佩看了一遍说道：“这是你真名么？我让人打听了一下，绿林里没有这一号人物。” 　　“我……这个……” 　　顾佩摆摆手说道：“我对你是谁没兴趣，只要合同没问题，交易就可以继续。”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过来检查所有的文书，确定没有问题，拿出一份交易书。顾佩把工作人员都带来了，现场就能完成交割的所有手续。 　　“开个价吧！”顾佩身后的壮汉拎着皮箱，里面都是大黄鱼。 　　叶定邦快速换算了一下，他家的院子也就值个二百多大洋，一根小黄鱼差不多值30多个大洋，差不多五根小黄鱼就能买个院子，还是地段特别好的宅子。一根大黄鱼能轻松在北平置业。 　　“三十根吧！”顾佩开口就是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价格。 　　啪！ 　　顾佩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壮汉直接打开箱子，把里面的大黄鱼倒出来，砸的桌子都在摇晃。 　　“我不要大黄鱼！”陈风是老江湖了，在失去的丽都之后，他完全没有了依仗，走出丽都大门就会盯上，用不了多久钱就会被人抢走，命可能都没了。 　　顾佩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不好意思，你没的选，只有这一种结算方式。” 　　“好吧！”陈风瘫坐在椅子上，等待顾佩的律师完成合约。他明白了，顾佩就是要用这种方式逼迫他留在丽都。 　　“这个房间需要重新修饰一下，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太老气了，换上一套西洋家具。这些茶具也不要了，我喜欢咖啡。这个位置再放一套梳妆镜！” 　　顾佩一副主人的姿态，不断的刺激着陈风。夺走了一切还不算，还要彻底的摧毁他喜欢的一切。 　　“契约好了！”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把契约放在桌子上。 　　“请！”顾佩把笔墨推到陈风面前。 　　陈风无可奈何的签下自己名字，在叶定邦的提醒下，在签名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叶定邦拿着新签好的契约和之前的房契、地契进行比对，确定是同一人笔迹。稍稍有一点差别，有可能是情绪不稳定导致。 　　确定签名没有问题，立刻进行公正，完成了转让，工作人员迅速完成新的房房契、地契，变更为顾佩。 　　顾佩相当满意，自己名下也有了产业，丽都正式完成易主。 　　“工作人员的资料在哪？”丽都有几十号员工，就算不动他们，也要了解一下底细，顾佩不信任这些人。 　　“都在这了！”陈风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无力的说道：“最上面是花魁的资料，他们是丽都的根本，是丽都的摇钱树。培养她们都下了大本钱。再往下是管理人员资料，最下面是普通人员资料。” 　　叶定邦拿起来翻了几页，夏芷的资料排在第三。资料上有一张夏芷的黑白照片，没有化妆，看着比现在更年轻，最多十六岁，资料少的可怜，只有一句籍贯北平，出身是孤儿。 　　再往下翻，是一个叫秋子女人，资料相当详细，连籍贯和家庭住址都有。往上翻也是很详细，只有夏芷的资料少的可怜。 　　“她是个非常可怜的孩子！”陈风说道：“丽都刚盖好的时候，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一个小女孩穿着破烂的衣服，光着脚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我把她救回来，如果不是我，她就冻死在街头。没想到养了几年就成了一个水灵的大姑娘，她想着要报答我，想要为我赚钱，谁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红，早知道也该多救几个女……” 　　啪！ 　　看着陈风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叶定邦忍不住伸手抽了他一记耳光。 　　顾佩愣了一下，没想到叶定邦会这么做，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耳光也打蒙了陈风。 　　“一个好好的姑娘，你让她走上这条路，你毁了她，你原本能让她过上另一种人生。你就是一个人渣！”叶定邦不留情面的呵斥道。 　　在一瞬间陈风的表情变得相当狰狞，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变得很阴鹜，眼神中透着一股阴狠。 　　叶定邦一巴掌打出了陈风的本性，他的的眼神灰蒙蒙，像是有一层雾气，有一种对生命的蔑视。他根本就没有把人命的当一回事，甚至一条人命的还不如一件物件。 　　这才是杀人魔王该有的姿态，陈风总算露出他本来面目。伪装了太久，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老板了。面具戴的太久了，差点就摘不下来了。 　　陈风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立刻引起的护卫的警觉，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 　　“你想杀我？”叶定邦无所畏惧，轻声说道：“我就在这，你来杀我，我等着你！” 　　陈风恨的咬牙切齿，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他稍微有一点小动作，就会被打成筛子。 第165章 软肋 　　“哎呦，还有脾气了，我以为你不会发火！”叶定邦直接又是一巴掌。 　　啪！ 　　陈风被打的有点懵，他怎么也没料到叶定邦还会再来一下。 　　“刚才那一下是替被你坑的女人的打的，这一下是替她的父母！”叶定邦都懒得教育他，就想抽他一巴掌出气。 　　“你……你……”陈风牙都要咬碎了，他积攒了大量的怒气，随时可能暴发。陈风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老虎，要扑下来咬人。 　　护卫都很紧张，不管怎么说陈风能做到丽都老板，肯定是有点手段，这么近的距离，如果突然出手伤人，很难有所防备。 　　陈风双手握拳，手上青筋暴起，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所有的仇人都被他弄死了，叶定邦这样的家伙要大卸八块才解恨。不……这样依旧消不了心头之恨，要杀他全家！ 　　啪！ 　　陈风还没从臆想中回过神，又挨了一下。这一下同样不轻，脸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你……” 　　话的还没说完，叶定邦抬手又是一下。 　　啪！ 　　这下力道更足，打的手都有点疼。这才是真正的嚣张！ 　　“八嘎！”陈风彻底被激怒了，怒喝一声，抬起右手，以手掌为刀，向叶定邦的脖子砍去。 　　叶定邦早有防备，轻松格挡下陈风的攻击。 　　陈风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以左手为爪，爪向叶定邦的喉咙。 　　守卫准备扣动扳机，顾佩抬手，阻止守卫开火。看着陈风，淡淡的说道：“想不到陈先生多才多艺，还会日语，怪不得生意做的这么大，厉害！” 　　陈风瞬间石化，站在原地一动一动。 　　叶定邦说道：“不止会日语，你看这一身功夫，和我们的路子也不太一样，好像是东瀛有一门叫做空手道的功夫。” 　　“我……我就……随口一说道。”陈风之前的霸气荡然无存，说话的语调还带着颤音。 　　顾佩笑了，微笑着问道：“我记得八嘎好像是日语混蛋的意思，您能不能解释一下，一个绿林好汉怎么会在情急之下用日语骂人？” 　　陈风的模样狼狈至极，头顶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搓着手指说道：“总有几个人日本人来，我跟他们学的。” 　　“那你这一手功夫呢？”叶定邦问道：“你的空手道功夫也是和他们学的？” 　　“什么空手道！我不知道！”陈风媚笑着说道：“这位小哥你别介意，我就是和你开一个玩笑，请不要生气。” 　　叶定邦调侃道：“我都有点怀疑你的身份了，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用日语骂人，会日本功夫，连习惯的都和日本人一样，你要是道歉的时候再鞠躬，更像了。” 　　“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是日本人，刚才是胡乱比划的！”陈风直接拿起一块大黄鱼放在叶定邦手中，“刚才是我不对，这就当做到赔礼了。” 　　大黄鱼在手里沉甸甸的，这可是一笔巨款，叶定邦还没把手收回来，陈风又拿起一块大黄鱼放在叶定邦手中。 　　“一块不够，两块！我这就走，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你们不要开玩笑，你听我的口音，怎么可能是日本人。”陈风妥协了，现在就是一个软柿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叶定邦说道：“有一个叫黑龙会的组织，他们搞了一个零计划，选了一批人当间谍，普通话比正经中国人还说的地道，有的还会说方言。” 　　陈风愣住了，表情有些僵硬，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什么黑龙会，什么零计划，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这家伙明显是在装傻，陈风是知情人，有可能还是零计划中的一员。只是时机不对，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顾佩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叶定邦，真是太厉害了，三个耳光就能抽出一条大鱼来，只要盯着陈风，还能抓出一大群，顺藤摸瓜甚至能捣毁整个组织。 　　下面要做的很简单，只要盯着和陈风有接触的人就行。既然丽都有可能是零计划的一环，在这的工作人员中肯定还有黑龙会的人。 　　先按照资料进行排查，找出有嫌疑的人重点关照。假的始终是假的，只要细致查找，肯定有破绽。 　　“算了，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好再说。”顾佩说道：“给你半小时的时间，你可以收拾一下自己的个人物品，架子上的这些摆件，还有墙上的字画，我都没有兴趣。” 　　陈风很小心的问道：“如果我留下来，不能再用这间办公？” 　　“这是老板的办公室，我会再给你选一间，条件一定很好。”顾佩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老板办公室丽都最核心的位置，一定有很多秘密，就算他提前转移了一批，肯定还一些遗漏。当着这么的多人的面，肯定不能拿出来。 　　陈风拿出一个皮包，把大黄鱼装进去，又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拿了两副字画和几个摆件，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要走。 　　“等一下！”叶定邦叫住陈风，说道：“我突然对你拿走的东西很感兴趣，能让我欣赏一下吗？” 　　“看吧！”陈风把包递给叶定邦。 　　叶定邦检查了几个摆件，就是普通的古董，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至于字画，叶定邦不懂行，更是一点都不懂。 　　顾佩直接说道：“看样子他很喜欢，留给我们欣赏几天，过几天还你。” 　　“没问题。”陈风走到门口，又被叶定邦叫住。 　　“你之前住的房间已经不属于你了，给你开一个很房间，一会儿让人跟你去拿个人物品。” 　　陈风点点头，一点意见都没有。 　　“合作愉快！”顾佩微笑着摆摆手。 　　都不等陈风走远，顾佩就说道：“把这给我彻底搜查一遍，里里外外都检查到了，一个死角都不许留。” 　　“是！” 　　众人立刻的行动起来，他们都受过专业训练，很快就发现一个暗格，但是里面的物品已经被转移了，只留下一个印记，叶定邦看着有点眼熟。 第166章 收买人心 　　暗格并不是完全密封的环境，还有细小的灰尘漏进来，一段时间不打扫，就会留下痕迹。 　　从灰尘的厚度看，放在暗格中时间并不长。关键是留下的痕迹，和于干事死时房间里被人拿走的摆件相同！ 　　是同一件物品？ 　　于干事死亡之后，有人把摆件拿回来给了陈风？还是说这样的物品有很多件，是他们之间的信物？ 　　办公室里就有纸和笔，叶定邦拿着笔想要把痕迹画下来。光靠痕迹找到是什么，有点难度。 　　在他们到来之前陈风就转移了，说明摆件很重要。下次再遇到黑龙会的人，只要小心留意，还有可能遇到。 　　顾佩就在一边看着，等着叶定邦画完，招招手，一个拿着135相机，对着暗格拍照。 　　“你有相机不早点拿出来！”叶定邦无奈了。 　　“谁知道你要干什么，我还以为是你破案的手段。”顾佩笑着说道。 　　叶定邦瞪她一眼。 　　陆陆续续的又发现了几处暗格，都是空的，没什么价值。 　　“有枪！” 　　总算是发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叶定邦走过去一看，暗层就在桌子右手边，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刚才还真是危险，还好及时控制的住，暴怒下的人会干出无法意料的事。 　　顾佩拿起手枪说道：“纳干M1895，比利时人设计的手枪。老毛子的佩枪，这玩意在东北比较多。” 　　她说出这把枪的来历，脸上就流露出的不自然的表情。 　　提起这事叶定邦也是一脸的不爽，那就是一份屈辱的经历。 　　在十多年前，老毛子和小鬼子在东北为了争夺利益，在我们的土地上爆发了一场大战，双方打得天昏地暗，持续了一年的时间，百姓夹在中间，死伤惨重。 　　两个国家在自己的土地上打仗，杀的是我们的百姓，只有象征性的抗议。当时顾佩和的叶定邦年龄都不大，只有很模糊的记忆。事后了解到这段历史，都是气愤异常，杀了我们的百姓，只是象征性的赔偿，这简直就是耻辱。 　　这种型号的左轮手枪就是在那时候流入，因为能装填七发子弹，又叫作七音子。因为特殊的设计，子弹初速比较高，比一般的手枪威力大。 　　杀手最喜欢用的就是这种武器，手枪的故障率高，容易卡壳，造成刺杀任务失败。转轮手枪可靠性高，只要再次扣动扳机，坏弹就会跳过再次击发。 　　子弹都在弹仓中，叶定邦用手掂量了一下，份量十足。 　　顾佩的一名护卫接过枪，检查后说道：“新枪，完全没有击发过，开过的枪会有一种的特殊的味道。” 　　叶定邦想要这把枪，警察当了这么久，他的佩枪都没发现下来。虽然用枪的机会不多的，但是有一件武器防身更安全。有了刚才的几巴掌，等于宣战。 　　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在这时候，叶定邦要特的小心，有可能被干掉。 　　“那就送你了，你小心点，可别走火了。”顾佩连枪带子弹都给了叶定邦。 　　“小看我！”叶定邦甩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在英国时候，经常玩伯纳德的佩枪，只是没有实弹射击过，子弹也不便宜。 　　房间基本搜查完，在另一个暗格中发现一百块大洋和部分美金，还有一点黄金首饰，像是应急资金，在危机情况下逃跑保命的。 　　“我想去他的卧室看看。”叶定邦对陈风的生活起居很感兴趣，想了解他的生活状态。 　　“他的卧室在隔壁！” 　　护卫领着叶定邦到陈风的卧室，极其普通的一个房间，甚至还没有办公室大。除了床之外，房间里只有一把躺椅，一张桌子，非常的简单。 　　卧室和办公室形成鲜明的对比，人睡觉的时候最放松。所以这里最接近真实的陈风的地方。 　　守卫搜过了，卧室里没有暗格，只在床头找到一本道德经，只是最普通的版本，随便一个书店就能买到。书的破损很严重，看来他每天睡觉前都要翻一遍《道德经》。 　　陈风的嫌疑更重了，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天龙观的唯一传人。 　　“走吧，跟我再走一个过场。”顾佩召集了所有的工作人员，作为新老板，必须和大家见个面。 　　所有人都集中在丽都大舞台，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是什么情况。少部分人很害怕，毕竟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花魁站在至于前面，都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只有夏芷静静的站在一边。 　　在一队护卫的拥护下，顾佩闪亮登场，微笑着说道：“从现在起，我就是丽都的老板，你们就是我的员工。” 　　叶定邦并没有露面，他躲在暗处，用望远镜观察众人的表情变化。 　　众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丽都会突然换老板，在他们眼中，老板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你有没有搞错，就你还想当丽都的老板？” 　　“你是疯了吧，老板不可能买掉丽都，你快回家吧，别给你家里人惹事。” 　　“不要以为有两把枪就了不起，你搞不定丽都。” 　　“我们生是老板的人，死是老板的鬼，绝无二心。” 　　闹事的人并不多，只有五六个人，叶定邦对身边的护卫说道：“把这些人记录下来，一般监控，多注意带头的人” 　　新老板上台，摸不清形势就抗议，没有城府，成不了大事，陈风也不会用这些人当心腹。 　　等到这些人说完，顾佩接着说道：“你们不清楚我是谁，我不怪你们，我告诉你我姓顾，顾家的顾！我当老板，丽都的生意一定会更上一个台阶。” 　　下面瞬间就安静了，刚才说话的几个人面若死灰，在北平谁不知道顾家！以前的老板和顾家一比就是个渣渣。 　　“把那几个人盯死！”叶定邦发现有几个家伙的表情很古怪，互相之间还有眼神交流。 　　“说点实际的，我给你们涨工资，每人涨一块大洋！”顾佩知道这一招最有效，凡是能拿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众人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只有花魁们没反应，一块大洋对她们来说没什么意义。 第167章 女人心，海底针 　　工作人员并不是顾佩的主要目标，就算这些人中潜藏着陈风的人手，十有八九都是行动人员，价值并不高。 　　叶定邦把视线放在花魁身上，尤其是站在第一排的女人，每一个都有倾国倾城之姿，关键是每的并不重复，每个花魁都有自己的特点。他们才是丽都的核心价值。 　　华夏自古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说法，温柔乡是英雄冢。 　　仅仅一个夏芷，就迷住张二公子，这其他几位花魁不知道勾住了多少人的魂，让他们争风吃醋，为了佳人一笑，不惜一掷千金。 　　叶定邦是第一看到花魁集体亮相，纵使他见惯了美女，看到这些佳人也是觉得鼻子发痒，鼻血就要流出来了。 　　这些二八佳人或者妩媚，或者妖娆，或者性感，或者清纯，视线扫过，都舍不得离开。丽都这块招牌果然有点东西！ 　　“叶先生……” 　　旁边顾家的人还等着介绍，叶定邦半天都没开口了。 　　叶定邦深吸一口气说道：“着重盯着这些花魁，不要引起她们的注意，调查她们的身份，密切关注什么人和她们接触，追捧者都是什么身份！” 　　不能再看了，叶定邦意识到这些美女的威力，被他们迷住的男人，别说钱和国家机密了，命都可以不要！ 　　叶定邦不敢说全部有问题，肯定她们中有黑龙会的人，搜集情报，迷惑官员，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奇效。 　　难怪陈风不愿意交出丽都，没有了这些花一样的女人，他损失大了。 　　想要收服她们也不现实，谁也不知道她们光鲜的外表下都经历了什么，也许早就千疮百孔，灵魂都坠入黑暗之中。 　　顾佩也很清楚这一点，让其他人都散了，花魁留下来，有话慢慢说。 　　等其他人都走了，顾佩直接走到她们面前说道：“你们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你。” 　　美女们不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夏芷直接说道：“陈老板说只要我帮他赚够了钱，就可以还我们自由，让我们离开。” 　　美女的目光都集中在顾佩身上，等着她回答。 　　花魁们很清楚，她们吃的是青春饭，别看现在有一大群臭男人围着，等到他们年老色衰，男人们会无情的抛弃她们，寻找更年轻的姑娘。 　　谁也不想当一辈子的舞女，有人的还对爱情充满遐想，希望可以存一笔钱，和心爱的男人共度余生。 　　“可以！”顾佩答应了，她不知道具体和陈风说的数额是多少，只要达到，就可以离开。 　　“真的！”众花魁激动的跳起来，她们中的有些人距离当初定下的目标已经很近了。 　　顾佩很坦诚的说道：“我接下丽都，看重的是它的特殊作用，我需要丽都维持稳定，按照之前的节奏运转下去，你们就当帮我一个忙，维持一段时间。如果是实在不想干了，目标到了就可以走。我顾家向来是恩怨分明，你们肯帮我，顾家也绝不会亏待你们。” 　　花魁之中最有威望的是花魁之首迦遥，年龄比其他人大两岁，是众人大姐，向来比较公道，大家都愿意听她的。 　　迦遥作为代表，说道：“姐妹们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服，这两天能不能休息？”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顾佩却听得一愣，作为女人，她知道那几天是个什么滋味，陈风这个混蛋特殊时期都不让休息！ 　　“当然可以休息！”顾佩霸气的说道：“谁要该为难你们，我弄死他！” 　　众位美女又是一阵欢呼，提出两个要求都答应了。她们觉得顾佩没有大小姐架子，话逐渐多起来，七嘴八舌提了很多小要求，顾佩大部分都答应了，就算被拒绝，她们都没生气。 　　火候差不多了，顾佩问道：“陈风有没有要求你们做一些特别过分的事情。” 　　顿时又没人说话了，陈风虽然不是老板，但是余威还在，第一个开口的肯定要倒霉。 　　“放心，陈风以后不敢再为难你们。”顾佩得意的说道：“他说不定这会儿正躲在房间里哭，被我朋友抽了三个耳光，脸肿的像猪头一样，不敢出来见人。” 　　“真的？”这样的事情迦遥之前想都不敢想。 　　“绝对真的！抽他的就是和我一起来的警官，你们有人见过他。” 　　“是叶警官？”夏芷猜测道。 　　“就是他，还为你打了一巴掌。” 　　“为我？”夏芷发出一声惊呼。 　　顾佩讲了叶定邦出手期因后果，夏芷听的眼圈都红了，其他女人也很感动。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陈风还要在丽都待一段时间。但是你们放心，我现在是你们的老板。”顾佩一句话给了众人底气，敢惹顾家的人不能说没有，但是在北平肯定没有。 　　夏芷快速的擦掉眼角的眼泪，低声说道：“他让我去主动勾引张二公子，从他的口中套取银行信息。” 　　另一个姑娘气愤的说道:“他强迫我去陪黑龙会的家伙，我恨死他们了，我家是东北的，就是让他们和老毛子祸祸没了。” 　　“他强迫我偷听客人之间的对话，收集客人的情报。” 　　“陈风让我去勾引朱秘书，我不从就打我。” 　　有一个人起头，其他人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陈风的罪责越说越多，至少有一百多条。 　　叶定邦在远处做着记录，所有的女人都说陈风不好，无法从这些女人脸上分辨出什么，看着都很可疑。 　　她们也不简单，收集情报的事都交了底，都推在陈风身上，以后要是追查下来，挡箭牌有了。 　　顾佩耐着性子听完了，没有太多实质上的内容。女人也是能说，这一张开嘴就收不住，七嘴八舌说个没完没了。 　　咕噜…… 　　叶定邦的肚子叫了，早就饿了，只能中止她们的诉苦大会，先填饱肚子要紧。 　　“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今晚我看你们表现！”顾佩只能找个借口，送走了所有花魁。 　　陈风完蛋了，她们看起来都很开心，迦遥还要开一瓶香槟，和姐妹们庆祝一番。 第168章 空手套白狼 　　顾佩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道：“吃饭！” 　　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比她预计的还要简单。 　　叶定邦走出来说道：“小心这些女人，她们都不是省油的灯！看到她们我就想起千鹤。” 　　“你怎么想起她了。”顾佩在离开巴黎前打听过千鹤的下落，因为一连串的任务失败，千鹤受到黑龙会严惩，下落不明。黑龙会的惩罚手段相当残忍，特别是对女性来说，死更轻松一点。 　　“她可能来北平了。”叶定邦并没有依据，他只是看到一个疑似的背影。 　　“你肯定是压力太大想多了！放松一下，就算三天期限到了，我有办法保下高飞。”顾佩有些话没说出来，叶定邦把千鹤坑的很惨，她要是真的来了，还不找叶定邦报仇？北平虽然很大，但是找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学生还不难。 　　先不说千鹤，这次又得罪了陈风，这种人不讲江湖道义，他要是报复，肯定会用最阴险最卑鄙的手段。叶定邦自己不怕，但是他的家人是软肋。 　　顾佩替叶定邦解决了后顾之忧，派了一队暗卫，布置在胡同周围，如果有人敢找事，死路一条。 　　“走，带你吃大餐去！”顾佩也要庆祝一下，顺利拿下丽都。她家的大厨早就准备了一桌子酒菜。 　　走出丽都大舞台，才看到之前求情的人一个都没走，还在酒店门口。 　　“各位还在啊，真是有心，合同都办完了，这都过了饭点了，我就不留你们了，家里一定等的着急了！”顾佩微笑着赶这些人走。 　　要不是护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早就走了。护卫一个个的面若冰霜，不管他们说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伙人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碰这滩浑水了，为了点钱惹到顾家，得不偿失！ 　　都以为顾佩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小姑娘会给他们点面子，没想到她办起事来一点情面都不讲，老脸都丢尽了。 　　顾佩把众人送到门口，嘱咐道：“今天是我接手第一天，晚上都来光顾哦，你们可都是老客户，多捧捧场。要是业务出现下滑，我会很不开心！说不定我会找老爸告状，说你们欺负我！” 　　众人一头冷汗，顾先生的脾气他们很清楚，赶快说道：“晚上一定来捧场！” 　　顾佩这才放他们走，今天花了三十根大黄鱼，得从这些人的身上赚回来。 　　叶定邦服了，顾佩这是空手套白狼，用这些人的钱买下丽都。等于顾家凭白多了一个‘金矿’，每天都为顾家赚钱。 　　“我现在饿的能吃下一整只鸡！”顾佩准备了一桌营养丰富的饭菜，叶定邦也不客气，美美的大吃一顿。 　　叶定邦揉着肚皮，吃的有点撑。顾家的厨师手艺相当不错，简单的一道汤都能做的鲜味十足，实在是撑的不行了，还喝了两碗。 　　顾佩放下筷子，立刻有护卫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一起来看看。” 　　护卫在前面带路，绕到丽都后面，有几间破旧的库房，大部分都装的是一些杂物，其中一间停着两辆轿车，都没有车牌。 　　高飞一直在找的黑车，叶定邦在旁边的架子上找到几副车牌，都是假的。 　　“这里还有一个暗格！”护卫已经砸开了锁，里面放着各种武器，长短枪都有，子弹也不少，还有几枚手雷。 　　“黑市上搞的？”叶定邦早就听说北平有一个黑市，只要你肯出钱，什么都能买的到。武器只是鬼市最普通的货物。 　　“不像！”护卫说道：“黑市上的武器最多只有八成新，这些武器中，有些是全新的。” 　　武器中没有一件日式武器，也就驳壳枪还能看的上眼，卫队看不上这些武器，叶定邦打算收过来，警察用的武器又老又旧，破损严重。有的枪膛线都快磨没了，能不能打中全靠运气的。 　　“都给你了，继续搜。”顾佩对武器没兴趣，登记之后暂时由卫队保管，等到叶定邦有自己的班底，再把武器给他。 　　丽都存了这么多武器，已经超出了防卫的范畴。正要是起冲突，警察都打不进来。 　　“继续找！”顾佩怀疑丽都还有暗室，要把丽都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 　　叶定邦对黑车比较感兴趣，从轮胎的痕迹看，就在不久之后，这辆车开出去过，有可能就是年前夜里去警局的那辆车。 　　没找到钥匙，车门锁着，这对叶定邦来说都是不是事，找了一根铁丝，轻松打开的车门。 　　车里很干净，没有闻到特殊味道，仔细观察了一分钟，从车的靠背上找到一根长发，目测有二十厘米，开车的是个女人。 　　叶定邦没看到发囊，难道是假发？ 　　收起头发，叶定邦又在车座旁边的地下发现一小块不明物质碎片，只有半个指甲大小，皮肤一样的颜色，非常的薄，还有弹性，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给我找个袋子！”叶定邦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将来都有可能成为关键证据。 　　顾佩问道：“你不检查一下旁边的储物箱？” 　　“这么明显放东西的地方，肯定已经被……”清理二字还没说出口，叶定邦打开储物箱，一枚钉子掉出来，滚到座位下。 　　顾佩帮着捡起来，发现上面还带着血迹，粘着一根头发，看着就很恶心。 　　“啊……这是什么！”顾佩下意识的一甩手，铁钉飞了出去。 　　“别扔！”叶定邦手急眼快，接住了钉子，仔细一看，尖端非常锋利，整体细长，上面除了血，还有一些特殊物质，已经干了，有些发黑。 　　叶定邦立刻就想到监视大小张兄弟俩被害的警察，死者头上就有一道古怪的伤口，似乎就是被这东西所杀。 　　“你看出是什么了？”顾佩都不靠近，捏着鼻子在远处问道。 　　“一种特殊的暗杀武器，能从人的头顶刺入，直接破坏大脑，一击必杀！” 　　叶定邦小心的收好铁钉，杀人凶手就潜藏在丽都之中。 第169章 重要账本 　　主要的功劳是顾佩的，陈风低估她拿下丽都的决心，以至于手下都没来得及收尾，留下了很多破绽。 　　顾佩说道：“只要找出使用过这辆车的人，就找到了凶手？” 　　理论上是这样，现实当然不会这么简单，陈风肯定不会说出车辆的信息，凶手也不会主动站出来承认。他们只是表面上控制了丽都，距离完全控制还差的很远。 　　至少有了嫌疑人，陈风就是主犯，工作人员中就有从犯，只差一点，还没法把丽都和友好医院联系起来。也缺乏关键的证据指认陈风。 　　高飞听到消息一定会开心，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们找到了嫌疑人，缺少的只是抓捕他的证据。 　　陈风做事很谨慎，天龙观事件就算还有知情人，过了这么多年，也没人能认出他来。最快的指证方法是让他的手下指证他，短时间内很难办到，他们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账本！” 　　叶定邦眼前一亮，陈风的活动都要消耗大量资金，这么大的金额肯定会做账，只要找到账本，肯定能找到线索，顺着蛛丝马迹查下去，案件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顾佩立即反应过来，叫道：“来人，给我把账本找出来！” 　　立刻有一队人直奔丽都的办公室，账房早就被控制起来，他可以自由活动，但是碰不了账本。 　　账房先生肯定是老板的心腹，所有受到卫队的特别关照。他想要跟上，被卫士拦下，顾佩没说要见他。 　　“那我在这等着。”账房也很无奈没，他知道新东家不信任他，现在不动他是为了稳定人心。 　　心里那叫一个苦，谁能想到丽都的老板用了一天就完蛋了。 　　新老板让他滚蛋，丢了饭碗是最好的结局。得罪了顾家，小命都不保。 　　“你们小心点，别弄了。”账房只能看着账本被搬走。 　　“都在这了！”一分钟的时间，护卫队就搬空了账房，一张纸都没留下。 　　叶定邦满怀希望的翻了几页，不到两分钟就放弃了。顾佩也是一样，原因很简单，他们都看不懂这种记账方式。 　　“给我找两个信的过的账房先生来。”看不懂没关系，顾佩找能看的懂的人来查。 　　叶定邦不甘心，放一下一本，从一堆账本中随便抽了一份，翻了几页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周局长！ 　　下面是一个数字，三百大洋！ 　　往后翻了十几页，再次出现周局长的名字，名下还是二百大洋。 　　叶定邦瞬间明白了，这是一本贿赂名册，上面记录的名字都是收受丽都贿赂，为丽都提供各种帮助的人。 　　陈风出手还真是阔绰，周局长基本没什么作用，每月都给二百大洋，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对于一个用处不大的人物都这么大方，那刚才来说好话的家伙，一个月得拿多少钱？ 　　叶定邦往下翻，看到一个姓于的人，每月都有十块大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正是周局长的亲信，他都能拿十块钱大洋。 　　在于干事办公室和陈风办公室都看到相同的印记，这于干事到底是谁的亲信？ 　　“你看看这本，很有意思。”叶定邦把账本递给顾佩。 　　顾佩翻了几页说道：“外交部次长，内务部、财政部、教育部次长、事业部，各个部门的官员都有，还真的有点意思。” 　　有了这个账本就简单了，顾家准备大清洗，甄别目标需要时间，现在可以按照名单进行。 　　“你不能这么干！”账本上的名字太多了，这些人要是团结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顾家不可能一下就把这些人都解决，相应的部门的正常工作都会受到影响。账本上的人暂时不知道账本的存在，但是消息很快会泄漏。 　　“那怎么办？”顾佩可不打算放过这些人。 　　“我有办法！”叶定邦在顾佩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你可真够坏的！”顾佩故意很大声的说道：“这些账本很重要，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碰账本，不能放在这，找一个单独的房间放着，等会回家的一起送到顾家仓库。” 　　“是！” 　　护卫选了走廊尽头的一个空房间，把账本登记上编号，按照次序放好。门口站着两名高度戒备警卫，有人想要靠近，必定会被发现。 　　顾佩在楼梯口还安排了警卫，除非是透明人，没有人能不被发现靠近账本。 　　“我得睡会！”叶定邦有点不舒服，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他有点染上风寒。 　　他就睡在账本的隔壁房间，喝了点热水，往床上一趟就睡着了。 　　陈风在楼上，他在楼上眼睁睁的看着护卫队搬空了他的军火库。 　　用了好一会儿，陈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真的完了。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对手的决心。 　　顾佩并不难对付，关键是他身边的叶定邦，如果早点干掉这小子，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 　　错误已经犯了，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只能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 　　不管叶定邦最后能查到什么，一旦他失去利用价值，那些家伙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它，甚至可能会杀他灭口。 　　账本是重中之重，只要账本没有落在顾家手中，他还有机会。不管付多大代价，都要毁了账本，不然他这些年精心准备就白费了。 　　门外是顾佩的人，他没法接触任何人。还好他之前早有准备，房间里有一台老式唱片机，陈风随便找了一张西方歌剧的唱片播放，悠扬的音乐从房间里飘出来，在楼道里回荡。 　　音乐就是动手的暗号，不同的音乐有不同的意义，歌剧就是让他们销毁账本。 　　命令是下给一个小组，不管是谁烧了账本，都算任务成功。 　　负责清理房间的大妈，修理工和厨房帮忙的三人组成了一个行动小组，试图从正面强行突破，可惜刚上三楼就被打成了筛子，卫队早就发现了他们。 　　这三人本来就是敢死队，主要就是负责吸引注意力，另外有人从楼外爬到房间里放火。 第170章 流血的车 　　丽都外墙几乎没有可以踩踏的地方，在外面又不能停留太久，楼下也有守卫，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行动受限，动作还不能弄出一点动静，顾家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艰难的移动到窗口，正要敲开窗户进去，看到桌子上的账本冒出一阵青烟。 　　仔细一看，不知道谁扔了一个烟头在账本上，烧出一个黑洞，冒着青烟，火就快要烧起来了。 　　三个兄弟白死了，根本就不用他们放火。死士看着火苗冒出来，赶快往回退。 　　慢慢往后退了一步，账本上冒出一个小火苗，火焰不断扩大。 　　真该走了，再不走就该被发现了。死士向后了一步，脚碰到旁边房间的窗户。 　　啪！ 　　声音并不大，可是旁边房间有人。 　　“什么声音！”房间里传来顾小姐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完了，要被发现了。 　　顾佩走到窗边，伸手要推开窗户。 　　死士心跳开始加速，无法再保持淡定，在窗户推开的一瞬间，脚下一滑，直接从楼上摔下去，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 　　“我去！”顾佩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被她撞下去的。 　　死士挣扎着站起来还想跑，被护卫一脚踹到，五花大绑。顾家的护卫才不管他的死活，这家伙意图行刺顾小姐，这么死太轻松了。 　　“着火拉！我的账本！”顾佩看到隔壁房间的窗户在冒烟。 　　立刻有一大群人冲进旁边的房间，账本基本上完了，家具都着了，众人马上开始灭火，十几桶水泼下去，火是灭了，剩下一点账本也泡在水里。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有人放火都没发现！”顾佩冲进房间，看到被水浸透的账本，气急败坏，把怒火都发泄在救火的人身上，把他们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护卫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心里美滋滋，这个月的奖金又要涨了。 　　陈风在楼上都看到了，美滋滋的关了唱片机，损失四名忠心小弟，后顾之忧解决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小小的报复了一下顾佩。 　　姜还是老的辣，这只是开始，陈风要把丽都牢牢的攥在手里。一下损失了四名手下，其中一个还被抓了活口，尽管他知道的并不多，还是有点不安。 　　顾佩发泄一通，怒气冲冲的回到隔壁房间，叶定邦还在呼呼大睡，弄出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账本就放在他身边的床上，一页都不少。 　　她会按照上面的数额继续给这些人送钱，很期待他们看到大洋时的表情。 　　烧了一点纸，就废了陈风四名手下，这买卖划算。 　　在丽都的工作人员里肯定还有陈风的死忠。这一点顾佩倒是不意外，陈风经营了丽都这么久，要是一两个忠心的人都没，那也太假了。 　　失火的屋子迅速被清理干净，烧毁的家具都被搬出去拆了当柴火，房间的灰烬也被清理干净。 　　楼梯口的战场也打扫完了，弹孔中子弹都被挖出来。刚才的战斗相当激烈，可是墙上弹孔才十几个，命中率相当高，可见顾家卫队的实力。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叶定邦还在呼呼大睡，怎么叫都不醒。 　　“你昨晚干嘛去了？”顾佩伸出手指在叶定邦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叶定邦总算有个睡觉的地方，高飞就没这么舒服了，只能缩在车里盯着友谊医院。他在第一时间赶回来，医院死了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高飞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尸体抬出来，死人就这么消失了？ 　　过了一个小时，来医院看病的人多起来，基本上都是穷人，在其他地方看不起病，只能来这。 　　高飞观察了半个多小时，每个离开的病人手中都拿着药。要不是昨晚发现了各种要命的剧毒物质，他真会把这当成一个慈善医院。 　　他最关心的是侧楼的铁房间，可惜周围就没高层建筑，高墙就挡住了，连进出的人都看不到。 　　高飞自有办法，他不出面，让手下的人的找了几个街面上的混子，只要告诉他们医院里价值不菲的药物，特别是偏楼上有个铁房间，里面都是好药，黑市上能卖出大价钱，剩下就不用废话。 　　消息传出去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地痞无赖混入人群中，进入医院。这几个人高飞都认识，都是坏到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主，死了还算是为民除害。 　　陆陆续续的进去了五六个人，等了一个多小时，一个都没出来，看样子是栽了。 　　医院内部的防守比预计的还要严密，问题是尸体上哪去了。就算有停尸间，也放不下这么多的尸体。 　　高飞逐渐失去了耐性，还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可是他只能在这地方守着。周围的路人都在议论百尸案，百姓们都很害怕，死的可都是他们这样的穷人。 　　中午就在街边吃了一口，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高飞基本上就没合眼，卤煮还没吃完，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跟着他一起监视的巡警看不下去，在附近找了一个房间，把高飞往炕上一放，立刻打起呼噜。 　　一觉睡了四个多小时，等他睁开眼睛，天都快黑了。还好有兄弟们盯着，没什么事发生。 　　兄弟们正在幸灾乐祸，高飞没回警局，周局长被记者折腾了半死。今天报纸的销量创造了新搞，一天就赚了半个月的钱，还等着写新报道，可是一点新素材都没有，回去写什么？ 　　记者们都看出来，周局长根本就不关心案情，派来的人也说不到点子上。愤怒的记者回到报社，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周局长了。 　　“看把你们乐的！”高飞拍了他们一巴掌。 　　“警长，你怎么起来了，再睡会吧，这边有我们。” 　　“睡不着了！”高飞盯着医院，这会儿看病的人少多了，出来的人急匆匆的往回赶，谁也不想天黑后在街上走。 　　就在这时候，一辆画着红十字的救护车高速开进警局，在地上留下一些红色液体。 　　高飞靠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抬头一看，还有血迹从车门的缝隙中留下来。 　　车上有人受伤，伤的非常严重，可能还不止一个人，血都快流干了，基本救不活。 　　问题是谁也没看到这辆车离开，它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第171章 黑龙会的急救站 　　救护车直接停在主楼门口，车刚停稳，司机跳下车，打开车门，车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人，都受了伤，身上全是血。只有两个还能缓慢移动，其他的只剩下一口气。 　　“医生，救命，有人受伤了。”司机大喊。 　　从主楼里冲出一群人，带头的是医生，后面跟着十几个护士。医生立刻开始检查，忙成了一团。 　　“来人，先救他！准备止血！” 　　“这位伤者还有呼吸，三处开放性伤口，大量失血，即将失血性休克。” 　　“一名伤者已经死亡！” 　　高飞在门口看了一眼，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名在路上巡逻的巡警走进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巡警捂住鼻子，浓重的血腥味有点呛人。 　　司机看到巡警有些慌乱，说道：“这些人好像是遇到劫匪，不知道被抢了什么，到处都是血的，太吓人了。” 　　“你说清楚一点！讲清楚事情经过。”巡警警惕的看着司机，小心戒备。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是去接一位士绅来看病，开到半路有人拦路，有个人用枪指着我，让我开到一个地方，拉上这些受伤的人，必须来这家医院！” 　　司机头上都是冷汗，手都在发抖，他真的是在害怕。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就是这种反应。 　　巡警看着伤者问道：“拦车的人呢？” 　　“他跟着我到前一个路口下车了。”司机惊魂未定，这会儿安全了，腿软的站不住，坐在地上。 　　从司机嘴里问不出什么，巡警看着伤者，大部分都是刀伤，在唯一是死者身上还有枪伤，子弹打穿了他的肺，形成了气胸。 　　“请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每一分钟都很重要，我们在和死神赛跑。”医生对巡警的到来非常不满，阻止巡警询问伤者。 　　巡警很客气的让到一边，这些家伙身受重伤，就算抢救回来，小命能保住，十天半个月也离不开医院。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死者身上，翻找死者的衣服口袋，寻找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全身都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连一分钱都没有，巡警要解死者的衣服。 　　“你要干嘛？”一位医生抓住巡警的手臂。 　　“干嘛？”巡警很嚣张的说道：“老子在查案，我数三声，把你的手拿开，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医生眯缝着眼睛，并没有把手收回来。 　　“一……二……” 　　巡警数了两个数，医生纹丝不动，旁边的巡警握紧了警棍。 　　“三……” 　　“两位大哥息怒！”跑出来一个老医生，挡在青年医生面前，笑着说道：“两位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年轻人不懂事，我这有点钱，两位大哥喝茶。” 　　巡警用手掂量了一下，至少有五六块大洋。收起警棍说道：“还是你懂事，好好教教他，年轻气盛，以后容易出大事！” 　　年轻医生还想说什么，老医生瞪了他一眼，年轻人还是不甘心。 　　“行了，没事就让开，别耽误我们查案。”巡警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要检查尸体。 　　老医生还没要离开的意思，挡在两人面前。 　　“你什么意思，妨碍执行公务？”巡警很严厉的说道：“这可是命案，人命关天！” 　　老医生媚笑着说道：“两位爷，我们这是一个小医院，不想惹麻烦，您能不能行个方便，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死伤这么多人，你和我说没看见？”巡警的语调一下高了三分。老医生的理由并不充分，就算警方追查下来，和医院也没有多大关系。巡警感觉老医生有些心虚，质问道：“难道你们认识？” 　　“咦……这话可不敢乱说。”老医生看实在没办法，从衣兜中拿出封好的银元，直接放进巡警的衣兜中。 　　两名巡警笑了，称赞道：“还是你懂事！” 　　收了人家的大洋，两人象征性的查看了一下尸体，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可要保存好尸体，我们说不定要验尸。” 　　“明白！一定保存好！”老医生一看两名的巡警要走，陪着笑容送到大门口。 　　两名巡警走远了，老医生还挥手再见，下一秒钟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面无表现的大步回到主楼前，挥挥手让人搬走尸体，给了救护车司机一个大洋，让他快滚。 　　高飞躲在暗处，一切都没逃过他的眼睛，等他绕到小巷另一头，两名巡警已经在等着，手里拿着大洋，准备孝敬给高飞。 　　“我没兴趣，你们哥几个分了。”高飞关心的是有什么发现。 　　“那个年轻医生是个练家子，手劲很大，真要动手，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巡警撩开衣袖，手腕被捏出一个红印。 　　另一位巡警说道：“死者不像是商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虎口合作和拇指都有老茧，可又不像是黑帮人士。死者身上有一个纹身，很古怪，我没见过。他们身上没有武器，受伤时间没超过一个小时。” 　　巡警还注意到一名伤者的伤很古怪，刀伤沿着手腕向上，长度在十厘米以上，这种伤口专门为了放血，让人失血而亡。 　　两名巡警都是老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出了很多问题。 　　刚才有那么一小会儿，两人都感觉到了危险，可以说是杀气，如果换一个没人的地方，他们就要担心自己的小命。 　　难怪警长会亲自盯着一家医院，这个医院不简单，以后还是离着医院远一点。 　　老医生出手这么大方，说明这事水很深，并且很危险。 　　一个小队训练有素的职业战士，假设只有一人生还，整队人重伤。医生和伤者看起来像是认识，受伤的这些人有极高的可能是黑龙会的人。 　　看起来是一支执行秘密任务的小队被袭击了，攻击他们的人并没有直接杀死他们，而是让他们看着的自己流血。 　　凶手和他们有仇，高飞想不到北平还有这样的势力，他很想的认识一下这些人。 　　高飞又想起叶定邦来，这小子要是在这，肯定能看出更多的线索。 　　“行了，你们走吧。”高飞让巡警离开。他继续去盯着医院，黑龙会不仅在这搞研究，还把这里当成急救站。 第172章 人没有证据 　　还剩下最后一天！二十四小时倒计时即将开始。 　　高飞非常的不安，明天有可能是他警察生涯的最后一天。而他一整天的时间都浪费在医院，希望叶定邦能有突破。 　　一个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高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天已经黑了，留下两个人继续盯着医院，他回老宅了。 　　他需要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觉，全力以赴的面对明天的挑战。高飞相信派出去的兄弟一定会带来好消息，叶定邦会新发现。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高小晴早就回来做饭，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父女俩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相视微微一笑。 　　“您回来的真巧，最后一个菜刚出锅，吃饭吧！”高小晴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不等叶定邦了？他应该一会儿就到。”高飞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一点。 　　高小晴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不等他了，这一刻属于父女两人，不需要外人的打扰。 　　“尝尝这个。”高小晴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老爸碗里，高飞只是嗯了一声。在高小晴的记忆中，父亲经常把鱼肚子这块没刺的肉夹给她。 　　父女俩不需要交流，默默的享受这片刻的温馨。高小晴对于破案帮不了什么忙，她只能做上一顿美食。 　　饭快吃完，叶定邦出现了，大叫道：“饿死我了，快给我盛饭！” 　　高小晴看他底气十足，赶快给他盛了一大碗饭。 　　叶定邦扒了两口饭说道：“找到凶手了！” 　　“啊？”高飞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快。 　　“是谁，快说！”高小晴催促道。 　　“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人！”调足了两人的胃口，叶定邦才说道：“丽都的老板，陈风！” 　　下午睡醒之后，叶定邦先检查了三名死者，没有发现特别明显的特征，排除掉黑龙会成员的可能性。摔的半死不活的哥们被顾家卫队拉走，他们自信有办法让死士开口。当时卫队的小队长是这么说的，就算是铁打铁人，一圈花活下来，也会变成缠指柔。 　　叶定邦拿着135相机，拍摄了很多照片，又冲印出来，可以当作证据。然后又回了一趟警局，看了一下等候在门口记者们的态度。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等到明天新报纸一出，周局长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这一点高小晴很清楚，出去采访回来的记者都在说周局长尸位素餐，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对案情一点都不了解。还想通过关系压下新闻，记者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报社一天都很忙，接到了很多外地报社电话，详细询问案件细节，明天百尸案将上全国头条。高飞这个名字随着这个案子要家喻户晓了，他要成为全国最出名的神探。 　　高飞苦笑一下，他对出名不感兴趣，早点解决这个案子，没人在背后骂他，戳他脊梁骨就好。 　　高小晴看了叶定邦拍摄的照片，技术实在是太烂了，对焦不好，照片很模糊。要不拍摄角度不对，证物缩在照片一角，不忍直视。 　　“我在医院也有发现。”高飞讲了运来伤者的事。这事无法判定和案子有没有关系，暂时先不管，集中讨论陈风。 　　高小晴听说过丽都，听说老板很神秘，没想到会和百尸案有关。 　　“头疼！”高飞揉揉太阳穴，知道凶手是谁，可是没有证据。像是陈风这种人，没有足够的证据，肯定不会认罪。就现在掌握的证据，抓他都不够。更何况陈风只不过是一条走狗，真正可恶的是在背后支持他的人。 　　陈风天龙观传人，游历东瀛，回国之后在黑龙会的支持下活动，把血魂引的秘密出卖给黑龙会，协助黑龙会进行秘密实验，这些都是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 　　只剩下一天的时间，能找到抓捕陈风的证据？并且还要让大众信服，难度相当大。 　　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得要感谢顾佩，要不是她的逼迫，陈风还不会暴露。 　　关键还要提防警局内部，陈风收买了多少人，陈风和于干事是什么关系都不清楚。 　　三人分析了一个多小时，都想不出对付陈风的办法。老狐狸实在是太狡猾了。 　　“你们先休息吧，明天是最后一天，要全力以赴。”高小晴建议道。 　　高飞早就困的不行了，等明天睡醒之后，脑子好使了，说不定就想出办法。 　　老宅有一张大炕，做饭烧的火热，高飞往炕上一躺就睡着了，呼噜打的和打雷一样。 　　叶定邦躺下，刚闭上眼睛，听高小晴说道：“谢谢你！” 　　高小晴睡另一个房间，这么早睡不着，两人了起来。 　　“客气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警长没少关照我。”叶定邦问道：“还记得芊芊么，在火车上遇到的女孩。” 　　“当然，多乖啊，和她一起那个男的叫郭什么……” 　　“郭毅！”叶定邦问道：“你第一次见到芊芊，是什么印象？” 　　“挺好啊，非常有礼貌，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前两天在街上遇到他们俩了，看样子快要结婚了。”高飞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她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很奇怪，希望是我想多了。” 　　高小晴好奇的问道：“你怀疑她？” 　　“我们在火车上相遇的时候，黑龙会正在追杀我，我的行踪已经泄密，可是一路上有惊无险，黑龙会就这么放过了我，相当可疑。” 　　“你觉得是因为芊芊，黑龙会暂时放过了你？”高小晴听明白了。 　　叶定邦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也可能黑龙会觉得在北平收拾我更容易，就放过了我。” 　　一切都是感觉，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郭毅一家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芊芊不会为了潜伏在他们家，付出巨大代价。 　　“睡吧！等我遇到他们，我帮你探探底。”高小晴相信侦探的直觉，他爹就是靠着直觉破过很多大案。 　　“警长肯定不会有事，你相信我。”叶定邦不是普通的侦探，他信奉一点，坏人奸，好人要比坏人更奸。他有办法对付陈风。 第173章 最后一天 　　叶定邦希望用不到最后的手段，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让顾家帮忙，解决一下证据问题。以顾家的能力，‘制造’一份证据，能比真的还要真。 　　顾家早就了解百尸案，但是并没有明确表示态度，他们要考虑的因素比较多。但是敢对顾佩下手，这就是找死。 　　这个案子还有希望，陈风现在的处境并不妙，对黑龙会来说，他已经失去利用价值，没有了丽都，陈风不过是个路人甲，或者是一个稍微有钱的路人甲。 　　只要有的足够的时间，人心就会崩坍。陈风将无法指挥丽都的人手，这个时间不会很长，最多半年，最忠心的死士也会动摇，可问题偏偏是没有时间。 　　叶定邦冒出一个想法，如果陈风失去了黑龙会的信任，会不会被灭口？ 　　兔死狗烹的故事都听过，陈风意识这一点之后，会不会说出实情？如果不够，再施加一点压力，陈风会不会崩溃？ 　　叶定邦很想了解一下陈风的心理，他复仇的目的已经达到，所有的仇人包括仇人的后代都在痛苦中死去，他还不满足？之前的行为还有复仇这块遮羞布，现在他就是一条走狗，帮助黑龙会伤害自己的同胞！ 　　想了不到十分钟，叶定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高小晴并没有睡，她就站在门口，看着熟睡的高飞。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叶定邦被高飞叫醒，已经过了上班时间，白白浪费了两个小时。 　　“嘘，小点声！”女儿还在睡觉，高飞不想吵醒高小晴，两人迅速离开老宅。 　　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高飞要亲自会会陈风，两人年纪相差不多，高飞想试试他的办法。 　　两人刚走出小巷，一个小报童举着报纸跑过。 　　“警察局长调查不利，案件毫无进展！全城陷入恐慌！” 　　“警局高层对案件一无所知，调查不利，谁该负责！” 　　“谁该对死去的亡魂负责！” 　　“案件毫无进展，凶徒依然逍遥法外。” 　　大部分报纸都在指责周局长，高飞都没想到记者会为他说话。局长这会儿一定气急败坏，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周局长并不关心老百姓怎么看他，他在意的是对仕途的影响。高官权贵都看报纸，读了新闻都觉得他没用，基本就是废了。 　　铃…… 　　办公桌上电话响了，周局长接起电话，竟然是市长秘术打来的。 　　“你干什么吃的，一个案子拖了这么久，你还想不想干了，市长很恼火，你要为这事负责！” 　　“这个案子不是我在调查，看在我这这么多鞍前马后的帮忙，没有功劳也……”周局长还想狡辩。 　　“你想让一名警长背黑锅？”秘书冷笑道：“你觉得他够格？” 　　周局长愣住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真的需要一个背黑锅的人，这个人只能是他。 　　高飞可能会因为办案不利受到处分，他就要完蛋了，局长的位置不保。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周局长刚放下听筒，电话又响了。 　　铃…… 　　这一次是马副官，接起来就是一通臭骂。 　　周局长哭丧着脸，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高飞呢？”周局长吼道。 　　黄秘书唯唯诺诺在的走进来，小声说道：“周警长昨天就没来，大家都没见到他。不会跑了吧？” 　　周局长要疯了，悔不该当初设什么三日局，高飞要真的走了，靠他手下的酒囊饭袋就别想破案。 　　“叶定邦呢？”周局长想起还有一个人可以用。 　　“还没来，有可能和顾佩在一起，听说他们昨天去了丽都，还动了枪，丽都现在是顾家的产业。”黄秘书很委婉的说道：“那小子是有点本事，但是他的心思不在案子上，他和顾佩……” 　　“给我滚出去！”周局长满腔怒火，抄起手中的杯子就扔了出去，还好黄秘书躲的开，杯子砸在门上。 　　周局长实在是想不明白，一手的好牌，怎么打的这么烂！ 　　他甚至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己就快要完蛋了。从所未有的危机，一旦失去现在的位置…… 　　周局长不敢往下想了，想想曾经做过的事，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破案！ 　　必须要破案！ 　　周局长想要立刻见到高飞，向他提供一切便利条件，什么都可以答应，唯一的条件就是尽快破案。 　　零……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周局长打了一个冷颤，硬着头皮接起电话，等待他的又是一通臭骂。 　　高飞还不知道他成了局长的心头肉，正开车载着叶定邦在来警局的路上。 　　记者写的新闻效果相当好，叶定邦要高飞必须来警局见一下记者，然后才能去见陈风。 　　车开到警局门口，从远处就能看到一群人把警局围的水泄不通。 　　高飞刚把车停在路边，就听到有人喊道：“是高警长的车！” 　　一大群人立刻围上来，车都被的挤得左右摇晃。记者都想要抢新闻。 　　“大家冷静一下，我回来就向你们通报案情相关内容。”高飞大喊一声，声音盖过所有人的声音，记者这才安静下来。 　　高飞打开车门走下车，靠着车门大声说道：“靠着兄弟们的不断努力调查，案情有所突破，目前能确定部分死者身份，都是来自的北平周边山区的村民，真实身份有待核实。” 　　记者听说查到死者的身份，当即就炸了锅，追问道：“那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 　　“动机还在调查中，不排除仇杀的可能。”高飞没有说出真实情况，天龙观的恩怨暂时保密。 　　“既然连杀人动机都有了，嫌疑人呢？”记者都很激动，案子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警方确实锁定了一位嫌疑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掌握到充分的证据。所以我只能透露这么多，请记者朋友理解！”如果惊动了嫌疑人，让这个恶魔跑了，罪过可就大了。 　　“警长，请再透露一点信息……” 　　“无可奉告！”高飞回绝了记者的要求，这些内容足够他们回去写一篇新闻。 第174章 鬼笑尸 　　人都有贪婪的一面，记者也一样。特别是这个案子，记者把自己当成了正义使者的角度。 　　案子的能有这么大的进展，和他们的新闻报导有关。在案件没有曝光前，调查没有多少进展，因为他们的报道，警方有压力，才全力侦破，案子就快要破了。 　　大部分记者都很满足了，这个案子名利双收，报社给的奖金比一个月工资都多。 　　个别记者高喊着他们有权知道全部调查结果，高飞必须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叶定邦敲敲车窗，示意高飞适可而止，新闻出来之后，黑龙会能感受到压力，目的就达到了。 　　“请你们让一让，不要影响我工作，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高飞艰难的摆脱记者，准备回到车上。 　　叶定邦却下车了，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看热闹的人，是土夫子身边的壮汉亲随。 　　他们叫陈三、陈四，是兄弟俩，两人虽然不是双胞胎，长得却极为相似，叶定邦分不清楚谁是大哥。两人都是土夫子的心腹，他们中的一个出现，说明拜托土夫子的事有结果了。 　　叶定邦下车，记者都没在意他，以为就是一个小警察，都没当回事。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叶定邦问道：“你是？” 　　“陈三！”壮汉说道：“土夫子答应你的事做到了，找到大小张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这真是一个意外惊喜，要是活着，那真是时来运转。 　　“不过凉了！”陈三补充道。 　　凉了就是死透了的意思，叶定邦白高兴了。不过尸体也是一条线索，也算收获。叶定邦问道：“在哪找到的？” 　　“小海河！”陈三说出一个让叶定邦很意外的地方。 　　抛尸人有意这么做，甚至还有点黑色幽默。大小张为了省事，把本该处理掉的尸体扔进了小海河才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杀他们的人为了惩罚，也把尸体抛进小海河中。 　　“尸体在什么地方？”叶定邦迫切的要看到尸体。 　　“在山门！”山门是偏门中的说法，就是土夫子一脉的总堂口。 　　叶定邦嘱咐道：“保护好尸体，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尸体。他们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陈三说道：“尸体有些诡异，你最好快点把尸体弄走。” 　　“怎么个诡异法？”叶定邦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尸体能吓到盗墓的人，这些家伙可经常和各种尸体打交道，古墓中的尸体才更诡异。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被攻击的痕迹，衣衫完整，没有瘀伤，最主要的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副很幸福的样子。”陈三是个粗人，能描述的这么细致，肯定是仔细看过尸体了。 　　盗墓下穴的时候，会遇到一种非常恐怖的尸体，叫做鬼笑尸，脸上故意被弄出笑容。尸体经过特殊处理，千年不腐。因为笑容是被刻意弄出来，笑的很僵硬，看着就很诡异，很慎人，让人毛骨悚然。 　　大小张兄弟俩的情况还不一样，他们笑的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微笑。生命就定格在这最后的笑容上，就算凉透了，都保持着微笑。 　　陈三以前觉得鬼笑尸就很恐怖了，在看到大小张的尸体后，他才认识到恐怖没有极限，真诚的微笑比假笑更恐怖。 　　“我尽快赶到，替我谢谢土夫子。” 　　话传到了，陈三转身就走。警察查的案子他都听说了，世上竟然有这么恐怖的人，杀了这么多人。虽然他不喜欢警察，但是在这个案子上，他想帮忙。 　　叶定邦心里有了一个初步判断，大小张和被杀的兄弟一样，都是死于暗杀术下。至于脸上的微笑，很可能和血魂引有关。具体的还要看到尸体才知道。 　　两人的对话引起两个记者的注意，他们想靠近一点偷听，结果被陈三到一边。 　　陈三迈开大步，几步就消失在路口。 　　叶定邦急切的想要看到尸体，钻回到车里，叫高飞快走。 　　“抱歉，我的时间真的很紧，有问题你们可以问其他警探！”高飞倒车，快速摆脱人群。 　　记者意识到叶定邦不是普通警察，已经晚了，只能目送着高飞开车远走。 　　“大兴胡同，越快越好！”叶定邦催促道。 　　“去哪干什么？”高飞还不知情。 　　“土夫子在小海河中找到了大小张尸体，叫我们过去收尸。” 　　高飞愣了一下，叶定邦还在在他的引荐下和土夫子见了一面，也不知道叶定邦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土夫子帮忙。 　　接着就是失落，大小张死的太不值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就断在他的手上，要是两人活着，绝对能提供重要线索。 　　大兴胡同到的了！ 　　高飞还是在叶定邦的带领下，进了的土夫子的山门，在陈三的引领下，见到了大小张的尸体。 　　“陈三兄弟，谢了！”叶定邦先道谢。 　　“我是陈四！” 　　这就尴尬了，叶定邦扭头盯着尸体。 　　大小张兄弟俩的尸体就躺在地上，天气还很冷，尸体冻住了，尸身下都是一层冰。 　　高飞盯着两具尸体的脸，确实有点瘆人，脸上是很满足的微笑。 　　叶定邦绕到尸体的头部，蹲在低下检查头发。 　　尸体的头发上都是冰碴子，叶定邦知道大概的位置，很快就在头顶中心位置找到一个小孔。 　　果然又是这一招，一击致命。 　　兄弟俩毫无防备，也有可能是没机会防备。根据土夫子所讲，血魂引只要调整棺材菌的药量，会有不同的效果。 　　“快点把这两具尸体弄走！”土夫子来了，山门里摆尸体，很是晦气。 　　“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高飞要问清楚。 　　土夫子冲着高飞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说道：“偏门中有很多人盯着小海河吃饭，这河里一下冒出百余具尸体，等于砸了他们的饭碗。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小海河！” 　　叶定邦赶快问道：“有看到抛尸的人么？” 　　“看到了，点子很硬，扎手！”土夫子说道：“偏门中人和他们交手，还折了几个人，对方一共只有四个人。都是生面孔，不知道来路，偏门正在找他们。” 第175章 定罪证据 　　“在北平还有偏门找不到的人？”高飞表示怀疑。偏门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编织的蜘蛛网牵扯到各行各业，北平的每一个角落。偏门真想挖出一个人，还真没有人能藏起来。 　　土夫子淡淡的说道：“这次还真是见鬼了，四人抛尸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毫无踪迹可查。这两年种事越来越多。” 　　听这话的意思并不是第一次，偏门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叶定邦问道。 　　土夫子捋着胡子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北平就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一伙我们不知道的人在活动！”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有什么依据？”高飞追问，江湖上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居然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土夫子看着高飞说道：“比如说丽都搜出的武器，还有昨天死的几个人，无迹可查！” 　　高飞一愣，丽都的事他还是听高飞说的，知情人除了丽都的工作人员，也就顾家卫队。可这事土夫子居然知道。 　　想要搞武器，无外乎两个途径。要么走官道，从官方途径流出去的武器。要么走黑市，但是数量都不大，一两把还能搞定，批量武器的大宗交易，偏门肯定要查上一杠，油水十足。 　　可是丽都的武器，偏门查不到底源头，那可不是一两件武器，是能武装三四十号人的武器。 　　偏门独霸江湖太久了，正在逐渐失去掌控，这是个很不好的苗头。在暗中有一股势力在扩张，足以和偏门抗衡，偏门还蒙在鼓里，甚至内部已经被渗透，还浑然不知。 　　高飞不想看到偏门失控，那样北平的江湖就要乱，这江湖一乱，警察要跟着倒霉。 　　“这事以后说，先说昨天北平地界发生了火拼么？”高飞想起友好医院收治的伤者。 　　“火拼？刚过了年，还不到见红的日子，没人动手。”土夫子摇摇头，除了在小海河追逐四名身份不明人士，没有任何冲突。 　　“难道发生在城外？”救护车发现尸体的位置在郊县，如果有车，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医院，还要拦救护车。这么一耽搁，能救活的也死了。 　　“明显是为了遮人耳目！不想暴露他们在城外的秘密。”叶定邦站起来说道：“初步检查完了，死因和被害的那名兄弟一样，被人以钢针穿透头顶，瞬间毙命。” 　　“你说什么？”高飞的语调一下高了三分。 　　叶定邦说道：“你别激动，还有一个消息，我在丽都的一辆黑车上找到了凶器，应该就是杀死咱们兄弟用的钢针！” 　　发现的钢钉上有血迹，形状又比较特殊，关键是使用的材料是一种高强度的钢材。手工铁匠就算能打造，也没有这种钢。 　　凶器是铁证，但是依旧无法指向凶手。 　　“这群王八蛋！”高飞要去丽都找凶手算账。 　　“你去找谁？”叶定邦问道。 　　“找……”高飞没有答案，在丽都发现凶器，只能说明丽都和大小张失踪有关，凶手就在丽都，仅此而已。 　　凶手是什么人，是不是受陈风指使，都没有证据。 　　“我想见见他。”高飞不惜来点硬的，总能让陈风开口。 　　“不着急，先帮我把尸体运到暖房。”叶定邦要尸检，或许能从尸体上找到更多线索。 　　尸体冻得硬梆梆，融化也要时间，高飞不想动用运尸车，打算用自己的车运走尸体。 　　胡同很窄，高飞凭借着他高超的驾驶技术，把车倒到门口，尸体用粗布包着，直接塞进后排。 　　叶定邦对土夫子拱手行礼，这次他欠了土夫子一个人情。 　　高飞直奔破仓库，尸体抬进暖房。叶定邦为了加速解冻，生了两个火盆，放在尸体旁。 　　叶定邦觉得还不够，直接拿了一把盐，撒在衣服上。 　　滴答……滴答…… 　　尸体衣服上的冰开始融化，水顺着衣角滴下来。 　　高飞想去找陈风，又想看叶定邦的尸检结果，左右为难。 　　“我不做解剖，只例行检查，用不了多少时间。”叶定邦说道。 　　听叶定邦这么一说，高飞总算是稳住了，等待的时间他可以想想怎么对付陈风。 　　叶定邦开始检查死者的衣服，兄弟俩被带走的时候，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如果他们最够聪明，肯定会留下线索。 　　在检查到大张的裤子，在裤脚发现一个小硬物，明显是硬塞进去。叶定邦小心的剪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小团纸。因为在水里浸泡的时间有点长，叶定邦把纸团放在一块玻璃上，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展开。 　　最外层的字迹已经被浸泡的有点模糊，花了点时间才展开一半，看到丽都几个字，这又是证据。 　　高飞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丽都的舞票，上面还有时间！” 　　这位证据说明在被害之前，他们到过丽都，被关在某个地方。叶定邦继续剥离，完全展开之后，能看到票面上歪歪斜斜的有几个字——陈风X我！ 　　大小张兄弟俩虽然是地痞，多少还会写两个字。杀或者害不会写，就画了一把刀子，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这玩意一定要保存好！”高飞得意的说道：“有了这东西，陈风还不开口？” 　　叶定邦真不想打击高飞，舞票只能证明陈风和大小张的死有关，依旧不能证明陈风就是百尸案的真凶。 　　“他奶奶个腿的，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高飞快要气疯了。 　　伙计看不下去了，小声说道：“还用这么费事了，找个道上的兄弟，一枪崩了他，买一条命，也就几根小黄鱼的事。” 　　“不行！”叶定邦不能让陈风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必须要让他交待清楚所有问题，经过法律的审判才能死。 　　不过伙计这个办法不错，叶定邦准备让人去刺杀陈风。 　　“什么意思？”高飞有点懵，怎么一会儿行，一会儿又不行，到底什么意思？ 　　“非得让我说出来！”叶定邦无语了，这些警察的脑子都是直的，就不会拐弯么？ 　　刺杀的关键不在于杀，而在于刺，当然不是杀死陈风，而是让他以为有人要灭口，人一旦起了疑心，再牢固的信任也会崩坍。陈风意识到他没了后台，只能乖乖的交待问题。 第176章 逼迫 　　“我来安排，绝对做的很真的暗杀一样。”高飞手下有几个神枪手，百米之内弹无虚发，再扔两颗手榴弹，绝对的大场面。 　　动手的时机很重要，要选在陈风信心最薄弱的时候动手，一举击溃。 　　“我让人在附近等着，只要一个信号就动手。”有舞票在手，足够陈风喝一壶，就算他不认罪，也能让他在监狱里待上十多年，就算他能活到出狱，也就是糟老头一个，比死还惨。 　　“走，见陈风去。”叶定邦现在占据上风，看陈风怎么招架。 　　高飞信心大增，这么看来三天破案不是不可能，要创造奇迹了，这么大的案子，用这么短的时间破了。 　　两人直奔丽都，陈风在顾家卫队的照顾下，就是软禁的状态，一个人都见不着。卫队的人才不管陈风是不是凶手，只要知道这家伙想害顾佩，没当场弄死已经算是客气。 　　顾佩昨晚就没回家，一直待在丽都，昨晚的生意比平日更加火爆。北平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不管喝不喝都点一瓶洋酒，越贵越好。 　　特别是为陈风求过情的，更是一掷千金。他们极力表现出和陈风没交情，一切都是为了钱。 　　来的人都知道丽都换老板，可谁都不说，没人在意陈风的下场，大家都很现实。他们都在进行观望，丽都的情报生意还能不能做。 　　目前来看，顾家没有要改变的意思。如果一切照旧，有顾家的保护，生意可以继续做，还可以做大。 　　没有丽都之前，谁都不知道情报可以换钱，居然还能卖大价钱。就那么一页纸，少的值几个大洋，多的能换两三根小黄鱼。这可比什么买卖都来钱快，反正情报这东西，你不卖有其他人卖，保密原则就是一个摆设，从没有认真执行过。 　　到了晚上，顾佩只是出来露了一面，一句话没说，没有明确表态，众人只能继续观望。 　　“这群混蛋！”顾佩恨的咬牙切齿，还不能对他们做什么，掺沙子计划正在准备当中。 　　早上起来，顾佩正在看昨晚的账单，她可是顾家大小姐，也被账面流水给惊到了，好惊人的一笔钱，难怪陈风每月能拿出那么多钱贿赂。 　　顾佩觉得他干了件好事，既收拾了坏人，还给家里增加了一大进项。 　　唱片机放着轻柔的音乐，顾佩哼着小曲，换了一身特别漂亮的新衣，对着镜子精心打扮，叶定邦一会儿肯定会来。 　　想到叶定邦，顾佩的脸上就浮现出笑容，今天是最后一天，这家伙在干嘛？有点搞不明白，这家伙看似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却是特别的可靠。和高飞相识还不到一个月，就肯为高飞出力，越来越看不透他。 　　叶定邦，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顾佩自语道。 　　“小姐，叶先生和高警长来了。”刚想到他，立刻就有卫士来报告有客人到。 　　“都是自己人，你明白？”顾佩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真美。 　　卫士点点头，退下了。 　　“我要见陈风！”叶定邦见到顾佩开口就是要见嫌疑人。只是看了顾佩一眼，引得顾佩很不满。 　　高飞看顾佩的表情变了，就知道怎么回事，踩了叶定邦一脚，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你今天真漂亮！”夸赞一句之后，叶定邦又说道：“我想见陈风！” 　　“见！马上就见！”顾佩吼了一声，往陈风的房间走。到了门口也不说话，抬起一脚就踹在门上。 　　咚！ 　　房门被踹开，陈风坐在床上，拿着一瓶红酒，喝的醉醺醺的，地上好几个空啤酒瓶。 　　“你就是丽都的老板。”高飞踩着空酒瓶说道：“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见你，还以为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顾佩捏着鼻子，房间里一股难闻的酒味，这家伙从昨晚就在喝酒。感觉一夜之间苍老了五六岁，之前的精气神都没了。 　　“演戏呢？”叶定邦嘲讽道：“陈老板演技一流，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肯定能拿奖。”要不是被叶定邦几记耳光抽出了本性，都还以为他是个文质彬彬的老头。 　　“这还需要演？”陈风苦笑着说道：“我完了，和废了差不多，喝点酒还不行？” 　　顾佩微笑着说道：“没人不让你喝，你想喝多少喝多少，喝死都行。” 　　“那先谢谢顾小姐了。”陈风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顾佩曾经说过让他继续当经理，都是虚话，刚才说的才是真心话。 　　“你真的想死？”高飞问道。 　　陈风看着高飞说道：“大名鼎鼎的神探高警长，失敬，失敬！” 　　高飞有点意外，陈风竟然认识他。 　　“高警长是警局内少有的正派人士，陈风一直想结识，可惜没有机会！” 　　“少假惺惺的装模作样！”叶定邦直接说道：“你想死很容易，只要你走出丽都大门，很多人想杀死你。不要以为你烧了账本，就高枕无忧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陈风还在演戏。 　　叶定邦微笑着问道：“你真的以为账本被烧了么？” 　　陈风愣住了，账本如果还在顾家手里…… 　　他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可能，我相信我的人，账本……账本……没了！” 　　“哈哈，真可爱！用了一堆废纸就换了你嘴精锐手下的命，这笔买卖相当的划算。”顾佩笑像天使一样。 　　“你！说谎！”陈风气急败坏的说道。 　　“按照账本记录，你每个月的十五都会给他们送一笔钱，马上又到日子了，到时候你要还活着，就能看到我给他们封银元，一个子都不会少。你说他们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陈风的语调发颤，如果真的没烧，他的心血彻底完了。他好不容易收买的人，都会倒向顾家，要么被顾家收拾掉，要么成为顾家的走狗。 　　“你这就崩溃了？好戏还在后面。”高飞说道：“天龙观乘风道长！” 　　陈风想不到这都查出来，他们做了十足的准备，天龙观的故事肯定也挖出来了，真不该小看这些人，北平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唉！”叶定邦叹口气说道：“血魂引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把他交给黑龙会，你师父泉下有知，必定羞愧至极，都无颜面见列位祖师。” 第177章 往事 　　“你闭嘴！”叶定邦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陈风，嘶吼道：“你知道那群没人性的畜牲做了什么？他们活活烧死了我师父和师兄，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既然调查的很清楚，你们肯定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高飞说道：“我听说是一个意外，村民也没想……” 　　“意外？狗屁的意外！”陈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表情有些扭曲的吼道：“是活活烧死，你听过人在烈火之中无法忍受剧痛发出的嘶吼声？你看到过人被烧死时四肢扭曲的样子？你知道他们当时是什么表情？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就算到现在我也忘不了，耳边还时常回响起他们凄厉的惨叫声。” 　　叶定邦推测当时陈风年纪很小，具体岁数不清楚，不会超过五岁。在幼年的时候遭受这么大的刺激，陈风的心智肯定会很不正常，变得偏激易怒，这还是轻的，成为杀人恶魔都不奇怪，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怨恨，一旦报复起来，绝对恐怖。 　　顾佩问道：“你这是承认了么？你就是百尸案的幕后凶手？” 　　陈风就像是没听见顾佩的话，继续说道：“我不记我父母的样子，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饿死了。对我来说，父母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我四处流浪，讨一口饭吃，可是遇到了灾年，谁家都没多余的口粮。我觉得自己就快要饿死了，我遇到一条野狗，它也很饿，饿的皮包骨头，都跑不动了，一直跟在我身后，我知道它是想吃掉我。可我还不想死，我都不记得我几天没吃东西了，居然还能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只是不停的走。走到实在走不动了，我跌倒在地，都能听到野狗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这时候，师父带着师兄出现了。” 　　在讲述往事的时候，这个杀人恶魔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脸上洋溢着幸福。小孩特别容易满足，总能在他们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现在却在一个魔头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 　　“师父想要赶走野狗，师兄们要杀死野狗，肉虽然不多，也够大家吃一顿，好久都没尝到肉味了。可是师父不同意，万物皆有灵，野狗也是一条生灵。师父把我背在背上，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还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我知道我安全了，以后有人可以依靠，不用再四处流浪，受人欺负。老天爷真的开眼，让我的遇到了师父和师兄。” 　　高飞听不下去，想打断陈风，让他赶快交待罪行。叶定邦阻止了他，必须要让陈风说完，只有把心理话都说完，陈风才有可能交待。 　　陈风接着说道：“我已经得救了，可是师兄还不肯走，他们看着野狗直流口水。可是师父说，我们都是出家人，不许杀生。就在这时候，野狗死了，这就不算杀生，师父也就没不管了。师兄几个人把野狗抬回天龙观，煮了一大锅的狗肉，那个味道实在是太香了，我认为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师兄们把最好吃的肉都给了我，他们都在喝汤。师父用狗皮给我做了一个小毛毯，可暖和了，可惜太小只能盖肚子。师兄们念念不忘再给我抓几条野狗，让我有一个大大的狗皮褥子，让我能盖着睡觉，可惜到他们被烧死，都没有遇到第二条野狗。毕竟人都活不下去，狗更活不下去。” 　　美好生活回忆完了，从他的描述能听出来，师父是一个非常慈祥、善良的老道士。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老道还能坚守本心修行，是个有德行的人。 　　顾佩好奇的问道：“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村民烧死？” 　　“因为一场瘟疫！”陈风的语调低沉了许多，慢慢的说道：“瘟疫初期就有征兆，村子的周边出现了大量的死老鼠，师父提醒他们，这些老鼠死的诡异，有可能传播瘟疫，不能吃。当时也不是灾年，家家户户还有存粮，省着点吃，没必要吃死老鼠，一旦暴发瘟疫，后果不堪设想。村民根本就不相信师父的话，老鼠肉大家都吃，也没见谁生病。只要煮熟了，什么毒都没有了。几天之后，有人开始生病，症状非常恐怖，来不及请郎中，就有人死了。” 　　“鼠疫？”叶定邦知道鼠疫的恐怖，一旦传播开，能让一城人死于非命。 　　“唉！”陈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具体是什么病已经无法考证，但不是鼠疫。一部分病人精神恍惚，双目充血，会变现的非常癫狂，会攻击同伴，把人活活的咬死。不久之后，身体开始腐烂，体表长出大量水泡，溃烂之后散发住阵阵恶臭。” 　　叶定邦皱起眉头，从没听说过这种怪病。感觉有点像狂犬病，但是又有些不同，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病。剩下的就和叶定邦知道的一样，师父试图救治村民，而身处恐惧中的村民发现天龙观一个人都没病，认为是道长在捣鬼。最终暴发了冲突，村民烧死了师父，陈风在众为师兄的掩护下逃了出来，成为唯一的幸存者，还带走了天龙观仅存的一点积蓄。 　　陈风并没有跑多远，他就藏在远处，看着天龙观被烧成了废墟。人已经死了，他们连尸体都没放过，挫骨扬灰，发泄够了，才各奔东西逃命去了。 　　所幸瘟疫并没有扩散，陈风就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一个个的找到新的落脚点，他都记下来。然后离开大山，到了北平城生活。 　　他的目的很简单，想要赚点钱，回去修葺被大火烧掉的天龙观。 　　现实很快给他上了一课，北平有钱人很多，但是钱并不好赚，他和师父学的那点手段，根本就没人信，他连一个度牒都没有，其他道观也不承认他的身份。 　　陈风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再不找份工作，他就要饿死了。曾经饥饿带给他的恐惧感又回来了，为了活下去，他找了一份差事，去东洋做劳工，虽然很苦，但是收入很高，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赚钱修葺天龙观。 第178章 两天半破案 　　“然后呢？”顾佩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很想知道的陈风在东瀛都遭遇了什么，怎么会和黑龙会狼狈为奸？ 　　“没有然后了。”陈风冷笑着说道：“劳工每天要工作十八个小时，只给一顿饭，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没过多久就累死了，像野狗一样被埋了，死在异国他乡，尸骨无存。” 　　这家伙在玩他们，高飞怒了，吼道：“死了？他死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我是谁？”陈风反问一句之后，有点癫狂的说道：“我就是游荡在人间的一只孤魂野鬼，无家可归，的孤苦无依，一阵风吹来，我就随风飘散，化作一缕清风，在天地间飘荡。”这家伙道号乘风，也有这一层意思。 　　三人都以为陈风是要交待了，结果是说了他的经历之后，这家伙话锋一转，又不承认了。 　　“你不用嚣张，就算你不承认，一样能收拾你。”高飞威胁道。 　　陈风挑衅的说道：“不至于吧，我只不过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就这么激动，不会是真的相信了。那我得再加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无赖的本性露出来，只要没有证据，并不能把他怎么样。这家伙说的是过去的一段经历，无法定罪。还借此机会，把内心最压抑的事都说出来，发泄了压力。 　　叶定邦依旧很冷静，听陈风讲述的内容，虽然很细致，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到了该上证据的时候，叶定邦拿出丽都的舞票，说道：“这是什么，你该知道吧？” 　　陈风看了一眼说道：“丽都的舞票，能说明什么问题？丽都一天要卖出几百张舞票，又不回收，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印了多少舞票。” 　　“你说的不错，可这张不一样。”叶定邦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张舞票是在百尸案知情人大小张尸身上搜出来的，上面的日期是他们失踪后第二天，在背后还写了一句话，和你有关。” 　　高飞说道：“想不到你还很幽默，因为他们私下把尸体抛入小海河，导致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曝光，你灭口之后又将尸体扔进小海河，是在嘲讽他们吗？” 　　“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们这是诬陷。”陈风不认罪，就是是要死扛下去。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你认不认无所谓，有了这份证据，足够逮捕你，故意杀人罪，就算不是死刑，你也要在牢里孤独终老，我们有时间和你慢慢玩。” 　　高飞冷声说道：“像你这种罪大恶极的罪犯，必须要单独关押。我保证你进去之后，见到一个活人都能让你高兴半天。” 　　陈风狡辩道：“舞票只能说明他们来过丽都，他们的死和我没关系。” 　　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相当难缠。 　　“我这还有一样东西。”叶定邦拿出在黑车上找到的钢针，问道：“看着眼熟么，你肯定认识，这就是杀死大小张的凶器，在丽都的车上找到。这总和你有关吧。除了大小张之外，它还杀死了一名警察。这种针使用的材质特殊，铁匠没有这种钢材，甚至我国都没办法生产，没有造假的可能。” 　　陈风盯着叶定邦，之前小看他了，三人之中，这小子才是最难对付的家伙。顾佩搅合到案子中，也是因为他。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顾佩插嘴说道：“还记得昨天从楼上掉下去那位么，他愿意指证你，是你指使他杀人灭口，人证物证齐全，你不开口也没关系。” 　　“不，他不可能出卖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陈风相信自己的手下。 　　顾佩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替人家给老娘看病，保证照顾老人，死了风光大葬。你这收买人心的手段也太低级了，大小张兄弟俩也有一个老娘，你有没有想过老人家会怎么样？你觉得你做这些事，手下还会相信你么？” 　　陈风脸色铁青，顾佩说的都是实情，看似忠心耿耿的手下进了顾家大牢，还没坚持一天，就招了，他不开口，顾佩不可能知道这些。手下要是知道他在替黑龙会卖命…… 　　“你猜猜他还交待了些什么？”顾佩反问道。 　　陈风的脸色更难看，既然是死士，干的肯定都是脏活、黑活，死士随便交待一件，陈风就要牢底坐穿。 　　“对了，还有件事问问你，不知道你审判的时候想那位大法官来审，我都熟，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提前帮你打个招呼。”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没有一个字有威胁的意味，但是整句话杀伤力巨大。就算有人想要做点手脚，都要掂量一下后果。 　　高飞说道：“其实你说不说无所谓，三天期限之内，我抓到了你，任务已经完成。我在两天前就派了兄弟进山，寻找天龙观的遗址。” 　　陈风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的有点慎人，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笑吧，很快你连哭都哭不出声。”高飞自己都不相信，只用了两天半搞定，还剩下近十个小时。等到派出去的兄弟回来，说不定能找到更重要的证据。 　　“给你点时间考虑，我们先吃饭！”顾佩要庆祝一下，他们联手破了一个大案。 　　陈风被四名护卫看管起来，四人分守不同位置。脚上挂了镣铐，门外还有一对护卫，对于杀人犯，没什么好客气的。 　　走到外面，高飞才说道：“进山的兄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感觉很不踏实。” 　　“没关系，就算他赶不回来，我们都能收拾陈风。”顾佩很有成就感，这可不是一般的案件，是特大恶性案件。 　　叶定邦想起了什么，嘱咐道：“如果记者采访你，不提起我，最好一个字都不说，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 　　“这怎么可以！”高飞不干，整个案子都是叶定邦的功劳，如果把案件的功劳分成十份，叶定邦一个人就能占到八成，剩下的两层顾佩和高飞一人一成。 　　破了这个案子绝对会在档案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会成为以后晋升的资本。叶定邦有了这份功绩，说不定能直接升为警长，和高飞平起平坐。 　　“我要保持低调！”叶定邦不想引人注意，特别是暗中还有黑龙会虎视眈眈。 第179章 凶徒落网 　　周局长站窗口焦头烂额，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记者，心中追悔莫及，是他自己作死弄来了记者，结果坑了自己。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除了记者，楼下还来了一群抗议的人，举着条幅，要求局长下台。今天要是再不能让记者满意，明天的报纸一定会骂死他，局长的位置正在离他而去。 　　“局长，出大事了！”黄秘书直接冲进。 　　周局长暴怒，又一次不敲门就进来，正要发火，黄秘书叫道：“高飞抓到凶手了？” 　　“你说什么？”周局长的怒消失的无影无踪，抓住黄秘书问道：“真的抓到底了？” 　　“说是有嫌疑人了，马上就带到警局。”黄秘书并不清楚具体内容，她也是偷听的。 　　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周局长的准备让黄秘书起草一份发言稿，是在他英明的领导下，案子才能顺利侦破。 　　“可能已经晚了！”黄秘书往楼下一指，一名警探已经走到大门口。 　　“记者朋友们，刚接到高飞警长的电话，案子有了最新进展，警方已经找到大小张兄弟的尸体，抓捕了犯罪嫌疑人，掌握了部分证据，即将返回警局。” 　　人群立刻爆炸，这么复杂的案子居然破了，凶手都已经抓到了！ 　　“凶手是什么人？作案动机是什么？” 　　“警长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想了解一下破案经过。” 　　说话的警探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负责传话，已经把知道的说完了。 　　“混蛋！”周局长指着骂道：“把他给我叫到我办公室，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发言！” 　　风头都被抢了，现在不止是高飞一个，手下这些人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 　　“我看算了吧。”黄秘书很委婉的说道：“现在他们有人撑腰，所以……” 　　话不用明说，点到即止，顾佩肯为高飞大担保，足以说明问题。以后别想再压制高飞，在这两人背后，还有一个叶定邦。 　　周局长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之前小看了这小子，还想着把他收归己用，想的太天真了。这小子有能力有背景有人脉，比高飞还难对付。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是时候隐退了吗？ 　　现在离开警局，或许急流勇退还能混个善终。 　　“局长，我永远支持你，姜还是老的辣，他们肯定不是你的对手。”黄秘书对局长表现她的忠心。 　　“行了，你先出去吧。”周局长瘫坐在椅子上，想着怎么才能平安无事的退休。再斗下去，他的赢面基本为零。 　　周局长心如死灰，外面的记者等的是焦急万分，既然已经抓到嫌疑人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大部分记者都相信高飞是真的抓到凶手，少部分认为这是阴谋论，只不过找了一个替罪羊，来平息大众的怒火。双方争论了几句，在没看到凶手前，谁都不能下结论。 　　就连抗议的人都失去了兴趣，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高飞归来。 　　在煎熬中等了一个小时，记者看到一个车队正在向警局驶来。 　　“顾家的车队！”眼尖的记者发现车队来头不小，最前面开路的竟然是军车，这个阵势足以说明凶手的份量。 　　军车停在警局前，一队士兵跳下车，维持现场秩序，把记者分割开，中间留下一条通道，让车辆通过。 　　士兵相当强壮，记者并不能冲开人墙。 　　记者瞪大了眼睛，在驶来的车辆中寻找目标，想要找到犯罪嫌疑人。 　　车辆全部开进的警局院子里，士兵又变换阵形，组成一道人墙，把记者和不相干的人挡在院外。 　　高飞下车，记者立刻发出一阵欢呼声。案子破了，大家就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这是好事。只要长眼睛就能看出来高飞这两天憔悴了不少，脸上都是胡碴子。 　　陈风被两名最强壮的战士压着，他刚走下车，记者都疯了，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就是凶手？ 　　“他叫陈风，还有一个道号乘风，百尸案最大嫌疑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直接的证据。”高飞开门见山，直接都说了。 　　记者惊讶的嘴都成了o形，没有证据直接抓人？高飞这是疯了，就是为了在期限内破案就不讲证据了？之前的人说可是认证物证齐全！ 　　看众人要提问，高飞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抓捕他是因为另一起案件，之前警方锁定的重要嫌疑人大小张兄弟惨遭灭口，就是他所为，警方掌握了详实的证据。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提前抓捕他，收监之后继续调查。” 　　原来实在这么回事，记者盯着陈风，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恶人。 　　“把他带走！”立刻有人把陈风押走，关进警局中最严密的牢房。高飞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等着记者体温。 　　“请问警长，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记者都想知道。 　　“因为复仇！”高飞给记者讲了天龙观和村民的恩怨，经过他的加工，故事简单直接，几句话就说清楚了，记者想不到案件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众人一阵唏嘘，如果当年多一点理解，也就不会有的这样的悲剧。 　　已经有记者猜测当年的案发地，有人感觉到后怕，一场恐怖的瘟疫差一点就扩散开，而他们毫不知情。 　　记者都对陈风的个人经历感兴趣，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完成复，走到现在。 　　“暂时不能采访他，还有很多问题调查清楚，他的身份特殊，暂时不能对外公开，不排除他有手下逍遥法外。”高飞表示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谦虚的表示在规定时间内破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众多警察一起努力的结果。 　　高飞巧妙的隐去了叶定邦的作用，就算有人注意到叶定邦，也可以用保密为借口敷衍过去。 　　记者不想放高飞走，还有一大堆的问题，后续怎么调查，尸体怎么处理，还有一大堆的善后工作。 　　高飞回来的时候还是下午，和记者周旋了一个多小时，舔都快黑了，而派出去的兄弟还没回来，高飞有点担心，派出去的兄弟一向很守时，他该回来了。 　　“今天就暂时到这，明天你们就不用来了，有新的进展我会通知你们。”高飞要把记者都打发走。 第180章 黑衣社 　　“他就是百尸案的凶手？”周局长见到陈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周局长知道陈风是丽都的老板，他可没少收丽都的钱。经常去丽都消费，老板都会给他免单。 　　“局长，好久不见！”陈风冲着周局长微微一笑。 　　“没……没弄错？陈老板不像杀手！”周局长咽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怎么都不会想到陈风会是凶手。 　　叶定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硕大：“证据却确凿，人证物证俱全。除了百尸案外，他还企图对顾小姐下毒。” 　　“把他带下去的，严密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周局长只能硬着头皮发布命令，身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陈风硬挤出一个笑容，回头看了一眼窗户，眼神看着天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天空。 　　“三天的期限没到，案子就破了，我输了！”周局长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他错了，高飞真的做到了，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破了百尸案，真不亏是北平第一神探。 　　高飞有点意外，周局长向来都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认输，有点反常。 　　严格意义上说高飞还没赢，陈风虽然抓到了，但是他还没认罪，找到证据或者让他开口还需要时间。 　　“大家都辛苦了，我会向上级请示，给大家发一笔奖金。大家继续努力，找到更多的证据，把的案件作实。”周局长彻底转性了，他上任以来从没发过奖金。 　　众人对局长的慷慨没什么反应，这时候再收买人心已经晚了。 　　叶定邦和顾佩就在的人群中看着他，周局长只能尴尬的回到办公室，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祷，祈祷有个好的结局。 　　周局长往楼下看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人群消失了。记者都忙着回去赶稿，留给他们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要交待清楚案件始末，还要写出凶手复仇之路上的心理变化，感情要真挚，时间紧迫。 　　回到三楼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周局长心里总算是舒服一点。 　　楼下还在庆祝，大部分人认为抓到陈风案子就算了结，可事实是麻烦才真正开始。 　　陈风不是一般的罪犯，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不说九死一生，说了必死无疑。百尸案还缺重要的一环，死者被囚禁在什么地方，被害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最关键的一点，叶定邦想要通过陈风确定和友谊医院有没有关系。 　　“行了，还没到庆祝的时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高飞驱散了人群，派出去的兄弟还没来，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今晚我就不走了，先给家里打个电话。”顾佩主动留下来，她不走卫队也不走，光靠警局的这点破枪，真要出了意外，还不一定能守的住。 　　顾佩和家里只的说了几句，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表情异常的严肃。放下电话，顾佩说道：“我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明天陈风将被转移，后续调查有另一个部门负责。” 　　“这是我们的案子！”叶定邦不想放弃，为了这个案子，他们付出了心血和努力，到了最后一步，被人横插一杠，感觉当然会很不爽。 　　“什么人要接手？”高飞问道。 　　“黑衣社！”顾佩说道：“这一晚也是看在我家老头的面子上给的。” 　　叶定邦从没听说过黑衣社，听着就像是一群黑社会，居然要动用顾家的面子，还只争取了一天？ 　　“黑衣社是什么人？”叶定邦问道。 　　高飞解释道：“他们不是人，他们并不存在，是一群游荡在黑暗中的鬼影，是最不好惹的一群人。他们人数不多，但是非常神秘。 ” 　　听这个描述叶定邦就清楚了，这是一个神秘的间谍组织，服务于某个大人物或者是大家族。对方的身份和顾先生差不多，甚至更强。黑衣社是一个很强力的组织，他们会用最强力最恐怖的手段追查到底。 　　黑衣社接手，案子就彻底完结，和警察一点关系都没了。不管黑衣社挖出了什么，都不会通知警方。 　　叶定邦有点郁闷，他花费心血调查的案子，却即将失去审讯嫌疑人的权利。就算可以继续调查下去，没有了口供，没法指认黑龙会。这群混蛋的阴谋很大，陈风只是冰山一角。 　　顾佩大概能体会到叶定邦是什么心情，说道：“最多到明早九点。” 　　她的意思很清楚，有问题最好今晚问完，陈风一旦交出去，基本上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叶定邦晚饭都不吃了，让高飞带着他去警局的地下牢房，叶定邦上班这么久，还没去过地下牢房。 　　地下牢房只一个出口，在主楼梯下方，里面暗无天日，异常潮湿，墙壁没有窗口，全部由水泥和钢板、石块堆砌而成，就算可以遁地都出不去。 　　只有重型犯才会关在这里，有时候一年都用不上一次，上一次关在这里的还是燕子门的重犯。 　　走到楼梯口，潮湿的空气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关在这里不用很久，犯人就会发霉，身上会发霉，长出蘑菇。 　　牢房中换气口只有巴掌大小，空气污浊不堪，墙壁上长着青苔，铁门都锈迹斑斑。 　　头顶上的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穿过五道大门，叶定邦才见到陈风，他被挂在的铁架子上，手脚都不能动，防止他自残自杀。 　　“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陈风说道：“我以为今晚会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我也想休息，不过到了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很珍惜这次机会，想和你好好聊聊。” 　　“谁要接手案子？”陈风预计最快的情况发生了。 　　“一伙叫黑衣社的人，我第一次听说，你或许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不要把我交给黑衣社。”陈风说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随便你们怎么处理我，只要不把我交给黑衣社。” 　　叶定邦很真诚的说道：“相信我，我不想把你交出去，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我会帮你想个办法，让你不会落入黑衣社手中。” 　　陈风盯着叶定邦看了几秒钟，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呛到了，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就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玩笑。 第181章 零计划 　　“你知道黑衣社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吗？”陈风呛得脸上潮红，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黑衣社是一个名不经传的组织，那是因和黑衣社打交道的人都死了，知道他们名号的人都不愿意提起他们。 　　黑衣社不容小觑，他们曾经也是一群充满热血的年轻人，接受过各种各样的训练，成员复杂，有军人、有学生、有街头混混，他们想要拯救国家，想摆脱列强的控制。可是现实很残酷，做出了各种尝试，他们都是失败了，每一次都付出惨重代价，死了很多人。这些人变得越来越极端，手段越来越血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给你说几个黑衣社的口号，你能大概了解一下他们是什么人。”陈风有些癫狂的开始大声呼喊道：“只有死人才可以脱离社团！” 　　“一人背叛，全家倒霉！” 　　“舍身成仁，死得其所。”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有仇必报！” 　　光听这几句话，就知道黑衣社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难怪陈风不想落入黑衣社的手里。 　　想要阻止的黑衣社，实在是太可笑了，就算是顾家也不行，谁都不想被一群不怕死的疯子盯上。黑衣社又一直在暗中发展，到底有多少成员，谁都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高飞只能试试的老办法，地下牢房还有刑具，多少都得试试。 　　滴答……滴答…… 　　某个角落在滴水，高飞找了一根皮鞭，上面血迹斑斑，还带着一块看上去像是人皮，都已经干了。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陈风突然开口，他改主意了，没有任何要求，愿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像是良心发现。 　　“你都知道什么？”高飞有点不相信，他遇到的所谓硬汉，几鞭子打的皮开肉绽，再加上一勺子盐水，什么都会交待。这还没打就要交待，说的会是真的？ 　　陈风嘴角一弯，冷声说道：“零计划，你们感兴趣么？” 　　“黑龙会在北平也实施了零计划？”叶定邦问道。 　　“哦，有点意思，你知道零计划。” 　　“我不仅知道，还和几个卧底交过手。”叶定邦几乎是超常发挥，也没有彻底扭转局势，只是稍稍占了一点上风。 　　高飞从两人的反应就看出这个零计划很不简单，有可能又是一个大麻烦。 　　“你都知道多少？”叶定邦问道。 　　“我是零计划初期参与者之一！”没想到陈风还有这一层身份。 　　高飞认为这老小子在故意拖延时间，可是叶定邦坚持让他说零计划。 　　“这要从我初到东瀛开始说起。” 　　清末民初，兴起了一股流学日本的热潮。日本和中国情况相似，也遭到列强入侵。但是日本靠着一系列变革，迅速强大起来，赶走列强。学子们想要学习经验，想要复制成功经验，所以大量的学子涌入东瀛。 　　陈风也是在这时候到了东瀛，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在师父的教导下，他的学识不比受正规的学生差，他以工读的身份进入东瀛。 　　刚到一个陌生国度，遇到很多困难，语言又不通，当地人给了陈风很多帮助。逐渐习惯当地风俗和风土人情，陈风有点喜欢上这里。因为和当地人交往比较多，陈风的日语进步很快，成为同一批中佼佼者。 　　没过多久，黑龙会找到陈风，让他教授中文，薪水很不错。陈风交的很认真，大家学的很认真，所有人中文都进步飞速。 　　黑龙会需要一批像陈风这样的人，陈风为了复仇，他也需要借助黑龙会的力量，双方是单纯互相利用的关系。 　　没过多久，陈风就察觉不对劲，他的学生除了学习中文，还学习各种风俗习惯，甚至方言。每天还要练习书法，还要进行体能训练，完全的军事化管理。 　　陈风意识到这些人将会是最优秀的间谍，潜伏到中国，没人能识破他们的身份。黑龙会意识到计划暴露，索性把计划都告诉了陈风。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报仇，他选择加入黑龙会，以血魂引做交换，给他报仇的资本。 　　经过二十多年的培养，陈风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黑龙会才批准他回国，建立自己的势力。 　　陈风用黑龙会提供的资金招兵买马，有了自己的班底，然后一步一步的建立丽都。在这期间，一批又一批零计划成员进入中国，通过各种方式洗白，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高飞惊呆了，就按照二十年的时间算，培养了多少间谍，这些人潜伏在各处，时间太久了，基本上没有被甄别出来的可能。 　　“危言耸听，一切都是你编造的，对吧？”高飞想要寻求安慰。 　　“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叶定邦问道：“既然你是教师，也是零计划的核心人物，再见面的话，能认出来么？又或者你有联络方式，能找到他们中的一两个。” 　　陈风有些无奈的说道：“黑龙会变了，不是以前的黑龙会，像我这样的人，不会得到重用，他们不信任我们。内部清洗已经开始，几个老伙计都被干掉，黑龙会不可能让我再接触到零计划。以前的那些学生，经过这么多年，样貌变化巨大，基本上认不出来。” 　　叶定邦开始理解陈风，知道他为什么要开口，他之所以没被清洗掉，是因为陈风的手上有丽都，还有利用的价值。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血魂引，黑龙会想要了解更多。失去丽都，陈风没有了任何价值，就算警察不抓他，黑龙会也会灭口。 　　陈风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仇已经报了，他的心愿已了，在世间没有牵挂。 　　“你想了结自己？别做梦了，在不洗清罪孽之前，你不能死。”叶定邦猜出陈风的意图，死是一种解脱，还能见到思念的师父和师兄，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生活。报仇只是陈风一厢情愿的事，他的师父肯定不想徒弟生活在仇恨当中。 第182章 谁是魔鬼 　　“这是我做的选择，我的命是他们救的，没有师父和师兄，我早就饿死了，或者被野狗咬死，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对的起自己的良心。”陈风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并不后悔。 　　“那你杀死无辜者的行为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叶定邦嘲讽道。 　　“这是利息！”在这一问题上，陈风执迷不悟，只好换一个话题。 　　高飞问道：“那就说说你的组织黑龙会，你们都做了什么？” 　　“黑龙会不是我的组织，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陈风更正高飞的错误，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黑龙会。 　　北平的黑龙会表面上是一个商会，销售日货，廉价购买大量的矿产。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可以查，就算搜查黑龙会，也不会有任何收获，见不得光的东西不会摆在明面上。 　　真正的黑龙会总部位置陈风也不知道，黑龙会不会把真正总部的位置告诉他，黑龙会在暗地里活动，陈风只负责提供资金，丽都的部分收入都转给了黑龙会，作为交易，黑龙会提供武器、黑车等各种装备。丽都的工作人员中肯定有黑龙会的人，陈风曾经试图把这些人找出来，都没有成功。这些人隐藏的太好了，毫无破绽。 　　“说说血魂引的事！怎么落入黑龙会手里。”叶定邦想知道细节，他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血魂引就是线索，只要追着血魂引，就能找到黑龙会。 　　陈风抿了一下嘴唇，有些懊悔的说道：“在接触到黑龙会后，我需要表现自己的价值，就说了血魂引。他们的专家进行了试验，证明我说的没错，后续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直到有一天，他们拿来了提纯后的血魂引。” 　　黑龙会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在什么地方不知道，研究内容不清楚，黑龙会成功制造出药液药液，比血魂引效果提高了数倍。 　　叶定邦看着陈风的眼睛，他没有说谎，关于血魂引，陈风知道的就这么多。 　　“下一个问题。”叶定邦问道：“黑龙会怎么帮你报仇，大小张兄弟又是怎么回事？” 　　陈风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自己的记忆都很模糊，只能说出大概位置。半个月之后，详细名单就出现在我的桌子上，黑龙会竟然找到了他们。说起来有点可笑，在北平，黑龙会办事比地头蛇都快。我之前找过他们，一无所获。” 　　“你确定真的是你的仇人，不会随便找几个人来骗你？”高飞质疑道。 　　“我看过照片，那些的人嘴脸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我百分百肯定是他们，并且还有户籍证明，年龄也符合，迁入的时间也没问题。”陈风坚信小海河中的尸体就是他的仇人。 　　叶定邦问道：“只是通过照片确认，你就没亲眼看到他们？” 　　陈风的仇这么深，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仇人受折磨，看着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发泄出心中的怨气。就算黑龙会不同意，他一定会到现场！ 　　“整个过程都在一处秘密场所进行，是他们的基地，黑龙会不可能让我看到，可能就在北平周边某个地方。”陈风尽量表现的很坦然。 　　高飞追问道：“是不是在郊区的……” 　　叶定邦赶快踩了高飞一脚，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医院的事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黑龙会都没有意识到暴露，能多争取一点时间。 　　高飞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赶快改口道：“得了这么重的病，黑龙会是不是通过医院控制了他们？”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有病？”陈风很惊讶，他并没说这些内容。 　　“尸检！”叶定邦指着自己说道：“我解剖了几具尸体，发现他们生前都得了重病，某些畜牲正在进行人体试验，毫无人性。”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没听说过医院的事，要是真有，也不会告诉我。只是在给钱的时候，听说过什么病理研究，具体情况一无所知。”陈风摇摇头。 　　看叶定邦的眼神也变了，一个敢把尸体刨开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没有说叶定邦是魔鬼，已经是极力控制了。 　　叶定邦并不相信陈风的话，这么大数目资金的去向他会不知道？ 　　陈风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叶定邦相信证据，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陈风没有亲眼看到他复仇的成果，实在是说不过去。陈风极力表现出真诚，但也有可能是在为自己开脱。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陈风话没少说，可是并没有说多少实质性的内容。 　　黑龙会在他的描述中异常恐怖强大，他只是其中一个角色，不值一提。他装作无意的在为自己开脱。 　　“我问你几个问题，需要你认真回答，或许你的命运回出现小小的转机，”叶定邦很客气的的抛出诱饵。 　　“你问，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叶定邦拿出一张照片说道：“这是在你办公室发现的一个暗格，里面放的是什么？有什么用？” 　　“你们调查的很仔细。”陈风看了一眼说道：“暗格里面放的是一个达摩，是黑龙会用来传递重要物品的工具。我办公室里面的装的是血魂引，我把他交给了手下。” 　　“达摩？少林寺的达摩？”高飞记得这位可是少林祖师。 　　陈风解释道：“是一种不倒翁，是一个黑胡子大汉，据说起源于明朝时中日贸易，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吉祥物，主要有红黑两种颜色，你看见就知道了。” 　　叶定邦问道：“就是用来袭击顾佩的？下手的什么人？” 　　“就是掉下楼的那位，他伪装成记者，混在人群之中，我只想争取点时间，并没有想要杀人。”陈风还在狡辩，血魂引虽然会引起幻觉，但是并不一定致命，过去高人都用血魂引磨练意志力，增强定力，一切不过是虚妄，只要心中没鬼，就算中了血魂引，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第183章 张公子之死 　　“里面血魂引用掉了，作容容器的达摩在什么地方？” 　　叶定邦想到于干事死时房间丢失的东西也是达摩，是于干事自己的？还是说他替人保管？在没有看到实物前，他不信陈风的 　　“达摩被我我烧了！这么明显是东瀛的东西，当然不能留着。我没想到顾小姐有这么大的决心接收丽都，还以为能保住丽都。为了以防万一，只处理了一些显眼的东西。” 　　高飞问道：“一共有多少个达摩？其他的在什么人手中？” 　　“我真的不知道，黑龙会也不可能告诉我。”陈风叫苦不迭。 　　又无法对症，叶定邦只能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大小张兄弟是怎么回事？两个街面上的混子怎么卷进案子里的？” 　　“这俩小子曾经是我的手下，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我赶走了。去年秋天，他们又来求我，知道错了，求我给口饭吃，他们的老娘身体不好，如果没钱，恐怕撑不过冬天。正好有一个脏活，我就交给了他们。没想到他们为了省钱……” 　　不等陈风说完，叶定邦问道：“别想蒙混过关，是不是处理尸体的工作，黑龙会为什么让你做？他们怎么不处理？”从风险的角度看，尸体自己处理最稳妥。黑龙会并不信任陈风，还让他处理尸体，岂不是前后矛盾？ 　　“因为人手的问题，北平不是东瀛，黑龙会人手有限，他们也不愿意做脏活累活，就交给我来处理。每到固定时间，他们就把车开到丽都后面，到了深夜，大小张兄弟会来运走尸体，运到偏僻的地方烧掉。就算出事，黑锅也是我背！我交待的很清楚，谁能想到这两孙子收钱不办事。” 　　高飞说道：“因为他们的过失导致你暴露，所以一气之下你杀了他们。当然以你的身份不用亲自动手，你让谁去做的？”必须要把这个人挖出来，他的身上还背着兄弟的血债，高飞记仇。 　　“我真不知道！”陈风吼道：“我只想让他们闭嘴，知道你们盯上他们了，我让手下把他们抓来，但我没想杀他们，他们要是死了，剩下一个老娘怎么办，老人家一把岁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多惨啊！” 　　叶定邦说道：“收起你这一套，你的意思是说，作为老板，你无法掌控整个丽都？”高飞之前就铺垫好了，丽都中有黑龙会的人。 　　“事实就是这样，我只是一个傀儡，一个专门背黑锅的倒霉鬼。”陈风说的可怜兮兮，铺垫了这么久，终于还是露出真实意图。 　　高飞不吃这一套，被他抓杀人凶手撒泼卖惨求饶的一堆，为了活命什么招数都有。高飞习以为常，他想知道大小张被盯上的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黑龙会送来的消息，我也不清楚信息的来源！”陈风吧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难道不是被你收买的人送的消息？”叶定邦说道：“周局长二百大洋，于干事二十大洋，其他人呢？” 　　之前还有点不相信，听到叶定邦准确说出账面数字，陈风就知道账本没毁，真的落在他们手里。 　　“真的是黑龙会的消息，账本也和我没多大关系，给谁多少钱，多少数目也不是我定的，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看来是没办法聊下去了，一问三不知。”叶定邦拍拍高飞的肩膀，准备离开。 　　“再问我一个！”陈风用力摇晃身体，身上的铁链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哗哗…… 　　“那就再问一个！”高飞问道：“张二公子是怎么回事？他和你有仇？” 　　“没仇！”陈风赶快说道：“张公子是丽都的金主，丽都怎么会害他，他的死真的和丽都没有关系。” 　　“浪费时间！”叶定邦彻底失去了兴趣，恶人还需恶人磨。 　　“别走！”陈风喊道：“我说，我知道一点。” 　　高飞和叶定邦也没往回走，就站在原地，看着架子上挂着的陈风。 　　“张公子可能是在丽都出的事！” 　　“你说清楚一点！”这句话勾起了叶定邦的兴趣，符合他的推测。 　　陈风这才不情愿的说道：“张公子迷上夏芷之后，一直住在丽都，和夏芷腻在一起。有些人看不惯，可是又没办法，都知道张家有钱。可是到了秋天的时候，张家可能出了问题，断绝了张二公子的经济来源，还把他赶出了家门。张公子平时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根本就没地方赚钱。他又没地方可去，夏芷姑娘心眼好，把他留在丽都，还把他当公子哥照顾。可是好景不长，夏芷就算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花。为了钱，她得出去应酬，张公子就不乐意了，两人吵了几架。没过多久，这张二公子就失踪了，我还以为他回张家了。” 　　叶定邦失望的说道：“这就没了？” 　　“当然不是！”陈风赶快说道：“当晚我注意到一个怪事，黑龙会是按时送来尸体，我养成了一个习惯，路过窗口的时候，习惯性的往外看一眼。一般也看不到什么，可是那天晚上我隐约看到一个口袋扔在外面。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算叫人去查看，这时候黑龙会的人来了，我只好作罢。等晚上快散场的时候，夏芷姑娘四处找人，说是张公子不见了。夏芷急坏了，众人都安慰他，张公子可能是赌气散心去了，等气消了就回来了。可张公子这么一走，再也没人见过他。” 　　高飞说道：“所以你认为是夏芷害了张公子，把他打晕卖给了黑龙会，就因为他们吵架？” 　　“肯定没这么简单。”陈风说道：“夏芷当天晚上在应酬，前后就没和张公子吵架。我怀疑张公子是无疑中看到了什么，为了保密，只好把他关押起来。”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叶定邦问道。 　　陈风说道：“张公子和其他客人不一样，他住在丽都的时间太长了，把丽都当成自己家。其他姑娘和他也很熟，有些客人到不了的地方，他都能到。丽都里鱼龙混杂，有些人搞些小买卖，都很隐晦，我的推测完全成立。” 第184章 无头尸 　　“你是想让我们调查花魁？”叶定邦想了几秒钟，就猜出陈风的真实意图。这一招很好，把注意力都转移到花魁身上，大大的降低了对他的关注。 　　陈风挑衅似的说道：“你不是想了解零计划么，我敢肯定，花魁中肯定有零计划的人，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她找出来！” 　　叶定邦眼前浮现出夏芷、迦遥等花魁的模样，这些女人一个个的比妖精还勾人，要说他们中有零计划的间谍，叶定邦真的相信，并且还不是普通角色，很可能是和千鹤一个级别的王牌，想把她找出来可不容易。 　　“你怀疑谁？”高飞问道：“你肯定有一个怀疑目标，说出来参考一下！你在丽都这么多年，蛛丝马迹总会发现点什么吧。” 　　陈风看叶定邦和高飞都盯着他，实在是敷衍不下去，只好说道：“迦遥，她是花魁之首，又是姑娘们的老大，女人可不简单，她们之前的勾心斗角你都想象不到。可迦遥却成为她们的头，说话比我这个老板都好使！” 　　叶定邦回想起和迦遥见面的场景，她的身上确实有一种强大的气场，比陈风更像是一个老大。可是这么做太显眼了，间谍要求应该低调一点。 　　光凭这一点，无法说明迦遥就是零计划成员，但是她接触的都是高官、权贵，因为身份特殊，不排除可能性。 　　要这么说的话，除了夏芷，其他的花魁身份都很可疑。夏芷在结识了张公子之后，断了和所有客人的联系。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既然现在顾佩是老板，花魁就交给她来处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高飞特别想的睡觉，他现在一点压力都没有，只想着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马上就凌晨三点了，他们还在和陈风扯皮。 　　这家伙演技确实不错，还以为他是真心悔过，现在看来这家伙还是想活下去，不想落入黑衣社的手里。 　　“你们别走！”陈风央求道：“我想不起来了，你们可以问我，只要的我的知道，一定会实话实说。” 　　高飞吐槽道：“你到底是不是一个老大，还不如街边的混子泼皮。” 　　叶定邦还真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张公子的尸体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为什么又把尸体偷走了？” 　　“啊？张公子的尸体丢了？”这事高飞都不知情，还以为张家要尸体，已经入土。 　　叶定邦说道：“张家确实是找了一个风水宝地，结果埋的是空棺，尸体在下葬前就被人偷走。不是你的手下，就是黑龙会的人。” 　　高飞这才知道叶定邦私下里进行了很多调查，掌握了大量的信息，才能迅速破案。忽然觉自己是真的老了，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他有些的欣慰的看着叶定邦，再过几年，等叶定邦再成长一点，就可以放心的退休。 　　两人等了一会儿，陈风还是不开口，看来他也不知道。 　　“一点用都没有，废物！”高飞装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浪费了这几个小时，还不如美美的睡上一觉。 　　叶定邦走到第一扇铁门前，陈风急忙开口说道：“我大概知道尸体在哪。”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大概知道？”高飞教育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陈风改口说道：“有一天夜里，黑龙会运来一具尸体，让我处理一下，我就让人埋在丽都后面的树林里。” 　　这话里有话，陈风肯定认识张二公子，可他居然说不确定尸体是谁，只有一个可能，尸体没有头。 　　“无头尸？”如果真的张公子的尸体，说明头最重要，棺材菌当初也是从他的口鼻中流出来，在木头上疯长。 　　“所以我说大概，没有头，又不是特别熟的人，不确定是谁。”陈风也没让夏芷辨认，一具彻底失去价值的尸体，扔在街上都没人管，他还让人埋了，已经是大发善心。 　　丽都后面的小树林并不大，叶定邦能在一个小时之内找到尸体。在陈风眼中没有任何价值的尸体，到了叶定邦手里，就能发现很多线索。 　　陈风看到两人真的要走，急忙喊道：“别走，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给我一口水，我渴！” 　　“再等等，黑衣社的人会给你水喝。”叶定邦故意刺激他。 　　“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不能把我交给黑衣社，他们是魔鬼！”陈风精神快要崩溃了，交给黑衣社，这惩罚比杀死他还要恐怖。 　　两人走到入口，高飞轻轻的敲了几下，一队战士下来守在陈风牢房前。 　　回到一层，叶定邦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下面的空气实在是污浊不堪。 　　“啊？你们问完了？”顾佩躺在沙发上等的睡着了。 　　“你怎么没回家？”叶定邦问道。 　　顾佩揉着眼睛说道：“我在等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包含着无限的情谊。除此之外，她留在警局也是一种保护，防止黑龙会偷袭。他们肯定知道陈风被抓，只有死人才能收口如瓶子，黑龙会肯定要灭口。就冲着陈风知道零计划，也不能让他活着。 　　“我们要出去一趟，你守好家。”叶定邦不带顾佩，这个时候她还留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离开之前，高飞还嘱咐道：“我有个伙计进山了，差不多该回来了，和你的卫士说一声，别弄出误会。” 　　“知道，你们也小心点。”顾佩看着两人把铁锹塞进车里，这大晚上的要挖什么？ 　　高飞打了一个哈欠，调转车头问道：“总算要结案了，尸体怎么处理？” 　　“尽可能的多保存几天，等到天气回暖，举办一场法事，超度之后都烧了吧。”叶定邦想要把尸体保留下来，但是没有条件，万一尸体得的是传染病，大范围传播开，就是一场瘟疫。北平这种人口密集的城市，一旦暴发感染人数迅速上升，局面就会失控。 　　叶定邦离开欧洲的时候，一场恐怖的传染病正在欧洲流行。 第185章 啃尸人 　　欧洲暴发了一场非常恐怖的流感，传染速度非常快，初期症状只有头痛、高烧、肌肉酸痛和食欲不振，并没有引起重视，认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几个月之后，感冒卷土重来，并且发生了变异，在20到35岁的青壮年族群中死亡率特别高，其症状除了高烧、头痛之外，还有脸色发青和咳血等。许多人早上还正常，中午染病，晚上便死亡。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某些地方大量死亡，据说美国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二十万。 　　“行了，你别说了！”高飞不知道是因为气温低，还是因为心里发寒，他打了一个冷颤。二十万人，北平人口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说他认识的人，每天遇到的人，四个中就有一个会死亡。如果集中在一起区域暴发，用不了几天就成了鬼城。 　　警车快速驶过一个路口，高飞心里还是不踏实，干了一辈子警察，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是从心底泛起的恐惧。实在受不了，才低声问道：“医院里那家铁屋子，还有河里这些漂子，和你说的感冒有没有关系？” 　　叶定邦心里也是一颤，强装镇定的说道：“应该……应该不会，欧洲人都没研究出结果，黑龙会更研究不出来，他们的技术达不到。” 　　“那就好！研究这玩意的人应该断子绝孙。”高飞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刚才的话纯属是心理安慰，黑龙会暗地里进行了多少研究谁也不知道。从漂子的尸检状况来看，黑龙会早就开始这方面研究。 　　“到了！”高飞刹车，叶定邦这才回放过神来。 　　车直接开到丽都楼后的小树林，四周漆黑一团，丽都伫立在黑暗之中，所有的房间都是黑漆漆。 　　前面的树林并不大，光秃秃的树干上一片叶子都没有，一阵的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干左右摇曳。 　　林中还有一点积雪，铺在树叶上，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这是一片自然形成的树林，平时没人休整，分支横七竖八的乱张，再加上地上半人高荒草，林子又没有路，移动很困难，一不小心就会的被树枝挂住。 　　“跟我走？”叶定邦没有盲目的进入树林，知道树林和丽都的位置，大概就能判断埋尸人前进的路线。在没有路和障碍物的情况下，人肯定会走直线，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一具尸体。 　　借着微弱的星光，叶定邦只用五分钟，就找到埋尸人留下足迹，还有折断的树枝。 　　埋尸是个苦差事，还很晦气，陈风的手下也没有要隐藏痕迹，这地方也没人来，顺着痕迹没走多远，就发现一个小土包。 　　冬天表层土壤都冻住了，很不好挖，只是浅浅的挖了一个坑，草草的掩埋尸体。 　　“就是这了。”叶定邦调转铁锹，在地上捅了几下，就碰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尸体找到了。 　　“厉害！我还以为要找上几个小时。你就像是知道尸体的位置。” 　　“很简单，你把自己想象成陈风的手下，三更半夜被派来埋尸体，心里肯定不爽，坑也不会挖的很深。” 　　“有道理！”高飞记下了，以后要是再有案子，也要把自己当成凶手，推测凶手的想法。 　　高飞和叶定邦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把的表层的浮土和树叶清理掉，尸体暴露出来，散发着淡淡的尸臭味。 　　叶定邦这才点亮的油灯，放在尸体边。借着微弱的光亮，这才看清楚死者脖子上的伤口。 　　断口处特别平整，伤口周边肌肉没有收缩，说明死者早就死了。伤口周围也没看到明显的血迹，叶定邦盯着被砍断的颈椎骨看了很久。 　　颈骨的断面平整，只有一刀斩断，才会造成这种伤口。 　　人的颈骨相当结实，想要一刀斩断很难。古代刽子手砍头用的是很重的虎头大刀，要稳准狠，用全力才能一下就砍断人头。西方则是发明了断头台，用重力斩下人的脑袋。 　　面前的这具尸体是一刀砍在颈椎的骨缝上，刀刃只刮到一点骨头，出刀的人是个高手，使用的武器很锋利。 　　凶器很有可能是东瀛的武士刀，日本国境内资源匮乏，发展出特殊的制刀工艺，用最少半年的时间，打造出一把武士刀，非常锋利。早在几百年前，明朝的时候就和这种武器交过手。 　　从这个伤口就可以确认，丢失的人头在黑龙会手里。 　　“你看出什么了？”高飞捂着鼻子，无头尸散发出的尸臭味还和一般尸体腐烂的尸臭味不一样，带一股淡淡的腥味。 　　冬天腐败的速度会减慢，但是尸体浸泡在水中，又被冷冻，解冻后再次冷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特殊的尸体状况。 　　“确实是黑龙会干的！下手的还是个高手。” 　　高飞看着死者的寿衣，是一身西装，并不是传统丧服。普通民众家里肯定不会用这种寿衣，尸体还真的有可能是张二公子。 　　“需要找到裁缝么？”高飞从衣服材质和剪裁缝制工艺下手，能找到做衣服的裁缝，知道是谁买的西装。 　　叶定邦查看了西装用的布料，也就是一般材质，完全符合夏芷的描述。“还是打听一下，看看是张家谁准备的寿衣？” 　　百尸案有了眉目，可是张家什么情况还不清楚。陈风只接触过张二公子，并不清楚张家的具体情况。 　　“先把尸体运回去。”叶定邦拿出白布袋，在地上平铺开，准备把尸体塞进去。 　　“一、二、三！”高飞喊着号子，两人一起用力抬起尸体。 　　“等等！”叶定邦发现尸体脖子后有一个奇特的伤口。 　　高飞拎着油灯，靠近了一看，就在脖子后，像是一个牙印，伤口周围变成了黑紫色。 　　“这……这是……牙印？”高飞有点发毛，什么人会去咬尸体一口。 　　牙印并不完整，被斩掉了一半，但确实是人的咬痕。并且这一口带有某种未知毒素，导致伤口周围皮肉变成了黑色。 　　叶定邦找了一根树枝，轻轻的按压了一下伤口周围的皮肉，大量黑紫色的汁水被挤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高飞捂着鼻子问道。 第186章 无法检测 　　叶定邦不确定是什么，尸体他见过不少，高度腐烂的尸体也见过，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像是一种湿性坏疽，流出的液体像是尸液。 　　尸体在腐败的过程中会产生尸液。尸液的成分比较复杂，主要是细胞液，组织液、血浆组成的混合液，会生成有毒物质。有时候会泛着绿色，也有可能是黄色，但是和现在这种情况不同，像是有胶质物质。 　　叶定邦跟着伯纳德学到了很重要的一个原则，遇到不清楚的状况，必须要慎重对待，先确定自身安全，再探索真相。肉眼看不见的病菌，杀人不见血。 　　“退后！”叶定邦拉着高飞站在上风向，赶快把手上的木棍放煤油灯里烧了。 　　实际上黑紫色的脓血并没有什么味道，高飞问道：“这玩意还有毒？” 　　叶定邦摇摇头，他也不确定是什么状况，找了快纱布，把伤口包扎起来。这才把尸体装进白布袋中，两人一起抬着，把的尸体塞进后备箱。 　　高飞拍拍手，有些担忧的问道：“不会有问题？” 　　“回去多洗手，就算传染，也是接触传染，不被咬就没事。”叶定邦判断尸体是在被黑龙会盗走之后被咬了一口。 　　高飞开车回到警局，东边鱼肚发白，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 　　无头尸体摆在后院空房间的桌子上，转了一圈之后，张公子的尸体又回到这里。 　　顾家的卫队还守在警局，最危险的时间过去了，黑龙会并没有派出杀手灭口。高飞自语道：“难道说陈风真像他说的那样，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黑龙会或许有其他的计划！”叶定邦解开尸体脖子上包扎的纱布，只渗出一点黑紫色物质。 　　叶定邦从木盒中拿出匕首，顺着咬痕切下去，感染只侵入了皮下三、四厘米，看起来已经失去活性，可惜没有显微镜，没有办法检验。 　　用木片刮下来一点，装进玻璃瓶中，希望以后有机会检查。 　　高飞找了一块白布，把尸体盖起来，打开窗户，让室温降到零度以下。 　　回到办公室，高飞立刻开始洗手，洗的无比认真，反复洗了很多遍。叶定邦告诉他白酒也可以杀菌，他从的桌子里拿出珍藏的烈酒，又洗了一遍。 　　“这就喝上了？找到什么了？”顾佩闻着酒味就来了。 　　“张公子的尸体，不过出了点意外。尸体的头被砍掉，还被咬了一口。”叶定邦问顾佩有没有地方检验。 　　“据我所知没有。”伯纳德或许有能力检测，但是要送回欧洲，顾佩问道：“不会是僵尸吧？” 　　“僵尸……”高飞笑了，要是真有这东西，早就乱套了。笑了几秒钟，高飞就笑不下去了，顾佩结合叶定邦异常严肃的看着他。 　　虽然目前没有证据，但是直觉告诉叶定邦，很有可能和友谊医院有关。特别他们还在城外挖了很多古墓，说不定有什么关联！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顾家的厨子送来早餐，三人填饱肚子，看着朝阳从地平线上冒出来。 　　朝阳探出头就发出万道金光，天地间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真美！”顾佩赞叹道。 　　叶定邦盯着朝阳，希望阳光能驱散一切阴霾。 　　“有人来了！”高飞看到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往警局走来，还以为是他派出的伙计回来了，高飞要跑出去迎接他。 　　等来人走近，才发现是记者，陆陆续续来了一群记者，三天了，他们每天都来，都成习惯了。 　　叶定邦提议道：“去把案子转交给黑衣社的事告诉记者。”有人鉴证是好事，趁着人不多，场面还能稳得住。 　　早上的气温很低，记者冻得脚都麻了，手指也僵了，哈了一口气，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站在前面的记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高警长出来了！” 　　后面的人探头一看，还真是高飞，立刻就不觉得冷了。 　　高飞走到众人面前，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我一夜没睡，突审了陈风，他已经承认了罪行。我来是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不要在这等了，浪费时间，案子已经不由警方负责，转交给黑衣社，他们一会儿就会来接人。” 　　“黑衣社！”记者们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消息灵通人士，都听说过黑衣社的大名，一半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九点就来接人！所以你们还有一点时间。” 　　立刻有记者问道：“警长，案件结束了，后续收尾工作怎么处理？” 　　高飞早就猜到会有人这么问，说道：“少部分遗体处理之后保存下来，剩下的尸体做一场法事之后焚烧，具体时间还没定。具体还要看上级决定。” 　　“警长，你在这次案件中表现很突出，会晋升吗？” 　　“我觉得当个警长挺好。”高飞微微一笑。 　　“我听说在这个案子中，有一名年轻警察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可以讲一下他的事么？”记者都想知道。 　　还是走漏了消息，叶定邦太耀眼了，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发现他的存在。 　　“抱歉，暂时不能透露他的身份，需要他本人同意，才会透露他的资料。我只能告诉你们，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警探。希望记者朋友们能尊重他的个人选择，不要报道和他有关的内容。” 　　记者快速记录下来，能让高飞如此称赞，绝对是有点真材实料。尽管记者很好奇，还是选择不进行报道。 　　高飞在和记者交流的时候，叶定邦就在地下一层牢房入口，听到陈风发出各种疯狂的叫声，他知道的自己完了，想死都不行。 　　恐惧已经吞噬了陈风，这就是对他的惩罚。这才开始，等到了黑衣社的地盘，他面对的不再是心理恐惧，而是身体对疼觉的本能反应。黑衣社会让陈风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高飞回到警局，记者就散了，晚来的记者不知道什么情况。 　　九点正，一个车队开到警局门口，从车上下来的人都穿着黑色中山装，一副非常冷酷的表情，看谁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只要被扫上一眼，就会打一个寒颤。 　　周局长直接没露面，高飞领着他们往地下牢房走去。 第187章 黑衣社的恐怖 　　黑衣社都是一袭黑色中山装，看不出都是什么级别。走在最前面的是队长，年龄稍大一点，三十五岁左右。脸上的胡子刮的很干净，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打扮，却带着一股杀气。 　　中年人旁边跟着马副官，过了一个年，更加谄媚，脸上笑的全是皱纹，生怕怠慢了黑衣社，以后会倒霉。两人径直向叶定邦走来。 　　马副官讨好的说道：“林队长，这个人就是叶定邦，是我慧眼识英才，把他安排到底警局，这小子很厉害！” 　　林队长很潇洒的挥挥手，跟在后面的人直奔地下牢房，他站在叶定邦面前，上下打量着叶定邦。 　　“年少有为，在这小警局委屈你了，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林队长说话不紧不慢，但是却带着一股杀气。 　　“我觉得在警局挺好，暂时没有换地方的打算。”叶定邦委婉的拒绝了。 　　林队长只是微微一笑，马副官呵斥道：“你小子别不识抬举，林队长这是要提拔你，当一个警察有什么好的，进了黑衣社，没人敢阻止你的调查。” 　　叶定邦说道：“我只喜欢查案，不想参与其他的事，所以……” 　　“副队长！”林队长说道：“我可以把所有权利都给你，像他这种垃圾，你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干掉。” 　　马副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林队长口中的垃圾就是他。居然的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他，并且从林队长的表情来看，他还是认真的。 　　叶定邦不卑不亢的说道：“人要会感恩，我的工作是马副官安排的，我得感谢他。我没钱送礼，只能说几句好话，就算他有点小毛病，也不至于掉脑袋。” 　　“放心，他不缺钱，如果他危害到国家的利益了呢？”林队长冷声问道。 　　“我相信马副官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做了，那就是的自取死路，就算要被惩罚，也是法官的事。” 　　“对，我肯定不会做！”马副官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的流下来。 　　林队长不屑的撇了马副官一眼，这些家伙的底细都不干净，马副官的证据已经收集的足够了，在杀与不杀之间。严格按照规矩来，马队长就得死，现在他成了杀鸡儆猴的鸡，是死是活就在的林队长一念之间。 　　“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马副官要珍惜机会！”林队长拍拍马副官肩膀说道：“下次再见到我，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你媳妇又给你添了一个大胖小子，你也为你的家人考虑一下。” 　　马副官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抱着林队长的大腿说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林队长毫不理会，微笑着看着叶定邦说道：“我给你时间考虑，黑衣社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只要你想加入，随时都可以。” 　　“哎呦，挖人挖到我这来了。”顾佩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这才出场。 　　“顾小姐，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大美女。挖墙角这话从何说起，这警局又不是你们顾家的地盘。”林队长一眼就认出顾佩。 　　顾佩微笑的说道：“警局的确不是顾家地盘，可这位是我的男朋友。” 　　林队长有些惊讶，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一层关系。就算黑衣社和顾家不和，也没到撕破脸皮的程度。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 　　“啊，我不，救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不想走！”陈风被黑衣社的人从地牢里拖出来，像是一只死狗，四肢像是死蛇一样低垂着，只能大声呼喊。 　　叶定邦微微一笑，冲着陈风摆摆手说道：“再见！欢迎再来！” 　　林队长准备走了，又回头看了叶定邦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还挺幽默！” 　　高飞、叶定邦、顾佩三人走到门口，目送着陈风被塞进车里，黑衣社扬长而去，门口还剩下几个记者，立刻躲到远处，谁都不想招惹黑衣社。 　　黄秘书就躲在一遍，看着三人站在一起，刚才叶定邦和林队长的对话也听的一清二楚，周局长这是彻底完蛋了，叶定邦的后台又多了一个，黑衣社可是相当的恐怖。周局长今天没来，可能就和黑衣社有关。 　　好不容易才搭上周局长这条线，就这么废了。被周局长长期压制的高飞要翻身，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黄秘书赶快回想一下，她好像并没有得罪高飞。 　　叶定邦打了一个哈欠，这三天实在是太累了，总算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 　　“今晚我请客，丽都吃大餐，兄弟们都去！七点，大家要准时参加。”顾佩出手就阔绰，要请全部警察一起吃饭。 　　身后的巡警发出一阵欢呼，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在远处看过丽都，根本就没机会走进去。要不是顾佩请客，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在丽都里吃饭。 　　“一定准时去，今晚不醉不休！” 　　“我中午不吃了，晚上要大吃一顿。” 　　“我六点就去！” 　　众人都在欢呼，唯独高飞脸上是担忧的神色，进山的兄弟还没回来。 　　“可能是路上不太顺利，耽搁一会儿。”叶定邦安慰道。 　　“我大意了，不该让他一个人回去，多几个人还可以互相照应。” 　　叶定邦说道：“人多了目标大，更容易暴露。如果他明天还不回来，我和你一起进山去找他。” 　　有了这句话，高飞就踏实了。精神稍稍一松懈，就困的不行了，三天的时间，他比叶定邦睡的还少。 　　“去我的办公室睡，沙发可舒服了。”顾佩要回丽都，陈风完了，他手下那些人还没收拾。 　　“你刚才和林队长说……”叶定邦问道。 　　“什么林队长，他根本不姓林，林是黑衣社的代号，好像还有火、山什么的！”顾佩巧妙的转移话题，跑出警局大楼，上车走了。 　　顾佩心里小鹿乱撞，她都没想到怎么会说出口。还好溜的快，再慢一会儿就要被笑话了，这会儿脸红的发烫。 　　顾家卫队撤了，警局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高飞和叶定邦困都上楼梯都困难，坚持到顾佩的办公室，高飞往长沙发上一趟，不到两秒钟就打起了呼噜。 　　叶定邦还要坚持一会儿，要把剩下的单人沙发拼成一张床，往上一躺，不仅很软，还很暖和。 第188章 庆功会 　　睡着之后，叶定邦做了一个怪梦，他一直在黑暗中奔跑，身后有人在追他。回头看了几眼，什么的都看不到，跑了不知道的多久，终于跑不动了，摔倒在地，身手的脚步声也停了。 　　一个美艳的女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空着双手，没有拿任何武器。女人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叶定邦。 　　下一秒钟，叶定邦感到一阵剧痛，一把长刀刺穿胸而过。 　　剧痛之下，叶定邦才想起这个女人是千鹤！ 　　叶定邦意识到是在做梦，千鹤真是阴魂不散。 　　忽然感觉到一阵真实的疼痛，睁开眼睛一看，黄秘书在他面前，正在用力的掐他。 　　“疼……疼……”叶定邦呲牙咧嘴的问道：“黄秘书你干嘛，皮都让你掐下来了。” 　　“你看几点了！顾小姐打电话催了几次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黄秘书娇嗔道。 　　叶定邦回过神来一看，天都黑了，没人叫的话，他能睡到明天。高飞还在呼呼大睡，呼噜声和打雷似的。 　　黄秘书很心疼的说道：“看来你们是真的累坏了，我在隔壁房间都能的听到你们的呼噜声，真是太辛苦了。你们这样可不行，把身体搞坏了，以后怎么办？” 　　看她皱着眉头难过的样子，要不是只知道她是周局长的心腹，还真被她骗过去了。女人果然天生就会演戏。 　　“有黄大美女心疼，一点都不累。”叶定邦笑着调侃道。 　　“小嘴真会说！”黄秘书抛了一个媚眼说道：“难怪顾大小姐都喜欢你。” 　　“你不喜欢么？” 　　“讨厌！少拿我寻开心！”黄秘书娇嗔一声，欲拒还迎，就在这时候，高飞的呼噜声停了。 　　“我还有公事没处理完，周局长一天没来，我一大堆的事要做，你们没事早点去丽都，别让顾小姐再催。”黄秘术慌慌张张的跑了。 　　黄秘书前脚出门，高飞坐起来说道：“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招惹她干什么？” 　　“做事留一线，没必要弄的很僵，从她的态度变化能看出周局长虚实。”叶定邦还有另一层用意，警局里的内鬼还没找出来，只有多接触，才能找出嫌疑对象。 　　高飞的头发乱的像杂草一样，高飞伸了一个懒腰，摸着脑袋说道：“你知道我醒了？” 　　“你都不打呼噜了，谁都知道你醒了。”脸上挂着坏笑，心里在想要是高飞没醒，黄秘书会做什么？ 　　高飞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他派出去的兄弟的消息，他再次对失望了，人还是没回来。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如果兄弟真出事了，高飞有很大的责任，是他把人派出去的。 　　“明天我和你进山。”叶定邦需要准备一些装备，绳索、开山刀、水壶、干粮、照明工具、火柴、急救药物…… 　　高飞听的愣住了，没想到进山还要带这么多东西。光准备物资就要花些功夫。 　　“我有办法！”叶定邦打算拉上顾佩，她要是想去，一晚上就能准备妥当。 　　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顾佩亲自打电话催促两人快点。庆功会怎么能少了最重要的主角！ 　　“高警长正在调戏美颜小秘书，耽误了一点时间，我们这就出发！” 　　“什么美颜小秘书？”顾佩都没反应过来。 　　“黄秘书啊！” 　　噗…… 　　高飞正在喝水，差点把自己给呛死，这小子胡话张开就来，明明是他小子心术不正，想要对黄秘书下手，上下嘴唇一碰，就成了他的事了。 　　“我们这就出发，马上就到！”叶定邦才不会给高飞解释的机会，立刻挂了电话。 　　“你小子又坑我！”高飞要崩溃，这小子查案的时候一本正经，不查案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叶定邦很认真的说道：“你可以叫我不良侦探！” 　　高飞想着怎么收拾叶定邦，把兄弟失踪的事暂时放在脑后。 　　两人还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毕竟是庆功会，不能头发乱的像杂草。 　　高飞开车出警局，天已经黑了，路上还有行人。前两天可不是这样，天还没黑，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 　　遇到人多的地方，高飞故意放慢车速，听听民众都在说什么。 　　“听说了，那个邪门的百尸案破了，只用了三天，凶手就抓到了！” 　　“当然听说了，这次又是神探高飞出手，太厉害了，是有真本事的人。” 　　“要我说没有那些家伙捣乱，案子早就破了！” 　　“这年头有本事的人都得不到重用，高飞破了这么多案子，还不是个警长！你看某些人，只会溜须拍马，要么就捞钱，一点正事不干，反而升的贼开。” 　　“哥们，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提醒的人赶快转移话题，说道：“我听说凶手还是个大人物，这次警察还挺给力。” 　　“和警察没关系，我听说顾家出面了，还有黑衣社……” 　　“嘘……” 　　提到黑衣社，众人一哄而散，就连普通人都知道黑衣社有多恐怖。 　　叶定邦很满意，民众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看来还能逍遥一段日子。 　　今晚的丽都灯火通明，建筑物外装饰了大量的彩灯，夜空都被照亮，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丽都。 　　“这排场可以！”叶定邦估计顾佩除了警察之外，肯定还请了其他人。顾佩这么精明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还能改变人们对丽都的印象，它不仅仅是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还可以是一个犒劳英雄，充满荣耀的地方。 　　车开到丽都门口，就听有人喊了一声警长来了，下一秒钟高飞被镁粉闪光机把眼给闪瞎。明天高飞下车的照片将成为全国各大报纸的头条。 　　叶定邦反应迅速，趁机溜走，很不讲义气的扔下高飞独自跑了。 　　“高警长，请问你此刻是什么心情？”一群记者把高飞团团围住。 　　叶定邦走到丽都门口，发现高飞在看他，潇洒的摆摆手，先进入丽都大舞台，找点吃的，顾佩可准备了不少美食，中午在睡觉，也没吃饭，肚子早饿了。 第189章 情报交易 　　大厅里准备了一排长桌，上面摆着各自糕点、酒水，完全是西式酒会的风格，在北平还很新鲜，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 　　来参加的警察都穿着警服，放眼看去，一大群的警察。这些都是跟着高飞混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街面上的巡警。做梦都没看过这么华丽的装修，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好看。 　　最主要是这里的女人太漂亮了，他们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在丽都也就是端茶倒水服务员。光棍看的眼睛的都直了。 　　除了警察之外，还有社会各界人士，对警察都很客气。有了新闻报道，他们才了解到警察的不容易。 　　首次从别人的眼神中看到敬佩，而不是被人叫做狗腿子，警察站的更加笔直。每一个人都精神抖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大部分警察都是粗人，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叶定邦就是其中的异类，他在长桌前，正张开血盆大口，往嘴里塞蛋糕，这种抹了奶油的小点心真是美味，被他秋凤娟落叶一般一扫而空。 　　嘴里塞满的蛋糕还没咽下，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叫道：“叶大哥！” 　　叶定邦回头一看，是芊芊和郭毅。 　　芊芊穿了一身晚礼服，虽然就是普通的衣料，做工也就是一般，但是被芊芊穿出高档的感觉，周围的人都在偷偷的看她。 　　叶定邦愣了一下，没想到芊芊只是稍微打扮一下，就这么漂亮。一直被他当做是邻家小妹的芊芊，原来是一个潜力巨大的美女。 　　“呃……哈哈哈……”芊芊试图忍住，还是噗嗤一下笑出声，叶定邦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 　　叶定邦的嘴都鼓出来，嘴唇上还沾着奶油，喝了三杯香槟，才把嘴里的食物咽掉。 　　“你们怎么在这？”叶定邦问道。 　　“我们来参加你的庆功会！”芊芊敬佩的说道：“叶大哥太厉害了，三天就破案，简直就是神探。” 　　叶定邦纠正道：“是给高飞警长开庆功会，和我没有关系。”叶定邦起了疑心，新闻报道中一个字都没替他，芊芊怎么就一口咬定是给他开庆功会。 　　郭毅借机说道：“听到了没，我都和你说了，这个案子肯定和他没关系，就算他很厉害，也不可能在三天内破案。” 　　“不许你这么说！”芊芊很不服气的说道：“叶大哥肯定出力了，要不是叶大哥帮忙，不可能在三天内破案！” 　　“真和我没关系！是高警长和这些兄弟们努力的结果。”叶定邦故意忽悠芊芊，想看芊芊是什么反应。 　　芊芊坚定的说道：“叶大哥这么优秀，一定会成为名侦探，比高飞还厉害！” 　　叶定邦有点感动，芊芊的信心十足，握紧拳头给叶定邦加油。郭毅的脸色又很难看，他以前并没有多在意芊芊，没想到回国之后，芊芊不仅越来越漂亮，各方面都很优秀，他有点驾驭不住，很担心失去芊芊。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起，迦遥穿了一身很正式的礼服，款款走向舞台中央。在灯光的映照下，她身上的衣服闪闪发光。 　　迦遥一出场，来参加的警察瞬间石化，都看呆了。世间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简直比天仙还美。 　　“各位警察兄弟，社会各界的来宾，大家晚上好，感谢各位光临丽都！”迦遥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如山间清泉，缓缓流入众人心田。 　　叶定邦再次见识到美女的威力，郭毅的视线艰难的在迦遥和芊芊之间移动，在挣扎了几秒钟后，郭毅的目光定格在迦遥身上。 　　“今晚我们为北平的骄傲，神探高飞举行庆功会……” 　　叶定邦是少数没被迦遥美色迷惑的男人，他的眼神离开舞台中央，发现角落里有几个人切切私语，他们没看迦遥一眼，小声在商量着什么。 　　这三人实在是太反常了，因为角度的关系，叶定邦看不到他们的脸，必须绕到另一边才能看见。 　　叶定邦刚走几步，芊芊就拉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了，你在调查案件的时候，你的眼睛在放光。” 　　“我只是看到几个熟人。”叶定邦绕过芊芊，没走几步，又被突然跑出来的高飞拉住。 　　“救我，他们要让我上台发言，我该说什么？”面对匪徒的枪口都不慌的高飞，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产生了想要逃跑的想法。 　　“你想说什么都行，现在你说什么他们信！”叶定邦甩开高飞，继续往前走。 　　高飞被人推上台讲话，他还没开口，人群就发出一阵欢呼声，震耳欲聋。 　　叶定邦总算是移动到另一边，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三个人。 　　三人都穿着大衣，还把领子竖起来，中间的人戴着礼帽，整个脸都遮住，就算靠近都看不清长相，整个人比较瘦弱，感觉年纪也不大。 　　旁边两人右手边的穿着白色衬衣，戴着眼镜，小声说着什么。他对面的人大衣里还穿着西装，还是个胖子。 　　叶定邦盯着他们的嘴，观察了五分钟，发现他们说的不是中文。 　　“你在看熊本山昭先生？”芊芊靠近说道。 　　“你认识他？”叶定邦惊讶的问道。 　　“当然，熊本先生是黑龙会的商人，和郭毅家有生意上的来往，前两天刚见过。” 　　叶定邦闻言一把抓住郭毅问道：“真的是黑龙会的人？” 　　“是熊本先生没错！”郭毅叫道：“你快松手，你弄疼我了！” 　　叶定邦赶快放手，问道：“另外两个你认识吗？” 　　芊芊看了看说道：“穿白衬衣的好像是友好医院的大夫，还是一个名医，好像叫水谷心。对，就是他！” 　　“中间的呢？”这三人聚集在一起，是在交换情报，还是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芊芊瞪着眼睛看了好长时间，无奈的说道：“不认识，好像没见过。” 　　叶定邦拉过郭毅问道：“你呢，认识吗？” 　　“没见过！”郭毅很随意的说道：“可能是才来北平的，前两天熊本先生说他有一群朋友要从东瀛到北平来，还让我找一处大房子安顿他们。” 　　叶定邦转身微笑着看着郭毅，说道：“没看出来，你还和日本人很熟，还认识什么人，都告诉我，一个都不能遗漏。” 第190章 情到深处 　　“我们家就是做一点小生意，我才回国，也就见过几个人。”郭毅变得很谨慎，他从欧洲回来，了解国际形势，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在处理日本的问题上很谨慎。 　　叶定邦看着三人说道：“真是谦虚，今晚就来了三个日本人，你就认识两个，中间那个要是露了脸，说不定你也认识。” 　　郭毅敷衍的看了一眼说道：“一点印象都没有，肯定没见过。” 　　芊芊插嘴道：“就算见过你也想不起来，我觉得她是个女人。” 　　“女的？有根据吗？”叶定邦回头再看中间的人，没有明显特征，看不出是男是女。 　　芊芊一本正经的说道：“女人的直觉，我有七成的把握！要是我说对了，也让我当警察好不好？” 　　“别胡闹，你当什么警察，家里的事还忙不过来。”郭毅看势头不对，不能让芊芊再和叶定邦再聊下去，找了个借口，把芊芊拉走了。 　　“我还没见到顾佩姐！”芊芊很不情愿，但是硬不过郭毅，被拉走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高飞就发言完，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高飞从台上下来，走到叶定邦身边问道：“我讲的怎么样？” 　　“不知道，没听！”叶定邦的回答让高飞有点恼怒，老子在台上绞尽脑汁，结果你一个字都没听！ 　　“想知道你说了什么，买份报纸就知道了。”叶定邦低声说道：“十一点方向，坐在角落里的三个人，都是日本人。” 　　“三个？”高飞在人群中一番搜索，只看到两个人。 　　叶定邦抬一看，中间的瘦子不见了，剩下胖子商人熊本山昭和友好医院的医生水谷心。 　　是被发现了？ 　　快速环顾一周，也没看到中间的瘦子，三人已经谈完了？ 　　“这俩家伙也太嚣张了，居然敢在眼皮低下行动，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高飞要没给两个家伙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警察不是好惹的。 　　“别去！”叶定邦拉住高飞，他们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丽都，就肯定有应对的办法。这也可能是一次试探，想要看看警察知道多少，如果展出敌意，就说明他们知道自己暴露了。 　　关键是中间人，叶定邦环视一周，没找到瘦子的身影，人已经消失了。 　　叶定邦追到门口，也没看到穿西装的瘦子，问门口的侍者，“刚才有人离开么吗？” 　　侍者摇摇头，晚会才开始，没人会在这时候离开。丽都的后门不对客人开放，要走只能走前门。 　　人还在丽都里面！ 　　叶定邦转身回到舞厅，看着眼前的人群，西装瘦子就潜藏在这些人当中。 　　迦遥已经退场，夏芷一身盛装站在舞台中央，在乐队的伴奏下，一曲哀歌唱的如泣如诉，百转千愁道不尽相思。警局来的都是糙老爷们，听着歌声，都快要哭了，眼睛里都是泪水。 　　夏芷还在思念死去的张二公子，情到深处人憔悴，她用情之深，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张公子。 　　“没找到？”高飞盯着两人，熊本和水谷停止交谈，一起盯着夏芷。东瀛人性格比较极端，容易被凄美的悲剧吸引，从两人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们被夏芷迷住了。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顾佩突然出现，在两人背后说道：“别人都在看美女，你们两个盯着大男人看是怎么回事？” 　　“黑龙会的人，一共来了三个，还有一个不见了，可能潜藏在会场里！”叶定邦小声说道。 　　“想砸场子？”顾佩眉毛一竖就准备叫人，悄无声息的弄死两个人并不难。太不把她在眼里，顾家举行酒会，还敢来搞事！ 　　“先不要动他们，还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叶定邦需要这两个人活着，他们不是一般的喽啰，是某些项目的负责人，死了就死无对证，失去了弄清楚黑龙会阴谋的机会。 　　高飞说道：“我找人盯着他们，他们每天干了什么，都见了谁，一举一动都要盯死。” 　　“还是换我的人来吧。”顾家有专业的盯梢人员，普通巡警都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太容易暴露。 　　“你先帮我搞定这些东西，明早给我。”叶定邦把装备单递给顾佩。 　　“你们要去哪？”顾佩扫了一眼，用这些装备肯定是要去探险。 　　“进山！”高飞的兄弟没回来，叶定邦也想亲眼看看天龙观遗址，看看一切的源头。 　　顾佩一口答应，条件只有一个，要带上她一起，也要进山探险。 　　山里很危险，谁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情况，派出去的兄弟没回来，说明很危险。高飞和叶定邦无足轻重，但如果顾佩出事，或者落在不明的身份人手里，后果相当严重。主要是顾先生，他会同意顾佩进山？ 　　“我来搞定我老爹，明天在哪集合？”顾佩势在必得，她一定要去。 　　“八点，警察局！”叶定邦想了想说道：“把的135相机带上，真的发现什么需要取证。” 　　“没问题！”顾佩是非去不可，她立刻派人去准备，明天一早会有一支装备精良的探险队出现在警局门口。 　　“我的今晚不回家了，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叶定邦在案子彻底解决之前，绝对不回家。 　　顾佩直接给叶定邦开了一个豪华套房，房间钥匙直接给了叶定邦，以后就是他的房间。 　　“我先回去了！”高飞急匆匆的走了，女儿肯定在家里等他回去庆祝。明天进山，又很危险，山民都出了意外，他们明显是外乡人，进山就会被发现。 　　夏芷一曲唱毕，观众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两名日本人送了两个巨大的花篮给夏芷。 　　看样子他们还不想走，要待到酒会结束。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再得瑟几天。”叶定邦送走高飞就回房睡觉。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高飞和叶定邦准时出现在警局门口，顾佩却没有出现。 　　等了五分钟，一辆轿车飞速赶到，扔下两套装备，留下一句顾小姐不能来了，扬长而去。 　　“我靠，还是美军的装备！”叶定邦发现背包用的是美国军用背包，相当的结实，设计非常合理，利用有限的空间，尽可能装最多的物品。 　　高飞拎了一下，至少二十公斤重，背着这玩意爬山，实在是太疯狂了。 第191章 山前镇 　　两人把装备塞进后排，车都被压低了一点。高飞很想打开看看，两个大包里到底塞了什么。 　　“我觉得还是不要打开了。”叶定邦觉得打开之后，就没办法再把东西塞回去。 　　确定顾佩来不了，高飞加满汽油，又往车里塞了两大桶汽油，开车出了警局。 　　今天依旧卖的很火，只是标题中多了黑衣社，议论声少多了，主要在感慨案子终于破了，这一次警察很给力。 　　用不了多久，民众就会把案子忘到脑后，这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这个年头生活艰难，活着不容易。 　　开了三十多分钟到了城门口，高飞给叶定邦普及老北平的知识，做为帝都，北平城的九门有严格的开门时间，什么门走什么也有严格规定。到了民国，就没这些规矩了，老北平人茶余饭后偶尔会提起。 　　出了车门就是土路，车颠簸的厉害。叶定邦看到很多山民急匆匆的进城，他们要找工赚钱。 　　天气渐暖，但是清晨还有一层薄雾贴着地面缓慢的流动。远处青山如黛，起伏的群山像是野兽的脊背。叶定邦看着群山，似乎也有一股雾气，看的并不清楚。群山中像是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着人去发掘。 　　俗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高飞开了半个小时，他们和山的距离没变。 　　“高小晴今天也进山，说不定我们能预见到。”高飞说道。 　　“她进山干什么？” 　　“报社不断接到来信，山民的日子不好过，根本就没人管他们，希望报社报道一下。” 　　听着就是一份苦差事，出力不讨好，就算采访完写成报道，也不一定见报。老记者都不愿意接这种活，只好让新人来。同行的还有两位同事，等他们到山里，估计要晚上了。 　　“有这么巧的事？山民反应的是什么情况？”叶定邦问道。 　　高飞想了想说道：“小晴也没说的很清楚，什么山里有怪声，有家畜失踪，地下发出奇怪的动静，还有人见鬼了，差点被吓死。山里人都迷信，说是山神生气了。” 　　“山里果然不太平！”叶定邦怀疑囚禁漂子的地方就在山里，很可能是在某一处洞穴中。土夫子可说了，山中地洞不少，自然形成加上人工开凿，内部如迷宫一般。他们都不敢轻易闯入，冒然进去找不到出路，就要困死在迷宫中，绝对是最痛苦的死法。 　　高飞在叶定邦的引导下，想象了一下，洞穴中没有任何光线，耗尽照明工具后，黑暗将人吞噬。四周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声音。食物很快也吃光了，尝试了无数次都找不到出路，在孤独寂寞中饿死。或者是受不了自杀，成为洞穴的一部分。 　　“刹车！”叶定邦突然大喊一声。 　　高飞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一棵大树，赶快踩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头差一点就撞上了大树。 　　“让你吓我！”高飞惊出了冷汗，再晚一点，车就得撞报废。 　　“我只是说出一种可能，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叶定邦没想到高飞这么容易被带入场景中，这很危险。 　　高飞倒车，继续往前开，中午到了山下一个小镇，车停在村口，再往里走，车就开不了，进山得坐山民的驴车。 　　镇子上规模不小，有一百多户人家，有一半都是靠大山活着。把山货、野味、皮毛、药草贩进城里，再把山民需要的物质运回来。两头都是赚钱的买卖，指望着大富大贵不可能，但是养家糊口还行。 　　镇子的名字就叫山前镇，高飞以前追捕逃犯来过这里。下车之前，高飞提醒叶定邦，这里民风彪悍，家家有猎刀，一部分有猎枪，在村里要谨慎一点。 　　高飞刚下车，就有穿着皮衣的山民迎上来，竟然认出了高飞。 　　“我当是谁来了，没想到是高警长，好久不见，又来抓逃犯？”迎上来的山民叫老枪，是名老猎人，因为枪法老道，人们都称呼他为老枪。久而久之，人们把他的名字都忘了。山前镇没有村长，老枪说话比村长还好使，到山里都管用。 　　“我是来查案，有个伙计三天前进山失踪了。”高飞描述了一遍伙计出发时的样貌和衣着打扮。 　　“是有这么个人！”老枪惋惜的说道：“要是早知道是你的人，我让兄弟们搭照一下。最近山里面不对劲，有点邪门。” 　　叶定邦急忙问道：“能详细说说么？” 　　连老猎户都觉得有问题，山里肯定有事，规模还不小。 　　“这位小老弟是？”老枪打量着叶定邦。 　　高飞说道：“我的小兄弟，以后要接我的班，你要多关照。” 　　老枪称赞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定关照，将来说不定还要求你办事。” 　　“先说说山里到底怎么了？”叶定邦急切的想知道。 　　“去我屋子里说！”老枪带着两人进村，走进一个小院。院墙修的比一般四合院的围墙还要高，四面还有垛口，用来射击。院子里挂着十几张兽皮，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好皮子。 　　老枪关好院门，放开猎狗，又请两人进入屋子里。这才说道：“山里不对劲，出了很多邪门的事。先是一支商队进山，离奇的失踪了，连带着做向导的老猎户都不见了。接着就丢猎犬，撒出去追猎物，狗子就没了。还有人拔坟，山里有些年头的坟圈子都让人扒了，有人说是盗墓贼，我觉得不是，盗墓贼图财可以理解，可没听说连棺材瓤子一起盗走。” 　　高飞问道：“什么商队？”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收药材的商人，想要弄点好药。”老枪那天进山了，就没见到商队。之后进山寻找，在一处找到痕迹，顺着痕迹走到悬崖边，整支商队排着队掉下去了。我下到悬崖底，看到很多血迹，可是一具尸体都没有。连马的尸体都不见了。” 　　听着有些慎人，像是黑龙会在搞鬼。商队是个幌子，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第192章 替死鬼 　　叶定邦问道：“经常有商队进山？” 　　“没有的事！”老枪说道：“山里确实产药材，但是没有特别名贵的药材。一般都是山民采药，拿到镇上卖掉。药商到镇上来买药，自己进山的商队可不多，浪费时间，还有危险。” 　　“危险？主要是什么？”叶定邦好奇。 　　“山里没有大型野兽，但是山路难行，人烟稀少，你要是不知道村子在哪，一天都看不到人。这些年进山的人可是什么人都有！” 　　“山里有土匪？”叶定邦反应过来。 　　老枪摇摇头，成气候的土匪没有，因为山民都是打猎老手，民风彪悍。周边也没有大户人家，没有土匪生存的土壤。他说的是个人，一些犯了命案或者被通缉的人会逃进山里，在山里躲藏一段时间。这些人很危险，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暴起伤人。 　　在山上会看到一个个的小洞没，洞口非常小，只容一个人钻进去。就是流寇的藏身之所。山民和猎人如果看到洞口的土是新的，就会绕远一点，里面多半有人。 　　这年头不太平，跑进山的人越来越多。老枪以前还有个数，现在他也不知道山里到底有多少人。 　　老枪没亲眼看到这支商队，坠崖现场除了血迹，也没发现其他物品，他也不确定这一伙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按照老枪的描述，确实很诡异，像是排队跳崖，周围也没看到搏斗的痕迹，像是一个个排队跳下去。老枪一直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说是中了鬼打墙，也有人说是被黄皮子给迷了，也有人说的最多了山神，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山民没有娱乐活动，休闲的时候，唯一打发时间的活动就是和遇到的熟人闲聊，失踪的商队是他们聊的最多的话题。 　　叶定邦怀疑商队是伪装的探索队，转念一想，如果是秘密调查，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消失，太引人注意。如果是秘密调查，当然是越低调越好。并且一个收购药材的商队进山肯定不会携带太多的物品，无法携带大型设备。 　　“还有其他路进山吗？”叶定邦问道。 　　“当然有！”老枪笑着说道：“大山四通八达，进山的路有很多，但是最快最好走的路，只有走山前镇。” 　　叶定邦在路上看了地图，只标注了山前镇一条大路，没有任何山里的信息，基本就是空白。顺着镇子外的公路走，还能走驴车马车，其他的山路都是羊肠小道，走了一天的盘山路，实际距离并没有走多远。 　　山里还有一些隐蔽的小路，有些路只有老猎人知道，非常的隐蔽，只能容一人单独通过，山民们为了省时间，也走这样的捷径。 　　老枪感觉不太对劲，问道：“高老弟，你们这次进山，到底调查什么？” 　　高飞没回答，而是问道：“山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天龙观的道观。” 　　“天龙观？”老枪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没听说有这么个地方！” 　　这就怪了，老枪是山里的活地图，山里每个角落都有他的足迹，如果老枪不知道，那这个地方十有八九不存在。 　　高飞补充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一处道观可能已经废弃了。” 　　叶定邦已经起了疑心，天龙观大火，附近的山村废弃，消息没传出大山，但是在山里肯定传来开了，可是老枪竟然不知道这事。 　　老枪想都没想，摇摇头说道：“山里道观、寺庙就那么几个，少了一个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从没听说过天龙观这个名字。” 　　陈风复仇的故事是假的？ 　　叶定邦精神一震，如果天龙观是假的，陈风只不过是被推出的一枚棋子，弃车保帅，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性，这就能解释陈风前后反差为什么这么大。陈风就是一个可怜的替罪羊，就算落入黑衣社的手中，他都不肯说出真相。 　　如果没有天龙观的事，黑龙会怎么会知道血魂引的事。并且陈风讲述的内容感情很真挚，如果没有真实的经历，很难编造出来。 　　高飞说道：“你再好好想想，或许发生时间更久一点。” 　　老枪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在我小时候去过去一次，听说废了三四十年了，有大火烧过的痕迹，说不上是道观还是寺庙。” 　　“你小时候？”叶定邦推算一下，老枪的年轻和陈风相差不多，他小时候就废了，陈风肯定不是真凶。 　　“好像是一个道观，过去太久了，名字实在是想不起来，好像是烧死了人！”老枪只记得这么多。 　　叶定邦问道：“周围是不是还有一个废弃的村子？” 　　“好像没有……”老枪不太确定，过去房子相对简单，有的就是一个茅草屋，没有人住的话，用不了几年就成了废墟，十几年之后，什么都看不出来。 　　高飞说道：“能不能带我们过去，必须要亲眼看一下这个地方。” 　　“你们去哪地方干什么，有时间还不如调查一下黄牛凹，一个好好的村子，没人了。” 　　“黄牛凹是什么地方？”高飞问道。 　　老枪说道：“山里有个小村子，住了二十来户人，都是些猎户。我上次进山，路过想要歇歇脚，结果进村一看，村里一个人都没有，邪门了。东西什么的都在，就是人都没了。也不像是遭了灾，我近了一户看了看，猎枪还挂在墙上。” 　　叶定邦拿出地图说道：“大概在那个位置，能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么？” 　　老枪拿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抱怨道：“啥东西，看不懂！” 　　“看来还是要亲自走一趟。”高飞更不放心闺女一个人进山，要等高小晴。 　　老枪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不久前有个小女娃娃，也要进山看破庙，出手还挺阔，给了十块大洋。” 　　“还记得她的长相么？”叶定邦问道。 　　“长的挺好看！”老枪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挺能打！” 第193章 真凶是女人 　　“调戏人家姑娘了？”高飞一下就猜到了。 　　老枪的赶快说道：“和我没关系，是镇上的小子干的！我都一把年纪了！” 　　在老枪说出挺好看时，叶定邦立刻就联想到丽都的花魁。很有可能是她们中的一个。 　　“你说说怎么回事，说的越详细越好！”叶定邦想知道其中细节。 　　老枪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丢人的事，我都张不开这嘴。” 　　高飞说道：“这事必须要说清楚，和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个大案有关。” 　　“好吧，我说！”老枪拿出烟袋锅子，压上烟丝，抽了一口，这才说道：“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反正天还挺热，来了一个姑娘说要进山，指明要去小西山，问她去干什么，她也不说。女娃娃长的很好看，细皮嫩肉的，身段也好，山里姑娘可没这么细嫩的皮肤。镇上的小伙子都要去，俺们这些老家伙就没参与，让两个青年带着姑娘上山。这俩小兔崽子平时人五人六的，到了山里突然动了坏心眼，想对姑娘下手，可没想到人家姑娘也是一个练家子，赤手空拳把两人打的鼻腔脸肿，要不是还需要他们带路，小命都没了。” 　　叶定邦进来的时候看到几个山民，这些人天天在山中穿梭，身材匀称，体力和耐力都比一般人强，身手敏捷，力量也不弱，就算是高飞，一起对付两个山民都有难度。 　　“接下来发生了？”高飞问道。 　　老枪又嘬了一口说道：“被揍了一顿，两小兔崽子老实多了。乖乖的带着姑娘去了小西山，女娃娃就在废墟前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回来了。在镇子上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两个小兔崽子回到镇上又被揍了一顿，好久都抬不起头来，连一个女娃娃都打不过，让人笑话。” 　　“他们俩人在哪？我想见他们。”叶定邦要见当事人，美女肯定给他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或许能提供关键线索，指出是谁。 　　“真不凑巧，两人在亲戚了，还没回来。”老枪吐出一口白烟。 　　旱烟的味道辛辣，特别刺激，叶定邦被呛的咳嗽。 　　“来一口不？”老枪把烟袋锅子拿过来说道：“抽上两口就好了！” 　　叶定邦摆摆手说道：“他们就没说过关于美女的事？” 　　“女娃娃把他们魂都勾走了，好几天吃饭都不香。镇上的人都说他们是遇到狐狸精了，那女娃娃会一种邪门的法子，能把人摔倒，两个小兔崽子就是被她给摔坏了，说是像麻袋一样抡来抡去。” 　　柔道！ 　　叶定邦立刻想到一种日本的武术，部分起源于一种古代日本武士空手搏斗的技术柔术，以摔法著称。 　　呼！ 　　叶定邦长出一口气，这次是真的被忽悠了。陈风根本就不是天龙观的传人，他就是一个傀儡，一个受人控制的提绳木偶。天龙观的故事是真实的，或者是大部分都是真的，凶手只是巧妙的更改了时间。把天龙观事件的真实发生时推后了几十年。 　　凶手不是天龙观传人，是传人的女儿。传人的确是去了东瀛，并且娶妻生子。她在东瀛长大，被黑龙会利用，成为黑龙会的棋子。 　　叶定邦想起陈风早就隐晦的说过，他并不能控制整个丽都，暗示凶手另有其人。他们并没有理解陈风的意思，还以为他是为自己开脱。 　　丽都里的所有女人都有嫌疑，不仅仅是花魁。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了！ 　　这会儿她一定得意至极，把警方耍的团团转，警方还以为真的抓到凶手，报纸还大肆报道。 　　高飞问道：“如果再见到她，你还能认出她么？” 　　“这个……”老枪没把握，带人进山的两个小伙肯定能认出来。 　　“必须尽快找到这两个人，把他们保护起来。”叶定邦意识到这两人有危险。 　　当时她进山，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也没有灭口。等她知道叶定邦等人进山了，肯定会想起这件事。想要保住她的身份，就要灭口。 　　“有这么严重？”老枪还有点不相信，连那些亡命徒都不敢招惹他们镇上的人，谁敢杀他们镇的人？ 　　高飞劝道：“老哥，听我们的没错，这次遇到是一群训练有速度的家伙，他们杀人不眨眼。” 　　“那我去和他们家里打个招呼，让他们回来老实的待在镇子里，不要乱跑。”老枪拿着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两下，出门去的传话。世道不太平，镇子上的人都要小心。 　　等老枪出了院子，叶定邦才说道：“我们被人给耍了！” 　　“你怀疑谁？”高飞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回想起来，陈风的破绽太多了。要真是一个参与零计划培训的人落到警察手里，黑龙会就算不营救，也要灭口。 　　“所有人，包括夏芷！”这个幕后的家伙才是零计划的核心之一，抓到她就能搞定零计划。他们虽然输了，但是还有翻盘的机会，有可能反败为胜。 　　他们已经到了山里，丽都的事只能暂时放一放，山里一定有问题。 　　“我教你几个用枪的小窍门。”高飞开始传授叶定邦用枪的技巧，枪都有后坐力，威力越大，枪口跳的越厉害，不容易击中目标，要是使用驳壳枪，只要平着拿枪，就可以有效减少后坐力。 　　叶定邦听的很认真，这一次肯定要动枪，山里有可能有一个黑龙会的基地。 　　必须要破坏基地，给黑龙会一个警告，等于搬回一局。 　　过了半个多小时，老枪回来了，他通知镇里每一个人，最近没事不要进山，要留意陌生人，特别是身高很矮，走路还有点外八的家伙。 　　眼看着就到了中午，来枪端回来一锅肉，都是山里的野味。山民们做饭没什么讲究，就是一锅炖，能填饱肚子就行。 　　锅盖还没揭开，叶定邦就闻到肉香味。最原始的做饭呈现出食材最原始的本味，嘴里都的流口水了。 　　“又来了几个人！”老枪说道：“说是北平报社的娃娃！” 第194章 菜鸟记者 　　总算是来了，高飞不用担心了。 　　“老枪，一会儿你把山里说的恐怖一点，最好把他们吓走” 　　“听你的！”老枪不问为什么，警长肯定有他的理由。 　　一名村民带着三个年轻人走进老枪的院子，被院子里的猎犬吓的不敢进门，老枪只好把猎犬又栓起来。 　　除了高小晴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三人年纪相仿，都是报社新招的记者。 　　“你们好！听说可以和你们一起进山，太好了！”打招呼的女孩叫小茵，声音也很甜，长了一副娃娃脸，很讨人喜欢，可是叶定邦看她第一眼就有点反感。高小晴和另一个年轻人背着大包，她空着手。 　　唯一的男人叫马明远，都叫他小马，话不多，看起来比较内向。 　　高小晴进门就看高飞和叶定邦，她不想暴露和高飞的关系，假装不认识两人。 　　叶定邦和她心照不宣，也装作不认识高小晴。 　　老枪看到高小晴的长相，就猜到她和高飞是什么关系，毕竟是父女，长的很像。 　　“我在村口看到的车是你们的？两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么称呼？你们这是在吃什么？好香啊！”小茵说话就不看人，眼睛一直盯着冒着热气的铁锅。来的真是巧，正好赶上开饭。 　　高飞正要开口，叶定邦踩了他一脚。 　　小茵发现两人都没搭理她，这才扭头看着高飞和叶定邦，发现两人不太像普通人。只好扭头对老枪说道：“镇长，他们吃的什么，给我也来一碗，走了一个上午，肚子饿扁了。” 　　“给钱。”老枪倒是相当的配合叶定邦，故意为难他们。 　　小茵竟然威胁道：“我们可是上级派下来的记者，你敢管我们要钱，信不信我回去写一篇新闻，你就完蛋了！” 　　“吃饭讨钱，天经地义！”老枪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个大洋！” 　　“我不信，就你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什么东西能值一个大洋，你分明就是……” 　　小茵话还没说完，叶定邦从衣兜里摸出一枚大洋，用手指一弹，飞向老枪。 　　老枪接住大洋，故意吹了一口气，银元发出嗡嗡的声音。 　　小马说道：“别闹了，我们有干粮！” 　　小茵气鼓鼓的说道：“干粮又冷又硬，难吃死了，我要吃热饭。” 　　叶定邦哼了一声，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实习记者，就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叶定邦看着高小晴，故意冷笑两声。 　　高小晴一肚子的气，来的路上就听小茵在抱怨，这个女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她一个小女生，竟然被派来做粗活，领导太没有眼光，她应该去采访大新闻，像是警局的大案。 　　她的脾气上来了，打开背包，拿出干粮就啃，高飞极了，饼子又干又硬，那有这一锅肉好吃。 　　“行了，我跟你们开个玩笑，一起来吃吧。”叶定邦解开锅盖，一股雾气升腾起来，同时带出浓郁的香气。野味加上蘑菇，香味扑鼻。一人盛了一碗，再加上一个刚出锅的玉米面窝窝头。 　　“我来盛！”小茵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就不管别人。 　　“谢谢！”小马先客气道谢，才盛了两碗，递给高小晴一碗。 　　叶定邦正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高小晴接过碗，大吃一点。 　　老枪说道：“吃吧，多吃点，等进山就吃不到好东西，说不定这的就是最后一顿喽！” 　　“镇长，你什么意思？”小茵吃不下去了，抱着碗看着老枪。 　　“山里很危险，道路崎岖，一不小心摔倒就可能摔死。山上还有狼，成群结队的出现，冬天食物少，都饿着肚子，吃人连骨头都要咬断。就是我们山民进去，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小茵皱着眉头，她害怕了。 　　老枪继续说道：“除了动物，山上还有坏人，盗墓的，被警察通缉的亡命徒，还有杀人犯。躲在山里基本见不到人，看到你么漂亮的小姑娘，嘿嘿……” 　　小茵被老枪说的吓坏了，拉着小马的手说道：“咱们回去吧，就说调查清楚了，没有信上发生的事。山民生活很好，每顿都有肉吃。” 　　高小晴狠狠的瞪了叶定邦一眼，肯定是老爹不想让她去，叶定邦出了馊主意，镇长说这一番话，就是故意要吓唬他们。 　　“镇长，听说山民生活很苦，日子过的很艰难，根本就没人管你们？”高小晴立即开始采访。 　　老枪吐槽道：“那帮家伙每次收税来的很积极，其他的都不管。孩子上个学，老人上个医院都不方便。还有这进山的路，一直没人修。我就想问问，收我们钱都干嘛去了？” 　　高小晴相当认真，一边吃一边快速记录，把老枪说的话都写下来。 　　小茵开心的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镇长也是山民，采访镇长就好，我们就不用进山里。” 　　高小晴冷声说道：“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一定要进山，要采访住在大山深处的山民，听听他们的心声。” 　　这话说给小茵听，又是在警告高飞和叶定邦，老娘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能阻止她。 　　“山里真的很危险！”老枪认真的说道：“山里很邪门，老猎人都可能失手，你们年纪轻轻，要是把命丢在山里可就不值了。” 　　小茵立刻说道：“我们不去了，就在镇上待两天，写一篇新闻就可以交差。” 　　她的想法很好，可惜高小晴和小马不同意，两人执意要进山。高小晴听说山里邪门，更要调查清楚，如果老枪不带他们，两人就自己找路进山。脚长在自己腿上，说走就走。 　　“你的脾气可真倔！”老枪实在没办法，只好同意带着两人，吃过饭就出发，天黑前就能到达第一个宿营地。 　　小茵想一个人留在镇上，可是镇上没有宾馆。穿着兽皮的猎人看起来很恐怖，村子里到处都是猎犬。她又改主意了，要跟着众人一起进山。 　　老枪吃饱了，从墙上拿下老套筒，又准备累猎刀和弓箭，还有一些在山上会用到的东西。 第195章 深山暮色 　　听说要在山里过夜，极不情愿，看到老枪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不停的抱怨，可惜没人搭理他。叶定邦都没看她一眼，她只好向小马抱怨：“山里夜里多冷啊，怎么睡啊，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小马被问的烦了，只好安慰道：“你要是不想去，在镇上等我们就行。” 　　“不行！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坑我！” 　　小马无语了，这样的女人不想留在镇上，又不想进山，太难伺候了。这就不是同事，是大爷。 　　老枪把每个人要带的东西都分配好，食物、皮褥子、火把等东西包成一个大包，一人一个。 　　“太重了，我拿不动。”小茵冲着小马撒娇，“你帮我拿好不好？” 　　“我拿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拿不了。”小马直接拒绝了。 　　“你……你们……欺负人！”小茵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老枪说道：“自己的东西自己拿，进山消耗大，要是体力不支，有可能丢了小命，你想要害死他？” 　　小马终于忍无可忍，暴发了，说道：“你不要闹了好不好，你以前不这样，能不能现实一点。” 　　叶定邦等人早就看出来，小茵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出身可能连芊芊都不如，却非要装出一副大小姐的姿态。特别是在高小晴面前，时时刻刻要展现出自己与众不同，想要压高小晴一头。 　　可笑的是高小晴根本就不在意，默默的准备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进山。 　　叶定邦把车里的背包拿出来，再加上老枪的东西，堆成一座小山。 　　出了山前镇的一段路可以坐驴车，物品都放在车上，毛驴不紧不慢沿着山路前进。 　　山路两边都是绵延起伏的群山，刚进山看到的山都不高，准确的都是山岭。 　　走了半个小时，路边都是裸露的岩石，山峰有数百米高。山坡上都是枯黄的杂草，在太阳照不到的背阴面还有白色积雪。 　　路边有一条小溪，表面的冰还的没有融化，但是冰面之下发出潺潺水声。 　　今天风不大，午后的阳光晒的人暖洋洋，众人都昏昏欲睡。老枪也打着瞌睡，驴都不用赶，自己认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速度也不快，和人小跑的速度差不多。 　　坐了一会儿就困了，叶定邦休昨晚的很好，这会儿也打起瞌睡。 　　偶尔还能看到房子，三五户人住在一起，靠着河边，吃水方便。 　　在驴车上坐了三个多小时，道路越来越窄，路的一边是山崖，也越来越陡峭。 　　“都醒醒，地方到了！”老枪喊道。 　　回声在山里渐传渐远，叶定邦下车一看，三面都是山，至少几百米高，剩下的路只能靠脚走。 　　已经是四点多，太阳在西边，就快要下山。气温降的很快，已经能感觉到丝丝寒意。 　　老枪背起他的老套筒，说道：“都加把劲，到不了住的地方，就要睡在山窝窝里，晚上就冻僵喽！” 　　毛驴自己调转车头，拉着车慢慢悠悠的又往回走，照它的速度，天黑正好回到山前镇。 　　呼……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卷起一些雪粒子，吹向远处。 　　叶定邦呼出一口气白气，背着沉重的包裹往山上走。 　　高飞看了高小晴，有些心疼女儿。高小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背上物资，跟在叶定邦身后。 　　小茵跟在高飞身后，年轻力壮的小马负责殿后。 　　“一定不要掉队，你们不认识路，一旦走失，不要乱跑，在原地等我！”老枪反复交待进山的注意事项。 　　延着山路没走了一会儿，高小晴就凑上来问道：“你们来调查什么，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 　　叶定邦调侃道：“你是以记者的身份问我，还是以朋友的身份问我。” 　　“有什么区别么？”高小晴不解。 　　“你问我试试！” 　　高小晴说道：“我现在是记者。” 　　叶定邦小声说道：“一位同事失踪了，你爸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们来调查一下。” 　　“以朋友的身份呢？” 　　“案子还没完！” 　　高小晴震惊了，陈风落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案子还没完？ 　　查案和进山有什么关系，凶手在山里？ 　　“这趟很危险，你们的新闻调查完了，赶快回去，山里很凶险，我们在查找事件的源头。”叶定邦一副教育的口吻。 　　高小晴立刻就明白了，河中的尸体都是在山里遇害，然后运出山，交给陈风处理。 　　回想刚认识的时候，两人还联手破案。现在叶定邦教训起高小晴，高小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虚心接受。 　　“这都是你想的，我可没说！”叶定邦早就想到这一点，但是有一个环节没想通。 　　基地如果在山里，用车运出去速度最快，可是山里根本就开不进车，最好走的路必须经过山前镇，只要有一点不对劲，老枪早就发现了。除非他们有一条山民、猎户都不知道的路，可以直通山外。 　　高小晴意识到危险，敌人的巢穴肯定有不少人，他们一共六人。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三人，老枪虽然枪法一流，但是老套筒杀伤力有限，膛线都快磨平，稍远一点子弹就飘了。 　　高飞枪法不错，枪也好，但是不熟悉地形，二十响适合中近距离战斗。考虑到对方有长枪，最多也是掩护撤退。 　　至于叶定邦，谁染也有枪，也会用，可是枪法怎么样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可能要靠运气。 　　要是只有他们三个人，边打边跑，可以和对方周旋。加上叶定邦层出不穷的鬼主意，拖垮对方都有可能。可是带着拖油瓶就不行了。 　　高小晴回头看着小马和小茵，这还没走多远，小茵就开始抱怨路不好，东西太沉。真要遇到坏人，估计她腿软的都跑不动。 　　“等新闻采访完了，我们立刻就回去。”高小晴很不甘心，她很想探寻真相，作为高飞的女儿，她也有一颗侦探之心，想要为冤魂伸张正义。 第196章 饿狼 　　用了一个多小时，一行人才翻过山梁，长时间向上行走，很容易造成肌肉疲劳度。 　　叶定邦爬上来都有些吃力，其他人更不用提了，小茵几乎是被小马拖上来的。 　　不服老是不行，高飞敲了几下膝盖，有点刺痛。这一队人里，高飞和叶定邦背的东西最重，也不知道顾佩往里面都塞了些什么。 　　太阳还没下山，但是连绵的山峰遮住了阳光，山里是灰蒙蒙的一片。 　　高小晴提议大家歇一会儿，老枪不同意，后面的路还长着，靠着光线好多走一会儿。等到了夜里，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不愿意赶夜路。就算有点照明，眼睛也会因为光影效果造成误判，踏错一步，有可能命就没了。 　　下山的速度快一点，等到了山脚，又要继续往上爬。每一脚都要踩结实，山里风大，石头风蚀严重。再加上冬天冷热交替，原本很结实的石头变得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踩空。 　　老枪常年和大山打交道，一眼就能看出石头是否安全，众人都是踩着他的脚印往上爬。 　　一刻都不停息的爬了两个多小时，天都黑了。冷风呼啸而过，气温下降的很快，至少比白天低了五六度。到了夜里，气温肯定会更低。 　　呼…… 　　一阵寒风吹过脸颊，叶定邦感觉像是被刀割一般。 　　众人都有点吃不消，小茵惨叫着问道：“还要爬多久？” 　　“就在前面了！不到一里地了！” 　　叶定邦顺着老枪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小山包，山并不高，基本上都是岩石，在山脚下岩石凹进去一块，形成一个天然窑洞，完美的避风场所。 　　有了目标众人又有了动力，手脚并用，总算是爬到洞口。 　　洞内空间并不大，只要风吹不到，就暖和多了。洞穴内的石壁被验货熏的发黑，猎人进山，经常住在这里。 　　老枪在周围转了一圈，拖回一棵枯死的小树，在洞里升起火，有了火堆，更暖和，众人都围在火堆边烤火。有些赶路的山民也会在这休息。 　　高飞想起失踪的兄弟，他可能在这休息过。老枪看了一圈，有些日子没人来过。 　　中午都吃的不少，可是消耗太大，这会儿肚子都饿了。 　　老枪带装备里有一口锅，往里放了几块冰，放在火堆旁。冰快速融化，等到水烧开，老枪往里倒了些米，又放了些肉干，就是众人的晚餐。 　　叶定邦注意到老枪的表情不太对，他皱着眉头，眼角余光不时的扫一眼洞穴外。 　　过了有一刻钟，锅里飘出食物的香味，没加任何调味料，这个味道就让人食欲大动，嘴里都都是口水。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食物上，就连高飞都盯着铁锅冒出的热气。 　　“太香了！”小马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么香的味道不会引来野兽？” 　　小茵立刻说道：“别乱说，怎么会有野兽，一下午了，我们一个活物都没看到。” 　　“有野兽，这个时间只有狼。”老枪说道：“狼崽子很狡猾，一般不会招惹人类。除非他们饿疯了，为了填饱肚子，才会主动攻击人。不过我们有火，就是饿狼都不会来找麻烦。送上门来就可以加餐，肉和皮毛都是好东西。” 　　小茵这才放心，食物好了，主动给大家盛饭。 　　叶定邦这才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被盯上了。”老枪低声说道：“我在雪地上看到才留下的脚印，不是山民，就潜藏在周围。” 　　“什么样鞋印？” 　　“有复杂的花纹，磨损的并不厉害，九成新。应该是个男人，但是身高并不高。”老枪是猎人，可以通过足迹追踪猎物。人留下的脚印是相同的道理，从步幅能大致判断出身高。 　　叶定邦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盯上。跟踪者是真凶的人，还是黑龙会？ 　　“确定只有一个人？”对方如果人数众多，很有可能趁着夜色发动攻击。 　　老枪点点头，发现脚印之后，他在附近转了一圈，只发现一个脚印。如果雪没化，他早就找出跟踪者，一刀宰了。 　　“先吃饭！”叶定邦需要想出一个对策，形势对他们不利。不论人数还是装备，他们都是劣势。 　　老枪吃了几口饭，准备在洞口周围布下几个陷阱，等着守株待兔。如果这些家伙真是祸害山民的元凶，他要报仇。 　　“我们被盯上了。”吃饭的时候，叶定邦才告诉高飞。他们现在的遭遇可能和之前失踪的兄弟一样，在山前镇就被盯上。 　　高飞看着洞穴外，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山的轮廓。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夜色就是最好的掩护，跟踪者可以藏在任何地方。 　　今晚不能踏实的睡了，要轮流值班，防备不测。 　　老枪填不饱肚子，把火堆分成几小堆，又添了些木柴，让火继续烧，烘烤地面，等睡的时候，就会暖和一点。 　　铁锅里又烧起雪水，一杯热水下肚，身上都是暖洋洋，万分舒服。 　　呼呼…… 　　外面寒风呼啸，老枪又拿出他的烟袋锅子，满上一锅，用拇指压瓷实，在洞穴口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沙沙……沙沙…… 　　叶定邦听到怪异的声音，小茵发出一声尖叫，惊恐的说道：“我看到一个黑影，嗖的一下过去了。” 　　“有么？”高小晴跑到洞口，瞪大了眼睛向外张望，什么都没看到。 　　高飞说道：“我们都没看见，你肯定是眼花了！” 　　大家都这么说，小茵有点犹豫了，真的是她眼花？ 　　叶定邦注意到老枪侧着身，他正在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大家都累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按照老枪的安排，明天就赶到一个有点规模的山村，高小晴就可以完成采访，顺利的话，下午就可以出山。 　　众人都累了，把皮褥子铺在还冒着热气的地面上，再盖上一个，毛绒绒的很暖和，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硬。 　　看着小茵和小马都睡着了，老枪才说道：“外面有狼！” 第197章 食人狼 　　山里的狼体形比草原狼小一圈，是群居动物，很少单独行动。这山中都是小型狼群，一般只有七匹，分工明确。 　　高飞听说有狼，往前挪了挪位置，更靠近洞口，挡在高小晴身前 　　老枪说冬季食物减少，狼群基本都饿着肚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招惹猎人。外面的狼一定是饿极了，这才打起人的主意。 　　“有几只？”叶定邦盯着山洞外地看了半天，也没发现狼的位置。 　　不明身份的跟踪者，饿狼，才进山就遇到这么多麻烦，可不是个好兆头。 　　“一只！”老枪又抽了一袋烟，外面的狼可能是狼群的侦查兵，发现我们人多，没有攻击。 　　只要火烧着，狼就不会靠近，今晚不会有太大问题。只好轮流守夜，老枪第一，高飞第二，叶定邦排在最后，一人三个小时。 　　高小晴一直在听三人对话，偷看叶定邦，跳跃的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这个行为举止像个不良的家伙，竟然能给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这家伙真是个奇葩，他怎么变成这样？ 　　叶定邦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扭头看了一眼，高小晴赶快闭上眼睛。 　　喝了点热水，叶定邦就睡了，真累到一定程度，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睡着。 　　等到他被高飞叫醒，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高飞打着哈欠说道：“外面一直没有动静，狼似乎走了，等一会儿天亮了，烧点热水。” 　　爬山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山民的早餐也要吃高热量的食物，才能提供足够消耗的能量。 　　叶定邦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柴，让火烧的更旺一点。 　　呼…… 　　寒风弱了一些，洞穴外依旧是冰冷刺骨。叶定邦双腿有些酸痛，走出洞穴想要活动一下腿脚，过了不到十分钟，他就被冻回来，实在的太冷了。 　　叶定邦替跟踪者敢到可怜，在寒风中冻一晚，滋味肯定不好受。 　　等到天亮了，叶定邦拎着老枪的皮兜子准备去装冰烧水。过一会儿水开了，差不多大家都要醒了，快点吃饭，继续前进。 　　走到取水点，叶定邦换了一个地方，正弯腰装冰，听到了沙沙的声音，扭头一看，枯黄的草丛中有一双淡黄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狼！ 　　还是一只体形消瘦的恶狼。 　　狼的皮毛就是黄色，在草丛中不容易辨认。 　　饿狼似乎是想要伏击他，隐藏的地方距离昨晚取水的位非常近。 　　一人一狼对峙了两分钟，叶定邦并不害怕，他身上有枪，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 　　饿狼是真的饿坏了，几秒钟后嘴里流出口水，身体有些摇晃，都有些站不稳。 　　叶定邦发现狼的嘴边有血迹，它进食了，不应该很饿。 　　嘭！嘭！ 　　叶定邦敲了两下皮兜，弄出很大的动静，饿狼直接扭头跑了。 　　目送着饿狼跑远，叶定邦水也不打了，抽出他的左轮，寻着饿狼留下的脚印往前寻找，撒了没多远，他就发现地上有血迹，还是新的！ 　　再往走了十几米，在一个草坑中发现一具尸体。被饿狼啃食的面无全非，血迹都结冰了，死亡时间在七个小时左右。 　　尸体惨不忍睹，叶定邦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于狼口的人。左腿基本上被咬断，骨头都漏出来，躯干部也都是伤口，肋骨被咬断了好几根。致命伤可能在颈部，脖子几乎被咬断。 　　周围都是带血的脚印，十分的凌乱，无法判断有多少只狼袭击了死者。 　　老枪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有可能判断出狼的数量。 　　尸体面朝向地，背对着天，周围有搏斗的痕迹，十分的激烈。这个位置处于洞穴的下方向，昨风很大，倒霉鬼就算是呼救，也未必能听到他的声音。 　　叶定邦绕到尸体正面，看着死者的脸。在寒风中冻了一夜，脸上结了一层白霜，看上行去有些恐怖。 　　死者的表情还保持着死时惊恐的样子，寒冷保存下最后一刻的表情。他在死的时候大概也没想过会命丧狼口。 　　从样貌看，死者年龄也就三十出头，是个追踪藏匿的高手，老枪都没找到他，可是狼能找到他了。 　　看死者的打扮，里面是粗布棉衣，外面套着一件皮袍子，头上戴着皮帽子，再加上皮手套和皮靴，这一身就算是在外面也冻不着，可这一身也出卖了他，死者绝对不是山民。 　　叶定邦蹲下，从地上捡起一撮棉花，是新棉花。再加上死者衣服上一个补丁都没有，百分百不是山民。 　　老枪是山民中类似把头的人物，他身上的衣服至少五六年没换过，皮袄有些地方都磨的没毛了。 　　“唉，你说你获得挺好，跟着我们干嘛。”叶定邦伸手在死者的衣兜摸了一遍，摸出五枚大洋，还有一把盒子炮。 　　枪里上满子弹，叶定邦拿到鼻子前一闻，这把枪用过。 　　在另一个衣兜中摸到一张硬纸，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地图。 　　借着微弱的光亮，叶定邦发现是一张地图，非常的详细的山里地图，比他们手中的地图详细多了。 　　叶定邦认真的看了一遍，地图上多了几个红点。其中一个地方叫做黄牛凹，老枪提过，说是村民都不见了。 　　地图上还有三个红点，成了这次进山必须去的地方。地图上所有文字都是中文，但是有几个字书写有误。不是普通的笔误，是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有了这份地图，基本上就能确定死者身份，这死的一点都不冤。叶定邦小心的收好地图，把皮兜装好冰，往山洞走去，该回去了。 　　叶定邦回到山洞，高飞和老枪都起来了，正在活动身体，高小晴也醒了，在整理皮褥，只有小茵还在呼呼大睡。 　　“打个水去了这么久？”高飞问道。 　　“我见到那只狼了，周围有很多的脚印。狼有点不太对劲！” 　　“啊？什么狼？”小茵瞬间苏醒过来，躲在小马身后。 　　“我去看看。”老枪提着老套筒就要往外走。 　　“等等！”叶定邦叫住老炮说道：“我也看到跟踪的人了，已经死了。” 第198章 未知死者 　　“死……死人了？”小茵吓得脸色煞白，活了二十多岁，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 　　小马也有些害怕，问道：“是被狼咬了？” 　　“初步看起来像是被狼咬死，但是我怀疑有可能是谋杀！”叶定邦故意这么说，试探他们的反应。 　　“谋杀？不可能，谁会谋杀一个不认识的人！”小茵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三分，声音都有些刺耳。 　　高小晴表现的很淡定，她不是菜鸟，叶定邦之前提醒过她，有一个心理预期，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就有人死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小茵的脑袋突然变的好使了，指着叶定邦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死人了还能保持这么淡定？” 　　“警察！”高飞亮明身份，但是没出示任何证件。 　　小马盯着高飞看，觉得高飞有些眼熟。报纸上照片相当模糊，和本人差距相当大。 　　小茵害怕，她看到高飞有枪。 　　“我也有，两把！”叶定邦拿出他的左轮和才得到的驳壳枪。 　　高飞拿过驳壳枪，检查可一遍，保养的很好，接近全新。老枪在旁边看着，眼神都直了，这种枪威力大，还可以连发，近距离火力凶猛。关键一点，因为驳壳枪太多了，子弹便宜又好获得。 　　老枪看着枪的眼神无比痴迷，比看女人还要温柔。高飞直接把枪给了老枪，在他的手中，能发挥出最佳效果。叶定邦没意见，反正和捡来的差不多。 　　“走，去看看尸体。”高飞往外走去。 　　老枪也跟上，三人走出没多远，小茵拉着小马跑出来，他们不想留在洞穴里，没有安全感。 　　“别踩地上的脚印！”老枪看到狼留下的痕迹。 　　越看越不对劲，老枪问道：“这只狼受伤了？”正常的狼不会留下这种歪歪斜斜的脚印，除了受伤，老枪想不到其他可能。 　　“尸体就在前面！”叶定邦停下脚步。这个距离可以看到草坑有一个人形物体。 　　高小晴很想跟着，看到高飞的眼神，乖乖的和同事站在一起。 　　老枪在前面带路，绕过了一些重要的痕迹，现场有点不对劲。他看了尸体一眼说道：“没见过，不是镇上的人，也不是山民。” 　　高飞用他的一套检查下来，还是有点新发现。死者双手皮肤细腻，虎口和食指有老茧，说明经常开枪。 　　从衣服破洞露出的肌肉线条来看，死者训练有素，有可能当过兵，还是一名精锐。 　　“他不是被狼咬死的！”老枪有新发现，草丛中不容易留下脚印，仔细寻找，在草坑边发现半枚脚印，花纹明显和死者脚上的鞋不一样。 　　老枪给出了他的推测，死者是被人追到这里，他和对方交手，但是并不是对方的对手。他被制服，失去了行动力，杀他的人知道附近有狼，只要放一点血，狼就会寻着血腥味找过来。 　　狼会杀死他，并且抹去大部分的痕迹。一般人都会认为是死者和狼搏斗，造成一片狼藉。 　　计划很好，只是没想到这只狼有些奇怪，饿了一个冬天，只吃了几口，尸体几乎完整的保留下来，也没有召唤来狼群成员。 　　“这只狼好奇怪！”老枪一直念叨着这个问题。这只狼的怪异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在食物眼中匮乏的时期，这只狼竟然浪费了送到嘴前的食物。也没召唤同伴，从尸体上的咬痕来看，也不像是被赶出狼群的孤狼。 　　这又是一桩邪门事，老枪都解释不了！ 　　死者是什么来头的？杀死他的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跟踪，目的又是什么？ 　　一大堆的疑问，高飞环顾一周，向后退了几步，如果有意外，能用最快速度赶到高小晴身边。 　　死者很厉害，杀死他的人更厉害，这人有可能并没有走远，还潜藏在附近。 　　叶定邦想到一个可能，说道：“这位不会是顾佩派来暗中保护我们的人吧？” 　　还真有这种可能，顾佩派出暗卫保护叶定邦的家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人。 　　几秒钟后，叶定邦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死者是暗卫，杀他的人绝对是敌人，杀完人后就这么消失了？ 　　为了保住大山深处的秘密，杀死试图打探的人，比如说失踪的警察，都在情理之中。杀死所有觊觎的人，才能保住秘密。昨晚只要一枚手榴弹扔进洞穴中，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一个都活不了。 　　“我们快点走吧！”小茵催促道，死过人之后，这地方就变得阴风阵阵，有些恐怖。 　　呼呼…… 　　又起风了，太阳出来了，风就没有夜里那么冰冷刺骨了。 　　叶定邦低声说道：“我在他身上看到一副地图，上面标注了几个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老枪说过有村民失踪的黄牛凹也在上面。” 　　“给我看看！”老枪急切的要看地图，要知道其他几个地方在什么位置。 　　叶定邦拿出地图，高飞和老枪挡住小茵等人的视线，快速查看。 　　老枪扫了一眼，先赞叹道：“这地图好详细，有几条小路，也就只有猎人才知道，竟然也在地图上。” 　　高飞看到地图上有一道虚线，贯通地图，其中一段就是他们进山坐驴车的路，如果把这些线连起来，就形成一条大路。大山是北平的屏障，有了这道阻碍，想要攻击北平，就要绕到。如果连通这些虚线，兵峰直指北平。 　　可这只有从北方打过来才有效，现在北方没有这么强大的威胁。这只是一份预测图！ 　　“黄牛凹，你们说的那个烧毁的地方，鬼眼洞。”还有一处位置，老枪都不知道名字，就是一片空地。这几个标注的位置必须去探查一下，这些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叶定邦脑袋向后甩了一下说道：“身后这些家伙怎么办？” 　　高飞不想的带着高小晴去冒险，也不能让他们自己待在山里，或者是独自回去，他们已经被盯上。 第199章 犯罪现场摄影师 　　“先把地图收起来。”高飞了解女儿，这些事不能让她知道，她好奇心重，又当上了记者，一定想要探查到底。 　　叶定邦听到脚步声，咳嗽两声说道：“尸体怎么处理？” 　　“就放在这，等一会儿放点烟，附近如果有山民、猎人，看到会来处理。”老枪会留下山里人才看的懂的口信，把尸体运回去，先放在义庄，等回去再处理。 　　搬动尸体，大量的痕迹会被毁掉，有可能遗失重要线索，叶定邦想要保持原样。 　　“不行！”老枪强硬的说道：“人死了当天必须要入棺，这是山里人的规矩。” 　　“可死者不是山民！”以山里的温度，尸体基本不会腐败，等他们回来，还能再进行尸检。 　　“他不是山民，但是死在山里，就要按照山里的规矩来。”老枪的语气不容置疑，山里人看重这些，规矩不能破。 　　高飞想到了一个办法，在顾佩准备的背包里有135相机，现在光线也好，可以拍照，把尸体状况保存下来。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叶定邦跑回洞穴，从背包中找出相机，摆弄了一会儿，准备拍照，镜头里一片黑色，什么都看不到。一路颠簸太厉害，弄坏了？ 　　“还是我来吧！”高小晴看不下去了，连镜头盖都没摘，这摄影技术能好到哪去？ 　　高小晴打开镜头盖，抬头又看了太阳的位置，换了一个角度，拍摄了尸体全貌。又调整光圈，咔嚓咔嚓的按动快门，拍摄了几张局部特写。着重拍摄了第二人脚印，这是最关键线索。 　　强忍着各种不适，高小晴拍完了所有细节。叶定邦想到一个新兴的职业，犯罪现场摄影师。随着新的刑侦技术发展，一个很重要的职业，把犯罪现场保存下来。 　　如果高小晴失业，还能去警局谋一份差事，有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犯罪现场摄影师，看到这种尸体还能保持淡定，她已经具备基本素质。 　　“我还是希望她好好的当个记者！”高飞当了一辈子差人警察，才不想女儿走上自己这条路。拿出全部积蓄送女儿出国留学，就想着女儿能有个好的将来。 　　“拍完了！”高小晴把相机还给叶定邦，回到小马身边。 　　老枪立刻就动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找了一些干草，团城一团，点着后熄灭，放进土坑中，烟就冒出来。老枪又撒了点东西，烟就成了黑烟，有特殊的意义。 　　叶定邦拿着相机往回走，小茵的眼睛盯着相机，眼皮都不眨一下。痴痴的问道：“这么小的相机，多少钱？” 　　“你猜？”叶定邦也不确定具体价值。 　　回到洞穴，小茵跟着回来，轻声说道：“我能看一下相机吗？” 　　“你说呢？”叶定邦反问一句，把相机小心收好，装进背包。 　　小茵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她就能用，我看一下都不行？” 　　叶定邦坏笑着说道：“等下次再发现尸体，没让你拍。” 　　听到还能看到尸体，小茵打了一个冷颤，不再缠着叶定邦。 　　高飞和老枪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这伙人这么嚣张，前面村子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叶定邦觉得脖子后面冒凉气，用眼角的余光往后一瞄，高小晴正愤怒的盯着他。感觉到自己被当成包袱，她很愤怒。 　　“咦？”叶定邦发现地上的尘土像是被扫过，还有人打扫卫生了？谁扫的？ 　　“不是我们扫的！”高小晴气鼓鼓的说道：“我们刚醒，东西还没收拾完，谁有时间扫地。” 　　这就有点意思，老枪就不像是会扫地的人，这地也不是早上扫的。只有一个可能，昨晚有人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留下了脚印。为了掩盖踪迹，把地扫了。 　　这个人心存侥幸，早上起来光线不好，不容易发现地上的痕迹。谁想到因为发现尸体，耽搁了时间，被叶定邦注意到。 　　“昨晚有人出去了！”叶定邦没直接说，这个出去的人有可能就是杀死跟踪者的人。 　　问题来了，洞穴有人守夜，出去的人是谁？难道是老枪？ 　　高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能太累了，昨晚守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也是！”老枪低声说道。 　　叶定邦回想起来，昨晚睡的特别死，他的警惕性一向是比较高，有点风吹草动就醒了。 　　小茵催促道：“管他谁出去了，肚子饿的不行了，做饭吧。吃饱了就什么都想到了。” 　　老枪往锅里倒了比昨晚还多一倍的米，和北平不一样，山里人早上这一顿要吃干饭，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火烧的很旺，铁锅冒着热气，发出滋滋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心事，洞穴里很多安静。 　　老枪看米快好了，拿出一个饭盒，舀了两大勺猪油，倒在米上。热力融化猪油，一股诱人的香味扩散出来，米粒被油脂浸透，一粒粒晶莹剔透，像是珍珠一样，再放光。 　　叶定邦嘴里都是口水，这味道实在是太香了。众人都不想事，一起盯着铁锅。 　　老枪又拿出腌制的咸菜，洒在锅里，香味更浓了。 　　“好了，吃饭！”这一次老枪没用他人，亲自给每人盛饭，一人一大碗。 　　高飞介绍道：“你们有口服了，老枪这猪油拌饭是一绝，一般人吃不到。” 　　每人说话，都在吃饭，加了猪油容易饱肚，一碗下去还有点撑。 　　吃完了稍作休息，在老枪的带领下继续前进。 　　小茵也不闹了，她意识这是一个大新闻，发表了说不定会引起轰动，报社肯定会奖励她们。 　　想法是不错，至于最后能到那一步，就要看他们的造化。 　　众人逐渐适应山路，走走停停，太阳快升到天空正中，目的地了。 　　前面有一个山坳，三面环山，中间有一处平地，有一个不规模不小的村子，有五六十口人。 　　按说这时候，村子里男人都该在山里干活，村子里没多少人。众人走到村口，一队青壮年山民拿着武器冲出来。 第200章 僵尸传说 　　叶定邦听到弓弦拉开声，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谁都能看出来，山民高度戒备，精神紧张，容易擦枪走火。 　　弓箭这种冷兵器有几千年的历史，杀伤力惊人。猎人使用的强弓在近距离能把人射穿。只要对方手一松手，身上就多个洞。 　　山民也有不少老套筒，都是旧货，枪托都磨出包浆。还有的使用的是火药枪，打一枪装弹要半分钟。 　　还有的山民用弩，近距离杀伤力更强。山民本来就彪悍，他们一个个板着脸，散发着一股杀气。 　　“啊！”小茵又吓到了，躲在小马身后。 　　带头的山民看到老枪，紧绷的神级总算是放松下来。 　　“老枪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带头的山民和老枪一样的打扮，只是更加的壮硕，满脸的络腮胡子，皮肤晒得黝黑，外号叫山豹子，山民都喊他山哥。 　　“这都是自家兄弟，进山公干。”老枪介绍道。 　　山豹子打量着高飞和叶定邦，又扫了众人的背包，这才说道：“俺说老哥的人，肯定都是兄弟。可这山里最近邪门，兄弟还得小心。” 　　“你们查吧！”高飞直接打开背包，让山民检查。他们查的很仔细，连小茵等人的行礼都有女人检查了一遍。 　　老枪这才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都是一家人，我也不瞒你，从去年夏天开始，山里就变的有点不对劲。各种野物少了很多，狼也不对劲，黄牛凹一村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见鬼了。” 　　山豹子试图弄清楚怎么回事，派出最精干的猎人去调查，这些人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大队搜索，只找到了一地碎肉，骨头都成渣子。 　　“昨晚我们也遇到狼了，狼是怎么回事？”叶定邦问道。 　　山豹子扭头看着叶定邦，按照山里规矩，把头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不准插嘴。 　　老枪说道：“他们就是来调查这事，或许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人群中钻出一个女人，一身烂布碎花小袄，外面套皮袄，一看就是山里的妹子，水灵的很，还带着一股英气。 　　老枪小声介绍道：“山豹子的妹妹山凤，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 　　山凤嗔道：“我们都查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几个山外人就能查清楚？” 　　“我们是警察，就吃的是这碗饭！”叶定邦傲气的说道：“术业有专攻，论打猎我不如你们，但是论破案，你肯定不如我们。” 　　山凤不服气的说道：“那你说说看，你都破不过什么案？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高飞说道：“如果我们破不了，就没人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老枪拍着胸口说道：“我给他们担保目，一定能破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枪的面子还得给，山豹子以后的山货野味还要通过山前镇才能销出去。 　　“我信老枪，咱们到里面说。” 　　山豹子在前面带路，村子中心有一个大院子，高墙深宅，遇到危机情况，整村人都能躲到宅子里。这宅子就是山家兄妹俩的家。 　　看村子里的情况，叶定邦就知道山里为什么没有土匪。这些山民比土匪还彪悍。在山里小股的军队都打不过这些山民。 　　叶定邦一路走来，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山民的门槛本来就比较高，接近二十厘米。他们最近又加高了十几厘米，已经超过成年人膝盖的高度。 　　山里蛇虫鼠蚁多，门槛高能把它们挡在门外，但是也用不了这么高。老人和小人腿脚不方便，根本就迈不过这道门槛。 　　从村民的反应看，他们在防备的还不是人。叶定邦闻到了香味，年已经过完了，烧香敬什么？ 　　山民的风俗和北平相去甚远，高小晴等人都好的看着四周。小茵发现门口有个香炉，好奇的想要凑近看一眼。 　　“别动！”山凤厉声喝道：“没人教过你么，香炉外人不能碰。 　　“我……我不知道，我不碰，我就看看。”小茵赶快解释。 　　小马也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不是有意的。” 　　“一点规矩都没有！”山凤的气势咄咄逼人。 　　老枪也看到门槛，脸色微微一变，看来老枪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进了大宅，山豹子让手下都出去，只留下山凤。 　　老枪问道：“闹僵子了？” 　　山豹子只是嗯了少一声。 　　“僵子是什么？”高飞问道。 　　山里人讳莫如深，似乎很忌讳这东西。山家兄妹不想说，只好由老枪说。 　　“僵子就是僵尸，山里一直有个传说，人死了必须要尽快入棺，停尸的时间过长，就有可能变成僵尸，暴起伤人。最先攻击的肯定是最亲近的人，被咬死的人也会成为僵尸。山里曾经闹过一次，十室九空，都成了僵尸。后来军队来了，才勉强控制住。从此规矩就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人死之后，当天必须入土。” 　　原来老枪坚持收尸的原因在这，这故事一代一代传下来，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可考。但是山里人都相信，从小就听僵尸故事，恐惧已经深深的印在骨子里。 　　高小晴问道：“僵尸只不过是传说，是故事，你们真的相信？” 　　“对你们来说，可能是故事，但是对我们来说，都是真的。”山凤说道：“很邪门，有个汉子被狼咬了，伤口并不严重，回来敷了草药，以为没事了。可到了第二天，这人就死了，死之前非常的恐怖，面部狰狞，像是鬼一样。我们立刻给操办后事，这棺材还没做好，尸体就成了僵尸，疯狂的想要咬人，还变得力大无穷。刀砍上都没反应，大家好不容易才把它制服。” 　　这事就发生在几天前，山凤亲眼目睹僵尸的恐怖，所以村民才这么害怕。高度戒备，害怕再有僵尸来咬人。 　　“你确定他死了？”叶定邦问道。 　　“你什么意思？”山凤怒道：“你觉得我连死活都分不清楚？” 　　山豹子说道：“真的死了，当然很多人在场。” 第201章 鬼眼洞 　　存在于传说中的恐怖僵尸出现，山民都很恐惧，好奇心大的人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差不多的半个村子的男人都看了尸体，被狼咬的人确实是死了，是在死了几个小时之后又暴起伤人。 　　“你有什么看法？”高飞问叶定邦。 　　叶定邦没回答，而是严肃的问道：“是一动不动的死了几个小时？” 　　山凤火了，怒道：“你当我们是傻子，会动是死人？那叫活人。” 　　山豹子说道：“确实是死了，有郎中号脉，说是中尸毒而死，死的虽然快，看着很痛苦，但是走的时候没多大感觉。郎中确定死了，这才做的棺材。” 　　号脉比摸鼻息靠谱，但是也并不一定准。人有一种特殊的现象叫假死，在极度虚弱状态下，或者误食了某种毒药，会进入假死状态，呼吸停止，脉搏消失，生机断绝，和死人一模一样。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也会诊断失误，有些可以的抢救回来，有些就真的死了。 　　假死能持续的时间不长，短的有几个小时，长的能持续数天。尸体已经被埋了，已经没办法进行检测。 　　山民相信是僵尸，叶定邦倾向是假死。所谓‘尸毒’太猛烈，尸体无法抵御就进入假死状态，等到苏醒过来，‘尸毒’已经侵入全身，感染的人就发疯了，攻击其他人。 　　叶定邦皱着眉头，中了尸毒的人和他知道的一种怪病很像。 　　在欧洲有一种怪病，发病之后极度怕水，怕风，快速瘫痪，几天就死了。 　　但是山家兄妹说山民被咬之后，村民喝了水，并没有表现出对水的恐惧，根本就不是他说的怪病。 　　山凤不屑的说道：“我以为你能说出点什么新奇的玩意，郎中早就说过，这是道家发现的一种奇毒，无药可救。是一种炼尸的秘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山里来了，叫什么尸兵。” 　　想了好一会儿，山家兄妹俩才想起郎中说的好像是葛，一位先贤。 　　“你确定是葛洪？这郎中不会是道士出身吧。”叶定邦随口说道。 　　葛洪可是位道家大能，也是一位名医，有小仙翁之称。能说出葛洪的名字，这位郎中也不是一般人。 　　山豹子说道：“这位郎中可不是一般人，是隐居在山里的修士，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那天也是巧合遇到了他。” 　　“这山里真的有修士？”高飞问老枪。 　　“有，偶尔能见到，他们居无定所，闲云野鹤，有大机缘才能遇到。”老枪也知道有修士存在，他只见过一次。毕竟这么大的山，人又这么少。 　　叶定邦就觉得奇怪了，这又不是道家名山，前有天龙观，后有隐匿修士，这山有这么大的魅力？还是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众人都在等叶定邦说话，结果这家伙又在发呆，高小晴踩了他一脚。 　　“我去！”叶定邦叫道。 　　高飞说道：“都等着你说话。” 　　叶定邦这才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一条行为怪异的狼，再加上你们描述有些像狂犬病，但是又有些不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不被狼咬，就不会得病。” 　　“我当你要说什么高见，原来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山凤又嘲讽，就算不得病，也没人愿意被狼咬。 　　山豹子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狼群正在集结，六七条狼的小狼群正在合并，已经发现有二十多条狼的大狼群，还有可能出现更大的狼群，那就麻烦了。狼的速度快，成群结队的狼群敢攻击村庄。 　　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况，大山里肯定出了大变故，狼群合并，也是为了自保。 　　高飞问道：“除了狼群之外，还有没有异常？” 　　兄妹俩对视一眼，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还真有不少怪事。 　　山豹子低声说道：“山里闹鬼了！” 　　“闹鬼？”老枪眉头紧锁，山里要是出个山精妖怪不奇怪，可没听说会闹鬼。 　　小茵直接把失望的表情摆在脸上，闹鬼又不是什么大新闻，一些小报热衷于这类题材，他们可是一家大报社，绝对不会报道闹鬼传闻。 　　叶定邦随口说道：“闹鬼的地方不会是在鬼眼洞吧？” 　　“你怎么知道？”山凤警惕看着叶定邦。 　　老枪说道：“他都没去过鬼眼洞，名字还是听我说的。” 　　山豹子这才说道：“最先发现不对劲是村里的兄弟，路过鬼眼洞，听到幽怨的哭声，十分的慎人，有胆大的兄弟过去查看，明明看到一个女人，一个转身的功夫，人没了。兄弟们还说闻到山洞里传来一股难闻的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对山民来说，鬼眼洞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山洞，只不过深一点。洞穴里栖息着成群的蝙蝠，到了夏天，蝙蝠飞出来的场面很壮观。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 　　山豹子听了这事觉得很蹊跷，不知道和山里不对劲的事是不是有关，带着人来探查。他们到了鬼眼洞就是傍晚，天灰蒙蒙的，太阳刚下山。 　　在洞口等了一会儿，痛哭的女人没见到。准备走的时候，从洞口飘出几团鬼火，惨淡的绿色，漂浮在半空中，特别慎人。 　　山豹子用弓箭射灭了鬼火，正准备靠近，就听到哗啦哗啦的铁链声。 　　几个人藏在草丛中没敢妄动，接着看到几个黑影，摇摇晃晃的向洞穴口走来。 　　山豹子脖子后面直冒冷气，耐着性子等着几个黑影靠近，借着一点微弱的光亮，看到几个黑影穿着破烂的铠甲，摇摇晃晃的从洞穴里走出来，他们身上都绑着沉重的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哗哗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也就是尸臭味。这些成了腐尸的将军似乎是在守卫鬼眼洞，不想让人靠近。 　　山凤想要靠近看清楚一点，刚走了几步，绑着铁链的腐尸眼中发出慑人的绿光，似乎能感觉到活人的气息，他们就没敢妄动。 　　这些腐尸也没做什么，就守在洞口，洞里偶尔会传来女人的哭声，等到了天亮，这些腐尸又摇摇晃晃的回到洞穴中。 第202章 又是阴谋 　　山豹子和山凤就在鬼眼洞外守了一夜，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洞穴中传来哗哗的声音，腐尸像是被拖回洞穴。 　　等到太阳出来，两人才敢靠近洞口，看到地面上留下黑色的脚印，散发着呛人的腐臭味。两人往里走了点，也没敢太深入，看到地上有铁链磨出的痕迹，山凤还找到了几块金属碎片，看着像是铠甲叶片，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头。 　　小马低声说道：“铠甲叶片还在么，给我看看，我大学辅修过历史，也许能看出点什么。” 　　“我去拿！”山凤一阵风似的跑出大厅，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一个红布包。 　　小马双手捧过来放在桌子上，毕恭毕敬的打开布包，里面有五六片铁片，长度和宽度和并在一起的两根手指差不多。过了多少年，依旧反射着寒光，表面一点锈迹都没有。 　　“好东西！”小马拿起一片，在手中十分沉重，拿到阳光下一照，上面还有雪片一样的花纹。 　　山凤催促道：“看出了么，是什么东西？” 　　“有可能是明光铠，唐代的盔甲，好东西！”小马说道：“首先将铁制成甲片，之后打札、粗磨、穿孔、错穴、并裁札、错棱、精磨；甲片加工完毕后，用皮革条编缀成甲。里面还要挂衬里，防止磨损皮肤。至少是将军级别的人物，才能配得上这幅铠甲。” 　　“将军？”山凤大喜，笑着说道：“能用将军守墓，鬼眼洞里不会有个大人物？” 　　山豹子也两眼放光，山民也知道唐代的古董值钱，一个罐子就能在城里一间大宅。 　　叶定邦问道：“你确定这些甲片全部出自唐代？” 　　小马摇摇头，甲片看上去都一样，以他的水平还看不出制作工艺上的差距，就算是明光铠，他也是猜的，没有十足的把握。 　　高飞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叶定邦看着山家兄妹俩，他要说的话可不好听。 　　山豹子也说道：“兄弟有话直说，畅所欲言。” 　　山凤说道：“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高见’！” 　　气氛都烘托在这了，叶定邦就说了。 　　“你们被骗了，根本就没什么腐尸，都是利用了你们对僵尸的恐惧，让你们不敢靠近鬼眼洞。有人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想让你们靠近，只能恐吓你们！” 　　叶定邦的话有些刺耳，他们确实之后再也没有去过鬼眼洞。消息从他们这传开，山民都不愿意去鬼眼洞。就算没有撞见鬼，去了也会沾染上晦气，好运气都没了，以后会很倒霉。 　　山凤不服气，反问道：“你都没看到就知道我们看到的是假的？我们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容易被骗！” 　　更加残酷的话他都没说出口，山里信息闭塞，很多新技术都没见过。叶定邦如果有充分的时间准备，能营造出更加真实更恐怖的场景。 　　最好的保守秘密的方法就是灭口，死人不会走漏消息。只是对方没有足够的人手，像这么大的村子，他们暂时对付不了。像黄牛凹这样的小村子，就被他们祸害了。 　　但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等到一个一个村子都被解决了，就该向山家兄妹下手，最后拿下山前镇，整个大山都落到别人手中。 　　为了遮人耳目，他们会找人假扮山民，就像是零计划一样，大规模的替换。 　　被高飞派回来的兄弟，有可能就是发现不对劲，才的被灭口。 　　叶定邦打算私下把这些话告诉老枪，怎么应对就看他的决定。 　　老枪淡淡的说道：“山里多了一伙挖坟撬棺的缺德玩意，可能和这事有点关系。” 　　叶定邦说道：“这事挺巧，我和偏门的土夫子关系不错，进山之前找他聊过。山里的这些事，都和土夫子没有关系。是另一伙人在为非作歹！” 　　“我凭什么相信你？”山凤反问道。 　　“我只是说自己的分析，信不信看你自己。”叶定邦也看出来了，山凤就是要和的他唱反调。 　　小茵和小马根本就插不上话，高小晴只能在旁边看着。 　　叶定邦变化太大，变得有点认不出来了，和这些争论，自信而强大，和在火车上油嘴滑舌的家伙完全不同。 　　高飞说道：“在这争论没用，去看一下才知道真相。” 　　“我来安排！”山豹子必须再走一趟，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装神弄鬼的吓唬山民。 　　“我也去！”山凤立即去准备，一会儿就能出发。 　　“等等！我能问几个问题吗？”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茵站出来。说了报社收到信件的事，想问问山民有什么困难。 　　山凤笑了，接着山豹子和老枪都笑了，笑的高小晴等人莫名其妙。 　　三人笑够了，山凤这才说道：“傻丫头，你们是被人骗了吧，白跑一趟！” 　　“什么意思？”高小晴问道。 　　老枪说道：“山民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根本就没人管。官老爷不愿意管，又穷又苦，只能在收税的时候想起我们。我们也不想有人来管我们，自由自在惯了。” 　　高小晴明白了，山民不会给报社写信，抱怨那些问题。 　　如果不是山民，是什么写的信？ 　　叶定邦嗅到阴谋的味道，向高飞使了一个眼色。 　　高飞也想到了，看着女儿，打了一个冷颤。 　　要是有人知道他和高小晴的关系，想要对高小晴下手，只要把她引到山里来，剩下的事……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叶定邦不相信任何人，必须把高小晴带在身边。 　　小茵急忙说道：“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就不去了。我看村子很安全，我们就在村子里等你们回来。” 　　“我……”小马有点犹豫。 　　“叫我去干嘛？”高小晴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你是犯罪现场摄影师，要是有发现，你来拍摄。”叶定邦想到一个无法推脱的理由，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 　　鬼眼洞距离并不远，走三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吃完饭动身，到鬼眼洞正是傍晚，是腐尸出来活动的时间。 第203章 看走眼了？ 　　“有什么好吃的？”听到要吃午餐，小茵最是积极，主动要帮忙，就想一点吃到午饭。 　　山豹子豪爽的大笑，山里人好客，怎么可能让客人动手。虽然是粗茶淡饭，也是山民的一片心意。 　　小茵只老老实实的在大厅等着，山民懂得利用冬天储存食物，肉类只要挂在外面，一个小时就可以冻得硬邦邦。菜就相对少一点，多是山菜、野菜晒成的干或者干蘑菇，做法也简单，一锅炖。 　　山民都快要吃腻了，但是有肉，油水好，对小茵等人来说可是美食。 　　山凤还拿住一坛子珍藏的老酒，有朋自远方来，没酒可不行，不管能不能喝，多少都要整点。 　　小茵都被灌了一碗，小马脸颊通红，打嗝都往出溢酒。吃完就去睡了，山豹子给他们安排最好的房间，厚厚皮褥子，往上一趟，整个人都能陷进去，再盖上毛片毯子，房间里不用生火就很暖和。 　　小茵和小马是单人房间，两人中间隔着一堵墙，可以互相照应。 　　老枪告诫两人，睡醒了可以在村子里活动。千万不要出村！ 　　“放心，有人给我钱都不出去。”如果每天都是一样的伙食，小茵都想待在村子里不走了。 　　小马答应会看好小茵，众人这才离去。 　　山豹子给高飞等人安全是另一个房间，一个大通铺，能睡下七八个人。 　　“你们休息一会儿，出发的时候我们叫你。”山豹子看出他们有事要商量，说完就走。 　　老枪很默契，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抽着旱烟把风。 　　叶定邦这才问道：“那位怎么回事，怎么处处针对你，你们有过节？” 　　高小晴也很无奈，刚进入报社小茵就对她有敌意。她也觉得莫名其妙，过了几天小马才偷偷告诉她原因。小茵也想出去留学，但是因为家庭的问题，她没去成。 　　“就因为这个？”高飞发现他无法理解女人，自己没去成，就记恨上别人？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弯转的太大。 　　“说正事！”高小晴早就憋不住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中计了，冲你来的！”叶定邦说道。 　　“冲我？”高小晴一脸懵逼，她就是一个才回国不久的小记者，什么人要算计她？ 　　叶定邦用眼神扫了高飞一眼，高小晴瞬间就明白了，因为她的老爹。 　　百尸案还没完，他们解决了陈风，接管了丽都。给对方造成了不少的打击，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们刚进山就被盯上。 　　高飞有些歉意的说道：“小晴，都是因为我……” 　　“爸，我们是一家人，有些话不用说，您做没错！”高小晴支持高飞的工作。 　　话是这么说，高飞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没有一个父亲想把危险带给子女。 　　“还好我们提前发现了，只要小心防备，她不会有事。”叶定邦安慰高飞。 　　实际上他们已经晚了，不管幕后谋划者想要干什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高小晴进山了。 　　叶定邦也猜不透，只能见招拆招。 　　“睡会吧！”高飞柔声说道：“晚上可能要熬夜。” 　　高小晴躺在铺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对了，昨晚我山洞里睡的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半夜起来，还出去了。” 　　“你不是在做梦？”叶定邦必须确认，整晚都有人值夜，高飞和老枪居然不知道？ 　　高飞解释道：“昨晚可能太累了，特别困，有一会儿睡着了。老枪好像也睡了一会儿。” 　　“不是梦，我真的看到一个人影，好像是小茵！”高小晴说道。 　　“你确定？” 　　要是她真的出去过，结果外面就死了一个人，值班的人凑巧还没看到？ 　　昨晚大家睡的很死，还有一个问题，小茵盛的晚饭。 　　小茵要是有问题，他还真是看走眼。这个女人从见面开始就不招人喜欢。 　　叶定邦想起伯纳德说过一句话，极端的性格容易吸引人注意，而掩盖了的他某些问题，短时间内非常有效。 　　高飞问道：“她要是真有问题，为什么不跟着我们？” 　　“我不知道！”叶定邦摇摇头，小茵或者有其他的打算，或者是任务完成了，下面不需要她。可能性有很多种。 　　“她不会有问题吧。”高小晴说道：“小马和小茵是同学，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没听小马说她会功夫。” 　　“那就说明他们两个都有问题！”叶定邦觉得小马也可疑，他太低调，一路上几乎没说话。两人的性格就是两个极端。还有刚才拿着铠甲叶片说的那一番话，有故意引导的嫌疑。 　　高小晴有点生气的质问道：“在你眼中是不是什么人都可疑？他们是我的同事，在进入报社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我！” 　　“小晴，害人之心不可有，犯人之心不可无。特殊时期，多小心一点总的没坏处。” 　　既然老爸都这么说，高小晴只能虚心受教。以后再面对两人，要留一个心眼。 　　该说的都说完了，叶定邦往铺上一躺，准备感受皮褥子的温暖。 　　“别睡，我还有个问题，你和山凤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得罪她了，怎么处处针对你？”高小晴问的有点酸。 　　“肯定是看我不顺眼。”叶定邦找不到别的理由，两人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我看不一定哦……”高小晴故意拖长语调说道：“说不定人家看上你了。山里妹子泼辣，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你注意。” 　　“少胡说八道！”叶定邦可真没往这方面想。 　　高小晴继续说道：“山凤很耐看，特别是那一双大长腿，我看了都嫉妒，又长又直，极品！” 　　这一点叶定邦倒是注意到了，腰以下都是腿，还能是经常走山路运动的缘故？ 　　“哼！” 　　高小晴很不满的哼了一声，表示她的不满。叶定邦眼神一下呆了，他真的在想山凤的腿。 　　之前高小晴获取没生气，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 　　女人心，海底针！ 　　高飞摇摇头，女儿大了，这些事比破案都复杂，想想就头疼。还是睡觉，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第204章 天灾还是人祸 　　众人都睡了一小觉，三点整，山豹子叫醒众人，该出发了。 　　叶定邦走出大厅一看，除了山家兄妹，还五名猎人，都是老手。 　　“平安回来！”小马送众人到村口，小茵站在后面，远远的看着。有点意外，他们并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是自己多心了？还是说他们另有计划？难道是冲着村子来的？如果给山民的食物里下一点药，都进入昏睡之中，等到狼群来了…… 　　在叶定邦的提示下，老枪对山豹子说道：“这两人可能有点问题。” 　　山凤低声说道：“山民淳朴，不是傻！” 　　山豹子说道：“村里的老人自有办法，他们办事我放心。” 　　叶定邦这就放心了，来回差不多一天时间，快去快回。 　　出村没多远，老枪就发现狼的脚印，狼只有在实在没食物才会打山民家畜的主意。山里的问题再不解决，麻烦就大了。 　　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山豹相信是前者，太平日子过久了，少了一分敬畏，山神大老爷发火了！他想知道老枪和山外人怎么看，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肯定是后者。”高飞说道：“我们遇到一个身份不明的跟踪者，山民的打扮，但绝对不是山里人。” 　　老枪补充道：“皮子都不是山里货。” 　　他一眼就看出死者身份有问题，不过他身上东西都是好货。皮子上的血擦擦就掉，破洞补一下就行。棉衣里的棉花也可以掏出来，弹开重新用。靴子也是好东西，爬山费鞋，一般的鞋几天就磨坏了。 　　大山里生活，就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才能活下去。 　　山豹子就想听老枪这么说，天灾不可抗拒，山民遇到天灾每次都死伤惨重，人祸就好办了，把这些王八羔子找出来干掉。 　　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鬼眼洞，太阳就快下山，天是灰蒙蒙的。 　　“先别动！”叶定邦阻止众人立刻靠近，而是在远处先观察。众人躲在植被茂密的树林中，周围都是枯草，身上的皮衣成了绝佳的伪装，从远处很难分辨出来。 　　叶定邦想要看看如果没人靠近，拴着铁链的腐尸还会不会出现？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看过去，能看到鬼眼洞侧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漏洞状的洞口。洞穴开口很大，但是里面很窄。岩石的颜色发黑，如果从正面看，洞口就像是个黑色的眼睛，所以叫鬼眼洞。 　　洞口前是一小块平地，没长任何植被，都是从山上滚落下的碎尸。小平台边是一个悬崖，并不高，大概只有三四米，下面也都是石头，摔下去一样可能致命。 　　洞口两边都有路可以逃走，都不太好走，道路又窄，两边还有茂盛的灌木。 　　“时候差不多。”山豹子估摸一下时间，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听到铁链声。 　　叶定邦问道：“弩能射多远？” 　　“你想干嘛？”山凤目测了一下距离，这个距离弩可以射到，但是杀伤力有限。 　　“那就再近一点！”叶定邦挪动位置，他要用弩射腐尸。 　　山凤压低声音叫道：“你疯了？” 　　“怕什么，既然是腐尸，又被铁链捆着，射一箭有什么关系？”叶定邦压根就不信会有腐尸。解刨了那么多的尸体，早就总结出一些经验。人体运动是由肌肉、骨头、关节共同完成的。看似一个简单动作，实际上非常复杂。 　　人死之后肌肉僵硬，关节无法弯曲。没有肌肉提供动能，怎么运动？ 　　根本就没有什么腐尸，肯定是人假扮的，或者是使用了某种机关。 　　众人移动到新的位置，在老枪的指挥下散开，都拿出弓箭或者弩，等待腐尸出现。 　　天更黑了，能见度下降，隐约能看到鬼眼洞的状况。 　　哗啦……哗啦…… 　　铁链声出现，腐尸要出现了。 　　叶定邦攥紧手枪，明知是假的，还是有一点紧张。 　　高飞也摸出手枪，这时候只的有老伙计能给他安全感。如果弓箭没用，他就准备开枪，腐尸还能刀枪不入？ 　　哗啦…… 　　随着铁链声越来越近，山凤举起老套筒，瞄准洞口。 　　高小晴也很紧张，双手攥着拳头，这个声音听着就很慎人。 　　叶定邦瞪大眼睛，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四具腐尸才晃晃悠悠的移动到洞口。它们的动作很迟缓，就的像是没吃饱饭，一点力气都没有。 　　借着微弱的光亮，叶定邦目测腐尸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四肢有些不协调。 　　“瞄准胸口！”叶定邦改主意了，之前打算让瞄准头部，这会儿打算射胸口正中央。 　　总共就四具腐尸，山家兄妹负责两个，老枪负责一个，高飞不会玩弓弩，剩下的一个交给老猎人。 　　“瞄准，三……二……一……放！” 　　叶定邦一声令下，四人同时放箭，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移动缓慢，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嗖！ 　　只听一声破空声，四具腐尸同时中箭，听到一声闷响，四具腐尸摔倒在地，不动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情况？传说中力大无穷的怪物一箭就射死了？ 　　“先别动！”叶定邦又观察了一会儿，鬼眼洞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五名老猎人留下来掩护，瞄准着洞口。叶定邦冲在最前面，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腐尸旁。 　　先闻到一股浓重的尸臭味，这个季节，气温还在零度以下，这个的腐败太假。 　　再靠近一点，就闻到血腥味，仔细一看，腐尸中箭的地方在流血。 　　老枪跑过来一看，之所以散发出尸臭味，是因为腐尸的身体表面挂着一些腐烂的动物尸体。 　　山豹子带着长刀，在尸体上敲了几下，发出咣咣的声音。 　　空的！ 　　“操他祖宗的，被骗了！”山豹子一刀劈下，劈开腐尸身上的伪装。 　　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大威猛的将军，一个身高也就不足一米五的猴子，身上套了一个木壳子，就把这些人给唬住了。 　　事实摆在面前，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就是人祸。 第205章 夜探鬼眼洞 　　“我X！”山豹子爆脾气上来，把四具腐尸身上的木壳子劈开，全部都是人装的。 　　山凤看了叶定邦一眼，他准确的判断出身高，四名死者都是命中头部，一击毙命。 　　山豹子的怒火还没有平息，早知道就该留下一个活口，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死了一样有用。”叶定邦把尸体拖出来，在腰间摸了一下，就摸到一把九成新的驳壳枪。 　　山凤一看，立刻搜另一具尸体，也找到一把佩枪。和之前的跟踪者一样，这些家伙用的墙都一样。 　　山豹子大喜，光这四把枪就赚了，在黑市上这可是硬货。叶定邦把他摸到的留下一把留下了，剩下的三把交给跟着来的猎人。 　　一会儿他们要进洞穴，猎人要守在洞穴门口，有枪更安全一点。 　　老枪嘱咐道：“只要看到不对劲，先开枪再打招呼。” 　　“明白！” 　　老猎人有自己的办法分辨出是山民还是敌人。去除了对僵尸传说的恐惧，夜晚山林中猎人战斗力更强。 　　“再弄点陷阱，让大兄弟开开眼！”山豹子一声令下，老猎人就行动起来。 　　叶定邦和高飞等人开了眼，一会儿的功夫就在鬼眼洞周围布下无数的陷阱，都是要命的机关。 　　猎人利用地形和植物特点，设计了很多陷阱。弯曲的树枝藏丛林中，一旦触发，弹回来的树枝带着木签就能把人穿透，不死也残废。再加上用鱼线制作的套扣，专门勒人脖子，越挣扎套的越紧。地上还洒了铁蒺藜，随便洒，总有一个尖向上，非常的锋利，踩上就会刺穿鞋底。就算不能穿透脚掌，刺入脚心的痛感就让叶定邦打了一个冷颤。 　　山凤看叶定邦分神，说道：“专心干你的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山民过不去。” 　　“有可能是一个叫陈风的手下，也有可能是黑龙会。”叶定邦翻了一个遍，又找到一把锋利的匕首。 　　山凤怒道：“山民和这些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祸害我们？黄牛凹的村民也落入他们的手里了？” 　　叶定邦还没开口，山豹子说道：“这年头还讲什么恩怨情仇，现在是弱肉强食的时代，他们就是要吞掉你。” 　　山豹子替叶定邦化解了难题，这些家伙在山里活动一定是有所图谋，只是叶定邦现在还不清楚。有了山豹子的话，他省事多了。 　　天黑的厉害，眼睛已经看不清楚周围的状况。老枪拿出火折子，吹着了点着火把，摇曳的火光照亮尸体。 　　叶定邦先是检查了尸体的双手，虎口、食指上都有老茧，经过严苛的训练，但是身上基本没有伤痕，皮肤很白皙。 　　山豹子吹了一个口哨，咒骂道：“他奶奶个腿的，比女人还白。” 　　基本证实叶定邦的判断，这些人虽然身高不高，但是营养很好，一看就不是贫民百姓。现在年头不好，百姓一年的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吃不饱，饿的面黄肌瘦。 　　其他三具尸体的情况一样，叶定邦检查了死者的脚，大脚趾间没有明显的缝隙。这些人身上已经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唯一还能算是破绽的就是身高，可这说明不了什么，百姓里个子不高的也很多。 　　“照着尸体！”高小晴举着135相机，靠的非常近，几乎就要贴在尸体上，拍了几张照片。等到冲洗出来，都是证据。 　　高飞说道：“看不出来就算了，抓个活口再问。” 　　“你是说下面还这些缺德玩意？”老枪的语气透着一股杀气。 　　“肯定有！”高小晴说道：“他们在外面吓唬人，就是不想让大家靠近，发现鬼眼洞里的秘密。他们好在里面继续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妹妹高见！”山凤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抽出驳壳枪，就要往洞穴里冲。 　　叶定邦拉住她，进去可以，但是要跟在后面。 　　“你什么意思？”山凤不服气的说道：“这鬼眼洞你下去过么？我小时候就和我哥在洞里钻，你能带路？” 　　叶定邦反问道：“你小时候洞里就有铁链？” 　　“没有！”山凤很认真的说道：“小时候就是一个普通的洞穴。” 　　“那你就老实的跟着。”叶定邦率先走进鬼眼洞。 　　“你……”山凤要追，高飞挡住她说道：“这些都是他发现，最好听他的。” 　　山豹子也说道：“这小兄弟有点本事，不是一般人。听他的不吃亏。” 　　竟然连老哥都站在他一边，山凤就算不服气，也只能跟在叶定邦的伸手。 　　老枪又点燃了两根火把，这种火把加入特殊成分，能燃烧很久。 　　高飞举着火把，跟在叶定邦身后，一行人走进鬼眼洞。 　　鬼眼洞外层和昨晚他们露宿的洞穴一样，只是在中间有一个斜着向下的山洞。 　　洞穴内部是天然形成，以前可能有一条地下暗河，这是河道。后来因为地质运动形成高山，河道被顶出地面，就有了鬼眼洞。 　　地面上出现新的磨痕，沉重的铁链磨出凹痕。这些死鬼也够倒霉，每天晚上都要出来，在寒风中站到天亮，还没弄清是什么状况，就一命呜呼了。 　　洞穴内原本很湿滑，很不好走，往下走了十几米，地面出现简单的台阶，这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又让叶定邦说对了，再往下走，找到铁链的尽头，什么都没有，就扔在地上。 　　拙劣的把戏！ 　　再往前走，地形平缓了许多。 　　呼…… 　　叶定邦听到非常轻微的声音，接着有微风从脸庞吹过。鬼眼洞还有一个出口，只有这样空气才会流动。 　　山凤也发现了，惊呼道：“怪了，怎么有风！” 　　“嘘！”叶定邦赶快做一个禁声的动作，要是打草惊蛇，那就功亏一篑。 　　众人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几分钟，鬼眼洞里还是静悄悄的。 　　滴答！滴答！ 　　黑暗中某个地方在滴水。 　　山家兄妹有一种奇怪感觉，鬼眼洞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他们心里有些发慌，脖子后面冒冷气。 　　鬼眼洞正在另他们产生恐惧！ 第206章 临时工事 　　老枪也察觉了有风，低声说道：“见鬼了！鬼眼洞不该有风！” 　　高飞调侃道：“既然叫鬼眼洞，有鬼才正常。” 　　叶定邦有很多问题，鬼眼洞到底有多深，是不是无底洞，以前还有谁来过鬼眼洞？他提出一长串的问题。 　　老枪说道：“这么说吧，鬼眼洞名字虽然挺吓人，但是对山里人来说，就是个景点，谁没事的时候都来转转，洞里除了蝙蝠，啥都没有！夏天进来弄点夜明砂，都是药材。” 　　难怪洞穴里这么干净，没什么怪味，山民定期打扫，落在地上的都是钱。 　　高小晴问道：“唐墓呢？不是说有唐墓？” 　　山豹子说道：“那是传说，都说山里有大墓，可是谁也没见着。你们说甲片是唐的，那肯定有唐墓，不然哪来的甲片？” 　　传说从来都不靠谱，要真的有唐代大人物的墓，土夫子早就来了，还会留给别人！ 　　还要继续往前探索，鬼眼洞已经不是山民认识的鬼眼洞。 　　往前走了十多分钟，什么都没发现。老枪低声说道：“不对劲，燕巴虎没了！” 　　燕巴虎说的就蝙蝠，它们有冬眠的习性，把自己倒挂洞穴顶部，渡过漫长的冬天。 　　高飞居高火把，果然洞穴顶部光秃秃的，一只蝙蝠都没有。 　　老枪对山里所有活物的习性了如指掌，小声说道：“燕巴虎冬眠和别的动物不一样，睡的不深，偶尔还会起来活动。” 　　也就是说有人活动，惊扰了蝙蝠冬眠，都转移到其他地方。或者是有人抓走了蝙蝠。 　　山豹子不屑的说道：“燕巴虎又没多少肉，长得也不好看，谁抓那玩意。” 　　在民间蝙蝠是吉祥的象征，只是取了和福字同音，真正喜欢蝙蝠的没几个。 　　“前面有东西！”在晃动的火光中叶定邦看到前面有一个古怪的物体，一看就不像是自然形成。 　　老枪和高飞眯缝着眼睛，看到一个房子似的建筑，伫立在黑暗之中。 　　“见鬼了，好像是个房子！”山凤视力好，借着一点光，都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高飞摆摆手，众人从两翼包围过去，叶定邦留下保护高小晴。 　　叶定邦挡在高小晴身前，对手在洞穴内修建房子，显然是打算长期驻扎下去，说不定里面还有人。 　　“让大侦探保护我，委屈你的了。”高小晴调侃道。 　　叶定邦嬉皮笑脸的说道：“应该！我是高大美女的护花使者！”周围没人，他又一副不良姿态，开始口花花。 　　“我护你个大头鬼！”高小晴捏住叶定邦的耳朵，用力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轻点！扭掉了！” 　　“嘘！”老枪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叶定邦赶快的捂住嘴。 　　山豹子在山凤的掩护下，冲进房子里。 　　叶定邦屏住呼吸，做好战斗准备。过了几秒钟，山豹子出来说道：“没人！像是一个临时住所。” 　　“什么都别碰！”叶定邦用最开冲到门口，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房子，是一个简易帐篷，支架固定，绳索牵引，几分钟就能搭起来。 　　帐篷周围用石头围了一圈加固，旁边还放着木材，还有盖房的工具。这些家伙是打算建造房子，长期住在这。 　　难道这帮家伙要把这里建成用永备工事？ 　　老枪用手摸着帐篷，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布，这么结实？” 　　“一种特制的布料，不透风。”叶定邦拿了一个小火把，走进帐篷里。 　　帐篷的内部空间不大，只有四张单人床和两张桌子。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茶缸，吃饭的工具。脸盆毛巾放在桌子下，这种摆放方式很像是战士。 　　桌子上还有一盏煤油灯，叶定邦点着油灯，这才注意到在旁边还有一部手摇电话，电话线通向帐篷外，一直延伸到洞穴深处。 　　“这是什么东西？”关凤发现电话，十分好奇的想要拿起来看看。 　　“别碰！”叶定邦赶快阻止她。 　　这是一种的通讯工具，通过它可以和很远距离外的人谈话，只要电话线能拉到，都可以通话。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个宝贝，咱大山里要是有了这东西，可就方便多了。”山豹子爱不释手，想要把电话抱回去。 　　山凤很紧张的问道：“我们不会被发现了吧，他们听到我们说话了？” 　　“有可能！”叶定邦惋惜的说道：“这下完蛋了，行动要失败，对方肯定会派大队人马来抓我们。我们跑不掉了！” 　　“你们撤，我来殿后。”山凤气血上涌，脸颊涨的通红，紧握着匕首，准备死战到底。 　　“别听他胡说！电话要接通，要摇前面的把手。对方打电话过来，会有铃声。”高小晴看不下去了，叶定邦太坏了，山凤都当真了，准备拼命。 　　山凤怒了，敢拿她开玩笑，居然还有人敢整她，拿着匕首就架在叶定邦的脖子上。 　　叶定邦一点都不害怕，还微笑着看着山凤。 　　“我只要手抖一下，你就死定了！”山凤的匕首很锋利。 　　“有点夸张！”叶定邦说道：“一看你就没杀过人，这个位置并不致命，你再往前一点，这是颈动脉，割断了血会喷的三米高，只用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后者再往后一点，这是气管，割断了就无法呼吸。人会死的很痛苦，窒息而死。” 　　山凤打了一个寒颤，叶定邦这几句太恐怖了。这家伙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却能说出这么恐怖的杀人手法，让人不寒而栗。 　　山豹子拿开匕首，称赞道：“兄弟好胆色，是个人物。” 　　“没什么，只不过是看了太多的死亡。”叶定邦淡然的说道。 　　他说的很随意，可是到了老枪、山凤等人的耳中，又成了另一个意思。 　　回想他面对尸体时的反应，就像是在看一个没生命的物件，一个研究对象。这绝对是一个狠人！山豹子都开始猜测叶定邦到底杀了多少人。 　　叶定邦都没想到他只想吹个牛，却成了众人眼中的冷血刽子手。 第207章 白衣幽灵 　　“走吧，继续前进。”高飞要顺着电话线往下查，他很想知道电话另一头有什么。 　　叶定邦拎起煤油灯，准备离开，桌子发出摩擦声，回头一看，桌子上还有几枚铜板，随手拿起来。 　　到了手中就感觉不对，中间有孔，是铜钱。 　　叶定邦拿到灯下一看，几枚铜钱的品相极佳，全部都是康熙通宝，表面都磨出了一层包浆。 　　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大概是觉得好玩，才会收集。 　　“给我看看！”山凤大吼一声，瞬间暴发出强大的怒火，头上青筋暴起，表情狰狞。 　　山豹子也盯着叶定邦手中的铜钱，眼神中充满愤怒。再看旁边的老枪，气的胡子都在发抖，这几枚康熙通宝对他们来说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叶定邦赶快把铜钱交给山凤，山凤双手捧着，就像是捧着稀世珍宝。愤怒消失了，但是眼圈发红，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山豹子的喉咙动了几下，看着山凤一枚一枚的数铜钱。他们把桌子仔细找了一遍，又从地上找到一枚康熙通宝。 　　“一……二……三……四……五……六……”山凤用颤抖的语调数到六，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流下。 　　老枪轻抚着铜钱，动作温柔的像是轻抚才出生的婴儿。 　　叶定邦看出来了，这些康熙通宝可能是某种信物，对山民来说很重要。 　　高飞只能等着，等到他们心情平复一点，才问道：“这铜钱有什么说法吗？” 　　老枪也不说话，解开衣服扣子，从衣服里拉出一根红绳，上面拴着一枚康熙通宝。 　　山凤和山豹子做了相同的动作，都带着一枚铜钱。 　　老枪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山里人穷，买不起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流传着一个习俗，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戴上一枚康熙通宝，图个吉利。这一辈子都不会摘下来，就算是死，也会带进棺材里。” 　　叶定邦等人知道山民为什么这么难过。这些铜钱在这，说明它们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世。 　　黄牛凹的村民离奇失踪，这个谜团已经解开。 　　“奶奶的，一箭射死他们太便宜了。”山豹子大声咒骂着，恨不得活剥了这些家伙。 　　‘真正的乘风’向所谓的伤害过他的村民报复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无差别的攻击山民，下一步就是控制整个山区，绝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还有机会！”叶定邦用手往前一指，说道：“四个人可拿不下黄牛凹。”言外之意前面还有人！ 　　“走！”老枪把铜钱分了，一人拿两枚，快速往前走。他们要去复仇，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都要闯一闯。 　　山豹子和山凤冲在前面，两人熟悉鬼眼洞内地形，前进速度大大加快。 　　走了二十多分钟，洞穴还是倾斜向下，但是地面平坦了很多，叶定邦推算他们到了地下。 　　老枪低声说道：“前面要倒头了！” 　　山凤突然停下来，身体紧贴着的岩壁。山豹子摆摆手，示意大家躲藏。 　　众人快速熄灭火把，叶定邦也弄灭了煤油灯。没有了光源，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墙边有块半人高的石头，叶定邦拉着高小晴躲在石头后。高飞回头看女儿，已经和叶定邦躲好了。 　　高飞只好找了一个凹洞，缩在里面。 　　众人屏住呼吸，大气都的不敢喘一下。洞穴里的瞬间很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死寂！ 　　叶定邦慢慢的探出头，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视觉失效，听觉的潜能就被激发出来。叶定邦侧耳倾听，什么都没听到。 　　众人在黑暗中等了十几分钟，感觉就像是过了一个小时。 　　“你们到底看见什么了？”叶定邦低声问道。 　　山凤小声说道：“我看到鬼了！” 　　“鬼？”高飞不信，这个世界要是真的有鬼，还要警察干什么。 　　山豹子说道：“我也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拎着一个灯笼。” 　　叶定邦分析，他们看到的肯定是人，可这人去哪了？按说前面就到头了，除非还有路。 　　“我过去看看。”叶定邦把高小晴交给高飞。 　　眼睛看不见，他只能摸索着前进，还不能发出声音。移动了十几米之后，前面传来微弱的光亮，借着这一点光，叶定邦看到两个穿着白衣服的家伙在的抽烟，隐约还能听到说话声。 　　“妈的，这破差事什么时候是个头，成天戴在这破山洞里，老子都要发霉了。” 　　“你小声点，小心让头听见！” 　　“我呸，他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这些王八羔子就会动嘴皮子，不就是小……” 　　“快别说了！我可不想抬你。”同伴赶快捂住他的嘴，这些话要是说出口，会丢了小命。 　　抱怨的家伙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头儿人不在，但是隔墙有耳，传到头儿的耳朵里，一样够他喝一壶。 　　“咳咳……”假装咳嗽两声之后，这人又说道：“好久都没尝到女人的滋味了，老子都快成和尚了。” 　　提到女人，话就多起来，另一人说道：“还是丽里的女人有滋味，那小身段，眼神能勾魂！” 　　“唉！听说丽都换老板了，以后和咱们没关系了。” 　　听到和丽都有关的内容，叶定邦又往前爬了一点，想听的更清楚点。 　　“那家伙本来就是一个傀儡，咱们头都未必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谁！” 　　“有一次望风，我远远的看了一眼，似乎是一个女人。” 　　“开什么玩笑！”同伴驳斥道：“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是一个女人？” 　　“怎么就不能是女人，上次来了一个叫千鹤的，大耳光啪啪的抽头儿，头连个屁都没敢放。” 　　又是千鹤，可以确认和黑龙会有关，叶定邦听的聚精会神，突然一支手抓住他的脚脖子。 　　叶定邦差点就跳起来，回头一看抓住他脚的是山凤。 　　山凤另一支手握着弩，准备射死这两个穿白衣的家伙。 　　“不行！叶定邦要活口，这两人肯定知道不少。 第208章 永备工事 　　“抓活的！”叶定邦不能说话，只能用唇语提醒山凤。这是一个难得的抓活口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关键还不能发出声音，洞穴这种特殊的地形构造，只要一点声音就能传的很远。 　　从刚才他们的对话就能判断出洞穴里还有很多人。 　　沙沙……沙沙…… 　　叶定邦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山豹子、老枪都爬过来了。 　　“这群王八蛋！”老枪看到前方的状况，忍不住骂出口。 　　前面本该是鬼眼洞的尽头，但是又多出很长一条洞穴，看不到尽头。 　　有一段洞穴的岩壁上都是碎石，有开凿的痕迹。但是并不长，看结构这原本是两个洞穴，这些家伙把他们连在一起。 　　“什么声音？” 　　一个人警觉，往这边看来。 　　两人也不聊了，抽出枪瞄着这边。 　　叶定邦周围连一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众人只能把身体尽量贴着地面。对面两个家伙拎着的煤油灯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 　　山凤紧握着弩，她准备先发制人。 　　“再等等！”叶定邦还要坚持一会儿，这两个人不能死。 　　两人拿着枪往前走了十几米，就快要到众人身前，再往前走，叶定邦等人就要暴露了。 　　高小晴和高飞躲在后面，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高小晴紧紧的握着拳头，从没这么紧张过。 　　就在这时，两人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了。 　　“哪有人，鬼都没一个。吓出老子一身汗！” 　　“可我真的听到有动静！” 　　“外面有四个装鬼的倒霉蛋，活人见到他们都要吓死。山里的土耗子早就吓尿了，怎么可能再进来。” 　　“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干的这事也太缺德了，你说我们会遭报应……” 　　“闭嘴！”同伴大喊道：“这不能怪我们，是这年头不好，谁让他们倒霉。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冤魂报仇也该去找头儿，找那狠毒的娘们！” 　　两人转身往回走，他们早就在这待够了，可是又没机会离开，只能混日子。 　　叶定邦看清楚他们身上的衣服，是一种白色连体服，一体成型。是一种防护服，比西医的手术服还要高级，只有接触非常危险东西，才穿这种衣服。 　　他们的白衣服上还沾了一些血迹，叶定邦能猜到他们的工作有可能是运尸体。 　　现在两人背对叶定邦，距离又这么近，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肥肉。 　　“动手！”叶定邦轻轻的说道。 　　山凤和山豹子同时出手，两人只发出很轻微的声音，就像是敏捷的猎豹直扑猎物。 　　等到两人有所察觉，人已经到了身后。山家兄妹轻松制服两人，立刻缴枪。 　　两人都被打晕，叶定邦用手一指，把两人尽量往后拖，离着未知洞穴远一点。 　　叶定邦往前走了几步，查看开凿痕迹，大的碎石都清理干净，还留下一些小石子。 　　仔细看了一遍岩壁，叶定邦发现一个圆洞，定向爆破留下的炮眼。这可是一门高深的技术，能做到精准爆破的人屈指可数。 　　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回到鬼眼洞中，用猎人特制的绳子，把两人捆了个结实。 　　山凤接了一些从岩石缝隙中渗透出来的冷水，直接泼在两人脸上。 　　“啊！”两人被冷水一激，立刻就清醒过来，张嘴就要呼救。 　　“给我闭嘴！”山凤亮出匕首，直接顶在他的嘴前。 　　两人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都是山民的打扮，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和山民用这种方式见面。 　　叶定邦只点了一盏煤油灯，故意放在侧面，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众人的半边脸，面部半明半暗，看上去更加的狰狞恐怖。 　　山豹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怎么着，不愿意看我们这些土耗子？” 　　两人知道刚才说的话都被听到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叶定邦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很意外，想知道我们怎么进来的？洞口那四个倒霉鬼已经变成真鬼。你们想不想下去陪他们？” 　　两人疯狂的摇头，把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 　　“那就乖乖的回答问题。”叶定邦一番恐吓，两人都吓破了胆。 　　“你们的老板是……”叶定邦话还没说完，山凤抢着问道：“黄牛凹怎么回事？人都哪去了？” 　　“这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我们干的！” 　　“一年多了，我们就没出过山洞！” 　　老枪听的是心中一惊，这伙人进山已经一年多了。他们都没发现，要不是叶定邦，他们还要蒙在鼓里。 　　山凤低吼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一句假话，老娘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 　　“都是上边决定的，我们就是混口饭吃。”其中一人说道：“我们的工程进度很慢，人手不够，上面催扩大基地，我们头儿就说附近有这么多山民，正好拿来当劳力。要把这里建成什么永备工事。” 　　另一人赶快说道：“我听说是派了个人，假装是药材商人，昏倒在路边。山民救了他，等到混熟之后，在水源里下药，把山民全部都迷晕，趁他们不醒人事，把他们全部抓回来。” 　　“也就是说他们都还活着？”山凤大喜，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两人沉默了，低着脑袋不敢看山凤。这个动作已经能说明问题，黄牛凹的山民凶多吉少。 　　“还有多少活着？”老枪抽出猎刀，准备要杀人，干掉一个，杀鸡儆猴。 　　“我说，别杀我！”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硬汉，刀架在脖子上，什么都说了。“死……死了……一些，还有一些活着。” 　　“还有多少人活着？都在什么地方！”老枪轻轻的用力，在脖子上切开一个口子，血就冒出来。 　　“有……有……十来个吧，具体关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 　　另一人怕叶定邦等人不相信，赶快补充道：“之前是关在普通的牢房，后来把他们转走，我们就不知道了。有的地方我们也没去过。只有大头目之类的人物才能进去，我们就是跑腿的。” 第209章 水谷元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了？”山豹子捂住其中一人的嘴，直接把匕首插进大腿里。 　　“呃……啊……”剧痛之下，虽然被捂着嘴，还是被叫出声。 　　等疼过了劲，山豹子才慢慢的松开手，疼得他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 　　山豹子没有拔出匕首，用手轻轻的弹了一下刀柄，威胁道：“再不说实话，我就转动刀子，在你腿上钻个洞，这个滋味可不好受。” 　　叶定邦冷笑一声，补充道：“你可以想象一下，等到刀子拔出来，你腿上就会有一个血洞，你能看到自己的血像泉水一样冒出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觉得全身发冷，血就流光了。你的死相也不好看，全身惨白，就像白纸一样。等到了阴曹地府，未必有人能认得出来你。三刀六洞听说过吧，还可以再给你钻几个。” 　　高飞接着威胁道：“这只是小儿科，我还有其他手段，还有一种升级版，用烧红的刀子往这……” 　　“说，我全说，只要我知道，全都告诉你们。”话还没说完，这两人就被叶定邦细致的描述给吓哭了。 　　山豹子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说道：“是死是活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叶定邦很随意的摆弄着刀子，淡淡的说道：“从头开始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到底这的，都干了些什么事？” 　　“我们二人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在津门混口饭吃，原本是跟着袁家人讨口饭吃，可这老袁家没落了，后来听说招人，我们就跟着来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二人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是街头的混混，实在混不下去，投靠了小有名气的刘大头。日子依旧不好过，听闻有人招兵买马，刘大头就带着他们一起投了这位老板。老板出手阔绰，每人五块大洋的安家费，每人一身新衣服，过了没多久，他们还配了枪。 　　在津门一带，刘大头实力暴涨，成了当地一霸，就不想跟着老板混，想要自立门户。可是没过几天，刘大头就病死了，一命呜呼。树倒猢狲散，眼看就散伙了，老板收留了他们。就把他们打乱了分配，他们两个就被分到大山里。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外地人，干什么的都有。他们这一组人里有脚行出身，也有开宝局放排，风月场的班头，换句话说都是没有一技之长的混子。 　　至于鬼眼洞怎么成了这样，是什么人在利用这里，他们一概不知。等他们俩到这，鬼眼洞已经改成了这样。按照他们头儿的说法，只要在这干上两年，就可以离开，还能得到一百大洋。 　　老枪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受伤的赶快说道：“去年夏天，我们被蒙着眼睛带上一辆车，车颠簸的特别厉害。等停下来之后，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里。” 　　老枪和高飞面面相觑，他说的如果是真的，压根就没走山前镇。 　　发现这里人对群山的了解超过了老枪。竟然能想出把两个山洞联在一起，还找到另一条进山的路，会是什么人？ 　　这伙人活动了这么久，山民都没有发现。偷偷摸摸肯定不干好事！ 　　山凤问道：“这谁是最高负责人？你们在这干什么？” 　　另一个没受伤的抢着说道：“我们的头儿叫大金牙，个子不高，刀法很厉害，总是把自己打扮成浪人，还拿着一把武士刀。像这样的小头目还有十几个，他们都听一个黑泽的人指挥。而这地方真正说话好使的是一群总穿着白大褂的人，看着像是医生，领头的名字特奇怪，姓水，叫什么想不起来了。”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这段描述让他们想到了友好医院。高飞急道：“好好想想，叫什么名字？” 　　“水……水国……水都……水什么……” 　　“水心什么的！” 　　“水谷心？”高飞叫出了一个名字。 　　“不是！”两人一起摇头说道：“最后一个字肯定不是心。” 　　看他们不是装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相似的名字——水谷元。 　　光看名字，肯定和友好医院的医生水谷心有关系。 　　叶定邦问道：“说不出名字，你总见过他吧，长什么模样？” 　　“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头发都白了，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 　　另一人补充道：“老头带个眼镜，平时都穿着白大褂，总是笑眯眯的，但是眼神很吓人。平视很少能见到他，偶尔才能见到一次。” 　　老枪问道：“前面洞穴是什么结构？我们去哪找这个水老头？” 　　“往前走是一个岔路，左边也就十几米长就走到头了。右边情况差不多，走个十来米，空间就会变大。改造成了大大小小的房间，再往里走就是牢房。在牢房边上有一个通道，有很多人把守。里面什么情况我们就不知道了，只有大人物才能进去。” 　　叶定邦闭上眼睛，根据他们的描述，脑袋里浮现出前面洞穴结构。想要救人就要对付一群这样的家伙，至少有一百人。靠他们想要硬闯肯定没戏，想要过去，只能智取。 　　“你们问完了？”山凤指着他们衣服上的血迹说道：“说说吧，这衣服怎么回事？装神弄鬼，吓老娘一跳！” 　　“这个……”两人支支吾吾的说道：“这是工作时候的制服，他们非让穿，一点都不透气。还有一个罩头的东西，带着特别憋闷，我们都不戴。” 　　两人绝口不提他们刚才的工作，因为他们知道要是说了工作内容，小命就没了。眼前这些人绝对饶不了他们。 　　他们也试了，想要挣脱开绳子，试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猎人用的是野猪扣，活的野猪都挣脱不开，别说他们了。 　　叶定邦已经猜到了，这是一种隔离服，防止细菌感染，是一种高级货。他联想到小海河的漂子，难道和各种怪病有关系？ 　　“说啊，这怎么回事？”山凤用匕首拍了衣服上有血迹的位置。 第210章 恶人的下场 　　“这……这是……”两人实在是不敢说。不说会挨一刀，说了可能命都没了。有一个地方，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发现。 　　“你们不说我替你们说！”叶定邦说道：“这是人血，你们的工作就是搬运尸体。” 　　“没……没有的事！”两人反应激动，就是不愿意承认。 　　叶定邦说道：“原本你们是不需要处理尸体，只需要把尸体搬出去，装上车，尸体就会被运到外面处理掉。可是处理尸体的环节出了问题，你们只好自己处理。” 　　两个家伙呆住了，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就像是他亲眼看到了一样！太可怕了，在他的面前藏不住任何秘密。 　　“王八蛋，找死！”山凤一听是山民的血，拿着匕首就要抹了他们脖子。 　　“等等，还不能杀，我还有几个关键问题。”叶定邦阻止了山凤。 　　“呜呜呜……”两个大男人居然哭了，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叶定邦饶他们一命。他们也没干什么坏事，并不知道每天搬的是什么。 　　这就有点假了，尸体不是其他东西，搬上一次就知道了。他们为了活下去，再推脱责任。 　　“回答完最后两个问题，给你们留一条狗命。”叶定邦说道：“叫千鹤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说详细一点，她什么时候来的，都做了什么时候。” 　　“千鹤是个非常漂亮的娘们，年前来过一次，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有个哥们好久没见到女人，脑袋一热想要占点便宜，被她一脚给废了。就连那些头目都很多害怕的她，她好像是老板。第二次来是大年初五，和水老头聊了很长时间，还去看了牢房里的囚犯。” 　　另一人说道：“我当时离着他们很近，听他们说什么灵不灵的，好像是要去拜佛。” 　　叶定邦很想抽他一巴掌，黑龙会的高层和地下基地的老大，两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聚在一起不商量大事，商量去拜佛灵不灵，这也太恶搞了。 　　“不对，他们说的是零计划？”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叶定邦想到一个可能。 　　“好像是什么零计划，要开启什么，到第几步骤。” 　　这货当时没放在心上，又过了些日子，早把听到的内容忘光了。想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多。 　　高飞的脸色很难看，又听到零计划，这次听到这三个字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能让这些坏蛋谋划了很久的零计划，得有多可怕。 　　“下一个问题。”叶定邦问道：“丽都是怎么回事，谁是真正的老板？” 　　两人以前有个一起工作的同伴，说是从丽都过来的。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他就会给大家绘声绘色的讲丽都里的各种美女，说的他们心里都痒痒的。有一次一时最快，说出丽都现在的老板陈风只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老板是一个美女。 　　这种事一般人都不知道，他是偶然看到一个女人教育陈风，还抽了陈风好几个大耳光。陈风连头都不敢抬，他没看到这个美女的脸，但是肯定是丽都里的人。 　　说完这事没两天，这哥们就不见了，再也没出现过。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很清楚，这哥们有可能因为大嘴巴被灭口了。从那之后，他们都不敢说丽都的事。 　　这段供述又和叶定邦的供述不谋而合，丽都老板隐藏的可真够深的。藏在女人中间，一般人都想不到。 　　叶定邦想到一个大胆的假设，问道：“丽都老板会不会就是千鹤？” 　　“应该不是，那伙计失踪之前见过千鹤。他没认出来！” 　　叶定邦想了想该问的都问完了，拍拍手站起来。 　　“你说过不杀我们！”两人惊恐的说道。 　　高飞又补充了一个问题，问道：“张奇麟张公子是不是也被关在这里？”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受伤的家伙说道：“他刚被抓进来的时候，总说他家特别有钱，谁要是能放他走，给一万大洋！大家都把他当傻子耍。” 　　叶定邦问道：“知道他为什么被抓进来么？” 　　另一人说道：“他被抓进来没多久就有点神神叨叨的，受刺激太大快疯了。整天说有阴谋，有魔鬼要害人，亲情全是假的，他不该相信那个人！女人都是恶魔之类的话。” 　　“再说的详细一点！”高飞引导道：“他没有说过一个叫夏芷的女人。” 　　“说过！”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他每天都要喊夏芷我爱你，喊的特别肉麻。有时候做梦都喊，醒了就哭。” 　　“他是怎么死的？”高飞问道。 　　“他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每天都被拉进另一个区域，好像给他喝什么东西，抬回来就和死了一样。昏睡一段时间就醒了，然后疯的更厉害。有一天就突然消失了，他一走牢房安静多了。” 　　“唉！”叶定邦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运气不好，错失一万大洋。他家真的很有钱，你们要是把他救出去，别说一万大洋了，十万大洋都有可能。张士维听过吧，他是张士维的二儿子。” 　　“啊？”两人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心口有点疼，被他们嘲笑的疯子，原来真是有钱人。两人追悔莫及，后悔的要死，有了一万大洋，日子得过的多逍遥，谁还在这吃苦。 　　这回事真问完了，叶定邦摆摆手走了。 　　两个倒霉蛋惊恐的看着围上来的山民，叶定邦答应不杀他们，可山民没答应。就算他们没杀人，助纣为虐一样要受到惩罚。 　　在叶定邦的友好建议下，老枪他们并没有杀他们。堵上嘴之后，一条腿一刀，再钻个洞出来，捆个结实扔到一边就不管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两人的运气。 　　“拜拜，一会儿见！”叶定邦还冲着两人摆手。可这两人都没看见，盯着腿上的伤口，表情极度惊恐。 　　这就是恶人的下场！ 　　叶定邦等人快速穿过碎石带，到了另一个洞穴中，众人都很陌生。 　　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两人最初站着的位置，叶定邦轻轻的嗅了两下，闻到熟悉的臭味。 第211章 尸骨洞 　　尸臭味！ 　　叶定邦早就预计到了，附近一定有尸体。两人不想他们往左边走，左边肯定有尸体。 　　其他人也闻到了臭味，山凤捏着鼻子说道：“怎么这么臭，这边是茅房？” 　　“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老枪闻出来了。 　　在山洞里能发出这么浓重的尸臭味，只有人的尸体。众人脸色大变，都猜到怎么回事。 　　山凤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立刻大步往左边走去。 　　“你就别去了，在这等着。”叶定邦想让高小晴在这等着，左边的场面肯定极具冲击力，可能会让她很难受。 　　高飞猜到叶定邦的用意，说道：“我们在这望风，小心被人抄了后路。” 　　“我必须去！”高小晴猜到两人的用意，拍拍身上的135相机，她是犯罪现场摄影师，必须把画面记录下来。 　　“啊！” 　　左边传来山凤压抑的痛哭声，她已经看到了。 　　叶定邦大步往左边走，尸臭味越来越浓，就算捂住口鼻，尸臭味依旧能从手指缝隙钻进鼻腔，让腹内一阵翻江倒海。 　　才走了一半，老枪跌跌撞撞走出来，扶着墙壁吐了出来。 　　再往前走，就听到山豹子在恶狠狠咒骂道：“这些挨千刀的家伙，不得好死！” 　　高小晴已经做好准备，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坚强，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发出一声惊呼。 　　叶定邦和高飞经过破仓库百尸案的洗礼，已经有了一定的承受力，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们头皮一阵发麻。 　　视线最先看到的是山家兄妹，一向刚强，巾帼不让须眉的山凤瘫坐在地上，山豹子在旁边握紧拳头，愤怒到极点而又无处发泄，身躯都在发抖。 　　再往前看，就看到了尸体，密密麻麻的尸体。单纯的论数量，可能达不到河里漂子的数量。但是洞穴里空间狭小，尸体堆积在一起，形成了地狱中才能出现的场景！ 　　尸体杂乱的堆积在一起，靠着岩壁形成了一小座尸山。最里面的几具还套着白布袋子，大概最初只是想做一个临时放置尸体的地方。后来尸体越来越多，就成了现在的场面。 　　死者什么人都有，山民占到了一半，剩下的人中有乞丐，有农妇，还有几个黑衣短打像是混子。 　　尸体状况和河里的漂子差不多，死者面黄肌瘦，可能患有某种疾病。极个别尸体上还有脓疮和水泡。 　　叶定邦看到几具尸体的表面已经形成了尸蜡，地下洞穴环境特殊，空气湿度高，尸体腐败速度慢，会形成独特的湿尸。 　　山凤的视线在尸体中来回扫视，发现一个熟悉的人，是从他们村嫁到黄牛凹。她向前爬了几步，想要把尸体从尸堆中拉出来。 　　“不能过去！”叶定邦拉住山凤，并没有废多大力气。她现在浑身发软，已经使不上劲。 　　“我……我……要把她拉出来，她被压在下面，一定很难受，我要救她，我要把她拉出来。”山凤泪流满面，挣扎着还要过去。 　　“你不能过去！”叶定邦理解山凤的心情，但是这些尸体死状恐怖。感染的疾病不明，有可能会传染，绝对不能接触。 　　山凤抹了一把眼泪，还嘟囔着说道：“我来了，来看你们了……” 　　“你冷静一点！”叶定邦喊道：“你看清楚，她已经死了，死人没有感觉！她也不希望你去碰她，那样你也会得病！” 　　山凤不挣扎了，叶定邦慢慢的松开手，她伏在地上，对着尸体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还不停。 　　“啊！这些畜牲！”山豹子暴发了，转身往回走。 　　叶定邦以为他要去拼命，高飞拉住叶定邦说道：“就让他发泄一下。” 　　山豹子并没有往右走，而是回到鬼眼洞，抡起拳头就砸下去。 　　等到他回来，喘着粗气，拳头上都是血。老枪吐的脸色发白，胃里的食物都吐完了，开始吐苦水，也扶着墙壁回来了。 　　三人按照山里的大礼，对着尸体三叩九拜，只要是山民，是大山的子孙，就是他们的亲人。 　　高小晴等到三人行完大礼，轻声说道：“我要把这个画面拍下来，让更多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光线不够，你们能帮我举着火把么？” 　　三人都答应了，只要找点事做，就能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点着火把，把洞穴照亮。也不担心被发现，血仇已经结下了，山里人向来恩怨分明，血仇不死不休。必须为死去山民讨回一个公道。 　　高小晴强忍着不适，对着堆积如山的尸体不停的拍照，近景、特写、远景，一会儿的功夫就拍完了一卷135的胶卷。 　　换了一组继续拍，叶定邦觉得足够多了，提醒道：“省着点拍，后面还要用。” 　　关键是只有大头目才能进入的地方，里面一定有更加隐秘的东西。那些才应该拍下来，曝光他们！ 　　高小晴收起相机，对着尸体鞠了一躬，柔声说道：“打扰你们安息了，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救下还活着的人！” 　　报仇！救人！ 　　这个词说到老枪等人的心坎里，这洞穴中除了被关起来的人，都是魔鬼，就该送他们见阎王。 　　山凤迅速调整好状态，身上迸发出杀气。 　　对方有一百多号人，他们只有六个人，高小晴战斗力无限接近零。 　　5vs100。 　　人数差距注定只能智取，叶定邦最好的办法是摸清楚状况之后回去叫人，山前镇和山豹子的人加在一起，能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一个都不留。 　　“没时间叫人了！”山凤说道：“我们抓了两个，他们很快就会发觉少人了。” 　　两个倒霉蛋被愤怒的山豹子差点生撕了，这会儿只剩下一口气。老枪他们还想着救人，还有山民活着，就被关在前面的牢房里。他们中的某些人十分虚弱，身体状况差到极点，必须尽快得到救治。 　　这里就是地狱，每天都在死人。 　　“总有办法，我一定的能想出去一个办法！”叶定邦大脑高速运转。 第212章 深入虎穴 　　叶定邦转了一圈，想到了两个倒霉蛋，他们身上穿着隔离服，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我去拿，你们等着。”山豹子跑去拿衣服。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两个倒霉蛋。 　　需要等一会儿，叶定邦看着面前叠在一起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是证据，又都是线索。如果时间允许，他想为每一具尸体都进行尸检。 　　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前，最好不要接触尸体。人死之后，疾病的主要传染方式就是接触传染。 　　山豹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拿着两套隔离服，上面还带着新沾上的血迹。 　　其中一套腿上有伤口，不仔细看不会注意到血迹。 　　“你想打入他们内部搞破坏？”高小晴猜出叶定邦的意图。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这深入虎穴冒着军巨大大风险，一旦暴露，面对着数十倍的敌人，生还的机会极其渺茫，这就和送死差不多。 　　要从五个人中选出两个，叶定邦拿过有破洞的一套，他是最合适的人。不仅身形合适，考虑到反应速度，大脑灵活程度，他是最合适人选。 　　“我和你一起去。”山豹子要拿另一套隔离服。 　　“你不行！”山豹子身材魁梧，比隔离服宽了一圈，这身材差别太大，回去就暴露了。 　　就剩下高飞、老枪、山凤三人。老枪说话语调低沉，还有点驼背，也不合适。高飞和山凤二选一。 　　叶定邦倾向高飞，两人已经有了默契，配合的最好。 　　“我去！”山凤脱下皮袄，一把抢过隔离服。 　　“别闹，你知道一旦暴露会是什么结果吗？”叶定邦要拿过隔离服。里面的人不说是十恶不赦有点夸张，肯定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困在洞中几个月，一旦发现女人，还有几分姿色…… 　　叶定邦都不想往下说，意思已经很明显，谁都明白。高小晴也劝说道：“就让我爸去吧。” 　　“我必须去！”山凤看了几具女尸就的知道发生过什么，她要去报仇。 　　山豹子说道：“就让她去吧，我们听到枪声，立刻冲进去。” 　　老枪也同意山凤去，猎人有些手段，正好用的上。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小瓷瓶，里面是一种毒药，下到水里或者饭里，只要吃上一口，就完蛋了。 　　山凤开始穿隔离服，老枪又利用身边的材料，用布料包裹着特殊的药材，点燃之后不会燃烧，会冒出大量的浓烟，呛的人眼泪直流，山里人管这东西叫狼毒烟。用来驱赶野兽，把藏起来的猎物熏出来，在山洞中效果最佳。 　　“这把驳壳枪给你！”高飞又给叶定邦一把枪，这家伙枪法还没练，就要赶鸭子上架，执行送死任务。 　　高小晴小声说道：“你小心点！” 　　叶定邦呵呵一笑说道：“对付这些小喽啰，不会有危险，很快就回来。” 　　高小晴也不能闲着，她和高飞也有一项任务，她要回到鬼眼洞的入口，找到潜藏的五个猎人，要他们回去叫人，准备围剿这些畜牲。 　　叶定邦迈着大步往未知洞穴走去，山凤跟在后面。冒这么大的风险，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山凤心脏剧烈跳动，就像是打鼓一样。她看着叶定邦，这家伙丝毫看不出紧张。 　　山凤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没什么用。 　　“前面有人，你戴上头套！”叶定邦低声提醒山凤，然后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隔离服的头套遮住山凤的脸，也阻挡了视线。靠近才看到前面有两人端着长枪，正在往他们这边张望。 　　“怎么去了那么久？”守卫问道。 　　“操，老子干的这是什么苦差事？歇了一会儿怎么了？不服你们替老子干去！”叶定邦开口就是泼皮腔，像极了一个无赖。这家伙嚣张的把一口烟都吐在守卫脸上。 　　“你离我远点。”守卫用枪口顶着叶定邦，不让他靠近。 　　“你什么意思，要开枪打老子？妈的，有种你就开枪！”叶定邦更凶了，完全就是一个不要命的泼皮。 　　另一名守卫赶快说道：“我们不想闹事，你身上有血迹，请保持一定距离。还有你没戴头套！” 　　“这鬼玩意戴在头上喘口气都憋闷，老子就不戴，怎么着把？”叶定邦把隔离帽甩向守卫。 　　守卫赶快收起枪，让两人过去，他们不想招惹叶定邦这类人。 　　“两只看门狗还想找老子晦气，老子不爽了弄死你们！”叶定邦就这么骂骂咧咧通过守卫，山凤看的目瞪口呆，要不是她知道叶定邦是什么人，就真的把他当无赖了。 　　两人没走多远，还能听到身后守卫在窃窃私语。叶定邦故意放慢脚步，侧耳倾听。 　　“你招惹他们干嘛，这些家伙都是恶棍混蛋，下三滥的家伙。” 　　“他们根本就不按制度来，隔离服都不穿好，这不是找死么？” 　　“所以要离他们远点，每次干脏活都这样，这次有一个穿好已经不错了。” 　　“这些家伙真该死！下次我……” 　　“再忍一忍，博士的研究就快要完成。这些混蛋就失去利用价值，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到时候……” 　　被叶定邦欺负的守卫咬牙切齿的说道：“到时候我要活劈了他们。” 　　“我们可以比赛，看看谁的刀法好！” 　　两人得意的哈哈大笑。 　　果然没猜错，从两个倒霉蛋的供述中，叶定邦就判断出守卫才是真正的嫡系，其他人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说白了就是一些消耗品，就算是全部折损都没关系。 　　第一关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叶定邦小声说道：“守卫都是知情人，一会儿要是动手，记得留他们一命。” 　　叶定邦估计守卫的人数不会很多，最多也就二十人。他们和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才是这一切的根源，才是最可恶的人。 　　他们的目标是一号人物水谷源，抓到这个老头，就能知道真相，有人质在手，其他人投鼠忌器，也不敢乱动，安全也有了保障。 　　计划是不错，可是老头轻易不会离开研究区域，机会并不大。 第213章 天下胆子最大的人 　　根据两个倒霉蛋供述，他们不能踏足的区域似乎是只有守卫保护一个进出通道，理论上说只要守住通道，就可以瓮中捉鳖。这是最好的情况，万一还有其他出口，神谷源从安全通道跑掉，这就等于放虎归山。别说再抓他了，就是找到他都很难。 　　“我就不信老头不出来！”山凤低声说道。她总算是暂时稳定住情绪，不再想洞穴中的尸体。 　　引神谷源出来当然是最好的办法，可问题是怎么引。老头上次离开试验区是因为千鹤来了，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老头出来？ 　　“你不是很厉害么！”千鹤挑衅道：“老头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想到进去的办法。” 　　“如果能弄到底白大褂，或许……” 　　话还没说完，叶定邦就停下了脚步。 　　嗡嗡…… 　　隐约能看到机器发出的轰鸣声，前方一片灯火辉煌。前面还有几十米就出了狭窄的甬道，到了开阔空间。灯光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前方有电灯！ 　　“两个该死的家伙！”叶定邦低声咒骂，两个倒霉蛋没说最关键的内容，他们有电。 　　从亮度就能推测出大概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电灯，他们成功潜入的可能性降低了了三分之二。 　　叶定邦原本以为他们都使用煤油灯照明，光线黯淡。只要胆子大，不引人注意，成功率相当高。现在这种情况，需要重新计算。 　　“要不你也带上这个猪嘴帽子？”山凤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不行，都戴更容易引起怀疑。”这些运尸体的基本不戴隔离帽子，突然有一个人戴着，已经引起守卫注意，两人都戴等于告诉坏人我们有问题。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吃饭了！”远处有人喊道。 　　“来了！”叶定邦大声回答道。 　　一个人影在前面望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 　　“我们暴露了？”山凤紧张的问道。 　　叶定邦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门口了，就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叶定邦迈开大步走了三四步，山凤才回过神，大步跟上。叶定邦快速把他们此行目的按照顺序排列下来。 　　一、破坏照明和供电系统。 　　二、下毒，有效杀伤地方的反抗力量。 　　三、抓捕高级成员，水谷源为第一目标。 　　第一步并不难，电力系统非常脆弱。电力过载都有可能造成大面积的短路，一滴水就有可能让整个系统瘫痪。 　　在一片黑暗当中，下毒只是动动手指的事的。趁着黑暗解决几个小头目，这群人没了指挥，就会像是没头的苍蝇到处的乱撞。 　　等到前两步完成，敌方一定乱成一团。拼的就是速度了，就看是他们先找到水谷源，还是水谷老头还跑出去！ 　　距离灯光越来越近，叶定邦和山凤就不能靠的太近，有意保持距离。山凤也不能开口说话！ 　　山凤心里一阵阵的发慌，打猎被猛兽突袭都没这么慌过。她握紧了枪，等走到有灯光的地方，他们可能瞬间就暴露了。以她的抢法，不要命的话能为叶定邦争取一点时间。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要掩护叶定邦，不能让他被抓。 　　灯光越来越近，有些刺眼。从黑暗走到光明中，眼睛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叶定邦就站在灯光下，用手捂住眼睛。 　　沙沙……沙沙…… 　　身边有人走过，还咒骂了一句。“妈的，你们真是越来越能偷懒了，干个活去了这么久。” 　　叶定邦直接骂道：“老子愿意，你管的照老子！” 　　“嗨呀，嚣张了，等老子一会儿收拾你。”骂人的家伙急匆匆的跑了，马上开饭，去晚了可就抢不到好菜。 　　眼睛适应了，叶定邦慢慢放下手，发现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人都往一个地方跑！ 　　叶定邦都不需要认识路，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跟着气味走，就能找到食堂。 　　山凤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看到跑过的几个人，要么戴着强，要么背后插着飞刀匕首，这些家伙都是手头上有人命的亡命徒。 　　叶定邦走了几步，就看一间房子，利用天然洞穴的样式，加上水泥休整，形成了类似窑洞的房间，里面有四张木床，中间有张简陋的木桌，上面摆着几个白酒瓶子，其中一个里面好像还有酒。 　　“给老子滚，少惦记老子的酒。”立刻有人冲出来，挡住门口，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切，老子不稀罕！”叶定邦继续往前走。 　　山凤要疯了，一般人潜入都是偷偷摸摸的怕被发现。叶定邦的行为正好相反，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还主动的去招惹别人，这家伙的胆子得有多大？ 　　走走看看，食物的香味越来越浓，看到一个空房，叶定邦立刻就进去了。 　　“你要干嘛？”山凤实在是忍不住了。地形都没搞清楚，这家伙疯了？ 　　房间里有一段电线，叶定邦直接伸手把电线拽下来。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切开表面的绝缘皮，露出里面的铜芯。 　　桌子上摆着暖壶和茶缸，叶定邦拿起暖壶摇了摇，里面有水。 　　接着拿起匕首，用力的戳在茶缸上，扎出一个洞。叶定邦往里倒水，立刻就有水漏出来。他把茶缸放在电线旁边，只要过上一会儿，漏出的水碰到电线的铜芯，就会造成跳闸。 　　做完了这一切，正准备离开，一个人走进来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房间干什么？” 　　叶定邦转过身，不屑的啐了一口，嚣张的说道：“老子想到那就那，你敢管老子，你算老几？” 　　对方立刻被激怒，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似乎是想要动手。 　　叶定邦一个箭步向前，一记后勾拳直接砸在这人的下巴上。连哼都没哼一声，这个人就直挺挺的倒地上。 　　“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滓！”叶定邦甩甩手，搜走他身上的武器，故意把他的手放在电线旁边。 　　山凤看的目瞪口呆，一拳放倒，动作相当熟练，看起来没少搞偷袭。 第214章 光明正大的潜入 　　叶定邦本职工作可是一名法医，对人体的构造了解的一清二楚。人体头部有三个地方比较脆弱，可以一击致昏迷，分别是下巴、颈动脉和后脑。后脑风险比较大，控制不好力道，容易导致颅内出血，导致死亡。 　　这么好的机会，叶定邦还利用这个家伙给山凤上了一课，比划了一下颈动脉的位置。 　　“我信了你的邪！”山凤一副见鬼的表情，她已经无法理解叶定邦了。这家伙在敌人的巢穴中还传授经验，这家伙是无畏还是傻大胆？ 　　滴答……滴答…… 　　茶缸子开始漏水，叶定邦推算了一下，他们大概还有一分半的时间。 　　太短了，来不及换衣服。叶定邦离开房间，直奔食堂。 　　说是食堂，实际上就是一大片空地。几个大桶摆在中央，两大桶米饭，没有菜，还有一大桶汤。 　　先到的人已经吃上了，剩下的人在排队，队伍排的很长，这些家伙居然也讲秩序。 　　差不多有七八十号人在这，叶定邦和山凤一出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山凤觉得心脏就要炸开，刚平静一点，就来一个更刺激的，心脏就快要承受不了。这八十多号人一个个都长的凶神恶煞，满脸都是横肉。他们随手都带着武器，山凤扫了一眼，匕首、短刀、驳壳枪，各种武器都有！ 　　叶定邦就像是没看到这些家伙，直接就走到队伍最前面，要插队打饭。 　　“记住汤桶的位置，等一会儿黑了就动手！”叶定邦小声提醒道。 　　这家伙是一个疯子！山凤在心里咒骂无数遍，只能咬牙跟着。两人还没走到队伍前，这些人就炸锅了。 　　“我操，这俩王八蛋从哪冒出来的，敢插老子的队！” 　　“我看你们俩是不想活了，信不信弄死你！” 　　“丫的脑袋是让驴踢了吧，穿着丧服就来吃饭，真他妈的晦气！” 　　“看到老子的砂锅大的拳头没，一拳就能打爆你的脑袋。” 　　“识相的快点滚蛋，别坏了大爷们吃饭心情。” 　　一群人骂骂咧咧，就是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没人发觉叶定邦是一个陌生脸。 　　“闭嘴！”激怒众人的目的达到了。叶定邦暴喝一声：“老子搬了一天的尸体，妈的这工作又累又脏，哥们先吃一口怎么了？” 　　“操，这脏活老子也干过，也没想你这么嚣张。”人群中站出一人，一把推开叶定邦。 　　“你敢动老子。”叶定邦握紧拳头，准备要反击。 　　就在这时候，被打昏的哥们悠悠转醒，觉得下巴火辣辣的疼，嘴里还一股血腥味。迟疑了几秒钟，他才感觉到右手凉凉的，手上好像有水。 　　滴答！ 　　最后一滴水落下，汇聚在一起的水流接触到裸露的电线。这人的手还放在水中。 　　滋滋…… 　　一股电流顺着胳膊进入他的身体，这哥们被抽出了几下就不动了。 　　啪啪啪！ 　　电线冒出一阵火花，冒出一阵青烟，几枚灯泡炸裂。几秒钟后，所有的灯光都熄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动手！”叶定邦提醒山凤。 　　山凤靠着记忆，绕过厨子，走到汤桶边，把老枪给他的毒药全倒在汤桶里。 　　“快走！”叶定邦拉着山凤，快速撤退。 　　人们被突然的停电打断，暂时忘记争端，集体开始抱怨。 　　“又他娘的歇菜了，这都是第几次了。那帮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日他个仙人板板，吃饭都灯，让老子黑吃？” 　　“老子受够了，这差事太苦。老子还是回绿林去当土匪，有和我一起的兄弟吗？一起发财！” 　　“带我一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还有那大姑娘……” 　　人群暴发出一阵大笑，反正在黑暗之中，谁都不知道是谁。就算小头目追究下来，就是不承认，你能怎么办？ 　　“有火柴吗？”厨子带着煤油灯，只要一根火柴就有亮光了。 　　闹归闹，有很多人还没吃饭，谁都不想饿肚子。 　　有人划着一根火柴，有了光亮，这些人才发现叶定邦和山凤不见了。 　　“刚才那两个山炮呢？怎么不见了？老子手痒痒，正打算发泄一下，把他们两个脑袋削放屁了。” 　　“得了吧，你也就吹牛的本事，就你的身手两个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人家。” 　　“唉，我以为出了一个人物，结果也是个玩嘴皮子的。” 　　“你们见过他么，我怎么觉得这小子脸生的很。” 　　“是才来的吧，我听说要补充点新人。” 　　“屁个新来的，最近就没车进山，我觉得……” 　　厨子等不及了，吼道：“你们还吃饭不，不吃走了。” 　　“别啊，给我来一大勺！”这些人有了吃的，暂时把叶定邦王忘在脑后。 　　叶定邦拉着山凤，他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完全是靠感觉，走了没多远，有个空房间，两人就钻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电线烧焦的味道，特别难闻，还有些刺鼻。 　　“隔离服不能穿了，快脱掉！”叶定邦吼道。 　　“啊？”山凤有点犹豫，没有隔离服，她太容易暴露了。就她的身材，一眼就看出是女人。 　　“放心，电线他们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叶定邦快速脱掉隔离服，这玩意一点都不透气，穿在身上时间长了很不舒服。 　　山凤开始脱隔离服，到目前为止，还算是顺利。 　　沙沙……沙沙……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走来，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叶定邦拉过山凤，两人身体紧贴着墙边，尽量压低身体，潜藏在黑暗之中。 　　“发电机又炸了，这次修好不知道要多少时间，配件好像都用完了。” 　　“必须要尽快修好，博士的研究到了关键时期。耽误了博士的研究，我们就惨了！” 　　提到博士的研究，另一人的语调丢变了，小声说道：“那铁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每次靠近我都觉得特别害怕，里面好像有活物，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害怕，太恐怖了。那声音像是能把一个人撕碎！” 　　“里面都没有空气，到底是什么生物这么可怕？” 　　“我看除了博士没人知道，我们还是快点修好电路。”这人走了没多远，又吐槽道：“就不该给这些无赖通电，那样我们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第215章 善恶有报 　　“一群粗鲁无耻的猪而已，等到博士的研究完成，嘿嘿……” 　　“这些下等人却占据最好的土地，而我们却要待在那样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要……” 　　两人已经走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他们的对话已经泄漏了目的，他们想要夺取土地，叶定邦并不意外，实际上他们的野心早就有苗头。 　　叶定邦关心的是铁房子，连自己都保密，自己都觉得害怕，里面关的到底是什么？ 　　友好医院也有一个差不多的设施，难道下一步是要转移到友好医院？ 　　眼下没时间思考，目标是溜进研究区域，眼前这俩家伙就是机会。 　　山凤从藏身处出来，骂道：“刚才这两货是不是说山民是猪？” 　　“就是！干他们！”叶定邦大步追赶。 　　山凤紧随其后，两名守卫要检查线路，并没有走多远。 　　“一人一个，不要让他们弄出声音，不要见血！”叶定邦小声嘱咐道。 　　山凤不屑的说道“啰嗦！” 　　两名守卫正在检查一处烧焦的线路，听到脚步声，回头扫了一眼，都没看清楚两人的长相，开口咒骂道：“快滚，别耽误老子干活！” 　　叶定邦总算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开口闭口都是老子，原来都是跟着守卫学得。 　　“喂，你想干什么？”守卫发现两人都没停下来的意思，总算是察觉不对劲。 　　守卫的个子都不太高，叶定邦和山凤都比他们高一头多。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两名守卫需要抬头仰视他们。 　　“我是你祖宗！”叶定邦先是骂了一句，不等对方放映过来，接着一记勾拳，狠狠的砸在守卫的下巴上，人都被打的跳起来。 　　“你们……”另一个刚反应过来，正要掏枪，被山凤抓住按着脑袋就往墙上撞。 　　咚！ 　　守卫的脑袋狠狠的撞在墙上，听声音叶定邦都觉得疼。这家伙脸都要撞平了。 　　没想到守卫头很铁，只是撞的有点晕，并没有立刻昏过去。 　　山凤觉得很没面子，叶定邦只用了一下就打昏了。她全力一下，对方居然还要反击。山凤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抓住守卫的脑袋，全力往墙上撞。 　　咚咚咚…… 　　叶定邦听着像打鼓，赶快阻止山凤。头铁的守卫要被瞌死了！ 　　山凤拍拍手，目的达到，死活他不管。 　　叶定邦赶快熄灭煤油灯，又恢复一片黑暗。稍稍等了几秒钟，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动。 　　“快拖走！”叶定邦扛起一个，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人扔在地上。 　　山凤稍稍有点吃力，也人弄过来，直接扔在地上。 　　叶定邦开始解守卫的扣子，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的声音。山凤看不到叶定邦的动作，只好问道：“你干嘛？” 　　“脱他们的衣服换上。”趁着照明还没有恢复，叶定邦想要浑水摸鱼。 　　山凤有点迟疑，虽说在黑暗中看不见，可她从没脱过一个男人的衣服，还要在这种地方换上，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在一天之前，这男人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 　　刚摸到守卫的衣服，山凤的脸颊就有些发烫，手指微微的有些发抖。 　　叶定邦已经守卫的上衣脱下来，他们的衣服材质更好，更加的暖和轻便，就是有点小，穿在身上有点紧。 　　山凤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叶定邦催促道：“快点，趁着那些家伙还没吃完饭。对了，你下的是什么毒，多长时间生效？” 　　“应该是一种毒蘑菇磨成的粉末，非常的毒。”山凤加快速度，几下就脱下护卫的上衣。解自己衣服扣子，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嗯的一声。 　　被叶定邦打倒的守卫悠悠转醒，下巴以及嘴里的剧痛让他呻吟了一声。 　　山凤正在羞愤之中，听声辨位，直接一踢在的守卫的太阳穴上，再次昏死过去。 　　这一脚让叶定邦意识到了什么，山凤虽然泼辣、好爽，毕竟还是个女人，还很传统。 　　“情况特殊，这种环境里，我什么也看不见，我……” 　　“你闭嘴！”山凤不想听叶定邦废话，快速换上衣服。她穿着还算合适，只是衣袖和裤腿稍微有点短。 　　最大的破绽就是身高，虽然没看到全体守卫的身情况，但是叶定邦能猜的到，等他们走过去，太显眼了。还需要制造点混乱，转移注意力。 　　两名守卫命已经去了一半，直接用剩下的衣服把两人捆了个结实，还剩下点碎布，直接塞进嘴里。就算醒过来，也无法发出声音。 　　“狼毒烟呢？”叶定邦想来想去，只能用这一招。趁着烟雾笼罩，冲进研究区域。 　　到现在为止，叶定邦还不知道研究区域的准确位置，大概是要穿过食堂，再往前走。 　　食堂点着煤油灯，不能直接穿过，必须要从黑暗中绕过去。 　　两人快速前进，这么近的距离，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声。 　　“这汤做的不错，真鲜啊！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汤了。” 　　“厨子终于良心发现，舍得给我们弄点好吃的。” 　　“看起来只是鸡蛋汤，但是真好喝，厨子肯定是炖了高汤！” 　　“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我还想再来一碗。” 　　做饭的厨子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他就是做了一个蛋花汤，有这么好喝？众人都赞不绝口，看样子是真好喝。 　　厨子用勺子舀起汤，发现颜色有点不对，鸡蛋汤不该是这个颜色。汤的表面漂浮着一旦褐色粉末，难道是谁加了佐料？ 　　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厨子喝了一口，真是鲜，太好喝了。 　　叶定邦没想到毒蘑菇还有这个效果，所有来食堂吃饭的人都喝了汤。有两个路过的守卫嘴馋，也喝了一大碗。 　　毒蘑菇见效时间不等，短的半个小时，长的要几个小时才发作。老枪配置的毒药用了不止一种毒蘑菇，肠胃型潜伏期为30分钟至6小时，神经精神型潜伏期10分钟至2小时，溶血型潜伏期为6至12小时，脏器损害型：潜伏期10至24小时。 　　还有一种光敏型，潜伏期24小时，但是要见到阳光才会发作，被阳光一晒，皮肤就会出血溃烂，痛苦不堪。 　　叶定邦无法判断时间，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家伙死定了。毒蘑菇的毒没有解药，这些家伙要遭报应，这就是恶有恶报。 第216章 蒙混过关 　　山凤恶狠狠的看着这些家伙，他们中就有袭击黄牛凹的人，死不足惜。她长出一口气，也算是为死去的山民报仇了。 　　解决了这群家伙，只剩下守卫和研究员，最多也就二三十号人。压力小多了，叶定邦可以松一口气了。 　　“前面有灯光！”叶定邦放慢脚步，仔细观察。 　　微弱的光亮是煤油灯，守卫大概只有四个人，都端着长枪，身上带着枪套，配的是长弹夹的驳壳枪。 　　“我们摸过去，把他们干掉！”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山凤信心大增。 　　“不行！不能硬来。”叶定邦要用最稳妥的办法，二对四，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要有人放一枪，他们的行动就等于失败了。 　　谁也不知道研究区内是什么状况，里面有多少守卫，有没有安全通道，或者有没有自毁装置，这些情况一概不知。最好的办法还是秘密潜入，尽可能多的收集线索。 　　山凤很不服气，可她只能听叶定邦的指挥。 　　“这个距离，你能把狼毒烟扔过去吗？”叶定邦问道。 　　山凤目测了一下距离，如果是石头，当然能扔过去。可是狼毒烟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扔不了多远。 　　“不用扔的很近，只要烟能飘过去就行。” 　　扔狼毒烟的时机很重要，要等毒药发作，分散守卫的注意力，互相呼应的。再在烟雾的掩护下进入研究区。 　　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要等，等到毒药发作。 　　五分钟过去了，食堂边还是静悄悄的，山凤就有点沉不住气。 　　十分钟过去了，山凤等的有点崩溃，在叶定邦身边走来走去。 　　一刻钟过去了，叶定邦依旧淡定，默默的看着四个守卫。 　　山凤要疯了，这家伙怎么就能沉的住气，是和尚吗？ 　　二十分钟过去了，食堂那边总算是有了动静。 　　“咦，你怎么头上长了一朵小花，真漂亮啊！” 　　“我擦，鬼来了，快跑！” 　　“我的肚子怎么有点不舒服，不行了，我去趟厕所，看好我的碗，还有一口汤。” 　　“哇！”有人直接吐了。 　　毒药发作了，食堂那边一会儿的功夫就一片狼藉，弄出很大动静。 　　时机到了！ 　　山凤点着三个狼毒烟，用力扔过去。 　　过了半分钟，烟雾才冒出来，凝聚成一团。缓缓的向守卫的方向飘过去。 　　“走！” 　　叶定邦毫不迟疑，拎着工具箱，大步向守卫的方向走去。 　　山凤赶快跟上，刚走到一半，两人就被狼毒烟笼罩。 　　一股刺鼻的奇臭钻入鼻腔，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这玩意还真厉害。 　　“咳咳……”叶定邦小看了这玩意的威力，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疼，咳的腰都直不起来。 　　快走几步，两人小跑着到守卫面前。 　　“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守卫很警惕的看着两人。 　　“有……有人……闹事！”叶定邦说话嗓子都哑了。 　　守卫质问道：“今晚的口令是什么？” 　　山凤一下就慌了，居然还有口令，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有口令。 　　“口令？”守卫的声调高了三度，枪口对准两人。 　　“嗨！”叶定邦只是一跺脚，喊了一声。 　　山凤很无奈，只能跟着一跺脚，用沙哑的声音喊道：“嗨！” 　　守卫居然没听出山凤声音不对，又问道：“让你们去检查电路，问题找到了吗？” 　　面对守卫的询问，叶定邦又喊了一声，“嗨！” 　　山凤要疯了，这是什么鬼，不停的喊嗨，就能蒙混过关。 　　守卫也是一副恼怒的样子，继续质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食堂的动静越来越大，隐约能听到嘶吼声。肝肠寸断的痛苦谁都无法忍受。 　　叶定邦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嗨！” 　　一跺脚，一低头，不管你说什么，回答永远只有一个字。 　　山凤觉得守卫要疯，守卫要是不疯就该他疯了。这要是能蒙混过关才有鬼了，她小心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守卫又问道：“供电什么时候能恢复？博士的研究到了关键时期，没有电博士会发火！” 　　“嗨！”叶定邦这次把腰完蛋更低，几乎九十度角。 　　山凤只能跟着弯腰，手都摸到匕首，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守卫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枪口也调转向外，很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很不满，这种大面积的短路，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你们都是一肚子的怨气，没办法，谁让我们被派到这个地方。只能希望博士尽快完成研究，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管他什么人接手，回去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故乡的樱花快要开了，我很想再看一眼。” 　　山凤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他妈的也行，就一通嗨就完成交流了？ 　　“嗨！”叶定邦又嗨了一声，这一声柔和了许多。 　　“行了，让他们过……”守卫话还没说完，食堂的方向的动静越来越大，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在大声哭泣，还有金属撞击声，有人拿刀在砍什么。 　　守卫准备派个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一大股狼毒烟飘过滤器。 　　“咳咳咳……”守卫剧烈的咳嗽，眼泪都流出来，双手捂着口鼻，并没有多大用处。 　　“这……这……是什么……”守卫被呛的快要崩溃，站都站不稳。 　　山凤早就屏住呼吸，从腰间抽出匕首，准备一人一刀，干掉这四个守卫。 　　她真是大开眼界，这会儿对叶定邦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通嗨居然就能蒙混过关。看刚才的情况，就算没有狼毒烟，他们也能过去。 　　叶定邦要是以后说猪能在天上飞，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不要！”叶定邦阻止山凤动手，干掉他们很简单，关键是现在没有必要。在没有弄清楚里面是什么状况之前，不建议动手。 　　“咳咳……”叶定邦也开始咳嗽，他拉着山凤跑进去。 　　山凤看到面前的状况傻眼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研究区，面前是一个又一个的牢房，煤油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在视线能看到的范围里，牢房都关着人。 　　牢房里的人听到有动静，一个一个的走到栏杆边，面无表情，神情呆滞，面黄肌瘦，眼睛几乎都不会转动。 　　说他们是活人，更像是活死人。没有任何的感情，死亡对他们来说，还是一种解脱。 第217章 生还者 　　看到这些人的眼神，叶定邦的心头一颤，他想象不出这些人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最激动的就是山凤，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希望能找到一个山民。可是眼前的这几个牢房都是山外人。 　　叶定邦看到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十多岁的孩子，还有妇女和老人。一个狭小的牢房里关着二十多个人，他们身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往前走了十几步，叶定邦囚犯根本不是看他们，是在看他手上拎着的煤油灯。这些人大概有很长时间没看到光了。 　　叶定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的牙齿还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恨得咬牙切齿。 　　“毒死他们太便宜了，应该把他们千刀万剐！”山凤就快要气炸了。看到这些人，她能想象到山民经历了什么。 　　两人往前走了有五六米，突然有一个非常虚弱的声音叫道：“是……是……山凤吗？” 　　山凤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另一个声音激动的说道：“是山凤！就是山凤！换了衣服我也能认出来是她！” 　　数个牢房里都传来呼叫声，人都往前挤，都想要看山凤。 　　一两个人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叫，声音就大了。 　　“嘘！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大声说话。”叶定邦赶快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还不能把守卫招来。 　　“山凤来救我们了，大家安静！”山民喊道。 　　被关押的人听说有人来救，一颗死了的心又开始跳动，根本就不听别人的劝阻，不停的央求两人把他们救出去。 　　“两位活菩萨，求求你大发慈悲，把我们救出去吧，这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比地狱都可怕！” 　　“只要你把我救出去，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们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你们。” 　　“你们不救我可以，求你们把我孩子带出去，他还小！” 　　“我家里还有点积蓄，只要你救我出去，都是你的！” 　　“我们给你建生祠，一辈子供奉……” 　　这些人越说声音越大，叶定邦冷声说道：“你们再发出一点声音，我一个都不救！” 　　声音并不大，但是充满威严，传到每一个人耳中，这些人瞬间安静下来。 　　山凤这次拎着煤油灯，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看过去，发现十几个山民，都是黄牛凹的人。 　　“其他人呢？怎么就剩你们几个了？”山凤用颤抖的语调问道。 　　“都……都……没了！”一位山民用颤抖带着悲愤的语调说道：“黄牛凹完了，就剩下这十来个人了。这些家伙都是魔鬼，杀了他们，杀死他们！” 　　说话的是一个善良的老山民，一辈子以采药为生。都很少与人争吵，能让他说出杀人，真的是愤怒到极点。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悲戚，关在这里的日子，他们看到了太多的死亡，以至于对死都麻木了。 　　另一位山民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山寨的人都来了么？不用管我们，先去把他们杀光！” 　　山凤如实的说道：“我哥和老枪在的鬼眼洞，还有他的一个人。洞外还有五位老猎手，一共就这么多人。” 　　“这么少，他们可是有上百号人！” 　　一位还算壮实的人说道：“要不你把我们放出来，我们和他们拼了。总比这样死在这强。”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不用你们拼命，大部分人都被我们弄死了。剩下的解决起来也很轻松，关键是要弄清楚前因后果。” 　　大部分人都不信，叶定邦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长的也不是很魁梧，能杀了近百号人，还是武装到牙齿，精通各种下三烂手段的泼皮无赖？ 　　山凤说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一会儿他们就死完了。我们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厉害，是我们的朋友！” 　　“都……都死了？”山民相信山凤的话。能让山凤夸赞厉害，肯定是有真本事。 　　一位老山民说道：“可能……可能……和我们的传说有关。他们不知道听说了山里僵尸的事，想要研究僵尸，把山里的坟圈子都挖了，好搞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领头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说话口音很奇怪，问过我很多山里的传说，还有道观的事。很多事我都不清楚，他都知道。你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叶定邦赶快问道：“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出了这里再往前走，有个和这里差不多的地方，但是里面特别干净，都是一些瓶瓶罐罐，里面都是些吓人的东西，他就在……” 　　沙沙……沙沙…… 　　老山民还没说完，一位看守走进来，被关起来的人刚才发出的动静太大，把他们引来了。 　　“咳咳……你们这些死鬼吵什么？还有你们两个，不去修电路，在这干嘛？” 　　听脚步声，看守已经走到叶定邦身后，距离不会超高一米。 　　叶定邦抽出匕首，没有一丝犹豫，快速转身，右手横切。刀锋快速切开看守的脖子，切断了气管和动脉，血立刻就喷出来。看守都没反应过来，匕首横次，刀锋准确的穿过肋骨缝隙，刺穿心脏。 　　看守这才看到胸口的匕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定邦。他想呼救，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定邦一脚踹开看守，在他的身上擦了几下，擦掉匕首上的血迹。 　　山凤看呆了。 　　黄牛凹的老山民看呆了。 　　其他人都傻眼了。 　　他们在看叶定邦，眼神中多了一种敬畏。 　　这手段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是必死无疑。不用补心口一刀，看守都死定了。 　　山凤是真的服了，脑子好使，出手这么利索，这到底是什么人？ 　　叶定邦收起匕首，在看守尸体上摸索，并没有找到打开房门的钥匙，收获一把驳壳枪和一把长枪。两把枪他都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 　　老山民小心翼翼的说道：“钥匙在他们头的身上，是一串钥匙，还有编号。” 第218章 唯一知情人 　　叶定邦看了看牢门的锁，都不是的挂锁，是老式的门锁，镶嵌在门里面。 　　“你们谁会用枪？”叶定邦看着山民。他与这些人素不相识，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这些人中也有山民可以相信。 　　“我！” 　　山民中一个中年人举起手，他看起来很虚弱。 　　山凤低声说道：“七叔，山里有名的神枪手，百步穿杨。” 　　叶定邦把长枪递给他，七叔摆弄了两下，称赞道：“真是好枪！” 　　近距离杀伤力最大的驳壳枪还在手里，人群里有个人叫道：“把盒子炮给我，我会用！” 　　叶定邦扫了他一眼，记住这个人长相，把驳壳枪交给山凤，让她给一个信的过的山民。 　　驳壳枪遍地开发，大江南北到处都是，称呼也不不一样，快慢机、盒子炮、镜面匣子、二十响，说的其实都是同一种枪。这人能叫出驳壳枪，绝对不是的普通人。 　　山凤看了一圈，剩下这些山民里懂得用枪，身体素质还行的人的寥寥无几。 　　“给你！”山凤最后把驳壳枪交给了一个中年妇女。 　　这一举动招致刚才说话人的不满，他不屑的说道：“一个山里娘们，还知道用枪，给他就是浪费。” 　　拿着的枪的中年女人，退弹夹，拉动枪击，弹出枪中子弹，接住之后重新装回弹夹，上膛，一气呵成，动作相当流畅。 　　其他人无话可说，没想到底这个中年女人不仅会用枪，还是一个老手。 　　叶定邦走到牢房前，打量着要枪的人。这人一脸络腮胡子，看年龄也就三十多岁，身上虽然脏兮兮的，但是气色比其他人好多了。他关在这里的时间并不久，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比其他人好。 　　“你是的什么人？”叶定邦问道。 　　这人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是行脚的商人，来山里进一批药材，莫名其的就被抓到这里。” 　　“你说慌！”叶定邦直接拿出他的左轮手枪，扣动撞锤，瞄准他的脑袋。 　　“别开枪！”这人直接就跪下了，央求道：“我真的是药材商人，来这里进药。” 　　七叔说道：“我没见过他。” 　　山凤也说道：“我也没见过。” 　　叶定邦问道：“说说杜的药性。” 　　“这个……我……”络腮胡子说不出来了。 　　“不用装了，你实际上和外面那些家伙是一伙的。是犯了错被关在这里，你还能好好活着，是不是一直在给他们偷偷报信？守卫对牢里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都是你的功劳吧。” 　　众人一听就火了，他们曾经策划过几次越狱，全都失败了，原来都是这家伙捣鬼。 　　大家都饿的面黄肌瘦，这家伙却一点膘都没掉。原来每次拉出去，都是吃东西去了。 　　同一个牢房的人都怒了，因为他泄密，死了好多人。其中几个还是他们的亲戚，一群人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把他打的只剩下半条命，躺在地上和一条死狗一样。 　　众人气喘吁吁，体力消耗有点大，有几个人脚下发虚，都站不稳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什么人？”叶定邦问道。 　　“咳咳……”吐出一口血之后，络腮胡子说道：“我是东北的绺子，兄弟们被一窝端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实在没地方去，就跑到了关里。靠给人打散工混口饭吃，后来遇到他们招兵买马，我就入伙。前些日子因为偷钱被发现，被弄进号子里来。” 　　山凤又服了，仅仅是几句话，就发现一个混在人群中的败类。叶定邦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 　　要是不明所以的把这个人救出来，他在暗中使坏，有可能一个人都救不走，好要把小命交待在这。 　　“你都知道点什么，自己说！”叶定邦都不用正眼看他，走到关山民的牢房，用一小根金属丝在锁眼里捅了几下，然后用钥匙一扭，牢房门就打开了，整个过程没超过十秒钟。 　　“这也行？”山凤看的咂舌，这个世界上还有叶定邦不会的么？ 　　“我不会生孩子！”叶定邦本想开个玩笑，想了想还是没说。 　　“这伙人非常有钱。一点都不缺钱。用钱招揽了一些高手，搞一些秘密活动，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在全国各地都有人，这里只不过是他们基地中的一个。他们还在寻找地方，建新的基地。每一个基地的用途都不一样。” 　　“他们的组织里有很多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都有，都非常厉害，单打独斗我这样的三四个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当官的有些被他们收买了，每个月都给好多钱！” 　　络腮胡子说了一大堆，叶定邦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撬门锁，已经打开了三间牢门。 　　关在里面的人互相扶持着走出来，眼里都是泪水。短的三两个月，长的有多半年，他们自从被关进来，很少能离开的狭小的牢房。如果被人带出去，命可能就要没了。 　　络腮胡子心里慌极了，头上都是冷汗，这家伙太不好对付了，等到叶定邦开到他们的牢门，就是他的死期。 　　必须要说点干货，不然等不到兄弟们来救他，他就一命呜呼了。 　　叶定邦冷声说道：“还想着有人救你？抱歉，没希望了，我送他们去见阎王了。” 　　“不……不……可能吧！”络腮胡子不敢相信，这里可是近百位兄弟，没听到太大的动静，枪声都没有，就被干掉了。 　　“还有我的功劳！”山凤不服气的说道：“要不是我把毒下在他们喝的汤里，也不能一网打尽。” 　　路腮胡子精神崩溃了，他相信这两人说的是真的。他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小命都被攥在人家手里，没必要再骗他。 　　这么多兄弟，全都完了？络腮胡子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打又打不放，脑子没对方好使，就连狠毒程度都比不上。自己过去做的那点事，在叶定邦的眼中连根毛都不是，各方面都碾压，遇到这种对手，一定是老天爷的报应。 　　叶定邦已经走到牢房门口，在他的身后，聚集了一群人，摩拳擦掌，准备为死去的亲友报仇。 　　“我知道一个大秘密，一个关于这个基地的大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就连守卫都不一定知道，我是唯一的知情人！” 第219章 困杀 　　“说说看！”叶定邦依旧表现的很淡定，用匕首拨动铁丝，带动锁眼中的锁簧，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络腮胡子耳中和丧钟一般。 　　“我知道是谁出资修建了这里！”络腮胡子赶快说道。 　　叶定邦抬头扫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你想说是黑龙会？” 　　络腮胡子又是一惊，打了一个冷颤，果然不是一般人，知道是黑龙会，还敢来砸场子。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有所依仗，后台比黑龙会还要硬。 　　这种人绝对想不到叶定邦就是靠着一己之力，在和黑龙会作对。 　　咔嚓！ 　　门锁发出清脆的声音，牢房门打开了。叶定邦没进来，先让牢房里的人出去，他们都等着着急了。 　　“我来了，老弟！”叶定邦微微一笑，走进牢房。他的动作像是去看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笑的非常温暖。 　　“不是黑龙会，是张家！”络腮胡子看实在是撑不下去，只好说出实情。 　　叶定邦冷笑一声说道：“你想和我说是张士维张家？” 　　络腮胡子傻眼了，没想到他以为的惊天大秘密，被人家一语道破。看样子他们早就知道张家的事，这下完蛋了。络腮胡子眼睛乱转，快速思考对策。 　　叶定邦很想知道细节，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什么说的我就放他们进来了。” 　　“别让他们进来，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钱肯定不是张士维给的，谁出面办的？”叶定邦质问道。 　　“张家大公子！” 　　叶定邦顿时失去了兴趣，把一切都推给一个死人，这很无耻。 　　络腮胡子赶快说道：“你肯定不知道他为什么被杀！他是被灭口的，无意中看到了什么，然后就被弄了。” 　　“说详细一点！”叶定邦感兴趣，张奇麟被害之谜要被解开了？ 　　络腮胡子赶快说道：“张公子被抓来的时候，我是看守。我和外面那批人不一样，我是最早一批，比较受信任。张公子是单独关押，每天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有钱人，就想着能不能弄点钱。偷偷的接触了他几次，他总说什么不该相信女人，对不起张家，他是被骗的！” 　　“你继续！”叶定邦从这几句话里分析出不少信息，能哄骗张奇麟的女人只有一个，难道是夏芷？ 　　络腮胡子赶快说道：“慢慢接触熟悉了，张公子和我说他犯了大错。有人利用他的身份，掏空了张家的银行，转走了大笔的资金。后来又说不对劲，张家里有内鬼，有人在暗中帮忙，他是被陷害。他对不起张家，想要以死谢罪。不过他说的最多的话的是对比起夏芷，这时候他已经有点疯了。” 　　对不起夏芷？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张奇麟说被女人骗，叶定邦第一个就想到夏芷。如果不是夏芷？骗他的人会是谁？ 　　还有张家的问题，叶定邦早就怀疑张家内部有问题。张奇麟并不管银行事物，就算是张士维的儿子，没人帮忙也转不走一大笔钱。 　　张家只有两个女人，除了张琳琅就剩下张氏了，难道是张氏？ 　　“咳咳……”山凤看叶定邦愣住了，又不好打断他，等了一会儿还没反应，只好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叶定邦回过神来，看着络腮胡子说道：“你的小命保住了，没人会杀你。你接着说！” 　　身后的人很不满，小声抗议，都不想放过这家伙。 　　“不能饶了他，这个混蛋害死我兄弟！” 　　“我二叔也是被这个畜牲害死的，猪狗不如东西，我对他还不错。”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一时间群情激奋，都嚷着要杀死他。 　　“大家都冷静一下，听叶大哥的！”山凤控制住大家的情绪，命都是叶定邦救的，必须要听叶定邦安排。 　　山凤也相信叶定邦，他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络腮胡子大受鼓舞，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赶快说道：“还有，在张公子被带到研究区的前一天，有一个女人来看他，张公子看到她非常激动。” 　　“这种隐秘的会见，你怎么知道？”叶定邦提出质疑。 　　“那天真是一个巧合，他们见面之前专门清场，我正在另一个牢房清理尸体，也没人通知我，结果就让我看到了。” 　　按照络腮胡子的描述，那个人床了一身风衣，带着礼帽，看上去是男人的打扮，但是肯定是一个女人。 　　张公子那几天一直在发疯，看到风衣人，立刻就平静下来。两人在牢房前聊了半个小时。女人似乎是想要张公子加入一个什么计划。张公子拒绝了，说他错的太多了，不能再错下去，不然对不起张家，对不起北平人。 　　风衣人有些失望的走了，络腮胡子收拾牢房。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敢离开。 　　回去就听头说张公子给脸不要脸，找死。然后就被拖进研究区，和其他人不一样，张公子在里面待了很久，才被拖出来。 　　“看来你知道不少，研究区里到底在做什么？”叶定邦还想压榨一下，收集更多信息。 　　络腮胡子抱怨道：“这我怎么可能知道，连看守都不知道。这地方也就老头自己知道。” 　　再问下去也没有新的收获，他确实是把知道的都说了。 　　“再见！”叶定邦冲着络腮胡子摆摆手。用手中的匕首用力一挑，锁簧彻底废了，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牢门。 　　“就这么放过他了？”还是有人不满。 　　叶定邦故意说道：“一切就看天意了，就让他留在这里等他的同伴。等我们把这鬼地方一锅端了，看看还有没有人来救他。” 　　络腮胡子最先明白过来，这是要把他活活的困死，也不在地上躺着了，挣扎着爬到门口，抓着铁栏杆喊道：“你不能这样，你说过不杀我！” 　　“确实没有人杀你，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叶定邦嘲讽道。 　　众人总算明白过来，杀死他太便宜了。让他困在这里，尝尝孤寂和黑暗的味道。永远不会有人来救他，这是比死亡还恐怖的惩罚方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赎罪。 　　“呸！”有仇的人啐了一口吐沫，再也不搭理他。络腮胡子以后想找一个人说话都成了奢望，他只能自己和自己说。 　　叶定邦活动活动手指，人都救了，也知道研究区的位置，下面就是要杀出去。 第220章 杀出去 　　叶定邦看着众人的情况，大部分人连走路都困难，只有少部走路没问题。这些人极度虚弱，无法运动，也不能受到刺激和惊吓，严重的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大家就在这等着，等到安全了，我们再把大家接出去。”这是他能想到最稳妥的方式。 　　解决掉门口的守卫，外面差不多也快乱成一锅粥，守卫也顾不上管理牢房。 　　研究区发生问题之后，这里更加安全，只要等到山豹子的人来接，他们就可以平安离开，重获自由。 　　“你留下吧！”叶定邦打算独闯龙潭虎穴，把山凤留下来，保护众人。 　　山凤有点犹豫，她想留下来保护大家，又不想叶定邦一个人去冒险。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山里的客人，绝对不能出事。 　　“咳咳……”一位老人说道：“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年轻人做你们该做的，为死去的人报仇！” 　　七叔也说道：“我们有枪，能保护自己。山凤，让他们见识一下咱山里人的手段！” 　　众人同仇敌忾，没有一个要求留下来保护。既然已经脱困，有手有脚，就该自己保护自己。 　　话都说到这份上，叶定邦也不可能让山凤再留下来，但是临走之前，还得增加一点防御措施。 　　叶定邦向入口走去，守卫还有枪。 　　“让我来！”山凤必须要出手干掉几个，为山民报仇。 　　“看你的了！”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在乎会不会暴露。叶定邦已经掌握研究区的位置，并不远，几分钟就能赶过去。 　　山凤摸到入口，叶定邦在旁边协助。山凤拿出手弩，上好弩箭，又拿出一把猎刀，用嘴叼着。 　　这一次山凤没有一丝犹豫，手弩瞄准一名守卫的脑袋。他们就不是人，是穿着衣服的魔鬼。 　　三名守卫丝毫不知道死神已经盯上了他们。 　　“食堂那边是怎么回事，动静越来越大？” 　　“去查看里面情况的怎么还不出来，刚才里面在闹什么？” 　　“你想知道自己进去看看，我是不去，里面太臭了，比猪圈还要脏。” 　　“这些家伙……” 　　嘣！ 　　山凤扣下扳机，弩箭直奔守卫的脑袋。 　　噗！ 　　类似于西瓜炸开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弩箭的威力并不比子弹弱。 　　光线不足，叶定邦没有看到弩箭的轨迹，但他看到守卫的脑袋炸开，豆腐脑一样的东西四处飞溅。 　　山凤放下手弩，直接把手中的猎刀扔了出去，猎刀相当锋利，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扎在另一名手守卫的胸口。 　　守卫的表情很痛苦，想要提醒剩下的一个同伴。可这一刀扎在胸口，他只能无力的倒下。 　　话都还没说完，仅剩的一名守卫还在向食堂的方向张望，都不知道同伴已经死了。 　　山凤手中没有武器，叶定邦要把匕首递给她。山凤已经开始冲刺，快速冲向入口。 　　仅剩的一名守卫听到脚步声，闻到了血腥味，扭头一看，两名守卫已经挂了。 　　山凤已经冲到守卫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猎刀，从向而上斜刺向守卫。 　　守卫受过的严格训练，在生死关头，用步枪横档，封住山凤的攻击。之后迅速做出反击，顺势用枪托砸向山凤胸口。情急之下，没有使出全力，但是这一下被砸中，山凤可能会受伤。 　　嘣! 　　叶定邦捡起手弩，射出一件。 　　弩箭穿透守卫的脖子，他瞬间失去攻击能力。山凤跟着一刀，扎在守卫的心口，三个家伙都被解决的了。 　　山凤抽出猎刀，就要在尸体上擦掉血迹。 　　“别动！”叶定邦看到几个上年龄的幸存者冷的瑟瑟发抖，他们身上的衣服可是很暖和。 　　两人趁着衣服上还没沾上多少血迹，把三人的衣服都扒了，连带着武器一起交给幸存者。 　　入口的宽度不过三米，四把长枪加上四把驳壳枪，足够封锁洞口，想要冲进去，除非有重火力。 　　武器都交给七叔分配，还是交给山民放心，其他人不清楚底细，给了不放心。 　　“我知道该怎么办！”七叔认为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能应付眼前的情况，坚持到山凤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山凤想要找到食堂，给众人准备点食物。 　　走到入口，山凤回想起刚才救她那一箭，称赞道：“想不到你的箭法还不错！” 　　叶定邦很谦虚的说道：“还行吧，刚才那一箭我瞄准的是脑袋，想要像你一样来个一箭爆头没，不知道怎么回事，射中了他的脖子，偏的不太多吧。” 　　“脑……脑袋？”山凤的表情瞬间很精彩，她和守卫靠的非常近，如果再偏一点…… 　　“不信？我是第一次玩弩。”叶定邦要再给山凤表演一次。 　　山凤看不出真假，也不敢冒险尝试，叶定邦这个家伙让人琢磨不透。就像山间的迷雾，无法看透。” 　　叶定邦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山凤低声说道：“谢谢！” 　　“谢我？干嘛谢我？”叶定邦觉得莫名其妙。 　　山凤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太讨厌了，揣着明白当糊涂，绝对是故意的。 　　出了洞口没走多远，就听到食堂方向传来痛苦的哀嚎声，毒药发作，有些家伙还没死透。都到了这一步，守卫肯定有所察觉，基地一下少了三分之二的人，傻子也知道出事了。 　　哧哧…… 　　基地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在前面！”山凤看到晃动的人影，至少有一个小队的人守在洞口。没有电力照明，地上摆了五六个煤油灯。 　　想要故技重施，蒙混过关是不太可能了。 　　“救……就我……”一个还有一口气的家伙，向研究区跑去。 　　啪啪啪！ 　　还没到洞口，守卫就开枪了，直接乱枪打死，身上多了十几个洞。 　　守卫本来就没把这些家伙当自己人，早的就想崩了这些家伙。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靠近，就被乱枪打死。 　　“怎么办？”山凤急了，里面的家伙一定在销毁证据，罪魁祸首还有可能在逃跑。 　　“我有办法！”叶定邦永远都是胸有成竹。 第221章 杀入研究区 　　敌在明，我在暗，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叶定邦也要让这些家伙尝尝被暗算的滋味。在一片黑暗之中，开枪的火光立刻会暴露位置，而弩箭只发出轻微的声音，是绝佳的暗杀武器，而山凤又是使用弩箭的高手。 　　这些家伙大概没有被人偷袭过，还摆了煤油灯，简直就是活靶子。 　　“你还有多少弩箭？”叶定邦问道。 　　山凤数了数，还有十四支，足够灭了这支小队。就算没有了弩箭，这种手弩还能打石子，近距离依旧有杀伤力。 　　叶定邦观察了半分钟，这一支小队穿的衣服都一样，身高也差不多，但是有一个人没拿步枪，手里握着一把武士刀。 　　拿刀的家伙就是这一支小队的队长，武士刀就是身份的象征。这种武器虽然锋利，但是保养起来花费巨大，普通人用不起。 　　“就是他了，在这个距离你能干掉他么？”叶定邦问道。 　　“小意思！没难度！”山凤说他在这个距离能射中一只老鼠。 　　“飞他！”叶定邦让山凤瞄准，他做好转移的准备。不管中不中，都要转移位置。 　　山凤端着弩，根据距离，稍稍的往上抬了一点，整个秒钟过程不到十秒钟。 　　嘣！ 　　山凤扣动扳机，还没看到结果，就被叶定邦拉到一边。 　　刺耳的警报声盖住了弓弦声，弩箭准确命中小队长的右眼，整支箭都穿了进去，只留个尾巴在外面。 　　小队长直挺挺的倒下，当即避免。等到他摔倒，小队发发觉不对。 　　“队长！你怎么了队长！” 　　“敌袭！敌人袭击！” 　　小队乱成一团，惊慌失措的守卫开了一枪，嘭！ 　　接着枪声大作，冲着黑暗胡乱的开枪。 　　子弹乱飞，可不长眼睛。还好叶定邦找到了安全的藏身处，两人紧挨着，缩在石头后面。 　　守卫放了十多枪，步枪里的子弹打完了，就用抽出手枪乱射。 　　子弹不长眼睛，其中一颗竟然打中两人藏身的石头。 　　“好箭法！”叶定邦冲着山凤竖起大拇指，这么远射中目标不难，难的是射中脑袋。山民使用的弩箭没有精密的瞄准器具，只有一个简单的‘望山’，全靠感觉。 　　山凤觉的有点尴尬，两人贴的太近，把头扭到一边说道：“太浪费了，这么多子弹能打多少猎物。” 　　叶定邦冷哼一声说道：“乱放枪说明他们慌了，内心很恐惧。”恶魔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原来他们也害怕死亡。 　　“再来一箭，找个看上去最淡定的！”叶定邦就是吓唬他们，这也是一波心理攻击。 　　山凤瞄了一眼，发现有一个人一枪没开，端着枪警惕的看着四周。 　　嘣！ 　　弩箭激射而去，再次准确击中目标，命中脑袋，又倒了一个。 　　守卫小队快要崩溃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啊……敌人在哪？” 　　“小林死了，我们必须撤退！” 　　“博士还没收集完资料，我们还要……” 　　嘣！ 　　要坚守的守卫话还没说完，一直弩箭从后脑摄入，直接爆头，红白之物飞溅的到处都是。 　　“快关了警报！”总算有人反应过来，既然看不到，只能听声辨位。 　　山凤还在瞄准，叶定邦拉着她赶快撤退。守卫不知道两人的具体位置。但是能从死者中箭的部位判断出大概方向。 　　嘣！ 　　被叶定邦碰了一下，弩箭还是飞了出去。射中一位守卫的脖子，直接射穿了。 　　砰砰砰！ 　　守卫疯狂的射击，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疯狂的倾泻着子弹。 　　叶定邦还没来得及找到新的藏身处，只能趴在地上，紧贴着地面。洞穴中地面不是平的，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低洼处，子弹嗖嗖的从身边飞过，相当刺激。 　　这一次乱射持续的时间更长，直到打光子弹，守卫才停下来。 　　守卫搬来弹药箱，一边装子弹，一边鼓励大家。 　　“博士就快完成，只要再坚持半个小时，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山凤一听急了，这么消耗下去，他们能耗死这支小队，但是罪魁祸首也要跑了。 　　并且守卫也想到了办法，他们准备了火油，装在玻璃瓶里，再塞上布条，做成燃烧瓶。既可以照明，还可以把藏在暗处的敌人逼出来。 　　“等他们点着之后，打瓶子！”叶定邦拿过一支弩箭，稍稍的做了一个改造，把狼毒烟绑在箭头上。 　　守卫点着两个燃烧瓶，准备要投掷。和之前不一样，没有给山凤瞄准的时间，机会只有一次，弩箭的缺点就是上弦慢。没有时间射出第二箭！ 　　山凤只能靠感觉，就在燃烧瓶脱手的一刹那，弩箭射到，准确命中瓶子。 　　啪！ 　　瓶子碎裂，火油四处飞溅，离着最近的两名守卫被火油泼了一身，一个巨大的火球升腾起来，两人瞬间成了火人。 　　“射着火的地方！”叶定邦的办法很简单，趁着狼毒烟起，守卫视线受阻，猛冲过去。 　　这相当冒险，守卫还有八九个人，手上都有枪。 　　“快！”叶定邦盯着守卫，他们正在灭火。 　　山凤瞄准身上着火的守卫，一箭射过去，大火点燃狼毒烟，在火光中冒出一大片烟雾。 　　不等山凤射出第二支狼毒烟，叶定邦就冲出去，右手拿着驳壳枪，左手紧握着匕首，全力冲刺！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跑的这么快，真是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真是个疯子！”山凤射出第二支狼毒烟，放下弩，抽出枪也往前冲。 　　“咳咳咳……”守卫被狼毒烟呛的眼泪都出来，听到脚步声，看到一个人影，立刻屏住呼吸瞄准。 　　叶定邦平拿驳壳枪，扣动扳机，这个距离都不需要瞄准。枪口喷出一团火焰，子弹飞出，枪身抖动了一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守卫被叶定邦打到，但是其他守卫反应过来，瞄准了叶定邦，手指即将扣下扳机。 　　砰！ 　　山凤开枪了，她手持双枪，左右开弓，立刻就扫倒两名守卫。 　　两人互相掩护，杀了守卫一个措手不及，竟然冲到了洞口，杀入研究区。 第222章 大爆炸 　　竟然成功了！ 　　叶定邦自己都觉得有点疯狂，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手还有点抖，出了一身的汗。 　　“这时候你害怕了？”山凤心脏剧烈的跳动，就快要从心口蹦出来。 　　向着黑洞洞的枪口冲锋，竟然毫发无损，这种事只能干一次，再来一次折寿，得少活半年。 　　叶定邦先站在原地喘了一会儿，腿有点发软，过一会儿才能走。 　　子弹消耗了不少，山凤看着一箱子金灿灿的子弹，笑的眼睛都睁不开，抓了一大把，装进衣兜里。 　　砰砰！ 　　远处传来枪声，肯定是山豹子冲进来了。 　　山凤大喜，只要再抓住罪魁祸首，就可以为死去的山民报仇。 　　砰！ 　　叶定邦突然开了一枪，击中倒在山凤旁边的守卫。 　　“你干嘛？”山凤毫无防备，吓了一跳。 　　叶定邦也不解释，拿着枪对着所有的守卫都补了一枪。 　　山凤这才发现身边的家伙没死透，偷偷的瞄准了她。叶定邦救了她一命！ 　　“谢了！” 　　“小心点！”叶定邦一副教育小弟的口味，快速装填子弹，准备杀入研究区。 　　刚才这几枪也给后来的山豹子等人告诉他们的位置，尽快赶来支援。 　　叶定邦没有立刻冲进去，先在门口调整一下状态。虽然歼灭守卫小队，他们已经占据优势。但是研究区里还有守卫，普通的研究员一样有战斗力。 　　山凤也调整好状态，罪魁祸首在里面，这最后关头更要提供警惕。 　　两人一脸坚毅，正要迈步前进，风向忽然变了，狼毒烟飘向两人，迅速笼罩两人。 　　“咳咳咳……” 　　两人被熏的泪流满面，剧烈的咳嗽。 　　“快……快走！”叶定邦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洞穴中空气流动方向相对固定，气流突然变化，说明研究区开启了暗道！ 　　叶定邦拉着山凤快走几步，突然听到底了枪声。 　　砰砰砰…… 　　有人一连开了二十枪，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声音非常恐怖，枪声距离他们所的位置并不远。 　　“什么情况？内讧？”山凤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研究区内肯定没有他们的人，守卫在和什么人战斗？ 　　“嘘！”叶定邦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叶定邦把煤油灯的亮度调到最大，研究区里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地面浇注了水泥，非常平整。视线中出现一个个的小房子，相当标准的实验室。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叶定邦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桌子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地上都是散落的纸张。 　　研究人员走的很匆忙，很多物品和资料都没来得及带走。叶定邦正需要一批器材，眼神都变了。他要一件不少的运回去。 　　山凤捡起一张纸，上面是一串串的数字和她不认识的符号。 　　叶定邦看了一眼，似乎是一份血液报告。 　　“不要碰实验室里的东西！”叶定邦严肃的警告山凤。这些瓶瓶罐罐里的液体看起来只有一点，但是致命。如果是传染源，有可能会要了一村人的命。 　　现在的山凤对叶定邦言听计从，不会有任何异议，立刻扔了手中的纸张。 　　实验室中有价值的都被带走，必须追上他们。 　　两人走到实验室门口，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轰！ 　　叶定邦来不及做出反应，被气流推倒，房间里的各类玻璃器皿碎了一半。 　　空气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煤油灯掉在地上灭了。 　　叶定邦嘴一股血腥味，艰难的爬起来，黑暗中传来山凤的呻吟声。 　　“啊……怎么……了？” 　　叶定邦寻着声音找过去，扶起山凤，刚才是一颗炸弹爆炸，威力强悍。再加上洞穴内特殊的环境，杀伤力翻倍。 　　命运再一次眷顾了两人，要是他们再近一点，就不是被冲击波掀飞。不是被炸死，就是震碎内脏而死。 　　山凤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咒骂道：“这群王八蛋太狠了，用什么炸我们？” 　　“不像是冲我们来的，更像是某种自毁装置。”叶定邦迅速做出判断，进入研究区后，没和任何人打过照面，对方并不知道他们的位置。如果真想杀死他们，可以等他们靠近引爆，或者使用更大威力的炸弹。 　　两人互相扶持着站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燃烧产生的烟味，某些泄漏药剂组成的混合气味，非常的难闻。 　　好处是不需要照明，一些木制材料在燃烧，火光照亮一大片的范围。 　　叶定邦撒开身上的衣服，用布片包裹着棉花，用水打湿，做了一个简单的防护，小心为上。 　　两人往爆炸中心走去，不管这里曾经有什么，都被抹平。三间实验室直接夷为平地。 　　“这地方有血！”山凤发现地上有血迹，被几块砖给盖住了。 　　叶定邦掀开砖头，只有血迹，并没有尸体，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 　　见鬼了！血迹是在爆炸前留下的。在他们和守卫战斗的时候，研究区就暴发了流血冲突。 　　叶定邦顺着地上的拖拽痕迹往前看，三米之后，血迹就消失了。但是再往前看，是两个没有窗户的屋子，在爆炸中毫发无损。 　　让守卫都害怕的铁屋子！门已经打开了！ 　　叶定邦想要靠近看的清楚一点，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轰！ 　　地面跟着一阵颤抖，两人差点摔倒。 　　等到站稳了回头一看，爆炸引发山体崩塌，掉下来的石头封死了出口。 　　“我擦！”叶定邦骂了一句脏话，目测就能看出来坍塌的量太大，一时半会儿挖不开。 　　哗哗！ 　　头顶上还在往下落尘土和碎石子！整个山洞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这群王八蛋！”叶定邦快速的弄清是怎么回事。 　　这个未知的洞穴和鬼眼洞不一样，鬼眼洞是地下暗河冲击而成，整个洞穴结构稳定，不会出现大面积坍塌。而未知洞穴是地质运动形成的岩层间隙，结构本来就不稳定，刚才的爆炸破坏了地质结构，有可能造成整个洞穴的垮塌！ 第223章 洞穴崩塌 　　哗哗！ 　　尘土和碎裂的石子不断落下，不想被活埋，就要尽快找出路。 　　“他大爷的！”叶定邦破口大骂，从没遇到这么危及的情况，一边要寻找出路，还要一边追寻犯人。一个小的错误都不能犯，还要提防隐藏在暗处的守卫，以及各种风险。 　　两人只能互相依靠，尽快离开研究区，就算逃不出去，也要到一个山体相对稳定的地段。 　　叶定邦大步冲向铁屋子，作为整个研究区域最核心，能看出水谷源在研究什么。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找照明工具，如果坍塌下来，没有被活埋，在洞穴中也不可能找到出路，被困在黑暗中会被活活困死。 　　叶定邦边走边照，只找到一盏碎了的煤油灯，勉强还能用。可惜用不了多长时间，持续照明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如果在鬼眼洞，两个小时绝对走出去了，但这是一个陌生的洞穴。 　　浪费了五分钟的时间，实在是找不到照明工具，爆炸几乎摧毁了一切。 　　山凤用烂木头包裹上易燃物品，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最多能坚持二十分钟。 　　两人还没到铁房子门口，叶定邦又发现血迹，还有几块碎步片，已经被血水浸透。 　　叶定邦用木棍挑起来，布片不是刚才的爆炸炸碎的，是被人或者什么动物生撕下来。拿到鼻子前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啊！死人！”走在前面的山凤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死人有什么好惊讶的，你都杀了……”女人真是奇怪，山凤都干掉搞几个守卫，这时候还害怕一个死人？ 　　等到叶定邦看到死人，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铁屋子门前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身上穿着白大褂，是试验区的研究人员。 　　尸体支离破碎，像是遭到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袭击，衣服都成了碎布头。难道这铁笼子里关着的是猛兽？ 　　叶定邦蹲下，用火把照着，近距离观察尸体。 　　哗哗！ 　　伴随着尘土，一块巴扎大的石子砸在叶定邦身边，距离他不超过二十厘米，他都不为所动。 　　山凤几步走到铁房子前，向里看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还没看清楚，就受不了里面的气味，退了出来，实在是坚持不住。 　　咚咚咚…… 　　掉下来的小石子砸在车顶上，像是在打鼓。 　　“铁屋子里有一股尸臭味，最要命的是还有一股腥味，怎么会有这么难闻的味道！”山凤抱怨道，就算用湿的布子捂住口鼻，一样能闻到那股味道。 　　叶定邦听到了，他还是盯着尸体，找到了致命伤。虽然尸体的腹部、躯干、四肢都有伤口。疼是非常疼，但是并不立即致命，真正杀死他的是脖子上的伤口。这名研究员的脖子都被咬烂，动脉、气管都断了，就连颈椎骨上都有咬痕。 　　可惜时间不允许，叶定邦和伯纳德学过一种技术，可以把咬痕提取出来，然后进行比对，就能确定是什么动物咬死了死者。 　　“我们快点走吧！”山凤既担心这里要塌了，又担心追不上罪魁祸首，让他跑了。 　　“等等！”叶定邦正要起来，发现伤口中有个白色的东西，显然不是骨头。 　　叶定邦用匕首一挑，轻松的就弄下来，捡起来一看，是一枚牙齿，还是人的牙齿。 　　“这人是被另一个人活活咬死的？”山凤瞪大了眼睛，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实在是太恐怖了。 　　叶定邦也皱着眉头，人的咬合力在动物中排不上号，牙齿也不锋利，纯靠牙齿造成这种伤口，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一个问题，研究员为什么不反抗？研究员身上根本就没有防御伤，莫不成恐惧战胜了本能，或者是亏心事做多了，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发生的时间也很关键，从血液凝固的状态看，研究员被袭击发生在二个小时前。 　　差不多是他们切断电源，准备要下毒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断电造成研究人员失误，放出了关在铁房子里的怪物？ 　　如果是这样，情况更紧急，罪魁祸首逃跑的时间要提前两个小时。 　　“我们快走吧！”山凤看着头顶的山东，感觉整个岩体都在晃动。 　　叶定邦非常沉得住气，不再管尸体，转身冲进铁屋子。确实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在他眼里，还是有很多线索。 　　门的旁边有抓痕，一道一道的五指抓痕，绝对不是动物，关在铁屋子里的是人。人在极度痛苦之下，不停的用手指扣门，手都抠破，黑色的痕迹实际上是干枯的血痕。 　　叶定邦从血痕中找到一个小东西，拔下来一看，是一枚指甲。 　　山凤倒吸一口冷气，光看知道有多疼，十指连心，她以前被木刺扎进指甲里，疼的差点就哭了。 　　叶定邦把指甲收起来，继续往里走，发现铁房子内部锈蚀的很厉害，表面有一层铁锈。皮肤就能感觉到里面湿度很高，如果门一直关着，湿度会更高。 　　再往前走，地上有一滩黄色的粘聚。看上去很恶心，铁屋子里难闻的腥臭味大概就和这种黏菌有关系，而在黏菌旁边掉落了几个奇怪的东西。 　　“快走吧！”山凤催促，头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马上！”叶定邦捡起地上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蘑菇，用力捏一下还有弹性。 　　铁屋子这么一个恐怖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蘑菇这类真菌？ 　　山凤不管了，抓着叶定邦，硬是把他拖到门口。 　　“我心里有数，我们还有点时间，让我研究完，洞穴不会这么快……” 　　咚！ 　　头顶上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石头掉下来，砸在铁屋子上，直接把房顶砸凹一大块，铁屋子勉强才支撑住。 　　“当我什么都没说！”叶定邦迅速改口，拉着山凤就跑，穿过铁屋子，快速寻找狭小的洞穴。 　　咣咣咣…… 　　身后不断的有大块碎石落下，接着一块小汽车大小掉下来，直接砸扁了铁屋子，激起一大股尘土。 第224章 真菌感染 　　也就相差个三分钟，要不是跑的及时，就不是活埋了，是被砸成肉饼。 　　落下巨石之后，洞穴顶部不在掉落石块和尘土，暂时稳定下来。 　　“山神保佑，保佑我们抓到罪魁的祸首，为大山的子孙报仇！”山凤双手合十，很虔诚的祈祷。 　　叶定邦也跟着祈祷道：“山神保佑我们平安无事，可以化险为夷。” 　　祈祷耽搁一分钟，两人继续前进。山凤手中的火把快要熄灭，她有卷上碎布，重新做了一个火把。 　　出口没找到，前方又是一排小房子。铁房子承受了大部分冲击，所以这些小房子并没有受到爆炸影响。 　　“好像是单人牢房！”叶定邦靠近一看，并不是牢房，而像是一个个单独的培养间。 　　从门口往里看，房间里摆着全是巨大的盒子，极个别的还用玻璃罩起来，每一个盒子上都有标签，里面都是珍贵的实验样本。实验室被摧毁了，想要弄清楚他们在研究什么，只有观察样本。 　　叶定邦做了各种想象，没想到走近一看，各种各样的蘑菇！有些看起来奇形怪状，有的颜色一看就很诡异，有一些还散发着恶臭，竟然和尸臭差不多。 　　蘑菇是山珍，山凤夸下海口，说她认识山中所有的蘑菇。叶定邦把她拉进来，让她帮忙辨认一下，都是些什么蘑菇。这些家伙害死上百号人，在山中修建如此庞大的地下建筑，肯定不是为了的种蘑菇。 　　山凤扫了一眼，表情有点尴尬，这么多的蘑菇，她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应该都是毒蘑菇！”叶定邦离开第一个房间，去了隔壁的培养间。还是满屋的蘑菇，数量少了很多，叶定邦认出其中一种，棺材菌中的血蘑菇。能和血蘑菇放在一起，其他的蘑菇肯定也很危险。 　　血蘑菇只能放在第二个房间，叶定邦的好奇心勾起，第三个房间会有什么东西？ 　　叶定邦急忙赶过去，进屋一看，只摆了一排盒子。靠近一看，盒子里铺着一层土，土里长出了几颗小苗，看上去像是某种植物的嫩芽。 　　“这种的是什么？”山凤伸手就要拽起来看看。 　　“别动！”叶定邦看着就觉得眼熟，这会儿想起来了，刚才在铁屋子地上捡到的东西很像。 　　山凤哼了一声，就去看第二个盒子，发现里面是活物，是一些虫子。看上去很普通的毛毛虫，也不是毒虫，没什么特别之处。 　　奇怪了，又是蘑菇，又是虫子，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山凤用手指敲了一下盒子，虫子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蠕动几下就不动了。可能是季节不对，虫子没有活力。 　　叶定邦找了根小木棍，轻轻的扒开土层，想挖出来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聊！”山凤迅速失去兴趣，离开3号培养室，在周围转悠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小心一点，不要走太远！”周围还有潜在的敌人，守卫和研究人员还下落不明，可能就潜伏在暗处。 　　听脚步声山凤就在外面，叶定邦这才拿起小木棍，把奇怪的蘑菇挖出来。 　　没想到蘑菇下面有很长一段，像是虫子。抖掉浮土仔细一看，还真是一只虫子。往旁边扫了一眼，就是旁边盒子里的虫子。 　　蘑菇从虫子的脑袋里长出来，生长了大概七八厘米，已经超出叶定邦的知识范畴。 　　世界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不知道，总有其他人知道这是什么。这东西很脆弱，叶定邦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又从身上衣服的破洞撕出一些棉花，又包裹了一层，正要收起来，外面传来山凤的尖叫。 　　“叶先生，你快来，你看这是什么？”山凤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听她叫先生，叶定邦还有点不适应，能听出山凤很紧张，叶定邦赶快就跑出去。 　　山凤在不远的地方，她的面前是岩壁。她向后退了一步，一副要逃跑的架势。 　　“发现什么了？”叶定邦跑过去一看，是一具尸体，只不过看上去非常的怪异。 　　尸体在一处凹进去的石洞中，洞穴并不大，高不过一米五，直径不到一米，深度也就半米。尸体斜靠着岩壁，手脚还有铁链，固定在岩壁中，基本上不能活动。他们特意在洞穴口罩上了一块玻璃，可以观赏里面状况。 　　叶定邦皱着眉头，这又是这群畜牲的恶行。尸体皮肤干瘪，腹部皮肤凹陷进去，肋骨清晰可见。这些都说明这个人是被关在里面，活活饿死或者渴死。尸体身上没有衣服，只批了一层类似纱布的东西。 　　山凤之所以害怕，主要是死者的头部。从死者的右眼、鼻腔和嘴里冒出大大小小的蘑菇，在死者右边肩膀上也有几朵蘑菇。 　　这些蘑菇看起来不是同一种，但是都长的特别好。叶定邦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山凤盯着尸体看了好久，也无法辨认出死者是谁。 　　叶定邦说道：“这很正常，只不过是真菌感染。他被关在这里前，可能接触到培养室中的蘑菇，然后……” 　　他说不下去了，心中一阵恶寒，刚才他们也接触过培养室的蘑菇。 　　“啊？我们不会也变成这样吧？”山凤慌了，她不怕死，但是怕变成这副恐怖模样，天下女人的通病，爱漂亮。 　　“我们是大活人，怎么可能……” 　　“啊！” 　　叶定邦还没说完，山凤又发出的一声尖叫，叶定邦毫无防备，也被吓到了。准确的说，是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 　　山凤指着尸体，惊恐的指着里面的尸体说道：“我刚才看到他的眼睛动了！” 　　“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很久了，你肯定看错了。”叶定邦看着死者的双眼，真菌的菌丝可能都蔓延到了脑子里，怎么可能还活着。 　　山凤争辩道：“我真的看到了，不信你看他的左眼！” 　　叶定邦盯着尸体的左眼，看了足足半分钟，正要移开的时候，尸体眼皮动了。 第225章 寄生尸 　　“山神在上！”山凤倒吸一口冷气，第一反应是摸出手枪瞄准尸体，觉得子弹对尸体没什么用。你不能杀死一个死人！她想要把枪收回来，可是又有点不放心。 　　叶定邦也是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人死之后，尸体确实还有各种反应，那是因为神经或者肌肉还没死。但是眼前这具尸体都快风干了，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眼皮还能动？ 　　“可能是我压力太大，又过度疲劳，出现幻觉了！”叶定邦找到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 　　“我们走吧！”山凤摸了一下玻璃，太薄了，什么都挡不住，如果尸体尸变，他们就完了。 　　叶定邦坚定的说道：“不可能尸变，就算传说中的僵尸，也要满足很多条件才能尸变，首先要死的不甘心，胸中有一口怨气，埋葬的地方风水不好，阴气聚集在一起，尸体长久不腐败，在数百的时间里吸收了大量的阴气地气，然后还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才有可能……” 　　“这你都知道？”山凤发现了，叶定邦什么都知道一点。 　　他还有一大堆的话，被硬生生憋回肚子里。尸体又动了，这一次不是眨了一下眼皮，直接睁开眼睛。乌黑的眼球死死的盯着叶定邦。 　　“我靠！”叶定邦看过死人的眼睛，在死亡四个小时之后，眼球内的晶状体就开始浑浊。腐败就是最先从眼睛开始。 　　干尸的眼睛没有腐烂的迹象，甚至还能转动，就是非常的不灵活。 　　“我们快走吧！”山凤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就怕下一秒钟僵尸暴起伤人。 　　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叶定邦也害怕，恐惧主要就是来源于未知，心跳开始加速。 　　迟疑了几秒钟，叶定邦想到一个解释，难道他没死？ 　　十秒钟后，叶定邦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就尸体这种情况，没有人能活下去。极度的虚弱和营养不良，会导致各个脏器衰竭，抢救都相当困难。 　　最开始的几分钟，叶定邦也不想和死者对视。本能的反感，和死者对视会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必须要看着死者的眼睛。叶定邦强迫自己看着尸体睁开的右眼。 　　几秒钟后，还真的让他发现点情况。尸体的眼球中有一些黄色的絮状物，很像是植物的须根，就是这些须根在控制着死者的眼球。 　　叶定邦觉得自的脑袋有点不好使，用了一分钟，才想起是蘑菇的菌丝！ 　　“会……会是这样？”叶定邦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种蘑菇长在人体表面，菌丝在体内蔓延，长到大脑和神经里，吸收人的养分，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人的行为？ 　　就拿面前的尸体来说，大脑已经死亡，脏器都被破坏。尸体之所以还能动，并不是因为他还活着，是因为尸体中的菌丝还活着。 　　如果真是这样，那在山里流行的僵尸恐怖传说，也是这种真菌大规模的暴发。被感染的人们都成了行走的行尸走肉，成了会移动的蘑菇。 　　接着往下想，铁皮房子里关着的也是这种被真菌寄生的人，这么说是有依据的，铁房子内的环境非常适合蘑菇生长。 　　这种寄生还有攻击性，为了传播或者为了吸取养分，这些寄生人还会攻击人。铁房子门口的尸体就是不幸中招，被寄生人攻击致死。 　　虽然都是推测，想要证实非常的简单，叶定邦一脚踹碎了玻璃，让寄生尸暴露在空气中。 　　尸体的眼球又转了两下，然后就没了反应。 　　“你要干什么？”山凤觉得叶定邦这是要作死没，把这个怪物放出来怎么办？ 　　“我要验证一下我的理论！”如果得到证实，就知道水谷源的研究内容。 　　叶定邦先检了一下尸体身上的铁链，非常的结实。很大胆的伸出手，在尸体的眼前摇晃了几下，尸体并没有反应。 　　触发机制不对，思考了两秒钟，想到传说中僵都需要吸血。铁皮房子前尸体的脖子上也有咬痕，难道这种寄生尸需要鲜血。 　　叶定邦拿出匕首，在手指上轻轻的划了一刀。稍稍用力挤了一下，血就冒出来。 　　尸体立刻就有了反应，把头偏向手指的方向。寄生尸喜欢血，能感应到血腥味。 　　叶定邦用手指一弹，血滴飞到寄生尸的脸上。 　　下一秒钟，寄生尸一跃而起，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直接扑向叶定邦。 　　要不是有铁链束缚，叶定邦就被扑倒，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撕成碎片。 　　叶定邦没想到这么瘦弱的尸体居然能迸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铁链咔咔作响，随时都有可能被挣脱。 　　必须要解决寄生尸，这么恐怖的东西，绝对不能扩散。 　　山凤早就等着了，立刻要扣动扳机，爆了寄生尸的脑袋。 　　“不要用枪！”枪声一响，容易的暴露位置。 　　山凤只好换成手弩，瞄准寄生尸的脑袋。就要扣动扳机，又被叶定邦拉后退了五米。 　　“这个距离应该没问题了。”叶定邦举着火把，等到寄生尸倒下，立刻焚烧尸体，彻底解决。 　　嘣！ 　　山凤扣动扳机，弩箭击中寄生尸的脑袋。尸体的脑袋立刻四分五裂，冒出一些黄色的粉末，细微的像是粉尘一样。 　　“危险！屏住呼吸，捂住嘴，给我跑！”叶定邦也顾不上瞄准，把手中的火把往尸体上一扔，拉着山凤就跑。 　　山凤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刚才还无比的淡定，这会儿就慌了神。跑了很远才停下！ 　　叶定邦立刻吧手中捂鼻子的东西扔了，接着把山凤捂住嘴的也扔了。 　　“他都不动了，你跑什么？”山凤问道。 　　“你看到那些黄色的细微颗粒了吗？在空气中四处飘散？” 　　“看到了？你就被它们吓得？” 　　叶定邦没好气的说道：“那些细小的颗粒叫做孢子，你可以理解为蘑菇的种子。要是吸入了孢子，大概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和寄生尸一样的怪物！” 　　山凤表情立刻就变了，她才不想变成恐怖的蘑菇人。 第226章 活寄生 　　从山凤的反应，叶定邦就知道水谷源为什么要研究寄生尸。 　　这鬼玩意攻击力强悍，还是一个移动的毒源。一旦近距离被爆头，危险的孢子能扩散到五六米的范围。这还是无风的环境中，如果有风，孢子能扩散更远，几十米甚至是几百米都有可能。 　　孢子感染人之后，就算不会迅速把人转变成寄生尸。人也会难受、生病，丧失战斗力，造成大量减员。等到感染者成为行尸走肉，立刻又会攻击其他人。恶性循环，感染的人越来越多，用不了多久，整支军队都会丧失战斗力。如果孢子传染的速度很快，有可能整个城的人都会成为寄生尸。 　　“他们……他们想干什么！”山凤被叶定邦描述的情景吓到了。如果一个城的人成为寄生尸…… 　　山凤打了一个冷颤，她不敢往下想。 　　叶定邦推测，水谷源原本只是在这做一些病理研究，就比如说百尸案漂子身上各种各样的疾病。张二公子被抓到这里之后，他感染了某种特殊的真菌。水谷源发现了更有价值的目标，开始研究各种真菌。山里有僵尸的传说，水谷源就真的认为有这回事。所以掘开了所有的坟墓，最终他还是找到了这种特殊的真菌，并开始培养。 　　这个理论解释了张二公子的尸体为什么这么重要。从运进警局开始，就有人惦记，最后还要盗走尸体。 　　他之前认为目的可能是要挟银行，他错了。张二公子尸体的价值在于她本身，真菌的母本是最有研究价值的。珍贵的孢子就藏在鼻腔中。所以他们才把头砍下，只保存了头颅。 　　研究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水谷源一定尝试了很多次，才找到正确的培育方法。制造出了寄生尸，还不止一具！ 　　又有一个抓水谷源的理由，绝对不能让他跑出大山。他不需要任何武器，只要带走一点孢子，他就会成为整个北平，以至于整个华北地区最危险的人物。 　　这么重要的信息，可惜没有办法传出去。要是可以告诉山豹子，让他们从另一边堵截，水谷源绝对跑不掉。 　　叶定邦想到了电话，如果电话的线路没有被摧毁，或许可以打出去。这就要看运气了，刚才的爆炸房子都炸平了，就算有电话，都碎了。只能希望研究区不止一部电话，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有很多部电话。 　　两人又多了一项任务，在洞穴垮塌前找到一部电话。 　　头顶上虽然不掉石头了，并不能说明平安无事，洞穴垮塌的风险依旧很高。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搜索，不能盲目的乱找，必须利用脑子，想好了再行动。 　　叶定邦开始思索，以东瀛人的性格，做事都很呆板，严格按照条例来。他们一定会把所有区域都划分好，每一区域的职责不同。 　　研究区和培植区是工作的地方，一定还有生活区，仓库之类的地方。如果罪魁祸首水谷源没有跑出去，生活区也有可能是他藏身的地方。 　　如果真有生活区，水谷源住的房间里百分之百有电话。现在的目标，寻找生活区。定一个大目标，容易寻找。 　　在动身之前，两人先互相检查，身上有没有出血点，不论伤口大小，都必须处理。还要检查身上有没有血迹，只要有一点血腥味，都很危险。 　　走了没多远，山凤很认真的问道：“电路都被我们破坏了，电话还能用？” 　　“只要线路没短就能用。”手摇电话的电线是没电，电话机内有电池，还有一个磁石发电机，摇动发电。每次用都要摇一摇，只要电话打出去，线路上的电话都会响。就算山豹子接不到电话，其他人也有可能接到。 　　山凤有些向往的说道：“看来山外出了很多好玩的东西，等处理完山里的事，我进城去看看。” 　　“我们热烈欢迎，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叶定邦这时候想到高小晴，准确的说是高小晴手上的135相机。刚才的寄生尸是多么重大的发现，没拍下来太可惜了。机会可能就这么一次！ 　　山凤有些酸溜溜的问道：“你和那位高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我们是同学，我和她爸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叶定邦忽然眼前一亮，这么算的话高小晴是不是得叫他叔叔？ 　　沙沙……沙沙…… 　　山凤发现叶定邦又不说，还以为她想高小晴，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猎人的直觉提醒他们被跟踪了。 　　山凤用眼角的余光往后看，身后漆黑一片，原本燃烧的木材都快熄灭了，什么都看不到。 　　“后面有人！”山凤小声提醒道。 　　叶定邦立刻集中精神侧耳倾听，果然有人跟着，身后黑暗中有重物拖拽的声音。 　　他无比希望身后跟着的是一位守卫，又或者是研究人员，只要是一个活人就好。可是从移动发出的声音分析，很有可能是一具寄生尸。 　　想要验证的办法很简单。叶定邦点燃了一团易燃物，扔在一个木箱子上，等到木箱子开始燃烧，他们才继续往前走。 　　沙沙…… 　　两人放慢速度，拖拽声音越来越近。等到黑影靠近燃烧的木头箱子，叶定邦猛的转头，看到了跟踪者。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看年龄也就三十多岁，身材相对还算魁梧。 　　可怕的是这家伙胸口插着一根炸断的木头，木头长有一米多，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尾端卡住了，前端拖到地。 　　正常人有这种伤别说移动了，早就见阎王了。他还能移动，很可能是感染了寄生真菌，菌丝已经控制了他的身体。 　　和之前的尸体不一样，研究员皮肤潮红，像是在发高烧。脖子周围血管突起，淋巴结肿大，在脖子上形成一串葡萄大小的疙瘩。 　　他似乎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脑袋不时的摇晃几下，嘴唇也在动，想要说什么，但是无法发出声音。 第227章 尸体上的蘑菇 　　“这……这是僵尸？”山凤还是很恐惧这东西。任谁看到死人在动，心里都会发毛。 　　“准确的说这是被感染的人类！”叶定邦想不到该怎么称呼这东西。他体内生机断绝，但是又没有彻底死去，死了也算不上是僵尸。想了几秒钟，这玩意应该叫活尸。 　　山凤愤怒的说道：“这就是报应，让你残害山民，活该！”她还是善良，准备替活尸解决痛苦，送他去见阎王。 　　活尸的眼皮抖动了几下，从他的眼里流一滴眼泪。 　　“先不要杀他！”叶定邦不相信恶魔的眼泪，他们在山民和其他无辜者身上做实验的时候，从没想到自己会中招。流泪并不是悔过，只是他本身很难受。 　　活尸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叶定邦，可惜没什么用，农夫和蛇的故事很多人都听说过。畜牲就是畜牲，是不会拥有良知。 　　叶定邦绕着活尸转了一圈，说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疼吗？全身都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扔进油锅中炸一样？菌丝在你体内生长是什么感觉？你能感觉到吗？” 　　活尸一阵剧烈的颤抖，身体开始抽搐，身体向后仰，几乎要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你平时看到研究对象是什么感觉？你感染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孢子比一般的细菌厉害多了，感染之后立刻发作。我大胆的推测一下，感染五个小时大脑死亡，彻底失去意识，变成行尸走肉。一天之后，大脑严重萎缩，颅腔内开始生成孢子。我有点好奇，如果脑袋不炸开，孢子怎么传播，从嘴里喷出来？” 　　活尸看叶定邦的眼神变了，眼中都是祈求，希望叶定邦能给他一个痛快的，让他解脱。 　　“如果我没推算错，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是这的研究员，肯定知道很多，我们聊会？”叶定邦一副征求对方意见的姿态。 　　“哦……哦……”活尸的喉咙动了几下，嘴角冒出大量的泡妹，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不错么，还能说话，真厉害！”叶定邦称赞道。 　　山凤有点懵，叶定邦真要和这么个怪物聊天？现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当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叶定邦问道：“你们老大是不是水谷源？他没逃出去，对吧？” 　　活尸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够意思！”叶定邦微笑着说道：“你们和友谊医院有关系？丽都也是你们的点，对吧？” 　　提到友谊医院，活尸竟然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叶定邦知道的这么多。 　　叶定邦摆弄着手枪，他有时间耗下去，就看活尸的表现了。 　　活尸最终还是点点头，就算崇尚强者，又有武士道精神，在菌丝的作用下，还是选择妥协。 　　“孢子是不是感染了很多人，所以你们才放弃了逃跑计划，你们全员都感染了？” 　　这一次活尸的反应很多奇怪，他是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他的意思是说放弃了撤退计划，但是还有人没感染，我猜是水谷源。”叶定邦居然弄懂了活尸的意思。 　　“最后一个问题！”叶定邦想来想去，他能回答只有一个了。太复杂的情况，他也无法回答。叶定邦问道：“研究区是不是有密道？” 　　活尸再次点头，还真有逃脱的密道。位置他知道，可是根本说不出来。 　　“成了！”叶定邦满意的拍拍手，下面就不需要说话。 　　叶定邦抽出匕首，直接扎在活尸胸口。活尸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数了二十个数，叶定邦吧把匕首抽出来，刀刃上一点血都没有，只是沾了一些粉色粘液，拿到鼻子前一闻，有一股腥味。 　　叶定邦让山凤拿火把照着，他又盯上了活尸脖子上葡萄样的凸起。随机选择了一个突起，用刀轻轻一划，刺破皮肤，割破了肉球。像是脓水一样的液体流出，接着一根毛绒绒的触须从里面钻出来，快速的生长。 　　二十秒钟之后，长出菌盖。四十秒钟之后，菌盖打开，长出一朵白蘑菇，看起来晶莹剔透。 　　山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象一下无数蘑菇从皮下钻出来，接着就打了一个冷颤。 　　活尸像是受了刺激，剧烈抽搐起来。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洞里冒出很多白色的丝状物，眨眼间就布满整个头部。 　　“你看他的身体！”山凤发现活尸的身体迅速干瘪，像是漏气的轮胎，瘪的速度非常快。 　　叶定邦向后退了几步，冒出的白丝，迅速长出一些蘑菇。刚才那一刀刺激了菌丝，导致他们加速成长。 　　砰砰砰！ 　　叶定邦对着活尸连开数枪，都打在躯干和四肢上。活尸并没有多反应，反而从枪眼中冒出一些菌丝。 　　山凤瞄准脑袋，一枪下去，脑袋被子弹掀开一个大洞，更多的菌丝冒出来。 　　和上一具尸体不一样，脑袋里的孢子还没有成熟，没有形成孢子云。 　　叶定邦也完成了他的测试，活尸化后原本的人体致命伤都没了。弱点只有一个，就是脑袋。除了爆头之外，对关节的攻击也有效，让活尸失去移动能力。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叶定邦又凑近看了一眼。活尸的大脑已经萎缩到原本的三分之一，表面长着一层白毛，看起来毛绒绒的。等到大脑再缩小一圈，就该长出孢子。 　　活尸还在动，但是动作幅度非常小，偶尔抽搐一下。 　　“你去死吧！”叶定邦直接把火把扔在活尸的头部。 　　吱吱…… 　　活尸发出怪异又尖利的叫声，想挣扎着推开火把，可惜身体不协调，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蘑菇被火一烫就迅速干瘪，用不了几分钟，头上的这些真菌全部被高温杀死，活尸就不动了。 　　叶定邦后退几步，还能听到活尸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火把烧蘑菇，空气中竟然多了一股香味，还挺好闻的。不确定会不会有毒，两人赶快离开，继续寻找生活区。 第228章 生活区 　　生活区并不难找，整个研究区域就这么大，也不可能离着实验室太远。绕过几根石柱，山凤就有发现。 　　“前面好像有一排小房子。” 　　“小心点！”叶定邦提醒前面不仅有幸存的守卫，可能还有被感染的活尸，两者都很危险。 　　从刚才活尸的状况看，他们正在进行某种研究，恰好遇到叶定邦切断电源，活尸攻击了研究员人员跑了。之所以派出了一队守卫，一方面是保护安全区，另一方面是防止活尸跑出去。 　　到现在也没见到守卫，估计剩下的守卫都完蛋了，要不早就该出现了。 　　两人互相掩护，离着慢慢的靠近，四周太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人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会产生不安的感觉。 　　叶定邦观察了一会儿，一共有十几间房子，都是简单的木制结构，一把火就烧光了。 　　借着微弱的火光，叶定邦发现这些房子浓浓的东瀛风格。只是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只能看个大概轮廓，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火把！”叶定邦低声叫道。 　　山凤快速把碎布片绑在木头上，做了一个简易火把，点着之后递给叶定邦。 　　“走你！”叶定邦用力一扔，火把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落在一间房子门口。 　　这些房子和老北平的四合院有些相似，呈回字形结构。房门前有飞檐，有连廊将几栋木屋连在一起。 　　所有的房子都是推拉门，榻榻米。门是用木条和纸做成，一点都不结实，毫无防护能力。 　　最外侧的房门就被撞烂，周围一片狼藉，地上还有血迹，喷溅的到处都是，但是并没有看到尸体。 　　动脉受伤才会造成这种伤，受伤的人基本是死定了，要么是有人搬走了尸体，要么是自己走了。 　　火把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外侧的这间屋子估计是守卫的住所。在后面有一间大房子，还带着一个小院子，十有八九是水谷源的住所。 　　“就是那了！”叶定邦拔出手枪，都装满子弹，可能要有一场恶战。 　　“等等！”山凤用布条做了一个方巾，遮住口鼻，作为防护。两人都戴上，很像是要打劫的山贼。 　　孢子颗粒非常小，需要专业的防护，戴上方巾，纯粹是心理安慰。 　　两人互相掩护，都是左手拿火把，右手持枪，快速冲到第一栋木屋前。 　　叶定邦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在柱子上看到刀砍和子弹击中的痕迹，就是没有尸体。 　　“你看那有一根线，是电话线吗？”山凤发现一条线，架在空中。一直延伸到最大的木屋中。 　　还真的有可能是电话线，叶定邦快步走到院子门口，门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水谷’二字。 　　院门开着，叶定邦轻声叫道：“喂，有人吗？” 　　“你疯了？”山凤又又吓了一跳。 　　没必要再藏着了，这已经到最后关头，怎么活下去才是关键。不论是叶定邦两人，还是幸存者都要面对洞穴崩塌和感染者的双重压力。如果对方愿意出来谈，他自有办法应对。 　　在安静的环境中叶定邦的声音传的很远，但是并没有回应。 　　叶定邦示意山凤先进，山凤盯着房子没看到门框，脑袋结实的撞在门框上。 　　咚！ 　　动静同样不小。 　　“这什么人啊，把门修的这么低！”山凤吐槽道。 　　叶定邦低头进入院子，直奔正屋。都不用开门，一脚踹开。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各种纸张，叶定邦捡起几张，都是图表和数据，这么重要的资料都没带走，撤退的非常匆忙。 　　“这就是可以说话的东西？”山凤找到了电话。 　　叶定邦拿起话筒，并没有声音。用力摇了十几圈，拿起来再听，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居然通了！ 　　这些家伙把线路修的很坚固，爆炸和坍塌都没有影响到线路。 　　电话响了十几声，没人接听。 　　有点倒霉，电话找到了，但是电话周围没人。 　　叶定邦又摇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听。 　　山豹子他们正在转移牢房里的人，或者洞穴崩塌，退到鬼眼洞中。 　　好不容易才找到电话，叶定邦又摇了三四次，都是没有人接。 　　最后一次！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一个女人接起电话。 　　“喂？” 　　就一个字，叶定邦听出是高小晴。 　　“总算是有人接电话了！” 　　电话另一头更惊讶，高小晴大声叫道：“是叶定邦！” 　　接着就传来山豹子的吼声，“我妹咋样了，让她和我说话。” 　　“我们都好着呢，先说正经事！”叶定邦告诉他们山洞还有另一个出口，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堵住罪魁祸首水谷源，还要小心感染者跑出去。 　　原来他们的已经带着监狱里的人回到鬼眼洞，都走到最先发现的小房子。他们很远就听到电话声，急忙跑过来接听。 　　叶定邦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很久，洞穴外天都亮了。 　　“一定要小心感染者！”叶定邦再次强调感染者的危险性，一个都不能放跑。 　　洞穴外气温低，不利于真菌生长。但是孢子有可能存活下来，等到温度适宜有可能再次感染人类。最稳妥的办法是杀之后用火烧。 　　山豹子粗重的声音说道：“你放心，保证一个都跑不了。整个山寨的人都来了，山民都发动起来。” 　　“水谷源一定要抓活的！”叶定邦嘱咐道。 　　“明白！”山豹子问道：“让我和山凤说两句话呗！” 　　叶定邦把电话递给山凤，两人说的很开心，拿着电话玩起来。 　　“快说，一会儿没电了！”叶定邦环顾一周，发现另一个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合照。穿着和服的老头和穿着军装的年轻人。 　　叶定邦一眼就认出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是友好医院的医生水谷心。旁边的老头就一定是水谷源，有照片就不会弄错。叶定邦打碎相框，把照片抽出来。 　　“行了，不说了，等见面再说。”山凤总算舍得挂电话。 　　呼呼…… 　　就在这时，叶定邦听到旁边房间有怪异的声音。 第229章 火烧活尸巢 　　“这是什么声音？”山凤也听到了，很像是呼吸声，但是频率低的多。要是人这样喘气，早就憋死了。 　　仔细听还不是一个声音，是很多细小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声音。 　　叶定邦判断出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来自隔壁的卧室。他们所在的位置类似于客厅，隔着一扇推拉门，里面可能是卧室。 　　山凤低声说道：“难道那个老头子在里面睡觉？” 　　她明知不可能，就是想要调节一下气氛。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山凤到现在一点都不困，只要想到头顶的石头塌下来，没有丝毫的睡意。 　　叶定邦向山凤使了一个眼色，她就知道该怎么做，站在门前，两把驳壳枪平端，打开保险，做好扫射准备。 　　“三……二……一！”叶定邦推开门，然后闪到一侧。 　　山凤没有开枪，而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叶定邦探头一看，里面的房间确实是卧室，地上铺着榻榻米，可以睡在地上。这原本是水谷源的卧室，却被一群人占据了。 　　少说有十几个人，这些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有男有女，有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员，还有穿着类似军队服装的守卫。 　　这十多个人都和之前看到的活尸一样，皮肤潮红，像是在发高烧。脖子上都是恐怖的葡萄状肿瘤，有些人皮肤溃烂，往出冒着黄色脓水。 　　叶定邦赶快后退几步，这些人的身体正在和异物斗争。但是免疫系统显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不堪一击。 　　刚才的活尸因为受到叶定邦的干扰，没有彻底完成转化。这些人不一样，他们正在转化当中，等到他们转化完成，会比之前的活尸更恐怖。 　　山凤吐槽道：“这些人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害臊，男男女女挤在一起！” 　　“不是他们想这样，是他们的脑子里的东西趋势他们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更安全一点。” 　　“你是说是他们脑子里的蘑菇让他们抱在一起？”山凤这语气显然是不相信。 　　这涉及到一些非常前沿的科学，某些科学家经过长时间研究，发现细菌和寄生虫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宿主的行为。 　　比如说某些寄生在蜗牛身上的寄生物，发育到一定程度，蜗牛已经无法满足需要，它需要转移到鸟类身上。寄生物就会操控蜗牛，让它玩高处爬，主动送到鸟类的嘴里。鸟类吃掉蜗牛，寄生物就转移到鸟身上。 　　还有一种叫做铁线虫的寄生虫，原本寄生在螳螂腹部。成熟之后，铁线虫需要进入水中，它就会操控螳螂寻找水源，一旦靠近水流，铁线虫就会钻破螳螂的肚皮，进入水中。而螳螂本性怕水，不会主动靠近水，铁线虫让螳螂的行为出现异常。 　　“你说的是虫子！”山凤叫道：“我们遇到的可是蘑菇！” 　　世界本来就很神奇，肯定存在无法理解的事情。这种真菌又被水谷源培养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山凤对成因不敢兴趣，她只想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沉睡的活尸。现在看他们睡的很香，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过来。面对一大群怪物，两人有枪，胜率也是一半一半。 　　叶定邦虽然很想研究这些活尸，但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着转化还没有完成，解决了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完成转化。 　　放火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叶定邦准备把房间里所有的资料都带走，然后一把火烧了水谷源的房子。木制结构太好烧了，简直就是焚尸炉，不烧对不起他。 　　山凤帮着收拾，刚弯腰捡了几张。隐约听到卧室里传来指甲挂木头的声音，她立刻抬头看，感染者还是挤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刚才没听到？”山凤问道。 　　“听到什么？”叶定邦快速的把地上的聚拢在一起，不管有没有用，先拿走在说。 　　刚才的声音太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山凤摆摆手算了，迅速收拾好所资料。 　　该超度这些感染者了，叶定邦举着火把，对视他们说道：“要是有点下辈子，老老实实做人，别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叶定邦举着火把，正要放火，突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脖子后面冒凉气，脊椎骨一阵酥麻，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随时要发动攻击，咬你一口。 　　滴答！ 　　突然一滴粘稠的液体滴在两人面前，叶定邦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一名活尸苏醒过来，像蝙蝠一样，倒吊在房梁上。看活尸的动作，难道和鬼眼洞中蝙蝠消失还有关系？ 　　活尸的头部严重变形，长出很多鸡蛋大小的鼓包，里面都是菌丝。它的眼睛只剩下一个，另一个因为肿胀的太厉害，从眼窝里顶出来，菌丝取代了眼球的位置。 　　它就剩下一个眼球，就这一个眼盯着叶定邦，眼神中还有威胁的意思。 　　“哼！你以为老子怕你？”叶定邦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威胁，手中的火把往前一捅，立刻点燃了门上的纸，火苗一下就烧起来。 　　山凤几乎在同时掏出枪，要击杀活尸。 　　“别开枪！”叶定邦担心枪声会惊醒沉睡中的其他活尸，距离这么近，枪声很像。 　　叶定邦转后又点着了房间里的坐垫，然后将火把扔在榻榻米上，这些东西都是易燃物品，三处火都烧起来。 　　活尸从房梁上下来，想要扑击叶定邦，却被燃烧的木门阻挡。活尸畏惧火焰！ 　　“该撒丫子奔了！”叶定邦拉着山凤跑出水谷源的房子，穿过院墙，赶快往远跑。 　　跑出去没多远，火势扩大，整个房子都熊熊燃烧起来。 　　山凤脸上露出笑意，得意的问道：“都解决了？” 　　“并没有！”叶定邦立刻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感染者解决了，但是最初携带者还没有找到。也没有办法确定所有的感染者都在里面。或许有别的活尸在外面活动，还不能掉以轻心。 　　更何况…… 　　话还没说完，木屋被撞到，有人影冲出来！ 第230章 鏖战活尸 　　火烧的非常大，熊熊燃烧的火苗有一米多高。这么大的火，居然被一些活尸跑出来，几个黑色的人影飞奔出来。 　　这一把大火只烧了部分活尸，有一些竟然在同伴的掩护下，从烈火中冲出来。 　　活尸表现出强大的群体指挥，叶定邦相信不是真菌的能力，是人的一部分意识驱使着活尸做出牺牲，拯救大部分活尸。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活尸的菌丝还没有长出来。不像上一具活尸，火焰的高温迅速杀死菌丝。这些活尸的菌丝还没有长出来，人体能起到一个缓冲，保护了菌丝。 　　这些原因加在一起，让一部分活尸冲出了火场。虽然没有杀死他们，但是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急需补充新鲜的营养。 　　两具活尸直接撞破院门，向叶定邦冲过来。 　　砰砰砰砰！ 　　山凤双枪同是开火，射出四颗子弹，击中两具活尸的脑袋。驳壳枪威力显现出来，直接掀开活尸的脑袋。 　　活尸又往前跑了几步，抽搐着摔倒在地，起不来了。 　　枪声并没有震摄住活尸。更多的活尸冲出来。它们居然改变了运动方式，四肢着地，像狗一样奔跑，速度竟然也相当快。 　　山凤又连开几枪，大部分都被活尸躲开了，只有几枪打中，但是并没有击中要，只是让活尸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下。 　　立刻有新的活尸弥补空缺，已经冲到两人面前。 　　“我靠！”叶定邦咒骂的一句。太大意了，原本要赢的局面，就快被活尸翻盘。 　　活尸向前一跃就是两米多的距离，一具活尸向前一跃，直扑山凤。 　　叶定邦抓着山凤的衣服，生生的把她向后拉了一米多。同时右手挥舞着最后一根火把，全力砸向活尸。 　　活尸在半空中没办法改变方向，只有用脑袋硬接火把。 　　咔嚓！ 　　木棍敲在活尸脑袋上直接断成两截，叶定邦震的虎口发麻，刚才这一下可是用了全力。 　　活尸脑袋一歪，走路有些摇晃。这一下钥匙换成活人，不死也要脑震荡。 　　山凤来不及说谢谢，后面的活尸又追上来，这一次是直奔两人小腿而来，张开嘴就咬。 　　火把掉在地上还在燃烧，火光照亮活尸的嘴，能看到他们口腔中都是粘液和白色菌丝，这要是被咬上一口，一样会被感染，很快又会成为活尸。 　　砰！ 　　叶定邦也开枪了，这么近的距离也不用瞄准。疯狂的扣动扳机，把弹夹中的子弹都打光。 　　密集的子弹打在活尸身上，虽然没有命中脑袋。但是子弹打断了活尸的臂骨，活尸再也没有办法用四肢奔跑。同时失去重心，脑袋直接砸在地上。 　　“大爷的！让你咬我！”叶定邦抬起脚，重重的踩在活尸的脑袋上。活尸刚想抬起来，叶定邦跳起来一脚踩在活尸的脑袋上。 　　疯狂的躲了十几脚后，山凤听到咔嚓一声，叶定邦弄断了活尸的脖子。虽然的没有爆头致命，但是脖子中的脊柱是神经中枢，控制着身体，被叶定邦切断，活尸操纵菌丝还能动，但是动作不协调，也慢了很多，基本上没有了威胁。 　　山凤也不在节约子弹，要是命都没了，还要子弹有什么用。 　　砰砰砰砰…… 　　她疯狂的扣动扳机，直接把驳壳枪的二十发子弹打光。这么近的距离，直接把面前的活尸打成肉泥，就算是脑子还好，这只活尸也废了。 　　山凤不会手下留情，直接拿猎刀对着脑袋批下，几刀下去，被菌丝控制的脑子就露出来。活尸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基本上是废了。 　　叶定邦和山凤冷静下来，活尸没有预计的那么恐怖。他们只是被打的措手不及，等掌握了活尸的攻击方式，对付它们就很容易。 　　还剩下三具活尸虎视眈眈，问题是两人的枪里都没子弹。只剩下匕首和猎刀，二对三，他们本来就在下风。战斗也不公平，他们的攻击很难造成伤害，而活尸咬他们一口，就有被感染的风险。 　　最后这三具活尸也看出来了，缓慢的逼近。绕着两人转圈，居然也懂得制造心理压力，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发动攻击。 　　“怎么办？”山凤打算硬拼，为叶定邦争取点时间，让叶定邦先跑，他这么聪明，肯定能找到解药。 　　“屁的解药，它们能把你生撕了。”叶定邦才不会扔下同伴逃跑，他在想办法，总能想一个办法出来。 　　活尸不断逼近，千钧一发之际，叶定邦想到了他们带着的破煤油灯。本来是打算在最后时刻照明，眼下这状况顾不上以后了。煤油是很好的助燃物，尽管不多，但是吓唬一下这三具活尸是足够了。 　　叶定邦拿出煤油灯一甩，立面的液体飞溅出来，淋了三具活尸一身。 　　不需要语言交流，山凤就明白叶定邦的意思，抬脚踢飞地上的火把。 　　火把被踢的散开，分散成数个小火团，正好落在三具活尸身上。火苗立刻点燃了煤油，火焰迅速扩大，三具活尸成了三个小火球。 　　“嗷嗷……”活尸嘴里发出古怪的音节，不敢再攻击两人，转身跑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叶定邦抽出他的左轮手枪，装填子弹，连开了几枪。可惜一枪都没打中目标。 　　其中一具活尸跑了没多远，摔倒在地，被火烧的不行了，被超度了，剩下两个跑进黑暗之中。 　　没能一网打尽，放跑了两具活尸，叶定邦有点失望。 　　山凤快速的装填子弹的，刚才实在是太危险，就是在赌命。她还有点感动，叶定邦没扔下她跑，这就是过命的交情，是兄弟！ 　　叶定邦也重新装填子弹，照明工具没了，需要重新找一个。这边还有房子没搜，肯定能找到。 　　山凤找了些容易燃烧的东西，把这些活尸都烧了，不能让这种恐怖的菌丝扩散开。 　　叶定邦从房间里找到两个完好无损的煤油灯，果然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等他出来一看，水谷家的房子还在燃烧。但是火势小了很多，火焰的颜色也不太对。 第231章 缺氧 　　木屋才烧了一半，还有大量的燃料，但是火焰小了很多，火苗的颜色也不对劲。考虑到他们身处洞穴的环境，叶定邦立刻就想到一个可怕的情况，氧气不足！ 　　之前的爆炸和燃烧消耗了大量的氧气，原本两个洞穴连通，空气可以流通，不会产生氧气不足，燃烧又产生大量二氧化碳。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小命不保。 　　洞穴垮塌、氧气不足、感染者追杀、再加上残存的守卫，叶定邦都服了自己，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有生命危险，他居然都赶上了。 　　山凤一点都不着急，居然还解释道：“这是地下，当然会阳气不足，这里最多的是阴气。” 　　叶定邦不想和山凤解释，这时候就要往高处走，找到向上的洞穴，越往下二氧化碳越多。长时间处于低浓度二氧化碳环境中，会引起头痛、头晕、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减退。当浓度升高，症状会逐渐加重，会有生命危险。 　　“不找那个老家伙了？他说不定藏在这些空屋中！”山凤没搜其他房间，不想离开。 　　“看到火堆了没！”叶定邦指着焚毁的木屋说道：“等火灭的了，我们的小命就没了。” 　　山凤回头一看，外围的小火堆已经熄灭，冒着青烟。主屋的火苗也越来越小，用不了多久就要熄灭。这真是怪了，没有人灭火，怎么就不烧了？ 　　叶定邦拉着山凤就走，他不管有没有人藏在暗处。等到火焰熄灭，阳气耗尽，藏着的人就要被活活憋死。 　　越是在这种危机时刻越不能盲目的乱跑，惊慌失措会消耗体力，吸入大量二氧化碳。 　　这时候更需要冷静分析，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出去的路。 　　如果换做叶定邦来设计整个营地，他又是一个惜命的人，年龄也大了，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从房子修建的精致程度，还有房间里的资料来看，水谷源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房间里。要是设计安全路线，一定离着最近。 　　“附近一定有出路！快找！”叶定邦举着煤油灯，往高处走。 　　地质运动形成的山洞一样有迹可循，找到洞穴的岩壁，看着岩石断层走，一样能找到出口。 　　“前面好像有很多碎石！”山凤的眼睛再次立功，他看到地面的上有很多掉落的碎石，是从上面滑下来。 　　叶定邦走近一看，地面上还有脚印。这是一个斜坡，接近三十度。上面有点开凿的痕迹，很有可能就是安全通道。 　　“快走！”叶定邦回头看了一眼，火焰就快要熄灭。远处的黑暗中还有沙沙的声音，感染者在移动。这些家伙还不放弃，在损失了大量的传染源之后，它们急需感染更多的人，才能扩散出去。 　　山凤快速爬到坡上，伸手拉住叶定邦，两人快速翻越斜坡。再往前走，就一点光线都没了。叶定邦想点着煤油灯，划了几根火柴，都没点着，叶定邦的手有点抖。 　　“你那家伙事不行！”山凤拿出火折子，吹了两下，小火苗就冒出来，轻松点着煤油灯。 　　叶定邦长出一口气，原来是火柴受潮，他还以为氧气没了。 　　煤油灯是个好东西，不仅能照明，还能测氧气含量，就目前的情况看，氧气还充分。 　　两人所处的洞穴很狭窄，两人可以并排前进。 　　“居然让我们找到了，看来运气不错！”这个洞穴就是水谷源的逃生之路。地上的脚印就是水谷源的脚印，他还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两三个人。 　　山凤叫道：“那我们快追，不能让老王八蛋跑了。” 　　从时间上做出推算，水谷源比叶定邦两人早了三到四个小时，就算老头体力不行，他们也领先了很长一段距离，两人必须加快速度。 　　这个洞穴比鬼眼洞难爬多了，有些石头对堆叠在一起，并不牢固，踩上去石头还摇晃。 　　除了这个逃生通道，未知洞穴一定还有一条大路通向外界。物资都是从另一条通道运进来。这条小路走人都困难，没法运物资。 　　走了才一小会儿，就遇到不少麻烦，特别危险的地方装有绳子和护栏。为了防止有人追上来，绳子都被割断。山凤身手敏捷，爬过去再把叶定邦拉过去。 　　洞穴越来越狭窄，也越来越危险，如果一颗手雷丢下来，必死无疑。 　　“你小心点！”叶定邦提醒在前面的山凤，如果守卫中有老手，埋下一颗绊发雷，他们就死了。 　　山凤突然停下来，前方洞穴几乎垂直，大概有三米的高度，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物体。 　　叶定邦看了看说道：“我蹲下，你踩着我的肩膀，应该能爬上去。” 　　“谁用的着你帮忙，我让你爱看这！”山凤指着岩石上的一个脚印说道。 　　有脚印的不奇怪，奇怪的是一个光着脚的脚印。这枚脚印是湿的，从尺码来看，身高超过了一米六五，不像是水谷源一伙人留下的。他们的人里很少有这么高的。水谷源一伙就算再狼狈，也不至于把鞋都跑掉了。 　　叶定邦凑近闻了一下，脚印还有一股腥味，和他们之前在活尸身上闻到的腥味差不多。仔细看脚印，中间还有类似铁锈的物质。 　　“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叶定邦分析，留下脚印的就是他们一直在找，但是一直没见到的最初感染者，从铁屋子里跑出来的家伙。 　　最初感染者也在追踪水谷源，作为最初的感染体，一定比其他感染者强。并且有可能保存着部分理智，他对水谷源充满仇恨。 　　这是个好兆头，他们要找的两个重要目标都在前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必须要加快速度，如果蝉跑了，或者螳螂干掉蝉的时候黄雀没到位，这就尴尬了。 　　“看我的！”山凤用力向上一跳，双腿张开，就卡在岩石中，手脚并用，就像是一只壁虎，几下就爬上去。 　　叶定邦就有点尴尬了，他爬没爬上去，山凤也不给他研究的机会，硬把他拉上去了。 第232章 初始感染者 　　爬到这个地方，两人稍稍的休息了一会儿。叶定邦觉得不用担心窒息或者是二氧化碳中毒。二氧化碳会沉在低层，氧气会在上层。短时间内洞穴底部会变得非常危险。 　　“我怎么坐下就不想起来了？”山凤觉得她的身体有些沉重，有点不想动。 　　人在危急的情况下会激发出潜能，肾上腺素会大幅提升身体素质。这会儿效应过了，身体机能大幅下降，会觉得特别累。 　　“走吧！”叶定邦站起来，前面不会有这种接近九十度的洞穴，但是依旧不好走。 　　山凤扶着岩壁说道：“你有没有听见咔咔的声音，好像是石头里发出来的。” 　　叶定邦还真没留意，把耳朵贴在岩壁上仔细听。 　　咔咔…… 　　还真有这种声音的，虽然不大，时断时续，来自石头内部。 　　叶定邦吓出一头汗，他还以为洞穴垮塌暂时停止，没看到石头往下落。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岩层崩塌并没有停止，只是发生在看不到的地方。 　　“快！快走！还休息个屁啊！就要在这长眠了！”叶定邦说话都有点哆嗦，不仅仅是洞穴垮塌，整个山体都有可能崩塌，他可不想给这个恶魔的巢穴陪葬，必须尽快出去。 　　山凤手脚并用，能爬多快就爬多快。叶定邦紧随其后，两人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出去。 　　高速前进了二十分钟，山凤气喘吁吁，叶定邦有点根不上了。两人都不愿意停下来，咔咔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 　　洞穴依旧看不到尽头，不知道前面还有多长的路等着两人。 　　“我不行了，你先爬，我一会儿就追上你。”叶定邦想让山凤先走。 　　山凤反而停下，警惕的盯着一块大石头。 　　叶定邦还有点感动，想不到萍水相逢，竟然愿意生死相随，这份情谊，让他怎么…… 　　“闭嘴！老娘才不想和你在一起，我闻到有血腥味，前面好像有个人影！”山凤把枪掏出来，呵斥道：“出来，我看到你了。” 　　没有反应！ 　　“不用开枪，不死也是个半残！”叶定邦看到岩石边有一小滩血迹，还没凝固。 　　山凤掩护，叶定邦靠近一看，真的发现一具尸体。尸体周围还有很多带血的脚印和手印，状况和铁屋子门口的尸体差不多。尸体几乎被撕碎，身上都是咬痕。 　　奇怪的是死者衣服，不是守卫的制服，也不是研究人员的白大褂。穿着更像是山民！ 　　死者大概四十多岁，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可是山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认出他是谁。只是说这一身打扮有点像进山收药的人。 　　“他肯定不是药材商！”叶定邦意识到水谷源和他身边的人进行了伪装，他们能把自己装扮成山里人。 　　“会不会是从研究区域的牢房里跑出来的？”山凤善良，他们一路搜索过来，也没看到研究区的牢房，她认为有这种可能。 　　叶定邦瞪了她一眼，对这些人善良就是对自己和山民残忍。就死者这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过实验的对象。 　　“你拿着！”叶定邦把煤油灯递给山凤，蹲下掀开死者的衣服，把手伸进去。 　　“呃……”山凤一副很嫌弃的表情。 　　叶定邦收回手，尸体的温度和常人的体温差不了多少。说明他死时间并不久，有可能都没超过一个小时。 　　石头上的血迹一直延伸向前，叶定邦没时间管这具尸体有没有被感染，用煤油灯点着他身上的衣服就继续前进，这就算是休息了。 　　又追了一刻钟，那种咔咔的声音的如影随形，叶定邦就快疯了。 　　呼…… 　　有一个还算是好消息的发现，煤油灯的火苗开始左右摇曳，脸部的皮肤也能感觉到有微弱的气流，说明他们距离洞口不远了。 　　叶定邦正要告诉山凤，异变突生。 　　砰！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两人本能的躲避，子弹并没有飞向两人，在前方的黑暗中擦出一小朵火花。 　　“你……你……不要过来！”前方传来惊恐的嚎叫声。 　　山凤和叶定邦对视一眼，总算是让他们追上了，罪魁祸首水谷源和初始感染者都在前面。 　　“掩护我！”山凤直接就要往上冲。 　　叶定邦拉住她说道：“一会儿见到正主别激动，看我眼色行事。” 　　山凤不知道他葫芦里埋的什么药，点头答应了。反正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他只坑坏人。 　　两人大步往前冲，跑了不到一百步，就看到非常恐怖的一幕。 　　一个全身都是灰白色，头上布满各种脓疮，只在背部长了一些蘑菇的怪物正在攻击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被攻击的这位显然是活不成了，脖子上被咬开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叶定邦都看到白色的颈椎骨。 　　面前的这怪物就是初始感染者，只有外形还保持着人形，身体表面长出一些硬壳，看着像是骨甲。 　　山凤立刻抽出枪，瞄准了怪物，但是没有扣动扳机。初始感染者有可能也是山民，她的心稍稍软了一下。 　　“开枪！”叶定邦叫道。 　　山凤这才扣动扳机，她瞄准的是初始感染者的头部。 　　砰砰砰…… 　　子弹倾泻而出，普通的感染者都知道避开子弹。但是初始感染者没躲，他居然抬起严重变形的左臂，挡在身前。居然挡住子弹。 　　初始感染者接着右臂一挥，砸在尸体的脑袋上，直接砸出一个坑，死者的脑子凹了进去。 　　它的行为能看出对死者有血海深仇，就算受伤，也要杀死他。 　　子弹打在初始感染者的胳膊上，留下一串洞，但是并没有血流出来，而是一些粘稠的液体，散发着一股腥味。 　　初始感染者也知道他的弱点在脑袋上，叶定邦举起枪，也瞄准他的脑袋。 　　不能叶定邦扣动扳机，初始感染者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嚎叫，像是要喷毒气出来。 　　“小心！”叶定邦赶快拉着山凤退到一边。 　　没想到初始感染者并没有喷出孢子毒雾，而是趁着两人躲开，趁机跑了。 第233章 水谷源死了 　　初始感染者竟然懂得计谋，虚晃一枪跑了。它的威胁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接近不死的躯体，力大无穷，再加上人的智商，这怎么对付？ 　　“不能让它跑了！”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人叫道。 　　叶定邦对着初始感染者连开十几枪，山凤也跟着开枪，她打光了弹夹中所有的子弹，叶定邦还留了几发。 　　两人也不知道初始感染者中了几枪，煤油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到了十米就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超过十米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快装弹！”叶定邦提醒山凤，他调转枪口，瞄准了岩石后面藏着的两人。 　　“出来，你们是什么人？”叶定邦一点都不客气，稍有迟疑，他就会开枪。 　　山凤装弹的速度特别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往弹夹中塞满子弹。 　　“不要杀我，大王，我错了，我们不该跑。”石头后面的两人战战兢兢的走出来。竟然是一名老道和一位中年药材商。 　　老道的年龄大概有六十多岁，头发都白了，梳了一个发髻，身上穿着一件非常宽松的道袍，上面都是补丁。老道扶着的中年人也就四十岁，有些胖，大肚便便，穿了一件皮袄，也很像是山民。 　　叶定邦正要质问两人的来历，山凤看到道长惊讶的问道：“白毛老道，你怎么在这？” 　　老道拱手作揖，说道：“无量寿福！想不到到这地方也能遇到山凤施主。” 　　听他们对话的意思，两人早就认识。叶定邦故意问道：“你们……” 　　山凤收起枪说道：“都是自己人，我不是给你讲过村子里有个人得疯病，就是这位道长给看的。” 　　白毛老道摇着头说道：“说起来惭愧，老道本想弄清楚这疯病的源头，没想到落到这般田地，老道命中该有此劫难！” 　　叶定邦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这白毛老道本是大山中隐居的修士，一心向道。偶尔遇到百姓有灾有病，就帮着驱邪治病，积攒功德。看了山寨中的疯病后，老道认为很像是葛洪先贤书中记载的疯病，一路探寻至此。结果被不明身份的人挟持，关在洞穴之中。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叶定邦看着胖胖的药材商。这人身上却是有淡淡的中药味，大概是长时间接触，衣服上都是中药味。这位胖胖的药材商受伤了，伤的还不轻。大概是在被初始感染者追杀的时候，一脚踩空，扭断了脚踝，断裂的骨头都刺穿了脚上的皮肤，血倒是流的不多。 　　胖药材商和白毛老道的情况不一样，他进山就是为了收购一些优质药材，回去卖个好价钱。他比白毛老道被抓进来的早，年前想要做最后一笔生意，带着堂弟亲自来了一趟。结果进山没找到优质的药材，还被身份不明的人给抓起来。他们找了很久，终于有个机会逃出来，可惜没走多远，就被怪物给盯上了，上一具面目全飞的尸体就是他的堂弟。 　　山凤看了一眼胖商人脚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就疼，胖商人居然能忍得住。 　　叶定邦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这些家伙可真能忽悠，这样的故事也编得出来。他很想细问两人是怎么逃出来？ 　　“还是道长好本事！”胖商人称赞道：“要不是道长弄到钥匙打开老房门，我们也逃不出来。” 　　“哼，是这些家伙太傻了。”白毛老道得意的说道：“就他们那些破东西还想困的住老道？老道要不是想多救几个人，早就脱困了。” 　　演！继续演！ 　　叶定邦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个穿白大褂的是什么人？” 　　“是坏人的头儿！”胖商人压低声音，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好像是叫水什么骨颜，名字很拗口。” 　　“是水谷元！”白头老道说道：“别看他长的很端正，实际上是个杀人不眨呀的恶魔，每天都要杀很多人！” 　　叶定邦回头看了一眼脑袋几乎被砸扁的尸体，它就是罪魁祸首，是一切的源头？ 　　山凤气得叫骂道：“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给活剐了。” 　　这也太巧了，叶定邦不信，他们要找水谷源，水谷源就在他面前被活活拍死了？像他这种大人物，就算是逃跑，身边没有护卫？ 　　叶定邦向山凤使了一个颜色，让她小心提防两人，他走到尸体旁，蹲着观察了一会儿。 　　目测死者身高在一米五左右，因为长时间不接触阳光，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白色。脸是沉底没发辨认，整个颅骨都碎了，面部严重变形。 　　“你看他的衣兜！”胖商人提醒道：“我注意到他在跑的时候总摸兜，里面可能有东西。” 　　叶定邦蹲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还真的找到不少东西。 　　一把便携的左轮手枪、一个黑色证件，二十多块大洋，一个有些发黄的笔记本，里面记了一大堆的东西，可惜用了密写术，根本看不懂写的什么。 　　叶定邦左轮手枪给了山凤，山凤不屑的说道：“这么小的枪，是给娘们用的？” 　　叶定邦很想提醒山凤，你不就是个娘们？ 　　证件很重要，叶定邦拿起证件，在灯光下仔细辨认。证件上印着一个金色的花朵，旁边是一条龙。 　　打开一看，性命一栏上确实写着水谷源。工作单位居然是黑龙会，还补充了一句，零计划执行人之一。 　　证件应该是真的，它对死者很重要，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去摸，结果被胖商人给注意到了。 　　大洋没什么问题，是逃跑的经费，叶定邦都给了山凤。 　　白毛道士问道：“没问题吧，他就是这帮家伙的头。” 　　的确没有问题，可这恰恰是最大的问题。先不说山谷源身边为什么没有保镖，就说这些东西，他一个人逃命，竟然准备一点差错遗漏都没有？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他们赶到的时候死了！ 　　不管死者是不是水谷源，有人要让他们相信是水谷源，叶定邦准备配合，选择相信死者就水谷源。 第234章 都是演员 　　“啊？这么便宜就让他死了！”山凤看着尸体咬牙切齿，越想越生气，又补了两脚，狠狠的踢在尸体上。 　　叶定邦愣住了，不知道是山凤的演技真的这么厉害，还是她相信水谷源真的死了。 　　“就这么让他死了，太便宜这个王八蛋！”叶定邦拔出枪，对着尸体又开了几枪。山凤跟着又补了几枪，两人的凶相把白毛老道和胖商吓了一跳。 　　“无量寿福！”白毛老道说道：“人死如灯灭，小兄弟你们有血海深仇？” 　　“和我没仇，但是和山民有仇！”叶定邦把水谷源的罪行数落了一遍，一条不少，他都记得很清楚。 　　白毛老道脸色一变，说道：“想不到此人罪孽如此深重，老道要是知道，亲手超度了他。” 　　胖商人也说道：“太可恶了，简直就是魔鬼，我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皮！” 　　山凤起了疑心，问道：“他们抓了你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把我们关在小牢房里，隔三差五的抽我的血，还逼迫我们吃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在拿我们做实验。”胖商人一副很难过的表情。 　　山凤皱着眉头，胖商人说的内容没问题，关键是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在说其他人的经历！想想之前被救出的山民，如果水谷源他们的面前。山民都把他生吞活剥。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破绽，叶定邦之前可能还有一丝犹豫，现在是百分百肯定，胖商人和白毛老道有问题。白毛老道基本上没漏出破绽，主要问题都在胖商人身上。他说和堂弟一起进山，又一起逃跑。叶定邦两人遇到的第一具尸体应该就是他的‘堂弟’。 　　就算是在险境之中，堂弟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毛老道也意识到了，赶快插嘴说道：“这些人真是罪无可赦，老道发现狼群的异常也和他们有关系，他们故意让狼群染上疯病，狼群才会聚集在一起，袭击山民。” 　　叶定邦做了一个假设，道长修行，神龙见首不见尾，恰好村民被咬，白毛老道就出现了。他是去救病治人，还是借机检查效果？ 　　咔咔…… 　　白毛老道还想说什么，但是岩层发出的声音更大了。岩体断层还在不断的扩大！ 　　叶定邦急忙问道：“出口还有多远，洞穴要塌了。” 　　“还有很长一段路！”白毛老道很想撒腿就跑，硬是忍住了。这时候乱动，有可能就要挨上一枪。 　　“别扔下我，我不想死！”胖商人哀求道：“你带我出去，我给你们钱，我有很多很多钱。” 　　“钱有个屁用，有钱能买到命？”这家伙又犯了一个错误，他是为了赚钱才来山里进药。这会儿又说他有钱。这么明显的错误，叶定邦就当作没听到。他给胖商人简单的处理伤口，扶着他一蹦一跳的往走。三个精疲力尽的人，再加上一个伤员，洞穴中又不是平路，肯定走不快。 　　胖商人为了不被抛弃，不断的说着好话，发现叶定邦没有扔下他的意思，话锋一转问道：“小伙子，你这么精明能干，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也不像是山民，你到这大山里干什么？” 　　总算是开口了，差点就以为他们不想知道。走在前面的白毛老道都放慢了脚步。 　　“我是北平警局的警探，跟着警长进山查案，没想到遇到这么大一个案子。这次回去要升官发财喽！”叶定邦故意这么说，刺激两人。 　　胖商人果然问道：“我听说北平有一个神探高飞，是他吗？” 　　“当然，高飞警长正带着一队人守在外面。这些家伙一个都跑不了，抓住之后砍头，把他们的脑袋当夜壶……” 　　“住嘴！”胖商人听不下去，大喊一声。 　　山凤和叶定邦同时停下脚步，一起看着胖商人。这家伙太笨了，才两三具话就中招。他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 　　胖商人和东瀛的武士一样，脑子里就一根筋，叶定邦刚才的一番话，显然是玷污了舍身取义，为了崇高事业献出生命的武士。他们理应回到故乡，供奉在神社中，受人敬仰。 　　“咳咳咳……”白毛老道咳嗽两声，提醒胖商人，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胖商人迟疑了两秒钟，赶快说道：“我听到身后有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怪物追上来了。” 　　白毛老道长呼一口气，这小子应变不错，想到了一个很完美的借口。 　　“大家小心！”叶定邦拔出枪，左手拿枪指着身后的黑暗，右手持枪，夹在腋下，枪口对准胖商人。 　　胖商人的身份基本已经确定，他是一名武士，是守卫中的队长，最受水谷源信任的守卫。通过搀扶，近距离的接触，叶定邦发现他只是稍微有点胖，不至于这么大。肚子是假的，有可能藏着很重要的东西。 　　既然贴身守卫在这，那白毛老道的身份昭然若揭。这老头确实是有点东西，想到把自己装扮成老道。并且伪装的特别像，一点破绽都没有。 　　最搞笑的是这老头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一直很认真的在演戏。其实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叶定邦就猜到了。他们想的太美了，一具尸体就能满江过海，让他金蝉脱壳？ 　　“可能是我听错了，没有……” 　　砰！ 　　叶定邦扣动扳机，子弹击中胖商人另一条腿的膝盖，胖商人站立不住，直接摔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白毛老道和胖商人毫无防备。 　　“你这是……”白毛老道想要冲过来，山凤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冷声说道：“别动！动一下打碎你的脑袋！” 　　白毛老道举着双手，一下都不敢动。 　　叶定邦双枪指着胖商人的脑袋说道：“刚才这一枪是走火了，你信不信？” 　　“你……你们……可恶……”胖商人想要摸衣兜，被叶定邦踩中手腕，他早就注意到这家伙的小动作，弯腰从衣兜中摸出一枚手榴弹。安全盖已经打开，随时可以引爆。 　　胖商人吼道：“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少自作多情！”叶定邦笑着说道：“我也没打算问你，有水谷源先生在这，我想他能回答我所有的疑问。” 　　白毛老道如遭雷击，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伪装这么快就暴露了？ 第235章 戳穿伪装 　　“你说的水什么已经死了！”胖商人疯狂的大笑，嘲讽叶定邦的无知。 　　叶定邦赞叹道：“还真是一只忠心的狗，可惜就是智商不怎么样！你看你主子，对于你的牺牲一点都不感动。你们漂洋过海的来到华夏，死在这么个地方，都没人知道。不知道你结婚了没有，你老婆孩子以为你另有新欢，抛弃了他们。不知道改嫁之后日子好不好过，还有你的父母，把你养育这么大，在他们年老体弱的时候，你不见了，唉……” 　　山凤撇了他一眼，这家伙看似在聊家常，但是字字珠心，不管是多么凶恶的人，内心总有柔弱的地方，儿女父母总是一份牵挂。 　　叶定邦一通煽情就是让胖商人难过，并不指望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他的手上有大鱼。 　　“你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中间有什么误会。”白毛老道解释道：“老道是不小心才被他们抓住，山凤妹子，我们之前见过，山里的这些村子老道都去过，老道给你们看过病，还抓过药，老道……” 　　“滚，谁是你妹子！”山凤冷声问道：“黄牛凹也去过吧。” 　　叶定邦之前还担心山凤转不过弯，听了这句话放心了，山凤的脑筋转的很快。 　　白毛老道说道：“肯定去过，老道云游四海，每个村子都结一份因缘，老道……” 　　“你是去踩盘子的吧，每个村子里的情况都摸好了，选择先拿黄牛凹下手，他们村人少，好下手对不对？”山凤越说越生气，手都在抖，一村的人，就被祸害的剩下二十多口，有一些尸体都找不到。 　　白毛老道意识到不管他怎么辩解，这两人都不会相信，眼神逐渐露出凶光。终于要撕掉伪善的假面具，露出真容。 　　胖商人还想搞小动作，手腕一抖，弹出一把匕首，薄如蝉翼，但是带着剧毒，只要被划破皮肤，沾山高一点就中毒，不死也会全身麻痹。 　　砰！砰！ 　　叶定邦早有防备，这家伙一直缩着手，就是不想让人看到手腕上的机关。 　　子弹打烂了胖子的手掌，叶定邦把他手上的机关拽下来，不屑的问道：“这就是你们的忍术？还是什么暗杀术？看来我把你们想的太高级了。” 　　胖商人基本就废了，没有战斗力，没办法移动。叶定邦收起枪，用匕首在胖子肚子上一挑，衣服上多了一个大口子，一个包裹掉出来。 　　“还给我，这是我带来的钱，我要留给家人！”死胖子还在挣扎。 　　叶定邦走到煤油灯前，打开一看，是几个白色封皮的本子，上面用毛笔写着《水谷手稿》，书法还不错，至少比叶定邦写的都好。 　　翻开一看，里面都是蝇头小字，写着一些实验心得，准确数据，解剖结果，还有一些大胆的想法。叶定邦扫了一眼，就知道这玩意的价值，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人命换得。既是数据，又是很关键的证据。 　　白毛道士也不伪装了，想要冲上来抢夺，山凤没开枪，一枪托砸在老道脑袋上，虽然没砸出血，但是立刻肿起一个大包。 　　事实再次证明叶定邦是对的，白毛老道就是罪魁祸首，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元凶水谷源。 　　“把他给我，这些是老夫的心血，落在你们这些蛮子手中，就是明珠暗投！”白毛老道等于承认他就是水谷源。 　　叶定邦冷哼了一声，念出几个名次，随口解释了一遍。论述的相当专业，不压于水谷源手下的研究员。 　　“你居然看的懂？”水谷源傻眼了，他手下这些研究员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每天都废寝忘食的学习，是东瀛最高端的人才。在北平的山沟里，竟然有人能达到他们的水平。 　　最主要的一点，眼前的家伙一副痞相，看上去就是一个不良。居然会这么高深的学问？ 　　叶定邦只是装装样子，和伯纳德学习法医知识时涉及到这些内容，真要往下说他就要露馅了。及时刹车，还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水谷源无法接受一个小小的警察竟然和他们的精英拥有相同的学识。 　　“我们有的时间慢慢交流，走吧！”叶定邦看着胖子说道：“至于你，就留在这吧，有‘人’会来收拾你！” 　　叶定邦故意把人字咬的特别重，胖子身上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血流了不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血腥味。初始感染者肯定不会放过他。 　　“走吧！”叶定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客气一点，如果不配合，大耳光抽之。 　　胖子不怕死，但是他不想死的那么惨，连一个全尸都没有。几个同伴的惨死给他不小的刺激。他要在黑暗中面对自己人制造的嗜血怪物，当即就崩溃了，喊道：“博士，你不能扔下我，救我！我是您最忠心的属下！” 　　水谷源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能管的了他。只有厉声呵斥道：“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一名武士，时刻要保持武士的尊颜，就算是死在异国他乡，死的也要有尊颜！” 　　“嗨！”胖子只能低头回应。 　　叶定邦无情的嘲讽道：“敢情被扔下等死的人不是你，你们俩要是身份互换，我看你还不如他，肯定尿都吓出来！” 　　水谷源对叶定邦的话相当不满，不等他抗议，山凤又一枪托砸过去，这一下打在脸上，钻心的疼。他捂着脸，不敢吭声。 　　山凤冷声说道：“他想要把你带回去，可不一定是完整的带回去，要是少了点零件，可不怪我！” 　　水谷源小声提醒道：“根据日内瓦公……” 　　啪！ 　　山凤又给他来了一下，她一个山里人，才不管日什么瓦，看不惯就抽你。 　　水谷源彻底老实了，乖的像一只小猫咪。 　　三人拎着煤油灯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初始感染者来了！ 　　仔细听就会发现活物不止一个，初始感染者还带来了帮手，其他感染者也来了。 　　“啊！” 　　黑暗中传来胖子的惨叫声，接着就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几秒钟后，胖子就没了动静。 　　有智商会思考的初始感染者简直就是高效的杀戮机器，清楚人身体上的弱点，能做到一击毙命。 第236章 把柄 　　三人并没有走远，叶定邦将煤油灯的亮度调到最暗。这个距离还能听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着像是在咀嚼食物。 　　山凤先受不了，低声咒骂道：“看看你们这些畜牲做的事，你们一定会遭报应，会下地狱！” 　　“妇人之仁！”水谷源不屑的说道：“杀戮没有高低之分，目的都是一样，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 　　“你敢把话说完么？”叶定邦嘲讽道：“你心里在说死的是华夏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华夏人当然是死的越多越好！这些死亡不过是研究过程中的一点损耗。” 　　水谷源先是看了山凤一眼，发觉山凤并没有要揍他的意思，说道：“当高级文明遇到低级文明，征服是必然的，对你们来说，这是一个机会，让你们的社会尽快摆脱无知和愚昧，我们一起建立繁荣的……” 　　啪！ 　　水谷源刚说到兴头上，脑袋就挨了山凤一下。山凤骂道：“这老王八蛋是不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们？” 　　山凤不是放任他，只是反应慢了一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几下都是用了五成力道，这一次用了八成力道，直接打掉水谷源一颗大牙。 　　叶定邦冷笑道：“还高级文明，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的那点文化都是抄袭剽窃，都是抄我们老祖宗的东西。只不过早发展几年，就把自己当高级文明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沐猴冠冕，让人耻笑。” 　　山凤听不大明白，但是觉得叶定邦说的很对，抬手就又给了水谷源一下。 　　水谷源快被砸崩溃了，他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从事科研之后一直受人尊敬，被说动手打他，稍微有点不敬都不行。结果遇到山凤，被修理的很惨。 　　“就是开心，怎么了？”山凤问道。 　　水谷源摇摇头，什么都不敢说，他的求生欲占了上风，想要活下去。 　　咯吱……咯吱…… 　　初始感染者的声音小多了，大概是吃饱了，又吸收了足够多的养分，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这是一个绝佳的干掉他的机会，叶定邦拿出刚才缴获的手榴弹，分量很足。在洞穴狭小的空间中，可以发挥出成倍的杀伤力。 　　“你疯了？”水谷源提醒叶定邦，洞穴的岩层构造现在极其不稳定，这时候一颗手榴弹能解决初始感染者，也有可能让大家一起陪葬。 　　叶定邦很认真的问道：“出口还有多远？” 　　“至少还有个七八百米，距离是不远，但是不好走，到处都是碎石。”水谷源还以为叶定邦打消了念头。 　　“是挺远的！就你这体格，肯定是出不去了。可是我们俩年轻，速度快，说不定能跑出去！”叶定邦做了一个拉弦的假东西。 　　水谷源的心脏都快从胸口跳出来，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等他看清楚叶定邦没扔，长出一口气。 　　就在他以为没事的时候，叶定邦张开大嘴冲着他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水谷源就知道要坏事，不等他开口，叶定邦拉下引信，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股白烟。 　　“走你！”叶定邦故意停顿了两秒钟，才将手榴弹扔出去。 　　黑暗中没办法瞄准，叶定邦靠着脑海中的记忆，在脑中形成大的地形图，确定初始感染者的位置，这才扔的手榴弹。 　　“你真是个疯子！”水谷源破口大骂。 　　叶定邦冲着他微微一笑，用双手堵住耳朵。山凤也赶快照着做。 　　轰！ 　　手榴弹爆炸，冲击波让小石头像子弹一样乱飞。接着洞穴都摇晃了几下，尘土都被吹起来，空气中是呛人的土腥味。 　　叶定邦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听不到奇怪的声音，初始感染者似乎是被干掉了。 　　三人身上都是尘土，就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老鼠。水谷源服了，叶定邦是疯子，山凤以揍他为乐，这就是报应。 　　叶定邦还等了一小会儿，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崩塌，立刻拉着山凤就跑。 　　两人都不管水谷源，往下死路一条，往上跑尚有一线生机。他的伪装被戳穿，最大的防护没有了。光靠他一个人，根本就逃不出大山，除非他能杀了这两人灭口，继续保住白毛老道的秘密。 　　洞穴越往上走，地面爬升的越高。最后一点劲都使出来了，才往上爬了一百多米。 　　“歇会儿吧，爬不动了。”叶定邦看着满头大汗的水谷源，调侃道：“你想知道我们怎么识破你的伪装吗？” 　　“不想！”水谷源现在就像有个舒服的榻榻米，能美美躺一会儿。 　　“可我偏要告诉你！”叶定邦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找到了你们的生活区，找到了你住的房子，你撤退的太匆忙了，照片这么珍贵的纪念品，你都忘了，我替你拿着了。” 　　“你……你什么意思？”水谷源有些慌了。 　　叶定邦无视他的提问，继续说道：“照片是你几年前照的吧，你的变化不大。我对你身边的人比较感兴趣，和你长的真像，要是个子再高一点就更好了。” 　　水谷源慌了，叶定邦在逃命的时候和他说这么多废话，他听出了威胁的意味。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照片的秘密，水谷源不想跑了，死在山洞中，或者被初始感染者生撕了，都比活着好。 　　“你不能死！”叶定邦冷笑着说道：“我前些日子刚好去过北平的友好医院，真是一家不错的医院，对看不起病的穷人真好，特别是一位叫水谷心的医生，真是一位好医生。” 　　“你到底是什么人？”水谷源疯了，这么隐秘的事情这家伙都查出来了。在黑龙会中，也只要少数高层才知道他们是夫子关系。 　　叶定邦这才威胁道：“我们有句老话叫血债血偿，要是在你身上不能报仇，我们就得去找医生聊聊，比如说你对山民都做了些什么，他肯定很感兴趣，之后会有很多话对我说！” 　　水谷源作为零计划的重要参与者，他掌握的都是核心机密，有把柄在手，不信他不开口。 第237章 忽悠计划 　　恶人恶毒，好人要比坏人更恶毒。 　　水谷源既然随身带有两人的合影，说明他很看重父子亲情。他草菅人命，不把山民的性命当一回事，论到儿子的性命受到威胁，又成了另一幅态度。 　　轰隆！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接着脚下剧烈的颤抖。人根本就站立不住，山凤脚下不稳，向后摔倒，她身后就是凸起的岩石。 　　叶定邦手疾眼快，一把拉过山凤。接着两人一起摔倒在地，向下滚去。 　　水谷源也摔倒在地，洞穴上方的岩石松动，大大小小的石头从上面滚落下来。 　　“哈哈哈……”水谷源疯狂的大笑，也不躲避，等着大石头来砸死他。 　　可惜天不随人愿，坍塌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停止了，洞穴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很多石头都松动了，往上爬的时候要小心。 　　山凤和叶定邦坐起来，两人还抱在一起，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赶快松开。 　　叶定邦往前走了几步，身上往下掉土，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文物，一张嘴先是喷出一股浮土。 　　山凤的状态稍好一点，她有叶定邦护着，脸上都没落多少灰。 　　水谷源还是笔直的坐着，无数的石头从他身上滚落，居然一块石头都没有砸到他。 　　“山神在保佑我们！”山凤对水谷源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要为自己做过事付出代价！” 　　水谷源万念俱灰，山体崩塌这么恐怖的事故，他们位于最核心的位置，竟然毫发无损？ 　　“走吧！”叶定邦拍拍水谷源的肩膀说道：“这命运最喜欢和人开玩笑。想活的必须死，想死的却怎么死都死不了。你说一个人一生要遭遇多少意外？水谷心医生整日待在医院里，会不会有意外。” 　　水谷源站起，喊道：“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他米有关系，有什么都冲着我来！” 　　叶定邦笑了，这时候还想要强行洗白。友好医院里有相同的设施，正在进行类似的研究。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报应已经在路上，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山凤扶着叶定邦，两人攀上一块有些活动的大石头，水谷源这才慢慢悠悠的走缓过来，人世间最郁闷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爆炸之后，黑暗中再也没有传来怪声。初始感染者应该是完蛋了，就算手榴弹没有伤到他，刚才爆炸引发的坍塌，那些碎石都能把它砸成肉酱。 　　叶定邦伸手，水谷源无奈的抓住叶定邦的手，被拉上来。水谷源说道：“你们问我点别的吧，只要我知道，一定都告诉你。” 　　水谷源加入黑龙会的动机很简单，就是因为钱，研究需要大笔资金，每一天的花销都是天文数字，他需要有资金支持才能继续研究。可是政府不给他提供仔资金，企业认为他的研究不能盈利，只有黑龙会愿意提供资金。他说了一大堆，没有一句说在点子上。 　　“你不想说是因为你儿子水谷心也是黑龙会成员？是不想他被黑龙会执行家法，还是说你不想让他知道你背叛了黑龙会？”叶定邦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水谷源真是惊了，这个警察到底知道多少？ 　　叶定邦一边检查石头的牢固性，一边说道：“我知道的多了，比如说年前黑龙会欧洲分部的领导人千鹤来找过你，一个非常漂亮又危险的女人。比如说友好医院地下有点复杂暗室，还有和你一样的研究结构，你们的初期研究就在友好医院完成。” 　　水谷源疯了，千鹤的身份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都不知道千鹤曾经是欧洲分部负责人，这个北平小警察怎么知道？ 叶定邦脑筋一转，想到一个坏主意，接着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只要你配合，我可以告诉你你。” 　　“我……配合！”水谷源还是上钩了，叶定邦又是一次小试探，如果他真的是所有心思都在研究上，还会操心泄密的源头。当然了，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就心里有数，既然是零计划的核心人物，必定是一个铁杆。 　　叶定邦得意的说道：“我虽然是一个小警察，但这只是我用来掩人耳目的身份，我的背后是一个强大的组织，他们早就发现了零计划，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实际上是一张破网，我方在你们内部砸了钉子，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们才能找你们的地下基地，轻松的渗透进来。” 　　水谷源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理性告诉他不要相信这番鬼话，零计划没一个参与人员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反复筛查，都是绝对忠心的精英，不可能被渗透。可是感性思维又告诉他是真的的，叶定邦的这一系列行动如果没有内部支持，他不可能做到。 　　再往下想，这小子如此优秀，一定是接受过专业训练，是精英中的精英。叶定邦很可怕，他背后的组织更加可怕。 　　叶定邦感觉老头快要相信了，还需要加一把柴，很鄙视的说道：“所谓的零计划，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图谋进行的的前期准备。培训了一大批会说方言，看起来完全就是华夏人的间谍，让他们到重要人物身边卧底，收集情报。必要时刻可以进行暗杀，可以瘫痪权利机构，你们可以迅速做出反应。” 　　水谷老头的表情僵住了，叶定邦说的都是零计划内容。他都怀疑叶定邦看过计划书的详细内容！ 　　叶定邦接着说道：“”除了收集情报之外，你们还在绘制精确地图，掌握有价值的目标，做出详细分类。一旦暴发战争，可以通过捷径快速前进，到达指定作战位置。甚至可以出其不意的发动突袭，我们脚下连通的洞穴，就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你是黑衣社！”水谷老头早就听过黑衣社的大名，就没放心上。这会儿他后悔了，一个触须遍布整个华夏的组织，怎么会没有一两个牛人？ 第238章 零计划的克星 　　水谷心心里冒出一股寒气，如果是黑衣社，还真有可能渗透进零计划，不然叶定邦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零计划有一个很大的破绽，为了潜伏成功。大部分钉子都处于沉睡状态，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唤醒。潜伏时间短则一两年，长的有三四年。就算被唤醒，也是靠死信箱和密码联络，上下线无法见面，甄别困难重重。 　　只要起获一个‘钉子’，他们的通信对的黑衣社来说就是明码，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冷静下来再分析，肯定是假的，零计划成员才没那么容易就被识破。这些人经过长时间培训，都是地道的华夏人。 　　再说了，如果零计划暴露了，肯定是一场大清理，把所有的潜在威胁都除去。 　　水谷心有了底气，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叶定邦在虚张声势，零计划依旧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秘密行动！ 　　等他抬起头一看，煤油灯发出的昏黄灯光照亮了叶定邦的半个脸。这个家伙也在笑，光暗交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恐怖。 　　水谷源心中一惊，他想起华夏有一句老话叫将计就计，他们不需要起获钉子，只要在关键时刻让钉子传出一个假情报…… 　　太阴险了！水谷源打了一个冷颤，如果再战争中一个错误的情报有可能会葬送百万大军，直接扭转战局，影响到战争的最终胜负。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并且叶定邦根本就不在他有没有想到。就算想到了又怎么样，信息传不出去！ 　　就算传出去了，零计划也废了，没有人相信传出来的情报，他们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水谷源意识到伟大的零计划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玷污了为零计划做出巨大牺牲的前辈，还有无数钉子对他们的信任。这些优秀的谍报人员为了伟大的目标忍辱负重，结果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结果却是一场空。 　　“我有罪！”水谷源的心要碎了，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的愤闷！他面对的是一个无解的局面，零计划成了一个被人嘲讽的目标。 　　山凤翻过一块大石头，风吹过脸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出口就在前面。她心情很不错，结果被水谷源嗷呜一嗓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人家了，把这个老头给聊疯了？”山凤再次见识叶定邦的强大。挺聪明的一个老头子，只聊了一会儿，就快被聊成疯子。 　　叶定邦很无辜，这真和他没太大关系，他只不过想打击一下水谷源，让他识相一点。顺便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想到这老头的眼神就变了。 　　水谷源思绪无法从困境中摆脱出来，都没看到前面有一块棱角尖利的石头，径直撞上去。石头直接在脑袋上开了一个口子，血一下就冒出来。 　　剧痛让水谷源清醒过来，他捂着伤口，血从手指缝隙中流出来。零计划只是陷入困境，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把全部资源都集中在取得重大进展的钉子上，这些人的忠心不会有问题。 　　“你是在想那些有了官职的‘钉子’？”叶定邦嘲讽道：“如果你还能平安无事的回去，最好调查一下这些人，看看他们有多长时间没升职了，还有没有被重用的可能？” 　　叶定邦心里乐开了花，就东瀛这些家伙都是死脑筋，官场里的门道多着呢。他们没背景没靠山，像靠自己的努力升官，就是在痴人说梦。 　　水谷源不想再和叶定邦谈零计划，这小子简直就是零计划的克星，必须要弄死这家伙！ 　　叶定邦发现水谷源眼底泛着凶光，动了杀机。在儿子和零计划之前，他选择了后者。水谷家都可以死，零计划必须进行下去。 　　水谷源快速想着对策，动手肯定打不过，他身上也没有武器，最好的办法是带着叶定邦一起滚下山洞，一了百了。 　　“对了，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叶定邦要继续忽悠，巩固一下聊效。 　　水谷源停下了，就算死，也要知道是谁把他整的这么惨。 　　“我叫叶定邦！你在黑龙会地位也不低，有没有收到一条命令，不许对叶定邦下手？” 　　“你就是叶定邦？”水谷源打了一个冷颤，还真的有这条命令，用公文的形势下发到了各个分会和行动小组。当时水谷源还很好奇，这个叫叶定邦的人有什么来头，为什么不许下手？ 　　叶定邦给了水谷源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让他自己去想。 　　水谷源的脑袋没有让叶定邦失望，他立刻想到黑龙会高层不会发布这样的命令，黑龙会才不会在意一个华夏人的死活。 　　叶定邦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肯定是用了这条命令当挡箭牌？ 　　难道说黑衣社的渗透已经到了黑龙会的高层！ 　　水谷源打了一个冷颤，这些信息太重要了，他一定要传出去。这种情况，必须要启动山里的联络点！ 　　他打消了和叶定邦同归于尽的想法，必须活捉这个人，让他吐出所有和零计划有关的内容，他还是没有说实话。 　　“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山凤考虑到外面的气温，老头这么大岁数，万一嘎嘣一下没了，都对不起这一晚上的折腾。 　　血刚刚止住，水谷源还称赞道：“小姑娘手艺还真不错！” 　　“滚！” 　　山凤反手用枪托在他的脑袋上又砸了一下，一个肿包冒出来。再这么砸下去，等出了山洞，山民会认为他是一个得到高僧，和寺庙里的佛像一样，头上都是大包。 　　叶定邦忽然不说话了，眼睛盯着身后的洞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有‘东西’跟着他们，在等待时机弄死他们。 　　对追击者来说，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再往前走，身体无法适应温度。 　　“我们有伴了！”叶定邦提醒山凤提高警惕。 　　山凤手上煤油灯快用完了，再往前就是出口，就算没有照明都行，更何况叶定邦受伤还有一盏油灯。 　　她轻轻用力向前一抛，煤油灯画了一个弧度砸在一块大石头上，煤油撒出来，形成一小团火焰，照亮了周围。 　　火光能照亮的范围内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水谷源调侃道：“看来你的感觉并不好使！” 　　下一秒钟，黑暗中探出一个非常恐怖的脑袋，原始感染者又出现了！ 第239章 真菌始祖 　　“我擦，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叶定邦是服了，手榴弹近距离爆炸，再加上滚下去的石头，居然都没有弄死这鬼东西。这玩意得有点多强悍？ 　　初始感染者在火焰中现出完整身形，叶定邦感觉到头皮发麻，都这样了居然不死，还能追上来！ 　　爆炸的弹片削掉了初始感染者的头顶，整个天灵盖都没了。这是最明显的致命伤，换成一个人，脑浆子都流出来了。初始感染者却没有大碍，一些灰白色的小绒毛正在修复伤口。 　　它的背上同样很可怕，镶嵌着弹片和碎石，还有几处贯穿伤，内脏都被穿透。当然了，前提是他还有内脏。 　　右腿伤的也很严重，小腿几乎被砸扁，骨头都碎了。右脚像一条死蛇耷拉着。 　　叶定邦感觉到初始感染者在盯着他，眼神中充满愤怒，它是来报仇的。 　　“是他干的！”叶定邦用手指着水谷源说道：“是他让你感染孢子，把你变成怪物，刚才也是他扔的手榴弹，想要炸死你！” 　　山凤落井下石，跟着说道：“就是他干的，我作证！” 　　水谷源无语了，这是明目张胆的嫁祸。没人帮他说话，初始感染者似乎相信了，扭头看着水谷源。 　　“和我没关系，不是我让他感染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水谷源讲起初始感染者的来历，他们为了寻找棺材菌，盗了山里很多古墓。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古墓，挖出来开棺之后，尸体就是这个样。 　　水谷源没必要撒谎，他的笔记中都所有记载。当时他们以为尸体身上的也是一种棺材菌，带回实验室研究。没想到遇到研究区当天夜里，古尸竟然苏醒过来，还攻击了研究人员。 　　就算水谷源是博士，也从没听说这种情况。古尸居然能复活，并且还有强悍的攻击力。参与项目的所有人都很激动，这是非常重大的发现，如果可以军事化，破坏力惊人。 　　他们连夜制作了铁屋子，把古尸关起来，并命名为初始感染者。没想到被攻击的研究员都有感染症状，他们使用各种药物和先进治疗法，都没能拯救他们。几名感染者在二十四消失内出现类似状况，身上长出蘑菇。水谷源立刻采用隔离措施，隔离了所有感染者。 　　初始感染者居然没有攻击，似乎是想让水谷源把他的故事说完。 　　叶定邦问道：“一共几名感染者？” 　　“感染者三名，两男一女，女性感染者因为体制因素，在初期死亡。尸体虽然长出大量菌丝，但是已经失去活力。观察四十八小时之后焚毁。两具男尸在隔离七十二小时之后进入沉眠期。” 　　叶定邦见到其中一具感染者，就是被玻璃封住的那一位，问题是另一个呢？他想到友好医院里的铁房子，剩下的一个感染者，可能已经运到友好医院。 　　这群王八蛋！叶定邦很想骂人，一旦感染扩散，可能危及到整个北平城。 　　山凤追问道：“我们只看到一个感染者，另一个呢？” 　　水谷源眼皮都不眨一下，认真的说道：“在试验区，可能被爆炸摧毁了。” 　　叶定邦假装信了他的鬼话，现在不到追究的时候。怎么解决初始感染者，渡过眼前的危机，这才是关键。 　　喀拉！ 　　初始感染者背上的弹片掉下来，他身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快。被压扁的右小腿也在恢复，但是速度慢了很多。 　　叶定邦低声说道：“看来他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怎么办？” 　　“问我？”水谷源有点懵逼。 　　“不问你问谁，就你和他打交道的时间最长，你总知道点什么吧？”叶定邦问道。 　　山凤说道：“不想说就算了，你和他玩去吧！”她推了水谷源一把，水谷源赶快后退了三步。 　　“冬虫草听说过吗？”水谷源问道。 　　叶定邦和山凤一起摇摇头。 　　水谷源无奈的说道：“自然界中有一种寄生真菌，真菌寄生于昆虫，把虫体变成充满菌丝的僵虫，从僵虫前端生出有柄头状或棍棒状的子座。这种真菌很可怕，之前发现感染的都是昆虫，昆虫被寄生的真菌控制了身体和神经系统，使它们爬到植物高处并一动不动，在昆虫死亡的时候，真菌孢子会从树上抛洒下来，感染下面路过的昆虫，使真菌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叶定邦听明白了，初始感染者是被一种极其稀少或者变异的真菌感染，成了半人半真菌的怪物。 　　根据水谷源团队的研究，这种未知的真菌感染之后，会在人体内制造出一种有特殊物质，影响人的行为。同时这种物质还会改变人的肌肉，让人在速度和力量、敏捷各方面都有提升，只是以目前的技术水平，还没办法把这种物质提取出来。 　　眼下这种情况，水谷源只能说个大概。初始感染者都不需要攻击，只要放出孢子，他们这些人就死定了。 　　又从水谷老头的嘴里问出些干货，要不是被初始感染者盯着，这个死老头才不会的说实话。如果他说的是实情，就不该叫初始感染者，应该称作真菌始祖。 　　叶定邦从真菌始祖身上看到僵尸的影子，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是真有点这种怪物。过去的山民更是无法理解这种存在，把真菌始祖当成了僵尸！ 　　僵持了五六分钟，真菌始祖并没有发动攻击。叶定邦脑洞打开，想到了一种可能。 　　叶定邦双手抱拳，对着真菌始祖说道：“前辈明鉴，我等并没打扰前辈长眠。是这东瀛倭寇野心勃勃，将前辈从棺材中挖出，又囚禁前辈，试图研究前辈的秘密。恰好被我们撞破，前辈才得以脱困。之前种种，全都是误会。” 　　另人瞠目结舌的事发生了，真菌始祖听懂了叶定邦的话，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水谷源，然后勾勾手指，意思是让水谷源来的陪他。 　　水谷源傻眼了，这怪物竟然完全保留了人的智商，之前的种种都是伪装的？ 第240章 疯狼群 　　“这……就走了？”水谷源想破脑袋都的想不出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们以数条生命为代价才制服的怪物，被小警察几句话就说走了？ 　　水谷源不甘心，冲着真菌始祖喊道：“刚才是他用手榴弹炸你！他一直想要杀死你！” 　　“吼……”黑暗中传来一声嘶吼就没反应了。 　　水谷源尴尬了，他想要挑拨的离间，可是真菌始祖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叶定邦嘲讽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你听不懂我可以帮你翻译，真菌始祖说你给老子闭嘴！” 　　山凤更是得意的说道：“就算是僵尸，也是华夏的僵尸，你们这些矮驼子想动僵尸，那就是找死。” 　　水谷源说道：“你们就这么让他走了，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它。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们错过了科学史上一次重大发现，有可能改变人类的发展。” 　　“快走！”山凤敲了一下水谷源的脑袋说道：“别和我说什么科学不科学，我一个山里人听不懂。我就知道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就算现在整不明白，将来有一天，总有人能整明白。你想偷走就不行！” 　　一番话朴实无华，却说出最简单的道理，我的就是我的，你想抢就不行。 　　水谷源垂头丧气的在前面走着，眼看研究就要取得重大突破，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就发出翻天覆地的变化，研究费了，花大价钱打造的基地没了，还自己给搭上了。 　　轰！ 　　三人距离洞口越来越近，洞穴深处再次发出一声巨响，又一次大面积的垮塌。扶着岩壁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岩层在颤抖。 　　这次垮塌程度没有上一次严重，但是彻底的封死了水谷源这类人的野心。进入一个地质结构不稳定的洞穴，简直就是找死。 　　“我……我的研究！我的心血！”水谷源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姿态，眼角甚至溢出两滴眼泪。 　　叶定邦嘲讽道：“这就哭了？太不坚强了，以后还有你哭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水谷源产生了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怕你的老心脏承受不了。”叶定邦故意这么说，就是要勾起水谷源的好奇心。 　　水谷源拿不定主意，这小警察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以他的智商，换做其他人，多少能看出点端倪。唯独他不行，这小子让人琢磨不透。 　　“前面有光！”山凤突然大喊一声，出口就在前面，总算可以出去。她都能感觉到新鲜的空气吹过脸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水谷源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想要和叶定邦同归于尽。他能想象出走出洞穴之后的生活，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每天都要面对永无休止的拷问，黑龙会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 　　“快走！”山凤在黑暗中待的久了，特别希望看到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甚至是从身边吹过的风。 　　尽管最后这一段路不太好走，三人都很疲惫，还是加快速度，出口越来越近。 　　“等等。”山凤很警觉的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不太对的味道。” 　　叶定邦也闻到了，草木味带着一点骚腥味，很有可能某种动物把洞口当作巢穴。两人抽出枪，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刚才的连续垮塌有可能惊走了动物。 　　洞口越来越近，两人放慢速度，洞口呈现喇叭状，倾斜向下。两人先在洞口停留了一小会儿，让眼睛适应阳光。再观察洞内情况。 　　有些奇怪，洞内没有发现干草、树枝，怎么看都不像是巢穴。 　　“看来我们太紧张了。”叶定邦正要把枪收起来，山凤看到一片草黄色的皮毛。 　　“有货！”山凤提醒道。 　　尽管两人说话声音很小，还是惊动了岩石后的动物。一只狼站起来，站在石头上，呲牙咧嘴的怒视着三人。 　　叶定邦注意到狼的嘴角都是口水和白沫，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这只狼有疯病，被咬一口，哪怕擦破一点皮都有可能没命。 　　“一只狼而已！”山凤用驳壳枪瞄准了狼头。这一身的皮子还值点钱。 　　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叶定邦看到很多黄毛。 　　狼群！ 　　不是七八只狼的小狼群，是一个大型狼群，之前就袭击过山凤的山寨。 　　大多数都可能带有疯病，呲牙咧嘴的盯着三人。看架势要把三人给生撕了！ 　　“哈哈哈……我怎么把这群你宝贝给忘了。我创造的狼群，咬死他们！”水谷源大声喊道。 　　狼群本来就对声音很敏感，感染疯病后，一点声音就会让他们狂暴。一两只还没有问题，这么一群狼，就算手中有枪，心里一样很慌。 　　疯狼疼痛感大大降低，必须一击致命。不像普通狼，受伤感觉到疼就跑了。 　　叶定邦手心里都出汗了，这么多疯狼太恐怖了。 　　对峙了十几秒钟后，一只疯狼扑向山凤。 　　砰！ 　　子弹集中狼头，爆出一团血花，狼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更多的狼冲向三人，叶定邦准头不行，只能靠感觉乱射，子弹穿透疯狼的肚子，疯狂还在奔跑。 　　山凤相当冷静，枪枪爆头，双枪开火，眨眼间就干掉五只疯狼。 　　水谷源见状不对，直接扑向山凤，阻止山凤开枪！ 　　“你个老王八蛋！”山凤很想给他一枪，水谷源死死的缠着她，不让她开枪。 　　少了山凤的支援，叶定邦要三四枪才能打死一只疯狼。这些家伙速度快，眨眼间就到了身前。 　　一只疯狼踩着石头纵身一跃，张开带着唾液和白沫的血盆大口，咬向叶定邦。 　　开枪已经来不及了，实在太近了。叶定邦用手臂护住喉咙，抬起右脚，踹在狼头上，把疯狼踢飞。 　　叶定邦惊出一身冷汗，刚收回右脚，另一只疯狼已经蹿到脚步，张嘴就咬。 　　计划得逞，水谷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为黑龙会解决了一个的劲敌。 　　叶定邦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咬，突然传来一声破空声。 　　嗖！ 　　飞来一只弩箭，把疯狼钉在地上。 第241章 小茵失踪了 　　砰砰砰！ 　　枪声大作，驳壳枪声、老套筒、猎枪、各种枪声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弩箭，疯狼成群的倒下，不到一分钟，疯狼群就被解决，没有一只漏网。 　　援军来了！ 　　水谷源愣住了，山凤推开他，收起枪，对着水谷源的肚子狠狠来一拳。 　　“呃……”水谷源抱着肚子，直接跪下了。 　　“妹子！”山豹子冲进来，看到一只疯狼还没死透，随手补了一枪。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事！”高飞走进来，身后跟着高小晴。 　　高小晴看了叶定邦一眼，鄙视道：“跟个泥猴子一样，怎么弄的这么脏？” 　　“你们都猜不出来我经历了什么，差点被活埋。”叶定邦就要给众人讲他的经历。 　　老枪最后才走进来，他眯缝着眼睛，打量着水谷源，身上散发着杀气。后面还有一群猎人，都是他们找来的援军。 　　“这老家伙就是罪魁祸首？”老枪掏出猎刀，准备活剥了水谷源。 　　山豹子这时候才认出来，叫道：“这老东西不是白毛老道？” 　　“就是他！是整个地下基地的最高领导，罪无可恕，但是现在不能动他！”叶定邦一番劝说，才让山民都冷静下来。叶定邦保证，他活着肯定比死了还痛苦。 　　“听他的！”山凤支持叶定邦，要是没有叶定邦，山民现在还蒙在鼓里，别说说救出人了，都不可能发现鬼眼洞的秘密。 　　“妹子，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山豹子很关切的问道。 　　“等一会儿说！”山凤亲自拿过绳子，把水谷源捆成粽子。别再想搞事，能动一下，就算山凤输。 　　猎人开始打扫战场，疯狼的皮子还是很值钱。在山民看来这些猎物都是山神的馈赠，不能浪费。叶定邦反复叮嘱他们这个行为很危险。虽然概率很低，但是疯病也能通过接触传染。 　　疯狼都死了，再感染了，那就亏大了。 　　“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处理。”老枪很自信，他们有办法剥皮而又不接触到狼血和口水。 　　叶定邦脑袋有点发昏，这会儿才想起来，问道：“在牢房里的山民……” 　　山豹子大声的说道：“都救出去了，一个都不少。我们还搬了不少东西出去，日子好过多了。” 　　“要注意隔离，他们有可能感染了某种疾病，山民和那些身份不明的人……” 　　不等叶定邦说完，高飞打断他的话说道：“救出来的山民不愿意和狱友分开，都是一起吃亏的难兄难弟，他们都回了黄牛凹，暂时安定下来。我们留了充足的食物，足够他们吃一个月。” 　　这就妥了，一个月的观察期，如果山民都没事，那就是彻底安全了。在观察期还是要提高警惕，被关了这么长时间，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光从伤痛中走出来，就需要时间。 　　“我先歇会儿！”这会儿安全了，疲劳感和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叶定邦闭着眼睛就快睡着了。 　　耳边听到最后的声音是高小晴喊道：“等会儿再睡，还有几个问题问你。” 　　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打起了呼噜。 　　山凤也是又累又困，但是她强打着精神，用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女人爱美之心占了上风，水从脸上流下来就成了泥汤。洗了三四遍，总算是干净了，可是头发依然很脏。 　　高小晴举起135相机，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没能拍到坍陷洞穴中的情况，她还有些失望。错过了重要内容，现在没人能到下面再拍照片。 　　“回家喽！”老枪大喊一声，声音在的山林间回荡。 　　这是山民的习惯，每次满载而归，都要大声呼喊，是他们敬畏大山，祈求丰收的习惯。 　　山豹子和老枪抬着呼呼大睡的叶定邦，这是山民表达谢意的方法。毕竟是叶定邦带着他们破解了这一切。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山家兄妹的山寨，一路上磕磕绊绊叶定邦都不带醒的。 　　回到山寨前，一个人影跑出来，直冲向高小晴，是和他们一起进山的小马。 　　“出……出事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你慢点说，出什么事了？”众人的神经都绷的很紧，听到出事，第一反应都是摸枪。山寨几乎是全部出动，只剩下些老弱妇孺，要是遭到袭击…… 　　小马深吸一口气说道：“小茵不见了！” 　　山民听出只是丢了一个人，松了一口气。生怕有余孽没有清理干净，这些家伙又跑到山寨里报复。 　　高小晴紧张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才说？” 　　小马很无语，他昨晚就发现小茵不见了。在村子周围也找了，没发现小茵的踪迹，还以为她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可是等了一晚，小茵都没有再出现。留下的山民帮他找了，可是人手不够，也就在村子边找找。 　　高飞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你们走了之后，她说昨晚没睡会，要休息一会儿，独自回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我去找她吃饭才发现不对劲！” 　　小茵之前的行为就很可疑，她表现的太夸张了，处处针对高小晴。 　　叶定邦等人前脚离开，她后脚就失踪，明显是追踪叶定邦等人。可像老枪这种老猎手，并没有发现被跟踪。 　　小茵不是普通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业人员！ 　　高小晴半天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之前的所做所为，处处真对高小晴，只不是最低级的障眼法。以叶定邦的能力，只要露出一点点破绽，就会引起他的怀疑。她主动跳出来，叶定邦反而没太在意她。 　　不管小茵什么来头，看起来是自己人。如果她是水谷源的人，昨晚不会这么顺利，在鬼眼洞门口可能就被守卫解决了。 　　“这么说跟踪我们的人是被她杀的？”高小晴吓了一跳。 　　高飞点点头，他已经猜到小茵的身份，如果她不是顾家派来的暗卫，那就是黑衣社的人。两者相比较，他更希望是前者。女儿身边有黑衣社的人，就算没有恶意，他感觉也很不舒。 第242章 我中毒了？ 　　黑衣社号称无孔不入，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一个报社里居然还安排探子，这明显就是冲着高小晴去的，黑衣社知道她和叶定邦的关系。 　　就目前来看，黑衣社并没有恶意，只是了解和试探，这依旧让高飞感觉不爽。 　　小马焦急的说道：“你们派人去找她，她一个人在山里很危险。” 　　“你了解她吗？”高飞问道。 　　“当然，我们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她的胆子很小，这会儿肯定吓坏了？” 　　高飞问道：“你们有没有分开特别长的时间？” 　　“特别长的时间？”小马不太确定的问道：“假期算不算？” 　　高飞拍拍小马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回山寨了。黑衣社确实了得，只用假期时间，就能培养出一个完美的伪装者，一个精英杀手。他不愿意去想小茵经历了什么，黑衣社的手段他略有耳闻。 　　“这是什么意思？”小马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好看着高小晴。 　　“小茵她应该没事，就是你可能见不到她了？”高小晴解释道。 　　“什么意思？”小马实在理解不了。 　　“还记得我们宿营见到的尸体么，她杀的！”高小晴只能说这么多。 　　“啊？”小马傻了，小茵是个杀手？ 　　“你自己想想吧！”高小晴觉得小茵肯定不会回来，她这样的人身份暴露就会再换一个身份。对他们来说，身份暴露和死差不多。 　　叶定邦被抬回大厅，脱了皮袄扔在床上都没醒。高小晴解开衣领，要为他擦洗干净。 　　毛巾轻轻擦一遍就是一层土，拿在盆里一洗，盆底一层泥。脸上的土都都清理掉，才发现很多擦伤，叶定邦什么都没说，但是从这些伤口能大致猜出他经历了什么。 　　未知洞穴崩塌的时候，她在鬼眼洞里，当时地动山摇，把她吓坏了，生怕鬼眼洞也塌了，把他们活埋。叶定邦当时正处于坍塌中心，该是怎么一副场景？ 　　高小晴突然有些心疼，只要差上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叶定邦这个讨厌的家伙，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叶定邦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也早点休息！”高飞在旁边站着，好尴尬，什么都没说，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高小晴刚把脸洗了一遍，房门被推开，山凤急匆匆的跑进来，后面跟着山豹子，想拉她没拉住。 　　“有事么？”高小晴问道。 　　“你一晚上没休息，挺累的，我来替你吧！”山凤就要去拿高小晴手上的毛巾。 　　“我不累，你去休息吧，你们肯定更累！”高小晴拿着毛巾不撒手。 　　山豹子看两人谁都不撒手，赶快说道：“我这儿还有一块。” 　　山凤一把抢过毛巾，又给叶定邦洗了一遍脸。 　　两个女人就开始叫劲，谁也不说话，就是不停给叶定邦洗脸洗头，一会儿的功夫，叶定邦的脸皮搓的发红，皮都快要被搓掉了，两人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山豹子实在是看不去，默默的关上房门，去找老枪喝酒，顺便收拾一顿老王八蛋，只要不弄死就行。 　　水谷源被关押在山寨最严密的地窖中，只有一条入口，上面是山寨最坚固的石堡，还有一群老猎人看守，水谷源就算长翅膀都飞不出去。山民都知道这老家伙害死很多人，都要找他出一口恶气。高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把人弄死。 　　“啊……”水谷源惨叫一声，什么辩解都是徒劳的，山民根本就不听。什么时候叶定邦等人离开，他这日子才算到头。 　　高飞也来见水谷源，失踪的兄弟到现在没找到，生死不知。必须要有个交待，不然回去没办法向家属交待。 　　“我……我真不知道！”水谷源说的是实情，手下抓了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抓的，他从不过问。 　　高飞越看这个老东西越生气，给了两拳就走了。他怕忍不住把他给打死。 　　山豹子转了一圈，提醒众人下手注意轻重，一定不能弄死，让高飞等人回去不好交差。 　　这一次还从鬼眼洞里拉回很多物资，叶定邦没发现仓库，被他们找到了。在营救山民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一份物资回来。主要是武器、药品，各种工具和少量的生活的物资。还有一部分实在拿不走，存在鬼眼洞中，等找个时间再拿回来。 　　山豹子和老枪商量了一下，老枪只要了一些枪支弹药，回去增强山前镇的实力。绝对不能让这样的灾难再重演。 　　剩下的武器都能把山寨里的人武装到牙齿，特别是还搬回一把机枪，山豹子爱不释手，要抱着睡觉。 　　等到山豹子一圈转下来，回到大厅。高小晴和山凤还没给叶定邦洗完，热水都用了好几锅，就像是在退猪毛，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妹子们，不能再洗了，再洗皮都搓掉了！”山豹子叫道。 　　高小晴和山凤一起喊道：“出去！” 　　“好嘞！”山豹子用最快的速度溜出大厅，自语道：“兄弟，不是我不救你，哥哥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又折腾一遍之后，两女各自离开，叶定邦躺在皮褥子中睡的香甜。 　　所有人都睡了，山豹子没睡，亲自带人守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 　　半个小时之后，天刚蒙蒙亮，叶定邦就醒了他是饿醒加疼醒的。 　　睁开眼睛看着房顶，用了两分钟，才回想起来这是山寨。 　　肚子实在是饿的难受，叶定邦准备下床找点吃的，山里人起的早，这时候说不定已经有人起来做饭了。 　　不懂没事，这一动身上火辣辣的疼，仔细一看，身上都红了，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我这是怎么了？”叶定邦有点懵逼。 　　身上酸痛是肌肉太疲劳了，正常反应，可这皮肤发红就不对了，还有些水肿。 　　难道……我中毒了？ 　　或者感染了某种疾病，叶定邦又联想到真菌始祖，完蛋了，这是被感染了？ 　　叶定邦万念俱灰，想到自己要成为半人半真菌的怪物，精神有点崩溃。 第243章 二女吃醋 　　这下完蛋了！ 　　叶定邦都开始想身后事，有点对不住父母，养育了他一辈子，都没有好好孝敬父母。还好小妹成年了，他走了小妹还能照顾二老。 　　在床上躺了一刻钟， 他连墓志铭都想好了，‘叶定邦，一个小警察，来过，看到过！’ 　　又仔细想了想，太文艺了，不符合他的性格，打算把后面五个去掉，只留下一个警察四个字。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的所作所为都符合警察这个称呼。 　　咕噜…… 　　肚子又叫了，实在是恶的受不了，必须要吃点东西。他现在能吃掉一头羊！ 　　叶定邦掀开的皮褥子，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才发现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光溜溜的！ 　　老子的衣服呢？ 　　叶定邦搜索了一圈都没发现衣服，肯定是被谁给脱了，难道要裹着皮褥子出去找东西？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纠结了不到五分钟，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高小晴拖着一个盘子，端着一大碗白粥，两个小菜进来了，食物的香味让他嘴里的口水快要喷出来了。 　　高小晴都把粥放到桌子上，也不见叶定邦下来吃饭。 　　“下来吃啊，我早起了一个小时给你熬的粥，米都熬化了，可香了。” 　　“那个……我的……”叶定邦还没说完，山凤进来了，他也用托盘端了一个大碗，还有两个白面饼子。 　　山凤看到高小晴也在，两人对视了一眼，火药味十足。 　　“我给你做了卤煮，最能补充体力，快起来吃！”山凤叫道。 　　叶定邦深吸一口气，这香味实在太给力了，他能吃一大碗。 　　看他不动，山凤叫道：“下来吃饭，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喜欢！”嘴上这么说，可就不见他动。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两个女人都这么想，可谁也不想退出。高小晴走到床边，拉着叶定邦说道：“你先喝粥，昨天都没吃东西，先喝点粥暖暖肠胃！” 　　山凤不甘示弱，也拉着叶定邦说道：“吃我的卤煮，保证你一碗下去，一整天都有劲。” 　　两个女人争抢起来，叶定邦裹紧了皮褥子，就快要走光了。 　　“都给我住手！”叶定邦吼道。 　　高小晴和山凤吓了一跳，以为叶定邦生气了，赶快放手。 　　叶定邦裹紧皮褥子，看二女的样子，也不想说他们，只是严肃的说道：“想让我下去吃饭，先把我衣服拿来！” 　　山凤这才想起来，叶定邦的衣服都让她们洗了，现在他身上都没有。 　　高小晴赶快转过身，背对着叶定邦说道：“你的衣服洗了，还没干。” 　　“你们洗的？”叶定邦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难道他已经被看…… 　　“我去给你找衣服！”山凤找个借口跑了。 　　高小晴反应过来，喊道：“我去给你找鞋！”跟着也跑了。 　　叶定邦有些郁闷的缩成一团，美味的食物就在面前，可他吃不着。就不会把食物先端过来再走？凉了就不好吃了！ 　　过了十来分钟，两女又跑回来。山凤拿了山豹子的衣服，高小晴拿了高飞的鞋，一起放在床头。 　　“出去啊！”她们在这站着怎么穿？ 　　两女红着脸走出去，随手关上房门。 　　叶定邦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快速换上衣服，他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山豹子的衣服大了一圈，高飞的鞋倒是很合适，叶定邦也顾不上，坐在桌子前，先和一大口粥，咬一口饼子，再吃口卤煮，真是美！ 　　山凤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房间里没动静了，回头一看，叶定邦已经开始吃了。 　　粥已经喝了大半，卤煮也快吃完了。 　　“你慢点吃，别噎着！”高小晴嘱咐道。 　　叶定邦嘴里塞的都是食物，咽下后说道：“真美味，你们自己做的？” 　　“当然！”山凤说道：“天还没亮我就开始洗内脏，熬了一个多小时。” 　　“谢了！”叶定邦随口说道：“吃着就新鲜，你杀了一头猪？” 　　“没有，山洞里的狼身上的内脏……” 　　噗！ 　　山凤刚说完，叶定邦就喷了，那些狼可是感染了疯病。虽然他知道高温能杀死致病源，还是本能反应占了上风。 　　“逗你的，山寨杀了一只猪，这是猪内脏！”山凤还有点得意，叶定邦这么聪明的人也会被她骗。 　　叶定邦还是用勺子舀起来看了一下，确定是猪内脏，这才放心的吃。 　　等到他快吃完，打了一个饱嗝，高小晴才问道：“今天回去吗？” 　　回去当然是越快越好，水谷源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如果黑龙会知道他们的重要人物落在山民手中，肯定会派出大队人马营救，到时候又是一场血战。 　　“我们不怕！”山凤拍着胸口说道：“他们来多少死多少，好多人还嚷着要报仇。” 　　“不行，现在还不能硬碰硬！”叶定邦想让山民继续积蓄力量。猎人虽然很厉害，但是和受过长期训练的战士比，优势并不明显。大多数猎人打猎还是用弓弩，现代步枪后坐力很强，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这个季节也不对，山民储存的食物有限，如果进入相持阶段，很有可能因为食物短缺陷入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暂避锋芒，积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就算和黑龙会暴发冲突，也会占据上风。 　　山民的血海深仇一定要报，要让这些家伙千百倍的偿还。想要收拾他们，机会多的是。 　　叶定邦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山民猎人要熟悉使用现代枪械，以后不许再用弓弩打猎，必须要用枪，磨练枪法。 　　另一方面要加固山寨，占据优势地形，把山寨修成一个坚固的堡垒。一旦发生意外，山民立刻转移到堡垒中。 　　再在外围布置各种陷阱，用山民的方法进行标识。出了这些事，山民不能再是一团散沙，要团结起来，互相帮助，互相依靠，这样才能在操蛋的世道活下去。 　　山豹子早就到了，听叶定邦分析的有道理，就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句句在理，他都想把叶定邦留下当军师！ 第244章 制造密语 　　高小晴也提了一点建议，为了防止坏人再进行渗透，山民按照户籍进行编号，这样再出事就可以有迹可查。山民就成了铁板一块，想要再渗透进来，基本上不可能。 　　叶定邦补充道：“还可以建立密语口令，定时更换，只有你们山民知道。想要再蒙混过关，可就难了。” 　　主意是不错，山凤犯愁的是密语的内容。山民都没什么学问，让他们制造口令是强人所难。 　　他们都是关系到山民的大事，山豹子跑进来说道：“兄弟，我把你当自家人，你来帮我们设计一下口令很暗语。” 　　“我不行，这个必须你们来设计！”叶定邦说道。 　　山豹子指着山凤说道：“不吹牛的说，我们兄妹俩算是山民里比较聪明的了，可你让我们想密语，这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想不出来。” 　　叶定邦解释道：“不是我不帮忙，这完全是为了安全考虑，你们自己设计的密语是最安全的！” 　　“啊？”山家兄妹大眼瞪小眼。 　　叶定邦说道：“我帮你们设计密语，如果我被人抓住严刑拷打，或者用美色诱惑我，我没坚持住，把密语都说了，你们就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就算我不被抓，但是像我这样的人，总是规律可循。要是遇高手，可以根据我的资料喜好进行推断，找出密语的规律，有可能破解。就算做不到百分百准确，一样会带来安全隐患。” 　　山豹子听明白了，挠挠头，汗都急出来了，可是一句暗语都想不出来。 　　“你们不用把暗语想的太复杂！”叶定邦解释道：“暗语可以是毫无关联的两句话，上下句之前没有必要的联系。就是让人琢磨不透，让外人猜不出来，只有自己人知道。比如说你们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甚至是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都可以成为暗语。” 　　山凤似乎是听明白了，问道：“我上句是狼内脏，猪内脏，卤煮，下句是小菜白米粥。是不是可以成为暗语？” 　　“对了，这就是暗语！”叶定邦竖起大拇指。黑龙会的探子要是听到这句暗语一定是一脸懵逼，让他们想到底死都想不出来下一句是什么。 　　山豹子大受启发说道：“衣服借人太小，早饭没我份。这是不是也可以成为暗语。” 　　“当然！”叶定邦继续吃他的早餐。以他们的思维方式想出的暗语口令，绝对无法破解。这思维方式太跳跃了！ 　　“我去找老枪去！”推广暗语和户籍编号这两条要在山里推广起来，少不了德高望重的老枪。山豹子一溜烟的就跑了。 　　山凤犹豫了半分钟，也跟着跑了。编写暗语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少得了她。想着以后山里人见面都要说她编的话，非常的有成就感。编暗语口令这种事越多人参与越好，根本无法破解。 　　等山凤走远了，高小晴才说道：“你似乎特别关注山民！” 　　叶定邦喝掉碗里最后一点粥，把最后一粒米舔进嘴里。这才说道：“我需要疏于我自己的势力，山民是很好的选择。有了可以信任的人，才有底气，办事才方便。就像你爸，他能坐稳警长的位置，周局长都没能把他扳倒，就是因为你爸有自己的班底。” 　　“你不相信警察？”高小晴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身为警察，却不相信警察，这是一个很讽刺的黑色幽默。 　　叶定邦把卤煮也吃完，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如果警察全是像你爸一样的人，我肯定相信他们。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北平这么多警察，高飞只有一个。” 　　当着高小晴的面，有些话叶定邦说不出口。高飞的手下也不干净，他们支持高飞，是因为高飞符合他们的利益。对于有些事情，高飞知道，并没有阻止，而是默许了。 　　如果对付一般人，甚至是偏门或者绿林黑道，警察就足够了。但是如果要对付黑龙会，最好还是用自己信任的人手。比如说老枪和山凤山豹子两兄弟。 　　叶定邦还尝试着收服土夫子一脉，这样城里城外都有人，巩固之后再慢慢扩大势力，积蓄力量，总有办法对付黑龙会。 　　只是土夫子一脉没那么容易收服，只好先收了山民。把山民武装起来，也是一股力量。 　　叶定邦想的很远，等到石堡修建完成，他打算把家搬到山里，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就可以放手和黑龙会干到底！ 　　他肯说这么多，并不担心高小晴去告诉高飞。这些事高飞都猜到，警长可是老江湖。 　　“那顾小姐呢？也是你争取的目标？”高小晴说道：“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她差点就要问叶定邦是不是喜欢顾佩。 　　“她的情况有点特殊！”叶定邦也有点拿不准，顾家的势力太大了，目前为止顾家和他想做的事没有直接冲突。黑龙会已经在暗中发展十几年了。想要彻底解决黑龙会没，就要借助顾家或者黑衣社的力量。 　　至于叶定邦对顾佩的感觉，一言两语还说不清楚。顾佩不仅仅确实的是帮了不少忙，他对顾佩的感觉也不是普通朋友。最后两人到底会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可能老天爷都不知道。 　　“我懂了！”高小晴情绪有点低落。她想问叶定邦怎么看她，始终说不出口。 　　叶定邦很认真的说道：“其实对你也一样！” 　　“你说什么？”高小晴如遭雷击，身上涌起一股热流，眼神都有些迷离。 　　“对我来说，你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叶定邦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这人没什么朋友，在英国唯一算的上朋友的就是伯纳德。不对，说他干什么！对我来说，你比朋友还重要。” 　　高小晴懂了，不再为难叶定邦，山崩都能保持冷静的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说明她在叶定邦心里还是有些份量，这就足够了。 　　高飞全程在外面偷听，比他搞对象的时候都麻烦，现在的年轻人事真多，听的他都都大了！ 第245章 提前布局 　　高飞在外面等了五分钟，两人也不是说话，咳嗽两声走进房间。 　　“怎么样？休息的还好？”高飞关切的问道。 　　“恢复的好极了！”叶定邦活动关节，今天又是活力四射的一天。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高飞问道。 　　在山寨很安全，但是水谷源是个烫手的山芋。黑龙会和黑衣社都会盯上他们，顾家可能也要掺合一下，说不定还有其他势力，想要把人弄回警局，困难重重。 　　叶定邦问道：“黑衣社怎么会搅进来？”他还不知道的小茵已经失踪。 　　高小晴把小茵失踪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她没有回来，也没出现在鬼眼洞，以她的身手如果想要跑，山里没人能拦得住她。 　　“你们怎么不早说，这可不是小事！”叶定邦估计一天的时间，小茵足够走出大山，和黑衣社取得联系。水谷源这么重要的人物，他们肯定势在必得。 　　说不定黑衣社的人已经在路上，他们会派出大队人马来带走水谷源。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也没有必要和黑衣社硬碰硬。 　　“老头在哪，我要见他。”留给他们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高飞赶快在前面带路，在地窖中见到狼狈不堪的水谷源，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街头乞讨的老乞丐。 　　“你来了！”水谷源看到叶定邦还很高兴，至少不用和粗人打交道。 　　“想不到你状态还不错，你这下一步是要装疯吗？”叶定邦问道。 　　水谷源还真有这种打算，装疯卖傻最容易蒙混过关，是不是真疯又没有办法鉴别，只要装的时间长，装的够像，总会有人相信你是真疯。 　　叶定邦接着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听说黑衣社么，他们就要来接你了。” 　　“黑……黑衣社？”水谷源皱了一下眉头，两个性质差不多的组织，又同样以黑开头，明里暗里都交过手，对于各自的手段都很清楚。他落在黑衣社的手里，他们会用各种手段压榨出水谷源所知道的一切。 　　叶定邦对捆着水谷源的木桩很感兴趣，绕着木桩转了一圈，眼睛却一直盯着水谷源的表情。除了一闪而过的恐惧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 　　“我们并不想把你交给黑衣社，只不过我们内部出了点问题。”叶定邦很大方的承认了他们的失误，没有注意到被黑衣社渗透了。 　　水谷源知道叶定邦肯定还有话说，扭头看着叶定邦，示意他继续说。 　　叶定邦戳了一下水谷源的膝盖说道：“你这一把老骨头，进乐黑衣社，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成了骨头渣滓，好可怜！” 　　“你什么意思直说，我们都是聪明人。”水谷源的言语中还有些期待。 　　“我有一个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机会，让你逃走，至于能逃到什么地方，就看你本事了。” 　　水谷源嘲讽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就算你们肯放我走，山民会同意么？” 　　“我可以让他们用山神的名义发誓，不会追击的你。你伪装了这么久，肯定知道山神在山民中是什么地方。”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水谷源装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让他背叛黑龙会没那么简单。 　　“你有三个小时！”叶定邦说道：“我要去看救出来的山民，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黑衣社已经在路上。” 　　水谷源表示他一定会认真考虑，没人会用小命开玩笑。叶定邦就带着高飞和高小晴离开地牢。 　　“真的要放他走？”高小晴很不甘心的问道。 　　“当然不是！”叶定邦摇摇头说道：“放心，他一个字都不会说。他只想着拖延时间，对于我的提议，他表现出有点不耐烦，甚至还有点敷衍。” 　　“有……有么？”高飞全程盯着水谷源，什么都没看出来。 　　水谷源是搞研究的，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所以他面部的一些细微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特别是他听到黑衣社要来的时候，眼神有些期待，眼皮抖动的频率都加快了。 　　同样是黑龙会成员，假丽都老板陈风在听说黑衣社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害怕，那是最真实的恐惧。 　　“之所以两人有不同的反应，只有一个可能……”叶定邦看着高飞和高小晴，等着他们说出下文。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脸的茫然。 　　叶定邦只好说道：“黑衣社中有内鬼，黑龙会已经知道山里出了问题，像水谷源这么重要的人物，黑龙会一定不惜一切代价进行营救！” 　　“啊？不能吧！”高飞有点不敢相信，像是黑衣社这么牛逼的机构，也被渗透了。 　　答案几乎是百分把肯定，黑衣社是涉密单位，肯定是最先渗透目标，被装的钉子肯定不止一枚。 　　“那我们怎么办？”高小晴问道。既然这么严重的情况，叶定邦还能给他们说的这么细，肯定是有应对办法。 　　叶定邦坏笑着说道：“我们就给他来一个将计就计。” 　　看着熟悉的坏笑，高飞就知道水谷源要被坑了。这小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能想出千奇百怪的主意对付你。和叶定邦为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叶定邦召集了老枪和山豹子、山凤两兄妹，留给大家准备的时间不多，最多两个小时。时间非常紧急，在三个小时候后，‘敌人’一定会攻击山寨，打得山民措手不及。 　　“为什么没有我的份？”山凤有些生气，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带她。而高小晴一个小记者，只会拍照，连枪都不会用，她凭什么就可以参加？ 　　山豹子也不服气，未知探险没有他，这次怎么少得了他。 　　山凤和水谷源相处的时间太长，她的身材太过高挑，太容易暴露。山豹子需要指挥大局，他也不能参加。 　　“那我呢？”老枪突然表态，他也要加入。这个计划实在太过瘾了，必须要加入。 　　叶定邦没想到这些人会为一个名额争抢起来，有必要么？ 第246章 第一张底牌 　　高小晴和叶定邦是这个计划必不可少的人物，最后还剩下一个名额，在老枪和高飞之间二选一。 　　“必须选我！”高飞叫道：“我是警长，我经验丰富。我是客人，你得让着我。” 　　老枪吐槽道：“你个老家伙算是什么客人，警长又管不到我，凭什么一定要让着你！” 　　众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两个老朋友会为这事吵起来，都摆出必须要选我的架势。再吵下去，他们就要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叶定邦最信任的当然是高飞，可这次的人选上，他偏向老枪。老枪就没在水谷源面前露过脸，他的气势又和武士有些相似，很容易打动水谷源。 　　眼看着机会就没了，高飞直接说道：“你小子想不想娶我女儿？彩礼我不要了，这次必须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石化，这也可以，实在是太卑鄙了，居然拿女儿说事！ 　　高小晴没想到老爹会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些事，羞愤之下，狠狠的踩了高飞一脚。 　　接着其他人都对高飞进行谴责，你可以用各种手段进行争取，争到了是本事，但是用女儿感情来说事，这就有点卑鄙。 　　老枪没有女儿，但是他表示如果需要，可以立刻认山凤为干女儿，可以搬回一局。 　　最后发言的是山豹子，他反复强调一句话，他是山凤的亲哥，父母不在了，长兄如父，他也可以不要彩礼。 　　山凤越听越生气，也学着高小晴的样子，狠狠的踩了山豹子一脚，用脚后跟在山豹子的大脚趾上还转了一圈。 　　“哎呀我去！”在山豹子的惨叫声结束了这次讨论。 　　叶定邦最后还是选择老枪，其他人立刻开始布置，时间非常有限。必须抓紧时间行动！ 　　每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叶定邦做了一些初步的设计，必须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布置。 　　他拎着药箱子，还要赶到黄牛凹，去救治才获得自由的山民。幸存者只提了一个要求，必须要见到叶定邦和山凤，要面对面的感谢这两个救他们出苦海，还为他们报仇的人。两人在幸存者眼中就是再生父母。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山豹子早就替两人答应下来。 　　山凤带路，身后跟着几名猎人，带着食物，送给黄牛凹的村民恢复体力。走到村口，小马挡住叶定邦的去路。 　　“小茵还没回来，你们是去找她吗？”小马问道。 　　“是啊，一起去吗？”叶定邦热情的邀请小马。 　　“算了，我还是在这等她，说不定她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比较显眼，她从远处就能看到我。” 　　叶定邦说道：“你的作用还不如一堆火，火冒出的烟在几里地外都能看到。” 　　小马还是不走，说他因为昨晚没睡，身体有些不舒服，随时会晕倒，还是留在村子里安全。 　　叶定邦很惋惜的说道：“那只能这样了，你不用太担心，小茵一定不会有事。” 　　一小队人走了没多远，叶定邦回头看了一眼，小马还站村口的石头上，向远处眺望。 　　“这小子也不简单！”叶定邦有七成的把握小马也是黑衣社的人。他的演技太差，留下的目的并不是等小茵回来，盯着水谷源动向才是他的任务。 　　高小晴一行三人，只有她一个是真正的记者，她要是知道了，恐怕该郁闷了。整个报社里不知道还有多少黑衣社的人。她应聘的不会是黑衣社的报纸吧？ 　　报社记者是干不下去的了，叶定邦盘算着把她的弄到警局，专门从事犯罪现场摄影，她可是一把好手。 　　“我呢？”山凤问道：“你看我能干什么？我也想进城看看。” 　　“你要进城看看，我随时都欢迎，但是不建议你留在城里，山里是适合你发展的地方。”将来山寨建设需要山凤，叶定邦要在山里建石堡，以后这可是他的地盘。 　　听叶定邦这么解释，山凤就开心了，一定要把堡垒建的固若金汤。 　　在叶定邦的规划中最好再寻一处类似鬼眼洞的洞穴，进可攻，退可守，遇到危急情况，还可以通过洞穴转移到安全处。进可攻退可守，是最理想状态。 　　叶定邦把他的各种想法都告诉山凤，如果都实现，山民就不再为填饱肚子奔波，更像是一只武装力量。在北平周边有这么一支奇兵，那绝对是杀手锏。 　　两人边走边说，讨论了一路，走了一个多小时，赶到黄牛凹。 　　大多数山民都在空地晒太阳，看到叶定邦，顿时激动，一群人围上来。 　　“恩公来了，我给你磕头了！” 　　“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多亏恩公出手，不然我们母女都完了。” 　　“我就说恩公不会有事，山神会保佑恩公。” 　　山民很激动，他们听说洞穴崩塌，昨晚就要留下挖石头，要把叶定邦救出来。 　　叶定邦当时在洞穴中看的不是很清楚，现在仔细一看，黑压压的一片人，所有人都面黄肌瘦，手上都是老茧，全部都是劳苦大众。 　　好一通安抚，叶定邦总算让众人都冷静下来。黄牛凹空了一大半，幸存者都不愿意走，想留在山里生活。原本的山民也乐于他们住下来，黄牛凹不再是死气沉沉，充满朝气。 　　他们一起经历了苦难，都活了下来，共同的经历让他们成了一家人。 　　叶定邦检查身份，他们只是很虚弱，并没有恶性疾病和传染病。个别有病的都是因为抵抗力弱，并不严重。 　　病的严重的的和经不起折腾的都被淘汰了水谷源因为发现了真菌始祖，暂时放弃了其他研究，这些人才能活下来。 　　在回来的路上，又死了两个。剩下的这些吃饱肚子，病就去了大半。只有几个病重下不了床，大家都在悉心照顾。 　　一圈检查下来，叶定邦还发现几个人身体素质不错，训练之后是一把好手。 　　这些人是他最初的班底，必须认真对待。幸存者想留下吃饭，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报答叶定邦。饿了接近半年的时间，吃饭在他们眼中是最幸福的事。 　　叶定邦委婉的拒绝了，又问了失踪同事的消息，没人知道。 　　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叶定邦就往回赶，他还有大事要办，等这事处理好，他在黄牛凹住两天都行。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牢牢抓住，必须一气呵成，一个小小的错误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第247章 营救行动 　　人都走了，地牢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水谷源独自一人。老狐狸这才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得意的冷笑。 　　这些家伙太大意了，以为通知了黑衣社，他就会害怕了？ 　　水谷源巴不得黑衣社介入，落在黑衣社手里也比在山民手里好，这些可恶的家伙让他苦不堪言，四肢都失去了知觉，还把他搞的这么狼狈，一定要报仇！ 　　用时间推断，从集结人手，到快速反应，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考虑到进山的路途问题，他还要忍受一天的时间。 　　想到要这么久，水谷源就没法保持淡定。一天之后再救他，四肢都要废了，以后要轮椅上渡过？ 　　现在是最佳时机，叶定邦不在，少了这个可恶的家伙，营救会非常顺利。等他回来了，又会变得很麻烦。万一被他看出了什么，那就完蛋了！ 　　水谷源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被叶定邦吓破了胆，不敢再与他为敌。 　　毕竟是华夏，也只有这片神奇的土地才能养育出这种头角峥嵘之辈，可惜不能为黑龙会所用，甚是遗憾！ 　　感概了一会儿，水谷源有些累了。他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会儿，他要好好睡一觉，恢复一点体力，等到营救行动展开时才有体力逃走。 　　水谷源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故乡的樱花。这个时候正是樱花最美的时候，一阵微风一吹，漫天飞舞的都是粉色的花瓣，美丽的姑娘都穿着和服站树下，娇羞的表情再加上飞舞的花瓣，美到极致。他很怀念这种感觉，回想起来，他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孩子他妈…… 　　快睡着的水谷源又猛的惊醒，老伴已经死了，死于一场地震，那时候孩子还小。 　　水谷源依稀看到妻子淡淡的微笑，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相当深，感觉睡了很长时间。 　　轰…… 　　突然一声巨响，水谷源从睡梦中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地牢顶端哗哗的往下落尘土，房间里的火把忽明忽暗就快要熄灭。 　　救他的人来了？水谷源心中狂喜，瞬间他就不困了，瞪大眼睛，等待有人来救他。 　　轰！ 　　又是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手榴弹在附近爆炸。隐约还能听到枪声，战斗非常激烈。 　　水谷源在心中默数，战斗持续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救援队还没有冲进来，他有点的着急了。一定是出现计划外的状况，救援队和山民、黑衣社硬碰硬，才会战斗这么长时间。 　　战斗很激烈，战况一定很惨烈。水谷源竟然有些心痛，参与行动的都是精英战士，每损失一个，黑龙会的实力就弱一分。短时间内得不到补充，黑龙会就会越来越弱。 　　想到自己的性命，水谷源又不难过了。他的价值超越整个黑龙会北平分部，只要成功救走他，就不算失败。 　　砰砰砰…… 　　枪声越来越近，水谷源听到底子武器持续射击声，都动机枪了。外面一定杀红了眼！ 　　“东瀛的勇士加油，再加一把劲就冲进来了！” 　　“神风！神风！” 　　“愿诸君武运长存，英魂……” 　　水谷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祈祷，英勇无畏的战士能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来解救他。 　　轰！ 　　又是一声爆炸，位置越来越近。 　　半分钟后，地牢里跑进来人。水谷源的心一下悬起来，人在他上面， 看不到人，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眼下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黑衣社或者是叶定邦的人不想他被救走，很有可能杀了他。 　　噗通……噗通…… 　　水谷源的心脏剧烈跳动，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妈的，这些王八蛋疯了，至于这么拼命么？” 　　“看来我们抓了一个了不得大人物，他们才会这么疯狂。” 　　“我呸！刚才我看到一个家伙身上绑着手榴弹，冲向我们的防线。一整队人，连一具完整的……” 　　“都给我闭嘴！”似乎是一个头目样的人物吼道：“山民坚持不了多久，快想办法！” 　　进来的不是自己人，水谷源屏住呼吸，生怕他暴露了。心里还很欣慰，黑龙会果然派来最精锐的战士来救他。也只有黑龙会训练出的精英战士，才会悍不畏死。 　　砰砰砰…… 　　上面枪声大作，又打起来了。水谷源推测再坚持二十几分钟，救援队就能冲进来了。 　　“队长，顶不住了，这帮家伙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 　　“队长，干脆我们把那老家伙给弄死，一拍两散得了！” 　　水谷源要吓尿了，最可怕的情况出现了，这些人脑子一热，只要动一下手指，他的命就没了。 　　“不行，他一定要活着，这是上级下的死命令。目标有重大价值，就算我们都死了，他都不能死！”队长嘶吼道。 　　“又是这种狗屁命令！”有人大声咒骂道。 　　水谷源长出一口气，不用担心小命不保。 　　轰！ 　　又一声爆炸，这次直接在头顶正上方。地牢门都炸开了。硝烟的味道飘进来，仔细一闻，还能闻出血腥味。 　　三个穿着黑衣的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身上都有血迹，狼狈不堪。 　　“这老东西就是我们的目标？”一名黑衣人盯上水谷源，他的眼球都是血丝，眼神中充满愤怒。 　　水谷源记着他的声音，就是他要刚才提议要杀掉他。 　　“快把他弄下来带走！”队长握着的驳壳枪盯着外面，他的手都在发抖，可见战斗激烈程度。 　　一名黑衣人直接用砍刀斩断绑着水谷源的绳子。水谷源双脚总算可以着地，他的双脚一点知觉都没有，直接摔倒在地。 　　完了，我可能废了。水谷源意识到他被绑了两天，四肢血液不循环，肌肉、神经都可能坏死，他残废了！ 　　“妈的，一个老废物！”两名黑衣人给水谷源套上一个黑布头罩，架起来他，在队长的掩护下，一起往外冲。 　　水谷源并不是完全看不见，他的头套很薄，能大概的看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 第248章 居合斩 　　水谷源就像是一只死狗，被两人从地牢中拖出来。两人直接把他扔在地上，举枪射击。 　　嗖！ 　　水谷源能听到子弹从身边飞过的声音。他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也从没这么害怕过，只要枪口偏一点，他的身上就是一个血洞。 　　在他前方不远处就又一个人，水谷源转动了一下头罩，才从缝隙中看到是一个死人。 　　这人是黑衣社的人爆炸产生的弹片掀开了整张脸，白花花的牙齿露在外面，一块弹片镶嵌在脸上，死的实在是太惨了。如果没有身份铭牌，都没有办法辨认死者的身份。 　　“斯巴拉西……”水谷源在心中狂喊。他太了解华夏的军工企业了，他们生产的手榴弹爆炸之后的弹片只会裂成两片，杀伤力有限。这一定是他们生产的手榴弹！ 　　就剩下三个人了，上啊，杀死他们！ 　　水谷源不敢说出来，只有在心里大喊，精神也得到满足。 　　噗！ 　　他听到子弹穿过人体的声音。身边的一人倒下，血喷溅出来。水谷源感觉到一股湿热的东西喷在他脸上，接着就闻到血腥味。 　　受到刺激，水谷源感觉到手指似乎动了一下，身体正在逐渐恢复。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水谷源在心中狂喊，他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中。 　　仅剩的两个黑衣社成员不射击了，水谷源被拎起来，冰冷的匕首架在水谷源的脖子上，水谷源能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刀锋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只要对方稍稍一用力，水谷源就要死去失血过多。 　　“都不许动，不然我就杀了他！”黑衣队长喊道。 　　枪声立刻停了。 　　一个人大声喊道：“不要冲动！把他交给我们，放你们走。” 　　这人的汉语还不太标准，估计来华夏的时间还不长。 　　水谷源被勒着脖子，呼吸有些困难。通过头罩的缝隙，他看到山寨已经是一片狼藉，前面的空地上倒着十几具尸体，旁边的房子还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这么扫了一圈，至少看到二十多具尸体，有两具装备精良，一看就是营救队成员，死在进攻的路上。 　　躲在各种掩体里的人走出来，还有七个人，水谷源信心大增，这些勇士一定会把他活着救走。 　　“我的身上没有武器！我是队长！”一位身材魁梧的武士走出来，举着双手说道：“你至少让我们看一眼，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老子信了你的邪！”黑衣人队长大骂道：“要不是中了你们的诡计，老子的小队也不会全军覆没！” 　　对方喊道：“博士，是你么？” 　　“是我！”水谷源赶快答应，对方没有喊他的名字，而是叫了博士。水谷源更加相信了，这是组织的规矩。既是称呼，也是代号，他在黑龙会代号就是博士。 　　旁边的人威胁道：“让你的手下自杀，我们就把他给你。用你手下的命，换他的命。” 　　“小兄弟，你不要开玩笑。”营救队长说道：“我可以给你钱，给你们很多钱。任务失败没关系，只要有钱，你可以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水谷源知道营救队长是在争取时间，水谷源也说道：“你们都很年轻，父母把你们养大不容易。你们就这么死了，他们得多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悲剧啊！” 　　“你闭嘴！”黑衣人队长大喝一声，但是手上的力道小多了。两人显然是心动了，对于队长的不断靠近也没有任何警惕。 　　等到队长走的足够近，水谷源发现队长虽然身上没有武器，但是腰间还插着一把武士刀，并且队长有意无意的在调整刀的角度。 　　水谷源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队长是个用刀的高手，并且擅长居合斩，东瀛的一种秘术，也是一种拔刀术，讲究一招毙命。 　　既然知道对方的营救计划，水谷源就想着配合，故意将身体前倾，让黑衣社的人也往前两步，缩短双方的距离。 　　黑衣社的人根本就没把刀放在眼里，那么细的一把刀，大概是当作装饰品。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了，根据水谷源的目测，现在已经在居合斩的攻击范围之内。 　　“你们能出多少钱？我还要给死去的兄弟家人一部分。”黑衣社的人显然是有点心动了。 　　“你看这个数怎么样？”营救队长突然出手，只见一道寒光一闪，刀已经出窍，下一秒钟，队长已经在收刀。 　　动作太快了，快到看不见。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水谷源的头上带着黑布头罩。 　　过了两秒钟，水谷源才听到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脚边滚过。接着就听到滋滋的声音，血从劲动脉中喷出的声音。 　　挟持他的黑衣人都摔倒，一双充满力量的手扶住水谷源。 　　立刻有人冲过来，扶住水谷源，这才有人摘掉头套。 　　水谷源眯缝着眼睛，在黑暗中待的时间太长了，突然见到阳光，有些刺眼，眼泪立刻流出来，模糊了他的双眼。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的有些呛人，水谷源回头看了一眼，两具尸体倒在门口，还在流血。 　　“水，给我水，还有食物！” 　　“快拿水！”营救队长拿了一个水壶，水谷源一把抢过来，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壶。 　　食物就是一块干饼子，水谷源大口啃着，差点噎着。 　　“您慢点吃，等离开这里，我给您准备点……”队长话还没说完，被枪声打断。 　　砰砰砰！ 　　水谷源还来得及高兴，再次响起枪声。距离不超过二十米。 　　“不好了，山民回来快了，领头的是叶定邦！” 　　听到这个名字，水谷源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家伙居然还活着。 　　“你没杀死他？”水谷源急忙问道。 　　“他们人数太多了，只是把他引开了。”救援队长喊道：“掩护撤退，来两个人，带博士去见老板。” 　　“老板？”水谷源一愣，老板是和他平级的一位高层，掌管组织内的资金流动，同样非常神秘，这么危险的事，他来干什么？ 第249章 被要挟 　　老板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除非……除非……有非常紧急的情况！ 　　嗖！ 　　一直弩箭直奔水谷源而来，擦着水谷源的脸颊，钉在旁边木头上。 　　“大爷的，居然射偏了！”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叫骂声。 　　水谷源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听到就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很想是山凤，这两个人居然都还活着。 　　“快带我见老板！”水谷源刚才还点怀疑，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也顾不上细想。因为饿的时间长，又没有休息好，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好使。 　　两人架着他没走几步，身后再次传来破空声。 　　嗖！ 　　“啊！”身边的战士发出一声惨叫，弩箭直接射穿身体，从肋骨间隙穿出来。这个伤虽然并不立即致命，但是不经过及时抢救，他死定了。 　　咳咳…… 　　受伤的战士咳嗽两声，咳出大口的鲜血，似乎还有内脏碎片。 　　在这种情况下，战士还是坚持走了几米，这才跪倒在地，艰难的转身举枪还击。 　　水谷源回头看了一眼，心生感慨，这才是战士该有的表现，视死如归，虽然他死的有些痛苦，肺泡会被鲜血浸透，他最后会被自己的鲜血给活活呛死。 　　只剩下一名战士架着他，队长带着剩下的人在做殊死搏斗，他们‘咬’的太死，已经不可能撤退，唯一的作用就是多坚持一会儿，为他们逃走争取时间。 　　“玉碎！”水谷源的眼里都是眼泪，这上年纪了，特别容易感动。这可是一队精英战士，就这么牺牲了。 　　不能辜负他们！水谷源努力在动，四肢微微有些感觉。 　　战士出村之后，就进入密林中，立刻有人来收尾，抹去地上的痕迹，就在这丛林中，竟然还有一队人。 　　和之前的小队不一样，这一队人都是山民打扮，甚至还有货框和各种伪装。 　　水谷源怒了，这些人装备精良，如果他们冲出去，说不定刚才那一队人能活下来。 　　“你们就在这看着？”水谷源低声叫骂道：“如果你们出手，他们不会玉碎！” 　　不论他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为所动，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 　　水谷源说了几句明白了，刚才那一队人是黑龙会的人，而这些人是‘老板’的嫡系，每一个对老板来说都很宝贵。 　　“带我去见你们头儿！”水谷源叫道。 　　立刻有两人架着他，穿过丛林，在一片空地见到了‘老板’。 　　老板穿着一身风衣，领子立起来，遮住了她的脸，又带着帽子和围巾，仅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看着这双眼睛，就知道是一个美女。 　　对方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水谷源。 　　“你不是老板！”水谷源喊道：“你们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 　　老板冷声说道：“博士，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么？” 　　果然是这样，这些家伙是来算账的。他们之所以救出他，只是出于保密，不想他落在黑衣社手上。 　　水谷源不开口，风衣女说道：“黑龙会苦心经营的基地被毁，失去战略要地，同时暴露了零计划，每一条都是死罪。” 　　听到死罪两个子，水谷源吼道：“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你不过是一个丽都的‘夜莺’，还不够资格审判我！” 　　“审判？”风衣女笑了，笑的很长时间。 　　风衣女的笑声有几分讽刺的意味，让水谷源觉很不舒服。他可是黑龙会的元老，黑龙会能发展到现在程度，和他有很大关系。要是没有博士帮忙，黑龙会在东瀛还是个不入流的组织，绝对不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也在利用组织敛财。”风衣女冷声说道。 　　水谷源争辩道：“做研究当然要花钱，要不是我，怎么可能搞到这么有价值的样本。虽然基地毁了，但是在……” 　　话都到嘴边，水谷源又咽下去了。差点说出最关键的机密，那可是他东山再起的希望。像丽都里的这些‘夜莺’不可能知道的这些事。 　　“哈哈……你还贼心不死？”风衣女嘲讽道：“你想说友好医院地下的秘密？还是说你偷偷转移的感染者？” 　　“你……你……怎么知道？”水谷源懵了，这是严格保密的内容，在整个黑龙会知情人也不会超过五个。 　　风衣女只是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故意留给水谷源时间，让他自己脑补。 　　水谷源开始自行脑补，黑龙会内部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虽然不是勾心斗角，但是在今后的发展上，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意见。他不关心这些，他只对钱感兴趣。每次都争夺大量的预算，已经引得某些人不满。之前就有人想动他，只不过没有机会。现在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可以光明正大的除去他。 　　还有他的研究，水谷源一度认为他的研究很重要，是独一无二的。可他不该在友好医院留后手，这样他们很快就能接手，能继续研究下去，对黑龙会并没有多大影响。 　　“你……你们……”水谷源脑补完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得不到样本，我会……” 　　“水谷心么？”风衣女说道：“你的依仗不就是他，其实很简单，一个普通的小医生而已，对组织来说，算不上什么，这人啊，总有旦夕祸福，说不定……” 　　“你们要对他动手？你们敢！”水谷源像是疯了一样。水谷心能发展到今天，很大因素是因为他在背后支持，如果他倒台了，水谷心不会直接完蛋，但是谁都能动他。 　　风衣女冷笑道：“谁让他没有后台，自认倒霉吧。他还不知道你的消息，真可怜。现在北平的车多起来了，你说他会不会被车撞？”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吧！”水谷源妥协了，他不会拿儿子的生命开玩笑。作为黑龙会的元老，他很清楚这些人什么都干的出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第250章 一场戏 　　“嘿嘿嘿……”风衣女人笑了，笑的特别阴险。话不用多说，聪明人都能猜到这冷笑之后是什么意思。 　　“你……你们要卸磨杀驴！”水谷源瞬间想明白了，营救他‘老板’不用出面，也没有必要派一名得力干将来，但是杀他就不一样了，必须有亲信看着他死，然后还要斩草除根。 　　风衣女笑着说道：“博士，不能这么说，你可不是蠢驴，你是我们黑龙会最聪明的人，是我们的骄傲。” 　　这笑声让他从心底发寒，这就是他志同道合的同伴？在最危急时刻，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落井下石！ 　　笑够了，风衣女才说道：“博士，我们聊的差不多了。那么请开始吧！我可以给你提供多种选择，这是您特有的权利。” 　　水谷源慌了，基地遭到突袭他没死，洞穴崩坍他没死，怪物、狼群袭击都活下来，落入敌手都没死，结果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在这就要动手，你们等不急了？我要回到底北平，我要体面的离开！”水谷源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 　　风衣女又笑了，说道：“博士您也太天真了，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您是在这里对组织里的勇士也是一种激励，他们会为您报仇雪恨！如果回到北平，您的旧友或者老部下有什么想法，那就不好处理了。您也不想看到组织里血流成河吧。” 　　“你……你们……”水谷源气的浑身发抖，对方早就安排好了，他必死无疑，没有任何生机。 　　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看到风衣女准备的毒药、绳子、小太刀、手枪，只有这四种选择。 　　水谷源犹豫不决，他不是武士，很怕死，内心濒临崩溃，谁不想好好的活下去？ 　　“博士，我们时间有限，请您快一点！”风衣女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一句话一下激怒了水谷源，他是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居然还在催促，连最后一点时间都不给？ 　　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水谷源总算是暴发了，大声吼道：“你们太过分了，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给？你们的渗透计划，你们训练、培养我都参与了。算是你们半个老师，没有我，能有现在的你们？” 　　不等风衣女说话，水谷源吼道：“我知道你们丽都恨我，可帐算不到我头上，你们既然要做‘夜莺’必然要经历一个过程，没有我，还会有其他男人。不要以为搭上张夫人，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总有一天，等你们失去利用价值，下场会比我还惨！” 　　一番咆哮之后，水谷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风衣女嘲讽道。 　　水谷源崩溃的说道：“黑龙会肯定会记住你们做出的牺牲，你们是功臣！日后大计成功，你们会被载入史册，成为……”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什么大计，什么史册，你说详细一点。” 　　这……这是……叶定邦的声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水谷源大脑一片空白，有点转不过弯来。 　　“讨厌！”风衣女娇嗔道：“人家演的正好，为什么要打断我？” 　　风衣女生气的摘下帽子和头巾，露出她的脸，正是高小晴。 　　之前蹲着的藏着的伪装成山民的战士都站起来，根本就不是伪装，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山民。 　　水谷源已经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没人来救他，都是在演戏。刚才激烈的战斗也是在演戏！ 　　之前使用居合斩的山豹子跳出来，拿着武士刀胡乱的比划了几下，根本就不懂居合斩。 　　叶定邦笑嘻嘻的问道：“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水谷源点点头，之前的种种感觉太真实了，竟然都是假的，就为了从他的嘴里套话？ 　　“起来，我们边走边说！”叶定邦一支手就把水谷源拎起来，就像是拎了一个小鸡仔。 　　“你怎么知道友好医院的事？”这是水谷源最大的疑问，因为这事就连黑龙会内部人知情人都非常少，是他和儿子两个人的秘密。 　　叶定邦说道：“你之前不是已经猜到了，你们黑龙会也被渗透了，所以我们对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 　　“不……不可能！”水谷源知道叶定邦没说实话。就算组织被渗透，也不可能知道这些。 　　“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只是你不愿意承认。”叶定邦很阴险的问道：“你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你儿子了？” 　　“你是说……”水谷源僵住了，他是被自己儿子出卖的？ 　　这个念头让水谷源不寒而栗，他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儿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只是想当然的认为在医院里很安全，不用出去打打杀杀，不用去接近危险目标。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在友好医院地下存放大量生化武器，在辅楼建立密闭房间，利用医院检查你们的实验成果，你们父子俩可做了不少，也黑了黑龙会不少钱吧。” 　　“不……不会……他不会出卖我！”水谷源又接受了一次强烈的精神刺激。 　　“那是你对黑衣社的手段不了解，就算是硬汉，只要待上几天，就会成为缠指柔。在我们看来，没有驯服不了的硬汉。你儿子只不过坚持了几个小时。” 　　叶定邦说的和真的一样，他不杀人，他要诛心！ 　　水谷源沉默了，低着头，任凭叶定邦拖着他走。 　　“我们再聊聊丽都和张夫人吧。丽都的女性是怎么回事？”这才是叶定邦急切想要知道丽都到底多少人有问题。刚才听他话的意思，可不止一个人。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自己去查！”水谷源说道。 　　按照黑衣社的行事风格，不需要一个一个的排查，只要有问题，会把所有人都处理掉，一个都不剩，一了百了，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如果这样，夏芷也会受到牵连，还有其他无辜的人。 第251章 黑龙会的来历 　　“你最好配合一点。”叶定邦这次很客气，手中掌握着两个致命的把柄，就算再铁杆，认真的思考之后，也会开口。 　　“请吧！”这次山凤和颜悦色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个自诩很聪明的人，被耍的团团转，肯定是相当有成就感。只是这最后一幕大戏，只能在旁边看，不能参与其中，稍稍有点遗憾。 　　水谷源腿脚恢复了一点知觉，慢慢的能走几步。根本就没人担心他会逃走，刚才的一幕虽然只是一场戏，但是如果叶定邦把风声放出去，就会变成现实。张夫人一定会杀他灭口，甚至是牵连到水谷心。 　　“你……是怎么做到的？”水谷源对叶定邦的恐惧翻了十几倍，这个家伙竟然能操纵人心，实在是太恐怖了，把他这辈子从小到老的恐惧的加在一起，再乘以十倍，都无法超越对叶定邦的恐惧。 　　“其实非常简单，你感觉行很神秘，只要说穿了就是些小把戏。”叶定邦说道：“只要你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水谷源被叶定邦的气度深深的蛰伏，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肚量。再看看叶定邦身边的人，高飞、老枪、山豹子、山凤，每一个都不是普通人，就连高小晴也是胆大心细的奇女子一个。也就叶定邦能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都听他的拆迁。 　　或许一开始他们就错了，华夏是衰落了，但是底蕴还在。流淌在炎黄子孙身体中的骨血还在。这是一个不会被征服的民族，可惜他认识的有点晚。 　　水谷源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愿闻其详！” 　　叶定邦说道：“只要你揣摩到一个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影响他的思想，甚至是控制他的思想并不难。你一把一个人逼到绝境，在他极端虚弱，大脑麻木，又累又饿，他脑子里一定会想最美好的事情，只要抓住这一点下鱼饵，百分百能钓上鱼。” 　　说起来很简单，但是想要做到太难了，特别是精准把握一个人的心思。水谷源就算知道原理，想要做到也需要长期的系统研究，然后再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才有可能做到这一步。 　　可是他和叶定邦见面都没超过四十八小时，怎么可能比身边的亲朋好友还会了解他。 　　叶定邦笑道：“其实每个民族都有一些固有的性格特点，这是受环境影响形成的共性。比如你们东瀛，你们是岛国，国土面积狭小，缺乏资源，也缺少耕地，生存环境又有些恶劣。导致你们性格野蛮，崇尚强者，又比较固执。这些溶在你们的血液里，改不了。” 　　水谷源的惊胆了，叶定邦只是随口说说，却把他们分析的这么透彻。这可以说是个怪物，黑龙会想不到他们在和什么样的怪物交手。 　　一行人回到村口，水谷源看到了刚才激烈战斗的战场全貌。 　　几根木棍子冒着青烟，路边倒了一些土，伪装成爆炸炸出的的大坑。木头栅栏上歪歪斜斜的插着几根箭，小孩子们很高兴，正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做着打仗游戏。至于他看到的血，又杀了好几只鸡，山寨中的家禽现在很不欢迎水谷源。特别是山豹子家的大公鸡，老婆一下少了好几个，要不是它还能打鸣，它也要搭进去。 　　水谷源想明白了，他从睡眠中被唤醒，脑袋浑浑噩噩，梦境和现实还分不清楚，就被拖出来，又在紧张、刺激的战场中，也没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他百分百会中招。 　　“行了，你问吧，只要我知道，都告诉你。”水谷彻底服了。 　　“就从黑龙会和零计划开始吧。” 　　黑龙会起初就是一个黑道组织，东瀛颁布废刀令后，一部分武士失去了经济来源，很快就破产。再加上流民和失去工作的手工业者，为了活下去，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松散的组织。靠着敢打敢拼，很快抢到一块地盘，通过开赌场，收保护费等黑道生意敛财，很快经济上就有所改善。 　　填饱肚子后，这些人就有了更多诉求，不再满足于更小一块地方。这时候黑龙会就成了被利用的工具，有些事的不适合新政府出面，就由黑龙会来做。黑龙会不仅获利，还受到保护，进入告诉发展时期。 　　水谷源就实在这个时候进入黑龙会，他们已经放弃主要的黑道生意，开始向海外扩张。就在这时候，零计划开始实施。募集志愿者，收养孤儿，利用大牢中的死囚，经过长时间的培训，以每年五百人的速度，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精英间谍。他们中的佼佼者，信仰最坚定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零计划，还要经过层层的筛选考核，都通过了才派往华夏。 　　没有通过的人，一样被收入黑龙会，从事各种各样的工作，测绘、暗杀、收买等地下活动。鬼眼洞就是测绘项目中发现的一处极的基地选址。已经建设半年多了，拿着一手好牌，结果被叶定邦一下就搞定了。 　　黑龙会原本做了非常周密的安排，可他们到了华夏才发现错了。华夏实在太大了，他们的人手根本就不够。每年毕业的五百人，撒出去就没了。黑龙会只能重新制定计划，把时间往后退了十年。 　　“等等，什么十年？”高飞打断水谷源的话，这个必须问清楚，这些小矮子想干什么？ 　　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想要侵略，想要从华夏的版图上撕下一块肉来，再一点一点的吞噬，直到吞下整个华夏的版图。 　　“你们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老枪怒道。 　　水谷源说道：“你们已经封闭的太久了，和这个世界脱节了。毫不夸张的说，东瀛有压倒性的优势。现在也可以，只不过会付出非常惨重代价，我们不想损失这么大。只要给我们十年的时间，我们一定会很轻松的取得战争的胜利，会打的你们毫无还手之力。” 　　“妈的，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我可以揍他吗？”山豹子叫道。 第252章 十年 　　山凤也感觉到气愤，这不是看不起山里人，这是看不起整个华夏人。华夏可是有四万万同胞！这么大一个国家，竟然被东瀛看不起。 　　她也想开口骂人，可是看到叶定邦一脸淡然的表情，高小晴甚至还有些羞愧。这两人的反应都说明了一个有些残酷的的事实，水谷源说的是实话。 　　“我们真的差的很多？”山凤问道。 　　高小晴点点头，叶定邦说道：“欧洲的国家正在进行工业革命，生产力产生质的飞跃，我们差的太远。就算现在开始追赶，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这已经是保守估计，叶定邦说的很客气了，现在军阀混战，到处在打仗，百姓流离失所。在加上列强的压榨，根本就不会给你发展的机会。 　　众人的心情都有点沉重，再也没有刚才的计谋得逞时的喜悦。 　　老枪说道：“总有人该做点什么，就算是一把的老枪，也能打出一颗子弹。” 　　十年的时间不短了，他们也可以用这时间进行准备。甚至可以破坏他们的计划，争取更多的时间。 　　山凤直接表态，说道：“你说吧，怎么干都行，我们都跟着你干！” 　　高飞也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交给你了，警局里的兄弟也有热血男儿。” 　　“再加上山前镇的好儿郎！”老枪说道。 　　水谷源愣住了，他意识到自己说的残酷现实并没有震摄住他们，发而让叶定邦收纳了他们，把他们整合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谢谢你让我们知道时间紧迫，现实有多残酷！”叶定邦很客气的说道：“那我们就换一个话题，说一说丽都的事，到底有多少人有问题。” 　　“这个……”水谷源的表情有点尴尬，当然不是因为他回答不出来，而是这里面有其他的事。老枪和山豹子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事。 　　高飞嘲讽道：“你这岁数还要祸害人家小姑娘，禽兽不如！” 　　水谷源争辩道：“既然她们选了这条路，以后都是家常便饭，我只不过是提前让她们知道一下有多残酷！” 　　“唉！”叶定邦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女人都这么狠，想要把她们培养成没有感觉，只知道完成任务的机器。等到十年之后，他们将更加残暴。 　　高飞想了想问道：“直说吧，你祸害了几个？” 　　“五个！”水谷源还有些得意的说道：“还都极品，那个身段，那个皮肤，掐一下都能掐出水来！” 　　就算山凤和高小晴反应慢，这会儿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很想给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头一枪。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不会丽都的全部花魁都是‘夜莺’？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可是很严重。 　　水谷源说道：“一部分人去了丽都，剩下的给你们的高官当了夫人姨太太，具体都是谁，这不归我管，我也不知道，你们也别问我。” 　　黑龙会内有森严的等级划分，不同的部门有不同的职责，水谷源只负责研究，其他部门负责渗透、搜集情报、人员伪装等等，不同的部门规矩不一样，水谷源并不了解其他部门的具体情况。在近期他们又有重大变化，这些水谷源都不知情。他只知道一些情报来自丽都，具体什么人获得的情报，什么人负责传递，水谷源都不知情。 　　山凤呵斥道：“老东西，你识相一点，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再有隐瞒，抽死你！” 　　“我说的确实都是实情，我是搞研究的，对于情报一无所知，怎么可能让我知道！” 　　叶定邦相信水谷源的话，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大山里，不可能接触到情报。到现在为止，水谷源都很配合，说的都是实话。 　　“下一个问题！”时间有限，叶定邦直接问下一个问题。“千鹤是怎么回事？” 　　“你还知道千鹤？”水谷源大感意外，他也是接触了才知道有千鹤这么一个人。 　　叶定邦说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水谷源说道：“这女人来头可不小，在组织里也很有背景。我接到上头指示，说是有个大人物要来，进行了精心准备，没想到来的是她，我还以为是丽都的人，然后…… ” 　　他说不下去，叶定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大概是老头子色心不死，以为可以像过去一样欺负千鹤。没想到千鹤差点把他给废了。要不是看他研究的内容有重大价值，可能当场就把他弄死了。 　　水谷源被千鹤教训了一顿，又被上级斥责，这才老实。知道眼前的女人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有大来头，不是他能动的女人。 　　高飞问道：“她来要干什么？” 　　“她又不会把目的告诉我！”水谷源说道：“但是她问可我几个问题，我都记得很清楚。” 　　“问你什么了？”叶定邦急忙问道，他或许能从这些问题分析出千鹤的目的。 　　水谷源想了想说道：“她问我能不能加快感染过程？还问我在人口密集的城市投放会是什么效果？最后还问了投放方式，能不能进行空投！最后问了有没有办法能高效快速的杀死感染者。” 　　叶定邦和高飞同时想到了，千鹤这个疯女人是想在城市中扩散孢子云。在适合的条件下，能感染数百人，等到一个星期之后，不废一兵一卒，整个城市就成了一座死城，到处都是被真菌控制的蘑菇人。 　　“你是怎么回答的？”的叶定邦问道。 　　水谷源说道：“对这种古怪真菌的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连感染机制都不太清楚，暂时还没找到加快感染的方法。实际上发病速度已经很快了。据我所知，只有极少数疾病能在数天内达到底这种程度。我怀疑这种真菌和疯病一样，最开始是出现在蝙蝠身上，经过数代演化，才有了现在的能力。” 　　“说城市！”高小晴喊道。 　　“吓我一跳，我说！”水谷源揉着肚子抱怨道：“能不能先给口饭吃，肚子都饿瘪了。” 　　山豹子给他弄了一碗粥，水谷源边吃边说道：“孢子云到了城市里绝对是一场灾难，人们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感染人数就会达到一个可怕的数量。唯一的问题是孢子成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旦在成熟前被消灭，就不会出现新的感染者！” 第253章 张公子尸体的下落 　　“你们手上有多少孢子？”叶定邦问道。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根据这种特殊真菌的性质进行推演，危害程度主要看第一次扩散感染的数量。被感染人数越多，破坏越大。 　　水谷源说道：“除了真菌始祖外地，成熟孢子只有一具，你们已经见过了。” 　　“真的只有一具？”高飞吼道。 　　“就一具！”水谷源很委屈的说道：“我得到真菌的时间也不长，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摸到一点门道。研究的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东西。” 　　叶定邦一直盯着水谷源，他的眼神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要把水谷源的灵魂洞穿。水谷源不敢和叶定邦对视，把脸转向一边。 　　他这个动作就说明心虚，一定还有孢子，只不过不一定在黑龙会的手上，十有八九在友好医院。 　　“第三个问题！”叶定邦估算着黑衣社在天黑之前肯定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水谷源也猜到叶定邦要问什么，自己刚才说漏嘴，他一定会追问到底。 　　叶定邦果然问道的：“说说吧，张夫人和‘老板’这个代号是怎么来的？” 　　高飞走到旁边坐下，张夫人有问题，这绝对是大事，影响到整个北平，不单单是经济、民生方面。 　　水谷源是在黑龙会发展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来到北平，他最先的落脚点就是友好医院。初次接触‘老板’是因资金的问题，研究需要大量资金，都是老板转给他。不论多大的数目，老板都能在短时间内筹措到。 　　当然了，每次见面张夫人都会乔装打扮，化妆成不同的女人。她一直也非常警惕，可是两人都是黑龙会高层，慢慢就放松警惕。一次紧急会见之后，水谷源参加了一个宴会，在宴会上见到张士维夫妇，张夫人穿着和‘老板’一模一样的衣服。水谷源在暗中观察，发现张夫人的言谈举止和习惯和‘老板’一样，确定张夫人就是‘老板。’ 　　高飞说道：“就凭这点，你就能确认是张夫人？” 　　水谷源继续说道：“肯定不够，我还去试探了她的反应。她对我的靠近非常愤怒，可能是担心掩护身份暴露。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直接和我见面，都是派手下的人见我，大多都是丽都的人。” 　　这事可非同小可，北平最有钱的人张士维，老婆的居然是黑龙会成员，这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叶定邦想到了张二公子被害，他把的张家和丽都联系起来，这是不是他真正被害的原因？ 　　“在你的实验对象中有一位富家公子，他是因为什么被杀？”叶定邦质问道， 　　“富家公子？不可能！”水谷源说道：“我选择实验对象有严格的标准，都是不会引人注意的低风险目标，不会动有钱人家的公子。真要是落到黑龙会手上，不把油水榨干，才不会动她一根毫毛。” 　　叶定邦厉声说道：“你再好好想想，不行我给你提个醒？” 　　倒霉的张二公子身上有棺材菌，肯定经过水谷源的手，他越是遮掩，越是说明这中间有问题。 　　“被抓进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我的心思都在实验上，不太关心其他事情，要不你们再给我一点提示，说不定能想起来。” 　　“让人产生强烈幻觉的棺材菌，还要我说的更详细一点？”叶定邦冷声说道。 　　水谷源立刻来了精神，有些兴奋的说道：“你们的文化神秘又充满魅力，竟然能找到这种神奇的药物，并且能掌握用途，是怎么做到的？” 　　高飞呵斥道：“别说废话，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我是从‘老板’手上接到研究任务，起初我并不相信有这么神奇的药物，投入了一些人力之后，真的找到了这种棺材菌，进过实验发现致幻效果强过任何一种已知的药物。我们扩大研究，发现了真菌始祖的存在，我们代号为‘菌人’。只是这种棺材菌的数量实在太稀少了，我尝试进行人工培育，一直没取得成功。一个偶然的实验事故，发现这种真菌的孢子需要活人为中介，经过非常复杂的过程才有可能生长，所以……” 　　叶定邦直接说道：“你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张公子意外的成为了棺材菌的宿主，等你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交给了陈风的处理，你想把尸体找回来，可是尸体已经被扔进小海河中。你都失去了希望，没想到尸体又刚被警察给找出来，你又看到了希望，想把尸体给偷回来，剩下的我就不说了，我只想知道张公子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在试验区搜索的时候，叶定邦认为有可能会见到张公子的尸体。可是当时情况各种危急，他就把张公子尸体的事给的忘了，这会儿回想起来，自然要问个明白。 　　水谷源摇摇头说道：“我确实是想得到那个样本，但是我人手不足，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手下就那么多。我提交了申请，组织说会拿回样本。” 　　叶定邦在想尸体被盗的过程，张家的行为就像是把尸体拱手送给黑龙会，尸体丢了也没有任何反应，疑点更重！ 　　对于张夫人身份的问题，张士维是否知情？还是说张夫人只是一个障眼法，张士维才是真正的‘老板’？亦或其他更加复杂的原因，在谁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张夫人被调包了？ 　　“那你还说不知道张公子的身份？”高飞问道。 　　水谷源只好说道：“我想起来了，他确实不一样，来的时候精神已经错乱。认为他被抛弃，是不该出生，他甚至叫自己是杂种，还说女人都是骗子，女人的话不能相信！” 　　叶定邦什么都没说，水谷源说的更多了，他极力让叶定邦相信他的这一套说辞，可叶定邦一点都没有要相信的迹象。 　　水谷源还想说什么，一名老猎人跑进来说道：“有一队人直奔山寨而来，都带着家伙！” 第254章 又见黑衣社 　　黑衣社来了！ 　　高飞吐槽道：“这些家伙什么都没做，抢战果的速度倒是比谁都快！” 　　“别这么说，我倒是很乐意把博士交给黑衣社。博士也是这么想的吧？”叶定邦反问道。 　　水谷源又开始冒冷汗了，这小子话中有话，明显是有所暗示。看他的意思，很想把自己交给黑衣社。 　　博士的脑子有点想不明白了，这绝对是大功一件。叶定邦却不要这份功劳，把它送给别人。 　　叶定邦有了这份功劳，能升警长，说不定还可以进入有实权的部门。 　　“按照我说的做！”叶定邦早就做好准备，让山民把缴获的武器都藏起来。低调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 　　山凤、高小晴和老枪退出去，只留下山豹子和叶定邦和高飞。 　　“哈哈哈……”人还没到，门外就传来洪亮的笑声，林队长穿着一身军装，带着一队人走进来。 　　“老弟，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听说你又弄出了个大动静！”林队长上来就给叶定邦一个热情的拥抱。 　　叶定邦有点不太习惯，原本是个冷血的无情的家伙，却要装作热情豪爽，自然让人不舒服。 　　“这位想必就是寨主，也是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位硬汉！”林队长用力拍了拍山豹子的肩膀。 　　叶定邦一把拉起水谷源说道：“这位就是‘博士’，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知道很多重要情报，我想你肯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林队长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水谷源，冷声说道：“这样的家伙不配称为‘博士’，连禽兽都不是，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招呼他。” 　　叶定邦委婉的提醒林队长要小心，回去的路上肯定会遭到袭击。 　　水谷源呆住了，从两人的反应来看，只是认识而已，叶定邦根本就不是黑衣社的人，之前很多话都是忽悠他。 　　林队长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板着脸质问道：“小老弟似乎对我有点不满的。” 　　“当然！”叶定邦指直接承认了，指着林队长身后的一名战士说道：“她是怎么回事？” 　　叶定邦指着的是小茵，虽然换了一身军装，看起来像是个男人，还是被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林队长脸上又露出笑容，说道：“她的伪装身份就是一份记者，没想到会遇见你们，真是太巧了。” 　　这慌话说的绝了，只要自己相信，那就是真的。 　　“很荣幸遇见你，叶警官！”小茵干练的说道。 　　“你这样更讨厌了，我更喜欢之前的你。”小茵也不是她的真名，只不过是众多代号中的一个。 　　小茵严肃的说道：“我只是在执行我的任务。” 　　“很不错的手下！”林队长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加入我吧，我的手下多么优秀！有你这样的人指挥，他们会立下奇功！想想如果这次行动你有这样的精英小队，会是什么结果？” 　　“暂时没有想法！”叶定邦再次回绝了林队长的提议，这一次更加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 　　林队长冷冷的盯着叶定邦，手就放在腰间的枪套上，打开了纽扣。 　　叶定邦还是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林队长，旁边的高飞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气氛紧张到极点，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小茵想要为叶定邦说话，刚张嘴就被队长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林队长突然笑了，说道：“开个玩笑，我果然没看错，叶老弟是个人物！” 　　叶定邦也跟着笑道：“林队长真幽默，以后还要多多提携小弟。” 　　前一秒钟两人就快要翻脸，后一秒又有说有笑的聊起来，实在是看不懂这两人。 　　林队长又说道：“我并不姓林，林队长只是一个代号，久到我都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叶定邦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林队长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说这些。 　　林队长突然感慨道：“如果我们都没有身份，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话有一点小悲凉，选择了做这一行，就意味着以后没有朋友。 　　“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林队长不给叶定邦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叶定邦再次提醒道道：“你们回去这一路可不太平，小心被伏击。” 　　“我们早有准备！”林队长很豪迈的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叶兄弟保重！” 　　林队长是真的生了结交之心，叶定邦年纪轻轻就能破此奇案，居功不傲，真是难得的人才。只不过他的性子太欢脱，确实不适合在黑衣社发展。在最后分别之际，这小子还能提醒注意安全，还算是有良心。林队长心里暖暖的，有点小感动。 　　只是这份感动没有持续半分钟，叶定邦又说道：“既然都要走了，把另一个你们的人也带走吧。” 　　“你什么意思？”林队长还在装傻充愣。 　　叶定邦说道：“既然小茵是你的人，另一位小马也是。小茵能放心的脱离我们去叫人，肯定是有人替她盯着。”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小马确实也是黑衣社的人。叶定邦之所以要点出来，故意戳破小马的身份，意思很明显，让他离着高小晴远一点。 　　“废物！”林队长咒骂一声，让手下去把小马带走。 　　林队长出门之前说道：“水谷笔记我本来打算装作不知道，既然你这样，那只能公事公办，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看完了把他还给我，我派人来取。” 　　本来他可以装作的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叶定邦戳穿小马的身份，林队长只能做出回应。 　　“一定！”叶定邦不在乎《水谷笔记》，只是要表明一个态度，让黑衣社的人离高小晴远一点。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他刚才的举动就告诉了林队长。 　　这一次可能是个意外，叶定邦可以接受。下一次叶定邦就会采用更加激烈的手段回应。 　　“走了！”林队长摆摆手，带着他的小队火速赶回北平，趁着夜色赶路。 第255章 我为诱饵 　　叶定邦目送着林队长的小队押送着水谷源出了山寨，一支三十队人组成的精锐小队，押送着重型罪犯，突然多了几分悲凉的味道。 　　特别是在提醒他的时候，林队长说他知道，可是看起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他们小队只有三十人，这是关键，以黑衣社的实力，完全可以出动几百人，为什么只有三十人？ 　　高小晴从后面走出来，看到小马跟着走了，有些无语，出来三个人，回去只剩下一个人。报社问起来，她该怎么交待？ 　　天就快黑了，山凤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叶定邦没说，但是山凤很清楚，这是叶定邦留下的最后一晚，明天他们就要走了，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 　　山豹子吩咐下去，山民已经开始准备，杀猪宰羊，准备最丰盛的晚餐。 　　为什么是三十人？ 　　叶定邦还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数字刚刚好！”高飞说道：“林队长就不是来执行押解任务，他是来执行钓鱼任务。” 　　姜还是老的辣，警长已经看明白了。 　　黑衣社这是走了一步险棋，说白了林队长等人就是一块大肥肉，等着黑龙社咬钩。如果人数少，黑龙会一看只有十几个人，肯定是一个陷阱，不会有任何行动。如果一看有上百人，以黑龙会是实力，无法在短时间内凑够足够的人手，打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三十人是一个刚刚好的数字，黑龙社肯定会发动袭击。林队长也能顶住，拖延时间，让周围的埋伏完成合围。 　　叶定邦服了，这就是黑衣社的手段，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居然拿自己当诱饵来消灭敌人。 　　这个计划要是真的成功，黑龙会在北平的势力遭到重创，想要弥补损失，除非从外面再调人。被盯上之后，调人也很困难。 　　“我们跟上去看看？”叶定邦想凑个热闹。 　　高飞摇摇头，不建议这么做。山里闹出的动静不小，虽然外界不知道，但是黑衣社内部肯定会有一份详细的报告。林队长这么做，也是在给黑衣社长脸，要是叶定邦再横插一脚…… 　　“懂了！”叶定邦不管了，目送着黑衣社的人消失在视线之外。虽然不赞同他们的做法和行事风格，但是必须要要承认。这也是一群铁血真汉子。 　　“今晚可以放松一下！”高飞说道：“明天回警局！” 　　警长回去要面对失踪兄弟的家人，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人肯定没了。连个尸首都没有，只能立一个衣冠冢，有点对不起家人。 　　“不要想烦心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老枪搬出一大坛子酒，要和高飞一醉方休。 　　山民在山寨前的空地上架起火堆，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火焰被风一吹，腾起两米多高的火柱。 　　杀死的猪和羊先祭祀山神，进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完成后整只的猪和羊被架在火堆上烤。在高温炙烤下，油水滴下来，在火堆里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暂时案子算是结束了，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叶定邦却开心不起来，千鹤到来显然是来执行另一个计划，光零计划就很让他头疼。对手准备多年，要人有人要装备有装备，拥有各种技术型人才，而他…… 　　“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喝酒，喝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山凤端了一碗酒到叶定邦面前，酒是他们村子自己酿的，一般都舍不得拿出来，今晚一下搬出了七坛子。 　　叶定邦端过酒碗，酒液有些浑浊，提纯过滤的工序有点问题。但是他不介意，这可是粮食酒，这一碗酒里是山民的情谊。 　　“好酒！”叶定邦一口就干了。酒一点都不辣，在嘴里微微有些甜味，入口绵，回味香。 　　“吃肉！”羊肉表层烤的金黄，山豹子的撒上香料，切下来一块，端给叶定邦。 　　叶定邦并不知情，就接了过来。按照山民规矩，最先烤好的肉要给最德高望重的人，之前一直都是老枪享受这份殊荣。 　　老枪拱拱手，没有任何意见。叶定邦简直就是山神派下来的救星。 　　“香！”叶定邦啃了一大口肉，香料混合着羊的油脂特有的香味充斥着口腔，这绝对是最美味也最豪迈的吃法。 　　羊肉分完，就开始有人敬酒，叶定邦是来者不拒，几杯下肚，就有点上头，脑袋晕乎乎的。 　　又被山豹子灌了一碗，不胜酒力，醉倒在桌子上。 　　“哈哈……兄弟，你脑子好使，可你这酒量不行！”山豹子得意的大笑，总算在酒量上能找回场子。 　　山凤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的傻哥，她还有好多话没对叶定邦说，本想借着酒劲表明心迹，全被他二百五的亲哥给毁了。 　　高飞也喝的不少，拉着老枪说道：“老哥，我对不起兄弟的家人，你经常在山里转，帮我看着点，能不能找到兄弟的尸首，我好回去交待。” 　　“一定认真的找，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你女儿就是我女儿，我媳妇就是你……呸……”老枪也晕乎了。 　　高小晴在一边听着很无语，这都什么和什么，怎么喝多了什么都说。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叶定邦这才被抬回房间，他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枪声，很多人在激烈的战斗。 　　这一夜虽然很多人都喝醉了，但是防御一刻都没有放松。在寒风中，几名老猎人双目炯炯有神，喝一口小酒，继续盯着山寨周围的风吹草动。 　　大山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居心叵测的人被赶走了，但这只是暂时的，这些混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下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逍遥这么长时间，敢进山就弄死！ 　　“老伙计，你也喝一口吧，你在下面等等我，再过上几年，我也去了！”老猎人倒了一点酒在地上，祭祀死去的黄牛凹山民，还有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无名冤魂。 第三卷 鬼市人头 第256章 超度仪式 　　四月天，日渐暖，春风和煦。 　　气温开始回升，柳条冒出嫩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白天的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郊外的草地都冒出嫩芽，绿油油的一片很好看。 　　魏七正打着哈欠走在出城的路上，他的工作的比较特殊，每天凌晨两点就要起来，等天亮忙完了再睡一个回笼觉。今天情况比较特殊，还没睡就被拉出来看热闹。 　　今天要是烧尸体！ 　　百尸案是尸体无法再保存，天热尸体开始腐烂，再存下去可能会引发疫病。 　　警局写了申请，上头特批了一笔钱，要为死者超度，举行一场盛大的法事，然后焚烧掉。 　　认尸的公告已经贴出来好几天了，听说一个认领的人都没有。 　　魏七觉得这很正常，都是穷鬼，就算知道死者身份，认回来干嘛，下葬还要花钱。交给警局多好，还有大法事，听说北平有名寺院道观都出动了，不是为了钱而来，就是要超度死者，结束他们这一世的苦难。 　　这可是大场面，这四九城有日子没这么热闹了。再加上今天的天气不错，只要没什么事，城里人都出来看热闹。 　　魏七不关心案子破了没，凶手抓到没有，人们也都不说这事了，听说是落在黑衣社手里，那绝对是生不如死！ 　　出了城，赶到小清河岸边，已经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人。男女老少都来了，跟逛庙会似的。 　　魏七被伙计一通埋怨，好位置都没了，就连树上都爬满了人。 　　法会已经开始，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隐约还能听到诵经声。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人群，魏七膀大腰圆，硬是挤到前排，周围人看他一脸凶相，也没说什么。 　　‘黑皮’拉了一条封锁线，众人只能站在外面看。魏七第一眼就被镇住，好大的场面，从没看到过这么多和尚、道士。 　　在到场后面就是等着焚烧的尸体，木柴垒成了一座小山，尸体堆在上面，看起来非常的壮观。一次烧这么多尸体，太罕见了。 　　伙计叫道：“这得用煤吧，光烧木头可烧不完这么多尸体！” 　　“嚯，这得有几百人吧！”魏七觉得值了，就这场面，少睡几个小时算什么。 　　超度仪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停在旁边的一辆车下来一个人，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声。 　　“又什么情况？”魏七隔着太远，看不清楚车山上下来的是谁。 　　旁边的人立刻说道：“这位你都不认识？咱四九城最厉害的神探，大名鼎鼎的警长高飞，这案子可是他破的！” 　　“我当是谁呢，不就是高飞么，我和他可熟了，我们是好哥们！” 　　围观的人上下打量着魏七，露出不屑的表情。意思很明显，就你这副德行还和高飞警长称兄道弟？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 　　众人的眼神让魏七有点受伤，他确实是认识高飞，是高飞的眼线。 　　高飞下车就转了一圈，没有公开讲话，倒是和身边一个年轻人说了好长时间。 　　一个发言人模样的家伙，拿着稿子大声念道：“北平古城奇案……” 　　民众根本就不在意发言人说的是什么，注意力都在和高飞说话的人身上。 　　“那小子是谁，见了警长居然不行礼？” 　　“你小子孤陋寡闻了吧，那才是高警长的好兄弟，也是一名奇人！” 　　“我听说他的后台特别硬，就要升官了。说不定要和高警长平起平坐。” 　　“不可能，高警长混了多久才到这个位子，他一个新来的，有这么大本事？” 　　“有后台，又有本事，这样的人几天就升官了，说不定过上几年，就要成为高飞的上司了。” 　　“不对啊，我怎么听说他就是普通人家，没有特别厉害的背景。” 　　“你们知道个屁，他还不是因为搭上了顾家，就是那个……” 　　这人得意洋洋的要显摆他听来的消息，却发现人们都转过身，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还往旁边退了几步，他的身边立刻空出一片来。 　　魏七鄙视的看了一眼，这小子一看就是一个愣头青，说话没有遮拦，在北平城里谁不知道顾家。你可以想，在背地里小声议论，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说出来就有点不知死活了。 　　仪式还在继续，发言人念完稿子，不知道又冒出一个什么人物，往柴火堆里的扔了火把，浇过汽油的木柴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和尚开始大声的念经超度，道士也加大了音量，双方的声音越来越大。 　　火堆冒出青烟，翻滚着飘香云端，真的有点像一个个灵魂升上天空。周围这些围观的民众也有一些很虔诚的也跟着念经，每个的声音都不大，但是这么多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听起来还有些震撼。 　　“哥们你们先走一步，下辈子投个好人家！”魏七也送上祝福，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希望这些人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一阵风吹过，风向变了，吹起烟灰四处飘散，人们纷纷躲避。大家是来沾点高僧高功道士的祥瑞气息，谁也不想带着别人的骨灰回家。 　　魏七脑袋发昏，速度慢了半拍，结果被灰烬落了一头，相当的晦气。 　　“这他娘的要倒大霉！”魏七不看了，躲着远远的。他走的不是正路，非常看重这些，这让他晚上怎么做？ 　　伙计提议道：“快用柳树枝叶泡水洗洗头，再去和尚庙里上柱香。”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魏七摘了好多柳条回家，在外面抽抽打打，又把头反复洗了三遍。还好现在不留辫子，洗头简单多了。 　　洗完又换一身干净衣服，去庙里上香，然后又去土地庙拜拜，希望生意兴隆，能多赚点钱。 　　这一圈折腾完，魏七赶快回家睡觉，他的这活儿必须要睡眠充足，等到天黑了才能出去干活。 　　魏七一觉睡到天黑，起来吃了点东西，把他的货物收拾了一遍，好几天都没开张，一分钱没赚，再不卖点出去，吃饭都成问题。 第257章 神秘包袱 　　魏七实际上就是一个卖货的，只不过卖货的地方有些特殊，他在鬼市‘卖货’。 　　五棵柳鬼市！ 　　很多人都听过这个地方，但是真正知道位置的人并不多。 　　鬼市，从字面上看，就是鬼才光顾的集市。实际情况也差不多，买东西像鬼，卖东西的更像鬼。 　　鬼市一开始并没有名字，至于怎么形成的也不知道。发现到现在，规模已经相当大，在鬼市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就看你有没有门路买。 　　上到古董字画，下到军火福寿膏，奇珍异兽，花鸟鱼虫，甚至是人命都卖。 　　魏七就见过卖活人，就关在笼子里，像家禽一样供人挑选，至于买家是什么人，买回去干什么，一概不知。 　　这些都疏于高级货，都是有背景的人在干，背后不是偏门就是绿林在支持，还有些背后是高官。正是因为有这些人支持，才没人敢动鬼市。鬼市的后台到底有多硬，曾经有一位高官眼红鬼市的资金流水，想要横插一脚，刚有点动作，一家人惨死，身中奇毒。有了这档子事，再也没人敢找的鬼市的麻烦。 　　魏七疏于鬼市中没什么背景小摊主，有时候十天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卖的都是写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加上一些古董碎瓷器。十件中有九件是假的，只要离开摊位，概不负责。他故意把位置选在靠近大路的位置，一些新来的容易上钩。偶尔能赚上一两块大洋。 　　鬼市的规矩是不准吆喝，就算是谈价钱，也用的是袖里乾坤，用手指比划，价钱只有买卖双方知道。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从的远处看，只能看到一群人影在晃动，真的和见了鬼一样。 　　正常情况下魏七都是天刚黑就睡，到了半夜一点左右，自己就醒了。拿着他的货到了鬼市，把摊子摆起来，差不多就两点。冬天要在寒风中熬上三四个小时，最近天暖和了，才好过一点。 　　今天有些晦气，魏七白天少睡了，夜里到平时的点没起来，等他醒来一看，比平时晚了一多小时。 　　“真是见鬼了！”魏七赶快起来，穿上他的大棉袄，拿上货物直奔鬼市。等他赶到，已经来了好多客人。 　　魏七只能快速把他的摊子支好，等着顾客上门。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卖出去一件。 　　可惜这天不随人愿望，有好几拨人在他摊前转悠，但是一个询价的都没有。 　　这眼看着东方鱼肚发白，天就快要亮了。魏七着急起来，看样子又要走空，这一行当越来越不好干。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看到前方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灰布包袱。 　　魏七没有轻举妄动，担心是仙人跳，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可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寻这个包袱。看着也不像是摆摊人的东西。 　　难道说是那个粗心大意的顾客把包袱丢了都不知道？这是老天开眼，要送他一笔横财？魏七心动了！ 　　趁着没人注意，魏七把包袱拿到身边，他用手掂量了一下，至少有四五斤，感觉像是装了一个罐子。 　　把包袱拿到身边之后，魏七就不动了，就算有人找来，他可以说代为保管，并没有要私吞的意思。 　　魏七再也没心思做生意，心里一直惦记着包裹里的东西，好几次忍不住想要打开包袱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手指头都碰到包袱了，又闪电般的缩回来。 　　半个小时后，东边地平线漏出一道光，天就要亮了。 　　这是鬼市要收摊的信号，大卖家正把各种货物装上马车，黑帘子一盖，迅速离开五棵柳树。 　　大部分像魏七这样的小卖家，需要快速打包货物离开，等到太阳出来，五棵柳树又是另一个样子。 　　还有少部分买家没有离开，利用这最后一点时间，想淘换点好货。 　　魏七心不在焉的整理着他的货物，眼看着就要收拾完了。一男一女两人向他走来，急匆匆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要过来！”魏七在心里大喊，脸上不敢做出任何表情。 　　两人走到魏七面前就不动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魏七，可就是不说话。魏七感觉他们的眼神的就在包袱周围打转。 　　噗通……噗通…… 　　魏七的心脏剧烈跳动，他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慌。从没像现在这么的紧张，有一种做贼被抓住的感觉。 　　两人看了一会儿，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赶快去了另一个小摊前。 　　呼…… 　　魏七这才长出一口气，原来就是两个想要捡漏的愣头青，他很想骂他们一顿。 　　鬼市的的人快走光了，看起来不像一个局。魏七已经把他的货物都打包好了，一手拿着自己的货物，另一手拎着捡来的包袱，刚走了几步，就到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魏七回头一看，竟然是两枚大洋，心中狂喜，包袱里肯定装的都是值钱的东西。他用手一摸，又摸到一枚大洋，这一下就收了三枚大洋，至少两个月可以衣食无忧了。 　　正要继续往里摸的，好像破到了毛绒绒的什么东西，有点的古怪。 　　魏七正要打开包袱，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远处的传来一个人的呵斥声：“天亮了还不走，你想死？” 　　“我马上就走！”魏七不敢看了，赶快拎着就跑。 　　说话的人是鬼市的管理者，被人们称为鬼官，平时很少露面，一旦出现，肯定要出大事。 　　魏七不敢有片刻停留，拎着包袱就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五棵柳树。 　　一口气跑出了好远，魏七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跑出了一身汗。 　　滴答……滴答…… 　　站着喘了两口气，就听到身边有奇怪的声音。再轻轻的吸一口气，他闻到一股血腥味。 　　魏七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能在这停留，得赶快走。 　　走了没多远的，魏七发现街上的人都在看他，眼神非常古怪，似乎有些恐惧他，见到他都远远的躲开。 第258章 包袱中的人头 　　最要命是血腥味越来越重，魏七闻出来了，血腥味就来自他手中拎着的包袱。 　　奔跑的过程中他用手摸了一下，包袱底下渗一些粘稠的液体，拿到眼前一看，是血！ 　　魏七的大脑轰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他已经猜到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他拿到的那几块大洋，有可能是买命钱。 　　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一般的民众他不怕，魏七担心的是警察。这时候要是被‘黑皮’抓住，他就是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还好这会儿还不到黑皮上班的时间。不管身后有没有尾巴，都必须多绕两圈，然后才能回家。 　　“前面的那个人，站住！”身后突然传来呼喊声，魏七回头看了一眼，是黑皮，就是街头上的巡警。 　　“你小子手上拿的是什么，给我放下！” 　　两名巡警想相约一起吃个早饭，没想到地方还没到，就看到一位大汉拿着两本包袱在街上狂奔，其中一个包袱还在滴血。 　　这肯定有问题，巡警大喊一声，壮汉不仅没停下来，反而跑的更快了。 　　巡警见状早饭也不吃了，立刻追上去。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桩案子落在他们手里。这月的奖金有着落了！ 　　魏七在前面跑，两名巡警在后面追，街上的人看到了纷纷避让。魏七专门找胡同小巷跑，里面道路横七竖八，很容易甩掉对手。 　　没想到魏七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两位巡警是跟着高飞混的巡警，还算是有点本事。整天在街上巡逻，对小胡同特别熟悉，想甩掉他们可并不容易。 　　魏七这熬了一晚上，肚子里又没多少‘东西’，跑过三条胡同就有点跑不动了。巡警虽然也没吃饭，但是他们每天都能吃饱，体力上占有优势。 　　咬着牙又穿过一条胡同，魏七有点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别……追我了……我不是坏人！” 　　“没问题你跑什么？做贼心虚！”一名巡警喊道。 　　魏七感觉肺部火辣辣的疼，两名巡警就在他身后。无奈的喊道：“别追了，我是高飞警长的眼线，我有大案子！” 　　“放屁！”巡警呵斥道：“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说自己是高警长的眼线，你也配？” 　　另一名巡警说道：“哥们也是高警长的人，既然是自己人，你就让我们检查一下！” 　　魏七对这个套路太熟悉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你要是相信了，那就真的完了。 　　“我亲自去找警长……”魏七还没说完，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撞在墙上，差点把人家小院墙给撞塌。 　　机会来了！ 　　两名巡警立刻扑上去，压住魏七，让他动弹不得。 　　魏七拼命的挣扎，自己的货也不要了，反手用捡来的包裹砸向巡警。 　　咚！ 　　一声闷响，巡警被砸的满脸都是血，跌坐在地上。同伴也被这出血量给吓住了，立刻上去检查。 　　“你没事吧？” 　　受伤的巡警脑袋上被撞起一个大包，他用手摸了一遍，脸上似乎并没有伤口。 　　“这不是我的血！” 　　受伤的巡警站起来，两人接着去追，势必要抓住魏七。 　　魏七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了没多远，这会儿他是欲哭无泪，自己又多了一个罪行——袭警！ 　　周围胡同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魏七手中的包袱一半都被血染红，再加上他的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虽然没有人敢明着出来阻挡，但是不少人偷偷的使坏。 　　“我让你跑！”巡警很快追上来，跳起来一脚踹在魏七背上，魏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着墙壁才稳住。 　　“让你袭击老子！”两名巡警，一个拿着晾衣服的竹竿，另一个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石头当武器。还没到上班时间，警用器械都在警局。 　　“你们不要过来！”魏七要疯，这会儿心里后悔至极，都怪自己一时去了贪心，这下被坑惨了。 　　魏七把包袱当作流星锤抡起来，甩出大量的血滴，洒的到处都是。两名巡警被甩了一身，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中招，立刻乱成一团。 　　“这是什么，好恶心！” 　　“啊……甩到我嘴里了，我想吐。” 　　“血啊！这是血！这小子是杀人犯！” 　　反正也解释不清楚，魏七用尽全力悠着包袱，不让人靠近。 　　哧啦！ 　　包袱用的布料并不结实，被魏七甩出一个口子，一个黑色的东西掉出来，撞在墙上之后，又反弹了一下，落在地下，滚了几下，到了一个看热闹的人脚前。 　　定睛一看， 这黑色的东西分明就是一颗人头！ 　　死者死不瞑目，眼睛还睁着，正翻着眼，看着面前的人。 　　“啊！人头！” 　　倒霉的围观者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昏死过去。 　　两名巡警和魏七都愣住了。巡警本以为是个小偷小摸的案子，大不了是个抢劫案，没想到是一起命案。 　　魏七看到是人头，更慌了，这下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啊！”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惨叫声，被吓到的人群四散逃命，现场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魏七一看这是一个机会，再不跑永远就不用跑，专门往人群里钻。 　　“大家都不要乱，不要让凶手跑了！”巡警大声喊道。 　　慌乱的人群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两名巡警试图追上魏七。被人群冲撞了几次，彻底失去了目标。 　　等到人群散了，魏七早就没了踪影。一名刑警不甘心，追到胡同口环顾一周，根本就没看到魏七的踪迹。 　　“妈的！”一名巡警气的给了墙一拳。竟然让一名人命案凶手跑了，丢人不说，奖金还没了。 　　追人的警察垂头丧气的回来，只有人头孤零零的立在地上。 　　“这是什么？”脑袋被撞的巡警发现地上有亮晶晶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枚大洋，上面还有血迹。 　　“我也找到一枚！”另一名巡警在魏七摔倒的地方，也找到一枚大洋。看起来这个案子是见钱眼开谋财害命。凶手就是魁梧的魏七！ 第259章 不知胜负 　　“早啊！” 　　叶定邦来到警局，遇到的人纷纷和他打招呼，警局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叶定邦要升职，有可能成为最年轻的警长，前途不可限量。 　　他在院子里看到高飞的车，不管有没有案子，他都来的这么早。 　　叶定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等到他成为警长，会不会也有配车？开车有一种很拉风的感觉，特别是在北平，车还是稀罕物，能开车的都不是一般人。 　　“哎呦，这不是叶大帅哥，来的这么早！”黄秘书走着猫步就过来了，身子扭的那叫一个夸张。 　　黄秘书虽然脸上笑眯眯的，实际上心里慌的要死。周局长差不多快一个星期没出现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哪。 　　后台没了，这些家伙每天上班都提心吊胆，生怕高飞收拾他们。或者是惹恼顾大小姐，这位权贵家的大小姐，竟然是真的每天都来上班，风雨无阻。 　　“黄大美女，有什么指教？”叶定邦笑嘻嘻的调侃道。 　　“听说你们把尸体都处理完了，总算可以松口气，今天有什么安排？” 　　“你这是向我请示工作？”叶定邦急忙说道：“我只是个小警察，我可不敢安排黄大秘书，要是周局长回来，我可就说不清楚喽！” 　　“那个死鬼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黄秘书娇嗔道。她的心里有些怨气，跑路竟然不带她，亏了她对周局长忠心耿耿，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居然就这么抛弃了。 　　黄秘书还想要和叶定邦多聊几句，多套套近乎，赶快找一个新的靠山。这刚说两句话，脸色一变，赶快就走了。 　　叶定邦都不用看，就知道顾佩来了。黄秘书每次看到顾佩都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那个狐狸精又和你说什么？”顾佩早就想收拾黄秘书，差点动用顾家的关系，把黄秘书发配到最遥远的大漠去数沙子玩。还是叶定邦说了两句好话，暂时放过她。 　　黄秘书并不清楚这事，要是让她知道，说不定能吓哭了。 　　顾佩最近心里有点不平衡，特别是听说了叶定邦在大山中的种种历险，她就后悔。在得知有山凤这么个人后，她就更难过，早知道离家出走也要去。 　　“你的消息打听的怎么样？”叶定邦问道。 　　顾佩摇摇头，叶定邦让她打听黑衣社的事情，这大概是顾家唯一做不到的事情。 　　叶定邦在回北平的路上，就在他们下驴车的地方，看到激烈战斗的痕迹。到处都是弹壳，走上几步就能看到血迹，当时的战斗相当激烈。可是等他们到的时候，战场已经被打扫过，一具尸体也没有看到。 　　老枪问了山前镇的人，村民也说不上怎么回事。只知道先是有几辆军车开进山，过了没多久就打起来，战斗持续两个半小时。等到军车开出来的时候，车里不停往下滴血。 　　这种级别的战斗，山民不敢掺和，都躲在家里，心惊胆颤。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是黑衣社搞定了黑龙会，钓鱼计划大获成功。还是黑龙会搞定黑衣社，救走水谷源。 　　如果是后者，大概是永远见不到林队长。虽然理念不一样，但是叶定邦还是挺佩服林队长，很有胆色。 　　顾佩小声说道：“从种种反应来看，黑衣社可能栽了。如果他们抓到水谷源这么重要的人物，肯定要对外通报，我们家就能收到消息。” 　　要是水谷源跑了，叶定邦也不难过。他对的水谷源那一通忽悠，就是希望他能把消息送回黑龙会。造成信任危机，让黑龙会对零计划信心大跌，逐渐失去信心，从内部瓦解零计划。 　　黑龙会的高层未必会相信叶定邦的忽悠，但是谣言的种子种下了，等到合适的条件就会生根发芽。 　　“去你办公室，我有话和你说。”顾佩正在为丽都的事发愁，她的人已经在暗中甄别了三次，都没有找出‘夜莺’，顾先生正在逐渐失去耐心，有一种方法可以以逸待劳彻底解决丽都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叶定邦的小办公室，高飞正在擦枪，就当作没看见。 　　“你也进来！”顾佩把高飞叫进来。 　　“我家老头要对丽都里的人下手了！杀无赦，一个都不留。”顾佩说道：“最近又泄漏了高度机密情报，是从丽都传出去的！某些人很恼火！” 　　“一个都不留？太狠了！”高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丽都的工作人员中有内鬼，但是三分之二都是自己人，说杀就杀？杀错了怎么办，都是自己的手足同胞。 　　顾先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说到做到，顾家能发展到现在程度，和他的铁腕手段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能让你爸动丽都。”一旦血洗了丽都，叶定邦就不能往情报里掺沙子，破坏零计划。零计划的参与者有多少人谁都不知道，一个一个抓根本不可能，只有内部瓦解这一种办法。让卧底失去信任，就没有了价值。 　　顾佩很无奈的说道：“我把所有的手段都使上了，只为丽都争取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七天之后没有一个有效的方法，老头就要把所有人都处理掉。” 　　“七天？”高飞叫道：“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经验相当丰富的间谍组织。七天是不是太仓促了？” 　　顾佩很无奈的说道：“反正这两天也没有案子，你们就好好想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总能想出办法！” 　　“呸呸呸……”叶定邦赶快说道：“这种话不能乱说，会出事的！特别是在警局！” 　　“我才不信！” 　　铃…… 　　顾佩说完话不到一分钟，外面的电话就响了，一名警探接起电话。 　　“看来又和我们没关系！”顾佩又说道。 　　叶定邦都懒得阻止了，听到外面的警探放下电话喊道：“周警长，发生一起命案。我们的兄弟在盘查一个可疑男子时，在他手中的包袱中发现一颗人头。兄弟不小心让凶手跑了，正在全城缉拿中。” 　　“人头？”叶定邦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说友好医院怎么处理，张夫人的背景查到什么程度等等。听到有案子，叶定邦就把这些事忘到脑后，先到现场看一看再说。 第260章 掉落的人头 　　友好医院和张夫人的事叶定邦是一点都不操心，前者有三股势力盯着，警察、顾家和黑衣社，收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后者张夫人的情况差不多，她的履历正在被无数专家研究，真要有问题，肯定会查出蛛丝马迹。 　　“走，出发！”叶定邦估计就是一个普通的凶杀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破案。 　　“我也去！”顾佩主动拿着135相机，她要做犯罪现场摄影师。自从知道有这个职位，顾佩就给自己安了这么一个名头。135相机她也会用，虽然拍的没有高小晴好，但是可以联系啊！ 　　高小晴回到报社，都做好心理准备，知道不好交差。出去三个人，只回来一个，怎么都说不过去。没想到回去之后根本就没人问这事。她迅速转正，成为正式记者。就连同事都没人问她出去遇到了什么事。高小晴猜到怎么回事，不是黑衣社就是顾家打了招呼，她不在意，还挺喜欢这份工作。 　　叶定邦拎着他的工具箱，顾佩拿着相机，高飞亲自开车，三人看起来相当专业。警局里的内勤和无所事事的警探就盼着三人离开警局。 　　案发地点有点偏僻，高飞开了二十分钟，到了比较偏僻的区域，这一带全是民房，大大小小几十条胡同。这打乾隆那会儿，就是平民百姓住的地方。老房子特别多，有些青砖房子有些年头了。 　　高飞刚把车停在路边，立刻有巡警走上来，先把案发的前因后果说清楚，特别强调一点，逃跑的嫌疑人认识高飞警长。 　　“呦，你的人惹祸了！”叶定邦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切，认识我的人多了，谁说就是我的人了。”高飞都习惯了，北平地界上打着他旗号的人不，特别是捞偏门的这些人。 　　“这是目击者！” 　　两名巡警走到高飞面前，脸上的血迹已经擦掉，身上的血还没处理掉，其中一人脑袋上撞起一个大包，被嫌疑人用人头砸的。居然让凶手跑了，两人觉得很没面子，不好意思面对高飞。 　　“你们已经尽力了！”高飞并不生气，反而还觉得很欣慰，能在下班时间抓贼，还记自己是警察，已经比周局长手下的人强多了。 　　叶定邦问道：“凶手什么情况？” 　　其中一名巡警说道：“凶手身材比较魁梧，现在已经暖和了，身上还穿着很厚的棉衣，拎着两个包袱，一个包着人头，另一个装着一些破烂。” 　　“我们是在五棵柳树附近遇到他，他可能是从那边过来。”另一名巡警补充道。 　　“五棵柳树？”高飞的语气有些变化。 　　顾佩问道：“还有点来头？” 　　高飞也听出不对劲，一起看着高飞。 　　这两人就像是好奇宝宝，瞪大了眼睛，一起盯着高飞。 　　高飞吐槽道：“我都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北平人，连五棵柳树都不知道，是鬼市啊！” 　　“鬼市是什么？好玩吗？为什么要叫鬼市？”顾佩非要问个清楚。 　　“回头再说！”高飞想要看现场，鬼市这水很深，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楚。 　　现场中周围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破落户，今天还没找到到活干，居然有人头案这么刺激的事，当然要凑个热闹。 　　高飞扫了一点，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有手有脚却好吃懒做，但凡勤劳一点，日子也会比现在过的好，和乞丐差不多了。 　　“都给我滚！”高飞吼道。 　　这些人吓了一跳，还有人不服气，挑衅的说道：“谁啊？你个老东西，这么不开眼，想找死？” 　　“呵呵……”高飞笑了，居然有人敢威胁他。 　　叶定邦问道：“小子，你知道他是谁么？” 　　“不就是一个老黄瓜，人模狗样，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破落户看叶定邦穿的不错，肯定有点来头，对他还算客气。 　　高飞都都气笑了，居然还真有这么傻的人。 　　“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边上的巡警看不下去了，要收拾这帮小子。 　　“老大，这人好像是警长高飞！”还是有人认出了高飞。 　　“我操！”破落户知道闯了大祸，一哄而散，顷刻间都跑光了。 　　巡警还要去追，被高飞叫回来，“别管他们了，就算真抓到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高飞回头看着现场，墙壁上，路上甩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人头就掉在路边，没有人动过。 　　顾佩看着人头，稍稍有点不适应，她还是第一次看这东西。 　　叶定邦环顾一周，看着血迹说道：“有点意思。” 　　这些血迹就很可疑，出血量有点不对。人的颅腔内是脑组织，虽然血管密集，但是这些血管储存不了多少血液，不可能流出这么多血。 　　叶定邦又走到人头前，只看了尸体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死亡时间在一天以上！” 　　这一点又很可疑，寻常的凶案，杀人之后碎尸是为了处理尸体。凶手有足够的时间，为什么非要在早上带着人头穿街走巷，太容易暴露了。 　　“你确定吗？”高飞问道。 　　“当然！”叶定邦把人头拎起来，指着死者的眼睛说道：“人的眼睛是开始腐败的器官，在八到十二个小时内，角膜轻度浑浊。到了四十八个小时，瞳孔就不能透光，你自己看！” 　　“去去去去！”高飞赶快跳到一边，人头都快要怼到他脸上了。 　　叶定邦继续分析，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皮肤白皙，肯定不是劳动者。他脸部的皮肤一看就不经常晒太阳，也就是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一区域。 　　“发现尸体的时候还发现了这个！”巡警赶快双手捧着，把带血的银元送到高飞面前。 　　高飞摆摆手，让他先拿给叶定邦看。 　　“你用手碰过了？”叶定邦问道。 　　巡警点点头，不仅他碰了，先后到达现场的兄弟都拿着看了，巡警还得意的说道：“我们很小心，没有擦掉上面的血迹。” 　　叶定邦没搭理他，血迹还在，可是其他重要证据没了。 第261章 不一样的疑点 　　“放进来！”顾佩准备了纸袋子，让巡警把大洋放进去。大洋是关键证物，凶手把大洋和人头放在一起，一定有目的？ 　　叶定邦最先观察的是死者脖子的伤口，看了一眼就咦了一声。 　　“有什么问题？”高飞问道。 　　“死者是在死后被人砍下的头，因为人已经死了，伤口不会收缩，不会有生活反应。”叶定邦惊讶还有一个原因。从伤口能看到白色的颈椎骨，骨头上竟然没有任何刀砍的痕迹，光这一点就说明凶手不简单。 　　人的脖子其实并不好看，颈椎骨非常结实。刽子手砍头要用鬼头大刀，借助刀的重量，还要经过长期训练，才能干净利索的斩断颈椎。 　　欧洲最流行的是断头台，重刀从高处坠下，瞬间斩断颈椎，干净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比较惊悚的是头掉下来之后，还要过上半分钟才会失去意识。也就是说死者还能看到自己被砍掉脑袋。 　　这两种方法都会在胫骨骨上留下非常清晰的痕迹。这还是专业人士，如果换成一般人，一刀不可能砍断人的脖子。就算凶器比较锋利，一般也要砍上七八刀，甚至是几十刀，才能斩下。 　　手上的这颗人头就不一样了，别说劈砍的痕迹，骨头上连刀痕都没有。要做到这一点，有两个必不可少的因素。 　　一、凶手使用的凶器非常的锋利。 　　二、凶手可能是医生或者是屠夫。还必须是一个西医医生，一般的郎中绝对没有这种手段。 　　实际上巡警描述的人并不像是的凶手，更像是因为贪心被坑了的倒霉蛋。他跑完全是心虚，如果落在周局长手里，百分百就是真凶。 　　叶定邦这一番话让众人都觉得脖子后面发凉，感觉像是有一团凉气吹在脖子上。 　　“少说这些没用的，快半正事！”高飞说道。 　　“办完了啊！”这连一个抛尸现场都算不上，最有价值的就是人头，然后是银元、包头布，还有就是凶手扔的另一个包袱。 　　顾佩拍了几张照片，看着叶定邦还把人头拎在手里，嫌弃道：“你找个东西把他抱起，拎着算是怎么回事？” 　　巡警找来一块白布，叶定邦把人头包起来，看起来顺眼多了。 　　人头在这，尸体在什么地方？昨天并没有发生命案，也没有人来警局报失踪。 　　叶定邦说道：“让兄弟们在城里找找，多留意一下。像这种地方一般性搜查，重点在居住条件好一点的地方。” 　　高飞正在翻找另一个包袱，找到不少奇怪的东西。一顶西洋人的毛子，几块碎瓷器，不知道用途的铁盒子，已经坏了的八音盒，没有封面的古术，甚至还有春宫图。 　　“老高，想不到你还好这一口。”叶定邦看了一眼，画风很细腻，品相也不错，是好东西。 　　“你给我一边去！”高飞通过这些东西，基本上能判定凶手的身份。厚棉衣、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距离五棵柳树又不远，凶手十有八九是鬼市摆摊的人。把调查范围缩小到底一个很小的圈子。 　　顾佩把头扭到一边，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但是眼睛还是偷偷的瞄了一眼，就扫了一眼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等她回过神来的，发现叶定邦正笑嘻嘻的看着她，眼神很古怪。 　　“讨厌！”顾佩娇嗔一声，抬脚踢了叶定邦一下，就跑回车上。 　　高飞把包袱重新包好，连着人头一起放在后备箱，准备开车回警局。 　　百尸案的尸体都烧了，破仓库就没用了。气温已经升到零度以上，无法保存尸体，也不需要人守着，暖房里的物品都搬回警局。叶定邦把后院的空房都占了，改造成简单的法医室。 　　在没有找到凶案现场前，能做的工作并不多。北平这么大，有八十万人口，漫无目的的寻找，和大海捞针差不多。如果凶手有意隐藏，那就更不好找。 　　高飞开了没多远，突然踩了一脚刹车，这一个急刹让叶定邦和顾佩脑袋撞在一起。 　　“你干嘛！”顾佩捂着脑袋，这一下撞的可不轻，冒出一个小包。 　　“我想起来了，我还真有一个线人在鬼市上摆摊卖东西，这些货很有可能是他的！那小子长的膀大腰圆，叫什么来着？”高飞皱着眉头，他就是想不起来。 　　魏七要是在这，肯定要哭了，他可是给高飞送过不少情报，自认为是高飞的得力干将，结果高飞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叶定邦捂着脑袋说道：“他叫什么不重要，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或者他的家的地址？” 　　这位倒霉蛋的线人肯定受到不小的惊吓，经常活动的区域肯定不去了，很有可能躲在家里，或者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走着！”高飞没想起名字，但是想起了住址。高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一个胡同口，按照他的记忆，线人就住在这条胡同里。 　　叶定邦问道：“你这小弟是什么人？用不用再叫几个兄弟？” 　　高飞摆摆手，这位线人虽然长的块头大，面相凶恶，但是并不是恶人。只不因为家贫，实在也找不到一份好工作，这才到鬼市上买东西，勉强糊口。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今还没有娶亲，光棍一个。和他打交道的差不多都是同样境遇的人，像他这样的人，绝对没有胆子杀人。 　　听高飞的描述是没什么危险，差不多快到的时候，叶定邦还是把顾佩护在身后。 　　“好像就是这！”高飞站在门口，突然就想起眼线的名字来，站在门口大声喊道：“魏七，给我滚出来！” 　　无人回答！ 　　房间里也没动静！ 　　“还敢装死，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高飞没怎么用力的踹了一脚，院门就开了，院子里一片狼藉，家门也破了，床上被子就扔在门口，地上还有血迹，看样子是有人受伤了。 　　高飞抬腿就要往里冲，叶定邦拉住他，既然已经出事，冲进去也没用，这时候更要保持冷静！ 第262章 鬼市鬼官 　　从地上的痕迹看，闯入房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屋子前有个小院，魏七一个大老爷们，又是个老光棍，从没有收拾院子的习惯。院子里厚厚的一层浮土，最好的保存脚印的环境，所进出院子的人，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在其他警探眼中，脚印也就是一般性证据。到了叶定邦眼中，这些脚印代表很多信息，几乎能告诉他闯入者的一切。 　　“我先进去，你们在后面跟着，千万不要踩我圈出来的脚印。”叶定邦从工具箱中拿出白粉笔。进入院子之后靠着墙走，发现第一枚脚印。 　　是的一双布鞋留下的脚印。鞋底没有花纹，但是脚印比较深，脚印间隔大概二十厘米。这是一名练家子，练的大概是下盘功夫，他走的步幅基本一致，估计练的是腿法。 　　叶定邦把脚印圈出来，顾佩就过来拍照。看她举着135相机架势，高飞就提醒道：“多拍几张，胶卷咱有的是。” 　　顾佩还真的又拍了三张照片，她也知道这是重要证据。 　　再往前走，叶定邦又发现一枚脚印，只有右脚，脚印特别浅，鞋底同样没有花纹，脚印就是薄薄的一层，就连布鞋都没有磨损痕迹。也就叶定邦心细，换一个人有可能就忽略了。 　　“我擦，这哥们就一条腿？也不可能蹦这么远！”叶定邦再往前看，视线上移了一米多，发现了左脚的脚印。同样的很浅，鞋底基本没有磨损。 　　叶定邦一步也能迈这么远，可是正常人谁能迈这么远？这哥平时也是这么走路？ 　　他想找到第二枚右脚的脚印，院子就这么大，第三步就快进屋了，这也是位高手，擅长的是轻功。 　　“你这眼线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叶定邦发现了第三组和第四组脚印。 　　第三组脚印同样是布鞋，磨损的非常厉害，这人步幅非常短，脚掌特别大，是个身强力壮的胖子。 　　第四组脚印的特点是左右脚磨损的不一样，右脚磨损的严重，走路来有点不平衡。但并不是身体有残疾，更像是长期用右手提着重物，这是一个练器具的高手。 　　在院子里再也没有发现新的脚印，一下出动四名高手，看样子案子不是普通的凶杀案。 　　“有可能是鬼市的鬼官？”高飞有点头疼，他不喜欢打交道的人里就有鬼官。 　　顾佩拍完照片，赶快问道：“是黑白无常？还是扭头马面？” 　　高飞只好解释道：“鬼市是一个法外之地，但是同样需要秩序，不能让人坏了规矩。如果有人侵吞顾客财务，或者摊主丢了宝贝，鬼官就会出现。有句话叫做鬼官索命，被鬼官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跑的掉。” 　　“太夸张了吧！”顾佩有点不服，北平居然还有这么牛逼的地方，她之前都没听说过。我们的顾大小姐以为北平只有顾家一个法外之地。 　　“真有这么厉害？”叶定邦又开始动歪主意，既然四人这么的厉害，干脆挖到警局，让他们当警察算了。 　　腿法、轻功、横练、重器，这四人联手，一般人肯定打不过他们。 　　既然鬼官都出现了，说明案子肯定和鬼市有关系。 　　在进屋之前，叶定邦突然听下来问道：“老高，你有没有想过，这案子可能是冲你而来。” 　　“冲我？什么意思？”高飞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叶定邦提醒道：“别忘了我们之前干了什么，黑龙会恨死我们了，能这么就放过我们？如果明着来不行，会不会玩点阴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要通过魏七找我算账？”高飞仔细的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五棵柳树鬼市的规模相当大，摆摊的人很多，怎么人头就落到魏七手里？鬼官还赶在他们之前找到魏七住处！ 　　可问题是这能把高飞怎么样？弄一个高飞无法破案的丑闻？这也就损害高飞的声誉，或者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顾佩拿好135相机，得意的说道：“黑龙会不敢找你们麻烦，我罩着你。他们要是敢搞小动作，我家老头子立刻收拾他们。” 　　这是明面上的东西，黑龙会肯定不会硬碰硬的，最怕是玩阴的。 　　“小心一点！”高飞提醒叶定邦。 　　叶定邦走进屋子，待了不到十秒钟，立刻退出来，眼泪都是泪水，都要哭了。 　　“什么情况？”高飞还以为叶定邦看到尸体了！ 　　“没……没事……”叶定邦剧烈的咳嗽，摆摆手表示没事。过了有五分钟，这才缓过劲来，随手打开房间的窗户。 　　魏七这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太刺激了，这家伙大概有一年没洗脚，浓郁的脚臭味再加上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其他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难以形容的味道，甚至的都有点辣眼睛。要不亲眼所见，他都不相信有人能在这种地方生活。 　　叶定邦缓过劲来说道：“如果以后有犯人不老实，拒不交待问题，我们就把他塞进这个房间，只要五分钟，我觉得他肯定招！” 　　“有这么夸张？”顾佩不信这个邪，直接闯进去，还没到五秒钟，顾佩就哭着出来，在墙角吐了。 　　我们的顾大美女认为她已经足够强大，早上看到人头都没吐，在魏七的房子门口站了五秒钟，还是吐了。 　　这就是光棍汉的味道，太可怕了。这还是开着门，已经跑了一会儿味了，要是没开门，估计能把人捂死。 　　叶定邦又打开窗户，让春风灌进去，吹了足足半个小时，人勉强可以进去。 　　进屋就看到房间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炕都被拆了，墙壁上贴着的灶王爷都被撕下来，柜子都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都翻出来。这不像是找人，更像是在找东西。 　　叶定邦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看到一点血迹，低落痕迹，小尾巴朝向屋子内，说明流血的人当时在运动，正从屋子里往外走，这种小伤口是割伤，房间里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魏七在有人找到他之前就跑了！ 第263章 三伙人 　　叶定邦只找到这一点血迹，旁边是一枚不太的清晰的脚印。因为是在室内，只能看出鞋磨损的厉害，鞋底都快磨穿了，在火炕边发现大量类似脚印，说明这是魏七留下的。 　　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地方都发现了魏七的脚印，他也在找什么东西。屋子里这么乱，是因为很多人都翻过。 　　魏七在找什么？后面进来的人在找什么？他们在找一样东西？ 　　高飞在外面等着着急，他必须找点事做，闲着太无聊。冲着屋子里喊道：“你们忙，我去找周围的邻居聊聊，说不定他们看到了什么！” 　　案发时间早上，正是邻居们起床活动的时间，被目击者看到前后经过的可能性非常高。 　　在屋子里倒是没发现特别多的鬼官脚印，大部分都集中在门口。似乎是看到魏七不在，鬼官都走了。 　　叶定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把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都还原成图像，在脑子里演化一遍。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前，魏七发现包袱里是人头。有些害怕，急匆匆的跑回家，他知道这次惹了大麻烦，必须要跑路。如果留在家里，可能有很多人要找他麻烦，小命可能都保不住。 　　虽然魏七是个单身狗，在世上没什么牵过，但是他也想活下去，快速收拾家里的东西跑路，因为太匆忙，弄伤了手，伤口并不大，他也没处理伤口。 　　假设是他的故意把家翻的很乱，让追他的鬼官等人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魏七离开没多久，鬼市的鬼官就到了，看到屋子里乱成这样，只要有脑子，都能猜到魏七想要逃跑。 　　高飞回来了，他只找了几个邻居，就有不少收获。在门口喊道：“我问了邻居，是有四个穿一样衣服的人来找过魏七。进了院子很快就出来了，过程不到一分钟。” 　　这就不需要推理，魏七家里这么乱，不是鬼官所为。 　　叶定邦想到一个疑点，普通遇到这种事，第一个念头想到的肯定都是跑路。可是魏七不是一般的民众，他是高飞的眼线，他遇到了麻烦，第一个想到的是找高飞才对。 　　可是魏七并没有这么做，有可能遗漏了什么，叶定邦看了一圈问道：“邻居还说什么了？” 　　高飞喊道：“除了鬼官，还有两伙人来找过他，一伙儿是普通人打扮，看不出什么来头。另一伙人穿着西装，都是两个人，他们进屋的时间都比较长。邻居还听到翻找东西的声音。” 　　顾佩扶着墙，总算是不吐了，问道：“靠谱吗？” 　　“错不了，魏七老光棍一个，平时来找他的几个人邻居都认识。唯独今早这些人都没见过，邻居记的很清楚。有胆大的还想看看怎么回事，刚走到门口，这些人就出了，每个人都是凶神恶煞，很吓人。” 　　叶定邦有点无语，看来单身也有好处，因为是老光棍。魏七受到邻居们的特别关注。 　　叶定邦一遍继续勘察，一遍把邻居们的口供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 　　邻居们的描述魏七是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回来。邻居和他打招呼，魏七都没搭理。这一点就很反常，平时魏七都会回话。今早却是直接跑回家，把院子门都锁了。 　　魏七在家停留了一小会儿，最初似乎并没有跑路的意思，是一个安静下来想到了什么，这才跑路。 　　还好他反应及时，再慢一会儿。就要落入鬼市鬼官手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能发现？还有追他的人上门的速度太快了。 　　魏七在鬼市上讨生活，鬼官知道他住的地方并不奇怪。古怪的是后面这两伙人，他们怎么找到魏七住的地方？ 　　这个问题的没有答案，房间里的味道总算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想象这几拨人都不容易，他们当时可来不及开窗户跑味。 　　叶定邦一遍勘察，一把掉在地上没用的东西都捡起来，在柜子边发现一枚皮鞋的脚印。他用粉笔圈出来之后，家里就快检查完了，没发现另一伙人的脚印。 　　总不能个个都是踏雪无痕的轻功高手，叶定邦又退到院子里，重新审视小院子。既然还有两伙人进来过，为什么院子里没脚印？ 　　差点就犯了一个大错，之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练家子的脚印上，忽略了一些细节。 　　院子的角落里都是杂草，院子里也散落了一些杂物。之后进来的两伙人很聪明，经验也很丰富，发现院子容易留下脚印。一队人大概是踩着院子里的杂物跳进屋子里。另一队人踩着墙角走进房间。 　　这么一对比，鬼市的鬼官就没多厉害了，后面两伙懂得隐藏痕迹，做事更加阴险。可惜西装这一伙人不够细心，留下了脚印。另一队普通人装扮的家伙没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线索，他们才是高手！ 　　魏七的生命安全受到巨大威胁， 必须要尽快找到魏七，被鬼市的鬼官找到他可能还好一点，要是落入另外两拨人手里，魏七小命不保。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顾佩要进去拍照。叶定邦拿过相机说道：“还是我来，我已经习惯里面味道，你深呼吸，多吸点新鲜空气！” 　　顾佩很感激的看着叶定邦，男人太可怕了，竟然能制造出这么恐怖的味道。简直就是毒气，熏得她都快哭了。 　　叶定邦蹲着135相机，有拍摄价值的痕迹不多，最主要的是皮鞋脚印，可以追查下去，拍完了又拍了两张凌乱的现场。 　　高飞要进去看看，叶定邦摇摇头说道：“别看了，没什么价值，还浪费时间，快回警局！” 　　叶定邦要仔细的检查人头和大洋，这两样东西才是案件的根源。他肯定能从人头上找到线索。高飞最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魏七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肯定要来找高飞。 　　如果魏七不傻，应该清楚现在能救他性命的人只有警长高飞。 第264章 相同刀口 　　高飞叫来附近的巡警，让他们处理后续工作。院门被锁上然后又贴了封条，告之附近邻居如果发现闯入者，抓到坏人或者报警有奖励。魏七家是什么情况邻居都很清楚，家里本来就没钱，又被好几拨人抄了家，肯定没有值钱东西，邻居也不会进去。听到有赏钱，邻居就瞪大了眼睛，抓人不敢，报警没问题。 　　“看来我们动作得快点！”因为最后这两伙人的出现，案情出现了重大转折。包括鬼市的鬼官在内，知道的都比警方多。想要弄清楚来龙去脉，首先要弄清楚死者身份。 　　高飞打算把两人送回警局，他立刻召集人手，一方面查找尸体剩下的部分，一方面寻找未魏七。这个倒霉鬼现在是惊弓之鸟，又没有个安全藏身的地方。 　　车开的很快，路面坑洼不平，颠簸了一下。后备箱里的人头撞在车厢上，发出咚的一声。 　　“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来！”顾佩说道：“张二公子的尸体是不是和这个情况很相似，一个是没身体，一个是没头。” 　　叶定邦都把这事给忘了，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虽然张公子的遗体已经交给夏芷，她已经把遗体下葬，找不到头，她只好花大价钱请工匠雕刻了一个。 　　无头尸也是叶定邦做的尸检，他的记忆很深，不管是什么人切下张二公子的脑袋，刀工很好，颈椎骨上也没有刀痕。两具尸体刀口确实很像，难道是一个人？ 　　“该死！”叶定邦拍了大腿一下，张公子的尸体没了，没办法进行比对。 　　“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刀法好的人多了去了。”高飞安慰道，就算尸体还在，他们也没有保存条件，这时候也该烂透了。 　　“拜托，千万不要是一个人干的！”顾佩已经感觉到头疼，张二公子的案子水太深了，有些细节到现在都没查清楚，这要是联系起来，又要忙上一阵子。 　　叶定邦在心里已经认定肯定有联系，当时张二公子脑袋失踪。叶定邦认为和棺材菌的培养有关，可是在大山的基地中找到了各种真菌的培养室，没有找到人头。搜索了整个试验区域，也没有发现。 　　当时认为有两种可能，人头位于爆炸的核心位置，已经被彻底摧毁。或者人头还没有运送过来，在友好医院，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大，水谷源也说了，人工培养难度极大，在他的手中，成功率还不到百分之三十。 　　如果能找到张公子的人头，两者进行对比，以叶定邦的能力，肯定能看出差异，判断出是不是一个人。现在只能靠记忆，虽然他记性很好，还是会有差异。 　　高飞问道：“张家现在什么情况？”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像是一滩死水。”顾佩都养成习惯，每天回家都要看往顾家看两眼。 　　叶定邦问道：“张家的银行有什么问题？” 　　顾佩说道：“他们的资金一直很紧张，现在是在苦撑着，如果金融市场出现波动，银行可能就扛不住了。” 　　叶定邦叹了一口气，顾家的银行要是出了问题，北平各界都要受到影响，甚至可能出现动乱。 　　车已经开到警局门口，三人要分开行动，叶定邦去后院他的法医室，尽完成检验。高飞去安排手下的人行动，让城里的眼线都动起来，寻找魏七的下落。顾佩更忙，她要盯着丽都，还要顾着银行，不能再出现重大情报泄漏，银行也不能出问题。 　　叶定邦一手拎着人头，另一手挎着魏七装破烂的包袱，回到法医室。 　　这天气已经不用烧炉子，但是房间还有些阴冷，还不如屋子外面太阳晒着暖和。 　　叶定邦开着房门把包袱扔在门口，把人头放在桌子上，先不着急打开，闭上眼睛，回想起他看到张二公子尸体的情况。下刀的位置，第一刀的深度，用力的方式等等都逐渐回想起来。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位置，颈椎骨有数节，如果是同一人，很有可能在同一位置下刀。 　　回想的差不多了，叶定邦才睁开眼睛，检查眼前的人头。 　　拿着的放大镜，越看越吃惊，想同的地方太多了，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叶定邦眼睛有些酸痛，放下的放大镜，自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惹到这些人，看样子你也不简单，有什么来历？” 　　和人头说了几句话后，叶定邦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东西上，先是看了两枚带血的大洋。 　　大洋是对银币的统称，最主要的是袁大头。银的含量很高，不太可能贬值，所以特别手受民众欢迎。 　　在袁大头之前，还有龙洋，清政府铸造大洋。但的是因为铸造时没有统一的标准，各地所铸造银锭的成色和器形都不一样，种类繁杂，换算不便，适用范围都不大，给相互流通造成了很大的障碍。 　　然后还有鹰洋之类的外国银币，种类繁多，西班牙、日本的、英国、甚至墨西哥的银元。这银元的水很深，一般百姓根本就弄不懂。 　　叶定邦拿着放大镜观察，发现就是普通的袁大头，最多成色新一点，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问题，只好把大洋放到一边。 　　就剩下最后一样东西，包裹人头的旧布。叶定邦拿过一看，上面有划痕，纤维只有一点连着。还有一个夹层，里面有一个小包，叶定邦用夹子小心翼翼的抽出来。 　　人家早就算计好了，就是要坑魏七这样的贪心人，还真有可能是冲着魏七而来。 　　外面响起急促的高跟鞋声，有人来了。 　　咯噔……咯噔…… 　　叶定邦收好银币，用一块布盖住人头。 　　“叶警官，我能进去吗？”门口传来黄秘书的声音。 　　她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能主动找到这，说明有非常重要的事。 　　“还是我出来吧！”叶定邦走出来问道：“有什么事？” 　　黄秘书激动的说道：“马副官来了，带着你的任命书，你要升职了！” 第265章 大法医 　　警局里早就传言，叶定邦要升官，要成为最年轻警长。耀眼有很多版本，每一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和真事一样，可是一直都没有动静。 　　叶定邦就没放在心上，警长不过是个称号而已，都是虚名。被摆在警长的位置上，有利有弊。警长有点权利，能培养自己的手下，做事方便，不用层层汇报。缺点就是太引人注意，容易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喜欢出风头，更喜欢在暗中行动，扮猪吃虎的感觉。成为警长之后，出去就多了一个头衔，想低调都不行。 　　黄秘书扭着猫步说道：“升官了得请客吧，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叶定邦成为警长之后，周局长更回不了，两个警长足够把周局长架空。 　　叶定邦应付道：“真要升官了，晚上丽都！” 　　“没诚意！”丽都最后都算在顾佩账上，还不如说是顾佩请客。 　　“还不一定升官，说不定是解雇。” 　　黄秘书笑道：“这玩笑开的，叶警官最近大出风头，您这后台又这么硬，谁敢动您。” 　　警局大楼前停了一辆军车，一小队士兵护卫，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前面，正是马副官，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自从上次被黑衣社恐吓，马副官出门都要带一队人。虽然没什么用，只是一个心理安慰。 　　“马副官，好久不见，就的这点事还得让您亲自跑一趟。”叶定邦迎了上去。 　　“哎呀，叶老弟，哥哥想死你了。”马副官赶快小步跑到叶定邦面前。 　　黄秘书都看呆了，马副官不论见谁都是趾高气扬，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见到叶定邦，一副讨好巴结的样子。 　　叶定邦假笑着说道：“我这点小事还麻烦你跑一趟，随便找个人送来就行，您每天日理万机，别影响你工作。” 　　“你小子滑头！”马副官说道：“咱们两兄弟，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也不浪费口舌，你自己看吧。” 　　叶定邦打开一看，还真是委任状，只是看到最后委任的职位不是警长，成了大法医。 　　马副官笑着说道：“一字好号委任状，老弟你是第一任大法医，在咱北平乃至是整个华夏都是第一号！” 　　叶定邦愣了两秒钟，这里面有猫腻，原本是警长，到手却成了大法医，这中间有点很多变数。顾佩都说了，警长的职位跑不了。如果有变化，顾家肯定事先就知道。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把警长变成了大法医？ 　　大法医是一个从没有过的职业，委任书上也没有写大法医的职责和权利，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空职。等于把叶定邦挂了起来，和现在没有多大区别。 　　黄秘书也愣住了，没想到这最后一步出了问题。她心中一阵狂喜，难道是周局长暗中活动，做成了这件事。难道说周局长要回来了？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不然谁还会在暗中动手脚。一定是周局长找到新的靠山！ 　　姜还是老的辣，黄秘书对周局长充满信心。现在只是暂时落了下风，过上一段时间，周局长一定会东山再起，到时候警局还是他们说了算。 　　马副官看叶定邦的脸色不太对，说道：“小老弟，你还年轻，不要着急，慢慢来，前途无量。” 　　叶定邦吐槽道：“只有一个任命书，具体什么职责都没有，我该怎么干？” 　　“嗨，我当的什么事呢。”马副官笑着说道：“按照级别，这是个和警长平级的职位。也就是说除了局长，就是警长和大法医，就算退一步，你也是三把手。没说什么职能更好，只要有案子就可以查。你没有直接上级，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就算是局长，也没有权利管你。” 　　“还是马副官厉害！一语惊醒梦中人，多谢点拨！”叶定邦茅塞顿开，这是一个有实权的闲职，未必是坏事。 　　“客气什么，你小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还得多多关照老哥。”马副官拍拍叶定邦的肩膀说道：“你好好干，我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能用到着哥哥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马副官这就要走，两人客气了几句，马副官还有事，就开车走了。 　　“我送送您！”黄秘书一脸媚笑的想要的送马副官，可惜人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马副官走了，高飞从楼上下来，安排完搜索工作的，让所有警探都把自己的眼线发动起来，寻找魏七的下落。 　　“不好意思，我没赶上！”高飞调侃道：“我是不是该改口了，该叫你叶警长！” 　　“改口是该改口，可惜不是警长！”黄秘书哼了一声，进楼了。 　　高飞奇道：“她这什么态度，你到底升了没？” 　　“升了，但不是警长！”叶定邦把委任状递给高飞。 　　“大法医？这是个什么官位？”高飞也很诧异，这板上钉钉的事情都能有变化，谁有这么的大能耐？ 　　“这样挺好，光杆司令一个，自由自在。”叶定邦对职位的变化一点意见都没有，他把委任状圈成了一个卷，拉着高飞去他的法医室，他要把发现给高飞看。 　　看过血包和动了手脚的包袱，高飞一下就明白了，这摆明了就是坑魏七。这小子落魄，看到无主的包袱，肯定想要捡回去，然后就中招了，可是为什么？ 　　高飞说道：“魏七做的这买卖虽然见不得光，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买定离手，就算是被坑，也怨不得卖家。这小子也没有不共戴天的仇人，难道真冲我来的？” 　　叶定邦想了想问道：“有多少人知道他是你的眼线？这一点很关键！” 　　“我从来没对人说过，眼线一旦身份暴露，就多大价值。还有可能招致报复。那小子有没有对人说过我就不知道了。这小子万一喝酒或者平时说话嘴里没个把门的，告诉别人也有可能，如果这样，知情人肯定他的朋友好哥们，应该不会泄密。” 第266章 艺术级别的阴谋 　　这还不是主要的，叶定邦想告诉高飞是他的推论。“至少有七成的可能，割下这颗人头的人和割下张二公子人头的是同一人！” 　　“你确定？”高飞自语道：“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冲我们而来，这是一次挑衅。” 　　叶定邦点点头说道：“你得做好准备，如果是挑衅，肯定还会有行动。” 　　高飞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惊呼道：“凶手不会是想把尸体切成碎块，然后到处扔，会引起恐慌。” 　　自从有了上次百尸案，报纸销量突破了记录。各大报社记者都在盯着这类新闻，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冲到警察局。 　　“你说的是一种的可能，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凶手也就可能冲着鬼市而来，这可是一块大肥肉，眼馋的人多了。在巨额金钱的诱惑下，总有人不怕死，愿意挺而走险。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高飞认为有这种可能性，鬼市的鬼官行动这么迅速，有可能是事先就知道点什么。 　　“你能联系上鬼市的主人？”叶定邦想见见鬼市主人，能控制这么大的一个地下黑市，肯定也是一个奇人。 　　高飞还真能联系到鬼市的主人，至于对方愿不愿意见，还是个未知数。鬼市主人能在北平黑道有一席之地，神秘身份是最大的依仗，如果身份曝光，它就离死不远。 　　北平的水深不见底，就算你再厉害在牛，也有比你更厉害的存在，这就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更比一山高。 　　别的不说，鬼市主人身份暴露，顾家就有可能收拾他。 　　“走，我带你去开开眼！”既然是奇人，一定待在非常之处。 　　高飞和叶定邦准备偷偷溜走，顾佩在办公室打电话，就不打算带她了。 　　在离开之前，叶定邦要处理人头，他准备一个大玻璃罐子，把人头装进去，再倒入福尔马林溶液，人头就可以长期保存，有可能保存百年的时间。 　　叶定邦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人头，然后锁好法医室的门，刚溜到车边，就听到顾佩在楼上大喊：“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去！” 　　顾佩用最快的速度从楼上跑下来，什么都不说，先钻进车里。 　　“你不是处理丽都的事？你怎么还在警局？”叶定邦问道。 　　“丽都已经逐步稳定，打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谁还去跑一趟！”顾家没有开除解雇一人，反而从顾家卫队中抽调忠心人手加入丽都。现在原来人手和顾家人手差不多是一半对一半。除了原有的花魁，顾家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些金发碧眼的洋妞，北平的土豪大款们都疯了，都想试试洋妞是什么滋味，每晚一掷千金，就是为了博得金发美人一笑。 　　甩不掉顾大小姐，高飞只能开车出警局。叶定邦问道：“你们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当然有！”顾佩肯定花魁中除了夏芷和迦遥，其他人都有嫌疑。招待人员中有几个明显就是杀手，之所以还没下手，是因为时机不成熟。再就就是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些人，他们都是黑龙会的铁杆，就算是严刑拷打，也不一定能让他们松口。 　　顾先生的忍耐也不是没有限度得，不能纵容他们继续泄漏情报。要是有一天顾先生真的怒了，这些家伙一个都跑不掉。 　　“你们不用头疼，我有一个办法对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收拾掉大部分内应。”叶定邦自信的说道。 　　“快说，什么办法？”顾佩相信叶定邦，他说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 　　“收拾他们还不如收拾去找她们的官员，传递一的条消息，不用你们出手，这伙人就被收拾了。” 　　“这么神奇？传递什么内容？”顾佩知道家里的智囊在编织假情报，绞尽脑汁把破绽降到最低，都没想到一个有价值的谣言。 　　“我们发真的内容！把水谷源的研究内容以匿名报告的形式放出去！”叶定邦早就想到了这一步，真实内容比谣言更具杀伤力。 　　丽都里的花魁和的杀手中有人认识水谷源，他们肯定知道水谷源被抓，又落到黑衣社手里，心里比较慌。平时有意无意的都在搜集水谷的情报。这些卧底内应看到报告就知道水谷源叛变，卧底的身份时刻有可能暴露。间谍被抓住死路一条，他们肯定要有所行动，只要他们一动，顾家就收拾他们。 　　水谷源叛变一旦传开，零计划的内容也将受到威胁。卧底担心身份暴露，也会露出很多马脚。 　　消息传回到黑龙会，他们不会再会信任水谷心，把他赶出友好医院是最好的结局，有可能直接就被干掉。 　　水谷心一定觉得冤枉，如果再从黑龙会灭口杀手的手上把他的命救下。水谷心叛变的概率能提高一个百分点。 　　“算你恨！”顾佩竖起大拇指，她再次服了，服的五体投地。这是什么神仙操作，就靠一份报告，就能重创的黑龙会。 　　高飞问道：“如果他们知道水谷源死了呢？” 　　黑衣社押送水谷源出山时遇到袭击，双方暴发惨烈厮杀，水谷源下落不明。 　　叶定邦笑着说道：“生死就这么重要么？” 　　“不重要么？”顾佩问道。 　　“不重要！”叶定邦郑重的说道。 　　“你们两个打什么谜语，我都听糊涂了？”高飞的脑筋转不过弯，水谷源的生死到底重不重要。 　　“我似乎明白了一点？”顾佩轻轻点点头。 　　叶定邦解释道：“间谍是一份尔虞我诈的工作，也是最愿意相信阴谋论的人。水谷源要是死了，可是详细报告却交上去了？他们就会怀疑水谷源是不是真的死了。” 　　高飞问道：“要是水谷源被救回去了呢？” 　　“这就更好了，报告是铁证，说明他泄密叛变。他被救回去的动机也变成卧底。黑龙会绝对会认为泄密情况更加严重，甚至会认为我们的手上有名单。” 　　高飞和顾佩服了，叶定邦已经把阴谋玩到了极致，已经上升到艺术层次！ 第267章 鬼童 　　啪啪啪！ 　　顾佩除了鼓掌之外，想不到表达内心震撼的方法了。 　　这还能叫阴谋么？这是阳谋，是阴谋的极致。只要报告被黑龙会的卧底或者是零计划成员看到，将信息送回到黑龙会，结局就无法改变。 　　啪啪啪！ 　　高飞也跟着鼓掌，以前还觉得历史上传说中那些妖孽一般的智将军事都是杜撰的。现在身边有叶定邦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说明这些人真的存在。 　　华夏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的好处显现出来。这么多人中，总会有几个才智卓绝之辈。 　　“你好好开车！你起什么哄！”叶定邦看到这家伙手都离开方向盘了。这还在城里，万一再出个车祸，小命就这么挂了，太黑色幽默了。 　　顾佩现在就想打个电话，把这个办法告诉他爸。顾先生正在为怎么处理丽都犯愁。 　　“你怎么不早说！”顾佩娇嗔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实施这个计划。 　　“我也是才想起来。”叶定邦之前的心思没在这上，他在想人头案。 　　顾佩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又有些担忧的问道：“报告该怎么写？要注意什么？” 　　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就是报告，要让他们上钩，报告必须做到能以假乱真。 　　叶定邦很随意的说道：“不用放在心上，随便写，把事情写清楚就行。” 　　“这么草率？”顾佩问道。 　　“报告写的模棱两可，对方才不会怀疑，更像是心神不宁时说的话。如果你一点破绽都没有，这帮间谍和情报分析专家反而会怀疑。越是完美，越像是假的！” 　　顾佩懂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这样的情报只要来上几次，黑龙会在北平苦心经营的情报系统可能就要废了。 　　高飞说道：“你小子放在警察局里真是屈才了，你这能耐大了去了。” 　　“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叶定邦喜欢当警探破案的感觉。 　　“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周大警长！”顾佩说道：“我在楼上看到马副官的车，你的委任状下来了吧。” 　　“下来是下来了，可并不是警长。”高飞说道。 　　“那是什么？”顾佩对职位变动并不知情。 　　“大法医！”叶定邦说道：“三个字，听上去很霸气，比警长好听多了。” 　　“这就怪了，怎么会突然变了？”顾佩早就看过叶定邦的委任状，当时确实是警长。这才不到几天的时间，怎么就变了。 　　叶定邦说道：“我挺满意，这事你们就别管了。”这话主要是说给顾佩，她要闹起来，上面肯定会再发一个警长的委任状。到时候身兼两职，不得忙死了。 　　“我听你的，你开心就好！”顾佩往车窗外看去，才发现车开出了城。这个方向是往房山而去。 　　春天来了，地面上的野草都冒出嫩芽，从远处的看嫩绿色的一片，散发着勃勃生机。 　　大地不再是单调的土黄色，翠绿的颜色让眼睛很舒服。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也开了，小小的一朵，但是颜色特别漂亮。 　　顾佩摇下车窗，风也是暖的，吹过脸庞特别舒服。长发随风乱舞，顾佩张开双手一阵呼喊，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把头收回来，危险！”叶定邦提醒道。 　　顾佩这才坐好，一遍整理凌乱的发丝一遍说道：“好久没看到北平的春天，我差点都忘了，北平的春天这么美！” 　　叶定邦也有觉得新鲜，他待在英国，春天大部分时间能在下雨，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还是北平的春天美。 　　两人看了好一会儿，顾佩才问道：“这是去哪，开了这么长时间。” 　　“你们不是对鬼市好奇么，我带你们去见鬼市主人。他住在山洞里，一般人见不到他。” 　　顾佩说道：“听起来像是位高人，有点意思。” 　　叶定邦有不同的看法，鬼市主人肯定不住在山洞里，他故弄玄虚，山洞只不会是他一个会客的场所，主要的作用是处理矛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纷争，鬼市是一个特殊一点的小江湖。有纷争并不能一味的镇压，矛盾越来越多，一旦暴发就完蛋了。 　　“是这么回事！”高飞提醒道：“山洞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你们还是小心一点。”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这都快到中午，日头晒的人暖洋洋的，顾佩和叶定邦在车里睡着了。 　　“到地方了！”高飞大喊一声。这两人太过分了，知道的人知道他高飞是警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车夫！ 　　“啊？吃什么？”顾佩舔了一下嘴唇，她饿了。 　　“没饭吃，鬼市主人的山洞到了。”高飞用手往前一指。 　　高飞把车直接开到山脚下，面前的说是山，实际上就是一个山坡，只不过在山的正中间有一个大洞。这洞本来没有名字，因为鬼市主人住在里面，人们就给起了一个名字叫鬼洞。 　　三人往上才走了几步，顾佩就叫道：“肚子饿，爬不动了！” 　　叶定邦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早知道在路上该吃点。 　　“再坚持一下，说不定鬼市主人准备了大餐招待咱们。”高飞这一手漂亮，古有曹操望梅止渴，今有高飞望洞充饥。 　　“你们是进洞的吗？”突然跳出来一个小孩，头发全白，乱的像是一团草，一部分头发低垂着遮住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惨白色，身上披了一个麻袋一样的衣服，手上握着绳子，身后牵着一辆牛车。 　　小孩年龄不大，也就七八岁。可这一身打扮和传说中的山魈恶鬼极其相似。 　　“你是？”高飞上次来是几年前，没见过这个小孩。 　　“我叫鬼童，是我家主人让我来迎接你们。我等你们好久了，快上车。”鬼童催促三人快点上牛车。 　　顾佩问道：“你家主人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鬼童说道：“我家主人有大神通，有天人感应，他早上做了一个好梦，说是有贵人要从北平来，让我牵着牛车等你们。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回去了，肚子都饿瘪了。” 第268章 鬼市主人 　　听起来很神秘，显得鬼市主人有多高深莫测，说穿了特别简单。只要事先得知消息，安排好人在这等着，或者干脆使用笨办法，一直派人在山脚下等着，只要有人来，说出刚才这一番说辞，就能让来人心头一震，以为遇到高人。 　　这一套早就用烂了，但是对一般人是屡试不爽。这童子也选的好，人很伶俐。再加上这一身怪异的行头和天生的白化病。更是加分不少，让人倍感神秘。 　　也就是高飞这样的人容易上当，想要忽悠叶定邦，还差了一点火候。 　　“我也不会上当好不？”高飞抗议道：“我见过真正高人，那风采，那气派，那身姿……” 　　高飞说不下去，叶定邦也没说什么。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高人，比如说终南山，听说就有隐修者。可这鬼市主人，和高人儿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他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为了自保，把自己伪装的很神秘。 　　“不许你这么说主人！”鬼童叫道：“要是没有主人，我早就饿死了，主人是天下最好的人！” 　　鬼童还有点小脾气，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小孩子天真，容易被控制，他对鬼市主人忠心耿耿。 　　这鬼市主人倒是会找人，民间有五弊三缺的说法，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想要从事某些特殊的职业，必须要从五弊三缺中选。 　　看来这鬼市主人多少懂一点，至少他相信这个。 　　“好了，我们不说了。”顾佩轻轻的拍了拍鬼童。这小子立刻安静下来，还对顾佩说道：“姐姐你真好看！” 　　“是么？有多好看？”顾佩故意逗他。 　　“比我见过的女人都好看，简直像天仙一样，你是仙女姐姐么？” 　　顾佩被鬼童的话逗笑了，嗔道：“小小年纪就知道说甜言蜜语，你才见过多少女人！” 　　鬼童不服气的说道：“我流浪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女人，他们都没你漂亮。” 　　顾佩听着有点心酸。叶定邦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白化病是一种遗传病，没有办法治疗。很多地方都把这种病当作不祥之兆，孩子就被扔了。就算留下来，也倍受歧视。鬼童能活下来，还长这么大，已经算是运气不错。 　　牛车摇摇晃晃的到了洞穴前，鬼市主人也是花了一些心思。在洞穴前开了一块平地，放置了石桌石凳，种了两颗古松，看着还有几分禅意。 　　洞口边还有一个大香炉，青烟渺渺，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人进入一个很放松的状态。 　　平台上立了一块大石碑，用篆书写着‘鬼洞’二字，旁边站着两位灰衣老仆。 　　鬼童把牛车拴在一块大石头边，老牛低着头吃草。石桌上准备好的饭食，竟然是白米饭还有一小碗肉，鬼童端着碗就吃。冲着三人摆摆手，意思是你们进吧，不用管我。 　　这时两个老仆也气声说道：“三位里面请，我家主人恭候多时。” 　　“还来这一套，有饭吗？肚子饿了。”叶定邦一点都不客气，就像是到了自己家。 　　“请！”老仆抬手指向洞穴。 　　高飞带头，走入洞穴中。大部分洞穴都是平行或者向下，这个洞穴却向上。进洞就能感觉到温度比外面低几度，但又不是太冷。 　　走了几步就进入一个安静的环境中。每隔几步就有油灯蜡烛，照亮洞穴。光这些蜡烛、油灯，如果每天都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叶定邦扫了一眼，这竟然是一个钟乳洞，到处都是石笋和钟乳石，看上去光怪陆离，有一种梦境般的感觉。 　　滴答……滴答…… 　　有些地方还在滴水，在这洞穴中却有几分清幽的意思。 　　鬼市主人也是花了一些心思，并没有破坏洞穴原有结构，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改进。 　　再往前走，有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面摆着一张方桌，摆着四荤四素四冷盘，看上去很讲究，菜还冒着热气。 　　鬼市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他坐在主位。叶定邦看他第一眼，被这怪异的造型雷的外焦里嫩！ 　　鬼市主人穿了一身麻袋做的衣服，脑袋上带着一个大竹框，不仅把脸遮住，整个人一点都没漏出来。 　　“想不到我这小地方也能引来三位传奇人物，你们的到来让我这蓬荜生辉！”鬼市主人顶着一个筐子欢迎三人。 　　叶定邦调侃道：“就我们三个还传奇？您这词整的！” 　　“三位当然是传奇！”鬼市主人指着高飞说道：“这位北平赫赫有名的神探，一辈子破案无数，不论什么神偷大盗，遇到高飞，一定栽！不夸张的说，一生都是传奇！” 　　“这位小兄弟，从西洋留学归来，年纪轻轻却破了大案。目光和眼界远超一般人，前途不可限量。你破了百尸案，绝对能称得上传奇二字。” 　　鬼市主人转向顾佩，顾佩还有点期待，这位神秘人该怎么评价她。 　　“至于顾小姐，您的身份特殊，从您出生开始就是传奇！”鬼市主人说道：“有三位传奇光临，我受宠若惊。” 　　叶定邦说道：“看来把我们调查的很仔细，我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我们是不是认识？” 　　“咳咳……”鬼市主人咳嗽两声说道：“饭菜已经凉了，三位请！” 　　高飞说道：“既然知道我们要来，也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先说吧。” 　　鬼市主人拿出一个大碗，盛了半碗米饭，把桌子上的菜都夹了点，把筐子往前一压，就开吃了。 　　叶定邦饿了，也拿起筷子大吃起来。 　　鬼市主人吃的很快，吃完了才说道：“我让人去找魏七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要是知道他是高警长的眼线，我会让手下更温柔一点。之所以刚才不说，我是怕说完了你们就没心情吃饭，我准备的这些个好东西可就浪费了。这年头每天都有人饿死，浪费粮食是要被雷劈的。” 第269章 十一尸块 　　只有挨过饿的人才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看来这位鬼市主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叶定邦对他的经历很感兴趣，只有出生在最底层的人才经常挨饿，一个肚子都吃不饱的人，怎么能混到这一步？ 　　顾佩冷笑着说道：“听你这一番话挺像个好人，可我听说你的鬼市什么都卖，甚至都有活人？” 　　“有！”鬼市主人说道：“刚出生的婴儿，十六岁还没开苞的少女，年轻力壮的男人，成熟妩媚的妇人，只要你肯出钱，在鬼市都可以买的到。顾小姐如果有兴趣，不妨到鬼市转一转。一定能买到满意的商品！” 　　顾佩实在是无法接受人口买卖，这是最肮脏的一种交易。她有些愤怒的说道：“信不信我封了你的鬼市，让你真的成为乞丐，在北平街头乞讨！” 　　鬼市主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相信顾小姐做的到，你们顾家有这个实力。就像拿下丽都一样，鬼市对您来说是小菜一碟。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北平一半都是顾家的。但我想说的是存在就有合理性，有需求才会有市场，鬼市被封了，的还会有其他黑市，你顾家不可能都管的过来。再说了，这里面的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顾佩有点火了，鬼市主人在暗示顾家也和鬼市的生意有关。 　　鬼市主人呵呵一笑，很有分寸的没往下说，这种事很容易理解。鬼市如果没有后台支持，也不可能存在这么长时间。就算顾家没有明着支持，背后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就是一张黑暗中的蜘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叶定邦摆摆手说道：“我们还是说眼前的事，你们的动作比警方还快，这里面有事？” 　　“对，确实有事！”鬼市主人说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都被我压下去了，本想退一步，没想到对方变本加厉，这次竟然送来了人头。” 　　高飞说道：“你说详细一点！” 　　“大概在一年前，突然来了一批人，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到了我，想要和我合作，扩大鬼市。我当时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鬼市有鬼市的规矩。我让手下将这批人腿打断，扔到了大街上。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鬼市上就出现奇怪的包袱，里面装着断手断脚，想要造成恐慌。还好手下人给力，及时发现，没有太大的问题。”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叶定邦问道：“你就没调查这些人的来历？” 　　“怪就怪在这！”鬼市主人说道：“我完全查不到这一伙人的来头，既不是管家的人，也不是江湖人，不是绿林黑道，也不像是捞偏门的。突然出现，突然失踪，让人摸不着头脑。”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恐怕他们不光是冲着鬼市来，更想得到的是鬼市背后的东西？” 　　“什么意思？”鬼市主人有点不明白了。 　　“鬼市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内容，鬼市背后还有很多东西。”叶定邦举了几个简单的例子，鬼市背后的关系网，豪门、权贵、官方、黑道，各种势力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难分开。还有另一点就是鬼市的运势通道，北平查的严，鬼市还能把各种违禁商品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来，还能再运出去，光这一点就有很大的价值。 　　筐子挡住了脸，看不到鬼市主人的表情，但是能从动作猜出来，他很惊讶，大概都没想到自己掌握的渠道有这么大的价值。 　　既然能把货物运进来，也能把东西运出去。货物可以，那人也可以。作奸犯科的逃犯，被通缉的大盗，甚至是成伙的绿林，都能自由进出北平。再往大了想，甚至是成批的军火都能运进来…… 　　高飞的表情严肃起来，这么可怕的潜在威胁，他之前居然没发现，必须要堵死这些漏洞。警局里的某些人必须要处理掉。就算鬼市主人不说，高飞也知道警局也是这中间的一环，这又牵扯到久未露面的周局长。 　　鬼市主人回过神来赶快说道：“鬼市最讲规矩，我们只卖货，不做其他生意！我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话说的苍白无力，本来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却要装成隐士，他所谓的原则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只要有人开出足够多的钱，他什么都会做。 　　鬼市主人想尽快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他的这渠道听起来很神秘，但是面前这三人联手，绝对能切断他的通道。鬼市上最赚钱的几项买卖都需要从外面进货，一旦切断货源，鬼市没货，只要几天时间，买家就有可能去寻找新的货源。断货超过一个星期，大客户基本就流失光了。 　　“如果都吃好了，该上‘东西’了。”鬼市主人看到三人都放下筷子，轻轻的拍拍手，啪啪啪的声音在洞穴里传的很远。 　　洞穴深处传来脚步声，一队灰衣仆人从洞穴里走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东西。等他们走近发现是大玻璃罐，里面淡黄色的液体，有点像福尔马林溶液。 　　等到灰衣仆人走近，叶定邦发现罐子里装的都是人体尸块，大大小小一共十一件，多手和脚这样的大块，耳朵之类的比较少，眼球只有一个。 　　灰衣老仆走到三人面前停下，排成一排，让三人近距离观察尸块。 　　鬼市主人说道：“这些都是在鬼市发现，可能都在这里。” 　　叶定邦称赞道：“我得对你刮目相看，居然能想到这种防腐手段，厉害！” 　　“我们也得与时俱进！”鬼市主人对三人也有新的看法，大部分人看到底这种场景都会吓破了胆。这三人都像是没事人一样，高飞和叶定邦是警察可以理解，可就连顾佩都没反应，这就厉害了。顾佩可是大家闺秀，权贵家的大小姐，也能这么淡定，这就厉害了。 　　叶定邦建议道：“还是不太专业，如果你再上面加上发现的时间和地点等信息就更好了。” 第270章 尸体在哪？ 　　“是我的疏忽！”鬼市主人虚心接受建议，以后再有发现，一定会做好记录。 　　“我看看可以吗？”叶定邦问道。 　　“当然可以，既然拿出来，就是希望对你们破案有所帮助，早点找出这个捣乱的人。”鬼市主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定邦扫了一圈，选中其中一支断手，拿到饭桌前观察。这个地方光线最好，桌子旁边立着两根牛油巨烛。 　　断手是右手，叶定邦拿过来的过程晃动了瓶子，断手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旋转，又慢慢的升起来。 　　“这样看不清楚！”叶定邦直接打开瓶盖，用刚才吃过饭的筷子把断手夹出来，拿到眼前仔细观察。福尔马林溶液的味道扩散开，这会儿轮到鬼市主人反应有点不自然。 　　叶定邦面色如常，淡淡的说道：“断手的断口处没有收缩反应，和发现的人头一样，手是在死亡后砍下。下手的人刀法很烂，用的也是一把非常钝的砍刀，砍了十几刀才将手砍下来，这一点和人头案差别很大。” 　　“厉害，不愧是警察！”鬼市主人称赞叶定邦，人手在他手里有段时间了，并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再来说说这支断手的主人。”叶定邦继续的说道：“断手的皮肤非常粗糙，肤色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浸泡了很久，并没有成为苍白色，说明肤色较深。手掌全是老茧，只有长期从事耕种农民才有这样的手。我猜测死者的年龄也不，不会超过四十岁。” 　　“竟然还能看出年龄，有依据吗？”鬼市主人问道。 　　“靠感觉猜的，如果有仪器，我可以给你一个死者大概死亡年龄。”叶定邦和伯纳德进行了大量尸检，发现不同年级的人骨头不一样，通过骨头能算出死者的大概年龄。 　　这项技术还没有完善，只能给出一个大致的年龄。无法做到非常具体的推测。 　　叶定邦把断手放进玻璃罐子里，又看上了耳朵。又走过去，把玻璃罐抱过来，耳朵在里面上下浮动，很不好夹上来，最后只好用筷子把耳朵按玻璃罐边，然后用汤勺捞上来。 　　这次不仅看的很仔细，还用手捏了几下，试了一下耳朵的弹性。 　　叶定邦咦了一声，觉得非常奇怪。 　　“又有什么发现？”鬼市主人问道。 　　“这是一个女人的耳朵。死亡时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 　　“有依据吗？”高飞问道。这可能是第三名被害人了，这位他们还没掌握的凶手，可能已经杀了十二个人了。 　　叶定邦拿着耳朵说道：“这个耳朵表面的皮肤表面光滑充满弹性，看上去就像是女人的耳朵。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发现了三个耳洞。” 　　“这有什么说法吗？”顾佩说道：“据我所知，有些地方男人也打耳洞。” 　　叶定邦解释道：“这是前朝的一个风俗，一耳三钳，女人要打六个耳洞，有钱人家戴金银首饰，穷人家没钱，打了耳洞只能戴铜圈。” 　　高飞点点头说道：“我听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规矩必须要遵守，就连皇上选妃子的时候都要派人看秀女们是不是有六个耳洞，如果被发现没有的话，就连家人都要受到惩罚。” 　　鬼市主人没说话，他似乎并不知道这项习俗。顾佩也是一副很茫然的表情。叶定邦怀疑面前这个人年纪并不大，所以没听长辈说起过这事。 　　叶定邦检查完了，把耳朵又扔进玻璃罐子里，准备检查下一个尸块。这次他选了一个最特殊的罐子，里面装着一个眼球。这个眼球是被人硬掏出来，上面还连着一段视神经，已经萎缩了。 　　用筷子夹不住，用勺子够不着，眼球推着一个小尾巴，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就像是一只小蝌蚪游来游去。 　　叶定邦搅了好一会儿，总算把眼球捞出来，他还没检查，一位灰衣仆人实在是受不了，放下手中的玻璃罐子，跑到一边去吐了。 　　在灯光之下，叶定邦神情专注的在捞人的眼球，这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 　　恶心的感觉会传染，一个人开始吐，连带这其他人都开始吐。等到叶定邦检查的时候，有一半的灰衣仆人都去吐了。 　　鬼市主人肯定会觉得很没面子，这些人都是他选出的狠人，结果连顾佩都不如。 　　叶定邦仔细观察眼球，发现瞳孔呈灰白色，有一层薄膜。在人死之后，眼球就开始腐败变得浑浊。四十八小时后，会成为灰白色。和这个眼球还不一样，这个眼球是一种病，是长了白内障。 　　这种病上了年纪之后非常容易得，逐渐长处一片白膜，严重影响视力，有的甚至可以导致失明。 　　叶定邦把眼球放回去，重新盖好盖子。不打算再看了，这些尸块的情况都差不多。 　　鬼市主人问道：“叶警官可有什么发现？” 　　叶定邦没搭理他，而是问高飞：“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有发现过符合这些缺失特征的尸吗？” 　　“没有！”高飞回答很肯定。 　　这就奇怪了，只有尸块，没有缺失的残缺尸体，那尸体去哪了？ 　　顾佩脸色很难看，有点坐不住了，这些家伙吐的洞穴里有一股酸臭味，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中，这味很难闻。 　　“我受不了了，你们继续，我出去透透气。”顾佩站起身要走。 　　鬼市主人歉意的说道：“都是我治下无方，失礼了，请顾小姐见谅。” 　　叶定邦站起来说道：“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控制不住情有可原。反正我们看的也差不多了，就不打扰了。多谢鬼市主人的款待！” 　　“这就要走？”鬼市主人大感意外，他还想多挽留一会儿，试着套套话，搜集一些信息。 　　“不用送了！”高飞拍拍鬼市主人的肩膀说道：“有新发现联系我，如果你的手下找到魏七，最好对他客气一点。现在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我不想闹的不愉快！” 　　“一定！”鬼市主人媚笑着讨好叶定邦，但是没有起身送客是意思。 第271章 两个凶手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叶定邦问道：“这些尸块都是怎么发现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鬼市主人说道：“最先发现的时候，凶手都没有隐藏的意思，直接就把尸块扔在鬼市，被巡逻的鬼官发现。到最近几次才随便用东西一包，扔在人流多的地方。” 　　“破布？”叶定邦自语道。 　　“都是些烂衣服，碎步片什么的。我都让鬼官瞪大了眼睛，还出现这样的事情。这凶手到底什么来头，他来无影去无踪，还能是燕子门又死灰复燃了？”鬼市主人自语道。 　　“燕子门死灰复燃也不找你的麻烦。”高飞说道：“你先看好你的手下吧。” 　　叶定邦追问道：“包袱中只有尸块，没有大洋吗？” 　　“大洋？”鬼市主人调侃道：“难道这小王八蛋把鬼市当成办白事的了？还给两个辛苦钱？” 　　叶定邦临走之前嘱咐道：“如果再遇到想和你们谈合作的那伙人，立刻联系我们。” 　　鬼市主人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认为是他们在捣乱？” 　　“抱歉，无可奉告！”高飞径直往外走。 　　鬼市主人问道：“这些东西你们不带走么？放在我这也没用。” 　　“你如果实在是不想要，可以送到警局，我付茶钱。”叶定邦不信一家之言。尸块发现过程并没有其他人能作证。全靠鬼市主人的口供，可信度大打折扣。甚至是他有意转移警方调查视线，想要把水搅浑，想要浑水摸鱼。 　　“送客！”鬼市主人大喊一声，灰衣老仆来送客。 　　叶定邦又回头看了鬼市主人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仙女姐姐，你这就走啊，不再多玩会儿了？”鬼童跑进来拉着顾佩的手。 　　顾佩很温柔的摸了摸鬼童的头，柔声说道：“姐姐要回去了，手上还有很多事要做。等姐姐有时间了再来看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鬼童要去牵牛车，送三人下山。 　　“不用了，姐姐像走下山，你就在这休息吧！”顾佩总算是可以呼吸新鲜空气，洞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再待上一会儿，她就要窒息了。 　　“仙女姐姐再见！”鬼童恋恋不舍的道别。 　　三人沿着山路往下走，走出一段距离，顾佩问道：“他们应该听不见我们说话了吧。” 　　“肯定听不到了。”叶定邦还以为顾佩注意到什么细节，或者发现了问题。结果顾佩破口大骂，这鬼市主人就是个王八蛋，故弄玄虚，她差点就忍不住吐了，为了面子，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高飞也跟着咒骂，他也就差一点，用牙齿咬着舌头才扛下来。 　　等两人骂够了发泄完了，叶定邦才问道：“老高，你仔细回想一下上次见到他的情况，这鬼市主人说话是这个声音吗？” 　　高飞皱着眉头想了想，还真不一样，上次的声音听起来很沧桑，这次明显很年轻，习惯动作也不太一样。高飞骂道：“什么意思，找了个替身敷衍我们？” 　　叶定邦说道：“不一定是替身，只不过不是同一个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鬼市老板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顾佩反应过来。 　　叶定邦说道：“当他说到节约粮食的时候，故意表现的老气横秋，想要装出很沧桑的样子。可是他的演技太拙劣。没有经历过饥荒，演不出对饥饿的恐惧感。当时我就想到了，这么大的生意，老板可能不止一个。被我们威胁切断通道，立刻就慌了神，还是嫩了点。” 　　“既然如此，为什么派个年轻的来见我们，上次稳重的那个就不好对付。”高飞说道。 　　“可能是有要事处理，实在走不开。有或者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分身乏术。”凶手这么接二连三的挑衅，鬼市到现在都没找出罪魁祸首，他们内部的压力肯定也不小。鬼市为了维持稳定，不想事情闹大，可他们就快要压不住了。 　　顾佩问道：“那些尸块怎么回事，看的我身上汗毛都竖起来！”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十一个不同的尸块，代表着十一具尸体，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看起来像是一个连环杀手所为，可他怎么处理尸体？别的不说，尸体在腐败时散发的尸臭味就是很难解决的一个问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 　　更严重的问题叶定邦还没说，走到山脚下，叶定邦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在高飞和顾佩的眼前晃了晃。 　　顾佩立刻说道：“高警长，他在说你二！” 　　“正经点，什么个意思？”高飞知道叶定邦肯定是有所指。 　　“凶手不是一个人，有可能是两个，或者是两伙人。”叶定邦说道。 　　“两伙人？”高飞问道：“有依据吗？” 　　依据当然有，主要有三个。 　　一、冲进魏七家，想找魏七麻烦的人除了鬼官之外，还有两拨人，一拨人穿着西装，另一拨人身份不明。 　　二、肢解尸体的手法不一样。前面这十一个尸块手法相当粗糙，几乎就是在使用蛮力，毫无章法可言。而切割人头的手法相当厉害，外科手术级别的手法。 　　三、目的不一样，前面十一个尸块有明显报复的意味。而这个人头案，看起来像是意外遗失，又似乎有什么目的，让人琢磨不透。 　　“先上车再说！”高飞相信叶定邦的判断，真要是两伙人，要非常谨慎的对待。 　　三人上车之后，顾佩问道：“会是什么人和鬼市过不去？” 　　这就不好说了，可能性太大了。需要线索进行筛查，找到魏七，他如果和这些接触过，可以提供重要线索。 　　叶定邦想的是另一个问题，车开出没多远，叶定邦说道：“有点奇怪，我觉得鬼市主人的声音非常耳熟，肯定在什么地方听过。” 　　高飞说道：“声音像的人很多，每天遇到这么多人，难免遇到声音很像的人。” 　　这也是一种解释，但如果是陌生的声音，大脑不会留下特别深刻的记忆，只有熟悉的人，大脑才会留意这个声音。 第272章 天桥枪战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高飞也不确定，平时根本就没注意过身边人说话。 　　顾佩赞叹道：“你对声音还有研究？” 　　叶定邦说道：“我的老师伯纳德说过，任何个人特质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锁定一个人的证据。我后来发现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太一样。我就觉得声音是不是也能当作证据？” 　　高飞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的？” 　　叶定邦很谦虚的说道：“算不上研究，也就没事的时候瞎琢磨。” 　　“你还有时间研究这个？”顾佩服了，叶定邦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警局这两天没有大案，但是琐碎的事特别多。他还要找内鬼，还要甄别丽都的人员，竟然还有时间研究这些东西。 　　声音这一块只是叶定邦的一个初步想法，还达不到可以做证的程。顾佩听了这一番话后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鬼市主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不管他是什么人，能把我们的话带到就行。”叶定邦想着线路的事，问道：“小叶，会不会是黑龙会？” 　　高飞现在都成习惯了，有事情就想到黑龙会。鬼市主人描述的那一伙人很像是黑龙会，目的也很简单，控制鬼市能掌握大笔的资金流动，还能掌握各种秘密渠道，他们就能为所欲为。 　　叶定邦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先入为主的想法很容易就形成误导，办案要保持客观。前期肯定不是黑龙会，他们想要拿下鬼市最多是费点周折，怎么会放弃？并且报复的手段也不像是黑龙会的风格，他们可能暗杀，可能在鬼市扔一颗炸弹，甚至在鬼市传播他们的毒物。不会只砍一些断手断脚扔在鬼市，包装也不会用烂布。 　　“不是黑龙会，那会是什么人？”高飞问道。 　　“我倾向于鬼市的生意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被骗的金主。之前的事可能和黑龙会没关系，但是现在有了。”叶定邦认为追踪魏七的两伙人中肯定有黑龙会的人。 　　鬼市引起黑龙会的注意，他们打算横插一脚，虽然晚了一点，但是黑龙会实力雄厚，很有可能后来居上。叶定邦估计鬼市太隐蔽，并且行事风格神秘，黑龙会之前不了解鬼市，没把鬼市列为主要目标，是最近才发现鬼市的巨大价值。 　　顾佩说道：“如果追逐魏七的两伙人里穿西装的是黑龙会，那另一伙人是不是就是之前犯案的人？” 　　还真有这种可能，突然有人对鬼市用了相同的手段，之前的凶手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飞叹了口气，魏七这小子还真是倒霉，好好的什么都没干，就成了几方势力角逐的对象，这小子吓都能吓个半死。 　　“我有点困了，先睡会儿！”叶定邦有午睡的习惯，把脑袋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我也睡了！”顾佩睡的这是美容觉，每天必须保持八小时睡眠，皮肤才会禁制有弹性，充满光泽。 　　“真把我当司机了，我可是警局唯一的警长！”高飞吐槽道。 　　叶定邦闭上眼睛并没有睡着，他在想一个问题。不论是在友好医院发现的各种人工合成毒物，还是在大山基地中发现研究材料和铁房子。这些特殊物品如果从的正规途径运进城，一定会留下记录。黑龙会通过特殊渠道运进北平，既然已经有了渠道，还盯着鬼市干嘛，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或者黑龙会用的就是鬼市的渠道，鬼市唯利是图，有钱就接。现在是合作出了问题，黑龙会想要独吞？ 　　那个声音是谁？真的很耳熟，现在只能确定是一个男人，并且年龄不大，可能是鬼市的少主。 　　叶定邦想了一会儿问题，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的时候，顾佩轻轻的把头靠在叶定邦的肩膀上，顾大小姐睡着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看上去很可爱。 　　顾佩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一些所谓的名媛给她提鞋都不配。叶定邦也能想到她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说是锦衣玉食都不为过。她现在却跟着叶定邦风餐露宿，中午这一顿要不是鬼市主人安排了，他们要饿着肚子赶回北平吃饭。 　　叶定邦轻轻的拍了拍顾佩的脑袋，闭上的眼睛睡了，这一觉睡的很踏实。等到他醒过来，车已经开进了北平城，顾佩还在睡，被压着的胳膊有些酸痛，他还是没动，不想弄醒了顾佩。 　　高飞从后视镜看到高飞醒了，郁闷的说道：“下次去远的地方，你开车！” 　　“啊？回来了？”顾佩醒了，叶定邦赶快抽回手，活动酸痛的关节。 　　“警局就在前面了。”高飞正要把车开进去，看到一名巡警在路边挥手，示意停车。 　　高飞一个急刹车，摇下车窗就听到巡警喊道：“警长，找到魏七的行踪，可是出了点事。” 　　“直说怎么回事！” 　　巡警说道：“有眼线在天桥发现了魏七的踪迹，兄弟们还没赶到，天桥就发生了混战，还动了枪！”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动枪，这可是在皇城根，这些家伙胆大包天！ 　　“有人伤亡吗？”叶定邦问道。 　　“没有，不过在现场发现血迹，魏七也不见了！” 　　高飞点点头，踩着油门直奔天桥。 　　天桥街道两边多为商铺，每天人流比较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打把势卖艺的逐渐多了起来，后来就成了专门卖艺的地方，各种杂技、戏法在这都能找到，鱼龙混杂，是这北平城中捞偏门人最多的地方。 　　魏七跑到天桥，一定是想寻求偏门的庇护，没想到追他的人会在天桥动枪。高飞认为肯定有伤亡，只不过偏门把尸体收了。他们讲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于江湖争端，绝对不会报官。江湖事，江湖了。 　　高飞气愤的说道：“这下好了，偏门也搅合进来，这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叶定邦皱着眉头说道：“我有点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追着魏七不放？” 第273章 天目茶楼 　　魏七这个倒霉蛋的经历已经查清楚了，在鬼市摆摊，看到可疑的包袱，一时间起了贪心想要据为己有。在回家的路上包袱就开始滴血，遇到巡警，人头掉出来。包袱在他的手里最多两个时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鬼市，他也没敢打开包袱。事发之后，人头到了警方手中，为什么还要紧追不放？ 　　顾佩想了想说道：“会不会魏七看到了什么，他们要杀人灭口！” 　　有这种可能，但是这两伙人到了魏七家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高飞问道：“你仔细检查过了，包袱里都有什么？” 　　“除了人头之外，就剩下几枚大洋，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叶定邦之前就觉得大洋很可疑，没必要杀人之后把大洋和人头放在一起。凶手这么做显然是有目的，叶定邦假设是凶手为了引起路人的注意，引起轰动。路人看到大洋，一定会哄抢。 　　“我能看看么？”顾佩想看看。 　　“给你！”叶定邦随身就带着大洋，用一个信封包着。 　　顾佩倒出大洋，小心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一听，能清楚的听到嗡嗡声。 　　又用手掂量了一下，重量也没多大的问题，仔细看上面的纹路，似乎也没多大问题。 　　“收起来吧。”顾佩放弃了，把大洋还给叶定邦。 　　既然不是银元，那就有可能有信件一类的东西，非常的轻，魏七随手就拿走了，他没想到会要了他的命。 　　“这个可能性不大！”高飞说道：“魏七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姓都不会写，看到信件一类的东西肯定不会捡，更别提回家会拿出来看，还知道在的恶人找上门之前跑掉。” 　　三人是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因为什么，只有找到魏七才清楚。 　　天桥到底了，路人聚集在一起指指点点，但是没人敢靠近，巡警的拉了一条封锁线，都背着长枪。 　　高飞把车停好，叶定邦和顾佩凑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妈呀，吓死我了，刚才枪声跟放鞭炮一样，打的乱成一锅粥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听了一会儿，最多打了二十枪，都是驳壳枪！” 　　“这些挨千刀的，胆子越来越大，这要是打到了路人怎么办！” 　　叶定邦问道：“你们看见开枪的是什么人了吗？” 　　叶定邦突然开口，把这些人吓了一跳，回头一起打量着两人的。 　　两人都穿着是便装，几人都以为他们是路过看热闹，很替两人惋惜，错过了一场精彩好戏，这北平城动枪的次数可不多，但凡是动了，绝对是大事，以后吹牛都能吹好久。 　　“我看到了，是两伙人，其中一伙穿着灰衣服，看着挺威风，可惜没有枪，落了下风。” 　　“不止两伙人，我看到还有一伙穿着西装的。他们这伙挺惨，我看其中一个被一锤从楼上砸下来，胸口都凹进去，肺都吐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一言不合就开打，可怜了这天目茶楼，以后谁还敢去喝茶。” 　　顾佩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身材魁梧，一脸恶相的人？” 　　“好像没有！”几人一起摇头。 　　高飞走过来催促道：“走，去看现场。” 　　这些人才意识到底叶定邦和顾佩不是路人，赶快后退几步。 　　叶定邦还冲着这些人摆摆手，一起走向天目茶楼。 　　“你问他们干什么？茶楼里的人才是重要目击证人。”高飞说道。 　　叶定邦低声说道：“让兄弟们留意路边这些人，不明身份的两伙人想要知道魏七的下落，可能会在路边打听。” 　　“有道理！”高飞招招手，让几个穿着便衣的兄弟混入人群之中。 　　三人走到天目茶楼前，地上果然有一滩血迹，中间有一些指甲盖大小的内脏碎块，叶定邦扫了一眼说道：“这位死定了，活不过半天。” 　　再往前走，柱子上有有弹孔，有人连开三枪，弹孔呈品字型分布，靠近柱子边缘。 　　“好枪法！”高飞是用枪的高手，驳壳枪后坐力大，能把弹孔分布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如果柱子后面藏着一个人，这正是脑袋的位置。 　　子弹已经被扣出来，巡警将弹头交给叶定邦。子弹微微有些变形。 　　高飞拿起一枚弹头，说道：“这伙人果然有点来头。” 　　“不就是子弹，看出什么了？”顾佩问道。 　　只有懂枪的人才能看出这中间的差别，虽然都是子弹，但是弹头的材质不一样。因为驳壳枪数量太多，子弹也是消耗品，自己生产的比从洋人手中购买的便宜一半。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在杀伤力、材料上有不小的差距。高飞手上3这几粒明显不是国产子弹。 　　叶定邦把弹头收好，负责现场调查的警探走出来，赶快汇报案发经过。 　　大约在下午三点，正是茶楼生意最好的时候，老板请了名角儿正在唱京韵大鼓，众人正听着起劲，突然有一队穿着灰衣长袍的人闯进天目茶楼，开始在楼里搜查，像是在找什么人，一直找到三楼包间。这伙人都是一脸的凶相，茶楼的伙计都不敢管。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又冲进来一群人，都是普通人打扮，穿着还有点穷酸。这些人进来就直奔三楼包间，伙计想要挡住这伙人。他们也说事情很紧急，必须要找到什么人。 　　就在这时候，几名穿着西服的人冲进来，也是要上三楼。伙计不敢阻拦，穿西装这群人明显是有抢。 　　两伙人对峙了几分钟，眼看着就要动手，楼上传来一声惨叫，一名穿着西装的人被灰袍人用铜锤砸中胸口，直接从楼上跌落出去，摔在路上。 　　床西装的家伙立刻就掏出枪射击，那伙普通人没有武器，但是身上都带着刀子，近距离并不吃亏，双方打的难解难分，互有死伤。这时候灰袍人冲下来，现场乱成一团。 　　附近的巡警听到枪声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三伙人都一哄而散，连死伤者都带走了。 第274章 魏七被出卖 　　现场警探陈述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但是还是有些细节没有描述清楚。 　　叶定邦问道：“有没有人看到魏七？” 　　警探摇摇头，他们已经问了所有的茶客和小二，没人看到魏七。 　　最先进入天目茶楼的是灰袍人，他们一共四人冲上三楼包厢，在内停留的时间最长，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十分钟的时间。 　　叶定邦就冲这一点就可以肯定，鬼官见到了魏七，在三放人马的追杀之下，也就落入鬼官的手中好一点，至少鬼市主人看在高飞的面子上，会对魏七好一点。这倒霉小子不会有性命之忧。 　　高飞问道：“可看清楚三伙人往那边跑了？” 　　警探搭道：“询问了多名目击证人，基本确定三活人逃跑的方向。四名灰袍人往西北方逃去，穿西装的人去了城北，那伙普通人去了城南。我已经派出最精干的手下沿途寻找。” 　　“做的很好！”派出去的人就算追不上这三伙人，也能发现他们留下的一些踪迹。 　　有一个问题叶定邦必须确认，他问道：“没人看到魏七和穿灰袍的人在一起？” 　　“没有！”警探摇摇头。 　　叶定邦说道：“记下所有茶客的身份和地址，没问题就让他们走。小二等人必须留下，盯好了。” 　　警探点点头，立刻去安排。 　　叶定邦和高飞往三楼走去，木制的台阶踩着咯吱咯吱作响，在二楼的楼梯上还有血迹，地上还掉了一把匕首。叶定邦用两根手指捏着拎起来。 　　匕首的刀刃有些不规则，并不是有意这么设计，是因为他们将一块铁砸成刀的大概形状，然后开刃。刀柄就是一块木头，上面缠着布条。刀身上连血槽都没有，就的是这么一把简陋的匕首，不规则的刀刃增加了杀伤力。 　　叶定邦挥舞了几下，因为材质硬度不够，自制匕首无法进行挥砍，只能进行刺。 　　目测刀刃的长度超过十五厘米，宽度也在五厘米左右，被这样一把匕首刺中，就算当时活下来，不及时处理伤口，也会死于流血过多，或者是伤口感染造成的并发症。 　　“叫兄弟们查一下医院，小诊所就不用管了，看看大医院有没有收治腹部受伤的病人。”叶定邦提醒他们要小心调查，就算查到了也不要声张。 　　顾佩补充道：“还有受枪伤的人，这伙人上不起大医院，只可能去小诊所或者找行脚大夫。” 　　“明白，我去安排。” 　　叶定邦拿过匕首掂量了一下，有些念头没见这种自制的匕首了。以前还是捕快的时代，泼皮无赖们就喜欢使用匕首做武器，匕首适合隐藏，可以在近距离突袭。大多数泼皮买不起匕首，就喜欢自制，铁片磨的，铁钉砸的，甚至还有用骨头的。黑道专门有一句暗语，叫做‘青子’。 　　高飞感慨道：“想不到还能见到这东西，看来这一伙人非常穷，别说枪了，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叶定邦的想到一种可能，倒是能解释这伙人的来历。他们看着像是来寻仇的，冲着鬼市而来。 　　经过叶定邦一提点，高飞想到了，这些人有可能是受过鬼市蒙骗，想要找鬼市复仇，自发组成的团体。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购买武器，大概是怕被鬼市的鬼官查到。之前扔尸块的可能就是这些人。 　　高飞竖起大拇指，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很快就能把这些人挖出来。这是一伙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复仇。穿西装的一伙人都有枪，两伙人都是极其不稳定因素。不快点处理了他们，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叶定邦迈开大步，几步走到三楼，看到角落里一个包间的大门被撞烂，周围还有弹孔和血迹，这就是魏七曾经藏身的地方。 　　用匕首的一帮人就没上到这，是鬼官和西装一伙人在这交手，穿西装的这伙人实在是打不过了，这才开枪。就算动了火器，一样没讨到好处。 　　叶定邦走到房间门口就闻到一股酒味，在桌子上摆着一个打翻的茶壶，里面装的是酒。旁边放的是花生瓜子，吃了不少。 　　坐在魏七的位置上，叶定邦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魏七惊慌失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好兄弟把他安排在这里，还端上一壶水酒放他压压惊。魏七喝了半壶酒，稍稍休息了片刻，楼下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发现鬼官找来了，他无可逃。 　　鬼官冲进来，并没有为难魏七，只是和他聊了一会儿，问几个问题。这时候后面两伙人追来了，使用重兵器的鬼官藏在门口，一锤打飞了冲进来的西装男，接着就乱成一团，魏七在鬼官的掩护下趁乱逃出天目茶楼。 　　叶定邦睁开眼睛，看起来魏七已经和鬼官达成共识，想要再找到魏七，今晚就得去一趟鬼市。 　　顾佩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叶定邦走到包厢门口，从楼上往下看，盯着茶楼的小二和伙计说道：“这些人中有人认识魏七，然后出卖了他。” 　　“下面你们就看我的，最多十分钟搞定！”高飞走到楼下，板着脸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这些人。 　　掌柜的最先受不了，求饶道：“这位官爷，有话您就说，您着眼神怪吓人，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高飞这才说道：“你们茶楼发生了命案，还有人动枪，后果相当严重。而你们这群人里有人和悍匪里应外合，给的悍匪提供信息，差点害死一名重要人物。你们这些人的小命……” 　　不等高飞说完，就有一名小二吓得腿软，看来就是他了。 　　高飞还没碰他，小二就的哭着说道：“我也没想这么严重，只是一时贪心，想要赚点赏钱，没想到会闹出人命！求官爷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小的知道错了。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还没有满月的孩子……” 第275章 小人 　　小二还没说完，掌柜就骂道：“王八羔子，你娘早就被你气死了，你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孩子。要不是我看你可怜，心一软就收留了你。你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您先息怒！”高飞把小二拉到一边，说道：“说吧，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我再看看要不要追究你的责任。” 　　叶定邦从楼上走下来，对顾佩说道：“我们的警长就像是钟馗一样，只要露个面，就能把小鬼吓得瑟瑟发抖。”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说我丑？或者我脸黑？”高飞总觉得叶定邦说的不是好话。 　　小二媚笑着说道：“大人不丑，大人是天下一等一的帅哥，这貌似潘安……” 　　“给老子闭嘴！”高飞知道自己长什么样，这小子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拉着他问道：“你和魏七是什么关系？” 　　小二赶快说道：“我和魏七在一条胡同里长大，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今天上午慌慌张张的来找我，说是惹了麻烦，想找一个地方躲一会儿，我就让他从后门上了三楼，躲在一个包间里。那个包间位置不好，平时也没有茶客上去。” 　　顾佩的鄙视道：“魏七真是交友不慎，他把命都交给你了，你回头就出卖了他！” 　　小二低着头，小声说道：“对方出的赏金实在是太高了，只要能提供魏七的消息，奖励二十枚大洋。” 　　“这么高？出手可真够大方！”高飞咂舌，二十枚大洋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够小二什么都不干，舒舒服服的过上一年。 　　小二有些惭愧的说道：“是我一时被财迷了心窍，出卖了兄弟。他们也和我说了，只是找魏七要回一样东西，并不会害了魏七的性命。我还想着事成之后，还能分给魏七一半，给他十枚大洋！” 　　话说的很好听，就算魏七真活下来，小二连一枚大洋都不会给！ 　　高飞问道：“你把消息卖给了什么人？” 　　“先是给了鬼官，然后卖给了穿西服的那一伙人。”这小二也不简单，竟然知道鬼官的事。 　　叶定邦问道：“鬼官和你说什么了？” 　　小二赶快说道：“鬼官向我保证不会伤到魏七，他们只是找魏七了解事情经过，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都用鬼市的信誉发誓了。” 　　鬼官的确没有伤害魏七，还保护了魏七，他们的目的是查案，穿西装一伙人是为了找东西，最后那一伙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二慌忙摆摆手说道：“我都没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们可能是跟着穿西装那一伙人来，他们前后脚进来。” 　　叶定邦想了想问道：“魏七这么相信你，他有没有和你到底为什么惹上了麻烦？” 　　小二说道：“他只说在鬼市上捡了一个人头，被人给利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叶定邦发现小二的眼神躲躲闪闪，这小子明显是知道点什么，想要隐瞒下去。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叶定邦冷声说道：“既然我们没有抓到凶手，就把这小子拉回去顶账，等上几天请你吃枪子！” 　　“别……别抓我！”小二知道枪子是什么意思。现在都不在菜市口砍头了，拉到郊外枪毙，打头的话一枪下去，子弹从前面进去，从后面翻滚而出，打出碗大的一个洞，红白之物飞的到处都是。 　　小二被叶定邦这绘声绘色的描述吓得跪下了，抱着高飞的大腿说道：“是大洋，他们是冲着大洋来的。” 　　“大洋？”叶定邦把小二拉起来，让他说的清楚一点。 　　小二的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把魏七藏在包间之后，和他聊了一会儿，前因后果都和我说了一遍。我知道他是高飞警长的眼线，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找高飞。高警长义薄云天，是个大英雄，一定会帮助魏七摆脱困境。魏七说时机不到，他要先大捞一笔，只要成事了，这辈子衣食无忧，为此冒点风险也值得。我追问他怎么发财，他起了疑心，不想和我说，但是我注意到一个小动作，他抓紧了银元。” 　　高飞说道：“你说清楚一点！” 　　小二说道：“我觉得银元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我说不清楚。但是我肯定魏七的发财大计肯定和三枚银元有关系。我还试探了他，想要看一下他手中的银元，他都没给我看，手握的可紧了。” 　　三枚银元能发大财？就算是张士维，都不敢保证拿着三枚大洋就能赚够一辈子花的钱。可这大洋本身又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普通的大洋！ 　　小二辩解道：“我们俩个是好兄弟，他有发财的事却不肯告诉我。我就有点心里不平衡，一气之下出卖了他。如果当时和我说清楚，或者透露一点，我就不会去告密。” 　　小人就是小人，事态稍稍有一点好转，立刻想要推脱责任，给自己一个脱身的借口。 　　叶定邦没想到又绕回到银元上，追杀魏七的人大概不知道还有两枚大洋在警方手上。可是到现在为止，叶定邦也没参透大洋有什么秘密。 　　不懂的事情就要请教专家，有些人整天和大洋打交道，肯定有人能看出大洋有什么问题。 　　顾佩看这小子贼眉鼠眼的就讨厌，问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小二说道：“当时鬼官冲进包厢的时候，我正好在三楼，隐约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可是当时太紧张，我离着又远，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这小子刚才还吓得半死，这会儿又打起奖金的主意。按照警局的规矩，提供重要线索，会有奖励。 　　“这个好办，你再紧张一下，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叶定邦抽出他的左轮手枪，顶在小二的脑门上问道：“你看这样紧张不？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我……想起来了！”小二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听到他们说鬼市，好像今晚要在鬼市见面。” 第276章 银耗子 　　这倒是一条很重要的消息，看来鬼官对魏七手上的大洋并没有兴趣，他们只是想要弄清楚真相，想要知道什么人要对鬼市不利。 　　魏七不想一直被追杀，今晚肯定会去五棵柳树鬼市，两伙人追杀他的人也有可能露面，今晚的鬼市一定很精彩。 　　叶定邦往外看了一眼，天就快要黑了，距离鬼市开市还有几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他们进行一些安排。 　　“滚吧，这次饶了你，要是还有下次，绝不饶你。”高飞不想看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小二如释重负，跌跌撞撞的跑了。 　　顾佩气愤的说道：“这小子可恶，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出卖朋友，并没有触犯法律，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叶定邦补充道：“不过你放心，他的下场一定很惨。他为天目茶楼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掌柜不会放过他。他认识的狐朋狗友知道他出卖同伴，也不会再收留他，北平城是没有他容身之处喽。” 　　顾佩心里舒服多了，小二这种人就该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天目茶楼枪击事件前因后果已经调查清楚，茶楼受了无妄之灾，这以后的生意一定大打折扣。 　　叶定邦离开时看见掌柜的愁眉不展，茶楼本是小本生意，赚的是辛苦钱，这以后如何是好，想要人气慢慢恢复过来，要等茶客逐渐忘了此时，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掌柜的你过来！”叶定邦动了恻隐之心，招招手把掌柜叫到身前。 　　“这位官爷还有什么吩咐？” 　　叶定邦说道：“我看你愁眉苦脸，肯定是为生意担心。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生意火爆。” 　　“还有这种事？”掌柜的不太相信，这警察还懂得做生意？ 　　叶定邦小声说道：“天目茶楼枪击事件明天一定会见报，人们茶余饭后也愿意闲聊此事。这就等于在为你天目茶楼宣传，百姓都有一个好奇之心，门口的枪眼你就不用修复，还有楼上包厢也要保持原状。你再找一名能说会道的说书人，把这前因后果写成评书，定能场场爆满，生意火爆！” 　　掌柜的听完激动的拍大腿，竟然还有这种点子，能把坏事变成好事。这位警探有扭转乾坤的好本事，真是厉害！ 　　“这位官爷大才，您是我们天目茶楼的大恩人，以后我给您准备一个包厢，欢迎您随时光临！” 　　“好说！”叶定邦只是动了动脑筋，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就挽救了天目茶楼。 　　高飞说道：“你小子当警察真是屈才了，你要是做生意，一定是个商业奇才。” 　　“可惜我就是对破案感兴趣。”叶定邦是越来越习惯破案的感觉，拨开层层迷雾，探寻真相。这个过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 　　三人走出天目茶楼，高飞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没有要开车的意思。 　　“既然到了天桥，这个案子又和大洋有关，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他或许能看出大洋有什么问题。” 　　“这天桥还藏着这等能人？”叶定邦也是服气了，土夫子、鬼市主人还有这鉴定银元的高手，北平城里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高飞都认识。 　　顾佩也说道：“这北平城里还有您不认识的能人？” 　　“只是我活的时间长一点！”高飞说道：“我要带你们去见的人叫银耗子，是偏门中人，爱财如命，尤其是喜欢银元，在偏门专管销赃，是分辨银元的高手。因为相貌有些奇特，脾气有些古怪，你们一会儿见到他不必大惊小怪，把他当作平常人就好。” 　　高飞都别提醒，这位银耗子一定非常人，叶定邦还有一点点的期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奇人。 　　走了有五六分钟，高飞拐进了一条小巷，在巷子尽头有一间店铺，挂了一块牌匾，上面一个字都没有，门也禁闭着，看起来像是没有人。 　　高飞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就推开门走进。里面像是一间当铺，高高的柜台上坐着一个人，只是看了一眼，一言不发。 　　顾佩说道：“这里面原来有人，我还以为都是死人，是间棺材铺子。” 　　柜台上的人还是一言不发，高飞走到角落，在一个小门前敲了几下，叫道：“银耗子，出来！” 　　这门高也就一米，外面没有把手，和柜台融为一体，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道暗门。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高警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柜台后传来说话声，但是没看到有人。 　　咯吱一声，木门从的里面推开，一个身高和三四岁小孩差不多的侏儒走出来，这人一身白衣，在胸前绣起了两个大元宝，还真是爱银如命。 　　等看清楚他的脸，长得贼眉鼠眼，两个大门牙翻出嘴外，外号真没叫错，长的也像是老鼠。 　　“看什么看？你们眼睛瞎了？”银耗子破口大骂。 　　“你再骂一句试试！”顾佩冷冷的看着他，顾大小姐不吃这一套。 　　“你这女娃娃，真是不知好歹，竟敢跑到我这撒野，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银耗子因为先天残疾，长相丑陋，至今没有娶亲。没次有女人看他，他就会勃然大怒。他背后有偏门支持，一般人都不敢惹他。 　　“不就是偏门，本小姐还真没放在眼里。”顾佩还算客气没，要不是看高飞的面子，再就抽他。 　　高飞也说道：“别看了，你惹不起。我这有两枚银元，你帮我看一下有什么问题。” 　　银耗子还在生气，拿到银元之后，表情立刻一遍，盯着银元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两枚银元是大清铸造，并没有多大问题，也不是什么稀缺玩意。因为质量有问题，并不保值，被收回了一部分。百姓也不喜欢这种银元，要是收里有了，都会去换成袁大头。银行里可能有不少这东西！” 　　“你说什么地方？”叶定邦要再确认一遍。 　　“你耳朵聋了么？”银耗子叫道：“我说银行，民间很少这东西！” 第277章 惊天大案 　　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全年的收入加在一起也就几枚大洋，要是收到这种大洋，钱到手就缩水了三分之一。百姓愚钝，可到了算钱的问题上，比谁都清楚。商家也不傻，这种大洋流通这么差，也逐渐舍去不用，收到就去兑换，有门路的人能一比一兑换，用旧洋换袁大头。 　　银耗子这一翻解释三人都听明白了，所以魏七从包袱中找到旧大洋，这旧大洋果然有问题。 　　按照银耗子所说，这些旧大洋收上来之后，一部分被回炉重铸，但是数量太大，有一部分还存在银行，可能几家大银行都有存货，具体有多少，这就不清楚了。 　　难道有人在打银行里这批大洋的注意？或者是想抢？可这有点太牵强，和鬼市有什么关系？ 　　叶定邦想了想问道：“我有一个假设，如果其中一间银行的旧大洋流出，鬼市有没有能力消化掉这些银元？” 　　“哈哈……”银耗子笑了，笑够了嘲讽道：“这位小哥也太看得起鬼市了，这么大笔的旧洋，别说鬼市吞不掉，像我的这样的暗庄联手，都不一定吞的下。” 　　叶定邦细细的一想，就知道银耗子在想什么。旧大洋一枚在3克到8克之间，一个人就算体格再好，最多也只能背起百公斤的旧大洋，还要逃跑，躲避搜捕和追杀。就算有十人冲进去，也搬不走所有的大洋。 　　银耗子不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样子很让人讨厌。不过叶定邦注意到一个细节，在提到旧大洋材质和重量时，他有意的不想多说。但是能看出来他心情不错，对于刚才顾佩的不留情面，他也并不在意。 　　高飞问道：“对于这几枚旧洋，你有什么想说的？” 　　银耗子随手一甩，就把旧洋扔过来，高飞稳稳的接住。 　　“这种垃圾就不要给我看了，脏了我的眼。”银耗子背着三人说道：“这两枚大洋铸造于清末，出于北方铸造局，在旧洋中属于品质比较高的一批。这两枚旧洋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过，出厂就被人藏起来，可能和我听到的一个传闻有关。” 　　叶定邦说道：“那就麻烦您给我们详细的说一说呗！” 　　“我今天心情不错，就给你们讲讲这个传闻。”银耗子说道：“这北方铸造局曾经出过一起大案，清末时局动荡，人心不稳。这北方铸造局虽然有重兵把守，但是每天都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难免有人生出异心。就在清帝退位前后，北方铸造局发生一场离奇大火，整个厂房被大火吞噬，死伤无数，整个厂房被烧成了废墟。等到火灭了，人们发现烧成焦炭的尸体，铸造局连同负责保卫的清兵都被烧死，一个不少，可这库房里的银元却不翼而飞，库房都被搬空，一枚没留。” 　　“竟然还有这种事？”高飞作为警长，从没听说过这个案子。 　　银耗子说道：“北方铸造局并不你管辖范围内，你当然不会听说。这种案子就调查，也是秘密进行，当局不想让民众得知，说他们无能。” 　　叶定邦问道：“调查结果呢？” 　　“哼！”银耗子不屑的说道：“能有什么结果？能查结果才有鬼了。” 　　高飞问道：“你认为就是失踪的库银？”三人谁都没想到旧大洋还能牵扯出一桩惊天大案。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知道！”银耗子关上暗门说道：“你们今天没来看过我，我也没见到过你们。” 　　“这小东西还很嚣张！”顾佩想要把银耗子揪出来，话得说清楚。 　　“外面说吧！”叶定邦收好银元，走出暗庄。 　　三人走了很远，叶定邦问道：“你们相信他说的事？” 　　“有点匪夷所思！”高飞分析道：“想要搬空库银，那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真实性有待考证。” 　　“我觉得他故意隐瞒了什么。”叶定邦注意到银耗子有很多小动作。其中最不理解的是他掂量了一下两枚大洋。眼角眉梢露出一丝笑意，这一点令人费解，在当时的情况下，完全没有笑的理由。 　　高飞说道：“偏门中人，不能全信，等处理完今晚的事，再来找他算账。我有办法让他说出知道的一切！”只要手上有银耗子的把柄，还怕他不开口？ 　　银耗子负责销赃，屁股不干净，只要认真一点，就能查出不少问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三人回到车边，天色已晚，顾佩问道：“去哪啊？” 　　“回警局！”叶定邦想回去测量一下旧大洋的重量，银耗子就是掂量了一下才有异常表现。 　　“找个地方睡会儿！”高飞需要恢复一下精力，今晚还要去鬼市，肯定会有事发生。 　　顾佩说道：“去丽都，美美的吃上一顿大餐，我给你们安排一个最舒适的房间，好好睡上一觉，晚上一起去五棵柳树鬼市。” 　　高飞有点犹豫，丽都里的内鬼还没有扫除干净，这时候去丽都，再引来黑龙会…… 　　“去丽都！”反正案子和黑龙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就不怕再泄漏，说不定还能刺探一下，黑龙会到底知道多少。 　　有人请客吃点大餐，高飞自然很乐意。开口就要吃牛排，还要给高小晴打包一份，真是心疼闺女。 　　叶定邦到了丽都，顾佩就找人要来最精密的小称，专门用来称贵重金属。 　　在两人的注视下，叶定邦称了其中一枚旧洋，换算过来大概是8克左右。再称另一枚，同样是8克。 　　叶定邦又找了一枚袁大头，三枚大洋的重量一样。可是按照银耗子所说旧大洋的重量普遍有问题，重量都不足。 　　“这算不上一个疑点吧！”顾佩说道：“旧大洋良莠不齐，也有质量特别好的。这一批又是后期才生产，经过严格监督，并没有问题。因为保质，才被人收藏起来。” 　　这种解释也能说的通，但是叶定邦觉得没这么简单，只是他们掌握的信息太少，暂时参不透旧大洋有什么玄机。 第278章 夜逛鬼市 　　既然旧大洋如此重要，是本案的关键，如此重要的证物不能再带在身上，特别是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叶定邦将旧大洋藏起来，又让顾佩找了两枚很旧的袁大头装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准备妥当，晚饭已经准备妥当，大厨正在煎牛扒，询问要几成熟的牛排。 　　“七分熟！”叶定邦最近没少来蹭吃，七分牛排鲜嫩多汁，最是美味。 　　顾佩也要了七分熟，高飞瞪着大眼看着两人，这俩家伙居然吃生的！ 　　叶定邦介绍道：“这牛排有三五七分熟……” 　　“我要全熟！”高飞调侃道：“一分数更鲜美，你还追着牛啃去？” 　　结果就是全熟的牛排端上来，肉已经老了，高飞照样啃完了，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塞牙。 　　在干掉了三块牛排之后，高飞一边剔牙一边说道：“也就是吃个新鲜，要说这牛肉还是炖土豆好吃！” 　　气得顾佩不想搭理他，不好吃你吃了三份！ 　　填饱肚子，各自回房睡觉。 　　凌晨一点，叶定邦被高飞叫醒，这时候赶到五棵柳树鬼市，正是开市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嘘！”高飞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最好不要惊醒顾佩，两人去最好。 　　叶定邦表示赞同，轻轻的打开房门，外面是漆黑的走廊，顾佩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还在睡觉。 　　两人蹑手蹑脚的刚走几步，身后的房门咯吱一声打开，顾佩站在门口，冷声问道：“你们这是要溜？” 　　“怎么会！”叶定邦活动两下说道：“我们这是刚睡醒，活动一下关节！” 　　“那你们继续！”顾佩早就猜到了两人想要甩掉她。她能猜到鬼市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基本上社会的所有黑暗面在鬼市都能看到。高飞不想让顾佩受刺激，只要是个正常人，在鬼市上转一圈，就会好几天都觉得不舒服。 　　“谢谢你们的好意！”顾佩说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一样，作为顾家的子女，必须要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残忍。 　　高飞嘱咐道：“你还是要小心！”在天目茶楼就已经动枪，今晚在鬼市一旦三方遭遇，肯定还要动枪。 　　“我有防身的武器！”顾佩打开她随身背的挎包，拿出一把袖珍手枪，只有巴掌大小，使用的是特殊子弹，杀伤力与普通手枪并没有多大差别。 　　高飞看的眼都直了，他都没见过这么小的枪。 　　“我到警局工作后，我家老头子给我准备的定制款！”顾佩偷偷的练过，枪法进步很快。 　　枪虽然不大，但是明显比他们用的枪先进多了。高飞调侃道：“回去帮我问问，你家老头还需要干儿子不？” 　　“至于！”高飞打开车灯，开往五棵柳树。 　　凌晨一点半，三人抵达五棵柳树。高飞关了车灯，在黑暗中滑行了十几米，把车停在一处开阔地前。 　　鬼市的摊主已经到了一半，今晚月色还不错，借着微弱的月光都看到小贩们在摆摊，几乎没有声音，就像是一群鬼在黑暗中游荡。 　　呜呜呜…… 　　黑暗中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声，顾佩摇下车窗，听到一个女人在央求不要把她卖掉，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啪的一声之后，女人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顾佩立刻热血上涌，想要冲下车去看个究竟。 　　叶定邦拉住她说道：“冷静，别忘了我们来干什么！” 　　顾家想要灭了鬼市，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想要彻底解决很难。鬼市没了还会产生鬼街、鬼胡同，只要换一个地方，还会形成新的市场。就算解决了鬼官和鬼市主人，还会有新的势力冒出来，迅速填补空白。 　　“好了，我知道了，别说了！”顾佩在逃避，她不愿意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 　　三人盯了一会儿，小贩越来越多，至少有一百多个摊位，只是隔着太远，并不知道他们在卖什么。 　　叶定邦看着好奇，趁着还没事，想要去看看。 　　高飞还是不放心，嘱咐道：“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都不许声张，我们今晚就是冲着魏七而来，不要节外生枝。” 　　叶定邦做好了心理准备，能让高飞反复强调，肯定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下车之后走了没几步就到了第一个摊位，看上去是一些瓷器和碎片，估计一半是假货，剩下的是才出土的冥器，有的还带着土腥味。这很正常，在黑市上也能看到。 　　再往前走，顾佩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摊位上摆着很多罐子，里面装的似乎是活物。 　　顾佩很好奇，伸手要去拿，高飞一把抓住她。急道：“你不要命了，里面是各种毒虫！” 　　顾佩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摊主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人，满脸都是皱纹，正在冲着她冷笑。 　　这是才开始，没走几步，叶定邦发现一个摊位在卖骨头，各种动物的骨头，甚至还有人骨，其中一些骨头明显是小孩的骨头。 　　叶定邦握紧了拳头，见识到了鬼市的恐怖。两人的反应都在高飞的意料之中，他第一次来，转了一圈之后恨的咬牙切齿，想要剿灭鬼市。回去之后就写了报告交给上级，可是上级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几天高飞才意识到上级不仅知道鬼市的存在，每个月还从鬼市拿例钱。 　　这时候人多起来，大部分顾客都不说，在鬼市寻找着他们想要的货物，有的人怕被认出来，还戴着面具。 　　不到几分钟，就有人做成了第一笔生意，把大洋装进口袋里。 　　顾客既然能来鬼市找，就是有强烈的需求，他们的目标都很明确，交易成功之后拿着货物就走，绝不在鬼市停留。 　　叶定邦闻到一股血腥味，走带一个摊位前，发现他们卖的都是馒头，只不过都是沾血馒头，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放了个人形的玩偶，意思是人血馒头。 　　竟然真的有这玩意，叶定邦惊呆了，以前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偏方，人血馒头可以治肺疾，想不到真的有人相信。 第279章 人性之凉 　　叶定邦有些无语，他很想告诉买家和卖家，人血馒头什么病都治不了，并且有可能会传播疾病！ 　　人血馒头勉强还可以接受，毕竟出发点是为了治病救人。并且不一定是人血，各种动物的血都可以冒充。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人血，也不会闹出人命，只要划一个小口子，也是可以收集到人血。 　　在叶定邦想着人血馒头的时候，顾佩被另一个摊位吸引了注意，摊位上有一个小猴子，非常灵巧，能帮摊主拿东西，似乎还能听得懂人话。 　　等着顾佩靠近，借着月光一看，发现根本不是什么猴子，而是一个小孩，野兽的皮毛直接长在身上。 　　在很久之前，顾佩就听到有一种秘术，抓一个猴子，击碎天灵感盖，快速的把猴子整张皮都剥下来。再找一个小孩，割破皮肤，趁着猴皮刚剥下来，立刻裹在身上，再用丝线缝合，过上一段时间，猴皮就会长在小孩身上。小孩会被卖到杂耍团，一辈子都是半人半猴的样子。 　　顾佩一直当作是编出来吓唬她的故事，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小孩子正怯生生的看着她。 　　“干活去！”摊主踹了他一样，让他继续搬东西。 　　顾佩摸过挎包，就准备掏枪，被高飞死死的按住。这两人的反应比他预计的还要激动，只要再晚个几秒钟，摊主就被的被愤怒的顾佩打成筛子。 　　摊主打了一个冷颤，还以为被寒风吹着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回。差一点就被顾佩给打成筛子，全身都是枪眼。 　　“跟我走！”高飞一手拉着叶定邦，一手拉着顾佩，把两人拽到远处。摊主是罪该万死，可现在不能开枪。三方人马差不多都到了，就在等魏七露面，这时候不能打草惊蛇。 　　这才看了鬼市的四分之一，里面还有更加可怕的东西，高飞就不建议看了。实在气不过，等解决了魏七的案子，把这些人抓起来枪毙一百遍。 　　顾佩深吸两口气，总算是冷静下来，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鬼市的恶已经超越了她想象力的极限。她一定要把看到的如实告诉老爹，彻底清算。以后谁还敢再做这种缺德买卖，抓到一个杀全家！ 　　顾家的杀全家是货真价实的杀全家，在北平极具震慑力。如果是有条狗从门前跑过，证明是你家的，一样在劫难逃。 　　必须转移两人的注意力，让叶定邦和顾佩多注意魏七。高飞说道：“我眼神不太好，你帮我看看，魏七有没有出现。” 　　虽然没有见过魏七，但是他的体格极其容易辨认。目前还没有出现，估计正躲在暗处观察。 　　那伙身份不明的人肯定是混进来了，就藏在顾客之中，可惜并没有办法辨认。这也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在人群中就是普通人。 　　鬼官估计也来了，就躲在暗处。有了天目茶楼的事，鬼官肯定也带枪了。傻子都知道，冷兵器一定打不过枪。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西装一伙人，他们如果换了衣服，在人群中还真不辨认。 　　“我们的人到位了？”叶定邦问道。 　　“都来了！”高飞让警局的兄弟们埋伏的稍远一点，听到枪声，立刻封锁五棵柳树，一个都不放走。 　　叶定邦和顾佩彻底打消再逛下去的打算，叶定邦很想破口大骂，狗屁的存在就是合理，等案子查完，他回手就灭了鬼市，这些王八蛋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到时候彻底清算。 　　“算我一个！”顾佩刚才就在考虑要不要动用顾家卫队把鬼市踏平，直接就把这些该死的家伙埋在五棵柳树。 　　反正魏七还没有出现，两人就商量起怎么收拾这些家伙。高飞听了几句，就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他为这些人感到悲哀。两人要是真把那些手段使出来，还是早点死了合适，活下来每一秒钟都是生不如死。 　　叶定邦法医出身，他的那些手段听得高飞心里发虚，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这小子是被气昏了头，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行了，你俩别说了，盯着点，来了不少人！”高飞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定邦盯着看了一小会儿，发现一个可疑的买家，他的身上背了一个包袱，像是追杀魏七的两伙人之一。 　　“我也看到一个！”顾佩也发现一个背包袱的人，这个人故意走的很慢，就是要引人注意。 　　高飞说道：“我也看到一个！” 　　“肯定我我们要找的人！”这些人想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游戏，他们来了很多人，只有一个人身上背着‘尸块’。 　　“为什么不是人头？”高飞问道。 　　“因为人头不是他们做的！”叶定邦分析这些人都不敢杀人，他们之前扔的尸块都是来自死人。 　　“鬼官也出现了。”顾佩发现每个背包袱的人身后都跟着一个人，有可能是鬼市的人。 　　三方势力两方登场，就剩下穿西装的一伙人和魏七了。高飞迟迟不见魏七出现，担心这小子落在穿西装家伙的手中，稀里糊涂的丟了小命。 　　“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出现了。”叶定邦反过来安慰高飞。鬼市开市还不到两个小时，魏七肯定还在观望。 　　高飞点点头，魏七这家伙在鬼市摆摊多年，他熟悉鬼市的情况，肯定能看出有埋伏。 　　叶定邦回想了一遍天目茶楼小二的描述，魏七是和鬼官达成了约定，估计是要把银元交换给鬼市。其实魏七并不用露面，只要找人在特定摊位花掉旧大洋，钱一定会到鬼市主人手上。 　　这是最稳妥最保险的办法，可是他们没选择这种方法，说明鬼市主人就是另有图谋，想要一网打尽，一次性的解决所有威胁。 　　“魏七不现身，他就算来了，也不会露面。”叶定邦说这番话有十足的把握，他们等的这一会儿时间，穿西装的一伙儿肯定也混进来了。 　　叶定邦掏出枪问道：“这些摊位里，你最恨那一个？” 第280章 恶人的眼泪 　　“你小子想干什么？”高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叶定邦从来不按规则出牌，这小子想把事情闹的更大。 　　“就那个把小孩变成猴的！”顾佩刚才就想动手崩了他。 　　叶定邦径直走到摊主面前，手枪对准了摊主的头。 　　摊主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在鬼市摆摊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兄弟，别开玩笑，我和你无冤无仇，快把枪拿开，小心走火。” 　　叶定邦一言不发，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杀气，并没有把枪口移开的意思。 　　旁边的小孩很害怕，从来都是摊主欺负他，从来没见过摊主害怕成这样。 　　摊主快吓尿了，不知道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煞星，对方就是想要他的命。 　　“兄弟，你可想好了，这可是鬼市，你要敢开枪，鬼市的鬼官不会放过你，北平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一直会有人追杀你，直到你死为止。” 　　狠话一点效果都没有，叶定邦不为所动，巴不得所有和鬼市有关的人来找他麻烦，正好一起都收拾了。 　　直接开枪崩了真是便宜他了，叶定邦要让他尝尝恐惧的滋味。开始倒计时，轻声说道：“三！” 　　“你想干什么？你数数干嘛？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都给你！”摊主意识到倒计时结束，就是他命归黄泉的时候。 　　“二！” 　　摊主吓尿了，哭着说道：“兄弟你肯定认错人了，我就是个摆摊的！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鬼市一向都很安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突然有人争执，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都在往这边看。只是光线太暗，只有一点月光，稍微远一点就看不到是什么情况。 　　求饶一点用都没有，叶定邦从相信恶人的眼泪。 　　“一！” 　　“我家里还有……” 　　嘭！ 　　叶定邦扣动扳机，枪口喷出火星，子弹射入摊主的脑袋，又后后脑穿出，射入土中。 　　“我的妈呀，杀人了！”鬼市上的人都吓了一跳，竟然有人大摇大摆的在鬼市开枪。 　　周围的人都在逃跑，却有两人往这边冲过来。 　　叶定邦立刻调转枪口，摊主这些人着实可恶，但是真正该死的是维持鬼市秩序的这些鬼官，正是有了他们的庇护和纵容，这些家伙才越来越恶。 　　啪啪啪！ 　　叶定邦再次开枪，直接打光了子弹才停下，打死了冲上来的鬼官。 　　“我的妈呀，他杀了鬼官！”现场的目击者惨叫，自从鬼市开市以来，从没有过这种状况。 　　还有一名目击者是小贩，大声喊道：“他的枪里没子弹了，快来收拾他！” 　　叶定邦手中拿着的是转轮手枪，装弹是比较麻烦。叶定邦看了小贩一眼，把转轮手枪收好，又掏出一把驳壳枪。 　　两把枪！ 　　啪啪啪！ 　　叶定邦又连开几枪，打死了冲上来的鬼官，转身把枪口对准了刚才报信的摊主，就是卖人骨的家伙。 　　“这是怎么回事？”叶定邦指着地上摆着的小孩骨头。 　　“这是我收上来……”这个摊主也吓尿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是煞星，一点规矩都不讲。 　　“再见！”叶定邦再次扣动扳机，又射爆了一个恶人。 　　接连两位摊主毙命，鬼市乱成一团。顾佩给叶定邦拍手叫好，做的太好了，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更多的鬼官向叶定邦冲来，潜藏在摊主中的鬼官也要动手，就在这时，枪声大作，在他们的背后也有开枪。 　　鬼官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客人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刺心窝，扎进去之后，匕首还要扭转一圈。 　　这下是更乱了，穿西装的一伙人动手了，现在实在是太乱了，他们无法分辨是敌是友，见人就开枪，顷刻间打倒了五六人，有鬼官，也有买东西的顾客，也有卖货的摊主。 　　这一伙人向叶定邦这边冲过来，没走几步就遭到刺杀，不得不停下反击。 　　“打的好！”顾佩开心的叫道：“狗咬狗一嘴毛，最好都打死，一个不留。” 　　她的话立刻引起鬼官的注意，有两个人偷偷的向她移动。 　　啪啪！ 　　高飞开枪，枪枪爆头，轻松解决掉两个鬼官。有了今晚这事，鬼市就要废了，积攒多年的口碑一下就没了。连小命都保不住，谁还来鬼市买东西。别说五棵柳树周围，这枪声在一里地外都能听见，明天民众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鬼市了！ 　　“你给我老实点！”高飞护着顾佩，子弹可不长眼睛，万一被流弹击伤，这罪过可就大了。 　　叶定邦也回到高飞身边，在高飞的掩护下，给转轮手枪装弹，然后手持双枪，暂时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高飞有些不爽的说道：“这下好了，气你是出了，魏七不来了。你看这乱的，你们都给我藏好了，子弹可不长眼睛。”魏七只要不是一个傻子，他就不会露面。 　　不等叶定邦解释，顾佩说道：“我支持叶定邦，干的漂亮，都把这些混蛋吓尿了，哈哈……” 　　叶定邦赶快拉过顾佩，把她搂入怀中，站着目标太大，简直就是靶子。 　　嗖！ 　　一颗子弹擦身而过，把顾佩吓了一跳，要不是叶定邦拉她，刚才这一枪就打中她了。 　　叶定邦紧紧的搂着顾佩，低声问道：“你不是布置了很多兄弟，人呢？” 　　“差不多就到了！”高飞安排的都是老警察，长枪加上驳壳枪，这些乌合之众肯定不是对手。 　　叶定邦提醒道：“等他们来了，你高速他们一声，对于拿刀的那一伙人，尽量不要下死手，最好活捉，其他人随意。” 　　鬼市的顾客也包括在内，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些人也是帮凶，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购买，形成了市场，才有鬼市出现。 　　咣咣咣！ 　　不远处传来更响的枪声，还有拉动枪栓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是长枪，子弹的穿透力、杀伤力更强。 　　有人大声喊道：“双手抱头，放下武器！” 　　还有人负隅顽抗，立刻被乱枪打死，顿时所有人都老实了。 第281章 迟到的报应 　　车灯亮起，把五棵柳树鬼市照的如白昼一般，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站着，把头低的很低，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火药味，枪战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但是死伤众多。 　　尽管支援来的及时，还有一小队人跑了。是一群悍匪，火力很猛。 　　“你们这群饭桶，这都能让人跑了，往哪个方向跑了，跟我去追！”有漏网之鱼，高飞很不爽。 　　“穷寇莫追！”叶定邦没让高飞去，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要把这些人逼到绝地，兄弟们可能会出现伤亡，现在主要搞定眼前这群家伙。 　　叶定邦喊道：“买货的站左边，卖货的站右边，鬼官站中间！” 　　在黑洞洞的枪口下，这些人老老实实的分成三伙。鬼官也很无奈，他们为了表示身份，都穿着灰布马褂，在人群中非常显眼，想跑都没地方藏。 　　这些是相对危险的一伙人，叶定邦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就看到一名壮汉，手里拎着一把铜锤，是追杀魏七的四人当中的一个。 　　他旁边站着一个胖子，两人面容有些相似。胖子稍矮一点，赤手空拳，练的像是横练功夫。 　　“你们两个出来！”叶定邦冲着他们招招手。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我兄弟。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壮汉把手中的锤子往地上一扔，砸出一个大坑。 　　胖子几步追上，叫道：“别杀我哥，钱我们不要了，放我们走吧。” 　　“钱？”叶定邦有些奇怪，他们两人不像是鬼官一伙的。 　　高飞打量着两人问道：“偏门武杠子？” 　　兄弟没想到高飞能说出他们的来历，双手抱拳拱手行礼，嘴上却没说话。 　　“还有两位，出来吧！”高飞说道：“一位轻功高手，一位腿功了得。” 　　藏在鬼官中的两人见隐瞒不下去，就走了出来。一人身形消瘦，可以说是骨瘦如柴，走路却是悄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另一人腿上缠着绷带，鞋也不太一样，双腿看上去就很有力。 　　两人也是冲着高飞拱拱手，站到了一边。叶定邦这才问道：“什么是武杠子？” 　　高飞解释道：“偏门中的一门职业，专门替人出头平事，只要给钱，就能请他们出手，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比这些杂碎好多了。” 　　鬼市主人大概是觉得手下都是废物，为了快点搞定麻烦，钱请了武杠子。 　　这四位身后确实都不错，但是在刚才激烈的混战中四人没一个挂彩，肯定是滑水没有出手。 　　叶定邦起了疑心，都说鬼市最大的依仗就是偏门。同门出手还要花钱？ 　　“报一下山门！”高飞说道。 　　轻功高手说道：“偏门雷一。” 　　腿法高手说道：“我雷二。” 　　剩下的兄弟俩用锤子的是雷三，胖子是雷四。 　　叶定邦好奇的问道：“你们是同门，鬼市请你们不便宜点？” 　　雷一严肃的说道：“偏门是偏门，鬼市是鬼市，别把我们混为一谈。” 　　雷二补充道：“我们听说魏七是高警长的眼线，并没有为难他。高警长和我们偏门的关系一向不错，这点分寸我们还是懂的。” 　　这就开始套近乎了，高飞问道：“魏七呢？” 　　雷一摇摇头，魏七说晚上要来鬼市，并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露面。 　　叶定邦问道：“追杀魏七的另外两伙人是什么来头，你们知道？” 　　雷二轻声说道：“有一伙人是鬼市的仇家，另外一伙有枪的人不知道什么来路。” 　　叶定邦猜到了，鬼市仇家死了几个，剩下的藏在买家人群中。把他们出来不难，只是这伙穿西装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就麻烦你们在这稍等片刻！”叶定邦的也不想为难武杠子，讨口饭吃不容易，要是有好点的路子糊口，谁愿意天天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用命赚钱花。 　　叶定邦扭过头看着鬼市的鬼官，这些家伙越看越不顺眼，这心中不快要发泄在他们身上，正好也是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鬼官被叶定邦看的心里只发毛，这位小哥年纪不大，但是看人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寒意。 　　“你小子又想干什么？”高飞问道。 　　叶定邦叫来一名警探，指着鬼官说道：“把他们的腿给我打断？” 　　“您说什么？”警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他们的右腿打断，要是有一个还能站着，我就扣你们这月奖金！” 　　警探这次听清楚了，打断腿还不简单，雷三的大铁锤正好用上，一锤子下去，保准骨折。 　　“出了问题我扛着！”叶定邦这句话给了下边人底气，鬼官这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飞扬跋扈惯了，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我和你们拼了！” 　　“这事不算完，鬼市一定找你们报仇。” 　　“各位大爷，我是才来的，我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干过。” 　　鬼官众人反应都不一样，有求饶的，有诅咒发誓的，有扬言要报复的，可都没什么用，只能看见巡警拿着大铁锤越走越近。 　　“等等！”顾佩突然叫住了巡警。 　　鬼官还以为有了转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顾佩。 　　“光打断右腿太便宜这些王八蛋了，把左腿也打断，算我的，以后有人要敢找你们麻烦，你们来找我！” 　　鬼官傻眼了，没想到顾佩更恨，原本是瘸子，这下好了没，彻底废了。 　　有了顾佩的保证，兄弟们彻底放心了，有顾家做后盾，怕个鸟啊。鬼官们意识到他们之所以能在北平嚣张，是因为有些人压根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在上位者眼中，他们不过就是个蚂蚁。 　　鬼官压根就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一天，报应虽然来的有点晚，但总会到来。 　　巡警抡起大铁锤，一锤子下去，能听到骨头被砸碎的声音，过一秒钟鬼官才会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这一声还没叫完，一锤子又抡下来，又是咔嚓的声音，左脚膝盖粉碎，第一个受到报应的鬼官疼的昏死过去。 第282章 碎骨者 　　昏死的鬼官被随手扔在地上，几分钟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又发出一阵阵的惨叫。 　　剩下的鬼官吓的缩成一团，有的已经吓的尿了裤子，还是被拖出来，按在地上。 　　抡锤子的哥们有了经验，这次没有间隔，快速的砸下两锤子，又一个残废被扔到冰冷的地面上。 　　叶定邦催促道：“快一点，下一个！”他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这些家伙一个都跑不了，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掉。 　　武杠子兄弟四人在旁边看的头皮发麻，干他们这一行，好勇斗狠的事见多了，什么三刀六洞，油锅取物，和眼前发生的一比简直是小儿科。更让人心寒的是整个叶定邦都笑眯眯的，亲自检查了每一个伤口，发现不太满意的，还要补上一锤。 　　雷二低声说道：“大哥，我怎么觉得有点还害怕。这小子也太狠了！” 　　“害怕不丢人，我也害怕！”雷一知道鬼市要完蛋了，基本上鬼市的鬼官都在这了。侥幸逃脱的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屁都不敢放一个。剩下鬼市主人一个光杆司令，下场一定更惨。 　　雷三问道：“这锤子还能用么？跟随了我快十年了，都没今晚砸断的骨头多！” 　　这话叶定邦听到了，还笑着对雷三说道：“当然能用，我觉得你还能给它起个名字，就叫膝盖粉碎者！” 　　“膝盖粉碎者？”雷三重复了一遍，觉得有点不够霸气。 　　顾佩建议道：“就叫碎骨者好了！” 　　雷三没想到这次出来赚钱，尾款还没收到，武器倒是有名字了，古往今来使锤子的高手也不少，可没有一个人武器有这么霸气的名字。 　　“好名字！”雷三还有点小得意。 　　雷四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他一直看我们，眼神很奇怪。” 　　这武杠子四人也不傻，真正一根筋不懂得动脑子的人在江湖上混不了多久就挂了，他们可都是老江湖了。 　　雷二说道：“我看他是想要招纳我们，大哥，跟不跟？” 　　“当然跟！”雷一早就不想做这武杠子的营生，等攒够了钱就金盆洗手，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稳的过日子。 　　计划是好的，可实行起来困难重重，他们很少接杀人的活，可依旧结了不少仇，想要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 　　有了后台就不容易了，虽然不清楚叶定邦的底细，就凭他能和顾家大小姐站在一起，实力就不会弱。和顾家有了关系，北平城中谁还敢找他们麻烦，鬼市鬼官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这摆着。 　　雷四有些顾虑的问道：“大哥，他行事手段太绝，毫不留情面，这以后……” 　　“你懂个鸟，这样的老大才是一个好老大。”雷一说道：“仅仅是为素不相识的人出头，就能做到这一步，要是我们做了他手下，以后出了事，会怎么样？” 　　四兄弟立刻做了决定，只要叶定邦开口，立刻就答应。 　　叶定邦看着鬼官一半都成了残废，残废制造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他这才对武杠子四人说道：“我看你们的买卖也不好做，赚的估计也不多，跟着我怎么样，不说吃香的喝辣的，至少没人敢找你们麻烦，我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雷一就抢着说道：“我们兄弟愿意！” 　　叶定邦一愣，这四人本事都不错，还以为要费点口舌，没想到底人家早点就想好了。 　　高飞就在一边看着，这是好事，叶定邦也有自己班底，这事好事，得庆祝一下。 　　“等我处理完案子再和你们谈安顿家眷的事。”叶定邦的眼睛看着买家人群，有几个人已经站不住了，坐在地上抹眼泪，有的哭出声来。这些人就是和鬼市有仇的人。 　　高飞对另一位警探说道：“把那几位请过来，要客气一点。” 　　“明白！” 　　警探带着几位巡警把这些人搀扶过来。他们到了面前，叶定邦还没说完，这些人就跪下，一个劲的磕头。 　　“都快起来！”叶定邦和顾佩可受不了这样的大礼。 　　“我们还以为永远没有报仇之日，没想到恩公一出手，就替我们完成了心愿，以后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恩公只要说一声，我等要是皱一下眉头，天打五雷轰！”这是他们能发的最重的誓言，他们大多没什么文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搜肠刮肚的想了好久。 　　“你们快起来，我有话要问你们！”叶定邦和这些人聊了一会儿，就弄清楚前因后果。 　　这些人都被鬼市坑害过，有人妻女被卖，等凑够了钱，人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有的倾家荡产买了鬼市的灵药，结果当晚服药之后就暴毙，有人是家道中落，来卖祖传宝物，结果被鬼官强取豪夺，一分钱都没拿到…… 　　顾佩越听越生气，简直没有王法了，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干！ 　　“你们放心吧，等收拾完这些小喽啰，我们就把幕后老板揪出来，一定让他死的很惨。”顾佩这会儿后恢了，上午去房山的鬼洞就该带着卫队，把那群人一锅端了。 　　“不急，慢慢来！”叶定的推算等天亮之后，鬼市的消息传出去，就算他们不动手，过去给鬼市提供庇护的人也会出手，弄死鬼市主人。只要他死了，过去做的那些勾当才能藏住。 　　高飞问道：“之前鬼市的尸块是你们扔的？尸块怎么来的？” 　　“尸块是我们扔的，但是我们没有杀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方法。” 　　原来尸块来自他们的亲人，只要谁家死人，在下葬之前都要切一块下来，他们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恐慌，吓得人们不敢再来鬼市，可一点效果都没有，后来就放弃了。 　　叶定邦问道：“那人头是怎么回事？” 　　众人赶快摆手说道：“人头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只不过在暗中监视，发现鬼官非常在意一个包袱，里面可能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们就想着把东西拿过来，用它对付鬼市！至于人头怎么来，我们真的不知道！” 第283章 铁锤大侠 　　他们中有人听到武杠子和叶定邦的对话，立刻有人补充道：“我们不知道那位被追杀的兄弟是警长的人，我们只想着碰碰运气，只在天目茶楼见了一面，并没有和那位兄弟产生冲突。” 　　这伙人也不知道魏七的下落，他们也想着把魏七手中的东西抢过来。可是人都不知道在哪，就别提抢了。 　　叶定邦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没有理由骗人，只要是他们知道的内容，就都说出来。 　　高飞问道：“和你们动枪那些人，知道他们的来路吗？” 　　“那包袱里的人头和旧大洋好像就是他们的，我听到他们讨论了。”人群中一位头发都白了的老人说道。 　　“您到我身边说！”高飞把老人请到身边。 　　像老人这种情况的还有很多，他们没法动手，只能做点盯梢跑腿的活儿。老人昨晚就在魏七摊位附近，等到魏七收摊离开，老人也要走，有两人匆匆赶来，像是在找东西。老人隐约听到他们提到银行和鬼市，老人就多听了一会儿。 　　叶定邦说道：“老人家，你仔细想想，具体都说什么了，尽量说的详细一点。” 　　老人想了一会儿说道：“先跑来的人说见鬼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干的？另一人说先把东西找出来，不然就完蛋了。另一人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气愤要是真的出问题，就让整个鬼市陪葬。然后跑来一个人，说他看到有人拎着包袱走了，三人就去跑了，去追拿包袱的人了。” 　　老人当时就看出三人都带着枪，记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要让整个鬼市陪葬，立刻去找了同伙。这些人里有人认识魏七，立刻去找魏七，可惜晚了一步，魏七已经跑了。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叶定邦注意到老人陈述中提到一个关键词银行，银耗子也提到银行，大部分旧大洋都在银行的府库中。 　　并且从他们的衣着来看，要和银行打交道，都要穿的正式一点，伪装成有钱人。这鬼市人头案，肯定和银行有某种联系。 　　残疾流水线总算完成任务，所有的鬼官只能爬着走。雷三从警探手中拿过大铁锤，拎在手中感觉都不一样，它可是砸了一晚上膝盖的存在，名副其实的碎骨者。 　　高飞问道：“情况怎么样？” 　　“大部分都没事，有两个疼死了，便宜他们了。” 　　“准备车，把他们都弄回去。”高飞回头一看，鬼市的地上躺着一片人，疼得直哼哼，还不敢动，只能在地上趴着。这场面还有点小壮观！ 　　高飞有点头疼，这上面要问起来该怎么说？就算有顾家顶着，至少明面上也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叶定邦看天快亮了，拍拍高飞的肩膀说道：“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得把高小晴弄来。” 　　“什么意思？”高飞不解。 　　“上个报纸报道一下，丧尽天良，鬼市人间地狱。神秘高手，一夜斩妖除魔，捍卫人间正义！”叶定邦谎话张口就来，神秘大道路见不平，替民声张正义，使用一把梅花亮金锤，和不法之徒鏖战一昼夜，天亮之后大侠拂衣而去，不留功与名。 　　明知道是假话，武杠子四人还听得是热血沸腾，现在这样的豪侠越来越少了。 　　叶定邦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深意，鬼市的事情一旦曝光，肯定是民意沸腾，这个案子必须要对民众有个交代。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敢在庇护鬼市。 　　写这篇新闻的记者一定会名声大噪，等于送高小晴一份大礼。她工作的报社又有黑衣社背景，稿子一定能顺利见报，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高飞火速回家去接女儿，等天亮拍几张现场照片，然后迅速抹掉所有痕迹。 　　顾佩看着高飞走远，有些酸溜溜的说道：“你对老高女儿真好！” 　　“这种事还是找自己人，信得过，不会乱写，这也叫废水不流外人田，功劳送给自己人多好。”叶定邦心里笑开了花，女人这点小心思很有意思，顾佩和高飞称兄道弟，就比高小晴高了一个辈分。 　　“算了，我就当不知道。”顾佩突然表现的很大度，这倒是出乎顾佩的意料。 　　顾佩来自的豪门，他老爹就是一个情种，家里有好几个姨娘。优秀的男人多几个红颜知己才正常，她见过高小晴，各方面都不错。 　　叶定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赶快把的话题引回到底魏七身上。等到天亮，他应该就会出现，交出手上的三枚旧大洋。剩下调查就围绕着银行展开，弄清楚穿西装的这一伙人想要干什么。 　　突然一名巡警叫道：“叶法医，这还有一个活口！” 　　叶定邦赶回去一看，是一个穿西装的家伙，因为大量失去，脸色惨白，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中刀的位置正在脾脏，造成大出血，神仙都救不了。 　　“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也想救你，可惜救不了。”叶定邦直说了，他也就能再活个一两分钟。 　　穿西装的家伙抽泣了两下，眼角留下一滴眼泪。 　　“何苦呢，活着多好，非要趟这浑水。”叶定邦从巡警手上接过伤者的佩枪，几乎是全新的一把枪。赞叹道：“你们也肯下血本，用这么好的家伙，这是要干一笔大买卖啊！对了，你没有遗言要说么？我可以帮你转达。” 　　伤者知道叶定邦在套话，他想要留下遗言，必须要告诉叶定邦一点消息。 　　“张……张……张氏……”伤者还没说完就咽气了，留下张氏两个字。 　　顾佩看死者年纪并不大，说道：“看来他还挺爱他老婆，最后还念着老婆。” 　　“张氏……张氏……”叶定邦重复了几次后问道：“你真觉得他说的是一个女人？” 　　“难道还是有其他可能？”顾佩反问道。 　　“张氏……张士维！”叶定邦说道。 　　顾佩眼前一亮，惊呼道：“难道他们是想对张士维的银行下手？” 　　“这是一种可能！”叶定邦在想是不是还有其他解释。抢劫只是一种可能，如果他们是替张士维卖命呢？ 第284章 又是张家 　　“会和张士维有关？”鬼市案子本来就不小，这要是牵扯到张士维，案子会更大，足够引起顾家重视。 　　叶定邦一直对张士维发家的过程感兴趣，就算盐道是油水衙门，几年的时间，他能积累多少钱？昨晚听了银耗子讲述的北方铸造局失窃案丢失大量库银，说不定就有某种联系。 　　“你想怎么办？”顾佩问道。张家大宅出处于监视当中，近期也没有发现张家有可疑举动，难道还是去拜访张家？ 　　“暂时没什么想法。”张家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想要拿下张家并不容易。 　　顾佩说道：“张家老一辈人不好对付，小的就很简单了。” 　　张氏和张士维都是老江湖，老大张奇峰主管银行，老三张奇修和小女儿张琳琅都不是省油的灯，经常惹事。老四张奇锐倒比较省心，顾佩觉得可以从老三或者从小女儿身上下手，试探一下张家。 　　特别是老三张奇俢，真把自己当成天才，还经常去找顾佩，邀请顾佩去欣赏他的画做。据说最近还打算办画展，要求北平城各界名流参加。 　　“你可以去看看。”叶定邦看着东边，天空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遮盖住大地。突然一道亮光刺破黑布，天地间瞬间有了光亮。 　　叶定邦对老三张奇修并没有多大兴趣，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富家公子，有一些臭毛病，但是比一般的纨绔子弟好多了。倒是小女儿张琳琅像是有不少事，她很明显的表现出叛逆和对张母的敌意，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张琳琅对顾佩大有好感，顾佩可以诶接近她，说不定能套出点信息。 　　“我去试试！”顾佩答应了。 　　叶定邦有些困了，打了一个哈欠，让人把死者的尸体运回警局，尸检或许能找到线索。 　　鬼市现场快要处理完了，枪战死者的尸体已经装车准备运走。所有的买家身份正在确认中，准备带回警局，需要住地保长来把人领走。最难处理的是现场的商品，物品还好说，各种毒虫、尸骨甚至是活人，需要很小心的处理，特别是有些女人极度虚弱，严重的营养不良。叶定邦先让人给他们弄了点水和食物。 　　至于摆摊的卖家，全部登记入册，一般的商品还好说，讲清楚来龙去脉就行，至于卖各种违禁品的摊主，就要到黑狱里反省，最好老实交待，如果不说实话，叶定邦就要亲自去问候他们。 　　摊主是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和叶定邦打交道，这地上趴着的鬼官就是最好的例子，极具说服力。 　　高飞带着高小晴赶来，在来的路上，高飞向女儿介绍了大概的情况。高小晴都听呆了，想不到北平还有这么可怕的地方。她从没听老爸说起过，鬼市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 　　“爸，这鬼市之前就有，为什么……”高小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问。 　　“想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管？”高飞叹了口气说道：“小晴，我只是一个警长，我能动用的人手加在一起，都没有鬼市的顾客多，这次能成功，是因为某些人不在了。” 　　高小晴明白了，有周局长在，还有背后那些人，根本就动不了鬼市。原本是查案，叶定邦突然发飙，结果就是鬼市倒霉，这小子极具魄力，敢想敢干，一出手就把鬼市逼到绝地。 　　听说叶定邦要砸断恶人的大腿，竟然编出铁锤大侠的故事，这种事也就他能做的出来。要是有后续麻烦，都去找铁锤大侠算账，要是能找到才有鬼了！ 　　高小晴到了五棵柳树鬼市，还没下车就听到鬼官的哀号声，黑压压的一片在地上惨叫，她立刻拿起相机拍照。等他看到鬼市消受的货物，顿时恨的咬牙切齿，这些家伙毫无人性。 　　巡警们就是在等高小晴，等到她拍照采访，处理完之后立刻装车运走，等到其他记者闻讯赶来，现场基本处理完了，只知道昨晚在这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 　　“尽快见报！”叶定邦嘱咐高小晴，这很重要，叶定邦需要舆论施加压力。 　　“一定！”高小晴还在气头上，努力克制才能保持冷静，她的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非常堵得慌，她有很多话要说，有压抑的情绪要发泄出来。她马上回报社写稿，一定会的写出一篇好新闻。 　　叶定邦一本正经的嘱咐道：“记着，如果要写砸断腿的事，都是蒙面铁锤侠干的！” 　　高小晴瞪了叶定邦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一点都不正经。 　　五棵柳树现场的人都快走光了，还是没有看到魏七。高飞喊道：“魏七，听到了就滚出来！” 　　声音传的很远的，可惜并没有反应。三大威胁解除了两个，就剩下一伙身份不明喜欢穿西装的家伙，可是魏七还不肯出来。 　　高飞又喊了几遍，如果魏七在周围，一定能听见，可是他还不肯出来，这里面可能还有事。 　　“要是有人为难你，往警局跑！”高飞临走喊了最后一句，这才发动汽车，往警局开去。 　　等到警车都走了，周围的居民才敢走出家门，壮着胆子走到鬼市，有运气好的还能捡到弹壳。 　　车回到警局，叶定邦正要下车，黄秘书从楼里跑出来，嗲声嗲气的说道：“哎呀，你们又忙了一个通宵，辛苦你们了！” 　　“有屁快放！”顾佩在车里低声喝道。 　　黄秘书之前没看到顾佩在车上，赶快收起风骚的姿态，严肃的说道：“我早上来警局，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电话一直响，我接了好几个，其中有一个是匿名电话，可能和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 　　叶定邦不耐烦的说道：“你能说重点吗？” 　　黄秘书这才说道：“匿名电话说你们要找的魏七平安无事，人已经回家了。到家就能见到……” 　　高飞钻回车里，立刻往魏七家里赶。匿名电话像是在通报信息，也有可能是在威胁，去晚了魏七小命不保。 第285章 又一颗人头 　　匿名电话竟然直接打到警局，高飞认为对方很嚣张，这是赤裸的挑衅。 　　魏七并没有出现，是因为他落在别人手里，被控制的起来。 　　叶定邦分析道：“魏七十有八九没事，不用着急。” 　　“你怎么知道？”高飞问道。 　　顾佩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其实道理很简单，魏七要死了，他们随便把尸体扔在什么地方，根本没必要打电话来警局。” 　　叶定邦接着说道：“既然他们这么做，就是告诉我们魏七没事，有和解的意思，估计昨晚我们的行动震摄住了他们。” 　　高飞点点头，分析的很有道理，降低了车速，等他们赶到胡同口，已经有住户等着了。 　　“警官你来的真快，我们正要去报告你们就来了。刚才有一伙人闯进了魏七家，把封条都弄掉了。” 　　另一个人抢着说道：“是我先看到的，一共有四个人，他们还带了一个很大的麻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四个么？我怎么看到还有一个个头很小的，也跟着进去了。” 　　“那群人凶神恶煞的，我没敢仔细看，可能还有一个。” 　　高飞说道：“我要进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一会儿再来找你们！”高飞一马当先，冲到魏七家门口。 　　那伙人已经走了，民众说的麻袋就扔在床上，还在挣扎，隐约还能听到呜呜的声音。 　　“魏七！”高飞冲进去，赶快解开麻袋，露出魏七的脑袋，嘴上还塞着一块烂布。 　　高飞把烂布拿下来，魏七一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很委屈的说道：“高警长，你总算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去见阎王了。” 　　叶定邦帮着解开捆着手脚的绳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都知道多少？” 　　“这位是？”魏七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定邦。 　　高飞介绍道：“这位是我兄弟叶定邦，外面的是顾小姐，你小子惹了一个大麻烦！” 　　魏七苦着脸说道：“我就是一时贪心，没想到会惹出这些事。天目茶楼还有昨晚的鬼市，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以为死定了，多亏了高警长面子大，他们才肯放我一马。” 　　叶定邦伸手问道：“东西呢？” 　　“什么？”魏七还有些茫然。 　　高飞问道：“包袱里的东西，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没什么东西啊？”魏七在衣兜中摸了一遍，才惊呼道：“我的大洋！” 　　聊了几句才发现未魏七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追杀他的人都是的因为人头，抓着高飞的手说道：“大哥，我真的没有杀人，你就是借我三个胆，我也不敢。您是了解我的，我要敢杀人，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 　　叶定邦观察，魏七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不知情。也难怪他能活到现在，但凡他知道一点线索，小命就不保。 　　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大洋没了，鬼市也完蛋了，他得找份新的差事糊口。 　　“你看是不是这样的大洋？”叶定邦拿出他手头上的两枚大洋。 　　魏七两眼放光，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确实和他那三枚大洋一样，都是过去的旧大洋。 　　“怎么到了你的手上？”魏七警惕的盯着叶定邦。 　　“给他！”高飞说道：“包袱里一共五块大洋，包袱破的时候你只捡走三枚，这是剩下的两枚！” 　　魏七很不舍的把两枚大洋还给叶定邦。 　　旧大洋才是人头案的关键，线索就在这两枚大洋上。 　　叶定邦拿回大洋说道：“我看你挺不错，给你碗饭吃，你以后离着天目茶楼的小二远一点。” 　　魏七还不知道他被小二出卖，还以为他躲在茶楼牵连了小二，挺对不起兄弟。 　　“你真是傻的可爱！”高飞开始回怎么就收了这么笨的一个眼线，当初是不是只看到他长相凶恶，就把他当个角色了。 　　叶定邦问道：“丽都听说过么？” 　　“当然！”魏七十分向往的说道：“那可是这四九城最有排场的地方，我曾经远远的看了一眼，妈呀，都是仙女！” 　　“明天你去丽都找管事的，就说我介绍你来的，让他给你安排份差事。按月拿钱，比你在鬼市赚的多！” 　　“真的？”魏七还有点不相信，啪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两天的经历就像是做梦一样。 　　高飞说道：“当然是真的，看见外面那位美女了么。她就是丽都的老板。” 　　魏七看了一眼，眼睛都直了。 　　顾佩一直没有进屋，在小院里盯着角落发呆，像是发现了什么。 　　“看什么呢？”叶定邦走出来问道。 　　墙角有一个倒扣的坛子，顾佩记得上次来并没有这个东西。 　　叶定邦仔细回忆，上次来确实没有这个坛子，并且这个坛子很新，看上去没用过。魏七家里也不该有这东西，北平等广大北方地区冬季漫长，几乎没什么菜吃。百姓就发明了腌酸菜，冬天要腌一大坛子，能一直吃到开春。 　　魏七走到门口说道：“那不是我的，刚才好像来了一个人，他没进屋，就在门外待了一会儿，把我吓了个够呛！” 　　“都闪开！”高飞第一反应可能是炸弹，这要是在近距离引爆，这几个人都要交待在这。 　　“肯定不是定时炸弹！”叶定邦很有把握，炸弹引爆无非是触发、延时之类的方式。对方并不确定他们到来的时间，无法使用定时装置，触发装置相对简单，很轻松就能设置好。 　　高飞后退几步，全力丢出手中的石头，只听咣当一声，坛子被打碎，并没有爆炸。 　　叶定邦看到坛子里有反光，里面还有一个罐子，只不过是玻璃的。 　　“你们在这等着！”叶定邦走过去，翻开坛子碎片，确实有一个玻璃罐，里面有一颗人头。 　　人头漂浮在黄色液体中，看着像是福尔马林溶液，保存相当专业。 　　罐子里的人头的是后脑勺对着叶定邦，他轻轻的晃动罐子，让人头慢慢的转过来。这颗人头的伤口平整，看上去死亡时间更长，伤口的皮肉都泡的发白，这伙人又放下一颗人头是什么意思？ 第286章 又见张二公子 　　“发现了什么？”顾佩问道。 　　“又一颗人头！”罐子里的人头旋转的非常缓慢，等人头缓缓的转过来，叶定邦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叶定邦惊讶的叫道：“我靠！” 　　“什么情况？”高飞凑过来，看到罐子里的人头，也跟着惊讶的叫了一声，“我靠！” 　　魏七惊恐的叫道：“怎么都这样，他们俩不过见鬼了吧！” 　　顾佩走过来，看到罐子里的人头，也是惊讶的叫了一声：“我靠！” 　　魏七真的要疯了，这是什么情况，刚了结了一个人头案，怎么又来一颗人头？ 　　还好三人不是真的中邪，只是罐子里的人头让他们太过惊讶。 　　魏七凑过来看了一眼，罐子里的人头皮肤惨白，眼睛半睁半闭，从眼皮中间的小缝隙能看到灰色的眼球，特别瘆人。 　　高飞问道：“你认识他？” 　　魏七摇摇头，把头扭向一遍，不打算再看罐子。这画面实在是太恐怖了，今晚一定会做噩梦！ 　　叶定邦需要时间思考，鬼市人头案已经到了后期，只要抓到穿西装的一伙人，案子就可以结了。突然冒出张奇峰的人头，又牵扯到张家。他想不到什么人会这么做，把张奇峰的人头放在魏七的院子里。这人肯定不是西装男一伙，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让警察继续调查下去？ 　　按照叶定邦之前的推测，张奇峰的人头应该在黑龙会手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一颗人头的伤口相当粗糙，绝对是个外行人干的的，张二公子的伤口可是相当漂亮。 　　叶定邦需要时间进行思考，他要回到的法医室，对两颗人头进行比对。叶定邦管魏七要了一块破布，准备包上罐子，要是这样出去，能把整条街上的人都吓个半死。 　　“你们这就走了？”魏七有点不放心，万一这些杀手再回来，割掉他的脑袋怎么办。 　　魏七是真害怕，再经历了这些事后，总觉得脖子后面发凉，脑袋随时要搬家。 　　“你现在就可以去丽都，你在丽都很安全。”对顾佩来说今天明天没什么区别，丽都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叶定邦把武杠子也安排在丽都。 　　魏七东西都不用收拾，把门关上，都不用上锁，就要动身去丽都。 　　叶定邦抱着罐子回到车上，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到张二公子的人头。和魏七分别之前，叶定邦嘱咐他，不能把第二颗人头的事告诉任何人。 　　魏七吃了一次亏，这次答应的相当痛快，然后很安开心的就去丽都了。 　　三人回到警局，分头调查，高飞撤销了寻找魏七的命令，改为全力搜索穿西装的那伙人，广撒网，说不定运气好，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顾佩要去调查北方铸造局失窃案，一般人拿的不到卷宗，顾佩有路子。既是一桩悬案，老头子估计也有兴趣，当年那么一笔巨款，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叶定邦把罐子搬到法医室，两颗人头摆在桌子上，似乎都在注视他，有些慎人。 　　不用找专业的法医，随便找一个外行，也能看出下手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定邦一边拿放大镜观察，一边自语道。 　　在张二公子的人头上发现很多细节，首先是耳鼻处都有切割的痕迹，凶手为了提取孢子，切下了部分皮肤。就冲这一点可以肯定，张二公子的人头是落在黑龙会手中。 　　既然完成提取，就没有多大的价值。可毕竟是张二公子的人头，依旧有点价值。为什么要放魏七家里？ 　　放罐子的人肯定知道他们会去魏七家，等于把人头交还给警察。 　　目的到底是什么？叶定邦揉揉太阳穴，他觉得脑子不太够用，有点想不明白。 　　叶定邦给两颗人头做了编号，按照发现顺序，未知人头是一号，张奇骏的人头是二号。目前掌握了大量二号人头的信息，对一号人头却是一无所知。 　　冷静下来想了一刻钟，调查的重点还是该放在一号人头身上，确定死者身份是关键。 　　叶定邦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鬼主意。如果把一号死者的模样画下来，刊登到报纸上，让北平的市民都看到，说不定有人能认出死者。 　　主意很好，谁画是关键。叶定邦几乎是全能，什么都会一点，唯独是不会画画。要是让他画，能认出来就有鬼了。 　　叶定邦跑回到警局大楼，把众人都召集起来，问道：“谁会画画，特别是人像画？” 　　“我！”黄秘书举手说道：“我是学美术的！” 　　“帮个忙，成了之后我请你吃大餐。”叶定邦没抱太大希望，警局里都是写糙老爷们，没想到黄秘书还会画画。 　　走到法医室门口，黄秘书不走了，她知道里面有什么。她可是看到巡警们送回来一具尸体。 　　叶定邦笑着说道：“我们现在查的案子遇到一个困难，无法确定死者身份，我打算登报找人，你帮帮忙。” 　　“会画画的多了，比我画的好的也有的是！”黄秘书明显是不想配合。她要临摹的可不是模特，可是一个死人，一顿大餐就想打发了？ 　　“十个大洋！”叶定邦开了一个价。 　　黄秘书迟疑了一下，突然笑着说道：“我和你开玩笑的，都是警察，帮忙是应该的，都是份内之事。” 　　这个转变有点快，叶定邦的差点没反应过来。 　　黄秘书主动推开门，进入法医室，看到桌子上的两个人头，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啊！” 　　一声惨叫，扑入叶定邦怀中，好一会儿你才冷静下来。黄秘书的眼睛始终盯着二号人头，她认出来了，罐子里的是张家二公子。黄秘书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张家二公子早就下葬了，头怎么会出现在法医室。 　　叶定邦第一反应是坏事，黄秘书知道，同不了多久，张家就会知道。再仔细一想，这并不是坏事，等于试探了张家的反应。 　　“我让你画的是这个人！”叶定邦指着一号脑袋说道。 第287章 死者画像 　　“哦！”黄秘书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一号人头上，难度并不是特别大，观察完向叶定邦伸手。 　　“要什么？”叶定邦有点茫然。 　　“画板、炭笔啊！你都没准备？”黄秘书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让我拿什么画，笔总有一根吧。” 　　叶定邦摇摇头，确实是太匆忙了，没有准备，这时候要去买，应该还来得及。 　　“算了，我办公室里有，好长时间没用了，我去拿。”黄秘术都快忘了自己会画画。 　　“我和你一起去。”叶定邦必须盯着，这时候还不能走漏消息。 　　“你忙你的，我马上就回来。”黄秘书显然不想让叶定邦跟着。 　　“这怎么行，我让你帮忙怎么能让你拿，我陪你。” 　　黄秘书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让叶定邦跟着，她心理清楚叶定邦为什么非要跟着。 　　叶定邦出门就要锁门，黄秘书调侃道：“你还锁什么，房间里又没有宝贝，你还怕有人偷？” 　　“我是替其他人着想，万一有个胆子小的跑进去，再吓出点毛病来。” 　　黄秘书相信了，法医室确实有点吓人，这会儿她的心脏还蹦蹦的跳。先不说人头和尸体，房间就里就是阴森森的，还好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能吓死人。 　　“你这房间里缺点东西。”黄秘书建议道：“你该弄个关公镇着，这些东西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叶定邦应付了两句，两人来到她的办公室，比起一楼叶定邦的小房间，条件好多了。 　　“我把画板放哪了？”黄秘书翻箱倒柜的找，把东西都翻出来，都没找到她的画板。 　　叶定邦在她的物品中发现一个达摩，就是之前在于干事房间中失踪，在前丽都老板陈风房间里发现，用来盛放棺材菌提取液，想不到在黄秘书的房间里也有一个。可是看她的举动，根本就没有要保密的意思。 　　“这是什么？”叶定邦用手指碰了达摩一下。 　　黄秘书抬头看了一眼，很随意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个不倒翁，我在楼里捡的，看着挺好玩的！” 　　叶定邦哦了一声，黄秘书还蒙在鼓里，明显是有人想要嫁祸她，最后并没有实施，只能说她运气不错。 　　“找到了！”黄秘书从柜子里最下面拿出画板，还有铅笔，上面落了一层灰尘。 　　画板上还有几张黄秘书曾经的作品，画的还不错。在叶定邦看来，比张家老三张奇修画的好多了，基础功很扎实。 　　“画的真好，怎么不画了？”叶定邦问道。 　　“没钱啊！再说了，学这个有什么用？”黄秘书感慨道：“一家人都要吃饭，我也得赚钱养家，要不是遇到周局长，我还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帮你拿。”叶定邦拿过画板。他不想评论黄秘书和周局长的关系，两人更像是交易。双方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已经无法分开。回到法医室，黄秘书不愿意进法医室，这会儿天气不错，她坚持要在外面画。 　　叶定邦搬了一个凳子在门口，把一号人头放在凳子上，黄秘书在门口就可以画像。 　　黄秘书果然是十分专业，先画直线打框架，然后勾勒出五官和面部轮廓。叶定邦不想打扰她，法医室里还有一具尸体等着他检验。通过尸检，说不定能确定这伙人的身份。 　　叶定邦带上口罩、手套，走到尸体边，第一步先检查死者的衣服，从面料来看，就是普通的布料，制作手艺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线头很多。裁剪也不得体，像是赶工完成。北平城内任何一家裁缝铺制成这种衣服，要砸招牌。衬衣的腋下撕开，他们也没有换过衣服。 　　里面的衬衣也是，衬衣太长，不符合死者的身高。再看鞋子，虽然是皮鞋，但是几乎没有磨损，鞋底也没沾上什么东西，但是鞋面有折痕，他们待在室内很长时间。但是鞋子并不跟脚，脚踝已经磨出血。 　　叶定邦脱下死者的鞋和袜子放到一遍，发现死者脚底老茧很厚，这人经常走路，不像是黑龙会的人。 　　检查右手，在虎口一圈发现老茧，但是食指并没老茧。死者不是一个用枪的高手，最长使用的武器应该是大刀。 　　解开衬衣，发现死者身上多处伤疤，以刀伤居多，双臂居多，多为格挡伤。经常有人用刀砍他，死者避无可避，下意识的用手臂格挡，就会在手臂上留下这样的伤口。 　　这些伤都说明死者不是好人，一般的街头混子身上都不会有这么多的伤。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是混绿林的人，也就是抢劫的土匪。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肯定是有大行动。高飞曾经说过，绿林有绿林的规矩，轻易不会进城，特别是北平这种大城市，拥有驻军，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土匪被抓住砍头太便宜了，脑袋都要挂在城门口风干，起到震摄作用。这些家伙以为穿上西装就不会有人认出他们了。 　　是有人把他们请进北平城，并且提供了武器装备。这些家伙就会抢劫杀人放火，别的什么都不会。 　　首先排除了杀人，专业的杀手比他们厉害多了。放火也不需要这么多人，自己悄悄的就能办，保密性还高，只剩下一个可能，他们进城是要抢劫！ 　　冒着大风险进城，必须有巨大的收益，甚至能让他们干一票就能金盆洗手的买卖。 　　银行？金库？地下钱庄？ 　　叶定邦只能想到这三个有价值的目标，可北平城这么大，肯定会有遗漏。这事该问高飞，他肯定能分析出这伙人下手的目标。 　　“我画完了，你过来看看怎么样？”黄秘书的叫声打断了叶定邦的思考。 　　叶定邦摘掉口罩、手套，出去一看，黄秘书画的非常的像，相似度达到九成以上。 　　“太像了，黄秘书画功真是了得，帮了我大忙了。要是把这幅画登在报纸上，只要认识死者，肯定能认出来。” 　　“记得，你欠我一顿大餐。”黄秘书收拾好画板准备离开。 　　“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叶定邦锁上法医室，和黄秘书一起回到警局大楼。 第288章 后台黑衣社 　　两人走到楼门口，黄秘书笑道：“到这就不用送了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叶定邦说道：“你可能误会了，我要去找警长。” 　　黄秘书尴尬一笑，往楼上走去，叶定邦故意提醒道：“黄秘书，二号罐子的事……” 　　“我懂，保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还信不过我？”黄秘书反问道。 　　“当然相信！”叶定邦目送着这黄秘书上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如果刚才他不提醒，黄秘书可能暂时忘了张公子人头的事。经过他的提醒，黄秘书一定会把消息传出去，会换成钱。 　　叶定邦回到一楼办公室，高飞正在和手下打电话，布置全城搜索，他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地图，所有搜查过的地方都进行了标注。北平城这么大，搜索起来难度非常大。 　　“别找了，这么找搜不到。”叶定邦发现高飞重点搜查的都是码头、花柳巷，作奸犯科的人都喜欢躲藏在这种地方。 　　“你有话快说！”高飞知道叶定邦这个时候来找他，不是发现了线索，就是有新的想法。 　　“你要是搜应该多关注一下这些区域！”叶定邦把地图上标注银行的区域都圈起来，这个范围依旧不小。 　　高飞看出来了，这伙人是冲着银行而来？ 　　“就因为几枚旧大洋，你就认定他们要抢银行？”高飞觉得理由牵强，并不充分。 　　“先跟我去送点东西！”叶定邦展示了手中一号人头的画像。高飞赞不绝口，还以为是叶定邦画得。 　　“黄秘书画的，我都没想过画的这么像。” 　　“她会这么好心帮忙？”高飞不相信。 　　“跟我去一趟报社，我要刊登一副寻人启事，剩下的事我路上和你说！” 　　两人走出警局，黄秘书就在三楼的窗口盯着，看到两人，立刻躲到窗户边，目送着两人上车离去。 　　等到高飞离开没有五分钟，黄秘书就从楼上下来，急匆匆的走了。 　　在赶往报社的路上，叶定邦把的黄秘书看到张二公子人头的事告诉高飞。 　　“这是一步险棋。”固然可以试探出张家的反应，他们可以之前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人告诉他们张二公子的尸首出了问题，他们必须要做出反应，事关一个大家族的颜面，如果不做出点反应，张家会沦为整个北平的笑柄。像张家这种的大家族一旦认真起来，迸发出的能量很可怕。 　　“只要有反应就行，如果一点动作都没有，张家的问题就大了去了。”就算一个挂着张家名头的私生子被杀，都不可能忍气吞声。一直隐忍会被当作家道中落，没有能力守住基业，别有用心的人就开始打主意了。 　　叶定邦并不担心张家来找麻烦，于情于理都不亏，二号人头是早上发现，并没有人能证明就是死去的张二公子。 　　高飞把车开到报社楼下，两人走进编辑室，一群人忙的热火朝天。报社的主编相当有魄力，听说案情之后，决定临时加一期，专门报道鬼市，中午定版，下午进印刷厂，晚上就开始销售，比其他报社早十个多小时。 　　鬼市的报道的不一定能超过百尸案，但是这一期的销量绝对比其他报社高。主编的魄力和商业眼光一流。 　　因为所有人都在忙，两人在门口站了五分钟，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还是高小晴看到老爸，差点脱口而出，赶快改口叫道：“高警长！” 　　主编一看大名鼎鼎的神探高飞大驾光临，赶快迎上来，还以为两人是来阻止新闻报道。 　　“您弄错了，我是来请您帮忙！”叶定邦拿出一号死者画像，说道：“这是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个案子，死者身份至今没有确认，已经影响到我们办案，您看能不能在报纸上登一个寻人启事，只要认出死者，必有重谢。” 　　“当然可以！”主编直接让出一个版面，专门刊登死者的这张画像，只是现在制版会有些困难。 　　高飞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人关系到一个大案。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主编喊来美工，立刻开始制版，准备印刷。有了这张画像，整个特刊页数就够了。 　　高飞本想叫上高小晴一起吃饭，看到众人都在忙，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高飞只是微微的点点头，离开报社。 　　“你们父女俩呀！”叶定邦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家报社有黑衣社的背景，估计从上到下都知道他们两人是父女，只有他们两人还在演。 　　“他们知道了？我怎么没看出来？”高飞还不相信，认为自己演技一流。 　　“主编是第一次见你，在他看你的时候，第一眼先是看了小晴，然后才看了高飞。正常情况下肯定都是先看你，他的动作就说明知道你们的关系。还有小晴的同事，至少有三人在知道你身份后看了小晴一眼。”叶定邦最注意细节，这些下意识的举动都没逃过叶定邦的眼睛。 　　高飞又开始担心，整个报社都是黑衣社的人，女儿在这上班，要考虑安全问题。 　　“我觉得挺好，只要提醒她，不要被黑衣社洗脑，我相信小晴能处理好，她有自己的分辨能力。”有这么硬的后台，高小晴以后出去采访或者遇到点什么事，谁敢为难她？ 　　高飞没说话，最多只有十年，他就要退休了，不可能一直保护高小晴。 　　两人离开报社，就在路边找了一个小摊，随便吃点填饱肚子。 　　“你对北平周边绿林了解多少？”叶定邦低声说道：“我检查了带回来的尸体，十有八九是个土匪。” 　　“土匪？”这北平周围绿林主要有三大势力，一股北方靠近草原的马匪，东北的绺子，还有燕赵之地的好汉，这三伙人都不好惹，都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很难剿灭。 　　军队来了，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等到军队走了，他们又回来，占山为王。 　　这些人和军队达成了某种协定，轻易不踏入北平城。 第289章 少妇芊芊 　　既然是土匪先坏了规矩，那就要承担后果，高飞最擅长处理这类案件。前些年风头大盛的燕子门，就是被高飞废了。 　　饭还没吃完，高飞就有了主意，先是通知银行等地方提高警惕，做好防范。土匪动手的时间就是这两天。 　　另一方面守好四九城的城门，这些家伙得手之后肯定要立即出城，高飞要让他们进的来出不去，来一个瓮中捉鳖。 　　同时还要城中大大小小的混子和偏门中人都要打个招呼，土匪的行为属于踩过界，要是有人敢包庇外人，以后也不用在四九城混。 　　警局刚收拾了鬼市，这些地头蛇肯定会乖乖的听话，再加上警察的巡逻搜查，这就形成了天罗地网，让这些人无所遁形。 　　叶定邦竖起大拇指，安排的非常妥当，他想不到有什么要补充的。在没有掌握到这伙人的行踪之前，只能这么办，没有更好的办法。 　　高飞估算了一下，想要对银行下手，至少需要二十几个人，还要在短时间内的转移大量的银元。在北平这样的大城市，难度可不小。 　　“要不我把山凤和山豹子叫来，让他们在暗中行事。一明一暗，双管齐下。”叶定邦建议道。 　　“暂时不用！他们是你的奇兵，要用在关键时刻。”高飞认为情况还没严重到这一步，奇兵关键在于出其不意，如果暴露了，效果大打折扣。 　　“叶大哥，你怎么在这！好久不见！”突然有一个女人跑到叶定邦面前大喊一声。 　　叶定邦仔细打量，这女人穿着一身旗袍，一副小妇人的打扮，叶定邦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面前的女人正是芊芊。 　　“叶大哥！”郭毅追上来，有芊芊在，自然是少不了他。看样子两人已经结婚了，可是郭毅看到叶定邦，还是有点不自然。 　　芊芊的眉宇间多了一丝风情，这身段也变得更加妩媚。叶定邦恭喜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结婚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喝你们的喜酒。” 　　“你没收到我的请柬吗？”芊芊很惊讶的说道：“我给你和小晴姐都发了，你们不知道吗？” 　　郭毅的表情非常尴尬，看他的反应叶定邦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就没给他们送请帖。 　　叶定邦说道：“可能我们之前太忙了，没有注意，真是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们在破大案，你们真是太厉害了，我都在报纸上看到了，好佩服你们。”芊芊没察觉不对劲，要改天请叶定邦吃饭，高小晴也要来。 　　“你们佩服他吧。他是高小晴的父亲，神探高飞。”叶定邦介绍道。 　　“哇！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探高飞，我可崇拜你了，听说您破了很多大案。难怪小晴姐那么厉害，真是虎父无犬女。”芊芊对高飞佩服的五体投地。高飞还被夸有点不好意思。 　　高飞很谦虚的说道：“都是兄弟们努力，光靠我一个人，破不了那么些案子。就拿上次的案子来说，你这位叶大哥可是起了关键作用，我只是捡了一个现成的。” 　　郭毅在一边很想快点离开，可是又不能开口催促芊芊，只能在旁边等着。 　　“你嗓子是不是不舒服？”叶定邦问郭毅。 　　郭毅捏了一下嗓子说道：“这两天温差有点大，可能是受了风寒。” 　　芊芊很认真的说道：“没有生病吧，刚才你的嗓子还是好好的！” 　　郭毅一脸的尴尬，芊芊还嘲笑道：“他们是警察，和警察说谎要被抓的。” 　　“别打扰他们了，他们的饭都快凉了。”郭毅伸手抓住芊芊，要带芊芊走。 　　高飞注意到郭毅的手上带着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块很大的祖母绿宝石。再看芊芊，他的手上戴着一副羊脂玉的镯子，衣服上胸口有一枚胸针，是一个上好的翡翠挂件，水头很好，光的这些东西就价值不菲。 　　叶定邦注意到的是声音，郭毅明显是不想放开嗓子说话，这就有点意思了。 　　看着两人走远，高飞说道：“你这俩朋友干什么的，可够有钱的！” 　　“听说就是做点小买卖，家里好像不是很有钱，比不上顾佩。”叶定邦盯着郭毅的背影，若有所思。 　　高飞说道：“看你打的这个比喻，不论谁和顾佩比，都没顾佩有钱。不过你这朋友肯定不是做小买卖的！人家是不是担心你管他们借钱，故意忽悠你。” 　　叶定邦摇摇头，他在火车上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穷人，郭毅没必要提防他。大家都是老乡，当时在火车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要不我帮你查查他的底？”高飞问道。 　　“以后再说，先办案子。”叶定邦发现郭毅对芊芊很不错，至少芊芊过的很开心。 　　高飞提醒道：“行了，快吃吧！面条要凉了！” 　　两人快速把面吃完，叶定邦回到车上就困了，昨晚睡的时间太少了，他需要补觉。车还没开出多远，叶定邦就睡着了。 　　等车回到警局，高飞一个刹车，叶定邦就醒了。高飞正要下车，叶定邦拉住高飞，他看到黄秘书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你小子被卖了！”高飞说道。黄秘书一定是把消息卖了一个好价钱，才让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容。 　　叶定邦摇下车窗喊道：“黄秘书，你这下午上班迟到了，扣工资！” 　　黄秘书脚一歪，吓得差点摔倒，回头一看是叶定邦，稍稍有点慌乱，迅速恢复正常。 　　“讨厌！吓我一跳！”黄秘书娇嗔一声，扭着猫步上楼了。 　　高飞要在车里睡，叶定邦回到法医室，一号人头和二号人头都在。他搬了把椅子在门口，拿了一份报纸遮住脸，让阳光晒在身上。 　　今天风不大，春日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闭上眼睛就很快就睡着了。 　　叶定邦这个位置选的正好，挡在门口，没人能进入法医室偷东西。 　　当然了，他实际上是在守卫二号人头。 第290章 惊天悬案 　　“起床了！”叶定邦睡了还不到一个小时，顾佩就赶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份已经发黄的档案夹。 　　“给老娘起来，老娘忙到这会儿，你们却在这呼呼大睡！”顾佩抽掉遮挡阳光的报纸，叶定邦还是不醒。 　　顾佩眼睛一转，就想到一个主意，在叶定邦耳边大声叫道：“杀人啦！” 　　“谁杀人？在哪？”叶定邦瞬间弹起来，伸手就去摸枪，用了三秒钟才打开枪套上的扣子，已经看清楚眼前站着的是顾佩。 　　“不要开这种玩笑，很危险，万一走火了怎么办？”叶定邦严肃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叶定邦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顾佩也知道叶定邦是在担心她。她只好拿出档案袋，吸引叶定邦的注意力。 　　叶定邦看到卷宗上一行毛笔字，‘大清北方铸造局大火卷宗’。 　　叶定邦再次感叹顾家是真厉害，这种档案都能找到。 　　顾佩说道：“我家老头子认识几个人，恰好知道这个案子，我还见了他们，大体了解了一下。案发当月，北方铸造局的府库收到五千两白银，准备铸造大洋。大火被扑灭后，库房里只剩下少量的白银。” 　　她见的这些人身份特殊，不方便和外人见面。面对顾佩，他们也无需隐瞒，毕竟案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一部分相关人员都死了。 　　叶定邦迫不急待的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资料倒出来，都是用毛笔写成的调查报告。 　　开篇就指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惊天结案，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训练有素，非常残忍的团伙。并且铸造局中有内鬼，两伙人里应外合，杀死守卫，放过火火烧死了工人和技师，然后从容不迫的带着银子躲了起来。建议在周边搜索可以藏匿之所。 　　再往下的翻，是仵作的报告。部分守卫尸体喉部有刀伤，伤口深可见骨，一击毙命，下手干净利索，绝对是老手。在营房中的尸体以水冲洗鼻腔，口鼻中没有灰烬，在大火烧起来时这些人就死了，死因有可能是中毒。在厂房中的尸体四肢严重扭曲的，死状恐怖，部分死者身上有捆绑的痕迹，这些人属于被大火活活烧死。现场发现尸体的数量和北方铸造局工作人员人数相同。怀疑部分死者为死尸顶替，本人就是劫匪。无奈尸体焚毁的太严重，没有办法进行检验。现场痕迹都被大火焚毁，无迹可查。 　　第三份报告是关于现场使用的武器，发现了匕首和子弹壳，全部为制式装备，是最新组建的新军的武器。排除外部的作案的可能，最有可能的是营房里的新军。后面是这些人的名单，非常长，足足有十几页，可惜只有性命、年龄、籍贯，没有任何的调查价值。 　　最后一份报告是损失记录，除了丢失的库银，烧毁的机器也值不少钱。这些冲压机器都是从西洋进口的，运费都是一大笔钱。这还不包括培养的技师，都是专业人才。总之一句话，这次北方铸造局损失惨重，已经伤到根本。 　　叶定邦看完报告，陷入沉思。杀人是为了灭口，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一定会被当局追查，只要留下一个活口，这辈子都要在无尽的追杀中度过。死去的技师肯定知道凶手是谁，可为什么有的技师遭到了捆绑，有人却没有束缚，诧异对待特别明显。 　　“你看什么呢，给我也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高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背后，他一开口，把两人吓了一跳。 　　顾佩叫道：“你怎么和鬼一样，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你们两个聊的太认真了，我在这站了很久，你们都没搭理我。”高飞还有点受伤。 　　“不能吧，什么时候来得？”叶定邦问道。 　　“从你们说道部分知情人死了的时候。”高飞还真是来了，只不放过是被当成了空气。 　　顾佩还有话要说不，不过她的要等到高飞看完再说。 　　高飞看完之后感慨道：“五千两白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不管是什么人做的，真是大手笔！” 　　这伙人不仅做成了，还成了悬案，至今都在逍遥法外，要不是银耗子捅出这事，他们都不可能知道还有这种惊天大案。 　　主谋也是一个高手，从银子入库开始谋划，到他们动手，中间间隔的时间很短。只给的他们几天的时间准备，不仅想到把银子运出去的方法，还找到了替死鬼。 　　能在非常仓促之中做的这么完美，凶手的手头上肯定有一些资源可以利用。叶定邦怀疑在技工中间，也有同谋。 　　“不对啊！”高飞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可能被钱耗子给忽悠了。卷宗上写的很清楚银子才入府库，就算立即开始制造，几天的时间里生产出的大洋也不多，丢失的还是以银子为主。 　　“你这些以后再说！我给你们说一个很关键的事情。”顾佩说道：“在他询问的知情人当中有人恰好和当时的盐道衙门很熟。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张士维当时就在北方铸造局驻地的盐道衙门上班。就在案发之后一年，张士维就辞去了盐道衙门的差事。” 　　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毕竟盐道衙门和铸造局没什么交集。张士维就算在官场上有点底蕴，也不可能手伸得那么长，管到铸造局的士兵。 　　顾佩又补充道：“我还打听了张家当时的经济情况，据说并不怎么样。盐道衙门之前确实是个肥差，可是到了那时候，私盐泛滥，当局又管不过来，张士维实际上并没有捞到多少。” 　　“这个可不好说！”高飞说道：“当官的都讲究财不外露，同僚都不知道对方的家底有多厚。” 　　叶定邦慢悠悠的说道：“要是张家人找上门来，我们可以试探一下。张奇峰既然已经执掌银行，肯定清楚底细，把刚才这一番话再说一遍，看他什么反应。” 第291章 我敢开枪 　　“看来有好戏看了。”顾佩一点都不替叶定邦担心，能让他吃亏的人有，但张奇峰绝对没有这个本事。 　　“按照时间推算差不多要来了。”叶定邦准备去办公室，张奇峰的人头就摆在桌子上。张奇峰就算来了，也是虚张声势，他不敢把事情闹大。这算是一件丑闻，对张家是声望绝对是一种打击。 　　高飞把手中的资料还给顾佩，他下午要到街上溜达，既然是土匪进城，总是有迹可循。这些人身上都有一些臭毛病，所以才会成为土匪。北平城可和他们平时待的穷山恶水不一样，这个花花世界还不迷了他们的眼？ 　　北平城中花街柳巷，赌档烟管，或明或暗，大大小小有上百处。最了解这些情况的就是高飞。不少人靠这些场子吃饭，看场子的人时间长了都练出一副火眼金睛，从他眼前一过，你是什么人，需要点什么，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些人中有可能有人知道这伙人的下落。 　　高飞走了，叶定邦在他的小办公室里昏昏欲睡。顾佩躲了起来，她要在现场，会影响到张奇峰的发挥。 　　也就睡了一小会儿，叶定邦刚刚睡着，一辆轿车冲进警局大院，车刚挺稳定，张奇峰就从车上跳下，直奔叶定邦的办公室。 　　张奇峰在楼道里大喊：“叶定邦，你在哪，你给我出来！” 　　好戏开始了！ 　　看着架势，张奇峰又要演一出兄弟情深。叶定邦就在办公室坐着，等着他上门。 　　“你们局长呢，我要见他，我要投诉！”张奇峰在走廊里喊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也太无法无天了！” 　　他的叫声很大，可没人搭理他。有些人还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张奇峰，还想找局长，他们都见不着！ 　　叶定邦看着表，在走廊里大叫了五分钟，张奇峰终于拉开叶定邦的门，怒气冲冲向叶定邦走过来。 　　“我劝你冷静点！”叶定邦掏出转轮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张奇峰问道：“你是要袭警吗？” 　　“你敢拿枪对着我！”张奇峰停下脚步，挑衅似的问道：“你敢开枪？” 　　“不信你可以的试试！”叶定邦扣下击锤，只要扣下扳机，枪就会激发。 　　张奇峰有点慌了，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到枪里有子弹。他准备了很多说辞，一定要给警察点颜色。没想到遇到叶定邦，他准备的一点用都没有，叶定邦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叶定邦冷声说道：“想好了，这是警局，不是你们张氏银行，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在警局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的不要以为有点钱就了不起。别人把你当张公子，我可不会高看你一眼。” 　　这就有点尴尬了，张奇峰心里没底，他听说警局搞定了鬼市，他亲手打爆了人家的脑袋。叶定邦似乎没有畏惧，什么事都敢干。 　　“我要死在你办公室，你也完蛋了！”张奇峰只能威胁道。 　　“笑话！”叶定邦笑道：“你意图袭警，威胁到我的人生安全，我行使自卫权。合理合法，并且还有人证。”刚才在走廊上遇到的警察都能为叶定邦作证，是张奇峰意图挑起事端，先发动攻击，性质恶劣，根本就没把警察放在眼中，藐视法律，自认为可以凌驾在一切之上。 　　张奇峰大意了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的大错，不该一个人来警局，连一个帮手都没带。叶定邦要是真的开枪打死他，再找一把黑枪放他身上，那就是真的白死，黑枪这东西，警局里有的是。 　　“你可能误会了，我收到一个情报，事关家人，情绪有点激动，见谅！”张奇峰认怂了。 　　“这就对了，有话好好说。这是警局，不是你撒气的地方。”叶定邦退回击锤，把枪收好。这才问道：“说吧，什么事？” 　　张奇峰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有些气愤的说道：“我听说有盗墓者盗了我二弟的墓，并且把尸体的头割了下来，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不是盗墓我不知道，警方确实是发现一颗人头和张二公子有些相似，案件正在调查中，有结果我会通知你。”叶定邦一副要送客的意思。 　　“能让我看一下么，我能分辨出是不是我二弟。”张奇峰很为难的说道：“这事牵扯太大，如果传到父母耳中。家父大病未愈，家母年事已高，受不了刺激。” 　　叶定邦掏掏耳朵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很夸张。你们家一点都不在意二公子的死，一口薄棺，草草下葬，就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是嫌弃二公子给你们张家丢人了？还是说他临死前做了对不起你们张家的事，被家嫌弃？” 　　“一派胡言！”张奇峰激动的说道：“父母一向对二弟关爱有加，葬礼怎么会草草了事。只不过是考虑到二老的身体状况，又是年关，怕冲撞了左右高邻，才没有大张旗鼓的办，叶警官不要听信他人胡言乱语。” 　　“我现在是法医，请叫我叶法医。”更正了张奇峰的称呼错误之后，叶定邦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内容都是顾小姐亲眼所见，她就在警局，我可以把她叫过来和你对峙。” 　　张奇峰的有些尴尬的说道：“这点事就不要麻烦顾小姐了。所谓家丑不宜外扬，老二确实是出了点问题。这是我张家内部的事。”他的意思是告诉叶定邦，不要再追问下去，人已经死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他就想快点见到人头，确认是不是老二张奇麟。 　　叶定邦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二号人头确实有几分奇怪，和张二公子非常像，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有人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向苦主要钱，可本案的嫌疑人却并没有这么做，等于直接把人头交给警察，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你什么意思？”张奇峰听出话中有话。 　　叶定邦说道：“我觉得嫌疑人想让我们调查什么，可又不好开口，只好用这种方法引起警察的注意？” 第292章 崩溃的张公子 　　“你什么意思，想要说什么？”张奇峰的反应有点过激，这已经能说明问题，他心虚！ 　　张奇峰毕竟年轻，城府不深。再加上成长顺利，几乎没遇到挫折。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表情就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别激动，职业习惯，我就是随口问问。”叶定邦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接着就问道：“在张士维还在盐道衙门当官的时候，发生过一起大案，北方铸造局发生大火，五千万两库银不翼而飞，你听说过吗？” 　　张士维的表情更加难看，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聊天啊，不然还干什么，张先生也不说明来意，我以为你是来找我聊天的。”叶定邦的试探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张奇峰对五千两的反应并不强烈。 　　张奇峰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能不能……” 　　“不能！”叶定邦不等他说完，直接就拒绝了他的要求。 　　张奇峰快要疯了，叶定邦都没听他说什么的。 　　叶定邦说道：“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不能答应你。二号人头牵扯到一起重大案件，疏于非常重要的证据，不能把他交给任何人。” 　　张奇峰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吼道：“他是我二弟，不是什么二号人头！” 　　“证据？”叶定邦就说了两个字。 　　“什么证据？”张奇峰懵了。 　　“是你二弟的证据！”叶定邦调侃道：“二公子的尸体已经下葬，你怎么就能认定人头一定是你二弟的。难道你事先就知道点什么？” 　　张奇峰急忙辩解道：“我听说你们发现了二弟的人头，当然要来看一下。” 　　叶定邦笑道：“张先生就这么沉不住气？一点都不像大银行的经理，以后怎么让民众放心的把钱存到你们银行？” 　　不等张奇峰开口，叶定邦接着说道：“正常人遇到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不是该质疑消息的真实性，能清楚是真是假，张先生直接就冲到警局，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张奇峰当然不能说消息来源于黄秘书，他确定人头就是死去的二弟。 　　叶定邦调侃道：“张先生的反应像是早就知情，要不是知道张二公子的死与你无关，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害死了张二公子，然后又盗墓偷尸。” 　　张奇峰情绪很激动，涨红了脸，又快要失控。 　　“我就是随便说说，职业习惯，张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叶定邦的脸变得太快，张奇峰有点跟不上节奏。经过刚才一翻戏弄，张奇峰脑子乱成一团，这次是真正的见识到叶定邦的厉害。 　　叶定邦又说道：“其实就算张先生不来，我们也要上门拜访，这事必须调查个水落石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关系到北平豪门大族的颜面。这次是你们张家，要是下次盯上了李家、王家，这不就乱套了！只是没想到张先生先来了。” 　　张奇峰听到叶定邦还要登门拜访，赶快说道：“这事就不要让家里二老知道，徒增伤悲，就你我处理就好，我一定全力配合，有什么需求尽快开口。” 　　“因为某些原因人头的面容有一些变形，光靠你一个人能确认死者身份？”叶定邦故意问道。 　　“当然能，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张奇峰看起来还真是孝顺。 　　“那就跟我来吧。”叶定邦拿着钥匙，走出警局大楼，张奇峰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走到法医室门口，叶定邦提醒道：“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里面还有一个人头和一具尸体。” 　　张奇峰深吸一口气，轻轻的点点头，表示做好准备。 　　叶定邦打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奇峰迟疑了一下，这才走进法医室。 　　张奇峰进门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两个人头就愣住了，叶定邦在门口观察张奇峰的反应，他看到两颗脑袋之后愣了几秒钟。叶定邦看着手表，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状况。张奇峰在一号人头上停留的时间是二十三秒，在二号人头上停留的时间仅仅只有十一秒钟。 　　在看完二号人头之后，张奇峰又把视线转移到一号人头上。他认识一号死者！ 　　“你认识他？”叶定邦大声问道。 　　“啊？不认识，不对，认识，这是我家老二。”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张奇峰的脸上闪过非常多的表情，惊讶、意外、困惑、害怕、迟疑。要不是被叶定邦打断，他还要纠结一段时间。 　　张奇峰迅速从慌乱中恢复的过来，对着二号罐子说道：“就是我家老二，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挖了老二的坟，让老三身首异处，在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这也太缺德了！”张家大公子用他能想到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挖坟的人，实际上尸体早在张家就被盗了。 　　“咳咳咳……”叶定邦咳嗽两下说道：“据我所知，张二公子的尸体在张家就被盗了。” 　　“你……你……说什么？”张奇峰反问道。 　　“你是不是把棺材放在花房了？你就没发现下葬的时候是空棺么？”叶定邦说道：“有目击者看到尸体被盗的整个过程，你们张家就没有发现？” 　　“还有这样的事？目击者是谁？”张奇峰羞愧中有些愤怒，整个下葬过程都没有开棺看过一眼，甚至都没有发现棺材是空的，这确实是说不过去。 　　叶定邦说道：“抱歉，我们要为线人保密。你们家的种种异常，难免让人怀疑。”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豪门大户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张奇峰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既然张奇峰不想说，叶定邦也不再追问，而是指着一号人头说道：“我刚才注意到一个细节，你看一号人头的时间比你看二弟的时间还长，你认识一号死者？” 　　“我只觉得这颗人头有些恐怖，可能就多看了几眼，我不认识他。”张奇峰为了找借口，都不管逻辑了，刚才他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口误，把老二的死说成了老三身首异处。 第293章 报纸上市 　　“如果是害怕，不应该是少看几眼，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难道你是害怕老二，还是你心有愧疚？”叶定邦才不会给张奇峰喘息的机会，追问道：“二公子的死到现在尚有很多疑点，你不解释一下？”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张奇峰很久了，不仅是警察怀疑他。小道消息也在传他害死老二，一个人把持张家大权，张奇峰知道什么是众口铄金，压力非常大。 　　“我只能说他被人利用了，本质上他是个好人。”就算叶定邦如此逼迫，张奇峰都不愿意说出真相。 　　“你不愿意说，那我只能找别人聊聊。”叶定邦说道：“你刚才提到老三，不知道是口误，还是说张奇修与这起凶手案有关系？” 　　张奇峰实在是无法忍受，拉着叶定邦的衣领说道：“你不要去搞他，他和这些事没有关系，张家总要留下两个干干净净的好人。”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们家有很多坏人？”叶定邦拍拍张奇峰的手，再不放开就要不客气了。 　　张奇峰后悔了，他就不应该来招惹叶定邦。张家现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撑过去了，再处理这些事也不迟。 　　“我什么时候能拿回二弟的人头？”张奇峰要为二弟风光大葬，显示一下张家的名门底蕴。 　　“只要人头么，尸首不要了？我还知道尸体埋在什么地方。”叶定邦又抛出一个诱饵。 　　可惜张奇峰学聪明了，这次不咬钩，只是追问什么时候能拿回人头。 　　“等通知吧，这颗人头是重要证物。”叶定邦提醒张奇峰不要走歪门邪道，又派人来偷人头。要是被他发现，不管成功还是不成功，都有办法让张家难堪。 　　这绝对不是威胁，现在的叶定邦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银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张奇峰铩羽而归，找了个借口就要开溜。 　　“我送你！”叶定邦关上法医室房门，故意说道：“兄弟，你再等等，等到报纸出了，肯定有人能知道你是谁！” 　　张奇峰问道：“什么报纸？” 　　叶定邦得意的说道：“我找了一个画像高手，把死者的模样画成画像，刊登在报纸上，一会儿你回去的路上，说不定就有人在卖了。” 　　听了这话张奇峰的速度更快了，几乎是小跑着上车，调转车头，用最快的速度跑了。 　　叶定邦站在警局大楼前，冲着张奇峰摆摆手。 　　顾佩从楼里走出来，站在叶定邦身边说道：“我之前都没发现，你刻薄起来真厉害，可怜的张大公子就要崩溃了。” 　　叶定邦摆摆手，从楼里跑出来便衣警员，他们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准备行动。 　　“你们去跟上张奇峰的车，看他回家还是去银行，给我盯死了他。”叶定邦目送着兄弟们上车，开车出了警局大院，这才说道：“张奇峰认识一号死者，我怎么觉得这事弄不好和他家老三有关。” 　　“你说张奇修？那个国画油画二合一的大师？”顾佩不相信张奇修会杀人。 　　凡事没有绝对，好人一样会杀人。人的情绪一旦暴发，心底的压力大都暴发出来，那些所谓的老实人会更加疯狂。没人会把我是杀人犯几个字写脸上，某些人的外表具有迷惑性，看起来很阳光，内心却是一片黑暗。 　　“你厉害，我说不过你！”顾佩是服了，整的和哲学差不多了，这还是个警察吗？ 　　“我是一名大法医！”叶定邦看下班的时间快到了，今晚不加班，准备回家美美的睡一觉。 　　顾佩问道：“那我们抓回来的人怎么办？” 　　从鬼市带回来的人，买家被保长接回去一些，剩下的都找不到担保。那些残疾的孩子，女人和孩子都被慈善机构接走，暂时生活一段时间，再想办法。 　　最后是被打断腿的鬼官，都塞在牢房里。到距离牢房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他们的哼哼声。牢房里之前关着的犯人都快吓尿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被打断腿？现在黑皮这么恨了？ 　　不管问什么，这些人疼的直哼哼，说不出话来。一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疼死一个，被狱卒像死狗一样拖走了。 　　出去之后要改过向善，绝对不能再做混子了。这些老油条都觉得膝盖疼，不想下一个就是他们。 　　叶定邦多安排了两组人看守，等一会儿高飞回来，还会做进一步安排。 　　“我送你回去！”顾佩也想早点回家睡觉。 　　车开出警局没多远，就听到一名报童拿着报纸叫道：“号外！号外！北平城又出大案，五棵柳树恐怖鬼市，被警察一具歼灭！” 　　“鬼市惨绝人寰，竟然买卖人口，失踪儿童被残忍虐待！” 　　有黑衣社背景的报社行动就是迅速，报纸已经开卖，并且销量还不错，路人只要识字，就要花两个铜板买一份。 　　叶定邦也买了一份，在车上快速浏览了一遍。高小晴的文章写的很棒，鬼市的凄惨恐怖跃然纸上，让读者看了都感觉到气愤。北平城，曾经的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顾佩把叶定邦送到胡同口，叶定邦提醒顾佩开车慢点，路上小心。 　　“真啰嗦！”顾佩踩着油门走了。 　　叶定邦往胡同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猛的回头一看，是妹妹叶子。 　　“你的耳朵怎么长的，我跑的这么轻，你都听到了！”叶子抱怨道。 　　“就你的脚步声还轻，我当隔壁薛婶子家的猪又跑出来了。” 　　叶子立刻就反应过来，叶定邦在说他是猪，立刻就锤了叶定邦两下。 　　兄妹俩闹了一会儿，走到家门口，立刻老老实实的。叶子突然感慨道：“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顾姐姐多好，又温柔又大方，人真好！” 　　“怎么了？你班上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欺负你？”叶定邦问道。 　　“借他们两个胆也不敢欺负我，也不看我是谁！只是感慨一下，挺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变化这么大？”叶子霸气测漏。 第294章 叛逆的张琳琅 　　这一点叶定邦相信，叶子小时候就是一个假小子，胡同里男孩都怕她。上学之后收敛了很多，但是骨子里并没多少改变。 　　原来叶子学校的里有一个千金大小姐，学习不是特别好，也就是中等水平，但是人不错，大家都挺喜欢她。可从去年夏天开学起，这位大小姐就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变得飞扬跋扈，对同学和老师的态度都非常差，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叶定邦分析道：“一般性格出现急剧变化说明遇到大事，是一道坎迈步过去，有可能是她的家庭出现重大变故，或者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她内心情感很压抑，没有办法发泄出来，性格就会变得暴戾。” 　　“行啊老哥，当了警察分析起来一套一套的，你分析一下，我是什么性格？” 　　“你就是吃饱了撑得型！”叶定邦拧着叶子的耳朵说道：“你好好学习，别管人家的事。这次北平大学第一次找女大学生，竞争一定很激烈。” 　　“我肯定考的上！”叶子捂着耳朵说道：“人家是大银行家的女儿，当然用不上我操心。” 　　“银行家？”叶定邦的眼前浮现张琳琅的样子，她确实还在读书，不会这么巧吧，居然和叶子一个班？ 　　叶子叫道：“你快放手，耳朵要被拽掉了。” 　　叶定邦急忙说道：“你的那位同学不会是叫张琳琅吧！” 　　“哇，老哥你真神了，连人家的名字都能算出来？”叶子对老哥佩服的五体投地。 　　叶定邦放开手，拉着叶子说道：“把张琳琅的事详细和我说说，我正在调查一个案子，和她家有关。” 　　“你让我说什么？”叶定邦这么一问，叶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就说说她性格发生变化前后的事，越详细越好。” 　　叶子很认真的想，她和叶定邦一样，也有非常好的记忆力，几乎是过目不忘。想了一会儿，还真的让叶子想起来了。 　　就在新学期开始没多久，张琳琅突然有两天没来，也没有请假。班上的同学都很担心她，大家还商量着去看看她。 　　第四天张琳琅突然回来了，同学问她，她什么都不说，还发疯似的把课本撕的粉碎。从那时候起性格大变，也不将老师放在眼里，总是说人很虚伪，没有一个人是好人。 　　叶定邦根据开学时间推算，差不多就是九月初，张家发生剧变。再联系张二公子的经历，他之前也经常去丽都，但是真正和家里闹翻，差不多也是这也时间。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异常？”叶定邦鼓励叶子继续想，只要和张琳琅有关就行。 　　过了一会儿，叶子真的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天我值日扫地，在扫到她座位的时候，从她的桌子上掉下来一张纸，上面写我们都是罪人，还画了一些小人，死的特别惨。我还没看清楚，她一下将纸抢过去，撕的粉碎，扔的到处都是，我当时差点抽她，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我这小暴脾气……” 　　叶大妈走到叶子身后，叶定邦咳嗽两声，示意叶子快别说了。 　　叶子正讲在兴头上，得意的说道：“也就是我，她不敢把我怎么样。也算她识趣，要是再不知死活的惹我，我就大耳光的抽她，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抽得她连她娘都认不出来她……” 　　叶大妈气得脸都白了，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 　　“那是当然，学校里谁不知道我的赫赫威名，我可是……”叶子说不下去了，她意识到刚才说话的是老娘。 　　叶大妈有好久没揍叶子了，立刻抄起扫把就要抽叶子，家里立刻就是鸡飞狗跳，叶子躲在叶定邦身后，尽管躲开了大部分攻击，屁股还是被抽了几下。 　　在叶定邦的劝说下，叶大妈总算是饶过叶子，威胁她要是再在学校里疯，没个样子，就把她屁股打烂腿打断。 　　叶子怒气冲冲的盯着叶定邦，这就是场无妄之灾，完全是被叶定邦坑了。 　　“再帮个忙呗。”叶定邦想让叶子帮他监视张琳琅，如果她再有情绪上的重大变化，立刻通知他。 　　“不干！”叶子一口就回绝了。 　　“有好处费！她们家涉嫌一个大案，你干的都是警察的活。”叶定邦说了一通好话，在被勒索了两枚大洋后，叶子同意盯着张琳琅。 　　张家还有一个小儿子张奇锐，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小孩子容易收买。 　　“吃饭吧！”叶大妈的火气还没消完。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老叶却对刚才的事没有任何表态。吃到一半，叶定邦又说起搬到山里住的事。 　　老叶舍不得左邻右舍，在这条胡同里住了开一辈子了，要搬家到山里，肯定不愿意。但是老叶又没把话说死，儿子办的案子他都从报纸上看了，他知道儿子是在为家人的安全担心。 　　“要不等夏天先去住些日子，都说山里凉快，这北平的夏天是越来越热了。”叶大妈说道。 　　“行吧，等丫头考上北平大学，成绩出来就去。”老叶松口了。 　　叶子得意的说道：“放心，我一定能考上。山里好玩么，风景怎么样？” 　　叶定邦把山里说的可好了，简直就像是人间仙境，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完饭叶定邦就困了，陪父母聊了一会儿就回他的小屋睡觉。这一觉睡了六、七个小时叶定邦被叶大妈叫醒。 　　“邦子，有人在敲门，好像是找你的。” 　　叶定邦披着衣服走到门口，果然有人敲门。 　　咚咚咚…… 　　“谁啊？”叶定邦大喊一声，手里攥着手枪。 　　“我！”高飞的声音。 　　“你疯了，天还没亮。”叶定邦收好枪，打开院门，借着素白月光，看到高飞熟悉的老脸。 　　“当然是有案子了，你必须走一趟。”高飞的语气有点不对劲。 　　“等我两分钟！”叶定邦跑会房间，换上衣服，跑出小院，让叶大妈把院门锁好。 　　高飞低声说道：“又发生一起凶案，一个你想不到的人被杀了！” 第295章 银耗子之死 　　叶定邦睡眼惺忪，还没彻底清醒过来，问道：“谁死了，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系？” 　　“你这么厉害，你猜啊！” 　　叶定邦猜不到死者是谁，可能性的太多了，但是高飞这么着急，肯定和鬼市人头案有关。 　　“我也不知道能有多大联系，但是这案子有点邪门。”高飞的就是不说死者是谁，还在卖关子。 　　两人上车之后，高飞调转车头，叶定邦迷糊了一会儿，发现他开到了天桥。 　　“不会是银耗子吧。”叶定邦猜测道。 　　高飞点点头，他在城里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土匪的消息，又实在是太困，就没回家，想在警局凑合睡一觉。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接到天桥警局电话，他们的辖区内发生枪战，有人伤亡。案发地点是一处地下钱庄，死者正是银耗子和他的伙计。 　　叶定邦也觉得有点太巧了，他们才去见过银耗子，这才过了几天，银耗子就被人干掉了，还是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高飞开车到钱庄所在的小巷口，天已经蒙蒙亮了，街道上还没人。早过一会儿，就有早起的人要开始讨生活。 　　巷子口站着巡警，打着哈欠，看到是高飞，立刻迎上来。 　　“现场就在地下钱庄内部，我们也没想到是钱老鼠，死的是五个人，一个活口都没留。这伙人用了炸子，墙都塌了一半。有两个人埋在下面，一开始没发现。” 　　叶定邦立刻问道：“你们没搞乱现场？” 　　“肯定没有，不过……”巡警话还没说完，高飞停下脚步不走了。叶定邦也看到了，在小巷里站着几个人，他们明显不是警察，也不是附近的住户。 　　高飞冷声说道：“你们来的比我都早。” 　　巡警赶快解释道：“高警长死者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 　　“闭嘴，不用解释。”高飞想要听这些人怎么说。 　　叶定邦猜到这些人可能是偏门的人，并且都是偏门各个分支的大佬。 　　靠着墙根蹲着一个老头，穿着的灰布长袍，带着一副墨镜，身边放着一个长幡，标准的算命先生装扮。 　　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也就三十多岁，一身红色的旗袍，S型的身段，头上还插了一朵红花。在五米之外，就能闻到浓重的脂粉味。 　　再往里是一名壮汉，铁塔一样的身材，这会儿早上还很冷，壮汉只穿了一件的马褂，看上去很像天桥练硬气功的壮汉。说他就是一堵会移动的墙，一点都不夸张。 　　壮汉的身边还有一个很瘦弱的人，手上拿着一把飞刀。是几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却给人最危险，看样子是一名飞刀高手。 　　最后一人穿了一件黑衣，头上带着斗篷，手脚都缩进衣服中，叶定邦闻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中药味，感觉像是一名郎中。 　　高飞说道：“毒王、小刀、打铁汉、红娘子、算死命，偏门五大高手都来了，你们什么意思？是想和我动手？” 　　戴墨镜的老头说道：“高警长风头正盛，刚搞定了鬼市，我们可不敢跟您冲突，可是死的是钱耗子，偏门必须做点什么。” 　　叶定邦直接问道：“你们想为鬼市讨个说法？” 　　红娘子嗲声嗲气的说道：“小伙子，我们和鬼市可没有关系，就是为银耗子而来。” 　　“骗鬼呢！鬼市打着偏门的旗号，你们要是没点关系，早就把鬼市灭了，你们分几成？”叶定邦根本不吃她那一套，追问道。 　　打铁汉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哥，我们不是为鬼市而来，银耗子的死必须要有个交待。” 　　偏门管帐的被人杀了，这绝对不是个小事。银耗子职位特殊，虽然没有多大势力，但在偏门里地位仅次于大掌柜、军师，也算是高层。混偏门无非就是为了捞钱，银耗子可是掌管着经济命脉。 　　高飞警告道：“在没有查清楚怎么回事之前，你们不许乱来。” 　　“请吧！”毒王说道：“我们擅长杀人，破案不是我们的长项。你们愿意行个方便，就告诉我们凶手是什么人，偏门感激不尽。” 　　高飞没说话，拉着叶定邦往前走，到了地下钱庄门口。小声告诉叶定邦，暂时不要和这些人起冲突，这五个人不同于武杠子。他们是专门负责杀人的，类似于偏门的供奉，不管有没有活，偏门每月都要给他们一大笔例钱。 　　大门已经成了烂木片，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烟味。叶定邦在大门对面的墙上找到一块弹片，镶嵌在墙中。 　　叶定邦拔了几下没拿出来，正要拿工具，打铁汉走过来，用两根手指把弹片抽了出来。叶定邦掂量了一下，这是手榴弹的杀伤部。这是正了八经的军火，比枪还难搞。 　　巡警赶快说道：“至少炸了两下，狠角色。” 　　叶定邦往里走，地上都是砖头，还能闻到一股硝烟味道。在门口边上就倒着一具尸体，看打扮是钱庄的伙计，身中数枪，高飞把尸体反过来，弹孔都在后背，正面一枪都没有。 　　这人是在逃跑时被乱枪打死，属于灭口，是凶手准备撤退时下的杀手。 　　高飞看了看枪眼，说道：“十有八九是驳壳枪！” 　　里面的柜台被炸出一个大洞，叶定邦弯腰钻进去，高飞跟在后面，巡警就留在外面，没让跟进来。 　　叶定邦在柜台后面找到银耗子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与门口的死者不一样，银耗子身上全是刀伤，没有一处枪伤。从现场的出血量来看，死于的流血过多。凶手可能和银耗子有仇，故意让他死的很痛苦。 　　高飞查看了保险柜，被撬开了，里面的大洋被人洗劫一空。但是凶手并不专业，这个保险柜只是放在明面上的，地下钱庄肯定有更隐秘的藏钱地方，都没有被搜出来。 　　凶手冒着被偏门追杀的风险，只偷走少的可怜的大洋，值得吗？ 　　叶定邦说道：“银耗子的死的很蹊跷，这不像是抢劫，像是伪装成抢劫的仇杀！” 第296章 偏门高手 　　仇杀？ 　　外面传来毒王的说话声。 　　“银耗子的地下钱庄只是一个幌子，就算有生意，也不用他露面，银耗子有偏门庇护，没有仇人！” 　　叶定邦相信毒王的话，管钱的账房可能整个组织里最低调的人。以高飞的了解，银耗子因为他身高的问题，也不太喜欢抛头露脸，大部分时间就待在钱庄里。 　　高飞在一堵倒塌的墙后面又找到两具尸体，这两人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保镖，高飞把两人从砖头下拖出来。 　　两人全部都是正面中枪，手中驳壳枪弹夹已空，可见战斗相当激烈。 　　最后一具尸体在后院，躲藏在角落里，身上都是灰尘，大概是躲在什么地方，还是被搜出来灭口。 　　叶定邦试图寻找脚印，爆炸摧毁了大多数的痕迹，在后院的一片泥地上，发现两枚皮鞋脚印，都是新鞋，和躺在法医室里那哥们差不多。 　　这就有点意思了，高飞找了一下午，一点线索都没有。结果这些人出现杂在这里，干掉了银耗子。 　　叶定邦把地上的脚印圈起来，准备取证之后和法医室的脚印进行对比，匹配的可能性的至少达到八成。 　　“这就奇怪了，他们怎么会找到银耗子，为什么还要杀了他？”高飞自语道。 　　有一点可以肯定，银耗子之前和这些人没有交集，难道是因为说了北方铸造局的库银失窃案？ 　　叶定邦低声说道：“除了逃跑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倒在门口。这伙人直接采用暴力手段破门而入，目的明确，就是要杀人！” 　　两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天已经大亮，能清楚的看到周围环境。周围的商铺准备开门，看到巷子里的巡警和偏门的五人，吓了一跳，门都不开了，准备歇一天。 　　“别让他们走！”高飞叫道：“我要问他们口供。” 　　不等巡警的动手，算死命就挡住这些人的去路。 　　“回去！”算死命就说了两个字，散发出可怕的杀气。 　　“你们想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没有王法了？”隔壁商铺的掌柜看到有警察在场，才敢大声说话。他知道隔壁是地下钱庄，后台一定很硬，只是不知道是偏门的人。 　　红娘子媚笑的说道：“这位老板，一直承蒙关照，偏门感激不尽。” 　　掌柜的听说是偏门的人，立刻就老实了，偏门在北平的势力太大，普通人根本就惹不起。 　　算死命冷声说道：“死的是我偏门账房，这事必须要有个交待。” 　　掌柜的赶快说道：“和我没关系，我之前都没见过他。只看到过有顾客上门，具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伙计们也赶快说不知道，偏门的大人物就死在隔壁，这事不解释清楚，以后就麻烦了。 　　叶定邦在隔壁听到他们的对话，跑出来对掌柜问道：“你说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掌柜有点懵，不知道刚才说错了什么，有些害怕的问道：“哪……哪……一句？” 　　叶定邦问道：“你说之前就没见过，也就是最近见过？” 　　“是啊，昨天上午他们出去，到了下午才回来。” 　　“你确定？”算死命问道。 　　掌柜很肯定的说道：“你们的这位账房长相太过奇特，让人过目不忘，他确实出去过，带着两名随丛，我店里的伙计都看到了。” 　　红娘子说道：“按照偏门的规矩，账房不能轻易离开，我们并不知道银耗子离开过钱庄。” 　　银耗子瞒着偏门，偷偷摸摸的去的见了什么人，可能就是因为这次出行，被人盯上了，招致杀身之祸。银耗子一向都很守规矩，怎么会突然偷偷的溜出去？ 　　叶定邦问道：“这几天还有什么人来过？” 　　“好像……没有吧！”掌柜也要做生意，也不可能一直盯着隔壁的顾客。下面的伙计也没什么印象，倒是有人认出叶定邦和高飞来过。 　　算死命说道：“银耗子一向很多谨慎，就算他离开钱庄，也该留下信息或者线索。”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就算有线索，也被破坏了，再加上爆炸。倒是有几枚脚印，如果你们有本事，可以顺着脚印追查下去！”叶定邦故意把线索透露出去，偏门不会放过这些人。 　　“真是好手段！”算死命看出叶定邦的意图，偏门也得追下去，不管动机是什么，这些人必须死！ 　　高飞走出来说道：“银耗子视财如命，又没亲人，无牵无挂，能让他走出钱庄，除了钱，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理由。” 　　“这就怪了，最近偏门没有大的进项，根本用不着他出面。”红娘子说道。 　　叶定邦问道：“你们和鬼市有没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小刀用手指转动匕首，很不满的看着叶定邦。 　　“鬼市做的什么生意，你比我们清楚。”叶定邦嘲讽道：“你们都是偏门的高层，鬼市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你们自己很清楚。没出事了就要撇清楚关系，一点担当都没有。” 　　目前是没有证据，但是只要找，一定能找的到。鬼市和偏门存的时间都不短了，人证物证都不少。偏门有些尴尬，只要追究下去，总能查出污点。只要不是正当生意，都有偏门的一份，这是偏门的规矩。 　　毒王说道：“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个利字。有些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偏门家大业大，难免良莠不齐。” 　　提到钱，叶定邦想到了什么，又回到现场，刚才他好像遗漏了什么。 　　叶定邦回到钱庄门口，毒王低声说道：“希望你们可以行个方便，偏门会记下。” 　　“城里来了一伙土匪，踩过界了，我想要把他们找出来。”高飞开出条件。 　　“不难，这事我们听说了。”算死命答应了，这本来就是偏门的事，既然有人不懂规矩，就要给点教训。不然以后偏门还怎么道上混，一点微信都没有。 　　叶定邦进门之前说道：“你们是该找他们，银耗子的死和他们有关，找到了和我们说一声。” 第297章 夺命假银元 　　“有证据吗？”毒王问道。 　　“证据？”叶定邦嘲讽道：“你们还需要证据？找到他们不就清楚了？” 　　偏门五大高手小声商量了一会儿，算死命、打铁汉和小刀走了，留下红娘子和毒王。偏门还是不放心，留下两个等最终结果。 　　叶定邦的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不去？” 　　红娘子娇笑道：“这种事用不上我，毒王出手就没有活口。我们还有一件事要验证一下。” 　　“担心藏在暗室的银元，放心，我们对银元没有兴趣。”叶定邦早就猜出钱庄里还有暗室，藏了一大笔。 　　毒王冷声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必须在这盯着。” 　　叶定邦走到银耗子尸体边，高飞跟进来，想看看遗漏了什么。 　　两人站在银耗子尸体旁，阳光从的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尸体上，就在尸体旁边，有几枚大洋闪闪发光。 　　叶定邦蹲下，捡起一枚银币，是一枚新的袁大头，至少有九成新，拿起来掂量一下，没感觉到诧异，拿到底嘴前吹了一下，放在耳边，没有听到嗡嗡的声音。 　　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叶定邦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听到嗡嗡声。 　　“假钱！”叶定邦仔细再看，确实有些粗糙，不像是真的大洋。 　　高飞捡起另一枚，检查了一遍，确认是假大洋，属于制作还算精良的假币。 　　银耗子身边散布着四五枚大洋，全部都是假的。 　　“这还有一枚！”叶定邦发现银耗子尸体下还压着一枚银币，同样是假的。 　　银耗子是老江湖了，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在生命最后一刻，他肯定会留下线索，这枚假币就是线索。 　　叶定邦把银币收集到一起，问红娘子，“你们偏门还造假大洋？” 　　红娘子没回答，拿起的假币观察了一下，又交给毒王。 　　毒王检查完说道：“这假大洋和偏门没有关系，银耗子做钱庄，收到假大洋一点都不奇怪。总有人想要浑水摸鱼，银耗子是这方面的高手。” 　　叶定邦说道：“这是银耗子留下来的唯一线索，你们能想到什么吗？” 　　红娘子摇摇头，银耗子留下的线索肯定会隐晦，如果被人一眼就看穿，凶手早就把假大洋拿走了。 　　高飞拿回假大洋，每一枚都是重要物证。拿着假银币，高飞想起几天他们来找银耗子，就是来鉴定大洋。 　　叶定邦也想到了，银耗子在遇害之前，他能想遇见到自己的死会引来高飞和叶定邦，如果这一点成立，银币肯定有问题。 　　还好手上还有两枚旧大洋，如果这两枚没了，这个案子就很难查下去。 　　叶定邦回想起银耗子检查旧大洋时的反应，他曾经露出一个窃喜的表情，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而是用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银耗子隐瞒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认为这个发现能攒钱。以他的个性，肯定是能弄到一大笔钱。 　　这就能解释清楚了，银耗子为了钱，离开钱庄，他虽然能回来，但是对方已经动了杀机，这就有了杀身之祸。 　　一切都清楚了，只是不知道银耗子去找了谁。 　　“帅哥，看来你已经有头绪了，能不能向我们透露一点？”红娘子媚笑着问答。 　　叶定邦说道：“我怀疑银耗子可能是想捞一笔，结果被对方反杀，找到他离开钱庄去见的人，一切就清楚了。” 　　毒王双手抱拳，对叶定邦拱手行礼，以后如果有事用的着偏门，叶定邦尽管开口。 　　叶定邦虽然偏门某些行径看不起，但是和偏门的关系不至于弄僵。偏门有自己的手段，毕竟是北平地下世界的王者。 　　高飞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现场基本上处理完。 　　毒王和红娘子并没有直接闯进去找暗室，而是拿出香炉黄纸，先在门口祭奠死去的银耗子。这一行为增添了叶定邦几分好高，至少还是有点情义。 　　“兄弟一路走好，血仇必报！”毒王说完这句话，仪式就算完成了。毒王和红娘子这才进入钱庄，两人停留了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暗室里的大洋都没丢。 　　叶定邦说道：“给你们半个小时，把钱运走！” 　　“小帅哥真好，有空找我玩！”红娘子抛了一个媚眼，从骨子里散发出媚劲，让人骨头都酥了。 　　毒王吹了一声口哨，巷子里冲进来一些黑衣短打的壮汉，一言不发的走进钱庄，出来的时候每人都背着一个大袋子，走上一步就发出哗哗的声音，里面都是银元。 　　足足搬了十分钟，银元才搬完，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难怪偏门会这么紧张，五大高手都来了。 　　看着最后一袋子银元运走，毒王和红娘子一起拱手，他们立刻就撤了，要把这笔钱运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等偏门的人都走了，叶定邦走到后院，地上的脚印很完整，没有被破坏。偏门的人都小心的避开了白圈。 　　“你拿这么重要的证据试探他们？”高飞问道。 　　“一切皆有可能！”叶定邦也不想偏门内部出问题。这样试探有点冒险，但是至少可以放心了。 　　警局的运尸车来了，还带来了135相机，叶定邦亲自拍照，留下关键的证据。 　　两人看着五具尸体被抬上运尸车，现场被封起来，留下两名巡警善后。 　　叶定邦走之前还和隔壁掌柜的聊了几句，如果他发现鬼鬼祟祟的可疑人员，立刻报警，一旦核实，警方和偏门都会给他奖励。 　　警局给什么掌柜的不在乎，他想要的是偏门的奖励，刚才掌柜的看着偏门运大洋，眼睛都直了。 　　隔壁发生重大凶案，本来是一件让人觉得害怕的事情，想到钱之后，掌柜的就觉得没那么恐怖，巴不得凶手再来一次，反正这附近肯定有偏门的人。 　　高飞开车回到警局，开到门口就看到警局大楼前聚集了很多人，隐约能听到女人悲伤的哭声。叶定邦扫了一眼，发现好几名记者。 第298章 以假乱真 　　看到记者，叶定邦和高飞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昨天高小晴报社的晚间特刊销量惊人，给其他报社好好上了一课，竟然还能这么玩？ 　　原本准备好的鬼市报道就用不上了，拾人牙慧，老百姓对过气的新闻也没兴趣，今天的新闻写的再好也没销路。鬼市着实可恶，可是爆点没了，只有挖点后续。 　　记者都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在警局门口遇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还能挖出一个新闻。 　　“那是我男人……他怎么了……让我见他一面！” 　　哭喊的是一名中年妇女，身材有些发福，穿着很普通，一看就是家庭妇女。她不认识字，只是看到报纸后面的画像，和她失踪的老公很像，她就找到警局来。 　　记者都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劝了她几句，听说男人可能死了，她哭的更厉害，就差在地上打滚。 　　高飞不能下车，两人出去只要被记者发现，肯定会被团团围住，浪费时间，趁着没人发现，两人溜出去，从后门进了警局办公大楼。 　　叶定邦刚钻过窗户，就看到顾佩站在窗口，笑着说道：“不错啊，身手真好！” 　　高飞跳下来吐槽道：“这算什么事，回自己地盘还要偷偷摸摸的！” 　　“这女人来多久了？”叶定邦问道。 　　顾佩说道：“早上我来上班她就在门口，我让她进来，她也不进来，说要找个人给她做主。过了一会儿记者就来了！” 　　听起来确实很可疑，叶定邦走靠近门口的屋子，看到女人还在地上哇哇大哭。 　　高飞说道：“我找人把她弄进来！” 　　“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叶定邦说道：“直接送进审讯室！” 　　“有把握吗？”顾佩问道。 　　叶定邦分析道：“如果你最爱的人死了，你是想见到爱人最后一面，还是在外面哭的悲痛欲绝？” 　　如果是真爱，肯定是前者。她又是一名家庭妇女，没见过什么世面，却懂得吸引记者的注意。高飞也明白了，这是对手出招了，想要掩人耳目。 　　不过这些都是推测，并没有直接证据。 　　高飞派了两名警探很客气的把她请进来，记者都留在门口，只能等待消息。警探直接把她塞进审讯室，关上门就走了。 　　“你把我关在这干什么？我要见我男人，我要见警长！”女人在房间里大喊大叫，三人就在旁边，通过非常窄小的窗口进行观察。 　　这个女人已经把身份暴露了，一个几乎足不出户的家庭妇女，竟然知道警局里有警长，还知道现在警局里最大的官就是领导。 　　顾佩说道：“你看她脸上皮肤颜色和脖子的肤色不一样，她是故意把自己整的很狼狈。” 　　高飞很生气，现在胆大包天的人越来越多，竟然都骗到警局，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警局一点颜面都没有。 　　“再等等，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叶定邦这才告诉顾佩，银耗子被人杀了。 　　顾佩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以银耗子的臭脾气，被杀一点都不奇怪。 　　中年妇女在里面坐立难安，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喝水，都没人搭理她。高飞和叶定邦还没吃早饭，两人趁着这点空隙填饱肚子。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中年妇女总算是老实了，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 　　“差不多了！”叶定邦有把握在半小时内让她说实话。 　　高飞推开审讯室的门，顾佩和叶定邦一起走进来，女人站起来用哭腔叫道：“警长，我要……” 　　“坐下！”高飞严肃的说道。 　　女人有点懵，还是乖乖的坐下了。 　　叶定邦问道：“说吧，谁让你来的？” 　　“我是来找我男人！他长的和报纸上的一样！”女人还在嘴硬，她有恃无恐，就算被识破，只要说自己认错人了，就能轻松脱身。 　　高飞怒道：“老实交待，谁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找我男人！你叫他出来，我要见他！”女人就是咬定不松口。 　　叶定邦冷笑道：“看来让你来的人和你有仇，想要害死你了。你男人已经死了，头还被割下来，现在警方怀疑你就是杀人凶手，正式拘捕你！” 　　“杀……杀人？”女人吓懵了，看样子她是真不知道。 　　顾佩落井下石，说道：“谋杀亲夫，绝对是死刑，你是我见到最蠢的凶手，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这个案子破的太容易了。” 　　叶定邦补充道：“杀人碎尸，只保留了死者头颅，十有八九是斩立决，死刑立即执行！” 　　女人彻底慌了，赶快说道：“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杀人，我都不认识他。” 　　高飞冷笑道：“狡辩没用，你就等着审判吧，来人，上镣铐。” 　　“我真不认识这个死鬼，我是个戏子，是有人出了一笔钱，请我演戏！”女人慌乱中都交待了。 　　叶定邦等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女人更慌了，急忙说道：“我是辉家班的花旦，都没结婚，根本就丈夫，不信你们可以去查。”这下老实的都交待了。 　　高飞质问道：“你一个戏子，到警局来干嘛？” 　　“有个人花钱让我来的，给了我二十块大洋。”女人有些崩溃的说道：“对于杀人的事我一点都不知情！我是冤枉的！” 　　“说清楚一点！”叶定邦要把她知道的都压榨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昨晚戏散了之后，有个人找到我，让我来演报纸上人老婆，让我多拖延一点时间！事成之后再给我二十块大洋。” 　　顾佩问道：“他长什么样的？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他站在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只知道他很年轻，看起来很有钱，身上穿的衣服都不错，出手很阔绰。说话声音很陌生，从没听过他的声音，给我的感觉和一般人不一样，气质很好。” 　　叶定邦问道：“你连脸都看不到，你还知道气质？” 　　“女人的感觉！我见过的男人多，感觉不会错，他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错不了。” 第299章 张家老三 　　“一个你都不认识的人，你就肯为他到警局来骗人？”顾佩不相信，这也太儿戏了，如果再多点银元，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中年女人说道：“这位小姐一看就是体面人不愁吃喝，我们戏子不一样。戏子是贱行，红的时候或许还能赚到点钱，等上了年纪，能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像我这样的，一年都赚不到二十块大洋。在给我钱的男人里，小帅哥的要求是最简单的，事后还要给我二十块大洋。” 　　叶定邦相信女人的这些说辞，二十块大洋能买到很多人卖命，只不过选了一个很会演的人，说明这人很聪明。 　　女人央求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谋杀案真的和我没关系，求你们放过我！”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叶定邦冷声说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凶手，我们就得抓个人去顶嘴，这个案子闹的这么大，总要抓个凶手。” 　　女人吓坏了，屈打成招的事都听说过，她是主动送上门，顿时就更害怕了，自己的小命就攥在三人手中。 　　顾佩安抚道：“你再好好想想，如果能提供线索，帮我们找到凶手，我们就放了你，还给你一笔奖金。” 　　叶定邦补充道：“给你钱的人是一个凶残的杀人犯，你把他交待的事搞砸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大脑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最终她妥协了。 　　“我……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一个长的非常帅的小伙子，他的样子不像是杀人犯。”女人总算说了实话。 　　高飞的说道：“是不是的杀人犯要看我们的调查，你只要说清楚你看到的一切，不能有一丝遗漏。” 　　女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班子生意一直不好，还好有一些老票友，勉强糊口，基本上来听戏的我都认识，但是在包厢来了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西装，他根本就不懂戏，但是我能看出他的眼神一直在看我。” 　　这女人还露出一副娇羞的表情，叶定邦很想让她醒醒，就她这点姿色，除非是个瞎子，没人能看上她。 　　顾佩很有耐心的说道：“既然你们对视了那么久，能说出点细节吗？” 　　女人想了想说道：“他穿的西装不太一样的，也说不出是怎么个感觉，反正没见过。衣服上还有一些奇怪的颜色。我觉得他可能是画家，是画那种光屁股女人那种。” 　　“画家？”叶定邦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张家老三张奇修最近要办画展，他总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画家，到处标榜画家的身份。 　　女人说不出更多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她的想象，两人见面时间都没超过的五分钟，并且对方有意隐瞒身份。 　　“我知道的都说了，能让我走了吗？”女人一刻都不想待在警局里。 　　“你再等会儿！”高飞一句话，就让女人老老实实的。 　　叶定邦低声问道：“我们手上有张奇修的照片吗？” 　　“有！”顾佩说道：“我拍的，拍了可多了，你等着，我去哪！” 　　顾佩跑着去拿相片，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厚厚的一摞照片，都是她拍的张家。 　　“这些照片里肯定有张奇修！”顾佩相当得意。 　　叶定邦拿过来翻了几张，要么距离太远，人都看不清楚，要么拍的太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脸。偶尔有一张清楚的，照片上的还不是张奇修。 　　张家虽然处于监控中，但是主要关注的是张奇修，他现在掌管银行，受到重点关注。剩下的两男一女都不在监控的范围中。 　　翻了二十多张，主要拍的都是张奇修，叶定邦都不抱多少希望了。实在不行，只能带着女人去现场辨认，准确度更高。 　　只剩下五张，叶定邦停下了，照片上的人正是张奇修，他穿着一件欧式西装，非常老的款式，在欧洲都很少有人穿了。这样的衣服，在北平估计也找不出几件。 　　“这张照的好！”叶定邦拿着照片走到女人面前，问道：“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和他身上的衣服很像？” 　　“好像……好像……有点像！”女人的语气有些犹豫。 　　“的你看清楚了，是不是？”高飞厉声问道。如果真的是张奇修，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一下把张家扯进来。之前只是猜测，现在是实锤了。 　　女人被吓了一跳，很委屈的说道：“官爷，我确实是不能肯定，包厢隔着戏台那么远，我的眼神又不太好，只能看个大概，确实有点像。” 　　叶定邦问道：“相似度能达到几成？” 　　“六七成吧！”女人很保守，不敢说太多。 　　高飞冷声说道：“之前小看他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张奇修嫌疑大增，但是还有很多问题不是很清楚，他和死者什么关系，人是不是他杀的，为什么要找人冒充死者亲人？这一大串的问题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最主要的一点，张奇修和进城的土匪是什么关系？土匪是不是在为他工作？ 　　叶定邦对着女人说道：“你完了，你这麻烦大了。你走吧，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你什么意思？”这突然的转变让女人有点懵，刚才还要关押她，怎么转眼就要撵她走。 　　“这个男人叫张奇俢，张家的三公子，他们家的势力太大，我们惹不起！”叶定邦开始飙演技，这又是要坑人了。 　　女人反应过来问道：“那……那一个张家？” 　　“北平还有那个张家？就是能用钱砸死你的张家，能买下半个北平城的张家，你自求多福吧！”叶定邦拉起她，要把她往外推。 　　女人反而不走了，死死的抓着门框说道：“你们是警察，你们得救我，我不想死！要不你们就抓了我，把我关在警局里。”她是真害怕，对一个戏子来说，张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她就是个小蚂蚁，一下就碾死了。二十个大洋，原来是她的卖命钱。 第300章 死者老婆 　　女人现在心里后悔的要死，老老实实的唱戏，惹这麻烦干什么！ 　　警察的手里有照片，说明早就盯上对方了。不管叶定邦是不是真的赶她走，离开警局，她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张家她惹不起，警察也惹不起，想要都不得罪根本不可能，只能在二者中选一个。 　　“我听你们的！”女人做出选择，警察至少还讲点规则，张家可是一点规矩都不讲，有良心的人成不了富豪。 　　既然愿意配合，这就好办了，叶定邦说道：“等一会儿你走出去，就说认错人了，死者不是你丈夫。然后回到你的班子，继续唱戏，我们会派人保护你。” 　　高飞警告道：“如果你逃跑被我们抓住，你就准备在监狱里渡过下半生！” 　　“我肯定不跑，一定配合你们！”女人彻底老实了，只求着这事快点过去。这人果然不能贪心，起了贪念就要出事。 　　高飞找了两名便衣警探，让他们跟着，又安排了一些暗探，给他们看了张奇修的照片，一旦看到他，立刻跟紧，看他都干什么，如果对女人不利，抓个现行。 　　“警长，您瞧好吧！”手下这些警探最爱干这种事，抓富家公子哥，这才有油水，多少都可以捞一点。 　　警探跟着女人走到警局大门口，记着立刻就围上。 　　“请问你看到死者了吗？他和鬼市案什么的关系？” 　　“警察都和你说什么了，能不能透露一下？” 　　“你打算怎么处理遗体，可以拍照吗？” 　　“失去了丈夫，你生活有怎么办？你还有经济来源？” 　　记者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女人都问完了，女人才说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是我家男人！” 　　众记者都傻眼了，这太浪费感情了，还以为能有一个不错的新闻，结果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叶定邦三人站在窗口，看着女人离去，记者没了目标，又散开了。还是在警局门口徘徊，不愿意离开。鬼市这么大的一个新闻，他们一杯羹都没分到，自然很不甘心。 　　高飞自语道：“我们把精力都放在张奇锋身上，结果蹦出一个张奇修，这小子敢杀人？” 　　理论上说，不可能只存在于人的想象中，人性太复杂，又容易受各种情况影响，总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可是张奇修这事肯定有隐情，这小子干的事太出格了。 　　顾佩和张奇修接触比较多，这小子说白了就是一个艺术青年，又有点傲气，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一下跳到杀人，还把死者的人头砍下来，这就有点夸张了。 　　“张奇修会不会是被人给算计了？”顾佩问道。 　　叶定邦想到一种可能，有人制造了张奇修的杀人的假象，然后以此威胁张奇修，从而控制张家。这张家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如果再死一个，对张士维是不小的刺激。 　　高飞问道：“你不是说他正在准备画展，还有时间出去搞事？” 　　顾佩无奈的说道：“他实在是太烦人了，我好长时间没搭理他了，具体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你给张家打个电话，看一下张奇修在哪？” 　　“然后呢？”顾佩想直接把张奇修叫出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高飞说道：“先看看张家的反应再说。” 　　对张家要慎重，一不小心引发经济动荡，影响巨大，不止北平城，张家在北方有很多分行，还进行了一系列的投资。 　　顾佩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家号码。 　　嘟……嘟……嘟……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电话才被接起来。 　　“喂，张家大宅，你找谁啊？”对方的声音很沧桑，是张家下人接的电话。 　　“我找张奇修！” 　　“三公子不在！”对方直接就挂了电话。 　　顾佩很无语，张家的下人太没分寸，要是换一家，估计要主人给打死。顾佩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下人挂了电话，张奇修要是知道，一定气个半死。 　　“我就不信了！”顾佩第二次打过去，等到对方接起电话，直接表明身份。“我是顾佩！” 　　“顾小姐啊，您有什么事？”下人的态度变了。 　　“我找张奇修！” 　　“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出去了，你要有事可以和我说，我帮您转达。” 　　顾佩直接挂了电话，张奇修这个时候应该在为画展准备，不在家中画画，就是在外面准备画展。 　　过了一会儿，顾佩又想起张奇修在外面还有一个画室，有些画不方便在家里画，他就在画室创作。张奇修曾经邀请过顾佩参观他的画室。可惜顾佩没兴趣，一口就回绝了，具体在什么位置她也不清楚。 　　“要不你再打个电话？”高飞让顾佩找张夫人，她肯定知道三儿子的画室在什么地方。 　　铃…… 　　顾佩的手刚放到电话上，电话响了。顾佩立刻接起电话，只听了十秒钟，就把电话递给高飞。 　　“找你的！” 　　高飞接过电话，听到女儿的声音。高小晴给他们带来一个好消息，她找到一个人，很有可能和死者有关系，但是什么都不肯说，在报社门口徘徊了很长时间，人已经被她带回报社。 　　叶定邦听见了，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大概三十多岁，气质还不错，看上去很聪明，衣服稍稍有点破旧，但是料子还不错，之前家庭的经济条件应该还不错，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变卖了首饰。情绪还算稳定，但是可能哭过，脸上有泪痕。”高小晴观察的很仔细，抓住了很多细节。 　　“你稳住让她，千万不要让她走了。”叶定邦挂了电话，高小晴描述的这个女人很符合他在心中推演的形象。从死者的情况来看，他的老婆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不到警局来报警，这后面的事肯定不简单。 　　“我也要去！”顾佩想要的见识一下，仅凭一个人的长相，就能确定他的老婆长什么，这也太神了，这都能猜对，该去当算命先生。 第301章 遭遇刺客 　　三人刚上路，高飞就开始担心，那伙人相当的凶残，银耗子都敢杀，一个小小的报社，肯定不放在眼里，要是发现高小晴留下了重要人证，再冲到报社怎么办？ 　　叶定邦一眼就看出高飞的心事，安慰道：“你就放心吧，他们敢到报社闹事，肯定连大门都进不去！” 　　顾佩也说道：“黑衣社的地盘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拿下，黑衣社的面子往哪摆？” 　　“你还知道点什么？”叶定邦很好奇，顾家怎么会容忍黑衣社在眼皮下发展。 　　“黑衣社是一群会麻烦的人。”顾佩也很无奈，黑衣社已经形成规模，号称是无孔不入。总不能把所有的嫌疑人都杀死。往大处看，黑衣社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就看刀柄攥在谁的手里。 　　高飞稍稍减速，开到报社门口，正准备停车，叶定邦看到马鲁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没有熄火，发动机还在工作，但是车上拉着黑窗帘，看不到车里什么状况。 　　“有埋伏！”叶定邦立刻按住顾佩的脑袋，把她的头压在座位上。 　　“什么埋伏？在哪，让我看看！”顾佩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他们找死！你们藏好了！”高飞把油门踩到底，猛打方向盘，向路边车撞去。 　　眼下这种情况，没时间商量对策，只能靠默契。 　　咚！ 　　两车撞在一起，弄出很大动静。高飞探头要看什么情况，对方开枪了。 　　啪啪啪…… 　　密集的子弹飞过来，打碎了车玻璃。 　　高飞侧躺在的副驾驶上，只能靠感觉，把枪举过头顶，靠着感觉射击。 　　叶定邦也举枪射击，不管能不能打中人，先把枪中的子弹先射光。 　　对方见事情暴露，踩着油门想要逃走，但是被高飞的车盯顶着，根本就走不了。 　　叶定邦快速装好左轮枪子弹，又拿出另一把驳壳枪，两把武器在手，火力凶猛。 　　“你掩护我！”高飞打开车，准备下车，转到侧面攻击。 　　叶定邦立刻举枪射击，这么近的距离，大概就知道人在什么位置，举枪射击就行。子弹嗖嗖的穿过座椅，听到一声闷哼，有人中枪了。 　　高飞趁机在地上一滚，就到车的侧面举枪瞄准车里的人，说道：“放下枪，饶你们一命！” 　　对方放下枪，高飞得意的说道：“小样的，就你们这些垃圾还想和我斗。” 　　咣当，一枚手榴弹从车里飞出来，落在高飞身边。 　　“我操！”高飞侧身往地上一扑，人的还在半空，手榴弹就爆炸了。 　　轰！ 　　土石飞溅，弹片和碎石打的车身噼里啪啦作响。 　　叶定邦立刻检查顾佩，一点伤都没有。 　　高飞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被炸成了一个黑脸，声音很大，杀伤力并不大，土制手榴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街上的人顷刻间跑的一个不剩，都知道子弹不长眼。 　　车上下来三个人，互相扶持着想要逃跑，稍远一点的地方响起枪声。 　　啪！ 　　子弹集中其中一人膝盖，刺客立刻就跪下，只能拖着一条腿往前走。 　　啪！ 　　又是的一颗子弹，击穿另一人膝盖。三个人全部负伤，瘸着一条腿，都跑不远。 　　高飞掏掏耳朵说道：“报社方向，长枪！好枪法！” 　　叶定邦这才拉着顾佩从车上下来，冲着三人说道：“何必呢，只不过是替人办事，没必要把命给搭上。” 　　三人站在原地都不动，背对着高飞等人。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高飞握着枪，慢慢的靠过去。 　　叶定邦侧耳倾听，他听到嘶嘶的声音，像是导火索的声音，大叫道：“小心！” 　　高飞也看到三人身上冒出一阵青烟，这些家伙身上还有手榴弹，即将引爆。 　　“血债血偿！”三人高喊一声，手榴弹爆炸了。 　　轰！ 　　土制手榴弹贴身爆炸还是有杀伤力，爆出了一股血雨，三人一起倒地，血肉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高飞过去一看，三人都已经气绝身亡。 　　大街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巡警来了，从听到枪声到赶过来，整个过程一刻钟。 　　巡警把整个街面封锁起来，以免还有漏网之鱼。 　　“你先到报社，帮我看着死者的妻子。”顾佩不容有失，叶定邦把她送进报社，这才来到三具尸体边。 　　高飞看着尸体赞叹道：“这三人倒是死士，也算是硬汉。” 　　叶定邦更在意他们死前一起说的血债血偿，就冲着的四个字，这些人是为了复仇而来。 　　这三人倒是没穿西装，都的穿的便服，脚上的鞋倒是新鞋。三人引爆手雷，面部的无法辨认，但是身上还有很多线索。 　　三名死者双手粗糙，手上都是老茧，三人年龄在二十五至三十之前，有受过训练，不是一般的土匪。 　　高飞捡起死者用过的武器，都是新枪，弹夹中还有子弹，一看就是外国货，高飞自己收了，只留下一枚给叶定邦，算是证据。 　　加上这三个，这一伙人至少死了四个。不知道还有多少潜入城中，躲在什么地方。 　　叶定邦又回到车边，只看了驾驶位，钥匙处电线被拽出来，这些家伙不仅会开车，还懂得偷车。 　　车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叶定邦看了一眼就下来了，抬头看着报社。刚才打倒刺客的两枪肯定是从报社里开的枪。 　　现场交给高飞，叶定邦走进报社，只有几个人吓的瑟瑟发抖，大部分人都很淡定。 　　“人在这！”顾佩摆摆手招呼叶定邦过去。 　　走到门口一看是主编室，进去一看，高小晴正在柔声安慰死者妻子。 　　女人被刚才的枪声吓坏了，正小声哭泣，她很压抑，连哭都不敢哭的很大声，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顾佩在旁边盯着大眼睛盯着死者的老婆，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叶定邦说道：“我是警察，你丈夫的人头现在在警局。” 　　＂哇……”女人立刻哭出声，边哭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就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男人，他们还要杀我！” 第302章 死者妻子 　　刚才的这一场刺杀连报社的大门口都没进去，但是女人受到刺激，成了压垮她心态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管她有多坚强，毕竟是一个女人，刚刚失去了丈夫，成了一名寡妇。 　　高小晴轻轻的拍着女人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你现在安全了，没人能伤害你。他们是最优秀的警察，一定会帮你伸张正义。” 　　顾佩说道：“血债血偿，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女人哭了一会儿，叶定邦就在旁边等着。从窗户往外看，高飞正在指挥处理现场，尸体都盖着白布，路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这算是一条商业街，行人特别多。 　　门外传来主编的声音。“快快快……再写一篇新闻，名字就叫做《报社门口的枪声》，我们再出一期特别刊！” 　　叶定邦挺佩服这个主编，脑子转的真快，又要赚上一笔。 　　众记者忙碌起来，叶定邦冷眼看着他们，刚才的枪手就藏在这些人当中。 　　女人停止抽泣，擦掉眼泪，哽咽着说道：“我叫香菱，画像上的人是我丈夫，她叫孙威，是一名……” 　　“请稍等一下。”叶定邦打开窗户喊了两声，高飞从楼下跑上来，作为警长，他必须在场。 　　“这位是警长高飞，北平神探！你可以放心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叶定邦郑重的介绍。 　　前段时间破了百尸案，经过新闻报道，高飞名声大噪，可以说北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家喻户晓的大英雄。 　　“你就是高飞！”香菱抓住高飞的手说道：“你要为我丈夫报仇，抓住那些混蛋！” 　　高飞劝说道：“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把事情说的清楚一点，我们掌握的线索越多，越能早点抓到凶手，九泉之下你丈夫也可以瞑目了。” 　　“我和丈夫青梅竹马，两家人的家境还都算不错，虽然算不上大福之家，但是比一般人还是稍好一点。”香菱开始讲述她的经历。 　　大概在十多年前，香菱家突发变故，家道中落，生活没有了依靠，这时候是孙威一家收留了她，她才没有流落街头。之后感恩孙家的照顾，她和孙威的关系也不过，就嫁给了孙威，婚后生活一度很甜蜜，可惜没过几年，公婆先后病逝，只剩下夫妻两人相依为命。 　　在提到婚后生活的时候，香菱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眼神中也有神彩。虽然只持续了几秒钟，但是还能感觉出来，她真的过的很幸福，这种感觉装不出来，只有真正的经历了，才会从心底冒出幸福感。 　　香菱继续讲述，处理完公婆的后事，家底也花的差不多了。孙威好不容易找了一份银行的工作，收入还算不错，两人继续过小日子，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孙威回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香菱问他发生了什么，孙威也不肯说。香菱是个很敏感的女人，她知道丈夫一定是遇到难处了。 　　“等等，你丈夫在银行工作，哪一家银行？”叶定邦问道。 　　“张家的银行。”香菱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五个字。在场的人都能听出她对张家人的敌意。 　　高飞问道：“张家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张家！”香菱怒气冲冲的说道：“是张奇修！” 　　果然牵扯到张家老三，众人让香菱继续讲下去，他们小两口到底遇到了什么 　　香菱停顿了几秒钟没，这才开始讲述下面发生的事。 　　孙威最终还是开口了，不知道张奇修什么时候看到了香菱，也不知道他的那根神经搭错了，被香菱气质折服，非要为香菱画一张油画。孙威对西洋画有所了解，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的张奇修是张家三公子，香菱也答应了，画了一张西洋画。 　　张奇修画的还不错，香菱认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张奇修更加疯狂，变本加厉，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要让香菱做他的人体模特，突破世俗的枷锁，才能完成惊世大作。 　　说到这里的香菱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就算是思想再开明的女人，也接受不了这种要求。孙威一个大男人，更是受不了这种侮辱，工作都不要了，张奇修一怒之下，找人打了孙威一顿。 　　“这太过分了！”高小晴听不下去了，能提出这种要求的男人，得混蛋到什么的程度？ 　　顾佩也气得火冒三丈，这事听起来确实像是张奇修的风格，再见到这小子，一定大耳光抽他，把他打成一个猪头。 　　叶定邦和高飞也听的窝火，张奇修这小子实在是过分，难怪他要在外面建一个画室，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香菱这时候的状态倒是很平静，孙威离开了银行，要重新找工作，可是世道不太好，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孙威的身板又的干不了苦力。张奇修虽然没有再出现，但是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过不去，锅都揭不开了。就在这时候，一群人身份不明的人找到孙威，只要他画出银行内部结构图，他们就给孙威一大笔钱，可以让他们重新开始生活，或者离开北平，到另一个重新开始。他们甚至还支付了一部分订金，孙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孙威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 　　“这就是我知道的！”香菱把知道的都说了，希望高飞尽快捉拿到凶手。 　　叶定邦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照你这么说，杀死你丈夫的那一伙人和张奇修并没有关系？” 　　“是这样！”香菱很不愿意承认没有证据能说明张奇修和那一伙人有关系。 　　“这就奇怪了，既然和张奇修没关系，他为什么要找人去冒充你？”顾佩问道。 　　“冒充我？”香菱不解。 　　“早上有一名戏子，到警局认尸，是张奇修在背后指使，想要拖延时间。”叶定邦说道。 　　高飞问道：“其实你们心里很清楚，他们打听银行内部的结构，是想抢劫银行？” 　　“嗯！”香菱很低声的承认了。他们既是为了钱，也有报复的念头张家的念头，所以并没有报警。 第303章 莫名仇恨 　　香菱毫不掩饰她对张家的仇恨，特别是张家老三张奇修，他是一切的开端，如果没有张奇修，他们夫妻俩还在过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张奇修为什么要请人冒充她，香菱想了一会儿，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和张家的秘密有关，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香菱猜测道。 　　“张家的秘密？”叶定邦皱着眉头说道：“你能说清楚一点么？” 　　香菱摇摇头说道：“张奇修有时候会表现的很神经质，说一些的莫名其妙的话，我就听他起过张家的秘密，据他说张家有一个大秘密。还有那些劫匪，可能也和这事有关。” 　　高飞问道：“劫匪不是冲着钱而来？” 　　香菱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的一伙人提到张家，能提出他们带着强烈的恨意，钱是一方面，报仇是另一方面。 　　叶定邦说道：“你详细和我说说那些人的情况。” 　　对于那一伙人，香菱知道的并不的多，她只是和这伙人打过一个照面，他们并不像是一伙人，可也不像是乌合之众，具体有多少人她不清楚，推测大概有十到二十人。 　　香菱的话让叶定邦走出一个误区，这一伙人并不全是土匪，还有其他职业的人。想打张氏银行银库的主意，需要周密的计划，还要分工配合。估计他们已从孙威的手上得到银行内部结构图，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随时可能行动。 　　这些人选的时机太巧了，正是张氏银行最脆弱的时候。如果他们抢劫成功，哪怕拿走一枚银币，只要消息传出去，张氏银行就要面对挤兑风潮，取钱的储户就能让银行崩溃。进而引发连锁反应，就像是雪崩，波及到整个北平。当然就香菱而言，她很想看到张家倒霉。 　　“你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特别是你知道他们的落脚点，或者联络方式？”高飞问道。 　　“如果我知道，她们早就灭口了，不会等到现在。”香菱说道。 　　这伙人也是看了报纸的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他们大概也没想到计划会出现漏洞，警察的行动也比他们预计的迅速。 　　叶定邦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香菱轻轻摇了摇头，她很自责，如果一开始不答应张奇修的要求，或者在孙威离开的时候阻止他，丈夫就不会死。 　　差不多谈了一个小时，香菱都没有敢问她丈夫是怎么死的，她已经表现的很坚强。承受力之强，远超自己的想象。 　　她在这段时间里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没有疯掉，还能保持神智清醒就不错了。在细节方面可能还有所遗漏，她需要稳定情绪，放松下来，才有可能回想起来。 　　顾佩说道：“把她交给我吧，我让她尽快好起来，让她想起更多的内容。”顾家绝对是北平市最安全的地方。 　　香菱看了顾佩一眼，拒绝了顾佩的好意。她能看出顾佩不是一般人，两人的身份悬殊，交流起来有障碍，顾佩的身份给了她压力。 　　“让她和我在一起吧，我陪她。”高小晴轻轻的拍了拍香菱的肩膀，她们已经建立互相信任的关系。报社也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顾佩还有事情要做，叶定邦想要到张奇修的画室看看，这家伙为了画展，还准备了什么。 　　叶定邦问道：“开枪的人不找了？” 　　“没用，找不到。”高飞估计枪已经拆成最小的零件，藏在什么地方。既然对方敢开枪，那就不怕警方搜查。 　　三人一起走出报社，顾佩小声说道：“我不喜欢这间报社，给我一种很阴森的感觉。” 　　街道上的现场已经处理完毕，尸体已经装上运尸车，黑车也被拖走，运回警局拆解，寻找线索。 　　“等等！”叶定邦挡住运尸车，从尸体上揪下一双鞋，回来交给高飞。 　　又是同样的鞋，如果能找到鞋是从什么地方买的，最起码能知道这些家伙有多少人，深挖下去，能找到那一伙人的行踪也说不定。 　　“我让人去查！”高飞拎着鞋去找手下的警探，他们有办法找到这双鞋的出处。 　　叶定邦问顾佩，“武杠子几个人在你那怎么样？” 　　“好吃好喝招待着！”顾佩开始吐槽，明明是叶定邦的人，却要她养着。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干脆就跟着她好了。 　　“你们顾家卫队能人无数，还惦记着我的人！”叶定邦叫他们出来活动一下，任务很简单，就是在暗中盯着香菱，保护她。 　　顾佩问道：“你觉得这伙人还会对香菱下手？” 　　“已经死了三个人，他们不会把人手浪费在一个价值不大的目标上。” 　　顾佩明白了，叶定邦是不信任香菱。 　　“你发现了什么？”顾佩问道。 　　“就是感觉不对，暂时说不出来，让人盯着，总没坏处。”以武杠子的身手，跟着香菱也不会被发现，一切在暗中行事，也算是多一道保险。 　　顾佩没觉得香菱有什么问题，注意力都在她的悲情的遭遇上。女人都是的感性动物，容易被吸引，甚至能感同身受，感受到香菱的疼。 　　从香菱的整个讲述来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反应也很正常，在讲到张奇修所做作为时，她表现出的羞愤和恨意，叶定邦也感受到了。在丈夫失踪后，她一定很煎熬，以至于看起来很憔悴，在看到报纸上的画像，击碎了她心中最后一点幻想，她才走上街头，漫无目的游荡，最后到了报社门口。 　　一道灵光闪过，叶定邦想到一个问题，低声自语道：“你说香菱那么爱他丈夫，为什么不想见她丈夫最后一面？都没对我们提出要求。” 　　顾佩想了想说道：“可能在她心里丈夫还活着，见到人头，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这也是一种解释，叶定邦觉得不够充分，他需要再想想。 　　“走吧！”高飞想好了下一个目标，既然张家银行有问题，就先去银行转一圈，看看张奇峰的反应。 第304章 一面之词 　　按照香菱的讲述，孙威在银行工作多年，熟悉银行内部结构，还是能接触到金库的人，肯定是受到信任的人，张奇峰肯定认识他。银行对于这类人离职，应该很慎重。张奇峰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应该也能认出死者，他是什么反应？ 　　张氏银行距离报社并不远，高飞开车不到十分钟，车就开到银行前，高飞看到张奇峰的车，确定他在银行，三人这才下车，大步走进银行。 　　银行是一栋独立建筑，完全仿照欧式建筑风格，向上几十个台阶，再穿过大理石柱子，才到门口。整栋建筑一共三层，金库位于地下。一楼大厅是普通储户柜台，大宗业务上二楼，三楼是办公区域，张奇峰的办公室就在三楼。 　　金库作为整个银行最重要的地方，是重中之中，采用特殊设计，从一楼没办法直接进入金库，要上到二楼，通过唯一的通道，才能抵达地下金库。劫匪想要打金库的主意，光控制住一楼还不行，还要控制二楼，才到金库门口，想要进到金库，还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门。其中一把钥匙在张奇峰手中，另一把在最信任的经理手中。 　　这时候银行里人还不多，三三两两的储户在办理业务，高飞环顾一周，没发现有可疑目标。 　　“三位有什么业务要办理？”立刻有人迎上来招待，叶定邦等人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特别是顾佩，一看就是有钱人。 　　“警察，我们找张奇峰！”高飞直接往楼上走去。 　　“我们老板不在，您要不改天再来！” 　　“一边去！”高飞直接把人推开，他们不吃这一套，再敢阻拦，后果自负。 　　高飞的气势释放出来，没人敢再上来阻拦。这些人也看出来了，高飞身上有家伙。 　　三人走到张奇峰办公室门口，秘书还想要阻拦，看到是高飞和顾佩，又乖乖的退回去，这些人她惹不起。 　　咚咚咚…… 　　高飞很用力的在门上敲了几下。 　　“滚！我不是说了么，不要烦我！”张奇峰咆哮道。 　　秘书很尴尬的解释道：“公子心情不太好，他平时不这样！” 　　高飞用里扭了一下，门从里面锁着，从外面打不开，只好继续敲。 　　咚咚咚…… 　　“你听不懂人话么，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滚蛋！”张奇峰怒吼道。 　　“公子，不是我，我……”秘书想要解释，顾佩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高飞又砸了几下，张奇峰实在受不了，这才过来开门。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高飞、顾佩和叶定邦，愣住了。 　　“嗨，张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叶定邦微笑着说道。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张奇峰有点尴尬，他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撕碎的报纸碎片。叶定邦扫了一眼，正是高小晴报社的特刊，撕碎的还有孙威的画像。 　　叶定邦调侃道：“张公子好大的火气，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们改日再来？” 　　“快请进！没有不合适，就是压力有点大。”张奇峰赶快请三人进来，让秘书去倒茶，他心里很清楚，这三人一起来，可不是一两句就能打发走。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备而来，必须要小心应付。 　　顾佩笑着说道：“看来这老板也不好干！” 　　张奇峰用脚把地上的报纸扫到一边，硬挤出笑容，让秘书赶快上茶。 　　“不必了！”高飞很生硬的说道：“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当然，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们。”张奇峰也很无奈，他最不想得罪的人就是面前这三人。 　　叶定邦指着地上的报纸说道：“既然你都看见了，那就说说吧，孙威是怎么回事？” 　　张奇峰早有直觉，这些人就是冲着孙威而来，看到报纸的时候，就知道警察早晚要找上门，只是没想到一下迎来三个人，能从侧面看出警局对这个案子有多重视。 　　“孙威离开银行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他会遇到这种事，我感觉到很痛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张奇峰的回答很敷衍。 　　高飞问道：“这人在你们银行是什么职位，能不能接触到金库？” 　　“这个……”张奇峰说道：“就是一名普通职工，并不是什么重要职位。” 　　张奇峰尽量表现的很平淡，叶定邦却发现一个细节，在提到金库时，张奇峰的表情很不自然。他肯定知道有人在打金库的主意，却不愿意向警方寻求帮助。 　　顾佩直接问道：“孙威为什么要辞职？” 　　“可能是他有了更好的去处。”张奇峰眼睛看着地面，不敢和三人对视，明显是心虚。 　　“据说所知孙威可不是自愿离开银行，这事还和你们家老三有点关系。”顾佩说道。 　　叶定邦更直接的说道：“我听说还牵扯到张家的秘密，我们很好奇，巨富之家会有什么秘密。” 　　张奇峰打算死扛到底，说道：“警方可不要相信这些道听途说的事，我家老三是个画家，除了艺术，其他都不懂，很容易被人陷害。” 　　高飞冷笑着说道：“照你这么说，是香菱勾引你家老三未遂，孙威一气之下离开银行，然后被不明人士杀死，脑袋扔到了鬼市？” 　　“鬼市？”张奇峰奇道：“北平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顾佩忍无可忍，怒斥道：“你们张家在北平也算是数的上号的名门，欺负一个弱女子，间接逼死人家丈夫，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 　　张奇峰回绝道：“顾小姐，说话要讲证据，你现在的身份是警察，不要听信一面之词。” 　　“如果张三公子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找人假扮孙威的老婆，还到警局认尸？”叶定邦问道。 　　“这……”张奇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叶定邦继续说道：“本案还有一个特别的证据，有几枚旧大洋，你们银行有没有专家帮我们鉴定一下，和案子有重大关联。” 　　“旧大洋？”张奇峰的表情有些慌张。 第305章 巨人观 　　叶定邦只是一个小试探，没想到这一试还真的试出了问题。别说银行老板，就是对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提到旧大洋，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高飞都看出来了，叶定邦反应不正常。 　　高飞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警局里的专家都是饭桶，能不能让你们的专家给看看，要是有花销，我们可以承担。” 　　张奇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旧大洋基本上已经不流通了，民间存量也不多，旧大洋因为质量不高，瑕疵比较多，仿制的也很多，不用找专家，我就可以鉴定。” 　　“你就算了吧，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这几枚旧大洋上可是沾着血和人命。”叶定邦直接拒绝了。 　　张奇峰假笑着说道：“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还扯上人命？” 　　“一点都不夸张！”高飞板着脸说道：“偏门银耗子你肯定听说过，它在鉴定大洋方面可是北平头一份，就因为这两枚大洋，把命丢了，惊动了整个偏门。” 　　“银耗子我当然听说过，他的地下钱庄规模不小，可这惊动整个偏门，这也太夸张了。”张奇峰和偏门打过交道，知道偏门的水有多深，偏门的直接帮众就有几万人，再加上相关人员，直接能影响到北平一成的人口。 　　高飞解释道：“你可能不清楚偏门的组织结构，账房不会抛头露脸，但是掌管财务大权。偏门分支多，但是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杀死银耗子，等于打了偏门的脸，你说偏门会怎么办？” 　　“这么严重？”张奇峰有点惊着了。 　　“当然，偏门就算把北平城翻过来，也会把杀手找出来。”叶定邦说道。 　　“哦！”张奇峰只是应了一声表情更加僵硬。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两枚大洋会扯出好几条人命。你是银行老板，成天和大洋打交道，能不能帮我想想，几枚大洋怎么会搞出这么多事？” 　　“这……我怎么知道？”张奇峰反问道。 　　“确实是很难想。”叶定邦问道：“很多年前发生了一桩奇案，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银子去向至今不明，那么大一笔钱，什么人能消化掉？” 　　张奇峰摇摇头说道：“这我都没听说过，还能有这种事？” 　　顾佩说道：“当时你已经的十多岁了，就发生在你父亲任职地，你会一点都不知道？” 　　“可能我比较贪玩，不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张奇峰就是说不知道，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顾佩说道：“那就最后一个问题，你弟张奇修在外有一个画室，在什么地方？” 　　“你想干什么？找我弟有什么事？我能解决！”张奇峰急道。 　　“你解决不了。”顾佩说道：“问你是给你张家面子，想找一个画室，对我们来说并不难。” 　　张奇峰吼道：“有事冲着我来，被找我家老三麻烦，他什么都不知道！” 　　叶定邦称赞道：“这倒是像一个当哥的样子，看样子你们家还有点亲情。” 　　实在是没有办法，张奇峰说道：“你们想搜查画室，有搜查证吗？没有就是强行闯入，我的律师会跟着你们。” 　　顾佩笑了，能把张奇峰逼到这份上确实不容易，张奇峰都有点西斯底里了。 　　“搜查证是么，很简单。逮捕证需要吗？”顾佩拿起张奇峰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打给检察院，说了不到一分钟，等他放下电话，搜查证就搞定了。 　　张奇峰要疯了，这下真麻烦了，顾佩的态度和直接翻脸差不多了。他处理孙威和香菱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顾佩，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高飞说道：“如果你现在说出画室的地址，还能算是主动交代，检方会酌情处理。” 　　“我真的不知道老三的画室在什么地方，我……” 　　铃…… 　　电话铃声打断了张奇峰的话，顾佩接起电话，听了不到十秒钟，就放下电话，冲着张奇修微微一笑说道：“不需要你交待了，我找到画室了。需要等你的律师么？” 　　“这个……我刚才在气头上，说的话有点……”张奇峰想要解释，可惜顾佩不想听，径直走出办公室。 　　三人走到楼梯间，张奇修办公室里传来野兽一般的嘶吼声，接着疯狂的砸东西，张奇峰疯狂的发泄着怒火。 　　回到车上，叶定邦很肯定的说道：“这些事情都和张家有关！” 　　高飞说道：“这伙人不单单是要抢银行，我感觉像是要复仇，他们和张家有血海深仇。只要盯着张家，这个案子的就会有结果。” 　　“先去张奇修的画室，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顾佩说出画室的位置，就在北平大学附近，高飞火速赶去。时间很紧迫，张家想要动手脚，还有机会。 　　高飞一个漂亮的飘逸，直接把车停在画室门口，顾佩刚下车，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在三人面前低声说道：“画室就在前面，里面没人，也没有进去过。门上一层灰尘，有几天没人来放过了。” 　　叶定邦是第一次见到顾家的暗卫，除了防卫工作，也负责打听情报。快速交待清楚之后，迅速钻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三人快走几步，到了画室门口。叶定邦从门的缝隙往里看，里面一片狼藉，有被人翻动的迹象，那一伙人肯定来过这里。 　　“让开！”高飞准备砸开门锁，直接冲进去。反正搜查证都到手了，这是光明正大的搜查。 　　“等等！”叶定邦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臭味，尸臭味！ 　　嗡…… 　　叶定邦还听到苍蝇的声音，已经到了春天，昆虫出来活动，但是苍蝇还不多，房间里有苍蝇，只有一个可能，里面可能有一具尸体！ 　　“这不会是分尸现场？”高飞直接砸开门，三人没有冒然闯入，而是在门口张望。 　　浓郁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在画室一角，有大量喷溅血迹，地上倒着一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呈现出巨人观。 第306章 无头尸体 　　“看来以后得把准备一套工具放在车上。”叶定邦调侃两具，戴口罩手套，走进画室中。 　　所谓巨人观，就是在人死亡后，尸体腐败膨胀，无法辨认，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巨人尸体。 　　呈现出巨人观的尸体还能看出人形，但是已经面目全非，五官变形，就算是熟人，也无法辨认。 　　巨人观对法医来说是一项挑战，先要克服心理压力大，然后还要从尸体中找出线索，对技术和经验也是考验。 　　高飞的心智还算坚定，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大的不适。顾佩看了一眼，就将视线转移到别处，腹内已经是翻江倒海，差点就没忍住。 　　叶定邦准备好说道：“你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证据充分，张奇修应该控制起来。” 　　“明白。”顾佩去联系顾家暗卫，先要确定张奇修的下落，同时申请逮捕令。 　　高飞去联系附近的警察分局，派人维持现场秩序，案件暂时保密，不许对外透露消息。 　　叶定邦为了不引人注意，从里面关上画室门，把窗户打开，留着一道缝隙，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来，稍稍冲淡一点尸臭味。 　　一切准备妥当，叶定邦快速进入状态，进行现场勘察。 　　环顾一周，画室的墙壁上挂着几十幅画作，大部分都是半成品，这些画没什么价值。张奇修肯定不会把他最得意的画作放在画室中。这里的作品在他的画作中也就是中等水平，至少有人光临的时候，他还能吹吹牛。 　　叶定邦发现在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几幅人物画像，总共有五幅，其中四幅都是女人，从小女孩到少女，然后是少妇，最后是老人。 　　这个立意不错，只是少妇那一张画的并不怎么样，所以张奇修才找上了香菱。 　　至于唯一的男人看上去有几分神似张士维，张士维太过于强势，给兄弟几个都造成了各种影响。张奇修把他画出来，可能是想把这份影响表现出来。 　　其他的画作都没什么价值，叶定邦扫了一眼，举起相机进行拍照。 　　在进行尸检之前，要先把案发现场的所有细节都保存下来，以便于后来查验。 　　画室内的光线还不错，叶定邦站在原地拍了十几张照片，这才往前走。画室的地面上本来就有很多用过的废纸，很容易留下脚印，叶定邦搜索了不到一分钟，就发现五枚有提取价值的脚印，其中两枚还是带血的脚印。 　　叶定邦拍照之后，直接把地上的废纸建起来。其中一枚带血鞋印一看就是高级皮鞋，从尺码上看，有可能是张奇修的鞋印。也就是说在杀人时他可能就在现场。 　　至于其他几枚脚印，都是新的鞋印，正是警方在找的那伙人。 　　再往前走，距离尸体越近，地上的血迹越多。 　　现场的血迹很重要，但是在之前并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叶定邦的恩师伯纳德先生经过大量研究，发现血痕是一门非常深奥的痕迹。 　　挥舞凶器甩出的血痕，死者受到重创，动脉中喷射出血液形成的血痕。凶手拿着凶器走动，从凶器上滴落的血痕，等等还有很多种血痕，每一种血痕都有不同的意义。 　　甩溅的血痕都揭示凶手挥刀的动作，各种喷溅的血痕都揭示出凶手使用的凶器，滴落的血痕能显示出凶手的运动轨迹。 　　对于一般警察来说，血迹就是血迹，到了叶定邦眼中，就能揭示出很多线索。 　　从这些血迹来看，张奇修没有持有凶器，但是他近距离接触过死者。杀死死者的是另外一伙人，凶器是刀，具体是什么刀，要做很多实验才能有结果。 　　有一点可以肯定，画室就是案发现场，从周围喷溅的血迹来看，死者有可能是被一刀割喉，在一分钟内死亡。 　　在死亡了一段时间之后，凶手才砍掉死者的头，因为挥砍的血迹特别少，是死后过了一段时间，脑袋才被人砍下。 　　一个问题摆在面前，凶手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砍掉死者的头，而要隔上一段时间？在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从现场看不出来，叶定邦把视线集中到尸体上。死者穿了一件廉价西服，已经被尸液浸透，衣服表面没有明显损坏。死者脚上穿着一双皮鞋，磨损非常严重，有多次修补的痕迹。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具无头尸体就是1号头颅的身体，死者就是孙威。 　　叶定邦发现尸体的手中攥着一张碎纸，叶定邦用镊子把碎纸片夹起来，是一张油画的碎片。因为只有一角，看不出画的具体内容。如果死者是孙威，他知道画的是什么。 　　孙威被银行开除之后，肯定是越想越生气，偷偷的溜进张奇修的画室，偷回香菱的画，这关系到他作为丈夫的尊严。画虽然找到了，但是张奇修也发现了，双方争执起来，张奇修杀死了孙威。 　　张奇修惊慌失措的离开现场，等他冷静下来，找人回来处理尸体。或者是那一伙人正在监视张奇修，这是一个的非常好的机会，他们砍下孙威的脑袋。但是门窗并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最后离开的人还锁上了画室的门。 　　叶定邦耐心的在尸体边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的画稿碎片，张奇修肯定是拿走了，他这么看重香菱的画，一定会想办法修复画作。如果没有办法修复，一定想要再画一副。 　　只有香菱的画，才能让他这一个系列完整。艺术家都比较偏执，如果不能完成，他一定会疯！ 　　让武杠子跟着香菱这个决定没错，可能很快就会有收获！ 　　叶定邦绕到尸体一侧，拍摄了几张照片，特别是死者脖子伤口的特写。拍完之后，把相机放到一边，慢慢的蹲下，近距离观察尸体的伤口，看到脖子上颈骨的砍痕，还有一些碎骨在外面，凶手砍了很多下，才把人头斩下，这一点和一号人头的伤口相符。 第307章 假大洋 　　叶定邦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记下了尸体脖子上伤口的每一个细节。尸臭味直冲脑门，他强忍着，下一次或许该试一下仵作的老办法，在嘴里含一片生姜，能抵御尸臭味。 　　还差一点，叶定邦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再次蹲下查看脖子上的伤口，然后站起来，后退几步，闭上眼睛，精神高度集中。 　　叶定邦的眼前浮现出无头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在脑海中构建出伤口的所有细节。然后开始回想一号头颅脖子上的伤口，最后试图把两个伤口拼凑在一起。 　　伤口竟然完美的拼凑起来，毫无疑问死者就是孙威。至于更详细的尸检，要在法医室进行。 　　高飞和顾佩还在门口等着，叶定邦后退几步，小心翼翼的移动到门口，没有破坏任何痕迹。 　　走到门口，叶定邦才摘下口罩，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进入肺部，才感觉到精神一振。 　　“什么情况？”高飞问道。 　　“死者就是孙威，死因是割喉，死亡时间在五天左右，画室就是第一现场，有多人到过现场。”叶定邦详细的解说了一遍，就现在这些证据，足够申请张奇修，他就算不是直接参与者，也是重要嫌疑人。 　　“我来处理逮捕令！”顾佩通过顾家的关系，能用最快的速度批下逮捕令。但是张奇修现在下落不明，顾家暗卫已经搜索了张奇修经常光顾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张家大宅！”叶定邦百分百的肯定他在这个地方。张奇修知道命案，肯定会躲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肯定是张家大宅。有张士维和张夫人给他做挡箭牌，他能平安一段时间。 　　高飞问道：“你想怎么办？” 　　从张家抓人不是不可以，需要考虑的是抓人引发的连锁反应，牵扯到北平的经济，必须要慎重。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叶定邦就说出八个字。 　　张奇修害死孙威，必须要受到惩罚。纨绔子弟杀人可以逍遥法外，这已经成为过去，叶定邦既然当了警察，吃这一碗饭，就得把差事办好。 　　高飞说道：“我没有偏袒谁的意思，只是说这事必须要慎重。” 　　顾佩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就算民众知道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这句话透露出一个细节，顾家早就有准备，张家银行垮台，顾家肯定会迅速介入，一则能收拢民心，二则能掌控北平的经济命脉，进而能控制住北方的经济。 　　顾家果然厉害，计划容易制定，但是准备起来困难重重，首先就是需要大量的大洋，还是成色最好的袁大头。当百姓出现挤兑风潮时，必须要扛得住。 　　叶定邦以此推算，顾家有可能已经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就算张家不出事，顾家也会制造点事出来。 　　“我们就先低调处理！”叶定邦让所有前来帮忙的警察都换上便装，也不能直接把尸体运走。先遮住尸臭味，再没人发现的情况下把尸体运走。关于对张奇修的抓捕，尽量在秘密中进行。不能走漏消息，引来记者。 　　这刚开春，对万物来说是最重要的时节，对人来说也一样，春天充满希望。不能让他们知道张氏银行危机重重。 　　高飞的点点头，考虑的很全面，立刻按照计划进行。 　　叶定邦暂时可以喘口气，刚刚活动几下身体，顾佩又说道：“你不是要找大洋方面的专家么，我找到一个，就快要来了。” 　　顾佩找的是清末铸造总局的大匠，无数的大洋就是在他眼皮下完成制做。真的论对大洋的了解，银耗子比这位大匠还要差一点。只不过老爷子年纪七十多了，行动有点不方便，只能坐车。 　　高飞竖起大拇指，顾家实在是厉害，清末的大匠都能找出来，还有什么消息挖不出来？ 　　“车来了！”顾佩指着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拉着车窗，悄无声息的停车了。 　　“来的真及时！”叶定邦快速坐进车里。高飞想进到车里，这位执掌银币铸造的大匠叫钱爷，也是一名传奇人物，只要和大洋有关，最后总要回到他的身上。 　　钱爷须发全白了，正在打瞌睡，昏昏欲睡。要不是顾家面子大，钱爷才不会露面。 　　“老爷子，麻烦您了，我这是……” 　　叶定邦还没解释完，钱爷就打断她的话说道：“大洋呢？” 　　“只有两枚！”叶定邦双手捧着，钱爷看到大洋，立刻清醒过来，两眼放光，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 　　钱爷拿着两枚旧大洋扔了两下，银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点意思！”钱爷说道：“这是两枚假币，想不到现在这些小兔崽子这么厉害，竟然还能折腾出这种技术。” 　　制作假大洋的人很多，但是能做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程度的可不多。唯一的瑕疵就在银币的重量上。假的始终是假的，只要细心的找，总能找到问题。的 　　“假币？”高飞的自语道：“难道孙威因为生活出了问题，打算弄点假大洋的过日子？” 　　钱爷说道：“这种假的旧大洋还没在市面上出现过，这些家伙很厉害，技术很成熟，就算制造袁大头，也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 　　至于这批假大洋有多少，钱爷也只能给出一个猜测，少说一天在一万枚左右。 　　“这么多？”高飞要疯了，这么多假大洋流入市场，后果和张家银行出事差不多，能波及整个北平城。 　　钱爷精神不错，给三人普及了一下假大洋的制造手段，整个过程和制作真的银币没有多大区别。主要差别就在材质上，假大洋肯定不能用足银，最常见的方法是镀银，看上去是袁大头，只是一枚铁钱镀了一层银。 　　有些还算有良心的造假者会把大洋一分为二，一枚大洋就变成了两枚，因为很难辨认，比较难发现。 　　还有人在银中掺入其他金属，制作出的银币也极具欺骗性，让人真假难辨。 第308章 私盐渠道 　　钱爷能看出旧大洋是假的，钱耗子一定也看出来了，但是他没说，有自己的想法，银耗子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敲一笔，结果把小命给打搭进去了。 　　“如果没事了，老头子我就回去了。”钱爷咳嗽了几声，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说过这么多话，需要休息。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叶定邦问道：“您对北方铸造局的案子知道多少？” 　　钱爷原本是眯缝着眼睛，听到这句话，立刻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打听这事干什么？” 　　叶定邦只是觉得钱爷可能知情，随口一问，没想到钱爷反应这么剧烈，他不仅仅是知情，还和当年的库银失窃案有关。 　　“我的枫儿啊！”钱爷悲从心生，他的大儿子就死于库银失窃案，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找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一种刻骨铭心一直深入到灵魂深处的痛。这个案子已经成了一根刺，就扎在钱爷的心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那晚的大火。 　　顾佩安慰道：“钱爷，节哀，您控制一下情绪。” 　　钱爷深吸一口气，用衣袖擦掉眼角眼泪，低声说道：“这案子最后不了了之，别说破案了，连个嫌疑人都没有。那么多人就这么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那可是人命啊！一百多条人命！” 　　这些年钱爷并没有放弃调查，但是他只是一个大匠，查来查去都没什么发现。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家属也在调查，都没有结果。 　　“小伙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钱爷好奇的问道。 　　“偏门的钱耗子告诉我们的！”高飞把前因后果连带着银耗子被杀都讲了一遍。 　　钱爷奇道：“这就奇怪了，银耗子不应该知道这事！” 　　“您什么意思？”叶定邦追问道。 　　钱爷说道：“因为这事让朝廷颜面无光，所以他们下令严格保密，知情人并不多。之后朝廷完了，时局动荡，一些知情人死了，另一些逃到外地。据我所知，银耗子就没离开过北平城。” 　　叶定邦觉得钱爷的理由并不充分，偏门做为地下世界的龙头，消息特别灵通，知道北方铸造局案并不奇怪，毕竟是这么大的一笔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谁都想要分上一块，就算是一成，就足够这辈子挥霍。 　　想到这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叶定邦想到一种可能，这么大一笔钱，正规途径肯定是洗不白这么大一笔钱。如果是偏门呢？ 　　北方铸造局距离北平并不远，依旧是处于偏门的势力范围内。案发当年是怎么转走这笔钱的还不清楚，但是如果偏门参与了，很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转走这笔钱。 　　叶定邦问道：“当年查案的捕快，包括您，就没想过从途径调查下去？” 　　“途径？什么意思？”钱爷问道。 　　高飞说道：“就是运输的办法，怎么把这笔钱转出去！” 　　“当然想到了！”钱爷说道：“大火烧起来，新军就封锁了进出城的所有道路，进出城要受到严格的盘查，一个人要搜三四遍，没有发现线索。” 　　听钱爷这么说，叶定邦就知道当时查案的人都是什么水平。能老老实实进出城门的人，肯定没胆子做下惊天大案。 　　叶定邦想了想问道：“您对当时的盐道衙门了解吗？” 　　“都是一群蛀虫！”钱爷提到盐道就很气愤。 　　盐道是肥缺，自古都是盐铁专营，为什么私盐屡禁不止，因为私盐便宜，比官盐质量更好，百姓当然愿意买便宜的似盐。那时候贩盐需要盐道开具盐引，就是通关凭证，有了盐引，私盐就能畅通无阻。盐道只要开出盐引，白花花的银子就会进入口袋。 　　贩运私盐是掉脑袋的事，盐贩子既然能有通道运盐，那把盐换成银子呢？ 　　叶定邦想到了鬼市，鬼市能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除了有人庇护之外，四通八达的通道也是一大优势。 　　目前只是猜测，如果能知道私盐通道的运量，就能确定张家到底有多大的嫌疑。 　　“您老休息吧，保重身体。”叶定邦没有问题了，让顾佩赶快把钱爷送回去，这可是一个活宝。 　　“我不走！”钱爷一把抓住叶定邦的手说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小伙子，需要老家伙的地方尽管开口，把的老头子的命拿走都行。我活了一把年纪，已经活够了。要是能抓到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老头可以瞑目了。” 　　叶定邦只是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一点头绪，至于能不能破解所有的谜题，能拨开云雾见明月，还需要点运气。毕竟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当年也没查到什么。他不能给钱爷保证，只能全力以赴的调查。 　　“我……我看好你！”钱爷激动的抓住叶定邦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他原本是一点希望都不抱了，从叶定邦身上，他看到一丝飘渺的可能。 　　银币！ 　　关键是假大洋！ 　　钱爷要把造假大洋的这些人挖出来，也算是帮一点小忙。 　　“你们把钱爷送回去，照看好了！”顾佩嘱咐司机把钱爷送回去。 　　三人目送着钱爷远去，旧大洋的谜题解开了，但是后面是跟多的谜团。 　　是什么人把假大洋和孙威的人头放在一起？丢弃在鬼市又有什么目的？仅仅是想引起注意？ 　　张士维在库银失窃案后立刻离开盐道衙门，他讲述的内容和钱爷说的情况前后茅盾。张士维虽然不是盐道主管，但是他也拥有开具盐引的全力，简直就是手握着印钞机，为什么要收手？ 　　叶定邦满脑子都是问号，没有一个有答案！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顾佩问道。 　　“啊？”叶定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顾佩手中拿着一张文书，张奇修的逮捕令已经签发下来，所有手续齐全，后面还有对张家大宅的搜查证，随时可以动手了。 　　“再等等！”叶定邦要选一个特殊的时间动手，最好的时机是张家人都在场，他要看张家人的表情，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 第309章 木醋液 　　“你这是要和张家来一个硬碰硬？”高飞有些担忧。张家虽然在衰落，但是背后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叶定邦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很多人想的和你一样，不能惯着，还真的拿经济当保护伞，是时候给张家一点教训。” 　　“附议！”顾佩是唯恐天下不乱，顾家已经做好了接手银行的准备。张家必须为当初的傲慢付出点代价。 　　现在还有点时间，可以处理无头尸体。为了不引起恐慌，第一步是要去除或者减轻尸臭味，画室距离北平大学太近了，里面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学生，正是容易热血沸腾的年代，不能说这样不好，只是缺乏冷静容易坏事。 　　尸臭味的味道太强烈了，只要搬出画室，尸臭味飘散开，几十米的范围内都能闻到尸臭味，会引来一大群的热血青年。经过他们的想象加工，会认为这个案子里黑幕重重，总有人受到冤屈。 　　“我有办法消除尸臭味！”叶定邦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懒的去做。 　　“啊？”高飞和顾佩面面相觑，每次有案子，都被尸臭味折磨的死去活来，结果你说有办法消除尸臭味。 　　叶定邦说道：“木醋液就能消除尸臭，效果非常好！” 　　“什么东西？”高飞知道醋，但是前面加一个木字，就不清楚是什么了。 　　木醋是来自木材中的天然醋酸成分，木材经过高温烧制后，提取脂液，再经过净化提炼出的就是木醋液了。这种物质有类似烟熏的味道，能有效的去臭。 　　“听起来好复杂！”顾佩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估计用钱都买不到。 　　“没你们想的那么难，一会儿就可以制作出来。”简单的说就是把木头烧成木炭的过程中冒出的烟气自然冷却液化而得到的液体。当然了，这是粗制方法，还有其他精炼方法，纯度越高，效果越好。 　　叶定邦估计现在开始制作，在天黑前就能提取出足够的木醋液。最好赶在吃饭之前，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学校的食堂供应晚饭的时间并不长，稍有延误，就要饿肚子，这时候绝对不会有人在外面闲逛。 　　虽然这段时间有点长，张家可能会有所行动，张奇峰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叶定邦并不担心他干出什么事。 　　“你需要什么材料，我立刻让人去准备！”顾佩很好奇木醋液的制作过程。 　　“不用，我有更快的办法。”叶定邦打算找几个长期烧木柴的住户，从烟囱里搞点原材料，直接配置木醋液更快。 　　“我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就算煤再便宜，也有人烧不起煤，木头是最容易获得的燃料，在北平周边的村子里肯定有叶定邦要找的东西。 　　高飞留下一队便衣，让他们看好画室，都躲在暗中，如果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接近，立刻动手，先把人抓住。如果条件允许，最好进行秘密逮捕。 　　一切都交待清楚了，高飞开车直奔附近的村子。车刚开到村口，还没停稳，叶定邦高喊：“收烟油了，一块大洋！” 　　这一嗓子声音不大，但是把村民都引来了，都是冲着一块大洋而来，想要问清楚叶定邦到底要什么。 　　村民听清楚是什么，拔腿就跑。木头烧了这么久，烟筒里不少烟油，别说一块大洋了，就算半个大洋，他们就能把烟筒拆了。 　　没人怀疑叶定邦说假话，毕竟是开着车来的，一看就是有钱人。， 　　“烟油来了！”才过了三分钟，就有村民跑回来了，手中的铲子上刮了一大块烟油。 　　“给你！”叶定邦言而有信，他直接从顾佩的手包中翻出一枚大洋给了村民。 　　拿到大洋的村民对着袁大头吹了一口气，放到耳朵前能听到嗡嗡的声音，是真的大洋，村民乐了！ 　　看到真的能换银子，每个村民都把家里的灶台刮了一边，都美滋滋的拿到大洋。 　　叶定邦收集了一大包烟油，只要简单的加工，就能制作出木醋液。谢过村民后，高飞开车回城。 　　村民恋恋不舍的送了一段路，很希望叶定邦过几个月再来一次，他们保证还能刮下一层烟油。 　　叶定邦觉得可行，既然要制作，就要多准备一点，以后少不了和尸体打交道，有木醋液至少不会被尸臭味熏的想吐。 　　木醋液的制作过程很简单，有了足够的材料，叶定邦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制成一大瓶的木醋液。 　　“这东西能除尸臭？”顾佩看着瓶子里的深红色的液体，很像泡的浓茶水，还是红茶。 　　“你们闻一下！”叶定邦打开瓶塞，让顾佩和高飞闻了一下，一股煤烟味直冲脑门，闻不到底其他味道。 　　两人竖起大拇指，这玩意真厉害。 　　三人回到画室，几个小时过去了，暗探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靠近画室，根本就没人在意这个地方。 　　叶定邦走进画室，在无头腐尸的身上洒了一些木醋液，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草木灰烬的味道压过了尸臭味。仅仅是用布盖着，就闻不到尸臭味。叶定邦不放心，又往尸体上喷了一点。木醋液除了能除臭，还能抑制细菌生长，减缓腐败。 　　等着叶定邦个做了一个OK的手势，顾佩走到画室门口，那股恶心的臭味果然没有了。 　　“这还等什么吃饭，现在就能运尸体！”高飞不找运尸车，直接找了两个人，弄了一副担架，就像是运一个病人，直接把无头尸体扛走，等到了远处，离开北平大学，再把无头尸体装车运回警局。 　　一个小时之后，无头尸体摆在法医室的工作台上，叶定邦弄了一些冰块盖在尸体上，暂时延缓腐败，然后就离开法医室。 　　叶定邦用最快速度赶到张家大宅，从外面看，张家大宅还是老样子，死气沉沉，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顾佩听了盯梢暗探的汇报，张家风平浪静，张奇峰都没回来，只有两位老人出去买菜，没看到张奇修。 第310章 搜查张家 　　张奇峰回家的时间非常规律，如果没有应酬，六点左右就到家了，等到张琳琅回来，一家人吃一顿饭，然后各自回房休息。张家的两个老仆手脚还算利索，把张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监视的这段时间里，偶尔能看到张士维在院子里晒太阳，张夫人在旁边陪着，两人也不说话，就在院子里坐着，等到太阳快下山，张夫人再把张士维推回家。 　　从过年到现在，只有几位老友来看过张士维，过了正月，再也没有人来过。甚至连医生都没来诊断，基本上可以确定张士维没有病。 　　唯一表现出活力的就是张琳琅，经常能听到她发出的争吵是声，和张夫人吵，和张奇修吵，还和两个老仆吵。有时候没有目的，单纯就是为了争吵。 　　张家人一圈看下来，只有老四张奇锐正常一点，每天按时上学放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身边人非常有礼帽，看到两个老仆都要微笑着问好。可惜不是张夫人所生，只是一个私生子，在张家的地位还不如两个老仆。 　　对外的联系方式主要有两条，一条是两位老仆每天外出买菜，接触很多小贩，第二条就是家中的电话，平均每天都有五六个电话打进张家。大部分电话都是仆人接的，偶尔张夫人会接电话，警局和顾家人正在想办法监控张家电话，记录通话内容。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种种情况都表明张家有问题。 　　叶定邦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张琳琅回来了，走到大门口，抬脚就踹了大门一脚，大门没开，又补了两脚。看到用脚踹不，这才打开门进去，一副不屑的表情。 　　走到大宅门口，老仆打开房门，张琳琅一句话没说就走进去。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张家老四张奇锐出现，看上去就是个很规矩的小孩，发现大门上张琳琅留下的脚印，认真的擦干净，这才走进张家大宅。 　　作为张家最小的孩子，还是私生子，张奇锐的生活条件肯定是比其他几个差远了，他要不是走投无路，才不会到张家生活。 　　叶定邦之前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觉得他不容易，因为经历的比较多，远比同龄人成熟，想的也要更多一些。家产肯定没他的份，能尽快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从张家对老二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老四在家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这小子也不容易。”高飞觉得张奇锐经过这些挫折锻炼，将来说不定还是个可造之材。 　　顾佩说道：“张奇锐上的就是普通学校，据学校里的老师说性格比较内向，不喜欢交朋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学习成绩倒是还不错，在班上是前几名，数学成绩特别好，在计算方面很有天赋。” 　　数学好说明罗忌思维能力很强，叶定邦没来得及往下想，正主张奇峰回来了，在门口按了两下喇叭，老仆赶快出来开门，他把车开进院子里。 　　张奇峰从车上下来，看起来特别疲惫，下车就和老仆聊了几句，隔着太远，听不到说什么。 　　“让兄弟们准备。”叶定邦准备二十分钟后行动，高飞给附近的分局打电话，叫来一队穿着警服，荷枪实弹的警察。 　　这可是权贵一条街，从没有黑皮出现在这条街上，就算谁家出了事要倒台，也论不到警察来算账。 　　巡警一出现，立刻引起了很多人注意，这些人都习惯躲在暗处观望，不侵害到自己的利益，不会出头。 　　分局的黑皮巡警也很激动，努力站的笔直，让自己看起来精气十足。来权贵街抓人，回去能吹一个月。 　　看到人员到位，叶定邦三人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轻轻的敲响门铃。 　　铃…… 　　老仆出来开门，看到杀气腾腾的巡警，吓了一跳。 　　“这……这是……张家，你们想干什么？” 　　叶定邦冲着老仆挥挥手，他不知道驼背老头叫什么。每次老头见到他，都有意的躲开了。 　　许妈听到动静，大声呵斥道：“快滚，这里轮不到你们放肆！” 　　高飞冷哼一声，说道：“好大的口气，你们张家还真嚣张！” 　　许妈寻声望去，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高飞，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来是高警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开门，否则我让人砸门了！”高飞对于一个仆人没什么好客气的。 　　许妈央求道：“高警长，请您看在我家老爷的面子高抬贵手，有什么对不住……” 　　顾佩打断许妈的话，说道：“没什么对不住的，我们是公事公办，开门！” 　　许妈傻眼了，顾家的小姐也在，这就麻烦了，她只好转身去请示张夫人。 　　“给他们开门！”张奇峰出现在门口，冷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驼背老仆过来打开院门，赶快退到一边。 　　高飞带头走进张家大宅，巡警留下两人守在门口，还有四人守住后门，剩下的人都跟着进来。 　　叶定邦走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张家人正在吃饭，八菜一汤，有荤有素，伙食不错。除了张士维和老三张奇修，其他人都在。 　　高飞走到张奇峰面前，直接出示了逮捕令，询问道：“张奇俢在什么地方？警方现在怀疑他和一起恶性凶杀案有关，这是逮捕证！”高飞说话声音很大，里面正在吃饭的人都听到了。 　　“他不在家，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张奇峰努力克制，让自己不要发火。 　　张夫人听到了，立刻问道：“老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警察上门干什么？” 　　“娘，一点小事！”回答完张夫人，张奇峰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快走，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是气到我娘，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高飞半步都没退，又出示了另一份公文。严肃的说道：“这是搜查令，既然你们拒绝配合，警方就要搜查张家大宅，希望你们配合，否则我们讲强制执行！” 第311章 想要洗白? 　　“你们敢！”张奇峰气急败坏，伸手要抢夺搜查令。他的反应速度的当然没有高飞快，高飞躲开张奇峰的手之后，警告道：“你再影响警方执行公务，我就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你强制一个试试！”张奇峰脸色铁青，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都红了。 　　叶定邦不紧不慢的说道：“张先生，我劝你冷静一点，和我们硬碰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不就是几个臭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张奇峰内心怒火在熊熊燃烧，张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可能一帆风顺，可就在他们最弱的时候，有人欺负上门，可是警察从来不敢上门找麻烦。他才执掌银行没多久，黑皮警察就欺负到家门口了。这损害了张家的名誉，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在告诉其他人，张奇峰没用，警察都欺负上门了。 　　人们喜欢八卦，喜欢以讹传讹，他们才不关心警察中是不是有神探高飞，有顾家的大小姐，还有北平第一任大法医！ 　　“我已经警告你了，不要执迷不悟！”高飞把两份公文交给叶定邦，他随时可以动手。 　　“我张奇峰今天就不让，你能把我怎么……” 　　张奇峰话还没说完，高飞出手了，直接抓住他的手，顺势往后一扭，再往上一抬。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被高飞制服。就他的体格和力量，根本就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张奇峰的面子粉碎，自信心受到极大的打击，羞愤至极。他可是张家长子，张氏银行的老板，在北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高飞手中，和小鸡仔差不多，都配不上不堪一击四个字。 　　“放开我哥！”张琳琅冲过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向着高飞的肚子就扎过来。 　　没想到张琳琅这么狠，还随身带着匕首。高飞压着张奇峰不好躲，只能把身体往旁边一侧。 　　张琳琅毕竟没捅过人，也不知道匕首该怎么用。叶定邦伸出捏住了她的手腕，匕首距离高飞也就十几厘米。 　　“放开！”张琳琅拼命挣扎，叶定邦纹丝不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疯了！”张夫人大吼一声，脸色涨的通红。许妈赶快扶住张夫人，防止老妇人摔倒。 　　叶定邦用力一捏，张琳琅手腕一阵剧痛，她惨叫一声就松开手，匕首掉到叶定邦手中。 　　“下次见到警察老实一点！”高飞用力一推的，张奇峰往前冲了几步，用手捂住肩膀，回头怒视着高飞。 　　高飞说道：“我就当给张夫人一个面子，袭警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下一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叶定邦拿着张琳琳的匕首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匕首虽然开刃了，但是还没见过血，匕首狭长，前端尖利，适合刺杀，是一件危险的玩具。 　　“哪来的这东西？”叶定邦质问道。匕首已经超出了防身的需求，是一件杀人利器。 　　两人还是不服气，只是当着张夫人的面，不敢再有行动。 　　叶定邦发现了，张家大宅里最淡定的就是老四张奇锐，趁着没人注意他。张奇锐快速的夹了一块排骨，在嘴里转了一圈，就吐出一块骨头，这小子还把骨头推到旁边。 　　对峙的时间要是再长一点，他要把一桌子菜都吃完了。 　　“你们两个给我滚一边去！”张夫人是真的发火了，张奇峰和张琳琅乖乖的站在一边，只能用眼睛盯着高飞。能看出来，他们非常的敬畏张夫人。 　　没有人挡路，高飞大步走进内宅，叶定邦和顾佩一左一右，后面跟着巡警。 　　看到这阵势，张夫人还算淡定，依旧保持冷静，对着高飞说道：“这位警官，老婆子耳朵不太好使，没听到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家老三怎么了？” 　　高飞大声说道：“张夫人，您的三儿子张奇修涉嫌一起恶性杀人案件，警方希望他能会警局配合调查！” 　　“老三杀人？这怎么可能！”在张夫人眼里，三儿子是一个艺术家，怎么可能惹上人命官司？ 　　叶定邦解释道：“警方在张奇修的画室中发现一具无头尸体，是银行前雇员孙威，在案发前，张奇修胁迫死者的老婆香菱，要为她画全身像，香菱没有同意，您儿子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没有这回事！”张奇峰吼道：“我问过银行的同事了，是香菱主动勾引到老三。就她那种货色，我家老三能看的上眼？” 　　张奇锋的话不能当作证据，作证的银行员工可能是在他的胁迫之下，说了违心话。就算是上了法庭，法官也不会采信。 　　“你们太卑鄙了，香菱就一个弱女子，你们还往她身上泼脏水！”顾佩气愤的说道。 　　“你不相信银行员工的话，可以去问问新月酒店的前台和服务员，那个女人提前开好了房间，想要勾引老三，只不过没有成功。你们开可以去问问他们的邻居，看看邻居是怎么评价他们的！” 　　看来张奇峰这一下午就在准备这些，有钱就是好办事，准备的很充分。 　　高飞说道：“对于你说的这些，警方会去核实。就算夫妻二人准备仙人跳，也不能成为杀人理由！” 　　张奇修的画室里有无头尸体，这一条怎么都推不掉。案发之后，张奇修再也没有去过画室，马上要画展了，他却消极怠工，明显是知道画室里有一具尸体，嫌疑没那么容易洗白。 　　张夫人怒气冲冲的说道：“我说老三最近怎么很奇怪，好久都不回来吃饭，你们骗我说他在准备画展！” 　　张奇峰也很无奈，总不能告诉老娘他最痛爱的三儿子卷入一起凶杀案，还成了头号嫌疑犯。 　　高飞说道：“只要你们交出老三，警方就按照他自首处理，还会减轻他的罪责，也保全了你们张家的颜面。要是一会儿把他搜出来，那就不好看了。” 　　张夫人怒吼道：“老三不在家，老妇我都很久没看到他了！不许你们冤枉他！” 第312章 意外反转 　　张奇修在北平混了这么多年，他除了张家大宅和画室，再没有藏身的地方，出了人命案，一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张家大宅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说是十足的把握有些夸张，叶定邦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张奇修就躲在张家大宅的某个角落。 　　“这事您说了不算，要看警方的调查结果。”叶定邦挥挥手，让手下巡警去调查。 　　“我看你们谁敢！”张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挡住巡警的去路冲着叶定邦咆哮道：“真当我们张家没人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上门了？” 　　巡警的领队回头看着高飞，他们现在还真没把张夫人放在眼里，整个北平的警察都知道，他们的后台是顾家，现在顾家的大小姐就在旁边站着，谁还在意一个老太婆。 　　高飞微笑着说道：“请张夫人到一边休息！” 　　立刻过来两名身强力壮的巡警，直接的架起张夫人，抬到一边的沙发上，张夫人挣扎了几下，一点用都没有。 　　张奇峰要的气炸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连一个身强力壮的下人都没有，想反抗都没有机会。 　　“你们这群垃圾，快把你们的脏手拿开，你们给我等着！”张琳琅咆哮道。 　　叶定邦嘲讽道：“省省吧，你们也就能欺负一下无依无靠的穷苦人，碰上硬茬，你们就怂了。”他是故意的，就是要激怒张琳琅，毕竟她年轻，情绪容易激动，能套出一些信息。 　　张奇峰看出叶定邦的目的，说道：“琳琅，你不要和他废话，我会找他们算账！” 　　“哦，你这是要开除我？”叶定邦继续嘲讽道。 　　张琳琅听了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顾佩，气愤的吼道：“就为了勾引三哥的那个女人？她就是个贱人，想要勾引我三哥！” 　　顾佩想要驳斥她，叶定邦拉着顾佩问道：“你凭什么说她勾引你三哥？” 　　老三张奇修的画室就在北平大学附近，张琳琅学校就在附近，可能看到了什么。 　　张琳琅气愤的说道：“我亲眼所见，那个女人就守在画室门口，看到三哥就扑上去，死缠烂打，还让我三哥给她画西洋画，我呸！” 　　叶定邦和顾佩一愣，张琳琅所说的内容和香菱说的差距太大，在这种情况下，张琳琅不太可能说谎话。 　　高飞问道：“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 　　张琳琅大声说道：“当然有，这事就发生在画室门口，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她三番两次的找我哥，又不是一天两天，你们警察不是很厉害，去调查呀！”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如果张琳琅说的情况属实，又是另外一种情况。张奇修有可能是被陷害的，一切都是有计划得。 　　“继续搜查！”高飞让巡警上楼。 　　“你……你们……”张琳琅还以为她说服了三人。 　　叶定邦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更要找到张奇修，警方能保护他，调查清楚真相。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起针对张奇修，甚至是张家的阴谋，有人在寻仇。” 　　“笑话！”张奇峰说道：“我张家向来行事低调，不与人结仇，哪来的仇家？” 　　“真的没有么？”叶定邦说道：“你想想在张二公子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现在又到了三公子，明显是有人在设计，你们看不出来？” 　　张家人被问住了，老二和老三接连出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高飞直接问道：“老夫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没有……不可能……”张夫人想到了什么，坐在沙发上，陷入恶劣沉思。 　　叶定邦说道：“张夫人，你想到了什么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析。” 　　张夫人就像是没听见，整个人的石化了一般。 　　楼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巡警认真的搜查了每一个房间，连张士维的房间都没有放过。等了半个小时，巡警搜查了所有的房间，回到一楼，并没有找到张奇修。 　　张奇峰得意的说道：“我早就说了，老三不在家里，现在你们可以滚了，等着我明天去警局投诉！” 　　“去警局没用，接待的还是我们。”叶定邦说道：“你需要到更上一级的部门投诉。” 　　高飞说道：“我们要再搜一次，他们经验不足，难免有所遗漏！” 　　这一次高飞和叶定邦亲自出马，两人不紧不慢的检查了所有房间，每到一个房间，叶定邦就仔细的记下房间的长宽步数，记在脑子里。 　　搜查到张士维的房间门口，又闻到浓重的中药味，房间门敞开着，走到门口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张士维。 　　一段时间没见，张士维的皮肤更加白皙，精神还不错，躺在病床上，一副着急的模样。 　　“我张家又出什么事了？”张士维刚才问了巡警，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你没生气？”叶定邦有点好奇，以张士维是身份和地位，看到巡警闯入家中，一定会勃然大怒。 　　张士维反问道：“生气有什么用？生气能改变什么？我就算发火了，你们的人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在病床上躺的时间长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病，思想会逐渐的发生一些变化。张士维是连性格都变了，之前可不是这样。 　　“你家老三卷入了一起凶杀案，警方正在调查中。”叶定邦直接告诉了他。 　　“你说老三杀人了？张奇修？”张士维有点激动，他不相信老三有胆子杀人。 　　高飞补充道：“警方只是怀疑他和凶杀案有关，并不一定就是凶手，但是他现在躲起来了，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寻找他！” 　　“我的孩子我最了解！”张士维说道：“不是替他辩解，老三绝对没有胆子杀人。” 　　叶定邦说道：“张奇修不敢亲自动手杀人，他可以指使其他人动手。警方现在怀疑他和一群屠土匪搅合在一起，具体目的不明，我觉得他有可能是想对银行下手，特别是你们家的银行。” 　　“开玩笑，我张家又不缺钱，老三会为了钱来抢银行？还是自己家的银行！”张士维看着叶定邦说道：“我看是你们想嫁祸给他！” 第313章 试探张士维 　　嫁祸？ 　　叶定邦用手往后指了一下，示意张士维往后看，顾佩就在身后。意思很明显，真的想要对付张家，根本就不用栽赃嫁祸手段。 　　甚至不用顾佩出马，对付张家这几个人，叶定邦就能做到。不考虑后果的话，收拾张家并不用多大精力。 　　张士维虽然替老三辩解了，可是他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在为儿子担心，更像是在为张家的声誉辩解。 　　“我有点好奇，你的子女当中，你最关心谁？”叶定邦问道。 　　“你什么意思？”张士维的反问道。 　　“上次来是因为二公子的事，对于张奇麟的死，你一点都不难过，当时我想可能是你生病的关系。人在虚弱中看问题会不太正常，可这回三公子出事，你的态度并没有多大变化。我就像知道，你最关心的到底是谁？” 　　张士维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叶定邦的问题。 　　叶定邦继续说道：“老三出事之后，你就剩下老大张奇峰和老四张奇锐，还有小女儿张琳琅，两儿一女，可以给你养老送终。”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诅咒我的子女？”张士维总算是有了点火气。 　　“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作为一名警察，我最不想谁家出事，特别是你们家，家大业大，你们家出事，能影响北平千万百姓的生计，甚至是影响到整个北方。”叶定邦肯定了张家的重要性。 　　“那你们还不走！”张士维差点说出滚，临时又改口了。对着顾佩，他说不出滚，他心里也清楚，张家不同往日。 　　好不容易见到张士维，不可能就这么离开，这么好的机会，有几个问题要搞清楚。张士维回不回答无所谓，主要的目的是让他知道这些事。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根据警方目前的调查，三公子的命案可能牵扯到多年前发生的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说什么？”张士维的语调高了三分。 　　“看来你真的知道这事。”叶定邦说道：“你在盐道当差的时候，北方铸造局发生一件大案，五千两库银失窃，大火烧死了所有人。你肯定知道这事！” 　　“荒唐！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朝廷都没了，和我们张家有什么关系？”张士维喊道。 　　“没关系最好，这伙人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下手狠辣，偏门的账房都敢杀，银耗子就死在他们手上！”高飞说道。 　　叶定邦准备走了，到了门口说道：“你有我们的电话，要是想到了什么，给我们打电话。面对警察总比面对那些人强。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会变成不要命的疯子。” 　　张士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扭着头看向窗外，发现窗帘拉着，只好低着头看着地面。 　　三人走到门口，高飞随手关上房门，叶定邦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高飞心领神会，站在门口没走。 　　“你怎么看？”高飞问道。 　　“从他的反应看，肯定和北方铸造局的案子有关，可惜没有证据。那一伙人有可能和当年参与者有关系。”叶定邦很苦恼没有证据，然后还有时效性，北方铸造局的案子警局有没有权利调查还是一个未知数。 　　顾佩插嘴道：“这么说的话当年是张士维利用手中的私盐通道，把库银运走，神不知鬼不觉，真好计策！” 　　叶定邦摇摇头说道：“肯定不光张士维一个人，背后还有其他人，他只不过是一个盐道衙门的官吏，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管不到铸造局的事，他也不可能有能力解决铸造局的守卫。” 　　高飞问道：“那他的背后还有什么人？” 　　“这就不知道了。”连一个张士维都搞不定，更不用说他身后那些人了。 　　叶定邦原本就想给张士维提个醒，可是越聊越深，他想到一个新的问题，张士维如果真的和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他只是其中一环。张士维只不过提供通道，就能混到现在这种程度，那他身后的人呢？ 　　真正的主谋肯定比张士维混的还好，有可能位高权重，有可能富甲天下，这些人肯定不想看当年的案子再被翻出来。 　　顾佩看出来叶定邦有心事，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没事，继续搜，一定找出张奇修！”叶定邦走向下一间房，继续搜索。这难得是一个机会，可以把张家大宅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 　　隔壁就是张夫人的房间，叶定邦进去一看，佛龛、香炉、神案，房间素雅，除了床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家具。 　　张夫人床和张士维的床一墙之隔，隔壁房间的一举一动都能听得很清楚。 　　往好处想，肯定是为了方便照顾‘重病’的张士维。 　　叶定邦上了三楼，检查了叶家子女的房间。兄妹几人当中，张奇峰的房间最大，家具最多，房间里还有一部分机电话，方便张奇峰处理银行事物。 　　然后就是张琳琅的房间，全部都是西式家具，角落里还摆着一架钢琴。高飞用手指轻轻的一擦，钢琴盖子上有一层灰，不仅好久没人弹，就连上面的灰尘都没擦。 　　老二张奇麟的房间中规中矩，就是一间普通的卧室。房间里的摆设都没动过，开门就是一股污浊之气。 　　叶定邦环顾一周，房间里连灵位都没有，张家根本就没有人祭奠张奇麟。 　　旁边就是老三张奇修的房间，开门一看，房间里挂着很多张油画，都是张奇修的得意之作。除了几张是临摹的名画，剩下的都是张奇修所谓的东西合并。 　　房间的桌子上都摆着各种油画颜料，墙角还摆着画架，张奇修也在房间里作画， 　　出了张奇修的房间，在角落里才找到张奇锐的房间，非常狭窄，房间里连一个窗户都没有，房间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这个小房间还不如两位仆人的房间，许妈和驼背老头的房间都比这个大。 　　“这也太过分了！”顾佩捏了一下，被子就是薄薄的一层，这时候还好，冬天一定很难熬。 第314章 暗室抓人 　　叶定邦倒是觉得正常，张奇锐毕竟是个私生子，张夫人又健在，能容下他，还送他上学，已经是很大度。换上一家，张奇锐别说进家门，早就在外面弄死了。 　　张奇锐房间太小没，也没有搜查的价值，只有几件破衣服，都是三位哥哥不要的旧衣服，都不合身。 　　出了张奇锐的房间，再往上就是阁楼，楼梯扶手上上都是灰尘，很少有人上来。但是楼梯上都是脚印，上去一看，堆满杂物，再往里走，摆着画架，张奇修在阁楼也画了不少画。 　　“这家伙偷窥我！”顾佩找到一张油画，画的是顾家的大宅，正是从阁楼看往顾家，在一扇窗户前有一个美丽的女性身影。画上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谁都能看出来，画的是顾佩。 　　高飞看了一眼说道：“张奇修这小子不会是暗恋你吧。” 　　还真有这种可能，张奇修可没少找顾佩，非常的主动。叶定邦很认真的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 　　“他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顾佩有心上人了，再说了，张奇修这种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有关系！”叶定邦严肃的说道：“如果他真的很喜欢你，就不会去骚扰香菱。她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和你的美不一样，他们这种搞艺术的，对美都有极致的追求，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也就是说他骚扰香菱的事可能不是真的，张奇修有可能真的被坑了。” 　　高飞说道：“很素烂的仙人跳，是想傍上张奇修，别有用心吧！” 　　还好叶定邦让武杠子的跟着，他们四个都是老鸟，不至于跟丢了，他们也知道怎么联系叶定邦。 　　就算张奇修的事有蹊跷，今天还是要找到他。张家保护不了他，还是警局安全。 　　回到一楼大厅，张奇峰看到三人下来，似乎并没有发现，得意的说道：“我都说了，老三不在家！” 　　叶定邦走到张家人面前，好心的说道：“警方并不是和你们张家做对，是在帮你们，这一次的事，你们张家肯定应付不了，没有我们帮忙，你们这一次麻烦大了。”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张夫人用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撬了一下，厉声说道：“张家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谁知道你们是想帮忙，还是想乘人之危？你们走吧，送客！” 　　“谁说我们要走了？”叶定邦说道：“张家大宅不彻底搜查完，我们不会走。” 　　张琳琅怒道：“你们还想赖在这不走了？癞皮狗！” 　　“这也是一种方法，不过我没那么多大时间。”叶定邦说的是搜查完整个张家大宅，他还有地方的没搜到。像张家这样的豪门深宅，家中要是没有一两间暗室，都配不上豪门二字。 　　叶定邦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构筑出张家大宅的结构图，楼梯、走廊、每个房间都在脑海中形成立体图像。从一楼到三楼再加上阁楼，每个房间都镶嵌进大宅的框架。二楼的空间明显比三楼小，如果有暗室，一定在二楼。 　　张奇峰叫道：“少在这故弄玄虚，快点走吧。” 　　“二楼有个房间我还没检查，我有点好奇，入口在什么的地方？” 　　“你胡说八道的什么！”张夫人说道：“二楼你们都搜过了，什么没有入口的房间！没有！” 　　顾佩恍然大悟，她家也有暗室，入口是家族的大秘密，绝对不能对外泄漏。张家肯定不会说，要自己找出来。叶定邦胸有成竹，已经确定暗室的大概位置。 　　暗室要在一个不显眼，不容易被察觉的位置，入口也要讲究，在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可就算隐藏的在高明，空间就这么大，要找肯定能找到。 　　“你们不要把我逼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张奇峰握紧了拳头，他的举动更说明张奇修在二楼暗室之中。 　　叶定邦从巡警的手中拿过警棍，上到二楼，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发出咚咚的声音，转了一圈，基本确定暗室就在楼梯旁，只是还没有找到入口。 　　“张奇修，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是来帮你得！”叶定邦冲着暗室大喊。只不过暗室一般都有隔音设计，里面不一定能听见。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叶定邦走到隔壁的房间，是一间书房，靠着墙壁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摆着各种古董摆件，叶定邦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机关。 　　架子旁边有一个瓷坛子，里面放着很多画卷，也没有机关。但是叶定邦发现坛子地面一点缝隙都没有，用力拉了一下，坛子没拉动。能感觉到坛子下面连接着机关，入口就在这了。 　　顾佩不屑的说道：“暗室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比我家的差远了。” 　　“你到外面等着！”叶定邦让顾佩躲起来，让高飞做好准备。 　　高飞点点头，叶定邦这才转动机关，墙壁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架子慢慢弹开，暗室的门打开，里面传来张奇修的声音。 　　“外面什么情况？好像来了好多人！” 　　高飞直接冲了进去，张奇俢只发出一声惊呼，就被高飞制服。 　　“张公子，有一个案子与你有关，请你回去配合调查！” 　　“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抓我？我哥呢？”张奇俢情绪激动，疯狂的挣扎。可惜他力量本来就不行，根本就挣脱不开。 　　叶定邦走进去说道：“我在你的画室发现一具尸体，死者为银行职员孙威，现场发现了你的脚印，请你解释一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不是我杀的！和我没有关系，我是冤枉的！”张奇修大声呼喊。 　　声音传到楼下，引来了张夫人和张奇峰，堵在门口，不让高飞把人带走。 　　叶定邦也不着急，给张奇修时间冷静下来，把利害关系说清楚，让他自己做选择。躲避不是办法，解决不了问题，总有人要为凶案负责没，毕竟是人命案。 　　现在消息还没走漏，能把影响降到最低，一旦外界知道消息，对张家是不小的打击。 第315章 张奇修落网 　　叶定邦一番话说完，张夫人第一个冷静下来，叶定邦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走漏了消息，确实是对张家很不利。 　　“老三，冷静点！”张夫人一声呵斥，让张奇修冷静下来。 　　“娘……”张奇修有点懵，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奇峰问道：“娘，您的意思是？” 　　张夫人双目直视叶定邦，问道：“你开个价，只要你说的出来，张家就出的起！” 　　“这不是钱的事！”高飞说道：“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案，轻松就可以摆平，但是这个案子牵扯太多，我们带走他，真的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张家人总算是愿意坐下来倾听了，听说案子牵扯到多年前的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还关联到偏门账房被杀，一伙土匪进城，张家人的脸都白了。别的不说，就这一伙土匪，张家就难以招架。要不是张家在这权贵一条街，估计这伙强人早就冲进来，灭了张家满门。 　　叶定邦又想到底一个新的问题，如果真的是冲张家而来，那一伙人为什么不冲进来。不能明着来，可以在暗地里偷偷进行，深夜潜入张家大宅，并不难。 　　想来想去，只有三种可能。 　　一、劫匪认为时机不到，既然是复仇，张家还没有感受到痛楚，如果就这么杀了张家人，感受不到复仇的滋味。 　　二、一切只是一个巧合，他们是冲着银行里的金库而来，张奇修的事只不过是计策中的一环，想要挟持张家，并没有想对张家做什么。 　　三、劫匪在逼迫张家，想要引出张家背后的势力，也就是当年北方铸造局库银的真正主谋。 　　这三种可能性，每一个都有，主要还是掌握的情报太少。 　　“叶先生……”张夫人发现叶定邦走神，想要提醒他，被顾佩阻止，不能打断叶定邦的思考。 　　过了一会儿，叶定邦才回过神来，对着张家人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张奇修和我们走，警方不会为难他，只要他把亲因后果说清楚。我们还会派出一队人守着张家，保护你们。” 　　张奇峰问道：“那我们家其他人呢，小妹呢？” 　　高飞说道：“他们早就进城了，要是想对你们下手，早就出手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风险依旧在，没了张奇修，之前制定的计划被打乱，他们有可能会寻找的新的目标，这样的话张琳琅会比较危险。 　　叶定邦说道：“我们会派出手下保护你们，如果还不放心，可以出动顾家卫队。” 　　“真的可以吗？”张夫人看着顾佩。 　　“卫队小意思，暗卫都可以。”顾佩这么一说，让张家人彻底放心了。 　　张夫人对着张奇修说道：“老三，你就跟着三位警官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三位肯定不会冤枉你！” 　　“娘，我害怕……”张奇修一个大老爷们就快要哭了。 　　张奇峰安慰道：“老三，你也该为家里做点事了。没什么好害怕的，记住，你是张家的子孙！” 　　高飞也说道：“你要相信我们，只要人不是你杀的，警方肯定不会冤枉你。” 　　张奇修只能轻轻的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争取早点把案子破了，他才能真正的安全。 　　剩下的事就好办了，高飞让楼下的巡警撤了，事情到底怎么解决，他们也不清楚。高飞又调来一队心腹，让他们一队人守在在张家大宅里，另一队人隐藏在外面。顾家的卫队也收到顾佩的命令，有个风吹草动，立刻支援张家。 　　完成这些布置，张夫人总算是放心了。一行人从楼上下来，路过张士维的房间，里面传来说话声。 　　“小四也是我的孩子，他也需要保护！” 　　之前众人商量说的内容张士维都听到了，没想到他的竟然还很在意张奇锐这个私生子。 　　张夫人哼了一声，在这种情况下，丈夫还惦记来路不明的孽种，让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张奇峰的表情也不自然，老三张奇修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已经麻木了。 　　等到楼下的巡警都撤走，众人才从楼上下来，叶定邦说道：“吃了家里的饭再走吧，还有点时间。” 　　张奇修躲藏的这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难得有机会一家人坐下来一起吃，只不过饭菜都凉了。 　　高飞暂时离开了一会儿，亲自对巡警训话，让他们保守秘密，一个字都不许泄露。这些人都知道他们是冲着张家老三张奇修而来。 　　这些人都是什么素质高飞很清楚，走漏消息是早晚的事，手下最多能保密一两天。高飞担心之后的连锁反应，会不会对张家银行造成冲击。 　　“走漏消息未必是坏事！”叶定邦推算在这一两天之内，那伙人肯定要有所行动，等真凶落网，孙威之死真相大白，张奇修的事也就掀不起多大浪花。 　　“这样稳么？”高飞觉得心里没有底。 　　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叶定邦也有私心，他想知张家逼到绝地之后会发生什么。 　　过了二十分钟，张奇修吃饱了，放下碗筷，郑重的说道：“娘，大哥，小妹，我走了！” 　　张琳琅眼泪都是眼泪，扭头盯着张夫人，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就算她再叛逆，兄妹间感情还在。 　　张奇锐努力想要表现出很难过，可是他实在和老三没什么感情，硬装出的表情很是怪异。 　　张奇峰用力拍拍老三张奇修的肩膀，很豪迈的说道：“这才是我张家儿郎，好样的。你不用担心，这事很快就过去了，等你出来，继续办你的画展，一定会轰动北平！” 　　两个老仆也是泪眼摩挲，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整的就和生离死别一样。一起说道：“三公子保重！” 　　张奇修坚定的点点头。 　　“换上这个！”高飞扔给张奇修一身巡警的黑皮制服，穿着这一身离开最是稳妥。 　　张奇修跟着高飞走出张家大宅，一起上了高飞的警车，坐在后排中间。 　　叶定邦坐在他旁边说道：“现在可以说说香菱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16章 消失的黑龙会 　　张奇修深吸一口，调整好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这个态度很好，主动配合调查，只是车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录口供还是要回警局。 　　“先不着急，我们随便聊聊。”叶定邦想获取张奇修的信任。 　　“不着急？”张奇修反问道：“不着急你们这么大的阵仗冲进我家？” 　　高飞解释道：“我们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在最近这几天，有没有注意到有人企图对你或者张家做点什么？” 　　张奇修想都没想就说道：“我一个搞艺术的，除了的画室，很少去别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打我的主意？” 　　叶定邦服了，不知道这货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还是会接近他，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张奇修就是一块会移动的金砖。 　　看来张家根本就没有教过子女安全意识，他们不知道世间险恶，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在打他们的主意。 　　光这一点就和顾家差距很大，顾佩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遇到突发状况该怎么办，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尽可能的生存下去。 　　张奇修什么都不知道，叶定邦只好解释道：“我举几个简单的例子，比如你在路上，感觉有人在跟踪你。或者原本没有交集的人，突然联系你。” 　　“有啊！香菱！”张奇修给了一个众人都知道的答案。 　　高飞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她的事警方会核实，除了她呢？” 　　张奇修不说话了，大家都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又开口了。 　　“还有人确实不对劲，我不知道算不算可疑。”张奇修还有点迟疑。 　　叶定邦说道：“你只要说清楚来龙去脉，警方来调查！” 　　“有一个商会，我之前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连他们的人都不是。突然有一天，他们派了一个代表找到我，说是想支持我的画展，愿意捐助一大笔钱钱，没人任何附加条件！” 　　这听起来确实可疑，如果是有求于张氏银行，不可能一点条件都没有。在北平举办画展，还是一个不知名画家，也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力。 　　张奇修想了想又补充道：“派来的女人不仅很漂亮，气质还很优雅，甩香菱一条街。就连名字都很好听，只是好像不是真名。” 　　叶定邦很敷衍的说道：“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就没心动？没想着为人家画一幅画？” 　　“画一定要画，但是在画展前来不及了。”张奇修怅然若失，喃喃自语道：“千鹤……千鹤……好名字！” 　　“你说什么？”叶定邦抓住张奇修的手，让他再重复一遍。 　　“千鹤！怎么了？”张奇修一副很茫然的表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叶定邦大声问道：“赞助你的商会是黑龙会？” 　　张奇修再次点点头。 　　千鹤在行动！ 　　这段时间太忙了，叶定邦忽略了黑龙会和千鹤。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直在行动，到目前为止，叶定邦还不知道千鹤到底想要干什么？ 　　“黑龙会有问题？”张奇修就算傻，也看出不对劲。 　　“问题大了！”高飞说道：“警局最近办的几起案子都和黑龙会有关系，他们在背后搞鬼，死了很多人。至于细节，我不方便向你透露。” 　　叶定邦补充了一句，“前阵子炒的沸沸扬扬的百尸案，也和黑龙会有关。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有目的，如果没有利益，他们才不会投入金钱。” 　　张奇修害怕了，土匪就就算了，怎么连黑龙会也盯上了他？ 　　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抛开张家，他就是一个没有名气的画家。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冲着张家而来。张奇修感受到大哥的压力，执掌张家是真的不容易。 　　叶定邦再次陷入沉思，黑龙会已经盯上画展，很有可能知道张奇修画室里发生的事，这么好的一个把柄，黑龙会不可能会错过，为什么没有行动？ 　　黑龙会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稍稍的推一下，张家就有大麻烦。等到张家崩盘，黑龙会有很大的操作空间，难道他们不想吞下张氏银行？ 　　到现在为止，一点黑龙会插手的苗头都没看出来，叶定邦觉得心里没有底。 　　世界上没有不吃腥的鱼，黑龙会不动手要么是在等时机，要么是有更重要的事，暂时顾不上张家。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话啊！”叶定邦半天没反应，张奇修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龙会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高飞开车回到警局，带着张奇修到了一楼办公室。在这地方，可以开始正式的询问。问题要一个一个的解决，先弄清楚香菱的事。 　　“喝水！”叶定邦给他沏了一杯热茶，有助于放松。 　　高飞问道：“你和香菱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天我在去画室的路上，她突然跳出来挡住我的去路，还叫出我的名字。据她说有一天去银行送饭，偶然间看到了我，但是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俩正好顺路，跟着聊了几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经常在去画室的路上遇到她，后来我才想明白，她就是在等我。” 　　张奇修的这段描述倒是和香菱的讲述差不多，只不过站在不同的角度，感受也不一样。 　　叶定邦问道：“既然你很反感她，为什么还会为她画肖像画？” 　　“你当我想画她？”张奇修辩解道：“就算画，也画顾佩顾小姐这种美女。她整天的软磨硬泡，弄的我实在没有办法，才答应帮她画一张肖像画。除了画画，我什么都没做！” 　　两人有点的相信张奇修的讲述，又问他孙威被单位开除的事。 　　张奇修更加气愤，孙威知道了肖像画的事，一口咬定两人有奸情，三番两次的闹事。张奇峰知道之后解决的办法简单粗暴，直接把孙威开除。香菱一连几天都没再出现，都以为事情过去了，结果有一天早上，张奇修打开画室门，看到孙威倒在地上，已经咽气了。 第317章 仙人跳 　　“就这么简单？”高飞很不解，既然和张奇修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跑什么，还要在家里躲起来？ 　　张奇修解释道：“在我的画室看到了死人，门窗都完成无损，那死人手里还拿着我画的油画，不管怎么看，都是我害死了他。” 　　叶定邦倒是可以理解，如果他回到家，看到家里躺着一具尸体，绝大多数人都会跑，会认为自己被陷害了。 　　“你看到尸体是什么样？现场有的血迹么？看到凶器了么？应该是一把非常锋利的砍骨刀。”高飞觉得不对劲，必须问个仔细。 　　张奇修摇摇头，当时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慌慌张张的就跑了。脑子里乱成一团，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在北平大学里转了一圈。 　　“等等，你的意思是没看到血迹？”叶定邦抓住一个疑点。现场如果有血迹，红色的鲜血非常醒目，张奇修一定会看到，并且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关键的一点，现场发现张奇修带血的鞋印。 　　“我……我……又回去了！”张奇修的表情急剧变化，像是吓坏了。再次回到画室，这一次给了他更大的刺激。画室里到处都是的喷溅的血迹，死者的头还不见了，这下张奇修吓了个半死，夺门而出，跑回张家大宅就躲了起来。 　　这几天张奇修也很多痛苦，闭上眼睛的回想起画室的一幕，血流的到处都是，越来越多的血涌出来，直到把他淹没。张奇修就会从噩梦中惊醒，全身都是冷汗。 　　一连几天他都从噩梦中醒来，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是暴力夺取一个人的性命还是给他造成强烈的冲击。他把自己锁在暗室里，经过自我调节，总算是迈过这道坎，可以面对死亡。 　　张奇修感觉他的艺术创作都受到影响，再也找不到之前创作的灵感，画出的作品的肯定和以前不一样。 　　高飞很想教训他，出了人命案，有人死了，还被砍掉脑袋，张奇修却只关心自己的艺术创作。 　　叶定邦问道：“你走的时候锁上画室的门了？” 　　“肯定没有！”在当时的情况下，人出于本能的想跑的越远越好，谁还会想到关门。实际上张奇修大脑一片空白，等他稍稍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张家大宅门口。他冲进家里瑟瑟发抖，许妈还以为他生病了。 　　张奇修六神无主，也是过了很久才想起把这件事告诉张夫人。张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就算眼界比的一般妇人开阔，遇到凶杀案，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不是儿子杀的，总有人会还老三一个清白。 　　高飞无语了，都没人调查，凶手还能自己跳出来投案自首不成？ 　　叶定邦相信张奇修说的都是真的，特别是他在描述案发现场的恐怖时表情的细微变化，完全只自然流露，无法作假。如果是编造的，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破绽。越是谎话就越细致。当人可以用很长时间来编造一个谎话时，就会不断的完善这个谎话，补充大量的细节，听起来和真的一样。 　　假的永远是假的，假的绝对真不了，只要经过仔细推敲，就能发现其中的漏洞。只要找到到一个破绽，整个谎言就会雪崩似的崩塌，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后是信任的彻底崩溃。 　　张奇修的描述也很有价值，根据他的讲述，再联系现场勘察结果，能大致还原出现场经过。 　　孙威带着老婆香菱的画像，来到画室找到张奇修算账，也可能是的想摊牌，获取更大的利益。结果遇到了另一伙人，中间产生了争执，又或者其他原因，这伙人杀死了孙威。这伙人灵机一动，撬开房门，将尸体放在画室。这时候张奇修来了，这伙人只好退到一边。等到张奇修的受到惊吓离开画室，这伙人又返回画室，砍了孙威的脑袋，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 　　“就是这么回事！”张奇修对叶定邦的推测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的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样，至于那一伙人为什么这么做，就不知道了。 　　高飞说道：“你好好想想，你们家或者银行最近有没有收到勒索？” 　　“银行的事都归大哥管，家里好像也没什么事。”张奇修从来就不关心家里的事，问他什么都不知道。 　　叶定邦只好换一个问题。“对于香菱，你能想起来什么吗？” 　　张奇修不屑的说道：“她要再年轻个五六岁，勉强还能算美的。不过也是没有特点的美，在我眼中没什么价值。我准备画女人这一生的四个阶段，她还达不到入画的水准。” 　　从这话里就能听出张奇修看不上香菱，也不可能要求香菱画什么人体画。香菱有嫌疑，她主动接触张奇修的目的不明，还需要调查。 　　“在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说过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高飞问了，他都没报多大希望，张奇修当时年纪太小。 　　“好像听说过这么一回事。”张奇修记得不清楚，当时他太小，好像是听父母说起过。再往下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能记着就不错了。要不是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听名字就很厉害，他也记不住。 　　库银失窃和盐道八竿子打不着，当时还采取了严格保密，张士维不应该知道。但是考虑到他的官职，以及当时的官场混乱，走漏消息简直就是一定得。也不能根据这个就说张士维有问题。 　　只能进行下一个问题，叶定邦拿出了最关键的证物，手上仅有的两枚旧银元，递给张奇俢。 　　“你好好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张奇修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枚旧大洋，这能看出什么？” 　　高飞说道：“这是重要证物，有人把银元塞进包袱里，和孙威的人头一起扔在了鬼市。还有偏门的人因为这几枚银元丢了性命，里面的水很深，但是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奇修又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第318章 另一伙人 　　“这好像就是前朝的银元！”张奇俢不管怎么说也是张家后人，能认出这种银元。 　　叶定邦试探道：“你看不出这银元有问题？” 　　“不就是普通的银元么？”张奇修只能看出这么多。 　　高飞很有默契的说道：“我找专家鉴定过，这是假银元。” 　　“假的？”张奇修又检查了一遍，以他的水平，还发现不了银元有问题。 　　“看来你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叶定邦收回银元，检查了一遍，装进袋子里收好。 　　张奇修脑子里的一直在想着银元、人头、鬼市，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抛头颅的人为什么要把人头扔在鬼市？ 　　叶定邦问道：“你们家和鬼市有关联？” 　　“怎么可能！”张奇修大声说道：“要不是看了新闻，我都不知道北平有这么可怕的地方，我们张家也不缺钱，不会和那些畜牲同流合污！” 　　看到高飞和叶定邦两人没什么反应，张奇修再次强调道：“我们张家绝对不会和鬼市有联系，否则我张奇修不得好死！” 　　“我们相信你不知道，不能乱发誓！”叶定邦偷换概念，安慰了张奇修。 　　张奇修这会儿脑子乱成一团，无法注意到细微的几个词的诧异。叶定邦的意思是相信他不知道，但是张家知不知还不确定。 　　鬼市在被打击之前，每天的收入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都是大洋，又重又占地方，不好保存。北平水深，这么大一笔钱，肯定会引人觊觎。鬼市的人需要地方存放资金，银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原本都没什么问题要问了，叶定邦又想起一个，问道：“你了解孙威吗，他在银行负责什么？” 　　“好像是负责什么账目，这你该去问我哥。”张奇修对孙威的了解都来自于香菱的讲述。 　　“我没什么问题了！”叶定邦看着高飞。 　　高飞摇摇头，他也没什么要问的。只是该怎么处理张奇修是个问题。既然说是保护，就不能把他关起来。警局里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周局长的人都还在警局里。 　　“送顾佩家！”把张奇修交给顾家卫队，叶定邦想来想去，顾家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论是那伙人还是黑龙会，都不可能到顾家去找麻烦。 　　“顾家？”张奇修露出欣喜的表情，到顾家就有机会接触顾佩。 　　“是把你交给顾家卫队，至于安排你在什么地方，还不一定。”叶定邦联系了顾家卫队长，过了半个小时，顾家的车队到了门口，张奇修失望了，张奇修被带到丽都，只要他待在套房中，就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丽都虽然不如顾家，但是丽都有很多美女，每一个都是风情万种，张奇修肯定能找到他想要的美。 　　“你最好离那些美女远点！”叶定邦好意提醒的张奇修，丽都的美女可都不是省油的灯，香菱最多算是一个业余的，这些人可都是职业的，一不小心就要家破人亡。 　　“我可和二哥不一样！”张奇修对自己的定力充满信心。 　　高飞和叶定邦目送着张奇修离开警局，高飞感慨道：“这就是个傻小子，还好命好生在了张家！” 　　“也可以说他命不好。”要不在张家，也不用经历这些，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孩子的爹了，每天为生活奔波。 　　“不说他了，说说案子。”高飞坐下，这一次张家之行有不少收获。 　　叶定邦之前怀疑那伙穿西装的人和的银行有关，现在可以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是银行的人，不可能坑自己兄弟，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就是冲着张家而来。只要盯着张家这条线，这些人肯定会出现，只不过没时间等下去。 　　刚才说到孙威脑袋不见了，叶定邦就冒出一个想法，杀死孙威和砍掉脑袋的可能不是一伙人。前面一伙人杀死孙威是为了嫁祸给张奇修，后面一伙人拿走脑袋，不能说是为了救张奇修，但是一系列的行为都有目的，似乎是想揭露什么。 　　如果把这一系列都串联起来，叶定邦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有人想通过这种方式的告诉大家张家和鬼市有关系，孙威有可能就是管鬼市账目的人。 　　高飞总结道：“按你说的，某个知道内情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想通过这种方法揭露鬼市和张家银行的所作所为？” 　　叶定邦点点头，要做到这一点，这个人不仅知道张家和鬼市的往来，还有可能知道有一伙人要对张家银行下手。同时满足这么多条件，这太难了。 　　高飞摇摇头，他想不出什么人能同时满足这些条件。 　　“难不代表不可能，我们可能有所遗漏。”叶定邦始终坚信一点，不存在完美犯罪，只要做了，总会留下痕迹。真要是有这么一个人，能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他。 　　“我能做点什么？”高飞问道。 　　“我要再去检验一下孙威的尸体，你可以去找偏门，也可以去找香菱，保持联系！”叶定邦要再次进行尸检，如果真的存在两伙人，尸体上可能会留下线索。 　　提到偏门，高飞是该去走一趟，偏门的几位高手已经查了很长时间，按照他们的效率，肯定查到了什么。 　　叶定邦回到法医室，还没开门，就闻到房间里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先打开窗户透了一会儿气，这才走进去。 　　土匪的尸体加上画室运回的无头尸，特别是后者，已经高度腐烂，味道肯定好不了。 　　“你来告诉我，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叶定邦戴上口罩，拿着放大镜走到无头尸体边，仔细的观察尸体脖子上的伤口，找到很多砍痕。 　　拿走脑袋的人砍了很多下才把头砍下来，人的胫骨比较坚硬，就算是不了解颈骨结构，也不需要这么多下才砍断。这个人完全就是乱砍，伤口中有很多骨头碴子。 　　这说明凶手的力气比较小，用的工具也不是很锋利，所以他才砍了这么多下。如果是前一伙人，他们都敢杀人，砍头还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第319章 解剖 　　虽然有诸多的疑点，但是依旧不能证明是两伙人所为，缺少对照组，无法进行判断。 　　到现在为止，对于孙威真正的死因还不确定。 　　“难道非要我进行解剖？”叶定邦看着巨人化的尸体，都觉得有点吃不消。腐烂到这重程度，内脏已经腐化。虽然已经进行了尸检，想要找到死因，必须要解刨。尸检不等于解刨！ 　　尸体腐败到这种程度，如果是暴力致死，会在的尸骨上留下痕迹，如果是下毒，以现在的手段很难查出来。如果是锐器刺伤，还有迹可循。 　　只考虑了一分钟，叶定邦就下了决定，必须要进行解剖。 　　对高度腐败的尸体进行解剖，对设备和防护手段的要求特别高，腐烂会产生有毒物质，甚至会有剧毒物质。这对才在建设中的法医室是一个挑战。 　　叶定邦没有护目镜，为了防止尸液飞溅，只能用飞行员特制的眼镜，这还是顾佩搞来的。 　　脸上只能戴多层口罩，中间夹上姜片，呼吸有些困难，只能坚持，没有更好的办法。 　　身上穿着厚重的雨衣，还好没有到夏天，气温不高。就算是这样，叶定邦觉得像是穿了一身铠甲，还特别的闷，透不过气来。 　　手上不能戴厚手套，会影响操作。叶定邦只能戴两层手套，立刻开始解刨工作。 　　第一步，脱下死者的衣服。因为尸体膨胀，衣服紧紧的勒在身上，衣服被尸液浸透，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叶定邦用的锋利的匕首切开死者衣服上的扣子，衣服嘭的一下就撑开，一些尸液飞溅出来，甩在雨衣上。恶臭扑面来，还好口罩里有姜，暂时压制住尸臭。 　　房间的窗户都打开，风吹散了尸臭味，叶定邦继续剥衣服，尝试了几次就放弃了，不可能把衣服完整的脱下来。 　　叶定邦只能用剪刀，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绞碎，这才脱下来。在解剖之前，他先检查衣服的口袋，一分钱都没有。但是找到一些细微的东西。 　　在上衣口袋里发现蛋壳的碎片，就在最近两天，孙威还吃了鸡蛋。这家伙已经被开除，还有钱吃鸡蛋？ 　　继续检查另一个口袋，叶定邦发现了一根长头发，仔细一看，长发末端还打弯，至少转了的五六个圈，明显是烫发。这在北平还是非常新潮的发型，最近一次看到这种发型还是在的丽都的花魁身上。他记得很清楚，香菱是直发，并没有烫发。孙威还和其他女人有关系？ 　　检查完外套，检查贴身衣服，里面的衬衣上还有口袋，只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才会放进贴身的衣袋中。叶定邦只找到碎纸片，不管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拿走了。 　　碎纸片上可能有字迹，但是被尸液浸透，已经无法辨认，现在的技术手段也没有办法还原。 　　叶定邦把碎纸片放在玻璃器皿上，从纸张的材质上看，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这种纸的材质特殊，不是一般的宣纸。只有非常特殊的文件，才会用的这种纸张。 　　孙威把它贴身收藏，死了还被人收走，肯定很重要。可惜只有这么一点，也看不出是什么。 　　衣服都没了，检查尸体表面，叶定邦拿着放大镜，一寸一寸的找过去，主要查看躯干部，一点一点的的检查下来，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 　　正面检查完，叶定邦又艰难的把尸体翻过来，检查后背，一样没有伤口，至少可以排除利器杀人。 　　就剩下割喉一种可能，只是脖子被砍烂。现场也没发现喷溅的血迹，基本上可以排除。 　　割喉会喷溅出大量的血液，现场会到处都是血迹。 　　看来还是要解剖，叶定邦在尸体上做了一个Y字形的切口，刀锋划过皮肉，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切开了。不等切开肋骨，黑色的内脏就从肋骨的缝隙中挤出来。内脏呈现出黑色，半溶解的状态，像是烂泥一样。这种状况已经没办法进行检验。 　　叶定邦拿出骨锯，切断尸体的肋骨，有些内脏还保持完整，叶定邦把内脏拿出来，装进玻璃器皿中。他着重检查了尸体的胃，想找出胃内容物，这是尸检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可惜腐烂的太过严重，已经没有检查的必要。 　　忙碌了几个小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差点被尸臭味给熏晕过去，竟然一无所获。解刨也没有发现。 　　尸体不需要缝合，叶定邦找了一块白布，把无头尸体给盖上。 　　解剖没有找到死因。 　　作为法医最后的手段，解剖都没找到死因。不能怪他学艺不精，实在是设备和工具不行。 　　叶定邦正要摘掉手套，视线无意中看到孙的脑袋，尸体检查完了，头颅还没有检验。 　　既然做了就要做全套，叶定邦拿过人头，头发中有硬物！ 　　拿着放大镜检查，就发现头发中有一小段金属，是一根钢针扎入了头顶，暗杀术！ 　　东瀛暗杀术！ 　　黑龙会？ 　　叶定邦有点懵，杀死孙威的不是那一伙土匪，是黑龙会？ 　　看来黑龙会还是插手了，只不过用的是非常低调的方法。要不是重新检验，也不会发现这枚钢针。 　　下手的人功力比之前的人手段高多了，钢针完全没入颅骨中，所以上次检验没发现。现在钢针露出来，是因为腐败产生压力，把钢针推出来一点。 　　孙威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招，直接死亡。身上的血液停止流动，所以在砍掉头颅的过程中只喷溅了少量的血液。 　　死因找到了，总算没白忙一场，叶定邦赶快摘掉口罩和眼镜，走带门口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然后脱掉身上厚重的雨衣。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叶定邦坐在门口对着孙威说道：“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招惹黑龙会杀你？” 　　在阳光下坐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身上的汗都晒干了，沾染了尸臭味也淡了许多。以后解刨这种活要慎重，只有特殊情况才进行解刨，不然就要累死。 第320章 魏七的幸福生活 　　孙威死于黑龙会之手！ 　　这一点确凿无疑。 　　叶定邦等人接连出手，沉重打击了黑龙会，山里的研究所被毁，丽都失去掌控，友好医院低调了许多。还以为黑龙会忙于招架，暂避锋芒，原来都是一厢情愿，黑龙会还在活动，只不过低调了许多。 　　黑龙会由明转暗，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将更难对付。叶定邦有一种感觉，黑龙会的领导换了，新的头目有可能是千鹤，也算是老对手了。既然在欧洲能让千鹤栽一个跟头，到了北平，一样能让千鹤铩羽而归。 　　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香菱，看她怎么说。 　　咕噜…… 　　叶定邦肚子饿的咕咕叫，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这时候也就在外面的小摊还有东西吃。 　　该找香菱了，不管她有什么问题，都是死者的妻子，尸体该处理了。叶定邦关上所有的窗户，这才离开。一点都不担心有人来动手脚，不论谁走进法医室，都会被尸臭味熏出来，还会在身上留下无法掩盖的味道。 　　叶定邦手上有木醋液，往自己身上喷了点，虽然味道不太好闻，但是比尸臭味好多了。 　　走到警局门口，黄秘书哼着歌蹦蹦跳跳的走进来，说明她心情非常好。 　　“才回来？”叶定邦主动打招呼。 　　“有点私事处理了一下，大法医你出去查案？”黄秘书笑着问道。 　　“你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黄秘书得意的说道：“你很快就知道了！”说完就笑着走了。看样子是有周局长消息了，想着东山再起。 　　局长的位置空置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周局长的消息，叶定邦就估算到他要卷土重来。不过这会儿也没功夫管他，周局长这一伙人早晚要完蛋，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叶定邦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做炒疙瘩的摊子，要了一大碗，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溜达着去找武杠子。 　　联络点定在丽都，武杠子肯定会留下一个人等着叶定邦，其他人都跟着香菱。 　　高飞大概还在偏门，叶定邦只好自己到丽都，到了丽都门口，门童跑过来叫道：“叶先生，你怎么来了？” 　　叶定邦打量了半天，才认出眼前的门童是魏七，换了一身制服，扔了破烂的袍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差点没认出来。这还没到晚上，客人还不多，魏七干劲十足。 　　魏七太喜欢这份工作了，不用半夜起来偷偷摸摸的去鬼市，不用坑蒙拐骗，不用住着四处漏风的房子，一日三餐吃的比过去好多了，每天只要在门口站一会儿，就能拿到不低的薪水，比鬼市好多了。每天看到的都是达官显贵，眼界都不一样，要是遇到洋人，还能得到小费，也是一笔收入。 　　他非常感激高飞也叶定邦，要不是有两人推荐，他魏七这辈子不可能找到一份还算是体面的工作。 　　这才上班几天，就有女服务员向魏七示好，这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他看到叶定邦才这么激动！ 　　“我来找我的人，他们在吗？”叶定邦问道。 　　“您说那四位练家子，他们一早就出去，留了一个口信，您要是找他们就去西四胡同。” 　　“西四胡同？”叶定邦不知道具体位置，北平城里的胡同至少有三位数，有些胡同名连老北平人都没听说过。 　　“我告诉您大概位置。”魏七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您小心点，西四胡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过去有几家烟馆就藏在西四胡同，现在住在那边的……” 　　魏七使了一个眼神，叶定邦心领神会，又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香菱肯定在西四胡同，武杠子才会跟去，孙威的房子并不在西四胡同，是狡兔三窟？还是说这里面有诈？ 　　叶定邦还是决定去闯一下，就算有风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都准备走了，叶定邦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最近丽都的花魁有什么动静？” 　　“生意还是很好，每天来捧场的人可多了。最火的是迦遥，昨天晚上就有一个公子哥花了上千大洋！”魏七当时就震惊了，这些人出手太大方了，他一辈子都挣不了一千大洋。在丽都里只过为了博得美人一笑。 　　叶定邦低声说道：“你帮我留意一下两个花魁，迦遥和夏芷，不用跟踪她们，不用刻意靠近，只看他们每天和什么人接触，都干什么就可以了。” 　　“没问题！”魏七一点都不觉得为难，反正他有空就盯着美女看。 　　“还要留意一下东瀛人，以及和东瀛人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魏七点点头，这种事他轻车熟路，盯梢而已，又不犯事。 　　还是要在丽都中安排自己人，一个魏七歪打正着，就能发挥巨大作用。要多安排些人手，掌握丽都的一举一动。 　　“遇到顾家人，告诉他们我去了什么地方！”叶定邦趁着还没注意到他，离开丽都，按照魏七告诉的路线，直奔西四胡同。他还是留了一手，让顾家卫队做后援，确保出了意外后还有补救的机会。 　　西四胡同并不远，烟馆不能开在太偏僻的地方，顾客都选择就近的烟馆，谁也不会为了抽上一口，走上半个多小时。再加上这些大烟鬼都是瘦骨嶙峋，烟瘾上来了，也坚持不了多久。 　　民国虽然号称禁烟，但是还有很多烟土偷偷的运进北平城。烟土在黑市上和黄金差不多，都是值钱玩意，还能快速流通。 　　叶定邦不想走了，叫了一辆黄包车夫，晃晃悠悠的去了西四胡同。 　　这北平城中的黄包车夫也有讲究，快跑腿赚钱，都跟着脚行，规矩特别多，每天还要交份子钱。 　　脚行的背后就是偏门，北平城号称有一千车夫，全部是脚行的人，混子地痞不敢轻易招惹脚行的人。 　　“西四胡同到了！”车夫按照吩咐停在街口，叶定邦还需要观察一会儿，下车之后就站在街角，远远的看着胡同口。 　　看了一小会儿，一个巡警都没看到，这西四胡同果然有点门道。 第321章 找到香菱 　　只看了五分钟，叶定邦就看出门道了。 　　巷子口有一个茶水摊，一个铜子能喝一大碗凉茶，渴了能喝到饱。夏天是茶水摊生意最好的时候，一般天热才会出摊。西四胡同口的这个茶水摊一年四季都开着。 　　摊主是个的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就是放风的，想进入胡同，必须要从茶水摊前经过。 　　在街口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鞋店，生意不怎么样，特别冷静，基本上没有客人。再往前还有一间成衣店，门口挂着几件西装，一看就是便宜货。 　　叶定邦心中大喜，这是找对地方了，他们一直要找的土匪十有八九就躲在西四胡同里。 　　香菱也躲在这里，难道他们之前有勾结？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叶定邦把香菱的经历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她说的很清楚，香菱原本有一个的很幸福的家庭，因为变故才被孙威家人收养，两人才结为夫妻。莫非这个变故就是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 　　如果是这样，她从一开始目的就很明显，接近张奇修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只是没想到张奇修没看上她。 　　竟然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叶定邦替武杠子担心，他们虽然是老江湖，见事不对肯定会跑，但是如果对方人数多，也不容易脱身。 　　偏门的人可能在附近，如果引起骚乱，偏门的几大高手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到时候就是一场大战。 　　正在思量对策，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茶水摊，武杠子老大雷一。 　　雷一往茶水摊子上一坐，摊主上了小碗茶，两人很熟络的聊起来。 　　看到这种状况，叶定邦直接走过去，坐在雷一身边。 　　“叶先生！”雷一立刻就要站起来。 　　“坐！”叶定邦示意雷一赶快坐下，他不想引人注意。 　　摊主也是偏门中人，看出叶定邦身份不一般。躲在一边不敢说话，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在两人身上打转。 　　“香菱在里面？”叶定邦问道。 　　雷一点点头，香菱那天离开报社之后，就回到家中收拾东西，然后就躲到了西四胡同的一间民宅里的，再也没有出来过。武杠子不会看错，确信香菱就躲在里面。 　　“就她一个，没有其他人？”这和叶定邦预计的不太一样。 　　“确实就她一个人，丈夫死了，也看不出很难过，每天躲在房子里发呆，老三以为她疯了。” 　　叶定邦谨慎的问道：“你们在这几天了？就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 　　“有个两三天了，您说的具体是什么人？”整个西四胡同里就没个好人，全抓到警局去审问，保证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有没有绿林？”叶定邦问道。 　　摊主摇摇头，这西四胡同什么人都有，赌鬼、毒虫、流莺、地痞、无赖、稳婆、牙婆……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绿林。 　　“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叶定邦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就不好说了，短的也就三两天，长的有几十年，有的在这住了一辈子。” 　　又打消了一种可能，胡同里的人不是同一时间搬来，就说明他们和铸造局的案子没有多大关系。 　　叶定邦指着街口的两家店铺问道：“鞋店和成衣店的生意怎么样？” 　　摊主不明白叶定邦问东问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在偏门身份低微，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两家店铺掌柜的手艺都不错，但是店铺的位置实在是不好，周围的住户都不喜欢西洋货，能买起的顾客又不会到这么远来买，要不是有些老顾客帮衬，两家店铺早就开不下去了。 　　“这两家最近是不是做了一笔大买卖？” 　　摊主惊讶的问道：“这你也知道？真是厉害！大概就在十几天前，来了一个什么商行，买了好多衣服和鞋子，把半个店铺都搬光了。” 　　“太夸张了，那得有多少人的衣服？”叶定邦顺着往下问。 　　“怎么看也四五十人！是雇了一辆大车拉走的，至于拉到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摊主是个聪明人，把他知道的都说了，眼力劲很不错。 　　“赏你的！”叶定邦扔了一块大洋给摊主，如果他能找到拉车人，知道货送到什么地方，再赏一块大洋。 　　“没问题，您就等我消息。只是等我打听好了，要到什么地方寻您？”摊主不动声色的摸叶定邦的底细。 　　“你去警察局，找法医或者高飞都行！”叶定邦站起来，往巷子里走去。 　　“法医？”偏门消息灵通，摊主早听说过大法医的名号。知道这位就是最近屡破奇案的神探。 　　摊主双手抱拳行李，在银耗子一事上偏门欠下叶定邦人情，但凡是偏门中人，只要遇到叶定邦一定要礼遇有加。 　　“等你消息。”叶定邦走进西四胡同，往里走了几步，就被人盯上了。 　　路边晒太阳的老婆子，胡同里玩耍的小孩，路过的中年人都盯着叶定邦看。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抠出来。”雷一凶恶的喊道。 　　这些人立刻不敢看了，把视线转到别处。 　　“叶先生！”雷二和雷三站出来，两人就守在门口。雷四在后院守着，香菱想要离开，除非长着翅膀飞出去。 　　雷三报告道：“就在一刻钟前，香菱还在院子里。” 　　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房，院子还有一小片菜地，不知道种的什么，都已经发芽了。 　　院门从里面插着，这种门并不结实，雷三一锤子就能砸开。 　　叶定邦在门上轻轻的敲了几下，屋子门打开，香菱走到门口，开门看到叶定邦，她一点都不惊讶。 　　“你来了！”香菱微微一笑，十分的淡定。 　　“看样子你早知道我要来。”香菱这才露出真面目，之前的慌乱都是装出来的。 　　香菱调侃道：“我的演技不错吧，大名鼎鼎的叶神探都没看出破绽。” 　　“你的演技确实很厉害，不请我进去说？” 　　“请！”香菱对着武杠子说道：“几位也辛苦了，一起进来坐坐，还有屋后的兄弟，我刚烧开了水，准备沏茶。” 第322章 最毒妇人心 　　既然香菱一介女流都能这么淡定，主动发出邀请，叶定邦当然要赴约。 　　作为一名大法医，一个擅长推理破解悬案的神探，有一个东西他永远都搞不明白，那就是女人。 　　女人的某些行为模式完全没办法预测，她们一半是理性，一半是感性。一会儿理性占多一些，一会儿感性占上风。顾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有些时候他以为很了解顾佩，有时候完全不知道顾佩在想什么。眼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或许能通过香菱，多了解一点女人。 　　双方看起来都很平静，每人亮出武器，一切都很和谐，看起来像是老朋友见面。实际上双方你来我往，是在智力层次上的交锋。 　　香菱上次能骗过叶定邦，说明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很清楚双方在力量上的差距，她跑肯定跑不过雷一，打不过雷二，力量比不上雷三，抗击打能力比不上雷四。动起脑子比不上叶定邦，各方面都被压制，想要翻盘，机会十分渺茫。 　　“那就打扰了。”叶定邦挥挥手，雷一吹了一声口哨，过了一小会儿，满身肌肉的雷四出现在门口。 　　香菱赞叹道：“一看这几位兄弟都是高手，叶先生真是厉害，手下个个都是精英。” 　　“几个兄弟而已！”叶定邦的底牌还有很多，老枪、山凤山豹子兄弟，再加上土夫子一脉，真要发动起来，能量惊人。 　　“请吧！”香菱打开房门，房间里点着檀香，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房间布置的很素雅，墙上挂着三副水墨画，在门口铺着席子，上面摆着蒲团和茶案。旁边摆着一个小炭炉，铜壶正烧着热水，就快开了。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要来。”叶定邦坐在茶案前，茶几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壶，虽然不是极品，但也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东西。 　　香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几位大哥请坐！” 　　雷一摆摆手，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不适合他们，哥几个粗陋惯了，品不出茶味，还是巷子口的大碗凉茶适合他们。 　　“你们太谦虚了，几位哥哥只不过是被生活所迫，一点茶水而已，没什么高雅的！”香菱坚持要兄弟几个坐下。 　　“你们坐吧，都尝尝香菱的茶艺。”叶定邦挥挥手，兄弟四个才在席子上坐下。雷三和雷四就像是两座大山，把香菱夹在中间。 　　铜壶中的水开了，叶定邦先倒在紫砂茶壶上，把茶壶清洗一边，这才打开旁边的小罐子，用茶刀从里面取出茶叶，缓缓的装进紫砂茶壶中，动作轻柔，点到即止，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这茶道功夫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练成，香菱肯定是很小就接受这方面训练，动作才能做的这么美。 　　“你到是什么人？”叶定邦问道。 　　香菱用竹夹子清洗着茶杯，淡淡的说道：“叶先生这么厉害，猜不出我的身份？” 　　“我只知道你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至于你的身份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主要是没有时间，如果时间允许，叶定邦肯定能查清香菱的身份。 　　香菱淡淡的说道：“家父乃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专管钱币制造，当年仓库大火，家父被烧死在库房之中，死状凄惨，尸体几乎无法辨认。” 　　虽然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杀气，要不是当年那场大火，她的命运绝对不是这样。 　　“原来是名门之后，失敬！”叶定邦拱手行礼，工部主事官职并不高，但是能执掌大洋铸造，绝对是受朝廷信任的官员。 　　香菱说出自己的身份，等于说出了她做这些事的目的，她就是要报仇。 　　“既然你这么坦诚，那就从你丈夫的死开始说吧。”叶定邦问道：“孙威是被你害死的吧？” 　　香菱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突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将茶壶中的头一泡浇在茶宠上。完成之后才说道：“孙威很爱我，他的死和我关系不大。我害死的是他父母，也就是我的公公婆婆。” 　　武杠子四兄弟对视一眼，香菱看起来就是一个弱女子，竟然害死公婆，算是她的亲人，语气还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怎么杀的？”叶定邦拿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茶叶香气扑鼻，茶汤金黄，一看就是好茶。 　　“毒死的！”香菱给五人倒满茶之后说道：“乌头，只要一点点就能取人性命。我正好认得这种植物，当然我没有一下就毒死他们，而是每天都下一点，逐渐增大计量，让他们以为自己生病了，慢慢的死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香菱这一番话让武杠子不寒而栗，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于自己的公婆，要让他们在痛苦中受尽折磨而亡，这也太狠了。 　　叶定邦问道：“看来孙威的父母和当年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香菱微微笑着说道：“我原本并不知情，蒙在鼓里在他们家生活了多年。孙威家原本经济并不是很好，可是在案发之后突然就很有钱。我嫁给孙威之后，有一天晚上肚子不舒服睡不着，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声，我这才知道他们是当年害死我父母的元凶之一。” 　　“你能说的具体一点么？”叶定邦问道。 　　香菱说道：“孙威的父亲是掌管工部运输车辆的小吏。在大火发生当晚，有人给了他一笔钱，从他的手中借走几辆车，用于运输。第二天车辆就送回来，给了他一大笔钱，至于运的是什么，你们猜的到。” 　　叶定邦说道：“孙威父母知道借车的是什么人吗？” 　　香菱摇摇头，借车人很神秘，要是知道是什么人，可能早就被灭口，也活不到被香菱毒死。 　　孙威的父母算不上凶手，只能算是帮凶，是被钱收买，并不是真心想要害死香菱的父亲。 　　这只是一个导火索，把香菱心底激发的仇恨释放出来，她早就在心里无数次诅咒那些害死她父亲的人。 第323章 张家所为 　　香菱一直想要找到凶手，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众多受害者家属，人死了不仅一点抚恤都没有，还被怀疑成内鬼，这谁能受得了！ 　　可是当时的调查人员又不给力，又查不出真凶。黑锅总要有人来背，要不是当时朝廷完蛋了，他们这些家属也要被牵连获罪，坐牢甚至是发配都有可能。 　　叶定邦能想到香菱当时是什么状态，但是他感受不到香菱当时受到的强烈冲击。 　　助纣为孽的人竟然是她的公婆，她还管他们叫爹娘！ 　　他们一定要死！ 　　香菱当时一定承受巨大的压力大，有可能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有可能梦到父亲在大火中哀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替父母报仇，香菱无法得到安宁，所以她选择下毒毒死公婆。 　　叶定邦还算到一点，香菱根本就不爱孙威，她嫁给孙威完全是出于感激。夫妻感情本来就脆弱，在得知真相之后，夫妻感情崩溃了。香菱还算是有点理智，没有将孙威一起毒死。 　　香菱赞叹道：“不愧是大法医，是神探，说的就像是你亲眼所见，就连我怎么想的都知道！如果你早生个十几年，当年要是你负责调查案子，说不定能查出真凶。” 　　叶定邦喝了一口茶，称赞道：“真是好茶，什么品种？” 　　“我自己采摘，自己炒制的绿茶，没有名字。”香菱很得意的一笑，自己制做的茶受到人称赞道。 　　武杠子四兄弟也跟着喝了，只能说好喝。 　　雷四粗声粗气的说道：“大妹子，俺没啥文化，也不懂茶，就是觉得你泡的好喝，知道真好！” 　　香菱点点头，冷笑着问道：“你们就不怕我下毒？有些毒无色无味，只要一点就能让你们肝肠寸断，死于非命！” 　　武杠子四兄弟一愣，香菱能毒死公婆，自然也能毒死他们。茶已经喝下去了，真要有毒，他们就都完蛋了。 　　叶定邦很淡定的说道：“香菱小姐再和你们开玩笑，茶水没毒。” 　　“你能确定？”香菱问道。 　　“当然！”叶定邦分析道：“这套茶具是你父亲的宝贝，他生前一定非常珍惜。既然是你爸的心爱之物，你怎么会忍心把茶具变成凶器，惹上人命官司。” 　　“先生高见！”香菱又往叶定邦小茶盏中倒满了茶水。 　　“我们接着说吧！”叶定邦一饮而尽后问道：“你在毒死公婆前，打听到了什么？” 　　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香菱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松死了，把秘密带到坟墓里。在他们彻底断气前，香菱肯定要威胁他们，获得更多的线索。只要用孙威的性命做到要挟，他们一定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香菱再次竖起大拇指，叶定邦的眼神就像是能洞穿人的灵魂，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不说我替你说。”叶定邦说道：“大概通过某些线索，孙威的公婆告诉你盐道张士维很有可能和案子有关，所以你讲第二个目标锁定张家，孙威在你的要求下进入张氏银行上班。” 　　“张家就是一群伪君子！”香菱提到张家有点事态，有些愤怒的说道：“用盗来的钱开银行，每一枚大洋上都沾着无辜怨恨的鲜血。他还不把自己伪装成正人君子，四处投资，换得一个好名声。就没人想过那么多的钱，都是从哪来的？” 　　“我想过！”叶定邦很认真的说道：“我想过调查张家资金来源，只不过人力有限，还没开始调查。” 　　关键是这些是来自于香菱的猜测还是有所依据，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当然有证据！”香菱说道：“我公爹是老司机了，当地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很熟。虽然借车人没说借车干什么，但是公爹在车轮上发现一种胶泥，这种泥很特殊，分布并不多。盐道衙门的码头周围就有这种黄土，而张士维就是码头主管。” 　　这还不够，还是猜测。香菱废了些事，托了很多人，找到盐道码头上的一名装卸工。从他口中得知就在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后不久，几辆货车停在码头上，张士维亲自监工，从车上卸下很多沉重的货物装上了穿。装卸工百分百确定他们搬的不是盐。 　　叶定邦问道：“光靠你一个人肯定查不到这些，你的助手是谁，谁在帮你？” 　　香菱邪笑着说道：“我的助手可不止一个，他们很厉害，什么情报都能打听到，就潜伏在你们周围，随时能发动攻击。” 　　“好好聊天，吹牛就不对了。”叶定邦说道：“你的依仗不过是几十号和你有相同遭遇，想要为父母洗刷冤屈的人。这些人并不是很难找，我要找到他们很容易，更何况还有偏门的人手。” 　　“没有关系！”香菱很沉着的说道：“等你找到他们，我们要做的事已经差不多了。” 　　“不就是抢张氏银行么？”叶定邦说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还要张家身败名裂，你们的计划是真不错，在这些人中谁是你们的头，你么？” 　　“我不是！”香菱摇摇头说道：“我们没有领头的，所有事都是大家商量着完成。” 　　“那孙威的死也是你们共同研究决定的？”叶定邦问道。 　　“不管你信不信，孙威的死是一个意外，我们就没想杀死他。砍他头的人也不是我们！我们的人看到孙威拿着我的油画去找张奇修理论，他们就跟上了，等到他们追到画室，孙威就死了。这时候张奇修来了，他们一哄而散，让张奇修背上杀人罪名，也是一种报复。” 　　只是他们没想到有人会砍掉孙威的脑袋，还引出之后一系列的事，他们也有点懵，到底多少人在打张家的主意？ 　　叶定邦又问道：“那鬼市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香菱也没想到人头会出现在鬼市上，要不是后来看了高小晴的报道，他们都不知道还有鬼市这么可怕的地方，毫无人性可言。 第324章 东洋人 　　鬼市尽显人性之恶，是最见不得光的存在，一旦曝光，必死无疑。但是斩草不除根，用不了几年，又会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滋生，就像是一颗种子，慢慢的发芽，最后长成一棵大树。 　　叶定邦看着香菱，不会放过她面部表情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从她的反应来看，确实是不知道孙威的人头为什么会出现在鬼市。有一点可以肯定，做这些事的人知道的肯定比香菱还多。 　　“你真的不知道鬼市？”叶定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香菱反问道。 　　“据我所知，你丈夫孙威负责的就是鬼市的资金来往，每天都为银行吸纳鬼市的存款。” 　　“这我不知道，他从未说起过。或许他也不知道这些钱的来历。”香菱还是替孙威辩解了几句，他们夫妻之间并不是没有感情。她只是刻意的隐藏起来。香菱如果想要杀死孙威，早就下手了，一点点乌头就能杀人。 　　“喝茶！”香菱又给无人倒茶，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拖延时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用。”叶定邦喝了茶水说道：“你要是真的想替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把当年案件的所有参与者都挖出来。” 　　香菱的表情很惊讶，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没往其他方面想。张士维只能算是参与者之一，他一个盐道衙门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把手伸到铸造局。 　　叶定邦故意问道：“你们搞了这么多的事，还把偏门拖进来，难道不是想逼迫张家说出其他参与者？不过你们这一步棋走的真臭，杀了偏门的账房。以前还能在西四胡同这样的地方躲着，以后就没机会了。你就没想到半个胡同的人都和的偏门有关系？” 　　“那是一个意外！”香菱等人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们只是接触过偏门外围，并不知道银耗子是偏门的高层。武杠子等人瞪大了眼睛，都想听香菱解释，就算跟了叶定邦，他们也是偏门的人。 　　香菱只好解释道：“那位掌柜的不知道从银元中看出了什么，去找了张奇峰，我们只想警告一下他，让他离着张奇峰远一点，没想到暴发了激烈冲突，并且他能说出我们的来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傻他灭口。” 　　“这么银行里还有你们的人，是那位秘书吗？”叶定邦立刻推算出来，张奇峰每要见很多人，普通见面肯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有人听到了什么，这人把的消息传出来，才有后面的事。能近距离听到谈话内容的只有秘书，他们渗透的程度相当高。 　　香菱傻眼了，没想到一句话就出卖了同伴。对警察来说没什么，秘书也没犯罪，但是让张家知道了，后果就不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张家肯定会报复，影响的不是秘书，而是秘书一家人。 　　“你淡定一点，你的同伙又不是只暴露了一个。”叶定邦给自己的茶盏中倒了点茶水。 　　“还……还有谁？”香菱内心激烈的挣扎，第一反应是叶定邦在诈她，他根本就没见过其他人，转念一想，这是个神探，说不定真的知道点什么。 　　“你不信？”叶定邦喝着茶水说道：“在巷子口有一家鞋店一家成衣店，是你们的同伙吧？” 　　香菱打了一个冷颤，她自认很聪明，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聪明的家伙，已经到了可怕的程度，他仅仅是在巷子口坐了一会儿，就发现店主有问题。 　　叶定邦嘴角微微一弯，心中很得意，他只是觉得两位掌柜的可疑，诈香菱一下，从她的反应看，猜对了。 　　房间里最震惊的就是雷一，他全程都在，叶定邦和摊主的对话都听到了，丝毫没有发现问题，叶定邦就听出来了，这位叶先生真乃神人也。 　　香菱急切的说道：“你不要为难他们，两位掌柜的年事已高，他们什么都没做，和这些事……” 　　叶定邦说道：“只不过是为你们提供了衣服和鞋子，你们想伪装成银行的人，抢了银行中的库银之后，想再嫁祸给张家，说是张家自导自演，为了吞掉储户的钱。这一招的确是高明，不仅报仇，还让张家身败名裂，真是好手段，只不过你们没意料到在实施的过程中会出现这么多意外。”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去阻止！”香菱不解，叶定邦都看出这么多了，还有心思和她闲聊喝茶？ 　　“因为你们成功不了！”叶定邦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有内应，你们里应外合，也拿不下张家银行。有了偏门这一大变数，计划就不会成功。有一点我倒是很奇怪，你们的武器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 　　香菱都没听清楚叶定邦问什么，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张家银行早就有准备，或者偏门准备动手，她的同伙就是去送死，最后的结果是全军覆没，一个都活不了。 　　“你……你……救救他们！”香菱抓住叶定邦的手说道：“你只要救了他们，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又是这一套，可惜叶定邦也不吃美人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武器是从什么地方弄到手的，特别是武器中还有手雷炸药这些东西？ 　　“我也不是很清楚！”香菱有些慌乱的说道：“我们这些人中有北洋的新军，会使用枪械，我们凑了一些钱，武器是他们买的，至于细节我不清楚。” 　　“买的？”这是叶定邦听到最搞笑的回答，就他们使用的这批军火的质量，比一般军阀队伍的武器都好，特别是子弹，和顾家卫队用的是同一种，别说黑市，就算是鬼市上都很抢手，就他们凑的那点钱，也就买几把枪的事。 　　叶定邦冷声说道：“再给你几分钟考虑一下，最好说实话，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东洋人！”香菱赶快说道：“好像是一个东洋商人提供的武器。” 第325章 熊本山昭 　　东洋人？ 　　叶定邦最近养成了一个毛病，只要提到东洋人，就会高度重视，非要弄清楚。 　　香菱听出叶定邦的语气不对劲，问道的：“东洋人有什么问题吗？” 　　雷一说道：“这几年东洋人干了不少恶心人的勾当，这些家伙凶狠残忍，就像豺狼一样，害了不少人，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万分小心。” 　　“除了武器之外，他们没提其他要求？”叶定邦追问道。 　　东洋人三个字让叶定邦又想起了零计划，这玩意就像是影子一样如影随形。这些家伙图谋太大了，必须把这些潜伏的间谍挖出来。 　　就算零计划只进行了五年，每年送到华夏潜伏下来的间谍都是一个惊人的数量，他们形成的间谍网庞大到难以想象。这还仅仅是精英级别的情报人员，如果再加上行动人员，人数更加庞大。 　　这次发生了这么多事，像是有人在暗中捣乱，难道是零计划的这些幽灵？ 　　想要确定和零计划有的没有关系，只要从利益出发就能确认，如果这些事件和零计划有关系，在幕后操控的黑龙会能获得什么？ 　　叶定邦只想了一分钟，就发现如果黑龙会插手能获得巨大的利益。 　　一、鬼市完蛋了，市场被摧毁，但是鬼市的主体还在，特别是鬼市运输货物的渠道。如果落入黑龙会手中，他们能把各种东西运进北平城。 　　二、张家银行遭受打击，黑龙会能趁机接手银行，掌握北平的经济命脉，进而会控制整个北方的经济。 　　三、对偏门造成影响，不管黑龙会想要做什么，偏门是个庞然大物，怎么都绕不开。 　　如果还要往下算，就是对权贵和民众造成影响。像张家一样的豪门在北平还有很多，每一家的家底都不安静，但是这些豪是基石，维持着现在的秩序，一旦这些豪门乱了，北平就会彻底乱了。 　　后果很严重，仅靠这几点推测，黑龙会一定是插手了。可能和千鹤的掌权有关，黑龙会改变了一直以来的风格，低调了许多，变成了在黑暗中行动，如同幽灵一般。 　　叶定邦思考了一刻钟，香菱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事，能让叶定邦这么在意，绝对不会是小事。 　　“你能想起东洋商人的名字么？哪怕一个字都好。”叶定邦说道。 　　“你给我一个必须要想起来的理由！”香菱想要知道的更多。 　　“你们可能被人利用了。”叶定邦很清楚他说出的这番话会刺激到香菱，他们一群人制定的复仇大计，还苦心积虑的准备了很长时间，到头来成为别人的筹码，被算计了还蒙在鼓里。 　　香菱喊道：“不可能！谁能利用我们？” 　　“东洋人！”叶定邦没说出黑龙会，就算知道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叶定邦希望香菱想起商人的名字，或者阻止她同伙的行动。 　　香菱放下手中的东西，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有个什么动物，我只是听了一次，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按照我说的做，我能帮你想起来！”叶定邦让香菱先闭上眼睛，深呼吸，放松，让思绪回到听到东洋人名字的时候，时间就停留在那一秒钟。 　　想了很长时间，香菱有点崩溃的说道：“好像有一个招字。” 　　“招？不会是熊本山昭吧。”除了千鹤之外，最不想提起的名字就是这个，如果真是他，就证明的不再是猜测，是黑龙会真个的有行动。 　　“就是这个名字！”香菱很肯定的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最糟糕的情况，你最好还记着介绍他的人，你们被人利用了。”叶定邦不喝茶了，直接站起来说道：“必须阻止你们复仇行动，你愿意和我一起还是把你关进警局？” 　　香菱还是有点不相信，他们精心准备的计划怎么就会失败？仅仅因为一个东洋商人能造成多大影响？警察到底知道多少，打算怎么行动？ 　　必须再争取一点时间，计划正在进行中，这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让叶定邦看出了什么，或者到了张家银行，计划肯定要失败。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天我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我没有……” 　　“狡辩就没意思了。”叶定邦说道：“你们的计划不就是趁着张家乱成一团，自顾不暇的时候抢银行，你们已经拿到了保险库的钥匙和密码，计划用二十分钟到半小时把里面搬空，在警察到来之前撤离。我不打击你，以你们的水平，执行起来肯定不会像计划的那么顺利。”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香菱没说一个字，他们这些人都有公共的经历，绝对不会出卖同伴。 　　叶定邦不屑的说道：“就你们的破计划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确定实施的具体时间，现在确定了，就是今天。” 　　“请吧！”雷一很绅士，先礼后的兵。 　　香菱只能配合，乖乖的站起来，跟随着叶定邦走出小屋。出了院子，叶定邦在前，雷三走在旁边，保护叶定邦。剩下的三人护着香菱，毕竟她在这经营多年，说不定还有同伙。 　　一行人走在胡同里，只有几位大娘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当没看见，很顺利的走到巷子口。 　　武杠子四兄弟监视香菱的时间都和街坊混熟了，知道是偏门的人，就不会来找麻烦。 　　“叶先生，就这么走回去？”雷一问道。 　　“这附近有电话吗？”叶定邦要让顾佩安排车，这时候高飞不在警局。 　　“前面就有！”雷一早就摸清楚西四胡同周围情况。 　　“你们看好她，很我来。”叶定邦故意向成衣店走去，带着香菱从掌柜的面前晃悠过去。 　　两位掌柜的看到香菱很惊讶，香菱赶快摆摆手，示意两位掌柜的不要轻举妄动。两人再加上店里的伙计都不是武杠子的对手，叶定邦还有枪在身，枪声一响，附近的巡警就来了，两位掌柜的一个都跑不了，都要进号子里蹲着。 第326章 动手了！ 　　叶定邦也不着急，就在门口等着，留下足够的时间让他们交流。 　　香菱实在是没忍住，问道：“是今天？” 　　掌柜的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的点点头。香菱还想说什么，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在这种情况下，又不能说的很详细，说的太隐晦，如果理解错了，会惹出更大的麻烦，索性就不说了。 　　“车来还要一会儿，不再说点什么，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叶定邦故意说道。 　　成衣店掌柜的很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大家同命相连，互相扶持走到今天，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都把对方当亲人，眼看着香菱要落入火坑，他们不能无动于衷。他们做的事，不论落在哪一方势力手中，都是一个死。 　　鞋店掌柜的说道：“这位先生，是不是弄错了，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这位女士看着不像是坏人！” 　　“坏人能用眼睛看出来还要警察干什么。”叶定邦表明身份，被警察抓了，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之一。 　　香菱只是轻轻的摇摇头，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位掌柜，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你的小动作这么多，我会以为你在暗示什么，为他们着想的话，最好别动。”叶定邦微笑着说道。 　　香菱不敢动了，她是真的打算偷偷的打暗号，她已经陷进去了，一个小动作可能把两位掌柜的也拉进去，叶定邦的话隐隐有威胁的意思。 　　两位掌柜的看明白了，什么也不说，各自回到店里，不敢再插嘴。 　　“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给你机会。”叶定邦调侃道。 　　香菱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就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 　　等了一会儿，两名巡警巡逻路过街口，叶定邦摆摆手，把他们叫过来。 　　“叶警官！”巡警认出叶定邦，北平的警察至少有一半想要跟着叶定邦混。 　　叶定邦微微一笑，让两名巡警以后多关照两位店主。 　　“一定！以后谁要是敢找你们麻烦，告诉我们，我带兄弟们揍他娘都认不出。”巡警笑着答应，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两位掌柜的，看的两人心里直发慌。两位巡警明显是理解错了叶定邦的意思。 　　叶定邦也没解释，顾佩带着车队来了。七辆黑色轿车停在店门口，顾佩都下车，摇下车窗叫道：“上车啊！” 　　确定香菱不会功夫，身上也没有携带危险品，叶定邦让她和武杠子上了一辆车，他上了顾佩的车。 　　“怎么这么大的排场？”叶定邦问道。 　　“你着急用车，家里车队刚接待客人回来，我就都带过来了，香菱真的是凶手？”顾佩对妻子杀死丈夫的行为充满好奇。 　　“这个案子水深了，你家有没有办法查到清朝的官员档案？”目前只能确定张士维可能参与其中，其他人还一无所知，或许能从官员的档案中看出点蛛丝马迹。 　　顾佩也不确定，这得家问问老头子。她好奇的问道：“你想查什么？” 　　“查张士维同级以上的官员，老乡或者同一科的考生。这些人一同策划了库银失窃案，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阴谋！”叶定邦具体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就是感觉不对。 　　“你得给我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顾佩如果要动用某些特殊的关系，需要一个理由。 　　叶定邦摇摇头，他只是觉得张家的反应很奇怪，黑龙会的所做作为也不对劲。某些事件都和张家有关，可是张家也没有彻底的控制张家。站在黑龙会的角度，对付叛逆者必须的用最残忍恐怖的手段，杀了张家的满门，才能立威，让其他投机者看清楚，不停话的下场很恐怖。 　　可是到目前为止，黑龙会都采用迂回的方法来对付张家。一直以来张家连警卫力量都没有，都不用杀手，出点钱黑市上就有人接这种活，就算追查下来，也查不到源头。 　　能想到的解释中靠谱的只有几个，张士维手上有黑龙会忌惮的东西。或者背后有人在保护他，比如说曾经策划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的那一伙人。 　　“理由足够了。”虽然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这些理由足够动用顾家的力量去查下去，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联盟，对顾家来说是不确定因素，具有潜在的威胁性。 　　“还有一个情况你应该知道。”叶定邦说道：“香菱和她那一伙人只是乌合之众，根本就不能给张家造成威胁，直到有一天，他们遇到一个叫熊本山昭的商人，他们迅速武装起来，制定了针对张奇修的行动。如果不是中间出了差错，他们的计划相当高明。” 　　“黑龙会？”顾家已经提高了黑龙会的威胁等级，黑龙虎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少的可怜，除了友好医院，就是熊本山昭，名义上黑龙会的负责人。 　　叶定邦低声说道：“或许还有零计划。” 　　“懂了！”零计划也是顾家的一大心病，因为零计划的存在都推迟了官员清理计划，给了一些家伙喘息的机会。 　　顾家的情报官员做了大量分析，只确定几个疑似零计划的卧底，正在严密监视当中。 　　叶定邦往窗外看了一眼，车队走的这条路会路过张家银行。到现在为止，银行还很平静，那一伙人还没动手。 　　顾佩提议道：“去银行看一眼？” 　　“我去可以，你去不行。” 那一伙人随时可能会动手，叶定邦在银行里冒点风险可以，但是顾佩不行，她的身份特殊，并且银行里肯定有人认识她。她一旦暴露，就有可能扭转局势，让目前掌握的优势荡然无存。 　　顾佩只是哼了一声，她想干的事没人能阻止，就算的是叶定邦也不行。 　　车队转过一个路口，银行就在前面，叶定邦叫道：“停车！” 　　他看到一队人走向银行，穿着差不多的衣服，脚上的鞋都是一样的，身上明显带着家伙，那一伙人动手了！ 第327章 成为人质 　　目测一共二十多个人，走路的速度非常快点，还有几个人拎着袋子，里面装的肯定是‘长家伙’。 　　叶定邦推测这是第二批人，已经有一部人进入银行，外围还有行动人员准备接应。 　　“你快回警局，把高飞找来。让他先清理外围人员，我会保护里面人质的安全。”叶定邦走了几步又补充道：“看好香菱，她很重要，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交换人质。” 　　“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顾佩拉住叶定邦，这帮人说起来是报仇，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在被挟持的情况下会发生各种意外，被逼到绝境，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还能守住底线？ 　　“叶先生，我和你们一起去。”武杠子要从车上下来。 　　“你们可以留在外围。”叶定邦执意一个人去，五个人一起目标太大，特别引人注意。再加上这兄弟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他们一出现就会引起劫匪警觉。 　　顾佩叫道：“你来银行很多次了，他们能认出你。” 　　“我自有安排。”叶定邦就自己的算计，就算被认出来也不怕，公开身份才更好谈下去。 　　那些人距离银行大门越来越近，没时间和他们多说，叶定邦再不走过去就要失去最后的机会了。 　　“告诉高飞，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枪。”叶定邦觉得这些人罪不致死，他们活在仇恨中，也很可怜。 　　“你……小心……”顾佩还没说完，叶定邦已经跑向银行。 　　香菱趁着众人分心，摇下车窗，想要大声呼唤，提醒她的同伙。 　　“快……” 　　顾佩反应奇快，香菱刚张开嘴，顾佩把手伸进车窗掐住香菱的脖子，冷声说道：“你敢叫一声试试，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香菱被吓到了，顾佩身上释放出可怕的杀气，她绝对会说到做到。顾家的行刑官能让人痛苦哀嚎七天都不断气。叶定邦要是出了问题，她会让所有人都去陪葬。 　　别说香菱，就连熟悉顾佩的司机都被吓到了，从没见过他们小姐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这才是权贵家小姐的真面目，太过于善良，执掌不了顾家。 　　“我……我……没有！”香菱真的害怕了，顾佩这才拿开手，想到叶定邦有危险，她刚才真的有掐死香菱的想法。 　　顾佩回过头，看着叶定邦赶在那些人之前跑进银行大门，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要相信叶定邦的能力，认识这家伙以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必死的局都能破了，这些乌合之众一定伤不了他。 　　“你们去把香菱送回警局，留下一辆车，一辆回顾家，把最精锐的卫队给我调过来。剩下三辆停在周围路口，看到货车就给我拦下。”车队太显眼，停在这容易引起注意，给叶定邦增加风险。 　　“是！”车队立刻行动起来，顾佩走向银行，她要换一个合适的角度观察银行里的一举一动。 　　叶定邦冲进银行大厅，平时这个时间储户不多，最多也就五六个人，今天却有十多个人，都在排队等候。叶定邦在大厅里快速扫了一眼，跑到角落坐下。在等候的人群中有劫匪的同伙。 　　“还好来得及，要是下班前拿不到钱，老婆会杀了我！”叶定邦故意说的很大声，然后找个没人的椅子坐下。 　　一位老大爷听到了，调侃道：“年轻人你这样可不行，这老爷们得当家，钱得攥在自己手里。老娘们管钱不行，你看我，家里什么都听我的。” 　　叶定邦皱着眉头说道：“我老婆太凶悍，我可不敢得罪她，有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结婚之前她不这样。” 　　旁边一位中年女人说道：“小伙子，谈情说爱是一回事，过日子是另一回事。你们甜蜜蜜风花雪月的时候，可没想过生活有多不容易。财迷油盐酱醋茶，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可每天都要面对，日子久了就没心情再和你温柔了。你现在肯定没有孩子，等你们再养上小孩，每天事更多。女人都想温柔，都是被生活逼成母老虎。” 　　叶定邦只想着快速融入这些人之中，没想到抱怨一句引来这么多话，中年女人还没说完，穿着西装的劫匪走进大厅。 　　咔啦……咔啦…… 　　他们人太多了，穿着又是新皮鞋发出很大的声音，他们一出现就引起众人注意。 　　这一伙年龄最大也就三十多岁，年轻一点的也就二十出头，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像是受过训练，也就是香菱说过的北洋新军。 　　稍稍有一点棘手，这些家伙都是老兵，上过战场拼过命，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想要制服他们有点困难。 　　“你们要办什么业务？”大厅里的招待迎上去说道：“马上就要下班了，你们这么多人……” 　　“闭嘴！抢劫！”黑洞洞的枪口顶招待脑门上。 　　招待立刻就懵了，大厅里的人看到枪，发出惊恐的叫声。 　　领头的几个人立刻冲到一扇门前，双手拿着驳壳枪，后面的人拿着手榴弹等待开门。 　　叶定邦装出很害怕的样子，缩在角落里。这些人的行动说明银行里肯定有内鬼，已经把银行的布置告诉了劫匪。 　　门打开，一行人还没冲出来，枪口就瞄准了他们。 　　“不想死就放下枪！”劫匪喊道。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这些人是张奇峰临时请来的，本来对银行就不忠心。生命受到威胁立刻就选择妥协，扔下手中武器，举着双手投降。 　　后面的人检查了一遍，确定他们身上没有武器，让他们和储户站在一起。 　　劫匪控制了一楼的局面，领头的人才说道：“我们是来求财的，并不想取人性命，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保证你们都能活着离开这里。如果有人想当英雄，先考虑一下家中的妻子子女，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别杀我，我们配合你！”刚才还一副当家老爷们的汉子最先服了，高举着双手，吓得瑟瑟发抖。 　　领头人说道：“这样就对了，我不想为难你们。你们这点小钱我们也看不上，我们也不抢劫，是来拿回属于我们的钱。” 第328章 黑吃黑 　　这伙人已经控制住了一楼大厅，第一步已经完成，每个人的分工都很明确，拖了这么长时间，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叶定邦趁着人质还处于慌乱之中，现场还没有稳住，掐着嗓子问道：“银行怎么骗了你的钱？” 　　领头人环顾一周，没看到是谁提问，但是这个问题提的非常好，正好问到劫匪的心坎上，他们这次行动并不是单纯的搞钱，他们也想的揭露张家的真面目，让大家看看，张家伪善，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在人命上堆积起来。 　　“你们都不知道张家是怎么发家的吧，他们杀人抢劫，害死了很多人。让老人没有子女赡养，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悲惨的事。让孩子失去了父亲，家中没有了顶梁柱，一家人孤苦伶仃，孩子不能上学，只能乞讨为生……”领头人越说越说激动，这些事都是他亲眼所见，还有更惨的没有说出来。 　　有姐弟俩和父亲相依为命，一家人全靠父亲微薄的薪水月俸过日子，父亲被人杀害之后，姐弟俩就没有了收入，兄妹俩靠着邻居的救济活着，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世道不好，邻居的日子也不好过。万般无奈之下，姐姐把自己卖入烟花巷，赚钱养活弟弟，还能让他继续上学。 　　弟弟很认真的学习，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每个月只有一天能见到姐姐。他很珍惜这次机会，每次见到姐姐，姐妹两人都很开心。姐姐每次都会买一只烧鸡，弟弟最爱吃，姐姐就在旁边看着，说她吃饱了，每天都吃的很好。实际上姐姐过的并不好，有的时候身上的还有伤，弟弟心在滴血，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作欢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心里发誓，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把姐姐从火坑里救出来。 　　他很努力的赚钱，想要给姐姐赎身，可是姐姐没等到这一天。在约定的时间姐姐没有回来，他去打听才知道姐姐已经死了，尸体都埋了，随便用草席子一卷，扔在恶劣郊外的乱葬岗。老鸨只给了他三枚大洋，直接就扔在地上，像是在施舍。 　　弟弟很想一走了之，想到以后的生活，不得不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大洋，然后疯了一般跑到乱葬岗，想要找到姐姐的尸体，他去找了很多地方，弄的满身尸臭，最后筋疲力尽的昏倒，最终也没找到尸体。他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就这么没了，从此以后没，只剩下他自己。 　　这个故事很感人，叶定邦相信头领就是故事中的弟弟。他的悲惨经历的根源就是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这个案子牵连了很多人，大多数人都过的很悲惨，这些人要抱团才能活下去，所以他们很团结，上下都是一条心。一旦遇到触发点，就会迸发出强大的能量。 　　触发点就是铸造局的案子，但是这里面有一个疑问，他们调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怎么就在张家最弱的时候发现案子和张士维有关系？ 　　领头人的讲述博得了一部分人质的同情，在大厅里办业务的都是普通民众，这种事情他们多少都听说过。在被挟持的状态下又听了一个悲惨的故事，很容易引起人质的情感共鸣。 　　中年妇女摸着眼泪说道：“这年头谁活着都不容易，只要你不伤害我，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有一个人表态，其他人都跟着附和。领头人没想到人质这么配合，有点意外。 　　“谢谢了！”领头人居然还冲着人质鞠了一躬。 　　处理完人质，下一步就要对付的是银行的员工和刚才制服的护卫。 　　叶定邦瞪大了眼睛，盯着员工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在这些工作人员当中，同样有可能有劫匪的人。 　　在大厅工作的都是银行最低层的员工，以女性为主，在处理账务上，女人心细，不容易出错。 　　当枪口指向女人，他们发出低声尖叫，身体往后缩，挤成一团。这些人中只有三四个男的，想把女人护在身后，可是他们也很害怕，在枪口下瑟瑟发抖。 　　“只要你们老实听话，我也不为难你们，讨生活的都不容易。你们中要是有人死心塌地的跟着张家，那我就不能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我们听话！”一群人急忙表态，银行的薪水不错，他们赚的也是辛苦钱，没必要为了钱把命搭上。 　　叶定邦没有发现疑似内鬼的人，也有可能有遗漏，员工太多了，又挤在一起，无法看清每一个人的表情。但是他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庞，都有可能知道他警察的身份。 　　最后剩下的就是这伙请来的武行，不等领头人说话，他们中的一个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细水长流，兄弟，抱个的万儿。”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不是绿林，也不是道上混的，我们只是为了报仇而来。我们也不想和诸位结仇，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领头人也懂黑门切口，说了几句还在点子上。 　　“好说！”偏门这些人都是亡命徒，真要玩起狠来，劫匪未必能毫发无损。他们也不想节外生枝，打开银库之后，他们还要把银子运走，真的得罪了偏门，他们出不了四九城。 　　劫匪还不知道已经得罪了偏门，误杀了银耗子，偏门绝对要血债血偿。有几个偏门手下眼里放着凶光，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领头人又冲着众人拱手，带着一队人上了二楼，只留下三分之一的人。 　　这伙人还是不专业，居然都不搜身，叶定邦的身上就藏着两把枪。估计偏门这些人身上也有武器，都有各自的路子。 　　叶定邦脑筋一转，猜到偏门这些人为什么没动手，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不吃腥的猫。他们十有八九是想黑吃黑，等到劫匪打开银库，把里面的银子搬出来，偏门再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银子搞到手，杀手谋财，一箭双雕。 第329章 身份暴露 　　人的贪婪是没有底线的，张家号称北平第一富，银库中的银子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偏门的人之前可能没什么想法，现在有了。这一伙人比劫匪危险，他们是真正的亡命徒，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刚才领头人的故事对他们是一点用都没有。 　　叶定邦都无奈了，劫匪就是一群蠢货，看不出这些偏门家伙是最大的威胁？ 　　这一伙人虽然没人说话，但是眼神加上手势，一样可以交流。再加上混出来的默契，这些家伙在劫匪的眼皮下商量怎么对付劫匪。 　　偏门的手势自成一体，高飞或许能看懂，叶定邦只能靠猜。偏门的人打不开银库的门，他们打算银子搬出来之后下手，把这些人全弄死，把所有罪名都推在劫匪身上。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处理现场的目击者，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办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偏门就是黄雀了么？当然不是！ 　　还有黑龙会虎视眈眈，偏门没了银耗子，拿到银子也吞不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反而因为这笔钱他们会成为各方势力重点打击的目标。 　　在黑龙会的背后还有人，这么大的场面怎么少得了顾家卫队。顾家才有可能是笑到最后的人。 　　都在自作聪明，都在算计别人，同时被别人算计。 　　智者和庸人有一个显著的差别，智者知道什么可以干，什么不能干。而庸人永远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做聪明，计划万无一失！ 　　绝对不能让偏门动手！叶定邦在为人质的安慰考虑，偏门这伙人有极高的可能选择灭口。如果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就不用担心走漏消息。 　　叶定邦打了一个冷颤，这就是人性中残忍黑暗的一面。有时候一旦动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会有一股力量推着他继续前进。 　　想要阻止他们也不难，只要偏门的人知道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一枚大洋都出不去。铤而走险只能搭上自己的小命，死的毫无意义。 　　咚咚咚…… 　　楼上传来杂乱的声音，并没有听到枪声，说明楼上进行的很顺利。劫匪已经控制了最重要的二楼，掌握了二楼就有了通往地下银库的通道。 　　就剩下三楼还没沦陷，三楼的人如果够聪明，这会儿已经察觉出不对劲，或许张奇峰已经从暗道或者跳窗跑了。 　　叶定邦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估计高飞已经赶到，指挥巡警把银行周围团团围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记者十有八九也来了。鬼市的新闻没碰上，但是张世银行大劫案肯定有爆点，特别吸引眼球。 　　下一步该怎么办？ 　　叶定邦正在盘算对策，一队工作人员被从二楼赶下来，这些人都是银行会计，掌管银行账目和投机。这些人才是银行的关键，正是有了他们，张家的钱才能生生不息，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给老子走快点！”一名会记走的慢了点，被劫匪一脚从楼梯上踹下来，趴在地上差点站不起来。 　　这个动作有问题。不止踹人的劫匪，他的同伙都对这些人不满。会记和劫匪之间没有交集，恨意来自什么地方？ 　　叶定邦仔细看着每一个人，在这伙工作人员中看到了张奇峰的秘书，那个有点小精明的女人，但是没有看到张奇峰。他是没来还是落到劫匪手上？ 　　摔倒的会记半天没站起来，两名劫匪上去一顿拳打脚踢，下手非常狠，打的会记快要昏死过去。 　　“别打了！你们要打死他了！”张奇峰的秘书站出来，挡在会记身前。 　　“大家别误会！”劫匪解释道：“别看他们穿的人模狗样，这些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鬼市的新闻都看了吧，鬼市上那些人赚的黑心钱就是通过他们的手存进银行，变成合法财产。” 　　人群一阵哗然，没想到张氏银行还干这种事？劫匪看到有人还不相信，拿出几本账本扔进人群中，上面记载了张氏银行和鬼市之间的金钱往来，每一笔都不是个小数目。 　　除了会记，一般人看不懂账本，只看到一些数字，少则几千大洋，多的上万。正常的生意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人质开始相信劫匪的话。 　　账本传到叶定邦手上，叶定邦翻了几页，刚开始他也看不明白。看了一小会儿，才摸出其中门道，是一种类似复式记账的方法，收入和支出分开记载，但是都在一页上，有特殊的标记方法，需要仔细留意才能看出问题。 　　这种记账方法就是为了保密，账本落到外人手中，很难看出其中问题。可惜遇到了叶定邦这个怪胎，在被挟持的情况下看出问题，再有点时间，他就能破解账本的秘密。 　　叶定邦又往后翻了几页，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芊芊。再往下翻，又看了郭毅，两人名下的钱都不少。 　　郭毅家里是做杂货生意，怎么会上到这个账本上？这中间…… 　　“你看的时间太久了！”叶定邦的举动太显眼了，其他人只看几眼，叶定邦拿着了十几分钟。 　　叶定邦低着头说道：“上面的钱太多了，我看呆了。” 　　这个解释有点牵强，叶定邦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盯着他，其中一道就来自张奇修的秘书。 　　暴露了？ 　　叶定邦大脑高速运转，判断下一步该怎么做，是站起来坦白自己的身份，还是继续隐藏下去。身上的武器需要藏起来，不能让他们收走，哪怕枪膛中只有一颗子弹，都有可能扭转局势。 　　“你抬起头来。”一名劫匪说道：“我怎么看你很眼熟，你来办什么业务？” 　　叶定邦很配合的举着双手说道：“我就是来存点钱，留着以后娶老婆，我真没什么钱，还没存进去，你们不能抢我。” 　　在张奇峰秘书的注视下，叶定邦开始了他的表演。他那委屈的表情，真的让人以为他想老婆想不行了。 　　“我还是觉得你很眼熟，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领头的问道。 　　叶定邦大胆的反问道：“我住西四胡同，你是不是在那边见过我？” 　　‘’ 第330章 我是警察 　　“可能是我认错了。”西四胡同是他们的据点，还有大量的家属居住在周围，他们不想纠缠下去，给家人带来麻烦。这个年头没人在意江湖道义，已经没了罪不及家人的规矩。如果牵扯出西四胡同，事败之后，家人没人保护，还要面对张家的报复。 　　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张家就能杀了所有人。他们报复起来肯定也是不择手段，一家老小都要跟着倒霉。 　　叶定邦看着秘书，她已经认出叶定邦，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直接说出叶定邦的身份，这么做她的身份就暴露了，后果很可怕。 　　“不会吧，你们身上这些衣服很像是街口……”叶定邦继续挑事，他一点都不害怕，在挑动劫匪的神经。 　　“你给我闭嘴！再叽叽歪歪的老子一枪崩了你。”一名劫匪听不去下去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叶定邦的头。 　　叶定邦立刻闭嘴，举起双手，发现秘书在看他，叶定邦还冲着秘书眨了一下眼睛。秘书顿时就慌了，这个小动作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暴露了？还是说另有点所指，她该怎么办？ 　　秘书可能是在场最纠结的人之一，不揭穿叶定邦的身份，这次行动肯定不会成功，叶定邦太聪明了，她对叶定邦的了解比其他人多，经常听到张奇峰说起叶定邦的事。如果揭穿叶定邦的身份，她就完了，现在的生活没了，还不一定能活着离开北平城。 　　“你笑什么？”劫匪看到叶定邦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奇怪。现场这么多人，大部分都很害怕，普通民众遇到枪的机会可不多。少数几个不害怕的人，也不敢正面和劫匪冲突，毕竟枪口指着脑袋，只要动一下手指，脑袋就开花了。 　　叶定邦是唯一一个在枪口下还保持淡定的人，他的表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等着结婚的小青年。 　　“你是什么人？”头领注意到叶定邦，走过来检查叶定邦的双手。 　　手最能表现一个人的身份，人都靠着双手才能活下去。手掌粗糙，皮肤像龟壳一样干裂，裂口里都是土，这肯定是农民的手。虎口和食指上有老茧，这一看就是经常握枪的人，绝非善类。如果白白净净，手上没老茧，皮肤细腻白净，这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双手不沾阳春水。 　　叶定邦张开双手，手上的皮肤算不上白皙细腻，但是也不是劳动者。看这个年纪也不像是学生，又不像是教书先生。领头人有点困惑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实我是……”叶定邦想要表明身份，看这些人怎么应对。 　　一名劫匪急匆匆的从二楼跑下来，很大声的说道：“大哥，银库找到了，门已经打开了。” 　　银行的工作人员都震惊了，这么快就找到银库入口，还打开门了，绝对有内鬼。 　　“喊什么！”领头大声的呵斥，手下说话不经过脑子，就这么一句话，给自己人带来巨大的麻烦。 　　秘书要疯了，事后就算警察不追究，张家人也会进行内部调查。有些人心虚，屁股不干净，只要调查的细致一点，肯定能查出问题。 　　领头的知道手下是无意的，只好说道：“看好他们，我去看看。” 　　“带我也去开开眼好么？”叶定邦站起来说道。 　　“你算那棵葱，快给我坐下！”一名劫匪威胁道。 　　“我是警察！”叶定邦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 　　劫匪都愣住了，这小子是疯了不成，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是警察，他又看到了大家的脸，这是找死？ 　　看劫匪还没反应过来，叶定邦又说道：“我真的是警察，是警局新任命的大法医，和神探高飞是好兄弟。现场有些人见过我。”叶定邦环视一周，看到好几个熟人。 　　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是活腻了，非要把自己往枪口上送？ 　　“还不相信！”叶定邦指着秘书说道：“她见过我，我来过好几次银行，来调查她老板。” 　　秘书直接懵逼了，为什么要拉上她，这是拽着她一起往火坑里跳？ 　　劫匪领头人一把抓过秘书，呵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有些恼怒，这么危险的人物，秘书居然不提醒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秘书左右为难，就快要疯了。看到叶定邦向她点头示意，她才说道：“他……他……是警察！” 　　叶定邦的身份被诚实了，周围的人质都傻了，这小子是警察，完全可以藏在人群中，根本就没人搜查，他跳出来干什么？ 　　“还需要证明么？”叶定邦从衣兜中掏出腰间的转轮手枪，接着又拿出一把驳壳枪。 　　双枪一出，所有的枪口都对准叶定邦，只要有一个人走火，他就要被打成筛子。 　　“大家放轻松，我没有敌意！”叶定邦主动走到一边，把两把枪放在桌子上。 　　领头的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看看银库！没有别的意思。”叶定邦高举着双手，被两名劫匪反反复复的搜了几遍，没找到其他武器。 　　众劫匪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一点，领头人挥挥手，劫匪都收起枪，不再瞄准叶定邦。 　　“你们出不去了，我是来救你们的命的！”叶定邦想要说服这些劫匪，和其他犯人对比，劫匪并不是很坏。 　　“救我？”领头人笑了，得意的说道：“我有这么多兄弟，这么多的枪，你说来救我？” 　　“我真的是来救你们的！”叶定邦用大拇指往窗外一指说道：“外面都是我的人，你们跑不了。” 　　劫匪领头人一愣，立刻有手下跑到窗口向外看，外面的街道上一人都没有，很不对劲。 　　“大哥，风声有点不对！” 　　叶定邦轻轻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是没有办法，你们想要真相，想要为死去的亲人伸张正义。这些我都能做到，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我保证没有人会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劫匪早就失去了信心，他们等了这么久，什么都没等到。 第331章 说服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你们经常看报纸，肯定听说过我的名字。”叶定邦是真的想救他们，劫匪已经很可怜了，要是再被人利用，不明不白的死了，更可怜。 　　领头人一时间拿不定注意，他没预计到这种情况。人质中会出现一名警察，还是背景深厚的警察。 　　一名劫匪说道：“大哥，我们拼了，杀一条血路出去。我们手上有真家伙，还有炸药，肯定能冲出去！只要记得给我娘分钱，我死在这没关系。” 　　“你们真的出不去！”叶定邦笃定的说道：“外面除了巡警，还有偏门和顾家卫队，随便一个你们都对付不了。在北平混了这么久，偏门五大高手都听说过吧，算命的、小刀、打铁汉、花……” 　　“少吓唬我们！”一名劫匪呵斥道：“偏门才不会听你们号令，以为知道五大高手的名字就能唬我们？” 　　“真不是吓唬你们，偏门已经把你们列为死敌，欲除之而后快。你们跟着我，或许偏门还会卖个面子，放你们一马。等到了警局，只要你们配合，我会尽最大能力帮助你们，我叶定邦说话算数。” 　　劫匪领头人走到窗边，侧着身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回头说道：“我们和偏门无冤无仇，偏门肯定不会和你们合作……” 　　叶定邦急于看到银库，这伙劫匪也真够笨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已经得罪了偏门。不等老大说完，抢着说道：“还记得天桥旁边的胡同吧，你们袭击了一个地下钱庄。” 　　劫匪头领的表情不太自然，轻轻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们要破坏我们的计划，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他们先开枪……” 　　叶定邦挥挥手说道：“我不想听你们说理由，只告诉你们。钱庄掌柜的外号银耗子，是偏门的总账房，是什么身份你们该很清楚！” 　　众劫匪愣住了，那么一个侏儒竟然是偏门的账房，这怎么可能？ 　　领头人先是否定了这个结果，等他细细一想，没点背景能开地下钱庄？他们都亮了家伙，钱庄的人还有恃无恐，说明他们的背景真的很强。 　　如果这是真的，偏门的报复肯定是血洗满门，他们的命没了，一家人都要跟着陪葬。 　　“你……你……真的能保住我们？”领头人动摇了。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要不是看你们很可怜，又是被人利用，我才不管你们的闲事。你们现在还有机会，只要跟着我，能保住你们的命，还能让偏门不对你们家人下手。” 　　“我们被利用了？”领头人还有点不相信。整个计划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外人都不知情，怎么可能被人利用？ 　　“你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叶定邦拍拍领头人的肩膀说道：“你们的武器是从一个叫熊本山昭的人手上买的吧。你当过兵，肯定知道这些军火在黑市上的价钱，就凭你们的财力，能买的起？” 　　这么说的确是有点可疑，可就算是对付张家，就算是被利用，他们也心甘情愿。 　　“你们以为这样就报仇了？”叶定邦嘲讽道：“你们的亲人已经吃过一次亏，你们不但不吸取教训，又轻易的相信了别人，真以为这样就能让张家就范？张奇峰每天都准时来银行，今天他怎么恰好不在？北平的官场斗争比江湖还要险恶，张家要没有点真本事，早就被吞了，能等到现在让你们出手？” 　　领头人想想是有点不对劲，他们原本计划就是抢银行，莫名其妙的就变成对张奇修下手，孙威人头出现在鬼市，又 和偏门起了冲突，这些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出了这么多事，说明他们真的可能被利用了。他的这些患难与共的手下里有人包藏祸心，想要搞事情。 　　“你真的能护住我们？”领头人必须要为手下找一个出路。 　　叶定邦得意的说道：“顾家卫队你肯定听说过，我能调动顾家卫队，能不能说明我的实力？” 　　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叶定邦只要打出去，顾佩肯定会听他的指挥。 　　秘书在这时候插嘴说道：“是真的，我经常看到他和顾家小姐一起。” 　　“可是……为什么？”领头人实在想不出叶定邦为什么要帮他们，双方是敌对关系才对。 　　“我就是不想看你们这些人送死。你们就算是抢了银库，也未必能逼出张士维身后的人。给我点时间，我或许能查清楚北方库银失窃案的真相。” 　　领头人点点头，又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利用我们？” 　　“目前来看是黑龙会，可能还有其他人，要根据线索进行分析。”叶定邦现在就想看看银行的银库。 　　“把枪还给叶先生。”领头人快速做出判断，他们这次栽了，赔的很彻底。不答应的话就要搭上所有人的性命，听叶定邦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顾家卫队火力太强悍了，他们肯定冲不去。只要一露面，就会被机枪射出的子弹撕碎，连一具完整的尸体留不下。 　　领头人也算是有魄力，叶定邦接过双枪，插回枪套中。 　　叶定邦转头对人质说道：“大家在耐心的等一会儿，我保证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回家。” 　　人质瞪大了眼睛，亲眼见到抢银行还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结果还看到警察一番话说的劫匪投降了，太厉害了。 　　“带我去银库！”叶定邦走了几步，小声对领头人说道：“你应该提防一下介绍熊本山昭的人。” 　　领头人这才想起来，急忙说道：“可是介绍熊本山昭的人没来，是香菱介绍的！” 　　“香菱？”这倒是出乎叶定邦的意料。 　　领头人说道：“开始我也觉得有点奇怪，香菱整天闷在家里，很少出门走动，怎么可能认识东洋商人。据她说一位邻居在商会当佣人，能接触到熊本山昭，他的手上有大量的军火要出手，价钱还特别便宜。我没报多大希望，就让试着联系一下，没想到事成了。” 第332章 大洋的威力 　　这就怪了，香菱肯定不是东洋人，不可能和零计划有关，她怎么会认识熊本山昭？香和熊本山昭肯定不是简单的认识，能介绍军火买卖，关系肯定飞非比寻常。 　　叶定邦问道：“你了解相香菱吗？” 　　“当然，我们年龄相差不了几岁，有些长辈是看着她长大，能不了解么？”领头人反问道。 　　“我看未必！”叶定邦说道：“那你知道她是怎么认识熊本山昭的吗？” 　　领头人被问住了，他的同伙也都呆住了，香菱就是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认识熊本山昭？ 　　叶定邦直言道：“熊本山昭表面上只是一个商人，实际上是一个帮派组织的重要成员，你觉得普通人能接触到这种人？” 　　怕这些人不理解，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偏门在北平根深蒂固，帮众甚多，随便一个胡同就能找到偏门的人，但是有几个见过偏门的高层？平常的百姓能接触到偏门头领？ 　　就算是银耗子被杀，出动的也是偏门五大高手，总舵主会出面？ 　　领头人也是一个聪明人，明白叶定邦这番话的意思，问道：“你想说香菱勾结外人，利用了我们？” 　　叶定邦摇摇头说道：“我什么都没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这就是人的心理，一旦起了疑心，就会觉得越来越可疑，就连一举一动都透着不信任。仔细一想，香菱身上确实有很多疑点。 　　在所有成员中，只有香菱等少数几人是一个亲人都没有，独自一人生活。 　　香菱的丈夫孙威死的不明不白，他们的计划中并没有杀死孙威的安排，只想通过孙威接触银行情报。 　　孙威死后，香菱成了一个寡妇，她看上去一点都不伤心，就连一滴眼泪都没落。和孙威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这也很可疑。 　　可是香菱为什么这么做？领头人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道。 　　叶定邦也想不出来，香菱不知在什么时候倒向黑龙会，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 　　被人耍了的感觉很不好，领头人和劫匪心里都的不是滋味，嚷着要找到香菱问个明白，这事必须要有个交待。 　　秘书在旁边看的心里着急，这个警察实在是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挑拨成功，让他再和大家待在一起，用不了多少时间劫匪就要散伙。 　　叶定邦没有再说什么，冲着秘书抛了一个媚眼，吓得秘书赶快把头转向一边。 　　“你们有机会可以自己去问她，现在带我去看看银库好么？”叶定邦催促劫匪，他有点着急了。 　　立刻有人在前面带路，叶定邦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又对人质说道：“大家不用害怕，我用警察局大法医的身份向你们保证，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回家，你们的资产也不会有损失，只当看了一场电影，或者是做了一个噩梦。” 　　人质都觉得神奇，先是劫匪承诺保证大家安全，现在警察也说要保证大家安全，那危险来自什么地方？ 　　叶定邦走了几步，从窗户向外看了一眼，能看到对面大楼上有人影一闪而过。估计是顾佩布置了神射手，这么近的距离，这些训练有素的老枪手能准确的打碎一个人的脑袋。 　　“你们最好离窗口远一点！”叶定邦提劫匪，现在他还不想看到脑浆飞溅的场景。 　　最危险的一段路就是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旁边是个大窗户，射界良好，没有任何阻挡，正在射程之内，完全可以一枪毙命。 　　叶定邦走在台阶上，看到望远镜的反光，估计顾佩和高飞正在举着望远镜观察。两人这会儿肯定很不爽，叶定邦居然一个人深入虎穴，让他们在外面干着急。 　　这个距离肯定能看到，叶定邦圈起手指做了一个OK的手指，表示一切都在控制中，不用着急。 　　一行人快速穿过楼梯上了二楼，领头人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人物，挟持你警局会出多少赎金？” 　　“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叶定邦对自己的身价很有信心。 　　上了二楼，穿过两道铁栅栏门，走到走廊尽头，又是一个向下的台阶。往下走了二十多层，一个小平台，然后继续往下，又是二十多节台阶，然后又是二十多级。 　　叶定邦感觉到了地下，空气明显潮湿了许多，墙壁上有一些密密的水珠。面前没有台阶了，而是一跳笔直的走廊，大概有十多米长，尽头就是银库的大门，非常的厚重结实，门已经打开，门口站着两人把手，里面传来阵阵欢呼声。 　　领头人大步走到银库大门口，往里一看，五六个兄弟有些癫狂，正在抛洒大洋，还有人在大洋堆里打滚。不管是谁看到这么多大洋都要疯狂一把。 　　叶定邦走到门口，向里一看，里面白花花的都是银子。整个银库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堆满了大洋，堆积如山。散落的大洋，数好了用红纸包起的大洋，装在箱子里，满满一箱子的大洋。 　　难怪这些人疯了，叶定邦自认心智坚强，看到这么多大洋，里面光线并不强，还觉得银色一片，眼睛都睁不开了。 　　和领头人一起下来的劫匪不淡定了，不要拿走一半，只要能拿走十分之一，他们这些人就可以衣食无忧的过完这辈子，孩子都能去上学，还能成为有学问的读书人。 　　“请！”领头人强作镇定，还向叶定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定邦迈开大步，进入银库中。门口就有一大堆大洋堆积成的小山，脚丫子踩上去立刻陷下去，银币没到小腿。要把脚抽出来，才能接着往前走。叶定邦大场面见过不少，没想还有被大洋埋了的一天。 　　领头人最后一个走进银库，双脚踩在大洋上，再也演不下去了，小腿一软，坐在大洋上。有些激动的自语道：“姐，你看到了么，我有钱了，很多很多大洋，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大洋，我可以替你赎身了，带你离开那个火坑，我们好好的过日子。” 第333章 全是假的 　　叶定邦见识到钱的威力，他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也不贪财，可是看到这些大洋，他还是感觉到震撼。这就是大洋的威力，有一个笑话，一百斤的石头一个人搬不起来，如果换成一百斤的大洋，肯定能拎起来就跑。 　　海量的大洋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当年制造北方铸造局血案的人，他们在现场也看到大量的银子，比这还多，可能是这个量的五六倍。这也说明没有周密的计划，没有人接应，根本弄不走这些钱。 　　叶定邦百分百肯定现在要是有个人背着一大袋子大洋出现在银行大门口，肯定被乱枪打成筛子。 　　“好多……好多……好多……钱！”叶定邦眨眨眼，眼睛都有点酸了。谁看到这么多大洋，一样失态。 　　顾佩是一个不在乎钱的人，她如果看到这个场景，反应一定和他一样。这可能是一种本能，作为一个智慧物种，天生就对钱有特殊的感情，谁看到这些钱，感觉都是差不多。 　　区别就在于这种反应能持续多长时间。叶定邦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冷静下来，大洋虽然多，但是没有接应的车辆，靠着人工往外搬，并不能拿走多少大洋，十分之一都拿不走。 　　深吸一口气，叶定邦快速冷静下来，环顾一周，身边都是银元和癫狂的人类。再往前走，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有点不对劲！ 　　大洋太多了！ 　　对于银行来说，存些大洋无可厚非。可是这大洋多的有点过分了，大洋虽然是主流货币，可是除了大洋之外还有铜子，铜钱才是老百姓接触最多的货币，每天都要和铜子打交道。日常生活离不开铜子，人的身上可能没有大洋，但是绝对不可能没有铜子。 　　除了铜子之外，也没有看到黄金，这一点更反常。 　　最为贵金属，黄金更值钱。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说的是到了和平年代，老百姓日子好过了，古董就值钱了，谁都想搞上一两件。可是到了乱世，古董就不值钱了，黄金才成了抢手货，手上有了黄金，这才有在乱世活下去的底气。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黄金都好使。 　　黄金不仅价值高，占地方还小，这慢慢一屋子的银元换成黄金就小多了，估计也就是一小堆黄金。 　　叶定邦往里走去，以为黄金会藏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可是仔细检查了一圈，也没发现一根金条。 　　这事非同小可，要是放出消息说张氏银行没有一根黄金，消息比被抢劫还要劲爆，百姓肯定要来提钱，银行就有麻了。 　　为什么不藏黄金？叶定邦皱着眉头，想要想出一个靠谱的解释。 　　“大哥，这是谁啊？”总算有人注意到叶定邦的存在。这个人大摇大摆的在银库里走来走去，很嚣张。 　　“他是警察！”领头人一开口就把小弟吓了一跳，所有人立刻都停下来，一起看着叶定邦。 　　领头人走到叶定邦身边问道：“你在找什么吗？” 　　“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叶定邦问道。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钱太多了。”领头人这会儿脑袋发热，无法集中注意力观察周围情况，更不用说用大脑思考了。 　　叶定邦问道：“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有么？”领头人想不出来，周围人也有点懵，看不出少了什么。大家都是第一次进入银行银库，没乐疯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找出什么？ 　　“你没发现没有黄金？”叶定邦说道。 　　领头人这才意识到周围没有黄金，说道：“可能是张家就喜欢大洋，不喜欢黄金。” 　　叶定邦哭笑不得，生在动荡的乱世，还有不喜欢黄金的？ 　　“不仅是黄金，就连铜板都没有。”叶定邦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枚银元。 　　这枚银元不是袁大头，是前朝铸造的大洋，就是银耗子口中清洋。百姓不喜欢这种大洋，都不愿意收，流通性差都被收回。可是这些大洋为什么存在张家银行，不是该拉走熔炼重铸？ 　　等等，这枚大洋看着太眼熟了。叶定邦从衣兜中摸出装着证据的信封，从里面倒出一枚银币，两者对比着看。 　　两块大洋成色一致，都是九成新。看铸造细节，连细小的瑕疵都一样，都是同一批制造出的假大洋。 　　叶定邦打了一个冷颤，他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如果这是真的，那问题大了！ 　　他捡起一枚大洋一看，还是大清银元。再往前走，捡起来一看，还是大清银元。 　　叶定邦找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找到一枚袁大头，这可能是个例，说明不了问题。 　　“这小子怎么了？”劫匪聚集在一起说道：“小警察不会没见过这么多银元，疯了吧。” 　　“不对，他肯定发现了什么。”领头人观察很细致，看到叶定邦脸色都变了。刚才在大厅里被枪口指着，他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这会儿怎么一副焦急的表情。领头人心里更没底了，必须过去问个清楚。 　　领头人走到叶定邦身边问道：“小哥，你发现什么了？” 　　“大洋都是假的！”叶定邦头也不抬的说道。 　　“假……假的……怎么可能！”领头人身形一个摇晃，差点站立不住摔倒。 　　叶定邦说道：“张家银行早在去年就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一直在苦苦支撑。为了唬人，争取时间，弄了这些足以可以骗过大多数人的假银元。所以你们被利用了！” 　　“你有依据吗？没证据可不能乱说。”这种情况下劫匪比警察还讲证据。 　　叶定邦张开手掌说道：“这枚是在包着孙威人头的包裹里发现的银元，我找权威专家鉴定过了，百分百的假银元！” 　　这会儿才明白丢人头的家伙的真实目的，他是想告诉警察和世人张氏银行有问题。但是他又不想直说，想和警察做一个游戏，没想到叶定邦用了这么久才参透这中间的玄机。 　　出招人还有一个目的，想要整垮张家，这个消息一旦透露出去，张家完了。 第334章 焰色反应 　　“不可能，这白花花的银元怎么会是假的！”领头人无法接受事实，他们设计了这么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就是为了这些银元，怎么可能是假的！也不可能是假的！ 　　叶定邦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劫匪的情绪都非常的不稳定，再受到强烈的刺激，有可能发生意外。劫匪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但是在强烈的刺激之下，有可能干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大厅中还有人质，必须要为他们考虑，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就会变成野兽。 　　领头人从地上拿起一枚大洋，用随身的匕首削去一小块，露出里面的金属，还是银色金属光泽。 　　“你看，是银子，这么大一个银行，怎么可能用假大洋！”这话是说给叶定邦听，也是领头人在安慰自己。 　　张氏银行能发展到现在这么大的规模，肯定是有真金白银，中间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导致资金链出了问题，银库中才会出现假大洋。 　　假大洋到了现在的规模，出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至少有半年时间，或者更久。 　　叶定邦想起张家老二张奇峰被逐出家门的事，如果只是爱上舞女，不听长辈的话，肯定会被教训一顿。不至于逐出家门，在某些权贵看来，和花魁舞女发生点什么，算不上什么大事。反而还能说明自家老爷有魅力，雄风依旧。 　　其他人劫匪听到叶定邦刚才的话，把知道的鉴定银元的方法都用了一遍，没有检查出问题。 　　“大哥，我看着小子别有用心，肯定是想害咱们，弄死他得了！”一名劫匪叫道。 　　“对，杀了他，警察里没有好人，绝对不冤枉他！”立刻就有人符合道。 　　“不能杀他，用他当人质，让警察放咱们走！”小弟中还有个别人有点脑子。 　　“闭嘴！”叶定邦大喊道：“就你们这点智商还出来抢银行，别丢人了，就你们这点智商也就小学毕业生的水平。还好你们没混江湖，不然再就被人玩死了。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了阴曹地府也只能做一个糊涂鬼。” 　　叶定邦大骂一通，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劫匪反应过来，低声问道：“大哥，他是不是在骂咱们，说咱们都是傻！” 　　别说这些劫匪了，谁都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质，把劫匪骂的像孙子一样，都没有一个还嘴的机会。 　　等到叶定邦骂够了才停下来，劫匪都傻眼了，这胆子也太大了。 　　“这……这……也太欺负人了！”劫匪中有一个性格相对懦弱的崩溃了。平时就被人欺负，偏门的人欺负他，巡警欺负他，地痞流氓欺负他，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憋屈。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手上有枪了，以为能硬气一回，结果还是被人指着鼻子骂。 　　领头人表情也很难堪，话是叶定邦说的，他继续要给大家一个交待。 　　“我有办法证明这些银子的真假，只需要一点工具。”叶定邦早就想到鉴定方法，只不过一直没说出来，他只需要少量的东西就能完成准确鉴定。 　　领头的问道：“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酒精灯或者煤油炉之类的工具就行。”叶定邦要做焰色反应，只要有火就可以鉴定。不同的金属会让火焰变成不同的颜色。 　　“这么神奇？”劫匪都没听说过。 　　“所以我才说你们笨，老祖宗早就发现了。” 　　焰色反应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定性分析法，早在中国南北朝时期，著名的炼丹家和医药大师陶弘景，就在他的《本草经集注》中就有过类似的记载。只不过没有进行深入研究，只知道表象，没有研究造成的原因。 　　劫匪都听呆了，果然还是读书好，念书能知道这么多东西，太神奇了。可是这是在银行中，去哪找什么酒精灯。 　　“你们是不是傻！”叶定邦教训道：“找不到就让外面的人送，你们手上可是有人质，还不是要什么给什么？” 　　“对啊！”立刻有一名手下自告奋勇去联系，跑出银库没几步又折返回来，他担心出去就挨枪子，没机会开口说话。 　　叶定邦服了，这些家伙是根本就不动脑子，难怪会被人利用。有很多办法可以把消息传出去，可以利用银行里的电话，直接打到警局，会有人把消息传给高飞。或者写一张纸条，让一名年老的人质送出去，不仅能拿到酒精灯，还是表示出善意，缓解对立的紧张情绪。 　　“去打电话！”领头人不愿意放人出去，担心这中间有诈。有一名劫匪会用电话，自告奋勇出去打电话了。 　　领头人还是低估了叶定邦，需要酒精灯的要求提出，高飞就知道叶定邦是在报平安，如果顾佩在身边，能猜出是要做焰色反应，就能知道叶定邦的行动。 　　这还有第三层用意，就是告诉关注事态发展的其他势力，假银元的事情已经兜不住了，要对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提前做好准备。 　　剩下的就是等待，叶定邦坐在装满银元的箱子上，等劫匪把酒精灯拿回来。 　　银库中的劫匪情绪相当低落，如果银元是假的，他们所谓的报仇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就算警察不难为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简直就像是一个傻子，一切都蒙在鼓里。 　　等了没多久，不到半个小时，劫匪就捧着酒精灯回来了。非常好看的一个小玻璃瓶，还有一个加长的尖头镊子，有了这两样东西，就能验证这些银币的真伪。 　　叶定邦先点燃了酒精灯，灯芯上是淡蓝色的火焰，火苗并不大，但是温度特别高。 　　“用一下你的匕首！”叶定邦看着领头人。 　　“给你！”领头人心跳的很快，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小警察说的没错，银元是假的。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这么纠结下去，有可能出现精神分裂。 　　“睁大眼睛看着！”叶定邦从身上摸出一枚铜币，从上面刮下一些粉末，用镊子沾了一点，放在酒精灯的火焰上灼烧。 第335章 被利用的劫匪 　　劫匪围着叶定邦站了一圈，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火焰，这会儿他们非常紧张，心跳的比刚才冲进银行大厅还要紧张。 　　火焰接触到铜屑一小会儿，火焰的颜色就变了，变成淡淡的绿色。叶定邦把镊子拿开，火焰的颜色就变了，等到镊子再靠近，火焰又绿了。 　　反复了几次之后，叶定邦磕掉镊子上的铜屑，反复的擦拭镊子，边擦边说道：“我们的老祖宗早就发现了这种现象，所以在火药中加入不同的金属，制造出不同颜色的火焰，这就是制造烟花的原理。” 　　一名劫匪恍然大悟，以前他还以为不同颜色的火焰是用颜料染的，原来这么简单。制作烟花的人还把这当作不传之密，几代人就靠这个吃饭。 　　领头人说道：“你弄铜子干什么，我们要看银元，快点！” 　　“你身上有大洋吗，最好是袁大头。”叶定邦不想用自己的钱，以免劫匪怀疑是他做了手脚。 　　领头人很不情愿的从衣兜中摸出一枚大洋，拍在箱子上。这枚袁大头跟着他很久了，是自己在战场上拼杀，用命换来的。他每天都要摸这枚银元，大洋被他摸的都有一层包浆了，白的发亮。 　　“瞪大了眼睛看好了！”叶定邦熟练度的从袁大头上刮下来一些银屑，然后拿镊子沾着送到酒精灯火焰上。 　　众劫匪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十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酒精灯的火焰。 　　大家看的眼睛都有点发酸，火焰一点变化都没有。 　　“小子，你玩我们？”总算是有聪明的劫匪反应过来，要找叶定邦算账。 　　“你们看到的就是银子的焰色反应，银子在火焰中就是没有变化。”叶定邦让大家不要着急，他随便的从地上捡起一枚大洋，如法炮制，用刀子刮下来一些金属粉末，用镊子沾着，放在酒精灯的火焰上。 　　酒精灯的火焰变颜色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火焰一会儿黄一会儿绿，一伙儿还有点紫，劫匪都傻眼了。 　　叶定邦也有点意外，没想到会呈现出这么多的颜色。制造假银币用的不是一种金属，而是把很多种金属混合在一起，达到真假难辨的程度。这比单纯的镀银复杂多了，要做到批量生产这种制假金属，难度非常大。 　　“这……这……是巧合！”领头人拆开封好的大洋，让叶定邦刮下来一点，继续做焰色反应。 　　结果一样，假大洋！ 　　“让我试试！”领头人把叶定邦推开，拿着匕首刮下银屑在酒精灯上灼烧，没有反应。换上银库中的银元，火焰立刻变成奇怪的颜色。 　　“大哥，这里面可能有诈，你试试我的大洋！”一名劫匪拿出他藏的用来压身的钱。 　　叶定邦觉得这些人可怜，就退到一边，看着劫匪做实验。他们重复了很多遍，每人都试了很多次。无情的事实摆在眼前，这个银库中的银子都是假的！ 　　酒精灯中的酒精都烧完了，火苗自动熄灭，劫匪头领一屁股坐在地上，竹篮打水一场空，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依然是一无所有。他们还触犯了法律，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要坐牢，是他害了兄弟们。要不是他执意要报仇，兄弟们日子过的苦一点，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领头人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唤起了心底的贪婪，贪念起来容易，想要控制就难了。现在希望破灭，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真的被利用了。 　　“大哥，怎么办，我上有老母，下有两岁小儿，我不想死，不能坐牢！” 　　“要不我们投降吧，我们又没杀人，不至于判死刑。” 　　“妈的，都是这些家伙算计我们，干脆一拍两散，把张家的人都杀了，然后和外面的家伙拼了，能冲出去几个是几个！” 　　“我们藏在人质中，说不定能混出去。谁运气好，说不定能跑掉！” 　　“都给我闭嘴！”领头人大喊一声，压住众人的声音，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领头人说道：“都是我的错的，是我带你们走错了路。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这一番话说的很悲壮，可是话还没说完，叶定邦直接说道：“你承担不起！” 　　“你什么意思？”领头人怒视着叶定邦说道：“你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你敢吗？”叶定邦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领头人，握着领头人拿枪的手，枪口顶着脑袋说道：“只要你扣动扳机，枪声一响，我必死无疑。来啊！你开枪啊！” 　　领头人不仅没有开枪，还想把手收回来，可是叶定邦死死的抓着。 　　叶定邦要是真的死了，他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先说警察都不会放过他们，都要去陪葬。这还是好的，顾佩失去理智后更可怕，他们的家人就算不死，下场也一定会很惨。 　　“开枪啊！”叶定邦喝道：“开啊！开！” 　　领头人吓得打哆嗦，手都在抖，边上的人更是害怕，要是枪走火了，他们是彻底完了。 　　“没用的东西！”叶定邦把手一甩说道：“装成劫匪的时间久了，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劫匪了？要不是看你们可怜，我懒得管你们。你们好好想想在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中死去的亲人，他们想看到你们成为劫匪，和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一样，同流合污？” 　　“先生，您愿意帮我们？”有聪明的劫匪听出叶定邦话里有放他们一马的意思。 　　叶定邦锐利的眼神看了一圈，没有人敢和他对视。劫匪都知道叶定邦是真的不好惹，就刚才枪口架在头上的举动，就没有几个人敢做。 　　“我可以帮你们，前提是你们要乖乖听话。”叶定邦说道：“我还能给你们的家人提供庇护，以免某些人事后报复。不过要把潜藏在你们中间的内鬼挖出来。至于你们，可能要在局子里关上一段时间，做出这些事，必须要吃点苦头，但是我能保证你们都活着，保住你们的小命。” 第336章 劫匪自首 　　领头人自己没问，他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立刻问道：“你一个小警察能保的住我们，你在说大话吧！” 　　质疑是正常的，谁都不想轻易的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手上，更何况还是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叶定邦耐着性子说道：“警局最大的官是周局长，他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实际上掌权的是神探高飞，他是我兄弟。单纯的按照职位来分，我们两人平级。如果你们还担心，我还能找来顾家小姐，她可以为你们担保。” 　　“顾家？那个顾家！”领头人问道。 　　“对，就是你们想的顾家，份量够不？”每次拿出顾家都有效果，顾家简直就是金字招牌。 　　劫匪们窃窃私语，小声的商量了一会儿，快速达成共识，选择接受叶定邦的提议，接受投降，这有这种方法才能让他们平安的离开警局。 　　“我有一个条件！”领头人说道：“我要曝光假大洋的事，张家必须要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 　　“这个……”叶定邦有点犹豫，假大洋的事情一旦曝光，张家就完了，张士维一家人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目标，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将会引起一场骚乱。古往今来，谁动了百姓的银子，谁都不得好死！ 　　张家银行牌子挂了这么久，大大小小的储户至少有几万人，这些人一旦闹起来，对张家来说是一场灾难。叶定邦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愤怒的储户冲进张家大宅，一通打杂之后，把张家值钱的东西都搬走。曾经的北平第一富被洗劫一空。 　　顾家已经做好了接手银行的准备，自然也要承担债务。如果能偿还所有人的存款，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以张家的能力看，筹集到这么大一笔钱，确实有点难度，但是肯定有办法解决。 　　叶定邦思考了五分钟，把事态的发展进行了推演。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得出的结果都差不多，知情人太多了，假币的事情一定会泄漏，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特别是还存在一个神秘人，砍掉孙威脑袋，拿到银库中的假大洋，连人头和大洋一起扔到鬼市的这个人还没找到，如果他把假币案爆出来，张家还是要倒霉，警局也受到连带责任，会被认为包庇张家。 　　假币案不论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在百姓心目中爆料人的身份一定水涨船高。 　　“不用你们说，这事我替你们告诉记者，所有的问题我来扛！如果能引出当年案件的幕后黑手，我也会把消息告诉你们。”叶定邦把责任拦下来。 　　领头人盯着叶定邦，不知道这年轻的小警察是逞英雄，还是另有其他打算。他不管目的是什么，只要最后倒霉的是张家，他就很满意。 　　众人达成共识之后，叶定邦带头走出银库，后面跟着劫匪，一起回到一楼大厅。 　　人质和银行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劫匪不是打开银库大门了，里面肯定都是大洋，怎么还是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兄弟，什么情况？”留在大厅的劫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奶奶的，我们被骗了！”领头人把手中的大洋往地上一摔，气呼呼的说道：“这就是一个骗子银行，银库里的大洋都是假的！” 　　“你说什么？”人质的嘴惊讶的都成了O型，这比抢银行还要刺激。 　　最惊讶的要数银行的工作人员，不相信是真的，肯定这伙劫匪在耍阴谋诡计。 　　哗…… 　　领头人用力一抛，手中的大洋飞上天空，雨点一样落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工作人员还不相信，叶定邦说道：“他说的是真的，银库中的大洋都是假的。他们愿意投案自首，大家都安全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 　　“你们是不是疯了，银行里怎么可能有假大洋！” 　　“你这个警察是不是被他们收买了？” 　　“虽然你是警察，也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工作人员先是炸锅了，他们无法相信银行里都是假币。更关键的一点，如果这是真的，他们的饭碗就砸了，银行这份工作可是有很多人羡慕。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地上这些大洋就是从银库中拿出来的，你们可以自己鉴定。如果还不信，可以去银库里自己看。” 　　立刻有一大群工作人员跑向楼下。叶定邦发现秘书没动，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她没有查看，从她的反应来看，已经知道结果并且相信了叶定邦的话。 　　秘书虽然算不上高层，但是每天都能接触到张奇峰，肯定从他的活动中猜出了什么，她相信大洋都是假的。 　　人质中有一部分人心中庆幸，还好没把钱存进张氏银行。剩下比较激动的是已经把钱存进银行的人，钱不多，但是他们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每一个铜子都有用处。一下这笔钱没了，等于要了他们的命。 　　“大家不要激动！”叶定邦举着双手说道：“事关重大，警方一定会追究张家的责任，你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有人会处理你们的账目，请大家放心！一个铜子都不会少！” 　　“真的吗？”众人还不相信。这可不是一两个大洋，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目。 　　叶定邦说道：“大家冷静一下，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一会儿有专门的人来和你们说存款的事，他是顾家的人。” 　　话没说死没，暗示顾家要接盘，这些人才稍稍的放心一点。 　　叶定邦拿起电话，打到警局，让他们通知高飞打过来。 　　过了不到三分钟，银行里的电话响了。 　　铃…… 　　“臭小子，你太冲动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一个人也敢往里闯，下次必须等我到现场！”高飞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我没事，并且说服了劫匪，他们要集体投降，你在外面安排一下，顺便通知顾佩，让她准备接收银行，北平要出大事了！” 第337章 濒死 　　“兜不住了？”顾佩就在旁边，她和叶定邦有默契了，当即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堵不住了，张家今天要倒霉了！” 　　“我去安排！”顾佩没时间再和叶定邦闲聊，事关重大，必须立刻进行安排。今夜肯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闻讯赶来的储户会把张氏银行团团围住，不拿到钱不会离开。 　　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被骗了钱的储户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一点火星就会爆炸，他们就坐在火药桶上，弄不好就会把自己给炸飞。 　　就算顾家的积蓄加上丽都的收入，也没有办法兑换所有储户的钱，只能有多少先兑多少，先把民心稳定下来。 　　“你能不能再等一会儿？”高飞想给女儿打个电话，这么重大的新闻，高小晴必须要在场。 　　“给你半个小时布置，时间一到我就带人出去！管好外面的人，不管是警局的人还是偏门或者顾家卫队，一定的要管好手指头！”叶定邦不能拖的时间太长，等待的时间越长，变数越大，会有意外发生。 　　如果在自首的过程中飞来一颗子弹，下一秒钟一定是枪声大作，接着就是血流成河，死伤无数。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 　　通知高小晴是必须的，等于和黑衣社打个招呼，毕竟事太大了，如果失控，可能会要用到黑衣社。 　　“时间足够了，我会通知到每一个人！”高飞放下电话立刻就去安排，第一步就是先把偏门的人请出去。这些家伙为报仇而来，做事不计后果，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叶定邦放下电话，不知道黑龙会是什么打算，但是叶定邦这一手绝对是出其不意，直接打乱了他们的部署。不管他们和张家是什么关系，想打什么主意，直接废了张家，黑龙会该怎么还手？ 　　放下电话，叶定邦回到大厅，大部分的心情都很忐忑，生活一下出现重大改变，几乎是断崖式的下跌，下一步该怎么办，明天该怎么生活？ 　　只有一小部分还没存钱的人有点庆幸，回去一定要烧点纸拜拜，这次也太悬了。 　　在煎熬中等了半小时，约定的时间到了，叶定邦准备打开银行大门，先让人质和银行的工作人员离开，最后他才和劫匪一起走出去。 　　高飞准备了一些黑色的头罩，只要罩住头，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后续操作也有巨大空间。 　　“我去开门！”叶定邦走到银行门口，用力拉开大门。外面的记者事先已经得到通报，无数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叶定邦身上。 　　叶定邦挥挥手，想要告诉大家他没事。就在他抬起手段一瞬间，叶定邦发现一个致命的细节，对面建筑顶楼的窗户反射的阳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一瞬间他就产生了死亡的念头，就像是被一条剧毒的毒蛇盯上，毒蛇吐着信子，已经做好攻击准备。 　　叶定邦的心脏也有点不舒服，感觉像是有一支手穿透他的胸口，死死的攥住他的心脏，心跳就要停止了。 　　他要死了！ 　　对面建筑有一名狙击手，枪口已经瞄准了他。 　　嘭！ 　　叶定邦甚至看到对面枪口喷出一团火。生死就在一瞬间，叶定邦尽量躲避，想要侧过身子，躲开子弹。 　　死神已经抓住了他，叶定邦用眼角的余光看了高飞一眼，高飞正面对微笑的向他挥手。警长是真的替叶定邦感到高兴，银行劫案这么大的事，也能被他三言两语搞定，又要出风头了。 　　“哥们这次让你失望了！”叶定邦也没想到本来是在众人面前露一手，结果大意了，把屁股露出来了。 　　他还是大意了，外面的情况太复杂，各方势力都到了，甚至有可能还有鬼市的余孽，他应该更小心一点。 　　后悔晚了，子弹激射而至，叶定邦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向后倒去，胸口冒出一团血雾。 　　这就要死了么？ 　　叶定邦跌倒在地，领头人在他身手站着， 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反应速度相当快，直接抓住叶定邦，把他拖了回来。 　　嘭！ 　　枪手又开了第二枪，这一枪很仓促，没时间做到细致的瞄准，只能靠感觉开了一枪。 　　子弹打入大门的木板中，木屑飞溅。 　　叶定邦被拖回来，胸口剧痛，就像是有人把烧红的刀子扎进胸口，还在里面扭了一圈。 　　“喂，你还活着么？能不能听到我说话！”领头人摇晃着叶定邦的脑袋，他也很奇怪，胸口中枪，绝对是当场就死，这家伙居然还有反应。 　　不论是什么步枪，使用的都是大威力子弹，有效射程800米，在800外还有杀伤力。这么近的距离挨一枪，子弹从胸口射入，会从后背翻滚钻出，打出碗口大的一个洞。 　　叶定邦中枪，子弹没有射出，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子弹。 　　这会儿叶定邦精神恍惚，是一种濒死的感觉。领头人感觉他还有救，虽然也流了不少血。 　　领头人掀开衣服一看，弹头打穿了两枚假银元，卡在肋骨中间，弹头并没有完全钻进去，还有尾巴在外面。 　　“你小子可真够幸运的，这样都死不了！”领头人大叫。 　　“啊？”叶定邦立刻就回过神来，用手摸了一下，摸了一手的血。 　　虽然没死，伤的也不重，但是依然有生命危险。叶定邦确定子弹的冲击力打断了两根肋骨。他不能做剧烈活动，运动会导致骨头茬子刺中心脏，或者扎穿肺，小命就了。 　　外面枪声大作，听着像是过年一样，劫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声问道：“大哥，我们还自首？” 　　“这和我们没关系，冲着他来的！”领头人看明白了，就是要至叶定邦于死地。 　　叶定邦虚弱的说道：“大家不要着急，我虽然受伤，一样保证大家安全，外面在抓杀手！” 　　枪声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就停了，叶定邦让领头人给高飞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没死。他们才能冷静下来，留下一两个活口，问清楚枪手是什么来头。 第338章 颠倒黑白 　　人质的心情很复杂，这几个小时说他们人生中最刺激的三个小时，先是被一群看似很凶悍的劫匪挟持成了人质。本以为小命不保，没想到冒出来一个警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这些劫匪都要投案自首，他们还听到一个大新闻，自己的钱可能保不住了。 　　这刚的到保证没几分钟，最关键的当事人被一枪几种胸口，老天爷开眼，小哥虽然没死，但是小命去了一半。 　　轰！ 　　一颗手榴弹落在银行门前的台阶上，爆炸产生的弹片打碎了窗户，所幸没有一人受伤。 　　众人惊魂未定，密集的子弹打在大门上，木屑横飞，这是机枪才有的威力。 　　领头人走到窗前探头看了一眼，一群人不要命似的往银行冲来，估计和开枪狙击叶定邦的是一伙人。 　　“大哥，怎么办？” 　　劫匪看到一名杀手被子弹撕碎，身体直接被机枪喷出的火舌扫成了两截。下半身倒在血泊中，上半身还在挣扎着往银行爬。 　　领头人扭头对着叶定邦说道：“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非要弄死你！” 　　叶定邦脸色苍白，脸颊上还有沾上的血液。受了这么重的伤，依旧是微微一笑说道：“要杀我的人就是算计你们的人！” 　　一名劫匪问道：“你这是想让我们保护你？” 　　“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随便！”叶定邦在生死关头还能保持冷静，想办法处理伤口。 　　领头人上过战场，比这惨烈的厮杀都看过。像叶定邦这样淡定的人，在战场上都是真正的狠人，要是身边多几个这样的人，胜面非常大。 　　“我相信你！”领头人看到有两个人冲到近处，开枪把两人扫倒。接着枪声大作，劫匪攻击，前后受到底夹击，赶死小队一会儿就死透了。 　　劫匪都很聪明，都躲在门窗后面，反正你也打不着，等着你靠近再射击，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扣动扳机，瞎子都能打中。 　　叶定邦感觉有些发冷，外面伤声停了，敢死队和狙击手估计都被干掉了。 　　“外面什么情况？”叶定邦看不到，只能问劫匪。 　　“有一队士兵冲来了，领头的是个小娘们，还长得挺标志，打么？” 　　“是我的人！”叶定邦这才平躺好，眼前一阵眩晕。 　　人质又大开眼界，这个世界竟然有劫匪保护警察，看来只要活得久，什么事都能看到。 　　银行大门被踹开，顾家卫队冲进来，枪口瞄准劫匪。劫匪不甘示弱，也举枪瞄准顾家卫队。 　　“放下枪！”叶定邦虚弱的说道。 　　“你没死啊！”人群中冲进来一个女人，正是劫匪说的小娘们。 　　眼看着顾佩就要扑上来，叶定邦拼命的摆手，指着胸口说道：“有伤，很严重！” 　　顾佩这才没扑上来，看着伤口，眼泪就留出来，这也太悬了，只要再偏一点，心脏就白被打爆，必死无疑。 　　“医生，快给我找医生！”顾佩喊道。 　　“没事，一点小伤。”叶定邦指着劫匪说道：“这些人救了我的命，他们的事……” 　　“你少说话！”顾佩站起来冲着领头人施礼，就要跪下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们……” 　　顾佩话还没说完，领头人就感觉到顾家卫队身上释放出的杀气，顾家的大小姐从没下跪过。 　　领头人反应奇快，猜到顾佩的身份，赶快扶住她说道：“举手之劳，小姐不用客气。叶先生也帮了我们很多忙，没有叶先生我们就犯了大错，就银行的事……” 　　“我帮你们解决，顾家保你们。”有了这句话，劫匪这一伙人彻底安心了。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又一个女人跑进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叶定邦，腿一下软了，差点跌倒。 　　跑进来的是高小晴，她看到叶定邦中枪，当场就晕了过去，刚清醒过来，立刻冲向银行。 　　又一个要往伤口上扑，叶定邦拼命的摆手，高小晴总算看到，差一点就按到伤口。 　　劫匪集体向叶定邦投去敬佩的目光，顾家大小姐脸上还挂着眼泪，又冲进来一个美女。后面这位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这两个女人都爱叶定邦，还爱的非常深。 　　“叶兄弟……”高飞大喊着冲进来，他要处理现场，确保所有杀手都死透了。 　　“我没事！”叶定邦冲着高飞一笑，如果再不给他止血，没事也就变有事，要失血过多挂了。 　　顾佩说道：“军医马上就来，送你去协和医院。” 　　高飞检查了伤口，这才看着劫匪，刚才反生的这些都在记者眼皮底下，必须要给记者一个合理解释。 　　叶定邦想了几秒钟说道：“警方提前收到消息，一群凶悍劫匪要对张家银行下手，提前进行布置，将劫匪一网打尽。” 　　“就照你说办！”高飞让高小晴就这么写。劫匪成了保护银行的英勇警探，想要杀死叶定邦的刺客成了劫匪。他们不要命的冲向银行，也确实是想对银行下手。 　　不管你信不信，只要警察一口咬定那就成了事实。 　　领头人惊呆了，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就发生在眼前。如果不是当事人，谁也不知道真相。他陷入深思，当年的北方铸造局失窃案的真相又是什么样？就靠他们真的能查到真相？ 　　处理伤口肯定要打麻药，会影响到大脑，叶定邦趁着这会儿还清醒，问道：“杀手的身份确定了吗？是什么人？” 　　高飞说道：“打你第一枪的人和外面的炮灰不像是一伙人。外面的炮灰看着脸生，我尽快核实他们的身份。打你这一枪的家伙跑了，他早就准备好逃跑的路线，等兄弟们找到现场，人早跑了。” 　　不是一伙人！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叶定邦怀疑开枪的是黑龙会杀手，至于这些不要命来送死的炮灰，并不无迹可查，指使他们的人一定和案件有关系，并且恨死了叶定邦，或者是感受到叶定邦的威胁，这才不惜一切条件杀死叶定邦。 第339章 劲爆新闻 　　恨叶定邦到这种程度，说明叶定邦的所作所为已经威胁到他们，银行结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想要再下手就难了。 　　“你的意思是张士维曾经的同伙？”高飞也想到了，除了黑龙会，也就这些人害怕叶定邦，不想他把陈年旧账再翻出来。 　　这些人肯定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很不好对付。 　　“他们的事以后再说！”虽然没有活口，叶定邦能从尸体上找出线索，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些人。只是现在他有伤在身，没有办法进行尸检。 　　“又要麻烦你了！”叶定邦对高小晴说道：“你要拍下尸体的细节，越详细越好，死者使用武器，身上的衣服、鞋子，身上明显的特征都拍清楚。” 　　高小晴点点头说道：“放心交给我！”就算这次不能抢到新闻，也要拍好犯罪现场。 　　顾佩说道：“我刚进了一大批105的胶卷，想拍多少拍多少。” 　　叶定邦又扭头对高飞说道：“他们要去警局走一个过场，把他们的身份尽量做的真实一点。幕后黑手已经下了死手，他们在北平城里很危险，我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能让他们和家人暂避，等到这件事彻底了结再回北平。” 　　领头人没想到叶定邦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他们，这是一份好意，问题是要不要接受这份好意？ 　　光靠他们的力量是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叶定邦有能力查明真相，接受了‘好意’就等于上了叶定邦的战车，以后有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 　　“你想让他们进山？”高飞问道。 　　叶定邦轻轻点点头，就劫匪这伙人再加上他们的亲戚，进山也就组成一个村的事，就算日后生出二心，有山豹子和山凤兄妹，再加上老枪包夹，消灭起来也不难。 　　等他们在安定的环境中生活一段时间，估计就是让他们走，这伙人也不会走了。 　　“我叫黄朗。”这么大的事，领头人无法做主，他要回去和众人一起商量，看看大家的意见。他能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叶定邦，就不再是敌人。 　　叶定邦补充道：“还有一个前提条件，你们要处理好内部问题，把有问题的家伙找出来。” 　　“我自有办法。”这事都不用叶定邦提醒，他们都要调查清楚。 　　叶定邦把头扭向高飞说道：“你要注意香菱，她可能和零计划有关。不能让她接触外人，单独关押。” 　　高飞吐槽道：“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你说这些怎么像是在交待后事，真够啰嗦。” 　　顾佩这会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叶定邦说了这么多，一句话都没和他说。都说人在受伤生病时是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真情流露，这小子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到你了！”叶定邦扭头对顾佩说道：“张家银行的银库中都是假币，我要曝光这件事？” 　　“啊？”顾佩刚回过神，没想到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一个消息。 　　刚才在一瞬间四目相接，顾佩感受到叶定邦眼神中的柔情，他从没用这种眼神看她。叶定邦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微妙的变化。 　　叶定邦耐心的解释道：“我答应了黄朗，这事儿就必须要做到，关系到老百姓的钱包，必须要认真对待，说道做到。” 　　“比预计的时间早了点，稍稍有点小难度。”顾佩感觉到叶定邦轻轻的抓住了她的手，她在心里疯狂的吐槽，这家伙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会主动？ 　　刚刚有点感动，就看到叶定邦的另一支手握着高小晴的手。这家伙吃着碗里的还要占着锅里的，真是可恶。 　　叶定邦嘴里出现淡淡的血腥味，说明内脏可能受伤，危险系数在增加。 　　“一会儿让运尸车把我运到医院，你们在我脸上盖上一块白布，尽量表现的悲伤一点！”叶定邦要装死，不管有没有用，先迷惑一下对手。 　　“这有点不吉利吧……”高飞还没说完，叶定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这时候医生到了，立即处理伤口，拔出子弹和假大洋的碎片。 　　血立刻就飙出来，这些都是瘀血，等到黑血流完，叶定邦感觉舒服多了。 　　顾佩说道：“就按照他说的办！” 　　一会儿就找来担架白布，盖在叶定邦脸上。他是一个和死亡打交道的法医，根本就不在意晦气，最看重的永远只有真相。 　　在一队护卫的掩护下，两名巡警抬着担架，缓缓的走出银行大厅。 　　顾佩在离开之前对大厅里的人说道：“我叫顾佩，顾家的顾，我有你们的住址，如果走漏了消息，哪怕是无意的，你们懂得……” 　　她说完就走了，顾家卫队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众人。 　　几人之中只有顾佩能离开现场，高小晴要拍照，高飞要进行善后，外面还有一群记者等着。 　　高飞跟在顾佩身后走出银行，记者举着各种相机一通乱拍，有卫队在，他们不敢冲上来造次，只能对高飞下手，让高飞必须给一个解释。 　　“这是一次成功的行动！”高飞看着叶定邦被抬上运尸车，就按照刚飞叶定邦的解释说了一遍。 　　记者有点失望，警局越来越给力，案子都变得漂亮，但是这样的新闻没有爆点，不够吸引观众眼球。 　　“还有一个重大发现！”高飞清清嗓子说道：“在与劫匪枪战中还有一个惊人发现。张氏银行的地下银库已经被打开，但是里面九成都是假大洋。事关重大，警察必须一查到底，给大家一个交代。” 　　高飞话说完了，记者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银行银库里都是价钱，这也太劲爆了。 　　过了五分钟，一阵冷风吹过，众记者才回过神来。 　　“高警长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再说一遍？” 　　“有权威的专家鉴定过了吗？这事非同小可，你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劫匪都没冲到银行里，是谁打开了地下银库，怎么发现是假大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张家银行早就出了问题，是靠储户的钱支撑着？” 第340章 寻找知情人 　　银行内部没什么问题，只要人质和黄朗的人离开，记者就能参观银行的地下银库，是不是假钱一目了然。 　　现场的记者都很多激动，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有可能超越不久之前的百尸案，成为新的爆点。 　　记者都在议论这件事的影响，也就没人注意刚才惨烈的战斗，更没人注意中枪倒在门口的人的是谁。 　　高飞经验丰富，将黄朗的人分成几队，分批次的离开银行。快速混在人群里，离开案发现场。一小会儿的功夫，劫匪都撤退了，人质也离开银行，剩下的工作人员都被控制起来。想要把这么大一笔假钱弄进来，员工中肯定有知情人，就凭着张奇峰一个人，肯定办不到。 　　叶定邦是处理甄别工作的最佳人选，他现在有伤在身，只能高飞负责。他用的都是老一套，把所有的员工都集中在一起。 　　员工的心情本来就很忐忑，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警察，都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们，员工心里更是发毛。 　　所有人都集中在银行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到极点，谁都不敢说话，房间里落根针都能听见。 　　聪明的员工已经猜到后果很严重，先不说普通的储户，光豪门大族就能要了他们的命。特别是有些钱都沾着血，敢动这些钱，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高飞因为叶定邦受伤，心中憋着一股火，表情十分凶恶。他走进会议室，目光如电，直接把一把假大洋扔在人群中，厉声说道：“都说说吧，怎么回事？” 　　员工被高飞扫一眼，感觉就像是是被利刃洞穿，立刻低下头，极力躲避高飞的目光。 　　等了五分钟，还没有人说话，高飞冷声说道：“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不珍惜，等你们到了阴曹地府，见到了阎王爷，记得和阎王说一声，不是我要你们死，是你们给脸不要脸。” 　　高飞说完就往外走，员工被高飞的话吓到了，有这么严重？ 　　一位胆大的员工叫道：“高警长，你别吓唬我们，就算这些大洋是假的，也和我们没关系。你要找麻烦也该找张家人，我们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把假大洋弄进来。” 　　另一位女员工直接说道：“我要回家，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哈哈哈……”高飞笑了，就像是听了一个最搞笑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抱着肚子腰都直不起来。 　　员工们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高飞在笑什么，至于笑的这么开心？ 　　足足笑了三分钟，高飞才忍住笑意，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些员工真是天真，居然还想着回家，命都快没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抱歉，你们谁都走不了。”高飞说道：“做为银行的员工，你们必须为假大洋负责。这事大了去了，倒霉的不止张家，你们也要跟着完蛋。如果钱能追回来，事情还好说，如果追不回来，那就要用命来还。” 　　员工们被吓到了，这不仅仅是丢了饭碗，这是要小命不保。 　　高飞继续说道：“别说和你们没有关系，这几个月你们的工资都是靠着侵吞储户的钱发的，真的不知情么？” 　　剩下的话高飞说的很隐晦，张奇峰这个主谋跑不了，但是法官和民众又不是傻子，张奇峰一个人光搬运银库中的假大洋就要几天的时间。张奇峰有同伙！必须要有同伙！ 　　这时候主动开口还能减轻罪责，要是不开口，所有人都是同伙。到时候全部都要枪毙！ 　　就这么的死了可没有人同情，甚至还要被人唾弃，就算是冤死的，都没有人同情。只会有人大叫死的好，被坑了钱的人还会大声叫好。 　　高飞看员工的表情，他们已经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受叶定邦影响，他也学会了动脑子。要是放在以前，他会把所有人都带回警局，严刑拷打一套下来，肯定就招了，或许有一两个是真的冤枉。 　　刚才高飞这一番话把员工分成了两派，互相对立的两个阵营已经形成。一方是毫不知情的员工，另一方是张奇锋的心腹。不管什么事都无法做到天衣无缝，假大洋的事有些人多少知道一点。毕竟假的就是假的，细心留意就能看出一点端倪。 　　有人不愿意说，是心怀侥幸，说不定峰回路转，事情又出现新的变化，没必要把后路堵死。再加上同事多年，多少还有一点情谊。可一旦生命受到威胁，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可以说。 　　高飞假装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你们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再见！” 　　走了也就五六步，立刻有人喊道：“高警长，我不是张家的同谋，我无意中有一些发现，可能和假大洋的事情有关。” 　　“哦，说来听听！”高飞歪着头看着他，意思就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说。 　　立刻有人警告道：“你小子知道个屁，不许乱说，胡咧咧我弄死你！” 　　“说吧！我支持你！我也知道一些情况，你说完我就说！” 　　“早就该曝光了，张家实在是太黑了。不仅仅是假大洋，他们还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争吵声越来越大，高飞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示意手下巡警提高警惕，又调来一队人在外面，团团围住会议室。 　　高飞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自动分成两派，人多的一方都是普通的员工，人少的一方都是当官的，都和张奇峰走的非常近。 　　唯独张奇峰的秘书一个人坐在一边，那一头都不加入。她有自己的盘算，反正有黄朗，她不会有麻烦。 　　“安静！” 　　高飞看情况差不多了，大喊一声，震住了所有人。 　　“你们闭嘴！”高飞的枪口对准张奇峰的心腹，威胁道：“没经过我允许，你们谁要是敢开口说话，说一个字我打掉你们一颗牙，没有牙了我就把你们的舌头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审判的时候也不需要你们开口说话！” 第341章 铁证 　　高飞绝对说到做到，旁边的警探立刻递过来一根警棍，他甩了两下，还很顺手。 　　张奇峰的心腹们立刻就闭上了嘴，他们最擅长察言观色，这事傻子都看的出来，张家要完蛋了。他们都想混进对面的人群中，可是过去做的太过分，普通员工不会给他们机会。 　　“我大概知道他们转移大洋的时间！”一位柜台的小姐姐说道：“从去年开始，我就觉得银行有点不对劲，账面上资金流动和实际不符，隔上几天就有大量银元运进来，但是账面上没有任何记载。” 　　另一名柜员说道：“每到月底我们要核对账目，通常都要加班，有一天我实在太累睡着了。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同事都走了，我赶快收拾准备离开，看到主管和几个人正在慌慌张张的运一个非常沉重的箱子。我好奇看了一眼，运的是大洋！” 　　“你胡说八道！”主管立刻喊道：“没我的事，我不知道……” 　　下面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他看到高飞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我让你说话了吗？”高飞笑眯眯的问道。 　　“不是……我……没有……”主管知道自己惨了。 　　高飞也不废话，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两名巡警死死的按住主管，让他动弹不得。 　　“废话真多！”高飞抡起警棍，砸在主管的嘴上。巡警立刻松手，主管发出惨叫声，疼的在地上打滚，他用手捂着嘴。血从手指缝流下来，等他拿开手，掌心上有六颗牙齿，门牙都掉了。 　　这些员工很多见到这种场面，吓得脸色惨白。高飞扳着手指头数了一遍，一共十三个字，抡起警棍又来了一下。 　　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主管就这么废了，只能捂着嘴在地上打滚。这就报应，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就算主管以后能镶一口金牙，以后说话也要漏风，估计要喝上一阵子粥了。 　　高飞擦掉警棍上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在监狱里也没机会吃到硬东西，每天能有粥喝就不错。” 　　员工更加确定张家要完蛋，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主管作为心腹，高飞一点情面都不讲，足以说明问题。 　　举报者大受鼓舞，说出越来越多的情况。 　　在张士维的经营下，银行努力做到收入大于支出，勉强有一些收入。就算有些投资的厂子破产或者遇到经营问题，资金无法收回，银行还能支撑。 　　不知道张家发生了什么变故，张士维快速退位，张奇峰管理公司。就从这个时候起，张氏银行就开始走下坡路。 　　张奇峰掌权后立刻改变张士维的投资策略，开始接触一些违法活动，趁着张氏银行的金字招牌还在，张奇峰吸收大量资金，可就是这样，还是无法阻止张氏银行的衰落。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张奇峰的老二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带着一队人进入银行地下银库，运走了大量的袁大头，这笔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些人说了一大堆，都没说到这批假大洋的来历。案子到这一步还不算结束，要继续追查下去，找到制造假大洋的人，销毁他制造的所有假大洋。 　　“你来说！”高飞把主管从地上拉起来，这事他肯定是知情人。 　　“我……听说……和……东洋人有关，具体怎么回事，老板也没告诉他们。”主管提供了一个时间，每个月到了规定时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银行门口，立刻有人来运走车里的东西，黑色轿车如鬼魅一般消失在有夜色中。 　　“我来说吧！”秘书开口了，她是所有人中知道最多的人。 　　“张家出了巨大变故，具体是什么事我不知道，只能说出一个大概的时间。在张奇峰接替工作的头两天，他很颓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连几天都没恢复过来。”秘书继续说道：“假大洋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想出的办法，银行就像是河堤一样，出了一个漏洞，水就会越流越快，漏洞会不断的扩大，直到冲毁河堤。张奇峰在接手银行的时候，已经是困难重重，银行随时都有可能崩盘，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张奇峰没有扭转颓势，但是他守住了，让张氏银行又运作了接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切都很不容易！” 　　都这种情况了秘书还在为张奇锋辩解。高飞突然好奇，问道：“想要扭转一间银行的盈亏需要一大笔钱，他从什么地方搞到的钱？” 　　“鬼市！”秘书非常配合，说出大笔资金的往来。鬼市每天流水数额大的惊人，张奇峰就靠着这点钱继续经营银行，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说不定能挽回银行的崩溃。 　　鬼市起了一个带头作用，第二天立刻就有大量的灰色资金注入银行，让张氏银行得以苟延残喘。 　　秘书知道的不少，她爆了第二个料，银耗子在遇害之前带人来过银行，他发现了张氏银行的破绽，威胁要一大笔，否则就曝光银行的不法行为。 　　银耗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从一枚银元上就看出张家银行有问题，现在在死撑，挣扎不了多长时间。 　　秘书身后黄朗等人想要劝服银耗子，先礼后兵，最好不要动手。 　　作为偏门大佬，银耗子当然不能认怂。秘书只好吧这件事报告给没想到最后会成为激烈战斗，黄朗的不知道谁往地下钱庄里扔了一枚手榴弹，双方杀红了眼，黄朗人多又装备精良，无奈的灭了银耗子。 　　只要有一个人开口做一个表率，普通员工一个接一个的发言，不到一个小时，高飞的手下口供都写了一沓子，还是没写完，普通员工提供的信息越来越多，手指头都要写废了。 　　人证有了，口供有了，还有一名提供了物证，他秘密的进行了一些记录，说明一切都在银行的计划中。如果没有今天这一档子事，张氏银行还能支撑上个一年半载。 　　有了这些东西，足够定张奇峰的罪。 　　只是没想到最倒霉的会是鬼市，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仅鬼市没了，存在银行里的钱也打了水漂。 第342章 谁是设局人？ 　　高飞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叫来信任的警探，在他的眼皮底下完成口供，签字画押。 　　物证、人证都有了，这就是铁证如山。 　　“高警长，你要救我！”经理直接扑上去，死死的抓住高飞的大腿，求高飞救他。发展到这一步，愤怒的储户想要他们的命，鬼市残余不会放过他们，还得罪了张家。要是警察再不管，他们死定了。 　　高飞心里担心叶定邦的伤势，想要尽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去看兄弟。对经理等人说道：“你们是污点证人，警方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等到案件审判完毕，你们有可能恢复自由。” 　　“谢谢，谢谢您了！”经理都要给高飞磕头。 　　高飞叫来心腹，给污点证人换了衣服，再戴上头罩，分批次带离银行。其中比较关键的人物交给顾家卫队，绝对能保证生命安全。 　　大厅里剩下普通的员工，高飞把他们全部带回警局，让他们联系保长、里长，只要有人担保，就可以离开警局。 　　总算是走完第一步，还有很关键的第二步。高飞查封了银行所有的账目和文件，全部装入木盒中，贴上封条之后成批次的运走，顾家卫队负责运送。 　　装箱的警员不知道这些账目运到什么地方，负责运势的顾家卫队不知道盒子里有什么。这些盒子的目的地还不一样，关键的账本由高飞亲自运送。 　　目送最后一批文件离开，张氏银行被里里外外的搜查了数遍。高飞请来专业人士，发现两间暗室，储藏了少量的黄金和袁大头，这些都是真金白银。张家用来应急的钱，优先用来偿还储户的损失。 　　毕竟是一家银行，需要检查的账目太多了，警局的不够用，所有人都来帮忙，就连黄秘书都出现在银行门口。 　　“哎呦，恭喜高警长，又破了一个大案！”黄秘书的语调透着一股酸味。 　　“快干活！”高飞都不想搭理她。 　　黄秘书小声抱怨道：“牛气什么，等到周局长回来，我看你还嚣张！” 　　高飞才走了几步，这话很清楚传到他的耳朵里。黄秘书没加任何掩饰，看来是收到周局长的消息，知道‘老东西’要回来了。 　　这会儿没功夫管这事，高飞的格局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周局长真回来，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以前周局长都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回来更是没有威胁，只要不给他们的调查添乱，完全可以把周局长当作是空气。 　　高飞走到底银行大门前，记者已经等的着急了，看到高飞立刻就扑上来。 　　“警长核实了么，确实是假大洋吗？”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参观？这么长时间，你们在掩藏证据？” 　　“警方将怎么处理张家，造成巨大的损失谁来负责？” 　　记者都知道新闻发出去有多大的影响力，有些人开始担心案子的善后工作，如果处理不好，影响太大了。 　　“大家安静一下！”高飞挥挥手说道：“刚才在取证，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可以参观了。请大家维持秩序，不要哄抢，每个人都能看清楚，都有拍照的机会。至于张家，他们早就在警方的控制之下。” 　　高飞在前面带路，银行前的尸体都被运走，地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走到大门前，看到破裂的大门，才有记者想起来问道：“中枪的是什么人？伤势怎么样？” 　　“刚才中枪的警局的优秀警探，就是他发现了假大洋，及时阻止减少了损失。”高飞没有说出叶定邦的名字。他做了这么多，命差点都没了。至少要让储户知道他们该感谢谁！ 　　大部分记者都不关心受伤的警员，只有少数的几名记者的询问叶定邦的情况。 　　高飞直接领着他们到了银行的地下金库，记者立刻的举起相机拍照，银行的金库只听说过，没想到还能亲眼看到，照片一定会是明天报纸的头条。 　　记者被眼前堆积在一起的银元震撼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银元，眼皮都不眨一下。明明知道这些银元是假的，他们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占为己有。 　　“专家已经鉴定过了，都是假钱！”高飞拿了几枚假大洋放在记者手上，让他们感受一下。假大洋上都被砍出一个缺口，做好标记，确保这笔钱不会再流向市场。 　　“做的太真了，要是我肯定看不出是假大洋！” 　　“什么人做的，竟然做了这么多，太可怕了。如果这些钱流出去，北平的经济就完了！” 　　“张家人实在是太可恶了，黑心银行家！” 　　“必须严惩张家！” 　　记者越说越激动，一起高呼着惩处张家的口号。 　　高飞等他们喊够了，这才说道：“张家在这件事里可能还有隐情，在张士维退居幕后以来，张家大大小小出了很多事情，警方怀疑张家受到不明势力攻击，将要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记者又是一阵哗然，想想张家银行的所作所为确实变化很大。他们都嗅到阴谋的味道，记者脑洞大开，脑海中勾勒出一起豪门恩怨，又有长篇内容可以写。 　　高飞说出这一番话当然是有目的，他借机在警告黑龙会。不知情的人看到新闻只会胡思乱想。黑龙会心虚，看到了肯定以为是在说他们。 　　除了黑龙会之外，还有一个人让高飞很担心，就是把孙威脑袋扔在鬼市的人。 　　这个人不仅知道银行的地下银库有问题，还知道过去发生的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还了解银行和鬼市的关系。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信息外人不可能知道。想来想去，有可能了解这些内容的只有张家人。 　　不会吧？张家人自己坑自己？这是什么操作？ 　　想来想去只有张琳琅和老四张奇锐没有和这个案子扯上关系。张琳琅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恐怕干不出这种事。至于老四张奇锐，他太年轻了，也不是张家核心人物，都不可能了解这么多。 第343章 黑衣社接手 　　如果不是张家子女，是许妈或者驼背老仆？ 　　许妈是张夫人的心腹，是张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仆人，相当于张家的管家，她确实有可能知道某些情况。老仆忠心耿耿在张家干了一辈子，也有可能知情。可这两人的动静是什么？毁掉张家？ 　　高飞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张家虽然衰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在张家他们衣食无忧。离开张家，他们的日子未必好过。 　　某些仆人在主家干了一辈子，被主家辞退后，找不到新的东家，回到老家农村也没法生活。他们会的都是伺候人，农活干不了多少。要是家里没有田产地产会更惨！ 　　许妈和老奴年事已高，基本上不可能找到新东家。要是能跳槽，肯定早就走了。 　　这两人的嫌疑也排除了，还有就是张夫人或者是张士维了！ 　　张夫人像是迷一样的人物，高飞看不透她，这老妇人越接触越觉得不简单。张家能做到这么大，和张夫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至于张士维，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前朝腐败混乱，官场黑暗至极，张士维能一步一步高升，肯定有过人之处。官场中人城府很深，一般人无法看穿他的真实意图。 　　叶定邦一直都认为张士维并没有生病，都是他装的。甘愿忍受这么久，他图谋的事一定不小。或许他想通过假币案表达什么。 　　有些事没办法用嘴说出来，只能用行动来表现。越想越觉得张士维有嫌疑，虽然他是读书人出身。可过去的读书人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君子六艺中就有骑术和射箭，张家是官宦世家，讲究这些。比顾家是差点，但是学点防身术不成问题。 　　高飞想的脑瓜子疼，他果然不适合动脑，还是擅长抓人。这时候估计叶定邦已经做完手术，等他清醒过来，这些废脑子的事还是交给他来办。 　　“行了，采访就到这里，可以回去了！”高飞让手下开始哄人。要不是担心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掩藏真相，他才不会浪费口舌。这时候有人想要掩饰真相，那真是要有通天的手段，能搞定记者。在很早之前，记者就是北平城里最麻烦的人之一。记者中有很多都是硬骨头，想要收买根本不可能。灭口要考虑成本，这么多的记者，也灭不过来。 　　把记者送到银行门口，还有人想赖着不走，获取更多的信息，两辆轿车停在银行门口，从车上下来的人都穿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身上释放着杀气！ 　　黑衣社！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黑衣社要是再不露面，真的会以为他们废了。 　　领头的几个人高飞并不是认识，是从外地掉来的成员，之前镇守北平的林队似乎是出了问题。 　　记者看到黑衣社一哄而散，黑衣社从来不会废话。见到他们就和见到死神差不多，要么有人送命，要么惹上一身晦气。 　　“你们好，有什么指教？”高飞和黑衣社打招呼，结果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上峰派我们来检察你们的行动！”黑衣社成员一句废话都没有，他们都不屑于认识高飞。他们的任务就是看着假银元从地下银库中运出来销毁，其他事一概不管。 　　高飞笑着说道：“我下我放心了，有你们监工最好了！” 　　他还担心手下不要的打假大洋的主意，有黑衣社监工，他们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动假大洋。 　　“来人，把他们领到地下银库！”高飞目送着黑衣社的人走远，心中冒出一个非常古怪的念头。 　　领头的走之前冷酷的说道：“张家你也不用操心了，我们接手了。” 　　黑色社的动作有点快，突然出手，是要保下张家？ 　　假大洋并不属于黑衣社，他们主要处理情报任务。这次出现在张氏银行肯定是受人指使，当年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大案还有很多疑点没弄清楚，指挥黑衣社的人会不会和张士维的其他同伙有关系？ 　　越想越有可能，黑衣社的底细高飞查的很清楚，原本就是在东瀛成立的一个小组织，默默无闻很多年。某位先生崛起后，黑衣社迅速壮大，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发展成一个全国性的组织，成员涉及各行各业。对待对手残忍血腥，从不留活口。 　　难道黑衣社的主人是张士维的同伙？ 　　高飞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赶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被黑衣社知道他的想法，整个警局的兄弟都要跟着倒霉！ 　　等到高飞回过神来，才发现天早就黑了，天上繁星点点，夜空很美！ 　　高飞肚子都饿的咕咕叫，饭都顾不上吃一口，立刻驾车赶往协和医院，确定叶定邦没事，他才能彻底安心。 　　到了医院，高飞直奔最贵的单人病房，看到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卫兵就知道叶定邦在里面。 　　卫士只是看了高飞一眼，并没有阻挡的意思。高飞进去一看，叶定邦的胸口缠着好几圈绷带，绑的像是一个木乃伊，躺在病床上正在熟睡之中。 　　高小晴和顾佩就守在病床边，两人眼圈都是红红的。她们寸步不离，都想成为叶定邦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 　　“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高飞说道。 　　嘘…… 　　两女一起做禁声的动作，示意高飞不要说话。 　　看叶定邦的状况他死不了，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点苍白，吃两顿大肉补补，立刻就好了。 　　高飞看着女儿盯着叶定邦的眼神，确定高小晴是陷进去了。便宜这个臭小子了！高飞有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顾佩盯着叶定邦的脸，轻声说道：“你来有什么事么？” 　　高飞说道：“我想看看叶兄弟的伤势，顺便给你带一个消息，黑衣社的人控制了银行和张家大宅，目的不明。” 　　“又是这些讨厌的家伙！”顾佩很烦黑衣社，这些家伙有日子没出来找麻烦了，这时候跳出来是想保住张家？难道说张士维和黑衣社还有交情？ 第344章 棋局 　　黑衣社出了问题，以顾家的能力只打探到一点消息，就在山里的事情之后，林队负责押送水谷源出了问题，伤亡不明。黑衣社下了最严格的保密令，泄密者格杀勿论。 　　水谷事件后会黑衣社基本就停止了活动，这次突然出现，是什么目的？ 　　“我要打个电话。”顾佩走出病房，虽然一切都在顾家的预计之中，只不过时间提前，某些布置还没有完善。黑衣社横插一手是意外，要做出一些调整。 　　到了顾家这个层次，看事情已经不能停留在表面，每一次行动都另有深意，都要把真实目的隐藏起来。顾家要分析黑衣社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再做出相应的调整。毕竟现在是一个特殊时期，双方存在分歧，但是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程度。 　　顾佩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高飞和高小晴两个人。 　　“你想好了？”高飞看到女儿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叶定邦。 　　“想好了！”高小晴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很坚定，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她都在陪在叶定邦身边，和他一起面对。 　　“可是顾家……”高飞确定顾佩肯定不会放手，顾家老爷子也没干涉顾佩的意思。 　　“她是她，我是我，我不能取代她，她也替代不了我。等到他清醒过来，我们就和他摊牌，不想他有太大的压力。”在高飞没来之前，两女已经商量好了。 　　她们看的开，这是好事。可是高飞还有另一层顾虑，叶定邦嘴上没说，但是他的行为能看出来，要和黑龙会死杠到底，他一定会破坏零计划，都是要掉脑袋事。跟着叶定邦，也会有风险。 　　高小晴坚定的说道：“在欧洲的这几年，我听到很多关于华夏的消息，还以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回来一看，还是这个黑暗的世道，百姓根本就没活路，必须要有人做点什么，才能给人们点希望。我运气很好，遇到了这个人，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话说到这份上，高飞没什么好说的了。东瀛这些豺狼嗜血成性，他们的野心极度膨胀，稍微有点学识的人就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必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告诉这些倭寇没那么简单。华夏民族五千年，从来没有被征服过，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们。 　　高飞嘱咐道：“你也注意休息，有时间就睡一会儿，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到现在为止，叶定邦的家人还不知道他负伤。必须要保证他家人的安全，杀手如果知道叶定邦没死，有可能会对叶家人下手。高飞得做出点布置，免除叶定邦的后顾之忧。 　　高飞走出病房就看到武杠子，香菱交给警察之后他们就无事可做，听说叶定邦受伤，立刻赶过来。 　　雷一问清楚叶定邦受伤始末，得知叶定邦是为了百姓的钱被歹人暗害，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武杠子主动留下来保护叶定邦的安全，凶徒一次没有得手，有可能再次发动袭击，医院保卫力量薄弱，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你们不能守在门口，要躲在暗处，最好能把凶手给引出来。”高飞告诫武杠子，人在明处容易遭人暗算，躲在暗处以静制动才是王道。 　　“对谢指点！”武杠子对着高飞抱拳行礼。他们最常干的是帮人平事，对于保镖这一行当很陌生，但是他们领会力强，研究了医院的地形之后，各自找了一个藏身处躲了起来。 　　高飞有点嫉妒，这哥四个都是一把好手，叶定邦收了他们实力大增。今晚要是有杀手上门，绝对是找死。 　　离开之前，高飞又特意去找了主治医师和护士长，叶定邦伤情稳定，伤口处理的手术很顺利，今天晚上没有安排任何检查，不会有医生或者护士靠近病房。 　　如果有人想伪装成医生接近叶定邦，等待他的只有雷三的大铁锤。 　　高飞交待清楚这才放心离开，除了武杠子之外，楼下还有顾家暗卫，真的是围的水泄不通。他正准备离开，顾佩回来了，今晚她也不走了。 　　“我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顾佩小声说道：“黑衣社要保下张家，假银币案很难调查下去。” 　　“有没有搞错？”高飞的心情就像是穿着新鞋出门踩了狗屎，还是热乎的！“黑衣社不是追求利国利民，怎么突然要包庇张家？张士维和黑衣社的大佬们还有交情？” 　　顾佩也不想看到叶定邦的心血付诸东流，他差点把命搭上就是为了让张家给一个交待，记者都找来了，都做到这一步，依旧不能绊倒张家。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这次黑衣社来势汹汹，张家是保定了。我家老爷子猜测很有可能和当年的北方铸造剧库银失窃案有关系！” 　　“张士维的同伙！”高飞反应很快，赶快捂住嘴，没有往下说。涉及到黑衣社的内容，不能在公共场合进行谈论。 　　顾佩摇摇头说道：“能搬的动黑衣社，未必就是同伙。黑衣社有可能是在还某人的人情。” 　　“我还有事，先走了！”高飞觉得心里有点堵，黑衣社要保张家，就一定有办法。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将张家人收监，过上几天之后，监狱大火，或者发生一场动乱，张家人被愤怒的监狱中储户袭击，全家死亡。验明正身之后，遗体被迅速焚毁，死无对证。 　　这只是最管用的几种方法之一，监狱里的门道多着呢，只要有钱，活人能变成死人，死人也能成为活人。 　　叶定邦既然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劫匪变成警方秘密培养的暗探。黑衣社也能把张家一群人变成死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高飞的态度就是叶定邦的态度，张家的事必须要追查到底。这个家族牵扯太深了，幕后势力也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脱身。张家现在就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被人拖着往前走，连跳下棋盘的资格都没有。 第345章 抢功劳 　　黑衣社的行为耐人寻味，他们保下张家，就说明张家还有利用的价值。可是张家银行已经完蛋了，这么大量的假大洋，在北方布局的银行也要被连根拔起。没有了银行的张家，还能成为棋子？ 　　看来还是小看张家了，他们一定是手中还掌握着什么。要是能搞清楚这一点，就能知道黑衣社的目的！ 　　高飞的行程又增加了一处，等他去完叶定邦家，还要去一趟张家大宅，就算进不去，也要看上一眼。 　　走到医院门口，高飞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看身形还是一个女人。 　　“谁？出来！”高飞的手已经放在枪套上，随时能拔枪出来。 　　“高警长你别紧张，是我！”黄秘书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是非常尴尬的假笑。 　　“原来是你啊，你不是在银行帮忙么？”高飞眯缝着眼睛，黄秘书的行为太可疑了。一看就是来打探消息。在她背后指挥的人肯定是个蠢货，黄秘书都能上台面，看来是真没人了。 　　黄秘书假笑着说道：“银行那边快忙完了，我听说叶法医受伤了，专程来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高飞板着脸，厉声说道：“谁告诉你叶定邦受伤了？谁让你来打听的，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黄秘书被吓得呆住了，知道叶定邦中枪的人并不多。黄秘书当时又不在现场，她是接到任务才知道叶定邦中枪的事。 　　“我听他们议论，很是担心，想要过来看一眼。”黄秘书有点慌，高飞可是有神探之称，要是被他怀疑，以后在警局就不好混了。 　　“谁告诉你的？”高飞破口大骂，这些小王八蛋把保密条例当空气，等会的回去再收拾他们。 　　黄秘书以为高飞相信了，松了一口气说道：“兄弟们都是担心受伤的叶先生，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子弹射进胸口，小命暂时是抱住了。可这弹头卡在脊椎骨上，有可能造成瘫痪，具体伤的多严重，还要等苏醒之后医生再进行检查。”高飞一通胡编乱造。故意把病情说的很严重。 　　“不能吧！”黄秘书很惋惜的说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叶兄弟一定会没事！” 　　女人实在是太能表演了，黄秘书的表情真的很难过，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都快要哭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高飞调侃道：“你这也太抠门了，来看病人居然空着手，太不像话了。” 　　“呃……是有点匆忙，可这会儿也晚了。下次我一起补上！”黄秘书稍稍松口气，总算搪塞过去。她的表情有点纠结，还不想放弃，又不想引起怀疑。 　　黄秘书的表情实在是太纠结，高飞都有点看不下去，一把抓住黄秘书说道：“既然来了，我就陪你一起上去。顾小姐在上面，正在气头上，你要是一个人上去，她可能要找你麻烦。” 　　“那就算了吧，我改天再来，你只要告诉我病房号就行。”黄秘书拼命的挣扎，想要甩开高飞手。 　　“病房号可不能告诉你！”高飞直接说道：“开枪的凶手还没找到，你不会是凶手的同伙吧！” 　　“高警长，这种事可不能乱猜，要负责任的！”黄秘书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这话要是传到顾家大小姐的耳中，说不定真的把她当同伙，掏出枪来一枪崩了她。 　　黄秘书挣扎的这点力道对高飞不值一提，他拉着黄秘书走到楼梯口问道：“不是凶手派你来的，那是谁派你来的？” 　　高飞必须要黄秘书给一个的交待，不然就拉着她去见顾佩。叶定邦要是残了，又抓不到凶手，就让黄秘书来顶账。 　　“是周局长！”黄秘书越想越觉得恐怖，赶快说道：“周局长听说下属受伤了，非常关心，让我必须来看一下。周局长体恤下属，叶先生又是警局的得力干将……” 　　高飞根本不相信这一番鬼话，没想到凶手没引出来，倒是把蛰伏多日的周局长给引了出来。高飞问道：“周局长在什么地方？这么长时间不来上班，我有很多工作细节要向周局长请示！” 　　“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黄秘书才不相信高飞要请示，肯定是要对周局长下手。“我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周局长说他就快回来了。” 　　这个时候回来？周局长还是会挑时间，高飞在心中一通咒骂。黄秘书趁机甩开手，什么都没说就跑出医院。她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敢回来了。 　　高飞觉得有点意思，叶定邦受伤，各路牛鬼蛇神都钻出来。周局长真是贼心不死，还想回来掌控警局。继续往上爬是没戏了，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他回来肯定是为了钱。 　　这时候回来，又是为了抢功劳，张家银行这又是一个惊天大案！ 　　看着黄秘书跑远了，高飞还叫道：“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 　　黄秘书都没敢回话。 　　高飞走到车边，刚打开车门，看到不远处站着几个人，看不清楚脸面，但是从身形上看，是算命的，打铁汉、小刀等偏门高手。 　　这些人什么也没说，双手抱拳，冲着高飞行礼。这是偏门示好的手势，是叶定邦弄清楚了银耗子的死因。虽然是警察的分内工作，但是对偏门来说，就等于欠了叶定邦一份人情。 　　他们来还有一事，前因后果清楚了，可是仇还没报。黄朗和他的人现在有了叶定邦的庇护，偏门想要杀他们要看叶定邦的意思。 　　“人不能动，其他可以谈。”高飞让偏门五大高手把话带回去。执意要动黄朗，就等于的得罪了警察和顾家，偏门也要掂量一下。 　　“话一定带到！”算命的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去。银行门口的一枪道上已经传遍了，有人说是偏门寻仇，面子都找回来了，偏门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张家、鬼市，北平城里的两大势力就这么倒了，顷刻间烟消云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而这些事都和叶定邦有关，偏门也不想被叶定邦搞。他们已经通过自己的特殊渠道得到消息，叶定邦的伤并无大碍。 第346章 苏醒 　　叶定邦的伤口看起来很恐怖，可实际上并不严重，医生取出弹头和碎片，进行了清创和止血。肋骨骨折并不像四肢骨折，要求断口对齐，只要不伤及内脏，主要是静养。一般情况下四周即可痊愈。 　　最难忍受的是伤口的剧痛，只能通过止痛药减缓疼痛，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了得。 　　清晨五点二十七分，天刚亮，医院一片寂静，值班的护士打了一个哈欠，忙碌了一个晚上，总算要换班了。 　　叶定邦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昏迷中的苏醒过来。意识清醒的一瞬间原本还可以忍受的疼痛就直升了几个等级，刚开始像针扎，几秒钟后就像是烧红的匕首扎进胸口，呼吸都有点困难。 　　变化实在太快，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状况，只看到一个女人趴在床边睡着了，从身形来看，十有八九是高小晴。 　　叶定邦小幅度的呼吸，他很清楚这种伤一旦造成逆呼吸，虽然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治疗起来相当痛苦。在北平还好一点，如果换一个偏僻一点地方，这种伤要活活的疼死。 　　冷静下来之后，叶定邦感觉疼痛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开始思考案情，按照他的布置，张家麻烦了，谁能想到一个鬼市人头案，最后牵扯出来的却是一个大银行家。 　　张士维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是在为自己洗白，也是在给自己增加筹码，一旦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事发，民众念在他做出的这些贡献，也会为他求情，死刑都有可能免掉。 　　会有杀手来暗杀也在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会选择在银行门口开枪，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还能跳动对峙双方死斗到底。 　　关键在于什么人派出的杀手，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张家人，或者是张家勾结的黑龙会；要么就是鬼市的余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叶定邦不止是断了财路，是把鬼市连根拔起。或许还会出现一个鬼市，怎么也要过上四、五年的时间。 　　叶定邦估计枪手十有八九是没抓到，枪手潜藏的位置距离高飞等人的警戒线非常近。从枪响到高飞等人反应过来，留给枪手的反应时间最多不超过两分钟。枪手逃不出去，就会被警察和顾家卫队包围，死路一条。 　　枪手还是一名经验很丰富的老手，他没有瞄准叶定邦的脑袋，在没有任何辅助瞄准镜的情况下，这么远的距离瞄胸口是最佳选择。脑袋虽然可以一击毙命，但是也容易射偏。高飞绝对不会给他开第二枪的机会。要不是胸口的两枚假大洋，叶定邦百分百要见阎王爷。中枪的位置距离心脏非常近！ 　　叶定邦得意的冷笑一声，这是第二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凶手肯定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状况，还不知道自己失手了。 　　如果高飞和他有足够的默契，一定没有公布叶定邦生还的消息。真凶以为他死了，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一些设计，让凶手露出破绽。 　　想了一刻钟，叶定邦又想到一种可能。张家都被折腾成这样了，张士维还在装病。他还在保护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的同伙。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能让张士维忌惮到这种程度？ 　　张士维就是一个枭雄，能降服他的人，肯定有过人之处。如果案件重新开始调查，能挖出张士维几个同伙？ 　　想的太入迷了，等到他回过神来，天已经大亮，走廊外传来脚步声，有些病人已经醒来了。 　　叶定邦侧过头，窗外有一颗大杨树，早起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声音还有几分悦耳。 　　看了没几分钟，伤口一阵跳疼，叶定邦呻吟了一声，止痛药的药效快要过去了。 　　吃痛的生硬并不大，高小晴立刻醒过来，揉揉眼睛问道：“你醒了，我去给你叫医生。” 　　叶定邦握住高小晴的手，不让她走。高小晴为了他守在窗边一夜，眼睛上都是红血丝，好像还哭过。 　　两人四目相接，高小晴从叶定邦眼神中看出绵绵的情谊。这家伙挨了一枪之后，似乎有些变化。据说经历过生死的人，看问题会发生很多变化，有些事情也想通了。 　　“给我讲讲昏迷之后的事情，你在现场，一定都看到了！”叶定邦说道。 　　高小晴气了个半死，在这种情况下，气氛都烘托到这了，这家伙就不能说两句情话，张嘴就是案子，简直就是一个榆木脑袋。 　　见高小晴不说话，叶定邦追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你怎么知道？”高小晴很好奇，叶定邦这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分析案情推理一流，这好理解，毕竟师从名师，伯纳德在欧洲就是传奇人物。 　　可这小子从昏迷中才苏醒，病床都没下，一个人都没见，怎么就确定出现了变化？ 　　“非常简单！”叶定邦说道：“这是高档病房，从环境和处理伤口的手法看，是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肯定是顾佩把我送来。可是她不在病房里，你爸也不在，肯定是出事了，还不是小事，需要他们俩一起去处理！你就快告诉我吧！” 　　高小晴无奈的说道：“在你昏迷之后，事情的发展和你的预计差不多。可就在这个时候，黑衣社出现了，要接收案件，保护张家，不想再让警方调查下去！” 　　“黑衣社？”这倒是真在叶定邦的推算之外，黑衣社怎么会突然插手？ 　　高小晴有点尴尬，他的报社就有黑衣社的背景，可她对黑衣社的行动一点都不知情。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女声轻声问道：“病人醒了吗？” 　　“醒了，他好像很疼，可以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吗？”高小晴打开病房门，门口站着一名护士，戴着口罩，只露着眼睛，手里拿着病人的档案。 　　护士走进来，调侃道：“我们的大英雄醒了！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 第347章 雇佣刺客 　　“什么大英雄，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警察！”叶定邦很低调，小护士看起来你年纪并不大，带着口罩看不到脸面，但是露出的一双眼睛很漂亮。 　　小护士没有接话，他弯腰检查伤口，轻轻的按压了几下，手法很专业。 　　高小晴问道：“他的伤不会有大问题吧？”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小护士，你有疑问找医生，要让我说就一句话，死不了！” 　　“你怎么说话的！”高小晴很不满。 　　叶定邦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手，高小晴不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没再说话。 　　“小姑娘很有个性，你的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我们是不是认识？”叶定邦笑着问道。 　　“老套！”小护士怒道：“我看你还是不疼，今天就不用要止疼药了！” 　　叶定邦并不在意，他本来也没打算吃止疼药，药物的副作用太大，会影响到大脑的思维。对方都要他死了，必须要保持清醒。 　　小护士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才说道：“家属在半小时候后去找主治医生！” 　　“好！”高小晴立刻就答应了。 　　听着小护士的脚步声走远了，叶定邦才低声问道：“你和护士说过我的身份？” 　　高小晴摇摇头，其他人也没说，她们两个一直在一起。 　　“你怀疑刚才的小护士有问题？”高小晴立刻反应过来。 　　“不是怀疑，她就是有问题。” 　　小护士伪装的非常不错，一身合身的护士服，用的都是医院的工具，手法也受过训练。身上没有香水的味道，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脚上穿的平底鞋，在细节上无懈可击。但是她走进病房门的一瞬间，叶定邦就确定她有问题，并不是医院的护士，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也算是有胆量。 　　来的太早了！ 　　医院都有医生早上查房的习惯，检查病人的康复情况，恢复差不多的病人可以安排出院。在普通病房，小护士来查房也说的过去，可这是贵宾房，她还不够资格查房。时间也不对，太早了，打扰病人休息。 　　叶定邦是个例，他是被疼醒的，正常情况下的查房时间应该在的九点左右。如果有特殊情况，肯定会提前通知。 　　最关键的是她手上的老茧，作为一名护士，手上老茧比叶定邦的还多，这一看就是舞枪弄刀的人。 　　想要弄清楚护士的身份，叶定邦决定将计就计，护士的目的是支开高小晴，不管她想干什么，只要高小晴离开病房，他才有机会弄清楚。 　　“你想的太多了！”叶定邦说道：“我只是觉得小护士长的还算漂亮，想多了解一下。” 　　“你……”高小晴握着拳头，很想给他来一拳。 　　“开玩笑的，我的裤子呢？”叶定邦要支开高小晴，可他毕竟有伤在身，也不能太冒险。 　　高小晴气鼓鼓的说道：“你的衣服上都是血，已经给你洗了，衣服里的东西都给你放床头柜里了。” 　　叶定邦皱着眉头说道：“我的伤口疼的厉害，你快去问问医生！” 　　高小晴顾不上生气了，跑着就去找医生了。叶定邦赶快开床头柜，慢慢的移动右手，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体，拿出来之后，快速推上抽屉，把金属体藏在手心。 　　做这一套动作幅度并不大，还是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头上都疼出了冷汗，刚完成不到两分钟，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小护士快速闪身进来。 　　“来了？”叶定邦的语气很平淡，一点都不意外。 　　“你看出来了？”小护士一点都不紧张，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看样子她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凶器都是从护士站随手拿的。 　　叶定邦语重心长的教育道：“你说的太多了，我可是一名警察！” 　　“这样不好！我会愧疚的！”小护士走到病床边，调侃道：“我不太喜欢杀聪明人，可是没办法，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两伙人出钱买你的命。像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算出是谁，阎王问起来，可别算在我头上。” 　　“反正我也动不了，你就告诉我呗，也让我死个明白！”小护士犹豫了两秒钟说道：“名字不能说，这是行里的规矩，我可以告诉你点别的。” 　　小护士太托大了，完全没把叶定邦当一回事。 　　“你说！”叶定邦淡定的套消息，能多套一点是一点。 　　“杀你的人是两个，一个是男的，他姓郭，可能是你的情敌。另一个就有趣了，是一个东洋女人，长的还特别漂亮。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一个情圣，都泡到了东洋妞！” 　　叶定邦手中拿的是手术刀，这么近的距离，他有把握一刀就要了小护士的命。他又改主意了，小护士提供的线索很重要。 　　在他认识的人里姓郭的就不多，算上有点不对付的，想来想去只有郭毅一个人。这小子因为芊芊的事情吃醋，把也定当作情敌，可是叶定邦从来没把郭毅当作是威胁。 　　这小子竟然在背地里玩阴的，杀手都请了，至于吗？他和芊芊已经结婚了，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自己的老婆？ 　　另一个消息更加劲爆，东洋女人说的是千鹤吧。她藏了这么久，终于露面了。可是千鹤本身就是一个高手，至于请别人来杀人？ 　　“好了，送你上路吧！”小护士举起剪刀，对着叶定邦的心脏戳去。 　　叶定邦都没躲，他看到人影一闪，门口有一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来。 　　剪刀还在半空中，小护士已经发觉有人来了，但是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收手，只有价快速度。 　　可惜冲进来的是武杠子，腿上的功夫最厉害，一脚就踹在小护士的背后。 　　这一脚劲道十足，直接把小护士踹飞，重重的撞在墙上，等她摔到地上站起来，张嘴喷出一口血。 　　雷一接着又是一脚，直奔小护士的脖子，这一脚要是踹中，小护士脖子必断，小命就没了。 　　“腿下留人，抓活的！”叶定邦大喊。 第348章 毒如蛇蝎 　　小护士是职业杀手，年龄不大，看起来是个老手。这样的人比较麻烦，就算被抓住，也不会说出雇主的信息。实际上她知道的也不多，就算全都说出来，也不一定有用。 　　破案就像是一个拼图游戏，把各种信息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只要小护士活着，多少会有点用。 　　武杠子的腿功相当霸道，要不是叶定邦发声，这一脚就算要不了她的命，也能让她残废。 　　小护士站起来，知道这次任务完成不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很难缠，就算他没受伤，也不是两人的对手。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天再来讨教。”小护士打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废话真多！”叶定邦吐槽道。 　　小护士是江湖人，刚才说的就是江湖黑话，意思是改天再来讨教，今日之仇一定报。有说话这点时间拿来逃命不好么？就因为想要显示自己的面子，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时间，脑子里肯定有砖头。 　　今天能不能活着逃出医院都不一定，还想着报仇！ 　　医院里可不止雷一和雷二，还有高飞留下的警察和顾家暗卫。她能混进来，不代表他还能逃的出去！弄出这么大动静他们要是还没反应，以后就不用混了。 　　“一定要抓活的！”叶定邦还想知道她两个雇主的事情。姓郭的是不是郭毅没多大影响，关键是千鹤为什么要请杀手来刺杀。 　　“明白！”雷一和雷二追出去，小护士想要逃出去，除非她会飞。 　　等到兄弟俩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叶定邦一个人，房间里安静下来。 　　叶定邦长出一口气，刚才可是真的很悬，小护士下手只要再快一点，他的命就没了。小丫头年纪不大，下手挺狠，冲着要害下死手。 　　额头上都是冷汗，这会儿有点发痒，叶定邦想擦掉，又不想自己动手，肋骨上的伤实在是太疼了。 　　再忍一会儿，估计高小晴就回来了。 　　沙沙……沙沙…… 　　走廊里传来很轻的脚步声，一听就是女人的脚步声。叶定邦说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快来给我擦一下头上汗，痒死了！” 　　沙沙…… 　　脚步声并没有加快，叶定邦立刻意识到走廊里的女人肯定不是高小晴。 　　这下麻烦了，注意力和警戒力量都集中在逃走的小护士身上，谁能想到还有一名杀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凶手很从容，一点都不紧张，他很清楚病房内外的状况，现在没有人能阻止她杀死病房里的人！ 　　叶定邦很无语，犯了一个小错，小命有可能要丢了。 　　女人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叶定邦转头，向病房门口望去。 　　“好久不见！” 　　门口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身材和脸蛋都是一流，却传了一身男士西装，英姿煞爽。女人还冲着他微笑，叶定邦心中却泛起一股寒意。 　　“叶先生，这就是你见到老熟人的态度？虽然你行动不方便，也该打个招呼！”女人慢步向叶定邦走来。 　　要是让叶定邦选出在北平最不愿意见到的女人，眼前的这一位绝对排在第一位。 　　“见到你我的头都要爆炸了，还打什么招呼！”叶定邦脑筋飞快的转动，思考应对的办法。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好奇千鹤为什么要请杀手，而不是动用黑龙会的力量。现在答案就在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答案。 　　千鹤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小护士能杀死叶定邦，她的用处就是引开保护的人，剩下的有她自己来完成。 　　面前这个一身男装的女人就是黑龙会最危险的女人，最恐怖的鬼姬之花，曾经欧洲法国的负责人——千鹤！ 　　她秘密的来到北平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在进行秘密行动，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这一次是第一次，没用任何伪装，直接就表明来意。 　　千鹤不是托大，她有十足的把握，叶定邦一定会死！他不可能逃的出去，这才现身。 　　叶定邦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一个靠谱的办法，双方实力差距太大，碰面了就是你死我活，没有和解的可能。 　　千鹤笑着说道：“我的确很想念叶先生，这么多年以来，叶先生是唯一让我朝思暮想的男人！” 　　“得了吧，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么悠闲，看来你的布置就快要完成了，这才有闲心和我扯淡。”叶定邦藏好手术刀，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一下让千鹤丧失行动力，他就死定了。 　　千鹤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是太聪明了，聪明到我都不想杀你。可你最近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屡屡和我们作对，破坏我们的行动，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叶先生，我们的理念是亚洲人团结……” 　　“闭上你的嘴，少说废话，你的这一通话自己相信吗？”叶定邦嘲讽道。他想要激怒千鹤，人在愤怒中会有很多破绽。 　　千鹤继续说道：“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看清楚形势，在大势面前，人是无法扭转局势。就像你在巴黎的所作所为，尽管你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麻烦，但是对结果没有任何影响。尽管你们的施先生提出了不签字，可是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 　　她到北平的时间也不短了，一直都不露面。这时候现身，说明她负责的重要计划就快要完成了。这才有心思出来处理叶定邦。 　　叶定邦知道这些事，很多人都在讨论，特别是热血青年。通过这件事就能看出来，西方并不把华夏当做朋友，就算是盟国，华夏在它们眼中也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 　　“暂时的挫折说明不了问题，你们赢不了，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们！”叶定邦不想废话，和千鹤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女人毒如蛇蝎，跟着她绝对没有好结果。 　　“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荣幸。”千鹤手一抖，手指缝隙中多了一枚钢针，专门用于暗杀，从头顶破坏人的大脑。不仔细检查，都不会注意到头顶的伤口。 第349章 死不了 　　“我发现你们东瀛人脸皮是真厚！”叶定邦骂道：“明明是我的存在影响到你们的计划，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杀我灭口。看来我已经很接近你们黑龙会的核心机密。你在这个时候现身，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一定有关系。是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吗？当年的行动你们也参与了？” 　　“八嘎!”千鹤咒骂一声，掀开衣服，抽出贴身藏着的‘肋差’，刀身锋利，泛着冰冷寒光，特别适合近距离冷兵器交战。 　　这家伙的脑子实在是太恐怖了，不能让他再猜下去，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在利刃的威胁下，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的他把一切都串联起来。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中不光有张士维，还有当时秘密提供的帮助对付前朝的黑龙会。所以从那时候起，张家就和黑龙会有了交情。 　　叶定邦明白了，张士维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个摆设，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从盐道密道运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白银。真正的大洋有可能是通过黑龙会的渠道运走，官府就算查的再严，也没人敢查洋大人的车子。 　　千鹤出手灭口是为了阻止叶定邦的调查，这个幕后大佬对黑龙会来说一定很多重要。 　　“妈的，这是一个死局！”叶定邦估计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在迷惑千鹤，让自己看上去很崩溃。 　　“请你去的死哦！”千鹤很有礼貌的鞠躬，准备送叶定邦‘上路’。 　　这一次叶定邦不等千鹤抽出肋差，直接用手术刀向千鹤的腹部刺去。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突然袭击，所以继续要抓住机会。在攻击范围内没有能一击致命的器官，只能制造恐惧，如果能切开千鹤的肚皮…… 　　“你是我最尊敬的对手！”千鹤双手持刀，直接向叶定邦的胸口捅去。 　　千钧一发之际，千鹤发现叶定邦在笑，很阴森的冷笑，就感觉形势有点不对劲。她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叶定邦是咬着牙，忍受着肋骨断口处火烧一般的疼，刺出一刀。 　　刺啦…… 　　手术刀划开了千鹤西服里的白衬衣，肚皮上出现一道血痕。千鹤的反应太快了，只是一点擦伤，血珠从伤口溢出来，形成一串露水一样的血珠。 　　“你果然狡猾！”千鹤气愤的骂道：“我给你最体面的死法，这是我对你的尊重。你这样我只能让你死的很难看！” 　　千鹤摸出手枪，枪口对准叶定邦。这么近的距离不需要瞄准，不可能打不中。 　　砰！ 　　千鹤还没开枪，一个暖水瓶砸在千鹤的后背，暖水瓶掉在地上才碎裂开，里面的开水四处飞溅，千鹤被淋了一身。 　　顾佩出现在门口，她早早的打了开水，手中还拎着给叶定邦买的早餐。 　　“八嘎！”千鹤被开水烫的失去理智，枪口对准顾佩就要开枪。身上和脸上被烫出很多水泡，这是要毁容。 　　顾佩呆住了，在枪口下都忘了躲避，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最后一眼看向叶定邦。 　　砰！ 　　千鹤开枪了，但是并没有击中顾佩。她持枪的右手手腕上扎了一把手术刀。叶定邦在情急之下，扔出了唯一的防身武器。 　　当然这一下也付出巨大代价，牵动伤口，像是一根烧红的匕首在伤口里旋转，疼的就快要晕过去了。叶定邦解剖尸体经常要切开肋骨，没想到这种伤会这么疼！ 　　千鹤再次破口大骂，这么完美的计划，叶定邦本该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砰！ 　　她再次开枪，目标还是顾佩，这一次有人推开了顾佩，又没打到。 　　高小晴赶回来了，她到医生办公室等了一小会儿，医生还没来上班，她就意识到不对，立刻往回赶。 　　两次射击没有打中目标，千鹤不再管门口的女人，立刻调转枪口，对着叶定邦开枪。 　　砰砰砰！ 　　千鹤连开三枪，都没打中叶定邦。他疼的打滚，从床上滚下来，躲在病床边。 　　砰！ 　　不等她开第四枪，高小晴从门口探头开了一枪。顾佩虽然吓呆了，但是她的身上有佩枪，高小晴拿过来立刻开枪。 　　可惜并没有击中千鹤，只是把她吓了一跳。 　　高小晴有个当了一辈子捕快、警察的老爸，当然会用枪。只是长时间不碰枪，枪法不怎么样。 　　千鹤一肚子的火，不仅没杀死叶定邦，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要是就这么死了，一定会成为同伴嘲笑的目标。 　　楼梯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顾家卫队又回来了，千鹤再不走就真的逃不掉了。 　　“你们一起死吧！”千鹤扔了两颗手雷，纵身跃上窗台，用后背撞开窗户，把一根带着挂扣的绳子放下，顺着绳子跳了下去。 　　手雷的爆炸时间一般在七秒左右，叶定邦从床后跑出来，捂着伤口，艰难的往门口跑。虽然伤的不是腿，行动还是不方便。 　　高小晴扔了手枪，直接冲进房间里，架起叶定邦就往门口冲。 　　顾佩回过神来，也跑过去拉叶定邦，三人刚到门口，手雷爆炸了。 　　轰！轰！ 　　一股气浪冲出来，把三人推倒，叶定邦的脸直接撞在墙上，差点晕过去。 　　叶定邦大声喊道：“顾佩、高小晴，你们两个没事吧！” 　　两女暂时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三人一起移动到墙边，叶定邦在中间，两女在旁边靠着。 　　还好千鹤在情急之下并没有把手雷扔向门口。虽然爆炸威力不小，但是水泥砖石结构的房间抵御了爆炸的大部分威力，三人相当于被推了一下撞在墙上，伤的都不重，只是有点狼狈，身上的衣服都是尘土。 　　过了好一会儿，高小晴问道：“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你们？” 　　顾佩气急败坏的吼道：“千鹤这个疯女人突然冒出来，她想干什么？” 　　“千鹤想要组织我的调查，不想让我们深挖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叶定邦百分百肯定当年的案子和黑龙会有关。 　　“不是吧，黑龙会从那时候去就开始图谋不轨了？”顾佩惊呼道。 第350章 反制手段 　　看来当年的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比之前预想的水还深，不然也不会把千鹤给逼出来，亲自下手。 　　顾佩整理身上的衣服，愤怒的说道：“这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北平，不是东瀛，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高小晴拍拍身上的碎石，只要再晚一点，就算不被弹片击中，冲击波也会让内脏受伤，差别就是留下一具全尸。 　　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顾家卫队和警察闻讯赶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赶快冲上来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去给我找身干净衣服来！”顾佩站起来，身上的衣服还往下掉灰。 　　立刻有人去准备，另一名暗卫让医生来一个全面检查，确定顾小姐是真的没事。 　　顾佩叫道：“抓住刺客，不论死活！” 　　警察一看这情况，立刻跑出去，就算把北平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刺客抓出来。 　　叶定邦摆摆手说道：“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处理一下现场。” 　　伪装成小护士的刺客十有八九是跑不掉，想抓的千惠可没那么容易。她在北平城中肯定有多处安全的藏身处！ 　　顾佩气愤的说道：“不做点什么，真当我顾家是好欺负的！” 　　报复当然要报复，在欧洲他们各方面都是劣势，叶定邦都敢攻击黑龙会，现在到北平，他们强黑龙会弱，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再不给黑龙会一点颜色，他们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无敌的！ 　　叶定邦向顾佩使了一个眼色，用手指了一下地面。 　　“你的意思是……”顾佩稍稍一想就明白叶定邦的意思，他指着地面，而他们掌握的黑龙会重要据点中就有一家友好医院。 　　叶定邦点点头，一直没对友好医院下手，是想搜集更多的情报，看看黑龙会还有什么隐藏势力。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新的发现，就该收网了。 　　“过瘾！”顾佩在心里盘算的了一下，黑龙会失去了山中的基地，再丟了友好医院，够他们郁闷一段时间。 　　关键在于办这事还不需要动用自己的力量，顾家卫队出手，绝对一个都跑不了。 　　顾佩来安排，叶定邦只要看着就行，行动时间就定在今晚。 　　爆炸惊吓到一部分住院的病人，顾佩让院方编造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每位病人都能收到一点经济补偿。 　　三人被重新安排到新的病房，叶定邦重新处理恶劣伤口。选择口服止痛药，把药物对大脑的影响降到最低。 　　等到注射完药物，所有人都退出房间。顾佩要给家里打电话，遭暗杀这事必须和顾老爷子通报一声。 　　“等等！”叶定邦抓住顾佩问道：“有多少人知道我住在这间病房？” 　　事先进行了严格的保密，先后两次暗杀，杀手都准确找到目标，黑龙会早就掌握恶劣准确的情报。在少数的知情人中有黑龙会的内鬼。 　　这就不好搞了，大规模的调动人手，肯定会引起黑龙会的警觉，特别是千鹤的刺杀失败之后。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行动前半个小时下达命令，就算黑龙会收到消息，也来不及做出布置，可以一网打尽。最关键的一点是找到专业的人员，地下一层的东西可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可以用火烧！”高小晴建议道：“高温能灭杀绝大多数致病细菌，还是分解各种有毒物质，减轻损害，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算用火烧掉证据，也不能让里面的东西扩散出去。” 　　这只能算是一个应急的处理办法，在叶定邦心里却认为是最好的一种办法。这些物质最后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又是一场灾难，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彻底销毁。 　　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地方能长期保存有毒物质，选择只有两个，要么交给警察，要么交给顾家。 　　现在北平警局他和高飞说了算，如果有一天出现变数，这些东西就麻烦。要是交给顾家，叶定邦相信顾佩，但是不相信顾家。顾家的老爷子能坐上现在的位置，肯定是用了各种手段，顾老爷子未必会舍得销毁有毒物质。 　　顾佩没想这么多，她让人准备几大桶汽油，出现意外就从洞口倒进去，烧个一天一夜再说。 　　“叶定邦，高小晴，顾小姐……”门外传来高飞的叫声。他昨晚整夜都守在张家门外，一夜没有合眼。早上迷迷糊糊的就收到医院被炸的消息，立刻就赶回来。在楼下看到炸毁的窗户，心已经凉了半截。 　　冲进房门一看，确定三人都没事，高飞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三位不管是谁出了一点问题，高飞下半辈子都不得安生！ 　　“这也太玄了！”听了叶定邦的描述，高飞心都快要跳出来。手雷再往前扔一点，他们这会儿可能就在太平间躺尸了。 　　高小晴安慰道：“没事，我们都好着呢！” 　　叶定邦直接问道：“张家那边什么情况？” 　　“没情况！”高飞说道：“黑衣社控制了整个张家大宅，拉起警戒线，在门口还架上机枪。张家回去后，没有任何人离开过。” 　　高小晴说道：“贪了储户的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张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有反应，可是高飞在外面也看不到。从黑衣社的布置来看，铁定是要保张家。 　　“这时候你不盯着，万一张家跑了怎么办？”高小晴急道。 　　“跑不了！”高飞说道：“你的同事们去了，现在张家大宅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要不是有黑衣社，他们这会儿早就冲进大宅里把张家人活剐了！” 　　叶定邦问道：“银行那边呢？” 　　“天还没亮，银行门口就聚集了一大批人，拿着存单要取钱，这会儿人更多了，群情激奋。我把所有警力都派了过去，如果不给一个结果，这事可能要坏事。” 　　叶定邦能想象到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这时候的储户担心血汗钱拿不回来，就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着，随时可能爆炸。 第351章 香菱跑了 　　这才刚刚开始，聚集在银行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些人不会走，会在银行门口一直等下去。这时候如果有人别有用心进行煽动，失去理智的人群会冲进大楼。这只是一个导火索，一旦暴发，就难以收拾。 　　“我立刻联系送钱！”顾佩知道这么下去北平会大乱。 　　“钱可以先运过去，但是什么都不要说！”叶定邦推算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资金有压力，可以先兑换普通民众的存单，每人先兑换一部分，剩下的等几天再兑换。对于大笔资金的商户，这些人要区别对待，先把他们集中起来，仔细核查账目，不用给他们钱。 　　商户的钱数目可不小，高飞不明白这么做的效果，只查账就不用给钱了？ 　　叶定邦解释道：“这年头做生意的，有几个手脚是干净的。他们的犯的事有大有小，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 　　这么做的话顾家的压力小多了，普通储户人多，但是存的钱并不多。多的十几个大洋，少的也就一两个，这些顾家赔付的起。 　　叶定邦帮顾家收买人心，顾家和张氏银行一点关系都没有，储户的钱能拿回来，都要谢谢顾家。这一下就赢得了民心，顾家以后要是遭了难，不指望储户能出多大力，只要高抬一手，形势说不定就有转移。 　　收买人心的活只有顾家人亲自去办，顾老爷子不方便，只有顾佩去做。她今天没办法再参与调查！ 　　“有进展我们告诉你！”叶定邦摆摆手送走顾佩。 　　“报告！”门外传来巡警的喊声， 　　“小点声！这是医院！”高飞呵斥了两句才问道：“什么事？” 　　“伪装成护士的杀手抓住了，另一个跑了，兄弟们还在搜索。” 　　这算是半个好消息，倒霉的小护士这会儿肯定知道她被算计了，只不过是抛出的诱饵。再审问她更容易获得突破。 　　“老高，你帮我查个人！”叶定邦要让高飞去调查郭毅，一个杂货铺的少东家，儿子在国外留学，并不难查。 　　两人的声音很小，高小晴听不清楚，很不满的说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们还算不算生死之交？” 　　既然高小晴也认识郭毅和芊芊，叶定邦直说道：“我怀疑郭毅就是鬼市的少东家，他们家之所以有钱拱他到国外读书，因为花的是鬼市的脏钱。” 　　高小晴有点接受不了，特别是她看了鬼市的所作所为之后，这样的钱能花的心安理得？她问道：“郭毅会不会不知情？” 　　“不管以前他知不知道，现在肯定知道。”叶定邦回想起在山洞中与鬼市主人相见的场景，那双眼睛分明就是郭毅。 　　“那芊芊不就是跳进了火坑里？”高小晴回想起在火车上初次简明的场景。芊芊说过她是类似卖给了郭毅做媳妇，她才有机会去国外读书。这手法很像是鬼市上买卖人口的牙行，路子都差不多。 　　“等我消息！”高飞需要点时间才能把人找出来。 　　“别的都不重要，一定要问清楚鬼市的运货渠道。”叶定邦嘱咐道。他怀疑黑龙会再打这个渠道的主意。 　　高小晴的表情有点呆滞，这种事如果放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她会觉得人性本恶，这些坏人该死。可是少东家换成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另一种感受。郭毅看起来就是个被家人惯坏的富家子弟，有时候还觉得他不错。实际上这人毫无人性，简直就像野兽一样。 　　叶定邦说道：“找到他们先别动手，看两人具体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真的结婚了，芊芊和她的家人都是什么情况？” 　　“你连芊芊都怀疑？”高小晴问道。 　　“调查当然是要调查清楚。”叶定邦没说实话，他真的怀疑芊芊。这个女人总表现出一副很乖巧的模样，她能嫁给郭毅，能一点都不知情？ 　　高飞说道：“这事儿可能要拖点时间，我的人手不够用！” 　　北平城中总共就这么多警察，他全都发动了，基本上都在银行，街头上巡逻的巡警都没了。 　　“不着急，慢慢来！”既然目标都有了，自然也跑不掉。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巡警押着小护士出现在门口，让叶定邦认一下。 　　叶定邦点点头，确定第一名杀手就是她。小护士立刻被拖走处理伤口，她还能舒服一小会儿。 　　看到杀手，叶定邦想起他的软肋，问道：“我家的……” 　　“都处理好了！”叶定邦说道：“雷三和雷四在保护你家，附近还有巡警，我好找了偏门土夫子一脉，他们也派人了。你的家人暂时不知道你受伤，要我告诉他们吗？” 　　叶定邦摆摆手，老叶和叶大妈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老叶很内敛，不太会表达他的想法。就算知道了，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叶大妈就不一样，一定会哭的昏天暗地，抓着叶定邦的手不放。索性就等伤好之后再告诉他们。 　　高小晴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老爸以前办案就是这样，几天不回家，等到回家了满身是伤。 　　“不……不好了……”一名巡警慌慌张张的跑到病房门口，大声喊道。 　　“闭嘴！”叶定邦喊道：“你怎么不喊得再大点声，让整栋楼的人都听到。” 　　巡警赶快捂住嘴，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大祸。 　　叶定邦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轻声说道：“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先说出了什么事！” 　　巡警这才说道：“警局遭到不明身份人士袭击，嫌犯香菱被救走了！” 　　高飞第一反应是黄朗的人，可是这伙人武器都交了，香菱出卖他们，黄朗也没必要救她。 　　“什么人干的！”刚教育完别人，高飞下一秒钟就在大喊。他当捕快、警察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江洋大盗，都不会攻击警局。这么做了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报信的巡警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枪法非常好。警局里人本来就不多，命都拼上了，还是没能阻止他们！” 第352章 担架上查案 　　枪法除了天赋之外，还需要后天大量的训练，神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现代世道不太平，可是一般人也没有开枪的机会。就拿警局的巡警为例，很多人都是拎着警棍在街上，很少有掏枪出来的机会。 　　高飞留在警局看守香菱的都是开过枪的伙计，竟然被对方枪法压制，对方训练有素，黑龙会的人？ 　　香菱是零计划中的一员，这一点毫无疑问。黑龙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救她，不惜暴露隐藏起来的行动队，香菱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叶定邦回忆了一遍香菱的个人资料，绝大部分是她的口述，但是可以找黄朗进行核实。就现在掌握的内容来看，香菱不可能被东瀛人替换，她就是的华夏人。 　　一直以来叶定邦都认为零计划是一个黑龙会的卧底计划。如果香菱没被调换可以被证实，就说明零计划不单单是个卧底计划，还有一部分被收买、利用的一部分败类。或者是利用一些人的情感，一些人想要复仇的心理，吸引他们加入零计划里。 　　“卑鄙！”高小晴想不出该用一个词表现他的心情。世道不公，有很多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们不是坏人，只想报仇。仇虽然报了，最后却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在病房里说什么都没用，想要知道真相要去调查，黑龙会是不会说出真相。叶定邦不想待在病房里，骨折恢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在不在医院并没有多大影响。 　　叶定邦对骨骼、肌肉构造方面的了解比一般医生知道的多，理由相当充沛。 　　“医生懂个毛线，我切开的胸腔比他们做的手术都多。”叶定邦得意的说道。 　　顾佩无语了，他是解剖过很多尸体，但是死人和活人有可比性么？ 　　高飞想了想说道：“让他去吧，这事不解决，他寝食难安，就算我们不带他，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让别人带他出去！” 　　叶定邦冲着顾佩眨眨眼睛，反正他只是动脑子，不用冲在最前面，他肯定不会用自己的小命冒险。再说了，回警局去调查，能有什么危险？ 　　顾佩只能同意，在出发之前，叶定邦自己用医院提供的器具做了一个固定器，最低限度的保证断骨不会位移，造成二次伤害。然后向医院借了担架，把他抬出病房。 　　叶定邦上了一辆改装过的厢式车，后面空间大，叶定邦在车上躺的很舒服。顾佩没有回警局，她要按照叶定邦的布置进行准备，今晚对友好医院下手。除了不能让有毒物质泄漏，还要注意病人的安全，住院部里都是穷苦老百姓。 　　高小晴陪着叶定邦，她负责照顾，女人心细。高飞开车，拉着叶定邦回的到警局。 　　车到门口就停了，警局遇袭之后，在门口多了一道岗哨。叶定邦看不到什么情况，高小晴描述道：“大门周围有零星的弹孔，弹孔很深，子弹的穿透力很强。铁门有被撞的痕迹，有一大块凹陷，里面墙体有爆炸的痕迹，和医院的痕迹有些像。” 　　叶定邦根据描述在脑海中构筑出场景，救走香菱的人有车，直接冲进警局，目标非常明确，知道香菱的准确位置，有内鬼已经泄漏了消息。 　　守门的警察看到是高飞，赶快推开门说道：“警长你可回来了，里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赶快联系工匠，把这些都修好！”高飞很无语，就没有一个长脑子的？ 　　看门警察点点头，立刻忙碌取来，高飞把车开到警局大楼前。 　　还好记者和民众的注意力都在张氏银行上，警局出了这么大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要是传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这在北平的历史上都是头一回！ 　　高飞刚从车上下来，就听楼里传来黄秘书尖利的声音。“这警察没法干了，都被人欺负到门口，太没面子了。还好我不在，不然就吓死了。要我说没个当头的就是不行，要是周局长在，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只有少数几个人附和她，大部分人就当作没听见，继续干着手上的工作。 　　高飞这才说道：“忘了告诉你们，周局长可能要回来了，里面那位已经放出风声了！” 　　高小晴吐槽道：“这位还真是忠心，难得有这么忠心耿耿的手下。” 　　叶定邦说道：“你以为她是忠于周局长？错了！她是忠于自己的利益！只有周局长在，她才能获得收益。” 　　对于周局长要回来，叶定邦是一点都不意外，都在他意料之中。 　　这么一解释，高小晴都明白了。叶定邦看事情这么准，一定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快点开始吧！”叶定邦催促，他急切的想要看到现场。 　　高小晴让人打开车厢门，嘱咐抬担架的一定要的小心，轻轻的一点晃动就能让叶定邦感受的剧痛。 　　香菱也关在地下一层的牢房，所以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就是一层。 　　叶定邦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一楼的窗户玻璃基本都被打碎，门口周围还有血迹。 　　弹孔最密集的就是大门口两边的柱子，弹孔主要集中在一米六左右的高度，枪手这是冲着人头打的。 　　抬着叶定邦刚走了几步，黄秘书从楼里跑出来，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叶法医给抬回来了？听说你伤的可不轻，命都没了，不好好在医院养着，乱跑什么？” 　　叶定邦笑着说道：“我听说周局长快回来了，必须把这事处理好，不然等于给局长脸上抹黑，那多不好！” 　　“真是有心了！”黄秘书明知道叶定邦说的不是真心话，还得夸赞他。这小子是真坏！ 第353章 这是绑架 　　“必须的！”叶定邦认真的说道：“要是没有周局长提拔，我叶某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可以说没有周局长就没有我，我当然要支持周局长！” 　　有那么一瞬间，黄秘书以为叶定邦说的是真心话，不管怎么说，周局长对叶定邦是有知遇之恩。 　　高飞不想听他们说没用的废话，喊道：“谁负责勘察现场，把采集到的证物都给我拿上来。” 　　黄秘书吓了一跳，嗔道：“你小点声，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 　　“警长，我负责现场！”一名警探拿着各种证物走过来。收集到的证物有枪手使用的手枪，有子弹的弹壳，有少量的血迹，非常少的衣服碎片，使用爆炸物的弹片。 　　高小晴指挥着抬担架的人轻轻的把叶定邦放在桌子上。叶定邦先是检查使用的武器，枪手使用的是满大街都是的驳壳枪，枪身上的所有标示都被磨掉了，就算武器遗失，也不会透露出任何信息。子弹的弹壳也是，都被处理过。 　　“你怎么看？”叶定邦把枪递给高飞，他是用枪的高手，武器方面的专家。 　　高飞检查了一遍，说道：“这枪至少九成新，枪手已经很小心了，可惜还是透露了一个信息。他们并不擅长使用这种武器！” 　　这一点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这些枪手日常训练使用的是更好的枪械，或者就没接触过驳壳枪。往大了说，这些枪手就不是华夏人。 　　驳壳枪是毛瑟兵工厂在1896年推出的一款半自动军用手枪，枪械的设计理念和内部构造相当先进，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自动手枪之一。 　　因为复杂的结构，导致这种枪械造价高昂。虽然威力很大，火力强大，但是后坐力巨大，所以在欧洲销量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卖不出。 　　驳壳枪到了华夏之后，聪明的华夏人根据这种枪，发明了一种射击方法，开枪瞄准的时候只要将枪口倾斜，子弹激发时枪口上下跳动成为水平位移，大大提高了射击精度。 　　当然了，子弹充足的东洋人肯定看不上的这种射击方法，比如是黑龙会，并不缺子弹。 　　枪手想要伪装成华夏人，混淆视听，想要把水搅浑，让时局更乱。所以他们使用驳壳枪，可他们并没有经受过响应的训练，仓促中使用这把武器，巨大的后座力导致射击精度降低，所以警方的伤亡不大。 　　警探听的一愣一愣的，他算是大开眼界，高飞不愧是神探，叶定邦也是高人，两人仅仅通过一把枪就分析出这么多内容，太厉害了！ 　　黄秘书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不服气的问道：“如果是枪手故意手下留情，不想和警方闹的太僵呢？” 　　叶定邦调侃道：“黄秘书，你这话说的就和没脑子一样，对方都拿鞋板狂抽你的脸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在意你的面子？” 　　对枪手来说，杀一个还是杀两个没有区别，他们的任务是救回香菱。只要她离开警局，任务就算完成。 　　剩下的手雷高飞看不出多少信息，弹片在爆炸时镶嵌在墙里已经变形，唯一能确定的是手雷是高级货，绝对不是国内兵工厂的产品。 　　这一点从弹体的冲压件就能看出来。国内的厂子技术落后，外层弹体在爆炸时只能破裂成两半，无法造成伤害。而国外的手雷会在爆炸时产生大量的碎片，会对周围人员造成有效杀伤。 　　高飞在心里盘算着还是洋玩意好使，有必要弄一点这种手雷给山里，炸起来一大片。 　　“事发时你在警局？”高飞手里拿着衣服碎片，普通的黑布，这种衣服只要是偏门中人，家里肯定都有一件。枪手是想嫁祸给偏门。 　　“我当时正在办公室里值班！”警探把案发前后详细说了一遍。 　　枪手一共有十人，分乘两辆轿车冲进警局，车就停在大楼前，下车就开枪，遇到强烈抵抗就扔手雷。一楼窗户的玻璃基本都是被爆炸震碎。 　　交火初期确实是伤亡不大，死的三名兄弟都是被手雷炸死。这伙人目标明确，直冲向地牢入口。 　　警探的表现还算英勇，阻止兄弟们反击，双方打的很激烈，从弹孔就能看出来，可是警察人少，火力又不行，只能看着香菱被两人架上车，扬长而去。 　　“香菱被带走的时候，身上的绳子有没有被解开？”叶定邦问道。 　　“这个……”警探挠挠头，他没有注意，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一不留神就会挨枪子，他只是看了一眼。 　　叶定邦说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弄清楚！” 　　“我去问问其他兄弟！”警探问了其他当事人，五分钟后跑回来说道：“有个受伤的兄弟说他看见香菱的身上还有绳子，脑袋上绑着一个黑布口袋。” 　　高飞明白了，就连高小晴都想到了。案件一开始的性质就弄错了，这不是一次行动，而是一起绑架案。把香菱从警局劫走，换一个地方关押。可为什么这么做？ 　　想用香菱来要挟黄朗等人？叶定邦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黄朗等人知道香菱有问题，已经不再相信她。他们巴不得香菱快点死！ 　　最大的可能是香菱知道什么，她还没有说出来。黑龙会对香菱知道的内容很感兴趣！ 　　“带我去地下牢房！”叶定邦要去劫持现场，或许能有发现。 　　“你们小心点！”到下面的楼梯比较抖，兄弟们很小心翼翼的把叶定邦抬下去，带到关押香菱的牢房门口。 　　高飞说道：“大家仔细找，找的认真一点，一根头发都不要放过！” 　　叶定邦就躺在担架上看着众人寻找，高小晴也加入搜索，她不知道要找什么，只要看起来可疑，都要交给叶定邦。 　　“你看这是什么？”高小晴心细，找到一块碎布，正是香菱衣服上的布料。 　　叶定邦拿着布料看了一下，问道：“你们拷问过香菱？” 　　“没有啊！”兄弟们叫道：“她是有几分姿色，可是兄弟们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她！” 第354章 心理引导之术 　　这一点叶定邦倒是相信兄弟们，有几个是饥不择食的主，但是也能分的轻主次，香菱长的也就算是好看，还到不了祸国殃民的水平。高飞能让这些兄弟留下来看守，也是经过慎重考虑过。 　　既然没人碰过香菱，碎布片是怎么来的？ 　　叶定邦拿着碎布片，切口边缘很光滑，一看就是用利器切割，然后随手扔在地上。 　　这伙人已经见到了香菱本人，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验证她的身份。 　　叶定邦问道：“香菱的身上有特殊的标识么？黑痣或者是纹身之类的？” 　　众人都被问住了，香菱被抓的时候进行了搜身，并没有发现有特殊物品。但是身上这些细节不可能检查的很仔细，警局里需要招募女警察。 　　“走吧！”叶定邦想知道的都调查完了，香菱离开警局想要再找到她就难了。除非她自己出来活动，不然永远找不到她。不管是不是黑龙会还是其他什么人，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香菱弄出来，肯定有重要作用。 　　回到一层，叶定邦让高飞把所有参与警察都找来，他有事要问大家。 　　“五分钟！”高飞把参与的警察都集中在办公室。 　　叶定邦躺在桌子上，打量着伙计们。一共十一个兄弟，牺牲了两个，重伤一个还在医院抢救。十一人中只有三人挂彩，都是轻伤。 　　“兄弟们辛苦了！”叶定邦先安慰一句，然后才问道：“你们都和枪手交手了，表现都很好。现在有一个问题让的大家回忆一下，香菱在离开的时候，她是什么表情？” 　　兄弟们都皱着眉头，当时正在交火，子弹可不长眼睛，稍有差错就是小命不保。 　　叶定邦说道：“大家放轻松，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大家精神高度紧张，注意力都在武器上。其实你们的眼睛都看到了，只是大脑认为是不重要信息，忽略了，可是画面还保存下来。你们好好想想，肯定能想起来。” 　　伙计们大多都没什么文化，听不懂叶定邦说的是什么。一位上年纪的警察喊道：“叶法医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直接来吧。” 　　“大家按照我说的做！”叶定邦要对他们进行心理引导。这在欧洲都是一门非常先进的学科，只有少数先锋科学家在研究，具体有没有用，是不是禁术，还在争论当中。 　　警察都是粗胚，相对简单，叶定邦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叶定邦轻声的说道：“大家先闭上眼睛，放轻松，尽量想些简单的事情，让自己感觉舒服一点。” 　　伙计们都闭上眼睛，按照叶定邦说的做，如果有轻柔的音乐配合，成功率会更高，现在情况紧急，没时间去找合适的音乐。 　　停顿了一小会儿，叶定邦说道：“深呼吸！大家现在开始回想之前的交火，枪械已经无法对你们造成伤害，轻松一点，把注意力都转移到香菱身上，她是什么表情？” 　　伙计们都皱着眉头，没有一个睁开眼睛，表情都很紧张。 　　叶定邦心里也没底，这种心理引导之术他只是现场观摩过几次，成功率并不高。伯纳德认为这种方法有效，但还处于探索阶段，还有很多细节不清楚，需要进一步的完善，提高成功率，才有应用的可能。 　　过了一会儿的还没效果，叶定邦认为可能失败了，准备放弃。 　　“我……我想起来了，香菱的表情还惊讶，她好像不认识枪手！” 　　“不对，她是在害怕，她不知道这些人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她很惊恐。” 　　“她在发抖，吓得瑟瑟发抖。她的衣袖上少了一块，好像有一个胎记！” 　　“肯定不是胎记！”另一名伙计说道：“我当时距离香菱特别近，我看着像是一个纹身，突然非常复杂，但是只有一小块！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她那眼神是想让我救她！” 　　“我注意到她的手，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势，她还有意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其他人没什么补充的，叶定邦叫其他伙计睁开眼睛，只留下最后说话的这位兄弟。“你再好好想一下，是什么样的手印？” 　　伙计皱着眉想了好长时间说道：“她当时被捆着，但是手可以自由活动。好像……好像……是这样！” 　　这位兄弟把大拇指和食指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圈，他只是看了一眼，能还原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尽力了。 　　高小晴说道：“这怎么这么像OK的手势？” 　　“什么是OK？”高飞问道。 　　高小晴做了一下说道：“就是洋人说好的意思！” 　　“好？”高飞照着比划了一下，人都被挟持了，肯定不是说好。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一定是想要传递重要的消息。 　　叶定邦同意高飞的分析，香菱要表带绝对不是好。 　　“那这是什么意思？”高小晴说道：“她也太自信了吧，就这么比划一个手势，就认为我们一定能弄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香菱很聪明，她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个手势一定不难破解。很有可能是一个常见的手势，又或者和她的兴趣爱好有关。 　　“行了，大家回去休息，如果想起了什么，再来找我们！”高飞让伙计们回去休息，他比划着OK的手势。叶定邦这种闭着眼睛想的方法还挺好用，至少掌握了一个手势。 　　等这些伙计都走了，高小晴称赞道：“想不到你还会心理引导之术，什么是你不会的？” 　　“生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都这种情况了，叶定邦还在开玩笑，高飞立刻问道：“你心里有底了？” 　　“没有！”手势和各种神秘符号伴随着人类的发展存在了几千年，想要解读这些东西太难了，就算最学识渊博的大儒、高人都不一定能全部了解这些手势。 　　高飞失望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有把握了！” 　　叶定邦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该找什么人去解读，有人或许知道手势的涵义！” 第355章 地藏菩萨灭定业印 　　“去找谁？”高飞抱怨叶定邦有话不能一气说完，非要卖一个关子，浪费时间。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香菱如果是绑架，等到凶手得到他想要的，香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就是死路一条。 　　除了这个神秘的手势，叶定邦还要调查郭毅和芊芊，晚上还要对友好医院下手，日程安排的满满的。 　　“曹瞎子！就住在我们胡同里。”叶定邦早就怀疑老头不简单，有可能是偏门中命门的人。老头知道很多神神叨叨的东西，对神秘手势也有一定了解。他是最有可能破解手印秘密的人。 　　高飞叫道：“走啊！” 　　“我不能回家！”叶定邦可不想让家人看到他被抬回去，只能到街上去找曹瞎子。他在的什么地方摆摊，叶定邦知道的一清二楚。 　　“先上车再说！”高飞叫人抬起担架，把叶定邦送回车上。曹瞎子很狡猾，高飞那一套对他没用，想让老家伙说实话，叶定邦得亲自去找他。 　　刚走到大门口，黄秘书追出来喊道：“这就走啊，再待一会儿呗，警局里的电话都没停过，你们帮着接接电话也好！” 　　“你的工作不就是接电话，不想干滚蛋！”高飞大喝一声，扬长而去。 　　黄秘书愣住了，高飞都知道周局长快回来了，还敢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真是胆大包天！ 　　高飞开着车到了距离叶定邦家不远的街上，从远处看到了曹瞎子。老头也不吆喝，就在街上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挂着一个八卦的图案。身后立着一个幡，上面写着‘金口神断’。老头穿着一身长袍，戴着一个瓜皮帽子，黑墨镜，正靠着墙角有限的晒着太阳。 　　“这就是你要找的高人？”高小晴看着曹瞎子，一点都不像是知识渊博的大儒，倒是更像是地痞。 　　“你别小看了他，偏门五大高手之一的算死命都有可能是他的小弟。”叶定邦这么说没有依据，完全是靠感觉。两人的风格太像了。但是能看出来，曹瞎子更高一筹。 　　高飞观察了一会儿，根本就没人找曹瞎子算命。路过的行人很多，他都不揽客。要是真的以此为生，曹瞎子早就饿死了。 　　命门在偏门里疏于上门，地位高，比较神秘。真要是论起来，土夫子那一伙人都要听命门的。具体到开大墓探穴的时候，都需要命门中人出手，分金定穴，指点阴阳。 　　这北平城中吃算命饭的人很多，可是没人敢冒充命门中人。 　　高飞都没接触过命门中人，叶定邦直接带他们找到了命门老大！ 　　“请他上来吧！”叶定邦不管他是什么人，对付曹瞎子他很有一套。 　　高飞直接把车开到摊子前，一个急刹车，扬起了大股的尘土。 　　“我呸呸呸……这是那个不开眼的该坏了老头的好梦，我看是不想活了！”曹瞎子捂住鼻子就是一通咒骂。 　　“曹半仙，有位兄弟想让你算上一卦，请吧！”高飞不由分说，抬起曹瞎子就往车厢里塞。 　　曹瞎子骂骂咧咧的说道：“警察了不起啊！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曹老爷子，是我！”叶定邦叫道。 　　“是你这个死不去的！”曹瞎子立刻淡定了，调侃道：“我还以为谁家大姑娘看上老汉了，打算强嫁给老汉！”说着还往下压了一下墨镜，斜着眼睛冲着高小晴抛了一个媚眼。 　　高小晴瞬间石化了，她长的还行，经常遇到登徒子吹口哨，口花花。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年纪的老不修！ 　　曹瞎子慢慢的把右手里的东西缩回袖子，叶定邦虽然没看清楚具体是什么，显然是一把凶器，能一击杀死高飞。 　　“你小子怎么受伤了？”曹瞎子还挺关心叶定邦，拿起他的手号脉，又在伤口上摸了几下。放下手说道：“小意思，回去让你娘给你炖大骨头汤喝，一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我不是找你看病，是有个事找你！”叶定邦双手做OK的收拾，放在一起问道：“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曹瞎子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抬起头问道：“Are you ok？” 　　叶定邦感觉到一阵眩晕，曹瞎子竟然连OK也知道！ 　　高飞要疯了，这老头简直就是一个活宝。 　　曹瞎子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本仙声名远播，就连金发碧眼的洋鬼子都来找我算命，知道一个OK不用是很轻松？” 　　“肯定不是OK！”叶定邦合着双手说道：“这个手势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还关系到一条人命，您好好想想代表着什么？” 　　曹瞎子认真的想了几分钟，抬头问道：“有钱拿吗？有酒吗？有没有烧鸡？” 　　老东西肯定想起了什么，这是在坐地起价。 　　叶定邦给了曹瞎子十块大洋，又让高小晴去买了烧鸡和烈酒。 　　“这都是真的吧？我听说现在市面上可是很多假币！”曹瞎子认真的检查了每一枚大洋，还威胁叶定邦，如果大洋是假的，他就去找叶家算账。 　　满足了老东西的所有愿望，叶定邦吼道：“快说！” 　　曹瞎子双手做OK状，然后两个手靠在一起，大拇指和食指做圈，剩下的三根手指交叉，做好之后问道：“是不是这样？” 　　叶定邦不能肯定，有七成的可能就是这个手势。高飞等的着急，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曹瞎子吃了一口烧鸡，又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地藏王菩萨的手印，叫做地藏菩萨灭定业印，要结合灭定业真言一起使用，诚心诵读此咒可以消灭一定要报应的罪业。做这个手印的人肯定是做了极大的业，想要一个解脱。” 　　香菱可以说是间接的害死恶劣自己的丈夫孙威，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她身上背着业，下辈子一定承受更多的苦难。可是在的被绑架的时候，遭遇到暴力挟持，为什么要做出这个手势？ 　　曹瞎子的解读已经很接近真相，还是少了点什么，香菱一定另有所指。 第356章 未雨绸缪 　　“你对这个地藏菩萨灭定业印了解多少？”高飞问道。 　　“老子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道爷对秃驴的事了解不多。”曹瞎子面色如常，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香菱一定是想传递重要信息，她知道自己被挟持，要传递的信息一定很重要。她要传递的信息不会很复杂，有可能是要指代什么。 　　叶定邦问道：“北平城中有没有供奉地藏王菩萨的寺庙，或者是和地藏王有关地方？” 　　“没有！”曹瞎子说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专门供奉地藏王的寺庙可不多，主要还是观音，如来。民间可能有一些卖地藏王菩萨神像，或者与之有关的东西，那就太多了，你也没法查去！” 　　高小晴问道：“如果出了北平城区呢？” 　　“那还真有一处！”曹瞎子说道：“我听说山里面有一个石花洞，在明朝年间被此洞被云游僧人圆广发现，过了的几年，引领石匠雕刻十王教主“地藏王菩萨”佛像，安放于第一洞室。” 　　叶定邦问道：“具体在什么位置？” 　　“不知道！”曹瞎子也是听说，他连去都没去过。老头自认是道家，自然不会去这类地方。 　　高飞记下这处地方，准备回去找几个手下去打听一下，这么远的地方，去探查一次至少要一天的时间。 　　“不用去查！”叶定邦说道：“大概是在西山的方向，枪手开车，如果要出城，只能走这几个城门，向守门的兄弟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曹瞎子说道：“没事我就下去了，别耽误我做生意。” 　　高小晴打开车门，送曹瞎子到门口。叶定邦不忘嘱咐道：“老爷子，你要是再想到什么，记得告诉我。还有我受伤的事，不要说出去！” 　　“知道啦！”曹瞎子跳下车说道：“你小子命硬，可是也该有个分寸，不要作死，你硬要玩命，阎王爷不会不收你！” 　　“这次是个意外！”叶定邦只能这么说。 　　曹瞎子摆弄着手中的大洋，另一支手拿着烧鸡和白酒，悠闲的回到卦摊上，吃肉喝酒，好不惬意。 　　高飞低声说道：“这老头功夫不错！” 　　“功夫？”高小晴懵了，她以为就是一个普通老头。没想到这老头还很能打。 　　“你怎么看出来的？”叶定邦问道。 　　“跳下去的时候太稳了，酒瓶里的酒都没晃一下，都这个年纪了，下盘这么稳，肯定是练过。你们家住的胡同可是藏龙卧虎。” 　　叶定邦早就觉得曹瞎子不简单，可是老头不愿意挑明，他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手印弄明白了，可是对案子并没有多大的帮助。高小晴问道：“下面去哪？” 　　叶定邦想了想问道：“我让调查杂货铺有消息了吗？” 　　“你要去找过郭毅和芊芊？”高小晴有点担心，他们人少，如果郭毅家真的和鬼市有关系，他们找上门等于送到虎口，鬼市主人岂能善罢甘休？ 　　鬼市就是一颗长在北平身上的毒瘤，到了必须要切除的时候。想要彻底根除，必须要连根拔起，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 　　高飞已经让人的去查了，这会儿还没有消息，可能还要等一会儿。这会儿警长的心思也不在这，脑子里想着晚上的大行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现在就该派人盯着友好医院，如果有可能，还要派人混进去，行动的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拿下。 　　只有先回警局，高飞再催一催，应该快有结果了。 　　“联系一下黄朗，我要见他！”叶定邦想了想说道。 　　现在最了解香菱的人就是黄朗等人，或许从他们的嘴里能问出点端倪。 　　“这个可以有！”高飞立刻调转车头，往黄朗藏身处开去。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高飞把他们安排在破仓库，就是之前存放百尸案尸体的地方。他们手上有武器，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叶定邦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伤口还是火辣辣的疼，至少需要二到三天的时间，疼痛才会减弱。 　　车子走远，曹瞎子打了一个酒嗝，立刻有人从暗处走出来，坐到曹瞎子对面。 　　“曹爷，这次的事水深，我们偏门最好不要……” 　　曹瞎子摆摆手说道：“在我家周围再多派点人，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立刻拿下，处理的干净一点，道爷不想见血！” 　　“明白！” 　　手下看出来了，曹瞎子是铁了心的要保叶定邦的家人，立刻去安排。 　　“小子，我看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曹瞎子打了一个酒嗝，又啃了一口鸡腿。 　　高飞开车到破仓库门口，在街角就有暗哨，黄朗警惕性很高。看门的认出高飞，直接打开大门，车开进院子里。 　　车一停下叶定邦就醒了，一段时间没来，破仓库有了很大变化。原本破烂的库房经过重新修葺，不说焕然一新，至少不漏风了。院墙又加高了半米，墙体进行加固，还专门留下射击口。要是暴发冲突，想要攻下这里可不容易。 　　“老高，你这是想干什么？”叶定邦调侃道。也就是现在没人管，要是换一个朝代，都会认为他这是拥兵自重，要谋反。 　　高飞说道：“咱们做的这些事太凶险，如果有一天发生意外，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仓库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未雨绸缪，叶定邦点点头，这么做还不够，还要进行加固。 　　叶定邦说道：“算我一份，我出钱把仓库再加固一遍。”现在他有的是钱，顾佩把丽都的股份给了他一些，每月分红就有不少。 　　黄朗从仓库里走出来，高飞这时候来找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事。 　　叶定邦被抬下来之后说道：“把你们这些人中认识、熟悉香菱的人都找出来，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香菱是不是出事了？”黄朗问道。 　　高飞说道：“有一伙武装份子趁着警局空虚，突袭了警局，从地下牢房带走了香菱，看起来像是有预谋的绑架！” 第357章 纹身之谜 　　“绑架香菱？”黄朗觉得不可思议，香菱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绑架的价值。 　　叶定邦说道：“你先找人，具体细节一会儿说。” 　　“稍等！”黄朗回到库房，等他再出来，身手跟着四名老人，他们都是看着香菱长大，可以说是最了解香菱的人。 　　叶定邦双手摆出地藏菩萨灭定业印，做的非常醒目，黄朗等人过来，一定能看到他的手势。叶定邦是忍着剧疼，咬牙做出的手势。 　　黄朗带着人走到车前，他们都看到了叶定邦做出的奇怪手势。他们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你们有人认识这个手势吗？”高飞很有默契的询问道。 　　众人一起摇头，都没见过，更不知道。黄朗问道：“这手势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叶定邦说道：“香菱被人带走的时候，她就摆出这个手势。这叫地藏菩萨灭定业印，有洗刷业力的功效。” 　　黄朗照着比划了一下，很快就学会了手印。香菱做出这个手势，肯定不是洗刷业力。 　　叶定邦看这个问题也问不出什么，赶快问下一个问题。高小晴配合指着自己的胳膊，叶定邦问道：“香菱胳膊的这个位置上有什么？” 　　这种事黄朗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最清楚的应该是她的丈夫孙威，可惜已经死了。 　　“好像是有一个东西，不是胎记。”一位老人用手圈了一个圈，大概比大洋大上一圈，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图案。 　　“是纹身吧，能想起是什么图案吗？”高小晴问道。她有一些绘画功底，能根据描述进行还原，能大概知道会是什么图案。 　　另一位老人说道：“老汉我见过，还是在香菱小的时候，特别的复杂，过了这么多年，谁能记得！” 　　算起来至少有二十多年了，让他们想起来特别困难，只能放弃。 　　叶定邦问道：“那你们知道这个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吗？又或者是什么人纹在她身上的？” 　　不确定是什么图案，能弄清楚纹身的时间也可以。香菱是个女孩子，纹身多少会对她有点影响。在某些极端情况下，香菱会被当成不良女人，严重了会无法嫁人。 　　四个老头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商量了一会儿说道：“纹身确实是后来才有，具体时间不记得了。那时候香菱年纪也不大，也就七八岁。” 　　“你个老糊涂记错了吧，怎么可能七八岁。当时香菱都快长成大姑娘了，至少十岁！” 　　“我也觉得是十岁！当时铸造局里有好几家人看上了香菱，想要提亲。这个我记得特别清楚。” 　　“那就是十岁！”四个老人统一了答案。 　　“是在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之前还是之后。”叶定邦给他们一个选择，更好回答。 　　“肯定是在库银失窃案之前！”四个老头异口同声的回答。 　　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疼，这个案子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人生。如果没有这个案子，他们可能都不会在北平。 　　“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在案发前。小香菱特别不开心，还哭哭啼啼的，纹身应该是她父母给纹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时间太巧了。难道是香菱的父母知道了什么，特别做了这个纹身？ 　　高飞问道：“香菱的父亲是什么官职？” 　　“是铸造局的管库之一，别看官职不大，但绝对是心腹，他掌管着钥匙，想要打开库房大门，必须要他手上的钥匙。” 　　叶定邦问道：“香菱的父母感情怎么样，母亲又是怎么死的？” 　　“他们一家感情特别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特别幸福的一家人。出事之后，夫人无法接受现实，没过多久就伤心过度跟着死了。小香菱就成了孤儿，真是可怜！” 　　“还好老孙家收留了香菱，不然她可就惨了。”四个老人很难过，当年案发之后，有的孩子成了孤儿，有些投靠了亲戚。有些被卖到了苦窑、花街柳巷，一辈子都完了。叶定邦的提问又唤醒了他们心底最不愿意面对一段回忆。 　　“香菱的父亲是真的死了？”叶定邦问道。 　　“当然！”一名老人说道：“就死在库房门口，尸体都烧焦了，紧贴在大门上。身上还有枪眼，他是想关上库门，被乱枪打死。” 　　“他爸是少数几具能辨认的尸首。他爸以前骑马的时候受过伤，大腿的骨头骨折过，仵作依次为依据，确定的死者身份。”老人又叹了一口气。库银失窃案死了那么多人，大多数尸骨都无法辨认，只能葬在一起。 　　叶定邦只好继续提问，“香菱有没有特别反常的举动？” 　　“这个……没有吧。”黄朗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他们一直没发觉香菱有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叶定邦问道：“香菱的公婆是怎么死的？” 　　黄朗说道：“这事确实是有点蹊跷，孙威的父母身体健康，只是季节转换偶感风寒，突然就暴毙而亡，死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还是夫妻俩一起死亡，只间隔了半天的时间。” 　　高飞都觉得可疑，问道：“你们没有报官？” 　　老人说道：“这报什么官，那几年谁都吃不饱，面黄肌瘦，死一两人个人有什么问题？”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孙威父母的死不是简单的暴毙，有些像是被人下毒。可是动机又是什么？ 　　“谢谢各位的帮助，请回吧！”高小晴送走四位老人，这一趟也算是有所收获。 　　香菱父母的行为像是在劫案发生前就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他们并没有声张。当时如果举报有人图谋不轨，绝对是有重赏！ 　　这么分析下去，香菱手臂上的纹身很有可能和劫案的有关。似乎是地图一类的东西，就算亲眼看到，也不一定能解开。纹身并不完整，还有其他部分在不同的人身上。 　　纹身之谜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加的神秘。找到其他有纹身的人，或许还有点希望。 第358章 商人本性 　　叶定邦伸出大拇指，潇洒的大拇指向大门口，意思是他们该走了。这一趟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知道香菱手臂上的纹身很重要，可能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 　　“等等！”黄朗有话要问，他回来之后，心情一直很忐忑。他们早看了报纸，知道事情闹的很大，特别是老百姓，损失惨重。 　　高小晴安慰道：“银行的事主要责任不在你们身上，是张家的错，他们吞了大家的钱。你们只是把这家事暴露出来。” 　　“某种程度上说，你们做的是好事！”高飞说道：“正是因为你们的曝光才避免了更多百姓受骗，张家还没来得及动其他银行的钱。虽然你们方法不对，但是你们救了整个北方的储户。” 　　叶定邦也嘱咐道：“张家现在恨死你们了，小心张家的报复。你们要提高警惕，张家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老人们一听不干了，张家做下这么大的案子，还能逃脱惩罚？百姓的这些钱就这么没了？ 　　高飞叹了口气，张家现在被黑衣社控制起来，会是什么结果还真是说不好。这是一起经济案件，如果能还了储户的钱，追责会减轻甚至是免予处罚。理由很简单，银行因为经营不善，资金出现了问题。 　　“假大洋呢？”黄朗问道：“整个银库都是假大洋，这个责任就不追究了？” 　　先不说这些假大洋会不会保留下来当作证据，就算是能留下来，只逃推出一两个替死鬼，张家也会毫发无损。只要花钱能摆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黄朗愣住了，他没想到会这么黑。张家干出这种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换成一个普通人，肯定是另一个下场。 　　“我一定会让张家付出代价！”叶定邦不能把计划说出来，这一次让张家失去对经济的掌控，张家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下场一定不会很好。但是也不能一下就灭了张家，还需要清水煮青蛙，慢慢的让张家把当年的情况都说出来。就算张士维不想说，也能找出他的同伙，只不过要稍稍的费点功夫。 　　黄朗现在特别佩服叶定邦，脑子真好使，又敬业，中枪了还出来查案，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交给他来查，说不定真的能查出真相。 　　“我来！”黄朗亲自抬起担架，把叶定邦放到车上。他们都很感激叶定邦，不仅为他们提供庇护，还给了他们安身的地方。至少不用再被欺压了，住在这个地方，巡警和偏门都不会来找麻烦。只要专心的对付张家和他背后的势力就行。 　　离开破仓库，叶定邦又有了一个想法。既然黑龙会的零计划号称是无孔不入，他就要在北平的地界上建立一个地方，成为一个堡垒，让黑龙会的势力进不来。 　　叶定邦要把武杠子派到旧仓库，不断的扩充这里，等到黑龙会发现，这个地方连一根针都插不进来。 　　在执行这个计划之前，先要把黄朗的手下筛查一遍，这些人中或许就有黑龙会的人。就怕这些人中有暗子，只在的关键时刻的启用，那他的辛苦就白费了。虽然可能性不大，黄朗一伙没什么利用价值，零计划培养的精英会浪费在他们身上？ 　　甄别工作还要在暗中进行，不能让黄朗觉得不信任他们。这项工作还是要他自己来，只要在这里生活上一段时间，多少能看出一点端倪。 　　车回到警局已经是中午，叶定邦在车上就没下来。高小晴从路边买了两碗面，好消化。她喂给叶定邦吃，面条微微热，量也正好，叶定邦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高飞在警局转了一圈回来，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兄弟们已经查到郭毅家杂货店的具体位置。 　　郭毅家的杂货铺在北平城还小有名气，叫做‘景丰号’，是一家有些年头的铺子，到了郭毅这一代已经传了六代。景丰号之前就是一个小铺子，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到了郭毅父亲这一代，有一段时间经营不善，房租都交不起，差点就要关门。景丰号也关了一段时间，也就一两年的时间。等到景丰号再开门，资金相当充足，在人流最多的街上买下最好的铺面，店里的货物又多又全，老百姓都喜欢去买，生意越做越好。 　　景丰号的生意一直都是郭毅的父亲打理，账务不经他人之手。郭毅回国之后，生意逐步交给儿子打理。老爹偶尔到铺子里溜达一圈。郭毅经营的还不错，至少在过渡期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巡警怀疑过景丰号有问题，有大笔的资金来路不明，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有发现。曾经有一位税务官要查景丰的账务，没查出结果，人查没了。还不是一个人失踪，一家人都不见了。 　　除此之外，景丰没有污点，在街上商号中口碑很好，都说郭家是和气生财，从不与人争斗。 　　叶定邦面吃的差不多了，高飞也讲完了。就从这个和气生财，叶定邦就知道景丰号一定有问题。 　　商人逐利，一旦有利润，胆子就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商人就会看准机会出手，绝对不会错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商人就会兴奋起来，全力以赴。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商人敢承担任何风险，甚至不惜家破人亡。如果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法律形同虚设，商人会变得胆大包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怕是犯罪，甚至是杀人，商人都会在所不惜。 　　这是商人的本性，始终会保持这样，不会改变。景丰号如果在被人触及到利益的时候还能保持以喝为贵，那就说明景丰号有其他的赢利渠道，杂货铺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鬼市才是郭家盈利的大头。 　　鬼市开了这么多年，郭家应该已经赚够了，那些沾血的银子够他们花好几辈子。 第359章 试探鬼市之主 　　“绝对不能放过他们，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害了多少人！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高小晴提到鬼市就很激动。她是第一个报道鬼市的记者，事后对鬼市做了很多统计。只是初步计算，每年就有几千名少女被卖到花街柳巷，少年被埋入苦窑。这些人有三分之一活不到第二年！ 　　别的不说了，就这一项就该让郭家满门抄斩！高小晴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咬死一个。 　　“你冷静点！”高飞说道：“目前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我们没有证据。法官不会签逮捕证，这时候不能惊动他们。要是打草惊蛇，这些家伙跑了，就不能替那些死去的人伸张正义了。” 　　高小晴越想越生气，坏人在逍遥法外，而善良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嘿嘿嘿……”叶定邦笑了，他不敢笑的很大声，怕牵动伤口，只能小声的哼哼，高飞听着很像是嘲讽。 　　“你是什么意思？”高飞问道。 　　叶定邦冷声说道：“别忘了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黄朗的老大，是货真价实的劫匪头子。高大警长也要懂得变通一下，奸人当道，想要收拾奸人，保护善良无辜的人，就要比奸人更奸诈，更坏。这样才能震摄住奸人，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的对！”高小晴是全力支持叶定邦，鬼市的事不能就这么完了，郭家必须要付出代价，鬼市上几大商家也要严惩。 　　高飞问道：“你想怎么办？” 　　叶定邦也没有具体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们先要去景丰号转一圈，吓唬一下郭家，就看郭家识不识相。有一种惩罚方法比杀了他们还痛苦。他要把郭家所有的钱都压榨出来，正是用钱的时候，替张家银行的储户缓解一下压力。 　　“这个想法好！”高飞肯定郭家不会把所有钱都存在银行。郭家肯定有一个地下小银库，存了不少钱。有了这些钱，景丰办事就有了底气。 　　张家人死不足惜，可惜连累了芊芊。高小晴替她觉得惋惜，如果芊芊仅仅是和郭毅订婚，还有很多挽回的余地。如果已经结婚了，芊芊就是郭家人，一样要跟着倒霉。 　　高小晴催促道：“我们快点走吧！”她想要见芊芊，能帮尽量帮她。 　　“急什么，我的饭还没吃！”高飞手里的面条都凉了，只能狼吞虎咽的吞下去。下午的安排很紧，从郭家的景丰号出来，他们就要赶往靠近郊区的友好医院，下手之前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叶定邦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高小晴，关于拯救芊芊的事都是她自己想的，她都不确定芊芊的真实想法，芊芊真的需要被拯救？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芊芊也是同伙？”高小晴惊了。 　　“我不是怀疑，如果郭家真的有问题，芊芊一定是同伙！”叶定邦说道。在回来的火车上，叶定邦就觉得芊芊这个女人不简单，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黑龙会之前一直没下手暗杀他，叶定邦一度认为和芊芊有关，不想连累到她。这是一个机会，索性都说了，也让高小晴心里有个底，不在盲目的相信别人。 　　听完叶定邦的讲述，高小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瞪大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芊芊有可能是零计划中的一员？” 　　“至少六成的可能！”从芊芊的行为上就说不通，在火车上她对于郭毅非常抵触。回到北平之后，不仅嫁给郭毅，每次遇到都是甜蜜小媳妇的姿态，前后转化过大，甜蜜的有点过分。 　　高小晴小声说道：“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嫁给了一个人，她认准了是这个人，一辈子不会变！” 　　有这种女人，传统的女人大多都是这样。可是芊芊不是这样，她不仅有学识，还在欧洲留学，她的眼界肯定和普通女人不一样。如果不喜欢，她肯定会反抗，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除非她另有目的。 　　“对啊，芊芊她图什么？钱？”高小晴反问道。 　　“肯定不是钱，她也看不上钱。”在黑龙会眼中，北平的有钱人不过是一只只的肥羊，等到时机成熟，一次收割就能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高飞吃饱了，打了一个饱嗝，立刻发动车往杂货店开去。他已经想到芊芊的目的，鼓励女儿打开思路好好想，一定能想到。除了钱之外，郭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过了一刻钟，高小晴还没想出来，她的脑子乱极了，什么都想不出来。 　　“给你一个提示！”叶定邦微微笑着说道：“你从车窗往外看，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好多行人，看到路边的各种毯子，看到玩耍的小孩，看到车夫拉着黄包车……路……”高小晴说不下去了，她想到了，是路！ 　　路，就是通道！鬼市的运输渠道，各种违禁货物都能运进来，说明这条道路很通畅。如果黑龙会掌握了这条通道，想运什么就能运进来，想运出去就能运出去，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办法追查，实在是太可怕了。 　　“绝对不能让芊芊得手！”高小晴催促老爸开快点。 　　叶定邦闭上眼睛，这时候已经晚了，芊芊如果真的是黑龙会的人，这会儿已经掌控了鬼市的渠道。黑龙会要是想搞事，一夜之前就能运来大批的军火和人手。 　　距离郭家景丰号越来越近，叶定邦低声嘱咐道：“我们没有证据，先试探一下，警长留个后手，在附近留一队兄弟以防不测。我来‘敲边鼓’你们配合我就好。” 　　景丰号到了。 　　高飞没下车，先在车上观察了一会儿。 　　这会儿铺子里客人不多，学徒觉得无聊，都打哈欠了。看了不到一刻钟，没看到郭毅，也没有芊芊，最忙碌的只有账房在算账。 第360章 景丰号 　　在车上观察了一刻钟，没看到郭毅，也没看到任何一个郭家人。这有点不对劲，就算东家信任掌柜，也要在店铺里的坐着，避免掌柜独大。 　　“让人去店里看看，郭家人在不在。再派人去郭家住处守着，盯死他们！”叶定邦担心郭家要跑，鬼市案发，郭家肯定要有对应之策。要么逃跑，要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郭家在经营鬼市上很聪明，打造了一个鬼市主人，和郭家的生意完全分离开，就算鬼市出了问题，也不会直接查到郭家。 　　鬼市的生意伤天害理，郭家人觉得心虚，会选择逃跑或者出去避避风头。叶定邦当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郭家必须要接受惩罚，在这之前，要先交出手中掌握的通道。 　　高飞下车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才看到巡警，人手不够，大部分巡警都在张氏银行。这俩巡警岁数大，才没有调走。 　　老巡警经验丰富，高飞更放心，巡警看到高飞。立刻跑过来。 　　“有个事你们去办一下！这里有两个大洋，你们随便进去买点东西，看看东家在不在，不要露出马脚。”时间来不及了，老巡警也不用换衣服，直接就可以进景丰号，都是老熟人了，店家也不会怀疑。 　　“这点小事您放心！”两名老巡警溜达着就进了景丰号，悠闲的就像是在散步。 　　过了有十几分钟，两人才出来，手里拎着不少杂货，大洋可是一点都没浪费。 　　“郭家的少东家在，才过门的少奶奶也在。” 　　“听说要出远门，老东家年岁大了，想要回老家去看看，这两天就要走。” 　　果然要跑，鬼市的事闹的太大，要不是张氏银行出了问题，替他们吸引了火力，不然鬼市的事没完。 　　叶定邦在车里问道：“少东家和少奶奶在做什么？” 　　老巡警只听到声音，没有看到人。还是回答道：“少东家在查账，似乎是资金上出了问题，少奶奶就在那坐着，什么都没做。” 　　“说的再详细一点！”叶定邦说道。 　　“景丰里面是二层的，上下两层都卖货，一层都是普通货，二层小一点，都是高级货，价格也贵一点。二楼更下点，有几个单独的房间，是办公室和掌柜的休息的地方。” 　　“我靠近看了一眼，少东家的表情很疲惫，像是有很多天没睡了，眼圈都是黑的。少奶奶精神倒是不错，坐在沙发声，悠闲的修着指甲。” 　　从老巡警的描述来看，芊芊不想是在陪着郭毅干活，更像是在监视郭毅。鬼市运作这么多年，存下的大部分资金都在张氏银行，就算有人赔付，张家也不敢拿。那么大一笔钱，根本就说不清楚。 　　郭家要跑，只能从景丰号上拿点钱，还有没来得及存入银行的钱。对于张家来说，能带走的钱不到他们收入的十分之一，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况下张家人能睡着才怪，积累的财富都没了，一下被打回原型。 　　“你们过来，我再给你们布置一个任务，找上几个信的过的兄弟，盯着郭家，如果他们想跑，立即逮捕！”高飞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咧，您就瞧好吧！”老巡警没想到就快要退休了，还有机会参与大案，大名鼎鼎的高飞布置下来的案子，绝对没小事。 　　老巡警也很聪明，张氏银行出了这么大的事，高飞不在银行盯着，反而来调查景丰号，那就说景丰号的事比银行还要大。他们不敢对付张家，但是一个小小的景丰号还是没问题。 　　“盯死了，一个都不能放跑！”高飞又嘱咐了一遍。 　　老巡警走了，高飞从车上下来，和高小晴一起抬着叶定邦走进景丰号。三人刚进门，算账的先生就看见了，立刻叫道：“小厮，过来搭把手！” 　　店里的伙计过来抬着担架，算账先生说道：“这位小兄弟可伤的不轻，你们是不是该去医院？” 　　“已经看过医生了，躺着静养就行。我们来看看你们这有什么东西能让小兄弟轻松一点。”高飞在杂货里扫了一圈，找到一个枕头，看起来还不错。 　　“那您随便看，我这还有活要忙。”账房先生继续回去算账。 　　高小晴好奇的说道：“老先生，这时候算什么帐，不是到月底才清账？” 　　“这谁知道，东家让算就得算，咱就是个干活的。”账房先生倒是很敬业。 　　高飞一圈下来什么都没买，叶定邦问道：“我能到楼上看看吗？” 　　伙计说道：“您这有伤的在身，就老老实实的在楼下待着，要是抬你上去磕着碰着我们可担待不起。” 　　“我就要上去！”叶定邦耍起脾气来，他必须要上去，不买东西也要上去。既然景丰号开门营业，进来的都是客人，客人的意愿必须要满足。 　　高小晴说道：“多担待，他只能在床上躺着，动一下都困难，情绪有点烦躁。” 　　伙计就是不想动，高飞拿出几个铜子说道：“麻烦了，你们把他抬上去，这些给你们。” 　　“就这点，你们打发叫花子呢？”伙计还看不上这点小钱。 　　“楼下吵什么呢！”楼上传来怒喝声，芊芊抬头往下看。 　　伙计抢着说道：“少奶奶，这几个家伙来找事，抬着的这个都要病死了，还要上楼。” 　　叶定邦和高小晴都听出来了，这说话的声音太熟悉了，正是芊芊的声音。可是语气不对，芊芊说话一直很温柔，可是刚才的声音透着一股蛮横劲。 　　高小晴抬头说道：“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是芊芊吗？” 　　芊芊往下一看，和高小晴四目相接，声调立刻变了，温柔的叫道：“这不是小晴姐，你怎么来了？” 　　原来认识少奶奶，伙计们脸色一变，手都放在担架上，这就要把叶定邦抬起来。 　　芊芊从楼梯上跳下来，立刻冲向高小晴，走到近处，才发现躺在担架上的叶定邦。 　　“叶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上次见还是好好的！”芊芊一副要哭的模样。 第361章 反复试探 　　“出了点意外，一点小伤！”叶定邦尽量避开，不让芊芊碰到伤口。芊芊赶快闪到一边，把手拿开。 　　高飞问道：“你不看报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这位是……”芊芊没见过高飞，她很谨慎，高飞看着和高小晴有几分相似。 　　高小晴说道：“他是我父亲高飞。” 　　“高伯父好！”芊芊拉着高飞的手说道：“我记得小晴姐说过您是一位神探。” 　　“没她说的那么夸张，既然吃这碗饭，就要的尽职尽责。” 　　芊芊脸上笑成一朵花，这才问道：“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小晴说道：“张氏银行假币案，你不会不知道吧，叶定邦就是在银行里受的伤，好在不严重！” 　　这就是一次试探，郭家在张氏银行里亏空了一大笔钱，怎么可能不知道劫案。 　　“好像听说有这么一回事！”芊芊拉着高小晴的手说道：“别在这说了，上去坐，郭毅也在上面。” 　　叶定邦一直看着芊芊，提到张氏银行劫案的时候，她的眉毛挑了一下，眼神也有变化，很快恢复正常。芊芊的演技一流，基本上不露破绽。 　　伙计听说要上楼，赶快抓住担架，高飞给的钱也不要了，小心翼翼的抬着叶定邦上楼。 　　芊芊狠狠的瞪了伙计一眼，对算账先生说道：“上茶，上好茶！” 　　高小晴边走边说道：“真是巧了，随便进了一家店，想不到就能遇见熟人。回到北平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你真不够意思，结婚了都不说一声！” 　　芊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没想这么早结婚，太突然了。可这都是父母定好的事，实在没有办法。太仓促了，也就没有通知你们，怕给你们添麻烦！” 　　嘴上这么说，芊芊才不相信这是个巧合。张氏银行那边就快闹翻了，景丰号又不顺路，如果没有一个合理解释，这些人就是冲着景丰号而来。难道是鬼市的事已经暴露了？ 　　芊芊不敢大意，她是亲眼见识过叶定邦的厉害，在万年风雪号上，那么复杂的案子都让他破了，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郭家办事的人都没经过训练，都是野路子，如果大意了弄出一点破绽，叶定邦就能顺着线索找过来。他只是胸口受伤，脑子没受到任何影响。 　　叶定邦这会儿什么都没想，正在提心吊胆的躺在担架上，希望伙计别把他弄下去。担架倾斜角度快呈四十五度角了，就算高飞站在旁边扶着，他也担心掉下去。 　　伙计也累坏了，叶定邦的体重可不轻，费看一番功夫才抬上去，还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可就算是这样，郭毅都没出来看看。 　　好不容易才上到二楼，芊芊看郭毅还没出来，尴尬的笑着说道：“郭毅肯定太专注了，我去叫他。” 　　叶定邦调侃道：“你这样可不对！” 　　芊芊愣住了，不明白什么不对，这就露出马脚了？ 　　叶定邦笑着说道：“你们都结婚了，怎么还叫郭毅大名，就算不叫亲爱的，也该有个昵称吧！” 　　“叫她郭毅就不错了，认识那么多年了，还肉麻什么！”芊芊笑着回答。 　　等她背过身去，没人能看到她的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成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走到办公室门口，芊芊直接推开门叫道：“有客人来了，你肯定猜不到是谁！” 　　“管他谁来了，我现在没功夫见……” 　　郭毅话还没说完，芊芊抢着说道：“叶大哥和小晴姐来了，还有小青姐的父亲高警长！” 　　高飞低声说道：“我可没说过我是警长！” 　　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郭毅可能是惊到了。 　　叶定邦使了一个眼色，高小晴走到办公室门口一看，郭毅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桌子上的账本。 　　“看把你紧张的！”高小晴调侃道：“我们就是上来看看，又不是来查账，你害怕什么？不会是你的账面上有问题吧！” 　　“这……这个……”郭毅的额头上都是汗珠，他的表现不是一般的紧张。 　　叶定邦大声说道：“这念头做生意，谁没点小手段啊。俗话说的好，马无夜草不肥，我们都理解。你让郭毅放心，我们是警察，不管你账面上那点小九九。” 　　郭毅硬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让你们见笑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查账太忙了，脑子有点蒙，还没反应过来。快请进！” 　　叶定邦有九成把握郭毅查的账本不是景丰号的账本，绝对是鬼市的账本，所以他才会这么紧张。 　　郭毅把账本放到一边，走到门口才看到趟在担架上的叶定邦。 　　“叶兄这是……”郭毅的演技比芊芊差远了，高小晴都能看出他言不由衷，一点都不担心叶定邦的伤势。 　　叶定邦笑着说道：“昨天在张氏银行门口挨了一枪，还好我命大，只断了两根肋骨，要是再偏一点，今天你们就该参加我的葬礼了！” 　　“呸呸呸……”芊芊说道：“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叶大哥福大命大，肯定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高飞问道：“这么大的事少东家不会不知道吧？张家银行可是北平最大的银行，你们没有生意上的往来？” 　　“我们这点小生意，还和张家银行扯不上关系，反正就赚那么点钱，随便存个小银行就行。侥幸这一次不受影响，逃过一劫。”郭毅也知道他的破绽太多，只好多用行动，快请三人进去。 　　叶定邦被伙计放在沙发上，这才说道：“其实也算不上损失，顾家会弥补储户的损失，只不过要耽搁一点时间。” 　　“真的？”郭毅眼前一亮，几秒钟之后，他又恢复了正常。就算顾家掌控了张氏银行，鬼市的钱数目太大，也不好拿回来。 　　芊芊感叹道：“顾家最近动作不小，先是收了丽都舞台，又吞了张家银行，快要掌控北平了。” 　　“咦？芊芊知道的可不少，以前可没发现还喜欢关注这些。”叶定邦说道。 　　“我闲着没事瞎看，也不是真懂！”芊芊赶快搪塞过去。 第362章 芊芊的身份 　　郭毅赶快说道：“芊芊结婚之后没事做，整天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得给她找点事做，不能让她再闲着。” 　　高飞说道：“她分析的不错，不亏是留过洋的人，你就让她在家里待着太浪费了，让她管店铺都屈才了。” 　　高小晴也说道：“就是，好不容易求学回来，可不能白学了，现在的世道是乱的点，我们一起努力，或许能让它好一点，要是我们都不努力，世道会越来越坏。” 　　“对，就是这样！小晴姐说的不错！”郭毅回答的很敷衍。 　　芊芊娇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都说到我心坎上了，这段时间憋死我了。” 　　叶定邦从郭毅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他对芊芊的态度有巨大的转变。在回来的火车上，郭毅认定芊芊是自己的媳妇，态度相当傲慢，甚至有一点不屑。在他看到更加漂亮的高小晴时，明显的想要讨好高小晴，他根本就没把芊芊当回事。 　　等到回到北平再见到他们俩，两人已经是如胶似漆，郭毅的眼中全是芊芊，他已经被芊芊降伏。现在再看，郭毅对芊芊是言听计从，完全被芊芊控制，甚至还有点畏惧芊芊。 　　叶定邦有七成把握芊芊是黑龙会的人，是零计划中的一员，她的任务就是控制郭家，拿到鬼市的‘通道’，看来她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郭家这么一走，通道就落入了黑龙会手中。他当然不会让芊芊轻松的完成任务。 　　顺着谈话的内容，叶定邦说道：“芊芊向你小晴姐学习一下，鬼市那么大的新闻，你小晴姐爆出来的，就是因为她的报道，才引起关注，才能解决这个毒瘤。” 　　“哇，小晴姐真厉害！”芊芊陈赞道。 　　芊芊的演技没的说，丝毫看不出破绽。郭毅就不行了，表情很不自然，毕竟是自己的产业被人铲除，断了财路。要让他在这赔笑，他做不出来，只能象征着笑两下。 　　高小晴说道：“我算不上什么，只是写写报道，警察才厉害，要是没有警方的侦破，鬼市还藏在黑暗里害人！” 　　芊芊把目光转向叶定邦，问道：“这么大的案子，不会又是叶大哥的手笔吧？” 　　叶定邦谦虚的笑了笑说道：“不光我一个人，高警长也帮了大忙。要不是那一颗人头，鬼市还没这么快暴露。” 　　高飞叹口气说道：“鬼市这帮人缺德带冒烟，做这种伤天害理的生意，老天爷一定会降报应的，断子绝孙！” 　　郭毅的表情更难看，这等于当着面打他的脸，太过分了。有火又不能发，心里太憋屈。 　　芊芊能猜到叶定邦等人的意图，他们就是想刺激郭毅，让郭毅露出破绽。这个问题又不能回绝，必须要接着聊下去。她很好奇的问道：“鬼市的人这么可恶，都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调查正在进行中！”高飞很惋惜的说道：“要不是出了张氏银行的事，我们就查到鬼市主人的真实身份，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高小晴看到郭毅的表情越来越愤怒，问道：“郭毅你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走神了，在想别的事情。”郭毅硬挤出一个笑容，的这个笑容太假了，芊芊看不下去，踹了他一脚，解释道：“店里的生意不太好，他一直心不在焉。” 　　“客人确实不多，这么一会儿就几个人。”高飞说道。这种杂货铺卖的东西五花八门，都是老百姓用的上的货物，从来不缺顾客。 　　“都是东洋人！”郭毅抱怨道：“在路的另一头，东洋人开了一间杂货店，故意压低价格挤兑我们。顾客都喜欢便宜的东西，都转去了他们家。我们也进行了降价，可东洋人资金雄厚，可是我们拖不起，再降就没利润了，这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上，我对不起祖宗。” 　　“还有这种事！”高小晴气愤的说道：“这也太欺负人了！” 　　芊芊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不能把存下的家底都搭进去，我们还要生活。” 　　叶定邦冷哼一声说道：“这手段太卑鄙，等到挤掉你们，东洋人垄断了渠道，再把价钱涨回来，赚的会比以前还多。顾客没得选，只能找东洋人买，最后坑的还是老百姓。” 　　高飞拍着胸口说道：“我不会让东洋人的计策得逞，我帮你对付他们，等我找几个混子砸了他们的店，让东洋人滚蛋。” 　　“可……可以吗？”不管怎么说景丰号都是一份祖业，郭毅是真的不想败在他的手上。 　　“当然没问题，小意思。”高飞要是真想做，分分钟找来一群人专门做这种事。 　　芊芊赶快说道：“我听说东洋人的背后是黑龙会，他们可不好惹。” 　　她也在试探，叶定邦和黑龙会有过节，这时候再提出黑龙会，就是想看看他对黑龙会的态度，想知道是否还抱有敌意。 　　“黑龙会啊，那更好，这事我们管定了。”叶定邦说道：“你再坚持一下，不出七天，我就让东洋人的商铺关门，不会再对你们造成威胁。” 　　“真的吗？”郭毅上钩了，他看到了希望。 　　“绝对真的，如果做不到，我以后不姓叶了。”对付一个东洋人的店铺，根本就用不到了七天的时间。叶定邦多管齐下，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能让店铺关门大吉。 　　巴黎的事已经传回国内，有很多人对东洋人的做法不满，已经暴发了几次小规模的抗议活动。这是后备手段，叶定邦还有偏门管用的手段，上门去的闹，专门把声势闹大，就算是黑龙会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对抗，毕竟他们还见不得光。 　　论到耍无赖的手段，偏门说北平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偏门早期就靠此道起家，虽然现在很少干了，但是手段还在。这次还有警察在后面支持，偏门能玩出花来，黑龙会也罩不住。 　　“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北平的主人。”叶定邦说道。 第363章 鬼市的覆灭 　　叶定邦的态度很坚决，和黑龙会没什么好谈的。他们狼子野心，就算抛出橄榄枝，也是迷惑人的假象。黑龙会及其背后的势力图谋的不是一城一池，一个租界，而是整个华夏。 　　芊芊向着郭毅使了一个眼色，郭毅赶快说道：“不好吧，我们小家小业的，还是不掺合这种事了吧，我们承受不起。” 　　“兄弟，你这不行啊。”叶定邦调侃道：“你这才结婚没多久就成妻管严了，什么都听老婆的？你得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来，这种事不能听老娘们的。话说回来，你们夫妻还真有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厉害！” 　　这一番就是在说芊芊控制郭毅，叶定邦索性说出来，看芊芊怎么应对。 　　高小晴笑着说道：“妹妹好手段，有空教教我，我也想收拾一下某人。”说完了还对叶定邦抛了一个媚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芊芊再也演不下去了，索性说道：“我们就是普通人，这种事还是不要掺合了吧。我公公破婆婆都上岁数了，经不起折腾，他们就想找一个地方安度晚年。” 　　“放心，你们肯定不会有事，我保证你们的安全。”高飞说道：“我会派一队精锐的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们的安全，一直保护你们，直到搞定东洋人。” 　　“这……这……不好吧！”郭毅心里一惊，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保护，更像是软禁，被警察看着根本就跑不掉。他们是一大家子人，不是一两个人。 　　高飞直接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放心，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们和偏门的人还很熟，我和他们打声招呼，保证万无一失。” 　　叶定邦补充道：“偏门你们可能不熟悉，是北平最大的帮派，请他们出手，可以封死所有的出城通道，让东瀛人一个都跑不掉。” 　　高小晴说道：“偏门掌握着所有进出北平的秘密通道，唯一不在偏门掌控的就是鬼市的通道。” 　　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如果郭家人秘密的离开北平城，而偏门又不知情，他们的身份也暴露了，郭家就是鬼市的主人！ 　　郭毅打了一个寒颤，如果鬼市主人的身份暴露了，郭家以后要面对无情无尽的追杀。警察为了面子不会放过他们，黑衣社肯定也会把他们当成目标。还有那些和鬼市有仇的人，各种赏金猎人，还有所谓的侠义之士，郭家将毫无立足之地。 　　芊芊和郭毅都听出来了，这哪里在说什么东瀛人，就是在说他们。告诉他们别想跑！芊芊心理咯噔一下，叶定邦和高小晴的种种举动都说明他们已经怀疑她了！ 　　这怎么可能！芊芊大受打击，她可是受过严苛的训练，是零计划中最优秀的成员之一，这么容易就暴露了？ 　　芊芊把目光投向郭毅，一定是这个蠢货露出太多的破绽，才导致她暴露！ 　　对一名卧底来说，任务还没有完成，掩护身份就被揭穿，这和杀死她没有区别。 　　郭毅正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芊芊，他感觉到恶劣杀气，有那么一瞬间，芊芊想弄死郭毅。要不是家中还有很多和她身份有关的东西他就动手了。她的计划是用最快的速度杀死郭毅，让后从窗户穿出，从二楼跳下还算不死。要命的是家里的照片，还有所有知道‘通道’的人。 　　“既然你们都考虑好了，那我们就听你们的。”芊芊很乖巧的说道。 　　“配合！一定配合！”郭毅说道：“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 　　他们两人已经产生了间隙，郭毅意识到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下场会很惨。过河拆桥都是好的，就怕更惨，可能会被灭门。 　　叶定邦意味深长的说道：“兄弟，什么时候都要留一手，不要把自己的底牌都出了。要是手里一张牌都没有，那不就是输定了。” 　　郭毅似乎听懂了，他的底牌就是‘通道’。如果通道没了，郭家就彻底完蛋了。叶定邦等人的话中话他也听明白了，高飞知道郭家是鬼市主人，只是现在没有证据。 　　太小看警察了，郭毅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之前还装神弄鬼和高飞、叶定邦相见，以为遮住脸就没事了。就没有人能认出来，太自欺欺人了。 　　鬼市看起来强大的鬼官，就是一个纸老虎，也就吓唬一下人。到了关键时刻，都不用对手出手，听到鬼市出事就一哄而散。用钱买来的都不靠谱。 　　现实残酷，郭毅还幻想着有一天东山在起，现在看来连保住命都好难。 　　想想真是可笑，上次遇到叶定邦，还自认是成功人士，看不起警察。这才过了多久，身份就发生了逆转，他们一家人的命都掌握在叶定邦的身上。别看叶定邦动不了，现在他只要一句话，郭家人性命不保。 　　叶定邦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两个小时过去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该走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晚上还有一个大行动！”叶定邦说道。 　　芊芊问道：“是要对张家下手了吗？” 　　“保密！”高飞说道：“等你明天看报纸，一定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高飞问道：“我看你楼下有电话，能不能用一下，我安排人来保护你们。” 　　“今天就开始？”郭毅感太快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家里还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高飞说道：“先让保护人员熟悉一下环境，家里也要检查一遍，暗杀的手段有很多种，下毒也说不定。” 　　这话就是说给芊芊听，她要是选择下毒，一家人都完蛋。 　　“那我送送你！”芊芊还保持淡定，要送叶定邦下楼。 　　伙计又把叶定邦抬下楼，比上楼容易。高飞先去打了电话，叶定邦等到警察来，这才离开景丰号。 　　上车之后，叶定邦就敢下断言，郭家完蛋了，鬼市要被彻底抹去，芊芊为了保住身份，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们要先搞定鬼市的通道！”叶定邦说道。 第364章 炸上天 　　通道这个问题上没有先手之说，只要进了第三个人的耳朵，哪怕只有一个地名，或者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整条通道也算是报废了。 　　郭毅还算聪明，并没有把整条通道都告诉芊芊。他们落后于芊芊，但是也可以做到后发先至。刚才说了那么多，郭毅听进去了，他不会再轻易的说出和通道有关的内容。 　　高小晴心有余悸，芊芊有一瞬间露出杀气，吓了她一跳。就通过这一点就能确定芊芊是黑龙会的人，是零计划的成员。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零计划成员，不能轻易放过她，要把她当作突破口，从她的身上获取更多的线索。和芊芊接头的人，协助芊芊逃跑的人，所有和芊芊有接触的人都在监视的范围之内。 　　一句话，盯死芊芊！ 　　“光巡警不够，把武杠子调过来，让他们在外围。”叶定邦不当心，芊芊受过专业训练，普通的巡警未必能看死她。武杠子四兄弟就不一样了，能打能追，想跑没那么容易。 　　“今晚的行动呢？”高飞担心友好医院出意外，地下储存的有毒物质一旦泄漏，大半个北平城都要跟着遭殃。 　　叶定邦相信顾家卫队的行动力，有他们出手，不会出太大的差错。他担心的是顾家动了歪主意，想把这批有毒物质据为己有。所以他要提前做出布置，让一队巡警多准备汽油，行动开始之后迅速控制一层，用最快的速度把汽油倾倒下一层，放火焚毁有毒物质。 　　除了成品和半成品，还要注意各种配方和方程式，顾家不缺能人，很快就能进行解读。以顾家的财力，重新进入制造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高小晴有些担忧的问道：“顾小姐帮了这么多的忙，我们还这样对她，不会让她伤心吧？” 　　叶定邦绝对信任顾佩，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她不是一个人，顾家是一个利益集合体，背后还有其他人，难免这些人中有心怀叵测之人。 　　必须避免配方流出去，叶定邦在欧洲见识过毒气的杀伤力，必须毁掉黑龙会的研究。 　　“我来组织人手。”高飞听明白了，既要毁掉黑龙会的研究，还不能让顾家得到制作方法。 　　叶定邦有点累了，药效正在消退，伤口疼的厉害。小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高飞已经召集好人手，叶定邦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看守破仓库的警察，过年还在盯着大小张的兄弟，这些人都信得过。 　　“今晚的行动很危险，大家要提高警惕，分外小心，我给你们布置任务。”高飞给他们配置了最好的武器，都是驳壳枪，火力凶猛。 　　叶定邦做了特别强调，必须先控制一层，一旦发生泄漏，立刻向上风向逃跑，附近如果有水源，立刻进行冲洗。如果能成功点火，也要离着烟火远一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友好医院周边人口并不是很密集，如果风向变了，一样很危险。 　　叶定邦最担心的是化学品，像生物和细菌之类的东西，大火就能彻底净化。就是担心化学的制品被焚烧后依旧有毒性。想了一会儿，叶定邦又想了一个办法，准备沙土进行填埋。 　　“干脆等完事之后彻底封死，让谁都进不去。”高飞建议道。 　　警长打算弄点炸药，直接炸了友好医院，让砖石把入口掩埋，一了百了。关键在于时间紧迫，怎么搞到炸药。 　　“有一个人受伤肯定有炸药，不过要看你的面子！”高飞说的是土夫子，他们盗墓经常使用炸药，还有不少高手，没受过专业训练，在实践中掌握炸药的使用，能做到精准爆破。 　　这事还得叶定邦出马，土夫子认准了叶定邦，大有指定叶定邦为继承人的架势，这会儿联系时间上还来得及。 　　叶定邦只好又去土夫子的堂口转了一圈，一段时间不见，土夫子的脸色更差，面色蜡黄，和黄土差不多的颜色，说上几句就要喘一会儿。 　　听说是要对付东洋人，土夫子喊过一个人，也就三十多岁，一身农民的打扮，手掌的粗糙，全是老茧。 　　“他叫石头，用炸药的高手，你带走吧，把仓库里的炸药都拿走！”土夫子倒是大气，这些炸药可值不少钱。 　　“用不着，二十斤足够了！全拿走能把城门炸上天！”石头很清楚炸药的威力。 　　“那就拿三十斤！”土夫子又是一阵咳嗽，回去休息了。 　　石头带着炸药上了叶定邦的车，早就听说了叶定邦的大名，没想到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了解受伤经过之后，石头更佩服叶定邦了，胸口挨了一枪还不死，这是老天爷保佑，福大命大之人。 　　车开到友好医院的街上已经是傍晚，街上人不多，沿街的商铺都在准备关门，高飞怕打草惊蛇，在远处就听下了。 　　“炸它？”石头很惊讶，那可是间医院，救死扶伤的地方，这会儿还有病人进进出出，炸这种地方，出门会遭雷劈。 　　“你不要看表面，黑龙会把它造成一个医院，实际上是一个研究大规模杀人方法的地方！”高飞一通解释，石头还是将信将疑。 　　叶定邦说道：“多说没用，等行动的时候亲眼看到，你就知道该不该炸！” 　　石头信了五分，高飞声明在外，近期干了不少大事，不会没缘由的和一家医院过不去。 　　高飞看着兄弟们穿着便装，已经陆续就位，友好医院周边有一半是警察，剩下的一半是顾家卫队。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车门，把高飞吓了一跳，瞬间把枪抽出来。 　　“不要激动，顾佩！”叶定邦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高小晴开门一看，果然是顾佩，穿了一身女式军装，显得英姿煞爽，顾佩穿这一身极其好看。用意也很险恶，这是要坑黑衣社。 　　黑衣社总是一身黑衣，但是了解黑衣社的人都知道，他们把手伸向军队，实际上都是有军衔的人。 第365章 准备行动 　　顾佩嘿嘿一笑，看破不说破，北平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黑衣社不露面也说不过去。 　　叶定邦问道：“来了多少人？” 　　“放心，足够了，保证一个都跑不了。”顾佩让高飞下去视察一下，看看顾家决心。 　　高飞车上下来，街道上只剩下一两个行人，友好医院停止诊治，轻症状的病人正在离开。高飞按照顾佩说的几个点转了一圈，在街角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一挺马克沁重机枪！ 　　这就是一个大杀器，每分钟六百发的射速能横扫一切，其他几个位置不用去看了，顾佩把马克沁都搬来，今晚一定是万无一失。 　　高飞回到车上称赞道：“真给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马克沁！”要不是有更重要的任务，高飞很想去当机枪手，老 一梭子试试是什么感觉。 　　“找你们说正事！”顾佩严肃的说道：“在主楼的三楼大概有一百名病人，期中重病无法移动21人，即将康复出院14人，病危8人，有一定活动能力的40多人，这些人是我们优先保护的目标。” 　　叶定邦和高飞进入过医院内部，两人制定行动方案，先派人突入主楼，控制住楼梯口，一队人立刻冲向三楼，控制住楼梯口，保护病人。 　　“你要告诉参与行动的兄弟们小心医生和护士，他们不是一般的医护人员，不能心慈手软。”叶定邦特别嘱咐，他不想看到兄弟们犹豫两秒钟，命就没了。 　　“我已经说了，这一点不用担心，麻烦的是护士中有一部分是普通人，需要甄别。如果中间有零计划成员……”顾佩比较头疼这个。兄弟命很重要，无辜的人性命也很重要，二者不可能兼顾到。 　　高飞说道：“遇到拿不准的先打晕，把人控制起来，甄别工作等结束再说！” 　　“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目标水谷心，作为医院里重要的研究人员，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他在什么位置？”叶定邦争取要这次行动收益最大化。 　　“他在医院里，在宿舍楼。我专门派出一队人去抓捕他。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顾佩早就派人盯着，掌握了所有的目标的动向。 　　“那个铁屋子！”高飞说道：“在辅楼有一个铁屋子，用途不明，里面的东西要小心，如果听到野兽一般的喘息声，千万不要打开门。” 　　高小晴想起了山里的事，问道：“是那种‘东西’？” 　　高飞点点头，有可能是仅此于原始感染种的存在，一旦扩散，那就没法收场。还要提防黑龙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主动打开铁房间，放出里面的原始感染者。 　　顾佩知道他们在山里的行动，凶险万分，地下洞穴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环境，北平可是一个开放的空间。现在天气暖和，适合真菌传播，她绝对不想看到感染者从铁房子里钻出来。 　　叶定邦想了想补充道：“我们对宿舍的情况并不了解，里面有很多种可能，说不定很凶险，不能大意！” 　　顾佩把这些内容都记录下来，确保行动中不会出现重大失误。她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独立指挥这么大的行动。 　　“我有话要说！”叶定邦严肃的说道：“你应该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可怕，一点都不能留下来！” 　　“明白你的意思，在这一点上我们立场一样。”顾佩没有任何犹豫。 　　叶定邦放心了，顾家在这种事情上观点正确。 　　“不需要把这些都拍下来吗？”高小晴说道：“或许在某一天会成为重要的证据，告诉民众黑龙会都在干什么！” 　　“不行！”高飞第一个不同意。高小晴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却在这时候才说，她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自己上。 　　顾佩也说道：“我可以拍，让人去把135相机拿来！” 　　“你们两个谁都不许去。”叶定邦态度很坚决，顾佩和高小晴都不能出现在第一线。特别是顾佩，如果她有意外，这次行动就是失败。 　　高小晴还争辩道：“这是非常重要……” 　　叶定邦冷声说道：“你们两个都不可以去！” 　　顾佩没说话，但是心里美滋滋的，叶定邦这么强硬，说明很在乎他。 　　“这是你的枪！”高飞把叶定邦的武器还给他，都装满了子弹，一把左轮手枪，一把驳壳枪。 　　“我也要和兄弟们交待一下！”高飞要担任突击队，上次就是他冲进大楼。 　　众人商量了一会儿，行动时间定在凌晨一点，所有人都在熟睡之中，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叶定邦往窗外看去，天已经全黑了，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准备。 　　“要是山豹子和山凤兄妹在就好了。”猎人最适合在黑暗中战斗，他们能悄无声息的闯进去，解决所有敌人。 　　“我也能！”高飞要出手，让顾佩给他准备最锋利的匕首。 　　剩下的一些细节高飞和顾佩商量，两队人佩戴统一的标识和口令，防止误伤。 　　外面街道上静悄悄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战前的寂静。 　　“这次是我们主动出击，告诉兄弟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是来露脸的！”叶定邦说道。如果突袭都不成功，那就太失败了，面子都丢光了。 　　“肯定不会失败！”高飞信心十足，他的人再加上顾佩的卫队，把友好医院围的水泄不通。他们不光人数占优势，装备也是最好的，这要是再出现意外，就该抽出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在医院的大门口。 　　一切准备就绪，等待行动时间到来。 　　夜幕之下，整个街区都很黑暗，只有友好医院灯火通明，伫立在黑暗之中。 　　高大的院墙遮挡了视线，只有在远处才能看的清楚一点。 　　监视人员传来消息，医院里一切正常，医生大多数都下班了，有的在宿舍，有的换上便装，准备离开医院。 　　在主楼里活动的主要是护士，正在分发药物。 　　医院的守卫力量很薄弱，只有十几个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士兵，更像是浪人。 第366章 土佐犬 　　这些浪人原本是一些落魄武士，破产的手工业者，没什么本事，只会好勇斗狠。少数浪人会一点刀法，近身格斗比较难缠，只要手上有枪，浪人也造不成多大的威胁。 　　相对比较困难的是狗，监视人员发现院子里有几个黑影，移动速度很快，但是没有听到犬吠声。 　　监视人员发现了至少4只，块头都特别大，小牛犊一般的身材。因为跟着距离有点远，光线也不好，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狗，肯定不是土狗。 　　高飞回到车上，把监视人员的最新发现告诉叶定邦。 　　“这些家伙以为弄了几条大狗就可以唬住我们，就能平安无事，太小瞧我们了。”高飞不屑的说道。 　　“狗？什么狗？”叶定邦警觉起来。 　　高飞说道：“挺大的狗，毛绒绒的，看样子吃的不错，有小牛犊那么大，基本上不叫，就放在院子里。” 　　这下麻烦了，训练有素的猛犬，不搞定这几条狗，秘密潜入根本不可能。 　　土佐犬的出现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上次的闯入肯定是引起友好医院的警惕，不管怎么说死了一个人，他们肯定要加强方防卫。 　　可是在警局和顾家的双重监视下，没人注意到这几个‘大家伙’，负责监视的这些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叶定邦有点担心，除了多了土佐犬之外，友好医院还有什么改变？ 　　等到解决了眼前这件事，有必要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好好的给他们上一课，改变他们的观念，提高警惕，不给黑龙会可乘之机。 　　“有什么问题？”高飞意识到叶定邦的反应不对。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种狗？”叶定邦知道一种东瀛猛犬，异常凶猛，咬合力惊人，攻击力很强。经过训练之后，更难对付，陌生人投食肯定不会吃。 　　黑暗中不确定具体有几只土佐犬，必须要同时解决它们，任务才能进行下去。友好医院这么重要的研究机构，黑龙会只派了几只狗，侧面说明这种犬能力很强，足以胜任保卫工作。 　　土佐犬是用中型的土佐犬和德国指示猎犬、英国斗牛梗、马士提夫、大丹和法国獒犬等杂交出来的犬种，凶猛、健壮、敏捷，难以对付。 　　黑龙会好大的手笔，一下弄来这么多的土佐犬，每天光食物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些凶猛犬种比人能吃。纯吃肉，由专人喂养，其他人喂食根本就不吃。 　　这个发现很多关键，现在还有时间找人来对付土佐犬，这么大一个北平城，肯定有人能收拾土佐犬。 　　“我就不信了，还有不吃肉的狗，几个大包子搞定！”高飞不信邪，狗就是狗，还能控制的了本性。他没见过军犬，受过训练的犬类忠诚度比人还高。 　　“你可以试试，只要在中间加一点药物，狗吃了就会死。”叶定邦说了一种西药，人吃了没事，但是狗吃了会在三十分钟到半小时内死亡。 　　“看我的！”高飞主动接下这个任务，让手下准备了两个大肉包，把叶定邦说的西药放进去，另一个没毒，他边走边吃，走到友好医院大门口。 　　刚靠近就有一只土佐犬冲出来，警惕的看着高飞。 　　“警惕性还真高！”高飞吃了两口肉包子，对着土佐犬说道：“你想吃，给你！” 　　大肉包就扔在土佐犬面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是土佐犬连动都没动，依旧警惕的看着高飞。 　　“见鬼了！”高飞说道：“肉包很好吃，你尝尝，别浪费啊，一个好贵的！” 　　土佐犬连闻都没闻，依旧死死的盯着高飞。土佐犬裂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已经表现出敌意。 　　尝试了五分钟之后，高飞放弃了，这死狗果然不吃，这下麻烦了。 　　趁着土佐犬还没叫，高飞赶快离开门口，一旦叫了，会引来医院里的守卫。 　　高飞回到车上，比叶定邦预计的还快了一会儿。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已经想了几个办法。顾家卫队中也有擅长训犬的人，已经在路上，他或许有点办法。 　　不能把宝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叶定邦还得想点办法，时间紧迫，在行动前必须想到办法。 　　在南方某些地方有斗犬的传统，职业的训狗人一辈子都和狗打交道，肯定有办法对付土佐犬，可这时候去哪找训犬人。 　　“我知道一个人。”高小晴说道：“在菜市口有一个屠户卖狗肉，他杀了无数的狗，或许有办法？” 　　高飞说道：“偏门里能人无数，或许有人能对付这几只死狗。” 　　“把这些人都找来，一起想办法？”叶定邦相信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当然也有更直接的办法，找几个用弓弩或者飞刀的高手，在同一时间出手，击毙土佐犬。这样风险太高，稍有差池就暴露了。 　　众人离开，分头去找人，就剩下叶定邦一个人在车上。现场指挥权交给叶定邦，如果有突发事件，一切都交给他决策。 　　“把你们队伍里擅长用飞刀暗器，擅长攀爬的人找来，再去找护具，保护住小腿和喉咙！”叶定邦吩咐道，他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叶定邦不清楚土佐犬的咬合力具体有多大，但是某些犬类能咬碎人的腿骨，受过训练的军犬会直接攻击人的喉咙，一击毙命。 　　土佐犬的力量能把人扑到，直接撕碎喉咙。在不动枪的情况下，至少需要三到四个人才能搞定一只土佐犬。叶定邦不想看到无畏的伤亡，特别是精选出的战士死在狗嘴之下。 　　“护具？什么护具？”顾家卫队长并没有把土佐犬放在眼里。 　　叶定邦不说废话，直接命令道：“给你们两个小时准备，我要看到合格的护具，不管你们用什么材质，木头、竹子、铁都行。我要看到足够保护二十人的护具，最好是全身护具！” 　　“是！”顾家的卫队长只能去执行叶定邦的命令。顾家人都知道，叶定邦有可能是他们将来的老板，只好去找护具。 第367章 屠狗人 　　卫队长离开之后，车里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死寂。 　　叶定邦闭上眼睛想要睡一会儿，几秒钟之后，他就感觉到肋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睡不着，甚至是翻个身都做不到。 　　这时候还不能吃药，止疼药中有安眠的成分，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在车上躺着时间越长越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叶定邦相信直觉，必须再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三分钟后，在破仓库合作过的巡警出现在车厢门口，叶定邦把他们叫过来。 　　“带我去监视点，有点不对劲！”高飞等人回来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可是你的伤……” 　　“这点伤死不了，如果一会儿行动出了错，可能要了很多人的命！” 　　巡警立刻把叶定邦从车上抬下来，故意绕远路，到达不远处的监视点。 　　监视点设在一栋三层建筑的顶楼，是这一片区域少有的多层建筑。监视人员看到叶定邦来了，都很意外。 　　“我们这没有发现问题！”负责人说道。 　　平躺在担架上什么都看不到，叶定邦艰难的抬起头，看到辅楼灯火通明。 　　“把我的头抬高！”叶定邦喊道。 　　巡警不知道怎么了，赶快按照叶定邦说的做。叶定邦咬着牙，用望远镜看着辅楼。辅楼所有房间都亮着灯，装铁房子的房间都有黯淡的灯光传出，隐约能看到有人影晃动。 　　这太不正常了，叶定邦把镜头转向宿舍，整栋宿舍楼都黑着灯，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没人回宿舍休息？ 　　“你们都是瞎子么？”叶定邦无语了，这么大的异常竟然看不见？ 　　负责人的解释道：“他们可能在开会，副楼里有会议室……” 　　“闭嘴！”叶定邦大喝一声，用力太大，震的伤口疼。 　　友好医院有可能已经知道警方要有行动，正在转移重要的研究资料。好在住院楼并没有灯光，似乎并没有活动。 　　“灯亮了多长时间了？”叶定邦质问道。 　　“并不长，也就一会儿吧！”负责人还不太服气。 　　“具体多少时间！”叶定邦吼道。 　　“大概半个小时。”总算有人给出一个不太确定的时间。 　　叶定邦不想和负责人废话，他们有可能已经错过了行动的最佳时间。负责人还想解释，可能并没多严重，只是开灯而已。 　　“你死定了！”叶定邦不想和他浪费口舌，必须要快速做出评估，确定还要不要行动。 　　“带我离开这里，去友好医院。”叶定邦要靠近一点，才能做出判断。 　　在一队巡警的掩护下，叶定邦快速抵达友好医院外围。这个位置距离门口很近，但是离着辅楼很远。 　　“近可能的靠近辅楼，让所有的行动队做准备，强攻！”叶定邦恨的咬牙切齿。 　　巡警抬着叶定邦，小跑着到了距离辅楼最近的位置，隔着一道围墙，还是听不到动静。 　　“嘘……”叶定邦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十秒钟过去了，叶定邦什么都没听到。 　　三十秒钟过去了，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分钟过去了，叶定邦听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 　　“你们听到了吗？”叶定邦问道。 　　大部分巡警都在摇头，只有一人轻轻的点点头，他真的听到了什么。 　　“声音好像来自地下！”听到声音的人往下指了一下。 　　叶定邦没办法趴在地上，只好让巡警听，除了抬担架的，所有人都爬下，把耳朵贴在地面上。 　　“下面有动静！”立刻有人说道。 　　所有人都点头，辅楼下有地下通道。友好医院正在行动，通过通道转移重要物品。 　　“该死！大意了！”叶定邦觉得自己早就该想到这一点。山里的地下基地被彻底破坏之后，友好医院成了唯一的研究机构，这么重要的设施怎么可能没有安全通道。 　　现在行动还来得及，重要的物品肯定没运走，所以他们才努力保持平静，争取更多的时间。 　　叶定邦当机立断，派出一队人去寻找地道的出口，剩下的人检查武器，准备行动。 　　“找来最熟悉这一区域的老巡警，顺着声音找，重点排查东洋人居住地！”出口这么重要，一定要控制在自己手中。 　　“明白！”有一人带队立即行动。 　　“主要目标水谷心，尽量不用抢，如果对方激烈反抗，不用留活口。” 　　一队人快速冲入黑暗中，动作如鬼魅一般，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 　　叶定邦赶回到友好医院正门，高小晴带着屠狗人回来了。 　　屠狗人也就三十多岁，身材壮硕，一脸横肉，看上去就很凶悍，身上带着一股戾气。大晚上被人从家中拽出来，表情很不爽，要不是高小晴身边的人有枪，他再发作了。 　　“长话短说，有个事让你办，办成了重重有赏，办砸了……” 　　叶定邦还没说完，屠狗人很不爽的说道：“有枪了不起，老子凭什么听一个瘫子的指挥？” 　　“就凭这个！”叶定邦做了一个手势，藏在暗处的行动队漏了一个侧身。 　　在月光下，至少四十多人，双持驳壳枪，配的加长弹夹，看到这个配置，屠狗人立刻就闭嘴。 　　这念头带枪的人惹不起，更别说手下能有这么多佩枪的人。屠狗人现在觉得高小晴对她已经很客气了。 　　“让我做什么都行，别杀我！” 　　“别紧张，干你的老本行，杀狗！”叶定邦指着友好医院说道：“院子里有几只凶悍的土佐犬，我要你解决它们，最好悄无声息的进行。” 　　“您就瞧好吧！”屠狗人杀狗无数，再凶悍的狗看到他都老老实实的，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希望你不要吹牛，这关系到你的性命！另外这是东瀛狗！”高小晴提醒道。 　　“管他什么狗，见到我都要叫祖宗！”屠狗人拿出他的家伙，就是一把尖刀。 　　“行动！”叶定邦不能再等了，派出几名会飞刀的人保护他，一行人走到大门口。 　　一名巡警用了五秒钟就打开门锁，几人一起用力，轻轻的抬起铁栅栏，门刚打开一点，几条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来。 第368章 紧急行动 　　叶定邦替屠狗人捏了一把汗，这可是土佐犬，凶悍至极。屠狗人连护具都没有，真要被攻击，在几分钟内就会被撕成碎片。 　　六条黑影飞奔过来，土佐犬的数量比预计的还要多。屠狗人愣了一下，土佐犬的块头超出了屠狗人的预计。这也太大了，和小牛犊一般，这每天得吃点什么？ 　　“他吃比你好，有把握吗？”反正已经暴露，实在不行就来硬的，乱枪打死土佐犬，一起冲进去。 　　高小晴也嘱咐道：“小心！” 　　“再大也是狗！”屠狗人什么都没做，只是握着尖刀，一动不动的等着。 　　眼看着土佐犬冲到近处就要扑击，突然一个急刹车，硬生生的停止攻击。 　　土佐犬像是遇到强敌，身上毛都炸，发出呜咽声，不敢靠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土佐犬别说攻击了，站在原地都不敢动，它们像是嗅到了某种味道，是无数同类死亡产生的气味。 　　叶定邦没想到屠狗人这么强，直接就震摄住土佐犬，六条凶悍的土佐犬只能站在原地，发出呜咽声。 　　“再凶也是狗，给老子老实点！”屠狗人回头问道：“这几条狗怎么处理？” 　　屠狗人摸了最近的一条土佐犬，皮毛都泛着油光，和缎子一样，不说狗肉了，光这一身就是上等货，能卖个好价钱。可惜肉有点老，再早上个一两年宰掉就好了。 　　“都干掉！不能发出声音。”军犬训练不容易，也是一笔财富，可是土佐犬还是留不得，必须要灭口。 　　“瞧好吧！”屠狗人走向最近的土佐犬，照着狗头中间的一个位置一刀下去，土佐犬不仅没反抗，一声都没叫，抽搐两下就倒下了，果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剩下的土佐犬眼里的流露出恐惧的表情，屠狗人接连下刀，干掉了所有的土佐犬，行动前最大的障碍扫除。 　　“帮忙！”叶定邦低声下令。 　　立刻有一队人冲进去，把死狗抬出来，清理的干净现场，把屠狗人带到一边。 　　“什么情况？”叶定邦正准备下令行动，顾佩和高飞赶回来了。 　　“土佐犬搞定，我们暴露了，必须提前行动！”叶定邦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再晚一点，重要物资证据都被转移走了。 　　“行动队跟我来！”高飞迅速带上标识，拿下主楼的任务还得他来。 　　“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现势头不对，不要强攻。”他们留给对手的时间太多了，四十分钟能做出的很多布置。 　　“我懂！”高飞一辈子出生入死，他知道该怎么取舍。 　　高飞拿着匕首冲向主楼，身后跟着精挑细选的精锐。叶定邦看着他们进入黑暗中，心头还是有点不安。 　　顾佩挥挥手，另一队人冲向宿舍楼，按照计划控制住里面的人。 　　“我怎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叶定邦肯定不是紧张，鬼门关都走了两三回的人，这点小场面还是很淡定。 　　顾佩往宿舍楼看去，整栋宿舍楼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停！”叶定邦当机立断，叫冲往宿舍的人回来，那是一个陷阱。 　　“叫他们撤退！”顾佩无条件的相信叶定邦。 　　“嘀嘀……”顾佩身边的护卫立刻吹了一声口哨，宿舍楼近在咫尺，卫队还是迅速退回来，没有人冒然行动。 　　“把机枪调过来，守住宿舍楼。”为了以防万一，叶定邦还是做好防范措施。 　　一队人立刻搬来沙袋，迅速建立起工事，马克沁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宿舍楼。备弹足够，在枪套过热之前，足够把整栋宿舍楼打成马蜂窝。 　　嘀嘀…… 　　主楼传来讯号，高飞已经顺利占领一楼，守在入口的两名浪人一死一个被制服，活口已经被押解出来。 　　“高警长的身手真不错，把它给我捆上，回头好好招呼！”顾佩下令，半分钟不到，活口被捆成粽子，嘴里塞着布条，动都动不了，直接塞到叶定邦的车上，等待后续审问。 　　“让他们提高警惕！”叶定邦嘱咐道。 　　顾佩拿着望远镜，看到高飞带人上了二楼，正在挨个搜查房间，一个医生、护士都没看到。 　　高飞只用了预计时间的三分之一就搜查完整个二楼，只剩下情况比较复杂的三楼。 　　“我派去找地道出口的人有消息了吗？”出口不可能太远，过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叶定邦派出去一队人，就算遭遇敌人，也不可能一枪都不放。 　　高小晴摇摇头，是有点反常，太安静了，也进行的太顺利了，预计的情况都没发生。到现在为止，只和一楼地下入口的守卫遭遇了。 　　顾佩说道：“你们俩什么情况，没事还不好，非要出点状况？” 　　叶定邦冷声说道：“如果我们行动没暴露，进行的顺利当然是好事。可是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还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佩正在思考中，友好医院的宿舍爆炸了！ 　　轰！ 　　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玻璃化成碎片，飞向四周。在冲击波的推动下，像子弹一样，极具杀伤力。 　　爆炸直接摧毁了的半个建筑，众人心中一阵庆幸，幸好叶定邦及时阻止行动，如果行动队进入宿舍楼中，就一起被炸上天，别说全尸了，连点骨头渣滓都找不到。 　　冲击波震碎了主楼的玻璃，巨大的声响惊动周围所有人。高飞带的人受到爆炸波及，不少人被玻璃划伤，不过都不严重。 　　爆炸惊醒了三楼的病人，这比较麻烦。病人惊恐的看一群荷枪实弹的人冲进病房。人群惊恐的声音在楼下都能听见。 　　“大家都不要害怕，特殊情况，待在床上不要动！”高飞试图控制住现场病人的情绪。 　　行动队搜查了一整层，没有发现一个友好医院的医护人员。按照搜查找到的值班表，今天正是重要目标水谷心值班。 　　“主楼！”高飞反应过来，让一部分人留下来保护病人。剩下的人跟着他冲向辅楼。 　　砰！ 　　高飞刚探头，对面有人开枪，子弹打在墙上，冒出一串火花。 第369章 一百名感染者 　　高飞惊出一头冷汗，刚才真的是很危险，生死就在一念之前。他走出拐角的一瞬间并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出于本能，他向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一小步救了高飞一命，对方早就瞄准好了，如果换一个人，绝对是命丧当场。 　　砰砰砰…… 　　高飞刚喘口气，枪声大作，密集的子弹向这边射来。 　　“他舅的，又让叶定邦说中了。”高飞抽出枪，把脸贴着墙壁，靠着感觉还击。对方藏在黑暗中，无法瞄准，只能靠感觉还击。 　　喀拉，有什么东西扔过来，就落墙角边。 　　“手榴弹！”高飞向后撤了几步，手榴弹爆炸。 　　轰！ 　　弹片四射，高飞被气浪吹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有了高飞的提醒，兄弟们都躲开了。立刻有人拿出手榴弹，扔了回去，立刻还以颜色。 　　轰！ 　　通往辅楼的楼道都交上火，战况激烈。在子弹的封锁下，高飞无法从正面突破，双方僵持住了。 　　“你们去支援！”顾佩把所有人都压上去，先把病人救出来，没有人质，可以放开手脚的打。 　　“马克沁开火啊！”叶定邦看了一下角度，正在马克沁的射程内。 　　哒哒哒…… 　　马克沁吐出一道火舌，密集的弹丸打在辅楼上，敌人的火力立刻弱了下来。 　　在重机枪的掩护下，一队卫队沿着墙角快速接近辅楼。 　　顾佩还留了一队预备队，还有一队人在外围进行封锁，让无辜的百姓的远离友好医院。 　　“等等！”叶定邦叫住了去转移病人的队员，这中间有点蹊跷。 　　黑龙会的信条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病人是最好的人质，有病人在手，肯定会投鼠忌器，不敢冒然行动。可是敌人偏偏放过了病人，还主动撤出主楼，一个人都没留下，这有说不过去。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病人中有内鬼？”顾佩脑筋转的很快，等到关键时刻让内鬼从背后发动袭击，比如炸弹之类的东西，可能造成重大伤亡。 　　“立刻检查病人，确定病人的伤情！”叶定邦认同顾佩的分析，但是她还不够恶毒，炸药是一种选择，黑龙会手头上还有另一种东西，同样会造成重大伤亡。 　　“是！”腿脚利索的卫队成员立刻冲上去传达命令。 　　“你想到了什么？”高小晴也想到了，但是她不敢相信还有这么恶毒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用了那种可怕的东西？”顾佩也想到了，心中一凉。 　　叶定邦盘算着，如果真的是寄生真菌，药物进入人体之后，到菌丝生长，破坏控制大脑，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病人在这段期间内的症状是昏迷、高烧发热。 　　“希望是我想多了。”叶定邦只是在自我安慰，他心里已经认定黑龙会的混蛋会这么做。 　　啪啪啪！ 　　远处也传来枪声，交火没有这边激烈，看来地道的出口找到了。 　　顾佩越想越生气，让兄弟们再调一挺马克沁机枪，两挺一起开火，彻底压制对方火力。 　　传口信的人急匆匆的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病人……病人……都在发烧，大部分都昏迷了，有几个被爆炸声惊醒，神智还算清楚，说就在两个小时前，护士给他们注射了一种特效药。” 　　“该死！”顾佩快要气炸了，掏出佩枪对着辅楼连开数枪，直到打光弹夹中的子弹。 　　高飞带的一队人进退两难，他们一时间拿不下辅楼，在楼里拖延的时间越长，风险越大，感染者随时有可能发动袭击，到时候就是前后受敌。 　　根据叶定邦的研究，感染分为三个阶段，目前还处于第一阶段。 　　第一阶段，高烧，意识模糊，还保持理智，可以控制身体的动作。 　　第二阶段，出现幻觉或者意识被操控，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具有一定的传染性。这一时期只比普通人强一点，子弹和各种冷兵器都能造成伤害。 　　第三阶段，身上长出孢子，具有高度传染性，彻底失去理智，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传播。实力大增，一般的武器无法造成伤害。 　　如果到了第三阶段，出现真菌始祖，就很难控制住形势。一旦到了这一步，北平就完了。 　　从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时间不确定，几个小时甚至几天都有可能。从第二阶段到第三阶段要很长的时间，最好的办法是在现在控制住所有的感染者。 　　“就不能救了？那可是一百条人命，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顾佩狠不下心，高小晴也不行。 　　“或许还有救！让我进去，我知道药房的位置。”叶定邦想到这是在的医院，有大量的抗菌消炎药物，说不定有救。可是现在没有医生，叶定邦是大法医，是唯一一个懂点医术的人。 　　顾佩担忧的说道：“可是你的身体……” 　　“我这伤死不了，如果想救他们，必须要尽快。”叶定邦也着急，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毫不知情的病人死于非命。 　　“走！”顾佩让两人抬着的叶定邦的担架，带着一队人冲进主楼。路过一楼大厅，叶定邦看了一眼地下一层的入口，还保持着上次的样子。 　　走到药方门口，前面的兄弟一脚踹开房门，进入病房。各种药物有，在柜子上摆着。 　　高小晴问道：“找什么药，我们帮你找。” 　　叶定邦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想了想说道：“安替比林，一种解热镇痛药物，对他们的症状有用。再找找吐根碱，一种特殊药物，副作用比较大，但是能杀死的寄生虫，或许对真菌也有用。或者带有苯偶氮吡胺类化合物之类字样的药物，也可能有消炎的作用。” 　　最近几年欧洲发现的药物就这么多，都经过临床试验，药架上肯定有类似的药物。 　　“大家一起找！”顾佩看了几个药瓶，都没找到叶定邦说的药物。 　　药房里没有灯光，照明全靠一盏煤油灯，光线也不敢调的太亮，会引起黑龙会的人注意。 第370章 叶定邦出马 　　“找到了！”高小晴找到了吐根碱。顾佩把的药架上的药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其他药物。 　　“旁边还有一个房间！”叶定邦提醒道：“药物都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找到规律就好找了。” 　　顾佩去了旁边的房间，叶定邦向窗外看去，第二挺马克沁重机枪已经架起来，两挺机枪交替射击掩护，另一队人已经逼近辅楼。 　　轰！ 　　一颗手榴弹扔在辅楼钱前，再往前一点，手榴弹就能扔进辅楼。在北平城中暴发这么激烈的战斗，明天肯定要上报纸。 　　“我好像找到退热的药了！”顾佩开心的叫道。 　　嘭！！ 　　一颗子弹射入药房，打破玻璃，差点击中顾佩。 　　“好险！”顾佩惊出的一身冷汗，开枪的人没办法瞄准，完全靠的感觉射击。 　　“蹲下！”叶定邦立刻熄灭煤油灯，低声喊道。 　　顾佩反应很快，直接蹲下，快速移动到窗台下。 　　嘭！ 　　又一颗子弹射入药房，这次打在顾佩刚才站立的位置。 　　狙击手！ 　　对方有可以进行精确射击的枪手，这个家伙很危险。对方已经猜到他们在找药，不能再留在药房。 　　“拿上药赶快走。”留在药房有危险，上面的病人也等不及了。 　　几人趁着黑暗离开病房，刚到门口，外面响起密集的枪声，黑龙会也拿出了机枪，集中火力向药房扫射。 　　药房里一片狼藉，子弹打散了药架，各种药物散落一地，他们要是晚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快上三楼！”叶定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黑龙会明明有机枪，并且备弹充足，已经交火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把机枪拿出来。黑龙会肯定还有后手，还没使出来。 　　这绝对不是叶定邦想多了，友好医院能做各种安排，却放弃了主楼和宿舍楼，退守辅楼，很有可能和铁房子有关。 　　叶定邦被抬上三楼，刚上楼梯口，就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呼……呼…… 　　这声音就像是破烂的风箱漏风，发出声音的不是的一个人，许多病人都发出这种的声音。 　　“快抬我过去！”叶定邦急切的想要看到病人感染到什么程度。可是在担架上靠近病人很不方便，不时的有子弹飞到这边来，在担架上目标太大，抬担架的人也有生命危险。 　　想要看清楚一点，必须要用到煤油灯，等到光亮起来，简直就是活靶子。 　　“扶我起来！”叶定邦要亲自过去。 　　“能行吗？”顾佩担心他的伤势。 　　“大不了就是骨头长歪了。”叶定邦在两人扶持下站起来，躺了一整天，脚着地还有点眩晕。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叶定邦慢步走到病床前，把煤油灯放在窗台下。灯光虽然不亮，但是能照亮一小片范围。 　　“我去叫我爸！”高小晴向走廊另一边跑去。 　　接着微弱的光亮，叶定邦看到床上的病人是个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瘦骨嶙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紫色。 　　病人皮肤表面都是汗珠，胸膛快速起伏，呼吸传来哧哧的声音。他很痛苦，身上的血管都鼓起来，明显有些不太正常。对于叶定邦的靠近，并没有任何反应。 　　“刚才不是说还有几个病人神智清醒，把他们找出来。”叶定邦让抬担架的兄弟去搜索，想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有人清醒吗？”两人大喊了两声，没有回答。 　　全体病人都陷入昏迷当中，感染扩散的很快。只过了一小会儿，刚才清醒的病人也昏迷了。 　　没法弄到更多的信息，只能靠自己检验。 　　叶定邦靠近病人，手在病人的眼前晃了一下。病人瞪大了眼睛，瞳孔涣散，对于叶定邦的刺激一点反应都没有。叶定邦直接把手指伸到病人眼前，指尖几乎就要碰到眼球，还是没反应。 　　病人连人类本能的反应都没有，叶定邦轻轻的捏住病人一点皮肉，用力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正常情况人被这么掐一下，早就疼的跳起来了，病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佩问道：“怎么样？” 　　“毫无反应，现在他们和植物人差不多！”叶定邦怀疑病人注射的药物经过提纯，效果更强，感染速度更快。 　　叶定邦走到床的另一边，找到了胳膊上的针孔，直接进行了肌肉注射。针眼已经变成青绿色，在病床边有一个用的胺瓶，专门用来装试剂。 　　抬担架的两人跑回来说道：“一个清醒的病人都没有，最严重的病人已经开始吐血了。” 　　“干！”叶定邦咒骂一声。真菌发作的速度比预计的还要快，病人失去意识，某些药物的无法自主吞服，他们人手不够，来不及把所有的药都喂给病人。 　　“你怎么上来了！”高飞跑过来喊道：“居然还下地了，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在车里老老实实的等着，我们很快就能搞定！” 　　高飞预计战斗将在半小时内结束，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两架马克沁重机枪造成了巨大伤亡，被机枪扫过的地方，恢复射击的时间越来越长。 　　以马克沁重机枪的威力，就算被子弹擦一下，弄不好命就没了。 　　友好医院人就这么多，经不起消耗，并且是两面作战，地道出口那边打的也很激烈。黑龙会的人觉得大概是出不去了，叶定邦和顾佩打算一个活口都不放过。 　　“没时间解释了，事情比预计的还要严重。还记得山里的真菌始祖吗？”叶定邦检查隔壁病床的病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脸上都是汗珠，他的情况更严重。叶定邦看到他的皮下有‘东西’在动，像蛇一样翻滚扭曲，是真菌形成的须根。 　　提到真菌始祖，高飞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山洞中的经历太深刻了，高飞这 辈子都忘不了。叶定邦在这时候又提起这段恐怖经历，难道说…… 　　“他们都被注射了药剂！”叶定邦觉得老人随时会被转换成感染者，要把从药房弄到的药，都给老人塞一点。 第371章 惊现感染者 　　高小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高飞知道病人被注射了真菌制剂，火冒三丈。这些人简直就是禽兽，被真菌感染之后，会变成丧失理智的怪物，只会疯狂的攻击人。 　　叶定邦配置简单的药剂，只能把几种药剂混合在一起，给病人灌下。口服药物生效还需要时间，到底有没有效果叶定邦也拿不准。 　　“我们就这么等着？”高飞又想到真菌始祖的恐怖样子，想到病人会变成怪物，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呼…… 　　旁边的病房的病人发出凄厉的叫声，叶定邦拎着煤油灯，快步走到对面病房门口，举着煤油灯看到病人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身上长出一串恐怖的水泡，每个水泡都有红枣大小。 　　初级感染者！ 　　“快把他捆起来！”叶定邦喊道。 　　“我来！”高飞的行动队携带了绳子，虽然不多，足够把这位病人捆的结实。 　　高飞拿到绳子回来，病人已经停止抽搐，突然就不动了。 　　“死……死了？”顾佩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在昏黄的灯光下，能看到病人停止呼吸，但是他的尸体还在动，像是有许多小虫子在皮下蠕动，仔细看的话像是有蛇在钻来钻去，不仅恐怖，还有些恶心。 　　高飞用手在死者鼻子前试了一下，已经没有呼吸，但是尸体还在发烧，体内的转化并没有停止。 　　死者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抢救一下？”高小晴觉得十分惋惜，低声说道。 　　“他已经死了！”高飞冷声说道。 　　叶定邦注意到一个细节，死者病的很厉害，所以转换的速度非常快。 　　顾佩也是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生命，太年轻了。 　　高飞掏出枪，准备给死者的脑袋上来一枪，根据他们的经验，只要破坏了死者的大脑，寄生真菌就没有办法控制尸体。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尸体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高飞。 　　只有叶定邦有心理准备，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脉搏也停了，偏偏眼睛会动。特别是他的眼睛里眼白的部分布满红色血丝，整个眼睛都呈现出一种血红色，像是有血要流出来，特别吓人。 　　嘭！ 　　叶定邦直接就开枪了，子弹击中尸体的脑袋，正中眉心的位置。子弹只在前面留下一个小洞，后脑勺被翻滚的子弹掀开一个大洞，还好是躺着，顾佩和高小晴并没有看到后脑的状况。 　　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有点压抑。安静了大概有半分钟，高飞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办法救活一个死人！” 　　抬担架的两个兄弟倒是会说话，其中一人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你，你去找谁算账。顺便问问阎王爷，世道怎么变成这样，好人都没办法活下去了，什么时候是一个头。” 　　“兄弟，一路好走！”高飞说道：“我会给你报仇！” 　　叶定邦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到一个问题，这不是单人病房，房间里的其他病人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角的余光快速往另一边看了一眼，病床空空如也，床单都是折皱，上有大量的汗渍，肯定有病人。大概就在他们进来前后，病人不见了。的 　　滴答！ 　　一滴粘稠液体从房顶滴落，正好落在众人面前。 　　叶定邦抬头一看，有两个人倒挂在房顶上，像是两只大蝙蝠。 　　嘶嘶…… 　　两人口吐白沫，眼球突出，布满血丝，很像是得了疯病的狗。 　　“擦……这就开始了！”高飞还没骂完，两人从天而降，扑向叶定邦和高飞。 　　高飞刚举起手没开枪就被扑倒，另一个眼看扑中叶定邦，这一下要是被扑中，他的伤势有可能会加重。 　　高小晴直接一击高蹬，踢在的感染者的脑袋上，直接把它踢到一边。 　　“帮忙！”叶定邦瞄准扑倒高飞的感染者，两人滚做一团，没有办法开枪。 　　高飞说道“打脑袋！” 　　抬担架的兄弟拿起病房里的椅子，直接抡起来，砸在感染者的脑袋上。 　　哗啦一声，椅子散架了，感染者却没有反应。 　　感染者掐着高飞的脖子，张开满是白沫子的大嘴，向高飞的脖子咬去。 　　“不用手下留情！”叶定邦立刻瞄准被高小晴踹到一边的感染者，一连开了五六枪，最后一枪才击中头部。 　　感染者摇晃了两下才摔倒，身体还在抽搐。 　　抬担架的兄弟俩捡起地上的椅子腿，对着另一名的感染者的脑袋猛砸过去，两人各砸了二十多下，感染者歪到一边，抽搐着倒下了。 　　高飞赶快站起来，对着感染者的脑袋开了一枪。还好感染者还没有进化出感染能力，高飞这才有惊无险。 　　枪声惊动了附近的卫士，几个人赶到门口，探头向里面看。 　　高飞命令道：“让兄弟们把病人都给我捆起来，马上！” 　　卫士还有点犹豫，这些人病的连床都起不来，还能有威胁？ 　　“按照警长的命令去做！每个人都要十分小心，千万不能被病人咬到。如果病人丧失理智，立刻开枪击毙，要打头！要把我的话传给每一个人。”顾佩命令道。 　　“是！” 　　兄弟们立刻行动起来，好在人多，一会儿就完成任务。 　　顾佩刚才有点惊到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友好医院研究的东西竟然能把人变成怪物，太可怕了。 　　“捆好了就给病人喂药，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病人吃药！”叶定邦正准备把枪收起来，高小晴发出一声惊呼。 　　“你们快看尸体头上的伤口！” 　　众人往病床上的尸体看去，脑门上的洞口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白色的，像是植物的须根。 　　叶定邦想要靠近看的清楚一点，白色的东西直接从伤口冒出来，生长速度之快，另人咂舌。 　　白色须根冒出来，快速膨胀，形成一个白色的球体，眨眼间就长到足球大小。 第372章 孢子囊 　　“这……这是什么情况？”抬担架的兄弟被吓了一跳，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从死人身上长出‘东西’都会吓一跳，更何况这东西还长的这么快，光这个生长速度就很吓人。 　　随着白色球体不断的膨胀，尸体以内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像是放了气的气球，几乎就是在眨眼间皮肤就成了薄薄一层包在骨头上。 　　其他两具尸体也是一样的情况，尸体上长出白色的球体，尸体变成恐怖的干尸。要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这些尸体看上去像是死了很多年。 　　“尸……尸变了？”另一个兄弟也吓得够呛。 　　叶定邦解释道：“没那么夸张，蘑菇都见过吧，下雨之后，蘑菇生长的速度非常快。尸体被注射的物质和蘑菇差不多，只不过经过人工培养强化，效果增强了数倍。” 　　“别的说这些没用的，该怎么处理尸体？”高飞盯着球体，虽然它不再生长，但是开始有节奏的膨胀收缩，就像是人在呼吸。 　　“之前小看水谷心了！”感染者变化这么大，绝对和水谷心的研究有关。早知道这样，在从山里回来之后就该对水谷心下手，绑架也好，暗杀也好，解决了水谷心，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感染者，顾佩后悔了。 　　叶定邦盯着白色球看了一会儿，把煤油灯靠近球体，就能看到球体几乎透明，里面似乎充斥着一些灰褐色的粉末。 　　是孢子！ 　　“快撤！”叶定邦惊出一身冷汗，病房一共就七、八平米，一旦白色球爆炸，具有高度传染性的孢子就会充斥整个房间。只要一个就这么大的威力，病房里三具感染者尸体，如果一起爆炸，房间里的人肯定会被感染。 　　必须处理掉尸体，不能让孢子成熟。 　　高飞拿出上白布捂住口鼻，把尸体拖到一起，球体表面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随时可能爆炸。尸体的体重减轻了许多，拖动起来并不费力。只用了两分钟，高飞就把尸体拖到一起。 　　叶定邦迅速想出办法，指着病床说道：“用床单把它们罩起来。” 　　高小晴动作快，一把拉过床单，盖在尸体上。 　　哧…… 　　被单内传来漏气的声音，光线透不过床单，能看到一小团黑色的东西粘在被单上。 　　孢子开始扩散，已经成熟了。从死亡到进入传染阶段，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小时。 　　哧哧…… 　　听声音不止一个白色球体破了。叶定邦立刻想到办法，这种情况当然是用火，他直接把煤油灯扔了出去。 　　喀拉！ 　　一声清脆的响声，煤油灯的玻璃罩子就摔碎了。煤油漏在床单上，火焰立刻扩大，熊熊燃烧起来。 　　火烧的很快，跳动的火焰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有点香，像是蛋白质烧糊的味道加上一点香味。 　　“后退！”叶定邦不确定能不能彻底烧死孢子，拉着众人退出病房。 　　吱吱吱…… 　　在火焰中的尸体发出恐怖的声音，尸体扭曲挣扎，像是一个活人在火焰中起舞。 　　火越烧越大，引燃了旁边的木床，叶定邦关上病房门。并在门上用刀子刻了一个大大X，警告众人，不管是谁都不能接触门上有X标记的病房。 　　“传我们的命令！”顾佩喊道“房门上如果有X，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靠近标记的病房。违背命令的人，杀无赦，绝不留情！” 　　“是！”两个抬担架的人被派去传播命令。 　　“尽快给所有的患者吃药！”叶定邦立刻开始配药，还好药房里存药丰富，每个病人都来了一剂。 　　高飞重新调配人手，每个病房门口都留了两个人守着。如果有异常，立刻开枪，瞄准脑袋开火。 　　“这个……他们都是病人！”行动队的人还有点犹豫，对着的没有任何行动力的病人开火，必须要一个理由。实际上兄弟们已经有些怀疑了，刚才下达的命令太奇怪了，居然要把病人绑起来。这些病人的病症也很特殊，接近一百号人，病症居然都差不多。 　　顾佩说道：“病人都被注射了一种可怕的药剂，如果不能治愈，他们会变成可怕的传染源。你们要提高警惕，不要接近病人。如果有谁被咬了，立刻来找到叶法医，他有解毒药剂！” 　　兄弟们这才安下心，守在病房门口。高飞一次抽调了一半以上的兄弟，竟然还能和黑龙会打成平手，躲在辅楼的敌人火力弱了很多。 　　“有观察点么？”叶定邦想要近距离观察辅楼。 　　顾佩说道：“你还是躺着吧！” 　　“都起来了，活动一下不碍事。” 　　高飞引路，叶定邦跟着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窗口，能从侧面看到辅楼。 　　叶定邦这会儿不觉得伤口疼了，注意力都转移到辅楼。楼外的行动队已经逼近辅楼，到了手榴弹都能扔到的位置，黑龙会的机枪都没有开火。 　　“让他们停下来，就近寻找掩护！”叶定邦说道。 　　顾佩的保镖吹了两声口哨，靠近的行动队立刻呈扇形散开，各自寻找掩体。 　　高飞下令，让主楼也停止射击，枪声停了，友好医院顷刻间就安静下来，辅楼的枪声也停止射击。 　　辅楼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连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隐约能听到远处的枪声还没停，友好医院的人并不能从地道突破。 　　友好医院瞬间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死寂！ 　　安静的有些的压抑！ 　　“这看个鬼啊！我让人把的火把扔进去，就能看清楚了。”顾佩先受不了，太安静了反而让人觉得不舒服，还不如刚才枪声让人安心。 　　“用不照火把。”叶定邦把佩枪交给高小晴，说道：“你有兴趣没，向对面开两枪？” 　　“我？”高小晴拿着枪，不知道叶定邦什么意思。 　　“你开就知道了！”叶定邦先让其他人都躲避好，做好防护准备。 　　啪啪啪！ 　　高小晴犹豫了两秒钟就开枪了，她也不知道打什么，就对着窗户射击，打碎了五六块玻璃。 第373章 重回地下一层 　　开枪之后，高小晴还想看效果，被高飞一把拉到一边。 　　“傻站着当靶子？开枪之后要立即藏起来。”高飞探头看了一眼，辅楼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怪了，人都死了？”高飞掏出枪，朝着他之前确定的火力点射击。 　　高飞是老手，射击的角度非常刁钻，他打的都是可能藏人的地方。 　　还是没有反应！ 　　“见鬼了，这些家伙都死了。”顾佩准备让手下突袭。 　　“等等！”事有反常必有妖，黑龙会阴狠毒辣，不可能这么轻易认输。就算是要集中火力突围，也应该留下人殿后。如果被前后夹击堵在地道中，必然是全军覆没。 　　“你怀疑这是一个陷阱，可能会有炸弹之类的东西，等我们的人靠近就会引爆？”顾佩吸取之前的教训，快速想到一种可能。 　　高飞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和他们耗着？” 　　叶定邦向下指了一下，正好可以利用这个间隙处理地下一层的东西。 　　“我去拍照！”高小晴留在楼上也没用，这么宽松的环境，她可以先进行取证再毁灭，保留下来的都是证据。 　　顾佩还真的准备了135相机，有充足的光线才能拍的清楚。友好医院一定有一套独立的发电机，可以保证紧急时刻的供电，拍照之前先找发电机。 　　“你不要先下去，确定安全再说。”高飞特别嘱咐高小晴。既然黑龙会早有准备，能在宿舍埋炸药，在地下一层也能设下的陷阱。 　　肯定不是炸弹，黑龙会也想看感染者的实际效果，如果用炸弹，整栋楼都上天了，感染者也粉身碎骨，什么战况都看不到了。 　　如果不是炸弹，肯定有更凶险的东西，一般人应付不了。 　　“我和你一起下去！”叶定邦迅速做出安排，以目前的状况，黑龙会已经不可能从正面突围，顾家卫队和高飞的心腹不仅人数占据优势，火力装备也比黑龙会强。 　　顾佩准备的四挺马克沁重机枪还没开火，医院外面准备的预备队毫无用武之地。 　　“让一半的兄弟去增援出口，绝对不能让黑龙会跑了。剩下的人把辅楼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等我回来。”叶定邦要往楼下走。 　　“你干什么去？这就不管了？”顾佩环顾一周，对面辅楼不知道什么情况，病房里的病人生死不知。她能安心的站在这，都是因为叶定邦，要是叶定邦走了，她也不想待在三楼。 　　叶定邦不确定他配置的药有没有用，反正到现在为止，再也没出现有攻击性的感染者，所有病人都在昏迷当中，有没有药效暂时不确定。 　　“那你跟我一起下去，楼上就交给高警长了！”叶定邦说道。 　　“我办事，你放心！”高飞用力拍了拍胸口。 　　“如果出现意外，先保命！等我二十分钟，到时候还没有反应，我们过去看看。”叶定邦特别嘱咐高飞，三楼的每个兄弟都是久经考验的老兵，每一个都很宝贵，不能浪费在没必要的拼杀上。 　　“等你！”高飞冲着叶定邦微微一笑，他想相信小兄弟的实力。 　　叶定邦被人架着，快速下到一楼，两队人已经准备好了，沙子和汽油都已经到位，顾家卫队甚至还准备了水泥。 　　暗道的入口已经找到，工兵已经拆除了表面伪装，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开启地下一层的入口。 　　顾家的卫队相当专业，用沙袋在入口处摆了一个环形工事，如果有炸弹，沙袋能减弱威力。 　　在叶定邦的注视下，工兵小心的敲开入口，并没有发生爆炸，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 　　等了几秒钟，地下一层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个胆大的工兵就要下去，有顾小姐在旁边看着，这也是一份功劳。 　　“等等，拿一个火把来！”叶定邦往下看了看，入口地面上有薄薄一层灰尘，没看到有脚印，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看起来很久没人下去了。 　　火把早就准备好，一点就着，上面有油脂，不容易熄灭，叶定邦让他们直接把火把扔下去。火把从楼梯上滚下去，到了地下一层，火苗摇曳了几下，并没有熄灭，火焰的颜色也没有改变。 　　“可以下去！”叶定邦示意工兵小心。 　　两人拿着驳壳枪，贴着墙壁就下去了。叶定邦在上面听着脚步声，两人走的很慢，脚步声逐渐远去。 　　沙沙……沙沙…… 　　五分钟过去了，下去的人还没上来。 　　“这俩家伙磨磨蹭蹭的，怎么还不回来？”顾佩等的没了耐性。高小晴已经准备好135相机，随时可以拍照。 　　“啊！”地下一层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杂乱的脚步声。 　　过了也就几秒钟，两人惊慌失措的跑上来，其中一人还把鞋给跑丢了。这是两个成年人，还是军人，看到了什么能把他们吓成这样。 　　“看到什么了？”顾佩问道。 　　“鬼！有鬼！” 　　“鬼？”叶定邦下去过，可没看到有鬼。 　　另一人惊慌失措的说道：“有……人……已经……已经……那样了，还活着，肯定是鬼！” 　　两人也说不清楚看到什么，叶定邦也不找发电机了，握着枪往下走。 　　顾佩举着火把，高小晴捧着135相机跟在后面。 　　叶定邦走到地下一层，轻轻的嗅了一下，污浊的空气带着淡淡的霉味，和上次来差不多。 　　往前走了几步，叶定邦就看到各种化学试剂，摆放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说明有使用过。水谷心在进行研究，从消耗量看，使用并不多。 　　再往前走，各种毒虫和毒物，摆满了两个隔间。然后是一个专门存放毒蘑菇的房间，在最显眼的位置，有一个长相怪异的蘑菇，直接长在人手上，上面的标识的血手-3号。 　　叶定邦猜测是棺材菌的一种，有可能就是寄生真菌，这些真菌肯定都是水谷心精心收藏的宝贝。 　　“烧了他们！” 　　叶定邦接着往前走，看到了吓到工兵的‘东西’，确实很像鬼，十分恐怖。 第374章 恐怖标本 　　上次秘密潜入，这还是一个空房间，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房间里多了一个玻璃罐，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有些许浑浊。让人产生恐惧的是罐子里的‘东西’。 　　叶定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欧洲的某些医院中，有人体的骨骼标本。这东西刚出的时候，学生也害怕，慢慢的才习惯。 　　眼前罐子里装的是尸体的一部分，和骨骼标本正好相反。罐子里装着的是一个人的肌肉和内脏，只是移除了皮肤和骨骼。脑袋还保持完整，颅骨大概还在。就脏器的状况来看，死者很健康，一点病都没有。 　　光这颗脑袋就很吓人了，因为没有皮肤，肌肉就露在外面，红色的看起来特别恐怖。并且死者的双眼并没有完全闭合，眯缝着眼睛，像是在看什么。 　　嘴也很多可怕，嘴唇没有了，直接就能看到白花花的牙齿。叶定邦运用法医的技术分析，死者的牙齿只有轻微磨损，说明死者的年纪并不大。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具体年龄还要根据他每天吃的食物分析。死者的年龄和他们差不多，可能还小上几岁。 　　从手法上看，一般的外科医生还达不到这么精细，叶定邦怀疑这是出自水谷心之手。这个禽兽在得知山中基地出事之后，更加疯狂，加快研究进程，进行各种实验。 　　“没人性！等我抓住他们，也要把他们活剐了！”顾佩破口大骂，人都的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尸体还要装在罐子里供人观赏、研究。 　　难怪刚才下来的人吓成那样，就算是久经战火考验的战士，在这种环境中看到这么一具奇怪的尸体，没吓个半死已经很厉害了。 　　叶定邦是早有心里准备，看到罐子里的‘东西’，心中还是一惊。 　　高小晴举起相机拍下来，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顾佩举着火把尽量靠近罐子，想让高小晴拍的清楚一点。 　　火把的火焰在微风中摇曳，光线忽明忽暗，让这一具标本看起来更加恐怖。 　　“等等！”叶定邦阻止高小晴，他发现一些特殊的东西。 　　标本的肺部、肝脏等内脏表面布满了白色的斑点，很像是食物发霉长出的霉点。叶定邦靠近观察，发现某些血管堵塞，里面也塞满白色的东西。 　　顾佩靠近的观察，皱着眉头自语道：“怎么像是豆芽？” 　　叶定邦绕了罐子走了一圈，没看到任何标识。在房间里也没找到实验记录，把一个人的骨骼完整剥离，至少需要数天，甚至是要数个星期，这具尸体有什么特殊之处，需要这么处理？ 　　高小晴举着相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看到标本的眼睛再动！非常明显的向她们这边转了一下。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顾佩说道：“都已经这样了，不可能还会动！” 　　这不是可能是神经反应，才死的人才能有这种反应。玻璃罐里的标本具体死亡时间无法确定，有一点可以肯定，从地上的痕迹来看，玻璃罐摆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叶定邦的目光最后落在标本的肺部，那些白色的东西，很像是寄生真菌成形之后的须根。既然放在地下一层，一定很重要。莫非这是一具感染者标本？ 　　仔细的又观察了一遍，叶定邦起了疑心，整个尸体的身高不超过一米五，肌肉相当发达。这不像是病人，一点都看不出营养不良的样子。 　　“我们可能难过错了？他不是我们的人！”叶定邦心中有六成把握，这是一个东瀛人。 　　“他们对自己人都这么狠？”高小晴简直无法想象，要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对自己人下这种狠手。 　　不能排除拿自己人做实验的可能，还有另一种的可能，在实验中发生意外，被真菌感染，没有办法治疗，只好制做成标本。 　　黑龙会的医疗水平都没有办法治疗，就连控制感染都很难。让感染扩展到了全身，采用这种方法也可能是不想被人发现死者的身份。 　　这都是推测，目前没有证据。这件标本很重要，或许能找到克制寄生真菌的办法。 　　“这个可以用，我能拍照了！”高小晴发现房间的桌子上有一个笨重的蓄电池组装的灯，能照亮整个房间。 　　叶定邦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灯没有问题，这才打开，雪白的光线刺破黑暗，瞬间照亮整个房间，照的分毫毕现，光线刺眼，还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机会难得，高小晴立刻举起相机，准备拍照。等她从镜头里看到标本，原本微张的眼皮彻底张开了，一双怪异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之前可能是看花眼了，这一次的绝对不会看错。高小晴放下相机再看标本，眼睛真的睁开了，并且眼神很不对劲。 　　标本的眼神开始很迷惑，几秒钟后，大概是看出了什么，逐渐变得有些凶狠。 　　这种眼神叶定邦太熟悉了，阴鹜中透着狠毒，他在千鹤和水谷源的眼中都看到过这种眼神，黑龙会，东瀛人都是这种眼神。刚才还不确定，现在叶定邦有九成的把握，罐子里的家伙就是黑龙会的人。 　　“看到我们是不是很多意外？”叶定邦冷笑着说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们的技术还真不错，你算是活人还是死人？” 　　顾佩笑着说道：“死人？他这副鬼样子连人都不是。等他死了，这副样子去见祖宗，他祖宗还认得他吗？” 　　标本的眼神更加凶狠，可惜脸上没了皮，看不出表情。但是能看出，他很愤怒。 　　在怒气催促下，标本的身上多了很多白点，然后一些须根一样的东西从内脏中钻出来，毛绒绒更像是怪物。 　　叶定邦有了新的想法，黑龙会在自己人身上做实验，是想进行控制、融合。如果能控制这种寄生真菌，人体将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如果应用在的军事领域，士兵将悍不畏死。虽然没有真菌始祖那么强大，但是对付普通的士兵，以一抵十可以说一点都不夸张。 第375章 摧毁标本 　　“不管水谷心是怎么和你说的，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让你做实验。我遗憾的告诉你，他所有的承诺都无法兑现，因为他自己都管不了。”叶定邦在人的微表情变化方面有一定的研究，这还是第一次通过内脏和肌肉的变化分析对方的心理。 　　叶定邦说出水谷心这个名字的时候，标本身上的须根都停止了运动，过了几秒钟，才再次重新开始蠕动。 　　“你的精神可嘉，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倒是很符合你们武士的精神。我猜水谷心肯定和你说过，你将重生，以另一种姿态继续战斗。你的事迹将在百姓口中传唱，成为一名英雄。可惜现实残酷，友好医院被我一网打尽，你们人一个都跑不了，没人会知道你的事，你将默默无闻的死去，你的家人上到苍苍白发的老母，下到蹒跚学部的孩子，在一年一年的等待中失去希望，最后会以为你抛弃了他们……” 　　顾佩在旁边听的都觉得可怜，叶定邦猜的太准了，他就像是听到了水谷心和标本之间的对话，字字诛心。标本这时候如果还有健全的心智，多半是要疯了。 　　叶定邦为了更了解对手，曾经了解过武士道。越看越觉得可怕，被这玩意洗脑，武士会成为领主最忠心的走狗，说是会动的杀人机器也不为过，黑龙会的这些二愣子都信这东西。叶定邦赌了一下，赌这些人心中还有对家人的思念，在异国他乡，想的最多的就是故土和家人，所以这一番话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被这么一刺激，真菌形成的须根极速生长，特别是肺部，像是一个充气的气球，迅速膨胀，比之前打了五倍。 　　玻璃罐子里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耗，肯定不是福尔马林溶液，而是为标本特别配制的营养液。 　　之前被寄生的人像僵尸一样攻击人，吸收人体的血液就是为了营养。现在有了营养液，效果比血强。 　　标本的眼球周围冒出一圈须根，标本没法看了，已经毫无人形，成了一个放大版的猴头菇，只不过恶心了十几倍。 　　咔嚓……咔嚓…… 　　高小晴表现出极高的职业素养，都这样了还能拿着135相机拍照。顾佩手中的火把早就灭了，她看了几眼，肚子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快要忍不住吐了。 　　叶定邦掏出了枪，不能让标本再继续吸收营养。尽管他很想把这鬼东西弄回去研究，现在必须要销毁，标本如果进化到真菌始祖的水平，那就不好收拾了。 　　“都躲远点！”叶定邦三人回到走廊上，他这才开枪。 　　啪啪啪…… 　　叶定邦连开三枪，子弹击碎玻璃罐子，几乎一人高的玻璃罐子四分五裂，里面的液体冲出来，三人赶快闪到一边。 　　标本被冲出来，就爬在门口，没有骨头的支撑，他无法移动身体。须根还响吸收营养液，可它的身体很快就暴露在空气中。 　　营养液流的到处都是，并没有闻到怪味。三人很小心，谁都没有沾上这种液体。 　　叶定邦探头一看，标本就像是一堆下水，顶着一颗脑袋。都已经这样了，脑袋的嘴还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可惜他没办法发出声音。 　　“你猜他说什么呢？”顾佩好奇的问道。 　　叶定邦调侃道：“无外乎几种可能，要么就是在骂人，诅咒我们不得好死；要么就是在自我安慰，告诉自己三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要么就是在说遗言！可惜啊，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人能听得见。” 　　“怎么处理这东西？”高小晴都有点扛不住了，真的太恶心了。 　　“烧了吧！”叶定邦觉得没了营养液，真菌就没法快速生长，这种在药物催生下长出的真菌和自然生长的真菌肯定不一样。 　　标本身上的肌肉和内脏都被寄生真菌破坏，真菌总量比自然生长的量多多了。没有营养来源，真菌肯定有变化。 　　枪声传到上面，顾家的卫队立刻就下来了，冲过来保护顾佩。 　　“我没事，拿汽油下来！”顾佩还记得真菌怕火，她要烧了这里。寄生真菌太可怕了，顾家的底牌很多，不需要地下一层的这些东西。 　　卫队跑了几次，拿了五六桶汽油，刚打开塞子，汽油还没泼出去，真菌就开始枯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坏死，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真菌发黑，散发出呛人的腥味。 　　叶定邦等了一会儿，标本没有长出释放孢子的真菌，整个标本发黑坏死，成了一堆烂肉。 　　“倒吧！”叶定邦心中一阵庆幸，现在可以肯定这是对黑龙会的一次重大打击。标本对水谷心很重要，这次行动太突然了，水谷心没来及带走标本。 　　敢在自己人身上下手，至少要有五成以上的把握。现在标本没了，原始样本也要销毁，水谷心的研究成果就都没了。 　　叶定邦看着行动人员把汽油倒了地下一层所有角落，特别的化工材料用沙子掩埋，就算泄漏也不会挥发。他亲自点火，看着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这才回到地上。 　　地下一层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大火焚毁一切，在烈炎之下，一切都荡然无存。 　　顾佩还让人准备了水泥砂石，等到大火熄灭，灌入地下一层，彻底封死洞口，就算里面还有少量遗存，也会被彻底封死。 　　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叶定邦稍稍的休息一会儿，立刻又感觉不对劲，太安静了，一声枪响都没有。远处的枪声虽然没停，但已经变成零星的枪声。 　　“我们下去之后，就再也没开打？”叶定邦问道。 　　“没有！”众人一起摇头。 　　“上去！”叶定邦又要上三楼，必须查看病人的情况。高飞一直在守着，他最了解对面情况。 　　叶定邦艰难的回到三楼，在楼梯间就听到痛苦的声音，少部分的病人苏醒过来，面目变得狰狞恐怖，真菌虽然没有扩散，但是药物也没有治愈他们。再加大药量，就算真菌没杀死他们，病人也要死在药物的副作用之下。 第376章 夜探辅楼 　　“你总算来了，下面搞定了？”高飞迎上来问道。 　　高飞头上都是汗珠，见到几名战士，脸色都不太好，这些人他们不怕死，但是让他们盯着这些东西，心里慌得厉害。 　　“一楼搞定，这次黑龙会亏大了。”顾佩很有成就感，地下一层被毁，对黑龙会是不小的打击。 　　叶定邦问道：“对面什么情况？” 　　“奇了怪了，我们停止射击之后，对面一枪都没再开过，像是都死光了。”要不是盯着病人，高飞早就冲过去了。 　　“啊啊啊……” 　　一名病人突然发狂，一边疯狂大叫，一边拼命的挣扎，虽然用绳子捆着，还弄得病床哗哗作响。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重病的病人该有的体力，病床可不轻，就算是一个成年人，想要这么用力的摇晃病床都不容易。 　　守在门口的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尽管手上有枪，他们还是很畏惧病房中的病人。他们把病人的当作死人来看，有很多都没了呼吸还能动。 　　“过去看看！”叶定邦走进病房，病人平躺在床上，正在吐血，大口大口的吐血。药物治疗没用，最多只能延缓一下发作时间。 　　寄生真菌是一种未知的感染源，需要研制专门克制的药物，才有可能治疗感染。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这些病人都会成为感染者，这个后果非常可怕。 　　病人痛苦的吐出一大口血块，凝固的血块像是豆腐，在血块中间，包裹着一些白色的东西。 　　叶定邦找了一把匕首，轻轻的戳了几下，血块中有一些碎肉，像是烂掉的肺组织，还有一些白色的真菌须根。 　　床头上的病例写着肺痨，就算不被感染，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高小晴想把这一幕拍下来，这是黑龙会草菅人命的第一手证据。无奈光线不行，照出来很模糊，这时候如果点灯，有被攻击的风险。 　　顾佩说道：“再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到时候再拍！” 　　“你们下去吧。”叶定邦让行动队的人尽快离开，他们留在这也没用，反而增加了感染的风险。以友好医院的力量不可能反扑，他们连自保都困难。 　　高飞命令道：“你们下去之后，在主楼周边构筑防线，没有我们的命令，一个人都不许放走。控制好外围情况，关于今晚的行动，一个字都不许走漏出去。” 　　顾佩补充道：“马克沁重机枪不用藏着了，全部都亮出来，一旦交火，提供火力支援。” 　　“等等！”叶定邦叫住了所有的人，为了安全起见，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他们才可以离开。 　　高飞和顾佩双重检查，身上如果有血迹或者伤口就要由叶定邦检查，确定没有感染风险才可以走。如果有问题，就要留下来，一起观察一段时间。 　　结果很欣慰，没有一个高风险的携带者，留下来一部分武器和弹药后，行动队离开主楼，到楼下稍作休息。 　　目送着行动队员走出主楼，叶定邦小声说道：“等到行动结束，还要对他们进行观察，至少要两天的时间。” 　　高飞点点头，问道：“人都走了，你下一步想怎么干？” 　　“当然是过去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叶定邦看着辅楼说道：“有咱们两个人足够了。” 　　“可是你的情况……”顾佩不想让叶定邦以身犯险。 　　“我这会儿状态好着呢。”叶定邦和高飞有经验，让其他人去，普通人没接触过寄生真菌，那就和送死没区别。 　　顾佩提出一个条件，叶定邦去可以，但是要带着她一起去，她要亲眼看到寄生真菌是什么样。 　　这有点冒险，不清楚友好医院还剩下多少人，两人侦查打不过可以退，带上顾佩行动受限，风险太大。 　　“这是顾家人该有的担当！”顾佩必须去，上次没有和叶定邦一起进山，她就很遗憾。 　　“那就带上她，我保护你们。”高飞分析路径，辅楼距离防线并不远，楼也不高，真要是出了意外，从窗户翻出来就行。 　　“我也要去！”高小晴以拍照为借口，也要去，理由也很充分。 　　“啊啊啊……” 　　发狂的病人越来越多，叶定邦想要尽快去辅楼，高飞也不反对，他就同意了。 　　行动开始！ 　　高飞在前掩护，顾佩拿着煤油灯，搀扶着叶定邦，高小晴拿着相机，三人跟在后面。 　　今晚月色不错，月光从走廊上的窗户照进来，勉强能看清楚周围环境。 　　身前一两米没问题，再远一点就是一片朦胧。走廊另一头是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咔嚓！ 　　叶定邦没注意，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高飞立刻停下，压低身子，藏在黑暗中，一手握着手枪，另一手拿着手榴弹。 　　玻璃破碎的声音不大，但是走廊另一头如果有人，一定能听到。 　　五秒钟过去了，没有反应。 　　半分钟过去了…… 　　辅楼还是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太反常了，黑龙会就算要撤退，也不可能一个善后的人都没有。 　　高飞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用力抛向走廊另一头，砸在了墙上。 　　啪！ 　　玻璃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都跑了，一个活人都没了？ 　　高飞慢慢的站起来，走向辅楼，眼看他都走到辅楼，叶定邦跟了上去。 　　离着辅楼还有五六米远，一阵微风吹过，带过来一股怪味，像是木头腐烂的味道。 　　在下雨后的山林能闻到相似的味道，蘑菇就生长在这种环境中。山民都知道，闻到这股味道，就说明附近肯定有菌类。 　　叶定邦心里咯噔一下，辅楼里飘来这股味道只有一个可能，黑龙会使用了寄生真菌，并且用在了自己人身上。难怪一点声音都没有，都成了怪物。 　　侧面说明这次行动很成功，都把黑龙会逼到这个地步。 　　辅楼的危险程度直接上了一个级别，再往里走，可能要看地狱一般的场景。叶定邦提醒两个女人要做好心理准备，普通人看到可能会吓疯。 第377章 无人鬼楼 　　“你小看我们！”顾佩很不服气，四人之中，只有她是第一次接触寄生真菌。之前在病房看到感染者，确实有些害怕。那是因为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她已经适应，不管看到什么，都不会再害怕。 　　“知道你厉害！”叶定邦赶快称赞道顾佩几句，要不是有她的帮助，今晚的行动绝对不会这么顺利。退一步说，她一个顾家的大小姐，绝对的名门千金，完全可以远离这些事，什么都不管，也能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可是她选择了和叶定邦一起对抗黑龙会，光这一点就很了不起。 　　“算你会说话！”顾佩对叶定邦的夸赞很满意，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高飞催促快点，他怕月长梦多，中间又出现变数，还是快点弄清楚辅楼的情况，想出对应的解决办法。 　　“要是有防毒面具就好了。”叶定邦担心辅楼中会出现传染孢子，又或者形成瘴气，或者黑龙会使用了生化武器。防毒面具是最好的防护器具，可这东西在欧洲都没有普及，北平想找一个更难。 　　叶定邦只能相处一个简易的办法，用粗布对折几层，再用水浸湿，罩住口鼻，多少能管点用。 　　高飞点着一盏煤油灯，左手拎着灯，右手拿着驳壳枪，走在最前面。 　　脚下传来轻微的响声，低头一看，地上都是弹壳。再往前还有血迹，出血量惊人。向上看，血液都喷到房顶上。 　　叶定邦低声说道：“死定了，颈动脉中枪！” 　　只有大动脉出血，才能把血喷的这么高！可是现场并没有看到尸体，地上有拖拽的痕迹。 　　煤油灯照亮的范围只有三四米，高飞缓慢移动，只能看连廊附近的情况。 　　叶定邦向前迈出一步，正式踏进辅楼。面前的墙体上密布着弹孔，最大都比大拇指粗，一看就是马克沁重机枪子弹打的。这种枪械的威力太强了，如果持续射击，整面墙壁都会被打穿。 　　人要是被击中，直接会被子弹掀出一个大洞，基本就活不了，就算是打中四肢，不及时处理，也有可能失血过多死亡。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要不是他们遮住了口鼻，这股味道就能熏的他们很难受。 　　从出血量来看，这里至少死了一个人！其他几位守卫情况也不太好，都受不同程度的伤。 　　这是三楼，比楼下两层好点。三楼只是被重机枪扫射，下面的两层遭到主楼和地面队伍的双重攻击，伤亡率更高。 　　只是一个照面，叶定邦方面的人没有受伤，黑龙会伤亡惨重。等到千鹤收到消息，脸一定都会气得发紫。可惜不能亲眼看到这一幕，有点可惜。 　　“有枪！”顾佩发现墙边有一把步枪，拉开枪栓，弹仓中还有子弹。黑龙会的人训练有素，就算是撤退，也不应该把武器丢了。从位置上看，像是被人扔在墙角。 　　“给我！”高飞拿过步枪，在附近的地上又找到十几颗子弹，又找到刺刀，高飞装在枪口。 　　步枪装上子弹会影响射击精度，但是在楼里使用，这点影响可以忽略不计。步枪加上刺刀，长度就达到一米半，在近距离战斗时，一寸长一寸强，是很好的防身武器。 　　高飞还要往前走，叶定邦听到黑暗中传来很轻微的声音。 　　沙沙……沙沙…… 　　听着不像是脚步声，更像是蛇或者老鼠移动的声音。 　　叶定邦拉住高飞，找了一块破布，包起来之后，扔了出去。 　　破布落在辅楼的走廊上，小火苗越烧越大，照亮了周围一小片范围。 　　没看到底老鼠之类的活物，倒是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靠在一扇门边。 　　“谁在哪？”高飞立刻的端起步枪，瞄准人影。 　　对方并没有反应。 　　叶定邦拿着驳壳枪掩护，高飞缓缓的向前移动。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个死人，他们刚才弄出的动静可不小，要是黑龙会的人还活着，肯定会跳起来和他们拼命。 　　高飞移动到近处，用刺刀挑了一下，连尸体都不是，就是一件衣服。 　　趁着火苗还没熄灭，高飞检查周围环境，确定没有危险，直接用刺刀把衣服挑起来向叶定邦展示。 　　这是一件白大褂，是医生的衣服。上面沾了很多血迹，还有很多破洞。刚才就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和他们战斗。 　　叶定邦三人走过去，白大褂上没有致命伤，可能是因为行动不便，才被挂在门口。 　　“那这个怎么解释！”顾佩举着煤油灯，指着前面不远处。 　　再往前大概两米，地上有一件裤子，连裤腰带都在。这是什么情况，有人打败仗打的丢盔弃甲，没听说打输了还脱裤子。 　　高飞用刺刀挑起来检查了一遍，裤子还算干净，只是沾了点血迹。 　　顾佩闻到霉烂的味道更浓了，整栋辅楼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一栋鬼楼。 　　呜呜呜…… 　　众人刚冒出这个念头，旁边就传来呜咽声，像是女人在哭泣。 　　“谁在装神弄鬼？”高小晴听出声音来自旁边房间，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叶定邦向里看了一眼，房间里没人，窗户上破了几个洞，夜风灌进来，发出呜咽声。 　　原来只是风声！ 　　叶定邦快速检查了一遍，房间有人进出的痕迹。就在不久之前，曾经有人躲在这里。 　　“发现什么了？”高飞问道。 　　咔嚓！ 　　顾佩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房间里到处都是碎玻璃。 　　“小心！” 　　叶定邦听出声音不对，顾佩踩碎的是一种很薄的玻璃瓶，叫做胺瓶，用来保存一些宝贵的药剂。 　　“一个小瓶子，你紧张什么？”顾佩毫不在意。 　　“万一是装着寄生真菌呢？”叶定邦小心的处理掉碎玻璃，这要是被划上一下，还真有被感染的可能。 　　胺瓶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黑龙会有可能真的对自己人使用了寄生真菌。胺瓶虽然不大，但是这一小瓶的药量足够快速感染一个人。 第378章 寄生大脑 　　“这未必就是装着寄生真菌吧，这是医院，这种装药剂的瓶子应该很多。”高飞表示怀疑。 　　叶定邦环顾一周，首先这不是药房，这种胺瓶药剂都需要特殊保存。其次，不同的药剂装在都一样的胺瓶中，为了区分，胺瓶上都有特殊标记，而这个胺瓶上什么都没有。 　　在现场没有看到注射器，不管是谁在这用过药剂，注射之后，他还能走着离开房间。这些人有可能聚集在一起，等待药物发作。 　　叶定邦还有一个依据，他拿起胺瓶的碎片，掀开堵住口鼻布片，用手扇风，轻轻的嗅了一下，闻到淡淡的腥味。这种味道和寄生真菌的气味有些相似。 　　“黑龙会一点底线都没有！他们还能算是人？”连自己人都下的去手，顾佩再次刷新三观。这种感染是不可逆转的，就算有特效药，感染者也不可能恢复原样。 　　“再去下一个房间看看！”叶定邦转身走向旁边，往里的房间受影响较小。墙上都没有弹孔，靠走廊的窗户玻璃碎了几块。 　　高飞抬脚就要踹门，叶定邦举着煤油灯，从窗户往里看。房间里摆着各种玻璃器皿，这是一间研究室。但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窗户上多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像是灰尘却擦不掉。 　　“小心一点！房间里可能有东西。”叶定邦提醒道。 　　高飞收回脚，轻轻的推了一下，房门竟然没推开。 　　门并没有锁，木制房门和门框因为受潮膨胀，高飞用力推了几下，这才打开房门。门开的一瞬间，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尽管戴着面巾，还是阻挡不住那股难闻的味道。 　　实在是太难闻了，比尸臭味还恐怖，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味道，百分百是人工合成品。 　　高飞举着油灯，向里面一看，房间里没有人，但是布满了灰色绒毛，还有一些类似蜘蛛网的东西，在房间里铺的到处都是，叶定邦也不确定这是什么东西。 　　高小晴放下135相机说道：“这是什么？我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叶定邦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看起来像是夏天清晨的蜘蛛网，上面还带着露珠。 　　高飞用刺刀轻轻的挑了一下，蛛丝一样的东西就断了，有一部分粘到刺刀上。拿近一看，蛛丝在快速生长，在刀身上长出一串霉斑。 　　“千万不要让这些东西沾到身上！”叶定邦挡在门口，不然顾佩和高小晴进来。 　　这有可能是寄生真菌的某种变种，在铁上都能快速生长，如果沾在人身上，肯定更危险。 　　“用火试试！”叶定邦建议。 　　高飞又点燃了一团布条，扔在菌丝最密集的桌子上。菌丝碰到火焰立刻就断了，被火烧过之后，菌丝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嘭嘭…… 　　桌子上的玻璃器皿受热不均炸裂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瓶子中的液体落在桌子上，冒出一串气泡。 　　叶定邦正准备撤离，看到墙角摆放的东西乱了。正好有一个台子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到角落有什么。 　　“你能看到吗？”叶定邦问高飞。 　　高飞站的更近一点，角落是菌丝最密集的地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所有的菌丝都来源于这个角落。 　　“我过去看看！”高飞尝试绕过台子，靠近角落。他用步枪上的刺刀挑断菌丝，向前移动了两米，看到台子后面的‘东西’。 　　一具尸体！ 　　尸体身上没有衣服，靠着墙角坐着，身体向后仰 ，脑袋靠着墙角，嘴巴张得很大。遍布房间的菌丝都是从他的五官里长出来，嘴里，眼睛里，鼻子里，甚至是耳朵里。但是尸体的其他部分却很正常，一点都不像是感染者，甚至都不像是尸体。 　　“你得自己过来看看！”高飞发现尸体不像是感染者，没有鼓起的血管，肌肉和皮肤如常人一般，除了脑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的睡着了。 　　“看着上面的菌丝！”叶定邦走到高飞身边，看到了角落的尸体。一种全新的感染方式，看起来像是研究失败，这种感染并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高飞靠近一点，用的刺刀指着的尸体的大腿说道：“看起来有一个针眼，是在隔壁注射的人？” 　　“有可能！”叶定邦开始分析，死者为男性，身高一米五出头，年龄低于三十岁，有可能是友好医院的医生，或者是伪装成医生的研究人员。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如果不被感染，他还会活着。 　　顾佩分析道：“看起来黑龙会想用感染者拖延时间，但是他们研究的东西并没有成功。” 　　有这种可能，但是叶定邦没有下结论，时间太短了，再过一段时间，或许会进化出更可怕的东西。这些菌丝是从人脑中长出来，大脑提供了丰富的养料，让菌丝生长速度惊人，估计这会儿尸体的大脑已经空了。 　　叶定邦当然不会给菌丝进化的时间，他在桌子上找可以点燃的东西，在实验室里像酒精之类的可燃物很多。 　　高小晴盯着房顶的菌丝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这些菌丝在动。” 　　叶定邦抬头看了一眼，在不知不觉中房顶的菌丝浓密了许多，在菌丝团的正中央有一个黑影，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 　　不管上面有什么，肯定没有眼睛，叶定邦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危险离他们越来越近。 　　“准备撤退！”叶定邦说完之后，迅速将找到的酒精撒在尸体上，划着一根火柴扔了过去。 　　火柴碰到酒精，迅速冒出蓝色的火焰，火苗烧断了尸体头部的菌丝，切断了大脑和菌丝团之间的联系。 　　嘶嘶…… 　　菌丝团中的阴影逐渐清晰起来，一颗比人还大的脑袋从菌丝中落下，这颗恐怖的脑子都是由菌丝组成，和人脑很像，只不过某些地方多了一些像是骨刺类的东西。 　　嘭！ 　　高飞开了一枪，子弹穿透菌丝大脑，直接打在天花板上。 　　子弹虽然穿透了，但是并没有给菌丝大脑造成多大伤害。 第379章 巨型人脑 　　步枪强大的穿透力只在巨型大脑上留下一个手指头粗细的伤口，有少量的粘液流出来，滴在台子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就算隔着面巾，还能闻到。 　　叶定邦轻轻的挥挥手，子弹无法对巨型大脑造成伤害，枪击只会激怒大脑。 　　“接着！”叶定邦扔了几个瓶子过去，高飞接住之后，分给顾佩和高小晴。 　　瓶子里装的是酒精，火是寄生真菌的克星。不管形成巨型大脑的是什么鬼东西，它都怕火。 　　高飞停止攻击后，巨型大脑向下移动了一点，距离四人差不多有半米高就停下。 　　四人默契向后退了几步，高飞在前，顾佩和高小晴一左一右护住叶定邦。面对眼前的巨型大脑，他们都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可是巨型大脑只是一个人脑的放大版本，并没有眼睛，不可能盯着人看。 　　嘶嘶…… 　　巨型大脑内部发出蛇一样的声音，像是表达不满。刚才的大火破坏了巨型大脑和本体之间的联系，有些东西还没有传输完。 　　叶定邦推测这种大脑本来就不是攻击型的怪物，脑子从来都是智慧的象征。巨型大脑可能是智能怪物，是负责指挥的怪物。 　　这一切都是猜测，叶定邦需要更多的细节，才能做出正确的推测。 　　巨型大脑中伸出两根巨型的菌丝，有手指粗细，在空中挥舞两下，然后缩成一团，形成了两个眼球一样的东西。菌丝出现的位置正是人眼所在的位置。 　　顾佩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这太诡异了，他们正在被从死人脑子里长出的真菌盯着，换一种说法，他们正在被一个大蘑菇盯着。 　　菌丝行成的两个眼球和真的眼睛差不多，还能灵活的转动，只不过的眼球的颜色不对，灰白色像是死人的眼睛。 　　高飞慢慢的卸下步枪上的刺刀，如果势头不对，他立刻砍断巨型人脑的眼睛，趁机离开房间，再放一把火。 　　眼球在四人面前停留了一分钟，缩回到巨型大脑上，又冒出几根菌丝，形成恶劣眼睛和嘴。 　　“你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转移’还没有完成，现在是不完整的‘我’！”巨型人脑的嘴咆哮道：“你们这些无知的家伙，打断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实验，没有之一。你们这些低劣的家伙，一群废物，没用的可怜虫，你们……” 　　巨型人脑的咒骂还没停下来，叶定邦打开瓶塞，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让酒精的气温快速挥发出来。巨型人脑立刻不说话了，它也就是看起来恐怖，目前没有攻击力。 　　“你要敢再骂一句，我就把你做成烤脑花！”叶定邦竟然威胁眼前的怪物。 　　巨型人脑只转移了宿主一部分记忆，和其它被寄生的感染者不一样，巨型大脑更像是‘人’，而感染者更像是靠不能驱使的野兽。 　　被叶定邦威胁，巨型人脑居然没有反应，它已经做出分析。它无法在一瞬间杀死四人，而这四个人却能给它重创。 　　失去了营养来源，巨型人脑很虚弱，它需要移动到一个有充足养分的地方。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把知道的告诉我们，回答所有的问题，或许能放你一马，让你自生自灭。” 　　“你们想知道什么？”巨型人脑刚开始感受世界，它习惯了存在，并不想消失。 　　“你是什么鬼东西？”顾佩问道。 　　“我是青川5号异化寄生菌，名字来源于我的研究者青川先生，也就倒在墙角的那具尸体。”巨型大脑说道：“青川先生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一部分。同其他研究者不同，青川先生想要让感染者保持理智，会有效的提高战斗力。可惜其他研究者并不认同青川先生。” 　　叶定邦倒是赞同这一点，原始感染者之所以强大，除了本身的力量之外，他还保留了一部分理智。 　　“原来他叫青川，名字还挺好听！”顾佩调侃道：“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待在东瀛，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可惜他走错了路，选择黑龙会，为虎作伥，死了活该！尸体都没有办法回到故土，只能在这慢慢的腐烂。” 　　“呸！” 　　高飞吐了一口口水，既然是5号，前面肯还有4名被害人，他们肯定不是主动要求感染。 　　口水没落到尸体上，尸体突然抽搐起来，四肢打在墙壁和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看上去和活人差不多的尸体迅速干瘪，皮肤失去血色，血肉成了薄薄的一层裹在骨头上。皮下有一些像是蛇的东西在移动，几秒钟后，白色的须根钻破皮肤开始生长。 　　没有了青川5号的控制，原始菌株占了上风，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榨干了尸体。 　　叶定邦拿着盛酒精的瓶子说道：“说点有用的，不然就让你尝尝酒精的味道。我有点好奇，你被烤熟了会是什么味。” 　　“你……你……想知道什么？”不知道巨型人脑是不是真的害怕，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 　　“水谷心在什么地方？他想要干什么？”叶定邦问道。 　　“他可能在地下！”巨型大脑警告道：“你们最好不要惹他，他的手上有超级菌，把我们的研究成功融合在一起，比原始真菌更强大寄生真菌。” 　　叶定邦对巨型人脑的话并不完全相信，真要有他说的这么厉害，水谷心根本就不需要藏起来。 　　“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巨型大脑主动问道。 　　它就是想要拖延时间，试图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脑上。 　　叶定邦抬着头，视线却落在台子上，刚才低落液体的地方，正迅速长出寄生菌。菌丝没有传染性，但是巨型大脑内的液体极具传染性。 　　“被发现了！”巨型大脑张开嘴，喷出四股液体，直奔高飞等人而来。 　　叶定邦早有防备，四人轻松躲开毒液，同时把手中的瓶子扔了出去。 　　尽管巨型大脑很聪明，很像是人，可他毕竟不是人。 　　叶定邦的手里已经拿着火柴，只要轻轻一弹，巨型人脑就会化作一团烈火。 第380章 最后的手段 　　“不……你们……”巨型大脑害怕了，央求道：“你们留下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的研究留先世界十几……” 　　巨型大脑话还没说完，叶定邦就把火柴扔了出去，小火苗碰到酒精，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叶定邦不屑的说道：“黑龙会老子都不相信，你连人都不是，鬼才信你。” 　　“你们……死定了！”巨型大脑用恶毒的语言诅咒叶定邦等人。 　　在烈火之中，巨型大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些灰色的液体滴落下来，掉在台子上。这些液体没有腥味，已经失去传染能力。 　　十几秒钟后，巨型大脑失去菌丝的支持，从房顶掉落下来，砸在台子上，然后滚落到一边。 　　因为的体积巨大，巨型大脑一时间烧不透，还能发出声音。真菌大概没有痛觉，他还在试图说服叶定邦等人。 　　“我还知道其他人的研究内容，感染者有很多种，我可以都告诉你们，如果没有我，你们死定了……” 　　叶定邦和高飞等人没什么反应，趁着火焰照亮了研究室，高小晴举着135相机，拍下了巨型大脑的样子。 　　“我……我……知道水谷心，我……位置……找不到……” 　　有脑子的感染者果然不一样，为了生存，巨型大脑选择出卖老大。 　　“我们会找到水谷心，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顾佩该出这么大动静，必须一网打尽。 　　“嘿嘿嘿……”巨型大脑歇斯底里的笑道：“你们……你们……死……嘭！最后……最后……手段……” 　　失去了存活下去的希望，巨型大脑的癫狂让叶定邦心里咯噔一下，他相信友好医院还有后手，除了感染源之外，可能还是有炸弹！ 　　可惜大火已经破坏菌丝形成的嘴，连带着眼睛、耳朵都没了，巨型大脑现在就是一块会动的烤肉。 　　啪啪啪…… 　　火势小了很多，但是还在持续燃烧，菌丝中可能有油脂，烧透了才有可能灭火。 　　烧糊的菌丝味道并不难闻，不断的有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吹散了味道。 　　眼看着巨型大脑都烧完了，叶定邦还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问道：“想什么呢？” 　　“炸弹！”叶定邦回过神来只说了两个字。 　　“你觉得黑龙会在友好医院埋了炸弹？”顾佩问道。 　　叶定邦轻轻点点头，可能性非常大，接近百分之百。 　　黑龙会知道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有多危险，国际社会也不允许这类研究，一旦泄密，不仅黑龙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背后支持力量也要受到波及。 　　北平是华夏大地的北方重镇，多国的使馆都在北平，如果出了事，消息将迅速传回欧洲各国。黑龙会肯定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从这一角度考虑，最好的办法是在的泄密时能抹去所有的痕迹，让一切都烟消云散。最好又最快的办法就是炸弹，一颗威力足够强的炸弹，一颗能把整个友好医院在炸上天的炸弹。 　　用技术角度考虑，友好医院地下有很多通道，遍布整个医院，只要在几个地方装上足够量的炸药，引爆之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炸弹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和对手同归于尽。目前是顾家卫队和警察占了上风，黑龙会遭到沉重打击。如果整个友好医院上了天，胜负就不一定了。黑龙会用友好医院换了有生力量。顾家想要再训练一支卫队，至少需要数年的时间，警察系统一样。 　　事后还可以用各种借口搪塞过去，某些物品存储不当，泄漏造成爆炸。或许会有人觉得可疑，但是一段时间之后，除了死者的家属，没人会记得医院大爆炸。 　　“要让兄弟们撤远点吗？”顾佩犹豫了，建立一支卫队不难，难的是找到忠心耿耿的人。 　　撤出院子和院子里差别不大，在院子里直接炸碎，在院子外能留下一个全尸，死于冲击波对内脏造成的损伤。 　　顾佩还是打开的窗户，向下面的兄弟示意后撤，阵线再向后扯五十米。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炸弹，阻止爆炸。叶定邦推测还有时间，远处的枪声还没停，只要有冲出去的希望，黑龙会就不会引爆炸弹。 　　决定权有可能在水谷心手中，要尽快找到他。高飞看巨型大脑已经烧透了，用刺刀捅了一下，化成一堆灰烬。巨型大脑被破坏之后，房间里的其他寄生菌也逐渐失去活性。 　　叶定邦说道：“把能点火的收集起来。”不管下面有什么，火焰可以克制寄生真菌，同理强酸或者强碱都可以。 　　四人收集了几个瓶子，一人分了三个，用于在危机时刻保命。 　　这个楼层的其他房间也不看了，出了研究室，直奔楼梯口。 　　下一个探查目标是铁房子，搜查了铁房子，就前往一层寻找地下通道的入口。 　　高飞走到楼梯口停下了，隔着面巾，能闻到那股草木的腥味更浓了，三楼只是冰山一角。根据巨型大脑的话，大部分人都在一、二层。他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研究室，这才留在三楼。 　　“下面更加凶险！”叶定邦提醒道。 　　“就算是阎罗殿，老娘也要闯一回。”顾佩也霸气测漏一回。 　　依旧是高飞打头，往下走了两步，就停下脚步，他听到黑暗中有异样的声音。 　　沙沙……沙沙…… 　　不是脚步声，像是有无数的小东西在爬动。 　　高飞举高煤油灯，看到有无数小虫子在墙上爬来爬去，这种虫子在夏天比较多，一般不会在这时候出现。 　　叶定邦看到墙面上都是小的黑甲虫，高小晴伸手要去抓，在某些地方，有吃这种虫子的习俗。 　　“别碰它！”叶定邦注意到这些虫子有点不对劲，在它背部中间有一个红点，像是一种寄生菌。 　　这些虫子也是寄生实验的一部分，既然黑龙会的人把这些虫子放出来，就说明有一定的威胁。好在这些虫子怕光，大概是在暗室中待的时间长，这些虫子怕光，不会主动攻击人。 第381章 血管 　　“要是有点艾草就好了！”艾草是天然的驱虫剂，各种虫子都怕艾草，可这时候去哪找艾草。 　　“走着！”叶定邦才不会被几个虫子吓住。这些虫子和冬虫夏草差不多，只要时间到了，就变成中药。 　　“等一会儿！”高飞回到三楼，一脚踹烂一扇木门，快速做了三个火把，又能照明，关键时候还能当作防身武器。在出发之前，叶定邦提醒大家用绳子系紧袖口和裤腿，衣领也要弄紧点，避免虫子爬进去。 　　叶定邦只有一支手可以的自由活动，他时刻准备掏枪，跟着顾佩往下走。 　　走到楼梯拐弯处，高飞突然停下脚步，面前的墙面上长着一层东西，让他心头一颤。高飞干了一辈子捕快，什么场面没见过，可这些案子加在一起都没有眼前的墙壁诡异。 　　有一些红色的管子贴在墙壁上，曲折蜿蜒，看上去很像是血管，越往下走，这些血管越密集，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面墙壁。关键是这些血管中还有液体在流动，真的很像是血管。 　　那些被感染的虫子就在血管中穿行，感觉到危险之后，虫子就会躲到最粗壮的血管下面。 　　“这是什么鬼东西？”高小晴头皮一阵阵发麻，就算是最恐怖的噩梦中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顾佩也不适应，她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更恐怖，在血管的基础上还长出了肉膜，覆盖了墙面和地面。 　　叶定邦轻轻的点点头，示意高飞动手，不试一下，怎么能知道是什么！ 　　高飞了一个还算粗壮的‘血管’没，用刺刀轻轻的捅了一下。‘血管’非常薄，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刀锋就刺破了血管。等到高飞抽出刺刀，立刻就有红色的液体喷出来。就连鲜血喷射的样子，都很像人的动脉受创。 　　呲…… 　　红色液体喷溅的到处都是，差点喷到叶定邦。他掀开面巾，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红色液体就是血！ 　　并且有可能是人血，在辅楼里能提供这么大量液体的只有人。 　　某些寄生真菌能制造类似鲜血的红色液体，但是绝对不是的血液。味道和粘稠程度都不一样！ 　　呲…… 　　在喷了五六分钟之后，血液喷涌量逐渐减少，血管上长出一层膜，重新修复了伤口。 　　高飞继续往前走，往下走了三层台阶，脚下的台阶变了，变得充满弹性，低头一看，就连台阶上都是血管。 　　“太恶心了！”顾佩一阵阵呃恶心，这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忍耐力。 　　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中，叶定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他们进入了人体当中。他们正在一个活人的血管中移动。 　　高飞走完所有台阶到了二楼，不管有什么危险，二楼必须要探查，铁房子就在这一层，里面关着最初感染者。 　　“你们不要想就没事，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只要……”高飞话还没说完，看到前面藏着一个人，正在准备偷袭。 　　啪！ 　　高飞立刻开枪，准确命中偷袭者。 　　叶定邦在高飞开枪后的三秒钟掏出佩枪，瞄准偷袭者。 　　高飞一枪打在对方胸口，偷袭者一声不吭，还站在墙边。 　　血管覆盖了这一层所有的窗户，走廊上一点光线都没有，照明全靠火把。远处只能看一个大概的轮廓。 　　“我打中了！”高飞拉动枪栓，迅速上膛。 　　叶定邦柔声说道：“你出来，我们不会伤害你，只要你把知道都告诉我们，我们就放你走，给你买船票回东瀛。” 　　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佩直接把火把扔了过去，跳动的火苗照亮了偷袭者。 　　原来是一具尸体，被血管包围，紧贴在墙壁上。尸体的双手僵直，还保持着死前挣扎的状态，所以看起来像是偷袭者。 　　死者是医院的一名护士，只有少量的衣服露在外面。死因有可能是窒息，血管形成的包膜直接包裹了死者的头。 　　高飞的战斗本能确实厉害，他的一枪击中死者胸口，正是心脏的位置。 　　肉膜被打了一个洞，细微的血管破裂，渗出少量血液。 　　“那边还有！”高小晴看到不远处还有几个人被贴在墙上，有一具尸体的手中还拿着枪，保持着战斗姿态。这些人像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血管突袭。 　　顾佩举着火把，火光照亮这些尸体的脸，他们的脸色惨白，看起来像是纸一样。 　　“靠近一点！”叶定邦发现尸体和血管接触的地方有一点不对劲。 　　顾佩几乎把火把贴在尸体上，发现‘血管’中长出一些细细的针，像是绒毛一般，这些针刺入尸体的皮肉中，血管中的血液就来自尸体。 　　“太神奇了！”叶定邦赞叹道。这些寄生真菌竟然重新塑造了循环系统。不得不承认寄生真菌拥有巨大的潜力，如果能研究透寄生真菌，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只觉得恶心。”顾佩是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些‘血管’，可偏偏越往铁房子走，血管越密集。 　　叶定邦不确定这些‘血管’的威胁程度以及攻击方式，他可不想被糊在墙上。试探着给了血管两拳，这玩意并没有反击。在长成之后，血管似乎失去了攻击力。 　　“这个给你。”高飞给了叶定邦一把匕首，对付血管，匕首比枪管用。 　　高飞继续在前面开路，前面就是铁栅栏，里面就是铁房子。 　　一部分栅栏上都被包裹上肉膜，在这就能看到铁房子门被打开了，不管里面有什么，已经被放出来。 　　“该死！原始感染者！”叶定邦恨的咬牙切齿。 　　原始寄生真菌和人为培养的五花八门的菌体不一样，原始寄生真菌就是为了寄生人类，控制力和感染力最强。 　　铁门上有枪眼，黑龙会的人和原始感染者发生了战斗。肯定是黑龙会的人输了，现在除了要应付人工培育的菌类，还要小心感染者的袭击。 　　“掩护我，我要过去看一下。”叶定邦想通过铁屋子里的情况，确认里面的原始感染者有多强大，能不能用手头上的武器杀死。 第382章 心脏上的人脸 　　“我过去就行了，你们在这掩护我。”高飞不想大家跟着他一起冒险。 　　铁房子所在的这一层楼门窗都用铁条封死，这道门是唯一的出入口，如果这是一个陷阱，他们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叶定邦说道：“我必须进去！”他是法医，必须要进行评估，确认感染程度和威胁程度。 　　“我要拍照！”高小晴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顾佩也要去，她要亲眼看到铁房子，弄清楚里面的状况，回家面对老头子，才能有个交待。 　　搞定铁门很简单，叶定邦把酸液倒在小门合页上，铁被酸液腐蚀，发出滋滋的声音。虽然不能彻底腐蚀掉，但是坚固程度大大折扣，轻松就能突破。 　　叶定邦又倒了一点，这下没人能关的住他们。瓶子里只剩下一点酸液，叶定邦直接扔在墙上。 　　有肉膜的保护，玻璃瓶中的酸液漏出来，洒在肉膜上。 　　滋滋滋…… 　　肉膜迅速发黑，冒出一股青烟。酸液的味道再加上肉膜被腐蚀的味道，简直就像是恶魔调制的鸡尾酒，魔鬼才会喜欢的味道。 　　叶定邦捂着鼻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声音特别大。 　　噗通……噗通…… 　　拿开手，依旧能听到心跳声，并不是自己的心跳声，源头在铁房子里。 　　“你们也听到了？”叶定邦看到高飞等人都捂着胸口，看着铁房子。 　　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和铁房子里传出的心跳声节奏合一，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心脏落入别人的掌控中。 　　高飞走到铁门前，门已经关不上了，几根粗大的血管从门里延伸出来，最粗的血管有大腿粗细。 　　往里面扫了一眼，高飞看到一颗巨大的心脏，占据了铁房子四分之一的空间，缩在角落里。 　　在三楼都见识了菌丝形成的大脑，还能保留宿主的一部分记忆。要不是被他们打断，说不定真的能完成意识转移。 　　眼前的心脏和大脑还有点区别，三楼的大脑能明显看出是菌丝形成，铁房子里的心脏看起来就是一颗人的心脏，看起来有血有肉。 　　只在心脏的后面有一些像是菌丝的物质，把心脏固定起来，距离地面大概有十几厘米。 　　心脏后面看起来像是有一个茧，包裹着什么东西。 　　“嗨，你好！”叶定邦走进来，冲着心脏打了一个招呼。 　　心脏并没有反应，依旧是有节奏的跳动着。噗通……噗通…… 　　叶定邦环顾一周，房间里锈迹斑斑，地上落了一层铁锈。墙壁上有些抓痕，明显的四指抓痕，有些痕迹很新，都没有生锈。 　　铁房子里又湿又热，有一股子尸臭味混合着发霉的味道。这一切都和在山里黑龙会研究基地中的铁房子很像。 　　所有的痕迹都说明这里曾经关了一名感染者，有可能是从山里研究所运出来，是已经完成转化，接近真菌始祖的存在。 　　“擦！麻烦大了！”叶定邦破口大骂，这种感染者有释放孢子云的能力，很难杀死，还能迅速的传染一大群人。 　　古老感染者被黑龙会关了这么久，一旦获得自由肯定要报复。这种感染者还能保留一部分记忆和智商，一定会杀了打扰它沉眠的人。 　　除了黑龙会，又多了一个要对付的目标。绝对不能让感染者跑出友好医院！ 　　“拍照，赶快离开！”时间越来越紧迫，外面的兄弟们都不知道感染者，十分危险。 　　高飞把火把扔在跳动的心脏边，火光成了诡异的红色，把人都映照成血红色。 　　高小晴举着135相机，对准还在跳动的心脏，一连拍了三四张照片。 　　顾佩盯着心脏问道：“黑龙会搞出个这玩意有什么用？拿出来吓唬人？” 　　“有可能是实验失败了，也有可能我们还没发现它的真实用途。”巨型心脏出现在铁屋子里，本身就说明它很重要，研究人员是能接触到铁屋子的核心。和三楼的边缘研究人员肯定不一样。 　　叶定邦看着粗大的血管，感染者都以人的体液为营养来源，这巨型心脏存在的目的不会是为了感染者提供充足的养分，让它们感染转化的速度更快，成长更加快速。 　　越想越有可能，难道说有一个强大的感染者藏在心脏里？ 　　高飞举起步枪，准备给心脏来一枪。既然都看到了，不能让心脏继续在铁房子里跳动。 　　“等等！”叶定邦没有让高飞开枪，他后退几步，让顾佩和高小晴也到安全距离，如果有变化可以迅速逃走。还要小心跳弹。这么近的距离，步枪子弹能穿透心脏，打在铁上，一定会产生跳弹。 　　叶定邦估算了大概的弹道，这才向高飞示意，可以开枪了。 　　嘭！ 　　高飞扣动班级，子弹击中心脏，能听到扑哧一声，子弹穿透心脏，并没有穿出来，打在什么东西上。 　　心脏里有东西！ 　　子弹在心脏上钻了一个孔，一大股血喷了出来。持续了不到半分钟，血就止住了，心脏还在跳动，但是节奏乱了，没有规律的收缩。 　　高飞拉动枪栓，瞄准相同的位置，又开了一枪。 　　噗！ 　　这一次子弹不知道打在什么上，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不管心脏里有什么，子弹都没有办法穿透。 　　叶定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古老感染者在里面，这颗怪异的心脏是在帮助感染者进化？ 　　有年头的感染者本身就很厉害，在心脏的帮助下吸食了大量的血液，会变得更加厉害。 　　“快撤！”叶定邦拉着顾佩和高小晴走到门口，心脏的表明上出现一张人脸，还在移动。 　　高飞一边后退，一边瞄准人头又开了一枪。 　　嘭！ 　　心脏上的人脸躲开了子弹，这一次弹头穿过心脏，击中后面的墙壁。 　　“你开枪只会激怒它！”叶定邦拿出一枚手榴弹，觉得威力不够，又拿出一颗。在狭窄的空间里，手榴弹的威力能发挥到最大。 　　高飞没有片刻犹豫，直接拉弦扔在巨型心脏旁边。 　　心脏里的的东西似乎感觉到危险，挣扎的厉害，想要从心脏里钻出来。 第383章 感染全城 　　“过来帮忙！”叶定邦尝试把铁房子的门关上，门板相当厚实，就算真的有上年头的感染者，也能抵挡的住。 　　高飞反应过来，把两个女人推出铁房，和叶定邦一起关门。 　　叶定邦有伤在身，使不出多大劲。高飞手上青筋暴起，使出全力关门，在过一两秒钟，手榴弹就要炸了。 　　顾佩也过来帮忙，两人使出全力只把门了三分之二。大腿粗细的血管挡住了门，高飞抽出刺刀，想要把血管割断。 　　轰！ 　　两枚手榴弹同时爆炸，高飞握着门把手，差点被冲击波震倒。人虽然没事，但是脸上的面巾被掀飞，人也摔了一个跟头。 　　一股血雾飘散开，差点喷高飞一身，被高小晴拉到一边，铁门周围落了一层血水。 　　叶定邦冲到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心脏几乎被炸碎，只剩下三分之一，还在跳动。 　　血管也被炸断，血水流的到处都是，在一堆烂肉当中，似乎有一个人形物体。 　　被炸烂的心脏露出内部的一部分，竟然有白花花的骨头，整颗心脏就是一个感染者。 　　又是一名研究者，他把寄生真菌直接注入心脏，让心脏迅速膨胀，吞噬了本体，又将古老感染者包裹起来。 　　牺牲了无数的同伴，把他们身上的血抽出来，滋养古老感染者。目的就是让目前最强大的古老感染者变得更加厉害。 　　这个办法看起来很有效，就在炸烂的心脏下有一个人，挨了两枚手榴弹，居然的毫发无损，肯定不是人！ 　　无法确定铁房子这具古老感染者被真菌寄生的年代，推测比真菌始祖晚一点。力量上可能有所欠缺，但是在人血中浸泡了这么长时间，力量肯定会发生变化。 　　叶定邦没时间推测古老感染者有多强，面对这种怪物，当然是能不交手就不交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的把它永远捆在铁房子里。 　　刚冒出这个念头，古老感染者就动了一下，似乎要苏醒了。 　　“快关门！”叶定邦踹了血管一脚，想要把血管弄开，把门关上。 　　“有点不对劲！”高小晴发现周围的血管都在抽搐中迅速发黑，某些血管边缘出现了尖利的刺。 　　高飞的步枪掉在一边，他赶快捡起，用刺刀切割血管，刚割断一根，一股黑血从血管中流出来。 　　黑血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高飞正在割第二根，叶定邦用眼角的余光往铁房子里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不见了。 　　“我草！古老感染者醒了！”叶定邦用力拉门，差一点就要把门关上了。 　　啪！ 　　有东西跳到门边，一支手抓住门框，想要把门掀开。 　　“过来帮忙！”顾佩拉着门把手，心里有些发毛。这支手皮肤苍白，表面长着一层绒毛，在毛发中还有一些鳞片，稀稀疏疏的非常恶心。 　　高小晴赶快放下135相机，一起拉着门把手，两人合力，依旧无法把门关上，古老感染者力大无穷，门框的边缘都有些变形。 　　“坚持住！”高飞快速切断所有血管，三个人一起用力，密封门纹丝不动。 　　古老感染者大概觉得好奇，探头往的门外了一眼。 　　叶定邦看到古老感染者半个脸，露出的整个眼球都是血红色，脸倒是很正常。看不到任何寄生菌感染的痕迹。 　　古老感染者可能还不到二十岁，脸庞还有些稚嫩。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定邦！ 　　虽然没有看到全貌，但是叶定邦判断被心脏改造之后，古老感染者身上已经看不出寄生菌的痕迹，和曾经在山洞中追击他们的真菌始祖不同，这是一种全新的感染者。 　　叶定邦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掏枪，对着血红的眼睛开了一枪。 　　古老感染者感觉到危险，缩恶劣一下头，躲过了子弹。速度之快，另人咂舌。 　　“我去！”叶定邦以为古老感染者会硬抗，没想到他会躲过子弹。这么近的距离，要反应速度非常快才能做到。 　　古老感染者肯定是第一次见到枪，出于本能，他感觉到危险，战斗本能相当强悍。 　　头虽然缩了回去，但是古老感染者可没松手。铁房子放它非常不舒服，它一定要出去。 　　“看这个！”高飞拿出一颗手榴弹，从门缝里丢进去，就丢在门里。 　　等到手榴弹爆炸，古老感染者会受到冲击，不管他会不会受伤，趁机能把门关上。 　　计划是不错，可是下一秒钟，高飞吓得差点魂魄离体。 　　古老感染者用手一勾，把手榴弹推了出来，就掉在四人面前，哧哧的冒着青烟，随时会爆炸。 　　“我操丫的！”高飞都骂脏话了，这个距离爆炸，没人能活的了。 　　电光火石之间，叶定邦抬起一脚，踢中手榴弹。 　　手榴弹飞出了五六米，高飞扑倒顾佩和高小晴，然后又把叶定邦挡在身后。 　　轰！ 　　手榴弹飞到铁栅栏边爆炸，弹片飞溅，高飞被炸了一个跟头。 　　叶定邦原本就有伤在身，这么近的爆炸让他感觉像是有人拿锤子在他耳边敲了一下，脑袋里嗡嗡作响。 　　下一秒钟他才感觉到胸部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浑身一阵颤抖。 　　硝烟味还没散去，爆炸熄灭了火把，眼前是一片黑暗。 　　高小晴第一个坐起来，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我……没事。”顾佩回答道。 　　“我也没事！”高飞的声音有些痛苦，他受伤了，一块弹片镶嵌在他的胳膊上，再偏一点，就会打碎他的心脏。 　　咯吱…… 　　铁门被推开了，古老感染者要跑！ 　　叶定邦手上还有些瓶子，也不管是什么，一口气全扔出去，砸在铁门上。 　　沙沙……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扔出去的这些东西似乎并没用。 　　顾佩用最快速度点着火炬，重新有了光。 　　铁门被打开，古老感染者不见了。 　　“我擦！”叶定邦忍痛破口大忙，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了，整个北平城都有可能被感染。 　　他们的一个小失误，给一城的人带来危险。 　　“先不管感染者，我们得要解决眼前的麻烦！”高小晴说的是带有血管的肉膜，它们开始活动。 第384章 人巢尸虫 　　包裹着地板和墙面的肉膜卷缩起来，血管边缘长出很多细刺，像针一样，这些针还能在小范围活动。 　　面前多了成千上万的针，内部还是真空得，让叶定邦联想到欧洲的一种酷刑，把人关进全是真的铁容器中，想象了一下被万针刺穿的感觉，叶定邦的头皮就一阵阵的发麻。 　　等到肉膜卷缩起来，被包裹的尸体的尸体掉下来，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能看到尸体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这些人都死于窒息，都张大了嘴巴，死状恐怖。 　　“都别动！”叶定邦推测这些肉膜上没有视觉器官，都是靠感觉确定目标位置。只要不动，就不会被攻击。 　　肉膜迅速发黑，散发着腥臭味，它们分裂成大小合适的个体，卷缩起来，像是蛇一样。可是这些家伙并没有离开，就挡在铁栅栏前，封住了他们出去的路。 　　“我可能弄错了！”叶定邦意识到他不该用看待动物的眼光看这些‘东西’，它们是在寄生真菌改造下的产物，说不清是动物还是植物。 　　高飞说道：“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有个怪物正在楼里，随时有可能冲出去。” 　　在铁房子内爆炸的手榴弹没弄出多大动静，刚才在走廊里爆炸的声音肯定传到外面。如果没有回应，顾家卫队肯定会派人进来搜索。 　　肉膜封死了走廊，就连房顶上都有，只有硬冲过去。 　　“我打头阵，你们跟着我。”高飞盯着肉膜，不确定这玩意的攻击力。 　　叶定邦捂着伤口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肉膜没有感染的能力，但是能在短时间内把一个人吸成肉干！” 　　“我讨厌这恶心玩意！”高飞用刺刀挑飞一的段肉膜，旁边的立刻补位，向他的大腿卷来。 　　顾佩用扫把拍飞肉膜，高小晴架着叶定邦，用135相机挡住一段肉膜，然后甩开。 　　四人配合的默契，很快就冲到铁栅栏前，眼看就冲出去了，旁边的一具尸体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就像是人在吃鱼的时候的被卡住了。 　　“快走！”叶定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催促大家快点。 　　“已经最快了！”高飞刚走几步，尸体就发出嗝的一声，从张开的嘴里爬出很多虫子，密密麻麻的一大群。 　　这些的虫子和之前见到的寄生甲虫有些相似，它们把尸体当作巢穴，在尸体内部孵化。这些尸体血液被榨干，内脏还要被虫子啃食，实在是太惨了。 　　一会儿的功夫，虫子爬的到处都是，顾佩尖叫道：“快走！” 　　高飞又挑开一段肉膜，刚才的爆炸摧毁了栅栏门，四人快速通过。 　　栅栏之外还有一些肉膜，不过块头小多了，威胁性很小。 　　高飞加快速度，眼看就到楼梯口，下面传来枪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古老感染者没逃出去，他在楼下。 　　估计黑龙会还是在楼下布置了人掩护，这些人还没发挥作用，就被古老感染者给干掉了，在一声的惨叫声后，楼下没动静了，重新归于平静。 　　这就叫搬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管下面埋伏了多少人，都是凶多吉少。 　　“等一下。”叶定邦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肉膜。长时间没有摄入能量，肉膜抽搐着倒下，流出一股浓汁，倒下不动了。 　　刚才跑出来的虫子聚集在一起，吮吸这些浓汁，一小会儿的功夫，走廊里都是虫子，成千上万的虫子，令人作呕。 　　“处理掉这些虫子！”光从吸收浓汁来看，食腐性虫子。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也有可能会的攻击人，一旦尝到人肉的味，就不会再对其他食物感兴趣。 　　顾佩建议道：“放火！” 　　辅楼里的门窗家具都是木头，只要一点助燃物就能熊熊燃烧起来。 　　高飞一脚就踹烂旁边的房门，把木头拖在走廊上，两个女人一起把房间里的柜子都推出来，挡在走廊上。 　　窗帘被叶定邦拽下来，这是最好的引火物，一点火星就能烧起来。高飞也不担心火势扩大，把整栋楼烧了都没关系。 　　火焰中传来噼里啪的声音，虫子想要冲出火场，被烧焦了。 　　叶定邦又往火堆里扔了些木头，这才往楼下走去。 　　一楼到了。 　　走下楼梯，高飞就踩到碎玻璃。在之前的战斗中，一楼被投掷了数枚手榴弹，还被马克沁重机枪扫射，到处都是弹孔。 　　“和外面兄弟打个招呼！”叶定邦说道。一是让外面的兄弟不要担心，二是提醒兄弟不要乱开枪，要是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绝对是死不瞑目。 　　顾佩就近找了一个房间，进门就看到一具尸体，倒在窗口边。这人被马克沁的子弹击中胸口，打出碗口大的一个洞，一部分血肉带着内脏喷在墙上。 　　“我是顾佩，除了我们之外，不要让任何活物离开！”顾佩表明身份，顾家卫队的人松了一口气。第一层搜完，顾佩就该出来了。 　　“这边走。”叶定邦都不用搜查，他能闻到血腥味。 　　往前走了没几步，又看到一具女尸，穿着护士服，身上镶嵌着弹片，被手榴弹炸死。死的时候还紧紧的攥着步枪，战斗到最后一刻。 　　“救……救我……”前面突然传来虚弱的求救声。 　　高飞把手中的火把扔了过去，一名穿着医生白大褂的人倒在血泊中。和其他尸体不一样，他的身上的伤口都是爪痕。在旁边还有两具尸体，直接被扭断脑袋。 　　“我还以为黑龙会的人都是硬汉，都不怕死，你们的武士道呢？”高飞调侃道。 　　“我……是研究员……我……回家……”他奄奄一息，意识有些模糊。 　　叶定邦知道已经没救了，再过一会儿就要断气，还是说道：“告诉我水谷心在哪，我们立刻救你。” 　　“水谷……水谷心……在……”他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高飞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听清楚一点。 　　“美智子……”研究员回光返照，用最后一口气喊出恋人的名字。 　　“呸！”顾佩唾骂道：“死了还装可怜，你们害人的时候，想过死者的家人？” 第385章 重创感染者 　　猛兽在临死前流了两滴眼泪，你就以为它在忏悔，实际上它是在为吃不到肉了难过。 　　“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叶定邦看着地上的尸体。其他被古老感染者袭击的倒霉鬼基本上是一击致命，断头、挖心，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而这个才咽气的家伙身上的伤口虽多，但是并没有致命伤。看起来流了很多血，有点吓人。 　　原始感染者可不会大发善心放过谁，在它的眼中都是食物。 　　顾佩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些感染者不会‘尸变’？” 　　叶定邦扶着墙壁，走到一具尸体边，检查了尸体上的伤口，并没有看到感染的迹象。寄生真菌在合适的环境中生长特别快，这些尸体没有任何要‘尸变’的迹象。 　　古老感染者失去了感染的能力？ 　　滴答！ 　　一滴粘稠的液体滴落下来，正好落在高飞面前。 　　血！ 　　叶定邦抬头一看，古老感染者就在他们的头顶，它挂在上面，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这是一个陷阱，古老感染者故意留了一个活口，就是为了把他们引过来。 　　“靠！”高飞举起步枪，还没来得及瞄准，古老感染者就扑下来。 　　咚！ 　　高飞被扑倒，摔在血浆中，后脑受到撞击，短暂的昏迷了几秒钟。 　　古老感染者似乎知道高飞是几人中最强壮的人，张开血盆大口，就向高飞的脖子咬去，这一下被咬中，必死无疑。 　　高小晴想要救老爸，可是她手中除了135相机，没有任何武器。 　　顾佩手忙脚乱的掏枪，这么近距离射击，她并没有把握准确命中目标。 　　砰！ 　　叶定邦开枪了，子弹准备命中古老寄生者的太阳穴。子弹直接在古老寄生者的脑袋上钻了一个洞，又翻滚着从另一边钻出来。如果是人，已经死透了。 　　这一枪并不能对古老感染者造成伤害，最多只能为高飞争取一点时间。 　　中枪之后，古老感染者迟疑了几秒钟。就是这几秒钟救了高飞的命。高飞把枪托横过来，挡住古老感染者的嘴。 　　同之前遇到的感染者不一样，并没有真菌的寻根从伤口中冒出来。而是伤口的血肉开始愈合，看起离开就像是正常的伤口愈合，只不过速度快了几百倍。 　　古老感染者回过神来，继续撕咬高飞，一口咬在枪托上。 　　咔嚓！ 　　枪托使用的是坚硬的硬木，硬生生的被咬下一块，这个咬合力相当惊人。 　　“快想办法！”高飞吼道。他的力量本来就没办法和感染者抗衡，加上胳膊上有伤，支持不了多久。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警察又是危险的工作，高飞想过自己的各种死法，其中绝对没有被人咬死，传出去有损他一世英名。 　　“用这个！”叶定邦看到旁边有一把枪，递给高小晴。 　　“没有子弹！”高小晴喊道。 　　“让你砸它，打脑袋！”叶定邦比划了一个抡圆了砸人的动作。不管古老感染者怎么变化，基础改变不了，想要控身体必须有神经中枢。 　　高小晴双手握着枪口，用全力转了一圈，一枪托砸在古老感染者的后脑。 　　咔嚓！ 　　叶定邦听到类似西瓜碎裂声，高小晴救人心切，激发出巨大潜力，一击就打碎了古老感染者的颅骨。 　　巨大的冲击力让古老感染者的眼球从眼眶中飞出来，靠着一点的视神级连着，挂在脸前。 　　古老感染者的下巴脱臼，无法进行咬合，一部分骨头碴子从皮下穿出，整张脸变得特别恐怖。受到如此重创，古老感染者还没有要放过高飞的意思。 　　咔嚓……咔嚓…… 　　古老感染者的脑袋传来恐怖的摩擦声，碎裂的头骨在移动，受伤还没超过的三十秒钟，伤口就开始愈合，这个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可以进行记忆转移的寄生真菌，巨大心脏改造过拥有强大生命力的感染者，把这些结合在一起，叶定邦能推测出友好医院正在进行研究的整个项目的目标，士兵不需要古老感染者这强大的生命力，只要十分之一，将会诞生战斗力最恐怖的军队。 　　“喂，这时候就不要分神了！”顾佩喊道：“我们该怎么办？” 　　“从三楼研究室里拿出的东西还有么？”叶定邦问道。这是最后的希望，如果没有酸液，就要用火烧。 　　“我有！”高小晴手中攥着一个玻璃瓶，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叶定邦直接拿过来，拔下瓶塞就倒在古老感染者的头上，强酸顺着伤口流了进去。 　　“哧……”古老感染者松开高飞，发出一声尖啸。 　　酸液果然有效果，古老感染者遭到重创，挣扎着站起来，抽搐了几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想跑，没门！”叶定邦深知趁你病要你命，这时候再让古老感染者跑了，就等于放虎归山。 　　叶定邦拿过高飞手中的步枪，一支手夹着，冲向古老感染者。 　　刺刀穿透古老感染者的腹部，叶定邦用尽全力把它钉在门上。 　　“死吧！”叶定邦很有成就感，居然制服了一个强大的感染者，还是经过人工强化的怪物。现在只要等酸液破坏掉他的生机，它就会慢慢死去。 　　顾佩把高飞从地上拉起来，刚才真的是命悬一线，只差一点，他就死了。 　　“我的衣服！”高飞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浸透，味道十分难闻，他也成了一个血人。 　　叶定邦调侃道：“你这样出去，兄弟们会以为你经历了一场血战，一定十分勇猛才能在这种战斗中活下来。” 　　四人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能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再寻找地下通道的入口。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是辅楼地上部分唯一的活人。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顾佩说道：“远处的枪声停了！” 　　高飞咒骂道：“那群兔崽子一定知道冲不出去，放弃了。” 　　放弃？叶定邦不相信，黑龙会的人被它们逼的这么惨，就算是死肯定也想要反咬一口。 　　“感染者也没动静了！”叶定邦回头一看，古老感染者把自己劈成两半，挣脱了刺刀。 第386章 黏菌感染者 　　叶定邦回头一看，刺刀还钉在墙上，但是古老感染者挣脱了刺刀，把肚子切开一个口子跑了。 　　“该死！” 　　刚才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再多一些酸液就能彻底的解决古老感染者，让它跑了，后患无穷。 　　“尸体怎么处理？”高飞看着地上的尸体，还不确定尸体会不会尸变。 　　顾佩走到窗边喊道：“拿两桶汽油来！” 　　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烧掉，火势的扩大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火势扩大到整个楼更好，能毁掉所有感染生物，还能让古老感染者无处藏身。 　　卫队拿来两大桶汽油，高飞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之后，把汽油倾倒在尸体上，还剩下半桶，倒在一楼的家具上。 　　“这边走！”叶定邦推测出地下通道的大概位置，四人走到安全距离，高飞划着一根火柴，扔在地上。火苗瞬间就窜起来，迅速扩散。 　　夜风从破窗户灌进来，火苗有一米多高，照亮了整个辅楼，并且有向上蔓延的迹象。 　　高飞依旧在前面当尖兵，四人走到走廊的尽头，地下通道的入口就在出口处，在一块厚重水泥砖下。 　　入口是一个长宽都在一米的洞口，下面有微弱的光亮，黑龙会设立了应急照明，已经开启。 　　洞口周围有赤足脚印，叶定邦怀疑是初始感染者，脚印的大小符合它的身高。 　　这家伙还真会逃，大火烧起来，洞穴里的是唯一安全的地方。里面可能还有黑龙会的幸存者，正好提供血肉，用来恢复。 　　“小心点！”高飞趴在洞口，倾听下面的动静。 　　洞穴里听不人声，但是隐约能听到有嗡嗡声，这种半永备的工事都配备了发电机。 　　“你们抓住我，如果有危险，把我拉回来。”高飞慢慢的探头向通道里看去。 　　地下通道并不宽，目测也就两米左右，能看到的范围都是笔直的，这很危险，如果发生枪战，基本没有掩体可以躲避，只有把尸体尽量贴在墙上。 　　高飞转向另一边，没看到古老感染者的踪迹，另一边就是墙壁。在视线能看到的范围内没有危险。 　　“安全！”高飞准备跳下去。 　　“等等！”叶定邦叫住他，提醒道：“下面肯定有活口，如果要炸飞整个友好医院，起爆器不会在很远的地方。” 　　有电就是一个不好的征兆，炸药可以通过电力引爆，没有延迟，没有反应时间。 　　高飞点点头说道：“最好让外面的兄弟撤的再远一点！” 　　在不确定爆炸范围的情况下，离得越远越安全。叶定邦还在操心主楼上的病人，他们感染到了什么程度。 　　“我下去了！”高飞故意说的很大声，然后找了一块破砖头扔了下去。 　　咚！ 　　砖头弄出很大的声响，但是通道里并没有反应。 　　要么是藏在暗处的人很聪明，没有中招。要么下面就没人了，少数的幸存者都藏了起来。 　　高飞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他握着驳壳枪，从洞口跳下去。 　　落地之后立刻爬下，枪口瞄准前方，静静的等待了十几分钟。 　　高飞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顾佩跳了下去。高小晴在上面帮忙，慢慢的把叶定邦送下去，最后高小晴拿着相机跳下来。 　　从面前的通道就能看到黑龙会早有准备，这条地下通道的坚固程度远超地上建筑。就算被炮弹集中，通道都不一定坍塌。 　　“这是你最后的拍照机会！”叶定邦把他的左轮手枪给了高小晴。 　　在通道中遭遇敌人，就看谁的火力强，能在中枪之前击倒敌人。 　　高飞放弃了步枪，在通道之中，不需要射击远距离目标，驳壳枪的火力凶猛，他们有足够的子弹，谁敢挡路就要吃枪子。 　　叶定邦看着眼前的通道，并不是没有尽头。大概前面二十多米处就一个拐弯。 　　通道两边都是行礼箱，黑龙会在最开始撤退的时候还想带走随身物品。 　　高飞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个行李箱，下到这一层的人不会很多，主要都是研究人员。 　　“看来核心团队都在这了。”叶定邦用最快的速度前进，他要尽快赶到拐角处，探查前方的状况。 　　打头阵的高飞突然停下来，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前面有人！ 　　三人赶快停下来，尽量把身体贴在墙壁上。 　　高飞低声说道：“至少有十人，都躺在地上，似乎是睡着了。没有血迹，没有看到武器，也没有发现古老感染者的踪迹。” 　　这就有点诡异，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睡着，除非是死人！ 　　隧道随时可能被发现，他们有可能挨枪子，在生死面前，精神再强大的人都会失去睡意。身体本能会做出反应，处于紧张状态下，大脑只会关心安全。 　　“自杀了？”高小晴低声的问道。 　　叶定邦摇摇头，这些家伙性格扭曲，喜欢凄美壮丽的东西，就算自杀也要拉上敌人的性命。 　　“你们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高飞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拐弯是一个很好的掩体，高小晴和顾佩的负责掩护，枪口瞄准倒在地上的人。 　　高飞移动到那些人旁边，用脚踢了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些人看上去像是死了。 　　他们的脸上盖了一层菌丝，形成了类似面罩一样的东西，恶心的黄色黏菌一直延伸到衣领中，覆盖了整个头部。 　　高飞快速检查了一遍，确定这些人身上没有武器。 　　“你们可以过来了。”高飞自己没法弄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状况。 　　叶定邦快速走到高飞身边，发现这些人手上并没有被黏菌覆盖，用手指摸了这些人的脉搏。 　　“他们没死，只是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的，还有微弱的心跳。”叶定邦没看到注射的痕迹，附近也没发现装有黏菌的器皿。 　　这些黏菌不确定从的什么地方而来，但是这些黏菌让这些人逃过了古老感染者的利爪。 　　又是一种没见过的菌种，在这些假死的时候，黏菌正在改造着他们。 　　“给我匕首！”叶定邦想切开黏菌。 第387章 超级黏菌 　　黏菌是一种类似霉菌的生物，叶定邦只知道个大概。黏菌喜欢温暖潮湿、植被丰富的场所。地下通道符合一部分条件，但是黏菌生存需要的营养。 　　“这不是营养？”顾佩指着倒在地上的人。 　　“看好他们！”叶定邦让三人一人选择几个目标，瞄准脑袋，如果有不对劲，立刻开枪。 　　这些人是友好医院最宝贵的财富，高级研究人员，失去他们会让黑龙会元气大伤。培养他们这种研究人员，需要数十年，不仅要靠天分，还要有人教导。这些人有几个老头，是这方面的权威，他们死了，后继无人。 　　叶定邦拿到匕首，朝着最近一个黏菌团刺去，匕首的锋利的刀刃还没有靠近黏菌团，假死的人就有了反应，身体抖动了几下。 　　这就有意思了，叶定邦没有刺下去，只要把刀刃拿开，身体就停止抖动。理论上黏菌并没有感知能力，更别说视力。 　　反复试探了几次之后，叶定邦从脑门下手，刀锋刺入黏菌团中。 　　叶定邦选中的人开始抽搐，口中发出尖利的叫声。几乎就在同时，所有被黏菌覆盖的人都开始抽搐。 　　“很有意思，如果伯纳德在这，一定会很多感兴趣。”叶定邦无法解释，似乎被这种黏菌覆盖之后，他们都拥有集体意识。 　　欧洲在这方面的研究还处于初始阶段，对于集体意识也没有准确的解释，大多偏向玄学。如果他们看到这些黏菌，肯定会认为是神迹。 　　“快点弄清楚，这地方太大显眼了，我们简直就是活靶子！”就这么站在通道中间，高飞毫无安全感。 　　“给我五分钟！”叶定邦从黏菌团的中间下刀，直接切了下去。 　　“啊……” 　　被黏菌团覆盖的人一起发出惨叫声，抽搐的更加厉害。 　　叶定邦一刀切到底，直接把黏菌团切成两半。从伤口中流出一些黄色液体，看上去像是脓水，但是更加粘稠，颜色也更加鲜艳。 　　黏菌团虽然被切开，但是并不能从脸上剥离，叶定邦有一个很恶心的发现，这些像鼻涕一样的黏菌并不是停留在表面，有一部分已经深入到内部。 　　叶定邦解释道：“这些人的眼睛里、嘴里、鼻子、耳朵里都是黏菌，肯定身体里都有。” 　　“好恶心！”顾佩有点反胃，别说被这东西糊在脸上，近距离接触都觉得很恶心。 　　黏菌被刨成两半之后就切断了和其他粘聚团的联系，不论叶定邦用匕首怎么刺，其他人都没有反应。 　　只有黏菌团足够强大，互相之间才会有联系。 　　“有镊子吗？”叶定邦尝试把这个人嘴里的黏菌拉出来。 　　“这时候去哪给你找镊子，随便找个东西凑合一下。”高飞从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双筷子，似乎还是银的。 　　“太好了，比镊子还好！”叶定邦接过银筷子。 　　银这种金属能杀菌，在欧洲认为银是神圣的，想要消灭怪物，必须要银质的子弹。 　　叶定邦把银筷子探入口中，直接拉出一团黏菌，但这只是一小部分，肚子里的黏菌数量更多。 　　银子确实有某种克制作用，筷子上的黏菌快速抖动着，想要挣脱银筷子。 　　“这小的东西似乎有生命！”叶定邦轻轻的松开筷子，黏菌团掉落在假死的人脸上，两团黏菌开始融合，成为一团黏菌。 　　黏菌团恢复的速度非常快，用了不到十五秒钟，切口恢复如初，刀口消失了。这个恢复速度比古老感染者还要夸张。可是到目前为止，黏菌团只是让他们沉睡，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高小晴建议道：“用火试试，说不定有效果。” 　　火把没有带下来，叶定邦点燃了一件衣服，扔在一名假死者的脸上。火焰只燃烧了很短的时间，布料还没有烧完，火焰就熄灭了。 　　“你找快好点的布。”顾佩伸手就要拿破布料。 　　“让我来！”叶定邦用银筷子夹起布料，发现上面多了很多黏菌形成的黄色泡泡，压灭了火焰。 　　黏菌团不怕火！ 　　屡试不爽的手段居然失效了，如果这些家伙起来伤人，就算使用银质子弹都不能彻底杀死。 　　高飞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他的身上还有手榴弹，只剩下一颗，也能炸死这些人。 　　相对于只能让人睡觉的黏菌，他更担心下落不明的水谷心和的受了重创的古老感染者。 　　这些假死的人大多手无缚鸡之力，身边也没有被强化，几乎遭不成威胁，就让他们在这躺着就行。 　　“你要是还不放心，给他们一枪试试。”顾佩的办法简单粗暴。如果吃了枪子还能保持平静，说明黏菌是真的没有威胁。 　　叶定邦正犹豫着要不要开枪，高小晴跨过倒在地上的人，拿回来一个容器。 　　就是一个玻璃瓶，直径也就十几厘米，这个瓶子虽然不小，但是装不下这么多黏菌。 　　黏菌在繁殖，并且速度很快。 　　高飞说道：“罐子这么远，肯定不是他们打开的罐子。”这些人作为研究人员，肯定知道黏菌能做什么。 　　显而易见有人为了拖延时间，释放了黏菌。这么做的人肯定清楚黏菌能为他们争取时间。 　　“再给我十分钟！”叶定邦相信他能有所发现。 　　“我去前面掩护。”高飞绕过假死者，走到前面十米处。 　　“假设这些人倒地之后就没有移动过，从他们的姿势来看……”叶定邦指着倒在中间的人，他有可能是最先被黏菌袭击的人。 　　叶定邦又拿起匕首，自语道：“让我看看你的脸成了什么样？” 　　匕首刺中黏菌团，这次其他假死者的反应更加强烈，位于人员边缘中的几个人甚至抽搐着站起来。 　　“别开枪！”叶定邦阻止顾佩和高小晴。他似乎找到了集体意识的核心，黏菌虽然很多，外观都一样，但是有不同的分工。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指挥其他人的。”叶定邦一刀下去，再次把黏菌一分两半，试图把黏菌从假死者脸上剥离。 第388章 活噬 　　顾佩举着枪瞄准站起来的人，一个没有脸面的人在面前手舞足蹈，没开枪已经说明定力很好。 　　叶定邦一刀下去，有少量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来，还没从黏菌表面滴到地上就消失了。 　　黏菌嗜血！ 　　自然界中最参见的黏菌大多以腐木、枯枝、落叶、枯草等腐烂的植物残留物为营养来源。嗜血的黏菌还是第一次见。 　　“该死！这家家伙是从什么地方把你挖出来的。”叶定邦确信这一刀切的深度和之前的差不多的，没理由会伤到皮肉。 　　切开之后，外围假死者还在手舞足蹈，叶定邦直接把银筷子插入黏菌中，尝试把黏菌掀起来。 　　噗通！ 　　边缘的假死者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顾佩用脚碰了两下，没反应。 　　叶定邦用的力一挑，弄起来一大块黏菌，黏菌带着粘稠的血丝。 　　“哦……我的天！”高小晴惊呼道。 　　叶定邦扭头一看，挑起的黏菌团上带着半张脸，假死者脸上的血肉几乎被溶解吸收，白花花的骨头露出来。 　　难怪黏菌生长迅速，这玩意以人肉为食，等它们溶解掉这些研究者，它们的体积将膨胀数倍。 　　仔细观察会发现黏菌无处不在，大块的黏菌被掀下来，还有少量的黏菌附着在骨头上。少量 　　顾佩看着脸上白骨都露出来的假死者，问道：“这个人还活着？” 　　叶定邦把黏菌团放在一边，用手摸了一下假死者的脉搏，这人还有心跳。等他准备拿开手，发现这人的小拇指还在动。和无意识的抽搐不一样，是有规律的在动。 　　“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动两下手指！”叶定邦说道。 　　假死者的手指真的动了两下，顾佩和高小晴惊讶得长大了嘴。 　　这些人不仅没死，意识还保持着清醒，知道外界发生了的什么。也就是说他们有感觉，他们知道自己正在一点一点被吞噬。 　　这个念头实在是的太惊悚了，叶定邦觉得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立起来。这种死亡方式和凌迟有些相似，两者都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被黏菌吞噬可能没有痛觉，但是会产生强大的心理恐惧。 　　叶定邦仅仅是想象了一下那种感觉，就打了一个寒颤。 　　“离着黏菌远点，这鬼玩意能制造的麻醉毒素。”叶定邦让两女躲着远点，他要继续提问，虽然对象有些特殊，这也算是‘活口’。 　　“下面我来提问，1下是肯定，2下是否定，听懂了就给我一个反应。”叶定邦迅速想出一个提问的办法。 　　假死者的手指动了一下，他的意识很清楚，能回答问题。 　　肯配合是好事，也只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开口。 　　叶定邦快速的把所有问题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按照重要程度排序，选出最重要的问题。假死者的状态可能保持不了多久，一些细小的黏菌正在准备侵入大脑。 　　“在友好医院的地下是不是有炸弹？”叶定邦提出第一个问题。 　　假死者动了一下手指，猜测得到证实。 　　“炸弹的威力有多大？能炸掉辅楼动一下，能炸掉主楼动两下，能掀翻整个友好医院动三下！” 　　假死者的小拇指动了四下，爆炸的威力比预计的还要大。 　　“炸弹是电力引爆？” 　　手指又动了一下。 　　假死者相当配合，回答了叶定邦提出的所有问题。 　　“你们释放了所有研究品？”叶定邦实在不想再看恶心人的东西，黏菌既然留在最后，十有八九是友好医院最后的研究对象。 　　假死者的手指动了一下，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你们的头目是水谷心，他还在这，躲在某个地方？”叶定邦问道。 　　手指动了一下，停顿了一小会儿，又动了一下。 　　水谷心还没跑掉，这家伙要为一切负责。他才是罪魁祸首，这会儿肯定带着最重要的研究资料，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可惜假死者无法回答复杂的问题，是和否的回答效率低下，问出点头绪需要大量时间。 　　假死者缺少的就是时间，叶定邦眼睁睁的看着一小团黏菌钻进假死者的眼窝，很快就要接触到假死者的大脑，到时候就不是假死，而是脑死亡。 　　“黑龙会想要干什么？掠夺，割地还是……” 　　叶定邦还没有说完，假死者抽搐起来，大脑受损，看样子无法再回答问题。 　　“你想让我给你一个解脱？”叶定邦站起来问道。 　　假死者一边抽搐，一边扣动小拇指，他想死。这是他们这些研究员的共同愿望，他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就算能解决了黏菌，他们也没有办法活下去，黏菌正在从内到外破坏他们的身体。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解脱，可惜你给我的情报不够，你需要给我一点更给力的情报。”叶定邦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枪，子弹就算不能杀死黏菌，但是能破坏他们的大脑，只要失去意识就足够了。 　　假死者的手指开始移动，这次不是回答是或者否，他在写字。尽管字体很混乱，但是大概能看出来他写的是什么。 　　“把他翻过来！再弄点水。”叶定邦让假死者直接在地上写字，假死者还是妥协了。钻入颅腔中的黏菌在缓慢的杀死他，假死者是一刻都不想等待。 　　顾佩的抓着假死者的脚，高小晴配合，两人扭动尸体，让假死者翻了一个身。 　　假死者身上的黏菌感觉到尸体发生变化，慢慢蠕动着，试图回到之前的位置。这些黏菌还有强迫症，出于某种未知原因，黏菌开始活动。 　　顾佩和高小晴盯着假死者的小手指，他写的很快，大概能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北方铸造局……主使……高层是……” 　　看来这些研究人员很清楚叶定邦等人想知道什么，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的内容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是谁？”叶定邦吼道。 　　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假死者停下了，他的小拇指僵住不能动了。 　　“这个人的手指在动！”高小晴发现旁边的假死者小手指像是在写字。 第389章 黏菌蜘蛛 　　叶定邦直接跳过去，另一名假死者小手指确实在动。仔细看上几秒钟就能发现规律，书写方式竟然和刚才假死者一样！ 　　这怎么可能，每个人的笔迹都不一样，就算是用小手指写，也不可能一模一样。 　　顾佩叫道：“我这有个人，小手指也在动！” 　　高飞走过去一看，的确是在动，如果沾上水，就能发现他们书写的内容都是相同的。 　　“北方铸造局……主使……高层是……” 　　这怎么可能，就算他们在一起工作，有了一定的默契，也不可能文字达到如此统一的程度，完全就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又发现一个！”顾佩叫道。 　　高小晴也说道：“这边也有一个！” 　　叶定邦发现所有的假死者小手指都在动，并且书写的内容都是相同的。所有假死者的意识达到了统一，完全变成了一个人。 　　“你们搞定了吗？”高飞在前面喊道：“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不是古老感染者就是水谷心！” 　　“再等一下！”叶定邦想出一个理论，马上就能给出最合理的解释。 　　唰！ 　　被银筷子钉住的黏菌团挣脱了筷子，并没有回到原来假死者的身上，而是调转方向，和最近的假死者身上的黏菌团融为一体。 　　“我知道了！我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叶定邦说道：“黏菌钻入这些研究者的大脑，并不是要吃掉他们的脑子，而是要把这些人的脑子连在一起，形成同一个意识，同一个主体！” 　　“太匪夷所思了！”顾佩和高小晴就算在欧洲接受了最先进的教育，都没法理解叶定邦的理论。 　　“你们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共同移动小手指只是第一步，既然大脑链接已经形成，下一步黏菌就能控制这些身体，黏菌的主体意识想干什么都行！ 　　等了一小会儿，也就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所有的假死者都在移动小手指，写同一段话，但是都没有写出结果。 　　“后退！”叶定邦产生了一种危机感，黏菌控制了这么多人。肯定有目的，不是为了好玩。 　　顾佩和高小晴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们都相信叶定邦。 　　三人一直后退到高飞所在的位置，情形有点不太妙，如果这时候前方在出现麻烦，很有可能会被前后夹击。 　　“你这边情况怎么样？”叶定邦问高飞。 　　“除了刚才好像有人影一闪而过，没发现有别的问题。” 　　“很好，你该准备扔手榴弹了！”叶定邦看着身后，所有的假死者都伸出右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起来。 　　假死者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堆人墙，堵塞了通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黏菌团的体积又扩大了。 　　“就这些家伙还用的着手榴弹？”高飞就没将这些粘乎乎的家伙放在眼里。一些没脑子的人还能有什么威胁？ 　　黏菌团和其他寄生者相比确实弱了点，只是看起来有点恶心。 　　嘭！ 　　高飞抬手一枪，击中一名假死者，子弹从眉心射入，从后脑射出，击中了身后的人，一枪爆头。 　　这一枪足以破坏大脑，能给假死者一个解脱。 　　“帅气！可你这一枪似乎并没有用！”叶定邦盯着中枪的假死者，连动都没动一下。 　　假死者可能成了‘真死者’，可是黏菌团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伤害。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高飞扣动扳机，连续开枪，站在最前面这一排假死者，每个脑袋上都中了一枪。 　　黏菌团有了反应，包裹着脑袋的黏菌开始收缩，变成紧实的整体，假死者的脑袋紧紧的靠在一起，靠近里层的人只要侧着脖子，最外面的脊椎扭曲成了C型，看起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由人组成的蜘蛛。 　　不愧是友好医院最后压箱底的东西，黏菌控制着‘人形蜘蛛’，向叶定邦等人冲来。 　　二三十条腿一起移动，脚步声整齐划一，极具压迫感。 　　沙沙……沙沙…… 　　黏菌的攻击方式简单粗暴，只要被黏菌团碰到，就有可能被黏菌控制，成为‘人形蜘蛛’中的一条腿。 　　“我擦！”除了跑，叶定邦想不到其他应对办法，高飞还犹豫要不要扔了最后一颗手榴弹。 　　叶定邦当机立断，抢过高飞的手榴弹，拉下导火索，就扔在面前不足三米处。 　　“我去！”高飞还以为叶定邦手滑了，要学他之前的动作踢飞手榴弹。 　　“我故意的！跑啊！”叶定邦拉着高飞就跑，他们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四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这时候也不用管前面有什么，只想着离着手榴弹越远越好。 　　叶定邦也不管伤口有多疼，拼命的往前跑。根据他估算，‘人形蜘蛛’移动到手榴弹的位置正好赶上爆炸。 　　轰！ 　　手榴弹爆了，背后传来一股强的气流，差点把三人吹倒。 　　头顶上的电灯闪烁了几下，强烈的爆炸竟然没有造成短路，只是电灯被炸灭了几盏。 　　四人又往前跑了五六米才停下，叶定邦回头一看，身后一片黑暗，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搞定了？”高飞问道。 　　“只是搞定了的黏菌团的腿！”叶定邦认为手榴弹无法给黏菌团造成实质伤害，贴近地面只能炸断那些人的腿，让他们减慢移动速度。 　　高小晴小声说道：“好像没有脚步声了！” 　　“我们多了半小时！”叶定邦认为黏菌团很快就会追上来，想要制服它们其实很简单，只要找个玻璃罐子把它们关起来，问题是没有足够大的玻璃瓶。 　　高飞说道：“再往前就快要离开友好医院，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正是出口的位置。” 　　叶定邦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怪异的声音。 　　哗……哗…… 　　有一盏灯忽明忽暗，在闪烁的灯光中叶定邦再次看到‘人形蜘蛛’，只不过有一半的假死者的腿都断了，他们的移动方式更像是在地上爬。 　　就算使出全力，‘人形蜘蛛’也追不上他们移动的速度，黏菌想要更换载体，已经没有机会了。 第390章 唯一幸存者 　　手榴弹没能给黏菌造成重创，只不过减缓了黏菌的移动速度。拖着十几条烂腿，只要有腿，黏菌团就追不上他们。 　　“就这么不管了？”高飞觉得身后跟着一个图谋不轨的家伙很不安全。 　　“暂时没有办法对付它，再给我点时间。”叶定邦觉得可以从黏菌的特性下手，就算黏菌团再强，它也是黏菌，有黏菌的一些特性。 　　顾佩回头看了一眼，‘人形蜘蛛’变成了断腿蜈蚣，被炸断的骨头茬子从皮下刺出来，只有几条腿没事，但是支撑不这么多人。 　　叶定邦在离开之前，冲着黏菌团挑衅道：“你来追我啊，追到就让你嘿嘿嘿……” 　　高飞在前面带路，越走越快，把黏菌团甩在身后。 　　“注意保持距离！”叶定邦不想的彻底甩掉黏菌团，如果没有目标，黏菌团可能调头往回走，回到辅楼，对外面的兄弟造成威胁。 　　“前面是最后一个拐弯了，再往前就是出口。”高飞之前就是看到转弯处有人影晃动。 　　高飞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探头往前看，通道的尽头就是出口。在靠近出口的路边横七竖八的倒了十几个人，没看到有活人。 　　“冲不出去自尽了？叶定邦自语道。 　　如果前面的人都死了，友好医院全灭，没有一个幸存者。 　　水谷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化成灰了，也要把他找出来。 　　“会不会是在装死？”高小晴小声说道。 　　“开一枪试试。”顾佩建议道。 　　高飞瞄准最近的一具尸体开了一枪，子弹并没有击中尸体，而是打在尸体头部旁边的墙壁上。 　　尸体没反应。 　　“看来是死了，没有发现血迹，没有血腥味，服毒了？”高飞猜测道。 　　“再来几枪！”叶定邦说道。 　　这时候没必要节约子弹，人命总比子弹值钱。 　　高飞总算有一个展示他枪法的机会，子弹几乎是擦着头皮打在墙上，这种情况要是还有人能装死，神经不是一般的粗大。 　　“还是谨慎一点！”叶定邦提醒道，尸体的数量有点多，难免有人浑水摸鱼。他们一个一个的检查，需要浪费大量的时间。 　　高飞往担架中装填子弹，四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具尸体动了一下。 　　装死的人！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这人立刻站起来，嘶吼着向叶定邦冲了过来，身上冒出一股青烟。 　　嘭！ 　　叶定邦开枪了，一枪爆头。 　　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以为只有高飞有枪，它有可乘之机。没想到叶定邦早有准备，手枪的保险都打开着。 　　他想要和叶定邦等人同归于尽，没想到只有他自己死无全尸。 　　袭击者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接着就是爆炸。 　　轰！ 　　土石飞溅，整个甬道都摇晃恶劣几下，冲击波震的叶定邦等人气血翻腾，嘴里一股血腥味，耳朵里嗡嗡作响。 　　至少同时引爆了三枚手榴弹，周围的尸体中如果有人装死，这会儿也变成真的死人。 　　吧唧！ 　　一块碎肉就贴在叶定邦身边的墙上，已经看不出属于人体的那一部分。 　　爆炸彻底摧毁了照明线路，头顶上的灯泡冒出一阵火花，全都熄灭，四人身陷黑暗之中。 　　空气中有一股呛人的土腥味，还夹杂着血腥味。叶定邦觉得看不见是好事，爆炸发生的地方一定惨不忍睹。 　　“还真让你说中了！”高飞冲着叶定邦伸出大拇指，这要是再近一点，他们就会受到波及，有可能被活活的震死。 　　顾佩立刻点着随身携带的火把，还好早有准备。火把的火光摇摆不停，火苗向出口的方向弯曲。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叶定邦大声吼道，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耳朵。 　　爆炸距离太近了，至少要几天才能恢复。四人的交流完全靠手势，和互相之间的默契。 　　“快走！”叶定邦觉得后背发凉，黏菌团正在逼近。他想到了克制黏菌团的办法，但是并不能立即产生效果。黏菌生存需要潮湿的环境，地下通道恰好符合这一条，所以黏菌团才能迅速壮大，体积膨胀了数倍。如果到了干燥没有水分的环境，黏菌的活性可能降低，最后会死亡。 　　所以黏菌只能在地下通道生存，到了地面之上，黏菌团无法生存，北方春天天气干燥，没有下雨黏菌就不能到达地面上。 　　四人快速前进，穿过爆炸造成的血肉模糊地带，再往前走的，又是很多具东倒西歪的尸体。这些人身上有明显的枪伤，是突击失败受伤的人。 　　高飞见到一个人的小腿被打断，只剩下一点皮肉相连，伤口只经过简单的包扎，死因肯定是失血过多，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只有大口径的武器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这个倒霉鬼死于马克沁重机枪的枪口下。 　　再往前走还有一人是胸口中枪，重机枪直接打出一个大洞，肺就露在的外面。 　　顾佩和高小晴不太适应这种血腥场景，目不斜视直接往前走。 　　“慢点！”叶定邦低声说道。 　　通道中没有藏身的地方，最好隐藏的地方就是死尸堆，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水谷心的踪迹。 　　再往前五米就是出口，高飞停下脚步，尸体堆积在一起，至少有二三十具尸体。这些人刚冲出洞口就被击毙，为了不阻挡通道，尸体被扔在楼梯口两侧。 　　“出来，我看到你了！”叶定邦喊道。 　　这是最简单的试探，没想到竟然有反应，在尸体堆中有一具‘尸体’抽搐了一下，动作太明显了，四人都看到了。 　　高飞走到‘尸体’边，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道：“不想死就乖乖的出来，最好不要有小动作。” 　　叶定邦相信不会重蹈覆辙，这个人和刚才想要同归于尽的疯子不一样，他很害怕，胆小如鼠，有可能是一名研究员。 　　“不要开枪，我出来，我没有武器。”装死的人慢慢站起来，他传了一件基本上被血染红的白大褂，带着一副圆形眼镜，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高举着双手，看起来人畜无害。 第391章 罪魁祸首水谷心 　　“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医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无辜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顾佩抽了一记耳光。 　　这一下顾佩可是使出了全力，直接把唯一的幸存者抽懵了。嘴角都是血迹，半个脸都肿了起来。他捂着脸，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想说你是无辜的？鬼才信！”顾佩吼道：“在主楼病房里的病人才是无辜的，因为你们实验，被抛在小清河中的尸体才是无辜的。你只不过想要找个借口活下去，只要是有好医院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高小晴也说道：“看看你周围这些尸体，还有你们使用的手段，还敢说是无辜的？” 　　唯一的幸存者捂着脸说道：“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来友好医院的时间才几天，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需要人来处理伤口，就把我派下来了，他们让我加入敢死队，想让我去送死。” 　　听起来像是真的，这位的演技确实不错，要不是叶定邦和高飞看过水谷源的照片，就被他蒙哄过去。 　　没错，这个假装幸存者的家伙就是他们要找的水谷心。这家伙还在演，以为自己成功了。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差点就笑出声来。这位假装自己是别人的家伙正是友好医院的大BOSS，水谷心。 　　“你叫什么名字？”叶定邦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叫角桐川语，刚从医科大学毕业，一名叫做千鹤的女人把我骗到这里。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水谷心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假名字。在医院的名册中，可能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叶定邦想知道水谷心想要干什么，决定配合他继续演下去。 　　高飞称赞道：“你小子运气真是不错，古老感染者就在通道里，还有黏菌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水谷心表现的很惊讶，极力隐藏眼神中的慌乱。他能骗过眼前的这几个人，但是绝对骗不过感染者。只要是活人，就是感染者攻击的目标。 　　“这是什么？”顾佩发现旁边有一大堆的文件，足足有半米高，捆绑的非常结实。这些纸张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看起来很重要。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刚才有人想带着这些东西冲出去，但是没成功。可能是的非常的资料！”这位角桐川语只是扫了一眼，都不敢在资料上停留。 　　“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叶定邦挑开绳子，随便抽了一张，在火把下大概看了一遍。都是和寄生真菌有关的研究内容。这些资料相当宝贵，每一页都是研究人员的心血，有一些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 　　水谷心很纠结，他不想暴露，又想保住这些资料。其中有一部分资料来自水谷源，算是他父亲的遗物。 　　“看样子是没用的垃圾！烧了吧！”高飞提议道。 　　既然水谷心想要伪装，他们就要玩下去，直接杀死他太简单了，必须让他在死之前付出足够的代价。 　　这些研究资料和主楼地下的化学物质一样，是烫手的山芋，留下来可能会引出更多的麻烦。黑龙会要是知道资料在什么人手中，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回来。落到其他势力手中，研究过程稍有不慎，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水谷心小心翼翼的说道：“既然是资料，说不定很有价值，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叶定邦就把火把放在资料上，火越烧越大，水谷心的表情瞬间很精彩。 　　有那么一刹那间他想冲上来杀死所有人，保护研究资料，在考虑到对方有武器，他不可能一下解决掉四个人。 　　“大部分实验数据都记在我的脑子里！”水谷心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只要他活着，就还有希望。 　　水谷心眼睁睁的看着比生命还珍贵的研究资料付之一炬，这比杀了他还痛苦。他还得表现的若无其事，好像发生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等到资料都烧完，水谷心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随便你们处置，我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 　　“不行，还不能走！”叶定邦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正在寻找一个重要的目标，不找到他谁都不能走。” 　　水谷心知道叶定邦等人要找的人就是他，还要装作不知道，问道：“你们找谁，或许我能帮你们。” 　　“医院的负责人，主观一系列研究的人，好像叫什么水谷。”叶定邦试探道。 　　“我只知道一个叫水谷心的人，他好像是这里的头，躲在前面一个地方。”水谷心说道。 　　“前面，我们没发现他。”叶定邦说道。 　　水谷心只好说道：“有一间暗室，里面可能有些很重要的东西，他就躲在里面。就在最近的一个拐弯处，很好找。”交待清楚了，水谷心就想走，想到上面的等着。 　　“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去，万一你是在骗我们回去送死呢？”高飞拉着水谷心，另一手拿着枪，意思很明显，不老实就吃枪子。 　　水谷心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出口，以为能蒙混过关，没想到弄巧成拙，要把自己搭进去。还好他做了后续的准备，还有后手。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怪不得我！”水谷心在心里发誓，他要出大招，让所有人都灰飞烟灭。要让闯入友好医院的人陪葬，一个都活不了。 　　水谷心在心里暗下决心，等到机会允许他就引爆地下埋藏的炸弹，把所有人都炸上天，让一切都烟消云散，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暗室真的存在，炸弹的起爆器就藏在暗室中，只要高飞等人一不留神，他就能引爆炸弹。通道中也有炸弹，只不过设置在第二阶段爆炸，留下了逃生时间，只要他跑的够快，就能从出口逃出去。 　　水谷心做好了准备，眼看着暗室就到了，高飞却突然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前面。 　　古老感染者和黏菌团同时出现，挡住去路。 第392章 自作孽不可活 　　这下好了，所有幸存者都聚集在一起，只是面前这两个怎么看都不能算做是‘人’。 　　水谷心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都是他的研究对象，他很清楚这两种‘东西’的实力，不管是被黏菌团碰到，或者是被古老感染者感染，下场就是生不如死，想死都难。 　　特别是这两种可怕的生物都有一定的智能，拥有一定的记忆，它们都能记住水谷心的所作所为。 　　“你抖什么？”顾佩发现‘角桐川语’抖的特别厉害，还以为他被吓到了。 　　高小晴轻轻的碰了顾佩一下，老爸和叶定邦的反应都有点不对劲，他们对这个研究人员太‘客气’了，特别是高飞，性格是嫉恶如仇。他要是发现友好医院的研究人员，就算不一枪爆头，也会一打掉他的牙。两人对着研究人员这么客气，要么是想利用他，要么这人的身份不一般。 　　水谷心用颤抖的语调说道：“我……害怕……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怪物。” 　　这演技实在太棒了，丝毫看不出破绽。他在心里祈祷，最好高飞、叶定邦等人和怪物拼的两败俱伤，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我怎么觉得它们在看你？”叶定邦在水谷心耳边说道。 　　古老感染者的视线早就锁定水谷心，黏菌团的情况更加诡异，从黑色的黏菌中冒出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水谷心。 　　高飞也说道：“看来他们认识，正好你能替我们分散它们的注意力，多争取一点时间。” 　　“我觉得……我……” 　　水谷心想要辩解，叶定邦当然不会听他废话，一脚踹在水谷心的屁股上，直接把它给蹬了出去。 　　“不要……我……”水谷心想要跑回来，却发现高飞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 　　要么冲向两个怪物，要么吃枪子，水谷心只有两个的选择。他精神有点崩溃，之前设计好的都没用。 　　“你有遗言吗？比如暗室密码之类？”叶定邦再次刺激水谷心。 　　“密室里有一个……” 　　水谷心刚开口，想要说点有价值的情报，高飞就会救下他，谁知他刚开口，古老感染者就向他扑来。 　　古老感染者不会手下留情，水谷心已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流。 　　砰砰砰！ 　　高飞开枪了，古老者在地上被酸液腐蚀，还处于恢复期，子弹能对它造成伤害。高飞连开三枪，两枪打中感染者头部，一枪打在脖子上。 　　古老感染者被打的跳到一边，暂时放过了水谷心。但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水谷心。 　　有那么一瞬间，水谷心感觉到死亡，全身的毛孔都冒出冷汗，双腿发抖，样子狼狈至极。 　　叶定邦嘲讽道：“我们有句老话叫自作孽不可活，看来你做的还不够！” 　　水谷心还没回神，腿抖的就快要站不住了，黏菌团控制着一群断腿人缓慢的移动过来。 　　之前黏菌团控制着假死的人像蜘蛛，腿被炸断之后，样子就成了大肉虫子，形容缓慢，但是庞大的体积几乎封死了整个通道，只剩下一点空间，一个人能挤过去，但是必然会接触到黏菌。 　　“我有办法！大家要配合，叶定邦跟在我身后，你们也得出点力。”高飞突然笑着对水谷心说道：“又得麻烦你了。” 　　“你就是叶定邦？”水谷心看过山里基地毁损的报告，叶定邦这个名字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就是眼前这个人害死了他爸。 　　“拜托，我要让你帮个忙！”高飞以为水谷心没听清楚，又重复恶劣一遍。 　　“我？帮忙？”水谷心有点懵，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能帮什么忙。 　　“你只要同意就好，我们会很感激你的帮助。”高飞始终保持着微笑。 　　“好吧，我愿意帮忙，只要不是特别的……” 　　水谷心话还没说完，就被高飞举起来，横着当作盾牌。这招可是真够损的，高小晴和顾佩抓着腿，向着黏菌团挤过去。 　　“放我下来！”水谷心吓得魂魄都要离体，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绝对会碰到黏菌团。 　　水谷心挣扎了几下，他本来力气就不大，刚才又吓得发软，挣扎了几下一点用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距离黄色黏菌团越来越近。 　　他在心里祈祷又是一个恶作剧，都说华夏人善良、老实，他接触了很多病人，确实这样，一点点小施舍，就会让他们很感动，愚昧至极。 　　最后的希望落空了，高飞直接把水谷心的头怼进黏菌团中，靠着一身力气，硬是挤出一条路。 　　一刹那间水谷心感觉到被一种冰冷粘稠又恶心的液体包裹，呼吸困难，似乎有些液体正在钻进他的鼻腔、耳朵和嘴里。 　　完了，死定了，别说这么大面积的接触，只要轻微接触指甲片那么大小的黏菌就会不断的吸食血肉，最后把人吞噬。 　　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水谷心死都想不到在他露面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 　　下一秒钟，水谷心的脸离开黏菌团，刚喘一口气，又一头扎进黏菌团中。高飞不想他憋死，每隔一会儿，就让水谷心透一口气。 　　高飞的这个主意有点冒险，没想到竟然管用。黏菌团接触不到他们，古老感染者在旁边不敢靠近。 　　“看起来寄生真菌和黏菌团不对付！”叶定邦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寄生真菌和黏菌团碰在一起会怎么样？ 　　四人顺利穿过黏菌团，移动到拐弯处，真的有一处暗室，地上还有脚印，有人在密室里，他们之前路过没有仔细留意，这个密室很明显，仔细就能看到墙壁上的痕迹。 　　高飞把水谷心放下来说道：“你叫什么来着，刚才辛苦你了，要不是你舍己为人，我们回不来。” 　　“哇……”水谷心吐了，疯狂的扣自己的嗓子眼，其他部分的接触还好说，嘴里是他感觉到有一部分黏菌钻进了嗓子里。 　　把胆汁都吐出来，也没看到吐出黏菌。水谷心眼神中发出凶光，低声说道：“水谷心就在里面，只要用力一推暗室门就打开了。” 第393章 即将引爆 　　“你来推！我掩护你。”高飞侧着身，找了一个很好的射击角度。 　　水谷心正在死亡，在这种情况下高飞等人还在防备他。水谷心意识到他的伪装可能失败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在什么地方暴露了。 　　“稍等一下！”叶定邦很绅士的在暗门上敲了几下，很有礼貌的说道：“水谷心先生，我们来拜访你了。” 　　没有反应。 　　一切都在叶定邦的预计中，里面就算有人，也是一具尸体。 　　“死！死！死！你们都要死！都要给我陪葬！”水谷心放弃了活着离开的希望，与其被黏菌团吃了，还不如和这些人一起死。 　　水谷心在心里下了决心，等到暗门打开的一瞬间，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冲过去启动自爆装置，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友好医院完了，所有的研都被毁，想要的重建研究几乎不可能，这对黑龙会来说是一次重创。是组织成立以来遭受的最严重的一次攻击。但是如果能杀死叶定邦，还能干掉顾佩，失败的也不算难看。 　　要让自己死的有价值一点，还能替父亲报仇，想想似乎也不错，水谷心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咯吱…… 　　他用尽全力一推，暗室门打开一道缝隙，机会就在眼前。 　　水谷心正要挤进去，脑袋后门挨了一记重击，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钟，他看到高飞和叶定邦正在对着他冷笑。 　　高飞吐槽道：“就你这种智商还想要算计我们？” 　　“这家伙就是水谷心！”叶定邦这才揭示他的真实身份。早在山中的洞穴里，叶定邦就知道水谷心的模样，这家伙还在的试图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 　　叶定邦之前还想过活捉水谷心，在的见识过寄生真菌和黏菌之后，他改主意了，这种人还是死了好。 　　“他是你们的了。”高飞踢了水谷心一脚，示意古老感染者和黏菌团可以来大快朵颐了。 　　可是黏菌团和古老寄生者都没动，它们知道水谷心死定了，漫长的死亡过程是他最好的惩罚。可是黏菌团和古老感染者不肯散开，是冲着叶定邦等人。 　　尽管水谷心都昏迷了，顾佩还是照着他的脑袋连踹了十几脚。“就是你这个王八蛋在主持研究，就是你在害人！一百多号病人，你干这些事够死几百次了，就这么让你死太便宜了！” 　　叶定邦站在暗室门口，从里面飘来一股血腥味，里面刚死过人。叶定邦把火把伸进去，照亮了密室。 　　房间并不大，面积也就十几平米，靠近门口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些罐头，这是一个临时的庇护所，里面储备着少量的物资，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人可以在里面生活七到十四天。 　　“桌子下面有血迹！”顾佩蹲下看到一个人倒在墙边，桌子挡住了他的身影。 　　叶定邦移动火把，跳动的火把照亮了那个人的脸，他也穿着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岁，比水谷心更像一名研究人员。 　　这人胸口上有一处伤口，血把衣服都染红了。在旁边有一把手术刀，他很有可能被偷袭，下手的人十有八九是水谷心。 　　地上还有爬动的痕迹，这人是在暗室门口遇袭，又挣扎着跑里面。 　　叶定邦以为这人已经死了，他却在火光的刺激下动了一下。 　　“啊……” 　　一声呻吟之后，这人开始急促呼吸，声音就像是破败的风箱，尽管他很用力，还是只有少量的空气进入肺里。 　　胸口的那一刀刺穿了他的肺，有一部分血液灌进了另一页肺中，他就要被自己的血液闷死。 　　“我猜刺伤你的是水谷心，他什么动机我不清楚，这一下是下了死手。你能活下来也是运气，不过我们救不了看你，只不过是让你的多苟延残喘一会儿。不管你能不能听见，我都要告诉你，我们替你报仇了，水谷心死定了，比你死的还惨！” 　　“啊哈……啊哈……”他呼吸越来越困难，轻轻的点点头，似乎还在表示感谢。 　　高小晴盯着看了一会儿说道：“他一直在转动眼球，似乎是想让我们看什么。” 　　叶定邦也注意到了，他眼神指示的方向是自己的身体右侧。想要看清楚具体是什么，得靠近一点。 　　“掩护我！”高飞把任务交给顾佩，他绕过桌子，向垂死的人走去。 　　刚走到一半，叶定邦就看到垂死者指示的东西，一个起爆器！ 　　垂死者知道这是什么，他大概是想和水谷心同归于尽，移动到起爆器旁边，按下起爆器，只要他移动一下，整个友好医院连同通道就会炸上天。 　　“快走！”叶定邦拼命的往回跑，爆炸随时可能发生。 　　叶定邦退出暗室，面前最大的障碍还是黏菌团和古老感染者。 　　没时间想对策，只有来硬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冲出去就行。 　　“我来掩护！”高飞再次扛起水谷心，这么好用的人肉的盾牌，当然可以再用一次。 　　“我有一个想法可能争取到一点时间。”叶定邦低声说道：“冲过黏菌团后，古老感染者可能会攻击我们，尽量让他们两个撞在一起。” 　　叶定邦发现古老感染者和黏菌团没有互相攻击，就怀疑他们互相之间能克制。这就有点像是在养蛊，把最强的毒物关在一起，最后剩下的就是最强的蛊。 　　“懂了！”高飞加速冲向黏菌团，想法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只能走一步一看一步，既然随时有可能被炸飞，只能拼了。 　　高飞一鼓作气，用水谷心撞开黏菌团的人肉虫子，这恶心人的玩意看多了，已经的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四人顺利冲过黏菌团，股古老感染者立刻冲上来，根本就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直扑高飞。 　　“来的正好！”高飞用水谷心挡住了感染者，并试图把他甩到黏菌团上。 　　古老感染者立刻的就弹开了，高飞的身上有黏菌，感染者不想接触黏菌。 第394章 北平大爆炸 　　一旦了解古老感染者的特性，也就没那么可怕。既然感染的可能性极低，叶定邦拼了，伸出一支手按住感染者，一起往黏菌团上推。顾佩和王小晴见状一起用力，把感染者按在黏菌团上。 　　“嘶……”古老感染者发出一声嘶吼，猛的踹了一脚，正中叶定邦胸口。 　　这一下至少用了七成的力道，叶定邦直接飞了出去，落在水泥地上，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差点就昏过去。 　　古老感染者倒是和黏菌团撞在一起，高飞赶快放手，三人赶到叶定邦身边。 　　“喂，你没事吧？”高飞大声呼喊道。 　　叶定邦还处于眩晕当中，恍惚中看到高飞在大喊，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一下新伤加旧患，小命去了一半。 　　在眩晕中叶定邦不忘将视线转到两个怪物身上，黏菌团迅速聚集在一起，试图包裹住古老感染者。黏菌团似乎还释放出一种粘性物质，让感染者无法挣脱。 　　感染者拼命摇晃着身体，还是被黏菌团包裹起来，看样子是无法挣脱。 　　“死不了就行，现在快离开这里。”顾佩和高小晴一起用力拖着叶定邦的双腿，高飞在前面背着叶定邦，让他的身体尽量保持水平状态，用最快的速度在通道内奔跑。 　　这时候也不用管能不能看清楚，洞口有光亮照进来，冲着洞口跑就行。 　　洞口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冲到楼梯口，顾佩大声喊道：“不要开钱，是我！” 　　顾家卫队当然能听出小姐的声音，依然很谨慎，派出一个三人小组过来查看，发现真的是顾小姐，赶快喊来人帮忙，总算把四人给弄出来。 　　高飞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这才发现通道的出口在一处洋房的院子里，周边全是尸体，死了有几十个。 　　顾佩这会儿才感觉到头有点疼，跑的时候不知道撞在什么东西上，半边脸都是血！ 　　“叫友好医院的兄弟们撤退，越远越好，有炸弹，随时会爆炸！”顾佩捂着脸喊道。 　　这时候是分秒必争，兄弟们的性命要紧，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在一千米之外都能看到。 　　“执行乙计划！”顾佩又补充了一句。 　　叶定邦捂着胸口，很想知道什么是乙计划，友好医院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没有任何价值，乙计划有什么目的？ 　　几分钟后，叶定邦看到一队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面无表情，眼睛放着凶光，标准的黑衣社装扮。他立刻明白什么是乙计划了。 　　水已经够浑了，顾佩这是要把水搅成水泥。今晚弄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在北平城中打了一场仗。附近的老百姓吓的失眠不说，全北平的记者大概都在封锁线外。 　　这么大的事必须有一个解释，有点经验的记者能从枪声中听出交战双方使用的武器，马克沁重机枪的动静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黑衣社的出现将让案件更加的扑朔迷离。这些假扮的黑衣社成员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站在封锁线内就够了，记者丰富的想象力会整出一个前因后果。 　　顾佩布置完才喊道：“军医！有人受伤了！” 　　叶定邦这会儿只觉得很疼，倒是不会晕过去了。虚弱的说道：“不要让军医接触我们，身上的衣服全烧掉，全身酒精消毒！启动隔离措施，必须确保没有人感染。” 　　“我知道该怎么做！”高飞让叶定邦别说了，多休息。 　　顾佩对隔离没有任何抵触，反正是和叶定邦在一起，她会很开心。 　　“把这些尸体都扔进洞里。”顾佩不想替这些家伙收尸。 　　众人迅速行动，把尸体都填进洞里，现场都处理完了，也没有爆炸。 　　高飞说道：“哥们真能坚持，这都多长时间了，他要是……” 　　轰！ 　　地面突然一阵剧烈摇晃，众人都有点站立不稳。 　　夜空中升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像是升起一个小太阳，整个北平城都有震感，都能看到这个火球。 　　两秒后，伴随着冲击波，他们才听到爆炸声。 　　叶定邦等人坐在地上，又有围墙阻挡，只是觉的一阵狂风吹过，夹杂着土石颗粒，让人睁不开眼睛。 　　等到冲击波过后，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喉咙还有点发痒，这是一种炸药的特点。 　　其他人没有防备，有的摔了一跤，有的愣住了。 　　轰！ 　　接着地下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只不过动静比之前那一声小多了。 　　一条火舌从通道口喷出来，爆炸声停止，彻底安静下来。 　　高飞咒骂道：“他奶奶个腿的，这群孙子装了多少炸药。”就算是北平城鼎鼎有名的神探，也没见过这种场面，爆炸的威力太大了，超乎他的想象。 　　周围的这些卫士都是动过枪上过战场的人，看到大爆炸还能保持淡定。附近的居民和记者看到这一幕都要吓疯了，很多人都尿了裤子，以为是世界末日，要完蛋了。 　　特别是火球升起的时候，天地间好像失去了声音，安静的让人心慌。等到冲击波到来，又是巨大的声响，直上九霄。 　　这个场景既壮美又恐怖，有一种地狱之门被打开的感觉，火球升到半空，魔鬼在狞笑。 　　想要达到这个威力，除了炸药之外，恐怕还加了助燃剂，想让火烧的大一点。 　　叶定邦对炸弹的威力很满意，至少能消灭所有的感染源。这么强大的威力，就算是拥有超级生命力的黏菌团都活不下去。 　　顾佩愣了有半分钟，还是在叶定邦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这么大的爆炸不止摧毁了友好医院，附近的居民肯定也受到波及，对他们来说，这是无妄之灾。 　　“来人啊！”顾佩喊道：“让腿脚利索的兄弟到现场看一下是什么状况？兄弟们有多少伤亡？同时转移重武器，按照原定的路线撤回！” 　　“是！” 　　跑腿的赶快走了，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今晚的事闹的有多大。等到了明天，肯定全国的人都知道大爆炸的消息。 　　叶定邦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着急，友好医院违规储存大量违禁品，结果引来黑道抢劫……” 第395章 千鹤的怒火 　　“一群废物！白痴！蠢货！你们统统都要切腹谢罪！每年都给你们巨额的行动经费，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千鹤破口大骂，俊俏的脸蛋都要气歪了。 　　早就有人察觉到顾家卫队和巡警有不正常的调动，手下这群蠢猪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猪都比他们聪明。 　　千鹤第一反应是叶定邦要对黑龙会下手，这架势足够把黑龙会一锅端，毕竟摆在明面上的势力就那么点。 　　派出去一群人，然后就没了动静。千鹤在忐忑和焦急中渡过半小时，叶定邦的的行为模式无法预测，这家伙总能出其不意，在欧洲让他跑了，想要再对付他，难上加难。 　　千鹤从来没把北平城的警察放在眼里，只不过是一群狗腿子，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没想到叶定邦当上警察之后，几个月的时间，就让他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已经足以和黑龙会抗衡。 　　看着纸张上列的势力，高飞和其麾下的警探、巡警，偏门以及土夫子一脉，顾家大小姐，还有自己收留的一些高手。这还不是全部，叶定邦肯定还有隐藏的势力。 　　在这其中高飞的势力和顾家虽然不是叶定邦的直系势力，但是他可以的完全调动。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千鹤想不出头绪，愤怒的把纸张撕的粉碎。她走到窗口，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的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有她的手下，傻乎乎的站在街道上，还在等待敌人的袭击。 　　“都给我滚回来！”千鹤实在是忍不住了，打开窗户破口大骂。北平的这些家伙还不如欧洲的手下，根本就不知道动脑子，怎么吩咐怎么做。就外面的情况，早就该收兵了。 　　“叶定邦到底想干什么？”千鹤气急败坏，她可是黑龙会之花，是黑龙会引以为傲的人物，居然搞不定一个叶定邦！ 　　手下都回来了，低着头不敢和千鹤对视。千鹤身上散发的气势太可怕了。 　　“八嘎，都是些废物！饭桶！你们就没要对我说吗？”千鹤足足骂了三分钟。她才停下，虎视眈眈看着手下。 　　这时候才有一个手下小声说道：“我听说他们在往郊区增兵，好像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郊……郊区？”千鹤立刻就想到友好医院，连同水谷心在的内都是黑龙会的高价值目标。 　　基本上可以肯定叶定邦是要对友好医院下手，这家伙胆大包天，没有什么事他不敢做。 　　“给我召集手人手，把手下能找到的人都找来，去领家伙。”千鹤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保下友好医院。 　　手下一哄而散去召集人手，千鹤在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启动‘零计划’，只有这些精英才能帮助她挽回劣势。 　　如果友好医院出了问题，那将是她简历上的又一个污点，简直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她的来到北平主要是执行绝密计划，次要任务是重新整合黑龙会的资源，为下一阶段做准备。 　　大山里的研究所，交接还没完成，就被叶定邦和高飞联手毁灭，责任算不到她头上，可是友好医院就不一样了，除了科研之外，还是很好的一个掩护，一部分黑龙会成员就是通过友好医院的渠道进入北平市区。 　　友好医院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物资集散地，主楼地下的那些‘东西’，黑龙会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弄进来。他们对鬼市下手，就是想弄到鬼市的渠道，芊芊在郭毅身边卧底数年，也是这个目的。 　　要不要启用芊芊？她的掩饰身份快要暴露，任务即将失败，继续留在郭家没有任何意义。 　　千鹤还没做出决定，手下带着纠集的人手都回来了，加上一起也不过一百人。并且这些人中还有一半是地痞，都是位钱来的。 　　“说好了啊，干这一票给十个大洋！” 　　“我们价钱最公道，只要钱给的到位，杀我老娘都行。” 　　“听说给配家伙，钱无所谓，我只要家伙。” 　　“是不是要干黑皮，有几个家伙老子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杀黑皮打五折。” 　　千鹤刚一露面，这些家伙看的眼睛都直了，还有几个人吹起口哨。 　　“小娘们好水灵，配大爷一晚，大爷干活不要钱！命都可以给你！” 　　“死在这小娘们身上我都愿意，这大长腿一看就够劲。” 　　“比小红巷里的窑姐还骚，肯定是个浪货。” 　　这些人不知道千鹤的厉害，各种污言秽语。黑龙会的人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生怕千鹤拿出一挺机枪，把他们都给突突了。 　　有那么一刹那间，千鹤确实动了杀机。这些人比她的手下还要无耻，都是人渣中的极品，败类中的败类，要是杀了他们，实在是太浪费了。 　　人渣有人渣的用法，让他们去对抗高飞的巡警和顾家卫队肯定不行，但是让他们煽风点火，趁机作乱肯定没问题。 　　千鹤娇笑着说道：“多谢各位大哥抬爱，小妹我近来遇到一件事，很是不爽，如果诸位能帮我出了心头这一口恶气，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地痞恶棍的骨头都要酥了，他们遇到的那些女人和千鹤一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有的人已经开始幻想和千鹤颠鸾倒凤…… 　　“说吧，什么事，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皱一下眉头，不配当爷们！”这些人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们给警察找点麻烦，让他们越忙越乱，最好还能下不来台。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小妹我尽量满足。” 　　千鹤抛了一个媚眼，把这些人的魂儿都要勾走了。这会儿让他们攻击警察局，他们都敢干。 　　他们原本就是人渣，和警察巡警多多少少都有梁子，又能报仇又能赚钱，还能讨好娘们，何乐而不为？ 　　啪！ 　　千鹤打了一个响指，手下抬出来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各种武器，长短枪都有，有些武器上还带着血迹。 　　“这些免费送给大家，只求大家今晚能解我心头之恨！”千鹤笑着说道。 第396章 毒计 　　人渣的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几大箱的武器，放在黑市上是一笔巨额财富。他们这些人身上没有一个铜子，有些人腰间的匕首都是用自制的，用烂铁磨成，一下就鸟枪换炮，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立刻就有人冲到箱子前，摸了一把驳壳枪，兴奋的在手中比划。有了枪腰杆都硬了，偏门那些人算什么东西。 　　这些人正在兴头上，发现其他人并没有拿枪，并且脸上没有了轻浮的笑容。 　　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的枪，这个女人绝对不好惹。有些人害怕了，他们的命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这些武器。刚才他们调戏的女人想要他们的命，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能把这些武器给不相干的人，她的手上肯定有更多更好的武器。 　　千鹤还算满意，无闹的莽汉毕竟是少数，这年头没脑子的人早就死了。 　　“你到底要我们干什么？”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想抽身已经不可能，是有硬着头皮往下走。 　　“随便你们，只要是给警察找麻烦就行。”千鹤轻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杀放火还是抢劫，或者是打冷枪，只要你们针对警察，我就很开心。” 　　千鹤目测至少有三位数的人渣，他们都是最底层的人，和巡警是真的有仇。 　　“只要你们在今晚行动，这些武器都是你们的，事后我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千鹤轻声说道：“我保证！” 　　有了这句话，这些人才敢拿武器，每人一把，拿了就离开。 　　等到最后的一个人离开，千鹤心情稍稍好了一点，这也算是报复。这些家伙都是不稳定份子，手上有了‘家伙’肯定会要闹事，让叶定邦去头疼。 　　心情刚好了不到五分钟，一名手下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叫道：“是有好医院，他们动手了，封锁了整个街区。” 　　“八嘎！”千鹤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看着自己的手下，就算全搭进去，也要救出水谷心和研究资料。 　　“体现你们勇武的时刻到了，我们的敌人对友好医院下手了。他们太凶残了，居然连医院都不放过。我们要救出同胞，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士道。” 　　千鹤一通煽动，这些人一起攻击一处，有可能把叶定邦布置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就算不能就走所有人，至少能把研究员带出来。 　　“为了我们黑龙会的宗旨，为了陛下的理想，杀身成仁！” 　　一群家伙热血上涌，像是打了鸡血，拿着各种武器跟着千鹤冲出据点。车队没走多远，头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了。千鹤的座驾刹车不及，撞到了前面的车，后面的车又撞到千鹤的车，十几辆车连环相撞。 　　“什么情况？”千鹤气的想要杀人。 　　司机跑下车去查看，飞快的跑回来，惊慌失措的说道：“黑衣社的行动队！” 　　“多少人？”千鹤也忌惮黑衣社，不想这时候和黑衣社冲突。黑衣社挡在他们前往友好医院的必经之路是什么意思？ 　　“一整个行动队，像是在等我们。要不要冲过去？” 　　难道黑衣社也想要横插一杠？根据情报，黑衣社的人都在保护张家，什么时候多了一支行动队。 　　千鹤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车走到前面，看到几辆军车，上面坐的都是黑衣社的人，全部带着武器。千鹤能看出来，这些都是死士，随时准备为任务牺牲性命。 　　“熊本山昭那个白痴！”千鹤自以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为了解救被黑衣社俘虏的水谷源，黑龙社在出山的路上组织了一次伏击。剿灭了一支黑衣社的行动队，手脚还做的不干净，留下了很多把柄。这会儿肯定是黑衣社的报复！ 　　保护张家只是一个假象，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华夏人最喜欢玩这些虚虚实实的把戏，她才不会上当。 　　都说黑衣社轻易不出手，出手必置于死地，今晚这么好的机会，黑衣社当然不会错过。一定是通过秘密渠道，又调了一支行动队过来。 　　“打不打？”千鹤的手下问道。 　　“换另一条路！”不敢而退，对黑龙会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可是不退不行，黑龙会经不起消耗。 　　黑衣社的行动队战力不俗，对方人数又多，准备充分。就算千鹤带人硬冲过去，也会损失惨重，还会暴露位置，让对方早就做好防范，没有能力把人救出来。 　　有几辆车受损严重，无法继续行驶。千鹤只能舍弃这些车辆，让兄弟们挤一挤，继续前进。 　　千鹤只能绕远一点，躲过黑衣社。她认为对方并没有要交战的意思，只是一个警告。 　　实际上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黑衣社，他们是顾佩的乙计划，一群伪装成黑衣社的人，准备把黑衣社拉下水。这些人实际上是顾家的卫队。 　　顾家训练这些人不是一两天了，各种准备相当充分，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所以千鹤没有看出破绽，只能说她倒霉。这都能让她碰到，顾佩只是让这些人藏的远一点，看起来更真实一点。 　　千鹤绕了一条远路，等她到达封锁区，两处枪声基本上都停了，友好医院已经完蛋了。 　　“叶定邦，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千鹤嘶吼道。 　　尽管他们已经全力赶路，还是来晚了。 　　“老大，我们上吧，至少把兄弟们的遗体抢回来！” 　　“友好医院里肯定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这些家伙听说友好医院里还有很多女人，都想着英雄救美，表现他们的英雄气概。在他们眼中，顾家卫队都是乌合之众，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要不是无耻偷袭，根本不可能攻下友好医院。 　　千鹤正要控制手下的情绪，友好医院爆炸了。 　　轰！ 　　一个巨大的火球升上天空，众人都呆住了。 　　他们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爆炸的威力，地面都在颤抖。在这种威力下，别说有人能活命了，全尸都不指望，能留下一块巴掌大的肉，都是老祖宗保佑。 第397章 全城警戒 　　叶定邦当然不知道千鹤还想要救援，这会儿他的注意力都在爆炸产生的火球上，连军医给他检查伤口都没有感觉。 　　原本的旧伤骨骼有轻微的错位，问题不大，只是要多疼几天。至于胸口挨的另一下，骨头没断，只是有一大片的瘀血，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散开。 　　高飞等人都是些简单的擦伤，用酒精进行伤口消炎就行。 　　火球散去，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飞来，砸在院子里，差点砸到一名兄弟。 　　这块石头看起来像是房子的地基，这么大的石头飞这么远，可见爆炸的威力。 　　顾佩和高飞坐不住了，必须要到现场看一下，兄弟们就算撤退及时，也有可能出现伤亡。 　　“必须先消毒！”叶定邦坚持要消毒，毕竟暴露在感染环境的时间太长了，消毒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北平市民负责。 　　军医拿来四大瓶的酒精，叶定邦递给顾佩和高小晴。嘱咐道：“你们去旁边的房间，必须要从头到脚都淋到，一点都不能遗漏。要是后背够不到，可以互相帮忙……” 　　“还用你说！”顾佩瞪了叶定邦一眼，拉着高小区走了。 　　高飞拧开酒精的瓶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称赞道：“好酒啊，就这么倒了太浪费了。” 　　“关键时候能救你的命，你还是快点！”叶定邦往自己身上倒了一点，酒精挥发立刻觉得凉飕飕的。等抹遍全身，冷的打哆嗦，上下牙齿碰撞发出咔咔的声音。 　　在叶定邦的坚持下，两人又抹了一遍，直到用完了所有酒精，冷的打喷嚏，这才换上新衣服，稍稍缓和一点。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酒味。 　　等了五六分钟，高小晴和顾佩也出来了，女人稍微麻烦一点，被酒精蜇的生疼，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可以走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尽量离着兄弟们远一点。”高飞好是不放心。真菌孢子黏菌这些东西，和手枪匕首不一样，它们带来的危险是看不见的。等到发觉中招就晚了，无药可救。 　　“我开车！”高飞跳上驾驶位就不说话了，心情还是有点沉重。尽管重创了黑龙会，搞定友好医院，预计的目标基本上都达到，但是病人一个都没救出来，近百位病人！这笔血债又要算在黑龙会头上。 　　顾佩想到这点就觉得不爽，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旧仇刚报，又添新仇，她必须再做点什么。“能不能对丽都下手？” 　　“再考虑一点！”叶定邦没有立刻答应。顾家实际控制丽都已经两个月了，已经塞了一堆的心腹进去，差不多都能猜到谁有问题。想要解决这些家伙，随时可以动手。 　　丽都里的这些人有可能是零计划的一部分，想要了解到零计划的真相，这些人是很好的一个途径，要是解决了他们，想要再找机会就难了。 　　“快看外面！”高小晴听到了哭声，看到一间路边店铺门前站着几个人，崩飞的石头砸烂了店铺，就连门口都是碎石。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是损坏了不少物件，天亮了可能无法开业，影响了一家的生计。 　　“接着！”顾佩让高飞放慢车速，扔了五枚大洋，足够弥补损失。 　　高飞感叹道：“最近这段日子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被张家黑了钱，又受到这一翻惊吓，民心不稳。” 　　换做普的老百姓，辛辛苦苦赞的钱存在银行，结果银行出了问题。毫不夸张的说，要是存款真的出了问题，不是一个人出问题，是一个家庭受大到打击。 　　再加上不久之前又出了鬼市的案子，老百姓才知道北平城中还有这么可怕的地方。人就像货物被买卖，一条人命不过是几枚大洋。 　　这阴影还没过去，接着又发生影响整个北平的大爆炸，被炸飞的还是一家面向穷人的医院，有一些人还在友好医院治病。 　　普通民众的认知有限，不可能透过这些事看到背后真相。他们会容易被人蛊惑，很容易陷入恐慌中。如果民众不稳，北平也会出现动荡。 　　“你在想什么？”顾佩问道。她已经总结出一个模式，叶定邦只要认真的思考，肯定会有事。 　　“我在想黑龙会！”叶定邦担心起来，黑龙会在北平还有点势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黑龙会一点行动都没有？ 　　高飞问道：“你在担心黑龙会报复？我们刚给了他们点教训。黑龙会还敢闹事？” 　　“他们一定会报复！”叶定邦百分百肯定黑龙会不会忍气吞声，这关系到他们的颜面。如果不能挽回形象，会影响到背后势力对他们的资金支持。黑龙会这种组织，一旦没有支持，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黑龙会受了这么大的羞辱，一旦暴发毕竟要百倍偿还。在最近这一段时间里，黑龙会处处受到压制，他们急需翻身。 　　高小晴问道：“他们会怎么报复？” 　　叶定邦也想不出具体的方法，可能性太多了，黑龙会没有任何顾忌，能用最小的成本低造成最大的破坏就好。目前不确定千鹤在黑龙会是什么地位，以她阴狠的性子，报复一定很惨烈。 　　“别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黑龙会不在意这点损失。”高飞在自我安慰，让自己安心。 　　叶定邦冷声说道：“如果我是黑龙会的首脑，我会把报复的目标锁定普通民众，几乎没有风险，能用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恐慌。只需要动员一百人，每人一把驳壳枪，在全程各处无差别的展开攻击，在打光子弹之前……” 　　“你快别说了！”高飞开着车打了一个冷颤，要是黑龙会真的这么做，伤亡至少是三位数。要是真的出了这种事，北平城要彻底乱套了。周局长不在，出了事责任都在高飞身上，这个重担他还真担不起。 　　顾佩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说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黑龙会真的会这么做！” 　　“全城警戒！”高飞为了以防万一，他留了预备队。 第398章 最低伤亡 　　车已经到了封锁线，高飞看到了他派的巡警正在维持秩序，爆炸声惊醒了附近的居民，敢来打听消息的都是保长、里长，都是胆大的人。还有一部分是记者，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害怕还有爆炸，也不敢靠的太近。 　　高飞从车上下来，记者立刻认出他，围上来问道：“高警长，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威力这么大的爆炸？” 　　“我们听到密集的枪声，在北平市区内竟然发生这么激烈的战斗，您有什么解释？” 　　“战斗最核心的区域似乎是友好医院，您有没有收线报？” 　　记者看着高飞穿着崭新的衣服，还以为他才到现场。想从高飞口中套点线索，大爆炸绝对能上头条。报纸能大卖。 　　“据我所知，爆炸的核心区域是友好医院，有人在医院内存储了大量的易燃易爆品，引得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觊觎，结果发生枪战，最终引爆了爆炸物。具体造成多大损失，伤亡多少人还不清楚，马上就进入现场核实。” 　　记者和保长们显然不信这一番说词，北平的驻军都不一定有那么强大的火力，特别还有重火器的动静。 　　问多了高飞回答就是一概不知，记者也没办法。 　　叶定邦在车上看着墙面的路，路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车开不进去，只能走着前往友好医院。 　　顾佩看到一名卫队的头目，招招手把人叫过来问道：“兄弟们有伤亡吗？” 　　“幸亏撤退的及时，还是有几名队员被爆炸飞来的石头砸伤，只有一名兄弟躲避不及伤的重一点。警察那边也没有大事，都撤出来了，多亏了信号发的及时。” 　　卫队头目心有余悸，爆炸的威力超过了预期。就算在外围区域都有可能被震死，七窍流血，内脏都碎了。 　　“让兄弟们休息一会儿，没参与战斗的都去街上巡逻，如果发现行迹可疑的人先逮起来。如果有危险，可以动枪。”叶定邦在车上说的话一直缠绕在顾佩心头，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就算不会发生，还是派人到街上去查看一下，求个心安。 　　另一边高飞应付完记者，也把手下的警探着急在一起，询问伤亡情况。 　　得知手下没有重大伤亡，高飞总算可以稍稍安心一点，部分兄弟都是拖家带口，要是出了事，一家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和顾佩一样，高飞安排兄一部分兄弟休息，剩下的全城警戒。不出事没事，一旦出事，绝对是大事。 　　叶定邦低声说道：“再派两个机灵点的兄弟，去盯着黑龙会的总部，不用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去。” 　　“不会有麻烦？” 　　“黑龙会肯定不会对盯梢的兄弟下手！”叶定邦笃定。越是明面上的越安全，越是偷偷摸摸的越危险。 　　“那我去！”高飞手下的警探胆子都不小，这么好的摆威风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交待清楚之后，高飞把叶定邦从车上扶下来，往友好医院走去。 　　高飞说道：“你在车上休息就行，非要跑一趟，有什么不放心的？” 　　“主楼地下的东西！”叶定邦轻声说道。 　　虽然经过封存处理，威力这么大的爆炸，有可能把地下的物质炸出来，如果没有被大爆炸摧毁，有泄漏的可能。一般人没接触生化武器，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稍有不慎还能造成二次伤害。 　　叶定邦下车，跟着高小晴也下来，四人聚集在一起，酒精味道浓的呛人。 　　“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记者在很远的地方都闻到高飞身上的酒味。 　　高小晴紧紧抓着的135相机，里面的胶片是最重要的证据，一刻都不能放手。 　　地下通道被炸塌，地面下陷了一大块。有一户人家比较倒霉，正好在通道上方，屋子都塌了，院墙也塌了，一家人站在院子里，还以为是地龙翻身。 　　顾佩身上的大洋都给人了，这些受灾的人惨极了，好不容易在北平攒下的家底都没了。 　　“修葺、救济的钱丽都出，以你的名义。”顾佩用手指着叶定邦。 　　顾家接下张氏银行就已经很抢眼了，再出面赈灾，有收买人心的嫌疑。以叶定邦的名义就没那么显眼。实际上还是顾家出钱，叶定邦的分红少不了。 　　“这样好！有钱了百姓就不会生事，只要日子能过下去，他们就会安安分分的过日子。”高飞知道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 　　往前走了一百米，地上的石头和砖块越来越多，远远的看到友好医院的楼都没了，原本大门的位置成了一个土包，院子里的一棵大树落在门前二十米处，树干还在燃烧。 　　到目前为止，没有看到尸体，甚至连尸块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中间夹杂着类似烤肉的味道，让人恶心作呕。 　　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味道，反正是特别难闻。有一点可以肯定，毒物是彻底被摧毁了，不然他们这会儿已经是尸体。 　　高飞看的目瞪口呆，这个威力太夸张了。地面建筑被抹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达数十米的大坑，坑里已经有了积水，直接炸出地下水。 　　现场还有少量的物质在燃烧，提供了小范围的照明，叶定邦仔细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地下通道的入口。实在没办法，要把倒塌的房子挖开。必须确定感染者和黏菌团的状况。 　　高飞看了一圈，问道：“有什么发现？” 　　叶定邦摇摇头说道：“让兄弟们封锁爆炸现场，一个星期之内不许人靠近。如果条件允许，最好把这个大坑填埋，不能让民众接触到这些污染物。” 　　在不确定真菌彻底灭活之前，这里永远是一个潜在威胁点。 　　“这么大一个坑填起来有点困难。可以先把外面的那些石头填进来！”顾佩发动卫队去干，天亮之前就能把街道清理出来。 　　现在来看热闹的只是冰山一角，等到天亮之后，说不定三分之一北平人都要过来看一眼这个大坑。 第399章 黑衣社背锅 　　叶定邦看到友好医院的废墟，并不是很担心，多亏了爆炸形成的火球，灭杀了一切。唯一要担忧的就是黏菌，有可能少量存活。 　　这个地方也就比普通地方的稍微危险一点，叶定邦对顾佩说道：“让处理善后工作的兄弟多留意，黏菌用肉眼就可以辨认，不要直接用手接触。” 　　“明白！”顾佩办事稳妥，同寄生真菌不一样，有改造的潜力。黏菌只会造成人员伤亡，但是扩散条件极其苛刻，效率低下。 　　“回去吧！”叶定邦打了一个哈欠，他现在又累又困又疼，就像找个地方躺着。之前在危险环境中，身体分泌大量肾上腺素，让他基本感觉不到疼痛。这会儿安全了，后遗症开始显现出来。 　　“撤！”高飞也很干脆的就同意了，他们留在现场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回到街头，抵御黑龙会的报复。 　　高飞还有一个事比较头疼，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该怎么应付？让他拿枪毫无畏惧，要是让对付记者，他就有点发怵。可是炸出这么大一个洞，必须要有个解释。 　　顾佩说道：“双方火拼，引爆了爆炸物，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警方是唯一的调查的机构，不管记者的信不信，警察相信就行。记者不信自己去调查，能查出什么来也算本事。 　　很多人本来就相信阴谋论，根本就不相信正式通报，他们能根据自己的想象还原出一个真相。 　　既然原本就是阴谋，用阴谋再掩饰阴谋，要是还有人能查出真相。这样的人应该拉进警局，肯定是下一个神探。 　　“先回警局！”叶定邦咧着嘴说道。伤口疼的更厉害，他的头上都是冷汗。 　　高飞隐隐的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黑龙会可能正进行报复行动。 　　四人往回走，在半路上就走不动，是高飞架着他回到车上。 　　“大法医受伤了？”记者围上来问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爆炸的威力这么大，到底是什么爆炸物？” 　　“北平城居然有这么多军火，是不是警方的管制出了问题？” 　　“警方对爆炸有什么解释？” 　　高飞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等到没人说话，这才说道：“关于爆炸还在调查中，一旦有了结果，警方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目前来看是两股不明势力火拼，双方在爆炸中同归于尽。” 　　记者都是老鸟，这个解释相当的敷衍，没有任何实质内容。那么大的爆炸，确实能毁尸灭迹，连一根毛都不会留下。 　　“我听说黑衣社出现了，他们和大爆炸有什么关系？”一名记者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高飞正在发愁找不到一个引导的借口，这名记者的问题简直就是雪中送炭，高飞都快把他当成自己人。回答更是含糊的说道：“黑衣社的事你们可以自己去问，我是不敢打听，只能告诉你们有人看到黑衣社的行动队。” 　　记者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再纠缠高飞。毕竟和黑衣社有关，谁也不想人间蒸发。就算是高飞，遇到黑衣社也要退避。 　　“大家早点回家吧！”高飞好心提醒道：“爆炸结束了，绝对不会再发生这么大规模的爆炸。但是世道不太平，可能有漏网之鱼，所以……” 　　记者集体打了一个寒颤，北平乱成一团，到处都需要警察，不可能留下来保护记者。 　　高飞回到车上，并没有透露修葺毁损的相关事宜。这也是一张底牌，等到合适的机会再用。 　　四人很快回到警局，一路上都很顺利。回到警局叶定邦把桌子当床，上去平躺着。未来几天如果没事，他都想在这张桌子上躺着。 　　“有暗室吗？”高小晴很困了，但是她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她要把照片的底片冲洗出来，现在胶片容易曝光。 　　高飞送她到冲洗暗室，所需要的材料叶定邦早就准备好了。有一点需要特别嘱咐高小晴，在警局同样不能松懈，要小心黄秘书等人，他们靠不住！ 　　顾佩回来就在打电话，一连打了十几个，方方面面面都要交待到。高飞在暗室待了一会儿，等到他回来，顾佩的电话还没打完。 　　“歇会儿吧！”高飞打了一个哈欠，真是累坏了，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 　　顾佩放下电话说道：“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某些大佬都被惊动了，顾家有点吃不消。” 　　“那就告诉他们真相！”高飞说道：“我不信这些大佬会纵容黑龙会，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 　　光顾家的势力就足以抗衡黑龙会，要是北方其他的几股势力愿意动手，哪怕是暗中相助，碾死黑龙会就像是碾死一只臭虫。 　　铃…… 　　顾佩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瞎了她一跳。 　　高飞很紧张，屁股上就像是按了弹簧，一下就站起来。快要睡着的叶定邦睁开眼睛，等着听电话的内容。 　　“别激动，肯定是找我的。” 　　顾佩拿起电话，对方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黑龙会准备报复，把大量武器散发给地痞、无赖，准备对普通民众发动袭击，引发北平城混乱。” 　　“喂，你是谁？”顾佩喊道。 　　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打电话的人和你说了什么？”高飞从顾佩的语气变化就知道肯定有事。 　　顾佩把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擦！”叶定邦破口大骂，对方说的内容很有可能是真的。黑龙会的报复对象果然选择了老百姓，只要有一家百姓遭难，高飞等人就会良心上过不去，认为是受到他们的牵连。黑龙会就是利用这种心理进行报复。 　　面对这种形式的报复，也很难进行防范，黑龙会都不确定他们具体把武器给了谁。就算拿到武器的家伙不行动，军火总是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真是太无耻了！”顾佩吼道：“要不要动员军队，就算不能抓到拿枪的家伙，也可以让他们不敢动手，争取一点时间。” 第400章 北平枪声 　　“看情况再说！”叶定邦说道。 　　顾家盘踞北方多年，北方各大势力犬牙交错，盘根错节。军队虽然不是顾家的传统势力，但是顾家想要调动军队，还是有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调动军队！”高飞和叶定邦意见相同。 　　顾家卫队和军队不同，顾家卫队待遇特别好，各方面都的远超军阀手下的军队。素质堪忧，把他们引进北平城，形势真的就失控了。他们就算手太长，也管到军队里，顾家也只能间接的起点作用。 　　“做为一个后备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叶定邦说道：“我感兴趣的是打电话的人，谁会这么好心提醒我们黑龙会的报复行动？他说一定就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会不会是黑衣社？”顾佩想来想去可能帮他们的只有黑衣社。也只有他们这时候会盯死黑衣社。 　　叶定邦想的更远，高飞为了以防万一，已经让兄弟们戒备。如果按照电话所说，他们要动员所有力量上街，警局或者是其他地方就很空虚，容易被袭击。 　　“调虎离山之计？”高飞明白叶定邦的意思，一旦把后备力量都发动出去，警局就危险了。就算他们再神勇，也不可能几个人就守住警局。黑龙会要是直捣黄龙，他们的小命就危险了。 　　更可怕的是这可能不是阴谋，是一招阳谋，摆明了就是要分散你的力量，让你分身乏术。最后再集齐力量进攻一点，做到一击毙命。 　　叶定邦深吸一口气，快速冷静下来。阳谋看上去无解，实际上有一个最大的破绽，就是要攻其不备，要是被突袭的目标有了防备，就算能成功，也会损失惨重。 　　“懂了！”高飞立刻心领神会，这就叫做默契。他和顾佩商量了一小会儿，立刻进行布置。顾佩负责调度安排，高飞负责观察。 　　夜深了，夜凉如水，月光翻飞如蝶。 　　高飞站在警局最高处，居高临下，俯视着警局周边的暗影。月光素白，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更加恐怖。 　　观察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没有发现有变化。高飞依旧神情冷漠。 　　叶定邦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要至他于死地的人随时可能冲进来杀他，在这种情况下，叶定邦居然睡着了。 　　呼呼…… 　　大概实在是太累了，叶定邦打起了呼噜，呼噜声在办公室回荡。 　　顾佩暂时离开，走之前有一个提议，她想让叶定邦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不走！”叶定邦直接拒绝了，警察局是北平最安全的地方，他不论去什么地方，都是黑龙会的目标，还不如就光明正大的留在警局。他还有另一个担忧，黑龙会如果找不到叶定邦的行踪，会不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睡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有一个人走进办公室，呼噜声立刻就停了。 　　“人呢？”走进来的是高小晴，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沓子照片，站的腰都有点疼，总算是把照片都洗出来。 　　“出了点意外，还要再忙一会儿。”叶定邦睁开眼问道。 　　“快四点一刻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高小晴说完一连打了三个哈欠。 　　叶定邦低声说道：“差不多该来了。” 　　“谁来？”高小晴一头雾水。 　　“你先睡会！这个给你，照片的底片一定要保存好。”叶定邦把的自己的两把佩枪中的驳壳枪给了高小晴。他只留下一把左轮手枪。叶定邦借着微弱的光亮，把照片看了一遍。高小晴拍的特别清晰，非常醒目，没一张都是证据。 　　如果到了要动用左轮手枪的地步，开不开枪关系不大。其实就是一层遮羞布，挽回一点自己的颜面。 　　高小晴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听到沙沙的声音，楼上好像有很多人在走动。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是和我说说，我心里没底，睡不着！”高小晴看到高飞和顾佩都不在，隐约猜到肯定有事。 　　“黑龙会要报复！”叶定邦大致的说了一遍，又闭上眼睛继续睡。危机即将到来，他却表现的更加淡定。 　　黎明前的黑暗是人意识最松懈的时候，这时候发动突袭成功率最高。换做是叶定邦，他也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进攻黑龙会。 　　高小晴无法保持淡定，走到窗口，外面无星无月，一片黑暗。 　　啪！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把高小晴吓了一跳。她百分百肯定是枪声，接着枪声大作，互相开了十几枪。 　　“开始了！”叶定邦说道：“离着窗口远点。” 　　高小晴回来拿上驳壳枪，在窗口前侧身藏着，观察外面的状况。 　　“不用紧张，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叶定邦闭着眼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远处的枪声很快就停了，短暂的安静了一小会儿，其他地方又传来枪声，像是收到信号，一起行动。 　　“好多枪声！”高小晴有点吃惊，北平城中居然发生这么激烈的战斗。 　　五分钟后，枪声达到最密集的程度，从四面八方传来，听起来和鞭炮声差不多。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佩快步走进来，在门口就说道：“真的被你说中了，黑龙会报复行动开始了！” 　　“你先喝口水！”高小晴倒了一杯水。 　　咕嘟……咕嘟…… 　　顾佩几口就把一大杯水喝完，放下水杯说道：“和电话里说的一样，黑龙会把武器发给了地痞，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们捣乱，把北平弄的越乱越好。第一声枪响是地痞想要抢劫一家票号。” 　　“现在什么情况？”叶定邦问道。 　　“打成一锅粥了，不过民众还没出现伤亡。只要有人敢动枪，立刻被剿灭。”顾佩说道：“有人在帮我们，还不止一股势力，再加上我们兄弟都有准备，目前还在控制之中。” 　　叶定邦能猜到其中一股势力肯定是偏门，他们肯定是最先收到风声的人。从黑龙会拿武器的人中肯定有偏门的耳目。 　　“另一伙儿人是黑衣社，出手特别狠，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第401章 警察局的枪声 　　黑衣社？ 　　叶定邦问道：“他们不是在保护张家？”黑衣社的这一举动耐人寻味，加上水谷源从黑衣社行动队手上失踪，叶定邦已经对黑衣社产生怀疑。所以这次顾家让人假扮黑衣社，叶定邦还表示支持。可就在这时候，黑衣社又突然出手帮忙，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做了亏心事，杀人灭口？”顾佩猜测道。 　　叶定邦说道：“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想用恐怖手段震摄住地痞，让他们不敢乱来。 　　对百姓来说，黑衣社肯出手是好事，不然这些人一起发难，就算警察有准备，也不一定能照顾到所有地方。 　　“咱们抓到活口吗？”叶定邦问道。 　　“当然！”顾佩打了一个响指，两个五花大绑的泼皮被押上来。 　　“哎呦，这个小妞也不错，大爷喜欢！嘿嘿……” 　　砰！ 　　高小晴直接开枪，子弹击中泼皮的膝盖，打碎了膝盖骨，泼皮直接就跪下了。 　　“臭女人你好狠，你……”泼皮刚骂了一句，看到高小晴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只要他敢再多说一个字，高小晴就打碎他的脑袋。 　　泼皮就靠好勇斗狠活着，可是遇到这么狠的女人，他们也心寒，这一枪基本就废了。 　　他们原本打定主意是什么都不承认，看警察能把他们怎么样，大不了就是关上一段时间。世道不好，有枪的人多了去了。就是死不承认，警察能怎么样？ 　　没想到碰到高小晴，上来就开枪，根本就不吃他们那一套。 　　“你们就是垃圾、废物、没用的人渣，像你们这样的人，死了都没有人替你们难过，反而有很多拍手称快。对我来说，你们就是臭虫，碾死你们轻而易举。” 　　泼皮经常被人这么骂，他们早都习惯了，可是这一次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脑门。 　　“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还能让你们多喘两口气。别和我讲条件，像你们这样的家伙还有很多个。”高小晴把所有都说清楚，让他们弄清楚状况。她知道地痞无赖都是些什么货色，真的会开枪。 　　“说，我们都说，只要你们留我们一条狗命！我们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地痞求饶了，被高小晴的杀气震摄住了。 　　另一个没挨枪子的赶快说道：“就算我们不知道，也能给你们打听清楚！” 　　“枪哪来的？”叶定邦开口问道。 　　两个泼皮这才注意到在后面桌子上还躺着一个人，他们不知道叶定邦受伤。在这种情况下还躺着，表现的很悠闲的人，一定是老大。 　　“一个漂亮娘们给我们的，她说和黑皮有仇！” 　　“杀人也是她指示的，如果我们不动手，她就要杀我们，我们是被胁迫的！”为了活命，他们开始推卸责任。 　　“漂亮女人？”叶定邦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千鹤？ 　　高小晴调转枪口，指着另一个人的脑袋说道：“说的再清楚一点！” 　　“我们几个就是街面上的混子，没有经济来源，什么赚钱的活都干。今晚有个人急匆匆的找到我们，说是帮他平事，出手特别大方，我们饿了几天了，就跟着去了。” 　　另一个人抢着说道：“我们被带到一个地方，看到来了好多人，都是‘老相好’，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我们就知道这事小不了。结果出来个妖艳的娘们，说要给我们武器，只要今晚开枪，就把家伙送给我们。开始没人相信，都以为她在开玩笑，可她真的给了我们武器。” 　　“她叫什么名字？”叶定邦问道。 　　“不知道，她好像是那伙人的老大。” 　　果然是千鹤，这个恶毒的女人终于露面了，忍耐了这么久，终于要交手了。 　　“有什么要补充的？”顾佩问道。没有话说就要把他们拖走，扔到号子里等着他们发霉烂掉。 　　腿被打断的家伙说道：“我还知道一点，说了能给我治伤吗？” 　　“没问题！”叶定邦答应了，治伤和治好不是一个意思。用纱布把伤口包起来，也算是治伤。 　　“这些家伙可是一大笔钱，拿在手里不踏实，我们就多了一个心眼，拿了家伙之后没走，躲在暗处观察，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那个女人带着一大群人走了，他们的老窝里只留了几个人。 　　“然后呢？”叶定邦知道他们的规矩，贼不走空。黑龙会已经露了富，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到了嘴边的肥肉？ 　　没受伤的泼皮还不想说，不停的向自己的兄弟使眼色，让他闭嘴。 　　砰！ 　　高小晴开枪，又是瞄准膝盖，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这小好了，兄弟俩都残了。这只是一个小警告，下一次就没有警告了。 　　“我们……我们……进去转了一圈，收获了点东西。”泼皮说的很委婉，他们在千鹤的窝里转了一圈，值钱的东西可没少捞，大洋、黄金、古董字画都弄出来了。只要等着风头过去，他们就发达了。 　　“那你们还开枪？”高小晴问道。 　　两个泼皮开始叫屈，他们真没想到作恶，只不过是捞的太多了，心虚怕引起怀疑，想着随便开几枪，就算事后追查起来，也好有个交代。可没想到好运都用完了，刚开两枪就遇到顾家卫队，兄弟全死了，只剩下他们俩。 　　“给他们好好治伤，以后坑你还用的到。”叶定邦对他们描述的财物不感兴趣，但是对他们描述的一副古画很感兴趣。 　　他们看不懂的画的内容，以为非常值钱，因为画藏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要不是他们经验丰富，差点就错过了。是从那个妖艳女人的房间搜到的。 　　叶定邦对画的内容很感兴趣，根据两人描述，画上的内容很恐怖，像是地狱一般的场景，有很多人死的很惨，看的人心里发毛，脖子后面冒凉气，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 　　根据他们的描述，根本就不是一副古画，很少有人画这些东西。问题是千鹤收藏这么一副画是什么意思，她的行动和这副画有关系？ 第402章 神枪手高飞 　　“你们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高小晴问道。 　　“我们藏在……” 　　“等会儿再说！”叶定邦说道：“把他俩分开审问，让他们说出埋藏地点，如果有出入……”叶定邦使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两个泼皮被拖了出去，过了不到三分钟，顾佩就拿到埋藏地点，在一处民巷中。 　　“我立刻派人去取！”顾佩说道。 　　“等等再说，先进行保密。”叶定邦不想分散人手，既然其他知情人都死了，两人都在控制中，埋藏地点又很隐蔽。那就可以从长记忆，心急吃不恶劣热豆腐。 　　千鹤现在还不知道老窝被抄了，叶定邦很想看到她的脸色，一定会被气歪了。 　　外面有零星的枪声传来，最激烈的阶段过去了，正在对付漏网之鱼。 　　“都离着窗户远点，找一个安全……” 　　嘭！ 　　叶定邦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枪响。听惯了手枪的声音，能听出这是长枪。 　　高飞一直待在三层上的阁楼，抱着长枪来回巡视，还真的让他等到了，一伙人鬼鬼祟祟靠近后院围墙，他们没有立刻翻过围墙，先观察了一会儿，这伙人明显不怀好意。 　　距离再加上光线微弱，只能看到几个模糊人影。肯定是先头部队，来试探警局的底细。简直就是来送死，这个距离高飞保证弹无虚发。 　　一枪放倒冲在最前面的家伙，高飞快速拉动枪栓，弹壳抛出，又推了一颗子弹进入枪膛。 　　嘭！ 　　第二枪击中正在翻墙的人，中枪的家伙直勾勾的从墙头栽下来，摔在地上就不动了。 　　高飞正在瞄准第三个目标，对面反应过来开枪反击，枪口喷出的火焰暴露了高飞的位置。这些家伙立刻进行火力压制，清一色的驳壳枪，对着窗口设计。 　　啪啪啪…… 　　子弹打碎玻璃，有一颗子弹擦着高飞脸颊飞过。高飞都没动，瞄准第三个目标扣动扳机，又一个应声倒地。 　　开枪之后，高飞迅速压低身体，躲在窗边墙后。 　　高飞拉动枪栓抛弹壳，背靠着墙壁，能感觉到子弹打在墙面上，能感受到微微的颤动。 　　在这么密集的火力下，高飞无法观测外面的情况，只能靠听觉确定枪手的大致位置，在心中先瞄准目标。 　　高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找到对方开枪间隙，闪身瞄准开枪射击，一气呵成，整个过程在一瞬间完成。 　　嘭！ 　　又一个家伙应声倒地，这一枪完全是估打，竟然也命中了目标。 　　弹仓中还有一颗子弹，四枪四中，高飞对自己的枪法还算满意。 　　最后一颗子弹被推进枪膛，外面的家伙总算明白他们的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在一处开阔地带没有任何掩体的情况下和人对枪。 　　这些家伙被打蒙了，在他们的预计中警察就是一群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掉，轻松完成任务。 　　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刚进入警察局，连办公楼还没碰到就损失四个兄弟。 　　躲在暗处的一个家伙拿出手榴弹，三楼的高度，还能扔上去。 　　嘶…… 　　高飞感觉到不对劲，探头看到准备扔手榴弹的家伙，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击中目标，手榴弹没扔出去，掉在地上。 　　轰！ 　　旁边的几个家伙倒霉了，被手榴弹炸翻，趟在地上直哼哼。 　　“小样的，就你们几个杂碎还想和我斗！”高飞很有成就感，再次证明姜还是老的辣，他宝刀未老。 　　高飞一边观察一边上子弹，快速的往弹仓中压了五颗子弹。这群家伙不敢冒然闯入，又退了回去，躲在院墙下，留下几个伤兵。 　　“可怜的娃娃，哼哼的声音再大点。”高飞不再开枪，等待着他们的下一次攻击。 　　警局大院再次安静下来，安静的有点诡异。 　　“你们废物！”千鹤很想毙掉这几个家伙，简直有辱武士道的威名，这么多人打不过对方一个人，弄的死伤惨重，行动第一步就不顺利。 　　一名手下赶快说道：“组长，有点不对劲，不像是普通警察，可能走漏了消息，他们有了准备。” 　　“理由？”千鹤冷着脸说道。 　　“从您把武器发给那些泼皮无赖开始，就有点不对劲。您的计划很不错，可是战斗时间太短了，交火时间没有超过二十分钟，街头上还多了巡逻的队伍，明显分属于不同势力，但是互相之间很默契，没有爆发冲突，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重点！”千鹤同意这一点，人都是临时找来的，没有时间进行甄别，很容易混入内鬼。地痞泼皮中有很多都和偏门有关系。中间又有时间差，反正死活和黑龙会无关，都是炮灰。 　　“北平的警察使用的长枪都是老套筒或者汉阳造，可听刚才的枪声明显不是，有可能警察收到消息了。” 　　千鹤迟疑了一下，如果警方有准备，她的报复行动付出的代价要再大一点。 　　“一起上！”千鹤还是咽不下心中的恶气。楼顶上只有一个人，如果有准备，应该是一群人。 　　楼顶上的可能是高飞，北平警局所有人的资料黑龙会都有，有这种枪法的人不超过五个。 　　千鹤分析出楼顶狙击点有一个很大的弊端，虽然高处视野好，但是射界狭窄，只要冲到主楼近处就没有办法瞄准射击。并且步枪射速低，三面同时进攻，伤亡会降到最低。 　　“出击！” 　　千鹤一声令下，三支行动队同时出击，前门一支，后门一支，侧面一支。 　　前门行动队直扑前门，他们距离办公楼最近，每个人手里都是二十响盒子炮，火力凶猛。 　　侧面的行动队要翻越叶定邦的法医室，从房顶下来要废点事，踩的房顶上的瓦片咔咔作响。 　　后门这一支翻过院墙就行，地上倒着的几个倒霉鬼还在哼哼，被人抬着仍出院墙。 　　三支行动队人数接近一百，黑龙会临时能动员的有声力量都在这了。千鹤也是要破釜沉舟，必须要杀两个人才能解心头之恨。 第403章 死神收割 　　“小兔崽子，总算来了！”高飞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放下步枪，抽出两把驳壳枪，双手倾斜，居高临下扫出一个伞面。 　　啪啪啪…… 　　立刻有五六个人被扫倒，这些家伙队形太密集了，根本就不用瞄准。 　　行动队立刻还击，高飞被彻底压制。一颗手榴弹直接扔进来，砸在高飞脚下。 　　“我擦！”高飞撒腿就跑。 　　轰！ 　　手榴弹爆炸，整个房顶都在摇晃。 　　前门也开始了，这些家伙直接从门口冲进来。 　　啪啪啪…… 　　高小晴和顾佩同时开火，她们很少有开枪的机会，这一次总算可以过瘾。两人虽然都是女人，但是受过类似的训练，只是有点慌乱。 　　叶定邦就躺在桌子上看着，两个女人开枪的姿态帅极了。 　　前门地形狭窄，冲在最前的人被乱打倒。两人开枪之后赶快藏到安全处。 　　“我干掉三个！”顾佩很得意。 　　“我也有三四个！”高小晴的手还有点抖，毕竟她射击的目标是人。 　　行动队互相掩饰着还击，子弹打碎了窗户，破碎的玻璃四射。 　　两人只是前戏，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 　　前后两支行动队都受到攻击，只有侧面的行动队平安无事，这些人站在院子里，反而有点慌了。 　　虽然前后的还击都不猛烈，但是警察知道他们要来，怎么可能不安排人手？ 　　侧面的行动队看着黑漆漆的窗户，心里非常的不踏实，总觉得下一秒钟会从窗口射出密集的子弹。 　　这些人还聪明一点，先找好藏身处，再慢慢的靠近。 　　近了……更近了…… 　　距离目标办公楼的距离只有十几米，还是没人开枪。手榴弹都可以扔进去了。 　　“准备！”队长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先扔手榴弹进去，求一个心安。 　　刚有人拿出手榴弹，枪声响了，盒子炮一通扫射，有两人躲避不及，中枪倒地。 　　警局里除了叶定邦等人，还有几个值班人员，都被安排在侧面，火力最凶猛。 　　千鹤躲在后面恨的咬牙切齿，这么密集的枪声，说明警局里的人早有准备，这次行动讨不到便宜。 　　“让预备队准备，全都压上去！”千鹤已经着魔了。他的眼前浮现出叶定邦的形象。这时候叶定邦一定在冷笑，在嘲笑她的无能。 　　枪声已经持续了近十分钟，对黑龙会很不利，附近的巡警和其他人听到警察局里的枪声，肯定会赶过来支援。 　　“给你们五分钟，必须要冲进去！”千鹤下了死命令，这次行动不能无功而返。 　　啪啪啪……轰…… 　　枪声更加激烈，枪声夹杂着的手榴弹爆炸的声音。警局办公楼外围被打得一片狼藉。墙壁上都是弹孔，没有一扇窗户是完整的。 　　高飞从炸的半塌的阁楼上下来，在三楼继续射击，他要做的是拖延时间，让三支行动队和后续增援的都停留在空旷地带。 　　黑龙会行动队的素质表现出来，高飞被一枪击中肩膀，这些家伙的枪法太准了。 　　高飞咬着牙还在坚持，还差一点就能成功。他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开枪射击。 　　前门的情况也不太好，顾佩和高小晴被火力压制，都没有再次开枪的机会。侧面最轻松，因为人手最多。 　　“看来我要喊两声了。”叶定邦大声吼道：“千鹤，我知道你在，我等你呢，怎么还不来？”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很快就传到千鹤耳中。 　　“他知道我？”千鹤原本还在怒火中烧，听到叶定邦说出她的名字，迅速冷静下来。甚至心中还有一点不安，这小子都知道了什么？ 　　叶定邦停顿了几秒钟，又大声喊道：“千鹤，你办公室里放那些东西有什么用？那副地狱图是有什么意义吗？我有点看不明白。” 　　千鹤坐不住了，叶定邦怎么知道地狱图，她的办公室被偷了？ 　　“怎么可能！”千鹤要抓狂了，叶定邦就算是神算，能处处占到先机，动手也快。既然叶定邦都说了，东西肯定落在他手里。 　　“给我杀了他，不择手段！”千鹤疯了，愤怒的咆哮道。她握着枪要亲自上阵，从前门攻击。 　　“组长，你不能去，这是激将法，他就是要让你发火。” 　　手下倒是个明白人，可是他不知道叶定邦和千鹤的过节。这也是阳谋，千鹤一定会上钩。 　　千鹤咬牙切齿的说道：“谁要能冲进去杀了叶定邦，我送他回东瀛，赏大黄鱼两根！” 　　既然叶定邦在里面，顾家大小姐肯定也在。千鹤把顾佩设为次要目标，同样是赏两根大黄鱼。 　　过了今晚，黑龙会和顾家是彻底撕破脸皮，有顾佩在手，就有了谈判的本钱。 　　黑龙会的人这下疯了，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回家，两根大黄鱼能让他们在家乡生活的很幸福。 　　他们刚才还不想送死，这会儿再看警局大楼就像是在看黄金。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黑龙会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一窝蜂的冲向警局大楼，有价值的人头只有一个，他们都想提前退休。 　　高飞停止射击，躲在墙下说道：“叶定邦这是刨了你们祖坟了，还是抢了你们媳妇，至于这么拼？” 　　顾佩和高小晴也撤退到安全地方，计策成功，下一秒钟就看战绩了，看看能收割多少。 　　三路人马距离警局大楼越来越近，冲在最前面的人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嚓！ 　　马克沁重机枪子弹上膛声。 　　前面的人感觉到不妙，但是只能往回冲，后退一样是死。 　　哒哒哒…… 　　大楼三面喷出火舌，重机枪的子弹扫过，直接把冲在最前面的人打的粉碎。后面的人刚停下脚步，子弹就射进了他们的胸口。 　　在这么一小块范围里集中了这么多人，简直就是送死，重机枪的子弹能穿透好几个人。 　　马克沁重机枪扫了一圈，警局大院里在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三支行动队全军覆没，没有一个幸存者。 　　千鹤石化了，就这么……没了…… 　　黑龙会在北平的行动队在两分钟里就报销了。 第404章 一地尸体 　　马克沁重机枪再次展现出残暴的一面，它自从1883年诞生以来，就收割了无数人的性命。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供弹链上的子弹才打了一半，警局院子里再也没有活人。 　　子弹打在身上，立刻冒出一股血雾，子弹穿透人体打在墙上都能冒出火花。基本上中枪就死，就算四肢中枪，伤口也会流血不止，接着再挨一枪就死透了。 　　枪声戛然而止，灯光亮起，雪白的灯光刺破黑暗，把外面照的分毫毕现。 　　倒在地上的个别尸体还在冒烟，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死寂。 　　叶定邦喊道：“千鹤你还在吗？我等你呢！”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一夜叶定邦专治各种不服。 　　千鹤只剩下身边几个人，黑龙会在北平的势力彻底衰落。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对叶定邦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几分钟的时间里灭了黑龙会的行动队，实在是太恐怖了。 　　“叶定邦！”千鹤怒视着警局办公楼，叶定邦就站在里面，可是她无可奈何。 　　“组长，我们撤吧！”手下拉着千鹤就要跑，这么大的动静，附近巡逻队肯定正在赶过来，只要形成包围圈，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组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还有机会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千鹤握紧拳头，狠狠的给墙面来了一拳，这一次她输了，输得很彻底。在叶定邦面前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她的所有行动的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的。自以为声东击西能奏效，能分散叶定邦的力量，没想到对方调了三挺马克沁重机枪，直接扭转了劣势。 　　“该死！”千鹤意识到自己犯了很大一个错误，根据情报友好医院就发现了马克沁重机枪，她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没有合适马克沁重机枪的下落。如果意识到有这种重火力，她应该更加慎重一点。 　　“把手榴弹给我！”千鹤要亲自出手。 　　“组长，你想干什么？”手下还以千鹤打算发动自杀式袭击。 　　“给我！”千鹤吼道。 　　手下赶快把手榴弹交给千鹤，她的眼神太恐怖了。 　　“我还没活够，你去开车，到警局前门等我！” 　　千鹤拿到手榴弹，快速移动到警局前门，距离办公楼最近的位置。 　　“千鹤，你不是被气死了吧，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和你再战个三百回合！”叶定邦越来越得意。 　　千鹤听声辨位，确定叶定邦所在的位置，后退几步，拉下导火索，把手中的手榴弹扔出去。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进了叶定邦所在的办公室。 　　轰！ 　　弹片横飞，炸毁了部分照明灯。 　　真男人敢于正视爆炸，手榴弹落在面前都面无惧色，临危不乱，连动都不动一下。 　　叶定邦心中是在咆哮，老子才不想表现硬汉气质，哥们是动不了好么！ 　　爆炸产生大量的碎片，落了叶定邦一身。 　　还好是有惊无险，这些碎片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顾佩和高小晴这才想起桌子上躺着个人。两人赶快冲出来，清理掉叶定邦身上的杂物。 　　“刚才太危险了，你怎么也不躲一下？”高小晴问道。 　　“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叶定邦很淡定的说道：“一颗手榴弹而已，还伤不到我！” 　　顾佩直接说道：“他要是能跑早跑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想！” 　　嘭！ 　　高飞开枪了，他锁定千鹤，几乎是在爆炸的同时开枪，子弹似乎击中千鹤。 　　负伤的千鹤踉踉跄跄的上了车，侥幸存活下来的几个人开车逃窜。 　　高飞拿过步枪，对着远去的车辆连开数枪，五发子弹全部命中，车摇晃了几下，继续往前开，超出了射程。 　　“呸，算你们跑的快！”高飞往楼下看了一眼，一地的尸体。之前可能还有能喘气的，这会儿都死透了。地面都被血水浸透，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会成为凶地。 　　附近的巡逻队赶回来，看到门口的尸体，吓得大惊失色，还以为警局出了意外。 　　“什么人？”高飞拎着步枪出现在办公楼门前，确定是自己的人，这才放松下来。 　　“高警长，这是什么情况？”巡警都吓傻了，这些人死的太恐怖了。 　　警局的阁楼塌了一半，窗户都碎了，一扇完整的窗户都没有，还有被炸过的痕迹，简直就是经历了惨烈的战斗。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武器，这伙人也不是一般善茬。要是让巡警和这些人遭遇，倒在地上肯定是巡警。 　　巡警看高飞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一定是神探提前察觉到了什么，进行了布置，才能杀的尸横遍野。关键是他们都毫不知情，警长就靠着几个人就渡过了这次危机，要是被这些人冲进办公楼里…… 　　“顾小姐呢？”顾家卫队的人到了，看到这个惨状，也是吓得一身冷汗。 　　“都在里面，好着呢！”高飞让兄弟们收拾现场，他也担心办公室里的情况。 　　高飞和顾家卫队的人走到门口，顾佩和高小晴已经在收拾，把玻璃碎片清理出来。 　　叶定邦困的不行了，他硬挺着要听最后的消息。 　　“我打中了千鹤，但是可能不致命。”高飞有点自责，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错过了。再想杀死千鹤，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千鹤是一个非常恶毒的女人，她一定会报复，会不择手段的复仇。 　　被报复的目标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可能牵扯到家人和朋友，甚至是参与行动的所有人。 　　叶定邦也不能怪高飞，射击情况不好，能打中千鹤已经很厉害，这次就当给千鹤一个教训，北平不是黑龙会的地盘，太猖狂了就要倒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叶定邦让高飞把握好机会，把黑龙会的势力扫荡一遍，最好能连根拔除。 　　“我去安排！”高飞很困了，还得干活。 　　高小晴说道：“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累坏了。” 　　“就在办公室睡吧！”叶定邦相信现在的警局绝对是北平城中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第405章 平静的北平 　　“那我就睡会。”高飞困的不行了，往他的椅子上一躺就睡着了。 　　顾佩叫来顾家卫队的人，让他负责处理现场，收集城里的信息，再派出一队人去收拾黑龙会。 　　东方鱼肚发白，天总算要亮了。 　　对北平百姓来说，这是最漫长的一个夜晚，先是一声巨响把他们惊醒，过了一会儿似乎没什么事，刚平静下来，外面又响起枪声，差点以为洋鬼子又打回来。 　　等到天亮，枪声停了，百姓总算松了口气。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北平的老百姓最近这些年可是没少受战火洗礼。 　　有胆大的早早就打开门，冲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找到了枪战现场。地上还有血迹和子弹壳，尸体已经不见了。 　　看到有人聚集在一起，立刻就凑过去，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群人。 　　“听说是抢银行那伙贼人不死心，又想要闹事，结果被警察给收拾了！” 　　“不可能！就土匪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感觉至少有几百人，到处都在打枪！” 　　“到底和张家银行有没有关系？我今天还要去取钱。那可是七块大洋！” 　　“张家这些倒霉催的，老百姓信任他，才把钱存在张家银行，结果这些断子绝孙的家伙给换成了假大洋。” 　　“钱肯定能取出来，顾家准备要接手银行，有了这个金字招牌，一个铜子都少不了你的。” 　　“还是说打枪的事，我听说也有顾家的人，还有警察和偏门。这得什么人这么倒霉，被这些主盯上了。” 　　“我有点小道消息，就看你们信不信了。” 　　“有话就说，别在这吊人胃口。”众人一起鄙视这个故意调人胃口的家伙。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这人说道：“我听说和东洋人有关，这些小矮子图谋不轨，想要干坏事，结果昨晚就被收拾了。咱北平这水深的很，小鬼子整不明白。” 　　“活该！我早就知道这些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晚成祸害。还盯上了咱的山东，这不是找死。” 　　“他们就希望玩阴的，阴狠的厉害，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被教训了。” 　　“昨晚那声爆炸太吓人了，我还以为张家坏事做多被雷劈了！” 　　…… 　　全城每条胡同都有这么一群人在议论，全城的大混乱并没有出现。北平的老百姓表现的很淡定，毕竟是帝都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只要不伤到百姓，他们乐于当一个看客。 　　在没有看到报纸的新闻，他们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根据道听途说的内容再加上一点想象力，推断出事情的‘真相’。 　　换一个角度来说，百姓是历史的见证者。他们知道的不一定是真相，他们只是相信了自己认可的‘真相’。 　　偌大一个北平城，只有少数的人知道真相。 　　顾老爷子早早起床，在阳台上打了一套太极，舒展完筋骨后，在餐厅吃早饭，高小晴洗出来的照片就出现在顾老的饭桌上。 　　原本是很影响食欲的内容，顾老爷子一边吃饭，一边一张一张的看完了。 　　“把这些照片复制上几套，扔给几个老家伙看看！”顾老爷子有点生气，安逸日子过的有点长了，丧失了基本的警惕。小鬼子就在天子脚下，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做了这么多事，他们居然都不知道。 　　“小姐什么情况？”顾老爷子擦擦嘴问道。 　　“小姐一晚上有惊无险，处事果断，临危不乱，真是能干！” 　　顾老爷子点点头，手指放在照片上。这张照片的左下角有叶定邦的侧脸。 　　“继续筹集资金，尽快搞定张家银行。” 　　顾老爷子决定支持顾佩的行动，先收买人心。 　　张家人总算可以松口气，真是世事无常，昨晚张士维一家人还是百姓们唾骂的对象。晚上出了这么多事，替张家转移的了注意力，人们都在讨论爆炸和枪战。 　　张士维不相信这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设计。只是他猜不出是谁，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兄弟们辛苦了！”张士维发现身边的黑衣社队员一夜未睡，想套个近乎，可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银行没了，张家的根本没了。北平这地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只能搬家，找一个偏远的地方继续生活。张家还有一点积蓄，足够一家人能舒舒服服的过完一辈子。 　　有一点张士维想不明白，他和黑衣社没有任何交情，黑衣社的行动队怎么会来保护他？ 　　昨晚还有枪声，有不开眼的小贼拿了枪之后想要替天行道，替百姓宰了张士维，一定能博个好名声。 　　计划是不错，可惜连大门都没碰到，就被黑衣社的枪手一枪爆头。 　　…… 　　中午时分，高飞迷迷糊糊的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听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叫骂。 　　“你们什么意思？我就在这工作，连我的办公室都不能进，你们也太欺负人了！”黄秘书叫骂道。 　　听到警局出事，黄秘书早早赶来，看到高飞手下的警探正在处理尸体，死尸堆积成一座小山，地面都被染成血红色，这是地狱中才能看到的景象。 　　幸亏昨晚她没留下，昨晚一定很恐怖。黄秘书做梦都想不到高飞能做出这种事，她心有点凉了，周局长就算回来，也肯定不是高飞的对手。 　　门口有几个记者，想要采访黄秘书。她连话都不敢说就跑回警局办公楼，进门就看到马克沁重机枪，黄秘书被吓了一跳。 　　楼内都是顾家卫队，自己的办公室也回不去，只能在指定区域等着。 　　一上午什么都没干，坐的屁股都疼。黄秘书终于暴发了，她想要回自己的办公室。 　　“让他上去吧！”高飞睡眼惺忪的走到办公室门口，他说话顾家卫队会听。 　　黄秘书走到楼梯口抱怨道：“你看你们把警局弄的乱七八糟，修葺要花多少钱，局里可没多少经费了。” 　　“放心，不会动你的小金库。钱我有办法！”高飞看她这么着急，肯定是回去检查账本。 　　目送着黄秘书上楼，高飞都没想到鬼市的案子会牵扯出这么多事，北平都打的乱成一团。等处理完眼前的事，该给鬼市人头案一个交待。 　　到底是谁把人头和假大洋扔到鬼市的？这个人必须要找出来！ 第406章 战后统计 　　高飞目送着黄秘书上楼，轻轻的哼了一声。这个女人越来越显眼，就快要隐藏不下去，暴露只是一个的时间问题。 　　“我看你还能装多久？”高飞之前认为黄秘书是周局长的心腹，是周局长的铁杆。两人之间还有利益纠缠，所以她死心塌地的跟着周局长。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黄秘书也有自己的私心。 　　“爸，你在看什么？”高小晴醒了，发现高飞一直站在门口。 　　“没什么，和熟人打个招呼。你睡的怎么样？”高飞不想女儿牵扯其中，黄秘书的嫌疑越来越大，她有可能是黑龙会的核心机密《零计划》中的一环，之前周局长心腹的惨死就和他有关。 　　昨夜又累又困，让人精疲力尽，只不过睡了几个小时，也就稍微恢复了一点。警局里条件不好，睡的也不舒服，浑身酸痛。“睡的还行，我出去买点吃的，等一会儿大家醒了肯定肚子饿。” 　　“我闺女真会照顾人！”高飞很欣慰，可是眼前这种状况，还是不要离开警局，外面的食物有可能被下毒，出去还有可能被打黑枪。 　　“那我的工作……”高小晴还想回报社，出了这么大的新闻，必须要写一篇报道。 　　“报社也不安全，你不想报社收到炸弹的吧？”高飞说道。 　　他当然不会告诉女儿报社不太安全，有黑衣社的背景没人敢惹，可是现在黑衣社态度不明，还是暂时离着远一点。 　　高小晴打消了回报社的念头，她给主编打了一个电话，对方非常客气，只要高小晴交上报道就行，对工作地点没有任何要求。 　　放下电话，高小晴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主编对她太好了，好的有点不对劲，其他人不上班可是要扣工资，她直接旷工都没事。 　　“爸，你是不是和我们主编说过什么？”高小晴问道。 　　“我又不认识你们主编，再说了，我就是一个警察，我说话又没什么份量。”高飞还是没说实话。 　　“你肯定有什么的瞒着我！”高小晴了解父亲，他的表现就是有点心虚。 　　“你们在说什么？”顾佩也醒了，走了两步，身上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高小晴撇了高飞一眼，低声说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顾佩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询问关于昨晚的损失情况，有没有人员伤亡，关键是有没有百姓受伤。 　　顾家早就做好数据归纳，直接交到顾佩手中。 　　昨晚在友好医院爆炸之后，发生大小战斗三十余起，因为提前有准备，并没有出现重大伤亡。在拘捕匪徒的过程中，有6名巡警和2名卫队成员受伤，只有一人身受重伤，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百姓没有人死于枪伤，只有几人受到惊吓，期中一名老人惊吓过度死亡，正在准备后事。 　　战斗共收缴长短枪支近七十支，还有少量武器流失，正在追索当中。少数落网之鱼正在追查当中，尽快核实身份，抓捕到案。 　　黑龙会总部被暂时查封，钱物全部被封存，负责人熊本山昭被限制出城，随时接受警方传唤。对于昨晚发生的一系列时间熊本山昭拒绝承认和黑龙会有关联。 　　高飞一点都不意外，熊本山昭就是个幌子，名义上是黑龙会的负责人，实际上就是一个摆设。千鹤才是实际掌权人。 　　对于千鹤的搜查还在进行中，巡警已经找到千鹤遗弃的车辆。车内血迹斑斑，推测有多人负伤。在不远处发现一具尸体，怀疑为车内人员，可惜死者并不是千鹤。 　　至于警局内的战斗，共击毙武装份子一百零九人，全部为二十岁至三十岁左右的青壮年。使用的武器全部九成新，少数武器没有射击过。枪身上编号都被磨掉，是鬼市上交易的最顶级军火，价值不菲。所有武器都已经等级造册，储存在警局地下一层牢房里，有顾家卫队看惯。 　　尸体已经集中起来，下午准备运出城挖坑掩埋，天气热了，这么多的尸体不处理，容易引发瘟疫。 　　这批武器又是警察的了，顾家看不上这批军火，马克沁重机枪扫射的威力给高飞留下深刻印象，火力太猛了。他心里痒痒得，也想攒点钱，给警局来两挺，到时候谁还敢来找麻烦。 　　报告人特别强调了一点，有一群不怕死的家伙想要袭击张家，被打死在门口，天亮了都没有人收尸。被黑衣社的人用草席子裹着，扔到了郊外乱葬岗。 　　高飞听得频频点头，顾家人就是厉害，报告相当详细，包含了所有细节。回头再看看自己的手下，几个人正笑眯眯的看着死者的遗物，估计值钱的东西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还有什么补充的吗？”顾佩问道。 　　“老爷对您昨晚的行动非常满意，称赞您巾帼不让须眉，是女中豪杰！让老爷子在老朋友面前非常有面子。” 　　顾佩笑了，能得到老头子的夸赞还是很得意。 　　高飞问道：“百姓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产生恐慌？” 　　“比预计的还要平稳，天亮之后，部分民众自发的在张家银行排队，等待领取补偿款。”百姓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不关心谁和谁杀来杀去，只要不动他们的钱就不会有事。 　　顾佩担心资金的问题，如果挤兑的人太多，资金断裂，储户肯定会闹事。 　　“这一点无须小姐担心，资金已经到位，还有结余。”除了顾家，还有北方其他几大家族也出了一些钱，他们都不想看到北平大乱。 　　他们是在还人情，要不是顾家提醒，他们还不知道家族被黑龙会渗透。经过内部调查，已经找到了潜伏人员。虽然只是些小虾米，但是落到他们手里，多少能榨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高飞主动走到窗口，才看到大门口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最前面的都是记者，可是非常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吵着要见负责人。 　　警局门口的尸体堆太有压迫感了，他们都老老实实的等着，警方肯定会给他们一个解释。 第407章 软肋 　　叶定邦一口气睡到中午，他被饿醒了，实在是太困了，修理办公室都没把他吵醒。 　　伤口还是很疼，但是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只不过胸前扩散出的瘀血特别吓人，胸口的皮肤都青紫色。 　　“喂，有没有人？”叶定邦先自己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多大问题。 　　到目前为止，呼吸正常，心跳和脉搏都很正常，没有发烧，也没有咳嗽，更没有出现幻觉，没有任何感染症状。 　　“你醒了？”顾佩跑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晚上的战斗打烂的窗户和家具都没有修理的必要，索性就当作是燃料。顾佩弄了一个铁炙子，索性吃起了炙子烤肉。 　　炙子烤肉做法很简单，只要把肉腌制好，在炙子上烤熟就能吃。顾佩为了犒劳大家，直接弄了几头猪，谁饿了都能吃。 　　叶定邦吃了两碗烤肉，还喝了一点酒。躺在桌子上晕乎乎的，一会儿又睡着了。 　　等他再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迟疑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到了丽都。 　　身上的伤口都处理过，经过包扎固定，保证断掉的肋骨不会位移。断掉的肋骨不是很疼了，倒是肌肉酸痛，胸口的皮肤火辣辣的疼，至少要持续两天的时间。 　　躺在床上，叶定邦有点不敢相信，只是临时计划的报复行动，居然能消灭了黑龙会摆在明面上的力量。 　　千鹤这时候在干什么？ 　　叶定邦把自己换成千鹤，如果千鹤还在掌权，可支配的力量少的可怜。如果想要翻盘，千鹤会不会动用零计划的成员？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彻底消灭黑龙会还很困难。以后斗争双方形势发生变化，叶定邦到了明处，黑龙会到了暗处。 　　床头摆着电话，叶定邦拿起来，接电话的是顾佩。五分钟后，顾佩和高小晴一起出现在门口。 　　“我睡着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吧？”叶定邦问道。 　　“没事啊，都挺好。”顾佩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张家银行的问题已经完美解决，顾家兑付了所有储户的存款。顾家彻底接手银行，新银行很快完成重组，重新开始的营业。让储户恢复信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顾家有信心，顾家信誉比张家强多了。 　　至于老百姓，都在议论友好医院大爆炸和街头枪战的事，部分被害人家属到警局要求调查真相，抓捕凶手，给死者一个交待。 　　高飞还是抽空见了记者，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内容，土匪火拼引发爆炸，残余势力想要在北平城中搞事，被全部歼灭。 　　尸体就摆在面前，记者也只能相信事情就是这样。让记者自己调查，查来查去查也查不到线索。牵扯太大，所谓的消息灵通人士都选择闭嘴。 　　叶定邦心里还有点成就感，轰动北平甚至整个北方的事件中，他起了主导作用。他感觉到一种力量，甚至有能力改变历史的走向。至少用行动让黑龙会知道，华夏不好惹。 　　问完了这些事，叶定邦就问起了家人，家人是他唯一的软肋。 　　“你的家人都很安全！”高小晴说道：“武杠子在暗中保护你的家人，还有顾家卫队和偏门的人。” 　　“我想见一见我的家人，顾佩安排一下。”叶定邦必须要解决后顾之忧，才能专心应付下一阶段的工作。 　　“半小时候到！”顾佩立刻出去安排。 　　“你怎么样？”叶定邦担心高小晴的心理，发生了这么多事，又看到大量的尸体，对她来说是不小的刺激。 　　高小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有一点难过，没能救下那些病人，他们到底都不知道真相。” 　　这段时间她正在考虑一件事，光靠记者用笔尖来揭露黑暗显然不够。记者报道的只能是发生过的事，想要阻止悲剧发生，只能是警察，她想要加入警察，和叶定邦一起对抗黑龙会。 　　叶定邦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没理由阻止你，但是你最好和高警长商量一下，他干了一辈子警察，建议很有用。” 　　高小晴猜到高飞不会同意，她需要点时间才能改变老爸的想法。 　　两人闲聊了一会，房门突然被打开，叶子冲即进来。 　　叶子看了叶定邦一眼，就参观起了房间，很不满的说道：“你住这么好的房间，难怪你都不回家！太奢侈了，我听说睡一晚要好几个大洋。” 　　叶定邦狠狠的瞪了叶子一眼，作为一名学生，既然知道丽都酒店房间的价码，说明叶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的儿啊……你没事吧……”叶大妈快步走进来，眼睛发红，很担心叶定邦的状况。 　　“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实际上伤的并不严重。”叶定邦赶快解释，不然老妈可能会哭出来。 　　老叶板着脸说道：“大丈夫为国尽忠当马革裹尸，这点小伤算什么！” 　　叶定邦知道老爹很关心他的伤势，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叶子问道：“医院爆炸的事还有警局那些事都和你有关？” 　　顾佩抢着说道：“在叶定邦的谋划下，我们成功的进行了反击，给予黑龙会重创。” 　　“不能骄傲！”老叶称赞道：“乘胜追击，最好把这帮家伙都赶出北平。” 　　“我就是要和你们说这事。”叶定邦说道：“我担心对手会用你们来要挟我，所以我打算把你们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可能要在那边生活一段时间。” 　　“去什么地方？”老叶问道。 　　“我在山里交了几个朋友，绝对可以信的过，山里空气也好……” 　　叶定邦还没说完，老叶就说道：“不用说了，我们去。你好好干你的事，我们不拖你后腿。” 　　叶大娘说道：“可叶子她就快点要考试了。” 　　“我不用你们操心！”叶子很得意的说道：“这次我肯定考上，你的那些仇人想找麻烦也找不到我！” 　　“别胡闹！”叶定邦呵斥道：“这事你必须听我安排，这伙家伙很难对付。” 第408章 张士维现身 　　叶定邦是真的怒了，叶子胆大，唯恐天下不乱。可是这事关系到身家性命，容不得她胡来。 　　叶子也吓了一跳，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哥生气。 　　“别闹了，这事听你哥的。”叶大妈知道事态严重，必须要听儿子的。 　　顾佩说道：“其实可以和我住，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叶子眼前一亮，她很想去顾家，想亲眼看看大名鼎鼎的顾家有什么特别之处。结果叶老爷子说道：“就不麻烦顾小姐了，我们还是听他安排。” 　　既然老爷子都开口了，叶子只能乖乖的进山。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叶大妈不停的向叶定邦使眼色，两个姑娘都很好，不能辜负人家。 　　叶老爷子知道儿子伤的并不重，眉头立刻舒展，只坐了一刻钟就要走。进山是大事，家里要收拾一下，还要和邻居打个招呼，关照一下宅子。 　　顾佩安排卫队和武杠子等人一起护送，一定要亲自见到山豹子兄妹。叶定邦还安排了一队巡警在暗地里护送，要做到万无一失。 　　在这种安排下，黑龙会就是想要报复都没机会。进山之后就是叶定邦的地盘，山前镇有老枪守着，黑龙会是一根针都插不进来。 　　叶老爷子对叶定邦的安排非常满意，山中温度宜人，风景如画，空气清新，非常适合修身养性。 　　没有了后顾之忧，叶定邦可以放开手脚干，身体的伤势恢复的也很快。断掉的肋骨不怎么疼了，身上的瘀血散开，成了暗黄色，擦伤也好的差不多，可以的出去见人了。 　　高飞被高层招去问话，详细询问了前后经过，高飞隐去地下通道里的秘密，其他都如实讲述。友好医院实际上是黑龙会的一处秘密研究室。高层看到被炸毁的铁房子，相信高飞的话。 　　友好医院事件被列入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其中细节。对于高飞和叶定邦的优异表现，高层提出要嘉奖，但是并没有提出具体的奖励内容。 　　民众对这件事的热情也在逐渐退去，茶余饭后聊天的内容从枪战转成日常生活，不管出了什么事，日子还要过下去。 　　叶定邦在床上躺了近一周的时间，可以下床活动之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他要拜访张家。 　　“我和你一起去！”高飞要询问假大洋的来源，银行的事过去了，可是案子还没结束。 　　“我也去！”光靠警察的身份，还不足以见到张士维，顾佩肯定要参与。再加上高小晴，四人一起前往张家老宅。 　　高飞开车停在门口，刚下车就被黑衣社的人挡住。 　　“警察，我们要见张家人，询问案件相关内容！”顾佩举着警官证。 　　“张家人不方便见客。”黑衣社软禁张家，不想让张家人和外界接触。 　　“我是记者，请问是不是在黑衣社的庇护下，张家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银行事件是否和黑衣社有关系？黑衣社是在充当张家的靠山？”高小晴提出一连串的问题，看门人有点招架不住。黑衣社最在乎的是名声，如果和贪墨案扯上关系，苦心经营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请示过上级之后，四人获准进入张家，只给一个小时的时间。 　　进入大宅中，就看到张奇峰坐在客户的沙发上，脸上的胡茬都长出来，一副很颓废的表情。 　　“哦，你们又来了，张家已经完蛋了，你们是来看热闹的？”张奇峰挑衅的看着高飞。 　　叶定邦说道：“你好好想想，是我们洗脱了你三弟的嫌疑，他能平安无事的回家，你该谢谢我们。” 　　“谢你们？”张奇峰吼道：“要是没有你们多事，张家不会这么惨，都是你们害得！” 　　“真是好笑！”顾佩嘲笑道：“你们张家违法在先，挥霍储户存款，用假大洋扰乱经济，居然还能把自己说成一朵白莲花，佩服，佩服！” 　　张奇峰的脸涨成猪肝色，低声说道：“这中间的事，你们知道什么！” 　　“峰儿，不能坏了张家的待客之道。”张夫人在老仆人的搀扶下走出来。后面跟着老三张奇修和老四张奇锐，以及小女儿张琳琅。除了身体有恙的张士维，张家人都到了。至少张家表现出极大的诚意。 　　“毁我儿子名声的的贱女人呢？”张夫人开口就是询问香菱的下落，气势上倒是丝毫不减。 　　高飞说道：“香菱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全城进行搜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她逃不了。” 　　张老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也不知道张家怎么得罪了这个贱人，把张家害成这样。” 　　“和香菱无关！是你们自己人！”叶定邦说道：“这个人隐藏的很深，才是你们最该提防的人，我怀疑他就在你们中间！” 　　“挑拨离间？”张夫人不屑的说道：“你的手段太低级了。” 　　张奇峰说道：“你想干什么？搞垮了张家银行，还要对张家下手？你说的这些事不是香菱干的？” 　　高飞说道：“我们怀疑香菱是黑龙会的卧底，是《零计划》中的一名潜伏者。她虽然在这件事发挥了巨大作用，可以说是主谋，但是鬼市人头这事，还真不是香菱做的！” 　　“你有依据吗？”张琳琳趾高气扬的说道：“警察说话要负责！” 　　顾佩说道：“黑龙会对鬼市的进货渠道垂涎三尺，在渠道没到手之前，肯定不会惹事。香菱会把包裹着人头和银币的包袱扔在鬼市？” 　　叶定邦分析道：“香菱通过丈夫孙威，确实有可能接触到假银币。她想控制张家银行，并不是毁掉银行。她的另一个目的是调查当年的北方库银失窃案。总的来说，她没有动机。” 　　张家人互相对视一眼，制造的鬼市人头案的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到张家人都沉默下来，叶定邦说道：“所以请你们配合，我才有可能查出真相。请告诉我，储户的钱都去了什么地方？” 　　叶定邦说话还算客气，张家可是有和黑龙会勾结的嫌疑。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张士维从楼梯上走下来。 第409章 共同合作 　　“爸，你怎么下来了，你的身体……”张奇峰迎上去，伸手要扶张士维。 　　张士维甩开了张奇峰的手，很强硬的说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张琳琅和老四张奇锐都是一脸懵逼，张士维的病很严重，很少下地行走，连房间都不出，居然自己下楼了。 　　张夫人站起来，刚张嘴想要说什么，就被张士维打断。 　　“你什么都别说了，都到这一步了，我必须站起来！”张士维走到叶定邦对面坐下。 　　“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是知道你不一般，是个能办大事的人，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张士维的开场还是很俗套，如果换在成为警察之前，叶定邦听到这样的奉承会很开心，特别还是出自一位权贵之口。现在叶定邦听到这种话没什么感觉，他已经成为北平的权贵都要畏惧的存在。 　　“说正事，您能解释一下钱都去哪了？”顾佩问道。 　　张士维解释道：“我代表张家重申一点，张家从未想过要贪储户的的钱，张家的资金确实出了点问题。我们一直在想办法解决。” 　　顾佩冷笑着说道：“你们的解决办法就是制造假银币，然后把它们装进银库？” 　　这个问题张士维绕不过去，事实就是这样。不管有什么借口，假大洋就装在银行的银库中。 　　“我来说吧！”张奇峰实在忍不住了，有些愤怒的说道：“这些年张家为了扶持民族企业，投了多少钱？张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就算再有钱，也填不满无底洞。你知道张家投资这些厂子得到了什么回报吗？连十分之一都没收回！十分之一！银行资金紧张的时候，他们拿不到投资，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他们咒骂张家，还有人诅咒张家断子绝孙！张家也要生活，也要维持生计！” 　　张奇峰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说完他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张家银行一直入不敷出，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假银币事件是张奇峰一手所为，他已经没办法获得更多的资金。如果让人发现银行的银库中没有一枚银币，张家银行就要完蛋，到时候的就是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张奇峰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弄了一些假银币，最后就是假银币越来越多，最后填满了整个银库。 　　“你说的是真的？”高飞已经相信了。 　　张奇峰吼道：“证据就在书房，这么的多年的账目都在书房，你们自己也可以去调查，每一笔资金都有记载！” 　　如果这是真的，张家一直在做好事。可这种事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坏事，张家为什么不寻求别人的帮助。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黑衣社才愿意帮助张家，保住张家。 　　张士维拍拍张奇峰的肩膀说道：“或许你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很残酷。纯粹是利益的勾结，当张家失去利用的价值，就会被吞并，下场会更惨！” 　　这句话有点嘲讽，因为顾家曾经打算对张家动手，吞并张氏银行。 　　张士维继续说道：“张家走到这的一天怪不得别人，是张家的经营出了问题。张家做的事我们自己承担后果。” 　　听这话的意思，张氏银行没了，对张家来说是一个解脱。不用再承担沉重的负担，解脱之后，张家可以做很多事情，张家的子女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张士维有些难过的说道：“张家已经为了银行付出了一条性命，我不想让张家人毁在银行上！” 　　银行就是一块大肥肉，惦记着银行的人很多，各种手段加上阴险毒计。要不是有黑衣社，在冲突之夜，张家已经被灭门，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活口。 　　高小晴问道：“您怀疑想要抢劫你家的人都是被人派来的？” 　　“嘿嘿……”张士维笑了两声，是还是不是，需要自己去想，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张士维知道很多，他知道谁在的觊觎银行，谁是幕后黑手。 　　叶定邦说道：“假大洋的事就算过去了，我想知道和黑龙会有关的事情。别和我说不知道，你都出来了，肯定是想摊牌！” 　　“黑龙会野心很大，张家可能是北平城最早接触到黑龙会的。在资金紧张的时候，黑龙会数次提供资金援助，帮助银行渡过危机。但是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我只好中止和黑龙会的合作，但是有些事情一旦沾上，怎么都甩不掉……”张士维很后悔，如果有机会能让他重新作出选择，绝对不会和黑龙会合作。 　　叶定邦问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张夫人不停的向张士维使眼色，她不想张士维说出来。事关重大，说出来很有可能遭到黑龙会的报复。 　　张士维不理会，继续说道：“大量的资金转移，进入不同的账户，然后再转给其他人。一笔巨额资金到账，会在说三天内进行拆分，然后分散转移。我也是用了很久才弄明白，他们在执行一个卧底计划，四处安插人手，这野心也太大了，超出一般的商业活动。” 　　剩下的话张士维没说出来，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黑龙会是在为全面侵略做准备。 　　张士维知道身边有黑龙会的人，还敢把这话说出来，勇气可嘉。 　　“多少个账户？”顾佩问道。 　　张士维伸出一根手指，淡淡的说道：“一百个！” 　　这还只是先期的情况，后续可能还有一百人。 　　高飞想要账户信息，可以追查下去。叶定邦轻轻的摇摇头，就算拿到帐号也没用，过了这么久，黑龙会肯定做了补救，什么都查不到，还浪费时间。 　　张士维诚意十足，叶定邦意识到或许可以合作。如果不是叶定邦重创黑龙会，张士维也不会说这么多。 　　叶定邦明白了，张家已经摆脱了银行这个沉重包袱，如果能再摆脱黑龙会。那才是彻底的解脱。 　　“既然你这么又诚意，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北方库银失窃案的真相是什么？”叶定邦问道。 　　张士维郑重的说道：“等你彻底摆脱了张家包袱，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第四卷 尸浮屠 第410章 打更人 　　马老三是一名打更人，按照老规矩，夜里的时辰分为五更，分别为时、阑、夫、鼓、漏。 　　一更天是19——21点，二更天是21——23点，以此类推，到了五更天，这天差不多就亮了，劳动人民、小摊小差不多就该起床为了一天的生计忙碌了。 　　俗话说：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 　　打更人的职业异常辛苦，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独身一人奔走在漆黑而悠长的胡同里。更夫的任务按现在的说法叫“夜间治安巡查，警报安全隐患，威慑路劫偷盗，梆声报晓时辰”可称为是早年间胡同百姓的“守护神”。也算是半个巡警，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鸡鸣狗道，最先发现的也是打更人。 　　所以打更人不仅胆子大，身手也要好多，遇到歹徒也能还击。这也是一份相对危险的工作，普通人干不了，光有胆子不行，只有身手也不行。要两样都有，警惕性还不能差。 　　马老三是名老打更人，干这一行已经十多年了。他不仅胆大，还很心细，这些年栽在他手上的坏人可不少。每一次都能捞点赏钱，加上工资，小日子过的也不错。 　　他已经习惯了打更生活，白天睡觉休息，晚上出来工作。一到夜里就精神百倍，一点睡意都没有。视力也和别人不一样，在晚上看的更清楚。 　　走到史家巷，马老三放慢脚步，这条路上都是四合院或者小洋房。住在这里的不是的大富大贵的有钱人，都是有些文化的名人。 　　马老三好不容易才说了一个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已经五岁了。马老三准备了一笔积蓄，想送儿子去私塾，最好能考上个学堂，不能像他一样，一辈子都做一个打更的更夫。 　　都说史家巷子是北平最有文华气息的地方，马老三总想着能遇到一位文豪，说不定能指点一下自己的儿子。 　　这要靠点运气，所以每次走到史家巷，马老三都会放慢脚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说不定能遇到一个不开眼的毛贼，满足他的愿望。 　　可惜天不遂人愿，贼人也知道文人不好惹。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口诛笔伐着实厉害。有些文人还是又臭又硬，家里也没多少值钱货。 　　走到史家巷子中段，已经是二更天了，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有点不对劲。 　　马老三一直觉得这家人比较可疑，他们一家五口人，夫妻俩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这到了晚上没事干，不造人还能干什么？ 　　他见过这家女主人，三十多岁，长得如花似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和交际花似得。经常看到她在一更天被车送回来，男主人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再说这家男人，听说没有正式工作，整天在家里闷头写什么，但是从来没有发表过。 　　像他这样的人在史家巷子很多，但是有的在大学教书，有的写稿子赚稿费的，可这位男主人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 　　剩下是男主的弟弟，二十出头，据说在准备考大学，可是很少看到他看书。 　　最后是两位老人，是男主人的父母，每天悠闲的喝茶聊天，和巷子里老人的关系倒是不错。 　　一家五口人，每天开销巨大，却毫无经济来源，这非常可疑。 　　马老三一直在偷偷的调查这一家人，到目前为止，没有找到线索。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没有根据的话不能乱说。 　　“三更半夜的这家人在干什么？”马老三走到楼下，抬头往上看。 　　这家人租的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房，一家五口人住是足够了。开灯的是二楼的一间偏房，住的可能是男主人的弟弟。 　　“喂，有什么事吗？”马老三在楼下喊道。 　　没人回答。 　　马老三的声音在夜色中渐传渐远。 　　等了一会儿，一点反应也没有，马老三走到楼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都睡着了？”马老三自语道。 　　向前走了几步，马老三又推回来，轻轻的用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咚咚咚…… 　　声音传的很远，但是还是没有反应。 　　马老三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试探的扭了一下，咯吱一声，门开了。 　　一楼黑漆漆的，正对着门的是客厅，借着微弱的光亮，勉强能看到大概轮廓。马老三把打更的东西放在一边，抽出藏在腰后防身的木棍。 　　这是遭贼了？就算是穷人也知道晚上睡觉锁门。 　　“有人在吗？”马老三没有贸然闯入，先是门口大喊一声。 　　还是没人回答。 　　事情麻烦了，这一家人就算睡的再死，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马老三等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环境，向旁边的房间走去，走近一看，房门虚掩着。 　　房间里的家具很简单，有一张床，被子已经铺好，有人在这睡过。 　　马老三从枕头上摸到两根长头发，睡在这的是一个女人。 　　摸到门边，马老三找到电灯开关，按了一下，灯亮了，他手中那着是一根白发。 　　“真是怪了，说是父母，居然分房睡！” 　　马老三又去了对门的房间，衣架上挂着一见老人穿的长袍。 　　一楼一个人都没有，父亲的房间有些凌乱，贼人在找什么。 　　看来人都在二楼。马老三壮着胆子走到楼梯口。 　　死静。 　　“我是打更的，楼上有人吗？” 　　还是没人回答。 　　马老三往上走，到了二楼他更谨慎，因为他闻到一股血腥味。 　　死人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打更这么多年，遇到人命案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打更人只是胆子大，但是比巡警差远了，遇到人命案还是会紧张，握着棍子的手在发抖。 　　滴答……滴答…… 　　马老三屏息凝神，他听到打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 　　整个二楼有四个房间，靠着街的偏房开着灯，他向偏门走去。 　　灯光从门缝露出来，马老三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才走到门口，向里看了一眼。 　　还是没人！ 　　只剩下主卧还没检查。 第411章 尸画 　　滴答……滴答…… 　　在主卧门口，水滴滴落的声音听的更清楚。 　　马老三很谨慎，还是在门口喊了一声，依旧是无人回答。 　　咯吱…… 　　马老三轻轻的一推，房门打开，屋子里依旧是一团黑暗。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马老三赶快捂住口鼻，被血腥味熏一阵阵的恶心。 　　杀人了！ 　　虽然看不见，马老三肯定这是命案，尸体可能就在里面。 　　凶徒肯定已经跑了，就这么去报案，什么都没看清楚，到警局里说不清楚很没面子。 　　马老三深吸一口气，走进主卧室，想要摸到电灯开关。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出了问题，房间里特别黑，好不容易摸到灯绳，正要打开，手摸到了某种滑腻的东西，又粘又滑，特别的恶心。 　　马老三拿到鼻子前一闻，浓重的血腥味直透鼻腔，是血！ 　　噗通! 　　马老三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地板上也是滑腻的血迹，马老三惊慌失措，好不容易站起来，脚下又一滑，又摔倒在地。 　　挣扎了半天，马老三才站起来，总算是摸到灯绳，轻轻的拉了一下。 　　咔！ 　　一声轻响，灯亮了，马老三看到了卧室里的场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眼前的景象如地狱一般，房间里喷溅的到处都是血液，整个房间都被血染成鲜红色。大量的鲜血喷溅到房顶，之前听到的滴答声，就是血液低落的声音。 　　一家五口都在房间里，但是没有尸体，都成了尸块。 　　五个大活人，被切割成大小差不多的尸块，通过某种规律排列在一起。 　　马老三没什么文化，但是还能看的出来，这似乎是一幅画。 　　凶手用尸体做了一副画！ 　　还是一副立体画，一部分尸块摆在地上和床上，还有一部分吊起来，还在轻微的摇摆。 　　纵使马老三胆子再大，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吓得差点晕过去。 　　马老三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血红色如潮水一般向他涌过来，他就如一叶孤舟在潮水荡漾，时刻有被吞没的可能。 　　过了好一会儿，马老三才缓过来，拖着像是被灌了铅的双腿走出主卧。 　　“杀人啦！杀人啦!!” 　　马老三用尽最大的力气呼喊，惨叫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 　　喊得嗓子都哑了，附近的几乎人家都亮起了灯。马老三这才感觉舒服一点，慢慢的向楼下走去。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水浸透，裹在身上又冷又滑，就像是裹了一层皮，特别不舒服。 　　马老三甚至感觉到一股寒气正在钻进他的身体里，那是死者的怨气，他们死的实在是太惨了，死不瞑目！ 　　用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马老三才回到一楼，好不容易走到大门口，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饿了，腿一软坐在门口，再也起不来了。 　　他的脑袋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为什么呢？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房间里没有翻动的迹象，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杀人，是仇杀吗？ 　　杀人之后为什么要摆成各种古怪的图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马老三想了半天，他无法回答，或许让名震北平的神探高飞和大法医叶定邦来，他们能解开谜题。 　　等马老三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多了五六个人，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大多都吃菜刀、铁锨之类的工具，正紧张兮兮的盯着他。这些人就是马老三敬佩的文豪，他们敢出来，胆子还不小。 　　“我不是凶手！”马老三赶快解释道：“我是打更人！上面出了命案！这一家人被人给杀了？” 　　“打更人？”邻居们并不相信，但是看到了摆在门口打更的工具。 　　马老三解释道：“我打更走到楼下，发现他们家开着灯，想要提醒一下，没想到门开着，怎么喊都没人回答，我走到楼上一看，他们一家人都被杀了，尸体都被切成块摆成……” 　　“快别说了！”邻居们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么恐怖的案子就发生在身边，听了会做噩梦。 　　“不是吧，灭门惨案，这家人挺好的啊！” 　　“我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人杀了？” 　　“谋财害命？这家人也不是特别有钱……” 　　“史家巷子要不太平了，我们这儿可从没出现过命案！” 　　“你说凶手把的尸体故意摆成了什么样？” 　　“都别说话了！”马老三喊道：“报警啊，让警察来，你们在这议论能有什么用！” 　　“对啊，报警！” 　　总算有人反应过来，跑回家里给警局打电话。 　　马老三冷的发抖，有好心人给马老三找了件旧衣服，披在身上这才好一点。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有巡警赶到现场，看到满身是血的马老三，立刻抽处枪瞄准他。 　　马老三的样子很恐怖，他身上、脸上、头发上的血都干了，特别是脸上的血迹，形成龟甲一样的裂纹。巡警把他当成了凶手。 　　“我不是凶手！”马老三高举着双手说道：“我是马老三，打更人，是我发现的命案！” 　　“马老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好来的这两巡警认识他，赶快把枪收起来。 　　“这一家人让杀了，上面都是血，很恐怖！”马老三回想起主卧的画面，还是心有余悸。眼前就浮现出尸块堆积成的画面。 　　“瞧你这熊样，你们打更人不是胆子特别大，怎么吓成这样？”巡警嘲讽道。 　　马老三说道：“你们自己上去看！这案子大了，你最好通知你们高警长！” 　　两名巡警不信，走进去，在马老三的指引下，直接上了二楼。 　　过了不到一分钟，楼上的发出一声惊叫，两名巡警从楼上跑下来，吓得脸色惨白。 　　“尸体……尸块……在作画！” 　　“太疯狂了，凶手疯了！” 　　巡警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居然杀人之后，还不紧不慢的分尸，把尸体摆成古怪的图案。 　　一位邻居是个画家，听了之后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楼上是什么情况，听起来像是在做画，只不过用的材料比较特殊，用的是尸体。” 第412章 尸浮屠 　　张士维表现的很强硬，他想让张家摆脱这滩浑水，就算不大富大贵，也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只有满足了这一个条件，他才会说出北方铸造局的真相。用他的话说，这事牵扯太大，关系到的人也很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这个条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就算是顾家再加上黑衣社，也不能保证张家远离所有的麻烦。高飞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张家可以先配合解决一些相对比较简单的事情，比如说鬼市。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张奇峰的确是吞了鬼市的钱。鬼市现在没什么表示，等到风声过了，鬼市肯定会来找张家的麻烦。 　　张士维同意了，让张奇峰整理所有和鬼市以及假银币有关的资料，准备交给高飞。 　　这一趟也算是有所收获，四人离开张家。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家人都转移之后，叶定邦索性就不回家了，住进了丽都酒店。叶定邦明知丽都中有黑龙会的人，还不止一个，他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希望这些人快点下手，他好进行有针对性的布置，搞定他们。 　　叶定邦觉得他之前的计划很有可能可以实行，黑龙会遭受重创，所有的活动转为地下，在极度缺乏人手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启用丽都中潜伏的人员。这些人不动他没有办法，只要这些人动起来，叶定邦就能下手。 　　这些天风平浪静，百姓也逐渐忘了友好医院爆炸案和枪击事件，病人的家属都收到一笔抚恤金，足够改善家人的生活。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忘了医院的事，人得活着。 　　华夏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有一种强大的韧性，不管遭遇了什么，承受了多严重的苦难，都能负重生活下去，所以华夏文明才可以延续到现在，生生不息。 　　人是文明的载体，也是文明的主体。 　　叶定邦这两天没事就往友好医院的废墟跑，沿途遭到破坏的店铺、民居都已经修复。叶定邦的心里还有点成就感，这么大规模的战斗，没有波及到任何民众，光这一点就非常的了不起。 　　反复的检查了废墟，并没有发现真菌和黏菌团的迹象，大爆炸摧毁了感染源。 　　一连检查了七天，叶定邦认为可以放心了，在丽都舒适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经过这些天的修养，断裂的肋骨总算不疼了，骨缝正在愈合。 　　黎明时分，叶定邦还在熟睡当中，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铃…… 　　叶定邦被吵醒，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飞！ 　　“史家巷子出了大案，尽快赶到现场！” 　　高飞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他都不来接了，让顾佩送的叶定邦去现场。 　　“这才几点！”叶定邦揉揉眼睛，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天刚蒙蒙亮，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天。 　　“希望不要和黑龙会扯上的关系，希望就是普通的凶案！”叶定邦嘟囔一句，赶快换上衣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随便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叶定邦从床下拖出工具箱，又从枕头下拿出两把佩枪，检查了子弹后，走出房间，敲响隔壁房门。 　　“稍等一下！”顾佩竟然起来了，平时她都是睡到自然醒。 　　等了五分钟，房门打开，顾佩和高小晴一起从房间里走出来，现在她们好的像是亲姐妹，都住在一起。 　　高小晴说道：“我听到电话铃声，知道有案子。” 　　顾佩问道：“目的地是哪？” 　　“史家巷子！”叶定邦知道这个地方，在北平最有名的几条巷子之一。他之前的老师就住在史家巷子，正是因为老师的举荐，叶定邦才获得留学英国的机会。 　　高小晴说道：“我的老师就住在史家巷子。我以前还去过，挺好看的一条巷子。” 　　顾佩调侃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位老师住在史家巷子？” 　　“快点出发吧，早饭在路上解决。”叶定邦想要快点到现场，能惊动高飞的案子，肯定都是大案。 　　丽都的厨师已经起床开始准备早餐，顾佩拿了几片面包当早餐，在路上就吃完了。等他们到了史家巷子，高飞的车就停在巷子口。 　　叶定邦拎着工具箱从车上下来，远远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栋二层小洋房前，有文化的人一样喜欢看热闹。 　　“大家都让一让，让我过去！”叶定邦喊道。 　　看热闹的人很有秩序的让开一条路，有几个人盯着叶定邦，他们认出来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法医。 　　穿过人群，就看到两名巡警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呕吐物。 　　“上面什么情况？”叶定邦没看到高飞，他肯定已经上去了。 　　“尸体都在二楼的主卧！” 　　“凶手是名疯子！” 　　两名巡警各说了一句话。 　　叶定邦估计命案现场一定很惨烈，巡警都认为是疯子，肯定是疯到极致。叶定邦闻到血腥味，在两名巡警的旁边是最先发现尸体的打更人马老三，这时候还在扣身上的血迹。 　　旁边看热闹的人说道：“我听他们说了上面的情况，凶手有可能是个搞学术神经错乱的家伙。” 　　“什么意思？”顾佩不解。 　　另一人说道：“他们说凶手在用尸体作画，这是一种非常另类的艺术方式，大概是想把美与死亡结合起来，想要表现出生命的凋零。” 　　“或者他想表达一种信仰。传说中有一种叫做尸浮屠的东西。浮屠是梵语，亦作浮图，休屠。本意时说道佛塔，存放佛的舍利子的地方。也就九级浮屠之说，还有一种恐怖的说法叫做尸浮屠，是一种邪法。用尸体做材料，最好是有道高僧的尸骨做材料，修建的浮屠就是尸浮屠，只要能走上尸浮屠，就能得到大造化，大玄妙，可以超脱一切烦恼，登上极乐世界。” 　　叶定邦听懵了，顾佩和高小晴也是一脸的茫然。现场都没看到，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就要被忽悠晕了。 第413章 多名凶手 　　尸浮屠，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叶定邦有点头大，他最不想接触的就是这类东西。 　　一个血魂引，牵扯出寄生真菌，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还不能排除在北平城中暴发的可能。 　　尸浮屠这次更狠，要用尸体做建筑材料，真要修成，那还不是阴风阵阵，遍地都是白骨，尸臭味能熏死个人？ 　　有一点叶定邦倒是同意围观者分析，凶手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不管是尸画还是尸浮屠，一般的劳动者肯定想不出来。 　　叶定邦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凶手想要表达什么某种诉求，一旦他的愿望没有实现，诉求没有得到满足，就有可能再次作案。 　　高小晴趁着邻居都在，他们肯定和死者都是熟人，问道：“死者是什么人？” 　　“死者是一家五口人，男主人姓房，搬到史家巷子有几年的时间了。” 　　“这一家人很好相处，邻里关系都很好，谁家要是有点事需要帮忙，他们都会搭把手。” 　　“不过这一家人好像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一家人都不工作，靠着积蓄过日子。” 　　“我听说房先生喜欢写作，经常给报社投稿，可惜从没采用过。” 　　“他家媳妇可不像是什么好人，经常三更半夜的才回来，身边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就这种情况，姓房的见到好几次，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众人七嘴八舌的还没议论完，打更的马老三说道：“他家非常可疑，还是让我说说吧！” 　　马老三早就忍不住了，把他知道的可疑之处一气说完，众人听得一起跟着点头，是很可疑。老夫老妻一把年纪了还分房睡，这真的是一家人？ 　　顾佩把这些话都记录下来，死者可能真的另有身份，这些内容都需要合适。 　　等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死者肯定不是一般人。 　　叶定邦问道：“大家好好想想，就在案发之前，这一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或者在夜里听到可疑的声音？” 　　没人说话了，他们低着头，小声的议论了一会儿，没听到异常声音，没见到可疑目标。 　　叶定邦不问了，他知道有点强人所难，这些人写个文章，搞个讲座，甚至是辨别古董，都没太大问题。让他们找出身边的小偷，或者说图摸不轨的人，对他们来说太难了。 　　高小晴低声分析道：“连着杀了五人，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凶手这是在挑衅！” 　　叶定邦想的更远，凶手训练有素，悄无声息的杀了五个人。 　　“你总算来了！你上去进入主卧可得仔细看，分析的也仔细一点。争取尽快要抓到犯罪嫌疑人，绝对不能再让他犯案。”高飞从屋子里走出来，脸色发白，表情有点不自然。 　　第一次出手就是五条人命，如果他们之前没有仇怨，没有利益纠葛。凶手有可能是一个连环杀手，现在技术手段还不全面，抓一个连环杀手太难了。 　　“你们两个就别进去了，我怕你们在里面不舒服！你们最好就在楼梯口等着。”高飞特别提醒两个女孩，让他们注意身边人，不要盲目的相信他们。 　　“不行！”高小晴举着135相机说道：“我要拍现场照片。” 　　顾佩拿这工具箱说道：“我要给大法医提供各种工具！箱子太沉了，一般人搬不动。只有我熟悉大法医的习惯，配合的很默契，能节约很多时间。。” 　　高小晴和顾佩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她们必须看到命案现场。 　　“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凶手杀人之后，把尸体切成了尸块。他确实是想要表达什么。可惜我就是个粗人，也看不出来，只能交给你了。现场的恐怖说明出凶手特别残暴，简直是惨绝人寰。”高飞早来一会儿肯定干了很多事，从邻居口中得知死者一家人的人际关系，没和谁红过脸，仇杀的可能性不大。 　　叶定邦走进房间就看到楼梯上都是血脚印，可惜都是一模一样。并没有发现第三人的脚印，部分脚印鞋底的纹路很清晰。这种花纹是手工做的千层底，马老三脚上正好有一双，这些脚印都是惊慌失措的打更人马老三留下的。 　　凶手似乎是个老练的高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叶定邦径直走到二楼的主卧前，滴答……滴答…… 　　尸块偶尔会滴落两滴血液，更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叶定邦看到了尸浮屠，瞬间愣住了。两个女生则是吓了一跳，高小晴手抖了一下，差点把宝贵的135相机掉到地上。 　　高飞叹口气说道：“都和你们说了不要上来，这下好了，晚上要做噩梦了吧！” 　　顾佩想要反驳，可是看着眼前的尸块，她实在是张不开嘴。 　　叶定邦就在门口站着看了差不多五分钟，低声说道：“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至少有三个人。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有可能是仇杀，或者更加复杂。” 　　“依据？”高飞问道。 　　叶定邦说道：“打更人发现命案大概是二更天。命案发生时邻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想要杀死五个人，再把尸体分割成这种尸块，还要按照某种规律排列，需要时间，一个人用一夜的时间都无法完成。” 　　高飞表示认可，点点头示意叶定邦继续。 　　“凶手不是一般的歹徒，门窗没有撬动痕迹，没有留下脚印，这些家伙很专业，专业的有点不像话。”知道处理脚印的杀手，叶定邦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发现规律了吗？”高飞看着尸块，可能他的脑袋不够扭曲，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叶定邦摇摇头，既然凶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凶手想让人们看到尸画，想让人们去猜他的用意。 　　“先拍下来！”叶定邦觉得他要研究很长时间，才能找出规律。 　　高飞突然有点神经兮兮的问道：“这案子不会又和倒霉催的黑龙会有关系吧？” 　　“说不好！”叶定邦看着尸块上的刀口，想到了友好医院的几个漏网之鱼，他们都是医生，熟悉人体解剖。 第414章 开膛手杰克 　　“应该和那几个家伙没关系！”顾佩说道。 　　友好医院有几个漏网之鱼，他们在行动之前离开了友好医院。高飞虽然派出人手跟踪，还是有跑掉得。爆炸发生后，他们就躲进东郊民巷的使馆，在护送下离开北平，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到东瀛。 　　叶定邦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一条还算是干净的毛巾，清洗了一遍，递给高小晴。 　　高小晴接过湿毛巾，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在门口拍不行，必须要进入室内从各种角度进行拍摄，把尸图的各种变化都拍下来。尸块的位置虽然不会发生变化，但是从不同的角度看，看到的画面也不一样，因为这是一副立体的尸画。 　　高飞有点心疼，拿过毛巾说道：“我会摆弄这东西，让我进去拍。” 　　“还是我去！”高小晴系好湿毛巾，拿着沉重的135相机走近主卧。她从各种角度进行拍摄，足足拍了半个小时，用完两个胶卷。 　　一旦叶定邦接手工作，就要移动尸块，无法再进行复原。就算叶定邦查的再仔细，他是人，不是神，细微之处的一些小细节可能注意不到，就需要之后查看照片。 　　虽然隔着毛巾，高小晴还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为了保护现场，房间里不能通风换气，她只能强忍着。 　　等到高小晴走出主卧，脸色惨白，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顾佩接过相机，扶着高小晴到隔壁房间，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这才慢慢的缓过来。 　　高小晴的表现已经出乎叶定邦的意料，他见惯了各种尸体，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看到这种场面，还是有点不适应。是人作为一种智慧生物，对同类的尸体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心理。 　　叶定邦是经过不断的锻炼才克服，高小晴直接就面对这种终极考验，对她肯定产生了不小的精神冲击。 　　“你干的非常漂亮，辛苦你了！”叶定邦轻轻拍拍高小晴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我没事，你快去忙你的！”高小晴眼圈发红，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顾佩也说道：“有我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叶定邦重新回到主卧，一边做进屋的准备，一边说道：“你怎么看？” 　　高飞咂舌说道：“当了一辈子捉贼的差人，没看过这么惨的现场。这凶手是魔鬼？” 　　疯子都不足以形容疯狂的程度，就算是恨一个人恨到极致，灭了仇人满门，也只不过是杀人。再夸张一点，有挫骨扬灰的说法，可从没见过把人切成这么多块，还按照某种规律摆放在一起。不仅杀人，还亵渎了死者的灵魂。 　　民间有讲究，入土为安都要尸身完整，少一块都要用木头雕刻上，以免到了九泉之下，阎王不认，还被老祖宗嫌弃。 　　“你认为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死者，让他们一家人灵魂不得超生？”叶定邦问道。 　　“我只能想出这么一种解释，你有什么想法？”高飞无奈的说道。 　　“如果是单纯的仇杀就简单了！”叶定邦做过一个统计，八成以上的谋杀发生在熟人之间。要么为财，要么就是为情，总有所图，只要找到根源，顺藤摸瓜就抓到凶手。 　　叶定邦的担心的是另一种情况，就算是在欧洲，对这种案件的研究还在起步阶段。对的此解释众说纷纭，甚至还有轮回和恶魔之类的解释大行其道，各种流派都认为自己说的是真理，其他解释都是歪理邪说。叶定邦的老师伯纳德先生对此也进行了大量的研究，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高飞越听越觉心里没底，叶定邦这小子已经这么厉害了，教导他的老师不得是神人，什么样的案子能让导师都拿不准？ 　　“我不是危言耸听，我说的是一个事实。”叶定邦说道：“在伦敦曾经发生过一个非常可怕的案子，叫做开膛手杰克，当时人们的闻风色变，就连整个欧洲都处于阴影当中，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 　　开膛手杰克是1888年8月到11月间，三个月的时间里，在伦敦东区的白教堂一带以残忍手法连续杀害至少五名夜莺，从称号就能看出来，凶手使用的是什么杀人手法。 　　起初警察并没有足够的重视，开膛手杰克认为他被警方蔑视，凶手多次写信至相关单位挑衅，却始终未落入法网。其大胆的犯案手法，又经媒体一再渲染而引起当时英国社会的恐慌。已经成为欧洲文化中最恶名昭彰的杀手之一。无数的神探想要把他抓捕归案，无奈缺乏技术手段，开膛手杰克又很狡猾，依旧逍遥法外。 　　高飞听的头皮发麻，真的有这种狂妄的杀人犯，竟然敢主动的挑衅警察？ 　　想了一会儿，高飞问道：“这个开膛手杰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但是有人根据他的行为进行分析，得出两种可能。”叶定邦准备就绪，拎着工具箱走到卧室的门口说道：“第一种观点认为开膛手杰克选择下手的目标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夜莺，这类人本身就比较容易被攻击，相对容易下手。还可能和他的出身有关，他的母亲有可能就从事这种工作，对他儿时的影响比较大，性格都产生了扭曲，所以他把仇恨发泄到被害人身上。” 　　“有点道理，那另一种观点呢？”高飞好奇心被激起，特别想知道外国同行是怎么处理这种案子。 　　叶定邦说道：“另一种观点认为开膛手杰克是一名高智商凶手，他作案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显示他与众不同，想要表现他的高智商。命案是最容易引起关注的方法，所以他才会写信给媒体，就是想显示他的聪明才智。尝到出名的滋味后，他就收手了。也有人说他还在杀人，只不过换了比较低调的方法，警察抓不到他，让他失去了继续游戏的兴趣。” 第415章 连环凶案？ 　　人之初，性本善。 　　三字经上这么说，老祖宗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希望孩子从小就相信人的天性是善良的。 　　可是人真的性本善？ 　　叶定邦的老师伯纳德研究了大量的案例，从而对这一观点提出质疑，有些人天生就是邪恶得。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某些人天性薄凉，有情感缺失，冷酷无情，无法产生情感共鸣。这样的家伙很多容易犯下命案，对他们来说，人命和草芥一般，杀人也不会产生罪恶感。 　　他们中的一大部分对杀戮反应强烈，他们通过这种方法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一部分凶手之前有虐杀小动物，比如是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磨练杀戮的手法，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杀死小动物已经的不能满足他们，这些人就会将杀戮的目标瞄准人类。 　　正常人在的犯下人命案后，会紧张、害怕、彷徨，会处于惶恐之中。可是这一类人在杀人之后感觉到很快乐，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犯案杀人。 　　这些人行凶往往有规定的模式，某些特定的行为才能让他产生成就感。因为没有杀人动机，所以在案件初期侦破很困难，从熟人下手进行排查，不会有结果，只会浪费时间。只有等他多次犯案，形成了固定的风格和模式，才能发现一些联系。 　　像是这类凶手还有固定的狩猎区域，他们只在一定的范围内作案。超出这个区域，会让他们感觉到不安。出现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容易留下破绽。 　　他们是猎人，而人类就是他们的猎物。一旦遇到符合条件的目标，他们一定会杀死猎物。 　　这样的人具体有多少不知道，因为各种关系，没有办法进行统计。伯纳德曾经推测在每万人中可能就有一个！ 　　在这些人中还特别容易诞生高智商的凶手，他们不仅危险还很聪明，更加难对付。像开膛手杰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直逍遥法外。 　　叶定邦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所有的这种人都会成为杀人犯，主要还和人生的际遇有关。有些人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是懂得控制自己，不会随便杀人。有些人则是动不动就大开杀戒，杀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呼吸喝水吃饭一样，是活着必不可少的因素。 　　高飞听了一会儿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真要是有这样的人，该怎么进行区分。 　　叶定邦摇摇头，没办法进行区分。可怕之处就在于这些人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你身边的邻居，每天和你打招呼的摊贩，一起工作的同事，甚至是好朋友，都有可能是这种人。 　　“行了你别说了！”眼前的这场景再加上叶定邦说的这些话，让高飞从心底散发出一阵寒气。他当了一辈子的差人，从来没进行过这方面的总结，或许他抓的那些恶贯满盈的大盗中就有这种人。 　　叶定邦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让高飞有一个心理准备，这次他们要对付的凶手有可能就是这种类型的杀手。他们还不止一个，已经形成了一个团伙，危险性更大。 　　像这种小团伙一般有一个非常强势的人进行主导，杀人的时间、地点和手法都由他选择。另外的人性格比较弱势，对主导言听计从，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点可怜，实际上他们也很可恶。没了主导者，一样会犯案，手段一样会很残忍。 　　高飞问道：“那还有一个呢？” 　　“不知道，有点特殊，可能是因为某些特殊情况聚集在一起的人。”叶定邦知道的案例大多是两人团伙，多人的比较少见。 　　宫飞认真的问道：“你能确定到底凶手有几人吗？” 　　叶定邦正在研究一块摆在地上的尸块，能看出的是小腿的一部分，有可能是男主人或者男主人的弟弟。小腿上有两种不同的伤痕。一种是刀劈斩留下的痕迹，另一种是锯痕，一把的非常锋利的锯子。 　　“至少三个！”叶定邦伸出三根手指头。目前还没发现第四人的证据。 　　三人团伙就很罕见了，如果出现第四人，情况就更罕见。 　　这伙人携带着各种工具，像是锯子在使用中只会发出很轻微的声音，所以邻居都没有听到声音。 　　高飞说道：“深夜三个人在史家巷子中游荡，就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们也不怕遇到夜间巡逻的巡警？一旦遭遇，肯定会抓捕他们。” 　　叶定邦解释道：“有可能他们早就进行了踩点，还不止一次。他们熟悉史家巷子的情况，知道巡警经过的时间，甚至是早就准备好逃跑路线。经过周密的计划，他们才选择行动。” 　　高飞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们走不了多远，也就是说凶手有可能就住在附近？” 　　叶定邦轻轻的点头，房间里全是血迹，他们身上肯定越有血，跑不了多远。完全可以肯定这里的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几名的被害人都是在主卧室被害，犯贱里的血液喷溅到这种程度，就算凶手做了防护，也会被沾上血迹。 　　凶手之所以选择主卧作为现场，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这里空间够大，如果换一个房间，可能摆不下这些尸块，呈现不出凶手想要的效果。 　　他们还有一个非常聪明的点子，他们用血掩盖了他们制造的痕迹。脚印之类的完全被血淹没，走出卧室后，再擦掉脚印，就可以从容离开现场。 　　叶定邦自语道：“我感觉遇到对手了。” 　　“什么意思？”高飞问道。 　　“我之前推断凶手受过教育，并且水平不低。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凶手中一人可能和我一样？” 　　高飞还是不明白。顾佩和高小晴走出来说道：“和我们一样，都是留洋的学生，并且有机会接触到西方先进的理念，凶手有反侦察能力，基本上抹掉了犯罪现场的痕迹，让叶定邦找不到可以追查的线索，无法追查下去。 第416章 地板上的抓痕 　　“这倒是一条线索，可以追查下去。”不论是前朝派出去的国派留学生，还是民国时期出去留洋，都是少数的精英，这些人都是有档案可以追查。 　　“可以排除英国的留学生！”叶定邦在英国和伯纳德混了这么多年，从没遇到一个对法医敢兴趣的。他一直都想找一个知音，毕竟和伯纳德先生有年龄上的差距，文化上也有差异，这些是无法弥补的。 　　叶定邦还是觉得有点太巧了，在欧洲这么多年都没遇到一个知音，也没听说过有类似的留学生存在。在留学生的圈子里，像叶定邦这样的奇葩是非常出名，就算没见过他人，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高飞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北美？” 　　除了欧洲，北美也是留学热门，也出了一些知名人物。在北美肯定也存在类似于伯纳德的人物，只是不确定到了什么水平。 　　还有些话叶定邦没说，这个案子针对性很强，有可能是冲着他而来。叶定邦连破大案，虽然名气还达不到北平神探高飞的程度。但是大法医叶定邦也算是小有名气，远超同一时期的留学生。有些留洋归来的人还没找到差事，叶定邦在北平已经算是一号人物。说不定就是有人嫉妒搞事，这还比较好的一种情况。 　　叶定邦希望是这一种，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这是黑龙会的报复。接连遭受到叶定邦的打击，黑龙会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必定要进行报复。既然叶定邦是法医，从这方面下手，攻击叶定邦最擅长的方面，就算不成功，也能打击叶定邦的名声。 　　东瀛那么大，黑龙会找一两个懂法医门道的并不难。他们也有很多在欧洲北美求学的年轻人，完全具备条件。 　　这不仅仅是猜测，凶手选择在史家巷子行凶，就能说明问题。住在这里的人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并且都是硬骨头，不会受人控制。 　　走漏消息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叶定邦估算最多一天的时间，记者就会知道史家巷子发生了恐怖凶案。 　　不管是那一种可能，都说明这个案子不简单，调查难度不低。叶定邦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尽量拖延一点时间。”高飞多少还有点面子，在史家巷子好不好使还不一定。 　　顾佩说道：“我也去帮忙！”她在北平几乎是无所不能，可是遇到聚在一起的文人，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高小晴想留下来陪着叶定邦，他让顾佩带着高小晴一起走。他一个人在现场更加专注，能更仔细的进行勘察。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房子里安静下来。 　　死寂！ 　　有那么一瞬间，叶定邦仿佛听到了冤魂的呐喊，他们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呼…… 　　叶定邦长出一口气，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状态。 　　因为时间的关系，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这是五个人身上的血液，让人意识到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 　　叶定邦闭上眼睛，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靠直觉感受命案现场。 　　既然是有针对性案子，房间里布满假象，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是让他看的，就算调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需要抓住的是隐藏起来的要素，藏的越深，越重要。 　　“让我看看你们都藏起了什么！”叶定邦轻声说道。 　　尸图，看上去很唬人，既恐怖又神秘，还有各种寓意。或许有价值，但是需要花费时间进行研究和解读，稍后进行，现在需要的是直接线索。 　　五分钟后，叶定邦睁开眼睛，盯着地面上凝固的血液。既然用血掩藏起来，地面上可能有线索。 　　“开工了！”房间里到处都是血，叶定邦根据凝固程度选择，从最先凝固的床边下手。先用手中的工具拨开血块，露出房间的木制地板。 　　刮掉一大块血迹之后，叶定邦找到一块刮痕，并不是很深，是用手指抓出的刮痕。 　　叶定邦掀开整块血迹，在刮痕中找到一小块碎裂的指甲。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女主人留下的， 这个抓痕也不是因为恐惧挣扎留下得，是死者用指甲一点一点扣出来。 　　抓痕看起来像是一个英文字母‘C’，她还没有完成就被发现，所以没办法留下完整的信息。光靠一个C，无法进行解读。 　　“看来你也不是一般人！”叶定邦自语道。一个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是惊慌失措，女主人居然还想留下线索。除了胆子大，她有可能遇见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叶定邦继续清理血迹，在床的另一边发现一道刀痕，在地板上很长一道，一直延伸到床下。这道刀痕很不对劲，被害人一家都被制服，凶手想用刀子威胁他们？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凶手有可能想从死者的身上得到什么，至于有没有成功，不得而知。 　　“难道是搏斗的时候留下得？”叶定邦试图还原搏斗过程，结果失败了。两人拼死搏斗，不会只留下一刀刀痕。 　　几分钟后，叶定邦又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一个指向？如果把痕迹看做一个箭头，指向的目标就是床下。 　　希望没有被凶手发现！ 　　地板上还有很多血迹，叶定邦躺下，慢慢的钻入床下，在靠近床头的位置，他发现一个机关盒子，还没有被打开。 　　叶定邦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挑开盒子，这点小玩意还难不倒他。 　　这种盒子有自毁装置，里面有一个易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燃油，只要碰碎了玻璃瓶，盒子里的东西就会化为灰烬。 　　叶定邦破坏击发装置，慢慢的拿出玻璃瓶，这才把里面的盒子拿出来。藏的这么隐秘，用了这么高级的手法，盒子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让我看看你们都藏了什么！”叶定邦把小木盒拿出来，盒子正面有一个菊花样的铜扣，叶定邦心里咯噔一下。 　　东瀛人很喜欢这东西，也就是说这个盒子有可能来自东瀛，又是黑龙会！ 第417章 村尾海人一家 　　“千万不要和我想的一样！”叶定邦看了一眼木盒，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抓痕。如果地上的痕迹并不是C，而是一个没完成的符号，是一个阿拉伯数字0！ 　　零计划？ 　　最关键的东西就在手上，不管里面有什么，它都值五条人命！ 　　叶定邦轻轻的晃了一下，里面没有机关，没有碰撞，装在里面的东西很轻。 　　在没打开之前，你不可能知道里面有什么。叶定邦自语道：“希望不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谨慎起见，叶定邦用匕首挑开了菊花铜纽。 　　木盒中装的是一些纸质的资料，叶定邦拿起一看，是一份日文的房契，有部分文字他能看懂，最后的署名是村尾海人。 　　看来这才是男主人的真实名字，根据这份资料，他来自一个叫做青森的地方。 　　放下资料，叶定邦又拿起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穿着西式服装，肯定是东瀛女人。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穿着的裙子非常短。 　　叶定邦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里面的文件全部都是日文，说明这‘一家人’都来自东瀛，很有可能是零计划的一份子。因为不想舍弃这些东西，男主人就把文件都藏在床下。 　　案子更加的扑朔迷离，死者竟然是东瀛人，还有可能参与零计划。这是内讧还是灭口？或者是针对黑龙会的袭击？ 　　叶定邦希望是后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不过这‘朋友’的手段太过了。 　　灭口的可能性看起来大一点，这一家人肯定是零计划中的失败者，卧底失败，没有成功打入内部。 　　这一家人搬到史家巷子，说明他们的目标就住在这条巷子里，可是没办法确认具体是谁。 　　叶定邦继续搜索，在窗边的柜子里找到一把驳壳枪，保险已经打开，拿起来就可以开枪。 　　在柜子里还有一个盒子，里面有出城的路引，还有一百枚大洋，为跑路做准备。可惜连使用的机会都没有，一家人就被解决了。 　　连隐藏的武器都没机会拿出来，说明凶手下手迅速，没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可能在开始死者并没有戒备，越看越像是黑龙会的人下手。 　　确定死的都是东瀛人，叶定邦的心情就好多了。他最想看狗咬狗一嘴毛，最好所有的零计划成员都陷入内讧中，省得他们动手就死完了。 　　有了这些资料，叶定邦轻松了许多。他心生一计，既然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能浪费。心里有底了，他就开始不慌不忙的进行尸检。 　　就在叶定邦在楼上有所收获的时候，高飞在楼下和邻居们聊天，也发觉这家人不对劲。没有经济来源，花钱却是大手大脚，从来都不缺钱。特别是女主人，经常去丽都，差不多一星期一次，那可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 　　一个男人去丽都是为了花魁，想要一亲芳泽，一个女人跑到丽都是为什么？那可是一个花花世界，物欲横流的地方。 　　顾佩很想替丽都辩解几句，丽都是一个成年人娱乐休息的地方。谁都有生活压力，谁都需要放松！ 　　“应该对丽都收重税，把钱都用在教育和医疗上，改善基础设施。” 　　“丽都这种地方有碍风化，就不应该让丽都营业！” 　　“我觉得要辩证的看问题，丽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只要经营得当，就可以把坏的影响降到最低。”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不开化，我就认为丽都很好，体现了人的本性！” 　　这些人辩论的很起劲，顾佩意识到如果她表明身份，这些人就会一致对外，把她和顾家喷的体无完肤。这个年头，他们想要名声，就需要不畏强权，为民众争取更多的利益。 　　高飞多他们争论的不感兴趣，叫来在旁边等待的警探。“我要这一家人的详细资料，尽快！” 　　“不必了！”叶定邦从楼上走出来，准备公布他的重磅发现。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众人都想知道传的神乎其神的大法医发现了什么。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死者并不是华夏人，不是我们的同胞！” 　　“什么？”邻居都愣住了，这家人是有点不对劲，可是怎么看都是北平人，说的一口地道的北平腔。 　　高飞和顾佩等人也很惊讶，想知道死的是什么人。 　　叶定邦不紧不慢的说道：“死者一家五口都是东瀛人，来自青森，死者一家真正的姓氏是村尾，男主人名叫村尾海人！他们搬到史家巷子，有可能是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接近你们中的某个人，伺机套取情报！” 　　“这可不能信口开河，你要有证据！”隔壁的邻居有点后怕，他和这一家人的关系最近。邻居家里就有做秘书的，能接触到很多机密内容。 　　和这家人有接触的人都很紧张，现在华夏和东瀛关系紧张，要是落下一个汉奸的名声，这辈子就完了。 　　“我当然有证据！”叶定邦举起手中的东西，展示给众人。 　　围观人群中有人懂日文，把所有材料都看了一遍，证据确凿，一家五口都是东瀛人。 　　“狼子野心！这一家人肯定有所图谋，还好我们警惕性高，没有被他钻了空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怎么看都不像是东瀛人！” 　　“他们不会已经成功了，才会被人杀了吧？” 　　“真可恶，把我们一直蒙在鼓里！” 　　高飞已经回味过来，叶定邦这一手玩的漂亮，直接挑明了黑龙会的卧底计划，让民众警觉，危险就在身边。 　　同时给零计划的成员一个警告，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他们的下场很惨，死无全尸。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村尾海人一家就是他们的下场。 　　还能警告犯下命案的凶手，他们最想找到的东西已经落入警察手中，和警察做对，没有好结果。如果可能，还可以合作，互相交换情报。 　　叶定邦这是一石三鸟，剩下的就是等待，邻居们会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第418章 困顿的周局长 　　“号外！号外！大法医和北平神探联手，又破奇案！” 　　报童从大街上急速跑过，走街串巷大声叫卖。他们发现一个现象，只要当天的报纸和大法医或者北平神探有关，报纸就会卖的特别好。 　　一定要多跑几个地方！ 　　报童跑的满身都是汗，在心里告诫自己，多卖才能多赚钱。尽管才十岁，报童已经知道生活不易。弟弟这两天生病了，需要补充营养。他实在是太瘦了，瘦的皮包骨头，脑袋特别大。赚钱了可以给弟弟买一颗鸡蛋吃！ 　　妈妈的身体也不好，这几天可能是受了风，咳嗽的特别厉害，晚上都睡不着，天亮还要出去做工，赚了钱可以给妈妈买药。不能再咳下去了，会把肺给咳坏。 　　想的太入神了，报童没注意到前面有人，躲闪不及差点撞到人。还好报童个子小，又非常灵活，转身躲过路人，但是报纸掉了，散落一地。 　　“先生对不起！”报童道歉之后，立刻弯腰去捡报纸，只要没弄脏，还能卖钱。一点小污渍，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 　　报童偷偷的瞄了一眼，差点被他撞到的人穿了一件黑色长袍，样式很简单，但是布料绝对是好料，有钱又低调，不是大官就是富豪。 　　“不用捡了，这些报纸我买了。”黑袍人从报童手中拿了一张报纸，扔了一枚大洋就走了。 　　报童捡起大洋用力吹了一下，然后拿到耳边仔细听，竟然真的是一枚大洋。报童看着黑袍人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一阵微风吹过，报纸发出哗哗的声音，报童赶快去捡报纸，一份没丢，全都捡回来。 　　黑袍人走到路边，拿着报纸就看了起来，看了不到五分钟，黑袍人的表情变的十分狰狞。 　　“混蛋！这些王八蛋都干了些什么！”黑袍人愤怒的将报纸团成一团，用力扔在路边，扬长而去。 　　报童吓了一跳，黑袍人的表情分明是要杀人。他恨大法医和北平神探，肯定不是好人。这样的人说不定有赏钱。 　　“讨厌鬼黑皮都上哪去了？”报童想要报警，可是平时总能遇到的巡警到关键时刻就一个都见不着了。 　　报童犹豫了一下，放弃跟踪的想法，对方要是真是危险人物，跟上去有可能被杀。报童知道自己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也就家人会难过一会儿。报头会觉得少了一个跑腿的，可能会怀念他几分钟。 　　世道不好，想找份差事不容易，他死了很快就有人顶替他的位置，还是活着好，说不定还有希望。 　　看到黑袍人走远，报童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轻声说道：“这次先放过你，我记住你的样子了。不要以为有钱就了不起，等我有钱了，比你还潇洒！” 　　报童把地上的报纸团捡起来，虽然已经被弄的乱七八糟，但是纸张完好，对穷人来说，这一张纸有很多用途，必须要带回家。 　　等到重新把报纸整理好，把大洋小心的藏在衣袋的夹层中，确定不会被人发现，这才接着去卖报。 　　报童有意无意的在这地方转悠，想要再次遇到黑袍人。最好能找到到他的住处，用消息来换钱。 　　转了四圈之后，黑袍人没有出现，两个满脸横肉的地痞挡住报童的去路。 　　“我交过抽头了，一分钱不少！”报童赶快解释。想要把街头卖报的差使干下去，就要接受层层的盘剥。 　　报童有点紧张，还以为地痞发现了一块大洋的事。 　　“小子，爷们这次不要钱，就是给你一个警告，别在这晃悠，给我滚远点！” 　　另一人说道：“今天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在这晃悠，把你脚筋挑了。”地痞拿出匕首，恶狠狠的威胁报童。 　　“我这就走，肯定不回来了！”报童知道他得罪人了，很有可能就是之前的黑袍人，这是在威胁他，让他闭嘴。 　　报童很不甘心，还是灰溜溜的走了，不敢在留在这里。 　　过了五分钟，从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正是报童撞到的黑袍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周局长。 　　周局长花了大笔钱，让他免予被追究责任，可是他也没办法回到警局，已经赋闲多日。这段日子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走茶凉，他的处罚结果还没下来，过去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的人躲得他远远的，没把他赶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到报纸上报道的不过是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周局长心中怒火万丈，要不是他看错了人，信错了叶定邦，不会混的这么惨。他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别人身上，从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周局长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立刻拐了一个弯，他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甩掉跟踪者。 　　仇人找上门了？ 　　周局长做了不少亏心事，倒霉的时候最容易被人报复，周局长绕了一大圈，这才跑回他的藏身处，在胡同里的一处小房子。 　　“回来了？” 　　周局长刚长出一口气，房间角落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谁？”周局长掏出手枪，瞄准墙角。有人闯入他的房间，竟然没有发现。 　　“把你那东西放下，我没有恶意。”面对枪口，妖艳女人一点都不慌乱。 　　“你是什么人？”周局长依旧很警惕。 　　“我是能帮你的人，想不想官复原职，回到警察局。” 　　周局长哼了一声，拆白党搞到他的头上来了，光一个顾家就堵死了所有可能，不被追究责任就不错了。 　　妖艳女人抛了一个媚眼说道：“相信我，我真的有能力让你恢复官职。我也不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 　　“我只希望你官复原职之后，帮我几个小忙。对你我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可以一起复仇！” 　　“你想对付高飞和叶定邦？”周局长立刻想到了。除了这两人，警局里就没有再值得对付的目标了。 　　“周局长果然是聪明人，我们一定会合作的和愉快。” 第419章 局长的心腹 　　妖艳的女人看周局长没有立刻表态，又说道：“其实我们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只不过没有挑明身份，合作方式也很简单，都是金钱交易。” 　　这一句话就等于挑明了身份，周局长立刻就猜出这女人是什么。他一直把对方当作一个交易对象，没想到在落难之后，一个没什么交情的人会提出要帮他。 　　周局长是老狐狸了，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一旦答应了，以后就要和这伙人绑在一起，不仅仅是对付高飞和叶定邦那么简单。可是现在周局长也没有其他选择，说的难听一点，他现在就是一个丧家之犬。有人愿意收留他，那是他的福气。 　　“你代表黑龙会？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们似乎一点诚意都没有！”周局长心里已经答应了，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既然是合作，当然要谈条件。周局长这些天没少看报纸，虽然没有明确的提出是黑龙会，但是在北平有这么大能量也只有黑龙会了。 　　这么说有点的看不起偏门，偏门是一个相对松散的组织，真正动员起来，也能达到这种水平。但是偏门向来只是求财，发展到现在，轻易不会以名相博。 　　“周局长高见。”妖艳女人说道：“我叫千鹤，黑龙会组长，目前北平归我负责。” 　　“我记得有一位熊本山昭先生……” 　　千鹤娇笑着说道：“周局长就不必提那个人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是一个替死鬼。” 　　“千鹤小姐很诚实，我们有合作的基础，但是有一个困扰我很久了，在我的心腹里谁是你们的人？” 　　千鹤愣了一下，没想到周局长早就发现身边有黑龙会的人。或许他已经知道是谁，只是想要验证一下。 　　“您多虑了，我们怎么会在你的身边安排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千鹤微微一笑，只要脸皮够厚，什么问题都能扛过去，至于周局长信不信，她根本就不在意。 　　周局长也不傻，千鹤的反应说明心腹中真的有黑龙会的人，有可能还不止一个。不过都无所谓了，既然合作，那还是自己的手下。周局长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既然准备做走狗，脖子上肯定要系一个项圈。 　　两人相视一笑，周局长直接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等你恢复职务之后，只要听我安排就好！”千鹤很自信的说道：“我和我身后的势力会精心准备一个计划，让他们一点一点的陷进去，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周局长看上去相信了。送走千鹤，开始准备重回的警局，他的某些心腹很忠心，利用好这些人，慢慢的积蓄力量，说不定有翻身的机会。 　　等他重回警察局长的位置，先要给那些的小看他的家伙一个下马威。等他恢复职位，这些人一定排队送礼，还有高飞和叶定邦，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周局长的脸上有了笑容，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怎么处理顾家，特别是顾佩？ 　　顾家是绕不过去的一个问题，如果顾佩不同意，周局长绝对回不去。惹恼了顾家，随便找个借口，顾家就能光明正大的干掉他。 　　“我们自有办法，不需要你操心！你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千鹤故作神秘，不想透露细节，她保证最多一个星期，周局长就能重回警局。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周局长亲自送千鹤到房门口，等到千鹤走了，周局长赶快关好房门，从身上拿出另一把袖珍手枪，重新上好保险。 　　回到房间，周局长开始想他的手下，一个一个的进行排除，想来想去，只剩下一个黄秘书。在他所有手下当中，只有黄秘书可以绝对相信。 　　“等我回去之后，一定重用你！”周局长自语道。 　　…… 　　“阿嚏！”在警局的黄秘书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有一种说法，有人在想你的时候，你就会打喷嚏。 　　“看来有帅哥想你了，想的不行了！”同事调侃道。 　　“我呸！老娘都快愁死了，那有时间去勾帅哥，再不捞点外快，我就要饿死了。”黄秘书开始抱怨，就警局那点薪水一个人都养不活，可她有一家人要养活。 　　同事不敢说话了，现在高飞和叶定邦如日中天，警局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们说了算。留在警局至少有固定的薪水，被开除了就一毛钱都没有了。 　　黄秘书看同事都不说话，得意的说道：“安了，他们都不在，我听说出了一个大案子，他们都去现场了。” 　　同事确认高飞等人不在，这才敢畅所欲言。 　　“现在是一点油水都没有了，根本就没人敢给我们送钱。过去那些路子全被堵死了！” 　　“我那天只不过从肉贩子那割了点肉，我不是不给钱，只不过忘带钱包，没想到肉贩子找来，我被高飞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同事，我们都快饿死了，他们有丽都聚宝盆，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死活！” 　　“我奇怪的是局长的位置空了这么久了，不见高飞升上去，上面也没派个新局长，这是什么意思？” 　　“嘘……”黄秘书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总算有人问到点子上。她压低声音说道：“周局长就要回来了，他才没那么容易被整垮，等他回来，这些人就要倒霉，我们的好日子就回来了。” 　　“黄秘书，你是不是有什么小道消息？你还知道点什么？”一群人围着黄秘书问个没完。 　　铃…… 　　电话响了，黄秘书不得不示意大家安静，她接起电话。 　　半分钟后，黄秘书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放下电话说道：“有乐子了，高飞他们遇到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有一家五口人被杀害后碎尸，尸体还摆成奇怪的图案，记者肯定对这种案子很感兴趣。” 　　其他人心领神会，立刻去散步消息，让的记者来找高飞的麻烦。 第420章 运尸 　　记者收到消息，反应速度非常快。史家巷子出了人命案，这就是一个爆点，又是灭门案，这中间肯定有恩怨情仇，读者最喜欢这种套路。 　　等到记者赶到史家巷子，运尸车已经到了，巡警正在搬运一包一包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运的不会是尸块吧？ 　　记者看到高飞正在训话，立刻围上去，想要打听案情。 　　“以史家巷子为圆点，两公里为半径，搜索这个区域内所有的住户。发现可疑目标，不要惊动对方，立刻向我汇报，等我的命令！”高飞说道。 　　“我们要找什么样的人？”巡警问道。 　　叶定邦走过来说道：“只能给你们一些大概的情况，你们灵活掌握。凶手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三个人，他们的年龄不会相差太多，都是男性的可能性极高。年龄大概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全部都是单身。都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其中一人有留洋背景，家中的经济情况不错。三人中一人的性格比较强势，起主导作用，至少一人性格内向，比较懦弱，不喜欢与人交流。这三人有可能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之间比较了解。” 　　高飞竖起大拇指，紧紧一会儿的功夫就了解的这么清楚，附近要有这样的人，肯定能找到。 　　叶定邦想了想又补充道：“顺便再打听一下，区域内近期死狗死猫有没有增加，或者有虐杀小动物的情况？” 　　如果真有这种情况，说明他们找对地方了。 　　地毯式搜索比较浪费时间，但是现在只能这么做，等到他们再作案，悲剧将再一次上演。 　　高飞补充道：“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最多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们和区域内的邻居都很熟，肯定不想看到再出事！” 　　目前还不清楚凶手的动机，唯一确定的就是死者家中并没有孩子。区域内五口之家的风险相对比较高。 　　“都行动起来，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高飞给众人鼓劲。这次的案子说不定会有悬赏，数目还不会小，谁能拿到就看本事了。 　　巡警散去，立刻行动起来。辖区内出现这种恶性案件，辖区巡警会觉得没面子。 　　记者立刻围上来，向高飞提问。 　　“警长，我听说这是一起恶性案件，影响极其恶劣，可以讲述一下案情吗？” 　　“史家巷子从没发生过治安案件，这第一次就是凶案，你怎么看？” 　　“您有怀疑对象了吗？史家巷子住户这么多，为什么凶手盯上了这一家人？” 　　“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邻居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么？这中间有没有问题？” 　　高飞摆摆手说道：“案件还在调查之中，无可奉告。” 　　记者不依不饶，围着高飞，不说就不让走。 　　高飞被吵的头都大了，感觉就像是一群苍蝇在围着脑袋嗡嗡的飞。正准备让兄弟们把记者拉开，突然他们安静下来，都不说话了。 　　顾佩来了，身后还带着一群人，都是这里的住户。 　　“你们可以把刚才的问题再问一遍！”顾佩说道。 　　记者都不敢说话了，顾佩带来的这些人要么是文坛翘楚，要么就是主编的恩师，报纸的特约主笔，得罪了这些人，下场会很惨，只要写上几篇稿子，名声就被骂臭了。 　　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记者总算是遇到了克星，在这些人面前表现的老老实实的。 　　“别每天就想整个大新闻，记者要实事求是的报道，不能带有主观意识，要还原事情的真相，不能诱导读者，这是职业操守。我当年就是这么告诫你们主编的，你把我说的内容……” 　　记者都从业好几年了，在这些人面前永远是学生，乖乖的受教，还得不时的点头回应。再也没有人去纠缠高飞！ 　　高飞还是第一次看记者吃瘪，老老实实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冲着顾佩竖起大拇指，赶快溜了。 　　运尸车已经搬完尸块，尽管用了两层袋子，还是有血迹从袋子里渗出来，滴的到处都是。屋子里面的不用管，外面要收拾一下，有点慎人。 　　死过人的房间，就连从门缝中灌进的风都显得可疑。这点血迹能让整个史家巷子的人都心里不舒服，等到了晚上，恐怕有很多人要失眠，要反复的起来检查门窗。 　　叶定邦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需要一处很大的地方摆放尸块，并且还要防腐。天热了，尸体腐败的速度特别快。他的法医室太小了，都摆不下这些尸块。 　　“我知道一个地方！”高小晴说道：“北平城中有很多冰窖，有官家的还有民用的，既然冰块都能保持，那尸体也能保存。” 　　冰窖就等于是土制的冰箱，在地下挖一个很深的坑，隔绝热气。然后冬天从河水中采集冰块，存储在冰窖中，等到夏天，冰块依然完好，可以用来解暑制造冷饮小吃。 　　叶定邦只知道北平城内保留的三处御用冰窖，一处在故宫里，称为内窖；一处在北海公园东门陟山门街雪池胡同，叫雪池冰窖；还有一处在地安门附近的恭俭胡同五巷五号，叫做恭俭冰窖。难道顾家掌控了其中一处冰窖？ 　　“你想的太美了，跟我走就行！”御用冰窟规模太大了，现在都另有用途，顾佩给叶定邦找了一个民窑，规模也不小。 　　运尸车跟在顾佩车后，开到警局附近，进了一个胡同里。高飞猛然想起这个胡同里确实有个冰窟，每天夏天商家卖冰镇奶酪，特别解暑，不管多热的天，一碗下去凉嗖嗖的。 　　店铺已经关门，顾佩直接盘下整间店面，当然钱都算在叶定邦的账上。 　　走到冰窟入口，叶定邦就觉凉气扑面而来，穿过特制的木门，往下走了大概五六米，就到了冰窟的门口，里面寒气逼人，尸体放在这个地方，能最大限度的保存。 　　叶定邦的法医室从最开始的破仓库，到了警局后院，现在又有了冰窖，规模是越来越大，只是在这里干活，还要配上一件棉衣，避暑到是个好地方。 第421章 拼尸 　　高飞还算厚道，叫来一队人，把尸块运到冰窖入口，一会儿的功夫堆积成一座小山。还好有布袋子罩着看不到尸块，等拿出来就成了一座京观。 　　正常人拎着尸块，本来就心里慎得慌，冰窖内阴气阵阵，更没人愿意下来。叶定邦拒绝了顾佩和高小晴要帮忙的好意，和高飞两人往返了数十次，把所有的尸块都运到地下冰窖入口。 　　叶定邦额头都是汗珠，用手抹了一把就进入冰窖内部。进门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还好高飞带着一盏煤油灯，点亮之后，眼前一片亮晶晶的冰块，就像进入一个水晶的世界。 　　“最好拉一条电线，按上一盏电灯。”叶定邦开口呼出一股白气，冰窖内太冷了，这一会儿就冻得发抖。 　　高飞说道：“我尽快安排！”叶定邦要长时间在这里工作，照明的问题必须解决。 　　“这么太大了，我想在这里建一个暗室，用来洗照片！”高小晴提议道。 　　“警局里的不是有暗室么？”高飞问道。 　　警局里确实有暗室，但是高小晴总是担心安全问题，害怕有人故意破坏，照片都很重要，一旦遭到破坏，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还有另一个原因，高小晴现在是警察，但是全局上下都知道她是高飞的女儿，处处都受到优待，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特别还有一个黄秘书，说话阴阳怪气，现在有机会离他们远点。 　　“行，我这就安排！”反正没多少东西，高飞打个电话，一会儿的功夫就送来了。 　　顾佩说道：“不用送，再准备新的！”她有意把这里建成一个秘密基地，最好不用警察局里的人。 　　“我看行！”叶定邦还要把武杠子叫过来，有能力自保。 　　高飞说道：“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出来，我都给办了。” 　　顾佩说道：“在这也给我留一个房间。夏天我要来避暑，肯定凉快。” 　　叶定邦吐槽道：“到处都是你的房间，狡兔三窟都没你这么夸张！” 　　“我乐意！”顾佩翻了一个白眼，她要是喜欢，能在北平每条街上都弄个房间。 　　每个人都有事干，四人立刻行动起来。叶定邦先在冰窖中清理出一块空间，准备进行拼尸。把尸体切的这么碎，有可能是一个障眼法，看起来有很多，实际上并不一定有五个人。虽然找到了五颗人头，但是面部遭到破坏，无法进行辨认。 　　等到把尸块搬完，电工就来了，拉了一条电线，冰窖里灯了。电工看到尸块，想问又不敢问，用最快速度完工就走了。冰窖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越看越恐怖。 　　有灯之后，叶定邦披了一大衣，立刻开始工作，先把尸块进行简单的分类，然后再进行拼接。 　　死者一共五人，两女三男，年龄也有差别，根据皮肤和骨骼等外表特征，很容易进行区分。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尸块的区分。 　　叶定邦把尸块分成了四堆，老年男性一堆，老年女性一堆，青年男子一堆，青年女子一堆。分类完成，也完成了粗劣的估计死者确实是五人，并没有大面积的缺失。 　　然后就两名老人下手，叶定邦进行拼接，就像是玩小孩子的积木，一会儿的功夫，叶定邦就完成老年女性尸体。 　　尸体因为失血颜色惨白，在灯光的照射下，伤口触目惊心，就像是一个人，突然碎了，碎成大大小小的几十块。 　　叶定邦拿着放大镜，一点一点的观察尸体。尸块的切口非常粗糙，主要有两种伤口，一种是用蛮力切割，类似劈砍的伤口。另一种使用的类似锯子一类的工具。前者主要集中在躯干，后者主要集中在四肢，凶手的分工明确。两人进行切割，第三人进行摆放。 　　尸体上没有看到明显的致命伤，伤口可能在切割尸块的过程中毁坏了。拆解躯干的家伙是个疯子，完全是靠暴力，叶定邦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心中一阵恶寒。 　　这具老妇人的尸体上还是有很多疑点，尸体大拇指和拇指之间有老茧，说明死者经常穿木屐。再加上O型腿，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是东瀛人。他们隐藏身份，就意味着他是零计划的一员。 　　“你们一家人跑到史家巷子干什么？”叶定邦自语道。五个人一起卧底，肯定是一个大任务。是冲着史家巷子的住户而来？ 　　叶定邦把注意力转移到第二个尸块堆上，死者是另一名老人，充当这一家人父亲的角色。 　　再次进行尸块拼接，有了之前的经验。速度更快，用了更短的时间，尸块拼接完成。 　　同样没有明显缺失的部分，没有发现明显的致命伤，但是发现两处枪伤。这位死者有可能是一名职业军人，有很丰富的战斗经验。右手食指上有老茧，虎口也有老茧，是名用枪的高手。 　　虽然年纪大了，老人的身体素质依旧很强，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再加上他的战斗经验，除非是突袭，很难在一瞬间就杀死他。 　　“奇怪了，你们为什么不反抗！”叶定邦实在是想不通。死去的五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间谍，他们的战斗力远超一般人，就连战斗意识都比一般巡警强悍，对手只有三个人，怎么可能打不过对方？ 　　“难道你们是自愿送死？”叶定邦想来想去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叶定邦看着最后两堆尸块，既然能成为男主人，肯定是五人小组的领导者，或者他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能解开五人被杀之谜。 　　“继续工作！”叶定邦深吸一口气，冰窖中空气不流通，这会儿气味更加难闻。 　　叶定邦刚开始工作，门口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高小晴在门外说道：“照片我洗出来了，在检查的时候，有一个发现，你需要来看一下。” 　　叶定邦放下手头的活，打开房门，走出冰窖。 　　高小晴把照片递给他，照片拍摄的是房门，在大门上有一个标志，痕迹还是新的。 第422章 生活反应 　　“请大家散了吧，警方会加派人手，如果发现可疑人物，要先保证自身的安全。”叶定邦嘱咐众人。 　　史家巷子的人还算是明事理，众人立刻散开，只留下叶定邦和高小晴两人。 　　高小晴问道：“是我们的人？” 　　叶定邦点点头，除了巡警，他想不到什么人能靠近现场不被发现。高小晴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先离开再说！”叶定邦不想给住户再增加压力。因为灭门案，他们的精神都很紧张。 　　走到胡同口，叶定邦招招手把刚才遇到的巡警叫到车边，让他们把在史家巷子周围的兄弟都找来。 　　等了不到一刻钟，十二名巡警都到了，都听过叶定邦的名号，当警察还不足一年，崛起的速度快的难以想象，简直是巡警心目中的偶像。 　　“大家辛苦了，这个案子非同小可，大家多费心！”叶定邦先是客气一番，然后问道：“现场门上的封条是谁贴的？” 　　“是我！”人群中站出一个年轻的巡警，也就二十出头。他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情况，封条是从警探手里拿的，用的刷子和浆糊都是别人给的。 　　高小晴问道：“你就没发现大门上有点不对劲？” 　　巡警摇摇头，为难的说道：“当时就想着把封条贴完，没仔细看，门怎么了？” 　　叶定邦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对视，明显的心虚。 　　“你说实话！”高小晴柔声说道：“这一点很关键，关系到案件侦破。” 　　巡警心虚，只好说道：“封条不是我贴的，拿着封条走到门前，正好遇到一位大妈，她帮我贴的，我就在旁边看着，没什么问题。” 　　“什么大妈？”叶定邦追问道。 　　巡警无奈的说道：“就是胡同里的大妈，穿的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高小晴问道：“还有其他人见到这位‘大妈’吗？” 　　其他人一起摇头，这种小事，都没放在心上，谁也没在意。叶定邦也没法责怪他们，对这些巡警来说，他们要关注的对象要么就是黑衣短打的偏门中人，要么就是满脸横肉面相凶恶的地痞泼皮。从没想过那些普通的大妈老人会有威胁。 　　能做到这一点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懂得化妆隐藏，很有可能和死者一样，是受过训练的谍报人员。这样的人普通巡警也防不住。 　　叶定邦没抱多大希望，问道：“要是再见到她，你能认出来她吗？” 　　巡警挠挠头说道：“不太确定，或许能认出来。” 　　那就是认不出来，这么专业的在北平城中只有两股势力，黑龙会或者是黑衣社。叶定邦摆摆手，让巡警散开，继续保持警惕，同时派出一支便衣警探，散布在史家巷子周围。 　　叶定邦反复考虑，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但是如果是黑衣社所为，他们不会抹掉标志。黑衣社似乎也没必要这么做，除非他们是不想警方或者其他势力卷入到这一事件中。 　　有一个假设，灭门惨案的凶手和摸掉门上标志的不是的一伙人，后者目的是不想传播恐惧，不想让人知道标志的真实意图，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毁掉标志的人更像是第三方势力，不想直接引发冲突。 　　另一种可能，凶手和毁掉标志的就是一伙人，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改变了之前的计划，不能让标志过早的曝光，他们另有安排，还有其他计划。 　　高小晴听得有点晕乎，问道：“你希望是那一种？” 　　“我当然喜欢复杂的，越复杂的越好。”叶定邦还有话没说，按照他的经验，一旦案情变得复杂，黑龙会就会搅合进来，每一次对黑龙会的攻击，都会在黑龙会身上留下一个伤口，就算黑龙会再强大，也会逐渐走向衰落，最终崩溃。 　　叶定邦开车回到冰窖，让高小晴休息一会儿，他要回到冰窖，继续进行尸检。 　　换大衣的时候，听到雷家四兄弟在讨论店内装修，他们拿定主意要做奶酪店了。 　　叶定邦回到冰窖，重新开始尸检，张口呼出一股白气，气温的反差让的他有一种错觉，一下从夏天跳到了冬天。 　　已经拼好的尸体在灯光下有些慎人，尸块堆已经成了很小一块，叶定邦有自信在一个小时内完成。 　　在处理最后一个尸堆的时候，叶定邦发现一个被他忽略的情况。之前可能不太明显，经过低温冷藏，更明显了。 　　叶定邦手上拿着一个尸块，死者男性，很年轻，有可能是男主人。 　　尸块上的伤口没有收缩，也就是说没有生活反应，这说明在被肢解之前，被害人已经死了。 　　考虑到死亡的时间有差别，可能是因为时间拖延的有点长。在刚被害时，尸体的细胞还有活性，还是有生活反应。 　　在检查了三个尸块后，又发现一块没有生活反应。和第一块进行对比，肤色和毛孔密度等多方面相符。再和其他有生活反应的尸块对比，能发现的肤色有细微的诧异。 　　找到这个诀窍后，拼尸的速度加快，用了二十分钟，完成了最后两具尸体。一具有生活反应，另一具没有生活反应。 　　考虑到五名死者的面容都被严重毁损，叶定邦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一家五口真的被灭门了？ 　　为了验证他的猜测，叶定邦又回头检查了其他四具尸体，都有生活反应。 　　有人使用了金蝉脱壳的办法，他们带了一具刚死亡不久的尸体到现场，把尸体分成尸块，虽然要浪费一点时间，但是这么做能成功遮人耳目。如果不是遇到叶定邦，恐怕没人会发现这一点。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花招，种种细节显示出凶手懂得法医知识，足够引起叶定邦的注意，让人忽略尸块的差异。之所以把尸块弄的这么碎，也是为了增加被发现的难度。 　　如果真是这样，五人中有一个是内鬼，这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没有反应，因为被暗算了。只要在食物中加一点点迷药，就能让所有人都昏睡不醒。 第423章 死者身份 　　这个发现就有趣了，意味着黑龙会的零计划中出了叛徒。他做了这么多，就是想从零计划中脱身。大门口上的标志有看可能就是出自内鬼，就是告诉警察，案子和黑龙会有关！ 　　黑龙会要应付警察，没时间调查真相。不会发现有一具尸体被替换了。 　　这家伙也是一个狠角色，为了摆脱麻烦，杀了四名同伴，还要死后碎尸，搞了一个尸浮屠出来。 　　如果这个猜测能得到证实，又多了一种可能，内鬼策划了一切，所谓的行凶者都是他雇佣来的杀手，都是些普通货色，并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厉害。 　　叶定邦有点无奈，如果四名死者都中了迷药，血液和尸体中会有残留，可惜现在的技术没有办法进行检测。就算到了欧洲，伯纳德先生亲自出手，也没办法检测出迷药。 　　线索就在眼前，可是没有办法提取线索，这让叶定邦很无奈。思考了五分钟，他开始检查躯干的内脏，在查到胃的时候，发现胃里还有没消化完的食物。 　　有戏！叶定邦仿佛看到了曙光，他跑出冰窖，找到雷一，叫道：“有容器吗？能不能给我五个容器？” 　　雷家四兄弟有点懵，雷二问道：“叶先生，什么是容器？” 　　“玻璃罐，盘子、碗，甚至是装奶酪的东西都行！”叶定邦现在就要，刻不容缓。 　　武杠子没办法，他们把这地方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我给你带来了！”顾佩从外面进来，拿着不少东西，都是叶定邦和高小晴需要的东西。 　　“谢了！等我用完了还给你们！”叶定邦找了五个饭碗，抱着就跑了。 　　顾佩说道：“那是我给你们准备的饭碗！” 　　雷一大声喊道：“你随便用，不用还给我了！” 　　想都能想到叶定邦要用这些碗做什么，就算还回来洗干净了，他们也不会用。 　　叶定邦跑回冰窖，给五个碗进行编号。然后找到尸块中的胃，如果没破，就用刀子挑开一个口子，把胃内容物挤出来。如果胃已经破了，要非常仔细的检查，把里面的食物残渣找出来。 　　胃内容物已经消化了一半，胃酸加上食物的味道特别难闻。叶定邦都有点扛不住，咬着牙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收集了五名死者的胃内容物。 　　结果显而易见，五具尸体，有四具最后一顿吃的食物是一样的。米饭加上鱼还有一些肉，这一家人的伙食很好，比他们的街坊吃的好多了。 　　在没有生活反应的尸体胃里只找到少的可怜的食物，有一点野菜，还有一点米糠，唯一能算食物的就是一点玉米粒。 　　证据已经很明显了，叶定邦确定他的辛苦没白费，胃内容物证明了叶定邦的推测，第五名死者和他们不是一家人。 　　这位不该出现在现场的死者是一穷人，每天勉强能填饱肚子，营养就不用考虑了，饿不死就行。这位倒霉蛋可能外形和内鬼极其相似，就因为这一点，命没了。 　　“让我来看看你是谁？”叶定邦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具尸体上，找到尸源，就是一条线索。 　　叶定邦拿着放大镜，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被害人在死亡之前被清理过，表面看起来很干净，但是指甲缝隙中还有些黑泥。 　　死者的手上有老茧，但是并不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也不是街头的流浪汉。虽然年纪轻，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会对身体会造成影响，肌肉、皮肤、骨骼特别明显。流浪汉经常吃不饱，面黄肌瘦，也不是这种情况。 　　从皮肤的颜色看，死者皮肤偏白，比较少见，有可能是不经常晒太阳的缘故。这也可能凶手选择他下手的原因之一，比较像文人。 　　综合所有情况，死者的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六五，体态匀称。很有可能是单身，在北平当地没有亲人。 　　最关键是死者的食物，新玉米才种下，死者吃的是旧米。再加上米糠，死者多半是在粮行或者仓库一类的地方做工。再考虑位置，不会特别远，如果间隔太久，暴露的风险增加。 　　叶定邦把所有的特征都写下来，他已经把排查范围缩小到非常小的一个圈子，能不能找到人就看高飞了。整个北平八十多万人口，大的粮行有五六家，仓库也不少，估计用一天的时间就能找到被害人的真实身份。 　　咚咚咚…… 　　高小晴轻轻敲了几下门说道：“还在忙么，中午了该吃饭了。” 　　“马上就来！”叶定邦脱下大衣，挂在门口走出冰窖。 　　回到地面上，高飞已回来了，说道：“我刚听说门上标志的事，已经安排人员去查了，目前没有发现第二个。” 　　“我有发现！”叶定邦把纸放到高飞说道：“有一名家人还活着，尸体被掉包了，这是真实死者身份，把他找出来！” 　　高飞拿过纸条快速的浏览一遍，找这么一个人还是很简单，只要把消息传下去，兄弟们去转一圈就有结果。高飞收好纸条问道：“是谁用这么狠的一招跑了？” 　　嫌疑人有两个，男主人或者他的弟弟，叶定邦提醒要保密，活下来的这位有可能是零计划唯一的知情人。这个人很关键，有了他就不用在丽都再等了，把所有的嫌疑人一扫而空。就算他们受过训练，总有办法让他们开口。彻底解决了零计划，黑龙会就废了。 　　如果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这个人肯定有藏身之处，有一个安全屋。等到他觉得安全了才会出来活动，进行下一步逃亡计划。他最需要防备的是黑龙会，会躲在一个黑龙会找不到的地方。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处理！”高飞把排查的任务交给他的心腹，只办事，不交待原因。 　　“吃饭吧！”高小晴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叶定邦的胃口不太好，给自己盛了一小碗。 　　“好香啊！”顾佩和雷家兄弟商量开店的事，闻着饭菜的香味就跑进来，拿着筷子准备开吃。 第424章 颅骨还原 　　高小晴做了十人份，叶定邦把雷家兄弟叫进来。“你们还没吃吧，一起吃吧！” 　　“这个……” 　　雷家兄弟很意外，他们从没有这种待遇。以前替雇主平事，吃的也很好，可是雇主绝对不会让他们的上桌。就算他们救了雇主的命，雇主也不会真诚的对他们。 　　雷一看着顾佩和高飞，一个是名震北平的神探，一个是顾家千金，和他们一比，过去那些雇主都是狗屁，谁的身份能有顾佩尊贵？谁在道上的名声能比的过高飞？ 　　当然还有他们效忠的叶定邦，要是没有他，雷家兄弟连想都不敢想能有今天这种待遇。在他们心里顾佩和高飞还是不比不过叶定邦！他们的老大可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一号人物。虽然还没有到跺一脚北平城颤三颤的地步，但是名震京城一点都不为过。 　　“都是自家人，一起过来吃！”叶定邦就是要收买人心，但是他这一招特别有效。雷家四兄弟已经是死心塌地了，绝对的忠心耿耿。 　　现在才是开始，叶定邦已经意识到钱的威力，想要扩充势力，就要有钱。现在他不是一个人，有雷家兄弟，有山里的山豹子山凤兄妹，再加上山前镇的老枪，还有黄朗和一票子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的家属，加在一起有几百号人，吃喝拉撒都要钱。山里还需要武器，都是银子，丽都的分红已经无法支撑，需要新的收入。 　　顾佩皱着眉头说道：“快点坐下，我都饿的不行了！” 　　高小晴也说道：“这顿饭不能白吃，我做的，你们洗碗。” 　　“没问题！”雷一答应下来，他们四个糙老爷们哪洗过碗，但是这次他们愿意。 　　雷三说道：“以后的碗都包在我们身上！” 　　顾佩吃了两口问道：“你们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没结婚？有没有看上眼的对象？” 　　雷老二说道：“我们大哥在八大胡同……” 　　话还没说完，被雷老大在桌子下踢了一脚，差点踢出去。八大胡同里的事，能在这种场面上说？ 　　雷老四赶快说道：“干我们这一行，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世道不好，道上不讲道义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又不想连累人家姑娘，就一直单着。” 　　雷老三惋惜的说道：“前两年大哥遇到一个女人，对大哥那是有情有义，硬生生的被大哥给拒绝了，想来真是可惜！” 　　雷一的表情有些僵硬，故作豪迈的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什么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跟我。错过就是错过了，有缘无分而已！” 　　啪！ 　　顾佩用力一拍桌子说道：“最讨厌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这番说辞，你们问过人家需要什么吗？什么都不知道，想当然的认为就是冲着钱来！” 　　高小晴也说道：“钱固然很重要，没钱活不下去。但是女人更看重的是你这个人！” 　　叶定邦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和他没关系，趁着这段时间多吃一点。 　　雷一是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看样子他下午就去找那个女人，如果她还是一个人，还稀罕他，今晚就回来洞房！ 　　“看看人家的效率，这才是爷们！”顾佩向叶定邦使了一个眼神，结果他无动于衷。 　　顾佩只好把目光转向其他人，对雷家剩下的三兄弟说道：“你们呢，有心仪的姑娘么，要是没有，我给你们介绍！” 　　兄弟三个脸瞬间红了，谁也不说话，低头不停的往嘴里扒饭。 　　叶定邦挺喜欢这种感觉，挺像是一家人，人不是机器，需要放松，特别是这个案子又是一块硬骨头。 　　高飞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准备讨论一下案情。雷家兄弟很聪明，立刻拿着碗去洗了。 　　叶定邦关好房门，高飞这才说道：“我打了几个电话，确实收到一点小道消息，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大概在的十天前，确实有人在找杀手，出价非常高，但是最后并没有人接标。因为是匿名投标，并不知道雇主的身份，也没办法追查。” 　　“几位死者能查到什么？”叶定邦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北平，都和什么人接触，资金怎么运转等等。” 　　顾佩说道：“我查了一下银行账户，五位死者中有三人在张家银行都有账户，有数目不小的存款，多的有一千大洋，少的也有几百大洋。” 　　“钱被取走了？”高小晴认为这笔钱很重要，想要逃出去重新开始生活，必须要用钱。 　　“并没有！”顾佩摇摇头说道：“凶手肯定还有其他途径弄到钱。” 　　高飞问道：“要不要进行一次全城范围内的大搜查，把这个家伙从藏身处赶出来。在我们和黑龙会之间，他会做一个非常聪明的选择。” 　　这是一个办法，但是动静太大，肯定会引起黑龙会的注意。叶定邦认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可以使用这个方法。只要编造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你有什么办法？”高飞反问道。这小子总能化腐朽为神奇，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 　　“如果有兄弟俩的照片就好了！”叶定邦能根据照片对付死者的颅骨，他需要一点运气，再加上经验，有一定的概率能的确定死者身份。凶手虽然毁掉了死者的脸，但是并没有伤到骨头。 　　伯纳德发现面骨会影响面相，理论上通过骨头就能还原出死者的长相，但是这一技术有很多难点无法客服。或许等未来有了新技术，可以做到这一点。 　　高飞无奈的说道：“死者的家里被彻底的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照片。” 　　顾佩说道：“那我们一点办法就没有了？眼睁睁的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们要找的人不是普通的罪犯，不能用平常的办法对付。想要找到目标，要剑指偏锋，从谍报人员的角度想问题。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替身的真实身份，能挖掘出线索。 第425章 粮店伙计 　　商量差不多，叶定邦打了一个哈欠，早上起的太早了，都没睡醒，吃过饭都困了。打瞌睡会传染，房间里的人都打了哈欠。 　　“还有点时间，都睡一会儿。”叶定邦不在意浪费时间，就当前的状况，就算是醒着，也没什么事做。睡一觉能恢复精神，让大脑更加灵活。 　　顾佩已经让人运来了木床，有几个房间朝向非常好，午后的阳光正好从窗户洒进来。这时候的阳光很柔和，晒得人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叶定邦和高飞挤在一张床上，两个女人在另一间，雷家四兄弟在看门，这地方很安全，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这里有一种家的感觉，可以让叶定邦快速放松下来。自从家人都进山之后，叶定邦就再也没回过家。 　　一觉睡到自然醒，叶定邦睁开眼睛，高飞已经走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太阳，已经三点多了。顾佩和高小晴已经醒了，能听到两个女人在窃窃私语，她们独处的时候话越来越多，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内容，每次叶定邦靠近，两人就不说了，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叶定邦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好极了，精力充沛，回到了最好的状态，思路变得无比清晰，正准备把案情重新梳理一遍，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 　　嘀嘀…… 　　高飞回来了，还有重大发现，他才会把喇叭按的这么急促。 　　叶定邦从房间里跑出来，坐上副驾驶。两个女人也不慢，跑出来钻进后排。 　　高飞的表情看不出是高兴和开心，他很平静的说道：“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你们要听哪一个？” 　　叶定邦能猜到好消息是什么，他选择不好不坏的消息。 　　高飞说道：“我刚收到可靠的消息，周局长要回来了。” 　　“这不可能！”顾佩最激动，她大声叫道：“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他怎么可能回来？” 　　高飞很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他走了什么路子，但是我很肯定周局长要回来了，他的心腹已经在庆祝。” 　　叶定邦已经想到黑龙会，周局长回来，警局又要陷入内哄之中，受益最大的人将是主使。周局长之前只是疑似和黑龙会有关，现在他回来了，百分百和黑龙会有关系。 　　“我来对付他！”顾佩有信心让周局长知难而退，在七天之内离开警局。 　　“没那么容易，可能要让我们头疼很久。”周局长之前讨好顾佩，是顾忌顾佩的身份。现在已经撕破脸皮，周局长不再顾及顾佩。毕竟从职位上来说，周局长是警局的最高领导。 　　这家伙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既然能回来，说明他的背后有一大股势力在支持他。以后再要行动，就要受到周局长的制约。黑龙会吸取了经验，想要增加一道保险，以后再有针对性的大行动，黑龙会能提前知情。 　　“其实没关系，我们有很多办法应对，比如说架空他。”高飞深谙其道，周局长一旦没有了可以调动的人手，那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个提线木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定邦觉得最多是一个小麻烦，都够不上中等麻烦。 　　顾佩只是有点吃惊，冷静的下来也觉得无所谓，想要对付一个小局长，还犯不着费尽心思的想办法。想要对付一个人的办法太多了，明的暗的很多种办法。实在不爽能让周局长人间蒸发。 　　高飞也很淡定，以前都没把周局长当一回事，现在格局都不一样了，都不把周局长放在眼里。 　　发动汽车之后，高飞才说出另一个好消息。手下办事效率高的惊人，他们已经找到了失踪的粮店伙计。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马路对面，招牌上写着‘梁记粮行’，店铺的规模不小，有五六个伙计在忙碌。 　　叶定邦没下车，问道：“都查到了什么？” 　　高飞说道：“死者叫梁三，外号叫狗儿，是一个孤儿，才出生不久就被遗弃在粮店门口，老掌柜收留了他。还给他在店里谋了一个差事，看守仓库。就在一天前，梁三突然失踪，仓库门大开着，还丢了几担粮食。店里人认为梁三带着粮食跑了，只有老掌柜觉得不对劲，在他的坚持下才报警。” 　　很好的下手目标，失踪了都不会引人注意，偷窃案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中间还有一个时间差，梁三早失踪了一天，他是在案发前才死亡。凶手把他囚禁在某个地方，然后才运到现场。 　　高飞补充道：“我们的人进行了例行询问，只记录了一些简单的内容，并没有引起店家的注意。对于梁三的失踪，粮店没什么反应。” 　　“对梁三知道多少？”顾佩问道。 　　“梁三是个还算认真的伙计，上过两年私塾，认识一些字。十岁左右就在粮店干活，他的工作相对轻松，伙计们都很嫉妒他。这人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朋友，没什么不良嗜好。老掌柜准备给他寻门亲事，今年就想结婚。” 　　这样一个人打交道的范围特别窄，认识的人大多是粮店的伙计。因为他待在仓库里，住都住在仓库里，很少能接触到外面的人。凶手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两三的？ 　　看守仓库需要警惕性很高，人饿极了会铤而走险，仓库有层层防守，还是会被盯上，特别是到了晚上。小偷、强盗、地痞都有可能登门。 　　在这种情况下，梁三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人。陌生人靠近他，会引起梁三的警觉。叶定邦意识到一个可能，凶手可能就住在这附近。 　　高飞正要推开车门，叶定邦说道：“别下车，就待在车上。” 　　凶手有可能已经注意到有警探上门，高飞等人这时候再登门，会惊动凶手。说不定这会凶手正在某个地盯着粮店。 　　叶定邦说道：“顾佩你们下去转一圈，最好买点东西，看一下店里的环境，观察一下主要的顾客都是什么人。” 第426章 凶手的安全屋 　　顾佩和高小晴从车上下来，慢慢悠悠的过马路，走进梁记粮店。两女穿的不是高档货，但也不是一般的穷人的衣服，精细的粮食就卖给这种人。 　　掌柜的立刻迎上来问道：“二位女士要点什么？本店有的是上好的粮食，买的多的话还提供送货上门，您二位这身子骨，一看就是受不了累的人。” 　　顾佩只是很随意的扫了一眼说道：“最好的白面一袋，大米一袋，给我送到这个地址。”顾佩把冰窖的地址给了掌柜，有雷家四兄弟，过不了多久就吃完了。 　　掌柜的看着地址说道：“两位小姐，这有点远，跑一趟的话……” 　　顾佩不屑的说道：“不就想多要点，我出跑腿费！” 　　“不是那个意思，是真的有点少，我们卖粮食的，都是薄利多销！”掌柜的笑着说道。 　　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谁都知道卖粮的心都是黑的，粮食几天一个价，一年前能买一担粮食，现在只能买到一半。某些心黑的还往粮食中参砂子。 　　高小晴问道：“有上好的玉米吗？家里那位喜欢玉米茬子粥！晚上喝一碗，舒服。有新米吗？” 　　“玉米当然有，可这时候哪有新货，全北平都是去年的陈米。不过您放心，我家的货保存特别好，和新米一样。” 　　“我可不信你的嘴，说的全是好听的，仓库在哪，我要亲眼看看。”顾佩说道。 　　“这个……”掌柜的有点为难，粮仓这种地方不能随便让人参观，等于把自己的底细都漏了。 　　“那就算了，米和面都不要了。本来还打算长期合作。”高小晴转身就要走。 　　“二位留步。”掌柜的问道：“要是长期的话什么都好谈。” 　　“这是订金！以后可能还有大单。”顾佩直接把十枚大洋拍在柜台上。 　　掌柜的两眼放光，收下订金，别说去仓库了，顾佩问什么，掌柜就回答什么。粮店的底细被挖的一清二楚。客户是什么人，一个月卖多少，骨科中有没有东瀛人，都交待了。 　　两人又去粮仓转了一圈，看到了梁三睡的地方，连床都没有，就睡在粮食上。梁三的工作就是看仓库，很少离开，所以他皮肤白皙，手上老茧并不多。老掌柜想让梁三给他养老送终，对他很好。 　　梁三最近几次离开仓库都是帮助送货，最近一次是给一个大客户送货，其中就有一袋子玉米。 　　高小晴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小二就说出了送货地址，她听了一遍就记下来。 　　顺利拿到地址，两人又从店里订了一些南北干货，这才离开粮店。 　　顾佩坐上车说道：“在梁三出事之前，他去这个地方送过货，并且待了一段时间才回来。有人问他，他也不说。” 　　高小晴说道：“死者和店里其他人关系并不好。有流言说他收了客人的钱但是没有告诉粮店，还有人说他勾引了客户的女人，一起私奔了，还黑了客人一大笔钱。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 　　这些都正常，小二才不会管梁三经历过什么，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只看到梁三每天不用干活，待在仓库里很悠闲，都是人的嫉妒心在作怪。不过这些流言中还是透露出一个信息，梁三离开的时间有点长，还得到了点钱。 　　叶定邦更关注的是地址，听起来特别熟悉，肯定在什么地方听说过。高飞说道：“多简单的事，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高飞开车到了梁三送货的地址，和史家巷子的情况有点类似，这里都是四合院，住的都是有钱人。胡同里的路都比较宽，高飞直接开进去。 　　“前面那家就是！”高飞低声说道。 　　叶定邦看到房门上挂着一个大锁头，没人在家。高飞往前开了一段，才把车停在路边。这条胡同和北平城里其他胡同不太一样，路口没有晒太阳的老人，路上也不见行人和卖东西的小贩，偶尔见到一个人，也都是出来干活的仆人。这地方还和顾佩住的地方不一样，更加的压抑。 　　路人看到高飞等人也就扫一眼，然后就匆匆的走了，都没人上来问话。 　　四人回到门口，先检查大门，没有发现任何的符号。门上的锁都没有灰尘，说明就在最近两天开过锁。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 　　高飞从门的缝隙往外里看，对着门是影壁，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高飞看了一下房门的高度，以他的身手，翻过去并不难。 　　高小晴问道：“要不要叫人，万一凶手在里面，你只有一个人。” 　　“我有枪，真要遇上不开眼的我给他们打几个洞！”高飞拿着驳壳枪，最好近身武器。 　　叶定邦有九成的把握里面没人，这个院子只是一个遮人耳目的地方。 　　高飞后退几步，全力冲刺，脚踩到院墙，用力向上一蹬就跃上墙头，从上而下扫了一眼院里的情况，然后就翻了过去。 　　沙沙…… 　　听着脚步声走远，高小晴把耳朵贴在门上，过了大概四分钟，高飞又回来了。 　　“院子里没人，但是发现一些线索，你过来看看。”高飞找了根绳子，准备把叶定邦从墙头拉进来。 　　叶定邦没接绳子，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几样小工具，插进锁眼中，用了不到三十秒钟，叶定邦就打开了门锁，走进院子里。 　　“你能开锁早说啊，我还翻什么墙！”高飞吐槽道道。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让你看起来比较帅！”叶定邦走进院子，在靠近院门的房间里摆着两袋子粮食，最上面一袋打开了，袋子里装的是玉米，袋子上还有梁记的标志，就是死者梁三送的粮食。 　　梁三被害之前来过这个地方，叶定邦打赌只要仔细检查，肯定能在某个角落发现血迹。 　　“看起来我们找到一个安全屋！”叶定邦还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们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地方是有意让他们找到的。 第427章 一名女子 　　“可能么？把我们弄到这地方有什么用？”高飞质疑，如果是陷阱，应该设下机关或者炸弹，最不济也该安排一队人，杀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什么都的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陷阱。 　　在高飞看来陷阱都是实质，都必须存在。叶定邦说的是另一种思维上的陷阱。 　　布局之人高高在上，用各种手段牵着叶定邦的鼻子走。虽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但是打击的精神，特别是叶定邦这种天分极高的人，察觉自己被人戏弄，一步步的推理自认为高秒，实际上是棋子，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这对天才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天才往往自负，长期受人仰视，自信心很脆弱，又从未经受挫折，一旦遭到打击，必将精神不振，甚至从此颓废下去，成为一个废人。有的甚至一命呜呼，命都丢了。 　　听起来有点耸人听闻，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从处理尸块和现场的手段就能看出来，这一伙人训练有速，针对性很强。 　　布局人知道叶定邦都懂什么，猜到叶定邦能发现有一具尸体有问题。进一步发现死者真实身份，然后就能查到这里。 　　这位布局人有充足的时间完成布置，把这个院子里的线索处理一遍，留下他想让叶定邦看到的。擦掉叶定邦不该知道的。 　　叶定邦摇摇头，可惜这个布局人犯了一个大错，没有事先彻底了解叶定邦。他虽然是个天才，但同时也是一个怪才，心理承受力远超一般人。简单的说，叶定邦是一个脸皮特别厚的家伙，这点事根本无法对他造成打击。 　　“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顾佩无条件站在叶定邦这一边。 　　“我也相信你！”高小晴坚定的说道。 　　“既然他想玩，我就陪他玩下去。”叶定邦准备敲开偏门的锁，既然布局人想玩，肯定还会留下线索，指向他的下一步行动。 　　高飞有点迟疑的问道：“这人正在逃命，我们在找他，黑龙会有可能也在找他。说是绝境都不夸张，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闹事？难不成是个疯子？” 　　“我们可能要面对的就是一个疯子！”叶定邦还没探到凶手的真面目，但是能制造出尸浮屠，能把朝夕相处的人切成碎块，能为了制造一个谜题杀死不相干的人，怎么看都是一个疯子。 　　对付疯子就不能用常规的思维，疯子的可怕之处在于行动不可能预测。叶定邦要对付他，也要用疯子的思维，打破常规，跳脱于规律之外，就看两个人谁更疯！ 　　叶定邦用他的小工具撬开门锁，他摆摆手，让其他人留在门口，他独自走进房间里，观察房间里留下的各种痕迹。 　　在粮袋旁边有一串脚印，这个房间大概就是库房，平时很少有人打扫，地上有一层的灰，留下的脚印特别清晰。 　　留下脚印的鞋底没有纹路，破损的还很严重。这是一双手工制作的布鞋，便宜又耐穿，在好多地方都能买到这种老北平布鞋。 　　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梁三的脚印，这个房间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来过。但是一组脚印清晰，一组脚印有些模糊。说明脚印留下的时间不同，清晰的脚印有可能是在梁三被害前留下的。 　　叶定邦绕过脚印，走到粮食袋子前的，一袋子玉米，另一袋是细粮白面，谁都知道白面比玉米好吃，梁三却没有动白面，吃了玉米。 　　死者胃中的食物除了玉米之外，还有一些野菜，这野菜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季节有很多野菜可以食用，烹饪得当味道还不错。可是野菜都在城外，梁三只失踪了一天时间，他去城外转了一圈，只为采集野菜？ 　　梁三勾结盗匪偷粮食这一推论本来的就站不住脚，真要是勾结盗匪，不会只偷一两袋粮食。现在粮食价高，盗匪能把仓库搬空。 　　叶定邦闭上眼睛，在脑海中还原出梁三的样子。他原本在仓库过着枯燥的生活，每天的日子似乎都一样，不曾有一点变化。怎么突然就离开仓库，还去了郊外？ 　　想了半分钟，叶定邦突然想到梁三的年龄，他已经过了二十岁，老掌柜正在给他说亲事，而粮店里都是男人！ 　　有女人！ 　　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女人是红颜祸水这话不无道理，像梁三这种人，如果遇到高小晴或者顾佩这种女人，肯定会被迷的死去活来，脑子一热，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如果是女人，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可是又出现一个矛盾点，五人中的幸存者是男性，粮店的伙计说客人也是男性。这四合院里就冒出一个女人？ 　　房间里没有多少线索，叶定邦走出房间说道：“梁三并不是他要跑，他偷跑是到了郊外，然后又到了这个院子，可惜要等的人不在，他感觉到很失望。肚子又饿，就把从郊外捡回的野菜处理了一下，弄了点玉米，填饱肚子准备回去，被人打昏，失去意识。” 　　顾佩说道：“不是吧，两个大老爷们让你说的这么情谊绵绵，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高小晴说道：“难道是龙阳之好，分桃断袖之癖？” 　　“你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叶定邦一阵恶寒，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 　　高飞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叶定邦解释道：“布局人还有同伙，还有一个女人，和梁三年纪相仿，并且长得还不错。” 　　“女人？”高飞已经看过其他几个屋子，都不像是有女人生活的迹象。家里要是多了一个女人，会有很多变化，特别显眼，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然看不出来，因为女人根本就不生活在这个地方！”叶定邦再往里走，在正屋门口发现喷溅的血迹，虽然只有星星点点的少量血雾，说明梁三是在这个地方遭到袭击，被打晕了。 　　所有死者面容被毁，又有了一个理由，是要毁掉伤痕。 第428章 郭家是目标？ 　　血迹星星点点，只有被钝器高速击打才会造成这类伤口。叶定邦和伯纳德进行了多次实验才发现其中的差别，包括伯纳德先生在内，知道这些内容的不会超过五个人。 　　布局人显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就没有处理血迹，叶定邦在周围没有看到符合条件的钝器，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叶定邦做好标记后说道：“测量一下血迹的高度。”这个数据加上被害人的身高，能推导出袭击者一些信息。 　　测量工作交给了顾佩和高小晴，女人比较细心，测量每个血痕的高度。 　　“进屋看看。”叶定邦拿出工具打开门锁，进门就闻到淡淡的脂粉香味，确实是有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出现过。 　　高飞先蹲下看了一眼，房间的地面上有扫过的痕迹，就算曾经有线索，也被仔细的清理过。 　　房间各种家具齐全，桌椅板凳柜子都有，叶定邦迎着光看，连一个手印都没有。这些家具都有年头了，大概是之前房主留下的。 　　叶定邦打开柜子，里面有崭新的茶具，还有各种生活用品。再开另一个柜子，里面是一套被子，都没有使用过。 　　高飞数了一下房间，正好可以住五个人，从衣柜中找到的衣服，都符合死者身形。 　　“你不是说铁定能找到线索，但是什么都没有啊！”高飞说道。 　　“一定有线索，只是藏起来，需要废点脑筋才能找出来！这是一个安全屋，要确定绝对的安全！”叶定邦相信他的判断。 　　叶定邦又去了其他房间，还是没找到线索，安全屋原本的要求就是安全不泄密，再加上布局人又处理过，基本上不会留下线索。 　　四人在院子里聚在一起，重新开始讨论案情。 　　顾佩说道：“想要进行这些布置都需要时间，查一下五名被害人谁经常出门，就能把人找出来。” 　　这是一个办法，但是并不准确，这些人都是间谍，懂得自己掩人耳目和藏匿行踪，邻居看到的日常都是伪装，只能当做参考。 　　高小晴想了想说道：“可以从年轻女人下手，布局人肯定用的不是黑龙会的人，查一下附近的花柳巷子，五名死者经常去的地方，或许能找到她。” 　　高飞觉得可以试试，希望并不大，就算找到这个女人，她也不一定知道多少。布局者如果是一个狠人，这女人有可能已经被灭口了。 　　叶定邦更想抓的是布局人的思路，他把线索指向这里，一定有所安排，只是他还没想到那个点。 　　“大家再分开找找，总能找到什么东西！”叶定邦打开了所有门的锁，每个人分一间房，认真的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结果是线索没找到，顾佩倒是发现一个隐秘的暗格，里面藏了二百大洋，还是质量很好的袁大头。 　　这是五人的应急资金，高飞笑纳了。他最喜欢这种不义之财，最好多多益善。 　　高小晴没发现，在门口转了一圈，低声叫道：“我有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要找的线索。” 　　叶定邦跑到四合院门口，看到高小晴用手指着马路对面的一个人说道：“看着眼熟不，景丰号的掌柜。” 　　“景丰号？”叶定邦立刻就想到郭毅和芊芊，难怪他觉得这个地址有些熟悉，郭家就住在这条胡同里，对面是郭家的宅子！ 　　难道说郭家是下一个目标？凶手相当自大，这是在进行杀人预告？ 　　“你看到掌柜的是什么表情吗？”叶定邦问道。掌柜的算是东家的半个家人，像某些地方，掌柜的要拿年俸，算是半个东家。能从掌柜的反应，看出店铺的经营状况。 　　上次他们去景丰号，就看出景丰号的经营有问题，郭家准备把景丰号兑出去，一家人要跑路。虽然还没有实证，但是基本上可以肯定郭家就是鬼市主人。 　　高小晴想了想说道：“掌柜的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重。” 　　这绝对不是巧合，灭门案和黑龙会有某种关系，而鬼市郭家也和黑龙会有勾连。安全屋就在郭家对面，暗示太明显了。 　　叶定邦说道：“郭毅家住着父母和他们小两口，再加上郭毅的一位叔叔，正好也是五个人！” 　　“他们要对郭家下手？”高飞说道：“这胆子也太大了，告诉我们目标，他还能下手？疯了？” 　　顾佩说道：“我们要对付的就是一个疯子！在我们的眼皮下犯下犯案，更能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 　　“那我们等这他上门不就行了。”高飞的办法简单粗暴，他派人把胡同重重包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凶手还能隐身不成？ 　　“肯定没这么简单！”叶定邦不会想的这么简单，布局人既然敢做出这种布置，一定想好了应对之策，他有办法下手。并且还有关键的一点，他们不知道凶手行动的时间地点，又不一定非要在家中下手，在大街上，在景丰号都有可能。警方不可能随时随地都提供保护，这么消耗下去，最先受不了的是警方。 　　叶定邦还有一个预感，布局人一定不会这么快下手，肯定要等到周局长回来，他们的力量被削弱才动手。 　　高飞问道：“照你这么分析，布局人到底和黑龙会翻脸了没？” 　　“不好说！”叶定邦觉得现在要做的是确定郭家有没有问题，万一郭家人已经出事了呢？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高小晴的办法很简单，直接上门拜访。她早就说过要一起去看芊芊，正是兑现承诺的时候。 　　高飞提醒道：“要谨慎一点！”他们灭了鬼市，等于断了郭家的财路，有句话说的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虽然没有撕破脸皮，但是郭家肯定恨死他们。 　　杀人的手段有很多种，让人防不胜防，只要一点慢性毒药，十几个时辰之后再发作，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经营的是鬼市，各种毒药少不了。 　　顾佩说道：“那就一起去，万一有问题，也好互相照应。我早就想见一下这个芊芊！” 第429章 试探郭家 　　芊芊是黑龙会的人，是零计划中的一员！ 　　在拜访之前，叶定邦先把芊芊的身份告诉众人，让大家心中有数。别看芊芊年轻，她受过专业训练，又相当聪明，和之前打交道的犯人都不一样。 　　她们这一类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的保持冷静，目标明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们都精于表演，行事会做到滴水不漏，不留下的任何破绽。这些人看似很文弱，但是精通各种杀人手法，下毒、暗杀、枪击、爆破等各种手段。他们危险而致命，最厉害的武器是她们的身体和谎言。 　　高飞咂舌说道：“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我相信这个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但是芊芊这丫头才多大年纪，也就二十出头，还不到三十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训练的？ 　　叶定邦低声说道：“如果我估计没错，他们这伙人大概从十岁起就接受各种严苛训练，经过层层选拔，最后筛选出精英。想象丽都的那一批人，他们经历都的差不多。”有些内容的叶定邦都没说，他们能完成训练，恐怕手上血迹累累，有不少人命债。 　　高飞想了一下，丽都的夏芷，还有叫迦遥的女人，确实都很厉害。芊芊如果到了丽都，很快就会成为最红的花魁。 　　顾佩为了实际上控制丽都，调了一群佳丽来，更年轻更漂亮，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丽都的当红花魁还是那些人，基本上没有变化，足以看出花魁的厉害。 　　高小晴脑洞大开，说了一个她的猜测。“芊芊住的地方距离安全屋不足百米，迷住魏三的人，会不会是她？” 　　叶定邦一愣，还真被问住了。芊芊机变百出，让她勾引一个梁三还不是手到擒来，让她接触几次，梁三能为她死！ 　　芊芊真的能做到，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布局人是一个失败的弃子，芊芊肯定比他高级，布局人发动比他级别还高的间谍？ 　　“或许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呢！”高飞说道。 　　说什么都没用，要见到芊芊才能判断。四人达成一致，都看叶定邦的指令行事。 　　四人穿过马路，走到郭家门口，叶定邦在敲门之前，先听了一下。 　　呜呜呜呜…… 　　房子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听起来并不像是芊芊的声音。 　　郭家有事，这更是个好机会，叶定邦用力在门上敲了几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哭声立刻就停了。叶定邦又敲了十几下，才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啊？” 　　“我叫叶定邦，来找郭毅！” 　　高小晴叫道：“还有我，我叫高小晴！” 　　“容我通报一声！” 　　等待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两人叫的声音很大，在家中的郭毅和芊芊肯定听到了。 　　过了有两分钟，房门才打开，郭毅和芊芊一起出现在门口。 　　芊芊脸的笑的跟朵花似得的，拉着高小晴的手说道：“高姐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啊！哇！高伯父也来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把大神探都吹来了。” 　　郭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叶大哥，你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到我这？” 　　叶定邦用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安全屋，说道：“我们来查一个案子，正好就在对面，想到你们住在这，就过来看一下，有日子没见了。” 　　“对门的宅子？”郭毅看了一眼对面的房子说道：“那好像是一个空宅子，空了挺长时间，出了什么事？” 　　芊芊紧握着高小晴的手，脸上带着微笑，却在等叶定邦的回答。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逃犯躲藏在对面，我们已经抓到了！”叶定邦回答的很敷衍，谁都能看出来他说的不是实话。 　　“这两位是……”芊芊赶快转移话题。 　　“她是顾佩，我的好朋友！”高小晴介绍道。 　　芊芊很乖巧的说道：“顾姐姐好，你可真漂亮！” 　　一句话就说的顾佩心花怒放，要不是早知道芊芊是什么人，还真的会被她钻了空子。这小丫头太会讨人欢心了！ 　　郭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别在门口站着了，都进来，到家里坐。” 　　四人之中高飞年龄最大，很客气的说道：“太过匆忙，我们什么都没准备，这个……” 　　郭毅赶快说道：“您是大名鼎鼎的北平神探，您肯来就让我们家蓬荜生辉，还用什么礼物，快请！” 　　叶定邦嘴角一弯，郭毅演的太过了，有些生硬。他要在鬼市少主和景丰号少东家之间来回转换，这两个人物性格差异巨大，一个是心狠手辣的鬼市少主，另一个是景丰号才留学回来的东家，时间久了，郭毅都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郭毅的引领下，四人走进院子，绕过影壁，到了书房中，仆人正在沏茶。 　　郭家四合院结构和旁边的四合院结构一样，只是大了很多。郭家的仆人不多，都是些上年龄老仆，没有看到精壮的护院。院子分成里外两进，外院是书房客厅之类的地方，侧面是仆人的住所。如果算上这些仆人，郭家就不是五人了。 　　四人坐下后，叶定邦就问道：“我们刚才在门外隐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唉！”郭毅叹了口气，有些尴尬。 　　芊芊低声说道：“哭泣的是我的婆婆，最近景丰号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家里入不敷出，打算把景丰号兑出去，婆婆舍不得，心中烦闷，无处发泄。” 　　郭毅补充道：“再加上张家银行出了事，我们还有一部分资金被套牢，周转不开，还好家中有点积蓄，不然仆人的薪俸都拿不出。” 　　顾佩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不用担心银行的钱，只要有存单，来源没问题，银行都会给你们兑换。” 　　叶定邦使了一个眼色，高小晴说道：“她说话管用，银行的钱都是她家出的。”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顾家的顾……”芊芊激动的说话有颤音，身体都跟着颤抖。 　　顾佩说道：“你们要是急着用钱，我可以让他们快点给你们放款！” 第430章 意外发现 　　“真的？”郭毅特别激动，差点就扑过来握住顾佩的手。如果资金真的能解冻，郭家又能过衣食无忧奢侈的生活。 　　“咳咳咳……”芊芊咳嗽了两声说道：“不会给你填麻烦吧？” 　　“当然不会，只要账目对的上，正当来源，都会立即兑付。如果你们信的过我，还可以继续存在银行。”顾佩微笑着说道。 　　顾佩的笑容笑里藏到，合法收入没问题。也就是说景丰号的资金都会兑换，但是鬼市的收入就别指望了，一不是合法收入，二是账目上对不上。 　　郭毅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那么大一笔钱拿不出来，谁的心里都不舒服。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芊芊脸上还带着笑容，心里恨不得掐死郭毅，这个蠢货只知道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现在叶定邦百分百确定郭家就是鬼市主人。这下她都麻烦了，叶定邦这么聪明的家伙，连带着会连她一起怀疑。叶定邦之所以没动手肯定是另有打算。 　　突然一个人走进来，站在顾佩对面说道：“姑娘，我有一笔钱，是我这些年偷偷藏的私房钱，你能不能帮我拿回来！那可是我一辈子的积蓄！” 　　郭毅愣了一下，认出来人，叫道：“爹，你干什么？” 　　对比观察两人，这位中年人神似郭毅，一看就是郭毅的老爸。至于他所说的内容，叶定邦等人是都不相信，藏私房钱藏到银行里，这得多大的数目？ 　　顾佩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兑现，顾家言而有信，一个吐沫一个钉。 　　“我真的有一笔私房钱！”老郭叫道：“从你没出生就开始存，准备在你结婚去媳妇的时候用，可你娘出了不少钱，我就不舍得给你。人们都说存银行安全，这么大一笔钱，我觉得不能放在身边，就存银行了。我还找了北平信用最好的银行，谁能想到还出恶劣这档子事，唉！” 　　郭毅欣喜的问道：“有多少？” 　　“有个几千大洋！”老郭痛心疾首的说道：“都是我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它们是我的命啊！” 　　芊芊显然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装的很惊喜的问道：“爹，你这笔钱怎么来的？” 　　老郭有些得意的说道：“前些年景丰号生意还不错的时候，我就偷偷的从账上拿点，积少成多么。我做的极为隐蔽，你娘都不知道。” 　　这笔钱肯定不是给郭毅的，就是鬼市收入的一部分。可是老郭能拿的出存单，又能解释清楚来源，顾佩只能承兑。 　　顾佩微笑着结果存单说道：“我们和郭毅是朋友，朋友自然要照顾，您就不用去取了，这笔钱我派人送到您府上来。” 　　“那感情好！”老郭喜出望外，有了这笔钱，或许景丰号就有救了。 　　“大哥，什么钱啊？”从门外走近一人，长得很像老郭，只是年轻一点，是郭毅的二叔。 　　两人说起了私房钱的事，叶定邦盯着二叔，长相上看起来确实是一家人，可是二叔走路的样子和站立的姿势都有点不对劲。 　　“我也借了一笔钱，这下景丰号有救了。”二叔发现有人在看他，这才注意到家中来了客人。问道：“这几位是？” 　　老郭说道：“是郭毅的朋友，我们这边说。” 　　芊芊赶快说道：“二叔性子有些孤傲，不太喜欢交往，独来独往惯了，诸位别见怪！” 　　这就有点欲盖弥彰，叶定邦等人本来就没有注意到他。芊芊这么遮掩，反而引起众人注意。郭毅的二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芊芊却在替他打掩护，这一点耐人寻味。 　　叶定邦问道：“这位二叔是不是也留过洋，去的还是东洋？” 　　“没有啊，二叔一直在老家照看祖宅，来到北平的时间不长。”郭毅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 　　芊芊想要阻止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向郭毅使了一个严厉的眼神，郭毅脸色大变，赶快闭嘴。 　　叶定邦就当作没看见，低头拿起茶杯，假意喝了一口，称赞道：“好茶，真是好茶！” 　　芊芊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眼神中多了几分笑意，对着众人说道：“他离家太久，有些事不知道，我听家母说过，二叔确实的去过东洋，本想去留学，待了一段时间，可惜语言不通，又水土不服，不到一年时间就回来了。倒是叶大哥厉害，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猜的！”叶定邦说道：“你二叔的气质和北平人不太一样，东瀛人礼多，见面多鞠躬。你二叔见到我们时，身体微微前倾，我猜可能是在东瀛待过！” 　　二叔刚才并没有身体前倾的小动作，全是叶定邦编的，就是是在试探。芊芊已经中招，只能继续演下去。她轻轻的踢了一下郭毅。 　　郭毅硬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说二叔怎么这么客气，都有点生分了。” 　　叶定邦看出来，芊芊是硬要保下二叔，就算牺牲郭毅都在所不惜。灭门案没查出线索，到是有意外惊喜，又发现一名零计划成员。 　　这位二叔虽然样貌和郭家人很像，叶定邦肯定他不是郭家人。在东瀛留学，可能会受到东瀛的风俗影响，多少会有些变化，但是东瀛人从小就受影响，那些习俗都刻在骨头里，就算是刻意隐藏，也藏不住。 　　让芊芊来掩护，这位二叔的真实的身份想必不一般。这位二叔在北平城中活动多日，可以从近日踪迹下手，查探他的计划。 　　“呃……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叶定邦试探的差不多，该走了。 　　芊芊极力挽留说道：“这就走啊，才坐了一会儿，在这吃了晚饭再走。” 　　“我们也想，但是凶手不等人，我们得回去处理案子！”高飞开口，芊芊就没办法再挽留。 　　郭毅说道：“那我们改日再聚，我让家里做两道拿手好菜！” 　　两人一起送叶定邦等人到门口，芊芊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等到四人走远，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郭毅脸上。 　　“你个蠢货！” 第431章 和偏门合作 　　叶定邦四人回到车上，他能猜到郭家现在的状况，一定又是鸡飞狗跳，芊芊肯定会收拾郭毅夫子。 　　“回警局！”高飞说道：“我调集人手，把这条胡同围住，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是一个好办法，既是防御，让布局人无从下手。又是控制，制住芊芊一家，让他们无处可逃。重点是芊芊和郭家二叔，这两个人一要盯死。 　　顾佩问道：“你要人手不够，我可以调人，这次不是普通的罪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一旦露出蛛丝马迹，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顾家卫队恐怕也不行，可能会出纰漏。”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顾家卫队多次坏了黑龙会的好事，早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就算顾家卫队能保证保证绝对的忠诚，但是人员的调动会起黑龙会注意。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顾家卫队。 　　警察也不能用，高飞的心腹很可靠，可是如果周局长真的回来，这中间就有了很多变数。 　　“我有个主意！”叶定邦要调动的人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就连芊芊也未必会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些人。 　　叶定邦要用的是偏门中人，这些家伙都是社会中最底层的人。贩夫走卒，路口的乞丐，追债的地痞，这些人都听偏门支配。再加上偏门独特的盯梢手法，芊芊甚至是偏门可能都没有听说过。偏门会在目标周围建立一张蜘蛛网，密不透风，一举一动都在网络的监视之下。 　　实际上他们和偏门已经有了一次合作，就是在友好医院事件中。对于偏门突然施以援手，高飞和叶定邦还摸不着头脑。偏门也没打算向他们解释，事后经过调查，高飞发现不论在友好医院事件，还是在小清河百尸案，受害人中都有偏门中人，偏门是在报复。 　　黑龙会可能从没看中偏门，一个中低层的帮派对黑龙会没什么用。等到黑龙会意识到偏门的强大之后，黑龙会再下手已经晚了。 　　大概黑龙会也想过渗透偏门，可惜并不成功。派出去的人要么在北平城中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么就是一直在跑腿，没有办法走向中层，连一个小头目都做不到。 　　在叶定邦心中，偏门已经偏向他，是可以争取的势力。实在不行，直接请偏门高手出马，他们还欠着叶定邦一个人情。 　　“你牛！”高飞竖起大拇指，叶定邦总能出其不意想出办法。偏门出马，芊芊可能都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叶定邦补充道：“还是要调一队可信的人手，如果有突发事件，要进行干涉。” 　　说白了就是如果有人要对郭家不利，当场拿下。如果郭家有人想跑，就把他送进警局。 　　高飞点点头问道：“下面去哪？回铺子？” 　　“回警局！”叶定邦说道：“既然周局长要回来，我们得收拾一下。” 　　众人都很清楚，这次回来的不是一个警局的领导，而是一个对手，黑龙会捧上台面的一个棋子。叶定邦认为这是个好事，黑龙会肯定是动用了零计划的力量，找出幕后操作的人，就能找出黑龙会布置的卧底，至少能把范围缩小到一个非常小的范围。 　　四人中高小晴只是见过周局长，并没有打过交道。她加入警局的时间最短，有可能成为周局长最先攻击的目标。 　　“你要小心，周局长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叶定邦提醒高小晴。 　　如果高小晴出了问题，对他们是打击，特别是对高飞。叶定邦可以肯定，最先被针对的肯定是她。 　　顾佩后台太硬，周局长就算有了黑龙会支持，也不敢去碰顾佩。剩下的高飞咬不动，周局长在鼎盛的时候都搞不懂高飞。叶定邦也是个硬茬子，一不小心暴露了弱点，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高小晴冷笑着说道：“我等着他出招！”她没有顾佩的家世，但她有聪明的脑子还有不错的身手，她是最全面的侦探。因为高飞和叶定邦的光芒太亮，以至于人们都忽略了她。 　　“最好不要一下就玩死周局长，可能的话，我们拖着他。”叶定邦想拿周局长做文章，只是还没想到具体的方法。 　　高飞笑着说道：“我看行，就让老家伙做一个吉祥物。”他基本上可以遇见警局里正在发生的事，一定有人收到消息，周局长的亲信正在欢呼。 　　一刻钟后，高飞的验证就得到证实，开车回到警局，还没下车就看到底一群人聚集在门前，站在最中间的是黄秘书，笑面如花，正在笑着说着什么。更多的一些人在远处观望，显然他们已经收到消息，周局长人还没回来，警局呈现乱象。 　　黄秘书看到高飞的车，只是停顿了一秒钟，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也没有散去的意思。 　　高飞从车上下来，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楼门。 　　叶定邦下车后还问道：“你们都不工作？” 　　黄秘书说道：“忙完了，休息一会儿。我们收到一个好消息，周局长说他要回来了，所以有点小激动。” 　　“我也听说了，可能比你们知道的还早！”叶定邦表示没什么好惊讶的。 　　“下次有这样的好消息，您早点通知我们，我……”黄秘书话还没说完，顾佩从车上下来。顾家大小姐的气场太强了，瞬间震摄住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顾佩冷声说道：“都在外面站着干什么，有话到里面说，让外人看见，以为警局养了一堆闲人！” 　　这是赤裸的讽刺，因为这些人就是警局的闲人，整天无所事事，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他们手上一点实权都没有，基本上就算是一群废物。周局长回来了，他们一点忙都帮不上，都是些跳梁小丑。 　　黄秘书不敢惹顾佩，就算周局长回来，顾佩的实力稳压周局长。 　　“我们可能有……”黄秘书还想解释，顾佩根本就不想听，径直走进警局。 第432章 调职 　　顾佩走进警局，黄秘书意识到他们有点得意忘形，赶快摆摆手，让这些人都散了。 　　高飞看着黄秘书说道：“她还真是忠心，周局长能有这种手下，他几辈子修得的福气。” 　　“她不是忠于周局长，她是忠于利益。”叶定邦一针见血，黄秘书这一批人只有在周局长回来，才有可能捞点油水，他们的胃口都被养大了，就警局这点收入，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开销。 　　这伙人都是嚣张惯了主，自从周局长跑路，他们就被压制，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之前看不起底层巡警，对高飞手下的警探大呼小叫。在没有后台的日子，他们低着头在警局里走，都不敢抬起头看人，隐忍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顾佩突然觉得这些人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笑，甚至还有点悲哀，低声问道：“如果他们发现周局长回来之后，他们的处境并没有任何改变，会是什么心情？” 　　叶定邦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他们架空周局长很简单，只要再往几个关键位置派点人手，周局长想要控制警局基本没戏。 　　“我来操作！”顾佩打几个电话就搞定了。 　　半个小时之后，马副官到达警局，亲自送来委任状，下车就大声喊道：“叶老弟呢，好久不见，哥哥我好想你！”他故意把委任状拿在手上招摇过市，警局的人都知道他来了。 　　叶定邦和高飞出来迎接，马副官看到高飞，大声恭维道：“高老哥不愧是北平神探，友好医院那一票干的真漂亮，兄弟佩服！” 　　高飞只好说道：“都是兄弟们帮衬，要是我一个人，可干不了这么大的事。” 　　马副官左顾右看，没看到顾佩，低声问道：“电话是顾小姐打的，她人呢？” 　　“刚才还在，可能累了，我去叫她。”叶定邦嘴上这么说，脚下是一步没动，他知道马副官是想接近顾家，马副官也不会真的让他去叫顾佩。 　　马副官拉住叶定邦说道：“既然在休息，就不要打扰她了。任命书我带来了，多给了你们十张，我都填好了，印章也盖了，只要写上名字就行。不够再给我打电话，只要是你们这个级别以下，要多少给多少！” 　　这个顺水人情做的很好，有任命书在手，等于抓住警局的人事调动，这就是抓住了主动权。周局长回来，也无法干涉人员调动。叶定邦打算搞个恶作剧，让周局长的心腹全部去巡街。 　　“不打扰你们了，兄弟我先撤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马副官最近确实很忙，南方时局不稳，北平又很多事，作为心腹，很多事要他处理。 　　“再耽误两分钟！”叶定邦说道：“有个事情我想打听一下。” 　　“你说，只要我知道，都告诉你。”马副官表现的很义气。 　　高飞说道：“我听说周局长要回来了，顾小姐都很惊讶，我想知道走的谁的路子。” 　　马副官很夸张的说道：“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明显言不由衷，叶定邦笑道：“这就不够意思了，马副官可是北平中消息最灵通的人物，这种事怎么能瞒过你的眼睛？” 　　“你都这样说了，我就给你们透露点消息。”马副官低声说道：“我听说是走了某位大法官的路子，这位号称是铁面无情，突然帮周局长，让人会费解。” 　　虽然没说名字，马副官已经露底，北平城中大法官就那么几位，很容易就查到是谁，他还说了一个外号，铁面无情四个字基本上就指向一个人。 　　“我走了！”马副官离开前还特别补充了一句，“都是小道消息，我也是听别人说。” 　　马副官的意思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传了一个小道消息。 　　“慢走，有空常来！”高飞送马副官到警局门口，目送着马副官的车离开警局。 　　高飞拿走了七张委任状，他最清楚谁该升职，那个部门职位是要害，最关键的当然是财务和后勤，等周局长回来，发现关键位置上不在是他的心腹，表情估计会很精彩。 　　警长还算厚道，只想着在关键位置上放上自己的人。对周局长的心腹不做处置，还让他们待在原来的位置上。叶定邦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要玩就玩个大的，他索性又在委任状上加了几句话。 　　五分钟后，警局大楼内就传来悲愤的吼声，“这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一群人堵在一楼办公室，要高飞和叶定邦给一个解释。调走的都是有点权利的职位，剩下的都是吃空饷的，简单来说都是些废物。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知道没调动的都是什么人。也就充充场面，真到用人的时候，一个都顶不上。 　　被调动的人这会儿后悔极了，叶定邦直接把他们调去巡街，还是最苦最危险的街道，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干掉。 　　“没有领导签字，这调令……”黄秘书头上都是冷汗，意识到错了，不该试图挑衅高飞等人，这下好了，就算周局长回来，也没办法控制警局。她也受调令控制，高飞也可以让她去巡街。 　　叶定邦拿着委任状问道：“谁还不服，也想换个工作环境的？”这会儿签了，明天就去报道，效率一流。 　　“你太欺负人了！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有个去巡街的家伙崩溃了，巡警的工作不仅辛苦，薪俸还低，这活儿没法干。 　　叶定邦微笑着说道：“受不了可以辞职，马上给你们办理！” 　　去干巡警或许还有点机会，离开警局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这些人也知道，离开警局他们什么都不是。 　　叶定邦环顾一周，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嘲笑着说道：“给你们一晚考虑的时间，明天早上去指定地点报到，要是迟到或者旷工，就当作自动辞职，这个月薪水就没了。” 　　高飞问道：“你们还有事吗？”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众人一哄而散，对没调动的人来说，吃空饷也比巡街好。 第433章 花瓶的悲哀 　　到发走这些人，叶定邦的心情还不错。这些家伙用事实证明了一点，弄一群白痴当手下，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黄秘书还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定邦。 　　“为什么不把我弄走？”黄秘书实在是想不明白，留下她有什么意义，她绝对不会改变立场！黄秘书一副不会屈服的样子。 　　“为什么要弄走你？”叶定邦坏笑着反问道。他要给黄秘书一个打击，让她清楚自己的定位。 　　黄秘书愣住了，叶定邦的意思是有没有她都一样。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就是的自己使出恶劣全部力量，而对手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高飞冲着她笑了，笑容里充满善意，淡淡的说道：“办案特别浪费脑力，有时候要换换脑子，看一点让人轻松的东西，比如一个小丑！” 　　黄秘书还是高估了自己，她认为最差也是一个花瓶，至少可以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实际上却是一个小丑，存在的意义仅仅是让大家会心一笑。看着她，都能从智商上找到优越感。 　　两人说完就走了，黄秘书愣在原地，如果靠近她，就能听到心碎的声音，黄秘书的自尊碎了一地。 　　叶定邦早就想给她点教训，之前还给她留了点底线。可惜黄秘书并不领情，这是她自找的。 　　西边夕阳西下，金色阳光铺满大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吃点什么？”叶定邦是真的饿了，这一天过的节奏都非常快，必须用美食犒劳一下自己。 　　“我想整点硬菜，涮肉怎么样？我请客！”高飞这是在庆祝，顾佩顺带手解决了困扰他很久的问题，让跟随他而受到周局长打压一直没有得到升职机会的老兄弟，这一下都解决了，也算对得起老兄弟。 　　办这点事对顾佩来说轻而易举，高飞早就考虑过，但是他实在拉不下脸去求顾佩，像他这种老派的人把面子看的很重要。尽管顾佩很乐意帮忙，高飞还是不会轻易开口。 　　难得高飞肯请客，叶定邦大声喊道：“铁公鸡拔毛了，东来顺走着，每个人都有份……” 　　叶定邦还没喊完，高飞反应奇快，用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说道：“别喊，你想让我破产么？里面都是一群吃货，他们能把自己撑死在东来顺！” 　　高飞从没在警局里这么紧张过，他太清楚手下都是什么货色，这些吃货去了，能把东来顺的羊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还好没人从警局里冲出来，高飞这才的松开手说道：“叫上顾佩，就我们四个人！” 　　叶定邦冲着楼上摆摆手，顾佩肯定会看到，两种后，顾佩和高小晴跑下楼。 　　听说高飞请客吃涮肉，顾佩也很诧异，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机会，就算撑着，也要多吃半盘肉。 　　“你想吃多少都行！”高飞不善于表达感情，他用这种方法答谢顾佩。 　　顾佩或许猜到高飞的用意，只是微微一笑。 　　高飞开车前往东来顺，叶定邦伸了一个懒腰。填饱肚子之后，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高飞要去联系偏门，叶定邦要继续进行尸检，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如果真的是连环杀手，会有一个冷却期，时间从几天到几个月不等。在这段时间里凶手还沉浸在作案带来的高度满足之中。在快歌消退之前，连环杀手不会作案。一旦渡过冷却期，连环杀手将再次化身野兽进行杀戮。 　　第二次动手带来的刺激远不如第一次，达不到第一次的程度，所以冷却期在缩短。连环杀手会变得越来越危险，最后会成为一个杀戮机器。 　　高小晴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些理论都是伯纳德先生总结的？” 　　“是我的理论！”叶定邦在伯纳德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的假设，并且他的理论能解释连环杀手的行为模式。 　　“厉害！”顾佩伸出大拇指。伯纳德在叶定邦这个年纪可没有这么高的水准，顾佩认为的叶定邦一定会超越伯纳德，达到更高的层次。 　　高飞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更希望是连环杀手作案，至少还有几天时间。如果不是，那疯子随时都会动手。” 　　案情到现在还很模糊，有多种可能，想要进行准确判断，需要更多的线索。这就有点沉重，有新线索就意味着有新的命案，又是一起灭门案。 　　“行了，都别想了，先吃饭！”东来顺到了，高飞停好车，找掌柜的要了一个小包房，八仙桌正好坐下四个人。 　　顾佩要了八盘东来顺的手切羊肉，高飞咬着牙认了。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顾佩撑的都坐不下，这才走出东来顺的大门。叶定邦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况，呼吸都是一股羊肉味。 　　“回丽都？”高飞侧着身坐在驾驶位。 　　“回店铺！”还有时间，叶定邦还要下冰窖。吃的这么饱，在冰窖里不会觉得冷。 　　“我也回铺子里。”顾佩要把空房间好好打扫一遍，空置了一段时间，谁知道房间里都进了些什么活物。 　　高小晴自然也是要回店铺，条件比丽都差远了，但是至少安全，在店铺里可没有黑龙会的人，高飞也要了一个房间，准备长住。 　　“我应该把旁边的铺子也买下来。”住的人多，地方就小了，顾佩考虑当中。 　　车开到巷子口，三人走回铺子，高飞开车去找偏门。 　　叶定邦独自回到冰窖中，再看五具拼接尸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既然可以用梁三的尸体做假，那其他的四具尸体呢？ 　　特别是那具年轻女性的尸体，他试探了芊芊，梁三的死应该和她没有关系。兔子不吃窝边草，在自家门口作案，风险太大，芊芊不想引人注意。 　　男主人和女死者整天待在一起，难免日久生情，一起计划了什么。既然能找一个替死鬼，再找一个也不难。 　　叶定邦对着女拼尸说道：“告诉我，你是女主人吗？” 第434章 活着的滋味 　　五名死者的资料早就到手了，不是官方资料，来源于警探收集的口供，根据邻居的描述整理而成。 　　一号死者林红，现年三十三岁，身高一米六，皮肤白皙，中等身材，未生育。平时喜欢穿旗袍和高跟鞋，卷发。瓜子脸蛋，柳叶眉，双眼皮，很漂亮。 　　根据这些无法做出的判断，拼尸完全符合这些特征。资料中还写到死者一家喜欢吃鱼，林红不喜欢吃辣，口味比较清淡。林红基本上不做家务，偶尔会小厨，估计是因为做饭的不好吃。不过她酒量不错，经常喝酒。还是丽都的常客，经常喝酒到深夜。 　　真是不能小看邻居，连你在家做几次饭，每天吃什么都很清楚。 　　这些还是不能判断死者是不是林红。叶定邦已经检查了脚趾骨，腿型和牙齿，都没有明显的东瀛人特征。黑龙会在零计划人员的选择上很慎重，已经意识到前期潜伏人员身上的问题。 　　二号死者的徐志新，现年三十五岁，身高一米六三，皮肤偏黑。喜欢穿西装，发型是中分，没有胡子，戴一副眼镜。想当一名作家，可惜天赋不行，投稿屡次遭拒。但是依旧坚持，每天至少四小时用来写作。一名邻居看过二号死者的稿子，文笔方面有硬伤，某些词语使用不准确。 　　叶定邦从描述中发现一个特点，死者长期写稿，手指会有变化。他立刻检查尸体，果然在右手中指侧面发现一块老茧，只有经常用笔写作的人，才会在这个位置有老茧。 　　一个小突破，至少确定布局者不是丈夫，是三号死者，徐志新弟弟徐志贤。 　　三号死者徐志贤，现年二十七岁，身高一米五，和他哥长的一点都不像。他同样没有工作，但是长的很帅，是史家巷子很多小姑娘暗恋的对象。这位在邻里间口碑很差，更有传言说他和嫂子勾勾搭搭，是这一家人里唯一的不和谐因素。 　　可惜关于这位死者的资料并不多，他很少出现在邻居的视野中，有时候一连几天都见不到的他，邻居闲聊的时候问起来。家里的老人似乎也不愿意提起小儿子。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他了，他有时间也有实力作案，明天要通知高飞，着重调查这一位。 　　剩下第四号死者徐斐，现年五十九岁，身高一米五七，深色皮肤，O型腿，牙口也不好。他的年纪很大。这一点无法避免，黑龙会能找到说一口流利中文的都不容易。资料上倒是没什么问题，每天就是下棋晒太阳，和史家巷子里的人没什么交集，但是和附近老头关系不错，棋品非常好。 　　附近的老头听说徐老头被害，气愤异常，还有人找到底巡警，要求必须尽快破案！可见老头隐藏的多好。 　　感觉这位不像是在执行任务，像是来养老，过老年生活。 　　资料上没什么问题，但是叶定邦在尸检的过程中发现多处伤疤，有刀伤也有枪伤，至少有三处足以致命。不清楚他生前都做了什么，从这些伤痕来看，是一位值得敬佩的战士。 　　最后一名死者秦倩，年龄五十六岁，身高一米五，身材标准，在这个年龄，没有任何发福的迹象。是这一家人中唯一经常和邻居打交道的人，做菜的手艺很好。在尸检中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她的身上没有妊娠纹，这一位根本就没有生过孩子。 　　从命案现场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一家人，叶定邦花了一个小时，证实了这一点。也算是有所收获，他更了解这一家人。能从这一家人的生活中感受出新的内容。 　　叶定邦离开冰窖，尸块已经有了冰冻的迹象，待在里面有一种屠宰场的感觉。 　　关上沉重的大门，他有一个新的想法，之前判断错了。这五个人有可能不是来执行卧底任务，他们是被淘汰了，因为知道太多，黑龙会又不能放他们离开，只能让他们继续待在北平。 　　这几位绝对算不上优秀的间谍，两个老人特征太明显，男主人是个文人，基本没什么用，女主人酗酒，经常出没丽都。唯一正常的就是这位布局人了，之所以这凶残，有可能是郁郁不得志，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果是这样，那门上的标志就是他自己刻的。 　　叶定邦锁好冰窖，回到房间，高飞还没回来，顾佩和高小晴已经睡了，雷家四兄弟还在整理店铺。 　　“你们还不睡？”叶定邦随口说道。 　　“睡不着，就想干活！”雷一有些激动的说道：“不怕叶先生笑话，我们四个一辈子就没怎么干过家务，这是第一次主动干家务！” 　　雷二也说道：“这才感受到一点活着的滋味，之前我们那不叫活着！” 　　雷三不好意思的问道：“叶先生，顾小姐真的会给我们介绍妹子吗？” 　　雷四没说话，但是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叶定邦。 　　这兄弟四个是真的动了烦心。他们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一下让他们松懈下来，从冷血的机器变成人，感受到真正为自己活着的感觉，让他们再变回机器就不可能了。 　　叶定邦笑着说道：“当然会，顾小姐从来都是言而有信！” 　　兄弟四个笑了，露出满口白牙。 　　顾佩就是随口一说，叶定邦记下来，明天要提醒顾佩把这个当正事办。 　　“我回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被弄出太大动静！”叶定邦回到房间，认真的清洗一遍，躺在床上就睡了。 　　快睡着的时候，听到汽车声，高飞回来了，他搞定了偏门。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偏门成了盟友，偏门的上层也觉的北平城中有这么一个无孔不入的组织不是好事，偏门不想被渗透。 　　黑衣社渗透偏门，他们没有办法。黑龙会想要插一手，这就不可能了，特别这些家伙居心叵测。 　　偏门专门派出一队盯梢的家伙，在暗中盯着郭毅家和景丰号，同时在搜索之前请杀手的家伙。 　　高飞上年龄了，他睡眠好，又和雷家兄弟聊了一会儿才睡。 第435章 背黑锅的杀手 　　睡眠很重要，优质睡眠能让人一扫疲劳，快速恢复到体力和精力的巅峰状态。 　　叶定邦一觉睡到七点多，到了上班的时间，自然就醒了。 　　沙沙……沙沙…… 　　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在他门口转了两圈。 　　“有事吗？”肯定是雷三或者雷四，有事找他，又不想吵醒叶定邦。 　　“叶先生你醒了！”雷三低声说道：“天不亮的时候，门口来了几个人，是偏门的兄弟，大概是想见我。” 　　雷三已经用偏门的切口验证过了，确实是偏门中人。 　　昨晚高飞刚去找过偏门，早上偏门就派人来，肯定是有发现。 　　“等我五分钟。”叶定邦起床，快速换好衣服。等他推开房门，高飞已经在外面等着。 　　叶定邦走到门口，向外一看，四个人蹲在马路对面，看样貌和穿着就是普通的市民。 　　“见过叶先生，见过高警长！”领头人出来行礼，看年龄最少四十岁，皮肤晒成古铜色，脸上都是皱纹，手上的皮肤粗糙的像是老树皮一般。他带来的两人情况都差不多，只是年轻一点。 　　高飞上下打量了一边，又看了身旁的两人，说道：“我没见过你。” 　　“小老儿在城外讨生活，警长自然没有见过。昨夜收到门内传来消息，要找几个点子，我们那地面上多了几具无名的尸体，可能是两位要找的人。” 　　叶定邦相信偏门能找到人，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不到十个小时就找到了。 　　“你见过我们？”叶定邦问道。 　　“没有！”领头人摇摇头。 　　叶定邦好奇的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你要找的人？” 　　“早就耳闻两位大名，偏门内又有一套暗号、符号，自然不会认错人。” 　　高飞问道：“尸体在什么地方？” 　　“在城外！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叶定邦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路程，三位要想在七点到这，天不亮就要上路，至少要走三个小时。看他们脚上穿着的布鞋，已经被露水打湿，上面还沾着一些草叶。 　　“雷一，给几位兄弟弄点吃的，好好招待。”叶定邦准备休息一会儿再上路。 　　领头人说道：“弄两个烧饼路上吃就行，那几具尸体有日子了，就快臭了。”他们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地面上出现命案，他们也不安心。 　　“我开车，很快就到了。”高飞要去给车加油，还要做一些布置。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三人没有异议，从墙根移动到店里，雷一去买了包子和烧饼，三人硬生生的吃了七个人的份量。 　　叶定邦把顾佩和高小晴留下，让高小晴盯着郭毅一家人，顾佩要看着丽都还要留心张家的动态，担子都不轻。 　　顾佩低声提醒两人，“今天周局长可能就回来了，你们都不在警局，可能会有变故。” 　　“都交给你了！”叶定邦看重的是案子，周局长回归只能算一个小麻烦。找到布局人是头等大事！ 　　高飞想了想说道：“我们尽快回来，人命案子必须要走一遭。如果可以，动用一下顾家的情报系统，查一下这五名死者之前的行踪。” 　　“我让他们试试。”顾佩也知道这不好查，他们的痕迹肯定被清扫干净，五人也有可能是从外地调进北平。前些年北平时局动荡，很多资料文档都不健全，留下的也有可能被损毁，就户籍资料都不健全，和大海捞针差不多，需要大运气才能找到。 　　就这种情况，再厉害的情报系统都无计可施。黑龙会执行零计划，也是看重这一点，替换一个人太容易了。 　　高小晴低声说道：“你们也小心一点。” 　　叶定邦轻轻点点头，都不是菜鸟，没那么容易中招。 　　“上车吧！”高飞加油的时候找偏门核实了，确实是他们的人。 　　三人上来两个，留下一个还有事办，自行离开了。 　　领头人和高飞坐在前面，叶定邦和另一人坐的后排。这两人显然是没座过汽车，有些不太适应，紧紧握着扶手，眼睛不敢往车窗外看。 　　出了城之后，高飞开的更快，领头人走了三个小时的路程，高飞开车也就用了一个小时。 　　“就……就在前面了！”领头人脸色蜡黄，就快要吐了。 　　这是一处小山丘，前面有一个山沟，也就两三米深，沟里都是石头，可能是常年受雨水冲刷而成。站到小山上，能看到底远处有一个村子，规模不小，正是领头人住的地方。 　　叶定邦有些好奇，这地方不是交通要道，又远离航运。也没有黑色产业，怎么看都没有油水，偏门在这种地方也有势力？ 　　领头人严肃的说道：“一日在帮，终身在帮，天下偏门一家人。” 　　这么一说就明白了，这位领头人年轻的时候进北平谋生，加入偏门。在北平城里没有混出来，回到老家种地，依旧是偏门人，还发展了两个弟子。 　　偏门的生命力真是顽强，估计这位领头人在村里也是个人物。利害之处在于偏门的消息，居然还能传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尸体就在山沟里，一共四具，随机分布在沟底，高飞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前天夜里，在睡觉的时候听到有奇怪的声音，起来一看，有一团亮光在这山沟沟里转悠。等到天亮了带人过来一看，就看到尸体在沟里，我立刻就和上面说了，这些人看起来就是江湖人。” 　　高飞有点尴尬，这还是北平城的地界，出了人命案，居然不找巡警，立刻找了偏门的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偏门反应这么快，他们事先就知道这地方有尸体。 　　叶定邦从山坡上往下走，从时间上推算，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和灭门案差不多就在一天之内，这些杀手灭门案前被干掉，目的很有可能是嫁祸。完美的背黑锅对象，只是布局人没想到叶定邦能这么快找到尸体，他大概想要拖延一个星期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不是一个不太好的信号，说明布局人的计划中时间很紧促，他会在近期再次作案。 第436章 无面派 　　高飞说道：“只是命案，说不定和灭门案无关。” 　　这也是一种可能，虽然机率不大。道上赶传出有人请杀手，接着这些倒霉鬼就被人做了，时间上高度吻合。 　　走到山沟近处，高飞就看到地上的轮胎印。北平城中最常见的轮胎，这又是一辆黑车。早就想对黑车进行调查，但是没结果，查了一遍可以查完了，过两天又出来，如雨后春笋，生生不息。 　　叶定邦走到轮胎印旁，探头向下看了一眼，车就停在这个位置，然后把尸体从车上扔下，滚落到山沟里。 　　在抛尸点周围没看到血迹，从上的往下看，也没发现明显的伤口。这些人死因有点意思。 　　四具尸体穿着各异，有穿着西装，有的穿着长袍，剩下的两个黑衣短打。就是冲着这两件短打，领头的确定这四具尸体是道上的。 　　“没有血迹！”叶定邦小声说道。 　　“我先下去看看。”高飞制定了一条路径，山沟中的石头很不牢固，村民没事都不去山沟里，被砸一下就能骨折。 　　高飞慢慢的接近最近的尸体，死者穿着劣质西装，面朝下，衣服上被撕了一个大口子。 　　在上面闻不到什么味，靠近能闻到淡淡的尸臭味，死亡时间超过两天，现在的温度腐败的速度会加快。 　　高飞把尸体翻过来，死者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长相非常普通，属于在人群中看一眼就忘的类型。能看出不一样的是死者的双手，虽然长满老茧，但是位置和普通人不一样。 　　“下来吧！”高飞招招手，他翻找了死者的衣袋，没找到东西，在腰间找到一把匕首。 　　高飞把匕首抽出来，不是三棱的，说明这位还是有点功夫，不是底层的家伙。再把匕首拿到鼻子前一闻，有一股腥臭味，匕首上摸了毒药。 　　“什么情况？”叶定邦走下来问道。 　　“还真是杀手，还有点料。”高飞把匕首放回刀鞘中，被这玩意划伤，不致命但是会让你很难受。 　　叶定邦看着尸体腹部鼓胀，已经积攒了大量的腐败气体。尸体正面有大片的尸斑，是由尸体内血液和体液趁机而成。从尸斑的位置看，尸体被抛尸之后，没有移动过。 　　嗡……嗡…… 　　尸体不仅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还吸引了大量昆虫，最多的就是苍蝇。别小看苍蝇，它嗜血，最先发现尸体的永远是苍蝇。苍蝇会在伤口周围产卵，蛆虫孵化出来之后，就有大量的食物。根据蛆虫的成长可以判断出大致的死亡时间，还可以种类确定尸体有没有移动过。 　　高飞说道：“能看出怎么死的，下毒？” 　　叶定邦仔细看了一遍尸体，注意到头部的苍蝇特别多，他立刻联想到东瀛的暗杀术，用钢制从头顶击入，瞬间毙命，基本不会流血。找了一根草茎，拨开死者头顶的头发，果然找到一个洞。这个倒霉蛋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击致命。其他三具尸体多半也是这种情况！ 　　“看来还是个高手，杀手反而被别人给杀了。”高飞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是做杀手，双手沾满血迹，必定不能善终。关键是栽在东瀛人手中，有点丢人。 　　高飞用匕首挑开死者的袖口，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纹身标志。干杀手之一行有很多讲究，杀人是罪孽，要下地狱，有的人用假名字，希望到了阎罗殿，把罪孽都算在另一个人身上。有人喜欢纹身，杀人之后在身上纹上特殊的符号，这些符号有法力，能困住死者的灵魂，让他们不能去找阎王告状。南派和北派各有千秋，高飞能做到警长，也和杀手组织打过交道。 　　叶定邦问道：“知道什么来头么？” 　　“无面派，一些没有根基的杀手自行成立的组织，历史不长，人数不详，像他这个水准，至少是个中级杀手。” 　　下面还有三具尸体，叶定邦往下走了几步，到了穿长袍的尸体边。这明死者仰面朝天，看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死者的双手看上去很不协调，比正常人手大了一圈，皮肤却很白皙。 　　“练家子！”高飞指着死者的手说道：“这是个高手了，他练的是铁砂掌，被他拍一下，和被锤子砸差不多，骨头也要碎掉。” 　　铁砂掌是一门非常难练的功夫，日久天长，把双手练成铁锤。高手每天会浸泡秘制药水，手掌会和正常手掌差不多，只是看上去白皙了很多。 　　高飞仔细找了一遍，没发现伤口，最后在死者的脑袋上找到一个同样的伤口。这位高手一样死于东瀛暗杀术，同样是没有反抗！ 　　“白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了，废物一个！”高飞咒骂道。 　　“他们不是技不如人，他们是死在贪心上。钱才是杀人无血剑！”叶定邦在手指缝隙中发现了一枚大洋，人都死了，还夹的特别紧。 　　“难怪脸上还带着笑容。”高飞呸了一口说道：“你可真够丢人的！” 　　他认出了这位死者，做杀手能活到近五十岁，肯定是个人物。高飞想了半分钟，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位还是一个通缉犯，身上至少背着五起命案，死在他手上的可能是两位数。这就是报应，赚的血钱一分都花不出去。 　　叶定邦把这位通缉犯身上搜了一遍，除了大洋之外，没找到任何东西。 　　“你找的不对，像这样的老江湖，有自己的一套藏东西的方法，我来！”难得一次示范的机会，高飞想把他知道的都告诉叶定邦。这些江湖技巧，他学的法医那一套没用。 　　高飞拿着匕首，先是撬开死者的嘴，用匕首一挑，在舌头下居然藏着一枚小刀片，宽不足半厘米，长也就一厘米，却非常的锋利。 　　叶定邦拿着小刀片轻轻的一划，衣服就破开一个大口子。锋利程度堪比手术刀。 　　“舌刃，北平城能打造的铁匠不会超过三个，千金难买。”高飞继续寻找，又切开了死者双手肘部的衣服。 第437章 熊本山昭的线索 　　高飞用匕首一直往上切，在手肘往上的部位竟然有个夹层，刚才竟然没有摸出来。可惜里面没有东西，应该是被搜过。 　　“标配，以前都用来藏银票，现在用来藏点小东西。”高飞解释完继续往上割，在腋下发现一个软管。高飞轻轻的捏了一下说道：“有货！” 　　不管怎么说都是老江湖，多少还有点手段。只是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与案子有没有关系。 　　高飞一边取下软管，一边说道：“江湖人传递贮藏情报信息的手法五花八门，这里面水很深。古时候军事就有阴符，民间的手法更复杂。有时候一个消息价值连城，为了传递消息不惜自残，你看到的这都是小儿科。”有些手法实在是太过黑暗，高飞就没一次讲完。 　　小心翼翼的打开软管后，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史家巷子，正是命案发生的地方。就冲这张纸条，就能说明这些人的死和灭门案有关。 　　叶定邦提出质疑，说道：“如果是凶手有意放进去误导我们视线呢？” 　　确实有这种可能，高飞解释道：“这种折法只有自己人知道，外人学不会，也模仿不了。” 　　布局人做的很精妙，还是出了纰漏，他不知道杀手会有这些手段。杀手也怕遇到黑吃黑，怕被人灭口，留下一条线索，好让兄弟们知道，自然有人来报仇。 　　每个杀手组织都有类似的手段，黑吃黑经常发生。一下出动四名杀手，布局人肯定给了一个好价钱。 　　“还剩下两个！”高飞检查完这位通缉犯，没找到新的线索。 　　叶定邦走到山沟最底部，两名黑衣短打的尸体倒在一起。和上面两具尸体不一样，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这两位并不是死于暗杀术之下。 　　两人都比较年轻，也就二十五岁左右，看起来就没什么本事，疏于充场面状声势的家伙。水平和街头混混差不多，没多少战斗力。也就是上面两人的小弟，主要负责端茶倒水拎包。真的有行动，都负责掩护盯梢，很少有动手的机会。他们属于外围人员，像他们这种人死多少都不在乎。 　　嗡嗡…… 　　一群苍蝇在尸体的胸口前飞来飞去，像这种基本的炮灰，自然没有机会享受暗杀术，他们的致命伤都在胸口。 　　高飞用匕首挑开衣服，在心脏的部位有一道伤口，宽不足两厘米，下刀极其精准，一道毙命，基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这伤口有点意思。”叶定邦说道：“凶器只有一边开刃，细长并且锋利，长度至少十厘米。” 　　“刺刀！”高飞说道。 　　叶定邦点点头，刺刀是一种特殊刀具，配合着步枪使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单独使用刺刀，必须经过训练，武器的特性决定刺刀只适合刺，而刺杀的直线攻击最容易躲避。 　　这两个炮灰身上没有防御伤，凶手径直走向他们，然后突然出手，一刀刺死了他们。两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他们都没想到会死的突然。 　　叶定邦从死者的眼睛中看到对生的眷恋，尽管不是一个好世道，他们还想活下去。尽管眼球已经浑浊成了灰白色，看着有点慎人。 　　老仵作有一个讲究，不和死人对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死亡时眼睛里能反射出非常复杂的情绪。人死一定要闭眼，如果睁着眼，就死不瞑目的说法，是不能入土为安。 　　高飞用有些悲哀的语气说道：“你们两个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胎投给太平世道，好好的做人！” 　　絮叨几句之后，高飞用匕首的手柄合住死者的眼皮，人都僵了，反复几次之后，死者的眼睛还是眯缝着，能看到灰白的眼球。 　　“走吧！”高飞不打算把尸体弄回去，基本上没什么价值，让村民找个地方埋了就行。 　　“等等！”叶定邦有个意外发现，尸体的手上有东西。 　　“好像是一张纸！”高飞试了一下，尸体攥的很近，没办法把纸片拽出来。 　　“小心点，别弄破了，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叶定邦顾不上尸臭味，掰开死者的手指，拿到完整的纸片。 　　叶定邦捏起纸片，纸的材质很好，上面还有几个字，仔细辨认，能看到‘本山昭’三个字。 　　熊本山昭！ 　　北平黑龙会名义上的负责人！ 　　高飞说道：“怪了，这家伙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 　　在友好医院事件后，熊本山昭就失踪了。和他打过交道的商人有的说他家中有事突然回东瀛了，有的人说他遭遇劫匪，人已经死了。 　　顾家的分析专家得出的结论是熊本山昭成了替罪羊，为北平的损失负责，有可能已经自尽，或者被遣送回国。 　　可惜只是文件一角，还是在签名的位置。有可能说明熊本山昭并没有走。他还在北平，并且从明面转到地下，正在策划着什么。 　　叶定邦脑洞大开，开玩笑似的说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会就是熊本山昭？” 　　高飞不置可否，根本就没办法进行判断。友好医院事件后黑龙会内部的情况是一无所知。 　　死者的手上有熊本山昭的签名，是死者临死前从某件东西上撕下来。这是杀手的失误，并没有让他们立即毙命。 　　叶定邦低声说道：“怎么越看越不像是一个叛逃者的计划，更像是有组织的行动。叛逃者就算准备再充分，也不可能调动这么多的资源。” 　　“黑龙会内部出了问题？”高飞说道：“会不会是熊本山昭和千鹤发生了冲突。上层有了问题，下层就开始厮杀！” 　　有这种可能，间谍之前的争斗更加惨烈，都是有专业技能的人，拼杀起来惨绝人寰。 　　知道名字之后，碎纸片就没用了，叶定邦团成一团随手扔了。 　　“回去吧！”叶定邦往上走，下来容易上去难，领头人扔了一根绳子，把两人拖上去。 　　高飞说道：“我们检查完了，尸体挖坑埋了，不要走漏消息！” 第438章 被伏击了 　　“规矩我懂，江湖事江湖了！”领头人一副很懂的样子，他身边的年轻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叶定邦。 　　高飞挑了一下眉毛，这小子刚才在一瞬间眼神中流露出厌恶和憎恨。发现高飞在注意他，立刻转过头。 　　领头人赶快解释道：“别误会，乡下规矩多，尸体不吉利，不能随便……” 　　叶定邦明白他要说什么，摸出五枚大洋交给领头人。“这是你们的赏钱！” 　　两人回到车上，准备赶回北平城。高飞准备找无面派的人聊聊，他们就算不提供线索，也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领头人紧紧的攥着大洋，还想留下高飞吃饭。大名鼎鼎的北平神探到家里吃饭，也是一种荣耀。至少能和村子里的老兄弟吹好久。 　　案情紧迫，高飞不能浪费时间，委婉拒绝之后，开车离去。 　　车开了十分钟，高飞说道：“很淳朴的家伙，偏门里居然还有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叶定邦没有办法准确下结论，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能在年轻的时候进北平混江湖，和普通村民肯定不一样。 　　“你对抛尸有什么看法？”高飞说道：“我觉得他们处理的手段太草率了，一点都不像是间谍的手法，间谍讲究杀人于无形！” 　　叶定邦点点头说道：“就算时间再仓促，挖一个坑，再往里倒点汽油，什么都不会留下。除非……” 　　瞬间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叶定邦打了一个冷颤。 　　“除非什么？”高飞追问道。 　　“除非这是一个连环计！”叶定邦把身体尽量往下缩，往车里藏。除非凶手想让叶定邦等人发现线索，另一个安排就是在路上设下陷阱，只要几个人，就可以要了叶定邦和高飞的命。 　　“我操！”高飞意识到危险，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他们回城必须要走一段路，遭遇伏击的可能高达九成。 　　他回想起年轻人看叶定邦的眼神，领头人可能不知情，但是年轻人肯定有问题。 　　这些家伙很聪明，让黑龙会的人去找叶定邦肯定会露出马脚。只有找一个真的去，才不会引起怀疑。 　　“肯定是我们想多了！”高飞加快车速，离着北平城越近，他们越安全。 　　马上就要到主路上，车子突然一歪，查点翻车。高飞冷静的一打方向盘，把车顶在路边的一棵树上。 　　叶定邦快速环顾一周，这是一个低洼地形，四周高中间低，除了路边几棵树，没有任何遮挡物。 　　最近的安全点在前面的小山坡，有一片树林，直线距离二百米，跑进树林就安全了，在车上只能是靶子。 　　高飞握着驳壳枪说道：“想多了吧，如果真的是埋伏，早就开枪了！” 　　叶定邦抓着高飞往下一拉，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嘭！ 　　子弹穿透车玻璃，打在座椅上。 　　“我去！”高飞差点就爆头了，叫骂道：“有时候你这什么都算的准也不是好事。” 　　砰砰砰！ 　　枪声大作，密集的子弹射向他们，高飞从后视镜观察周围情况，发现至少三名枪手。 　　“不专业啊！都是什么破枪！”高飞从枪声就能听出来，枪手至少使用了三种以上的武器。黑龙会才不会用这么垃圾的武器。 　　叶定邦快速冷静下来，在心中默算枪手的位置，等到一轮射击之后，他得出一个不好的消息，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这把老骨头又得活动了！”高飞打开车门，从车上滚下来，从后排座位下拿出个袋子，里面有两把长枪，还有四枚手榴弹。 　　高飞抓着袋子躲在车轮的位置。他们开的车不防弹，子弹能轻松穿透车体，车上能挡子弹的地方只有发动机和车轮毂。 　　“准备的这么充分，要是有挺机枪就好了！”叶定邦躲在后轱辘的位置，还有心思开玩笑。 　　“好主意！回去记得提醒我找顾佩弄一把！”高飞递给叶定邦一枚手榴弹。两人一起投掷，炸出个口子，然后往小树林跑。 　　高飞打开手榴弹后面的盖子就要投掷，叶定邦说道：“等等，我数一二三一起拉线，然后停两秒钟，听我数到五再扔。” 　　这种情况下也不用问为什么，两人一起打开盖子，叶定邦开始数数。 　　“一……二……三……” 　　两人同时拉下导火索，手榴弹发出哧哧的声音。 　　高飞自认是个爷们，还是个纯爷们，铁血真汉子，可是也受不了手榴弹在手里哧哧的响，真是太刺激了。 　　虽说这玩意有三到五秒钟的延迟，他弄的都是外国货，可谁知道洋鬼子在制作的时候有没有偷懒，万一有一个三秒钟就炸，那就完蛋了。 　　“四……五……扔！” 　　叶定邦一声令下，两人赶快扔出手榴弹。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直飞枪手藏身处。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枪手反应过来，手榴弹已经飞到面前。 　　轰！ 　　枪手都没来得及躲避，两枚手榴弹同时爆炸。几乎就是在空中爆炸，碎裂的弹片激射，躲在一起的枪手被炸的血肉横飞。 　　“漂亮！”高飞迅速开枪，一枪爆了一个藏在草丛中的家伙。这人大概被爆炸吓到了，没想到点子这么硬。车上的火力这么猛！ 　　高飞迅速拉动枪栓，寻找下一个目标。身边的叶定邦开火了。 　　砰砰！ 　　叶定邦双手同时开火，干掉了一个打算从后面绕过来开枪的家伙。这个混蛋用的还是土枪，一枪下去就算打不死高飞和叶定邦，也能把两人喷成麻子脸。 　　“不是黑龙会的人！”高飞看着尸体说道：“黑龙会请的杀手！” 　　活下去的可能性提到了两层，这些家伙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会开枪就不错了。当出现重大伤亡的时候，这些家伙肯定会撤退。杀手组织也不想自己的人为了一票生意都搭进去。 　　“冲吧！”高飞估计剩下的这些杀手用的都是些垃圾武器，威胁性降低一半。 　　“黑龙会也太小看我们了，就找了一些杂鱼。”叶定邦举着双枪，准备来一次冲锋。 第439章 杀出重围 　　“看来是倾巢出动，黑龙会一定是开了一个好价钱。”高飞把布袋中的子弹都掏出来装进衣兜里，这将是一场血战。黑龙会遭受重创，人手不足，但是不缺资金，能雇佣一群人追杀他们。不是所有的帮派都像偏门一样，有鲜明的立场。一群在黑暗中双手沾满鲜血的家伙，一切都向钱看齐，都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谁还在意立场。 　　“行了，你快别说了。”高飞吐槽道：“你这话怎么听着不是什么好话。” 　　“先搞定眼前再说！”叶定邦探头往伏击点看，连吃两颗手榴弹，不死都废了。 　　他们位置选的很好，火力都集中在一个点，四周虽然也安排了人手，但是武器不行。 　　“我数三声，一起冲！”高飞已经对周边环境了如指掌，知道抢手大概在什么位置。 　　叶定邦点点头，冲出去就看默契，可以依靠的只有对方。 　　“三！”高飞大喊一声就冲出去，叶定邦反应很快，还是慢了半拍。 　　两人一前一后冲出去，叶定邦的速度很快，但是始终慢半拍。周围一切都成了慢动作，从侧翼冒出一个人，手里端着一把土枪。 　　嘭！ 　　枪口喷出一大股青烟，接着射出密集的铁砂，弹丸密密麻麻的少说有几十颗，比雨点还要密集。 　　叶定邦不想被打成麻子，咬着牙快跑几步。身后传来刷的一声，铁砂打在地面上。 　　虽然躲过了大部分弹丸，叶定邦还是感觉腰间一热，像是一个火星子掉进衣服里，有点烫。 　　高飞已经注意到突然冒出的枪手，掉转枪口，连开两抢。 　　嘭！嘭！ 　　高飞再次展示高超的枪法，一枪命中枪手的脑袋，另一枪打在胸口。这两枪相当的老辣，枪手必死无疑。 　　埋伏点近在眼前，再往前五米，他们就冲出包围圈。 　　侧翼又冒出一个人，这家伙没有枪，手里端着一张脚弩。 　　叶定邦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脚弩的杀伤力不比枪械差，这个距离弩箭能射穿两人再钉在地上。叶定邦赶快抬起枪，没时间瞄准，连开数枪。 　　高飞也被惊出一身冷汗，也举起枪，扣动扳机。 　　在两人子弹射出的瞬间，杀手也射出了弩箭。 　　开枪之后，高飞拉着叶定邦向前一跃，两人飞扑进埋伏点。 　　嗖！ 　　叶定邦听到弩箭从身边激射而过的声音，杀手是个用弩的老手，还预制了提前量。 　　弩箭没击中两人，枪手被乱枪打成了筛子。 　　两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叶定邦用手往腰间一摸，有一点血迹。刚才被土枪打的，就擦破了点皮。 　　埋伏点倒着四具尸体，直接被手榴弹爆炸的弹片钉死在地上。还剩下一个家伙在地上打滚，伤的也不轻。 　　“你们是什么人？”高飞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 　　“呸……”对方喷出一口血水。 　　叶定邦也不擦，直接把枪口怼进杀手的伤口中，用力转了一圈，冷声说道：“你肯定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现在说清楚了，我给你一个痛快。你要是不说，看你这个年纪，肯定有家室了吧……” 　　“你……”杀手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从高飞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高飞冷笑着说道：“袭警可是重罪，你死了解脱了，活着的可要给你偿债，我保证他们的会很惨！” 　　杀手愣住了，做这一行的人都很小心，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家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杀手。可他们都是些小角色，不可能隐藏的很深，警察要想找他们的家人，抽丝剥茧，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你……你……是警察！”杀手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警察从名义上正义的一方，就该知道祸不及家人。 　　高飞用力压着枪口，低声吼道：“枪都指到老子头上了，还想着放过你？” 　　“呃……”杀手动摇了，他是烂命一条，早晚都得死，可是他的家人…… 　　叶定邦看出他的心事，说道：“你放心，这里只有你和我们，没有人知道你泄漏了消息。” 　　“好……我……我说！”杀手服软了。 　　高飞抽出枪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杀我们？” 　　“我们是无面派，有一个长得特别妖艳的女人出了五千大洋，要你们两的命！” 　　叶定邦指着自己问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杀手说道：“大法医叶定邦，北平神探高飞。你们俩加在一起就是一万大洋！” 　　难怪杀手会这么疯狂，一万大洋绝对的大生意，只要干完这一票，就可以金盆洗手，带着家人远离北平，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就算几个人分，每人至少一千大洋。 　　“你们是那个山头的？”高飞问道。 　　“无面派！”杀手既然开始说了，就没什么要隐瞒的了，只要知道他就说。 　　高飞嘲讽道：“你们杀手不是最讲究道义，号称是有仇必报，我看就是个噱头，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杀手怒了，双眼充血，死死的瞪着高飞。 　　“还敢瞪老子，先废了你这双招子！”高飞准备摸匕首。 　　叶定邦说道：“找你们的女人叫千鹤，是东瀛人。你们无面派一位高手就死在东瀛人手上，你们居然还助纣为虐。” 　　“想挑拨离间？”杀手不屑的说道：“我们的人好好的，怎么可能被杀？” 　　“你们有一位练铁砂掌的高手，还有一位用匕首的……” 　　叶定邦还没说完，杀手就说道：“不可能，你们说的人好好的，怎么可能被害。” 　　“我有必要骗你？”高飞也看出这些家伙大概是被骗了，拿出匕首说道：“以我们两人的身份，没必要骗你。尸体已经死亡三天左右，就在一个山沟中，我们出城就是调查抛尸案。我们在尸体身上还发现……” 　　“这不可能，攻击你们的任务就是长老下达得。如果他已经死了，那这消失……” 　　杀手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有人勾结外人杀了长老，然后冒用长老传递消息。 　　无面派出中出了内鬼！ 第440章 西云山寺 　　“是……长老的徒弟！”杀手快速想到一个人，只有他能冒用长老的身份发布命令。 　　杀手咒骂道：“混蛋！乌龟王八蛋！死了这么多兄弟！” 　　他意识到被坑惨了，就算完成任务，也拿不到悬赏，最后还会被人灭口。杀死警长这么大的事，必须要有人来背黑锅。 　　“要出大事了，我们计划……” 　　杀手还没说完，一颗手榴弹扔过来，就落在三人身边。 　　哧…… 　　手榴弹的手柄还在冒着青烟。 　　高飞反应快，拉着叶定邦滚到一边，又一颗手榴弹扔过来。 　　轰！ 　　第一颗手榴弹炸了，就在身边不到五米的范围内。 　　弹片横飞，发出嗖嗖的声音。 　　巨大的声响引得叶定邦一阵耳鸣，弹片贴身飞过，感觉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嘴里都是土腥味。 　　轰！ 　　第二颗手雷接着爆炸，这次距离更近，爆炸距离也就一米。 　　轰！ 　　叶定邦被炸起来的浮土掩埋，嘴里、耳朵里、鼻子里都是土，脑袋一阵眩晕，精神恍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高飞吐了一口血水，发现自己没受伤，就把叶定邦拉起来，大声喊道：“没受伤吧？” 　　叶定邦摇摇头，他只是还没从眩晕中恢复过来。 　　“咳咳……” 　　杀手咳了两声，咳出大股的血，手雷就在身边爆炸，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下命的都没了，只剩下的一口气。 　　他想说什么，只是嘴里都是血，说不出话来。 　　“你想说什么？”高飞凑近一点，把耳朵贴在他面前。 　　“西西……云……山……寺……寺……” 　　话还没说完，杀手就断气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天空。 　　高飞说道：“他好像说的是西云山寺。” 　　“有这个地方？”叶定邦对北平周边的地名不太熟悉，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地方。 　　高飞说道：“有一个西山寺，有报国寺，从没听说过什么西云山寺。” 　　杀手知道被骗，肯定也想报仇，在生命最后一刻说出的内容肯定很关键。一定与无面派或者这次行动有关。 　　“这附近有没有寺庙，或者是名字相近的地方？”叶定邦问道。 　　“在的这附近……” 　　嘭！ 　　高飞还没想起来，身后传来土枪的声音，后背一阵灼热的疼痛。 　　中弹了！ 　　因为距离比较远，土枪中装填的铁砂只能造成点轻伤。 　　高飞回手就是两枪，又放倒两个倒霉鬼。 　　“看来这次无面派是倾巢而出！”高飞探头看了一眼，剩下一群杂兵，用的武器都是些垃圾，但是人数不少，至少有十几人。真要是被他们逼近，也很麻烦。 　　“准备跑！”高飞拿出他剩下的一颗手榴弹，快速的做了一个陷阱，把手榴弹用一根细线连在武器上。 　　“这边跑。”叶定邦已经制定好逃跑路线，两人压低身体，用S形快速前进。 　　跑出去不到三十米远，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轰！ 　　手榴弹被触发，炸倒了一片人。 　　就这么一小块地方，挨了五颗手雷，土都被炸翻了一次。 　　高飞很得意，这一下够无面派喝一壶，就算能保住小命，也有伤再身，无法再进行追击。 　　“来一个回马枪？”高飞想要回去干掉这些家伙。这群兔崽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对他下手。他有些年没遭到过这种大规模的袭击。 　　“算了吧，都是些杂鱼。”大长老的徒弟并不在这群人中，叶定邦更想知道的西云山寺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正好，我再抓一个活口。”高飞检查弹夹中的子弹，还够用。 　　再往前不到一百米就是可以安全脱身的树林，往后是线索，随便抓一个活口就能弄明白西云山寺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二选一的局面。 　　直觉告诉叶定邦，这时候该跑，回去未必是好事。 　　高飞已经下去了，刚走几步，山路上出现一辆轿车，正在急速往这边驶来。 　　哒哒哒…… 　　无面派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从车里射出密集的子弹，直接把叫侥幸活下来的人扫倒。 　　“我操！”高飞再次说了脏话，车里有至少两挺机枪。最要命的一点，这车不是来救他们的。 　　高飞撒腿就跑，肯定不是无面派的人，他们没这个实力，另一伙人来了。 　　在枪口威胁下，两人跑的飞快，高飞的恨不得一步就埋进树林里。 　　干掉无面派的家伙后，机枪喷出的火舌果然向两人扫来。 　　嗖嗖搜…… 　　叶定邦都能听到机枪子弹钻进土里的声音，机枪口径大，被打中基本上就没有被抢救的必要。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树林里，机枪已经扫过来。 　　“爬下！”高飞纵身一跃，扑倒叶定邦，机枪的子弹打在树上，木屑飞溅，小树直接被拦腰打断。 　　高飞趴着前进，子弹嗖嗖的从头顶的飞过。两人向前移动了几十米，枪声的停了。 　　在树林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叶定邦认为车上的人肯定会下车追捕。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高飞得意的说道：“这些家伙还是不行，要是我在这里埋伏一队人，必将……” 　　“得了吧，你中弹了！”叶定邦看到高飞后背都是血。 　　高飞吓了一跳，伸手摸了一把，手上都是血。他感觉到后背很疼，不是某一处，是有十几个地方，像是被针扎。 　　“是刚才的土枪！”叶定邦掀开一看，高飞后背密密麻麻的都是枪眼，都是绿豆大小。 　　“情况怎么样？”高飞问道。 　　“情况很不妙，必须取出弹丸。”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弹丸很危险，这些土质的铁砂有可能早就生锈了，如果不及时处理，高飞有可能得破伤风，足以致命。 　　叶定邦用力挤了几下，从伤口中挤出铁砂。有些伤口深一点，需要用刀子挑出来。 　　“换个地方再处理。”高飞不想浪费时间，杀手很快就追上来，他们就死定了。 　　“不行！”叶定邦必须要处理伤口，比北平的医疗条件，破伤风一旦发作，必死无疑。破伤风主要造成呼吸道、消化道、心血管损害，治疗不及时者出现窒息、呼吸衰竭。 　　“你想在痛苦中死去？”叶定邦问道。 第441章 摆脱追杀 　　高飞当然不想死，正常情况下没人想死。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安心的取弹丸？ 　　“必须现在！”叶定邦严肃的说道。高飞中弹太多了，风险极高，弹丸多停留一分钟，感染破伤风的可能性就多增加一分。 　　“服了你了。”高飞环顾一周，发现树林中有一块石头，半人多高，勉强可以藏一个人。 　　高飞躲到石头后，叶定邦立刻开始准备手术，之前从无面派长老身上搞到的舌刃成了最好的手术刀。没有消毒也没麻醉，只能硬抗。 　　“忍着点。”叶定邦用舌刃在枪眼边一挑，就挖出弹丸。如果发现铁砂生锈，还要在伤口上切下点肉来。 　　“得劲！你下手麻利点！”高飞咬着牙，眼睛盯着树林边缘，双手也没闲着，往长枪、短枪里装子弹。额头上一滴汗珠滚落下来，眼睛都没眨一下。 　　装完子弹后，林边出现两个人影，端着长枪缓慢的移动着。 　　这两个人一看就受过专业训练，两人并没有直接冲进来，而是在林边先观察了一会儿环境。两人枪口向下，并不是平举着步枪，避免走火误伤前面的自己人。长期训练养成的肌肉记忆，这两个应该是尖兵，后面应该还有三个人。高飞宁愿对付无面派，也不想和这些人交手。 　　高飞低声说道：“北平城中有这样的硬点子，我居然不知道！”北平城中有这种重火力不奇怪，像是偏门可能就有机枪，但是这种受过训练的人可不好找。 　　叶定邦在取弹丸的间隙快速扫了一眼，这种持枪搜索方式在欧洲很常见，是在战斗中用人命总结出的经验。在欧洲操守中有明确规定，但是在北平，知道这么做的并不多。 　　“就快要处理完了。”叶定邦下手速度快，只剩下十个左右还没有处理。高飞的后背是废了，密密麻麻的洞看起来像是蜂巢。不过他都这个年纪了，也不用在意帅不帅了。 　　高飞盯着树林边缘，又一人走进来，走在中间位置，手里端着机枪。这个家伙是高价值目标。 　　训练一个机枪手不容易，连续射击后坐力大，需要训练才能控制住准头，菜鸟打几枪子弹就飞天上去了。 　　“就是他了！你快点。”高飞瞄准机枪手。在树林中开枪，对枪法要求极高，障碍物太多，树和树之间的距离太近，并且没有规律。 　　“已经在快了！”叶定邦下手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枪声一响，位置就暴露了，子弹立刻就飞过来。 　　在压力之下，叶定邦手速反而更快了，解决了最后一粒铁砂，还快速检查一遍，没有遗漏。 　　“时间正好，你选一个拿长枪的。”高飞深吸一口气，开始调整呼吸。 　　叶定邦想选择左边的枪手，树木的密度低，命中的可能性更高。 　　砰！ 　　高飞开枪，子弹准确命中机枪手的脑袋，爆出一团血雾，机枪手直接倒下了。 　　叶定邦也开枪了，他没有把握，连续开枪，直接打光了左轮枪中的子弹。 　　啪啪啪！ 　　左边的枪手中了三枪，摇晃了两下，摔倒在树下。 　　仅剩的一名枪手反应过来，在地上滚了一圈，靠着听声辨位就开枪了。 　　啪！ 　　子弹打在石头上，擦出一阵火化火花。只差不到十厘米就命中高飞。 　　叶定邦用驳壳枪瞄准，还想要干掉这名枪手。 　　“快走！”高飞知道不可恋战，表面上看起来是三对二，稍微落下风，可以一战。但是这伙人可能还有支援，被缠上就麻烦了。 　　砰！ 　　枪手稳定下来，这一枪擦着高飞头皮飞过。对放的准头不差，只不过受位置所限，无法进行精准射击。 　　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乱跑，这片林子很大，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就冲出去，很有可能撞进杀手的埋伏。 　　“这边走。”高飞背好长枪，靠着本能往前跑。叶定邦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看了一眼，另一名机枪手跑进丛林，端着枪就要开火。 　　这叫什么事，出来查个案子，一时大意，被追的和兔子似的。刚跑了几步，身后的机枪就开火了，子弹嗖嗖的从身边飞过。 　　高飞跑了几步吐槽道：“回头我也要弄把机枪在车上，我看以后谁还惹我！” 　　跑出去几十米之后，机枪手发现开枪没用，在林子里打移动目标难度很大，并且他们用的是轻机枪，弹容量小，打完上子弹浪费时间。 　　枪声停了，高飞回头看了一眼，有三个人追上来。他们也不敢追的太近，高飞的枪法可不是吃素的。 　　高飞改主意了，如果只有三个人，找个机会就干掉他们。 　　再往前走就出了树林，旁边就是一条山路，能直奔北平城。以两人的体力，可以一口气跑回北平城。 　　“不能往回跑。”叶定邦分析道：“对方有车，要追上我们太容易了，在树林里我们还能周旋，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高飞说道：“那待在树林里也不是办法，他们的增援可能随时会到，这些家伙不好对付。” 　　叶定邦往相反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一座山，山上长满郁郁葱葱的植被，天然的遮挡物。 　　“上山！”叶定邦问道：“这座山是不是在北平的西边？” 　　“你的意思是说西云山寺在山上？”高飞很默契，想到一块去了。 　　“上去看看！”从无面派的角度考虑，这座上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处。一旦刺杀失败，还可以藏进山里。等待风头过了，再出来活动。要是惹了大麻烦，他们就不用回北平，再往前走就是大路，能一路南下，也能走海运和的河运。 　　“那就上山。”高飞相信叶定判断。 　　枪手没追上来，两人迅速跑出树林，快速穿过一片开阔地，到达山脚下。等到枪手追来，两人已经开始爬山，枪手看着两人的背影，并没有追上来，也没开枪。错过了这个机会，抢手想要再对两人下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442章 劫案主使 　　翻过一道山梁之后，两人彻底摆脱了枪手，已经到了射程之外，就算是机枪，也打不到这么远。 　　高飞喘着粗气说道：“歇会吧，追不上了。”他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又受伤流了点血，这会儿很疲惫。 　　叶定邦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是找了一个障碍物，坐在的后面。 　　“他大爷的，好久没这么刺激了！”高飞回想了一下，上次他遭到刺杀还三年前，有人顾了一个杀手对着他的车开了二十枪，可惜枪手是个菜鸟，一枪都没打中。 　　休息了两分钟，叶定邦感觉到腰间一阵刺痛，用手一摸，都是血。 　　“你受伤了！”高飞叫道。 　　“和你一样，一点小伤。”叶定邦掀开衣服，腰上被铁砂打出一个洞，并没有穿透，铁砂还在里面。 　　“我要做一个小手术。”叶定邦得把铁砂取出来，留在里面后患无穷。他用手按压了一下，感到一阵刺痛，还可以忍受。 　　确定铁砂的位置后，叶定邦再次拿出舌刃，他要从另一边把铁砂挖出来。 　　手头上没有缝合装备，伤口不能太大，下刀要准确。 　　叶定邦神色漠然，面无表情的切了一个小口子，用了一分半，在腰间切开一个小口子，取出里面的铁砂。伤口不大，还是流了不少血。 　　“给你这个！”高飞找到两株草药，让叶定邦嚼碎之后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杀菌。 　　没有纱布包扎伤口，叶定邦死把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条，绑住伤口。 　　草药的效果还不错，只渗出一点血。 　　高飞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说道：“这会儿我们还没回去，顾佩察觉到不对，立刻会派人来。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回去了。” 　　叶定邦倒是不在意什么时候回去，他关心枪手是什么人。问道：“你觉得刚才五个是什么人？” 　　“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显然不缺钱。你要是一个小时之前问我，我只能给你两个答案！” 　　高飞不说叶定邦也能想到，顾家卫队或者黑衣社。顾家卫队第一个被排除掉，最容易接近叶定邦的就是顾家卫队，他们中有下毒高手，真要想杀他们，下一点毒就能办到。并且他们现在和顾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尽管叶定邦是无意的，但是还是帮助顾家扩大了势力。 　　第二嫌疑对象的黑衣社的可能性也不大，叶定邦并不赞同他们的行事风格，但也就仅此而已，双方连摩擦都算不上，更不用说冲突了。黑衣社最近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沦落到做杀手，还是做的仇者快亲者痛的事。 　　排除了这两种可能，一个巨大的问号冒出来？这些家伙从何而来，能调动他们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黑龙会原本可能性最大，可他们接连遭受重创。手头上有钱，但是没人。零计划成员也不可能用来执行暗杀任务。 　　“张家？也不可能啊！”高飞摇摇头说道：“张家已经成了一个空壳，也派不出这种人手，我们最近还得罪了什么人吗？” 　　这句话给了叶定邦一个很好的启发，他们最近没得罪任何人，但是他们正在进行的调查惹恼了某些人，那些藏在张家身后，北方库银失窃案的真正始作俑者。 　　“你觉得是他们？”高飞心头一紧，要真是这样，还真不好对付。五个人只是先头部队，肯定还有更多的人手。 　　这些家伙在清末就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得到了这么大一笔钱，又发展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就连顾家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顾家在北平是最强势力，出了北平城，实力就大打折扣。华夏的北方太大了，各方势力交错，明的暗的都有。主使者还有可能来自南方，可能性太多了。 　　不管枪手来自何处，背后的主使者身居高位，不想叶定邦再调查下去，想要阻止他们，最直接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干掉他们。如果能接触到抢手的尸体，叶定邦能进行尸检，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证实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些人时机选的很好，如果两人真的被干掉了，顾佩肯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算在无面派和黑龙会上，绝对不会想到真凶另有他人。 　　好一招连环计，指使者是个布局高手。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叶定邦坐不住了。枪手没有追上来，是因为他们还有后手，肯定会有更多的人。 　　“逃命吧！”叶定邦站起来，尽快又累又饿，还得继续跑。这已经过了饭点，肚子饿的咕咕叫。 　　跑了没多远，叶定邦就说道：“我想吃东来顺的铜锅涮肉，想吃炙子烤肉，想吃奶酪张，想吃……” 　　高飞说道：“等回到北平城，我请你吃。” 　　“算了，我自己有钱。”叶定邦的家底比高飞厚实，这时候别说肉了，有一口吃的，他就很满意了。 　　山里有些吃点，野菜野果，味道都不太好。怕到山上居高临下，能看到北平城墙，看起来近在咫尺，实际上却是遥不可及。 　　再往上走就没路了，走了没多远，隐约听到有说话声。高飞立刻坐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两人保持绝对的安静，山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确实是有说话声，还不止一个人，像是很多人在一起，乱哄哄的，也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高飞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绕到山的另一面，从上往下看，山坡中有一片破破烂烂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寺庙。声音就是从破庙中传出来。 　　叶定邦低声说道：“我们运气真好，前面不会就是西山云寺吧。” 　　“管他是什么地方，肯定有吃的！”高飞听到了行酒令，有酒就肯定有下酒菜。 　　西山云寺里是无面派的人，既然那名杀手临死之前说出这个地方，就值得他们去看一看。一群无面派的酒囊饭袋，两人还真没放在眼里。 　　“留活口问话！”高飞提醒叶定邦，别一会儿激动了把这些人都给突突了。 第443章 无面派的垃圾 　　两人没有冒进，山下有追兵，山上有杀手，如果不能顺利解决破庙里的这些人，高飞和叶定邦就要面对前后夹击的形势。就算对方是战五渣，也要慎重。 　　高飞观察了一会儿，这些家伙果然是废柴，别说暗哨了，一个明哨都没有。他们不是傻，就是非常的自大，认为没有人敢攻击他们。 　　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说话声听的越来越清楚，这些家伙已经在庆祝了。 　　“柳大少英明神武，这次带大家赚了一笔大的，这下发财了。” 　　“长老也歇菜了，回去之后，柳大少一定能继承长老的位置，以后跟着柳大少吃香的喝辣的！” 　　“这些都是小意思，关键这次抱了一条大腿，我们无面派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说不定能取代偏门。” 　　“偏门是什么狗屁玩意，我们有了那个小娘们……” 　　寺庙中的人哄堂大笑，后面说的什么没有听清楚。 　　看来破庙中不仅有无面派的蠢货，还有一个人质，是个女人。 　　“闭嘴，你们这些蠢货！”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柳大少，长老的弟子。 　　高飞立刻掏出钱，还以为暴露了，准备踹门进去，先扫一梭子。 　　柳大少得意的说道：“八字才有一撇，都给我悠着点，帮里还有帮主和二长老。” 　　叶定邦都能想象出这位柳大少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就是一个武师的弟子，年纪也不大，估计也没学到什么本事，居然还让人称呼自己大少，语气中还很得意。 　　沉默了不到半分钟，小喽啰又开始拍马屁，并且这一波更加猛烈。 　　“帮主已经老了，二长老就是一个废物，柳大少早晚要做到帮主的位置！” 　　“柳大少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有了这么大的后台，还能一直保持低调。换做我肯定做不到。” 　　“得了吧，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就你那点尿性还想要和柳大少比。” 　　“柳大少英明神武，功夫又厉害。等我们干完了手头上的俩票，回去就让老帮主退位。” 　　“无面派做了两票大的，一定名震北平黑白两道，无面派这么多年都是默默无闻，终于要一鸣惊人。” 　　“都别说废话了，喝酒！” 　　这些家伙都没有意识到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有可能出了意外。 　　叶定邦关注的是他们说的是两票，除了暗杀高飞和叶定邦之外，他们还接了一个任务，两个活同时进行，肯定也不是小事。 　　高飞闻到酒味，咽了一下口水，肚子已经快要饿瘪了，里面这些家伙还在喝酒。 　　“动手吧！”高飞这是饿急眼了，再等一会儿这些混蛋就吃完了，只剩下骨头渣子。 　　叶定邦拉住高飞，这是收集信息最好的时机，都不用威胁、恐吓，他们就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等了一小会儿，里面有一个家伙坏笑着说道：“小娘们也有几分姿色，就这么捆着太浪费了，让她活动活动。” 　　柳大少呵斥道：“你小子别打坏主意，这小娘们有大用！有了她，我们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她就是我们的银行！” 　　叶定邦和高飞吃了一惊，两人对视一眼，这些混蛋难道是绑架了顾佩？ 　　坏笑的家伙说道：“就算动不得，还不能碰了？摸两下又不掉肉。这皮肤水嫩水嫩的，一下就能掐出水来。” 　　另一个家伙说道：“我听说她学过戏曲，身段不错，让她们给咱们来一段。” 　　柳大少没有立刻反驳，有点心动了。 　　“呜呜呜……”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叫声，嘴里被堵着东西，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高飞放下枪，并不是顾佩，从描述就能听出来是另一个女人。 　　“你们都给我客气点，我爹不会放过你们，我告诉你们……” 　　“嘿嘿……”柳大少冷笑着说道：“不用自报家门，我知道你是谁，偏门土夫子的小女儿，既然我们敢绑你，说明我们并不在意你的家事。” 　　“偏门土夫子这名号也就吓唬些不懂行的人，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土耗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大少问道：“你们土夫子尽干些倒斗的买卖，手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只要完成任何，再给我们四十件古董，我们就放你们走！” 　　“休想！”女人喊道：“你们死定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嘻嘻，这事你说了不算。”柳大少说道：“土夫子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送回去，等到没有衣服了，就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的，千刀万剐听说过吧，那滋味可不好受。” 　　旁边的人符合道：“不知道你看过没，我有幸亲眼看到。先把人衣服扒了，让大家的看的清楚。然后用渔网勒住，肉就从网眼中冒出来，刽子手会用一把快刀，把凸出来的肉削掉，每一片都只有指甲片那么大。” 　　“呜呜呜……”女人被吓到了，里面的家伙得到莫大的满足，一起得意的大笑。 　　女人的身份弄清楚了，叶定邦对他们提到的任务很感兴趣。他第一个念头是无面派想让土夫子的人去盗墓。几秒钟后就否定了这个可能，土夫子手上有很多古董，根本就不用去盗墓。他们是想让土夫子从地里挖什么东西出来。 　　高飞低声说道：“不会是友好医院废墟，下面可能有什么！” 　　“这群混蛋！”叶定邦有了必须要动手的理由。 　　土夫子一脉可是帮过叶定邦不少忙，既然被他们碰上，必须要救出来。一方面能还个人情，另一方面他们能阻止黑龙会的行动。叶定邦百分百肯定柳大少口中所谓的贵人是黑龙会的人，很有可能是千鹤本人。 　　高飞移动到破庙门口，从门缝往里看，里面最多有十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连黑衣短打都没有，和普通市民差不多。 　　土夫子的小女儿背对着两人，看背影也就二十岁左右，她真的很害怕，身体还在发抖。 第444章 反杀 　　用枪要冒很大风险，当然风险不是来自里面的废物。 　　枪声会暴露位置，会把那三个人引过来，上来的时候可能不止三人，而是一支特别行动队。 　　高飞也能用刀，可里面的人太多了，不可能的一次解决这么多人。 　　两人当机立断，立刻行动，救出土夫子的小女儿，同时留下一两个活口进行快速审问。 　　“我左边你右边！”高飞嘱咐道：“千万不要打死柳大少！” 　　叶定邦的枪法没问题，就怕他在情急之下，没有办法分辨目标，一口气都给干掉。 　　“我看好了！”叶定邦盯死柳大少。他是这一群人的核心，穿着一件长袍，外面套了一件西服，看上去不伦不类，他自己还觉得很美。 　　高飞握着双枪说道：“我数三声，我们一起冲进去，尽量在半分钟内解决战斗。” 　　叶定邦点点头。 　　高飞正要数数，叶定邦就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柳大少的人反应速度太慢，都还在发呆，大概还以为是自己人回来了，叶定邦就扣动了扳机。 　　嘭！ 　　柳大少身边块头最大的家伙眉心中弹，直挺挺的倒下了。 　　高飞跟进来，左右手同时开枪，直接干掉两个。 　　砰砰砰…… 　　不到十秒钟，无面派的垃圾都倒下了，一个反抗的都没有。就算他们想反抗，身边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柳大少说话都发抖，看他的样子就快要尿裤子了。 　　土夫子的小女儿倒是特别淡定，身边的家伙都被干掉，她举着双手，非常的淡定。 　　高飞说道：“慢慢的转过身，手上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她慢慢的转过来，很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别杀我，只要把我送回偏门，偏门会满足你们提出的所有条件。会给你们很多钱，多到这辈子都花不完。” 　　土夫子的小女儿眉宇间和土夫子有些神似，高飞还是很谨慎。他需要验证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土夫子的小女儿。这种细致的活都交给叶定邦。 　　“都别动！”叶定邦慢慢的靠近，在距离女人一米处停下脚步。他闻到淡淡的中药味，和土夫子吃的中药味道一致。 　　叶定邦相信了她，说道：“我们是土夫子的朋友，你过来吧。” 　　女人赶快走到叶定邦身后，长出一口气。她一直处于惊恐之中，这会儿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柳大少知道自己完蛋了，偏门才不在乎无面派，他身后的人也不能保护他，他死定了，还会死的很惨。 　　高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 　　“我叫汪小春，你们可以叫我小春，我父亲不想我卷进江湖事来，不让我露面。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小春的警惕性还很强。 　　“我叫高飞！” 　　“我是叶定邦！” 　　柳大少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惨白。这是他们要暗杀的目标，结果两人出现在他面前，说明派出去的人都挂了。 　　这怎么可能？无面派总共出动了二十人，拿着最好的武器，都没杀掉两个人？ 　　高飞成名已经久，就算很厉害，可这是偷袭，一切都准备的很好，怎么可能被反杀掉？ 　　叶定邦冷声说道：“在想你的人？放心好了，很快就让你们在下面团聚。” 　　小春彻底放心了，高飞北平神探的名号她听说过，她也知道土夫子最近和高飞接触频繁。 　　高飞盯着柳大少，微微的一笑说道：“就是你想杀我？那我们有很多话要聊。” 　　在这种情况下，高飞的笑容有些诡异，柳大少直接被他的笑容给吓尿了，坐在地上起不来。 　　“下面我说一下规则！”高飞说道：“我提一个问题，你就回答一个，如果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或者故意隐瞒了重要内容，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 　　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柳大少的表现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活口，都要提供有用的线索。 　　“第一个问题！”高飞问道：“谁让你杀我们？” 　　“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出手特别阔绰。年龄大概有三十多岁，看起来像是一名贵妇！” 　　叶定邦立刻就皱起眉头，柳大少描述的人可能不是千鹤，年龄对不上。千鹤见他这样的小角色，没必要进行伪装。 　　“她多高？”叶定邦用手比划了一下千鹤的大致身高。 　　“再高一点，至少再高十厘米！”柳大少说道。 　　另一个活口看两人不信，赶快说道：“我也看到了，大少说的没错，我能作证！”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出了意外，请杀手的不是黑龙会的千鹤，贵妇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来头？ 　　高飞提出第二个问题，“刺杀我的计划都是你制定的？” 　　柳大少疯狂的摇头，“就我的能力，肯定制定不出这么详细的计划，是贵妇的制定的，我们只是按照要求进行。” 　　叶定邦嘲讽道：“那杀死师父也是临时起意？” 　　柳大少还有些羞愧的说道：“长老他看不起我，我为他鞍前马后干了这么多年，他还打算把位置传给其他人，这口气我当然忍不下，杀他也是无奈之举。” 　　“就你这这点三脚猫功夫，你能杀得了长老？你是怎么杀的？”叶定邦追问道。 　　“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把他引到一个地方，是贵妇的人杀了他们。”柳大少并没有看到具体的谋杀过程，只是等了一会儿，就有人告诉他解决了。 　　贵妇和布局人是什么关系？还是说贵妇就是布局人？ 　　叶定邦想到一个可能，灭门案中死去的妻子的形象有些符合，只要再打扮一下，她能装成一名贵妇。 　　如果不是她，还有另一种可能，是北方库银失窃案的幕后真凶？可她的人怎么会东瀛暗杀术，这解释不通。 　　高飞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们绑架小春的目的是什么？主使也是贵妇？” 　　“我真不知道！”柳大少有些崩溃的说道：“我只知道她想挖点东西，在市区里某个地方。” 第445章 自以为是的蠢货 　　“说具体一点！”高飞厉声喝道。 　　必须要弄清楚具体位置，如果真的是友好医院，就说明黏菌和感染真菌都没有消失，还藏在下面某个地方。 　　柳大少哭丧着脸说道：“您是我亲爷，您自己好好想一想，我是什么身份，机密的事她也不会告诉我。我只是一个跑腿的，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柳大少倒是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了刚才那股子气劲，垃圾就是垃圾，永远上不了台面。 　　叶定邦只是往另一边看了一眼，另一个活口赶快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相信你们是真的不知道！”高飞故意晃了一下枪口说道：“既然没有线索，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可以送你们的上路了。” 　　“有！肯定有！”柳大少带着哭腔说道：“只是情急之下想不起来了，你们再给我点时间！” 　　另一个活口说道：“你们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子弹，我就是烂命一条，求你们高抬贵手，只要能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他苦苦哀求的样子，小春说道：“就让过他吧，他对我还算好，没有为难我。” 　　活口都没想到小春会为他说话，立刻跪下，对着小春不停的磕头。“你真是活菩萨，谢你不杀之恩。” 　　放不放他对高飞来说没什么影响。高飞说道：“可以饶你一命，但是现在不能放你走，要等到……” 　　“我懂！”活口抢着说道：“你们说了算，只要让我活着。姑娘你真是活菩萨，我给你磕头了。” 　　咚咚咚…… 　　活口磕的非常用力，叶定邦听声音都觉得脑袋疼。 　　高飞让活口站到一边，最好不要有小动作。如果因为不必要的动作导致吃了枪子，那只能怪自己。 　　“别跟着无面派混了，这个组织完蛋了。等你回到北平城，离着这些家伙远一点。不要再和杀手组织混在一起，最好能找份踏实的工作，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懂！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活口也知道无面派完了，就算警察不追究，偏门也不会放过他们。还有这些年得罪的仇人，都会要他的命。 　　柳大师看着他手下的小喽啰，听出了话外音，小喽啰能保住性命，他就不一定了。 　　高飞调转枪口，两支枪指着他的脑袋。他问道：“除了那一伙人，你还派出了什么人？或者你还知道谁要对付我？” 　　“还有人？”柳大少惊讶的说道：“不可能还有别人，这种事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雇主也不想走漏消息！” 　　“确实还有其他人，灭了你们这群人不费吹灰之力。”叶定邦想象了一下机枪扫射的画面，子弹横飞，直接把这些人打成碎片。 　　柳大少有些惊讶，从他的表情来看，确实是不知道还有一队杀手。这家伙要是知道还有更强悍的一队杀手，肯定只派几个人去装装样子，只要开上几枪，就去找金主领赏。这一套他们用的轻车熟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有什么问题？”叶定邦看向小春。被人绑架，肯定有很多问题。 　　小春盯着柳大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土夫子一脉中有内鬼？还是你派人跟踪我？”这一句话就让叶定邦发觉小春很聪明，她的话里有陷阱，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个警告，要是不说实话，后果很多可怕。 　　柳大少赶快摆摆手说道：“没有……我没跟你！在绑架之前，我连你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是那个女人给了我你的行踪，真的！” 　　“好心的菩萨，他说的是真的，无面派不敢轻易招惹偏门，并且您又不是那么好跟踪的！”活口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叶定邦问道。 　　小春解释道：“偏门中也只有我父亲的几个亲信知道我的身份，不超过五个人，都是我爹的心腹，跟了我爹十多年的老兄弟，他们不可能出卖我的信息。” 　　土夫子的人中有奸细，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总会被人收买，或者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被控制。 　　“其实……不一定有人走漏消息，只要调查和推理，也能发现你的身份！”叶定邦说道。 　　“真的吗？有你说的那么神吗？”小春问道。 　　叶定邦分析道：“你自己可能都没发觉，你的身上有淡淡的中药味，我在土夫子身上闻到相同的药味。你可以给土夫子煎药，穿着的衣服虽然很低调，但是比普通人好的多，再加上年龄差距，只要是一个有心人，基本能猜到你的身份！” 　　小春愣住了，叶定邦确实说的很有道理。有些事是藏不住的，越藏越引起别人的好奇心！ 　　柳大少服了，警察果然厉害，换做是他，就算知道这些，也猜不出小春的身份。 　　“行了，我没问题了！”既然的是土夫子一脉内部的问题，就不能再外人面前丢丑。柳大少就是一个白痴，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 　　高飞冷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你……你们说过不杀我的！”柳大少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不停的求饶。 　　“我说过吗？”高飞挠挠头说道：“我好像不记得了。” 　　柳大少抱着高飞小腿说道：“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给你们跑腿，给你们打听消息，我什么都能做！” 　　“我们不想要蠢货！”叶定邦说道。 　　“蠢？”柳大少急忙说道：“我不蠢，整个偏门都没有比我聪明的人。” 　　“蠢货从来不会承认自己蠢，因为她已经蠢的无可救药！”叶定邦说道：“我要是你，绝对不会对长老下手。你的一切都是长老给的，长老活着，你还能在他的庇护下活着。长老没了，你在无面派毫无存在感。你以为倒在地上的这些家伙是真心拥护你？” 　　柳大少愣住了，他从没考虑这些问题。长老就算推举其他人，只要长老没死，无面派就没人会动他！ 第446章 废物利用 　　“我……我……” 　　柳大少还想说两句表现一下他的价值，可是想了几秒钟，大脑里一片空白。 　　没了大长老徒弟的称号，他在无面派里也就一个小喽啰。论身手打不过最低级的杀手，论枪法二十米之外就打不中目标，既不懂得易容，也不会下毒。他和倒在地上的这些家伙没有区别！ 　　柳大少再蠢也明白了，没有了长老，他狗屁不是。可惜他明白的有点晚，大长老已经死了。他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他体验了从天堂坠落地狱，就在几分钟的时间里。有点滑稽，就在几分钟前，他还以为偏门只是一盘散沙，所谓的北平神探就是个垃圾，无面派将在他的带领下掌控整个北平城，他的名号将响彻北平。 　　过了不到五分钟，他的信心被荡然无存，别说偏门了，就一个北平神探轻松解决了他所有人手！ 　　现实残酷！ 　　高飞举起枪，没打算杀他，只是让他滚远点，这家伙身上一股尿味，高飞不想蹭到他的身上。 　　叶定邦露出一个坏笑，柳大少瞬间手脚发凉，就想是掉进恶劣冰窖里。就冲这个笑容，他给肯定要倒霉。 　　“这么杀死他太便宜了，我们玩个好玩的，你让他跑，数十个数再开枪，打活动靶才有趣。” 　　魔鬼！这才是魔鬼！ 　　柳大少在心中狂骂，但是在脸上不敢有任何不满。十个数的时间，如果运气好，他真的能跑出去！ 　　“就这么放过他？”小春有些不满。 　　“他跑不了！”叶定邦说道：“我对高飞的枪法有信心，就算他走了狗屎运，躲过了子弹。我保证他活着比死了还惨！” 　　小春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柳大少活着，首先不能放过他的就是无面派，有了唯一的活口，他害死长老这一条就足够被家法惩治。然后是土夫子一脉和偏门的人，肯定也不会放过他。最后还有指示他的人，柳大少多少还是掌握了一点秘密。 　　除非他能跑出北平，然后每天都在惊恐中度日，每一个靠近他身边的人可能都是杀手。至少要过个十年，或许才能安慰下来，这个惩罚确实比杀死他更狠。 　　小春点点头，表示同意。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叶定邦还不能说。 　　柳大少知道自己的小命就关系到短短的十个数时间，争取道：“谁不知道北平神探的枪法是京城第一，数二十个数才公平，我跑不快！” 　　“一！”叶定邦数道。 　　“你们不能这样，就算我犯罪了，也要法……” 　　“二！” 　　“我靠！”柳大少总算反应过来，转身就跑，用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跑去，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快！ 　　“三！” 　　叶定邦又数了一声，故意很大声，让柳大少也能听到。 　　看着柳大少跑远，高飞反而放下枪，在桌子上找到一个鸡腿，塞进嘴里大吃起来。 　　叶定邦才不吃残羹剩饭，拉过活口问道：“剩下的食物在哪？” 　　“在后面！”活口想不明白叶定邦怎么知道还有食物。 　　叶定邦找到一个食盒，里面都是荤菜，蹄膀、烧鸡、烧鸭、牛肉、羊肉、四喜丸子……这些家伙还真会吃。 　　高飞把鸡腿塞进嘴里，转了一圈就剩下骨头。他又找了一盘牛肉，大吃起来。 　　“为什么要放他走？”小春看着跌跌撞撞的柳大少，很想开一枪，就算打不中，也吓他个半死。 　　叶定邦啃着煮的软烂的蹄膀说道：“如果你知道山下还有一群杀手，相对而言，无面派就是小孩过家家。” 　　“你这是让他去试探！”小春明白了。高飞和叶定邦能混出这么大的名头，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酒呢？”叶定邦问道。 　　“在这。”活口从后面搬出一摊子酒。高飞敲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飘散出来。 　　“莲花白！这可是好酒！”高飞一下就闻出是什么酒。莲花白是过去进贡的御酒，是一种药酒，里面有多种名贵的药材，过去只能宫里的皇帝老儿和达官显贵才能喝到。 　　高飞还没喝，叶定邦就舀出一碗，直接倒在高飞的后背。 　　“真是浪费，这可是……哦，我擦！”酒蛰的伤口生疼，高飞的后背可全是枪眼。 　　叶定邦给自己腹部的伤口也倒了半碗酒，用莲花白清洗伤口相当奢侈。他不管是什么酒，只要能降低感染风险，把人泡在酒缸里都行。 　　过了有三四分钟，伤口总算不疼了，高飞端起碗，抿了一口莲花白。 　　这顿午饭很丰盛，只不过地方不太好。莲花白的味道是真不错，高飞都想把这一坛子酒搬回去。 　　小春没吃东西，她一直在留意外面的状况，并没有听到枪声，柳大少肯定跑了。 　　叶定邦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有时候没有枪声未必就是好事！” 　　一群真正的杀手并不是离开了枪械就不行，他们要杀人，一把匕首，甚至是一个钢钉都行，杀人不会有一点声音。 　　枪声已经暴露了位置，山下至少有三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叶定邦等人居高临下，占据着地形优势，杀手不会冲上来，但是他们也不能下去。 　　眼前是一个困局，坚守或者出击，需要快速做出判断。 　　叶定邦分析道：“如果能和外面取得联系，我们就能两面夹击，把这些混蛋全搞定。” 　　问题就在这，就算顾佩意识到不对，也没办法立刻找到他们。 　　“我有办法，不过是联系偏门的人。”小春说道：“我们可以用烟传递消息，我爹已经知道我被绑架，看到我烧的烟，就知道我在这。” 　　用烟可以标记位置，可以传递简单的信息。但这也很危险。土夫子的人是否能搞定杀手，还是一个未知数。 　　“简单，我让偏门的人去找到警察。”小春要传递两个信息，土夫子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交给你了！”高飞边吃边检查枪械，看到山上冒出烟，杀手可能会主动出击，上山来杀死他们。 第447章 狙击手 　　“半个小时没有问题，超过半个小时，就看我们的运气了。”叶定邦是以一个小队进行的估算，如果超过三十个人，他们只有逃跑的份。 　　破庙中就有很多燃料，活口帮助小春升起火，一个小火堆，火焰熊熊燃烧着。 　　小春背过身去，从随身的衣袋中摸出几个小瓶子，里面都是偏门配置的迷药。这么重要的东西，无面派这群白痴在搜身的时候居然没有搜出来。 　　叶定邦说道：“不用这么神秘，我对你们的秘药没有任何兴趣。如果我想的话，轻松破解迷药的成分。” 　　小春相信他能做到，还是没搭理他。只是打开瓶塞，往火堆中倒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原本还在熊熊燃烧的火堆立刻没冒出一股黑烟，柴火还在燃烧，但是火苗小了很多，随时会熄灭的样子。 　　黑色的烟柱冲天而起，眨眼间就升到半空中。今天风也不大，十里地外都能看到这个烟柱。小春拿出另一个药瓶，要往里添加另一种有颜色的秘药。 　　“你就在这待着，我们出去看看。”高飞走到门口，从门的缝隙往下看，没看到有人。 　　最后的杀手发动攻击只是时间问题，高飞快速的往弹夹中装子弹，一会儿打起来，分分秒秒就能决定几人的生死。 　　叶定邦装弹的速度也不慢，看到活口的眼睛乱转，这小子肯定在想脱身的方法。 　　“你最好跟我们在一起，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叶定邦几句话就打消了活口逃跑的念头。他虽然和杀手无冤无仇，但是无面派就是来背黑锅的，杀手怎么可能让他活着。死在山上是他最好的选择，如果他跑了，那倒霉的就是他一家人。 　　活口也知道情况有多严峻，能让北平神探这么紧张，对方肯定不是一般的凶残。 　　“给我一把枪，我能帮你们。”小春也想参加战斗，她可是土夫子的小女儿。下穴探洞的本事没学会，但是枪法和腿脚功夫可不比男人差。 　　“我也想给你武器，眼下是没有武器。”高飞把枪看的无比重要，毕竟他的命有几次就是靠着枪救得。 　　“小气鬼！”小春用过更好的枪，高飞手上的枪也就比老套筒好点。 　　高飞不在意，小声嘱咐道：“杀手中有一名枪法非常准，不要做傻事，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对方的射界中。 　　黑烟升上天空至少有五分钟了，破庙内很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高飞端着步枪一动不动，瞄着山坡上的一片草丛。 　　“看样子没人，你们是不是被追杀的太紧张了？”小春质疑道。 　　“有人，就在山脚下！”高飞望着草丛上的天空说道：“看到天上盘旋的鸟了么，这一带是他们的地盘，可这会儿没一只鸟降落，说明下面有东西吓到它们了。” 　　活口说道：“就算知道有人埋伏又怎么样，这个距离根本就打不着。你们又不知道对方躲藏的位置。你还能乱开枪？靠感觉射击？” 　　“这是好事，双方的视野都不好，我们居高临下，杀手是仰攻，子弹下坠的厉害，更不好瞄准。”小春分析起来还很专业。 　　高飞说道：“你说的是理论，我相信杀手能准确击中目标。”练枪的目的不一样，枪法的境界也会不一样。杀手的枪法是在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基本上要做到枪枪毙命。 　　“我不信！”小春固执的说道：“我不信杀手能在这个距离，这个位置打中目标。” 　　“我有一个方法掌握对方的位置。”叶定邦的视线落在活口身上，活口打了一个冷颤，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钟，活口被一脚从庙门后踹出来，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站稳。 　　嘭！ 　　山下枪响了，活口挣扎着想要回到破庙中，子弹击中头顶的木门，打出一个大洞。 　　高飞这才打开门，放活口进来。 　　活口都吓傻了，脑袋被飞溅的木片刮出一个口子，血流下来都没感觉。 　　叶定邦验证了杀手的枪法，下一枪他会更准。 　　“狙击手！”叶定邦说道：“在欧洲发明出一种新战术，在战场上出现了高精度射击的枪手，他们的目标不是普通士兵，是极具价值的指挥官。经过各种训练，能在远距离击杀目标。” 　　在欧洲都非常冷门，居然在北平外的小山坡让他们遇到了，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高飞咂舌说道：“难怪在树林里都差点被打中，这家伙来头可不小！”能达到叶定邦说的这种水平，应该待在军队里当教官，现在成了追杀他们的杀手。 　　“我们恐怕有麻烦了！”叶定邦看到山脚下有人影晃动，肯定不止三个人。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增援小队到了。这时候就算偏门看到信号，赶过来还要时间，能出现在附近的，只有可能是杀手。 　　用了这么长时间准备，对方装备精良，长枪的射程超过了手枪，只有高飞的枪可以还击。高飞还没办法在正面攻击，他要提防狙击手。 　　杀手散开了， 每三人成为一个小队，呈品字形靠近，这让重武器无法发挥杀伤力，一颗手榴弹扔过去，只能炸倒几个人。杀手也知道时间不多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救兵马上就到。 　　“给我去死！”高飞从破墙的缝隙中找到一个射击口，瞄准跑在最前面的家伙，扣动扳机。 　　嘭！ 　　尖兵应声而倒，高飞拉动枪栓，准备开第二枪，杀手还击了。 　　嗖嗖！ 　　至少两颗子弹打在射击口周围。破庙的院墙用黄土加石头堆砌而成，石头掉了才形成空洞，剩下的黄土防弹效果并不佳。 　　高飞只好收回枪，狙击手混在人群中，更难对付。 　　“完了，我们死定了，死定了！”活口崩溃了，他这辈子没遇到过这种场面。 　　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小春，她一点都不害怕。偷偷瞄了一眼，看到一群杀手，问道：“这么多人，你们是刨人家祖坟了还是抢了他们老婆？” 第448章 冲锋！ 　　“比这些还严重，我扒了他们的‘遮羞布’！”叶定邦嬉皮笑脸，一语双关，可惜小春听不出话中是什么意思。 　　高飞竖起大拇指，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开玩笑，都是号人物。 　　“其实你们两个不用紧张，我们是首要目标。”叶定邦分析道：“实在没有办法，你们两个可以装死，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这就看运气了，运气好的话杀手忙着追击两人，不会检查尸体。如果运气不好，杀手不检查尸体，直接一颗手榴弹扔进来。 　　两个选择摆在面前，要么装死，要么跟着高飞和叶定邦杀出去。 　　“我选择装死！”活口不信两人能杀出去，破庙里到处都是死人，随便往身上摸点血，再往具尸体在身上，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关。 　　“我和你们一起冲！”小春还要求给他一把枪，作为土夫子小女儿，不能做缩头乌龟，丢了土夫子一脉的名声。 　　“给你！”高飞真的给了小春一把驳壳枪，二十发子弹，足够防身。 　　高飞说的是理想状况，根本就冲不过去。如果是一座大山，还有回旋的余地，这就是一个小山包，他们过来的路肯定被封锁了。 　　“已经到射程了！”叶定邦早就选定目标，直接射出弹夹中半数子弹。 　　几个家伙中枪，立刻被同伴拖走。 　　立刻就有雨点般的子弹倾泻过来，叶定邦躲在墙下，能感觉到墙体被子弹打得颤动。 　　枪声持续了几秒钟就停了，高飞探头看了一眼，叫道：“操，找隐蔽！” 　　咚！ 　　一颗手榴弹飞进了破庙里。 　　叶定邦听到周围都是撞击声，枪手至少扔了十几颗手榴弹。难怪高飞会怪叫，这是不择手段要杀死他们。 　　“到这来！”叶定邦看到小春就躲在一张桌子后面，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神龛后面，神像的基座是石头的，最好的隐蔽物。 　　木头的桌子并不能抵御爆炸，并且有可能被炸碎的木片划伤。 　　轰轰轰！ 　　落在周围的手榴弹差不多同时爆炸，破庙的墙壁和房顶本来就破烂不堪，直接被爆炸的掀翻，房梁重重的砸在地上。弥漫起大股的尘土，叶定邦的嘴里都是沙子。 　　破庙内是一片狼藉，几具无面派的尸体被炸得粉碎，尸块散落的到处都是。其他的尸体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毁损。 　　活口居然没炸死，卷缩在墙角直哼哼，受伤不清。 　　三人从神龛后钻出来，破庙机会被夷为平地，倒塌的墙壁形成一个小土包，勉强能藏身。 　　杀手还在逼近，他们要亲眼看到高飞和叶定邦的尸体。 　　烟雾刚的散掉一点，高飞立刻还击，连开数枪，几乎枪枪致命。叶定邦来不及装填子弹，也跟着开枪，他们必须要集中火力，打退杀手的这一波进攻。 　　高飞的愤怒还有一个原因，他最喜欢的莲花白被炸的粉碎，里面还有多半的酒。 　　这可是北平御酒，喝到的机会越来越少。 　　“我干掉了五个！”高飞尽量把身体贴在地面上，子弹嗖嗖的从头顶飞过。 　　“我三个！”叶定邦躲在一根柱子后，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等一会儿杀手散开，可以从各个角度攻击，他们就是活靶子！ 　　“最多五分钟！”高飞说的是他们能坚持的时间，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五分钟后，他们就是一具尸体。 　　人生最后的五分钟！ 　　叶定邦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就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也要战到底。 　　“我还有这个！”叶定邦拿出最后一颗手榴弹，等他们靠近，叶定邦就要扔出去。 　　叶定邦看了一眼杀手的位置，他们一点都不像是杀手，更像是经过训练，并且上过战场的人。几秒钟后，叶定邦开始佩服自己，都快要见阎王了，还在分析对手。 　　“可以了，就是现在！”高飞发现一个绝佳的机会，手榴弹能达到最大杀伤效果。 　　“走着！”叶定邦扔出手榴弹，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杀手人群中。 　　轰！ 　　杀手被炸的人仰马翻，他们差一点就冲过来。 　　啪啪啪！ 　　小春突然出手，连开数枪，点射打到了三四个人，剩下的杀手都躲起来。 　　叶定邦赶快按倒小春，还有一名狙击手躲在暗处放冷枪。 　　短暂的停火时间，杀手在组织下一次攻击，高飞等人在装子弹，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支撑了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这还多亏高飞早有准备，弹药充足，要是没了子弹，早就被干掉。就算这样，也没剩下多少弹药。 　　“冲一把？”叶定邦装满子弹问道 　　“冲什么？”高飞没反应过来。 　　“冲锋！”叶定邦坏笑着说道：“老子就是死，也要吓死他们。” 　　“你牛！”高飞竖起大拇指，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冲锋，绝对是勇士。 　　叶定邦开始倒数，数了三声，两人一跃而起，冲着杀手冲过去。 　　“两个疯子！”小春叫道，眼神中却都是敬佩。 　　杀手都愣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山下传来枪声，这是一个信号，撤退的标志。杀手立刻撤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两人冲了一段，发现杀手跑了。不约而同的找到一个地方藏起来！ 　　不管是偏门来了，还是顾佩到了，这次真的是救了他们一命。 　　他们也不懂，躲了大概二十分钟，一队人向山上走来，有穿着制服的巡警，有顾家卫队，还有一些穿着黑衣短打偏门中人。 　　确定安全了，两人才站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春从破庙废墟走出来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真的是悍不畏死，原来也有怂的时候。” 　　高飞说道：“不怕死不等于要找死，活着多好！” 　　叶定邦说道：“至少我们有敢死的勇气！” 　　这一点小春佩服，能面对着数倍的敌人还想冲锋的人，能算得上是猛士。 　　人群中冲出两个女人，正是顾佩和高小晴，她们在远处就听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来，这次真是太危险了，距离死亡就一步之遥。 第449章 军阀手下 　　两女冲到两人面前，顾佩说道：“我就说了他们两个不会有事，一个是人精，一个老江湖，他们两个联手，没人能杀得了他们。” 　　顾佩的语气很轻松，脸上还有笑容，甚至还有几分的嘲讽的意思。高小晴眼睛发红，眼里闪着泪光，两个都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知道他们遇到危险，心急如焚，没有崩溃已经很坚强。顾佩没有表现出现，她的担忧不比高小晴少。不过难得看到叶定邦吃瘪，当然要好好嘲讽一番。 　　“你们这身上是什么味？怎么搞得这么惨？能把你们搞成这样，看来对手也不简单。黑龙会还有这么大的实力？”顾佩问道。 　　“是狼狈了点，可要是换了人，命早就没了。”叶定邦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扬起一阵尘土，说道：“这次虽然黑龙会掺和了一脚，但是真正想要我们命的另有他人。” 　　高飞嗅了一下，身上有汗味，土腥味、血腥味再加上莲花白的酒味，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确实不好闻。 　　“你怀疑什么人？”顾佩看出杀手不好对付，这些人的来头必须要调查清楚。 　　叶定邦轻轻的摇摇头，他的推论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 　　“你们受伤了？”高小晴发现高飞的背上都是血，叶定邦也挂彩了。 　　高飞安慰道：“本来是点小伤，就流了一点血，让这小子一顿挖，我这后背估计都成麻子了！” 　　高小晴掀开高飞的衣服一看，后背上全是眼，伤口确实不大，但是数量太多，刚才一番运动，伤口又开始流血。 　　“你们带干净衣服了没，有药吗？”叶定邦着急处理伤口。 　　“衣服没拿，药箱带了。”顾佩摆摆手，有人送上药箱。 　　“山下是不是有水源？我们先去洗一把。”叶定邦都没问杀手的去向，他相信顾佩不会放过这些人。 　　高小晴指着小春问道：“她是……” 　　“偏门的人，算是意外收获。让她走吧！”偏门的人没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的看到小春。 　　“谢了！青山绿水常流，江湖再见！”小春清楚，如果没有高飞和叶定邦的营救，她惨了，还会牵连到土夫子一脉。柳大少尝到甜头之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要是把她交给幕后主使者，下场会更惨。 　　小春下山走了，在偏门的掩护下快速离开。剩下的事都是官面上的事，偏门不主动掺合。当然这事也不算完，偏门会继续调查吸取，不过用的是江湖人的方法。 　　高飞没问路，往植被茂盛的地方走，果然有一处山泉，泉水清冽甘甜，两人一番清洗，身上没有怪味，精神也好多了。叶定邦拿着云南白药，直接撒了三大瓶，总算是把血给止住了。高飞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药香味。 　　虽然没有新衣服，顾佩还是给两人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舒服多了。 　　顾佩这才说道：“说吧，看着像是两拨人，是怎么回事？” 　　“那些杂兵是无面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丑。山上那一堆才是要命的家伙！第一次遇到这么凶悍的家伙！”高飞说道。 　　叶定邦问道：“尸体在哪？”他是大法医，最擅长的就是从尸体上找线索。 　　“正在搬！”顾佩让手下把杀手的尸体和无面派的尸体分开摆放，方便叶定邦检查。 　　仅剩的一个活口命大，伤的并不严重，只是流了点血，肚子上被炸出了一个洞。顾家卫队的军医随便给他缝了几下，简单的摸了点酒精就算消毒了。 　　活口已经吓傻了，这个阵仗他可没见过，这些士兵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他胆战心惊。柳大少要是还活着，看到这一幕肯定想抽死自己。这些人能横扫无面派五十次不费吹灰之力！而这还不是顾家的全部力量，估计也就十分之一。 　　“你可以滚了，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帮主，要是中间有丝毫隐瞒……”叶定邦用手比划了一个枪的样子。 　　“您放心，绝对不会隐瞒半个字！”活口快要吓疯了。 　　“滚吧！”叶定邦不想再看到这个家伙。 　　活口蹲在地上，还不走。高飞问道：“怎么个意思，还想再要点什么？” 　　“不……不敢！”活口吓得赶快解释道：“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滚到一边去，别在这碍眼！”叶定邦要打发了外人，才进行尸检。 　　活口连滚带爬的跑出二十多米，老老实实的揉着腿，都不敢抬头往这边看一眼。 　　顾家卫队在外围组成了一个圈，围住了尸体，也挡住高飞等人。就算狙击手还在远处，也无法狙杀。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可以保密，只要小声说话，周围的人都听不到。 　　叶定邦在无面派的尸体中看到柳大少的尸体，被干净利索的一道封喉，眼睛瞪着大大的，大概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干掉了。 　　“可惜了！”叶定邦有些惋惜，这家伙把知道的都说了，还有很多细节没说。叶定邦从细节中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你过来看看这几个家伙！”高飞在检查杀手的尸体，发现了一些共同特征。 　　虎口有老茧，都是玩枪的家伙，脚底厚，走了不少路，没有一个是胖子，身材都差不多。对比一下，无面派的杀手一个个面黄肌瘦，看上去都营养不良。 　　叶定邦过来扫一眼，也看出点门道。在尸体边还放着杀手使用的武器，九成新的步枪，铭牌都被搓掉，无法追查来源。这些枪在黑市上就能卖出一个高价，可问题是鬼市被摆平后，谁也拿不出这么多枪。 　　“是那个军阀的手下？”叶定邦挨手榴弹炸的时候就猜到了，只有军阀的人才能拿出这些武器，特别是这种手榴弹，威力大，绝对不是黑作坊的产品。 　　“这手就伸的有点长了！”北平是顾家的地盘，有人踩过界，这就是要挑事。一不小心就可能挑动北方混战，又是一场厮杀。 　　叶定邦这才低声说道：“这次还真不一能冤枉黑龙会，和我们调查北方铸造局失窃案有关。” 第450章 踩过界了 　　高飞描述了一下贵妇的形象，这样的女人在北平很扎眼，她要是在北平城里晃，总会留下痕迹。 　　这个女人也不简单，他只用手段就能控制无面派，把一个让人觉得恐怖的杀手组织玩弄于股掌之中。手段确实是厉害，如果最后这些人也和她有关系，那就更狠了。连环计，方方面面都算到了，只是没想到高飞和叶定邦的战斗力这么强。 　　下一次她再出手，一定会至两人于死地，不留任何余地。贵妇一定要在叶定邦等人继续调查北方铸造局失窃案之前动手。 　　北方铸造局失窃案是某些人的逆鳞，碰不得！ 　　“我让人在城里搜索，把她找出来！”顾佩起了杀心，不管贵妇是什么来头，都要死！ 　　要是让她活着离开北平，某些人就会觉得顾家衰落，可以动点的坏心思。 　　叶定邦问道：“那些‘杀手’往那边跑了？” 　　“南边！没回北平城。”高小晴说道。 　　杀手一击不成就远遁，他们会在暗处躲着，等待下一次召唤。贵妇还在北平城里，只不过她会换另一个姿态，线索太少，很难找到她。 　　如果要比喻的话，千鹤是一只毒蝎子，阴狠歹毒，而贵妇是一只毒蛇，毒液更多，更加危险致命。贵妇就像是十年后的千鹤。她如果能活到那时候，绝对是一个老奸巨猾的毒妇。 　　“尸体怎么处理？”顾佩看天色渐晚，还是赶快回北平城。 　　“搜一遍之后，找个地方埋了吧。”叶定邦不想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他想要检验的是最早五人的杀手。 　　顾佩已经派人去找，等这边收拾的差不多，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报告，没有找到杀手尸体，只找到被打烂的车。” 　　尸体不见了！ 　　杀手在撤退的时候，带走尸体。杀手也知道尸体上有线索。 　　“那就随便选一个带回去。”叶定邦总要检验点什么，一具尸体足够了。 　　“我的车！”高飞想到他的车被打烂就一肚子的火，这辆车跟着他走南闯北，一个月就跑了两万多公里，他能破案，能成为北平神探，车子立下汗马功劳。 　　顾佩说道：“车我让人把你的车拖回去修， 我给你们换一辆车！”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顾佩要弄一辆防弹车，在北铸造局失窃案调查清楚之前，都要做好防范。 　　叶定邦看着他们搬了一具尸体上车，这才坐上顾佩的车，回去的路上，顾大小姐亲自开车回北平。 　　“坐在副驾驶好舒服！”高飞赞叹一句问道：“我们不在，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顾佩说道：“郭家风平浪静，掌柜来了一次，还是在商量景丰号出兑的事。三叔出去过一次，跟踪的人有点大意，跟丢了，他差不多离开了三个小时。警局里倒是有点事，周局长回来了。回到警局什么都没说，关着办公室的门，什么人都没见，黄秘书去敲门，都吃了闭门羹。” 　　“这倒有点意思！”高飞了解周局长，他非常爱惜自己的羽翼，别人不见都能说的过去，不见黄秘书有点说不过去。 　　高小晴补充道：“至少在我们离开前没见，可能是有所顾忌。” 　　周局长老奸巨猾，既然回来了，肯定不会只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背后帮他的人也要看他的回馈，不会让他闲置太久。 　　“先不去管他，他要是不活动，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叶定邦现在关注的就是郭家，三叔失踪的这段时间干什么了？三个小时，能谋划很多事情。 　　“张家也有动作！”顾佩补充道：“张家不知道在想什么，都这时候了还要为老三张奇修举办画展，鬼才会去看！” 　　以张奇修的性格，确实在家里关不住，既然是艺术家，就有强大的想象力和浪漫精神。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单独的个体，而不是张家人。以为北平的市民和他一样，也会选择性的遗忘。 　　“让张奇修折腾去吧！”高飞巴不得张家出点事，张士维受了刺激，说不定会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其实也不用说很多，只要几个名字，他们就可以调查下去。 　　车已经回到北平，叶定邦临时改了主意，不回警局，直奔冰窖。周局长大概很想知道叶定邦的行踪，叶定邦直接不露面，周局长会向高飞、顾佩打听？ 　　“缴获的枪……”叶定邦又打上武器的注意，可都是好枪。 　　“我知道该怎么做！”顾佩已经让人把枪支弹药一起送回冰窖。这些的武器没有单据，无踪迹可查，到了叶定邦手上最稳妥。 　　高飞说道：“铺子里就四个人，雷家兄弟又都是功夫高手，用的了这么多枪，分我几条！” 　　“不给！”叶定邦拒绝了，正以为铺子里人少，叶定邦才需要增强火力。 　　经过这次实战之后，他认识一个道理，火力就是王道。只要火力足够猛，不管你头多铁，脑壳都给你打穿。 　　高飞就不要了，这事叶定邦不同意，顾佩肯定不会武器给他。 　　“你打算用黄朗那些人？”高小晴问道。 　　叶定邦摇摇头，这伙人可以用，但是要谨慎的用，他们心里都装着仇恨，性格都有些极端，容易失控。叶定邦的表情很自信，他肯定能找到可以信任的人，还用不恶劣多长时间。 　　“你是不是早就惦记上什么人了？”顾佩都快长成叶定邦肚子里的蛔虫了，她知道叶定邦在想什么。 　　叶定邦用手指在空气中写了一个土字。这会儿小春应该到家了，土夫子已经知道来龙去脉，心里肯定感激叶定邦。土夫子有意让叶定邦接管土夫子一脉，这下更有由头了。 　　土夫子的手下可信度非常高，倒斗手艺都是一对一的传授，徒弟要跟着师父十几年才能出事，双方必须互相信任，才能在出现险情的时候活下来。 　　叶定邦不打算倒斗，只要把这些人稍加训练，就是奇兵，在关键时刻能有大用。 　　“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人家了？”高飞好奇的问道。 第451章 来自西边 　　“见面的时候！”叶定邦从当上警察开始，就在考虑积蓄力量，自己建立人脉和班底的速度太慢了，最快的办法当然是吸收其他势力。叶定邦就没想过利用顾佩快速崛起，偏门土夫子一脉人不多，目标小，人数不多但是忠心，还有特殊技能，利用好了会是奇兵。 　　叶定邦不会说他发展计划都制定好了，先用两到三年的时间让土夫子一脉成为偏门中坚力量，再慢慢控制偏门，成为地下世界的主宰。下一步就是向各行各业渗透，一边敛财，一边扩大势力。成功了之后，他要对偏门进行改革，整合力量，建立高效的行动组织，外松内紧，偏门会越来越低调，但是力量会越来越强。 　　高飞默默的听完了叶定邦的整个计划，每一步都是可行的，如果按照计划进行，在五年之后，叶定邦将掌控北平的地下世界。叶定邦注定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他不可能默默无闻的做一辈子小警察。 　　顾佩微微一笑，她的眼光没错，看对人了。就算没有顾家支持，叶定邦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她可以加快这一过程，让叶定邦直接跳过原始积累阶段，直接成为一方豪强。 　　高小晴想的不一样，她发现除了丽都和顾佩有关，其他的势力都是叶定邦自己打下布置的，用了也就半年的时间，就有了自己的班底。 　　发现三人都在看他，叶定邦说道：“还不够，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叶定邦没有说具体要保护什么，家人、朋友，善良的人，甚至某些不怎么善良的人，比如冰窖的雷家四兄弟。 　　顾佩把车开到冰窖门口，雷家四兄弟雇佣了几个短工，把店铺彻底打扫了一遍，看起来干净多了。雷二还采购了不少桌椅，是真的打算要开店。 　　“说点轻松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整的这么沉重。”高小晴想调节一下气氛。 　　“吃铜锅涮肉吧！”叶定邦突然想吃点羊肉，这时候胃里需要装点好吃的才能有幸福感。 　　“我来准备，正好顺路。”高飞闲不住，就算到了下班时间，他也要出去转一圈，必须要看一下郭家的情况。 　　叶定邦要检查带回来的尸体，顾佩和高小晴没什么事，两人要准备配菜。 　　“你们还得走一趟。”叶定邦对顾佩说道：“你得回丽都调查一下，最近有没有花魁长时间离开。” 　　“你怀疑贵妇是花魁假扮的？”顾佩猜到他的意图。丽都的花魁包括夏芷在内，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们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只要化妆一下，轻松办到。不过叶定邦也是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顾佩的调查也是碰一下运气，说不定能瞎猫碰到死耗子。 　　四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尸体就运到了，直接从后门运进冰窖。叶定邦立刻进行尸检，虽然能做的不多，但是都很消耗时间。 　　高飞帮着把尸体运到冰窖门口，叶定邦在外面装了一盏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勉强能看清楚尸体的状况。 　　叶定邦点起煤油灯，仔细观察尸体，高飞拍拍手走了。 　　杀手死于枪伤，子弹击中胸口，又从的背后穿出，打出一个大洞。子弹绞碎了他的心脏，立刻毙命。死者的表情停留在最后一刻，他有些惊愕，又有些害怕，一个念头之后，他就死了。 　　煤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在火光的映照下，死者的表情有些狰狞。在灯光之下，叶定邦发现一个细节，死者的牙齿布满了黄斑，这是饮水含氟超标的表现。 　　这是一种地方病，死者还很年轻，说明从他生下来开始，每天喝的水中都含有大量的氟。这样的地方北方有多处，距离北平最近的在西边，难道是西边派的人？ 　　叶定邦靠近尸体，几乎把脸贴在尸体上，一阵嗅探之后，在胸口的位置，闻到了淡淡的醋味。味道还有点冲，和北平城中的醋不一样，是老陈醋。 　　基本上可以确定杀手的身份，他们来自西边。‘那一位’可是一个老滑头，之前拥立有功，基本上控制山西全境。之后上层倒台，他并没有受到影响，到现在基本成了土皇帝，他一个人说了算。 　　西边这位的地盘距离北平城并不远，快马加鞭的赶路，一天就能赶到。可是他们和西边这位素无交集，顾家和他也没有直接冲突看，西边这位为什么要掺合进来？ 　　他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 　　还真有这种可能，这位崛起的速度太快，背后一定有强力支持，白花花的银子必不可少。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西边那位爱财如命，为了钱什么事都肯干，给他足够的钱或者利益，他会出借最精锐的部队。 　　叶定邦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杀手的身份，这么多的人一路到北平城，总会留下踪迹可寻。 　　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之后，叶定邦的视线停留在的死者胸口的伤口上，只要再往下一点就是胃，杀手的最后一餐吃的食物也能提供信息。 　　折腾了半个小时，中间的过程就不用详细描述，会影响到吃饭的胃口。叶定邦从胃里取到食物残渣。死者的最后吃的食物很像是馒头，但是颜色发黄，很像是小米。也有可能是一种叫做黄馍馍的东西。 　　再次的说明枪手来自西边，不论是小米还是黄馍馍，在西边某些地方是主食。杀手长途奔袭，带的就是方便保存的口粮。在现场没有发现他们的口粮，他们的计划就是单程行动，如果行动顺利，他们要进入北平城，停留一段时间，或许还有下一步行动。 　　现在行动失败，这些人会怎么办？他们想要再次刺杀，没有机会。返回还是继续潜伏在北平？ 　　叶定邦无法判断，他还不确定这些人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如果知道，可以做参考进行推算。 　　他们如果想要躲起来，北平城中的晋商商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452章 郭家的疑点 　　顾佩带着高飞回到丽都，出了冰窖的胡同，高飞就发觉有人在远处跟着，顾佩调动了顾家卫队。 　　说起来有点滑稽，他本来是北平的警长，他该保护别人，现在反而受人保护。为了照顾他的面子，顾佩还要装作不知道。 　　高飞心中感慨，真的是老了。经过这次刺杀，全身酸痛，肌肉肿胀，手一直在抖。在破庙里喝酒就是为了控制。虽然他极力忍耐，不表现出来，叶定邦大概还是看出来了。 　　到了金盆洗手的时候了吗？ 　　至少要提前做好准备，和老兄弟们正式通知一声，有了这些人支持，等于控制半个警局。叶定邦是要做大事的人，手下的人手当然是越多越好。 　　“我到了！你就开我的车，别从车上下来。”顾佩停好车，已经到了丽都酒店门口。 　　“这车可比我的车好多了。”高飞要是开这辆车，遇到刺杀都不用停车。 　　“送你了。”顾佩对自己人出手大方。只要能保住性命，钱花多少无所谓。 　　高飞在车里往楼上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偷看，这才调转车头，往郭家所在的胡同开去。 　　“老家伙不中用了！”高飞自嘲道。如果再年轻五岁，经历了这些事他都不会疲惫，还会有些兴奋，现在他感觉身上像是灌了铅。 　　车开到巷子口，高飞看到自己的暗哨，按照他的指示，暗哨都距离郭家特别远。他们连巷子里的人都没有惊动。 　　高飞从车上下来，立刻走进巷子口的一个房间，轻轻的敲了几下。有了上次安全屋的教训，重新进行了训练。 　　咯吱一声，门开一道缝，看到是高飞，这才打开门。里面还有一人用枪瞄准着入口。 　　“高警长，你这是……”暗探都发现高飞受伤了。 　　“遇到一群不开眼的家伙，一些小伤。”高飞还有一个必须要来的原因，让兄弟们知道他还在活动，周局长回来不会有影响。 　　立刻有人义愤填膺的喊道：“是不是那个家伙干的，妈的，老东西不知死活，我们去把他做了！” 　　“这事和周局长没关系！”高飞解释道：“是我们正在调查的一个案子关系到某些大人物，想要让我们闭嘴。周局长和我们斗了这么久，他的实力咱们最清楚，不是我小瞧他，周局长既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人手。” 　　手下面面相觑，在北平中最牛的就是顾家，和他们是一伙的。还有什么人敢动高警长。 　　“这事你们就比别猜了，等到机会合适，我会告诉你们。还有一件事我郑重的告诉你们，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们要听叶定邦的！”高飞的表情异常严肃，他是认真的。 　　“您这是……”众暗探都感觉到不对劲，高飞的状态很反常。 　　“记住我说话！把我的话传给所有老兄弟，跟着叶定邦错不了，他比我有魄力，比我有手段，能带着你们做出一番大事！”高飞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叶老弟确实不错，可是咱们这些老兄弟的感情可都是用刀用枪拼出来的，我肯定……” 　　“行了，你们都别劝了，我主意已定。不过还没真到那一天，等到跑不动了，眼也花了，就是他上位的时机。” 　　暗探们点点头，他们打心眼里服叶定邦。叶定邦的能力摆在明面上，大家都知道。 　　“说案子吧，都有什么发现？”高飞问道。 　　“这是记录。”暗探拿出人员出入记录。在早上郭家三叔早早就离开了家，在一个多小时前才回来，出入都是一个人，行踪不定。 　　在上午九点钟，郭毅和芊芊一起离开郭家。两人没去景丰号，而是在街上逛了一上午，买了很多女士成衣。 　　暗探调查了尺码，发现两人盯的衣服有一半尺码偏大，似乎是给郭夫人订的，可是款式和颜色都有些艳。 　　到了十点多左右，郭毅的父亲派出家中信任的老奴，拿着存单去了银行，真的想讨要一笔存款。 　　下午一点左右，景丰号掌柜登门，商讨出兑情况，停留了半个时辰离开。 　　这就是所有的记录，时间准确，记录清晰。高飞看完之后唯一的问题就是三叔消失的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高飞问道：“三叔失踪是在什么地方？” 　　“西单！”暗探说道：“他混在人群中晃了几下就不见了，这家伙绝对是个老手，不好对付。” 　　“有发现可疑的人物靠近郭家？”叶定邦又问道。 　　“没有！”暗探说道：“整条胡同的人都知道郭家要完蛋，现在是穷得叮当响，小偷都不会光顾他们家。” 　　高飞想了想又问道：“郭家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还真有人觉得不对劲，郭家正处于困境当中，全家人都在为钱发愁，都要变卖祖业，郭毅和芊芊还在外面逛街秀恩爱。这一切看起来太刻意了，更像是在故意吸引注意，为某些打掩护。 　　“他们知道被监视了，只是不知道我们的位置。”高飞分析道。芊芊和郭毅都是聪明人，他们真要想演，不会漏出这么大的破绽。 　　暗探骂道：“这些人真不知道好歹，我们可是在救他们的命，居然和我们玩心眼。”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郭家的真实想法。 　　高飞准备回去了，在离开前最后一个问题，“史家巷子那边什么情况？” 　　“偏门很配合工作，把周边的地痞和泼皮都捋了一遍，没发现有可疑目标。案子已经传开了，有很多人知道发生了灭门案，可能会引起恐慌。” 　　高飞点点头说道：“你们都把眼睛睁大点，提高警惕。我不想上次的事再发生！这次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 　　暗探心里有数，凶手是疯子，如果知道有警察在，他们会成为最先攻击的目标。 　　确定每个人都心里有数，高飞才离开监控点，开车往回走的路上买了羊肉，还弄了点脊骨，准备做羊蝎子火锅。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北平城。 第453章 等退休的周局长 　　高飞在路上转了一圈，总算是买到足够的食材，晚上可以大吃一顿。已经在回冰窖的路上，高飞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又调转车头，回到警局。他没开进去，停在马路对面。 　　天黑了，局长办公室亮着灯，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可是周局长还没走。还有几个办公室都亮着灯，都是周局长的心腹。他们的心情很忐忑，老大回来一天了，都不见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观察了二十多分钟，高飞正准备发动车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正门走出来，高飞立刻停下，这个人正是周局长。 　　周局长走到院门口，看样子是打算走回家，当官这么多年，他可是能坐车从不走路。 　　“局长，你等等我！”黄秘书追出来，她等这一刻等了一整天。 　　“是你啊，有什么事？”周局长后退一步，和黄秘书保持距离。 　　黄秘书脸上是讨好的笑容，微笑着说道：“局长，既然你都回来了，你是警局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我们已经做好准备，跟着您再大干一场！” 　　周局长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有些心动，黄秘书绝对是他最忠心的手下，百分百可以信的过。想在警局里做点什么，都需要一个助手，黄秘书值得信赖。 　　十秒钟后，周局长放弃了启用黄秘书的想法。就算用她，也不是在这个时候。黄秘书因为太过忠心，实在是太显眼了。她被盯死了，反而用不了。 　　黄秘书的能力值得肯定，在他的废物手下中，黄秘书能力绝对是上层。周局长不想让她伤心，委婉的说道：“我老了，没什么雄心，只想能顺利的干到退休！” 　　“您不老！”黄秘书心凉了半截。 　　“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有事我们以后再说！”周局长故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希望黄秘书能听懂他话的意思。 　　黄秘书有些失落的说道：“那您慢走，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周局长轻轻的点点头，离开警局，一个人沿着街道往家走。 　　黄秘书站在原地没动，立刻有一群人从楼里冲出来，围着黄秘书问道：“什么情况，局长怎么说？” 　　“局长的既然回来了，肯定要做点什么，现在是在韬光养晦！” 　　“早晚要和他们开打，我愿意做局长的排头兵，我什么都不怕，只要局长需要，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局长什么时候能替我说两句话，我不想去巡街，随便给我换一个工作！” 　　“我听说了，他们也不知道局长回来，说明局长背后有人，只要跟着局长错不了！” 　　“都给我闭嘴！”黄秘书大喊道：“你们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这些话能在这说？都给我回去老老实实的等着，局长要用人，自然会找你们。” 　　这些人还算有点脑子，立刻闭嘴，担心被高飞的人听到，明天会被整的更惨。 　　高飞听得差不多了，发动汽车离开警局。车灯亮起的时候，黄秘书往这边看了一眼。 　　因为这一趟耽搁了半个多小时，等他拎着羊肉走进店铺，进门就看到雷一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您总算回来了，就等您了，铜锅里的水都加了三遍了！” 　　“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高飞走进大厅，叶定邦、顾佩和高小晴都盯着他，特别是叶定邦，眼神可怜兮兮的。 　　“你再不回来我就饿死了！”叶定邦认真的说道。 　　“开吃，赶快下肉，最新鲜的手切羊肉！”高飞忽悠道：“铁刀李的手艺，鲜羊肉片切的和纸一样薄，在水里涮一下就能吃。” 　　第一份羊肉下锅，在水里滚了两下，羊肉就变色，这时候肉的口感最佳，沾上调制好的麻将，味道能让人上天。四人把羊肉一扫而光，雷家四兄弟在旁边坐着，只好舔了舔筷子。 　　又下了一份羊肉，这次被吃光后，四人的速度慢了些，雷家兄弟这才有机会吃到肉。 　　顾佩这才说道：“我查了，贵妇的事和丽都里的花魁没关系，最近没有人请假。” 　　“方向错了，应该向晋商商会下手！”叶定邦放下筷子说道：“刺杀我们的杀手来自西边！” 　　“是他？”顾佩立刻想到是谁，可是他和顾家并没有冲突，一直表现的都像是一个老好人。 　　“两种可能！”叶定邦分析道：“一、他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有直接或者间接关系。二、有人出钱让他做的，他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有钱什么都能干。” 　　“等明天我打电话问问他。”顾佩能预计到他的反应，肯定不会承认有这回事。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死士，就算证据充分，只要脸皮厚，就能挺过去。 　　“这个电话必须打！”叶定邦赞同顾佩的行动，等于给某些人提个醒，踩过界是挑事，梁子结下了。就算不在北平城中，顾家一样很生气。 　　高飞说道：“我安排人去晋商商会打个招呼，这些人不好打交道。” 　　晋商是华夏历史上的三大商帮，曾经富可敌国，掌握着天下三分之一的财路。特别是票号的生意，遍布整个神州大地。随着清朝垮台，晋商也遭受重创，富商纷纷倒闭，甚至有人沦为乞丐。晋商元气大伤，很难再恢复昔日的辉煌。在晋商鼎盛的时候，北平城中有很多晋商会馆，遍布北平城。 　　衰落的太快了，很多人心有不甘，难免有人想要重现晋商的辉煌，自然会有人居心叵测。高飞和他们打过交道，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人。 　　“郭家那边出了点情况！”高飞把郭毅和芊芊掩护三叔出逃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三叔是个关键人物！”叶定邦说道：“直觉告诉我调查三叔会有意外收获。” 　　顾佩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目前还没有找到三叔这个的过往。郭家确实有位三叔，确实去东瀛留学，之后就没了记录，他突然出现在郭家，时间并不长，也就在我们回来之前半年。他在郭家倒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第454章 又见灭门案 　　没有问题就是大问题，三叔的问题大到要抹掉过往的一切，把他安排在郭家，可以掌握郭家的鬼市渠道。这位三叔有可能是零计划中的一环，还有可能是中层，从时间上推算，三叔是最早一批的零计划执行者。 　　这些人是水谷源招募的那一批，虽然有很多破绽，但是进入北平的时间最长，取得的地位较高，这一批人最难对付。 　　雷家兄弟听不懂，一直默默的在吃，听到这里，雷一说道：“这事简单，他不是装成有钱人，那我们就装成土匪，没，把他绑了肉票，弄回来一诈，不行再招呼一顿，总能让他吐点什么。” 　　这是个办法，这种事太多了，北平城中隔上一段时间就要发生一次。就算出了事，也牵连不了其他人。甚至把他灭口，找个臭水沟一扔，黑龙会就算是相查，也没地方查。 　　“我同意！”叶定邦说道：“明天这家伙要是还敢往外跑，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守着，需要什么尽管说。” 　　顾佩说道：“我给你们安排一辆车，绑了之后立刻转移。” 　　雷二摆摆手说道：“用不着车，目标太大反而容易暴露。让老三弄个麻袋，打晕了塞进里面，扛着混入人流中，在城里转一圈，保管谁都找不到。” 　　高飞问道：“轻车熟路啊，这事你们干过？” 　　雷四憨厚的一笑，说道：“嘿嘿，您要问肯定是没有。” 　　“先吃吧，肉都老了。”叶定邦夹了一大块肉，塞在碗里。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不光高飞买的肉吃完了，准备的配菜也吃的一干二净。高飞等人撑的实在吃不下，雷家兄弟又往火锅里下了面条，一点都没浪费。 　　叶定邦计划是吃完饭睡觉，结果撑的睡不着，在院子里遛腿消食。走了三圈之后，顾佩加入进来。 　　“今天的事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再有一次！”顾佩知道他们出事，整个人都懵了，魂儿都像是被人抽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当时她就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尽管她相信叶定邦的能力，心还是很乱。顾佩不会公开表达自己的感情，出了这档子事，她突然明白了，感情不能藏着掖着，有些话如果不说出来，错过机会可能就永远没机会了。 　　叶定邦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次真是一个意外，事凑巧了赶在一起，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说个别的事吧！”顾佩低着头说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叶定邦当然知道顾佩是什么意思，这时候要捅破那一层纸？ 　　“你们说什么呢？”高小晴看到两人散步，也加入进来，成了三人散步。顾佩把到嘴边的话又咽进肚子里。结果就变成三人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走。 　　雷家兄弟在屋子里看到这一幕，雷三问道：“老大，叶先生这是搞什么呢？” 　　叶定邦和顾佩、高小晴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很清楚，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拜堂成亲了。 　　雷二说道：“这是情调，你懂个屁！有文化人就喜欢这个调调。” 　　雷老大说道：“看来要给你们找媳妇了，家里有了婆娘，你们就该知道是什么滋味。” 　　说到娶媳妇，兄弟几个只会嘿嘿的傻笑。 　　三人一直转圈转到十点多，彻底消食了，这才回各自的房间睡去。 　　高飞早就睡着了，打着呼噜，白天的事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叶定邦躺在床上，又一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他以为会有点小激动，内心却是很平静，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高飞快醒了，上年龄的人觉少。 　　嘀嘀……嘀嘀…… 　　屋外传来奇怪的鸟叫声，高飞一下就醒了，还推醒了叶定邦。 　　“外面有偏门的人。” 　　叶定邦翻身坐起来，手里摸出驳壳枪。偏门的人这时候找上门是什么意思。 　　高飞推开窗户说道：“敢问楼下兄弟是……” 　　“偏门，土夫子！”一个黑影卷缩在对面的墙角，看不到人。 　　这算半个自己人，叶定邦问道：“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小姐的事先谢过二位，我来是给你们报信的，你们盯着的地方出事了！”黑影一闪，人就不见了。 　　高飞问道：“我们盯着什么人？怎么出事了？” 　　无人回答，土夫子的人走了。在偏门之中，土夫子这一脉也算是奇葩。能让他们来提示，肯定不是小事。 　　叶定邦脑筋一转，说道：“郭家还是张家？” 　　“张家有黑衣社，郭家是我们的暗探。”高飞心里咯噔一下，除了这两家就是周局长，三个选项算下来风险最高的是郭家。 　　叶定邦也想到了，郭家的鬼市和偏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郭家出事，偏门有可能有消息。 　　“快去郭家看看！”叶定邦睡意全无，两人没惊动其他人。高飞开着车，直奔郭家。 　　两人赶到郭家胡同，天还没亮，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高飞把车停在监控点，心中还有些焦急，不会暗探又出事了？ 　　咚咚咚…… 　　高飞敲了三下，门立刻就打开，暗探看到两人很惊讶。 　　“高警长，大法医，你们怎么来了？”暗探问道。 　　高飞环顾一周，人都在，一个不少。这才问道：“郭家怎么样？” 　　“没事啊，一点动静都没有！”暗探盯的很认真，夜里都时刻有人看着。 　　高飞的长出一口气说道：“看来郭家没事，偏门忽悠咱们？还是有人冒名警惕？” 　　叶定邦摇摇头，冒名顶替不会用土夫子的名号，知道他们救了小春的人不多。并且在北平城里，到处都是高飞或者顾佩的人，杀手也不会在城里动手。 　　想不出是什么人，最好还是过去看一眼。叶定邦离开安全屋，走到郭家门口。 　　死寂！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问题吧？”高飞问道。 　　叶定邦低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仆人还不起来准备早饭？” 　　高飞听了一会儿，是有点不对劲，可是房门禁闭，没看到撬动的痕迹。 第455章 假死脱身？ 　　想要验证郭家是不是出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敲门。高飞摆摆手，让叶定邦躲到一边，这时候开门的肯定是仆人，只要找一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仆人比较好对付，特别是郭家有走，仆人也是人心惶惶。 　　咚咚咚…… 　　高飞轻轻的敲了三下，没有反应。 　　“仆人不可能睡的这么死！”高飞也觉得不对劲，大户人家都有门房，专门管大门。 　　咣咣咣…… 　　高飞加大了力度，还是没人来开门，郭家真的有可能出事了。 　　叶定邦拿出他的工具，准备撬门，用煤油灯一照，发现门上有一个新刻的刮痕。 　　“你看这是什么？”叶定邦看到的是灭门案的标志。像是一个T和S的宠合体，又像是一把剑扎在盘起的蛇上。 　　这个痕迹刻在门上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它出现意味着郭家有大麻烦了。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高飞说道。 　　“可能还真是你想的那样！”叶定邦尝试撬开门。 　　灭门杀手就在警探的眼皮下作案，这么多人盯着，居然没有一个人先，还在保护郭家，这太讽刺了。 　　郭家的大门是过去大户用的老式木门，非常的解释，锁眼很深，叶定邦的工具都碰不到里面。 　　“这种门你还得看我的！”高飞那出匕首，直接插入门缝中，慢慢挑动门栓，打开第一层阻碍。再用力推门，门的缝隙可以打开十厘米左右，里面的门锁露出，这才该叶定邦出手，打开锁头，大门就打开了。 　　整个过程弄出了不小的动静，郭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 　　“喂，有人吗？”高飞大声喊道。 　　声音在大宅中回荡，没人回答。 　　高飞掏出配枪，在前面搜索，叶定邦拿着枪在后面掩护，两人穿过影壁，前面就是住宅。 　　呃……啊…… 　　叶定邦听到微弱的喘息声，人在濒死时经常会发出这种声音。 　　天就快亮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郭家大宅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寂静无声。 　　高飞再往前走，到了内宅门前，一阵微风吹过，他闻到一股血腥味。 　　“小心点！”叶定邦提醒道。还有人活着，说明凶手可能还没走远，有可能还在宅子里。 　　叶定邦用力推了一下，内宅门里面有东西挡着。用力又推了一下，里面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救……救我……” 　　房间里传来虚弱的求救声。 　　高飞推开门，门边倒着一个人，身上多处伤口，深可见骨。 　　“我来！”叶定邦摸了一下伤者的颈动脉，轻声说道：“救不了了！” 　　最后这一声是回光反照，叶定邦拿开手就咽气了。 　　高飞用煤油灯照着，死者身上的伤口相当恐怖，臂骨都被直接斩断，断口相当光滑，只有非常锋利的武器才能造成这种效果。 　　死者只穿了一条裤衩，大概是想去求救，可惜还是被凶手追上，砍翻在门口。他不是主要目标，所以凶手就没去管他，死于失血过多。 　　能造成的这种伤口的武器很多，锋利的砍刀，高超铁匠打造的大环刀，斧头也能造成类似的伤口，需要进行大量的实验，能验证是哪种凶器。 　　叶定邦恰好知道一种东洋的兵器可以造成这种伤口，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士刀，造价昂贵，难以保养，但是杀伤力惊人。东瀛缺乏铁矿，炼制武士刀的钢材被称作玉刚，获取过程非常不易。只有武士阶层才能使用武士刀。在明朝时期，东南沿海倭寇成灾，兵器是一大原因。 　　武士刀相对便携，比起其他几种劈砍能造成这种伤口的武器，重量轻了许多。 　　“确实有点像！”高飞见过武士刀造成的伤口，过去在北平城中有浪人闹事，刀法了得，武器也很锋利。 　　如果凶器是武士刀，那又和黑龙会扯上了关系，灭口行动？ 　　“至少七成的可能。”因为武士刀造型奇特，劈砍的伤口狭长，切入处刀口很窄。如果是斧头，刀口就会很宽，大砍刀的伤口相对狭窄，但是也不可能这么窄。 　　叶定邦竖起的三根手指，凶手至少有点三人。死者身上多处刀伤是同时造成，受伤倒地之后，某些部位被压住，不可能受伤。 　　高飞继续往前走，凶手如果还在宅子里，已经知道他们来了。 　　如果真是灭门杀手，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会留下，的郭家操纵鬼市，做了一大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害了成百上千的人。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可叶定邦不想他们这时候死。 　　不管芊芊还是郭毅，都掌握的着不少情报，叶定邦需要这些情报。 　　在没看到尸体前，还有一种可能。根本就没有凶手，这是一次金蝉脱壳，三叔暴露了，芊芊也被怀疑。两人这一死，所有的疑点都没了。叶定邦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让死开口。 　　为了验证猜测，叶定邦索性大声叫道：“郭毅，芊芊，我是叶定邦！” 　　无人回答。 　　两人继续往前走，没看到打斗的痕迹，像芊芊这种人，有人闯进来杀人，不会没有反击。 　　“去他们的卧室！”叶定邦不关心其他人，只想看郭毅和芊芊是什么情况。上次他们来，不知道卧室在什么位置。 　　两人站在院子里，高飞分析道：“郭毅是郭家少主，那他的房间一定这边。” 　　老北平的四合院很讲究，什么身份的人住什么地方都有规定，高飞对这一套很清楚。 　　叶定邦走到门口，房门有撞击的痕迹，门锁都被撞飞，冲击力很大。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高飞轻轻的一推，木门咯吱一声就被打开了。 　　高飞闻到血的味道，用煤油灯往里一照，房间里一片狼藉，有搏斗的痕迹，也有被人翻动的迹象。这次的杀手和史家巷子的不一样，他们在找什么。 　　房间里还有两团血迹，一团靠近门口，另一滩在窗边，出血量虽然不多，但是有喷溅血迹，用经验来说，在现场看到这种血迹，说明人已经死了。 第456章 情报中枢 　　从翻动的痕迹上看，凶手在郭毅的房间里停留了很长时间，他们要找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叶定邦走进房间，把煤油灯放在地面上，蹲在地上查看，地面上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脚印。这一次和史家巷子的案子有很大差异，凶手没来得及处理现场。 　　“凶手这次行动特别仓促，没有时间进行详细的准备。”叶定邦把地上的脚印标记出来。移动煤油灯，又发现一枚脚印，分属不同的人。 　　叶定邦用手测量了脚印的长度，快速的推断一下凶手的身高，两名闯入的凶手身高都没超过一米六。这一线索再次指向东瀛人。 　　站起来之后，叶定邦看向衣架，上面的挂着芊芊和郭毅的衣服，他走过去，先检查郭毅的衣服。 　　叶定邦从口袋里摸出两枚大洋，身上的钱还没有叶定邦多，看来日子确实是过的拮据。在检查衬衣的时候，他摸到一把的驳壳枪，保险打开，子弹已经上膛。 　　看来郭毅也察觉到情况不妙，提前做了准备，可惜都没有用的机会。 　　叶定邦闭上眼睛，大脑开始还原案发经过。 　　郭毅和芊芊躺在床上，两人正处于熟睡当中。郭毅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郭毅走到门口，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门就被撞开，凶手冲了进来。郭毅这才反应过来去拿枪，可惜晚了，被凶手砍倒。 　　芊芊反应很快，和凶手缠斗，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她才不关心郭毅的死活，自己的命最重要。 　　尽管芊芊很厉害，可是她手无寸铁，房间里藏有武器，她没机会拿到。也可能是想保护重要物品，以一敌二，最终还是被击倒。 　　闯入者把两人扔到门外，立刻开始翻找，想要找到重要物品。可是什么都没找到，愤怒中两人一通乱砸，把房间搞的乱七八糟。 　　还有一个可能，闯入者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们在找什么，故意弄的一团糟。 　　叶定邦睁开眼睛，推断的非常接近事实了。可他想不出芊芊的手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闯入者这么做？ 　　高飞催促道：“查完了吗？还有好几个房间！” 　　“再等等！”叶定邦继续翻郭毅的裤子，在裤兜中发现一枚碎纸片。纸片只有大拇指的指甲那么大，从材质上看，不是普通的纸，是一种高档纸，类似于牛皮纸，能保存很长时间。 　　从边缘的痕迹看，撕下来的时间并不是很长。碎纸片很重要，可惜上面没有字，一点价值都没有。 　　叶定邦把纸片收好，然后检查的芊芊的衣服。她的衣服里什么都没有，非常的干净。 　　“有什么发现？”高飞问道。 　　“太干净了，干净的像是早有准备。”叶定邦打开旁边的衣柜，里面摆卖了衣服，可全是女装，没有一件男士衣服。 　　叶定邦又检查柜子，里面没有一件属于郭毅的东西。 　　郭毅和芊芊结婚了，两人住在一起，可这房间里属于郭毅的物品少的可怜。 　　叶定邦走到床边，在枕头上发现掉落的头发，从长度判断，是郭毅的头发。至少能说明他确实睡在这，还不是很悲剧。 　　可是仔细寻找下来，叶定邦找到五六根头发，明显都不属于郭毅。是另一个男人，从长度来看，有点像是三叔的头发。 　　难道说三叔和芊芊才是一对，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郭毅就在旁边看着。既然做的这么光明正大，不仅郭毅知道，有可能郭家上下都知道！ 　　叶定邦打了一个寒颤，郭毅太可怜了，都有点同情他了。这还真是应了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还真算的上是报应！ 　　“还没检查完？我去旁边看看。”高飞走了，错过了劲爆剧情。 　　叶定邦把收集到的头发装进纸袋中，这是很的关键的证物，如果面容被毁，可以通过头发确定死者的身份。 　　“这有拖动的血迹！”高飞在门边发现拖拽的痕迹，一共有两道，痕迹一直延伸向书房。 　　“卧室检查完了。”叶定邦离开郭毅房间，如果他猜的没错，那隔壁就是三叔的房间。 　　叶定邦走到门口，房间门口就有血迹，地上还有一把小太刀，武士刀的一种，很像是武士刀的缩小版，比一般的匕首长，多用来切腹。 　　“这可是把好刀。”在煤油灯的映照下，刀刃褶褶生辉，在靠近刀柄的位置，有一个很像是菊花的特殊图案。 　　家徽！ 　　是一个家族的标志，能拥有家徽的一般都是贵族。看来这个三叔大有来头，是没落贵族的后裔。 　　叶定邦走进房间，里面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书桌。房间也非常狭窄，之前是佣人的房间，为了方便伺候主子。 　　三叔偶尔才回房间睡一会儿，床就无所谓了。叶定邦注意到书桌，这是后来才搬进来的，桌子和房间格格不入。看来三叔每天都需要写东西，所以才需要书桌。 　　叶定邦打开书桌的抽屉，没找到任何书面文件，但是找到一种白纸，和他在郭毅的衣兜中发现的碎屑材质一致。 　　他想到一种可能，郭毅心里非常愤怒，一直想着报复。郭毅心里也很清楚，光靠他自己，没有办法摆脱芊芊，他的手中没有任何筹码。 　　郭毅也算有点小聪明，他注意到三叔每天都要写什么，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内容。他找了一个机会，偷偷的抄了一份重要内容，想要当作资本，在关键时刻的要挟三叔和芊芊。 　　三叔的工作看起来很重要，他肯定知道郭毅家是鬼市主人。掌握着鬼市的通道，这样推算下来，三叔有可能是零计划的情报中枢，负责分析整理，然后把情报或者特殊的货物运出北平城或者运进来，鬼市被破坏后，三叔的工作也停止了。 　　叶定邦搜了一遍就离开了房间，三叔有足够的时间处理所有线索，不会留下有价值的情报。从门口的血迹来看，这位三叔也被清理了。 第457章 芊芊之死 　　离开之前，叶定邦对着书桌踹了两脚，这是暴力检测法，如果有点暗格，从声音就能判断。 　　咚！咚！ 　　桌子被踹的移动了五厘米，并没有发现问题，叶定邦离开三叔的房间。 　　天已经亮了，院子里灰蒙蒙的，已经能看清楚周围的状况，高飞站在靠近后门的位置，看着墙壁上的脚印。 　　“凶手从这进来，又是从这出去。这个位置位于监控点的盲区！”高飞皱着眉头，凶手的突入点选的太好了，从这进入，正门的监控被建筑阻挡。这个位置靠近邻居，后门的监控也会被忽视。一个关键的问题，凶手怎么知道前后都有人监控，还都躲开了！ 　　是凶手运气好，凑巧躲开了监视人员。还是说凶手知道监控者的位置，有意绕开了。后者还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凶手具有反侦察的能力，发现警方的监控。或者他们收到消息，早就有准备。 　　这么多可能性，高飞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最后一种。走漏了消息，说明这一批人硬不可信。周局长又在这时候回来，可能有某种联系。 　　不管怎么看，灭门案已经成了一个水特别深的案子，各方势力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过来看看这个！”叶定邦发现多处拖拽的血迹，最后都汇聚在书房门前，正是他们上次来过的地方。 　　门上还有血迹，外面有一个血手印，触目惊心，有人被拖进去的时候还活着。这就有点挑衅的意味，凶手想要说叶定邦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高飞走到门边，从缝隙往里看，地上都是血，这一幕和史家巷子的现场一致。 　　叶定邦推开房门，再次看到尸浮屠。这一次比较匆忙，切割的大小和摆放的位置都不如史家巷子，但是整体并没有多大变化。能看出是同一批人所为，只是时间比较近，有些慌乱。 　　“怎么看都觉得凶手知道外面有人！”叶定邦也没有证据，只是一种感觉，凶手知道外面有警察的暗哨，只要他们暴露，那就是要面对天罗地网，一个都跑不出去。 　　书房的采光比较好，高飞看了一圈说道：“至少五名被害人，都没人反抗？凶手只有三个人。” 　　“想让他们不反抗很简单！”叶定邦不相信芊芊和三叔就这么死了，他们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怎么可能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你先检查着，我去叫人。”高飞决定低调处理，不能让外界知道又出了灭门案，担心引起恐慌。 　　高飞有点小看了北平民众的承受力，特别是最近半年的时间，出了一连串的大案，早就练出来了，这种案子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灭门案听起来很恐怖，可是死者都是有钱人，普通百姓都穷，老鼠进家都哭着出来。能找到一口吃的算人输，某些人半年不见一点荤腥，见到老鼠眼睛都绿了。比起案子，他们更关心的是明天能不能填饱肚子。 　　高飞走到门口，推开门，外面是空无一人的街道，有的住家仆人已经起来了，烟囱冒着烟，在准备早饭。高飞打了一个手势，外面的监视人员肯定能看到。 　　过了一分钟，一队人快速冲过来，在寂静的街上只发出很轻微的声音，快速移动到高飞面前。 　　“警长，有什么吩咐？” 　　暗探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要逮捕郭家。他们都知道郭家有问题，只是不知道郭家和鬼市的关系。 　　高飞原本还想训斥几句，可是看到他们的黑眼圈，话就说不出口了。暗探都尽力了，是他不想打草惊蛇，让暗探保持距离，也是他们的主意，要是近一点，肯定能听到房间里的动静。 　　“郭毅一家被灭门了！”高飞低声说道。 　　“啊？”暗探集体懵了，就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但是的谁都没察觉。 　　“老大……我们……”暗探们很自责。 　　“和你们没有关系！”高飞摆摆手说道：“是我们的决策出了问题，你们辛苦了。这事还不能算完，你们还得再办点事。” 　　暗探都觉得高飞太客气了，这都是他们必须做的。就算高飞不追究责任，他们也得负责。 　　高飞留下两人，让他们守着前门，如果附近有人鬼鬼祟祟，先拿下再说。 　　剩下的人进入宅子里，郭家大宅肯定会有些秘密，毕竟他们还有另一个身份是鬼市主人。除了几个主人的房间不能碰，要严密搜索宅子的每一个角落。还有一队人负责去询问周围的邻居，或许有人听到了什么。高飞不相信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告诉他们郭家出了什么事，就说出了普通盗窃案。”高飞特意交待了一遍，要注意保命，不能泄露消息。 　　高飞布置完任务，回到书房，叶定邦已经转了一圈，完成了初步勘察。 　　叶定邦说道：“死者一个五人，两女三男，两位老人，一位中年人，剩下两个青年男女，年龄上没有太大问题。” 　　“真的是郭毅一家人？”高飞问道。 　　叶定邦也有这样的怀疑，如果准备充分，完全可以找到体形相似的人假死。可是在检查了尸块之后，叶定邦意识到一个事实，芊芊真的死了。 　　芊芊和郭毅算是熟人，虽然面容也被毁损，但是轮廓还在，凭感觉那就是芊芊。 　　当然了一个法医不能光靠感觉，还需要证据。叶定邦对比了从卧室搜集到的头发，两者一致。这还不是决定性的证据。芊芊的手特别漂亮，手指细长纤细，叶定邦从一堆尸块中找到了芊芊的手。 　　中年男性死者就是三叔，身高、肤色、体形各方面都吻合。头发对比也是一致，叶定邦甚至认为凶手就是冲着他和芊芊而来。 　　第一起灭门案有可能掩藏身份，这第二起案件的目的是什么？时间间隔这么短，目的性相当明确，考虑到三叔有可能是联络人，这么做是为了切断联系？ 第458章 细微的差别 　　芊芊是熟人，就这么死了，叶定邦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确定芊芊和黑龙会有关之后，叶定邦还制定了一个计划，逐步争取芊芊，最好能让她开口。就算芊芊是铁杆，一个字都不说，她依旧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可以从她身上找出零计划的卧底模式。 　　叶定邦推测芊芊是在到欧洲留学的途中被人调换，郭毅知道的更多，可惜人都死了。他再厉害，能从尸体身上查出线索，法医能让尸体‘开口’， 但不是真的开口，再厉害的法医也不可能让死者说出过去的事。从郭毅的行为来看，到他回国之前，丝毫没发觉芊芊有问题。 　　“我找人调查芊芊的家人？”高飞联想到芊芊的家人有问题，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调换了，父母不可能没看出来，除非他们也有问题。 　　“别让兄弟去，让顾佩派人去。”叶定邦建议道。 　　芊芊的父母有可能也是受过训练的间谍，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对付。其实最好让黑衣社动手，可是现在不确定黑衣社到底处于什么位置。 　　“听你的！”高飞有些不解的说道：“我安排在附近的暗探这么多人，几十双眼睛盯着，都没有人发现郭家出事，偏门的土夫子是怎么发现不对劲，还派人提醒我们？” 　　这个问题很关键，从倒在门口的尸体判断，在偏门派出人提醒的时候，凶手还在大宅里，案件还没有结束，他们正在制造尸浮屠。 　　偏门有可能在杀手进入郭家大宅时就发现了，明显是有别的方法监视，比派出暗探还有用。 　　“看来我们要去再拜访一次土夫子。”叶定邦分析土夫子是有意安排手下这么做，算是一个好消息，土夫子有可能想谈他这一脉继承权的问题。以土夫子的身体状况，他撑不了多久了。 　　掌握了土夫子一脉，叶定邦就算是偏门的一员，实力又增强了一分。有了偏门的支持，在北平办事更加方便，消息会很灵通。灵通到某一条街上某一个胡同里发生了小冲突，两个小时之后就能传到叶定邦的耳朵里，当然前提是他想知道。 　　这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叶定邦能把的这些的蛛丝马迹整合起来，最终还原出事情的经过。或者从中推倒出黑龙会的目的。不过这很复杂，他一个做不到，需要很多人协调。这是后话，叶定邦先要处理眼前的案子。 　　回到郭家的案子上，叶定邦还发现许多细节，凶手尽量做到和上一个案子一致，还是有一些出去。 　　上一个案子，凶手把死者的衣服随意丢弃，他们并不在意。在郭家的案子，凶手把芊芊的衣服相对整齐的摆放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内疚，甚至还有点羞愧。 　　这一点值得玩味，叶定邦据此推测凶手中有一人是年轻男性，年龄和芊芊相仿。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凶手还是对芊芊产生了好感，甚至想要放过芊芊。可惜他不是主事人，只是执行者。 　　芊芊使用了各种手段，为了活下去，她祈求凶手放过她。可是她有必死的理由，主事人不会放过她。芊芊最后还是死了，并且把尸块摆成尸浮屠。这个有好感的人内心触动很大，微微的做出了一点改变。 　　主事人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再加上时间紧迫，他没时间进行检查，没发现这点细微的改变。 　　“我有一个想法，可以当作备用计划。”叶定邦推测主事人是一个追求极致的人，在作案之后还搞这么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如果发现有差别，一定会气急败坏。进而迁怒手下，这样能从他们内部造成破坏。 　　高飞点点头，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会让高小晴写一篇稿子。尽管不在报社，黑衣社控制的报社还会发她写的稿子，何况又是一个有爆点的新闻。 　　“这些差别你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高飞好奇的问道。 　　“天赋！”叶定邦才不会说因为芊芊太过于特殊，他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现了不对劲。 　　高飞明明知道叶定邦在装，可他又无话可说。谁让这小子确实厉害！ 　　得意了两分钟，叶定邦很正经的说道：“这个案子很特殊，凶手作案并不是为了自我满足，他的目的性何强，解决那一家人只是第一步，只间隔了很短时间就对郭家下手，凶手是想隐藏什么。顺便再用一些设计激怒叶定邦，一举两得。” 　　“我们得做好准备，凶手有可能在一到两天内再次作案，目标不明！有可能是某个和零计划有关的人物，还是这样的五人家庭！”叶定邦严肃的说道。 　　这让高飞头疼，一点线索都没有，北平这么大，让他去哪找下一个目标？ 　　“凶手肯定会在某个地方给我们提示，让我们继续找下去。”他们就是顺着凶手留下的线索找到对面的荒宅，进而找到郭家。 　　高飞说道：“已经让兄弟们搜了，我打算去老郭的房间看看，一起？” 　　叶定邦走出书房，关上的房门，和高飞一起走到主卧室。 　　房门虚掩着，没有看到撞击或者破坏留下的痕迹，作为家主，房间最大，占了两间房。床在里面的位置，房间里的家具都很值钱，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是檀木或者黄花梨。 　　叶定邦不太懂家具，只知道很值钱。作为曾经的鬼市主人，弄一套高档家具很简单。像这样的房间，肯定藏了不少钱，可是却没有翻动的迹象，凶手并不在意钱。 　　高飞看到墙角还扔了一把枪，老郭弄的防身武器。捡起来一看，保险已经打开，扣动扳机就可以击发。 　　老郭想用这把枪防身，卸下弹夹，子弹没问题，退出枪膛中的子弹，他再次扣动扳机，只听到咔的一声，枪里的撞针被拆掉了。 　　枪早就被做了手脚，老郭没发现，他最初的目的可能是想用这把枪对付芊芊和三叔，还自作聪明的认为对方不知道。 　　老郭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他会和芊芊等人一起被干掉，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第459章 运输记录 　　高飞冷声说道：“这位老郭怎么说也是鬼市主人，撞针被人拿掉都没有发现，也是个傻子。可这家伙主事这么多年，一点手段都没有？” 　　郭家人也知道鬼市的生意赚的是黑心钱，容易遭报应。为了安全，经营起了景丰号，明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表面上很安全，但是也有弊端。无法利用鬼市积攒的力量，一旦用了，郭家的身份就暴露了。到头来只是赚到了钱，势力并没有扩大，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在鬼市上看惯了尔虞我诈，郭家人根本就不相信鬼官。这些能用钱买来的打手，虽然战斗力强，但是并不忠心，郭家能收买他们，别人出更高的价格，轻松就能收买他们。郭家也知道鬼市的生意曝光，北平城中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鬼市在老郭手上兴盛了几十年，能把生意做大还守住，老郭也不简单，至少心中有城府，多少得有点手段，才能保住郭家的产业。再加上一把年纪，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被三叔和芊芊钳制，他不可能甘心认输，就算暂时没有反制的方法，他也会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反扑。 　　郭毅都知道窃取三叔的文件，老郭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他们还和老郭打过照面，是一个非常精明、狡猾的家伙，懂得利用时机找顾佩要钱，演技也很好。叶定邦百分百肯定，他一定会在暗中做手脚，只可惜没有等到反扑，就遇到了灭门杀手。 　　叶定邦说道：“这屋要仔细多搜几遍，肯定会有收获，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 　　郭家的宅子有些年头了，高飞很熟悉老宅子藏东西的手段，地方就这么大，像要在有限的地方藏东西，手段无外乎几种，夹层、暗格、机关再有就是障眼法，看上去很神秘，有了一点经验，很容易就找到藏东西的地方。 　　高飞先是掀开墙上挂着的画，连着掀开三幅之后，在背面找到一个暗格，高飞直接用刀子敲开暗格，里面藏了一个木箱子，拿在手里相当沉重。高飞掂量两下，发出咔咔的撞击声。 　　“收着！”高飞把木盒放在桌子上，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是‘大黄鱼’，都是十两重，里面至少有二十根，这才是鬼市的积蓄，这可不是一个的小数目。 　　没有苦主，谁发现就是谁的，这些钱自然就进了两人的口袋。高飞可以留下点养老，可以给手下发点福利，还能买点装备。叶定邦可以用钱扩张势力，山里正在建设，需要大量资金。 　　“我也找到一个！”叶定邦从梳妆台后找到一个相同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手镯，上好的碧玉手镯、翡翠挂件，每一个都是精品，其中几件都可以当成传家宝传下去。 　　这两个盒子不是叶定邦要找的东西，他要找的东西一定藏在更隐秘的地方。两人都把目光放在床上，人每天待在床上的时间最多，如果有特别重要的东西，一定会藏在床上。 　　叶定邦走到床边，床上被褥凌乱，老两口是从睡梦中惊醒，被人从房间里拖出来。被子上还有点血迹，是滴落的痕迹。看样子老郭被砸了一拳，流的是鼻血。 　　高飞把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掀开，露出了床板。检查了一边，都没问题。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床上，是一张雕花大床，上面雕刻着百鸟朝凤，寓意着吉祥。雕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就连这张床都价值不菲。 　　两人把床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高飞都钻进床下检查了一遍，连床下的地砖都没有放过，每一块都敲了一遍，都是实心地砖，就差都抠起来检查。 　　“下面也没有！”高飞钻出来，奇了怪了，老郭能把东西藏在的什么的地方？ 　　叶定邦盯着床上雕刻的木鸟，和其他雕刻不一样，这个木雕表面泛着光，像是经常被盘。木雕肯定有问题，叶定邦在头部的位置轻轻的一按，木雕的肚子打开，掉出一团纸。藏的这么隐蔽，里面一定很重要。 　　高飞接住纸团，打开一看，是一份详细的运送记录。三叔控制鬼市之后，从鬼市的渠道运送了大量的物资，只要老郭能查到，都记录下来。 　　1918年3月14日，运送武器三箱，炸药一箱，不明物质两桶，押送人员七名。 　　1918年4月21日，运送大型设备一套，低点不明，戒备程度极高。 　　1918年6月9日，运送两个肉票出城，身份不明，可能是某位大户人家的子女。 　　1918年8月30日，运送大量行动人员入城，共计三十人，目的不明。 　　1918年10月11日，运送秘密物资入城，用途不明，但是瓶身上的骷髅标志很恐怖。 　　…… 　　记录的内容特别多，这份资料很重要，通过时间比对，就能确定黑龙会在这段时间内的重大行动，可以有针对的去调查。在叶定邦回来之前，黑龙会并不是很活跃，差不多是一月进行一次运输。等到他回来之后，特别是破了小清河百尸案之后，每月最少两次运输，多的时候能达到四到五次。记录中也出现大量的不明物资。 　　这没办法，老郭的人都没什么文化见识，根本就不知道运的是什么，连形状都不一定能描述清楚，仅仅能记录一个时间。 　　前面这两条最关键的就是6月9日，黑龙会绑架了某人的女儿，可以用人质来要挟。 　　高飞认真的回想了一遍，在这段时间里北平相对算是平静，小偷小摸的案子不少，但是大案没有。绑架案更是一起都没有。黑龙会选定的目标，一定是非常有权势的大人物。 　　这事又要麻烦顾佩，既然知道被绑架的是年轻女人就好办了。顾家只要召开一个晚宴，要求权贵家女子出席，谁家不来，再针对调查，就能找出被绑架目标。 　　“把这位资料收起来！”叶定邦让高飞贴身藏好。 第460章 破解尸浮屠 　　高飞和叶定邦离开老郭的卧室，暗探完成了对其他房间的搜索，找到暗藏的武器，一批价值不明的古董，其中某些是官窑出品的瓷器，还有几幅古董字画，价值无法衡量。还有一些小瓷瓶，打开之后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都是毒药。 　　“登记造册，一样都不许遗失。”高飞命令道。 　　“是！” 　　暗探忙碌起来，但是还有几个人没走，等着高飞下口令。郭家这么富，兄弟们都等着蹭点油水。他们都知道规矩，就等着高飞开口。 　　“都悠着点，别搞的太大！”高飞低声说道。 　　“警长放心，我们有数。”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该拿什么，怎么运出去，怎么分配，他们自行分配，不会有任何麻烦。 　　警探都是人，都有家室，都要养家糊口，只要不是太过分，不伤天害理，高飞就默许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叶定邦在等问口供的人，等了一小会儿，询问的人回来了。 　　“警长，大法医，隔壁的仆人听到点动静，他说在半夜的时候，听到吵架声，似乎是媳妇在和一个男人争吵，只是听不清楚吵的什么。仆人没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人加入争吵中，仆人听到一个词，说的好像是千鹤！” 　　“你说什么？”叶定邦问道。 　　警探解释道：“仆人说他们叽哩哇啦的说不清楚，只有千鹤两个字听得很清楚。” 　　叶定邦推测他们是用东瀛话争吵，仆人根本就听不懂，千鹤的发音比较相近，所以能听懂。 　　“还有什么？”高飞问道。 　　“另一家养了很多狗看宅，他家有专门的养狗人，睡下不久，被狗叫声惊醒。看狗人出来查看，看到四个人影，三男一女，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看狗人差点暴露，吓得躲回到家中，一个小时辰没敢睡，确定家里没事，看狗人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就睡了。” 　　叶定邦问道：“他怎么确定是三男一女？” 　　“看狗人说他看到影子，还听到说话声，女人似乎是个带路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 　　叶定邦听这个描述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千鹤？ 　　这个疯女人是幕后主使，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她想要干什么？内部争斗？在解决熊本山昭的人？ 　　以千鹤的狠辣，解决暴露的零计划成员，处理没用的垃圾，直接灭口这种事她干的出来。可她没必要制造尸浮屠！这太引人注意了！ 　　如果叶定邦是千鹤，他会下令秘密的处理这些人，伪装成事故，或者直接毙了扔到郊外的乱葬岗，都不会引起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会引得其他卧底成员的反感。 　　人都散开之后，高飞低声问道：“你看出什么了？有下一个目标的线索？” 　　叶定邦摇摇头，到目前为止，他的直观感受是凶手是在进行的报复，可能时间太过于仓促，凶手没来得及留下线索，又或者是他们最后一次行动，所以不会指向下一个目标。 　　也有很低的概率是叶定邦还没发现，叶定邦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了解一个人的全部。凶手费尽心思设置的东西，他不能立刻就参悟出其中的奥妙。 　　“我该不该生气？”高飞问了一个啼笑皆非的问题。在他的辖区内两次出现灭门案，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可是被害人都不是好人，死了更好。这些家伙要不死，他都想把这些人抓起来掐死。郭家虽然是受到波及，但是死的也不算冤枉。 　　叶定邦被问到了，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生气，凶手要是能把所有的零计划卧底都杀了，倒是替他们解决了问题。可如果杀不完呢？或者经过这次清理，零计划的成员虽然人数少了，精简之后，能力更强，能发挥更大的效用。卧底这种事，不是人越多越好，一个在要害位置的卧底，作用要比一百个普通卧底强。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只能先处理尸体，不能让尸浮屠曝光，这东西还是太恐怖了。 　　想要移走尸块，还需要高小晴来的拍照，确定尸块摆放的位置。凶手既然很在意尸浮屠，一定有特殊的意义。这不仅仅是强迫症，是凶手意识的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说尸浮屠就是凶手，凶手就是尸浮屠。 　　到了这一步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知道凶手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女的不确定是千鹤，有千丝万缕的某种联系。 　　郭家大宅中就有电话，高飞打电话给冰窖。顾佩和高小晴已经醒了，听说又有案子，立刻赶来。高小晴带着他的135相机，再次进行拍摄。 　　顾佩得知芊芊死了，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死的毕竟是一个熟人，死的还这么惨。 　　叶定邦就在书房的门口，眼里看着尸浮屠，试图参透这玩意的意义。要是实在没有线索，只能从尸浮屠下手。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叶定邦一定能参透尸浮屠，是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高小晴带着口罩，走进书房里开始拍照，还是之前的角度，靠着记忆尽量做到和上一次一致。 　　顾佩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扭过头问道：“芊芊怎么死的？” 　　“被刀杀死的！”叶定邦说道：“有可能是武士刀。芊芊有可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砍伤，无力反击，然后被杀。”这个推测是有依据的，芊芊的尸块上有生活反应，从遇害到被制成尸浮屠，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为什么呀？”顾佩想来想起想不明白，倒是这事让她想起在欧洲施先生家中发生的凶案，黑龙会想要制造丑闻，嫁祸施先生。 　　书房中高小晴拍完照片，捂着嘴跑出来，差点就吐了，等她缓过劲来说道：“我好像看出端倪！或许能帮你解开尸浮屠。” 　　“你说！”叶定邦盯着书房，任何一点启发都有可能促使他解开尸浮屠的秘密。 　　高小晴说道：“我突然觉得像是一副地图！” 第461章 尸画地图 　　地图？ 　　叶定邦眼前一亮，他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大部分尸块都摆在同一平面上，北平城区大部分都是平地，符合这一推测。 　　“你这次帮了大忙了！”叶定邦称赞道。 　　高飞已经站在书房门口，他是北平的活地图，整个北平城都印在他的脑子里。 　　叶定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眼睛逐渐模糊，尸块逐渐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大块平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确实是地图，但是没有参照物，很难确定对应的具体位置。 　　过了几分钟，叶定邦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叶定邦感觉到一阵虚弱，差点站不稳摔倒。 　　顾佩看出不对劲，一把扶住叶定邦，让他在旁边坐了一会儿，他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汗珠。 　　“先洗把脸！”顾佩用冷水沾湿毛巾，铺在叶定邦脸上。 　　被冷水一激，叶定邦舒服多了，至少不晕了，他拿下湿毛巾一看，高飞还在盯着尸浮屠。 　　“我不行了，你加油，就看你了！”叶定邦给高飞加油，如果高飞都看不出来，其他人就更不用指望了。 　　之前还说凶手没留下线索，现在看来最大的线索就摆在眼前，就看他们能不能破解。 　　高飞也有点吃不消，他无法理解凶手的思维模式，每一个尸块都有特殊的意义，北平城这么大，不可能把所有的建筑都摆出来，每一个点都有特殊的意义，只要能找出一个点当作参照物，就能破解整个尸浮屠。 　　过了一刻钟，高飞也放弃了，他试图找出一个对应物，还是失败了。用不到一百个点表示的北平，可能性太多了。北平城作为一个的古都，有名有来历的地方太多了，都有可能是尸浮屠上的一个点。 　　“不行了，看的我眼都花了！”高飞看的眼睛酸痛，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来一两个人还不行，叶定邦快速的想出一个主意，他准备用人海战术。 　　“你先把照片洗出来！”叶定邦嘱咐高小晴，照片很重要，有了照片才能展开下一步行动。就算高小晴现在赶回去，至少需要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把所有照片都冲洗出来。 　　高小晴要回冰窖工作，她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集中精神，顾佩送她回去。叶定邦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尸块处理了，不能让它们就这样摆在房间里。 　　“我干点什么？”高飞帮不上忙，又不想闲着，要找点事做。 　　“我还有个笨办法，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或许能有突破！”叶定邦打算从人下手，大海里捞针。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十天八天能查出点眉目。 　　高飞说道：“不要和我说难度，只告诉我怎么做，闲人多的是。”这些暗探收到了银子，办事更加卖力，正是好用的时候。 　　“我们从人和兵器下手，搜查在北平城有武士刀的人，以及年轻的浪人，学过东洋刀法，和东瀛人有交情的年轻人都是调查对象！” 　　高飞是警长，也不知道北平城中到底有多少东瀛人。潜在的受东瀛影响，倾向他们的人更多。还有不少哈巴狗，调查起来确实难度很大。光靠警局肯定是人手不够，这事还得麻烦偏门，一黑一白，一明一暗，双管齐下，可以把北平扫一遍。这种事还得高飞来安排。 　　“你不去？”高飞估计这时候偏门更想见到他。 　　叶定邦也想去，可是书房里的工作没有他不行。运尸车的人胆大，未必能撑的住尸浮屠的厉害。换成普通警探，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要是遇到一两个胆子特别小的，有可能会吓出毛病。 　　“等我布置玩，冰窖见！”高飞也走了，时间有限，他要去很多地方。 　　高飞走了，叶定邦开始工作，直接在现场进行尸块分拣，把属于同一人的放在一起，甩掉血迹后，用布子包裹起来，然后装进袋子里。每一个袋子的封口做上特殊标记，如果标记出了问题，就说明有人在途中打开过袋子。 　　用了一个多小时，叶定邦就完成了初步分拣，因为都是熟人，对身形很了解，比之前更加有效率。 　　把袋子都搬到门口，肚子饿的咕咕叫，叶定邦才想起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找两个可靠的人把‘东西’搬到这个地址！”叶定邦把冰窖的位置给了一个还算熟悉的暗探，他们负责运送尸体。还特别强调了要保密，不能泄露袋子里是什么。 　　“一个小时后送到！”警探大声喊道。他们巴不得叶定邦快点走，虽然叶定邦和高飞是死党，暗探不需要回避，但是有他在场，还是很不方便。 　　叶定邦走到郭家大宅门口，外面的街道依旧是很平静。邻居被暗探问话之后，还以为郭家遭贼。只是加强戒备，没有一个人想要知道郭家发生了什么。 　　像这种高档的地方人情很冷，比起胡同巷子差远了。如果是邻居听说叶家遇到贼，立刻有一大群人来探视，各种安慰之后，还要信誓旦旦的说要抓住凶手。 　　饿着肚子等了一小会儿，一辆车停在门口，装上了全部的装尸块的袋子。目送着车辆离开后，叶定邦才离开郭家大宅，出了胡同，找了一个卖汤茶的铺子，喝了一大碗，肚子舒服多了。 　　叶定邦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掐着时间回到冰窖。 　　雷家兄弟已经把牌匾挂起来，周围的邻居都知道有商铺要重新开业，都来凑热闹，寻求个彩头。 　　“各位街坊，小店重新开业，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雷一找人买了一些糖块，大手一挥抛洒出去，立刻引得一群人争抢。糖是绝对的好东西，上到老人下到小孩，都喜欢吃糖。 　　“东西运来了？”叶定邦问道。 　　“雷三和雷四已经把东西送到冰窖，高小晴说她的工作马上完成。” 　　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有高飞还没回来，分工调查的事还没搞定。毕竟是让偏门给衙门办事，有些老顽固派不接受！ 第462章 破解尸浮屠 　　叶定邦手里拿着两个尸浮屠的照片，高小晴已经按照要求进行了放大，到了最大的程度。现在的技术条件只能放到这么大。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依旧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顾佩也拿着一份，看了两眼就放下了，放大之后伤口看着触目惊心，更加吓人。 　　“你还有想法吗？”叶定邦看着高小晴。 　　高小晴无奈的摇摇头，她是在拍照的时候产生了这个念头，尸块横七竖八看起来摆放没有规律，但是从某个角度观察，会觉得都处于一个平面上。所以才冒出了可能是地图的想法。 　　已经过了约定时间，高飞还没回来，看来他那边进行的并不顺利。 　　叶定邦正准备换个思路，顾佩建议道：“别浪费时间了，我有个想法，找几个人假扮成劫匪，把熊本山昭给劫了，我就不信他是个硬汉，能咬住不开口。” 　　这也是一个办法，熊本山昭已经很少出来公开活动，最近变得很低调。可他毕竟还是名义上黑龙会的负责人，有一些场合他必须出现。 　　顾佩本来就打算召开晚宴，邀请北平各家权贵，再加一张黑龙会的邀请函，看他来不来。 　　高飞从外面走进来，出了一点周折，偏门还是同意帮忙，消息已经放出去，各位地痞泼皮连带着徒子徒孙都行动起来，发现东瀛人就跟上，找到一个黑门有奖励，警局还有一笔奖励。 　　“这笔钱你出！”高飞指着叶定邦说道。 　　“没问题，几十个大洋我还出的起。一起来头疼，今天一定要把尸浮屠解开。”叶定邦把放大了的照片递给高飞。 　　“你让我动脑子？”高飞接过照片，这三个聪明人都整不明白，他能想出来？ 　　高小晴说道：“聪明只是一方面，角度和运气也很关键，说不定您运气好，一会儿就看出来了。” 　　“真这么简单？”高飞拿着照片看了一会儿一点头绪都没有。照片上尸浮屠都是些点，而一副最起码的地图应该都是线条。 　　只要把点都连起来就成线条，或许能看出点端倪。叶定邦等人一开始就错了，他们想找到点对应的地点，然后进行解读。 　　高飞找了一张宣纸，非常的薄，他用笔把尸浮屠上的点都标记下来，画好之后确定没有遗漏，所有的点都标注下来。他开始的尝试把这些点都连接起来。他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把点连接起来的方法有很多，每一个点都可以连向旁边的点，演化出无数的可能。 　　“这里应该有某种规律！”叶定邦也尝试进行解读，如果这些点的位置是固定的，代表着街道的长度，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只不过要花很多时间进行计算。 　　叶定邦不想一个一个的尝试，北平城这么大，有太多的可能性了，需要一处一处对比太麻烦，还浪费时间。 　　“找一份北平地图来！”叶定邦要互相对比，从凶手的角度出发，以他的思维模式进行思考。 　　凶手既然是黑龙会的人，他弄出的尸浮屠上一定有和黑龙会有关，这些点里肯定有和黑龙会有关的内容。 　　叶定邦在地图上把黑龙会在北平明面上的地址标注出来，然后又标记了丽都和友好医院，有了这三个点就比较好定位其他位置。 　　“如果这不是黑龙会的陷阱，凶手是一个疯子，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他疯狂的作案，一方面想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另一方面，他也要刺激黑龙会……” 　　“你想说什么？”高飞没跟上叶定邦的想法。 　　顾佩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尸浮屠不仅想刺激我们，也要对黑龙会施加压力。尸浮屠上的其他点都和黑龙会有关，并且还是黑龙会的重大行动？” 　　叶定邦点点头。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高小晴不解，就算这个人想要反水，想要摆脱黑龙会的控制，有很多方法，为什么要引得同族追杀他？ 　　“因为他是一个疯子！”叶定邦分析道：“因为某个原因，他恨黑龙会，想要给黑龙会制造点麻烦。也不一定是报复，也有可能想让黑龙会注意到他的行动。” 　　顾佩补充道：“做他们这一行，压力特别大，心智脆弱的人早就崩溃了。凶手说不定早就疯了，他想要结束这一切，可是黑龙会不给他机会。” 　　“也就是说除了我们，黑龙会的人也在追杀他。因为知道的比我们多，黑龙会行动一定很迅速。” 　　这又是一个路子，只要盯着黑龙会，就能找到凶手。 　　叶定邦喜欢和疯子打交道，从目前他的种种表现来看，这家伙自大、疯狂、自恋，一旦他的信心遭到打击，心态就有可能崩溃，就能从他口中获得大量信息。 　　高飞又冒出一个想法，问道：“这个疯子是主使，他的手下知不知道他是擅自行动，并没有得到上级的允许？” 　　“有三种可能！”叶定邦分析道。 　　一、帮凶被凶手收买，他们不在意做什么，只要有钱拿，他们可以做任何事。 　　二、帮凶也是黑龙会的人，是比较低级的行动组，他们完全蒙在鼓里，以为是在执行上级的任务，进行内部处理。 　　三、凶手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给黑龙会制造麻烦，一步步削弱黑龙会。 　　这三种可能性都有，第一和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最后一种可能性的很低，凶手想要找到和他一样的人，并不容易。特别这是北平，并不是在东瀛。黑龙会行事乖张，在东瀛有仇敌这完全可能。 　　高小晴说道：“我以为他们特别团结，不会像我们，就是一团散沙！” 　　人具有多样性，团结也是相对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东瀛人对华夏很友好，也有人不同意黑龙会的行动，但是这样的人是少数，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根本无法影响到局势。 　　“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来做吧。”高小晴要把他们描下的点进行放大，到可以和地图重合的程度，然后根据标记点，就可以破解尸浮屠。 第463章 既然是一副地图 　　女人心细，干活也细致，两人负责按照比例尺缩小尸浮屠的描点，用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就完成工作，新制作的描点和地图一样大，用宣纸制成，直接可以放在地图上，三点重合后一目了然。 　　“我滴个乖乖！”高飞瞪大了眼睛，只看了一眼就确定叶定邦之前分析的没错，凶手就是一个疯子，他确实是在挑衅黑龙会。只是黑龙会反应迟钝，或者说他们还没破解出尸浮屠意味着什么，认为只是凶手搞的一个噱头。 　　叶定邦看着这些点，每一处都是重要位置，都和黑龙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警察局、顾佩家、郭家、灭门第一案史家巷子、都在地图上，上面甚至还有一个叶定邦特别熟悉的地方——他家！ 　　还好叶定邦未雨绸缪，先把家人转移到城里。要是留下来，这会儿肯定身处威胁之中。 　　这张地图的信息量太大了，高飞甚至找到了破仓库，就是现在黄朗等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死者家属住的地方。叶定邦还想把这里发展成一个秘密基地，培养在北平城中的势力，看来黑龙会知道的很清楚。 　　叶定邦把知道的点都圈起来，剩下十几处都不清楚代表着什么。 　　“看来我们有的要调查了。”高飞找出这十几处地方，提前做好准备，防患于未然。 　　“我们才破解了一部分！”叶定邦说道：“不同的尸块代表的意义也不相同，我们还没有解开内部的逻辑关系。期中一些点还有多种解释。”地图上的一个小点，在现实中就是一大片地方。 　　比如说顾佩家的这个点，因为太近了，还有可能指向的是另一个地方，张士维的张家大宅。以顾家的实力，黑龙会还不敢在明面上招惹顾家。 　　“还有一种可能！”顾佩说道：“既然凶手杀的都是黑龙会的人，这些点是的不是表示和零计划有关的人员？” 　　“你是说零计划的卧底？”高小晴双眼放光，这是一个很大胆的解释。 　　顾佩指着没有确定的地点说道：“这个点是大法院，周局长能回来，和这里的某个人有关系。这个点是军阀的地盘，能调动北平周边的军队。这个点是张家银行，大量的假银币来源不明。” 　　“对了，我还有这个。”高飞拿出他藏好的运输单，对比着进行解读。运输单上出现的地名都找到对应的点。 　　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点都代表着黑龙会零计划卧底成员的位置，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突破！ 　　“快把这些低点记录下来！”高飞很兴奋，有了这些地点就可以进行针对性的调查，零计划这个难啃的骨头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顾佩也很激动，零计划一直让顾家很头疼，没想到会有人把零计划的关键情报送到他们面前，下一步就是内部调查，找出可疑目标。 　　叶定邦并没有多开心，地点有了，只能是一个小进步，算不上重大突破。这些点都是要害部门，工作人员少的有几十人，多的有上百人。都有嫌疑，想要从这些人中找出卧底，难度不小。如果处理不好，会引起部门瘫痪，会影响到整个北平的运作，必须要慎重处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总有办法对付他们！”高飞信心十足，用了半年的时间，黑龙会都玩残了，这个零计划也坚持不了多久，肯定会被叶定邦搞定。 　　高飞还有点庆幸，没有在警局里进行推理，这些重大发现没有泄漏的可能，周局长还蒙在鼓里，等于废掉的耳目，没多大用处。 　　“你们说凶手今晚会不会有行动？”高小晴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不好说！”叶定邦也拿不准，凶手的行为模式不可意料，当一个疯子决定要报复时，难以预测他的行为。 　　不论是高飞还是叶定邦，包括顾佩和高小晴在内，他们都在担心一个问题，凶手会不会把屠刀对准普通民众？ 　　咚咚咚……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雷一在门外说道：“到了午饭时间，诸位该吃饭了。” 　　听他这么说，四人都饿了，雷家兄弟的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他们不会做饭，从附近的饭馆叫了几个菜，还算是丰盛，雷家兄弟也算是有心了。 　　饭刚吃了一半，运尸车来了，司机记错了地址，把尸体运回警局，等了很长时间，经人提点，这才把尸体送到冰窖。 　　“高警长，我不是故意送错地方，我真是忘了！”司机知道他惹了麻烦，泄漏了高飞的秘密地点。 　　“没关系，下次不要送错就好。”叶定邦不太在意，当初就是想找个能长期存储尸体的地方，也没想保密，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用处。 　　司机看高飞真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为了弥补，司机主动帮助运送尸体，把尸块运到冰窖门口。这一次准备充分，只有少量血迹渗透出来。 　　“就不能让我安稳的吃口饭！”叶定邦很无奈，把尸块都放入冰窖中，这才回来继续吃饭。 　　“看来你下午又要忙了，多吃点！”顾佩夹了块肉给叶定邦。 　　“我下午不进行尸检。”叶定邦摇摇头说道：“我要回警局。” 　　“你想干嘛？”高飞问道。 　　“去见见我们的周局长，不管怎么说，上级回来了，我得回去打个招呼。”叶定邦要做的当然没有说的这么简单，他要刺激一下局长大人，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有意思，我也去！”顾佩就怕事不大，就算叶定邦不惹事，她也要主动招惹一下周局长。毕竟周局长就这么回来了，让顾家多少有点没面子，她当然要找回场子。 　　“你得悠着点，别让我们的领导受到惊吓。”叶定邦还没想好怎么打周局长这张牌，先保持现状，等想到了办法再解决。 　　凡事都有两面性，好事能成为坏事，坏事也能成为好事，关键在于人怎么处理。这要看看周局长是什么态度，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第464章 就是欺负你 　　黄秘书破天荒的早早到了警局，就是为了能和周局长说上话。她百思不得其解，老大虽然回来了，但是并不理会他们，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还有一个发现，局长回来之后，高飞就没出现在警局，连带着叶定邦和顾佩都没回来。一个很悲哀的现实，就算他们不回来，警局还在有序的运行，没有出现混乱，他们已经自成体系，别人插不进去手。 　　黄秘书还发现他们在查案子，可她怎么也问不出查的是什么案，随着高飞的离开，警局成了一个空壳，就算周局长回来了，接手也很困难。 　　似乎理解周局长为什么不说话，就算联系了他们，也没用，反而会引来高飞等人的报复。 　　想明白了之后，黄秘书有点失落，没法再过之前的好日子了？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黄秘书抬头一看，居然是周局长，他提前半个小时到了警局。 　　周局长看到黄秘书愣了一下，迟疑了两秒钟，径直走过来。 　　“局长早！”黄秘书按照过去打招呼。 　　“早！”周局长回应了。 　　黄秘书喜出望外，局长愿意和她说话。这是一个信号，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时机还不到，让大家稍安勿躁！”周局长低声说了一句话，快步走进办公室。 　　果然如此。 　　黄秘书喜出望外，周局长不会这么放弃，他在等待机会。有了这句话，心里就有底了，身上也有劲了，这一天的心情也会很好。 　　等到同僚一个个来了，她立刻把好消息带给大家，只要等到一个合适机会，重新开始掌控一切。 　　可惜这伙人高兴了没有多长时间，下午刚上班，顾佩的车回到警局，高飞他们回来了。 　　高飞上了三楼，直接走向局长办公室，他要见局长。 　　“周局长还在休息，有事你可以和我说。”黄秘书挡住两人。 　　叶定邦调侃道：“你这个秘书还真够尽职尽责，他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请的你？” 　　黄秘书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只要你能当局长，我一样为你工作。” 　　高飞说道：“我早就想让黄秘书给我帮忙，可是请不到。黄秘书敬业的不像是一个秘书。” 　　“你什么意思？”黄秘书有点紧张，神情有点不对劲。 　　叶定邦注意到表情的变化，接着问道：“黄秘书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周局长，还是你有什么小秘密，我现在很好奇。” 　　“我……我……能有什么秘密！”黄秘书更紧张了，到了有些慌乱的程度。 　　“我没休息，请他们进来吧。”办公室里传来周局长的声音。 　　黄秘书赶快打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局长看到三人进来，赶快起身说道：“我得好好谢谢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把警局管理的很好，比我在的时候都好，很让人放心。” 　　顾佩直接说道：“你在不在无所谓，就算是只狗在这个位置上都能管理好。” 　　办公室门还没关，整个三楼的人都能听到她的话，这让周局长很没面子。 　　“我确实是管理无方，早就该退位让贤了。”周局长笑着说道：“我年龄大了，精力也不行了，再混上两年就退休，警局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听起来周局长没有了雄心壮志，不会对高飞他们造成威胁。都被挤兑成这样，脸上还带着微笑。 　　“我看不是这样！”叶定邦问道：“您上次犯的事可不小，一点风声没听到就回来了，您这走的是谁的路子？” 　　周局长微微一笑说道：“怎么说也是在仕途上混了十几年，多少有几个朋友。” 　　“最好是朋友，现在可是有特殊时期，您别跟错了人。”叶定邦语重心长的说道。 　　“开玩笑了，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能拉帮结派不成？”周局长反问道。 　　顾佩直接说道：“拉帮结派没事，在这个念头很正常，主要你别沾上黑龙会！” 　　“黑龙会是什么？新冒尖的帮派？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周局长反问道。 　　这就有点无耻了，作为警局的局长，怎么可能没听过黑龙会，他风光得意的时候，去丽都的时候见过周局长和熊本山昭打招呼，两人很熟络的样子。 　　叶定邦直接说道：“您在开玩笑吧，我可是看过您在丽都和熊本山昭把酒言欢，您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有……有吗？”周局长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不太记得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像是丽都这种地方，人又多又杂，记不清楚很正常。” 　　实在是没有办法，周局长只能硬抗下去，他本来还想柔和一点，不要刚回来就把关系弄的这么的僵，可叶定邦等人咄咄逼人，他只能这么做。 　　明明知道黑龙会，却不肯承认，这么做等于摊牌，说明他心中有鬼，特别不想提起黑龙会。 　　叶定邦笑着说道：“原来你们不是一起的，我还以为你们狼狈为奸，都是一丘之貉！” 　　这几个词特别的刺耳，可是周局长又无可奈何。连个脸色都不敢变，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也是干了一辈子警察，这点觉悟还是有的，黑龙会这些人图谋不轨，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顾佩说道：“那您可得抗住了，这都快退休的人了，别晚节不保，坏了一辈子的名声，晚年再背上骂名可不值得，您再没了退休金，以后可怎么生活？” 　　这就是威胁，赤裸的威胁，周局长只能忍着，还得笑着说道：“谢谢顾小姐提点，我一定谨记在心，一定顺利的退休。” 　　“唉！无聊，老狐狸成了哈巴狗，只知道舔，一点意思都没有，走吧。”顾佩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但是意思很明显，周局长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谁都知道是在说他。 　　叶定邦摆摆手说道：“领导，我先走立了，改天再找你请示工作。您这才回来，先休息几天，等适应一段时间再开始工作，别累着。有什么事我们替你代劳。” 　　“那真是太好了。”周局长还得谢谢这些人。 第465章 一名嫌疑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局长有点悲哀，作为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却不是警局的房檐。他回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要看顾佩的脸色行事。没想到的是回来之后还要看高飞和叶定邦的脸色，他很无奈。 　　看着三人离开，周局长面带微笑走到门口。关上门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双眼放出一道凶光。 　　“此仇不报我周某人誓不为人！”周局长没，面目狰狞，低声发誓。 　　周局长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又想到那个妖艳的女人，既然她能让他回到局长的位置，想必也愿意帮忙，帮他解决一点麻烦。 　　他才不在乎那个女人是不是黑龙会的人，也不在意黑龙会都做了什么。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他有权有钱，那用管其他人的死活！那些臭老九、小瘪三、卖苦力的家伙连肚子都吃不饱，还能算是人？ 　　既然不是人，人命也就不值钱，谁让他们活在这个世道，人命有时候还不如一条狗。 　　宁做盛世狗，不为乱世人。 　　周局长想了一会儿好受了一点，回到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黄秘书目送着三人走下三楼，看着局长禁闭的办公室大门，很想进去安慰局长。刚才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对局长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走到门口准备敲门，黄秘书又停下了，这个时候还是让局长独处一下更好。他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手下再去安慰，更会刺激到他。 　　黄秘书只能看着叶定邦等人，他们三个回来，只为了给周局长一个警告？ 　　三人回到一楼，警探看到高飞纷纷敬礼，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掌权人。看到铁三角一起出现，他们信心十足，就算周局长回来，也掀不起多大风浪。谁敢不服，先调去巡街，最少干个一年半载。 　　顾佩已经很收敛了，周局长一直陪着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就没再为难周局长。 　　叶定邦还有点怀念他的小办公室，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回来。 　　高飞把他手下心腹召集在一起，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号码，“以后找我可以打这个电话，紧急情况可以去冰窖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把消息告诉掌柜的。” 　　“明白！”他们都知道，这是要架空某个人，就算回来，他什么事都插不上手。 　　高飞在他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椅子被坐的就像盘过一样，都有包浆。眼看着就要坐到退休，官没升，但是换了位置。 　　一名警探从外面跑近来说道：“警长，偏门来人了，说是你要找的人有信了。” 　　“这么快！”叶定邦没想到才半天的时间，偏门就传回消息。 　　高飞离开警局，到门口一看，前来送信的竟然是偏门五大高手之一，算死命。 　　“老爷子，想不到你亲自来了。”高飞很客气。 　　“既然是你找我们帮忙，正好要还你们一个人情。”算死命说道：“收到你们的风声，立刻让街面上的人去查，还真的找到了可疑的家伙。” 　　根据算死命讲述，差不多就在一个多月前，有两个门下的小混混在街头遇到一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很斯文，身上的衣服也不错，像是个有钱人。两人就想着榨点油水出来，随便找了个理由对他百般刁难。小个子很隐忍，表示并没有钱给他们。 　　两个小混混也看出来了，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华夏人，有可能来自东瀛。两个小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敲一笔，没想到小个子突然暴怒，抽出一把武士刀。小混混慌忙招架，可是对方刀刀致命，最终被砍死一人，另一人重伤，小个子趁乱跑了。偏门认为人可能跑进了租界里，也没办法寻仇。听到高飞找这样的人，这才想起有这么档子事，告诉上线，一直传到算死命耳中。 　　“对方只有一个人？”叶定邦问道。 　　“一个人，也没有人接应他，据说懂一点咱们的话，也能说，但是说的不太好。” 　　高飞问道：“按照你说的，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想伤人，怎么会突然拔刀？” 　　算死命说道：“下面这些人都是些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可能是某句话激怒了他，这才下了死手！” 　　“能具体的说一下到底说了什么？这一点很关键！”叶定邦说道。 　　“就是一些脏话，说的肯定很难听。”算死命最了解这些低层成员是什么得意，张嘴闭嘴就是脏话，动不动就问候对方母亲，甚至还有祖宗十八代。小个子东瀛人的脾气已经很好了，忍了他们十几分钟，当然听不懂也可能有关系。要是换一个人，早就砍他们了。 　　这个小个子的东瀛人肯定不是黑龙会的人，并且不知道他的老乡们都在北平干什么。换成黑龙会的人，在被小混子挡住去路的时候，早就掏刀子砍人了，嘴里还要骂上一声八嘎！ 　　“我必须要知道他是在听了哪句话后动手杀人的！”叶定邦认为这句话很关键，两个小混混就因为这一句话刺激到小个子，对方才会出刀，导致一死一伤。有了这句话，就可以分析小个子的内心，找到他内心最薄弱的地方，以后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 　　算死命有点为难，他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只有当事人清楚。重伤的倒霉鬼虽然还没死，但是小命已经丢了一半，正在苟延残喘，有可能活不了多久。 　　“带我们去见他，这事牵扯到很多人的性命。”高飞要知道详细的经过，只能问当事人，经过人转述中间就可能出现问题，错一个字就失之千里。 　　“我带你们去。”算死命说道：“你们先有个心理准备，他住的条件不怎么好。” 　　顾佩说道：“只要不是狗窝就行，有个干净的落脚地就行。” 　　算死命有些尴尬，这位重伤没死的兄弟，住的地方比狗窝还要烂，他要是有钱，谁还去街头敲诈！ 第466章 八大胡同 　　出来混的都讲究个面子，算死命也知道顾佩的身份特殊。有些地方带着叶定邦等人去没有问题，要是顾佩去了，那就是落了面子。 　　高飞能想象出重伤的家伙住在什么地方，他说道：“先带我们去事发低点看一看。” 　　“这个自然没问题。”算死命心领神会，利用中间的时间差，能把重伤的家伙转移一个地方，顾佩再去看就没问题。 　　还是开顾佩的车，高飞又当司机，算死命坐在副驾驶指路，叶定邦和顾佩上了后排。 　　黄秘书站在三楼的窗口前，认出了偏门的人，这又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现在偏门的高层都和铁三角走的这么近，这是要黑白通吃。 　　她眼睁睁的看着车开走了，很是无奈，就算周局长最鼎盛时候，偏门的态度也是爱答不理。 　　叶定邦坐在车里，太阳就要下山，金色的阳光有些晃眼。西边的云彩都被染成金色，一大片的火烧云。 　　顾佩有些晃眼，叶定邦伸手替她挡下阳光。 　　算死命称赞车真好，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的车。 　　车还没开到目的地，高飞已经知道是什么地方，八大胡同可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 　　八大胡同位于前门外大珊栏观音寺街以西，听名字说的是八条胡同，实际上泛指这一区域。在八条胡同之外，还有大大小小近百家风月场所，之所以叫八大胡同，是因为八条胡同里的档次最高。 　　这里也是豪客一掷千金的地方，规模比丽都可大多了。顾佩听说过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但是从没踏足过这样的地方。 　　八大胡同和丽都也算是竞争关系，时髦点的人都喜欢丽都，但是也有一些老客喜欢八大胡同。这中间各有千秋！ 　　像是八大胡同中的书寓，里面的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客人也都是文化人。一般的客人书寓都不招待，有些女人的书画水平相当高。 　　高飞说道：“那家伙出现在这地方也是来寻花问柳的？” 　　算死命摇摇头说道：“他确实是去了几个场子，不过是去找人的，拿了一张老照片，想要找什么人。” 　　“一个女人的照片？”顾佩猜测小伙子痴情，是来找某个女人。 　　叶定邦摇摇头，小伙子才从东洋来，之前就没来过北平，怎么可能有感情纠葛，还是和花街柳巷的烟花女子。 　　从他对黑龙会的仇恨来看，叶定邦推测可能是他的家人被黑龙会诓到北平，为了获取情报，在八大胡同待过。 　　“你们都猜错了！”算死命说道：“他找的是一个男人，至于是什么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就不知道了。” 　　男人？ 　　八大胡同绝对是男人流动最大的地方，考虑到消息传播的速度，等小伙子收到消息，从东瀛再赶过来，人可能早就不在北平城里。夸张一点说，人可能都没了。 　　高飞问道：“你们就没调查？” 　　八大胡同油水多，是偏门一大收入来源，也是偏门势力最强的地方之一。可能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是偏门的人。高飞猜测事发地点一定是八大胡同的边缘地带。小瘪三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八大胡同里诓人，被偏门发现，就算是同门，腿也要打断。 　　“当然查了，可是什么都没查到。”偏门没有照片，问过看过照片的人。嫌疑人要找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很有钱，照片也有些年头，至少有个五六年了，具体时间说不清楚。 　　这些说了和没说一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受保存条件和相纸的质量影响，照片的变化也不一样。有一点可以肯定，嫌疑人的家里应该和华夏有某种关系，他能听懂还能说一点就是证明。可他没有进入黑龙会，这里面肯定有故事，黑龙会那一套太有迷惑性了。 　　“就是这了！”算死命让高飞停车，果然是边缘地带。人流很大，不时能看到有轿车从八大胡同里开出来，顾佩扫一眼车牌号，大致就能猜到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顾佩很不满的从上下去。 　　算死命下车之后，路边有两个穿着黑衣短打的人就往这边走来。算死命摆摆手，一连了几个手势，黑衣人点点头，明白了什么，立刻就走了。 　　“这就是打斗发生的地方。”算死命说道：“你们要找的人从对面走来，我们的人就在这里拦住他。打完了之后，他就顺着胡同跑了。” 　　打斗发生在一个月前，现场什么都看不出来，血迹早就被洗刷干净。唯一有用的就是嫌疑人的行动路线。 　　嫌疑人既然是离开，有可能已经拿到想要的信息，不会再回到八大胡同。也有可能因为这一场打斗，凶手注意到了嫌疑人。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的互相了解，成为同伴。 　　凶手一共四人，除了史家巷子假死者，加上这种嫌疑人，才掌握了两人的动向，还有两人身份不明。 　　“人来了！”算死命往后一指，一名帮众带着七八个人走过来，看打扮都是老鸨和龟公，看到是算死命，脸色一变，再看到高飞，一个个站的笔直。 　　“还是那件事，说说吧。”算死命说道。 　　几人对视一眼，看出来事关重大，年纪最大的老鸨先开口说话。 　　“小伙子看着挺斯文，没想到还是一个狠角色，对我们都挺客气的。” 　　“听他说话我还以为口吃呢，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要找一个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其实他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不对劲，眼神不一样，透着一股杀气。来我们这都是找乐子的，看见姑娘眼睛都冒光，他却一直盯着男人看。” 　　“我是这附近的掌柜的，我看到他砍人了，下手特别狠，招招致命。那两个兄弟也是老手了，可根本就招架不住，不到三招就被砍翻，咱可没见过这样的刀法！” 　　“我觉得他是来找亲人的，说到照片上人的时候，他的语气有点哽咽。” 第467章 寻亲的人 　　“你详细说说。”叶定邦对最后发言的老鸨说的很感兴趣。 　　老鸨大概有四十多岁，已经是人老珠黄，只剩下几分风韵，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头牌花魁，年老色衰这才成了老鸨。 　　不论是叶定邦还是顾佩，都没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但是叶定邦能想象出她的人生经历，肯定是看惯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人心。女人又比较细腻，亲情爱情全部缺失，所以对感情很敏感。 　　叶定邦打量着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她和史家巷子灭门案中女主人的身形有些相似，两人的气质也相差不多。只不过老鸨的年纪大了一点。 　　老鸨想了一下才说道：“来找人这种事经常会发生，一年总有那么三四次。一般来的都是穷苦人家，找的也都是女人。结果那天来了一个特别斯文的青年，手里拿着一张男人的老照片，我和他聊了几句，小伙子情绪就有点失控，眼圈红红的。” 　　“你们都聊了点什么？仔细想想，一点都不要遗漏。”高飞想知道谈话的具体内容。 　　“他说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父亲，他从很远的地方来，家中可能是出了变故，必须要找到照片上的人。”老鸨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后来有些激动的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我一个字都没听懂，还以为他说的是方言，敢情说的都不是咱这的话。” 　　叶定邦扭头问其他人，“他在你们哪说什么了吗？” 　　“没有！”众人一起摇头。 　　其中一人说道：“我在青姐隔壁，他去我那的时候是有些难过，走的时候就好了。” 　　原来这位老鸨叫青姐，曾经也是八大胡同响当当的人物。 　　问了一会儿，天已经全黑了，八大胡同的人流明显增加，路人中有不少都是熟人，纷纷和几位老鸨子打招呼。 　　“我们把知道的都说了，可以回去了吗？”他们都想着店里的生意，世道不好，只有真金白银才能让人有安全感，其他的都是浮云。 　　“再稍等一下！”叶定邦拿出一张这一区域的详细地图，又拿出一支笔说道：“你们把自己店的位置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就可以回去了。” 　　“我先来！” 　　“我是第一个。” 　　“按照辈分我最大，我第一个，你们懂不懂规矩！” 　　几个人还是争抢一番，按照循序依次在地图上做了标注。向算死命打了照顾，这才敢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叶定邦拿着地图，所有标注的点都集中在一起，位于八大胡同的边缘地带。叶定邦随后用笔把知道的路线标注出来。 　　嫌疑人第一次到八大胡同，目标很明确，他不是漫无目的搜索，他知道在那个区域寻找。在发生争斗之后，他知道该往那个方向逃跑。 　　按照现场目击者描述，因为见了红。嫌疑人的身上有喷溅的血迹，就算蹿入人群中，也有非常明显的特征。 　　叶定邦早就注意到八大胡同里很少有巡警，维持秩序的多是黑衣短打的偏门中人。可是嫌疑人离开八大胡同之后，身上都是血迹，这么明显的特征，巡警不会注意到他？ 　　“找周边区域的巡警来，问问他们一个月之前有什么异常。”叶定邦说道。 　　有两个可能，凶手离开八大胡同，有人接应，立刻躲藏起来，巡街的同事并没有看到嫌疑人。另一种可能是巡警不想惹麻烦，又或者被人收买，有意无意的隐瞒了这一个重要案情。 　　也有可能是因为发生在八大胡同，打架斗殴这种事稀松平常，他们都没放在心上，就这么过去了。 　　“我去找他们问问。”高飞必须要把这事弄个清楚明白。 　　高飞走出好远，才找到两个巡警，这两天阳光有些毒辣，晒得黑漆漆得，看到高飞，赶快站直了敬礼。 　　“你们是这片区域的巡警？”高飞很客气，底层巡警不容易。 　　“是，警长！” 　　“这会儿还能找到你的同事吗？我有一个案子，需要找你们了解情况。” 　　“没问题！但是需要点时间。” 　　“我在前面八大胡同等你们。”高飞回来等了不到半个小时，五名巡警跑来了。这么大一块区域，只有他们五个人，人手就不足。 　　叶定邦问道：“上个月的会后，就在这里发生了一场的争斗，一死一重伤，凶手沿街逃窜，你们都知道点什么？” 　　五人互相对视一眼，按说一个月风头早就过去了，高飞突然关注这个案子，说明案情重大。 　　沉迷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说道：“是有这么个事，等我们收到风声赶来，有人已经先到一步，转移了伤者，我们只看到地上有血迹。” 　　巡警没直说是偏门的人带走了伤者，八大胡同一带有不成为的规定，只要偏门插手，案子不大就不用上报。在巡警看来，就是一般的寻衅滋事，争风吃醋动手了， 　　高飞看了算死命一眼，继续问道：“凶手呢？你们没追踪？” 　　凶手可是跑出了八大胡同，巡警必须要追查下去，以免他再次伤人。 　　“追了，我们沿着血迹一路打听，一直追到辖区外，最后失去了踪迹。”巡警倒是很负责。 　　“在什么地方，给我标注出来。”叶定邦递上地图。 　　“大致在这区域。” 　　巡警在地图上圈起一个范围，又是一个居民区，高飞看了一眼，又疏于人多成分复杂的地方。嫌疑人消失在这个地方，要么是藏身处就在这里，要么是有人接应他，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莫非是嫌疑人有意留下的线索，叶定邦想了半分钟，放弃了这种可能。这一区域里住的都是普通民众，并没有高价值目标，零计划成员不会出现在这一区域。 　　黑龙会把没用的成员都安排在史家巷子，零计划就算训练的人手在多，往北平一撒也就看不见了。 　　高飞看向算死命，巡警查到的这些偏门一定知道。能把这一区域搜查清楚的只有偏门！ 　　算死命这才淡淡的说道：“已经找过了，嫌疑人不在这里。” 第468章 歉意凶手 　　“看来你们都调查清楚了，还找我们来干什么？”顾佩直接表现出不满。 　　“我们是乱查，这方面你们才是专业的！”算死命赶快说道：“要是这边调查完了，我带你们去下一个地方。” 　　唯一的幸存者已经被带来了，就在不远处的茶楼里。 　　“三位请！”算死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意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人已经处理好，可以见人了。 　　三人跟着算死命进了茶楼，径直走进一间包厢，推开门意外的看到偏门另外一位高手小刀。 　　这家伙一向都很冷酷，出现在这里目的不明。 　　幸存者斜靠着墙角，脸上毫无血色，看上去很虚弱。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才换的，看起来不是脏兮兮的。 　　他年龄大概三十多岁，一脸的横肉，面相就很凶恶，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是旧伤。 　　叶定邦走近一点就闻到淡淡的臭味，是那种伤口溃烂的臭味。他能活到现在，是真的命硬。像他这样的低级成员至少上万人，还有无数想要加入偏门。他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没人会在意。他混的这么惨，自然也没钱治伤。 　　高飞问道：“我能看一下你的伤口吗？” 　　幸存者点点头，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意思并不重要。 　　高飞掀开衣服，露出恐怖的伤口，刀伤从左胸口向下延伸到右腹部，肋骨都被劈断，要是方向反了，这位也得当场毙命。 　　叶定邦扫了一眼，伤口有溃烂的迹象，腐肉都被切掉，简单的缝合了一下。再晚上一天，这家伙就要死于伤口感染。 　　“是我救了他。”小刀说道：“我对砍他的人很敢兴趣。” 　　小刀的名号里都有刀，是一个用刀的高手，能引起他的关注，说明嫌疑人的刀法很不错。 　　高飞问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情况？” 　　下刀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招！” 　　一招？ 　　从嫌疑人出手到两名混子倒下，实际就一招，整个过程很快，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收刀。两名混子感觉到了危险，可是他们都没招架的机会，连躲都没躲开。 　　这个幸存者手上拿着一把自制的匕首，勉强的遮挡了一下，这才保住命。 　　小刀自认刀法了得，对付两个混混也很轻松，但是他做到一招砍倒两人，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出刀、攻击、收刀，一气呵成。北平城中出现了这种高手，他自然要见识一下。 　　“这个人来自东瀛，用的是居合斩一类的功夫，就讲究一击致命。”叶定邦说道。 　　“你还知道什么？”小刀两眼放光，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这个人很危险的，遇到了要尽量保持距离。”叶定邦这话是说给高飞听，在手枪的射程内，嫌疑人造不成威胁，一旦近身，刀子比枪快，类似于居合斩、拔刀术的功夫极其危险。 　　高飞还有点不服气，自语道：“我就不信他能快过我的枪！” 　　“他是我的！”小刀很蛮横的说道：“我不管他犯了什么事，我要和他分出一个胜负，你们才能抓他。” 　　叶定邦就没把小刀的话听进去，见到幸存者，倒是又肯定一点，嫌疑人是个有点身份的人，像居合斩、拔刀术在东瀛也是有几大流派，不是什么人想学就能学。 　　可惜东瀛没有人调查机构，像嫌疑人这钟人在当地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小刀恶狠狠的说道：“我偏门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幸存者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还在发烧，是正常反应，叶定邦看他的时候，幸存者立刻把头扭到一边，不和叶定邦对视。 　　太明显的心虚表现，叶定邦很温柔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们？” 　　“我……我……”幸存者有点为难。 　　“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小刀吼道。 　　“我……我……之后还见过他。”幸存者吓得打哆嗦，赶快讲起了前后经过。 　　幸存者受伤之后，那些所谓的兄弟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给了他两个窝头，就把他扔在窝里等死。邻居都知道他被人砍了，也没人来看他。平日里没少欺负邻居，都巴不得他早点死。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那个人找到了他，幸存者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对方不仅给他带了吃的，还有一些药物，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内容，可他一句也没听懂，好像是来道歉，本意没想砍死他的朋友。 　　“他自己一个人来的？”叶定邦释放出强大压力，双眼的直视幸存者，虽然没动手，但是压力一分不少。 　　“不……不是！”幸存者很快就屈服了，他害怕的是对方的报复，可今晚要是不给一个交待，小刀和算死命就能扒了他的皮。 　　高飞说道：“你说出来才能安全，等我们干掉了他，你又能抛头露脸。这二位要是开心，会能提拔你一下。” 　　幸存者心动了，赶快说道：“我只看到一个人，但是他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虽然动不了，但是耳朵好使，听到汽车的声音。后来我好一点，问了邻居，和他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年纪也不大。” 　　“说说具体的情况！”叶定邦说道。 　　“另一个人更高一点，两人穿的都差不多，年龄可能稍大一点。车里可能还有一个女人，她没下车，没人看到她长什么样！” 　　“具体是什么时间？”小刀问道。 　　“在……我受伤的第四天早上，也就八九点钟。”幸存者不知道具体时间，他吃了嫌疑人带来的药，这也是他能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原因。要是没有药，他早就死于感染。 　　叶定邦据此推测嫌疑人是第一次杀人，他是在愤怒中出手，并没有想致人于死地，所以才怀着歉意来看望伤者。 　　这发生在三个星期前，现在他肯定已经不在意杀人了，手上血债累累，已经有两位数的人命。 　　中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叶定邦很感兴趣。 第469章 麻木的人 　　根据老鸨和幸存者的说法，凶手听上去还挺善良，是什么驱使着他参与制造尸浮屠？ 　　以他的刀法，如果不愿意，也没有人能胁迫他。这中间的转变可能和他手上的照片有关。 　　从嫌疑人的身上倒是能看出东瀛人性格的两面性，表现是两个极端。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十分谦逊，骨子里却是残忍、嗜血。原本两个极端的性格，他们却能统一起来。 　　通过这个案子，或许能让他们更了解东瀛人的性格，能更了解他们的对手。 　　“看来又要加个班了。”高飞要去见见幸存者周围的邻居，或许有人能记得车牌号码。可能还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弃，把所有无用的碎片信息拼凑起来，就能成为一条有用的信息。 　　目前有用的只有这一条线索，只能继续追查下去。 　　“我和你们去，老头你回去吧。”小刀要跟着，他一定要和对方切磋一下刀法。 　　“你的功夫我相信，可是你的家伙未必好用！”叶定邦提醒道。 　　“你什么意思？”小刀使用的是一把短刀，为了便携，缩短了刀的长度。兵器虽然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但是功夫能减小这个差距。小刀的兵器虽然不是出于名师，也是他找了能找到最好的材料请龙泉的老师傅打造，数次帮助他化险为夷。 　　叶定邦说道：“我相信你的功夫，只提醒你一下，对手使用的武器比你高不止一个档次。” 　　这么说已经给小刀留了面子，叶定邦相信嫌疑人使用的武士刀能斩断小刀的兵器，这种事在过去发生过。明朝东南沿海倭寇成灾，武士刀可以斩断守军的刀具。 　　“他说的没错，给你看这个。”算死命这才拿出一个布包，里面包着另一名死者使用的武器，是一把偏门给低层帮众配备的短刀，被砍成了两截，断口相当平整。 　　小刀刚才还要发火，看到断刀，小刀掂量了一下，他的短刀也许能劈开，但是无法造成这么光滑的缺口。对方的刀确实很锋利。 　　“我知道了！”小刀桀骜不驯，好意心领了。 　　幸存者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众人，弱弱的说道：“我……我呢？” 　　“你死不了。”有了小刀这句话，偏门就不会让他死，小命这就是保住了。 　　“把他交给我吧。”算死命要带走幸存者。 　　“救命之恩当……当……”幸存者哽咽着话都说不出来，也有可能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死过一次的人，会有很大的改变。 　　住的地方并不远，走着就过去了。这地方连个胡同都算不上，到处都是搭建的窝棚，有的直接就是搭了一个帐篷。 　　这会儿人差不多都在，准备吃晚饭。叶定邦闻到了烤土豆的味，还有一些味道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味，怎么看都不像是食物。 　　看到有陌生人来，这些人很警惕，跳动的火光映亮了他们的脸。这些人神情麻木，双目无神。这些人都在八大胡同讨生活，发现小刀是偏门的人，眼神多少有了些变化，多了几分敬畏。他们害怕小刀是来寻仇的，偏门弄死他们就和捏死一只臭虫差不多。 　　“都给我滚过来！”小刀大喝一声。 　　这些人楞了一会儿，没有一个反抗，都低着头，行尸走肉一般聚集过来，没有一个人说话。 　　顾佩有些不敢相信，就算街头的乞丐都比这些人好。要不是能动，顾佩都不相信他们是活人。 　　小刀嘲讽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些，你看丫的现在混的这么惨，以前可是很风光。这些人里有的破产的富家公子，有曾经为了博佳人一笑一掷千金的豪客，甚至还有小有名气的文人，都在八大胡同风光过。” 　　他们把头低得更低，有人还羞愧的用手捂住脸，他们苟延残喘只不过是没有勇气去死。 　　从他们的反应看，小刀说的是事实，这些人混成这样，多半和八大胡同有关系。 　　小刀直接说道：“三个星期前，一个偏门的兄弟被人砍了，是谁你们都知道，在他养伤的时候，有人来看过他！” 　　有几个人微微抬起头，发现叶定邦看他们，立刻低下头。这些人都是知情人。 　　小刀拿出一枚大洋扔在地上，说道：“谁要能提供看望人的准确信息，赏一块大洋！” 　　“我知道！”当即就有人喊道：“他们开车来的，一共的三个人，两男一女，女人没下车，没看清楚长相。下车的两个男人个子都不高，看着像是东洋人。” 　　这人说完就想捡起地上的大洋，被小刀一脚踹开，怒道：“说点有用的！” 　　高飞正想夸赞这人眼力不错，居然能看出是东洋人。 　　小刀这一脚踹的不轻，这人捂着肩膀，眼睛盯着地上的大洋，他很想要这一块大洋。 　　“赏你的！”叶定邦直接扔了一块大洋给他。 　　被踹的人接住大洋，检查确定是真的，拿着大洋就跑了。 　　偏门真的给钱，又有人说道：“我有线索，我知道车牌号！” 　　这个有用！小刀招招手，这人在小刀耳边说了一串数字。小刀点点头，把脚挪开，告密人赶快捡起大洋跑了。 　　两个人那到大洋，剩下的人都眼红，可他们不知道，也没有办法。 　　“我有重要线索！”人群中钻出一个人，伸着手指说道：“我有两块大洋！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可以！”小刀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敢骗我，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再抹上一层盐，腌上三天三夜。” 　　告密者打了一个冷颤，还是从小刀手上拿过两块大洋。 　　“都给我滚！”小刀喝退了其他人，这才让告密者讲述。 　　告密者低声说道：“我听到他们提到一个人，好像叫什么熊山，让他们去杀什么人。代价是告诉他们一个秘密，好像和什么人的死有关！” 　　熊山？ 　　他肯定是听错了，叶定邦问道：“你好好想想，是熊山还是熊本山昭？” 第470章 西洋女人 　　叶定邦上下打量着告密者，事关重大，必须要谨慎。 　　告密人年龄不超过三十岁，面黄肌瘦，脸上就剩下一层皮裹着，看他这样就是个大烟鬼。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就像是一块破布，衣襟扣子都没了，看到顾佩在场，他用力拉起衣服，遮住丑陋的身体。 　　他还知道点廉耻，身上的这块破布也能看出是件长袍，过去是读书人的象征。 　　小刀嘲讽道：“你这随时就要断气的样，要大洋干什么？” 　　告密人尴尬的笑了两声，像他这样的人，无非是抽上两口。最后是抽死，一了百了。 　　高飞问道：“你是怎么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 　　告密人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有些得意的说道：“我躺在路边睡觉，他们开始没看到我，等他们发现我，见我这副尊容，认为我活不了多久，也就没搭理我。我就是一个臭虫，踩死我还脏了大爷的鞋，不值当！” 　　叶定邦问道：“这都过去二十多天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嘿嘿，因为我看到了车里的女人，比八大胡同里的娘们给力，丽都里都没有这样的女人……” 　　顾佩有些不悦，丽都别的不敢说，里面的女人绝对漂亮，还比不过一个女杀手？ 　　小刀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个女人漂亮吗？” 　　告密者点点头。 　　小刀接着说道：“她是丽都的老板，你要是不能说出一个让她满意的回答，你会死的很惨。” 　　“丽……丽都老板！”告密人知道丽都的名号，自然也知道丽都老板是什么人，吓得腿软，都快站不住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顾佩说道。 　　告密者赶快说道：“她是个外国娘们！” 　　高飞追问道：“你怎么确定她是个东洋娘们？” 　　“东洋？”告密者说道：“她是个西洋娘们！” 　　西洋娘们！ 　　高飞三人一愣，这是个意料之外的情况，西洋娘们？ 　　叶定邦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西洋人？” 　　告密者表情一变，贱兮兮的说道：“她的胸脯那叫一个大，和小山似的，最关键一点，她的头发是金色的！” 　　真还让他说中了，不管是八大胡同还是丽都，绝对没有西洋美女。 　　看他的表情，绝对不是编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金发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不存在看错。华夏人看了都会留下非常深刻的记忆。 　　在北平城里，有金发美女，但是绝对不多，一般都是公使的家眷，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和东洋人搅合在一起。 　　高飞严肃的说道：“你说的详细一点，我再给你加一枚大洋！” 　　告密者想了想说道：“一开始我也没注意到她的金发，她当时戴了一种大盖帽，遮住了头发，我只看出他是个女人，皮肤特别白。等到他们要走的时候，被风一吹，帽子歪了，里面的头发就露出来。我当时也是吃了一惊，差点被他们发现。” 　　叶定邦盯着他的脸，一直在看他脸上细微表情的变化，种种都显示他没说假话。东洋人真的和西洋人搅合在一起，熊本山昭利用他们在扫清异己。 　　线索是有了，不仅有了车牌号，还有了第二嫌疑人的重要特征，很容易调查。可叶定邦觉得脑子不够用，怎么也不能把东洋人和西洋人联系在一起。 　　告密者一直微笑着看着叶定邦，就他的长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笑的高飞很不自在。 　　“给钱！”高飞让快点打发了他。 　　顾佩扔了一块大洋给他，告密者兴高采烈的拿到三块大洋。 　　“各位爷，还有什么问的没有，要是没了，小的我这就走了。”告密者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 　　叶定邦问道：“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告密者想了想说道：“进去的人出来之后，三人在车上商量了一小会儿，他们有些犹豫，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就走了。” 　　顾佩问道：“你怎么知道没谈妥？” 　　“三人都是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要是谈好了，还不眉开眼笑，像我这样？”告密者反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叶定邦问道：“你就不怕我们走了之后，他们来找你报仇？” 　　“我烂命一条，随便他们杀，反正爷们已经威风过了。” 　　“滚吧！”叶定邦扔给他一枚大洋，从他身上问不出更多的内容。 　　告密者拿着四枚大洋兴高采烈的跑了，刚才还是一阵弱不禁风的样子。 　　高飞转身对小刀说道：“车的事我会让人调查，你们……” 　　小刀抢着说道：“我晚上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了，车和洋妞的事我会让人留意，有结果了通知你们。”小刀以为高飞不让他调查，找个理由就走了。他是一定要和东瀛刀客比试一下，既决生死，也分高下。当然前提是有一把趁手的武器。 　　目送着小刀走远，三人这才往车边走，叶定邦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高飞点点头，他知道告密人说的车牌号。早在调查小清河百尸案的时候，高飞就让人调查北平城内的黑车，虽然没有确切的结果，但是还查到一些黑车，其中就有刚才说的号码。 　　“上车说！”高飞回到车边，让大家上车。 　　顾佩坐下后催促道：“快点说，别卖关子了。” 　　高飞低声说道：“黑车在洋人开的一家公司名下，名义上是从北平进口茶叶、丝绸之类的货物。其实是在走私烟土，背景很深，一直没有调查下去。只知道老板是个英国男人，得五十多岁了，在北平十几年了。第二嫌疑人金发女人有可能和他有关系。” 　　叶定邦都没想到之前说的话真的有了作用，知道车属于什么人，接下来就很好调查了，他们要给凶手一个惊喜。他们肯定想不到警方这么快找到他们。 　　“我大概能猜到是那家公司，如果真的有关系，恐怕不简单。”顾佩提醒两人。 　　敢做烟土生意，背景一定非常深厚，后台可不是一两个人！ 第471章 东印余孽 　　顾佩简单的说了一下，这家公司虽然现在没什么名气，可它的前身是东印公司的分支结构。 　　这么一说叶定邦就明白了，东印公司是一家臭名昭著的公司。是统治和掠夺的工具，黑账罗列下来能写满一个笔记本，账面上人命无数，字里行间都有一股血腥味。 　　“看来今晚又没办法睡个好觉。”叶定邦料定高飞知道这家公司的位置，今晚又要去蹲点 　　“先回冰窖。”高飞想吃女儿做的饭，高小晴一定在店里准备了美味的食物。 　　“我要睡觉，盯梢不去。”顾佩要睡美容觉，最近休息不好，都有黑眼圈了。 　　“上车再说！”高飞看到偏门的人在盯梢，小刀要是不傻，肯定会让人盯着高飞。三人自认刚才没有露出多大破绽。可是小刀也不容小看，能成为偏门的高手，肯定得有点手段。 　　高飞故意开车绕着八大胡同转了一圈，这才开会冰窖。等车到了门口，天上已经是繁星点点。 　　叶定邦打开车门就闻到食物的香味，果然是知女莫若父，高飞都能猜到高小晴做的是什么菜。 　　“总算是回来的了！”雷三冲出来说道：“我的肚子饿瘪了。” 　　“你已经偷吃了一个馒头！”高小晴走出来说道：“这么晚回来，案情一定有重大突破。” 　　“至少知道该去找谁麻烦。”叶定邦走进店铺中。 　　雷三站在门口，有些感触的对老四说道：“我忽然觉得有时候饿肚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你就饿着吧！”雷老四快跑起来，要把老三关在门外。兄弟俩在闹，店铺里越来越有家的感觉。 　　众人肚子都饿了，吃的差不多了，叶定邦才说了今天的收获，雷家兄弟听说了东瀛的刀法，表示很想切磋一下，武杠子可不是街头的混混。 　　“屁的居合斩，我一锤就能砸飞他，刀都给他砸废了！” 　　“我轻功好，丫的都砍不到我！” 　　“我能踹的他满地找牙，刀都拔不出来。” 　　“你们都弱爆了，他的刀都砍不动我。” 　　兄弟四个跃跃欲试，都想和东洋武林切磋一下，江湖传说这些家伙很厉害，出手既要人命。 　　“暂时还用不到你们，继续完成你们现在的任务，把店铺开起来，让这里看起来正常一点。”叶定邦轻易不打算动用武杠子，更何况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在不在公司里。 　　“你们要小心。”高小晴嘱咐两人，她还是不放心，东瀛武士很凶残。 　　“我不和他们玩刀！”叶定邦抽出他的佩枪，火力凶猛。吸取了遇刺的经验，他准备了充足的子弹，就算四个人一起上，他都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更何况四人中的洋妞并没有战斗力，她出现在现场的作用多半是望风。至少目前没有发现她有特殊能力。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活捉，从他们的口中获得信息。 　　高飞说道：“今晚只是去侦查，还不一定发现对方的行踪，你们都想多了。” 　　高小晴拿了一床铺盖放到后排，晚上轮换着睡，还能舒服一点。 　　临走之前，叶定邦嘱咐道：“看好冰窖，郭家人和芊芊的尸体在里面。” 　　雷一拍着胸口说道：“叶先生放心，我弄了条细犬拴在后院，再养上点鸡和鹅，保证没人能跑进后院。” 　　细犬是一种特殊猎犬，过去只有皇家才能饲养，看门护宅是一把好手，听觉和嗅觉都比人敏锐，一点声音就会引起细犬警觉。 　　至于养鸡和大鹅都是民间护院的办法，特别是大鹅，简直就是一霸，又有领地意识，会追着闯入者啄。 　　像武杠子这种高手，只要一点声音就反应过来，想要进入后院到达冰窖比登天还难。 　　养了这些家禽还有一个好处，除了能提供蛋之外，逢年过节还能吃口肉，比如说鸡肉，永远是自家养的香。 　　“好主意，再多养点！”高飞竖起大拇指称赞。他就很想喝老母鸡汤！ 　　有了暗杀的事，顾佩提醒道：“你们先和附近的巡警打个招呼，如果发生了意外，立即支援。” 　　“记住了。”高飞这才开车走了，等他们到了地方，就快要十一点了。 　　高飞熄火，让车在黑暗中滑行了一段，这才停在路边。在旁边有两栋三层的西式小洋楼就是他们今晚监视的目标。 　　“这以前是一个教会要盖的教堂，盖到一半，人死了，教堂也就没再盖了。之后是个土财主出资盖完，住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就落到洋鬼子手里，开了公司。” 　　这公司还有点来头，叶定邦盯着办公楼，还不到十二点，全都黑着灯，没有一个人在公司。叶定邦的注意力一直在黑龙会身上，没关注过北平的其他势力。这些东印公司的余孽有自己的路子，就连神通广大的偏门也一定知道这些所谓的公司在干什么。 　　盯着办公楼看了两分钟，叶定邦就冒出一个歪主意，对高飞说道：“这地方好像没有守卫！”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高飞太了解叶定邦了，这家伙一脸的坏笑，肯定又想到了坏点子。 　　叶定邦低声说道：“我对他们公司的文件感兴趣，这么漂亮的房子，你说会引贼惦记吗？我不信捞歪财的人不惦记这地方。” 　　“这个公司虽然可恶，未必和我们调查的案子有关系。”高飞好意提醒。洋人的公司可能水很深，牵扯到一些权贵。 　　“我就是对公司的账目感兴趣。” 　　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不需要自己动手，能找专业人士下手，轻松搞定，事后就算追查下来，也查不到他们身上。 　　“我来安排。”高飞认识很多这类好手，他们一晚上能把三层楼给搬空了。 　　两人在车上坐了一会儿，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楼里也没动静，看来他们要找的目标并不在公司里。 　　高飞坐不住了，从车上下来说道：“我翻进院子里看看，黑车还在不在，要是车没了，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找。” 第472章 遭遇交手 　　这是个办法，他们一共四个人，在城里行动肯定要代步工具。从史家巷子再到郭毅大宅，遍布四九城，他们肯定有车。 　　高飞纵身一跃就跳上墙头，叶定邦站在墙下说道：“我给你望风。” 　　沙沙……沙沙…… 　　能听到高飞走远，叶定邦就在墙边等着。墙头并不高，他也跳起来看了一眼。 　　两栋小洋楼占地面积不小，里面修建了一些景观，占用了大片的地方，可以停车的地方并不大，隐约能看到有两辆车停在院子里。 　　等了不到五分钟，高飞跑回来，翻过墙头跳下来，落在叶定邦身边。 　　“我们要找的车不在里面。” 　　“看来可以回去睡觉了……”叶定邦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车辆滑行的声音，回头一看，一辆车就停在他们面前十米处。 　　车没开灯，隐约能看到车上坐着几个人。光线有些黯淡，看不到车牌号。但是从对方的反应看，要么是他们要找的人，要么是这个公司的人。非要选择一下的话，叶定邦希望是前者。 　　高飞的手已经摸到枪上，随时可以拔枪射击。对方在车上，不确定是不是也有枪。 　　叶定邦准备开始忽悠，挥挥手说道：“我们没有恶意，我是来找狗的，它叫狗蛋，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相依为命……” 　　对方突然打开大灯，雪白的光线特别刺眼，眼前是一片亮光，什么都看不见。 　　车门打开，有两人从车上走下来。 　　“我们……” 　　砰！ 　　高飞开枪了，他侧身一跃，连开两枪，打碎了对放的车灯。 　　灯虽然灭了，视线还没恢复，叶定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 　　对方快步向他冲来，叶定邦立刻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向后退了十几步，一直退到墙边。 　　眼睛看不清楚，但是他反应速度很快，迅速的低头，有一道冷风从头顶吹过。 　　次啦！ 　　刀锋划过墙壁，冒出一阵火花，这一下刀手肯定会很心疼。武士刀虽然锋利，砍在墙上刀刃得蹦了。 　　又让叶定邦猜对了，这辆车就是他们要找的黑车。 　　叶定邦一点都不喜欢意外惊喜，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会儿就身首异处了。 　　高飞那边也打起来，不知道他的对手是什么路数，听动静两人打得平分秋色，高飞暂时没有危险。 　　“八嘎！” 　　对方发出一声怒吼，又一刀劈过来，来势相当快。这次叶定邦听到刀锋割裂空气的声音。 　　这一次不好躲，叶定邦身后是墙，限制了活动范围。实在躲不过去叶定邦抽出手枪，挡在颈前。 　　叮！ 　　刀砍在盒子炮上，叶定邦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如果是对着他胸口而来，这会儿就被砍死了。 　　叶定邦通过他对东洋刀法的了解赌了一下，当然也有他通过声音对刀势的判断。 　　“该老子反击了！”枪在手，叶定邦视线看不清楚，只能听声辨位，冲着对方的位置开了一枪。 　　砰！ 　　刀手被逼退，叶定邦手中有枪，还用枪挡下一刀。让刀手认为叶定邦是用枪的高手。 　　武士刀近战才有威胁，视线恢复一点，叶定邦冲着刀手连开数枪。 　　砰砰砰…… 　　刀手一个侧翻，躲过了叶定邦的子弹。他也不敢再冒然发动攻击！ 　　另一边高飞一脚踹飞了对手，打算抓活口。 　　砰！ 　　车里的人开枪了，高飞赶快闪到一边。 　　二对三，双方都没有太大优势，再拼下去就是两败俱伤。最好就是双方停手，刚才只是试探。 　　“两位什么路子？”和高飞对打的人问道。 　　叶定邦直接说道：“警察！”说话这人的汉语说的很地道，还有一点北平腔。 　　下车的两人后退几步，明显是不想再交手。 　　“你可是叶定邦？”对方直接叫出了名字。 　　“你们知道我？”叶定邦追问道。 　　“你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果然不能小瞧你。”说话的这人是没有掌握线索的第三人，有可能是土生土长的北平人。 　　东洋人，欧洲洋妞，北平人，再加上一个熊本山昭，这就是凶手四人组合。这绝对是北平种最怪异，最复杂的犯罪份子。 　　“你们同样很厉害！”叶定邦称赞道：“你们这么年轻，就能制造出尸浮屠这种案子，我是着实佩服！” 　　“怎么样，像不像是艺术品？”北平人问道。 　　“我只觉得你们是疯子，脑子有问题！”叶定邦嘲讽道。 　　“这只是一个交易。”北平人解释道：“我们帮助熊本山昭清理门户，他给我们十多年前的资料。尸浮屠是我们特别加上，想要吸引你的注意。”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些人听着熊本山昭的指挥，同时还要把黑龙会的秘密用尸浮屠泄漏出来，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定邦尝试让其他两人开口，他们说话能泄漏很多信息，可是从头到尾都只有北平人一人说话。 　　特别是在得知对手是叶定邦后，没有要再攻击的意思。 　　北平人辩解道：“我们只是刀子，杀谁刀子决定不了，刀子只是工具！” 　　“为什么非要吸引他的注意？”高飞问道：“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是北平神探，我们希望他帮我们查明一个真相！”北平人说道：“只要你能解开案子的真相，我可以告诉你更多黑龙会的秘密，甚至是熊本山昭的藏身处，我知道你们很想活捉他，只是不知道他的位置。” 　　出卖自己的老板出卖的这么干脆，看来这个案子事关重大！ 　　北平人说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比我们有优势，调查的速度肯定也快。你们已经调查了很长时间，只是没有找到头绪！” 　　叶定邦捂住头，揉着太阳穴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们要说出一个让我觉得很崩溃的案子。” 　　“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北平人开口说出一个让他们头疼的名字。 　　“想不到你们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叶定邦又嗅出点阴谋的味道，这三人难道也和那个案子有联系？ 第473章 外籍杀手 　　“不止感兴趣！”用刀的嫌疑人说道：“你们正在调查的一切都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 　　高飞问道：“听你话的意思似乎很了解我们。” 　　“当然！”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大名鼎鼎的北平神探高飞先生，再加上年轻的大法医叶定邦先生，师从伯纳德先生，被伯纳德先生认为是接班人，并且是有可能将犯罪医学发扬光大的人。” 　　叶定邦一愣，了解他一点都不意外，和黑龙会交手这么多次了，黑龙会再不知道叶定邦的底细，早就该完蛋了。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从这些人的嘴里说出了伯纳德的名字。再听他说的伯纳德的评价，像是在他离开之后伯纳德才给的评价。 　　“看来你也是懂行的人，在史家巷子隐藏痕迹，进行反侦察的看来就是你了。”叶定邦找到了他的对手。 　　按说伯纳德看人有一套，基本不会看错人，这个西洋女人能接触到伯纳德，有可能来自伦敦。应该和一号嫌疑人一样，来北平的时间还不长。什么能把一个东洋人和一个西洋人一起引到北平城来？ 　　三名嫌疑人的说话声音都听了，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也就二十多岁。从年龄上看，他们不可能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扯上关系，很有可能是他们的父辈有关系。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不要跟我们打哑谜。”高飞故意表现的很急切，嫌疑人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明显是想谈。 　　一号嫌疑人直接说道：“你们曾经也在我们的考虑之中，但是你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调查了这么久，也没有实质突破，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女嫌疑人说道：“我们相信你们的能力，只是你们把注意力放在和案子没关的事情上，浪费了太多精力。” 　　“你们的意思黑龙会是无关紧要的事？”叶定邦有点不悦，黑龙会才是心腹大患，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言语中还有指责的意思。他很想吐槽这几个罪犯是从哪来的优越感，怎么就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警察的职责主要是查案，可这是北平，情况特别，黑龙会永远是优先级。 　　女嫌疑人职责道：“你们就是两个小警察，微不足道的两个小人物，就你们两个能改变什么？” 　　她的语气很轻蔑，高飞都想怼她，可是她说的又是事实。就像年初在巴黎开的大会，叶定邦命都拼上了，差点被炸的粉身碎骨，也没改变什么。 　　“会有用的！”叶定邦说道：“会有更多的人醒悟过来，我们很特殊，我们会被打败，但是永远不会被征服。” 　　叶定邦不想和这些人浪费口舌，文化就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他们虽然能说中文，这只是表面，他们永远不能理解文化的内核，不知道北平这些人的血脉中到底流淌的是什么！ 　　高飞直接的回怼道：“别把自己想的太美，你们就是狗腿子，替人卖命的走狗，先管好自己！” 　　“八嘎！”一号嫌疑人反应有些迟钝，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才想明白高飞是在骂人。 　　“八个屁啊！”叶定邦直接骂道：“连名字都不敢说，只敢躲在黑暗里，面都不敢露，谁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三名嫌疑人里的北平人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替熊本山昭杀人不为钱，为的是消息。” 　　消息？ 　　“什么样的消息？”叶定邦在想什么样的情报能让他们三个成了熊本山昭的走狗，替他清理门户？ 　　北平人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听说你们遇到刺杀，差点就死在城外。这次算是你们命大，下一次呢？下一次的你们还能侥幸逃掉？” 　　叶定邦有八成的把握他们遇到暗杀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从嫌疑人嘴里说出来，他百分百肯定有关。 　　“我们合作吧？”北平人说道：“只要合作，我们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你是一个聪明人，破案的速度肯定比我们快！”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他们才不会和杀手合作，不管杀手的动机是什么！ 　　这三人第二次替熊本山昭执行任务，肯定是掌握了一些重要信息，叶定邦很想知道。 　　“既然我们的目的一致，可以考虑合作，有意向？”叶定邦看他们三个明明可以走，却留下来打嘴仗，就知道合作有可能。索性也就不再废话，开门见山说出意向。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他们要一查到底。 　　三人小声的商量了一会儿，北平人说道：“可以合作，但是你们得有点表示。” 　　“怎么个意思？”高飞问道。 　　“给你几个名字，你们能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谈下一步合作。”北平人说道。 　　“可以。”叶定邦同意了，名字也是线索，也能查到很多线索。 　　“新村合一、巴泽尔·乔治！”北平人只说了两个。 　　高飞问道：“你不说一个？” 　　北平人摇摇头，“只要查清楚这两个人就足够了。” 　　“名字我记下了，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诚意？”叶定邦问道。 　　“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叶定邦问道：“熊本山昭为什么要杀自己人？还要借你们的手？” 　　“还不是因为你们！”北平人说道：“熊本山昭之前负责了一个什么计划，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是黑龙会这段日子被你们搅合的鸡犬不宁，上面又派了别人来。为了减少损失，提高隐秘性，就把有可能暴露的人都解决掉。可这些人毕竟是自己人，不想影响士气，导致人心涣散，就只好借外人之后把他们解决掉。” 　　这解释也能说的过去，但是有一个问题，在史家胡同案子中有人被替换掉了，这个人是零计划的一员，他们肯定知情，却在有意隐瞒。 　　“你们一点都不老实！”叶定邦嘲讽道：“根据我的检查，史家巷子一案中有幸存者，是你们中的谁？” 　　“这个……” 　　三人都沉默了，没人说话，黑暗中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第474章 死去的洋人 　　叶定邦接着说道：“以为找一个身形差不多的人就能糊弄过去，也太小看我们了。这么大一个破绽摆在眼前，我要是看不见，那就是瞎了。” 　　“这里面有好多事得说清楚。”高飞也施加压力，冷声说道：“你们要是杀的都是黑龙会的人，我们就不管了。可你们用来顶替死者的是粮店的一名小伙计，人活着不容易，出生就被抛弃，被粮店掌柜的养大，别说离开北平城了，走出粮店的次数都不多，就因为身形就被你们给弄死了？” 　　北平人说道：“这个和我们没有关系！” 　　“没关系？一句没关系就完了？”高飞冷笑着说道：“之前我们怀疑是芊芊在帮助你们，可是芊芊也死了，我怀疑是你们中的某个人，诱骗了死者。在第二现场对面的空屋中发现血迹，你们谁干的？” 　　“大法医果然是名不虚传，硬要说和我们有关系，是我们把尸体分了。”第一嫌疑人说道：“我干的，你们可以把帐算在我身上。” 　　叶定邦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说道：“是熊本山昭干的，他要保下那个人，他们之前有关系。这么说来黑龙会也不知道有漏网之鱼。” 　　之前推算有误，叶定邦还认为这个人在挑衅黑龙会。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要是让千鹤知道熊本山昭放跑了一个人，这位黑龙会名义上的负责人可能要完蛋。 　　北平人猜出叶定邦在想什么，赶快说道：“能不能暂时放过熊本山昭，他的手上还有我们需要的信息。” 　　他们三人和熊本山昭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熊本山昭利用黑龙会的资源帮助他们隐藏身份，提供资金和安全屋，他们帮助熊本山昭解决麻烦。 　　高飞悠悠的说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们？在基础信息上都说谎，还隐瞒重要信息，还能合作？” 　　叶定邦说道：“看来你们要对付的人非常强大，所以你们不择手段，既要利用黑龙会，又想和我们搭上关系，我猜你们和后面这家公司也有点联系。看来我们安全了，在知道我们的身份后，你们不想给身后的公司惹麻烦，不敢再和我们动手。” 　　三人有点心虚，叶定邦实在是太强大了，在高飞的旁敲侧击下，只是聊了一会儿，就分析出这么多情况，他们确实在积蓄力量，对手太强大了，强大到令人感觉到窒息。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到北平一个多月的时间，只有最近才开始行动。 　　“我们……很有诚意！”女嫌疑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又不想放弃叶定邦。能把黑龙会弄的焦头烂额，还没办法反击，绝对能说明实力。 　　叶定邦嘲讽道：“看不到你们的长相算了，连名字都不知道，有这样合作的？”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一号嫌疑人先开口说道：“我叫新村狩！” 　　“达莲娜·乔治。” 　　“你们就叫我小北平吧！”第三人坚持不说出自己的姓名，有两个就足够了。 　　三人让调查的人是新村合一、巴泽尔·乔治从名字上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让调查的是他们的父亲。可能他们因为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两人都死了，死的可能还很惨，过了这么多年，两家人来报仇。 　　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目前的线索就是张家，没想到还和外国人有关，欧洲人和东瀛都参与了，这里面的水更深了。 　　真凶不仅敢和洋人合谋，还敢干掉外国佬，这相当有魄力。难怪敢对两人下手，发展了这么多年，势力无法想象。 　　高飞低声说道：“黑衣社的人还留在张家，这就有点意思了？”他们一直认为是黑衣社在保护张家，这么一想又多了一种可能，张家被软禁了？ 　　“只能说这么多了，诚意我们表示了。如果你们查到线索，可以拿来交换熊本山昭的下落。” 　　这个交易倒是很划算，熊本山昭躲了起来，他们肯定知道熊本山昭的藏身处。 　　小北平和新村狩回到车上，达连娜调转车头，快速离开，一个急转之后就不见了。 　　“追不追？”高飞自持车技好，顾佩的车性能又好，想要追上他们并不难。 　　“不用追了。回去吧，这会儿回去还能睡一会儿。”叶定邦摆摆手，掌握了三人名字，再找他们很容易。特别是还有把柄在手，达莲娜·乔治肯定和身后的公司有某种关系，想找到她很容易。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聊起三人给的名字，新村合一、巴泽尔·乔治。 　　“这两个人应该好查吧，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的洋人又不多，一下死了两个，肯定是大事！”往回算二十年，叶定邦还是个毛头小子，每天就想着玩，根本就不在意北平发生了什么。高飞当时正值壮年，应该会记得。 　　高飞赞叹道：“一转眼二十年了，当时我还是个小警探，在街头上跑来跑去，抓个贼累死了。” 　　叶定邦说的没错，要是死了两个洋人，肯定是轰动北平的大案子，可是他并没有听说。这样的话只有几种可能。 　　一、案发北平，但是当时牵扯太大，有人隐瞒了信息。几方势力暗中勾连，最后压下了这件事。两个人只不过是炮灰，无所谓的牺牲者。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他们觉得不公，这才回来报复。 　　可能性二，案子不是发生在北平，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一样，发生在外地，再加上有人故意隐瞒，所以北平城中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果是第二种，调查起来难度肯定大，中间时隔二十年，再加上时局动荡，就算是北平城里都遗失了大量的档案，留下的信息少的可怜。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损毁，文字记载早就没了。 　　他们三人会因为一点信息和熊本山昭合作，也说明资料获取有多困难。 　　“这么大的事，顾家会不会知道点什么？”叶定邦自语道。 第475章 夜谈 　　“这个……不好说。”高飞想了想还是没开口。顾家不是一下崛起的权贵，在二十年前，老顾正值壮年，在北平城还不是一手遮天，距离最顶级的权贵还有一段距离。时局激荡变换，在老顾的带领之下，顾家不仅没有烟消云散，反而不断的壮大，有了今天的地位。之前压在顾家之上的皇亲国戚，甚至是一品大员，死的死，逃的逃，还有几家被灭门，这中间的凶险外人体会不到。 　　有些话不用多说，点到既止，顾家走到今天，不光是表面那些东西，背地里还做了一些事，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不会让有些人一提到顾家就觉得恐惧。 　　顾家除了卫队，情报系统也很发达，在北平发生的事都会在顾家的记录中。偶尔可能会有遗漏，毕竟北平太大了。但是像死了洋人这种事，顾家肯定不会错过。 　　叶定邦不太愿意提到顾家，他现在整天和顾佩在一起，老顾肯定知道。可是到现在为止，老顾都没提出要见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得。两人情投意合，可是这种事他还想知道老顾的想法。 　　“明天我问问顾佩。”叶定邦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车开到店铺门口，高飞又把车上的铺盖拿下来，不等他敲门，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叶先生，高先生，你们回来了？”雷一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叶定邦对武杠子的警惕性非常满意。 　　“睡了，我听到有车声，就想起来看看，没想到先生真回来了。”雷一不问案子的事，提醒两人灶台上还有热水。 　　“你去休息吧。”高飞自己去弄了热水，把脚热水里一放，通体舒泰。 　　“你真的信任他们，要和他们合作？小心有诈！”高飞低声问道。 　　“算不上合作，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目前他们没有新的行动，我们没有直接冲突，可以合作一下。” 　　高飞点点头，北方铸造局失窃案背后的势力对他们发动了暗杀，新村狩等人想把这些人找出来，双方的目的暂时是一致的。 　　叶定邦想的更远一点，如果这些人真的位高权重，他们动不了他们。就可以交给新村狩，他们肯定是要复仇。这些人必须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们为了银子，杀了太多的人。 　　高飞说道：“我觉得还是先解决熊本山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在这会儿解决熊本山昭，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又死灰复燃。” 　　他们已经把黑龙会逼到对自己人下手的地步，一定要一鼓作气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我有想到了个点子！”叶定邦嘴角一弯，又在坏笑。他打算放出风，让黑龙会的零计划剩下卧底成员都知道熊本山昭在灭口。最好让顾佩在丽都放出消息，这些人自然会去验证。不管他们信不信，对精神都是不小的打击。 　　熊本山昭是该处理了，他掌握着北方铸造局的案子。只靠着一点小情报，就能让三个家伙卖命。如果他利用这些信息再做点什么事，后果无法估量。 　　叶定邦想到了张家，张士维有没有可能被威胁？张士维是已知的唯一参与者，之前认为他装病是为了骗黑龙会，如果想错了对象呢？张士维一直忌惮的是劫案幕后的那些人。黑龙会无非是图财，可是这些人不仅仅要人命，他们逼急了连东洋人和欧洲人都敢杀！ 　　高飞补充道：“等过一段时间，案子有点眉目，还可以让小晴写篇稿子，让整个北平城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漏消息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有史家巷子的文人压着，能控制一段时间，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多再有三到四天的时间，灭门案就会大范围的泄密。 　　这是他个人预测，受到多种变数影响，时间还有可能提前。 　　“先查到新村合一、巴泽尔·乔治的身份再说。”这两个人能在二十年前到北平来，肯定是有身份的人。普通人不会跑这么远，来北平的人都是冒险家，都是冲着钱而来。在他的想象中，北平到处都是黄金，只要一点小风险，这辈子就会有花不完的钱。 　　高飞说道：“找人要花不少时间，更何况是二十多年前的人。”主要是这些洋大人高高再上，根本就不把巡警放在眼里，很难让他们合作，就算知道线索，他们也不会轻易开口。每一个人身上都要花点时间，这种大规模的走访耗时更多。 　　“明天我和顾佩说说。”叶定邦搬出顾家，顾老爷子在洋人中还有几分面子，或许看在他的面子上，洋大人会配合一点。 　　叶定邦脱下外衣，才发现衣服被利刃割出两个大口子，真是凶险万分，再往前半厘米就要中刀。这两处刀口都在要害，都能一刀毙命。 　　“这东瀛刀法凶狠异常，专攻要害，还是要防范着点。”高飞打算弄两块铁片，护住要害，至少能减轻伤害。 　　夜已经深了，两人躺在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叶定邦这才干了半年，就学会了秒睡，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就能呼呼大睡。 　　翌日清晨，高小晴早早醒来，看到门口的车，知道高飞和叶定邦早就回来，就下楼做早饭。顾佩醒来也看到车，知道昨晚的盯梢出了意外。 　　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两人该醒了，在门口听到有动静，顾佩喊道：“昨晚怎么早回来了，有新的发现？” 　　“不许进来！”屋子里的两人赶快换上衣服，这才打开房门，让顾佩进来。 　　“我们见过杀手了，切磋了一下，还得到点信息，他们是被利用，替熊本山昭灭口，案发现场的各种设计都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叶定邦换了一身衣服。 　　高飞说道：“他们提出一个条件，让我们查两个人，如果查到了才会和我们合作。这事恐怕又要麻烦你了。你们要是查不到，那北平就再也没人能查的出来。” 第476章 顾老爷子 　　“说吧，查谁？”自家的能力得到认可，顾佩有点小得意，特别是这话还是从高飞嘴里说出来，警长可是个实在人，这夸赞是事实。 　　“是两个外国佬，二十年前在北方活动，一个叫新村合一、另一个叫巴泽尔·乔治，越快越好，拖延的时间太长，恐生变故。” 　　顾佩怪叫道：“只有名字？这也太看得起顾家了，查外国人也就算了，查二十年前的外国人！” 　　“只有一条线索，他们可能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叶定邦说道。 　　“怎么又扯到库银失窃案上来？你这也叫线索？案子本身都没查清楚，也能当作线索？”顾佩抱怨道。 　　高飞说道：“要是随便就能查到也不会找你了，这两人在而十年前能来北平，肯定是有点身份的人，或许顾老爷子知道点情况。” 　　“我爹？”顾佩有点犹豫，她曾经向老爷子问过这事，老爷子的反应很奇怪，什么都没说反而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事。顾佩也没隐瞒，把知道的都说了，老爷子什么都没说。 　　往后推二十年，大概是1899年，是光绪二十五年，又是一个多事之秋。 　　这一年发现了甲骨文。 　　这一年又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广州湾成了租界。 　　也是这一年，周围并不太平，时局动荡，有北上的势头。京城的外国人很不安，聪明人已经看出不对劲，有些人开始转移家眷，把妻女都送出北平城，送到安全的地方。 　　当时一度引发混乱，有人失踪，下落不明，搜遍全城都找不到人。过了二十年，事境变迁，再找人要是能找到，堪称奇迹。 　　“我尽量去查，但是不保证能查出线索。”顾佩把话先说在前面。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一个人的过往总有踪迹可查。普通人或许无迹可查，可是外国人不一样。外貌、衣着差异太大，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总会有人记着点什么。 　　“吃饭喽！”外面传来高小晴的声音。 　　高小晴用隔夜的米饭熬了粥，又做了一样小菜。昨晚半夜回来，肚子早就空了，四人坐在一起喝了热粥，顺便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顾佩返回顾家，去追查两个外国人的事情。高飞要去警局，安排人提防黑龙会和张家，以及追查雇凶的贵妇，这些事需要很多人手，高飞要亲自调动。叶定邦留在冰窖，一边进行尸检，一边等消息。高小晴比较悠闲，她可以提前准备稿子，随时可以发表。 　　填饱肚子，四人分头行动。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天上只飘着几缕云彩。 　　早上阳光还不烈，填饱肚子之后，叶定邦在阳光下的晒了半个小时，身上暖洋洋的下了冰窖。 　　郭毅家人已经失去利用价值，连最后的掩护芊芊身份的价值都没了，死不足惜。三叔暴露，也失去了存在价值，已经成了一招废棋，想要改换身份，重新启用只能调动到外地，或者潜伏一段时间。 　　因为三叔的职位重要，知道的秘密太多，黑龙会不肯放他走，这在情理之中。 　　只有芊芊没有必死的原因，既然已经用了一次李代桃僵，完全可以再找人假冒芊芊。芊芊年轻，还有利用价值，不该就这么废了。可是芊芊偏偏就是死了！ 　　新村狩不肯说详细的过程，这中间可能还有隐情，叶定邦希望从的尸检中能看出点端倪。冰窟中除了尸块，还有从郭家带回的各种证物，或许从中能找出点什么。物证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但凡有点价值，都不知所踪。 　　叶定邦放空自己，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不刻意寻找，才能不放过蛛丝马迹。 　　回到冰窖，叶定邦先从尸块找出芊芊的部分，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拼凑出一道完整尸体。同上一起案件中的死者不同，芊芊的身上有致命伤，有刀砍中心脏，必死无疑。 　　看起来像是芊芊激烈的反抗，这才死于新村狩的刀下，她是为了保护三叔？两人虽然有点关系，可是芊芊不至于为了他对抗黑龙会。芊芊的死还是有蹊跷！ 　　尸检没有破绽，不管怎么看芊芊都是死了。叶定邦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带回的证物上，想要从中找出点线索。 　　就在叶定邦对着一堆器物发呆的时候，顾佩已经回到顾家大宅，每天老爷子天刚亮就起来，晨练之后，才在家中吃早饭，休息片刻之后，就开始一点的工作，处理公文和各方奏报。 　　顾佩知道老爷子在什么地方，直奔顾宅的后花园，这时候老爷子正在打盹，不喜欢被人打扰。 　　老爷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闭着眼睛的说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小佩大早上就来了。” 　　“早上就不能来吗？”顾佩娇嗔一声。 　　“能来，当然能！”顾老爷子睁开眼睛笑道：“就怕你来找我没有好事。” 　　“爸，你怎么这么说我！”顾佩开始撒娇，这是她屡试不爽的手段，不管什么事，只要拿出这一招，老爷子必定答应。 　　“看来今天这事小不了，直接就上杀手锏了！”老爷子笑道：“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让您帮我查两个人！” 　　“你查便是，顾家上下都听你调遣。”顾老爷子看出不对劲，这点小事，顾佩可从来不会麻烦他。 　　“当然没那么简单，是想让您帮我查两个洋人。” 　　顾老爷子说道：“洋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查就查。”老爷子都没问为什么查洋人。 　　“不是现在，是二十年前的洋人。” 　　“哦？什么人？”老爷子早就到了波澜不惊的状态，可是听到二十年前的事，表情微微有些变色。 　　顾佩严肃的说道：“一个东洋人，一个西洋人，一个叫新村合一，另一个叫巴泽尔·乔治。” 　　老爷子愣住了，看他的反应，似乎认识这个两个人。 　　“爸，你怎么了？”顾佩看出不太对劲。 　　“啊，没事！”顾老爷子皱着眉头问道：“这两人怎么了，你要查什么？” 第477章 洋枪队队长 　　“叶定邦最近在调查一个和黑龙会有关的案子，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提供线索的内线，对方开出的条件就是查一下这两个人。”顾佩对老爹自然不会隐瞒，把知道的都说了。 　　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黑龙会不是遭到重创快要土崩瓦解，怎么又出来作恶？” 　　“黑龙会不是有很多卧底，这次是他们内讧，杀了自己人，可能有一两个人侥幸逃脱，我们想把这个人找出来。从他身上就能获得线索。”顾佩说了很多，已经跑题了。 　　“找一个人还不简单，我和下面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协助你们……” 　　“爸，先说找人的事，他们还在等我消息，越快越好！”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顾老爷子问道：“你说那两人叫什么来着？” 　　“新村合一，巴泽尔·乔治。”顾佩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好像有点印象。”顾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个东瀛的没什么印象，叫巴泽尔·乔治我有点印象。” 　　顾佩喜出望外，想让老爷子帮他问问那些老伙计，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认识其中一人。 　　“一个也行，您快给我讲讲。”顾佩怎么也想不到顾老爷子就是知情人，运气也太好了。 　　顾老爷子想了想说道：“这个叫什么乔治的我也不太熟悉，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公开身份是某个公司的经理，实际上某国的密使，私下里和某些人勾结，可是具体干什么我也不清楚。突然有一天，这个人就失踪了，六扇门找了整个北平城也没找到。有人说他和某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私奔了，也有人说他做了太多的坏事跑路了，也有人说是被捞偏门的给弄死了，反正是没人再见过他。” 　　顾佩问道：“那这个巴泽尔·乔治和北方铸造局有什么关系？” 　　“北方铸造局？”老爷子说道：“这个乔治当时在北平还算有点势力，手下有一群人，都用火器，对外叫什么洋枪队，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坑蒙拐骗，在街上调戏良家。当时巡街的捕快也不敢管，他失踪之后，这伙人也就散了。至于北方铸造局，当时负责新币铸造，手上有大量的银子，乔治和他们确实有点关系。好像还给铸造厂做了两天顾问。” 　　“顾问？”听起来这个乔治就是个外国土匪头目，这样的人能做什么顾问。 　　“可能和新币的设计有关。”顾老爷子说道：“二十年前当权的都认为洋人的东西好，铸新币洋人有经验，具体什么情况老爹也不清楚。” 　　顾佩又开始撒娇，拉着老爷子问道：“您帮我打听一下，问问您过去的老兄弟们，都知道点什么。” 　　老爷子刚才的一番话说明两个外国佬都和北方铸造局有关，肯定和结案有联系，顺着往下查，说不定能查到另一个人——新村合一。 　　“那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当年出了那件事，下面大怒，不知道多少人受牵连，人头都砍了十几颗，剩下的罢官流放，还有些人再就跑了。留下的人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也白问，又过了这么多年，人都不一定找的到，还怎么打听？” 　　“爸……要是不难也不找你了。”顾佩揉着老爷子的肩膀说道：“您就帮我想想办法，真的很重要！说不定我们这次能解开北方铸造局的库银失窃案。” 　　“好，我帮，我派人去联系一下。不是打击你的情绪，二十年前都破不了的案子，二十年后更破不了！你们还是专心对付黑龙会，不要把精力放在没用的案子上。” 　　“我相信叶定邦，他决心调查，一定会查出来。”顾佩笑着说道：“爸，我先走了，你查到什么了告诉我。” 　　“别太累了，记得按时吃饭。”老爷子还是心疼的女儿，嘱咐了一大堆，可是顾佩都没听到。 　　等顾佩离开之后，老爷子还坐在原地，陷入沉思之中。早就过了休息时间，老管家走进来，轻声叫道：“老爷！” 　　“你都听到了？” 　　老管家点点头，说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听到这两个名字。” 　　“唉！我就知道这事不会完，当年的事做的太过分了。” 　　“老爷，要不是提前做点准备，我让他们……” 　　“不用！”老爷子坚定的说道：“几个小虾米而已，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我也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能查清楚而十年前都破不了的案子。要是真的让他查清楚了，老夫都要刮目相看。” 　　老管家想了想又说道：“老爷，最近那些黑皮又有新动向，又调来一群新人，可能是要有大动作。” 　　“让他来吧，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老爷子叹口气说道：“我老了，不想再斗下去，只想安享晚年，以后就慢慢的转向幕后。” 　　老管家赶快说道：“老爷老当益壮，正值鼎盛……” 　　“你先下去吧！”顾老爷子摆摆手让老管家退下，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也就躺了一刻钟，立刻起来工作。 　　顾家现在的位置看起来光鲜，但是在风口浪尖上，事情也多，有无数人的盯着这个位置，有取而代之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顾老爷子是一刻都不敢放松，他可是亲眼看到很多豪门大户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权势的确让人痴迷，可是背后那些东西，也不是一般人想承担就能承担得起。 　　这就是权势的苦恼。 　　因为顾老爷子承担了一切，顾佩并不知道这些，他得到巴泽尔·乔治的消息，立刻赶回冰窖，把信息告诉叶定邦。 　　“洋枪队的头子！”叶定邦得知身份还有点意外，洋枪队的口碑有多烂，像他这种对过去没什么印象的人都记得这个名字。 　　高小晴想想了想说道：“我听说后来发生了一场大战，洋枪队死伤惨重，然后就解散了。可我不记得队长叫什么，好像不是什么乔治。” 　　洋枪队解散了这么久，就算有知情人也回国了，不会留在北平城。 第478章 山寨洋枪队 　　“知道洋枪队就好办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的更多。”叶定邦打电话让高飞回来，顾佩来回三个小时，足够高飞完成布置。 　　叶定邦一个电话打到警局，半个小时之后，高飞就出现在店铺门口。 　　“洋枪队？”高飞都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最早可以追溯十九世纪六十年代，最早是出现在淞沪一带的雇佣军，多由亡命徒组成，唯利是图，战斗力很强，打过几次硬仗。这支队伍很特殊，既有外国人，也有本地人，为了钱这些人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第一代队长本来就是一个劫匪，在自己的国家混不下去，四处流浪，还当过大副，当时发生战乱，在朝廷的支持下创建了洋枪队。吸纳了数个国家的兵痞、悍匪，他死之后，几国争夺洋枪队的指挥权，最后落入英国人手中。 　　北平的权贵看到洋枪队战斗力这么强，也组建了自己的洋枪队，只不过时间晚了几十年，战斗力也不行，领头的人外号叫老巴，只有亲信才知道首领的名字，看来就是这个巴泽尔·乔治。 　　“厉害！”顾佩伸出大拇指，高飞不愧是北平万事通，居然对过去发生的事了如指掌，都不用看资料张口就来。 　　高小晴问道：“这个人都干过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虽然挂着洋枪队的名字，实际上也没打过几场仗，倒是经常仗势欺人，参加过几次剿匪，勉强算是小胜。他们装备倒是很好，都是比较先进的火器。”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当然不知道。”高飞已经干了一段时间的捕快，当时社会黑暗，高小晴年幼，高飞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这些社会的黑暗面。小晴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事，可怜天下父母心。 　　顾佩问道：“那这洋枪队好好的怎么解散了？” 　　“此洋枪队非彼洋枪队，只是名号一样，他们没有前辈的战斗力，又经常惹是生非，引得多方势力不满，在领队失踪之后，和绿林发生一场大战，死伤惨重，之后就解散了。” 　　叶定邦说道：“这么看来，解散之前的这场战斗也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顾佩和高小晴都有点懵，就连讲述的高飞都没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叶定邦解释道：“洋枪队的优势在于火枪，二十年前就是1900年前后，华夏的火器整体落后，民间拥有的更加落后，而洋枪队火力异常强悍。我估计当时的绿林还是用的刀剑，就算有火器，也是自制武器，杀伤力有限。” 　　不等叶定邦说完，顾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抢着说道：“你怀疑洋枪队根本就没与绿林厮杀，而是袭击了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就是他们做的！” 　　这个推测并不是没有依据，铸造局的守备兵力也很强悍，武器也很先进，士兵训练有素，并且忠心耿耿。守护那么一笔巨款，肯定都进行了层层筛选。想要在短时间内解决守备力量，光有内鬼不行，人手也要多。 　　洋枪队有重大嫌疑，按照高飞所说，这支山寨的洋枪队战力不如前辈，但是人数可不少，正好可以利用。这些人拿到钱之后回国，线索也就断了，让人无法追查。 　　“洋枪队参与了北方铸造局失窃案？”高飞不相信，洋枪队里虽然有很多洋人，可是没这么大的本事。 　　“这只是一个推测！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叶定邦需要的证据，最终才能确定洋枪队是不是袭击者。 　　高小晴说道：“我们才查到一个人，还有一个叫新村合一的人，他一定也很关键，如果能查清他的背景，或许就能解开疑惑。” 　　“这个人可能是最难查得！”高飞分析道：“东瀛的情况和其他国不一样，它迅速崛起，之前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在1900年左右，在北平城中活动的东洋人并不多。” 　　还有一些高飞没说，能来北平活动，东洋人一定会说汉语，又是同一人种，如果是有意隐瞒，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真实身份。顾老爷子没有听说过这号人，有可能他就是藏匿起了身份。 　　叶定邦想了很多种可能，想的头疼，也没有一点头绪，只好让大家一起想，四个人动脑子总比一个人动脑子强。 　　“把雷家兄弟也叫进来，他们混社会的年头比你们多。”高飞提议把雷家兄弟叫进来。 　　雷家四兄弟受宠若惊，这是绝对的心腹了。叶定邦拉他们进来，想要一起想办法，没想到雷家兄弟直接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洋枪队？”雷一说道：“我知道有个洋人，曾经是洋枪队的人，现在还在北平。” 　　“真的？在什么地方？”高飞问道。 　　雷一说道：“在大兴一带有个非常破的小教堂，只有一个洋神父，年纪已经很大了，经常救济穷人，谁有事都去找他。这个人也和别的神父不一样，不讲什么经，就是帮人。我们受伤被人追杀的时候，在他那躲过一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和老头吹牛，没想到老头知道不少，明明是洋人，一副混过的架势，在我们的追问下，才告诉我们他以前是洋枪队的人。” 　　叶定邦问道：“他为什么不回国，留下来有什么目的？” 　　雷三摆摆手说道：“叶先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老头是个老光棍，回去了也没有家人，在什么地方都一样。老头也看开了，就想安度晚年。倒是有几分浪子回头的意思，你们有事情问他，他肯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看来要走一趟！”高飞问了几句，就知道小教堂的位置。这时候出发，半小时就到了。 　　雷二说道：“你们还是吃了饭再去，这时候去老头也管饭，可他做的实在是难吃，就是白水煮一切，乞丐不是饿极了，都不去找他要饭吃。那次要不受伤，外面有人追杀，我死都不想吃他做的饭。” 第479章 老华莱士 　　叶定邦再看其他几人，都是一脸的抗拒。都是刀头舔血的糙老爷们，对于食物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吃就行，都这么低的要求了，这位传教士做的饭得多难吃。 　　高飞和叶定邦有一个特点就是听人劝，两人不想挑战味觉极限，还是留在店里填饱肚子再说。 　　“十分钟后开饭！”高小晴也不打算做了，附近就有饭馆，点菜送过来。 　　高飞说道：“我那边都布置完了，你有发现吗？” 　　叶定邦摇摇头说道：“没发现，还是不相信芊芊就这么死了！”顾佩也有类似的感觉，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该死的人却死了，真有点讽刺。 　　说话间高小晴已经准备好午饭，四人快速吃完，一起上车前往大兴。顾佩和高小晴很想看看洋和尚，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真正能做到的可不多，还被传的这么神奇。 　　高飞知道大概的位置，开车转了一圈，结果就找到了传说中的神奇教堂。说是教堂，只不过是间普通的民房，在大门之上竖了一根两根木头交叉的十字。北平的教堂不少，但是这么寒酸的绝对只有这一间。 　　这处民房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被开垦成了菜地，一个穿着粗布袍子的人正在浇水。 　　“你好，请问神父的……”叶定邦问道。 　　“我就是！主在上，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穿袍子的人转过身，因为是洋人，看不出多大岁数，头发和胡子都白了。鼻子挺拔，眼球是蓝色，这些特点一看就是洋人。 　　“警察！”高飞说道：“有些问题要问你，希望你配合。” 　　白发老头说道：“主在上，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留那些迷途的羔羊。” 　　“不问你收留人的事。”叶定邦说道：“我们要问你二十年前洋枪队的事。” 　　“洋枪队？”老发老头感慨道：“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老头都快忘了，里面请吧。”他对叶定邦等人的到来是一点都不意外。 　　走进房间，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摆了五六个长条凳，最多能坐二十个人，再多一个房间都装不下。 　　顾佩随口说道：“来你这的人可不少。” 　　“都是些迷途的羔羊，只想给他们的灵魂找一个归宿。”白发老头的表情很虔诚，可是他说的这一套听起来都是自己编的。 　　这房间里连一个神像都没有，只在墙上挂了一个木头的十字，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 　　叶定邦看了一眼长椅，都没磨的发亮，看来还是有人来听他忽悠。 　　白发老头有些怀念的说道：“有几十年没听到洋枪队的名号了，想不到过了这么久还能再次听到。” 　　顾佩不屑的说道：“不过二十年，在你们的嘴里就成几十年，你们的话果然不能信。” 　　老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叶定邦注意到他说了一个又，问道：“还有别人来找过你？” 　　“故人之后！”老头又感慨道：“想不到一别二十年，她都长的这么大了！” 　　高飞问道：“找你的人不会叫新村狩和达莲娜·乔治。” 　　“你们认识？”老头自我介绍道：“我是华莱特，你们怎么称呼都可以。他们确实是来找过我，想要打听他们父亲的下落，可惜我也不知道。” 　　从他的话分析，这位华莱特，不仅认识巴泽尔·乔治，还认识新村合一。 　　高小晴问道：“他们两个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聊了一些过去的事，没想到他们回国之后，过的并不好，唉！”华莱士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遇到了什么事？”叶定邦问道。 　　和老华莱士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当年巴泽尔·乔治失踪之后，一家人没有了经济来源，只好回国。路费还是东拼西凑才凑齐，回去之后变卖家产，勉强撑了一段时间，可是没有收入，勉强支撑了几年，实在没有办法，夫人只好去做工，可她什么都不会，最后为了养活女儿，只好去做皮肉生意，可没想到染病…… 　　老华莱士都说不下去，达莲娜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所以她一个女人，懂得舞刀弄枪，枪法还不错，多半是为了保护自己。 　　顾佩问道：“那新村合一呢，他是什么人，你又知道点什么？” 　　“我只是见过这么一个人，总是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非常斯文，似乎是什么的经济学家，搞什么研究的，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斯文人和我们这些粗人搅合在一起，特别的别扭。来了大概三四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 　　“你确定他是经济学家？”经济学家再加上洋枪队，这个组合确实很怪异。如果不是特别的原因，两方人一定不会搅合在一起。既然他们在图谋什么，肯定是大事，叶定邦只能想到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 　　老华莱士说道：“二十年前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有事也不会和我们说，还是他的后人告诉我他是名经济学家。” 　　“你见过新村狩了？”高飞问道。 　　“刚才不是说过了，你老年痴呆了？”华莱士反问道。 　　“呃……”高飞被怼的无话可说。 　　华莱士说道：“他们这一家更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父亲变卖家产，把所有的钱都投到了北平，结果血本无归，最后人都下落不明。他们一家人过的很惨，妹妹重病无钱医治，最后病死。母亲也劳累致死，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好有一个什么场收留了他，每天要干很多活。” 　　这两家人听起来都很惨，从华莱士的讲述来看，当年的图谋可不小，两人把一切都压上，至少有十倍的利润，才能让一个人这么疯狂。可一切尚在计划中，人怎么就突然失踪了？从时间上看，距离库银劫案还有一段时间。 　　高小晴问道：“您见过他们，知道他们为什么回来么？仅仅是为了找人？” 　　华莱士摇摇头说道：“具体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能看出来，他们是被人叫回来的。” 第480章 可怕食物 　　“把他们叫回来？”这又是一个重要信息，两人一个在欧洲，一个在东洋，写上一封信，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并且的两人颠沛流离，消息还能传到他们手上，要么传信人是他们父辈有过命的交情，留下了特殊的联系方式。要么传信息人的人势力很庞大，在东瀛和欧洲都有人。 　　黑龙会？ 　　东瀛是他们的老巢，找一个人当然容易。欧洲也有分支机构，找一个有档案资料的人，也不是难事。 　　可是黑龙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把两人忽悠到北平来当打手？ 　　这投入的本钱有点大！ 　　并且新村狩和达莲娜千里迢迢的来到北平，特别是达连娜穿过大半个地球，绝对不是找人那么简单。 　　他们是为钱而来？ 　　想来想去也只有钱有这么大的魅力，肯定还是一笔巨款。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或许当年的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被盗走的银子数目太大，被分成了几份，张士维搞到一小份，巴泽尔·乔治和新村合一还有一份，藏在某个地方。 　　叶定邦想到第三个人，也是最神秘没有露面的小北平。他有可能是召集人，也是知道最多的人。 　　“有一个外号叫小北平的人，您有印象吗？”叶定邦问道。 　　老华莱士摇摇头。 　　高飞说道：“在当年的洋枪队里，有没有外号和北平有关的人，还是本地人！” 　　“有，好几个呢！”老华莱士想了想说道：“什么北平枪王，北平之狼，北平一条棍，还有一大堆，我记不住了。” 　　高飞的表情有点尴尬，他太了解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了。某些小混混为了闯出名号，故意起了一些特别响亮的称号，像这样北平一霸，北平一线天，他都收拾好多个了。 　　叶定邦问道：“在洋枪队中有没有队长特别信任的北平人？或者在队长失踪前后，有没有表现特殊的北平人？” 　　老华莱士想了一会儿，他不太确定，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洋枪队是雇佣兵，他们是最特殊的一群人，也是最先实现低歧视的群体。都是一起上战场的人，谁也的不想拿小命开玩笑，也不想被同伴打黑枪。队长必须信任这些人，要是在战场上出现问题，所有人都要死。 　　“是有几个人，可是我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了，毕竟过去很长时间了。”老华莱士用他在洋枪队赚的钱买了这一处宅子，然后就过上了隐居生活，基本上不和外界联系，开始几年还有队员来看他，过了四年，再也没有一个熟人走进这个小院。 　　按照老华莱士所说，洋枪队的北平人占到一半，有五十人到七十人，完全没有办法进行追查。洋枪队解散之后，所有的档案和记录都被销毁，等于不承认洋枪队的存在。 　　“对于队长的失踪的，你有什么想说的？”顾佩问道。 　　老华莱士想了许久才说道：“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洋枪队的日子是我比较开心的日子，在队长的关照下，我们赚的多，收入还很稳定，偶尔有点小危险，不过也算不上的什么。发了钱一群人去喝酒作乐，根本就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 　　他越想越兴奋，眼前似乎浮现出过去的情景，等他意识到不对，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主啊，宽恕我的罪孽！” 　　四人没有打断他，等到老华莱士祷告完，才继续提问。 　　“恐怕你们要等一会儿。”老华莱士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要我知道，我会回答你们提出的所有问题，但是我现在饿了，我的肚子在的叫。” 　　“我们等着！”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叶定邦也想见识一下，这位的厨艺水平到底有多强，能给雷家兄弟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只见老华莱士拿了一个碗，从锅里撑了一大碗，第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食物。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叶定邦看出有豆腐，有一点米，还有菜叶子和一点肉，直接放在锅里一起煮熟，别说色香味了，光外形看起来就很可怕，很像是在尸检解剖时从胃里取出的食物残渣。 　　老华莱士吃的香甜，他都习惯了，看到四人都在看他，举着碗说道：“我锅里还有，你们要吃点？”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顾佩和高小晴拼命的摆手，要是让她们吃这种东西，可能会死。 　　这根本就不配叫烹饪，这绝对配得上北平最难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四人只好耐着性子看着老华莱士美美的吃了一大碗，一点都没浪费。等他放好碗筷，这才开始继续提问。 　　队长失踪之后，洋枪队进行过调查，能找的都找了，都没有发现。当时的捕快也找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最后给出的结论是队长自己跑了！ 　　作为队长，他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失踪之前一切正常。晚饭的时候还和大家一起喝了酒，很多人都看到他走进房间。当晚的巡逻队也没发现问题，天亮之后，才发现队长不见了。 　　他走的很匆忙，私人物品都没拿，看起来他觉得很快就能回来。 　　“是有这么回事！”说起全城搜索，高飞想起来了，当时捕快把全城死的人都查了一遍，没找到洋人尸体。 　　叶定邦想了想问道：“就在失踪前后，队长有没有提到一个叫张士维的人？” 　　华莱士有些为难，看他的反应，肯定知道这个名字。 　　高小晴说道：“您现在这身份可不能说谎，您刚才也说了，要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好吧！”华莱士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队长也说过，当时我们正在进行一项密谋，我们打算绑一些有钱人，然后勒索他们的家人，弄上一笔钱。张士维就是目标之一，计划已经到了执行阶段，队长突然失踪，就没人再提这事。我们并没有实施行动，不算犯罪。” 　　“为什么选张士维？”高飞很奇怪，张士维在二十年前只不过是盐道衙门的官员，算不上巨富，北平城中比他有钱的人多的是。 第481章 老营地 　　一个盐道衙门的官员，就算绑了，能榨出多少油水？真的要绑肉票，也该向王爷、贝勒下手，这些人家中巨富，积淀又深，随便一件古董字画就能买出一个大价钱。 　　从风险的角度的角度考虑，张士维家中有少量护卫，王爷、贝勒的护卫更多一些，风险相对高一点。但是他们是洋枪队，兵强马壮，比护卫战斗力强多了，找准机会下手，成功率极高。 　　“是不是弄错？你再仔细想想，除了张士维之外，还有什么人？”叶定邦怀疑这中间有误会，所谓的袭击目标有可能是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的同伙。 　　华莱士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好像……好像……还有一个叫季三的人。” 　　“季三？” 　　听起来是一个外号，高飞搜肠刮肚的想了一遍，在北平城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顾佩说道。 　　老华莱士真的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最后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二十年前他就是一个跑腿的小兵，队长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压根就没留意具体情况，能记住张士维的名字，还是因为这个人后来开了银行，家里特别有钱。 　　叶定邦不问了，人的记忆并不一定准确，并且还有篡改的可能。二十年的时间可不短，在这期间，他看到报纸上张士维的名字，或者听人说起张士维，大脑就把记忆中听到的内容和刚接收的信息联系在一起，最后形成了要绑张士维的猜测。 　　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的，除非再找到一位当事人，不然难以确认。 　　老华莱士把知道的都说了，确实相当配合，至少知道了巴泽尔·乔治和新村合一的资料，可是光靠这些，还是无法让新村狩信服，这些内容他们三个都知道。 　　“你们洋枪队当时驻扎在什么地方？”顾佩问道。 　　“在东郊，具体什么位置不好说，你们去了就看到了。”洋枪队的驻地不征调的民房，是自己盖的，驻地周围没有任何建筑。选择在东郊因为不远处就是东郊民巷，都是使馆区。如果使馆遇到威胁，洋枪队能迅速赶到进行支援。他们收了两份钱，除了朝廷，各大使馆也给他们保护费。 　　“我大概知道位置。”高飞说道：“洋枪队解散之后，营地几经易主，都是驻军，最近几年可能是荒废了。” 　　洋枪队的人数太少，营房也少，住不下多少人。现在军阀手下随便都有几千人。东郊民巷也不需要保护，各大使馆还是相信自己的兵。 　　叶定邦问道：“老爷子，有没有兴趣回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想起点什么。” 　　“回……回去？”华莱士老泪纵横，自从侍奉主之后，内心找到平静，想到重回营地，还有点激动。从道德的角度说，他们的确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确实是很难忘也是事实。 　　“您不要有压力，就是随便看看，运气好可能有发现。”高飞就没报多大期望，二十年过去了，先后又住过很多人，要是还能有线索，运气逆天了。 　　“走！”老华莱士站起来就要走，连房子都不锁。高小晴好意还要帮他关门，老华莱士拒绝了。 　　“我这就是给人一个歇脚的地方，一个临时的庇护所，我不在门也要开着，有的人看到关着门就不敢进。”老华莱士晚上睡觉都开着门，反正家中没有值钱的东西，最多也就是有些米和面，谁要是饿极了吃了，老头也不生气，还会很开心，因为他又救人了，有可能是好几个人。 　　叶定邦让高小晴坐到前面，他和顾佩一左一右，把老华莱士夹在中间。 　　高飞开的并不快，老华莱士眼睛一直盯着车窗外。最近几年腿脚不好，好几年没走这么远，北平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我们在这打过一仗，对手是一群悍匪，有个兄弟中了一枪，还好是打在腿上。” 　　“老乔治就死在这，他运气不好，和人打架被捅了好几刀，血流了一地。” 　　“这地方以前有一个恒丰翔，做的菜特别好吃，可惜不知道惹了什么人，被一把火给烧光了。” 　　…… 　　老华莱士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有些高飞都不知道，封存的记忆被激活了，一直说到营地门口。 　　洋枪队驻地周围多了很多民房，北平城人口越来越多，城里没有地，只能到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盖。营地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有点破烂，大门上锈迹斑斑，挂着一个禁止进入的牌子。地上还有一块牌子，时间可能更久，字迹都有点模糊了，上面写着的是军事重地。 　　高飞走到门前，门锁已经的锈死，就算找到钥匙，也打不开锁。高飞直接拿匕首撬开铁链，被锈蚀的时间太长，铁链发脆，一下就打开了。铁链掉在地上，高飞用力推了一下，门没开，大门都锈死了。 　　老华莱士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不让进，不会惹麻烦吧。” 　　“有她在，没有地方能拦住我们。”叶定邦让老华莱士放心，并且这地方废弃多时，没有问题。 　　“走你！”大门也快锈烂，门打不开，高飞直接在门上踹出一个洞，正好容一个人穿过。 　　高飞先钻进去，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进去。院子里长满杂草，至少的有半人高，有些房子长时间没人的修葺，房顶塌了，只剩下墙壁，房檐上还长着杂草。 　　“都小心点，长时间没人住的废弃宅子，可能有蛇。”高飞提醒道。 　　“啊？”高小晴和顾佩都吓了一跳，女人都爬这东西。 　　“跟着我的脚印走！”高飞在前面开路，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再用匕首砍出一条路。 　　老华莱士走了几步，激动的腿有点软，边走边说道：“想不到一走二十年，营地变成了这个样子！” 　　作为最初的使用者，洋枪队留下很多记忆。走到第一栋建筑前，墙壁的砖头上刻着一个英文字母H。 　　“这是我的一位队友留下的，他要还活着，应该儿孙满堂。” 第482章 墙中干尸 　　老华莱士陷入无限回忆当中，他是的看着营地的房子拔地而起，从挖地基到封顶建成，他们还按照当地习俗放了鞭炮，在房顶的大梁上压了铜钱。 　　“二十年……二十年过去了……”老华莱士伸出手，颤抖着摸着墙砖，眼前浮现出队友在砖头上刻字的画面。 　　高飞想要催促他快点，叶定邦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的回忆，不管老华莱士想起什么，都可能有用。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老华莱士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用手擦了一下眼睛说道：“这上年纪了，总爱回忆过去，眼眶也变浅了。” 　　“我们理解！”顾佩说道：“二十年后，我们也会怀念现在的一切。如果可以，麻烦您稍微快一点。” 　　老华莱士点点头，调整好情绪，开始给众人讲洋枪队的营房。 　　“最长的一排是士兵的房间，一个房间的里睡一个班，大概有二十人，左边第二间是我们班的营房。” 　　“东边单独的房间是军火库，枪支和弹药放在里面。” 　　“再往前的一排是军官的房间，一人一间，实际上也没有几个军官。直到洋枪队解散，都没有住满。” 　　“那一间是厨房，我们有四名厨师，做的饭可好吃了，我们经常去帮忙，偶尔还能学上两招。” 　　叶定邦很想吐槽，要是厨师知道你现在把饭做的这么难吃，恐怕要气死。 　　院子里还有一颗大树，老华莱士感慨的说道：“这棵树还是队长种的，已经长这么大了！” 　　叶定邦看了一眼，居然是一棵槐树，这玩意生长迅速，二十年就长成很大一棵，树干直径接近二十厘米。看来营房在修建的时候也的经过高人指点，种了一棵槐树。民间俗谚有:＂门前一棵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又说＂院中一颗槐，幸福自然来＂。 　　就是因为槐字带有一个鬼字，逐渐就演化成了鬼树，比较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槐树开花的时候特别香，眼前的槐树郁郁葱葱，长时间没人打理，这棵树依然长的很好，枝叶翠绿，营养充分。 　　老华莱士走到槐树前坐下，指着军官房第一间说道：“队长就住那里，或许还有点东西。” 　　叶定邦走到队长房间门口，房门都没了，房间里只剩下一张破烂的木床，家具都被搬空，看来就像是被洗劫过一样。 　　高飞扫了一眼说道：“这要是还能有线索，那就是见鬼了。” 　　叶定邦走进房间，脚落地就带起一阵尘土，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土腥味。队长的房间稍有不同，地上铺着木制的地板。只不过二十年过去了，地板表面的漆掉的差不多了，露出木头原本的纹路。 　　顾佩在门口捂着鼻子说道：“至少有三四年没人来过。” 　　高飞已经从其他房间转回来，每个房间的情况都差不多，空无一物，破烂不堪。 　　“这破地方被说线索了，连老鼠都没有一只，我们在浪费时间。”高飞已经想走了。 　　叶定邦还没放弃，他总能创造奇迹。 　　高小晴也看了隔壁的房间说道：“我怎么觉得这间房和隔壁的不太一样！” 　　“有么？”高飞没发现。 　　叶定邦回到门口，看了一眼隔壁房间，再看队长的房间，墙皮的颜色有些差异。 　　队长的房间没有门，整日风吹日晒，墙体颜色不一致是风蚀的结果。叶定邦在两个房间都待了一会儿，感觉确实有些差异，但是他也找不到造成感觉差异的原因。 　　“我让老爷子来看看。”顾佩把老华莱士请过来。 　　“只剩下一张床了？”老华莱士摸着已经塌陷的床头说道：“这张床可漂亮了，当年还我把床搬进来，这床头……” 　　老华莱士盯着地面发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叶定邦说道：“我们觉得这个房间有点不对劲，可是我们又找不到问题，你能看出来……” 　　老华莱士还盯着地面，高飞走到他的身边看立刻一眼地板，没有问题。 　　顾佩问道：“您发现了什么？” 　　老华莱士不说话，转身又迈开步子走向门口，他每一步的步伐都差不多。走出队长的房间后，他又去了隔壁房间，用脚步丈量了一遍。 　　叶定邦瞬间明白了，房间的大小不一样，有人在墙壁上坐了手脚。 　　老华莱士说道：“当年队长特别喜欢他的地板，他说会让的他有一种在家的感觉，所以他很重视地板，结果我们在放下床的时候，不小心弄了很长一道划痕，可是现在划痕不见了。” 　　高飞已经用手在敲墙了，房子都是一起盖的，墙壁的宽度却不一样。 　　咚咚咚…… 　　声音就能说明问题，墙壁中间是空的。 　　“怎么样，我就说会有发现！”叶定邦对着墙壁用力踹了一脚，墙面摇晃了几下。不管假墙是谁修的，非常的结实。 　　“看来需要工具的！”高飞出去转了一圈，找到一把生锈的大铁锤。轮起来对着墙壁一通猛砸，在砸了五六下后，墙面被砸出一个大洞，一股难闻的味道扩散出来。 　　高飞毫无准备，被呛的后退几步，叶定邦倒是很熟悉这个味道，是尸臭味混合着发霉的味道。墙壁里有一具尸体，并且是死亡多年的尸体。 　　“大家都退后！”叶定邦捂住口鼻，尸体处于密封的环境中，腐败会产生大量有毒的气体，也就是瘴气，吸入会致病。 　　叶定邦接过锤子，把破口撬大，扩大到三十公分左右，一具干尸露出来。 　　老华莱士的情绪很激动，看到干尸身上的衣服，就激动的喊道：“队长！你怎么在这里队长？” 　　干尸的样貌早就无法辨认，血肉就成了一层皮贴在骨头上，头发稀稀疏疏的只剩下几缕。干尸的嘴巴长的很大，下巴脱臼，死亡原因是枪伤，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尸体的骨架特别大，面部五官立体，明显的白人特征，死者很有可能是巴泽尔·乔治。 　　老华莱士说道：“他失踪那天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 第483章 一具尸体 　　老华莱士有点崩溃，他们一直在找的队长就从来没离开过营房，他死了，还被镶嵌在墙里！ 　　“队长……队长……我找到你了！” 　　老华莱士腿一软就跪下了，挣扎着扑向尸体。 　　“先拉住他！”叶定邦叫道。虽然找到一具尸体，看着像是白人，但是并不能确定就是巴泽尔·乔治。 　　高飞捡起一块敲下来的砖头，看上去有年头了，但是绝对不是巴泽尔·乔治失踪的时候建造的。是在他失踪一段时间之后，趁着营地交界没人，才盖了这一堵墙。 　　巴泽尔·乔治失踪之后，可能被人软禁在某个地方，等到风声过了之后才杀死，然后转移回来。 　　叶定邦往里看了一眼，只有一具尸体，并没有发现新村合一。 　　“搭把手。”叶定邦和高飞一起把干尸抬出来，放在房间中间的空地上。死的年头太长了，被风一吹，那些污秽之气散开之后，基本上就闻不到尸臭味了。 　　叶定邦目测死者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上穿着老式的欧洲军服，看起来确实是巴泽尔·乔治。 　　老华莱士再忍不住，坐在尸体边就哭了起来。 　　“队长，是谁害死您？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怎么也不给我托个梦，好让我早点找到你！”老头在北平待的时间太长了，居然连托梦都知道。 　　高飞和叶定邦一左一右检查尸体，先从衣服开始，寻找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高飞摸到一把老式的转轮手枪，枪身上有刻字，是巴泽尔·乔治的名字缩写。 　　叶定邦找到一块怀表，表已经停了，但是表盖上有一张照片，似乎是两个人的合影，可是时间太长，只能大概的看个轮廓，身形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脸了。 　　“这都是我队长的东西，他就是我的队长！”老华莱士叫道。 　　“这是什么？”高飞摸出一支钢笔，做工精细，一看就是好笔。 　　老华莱士看了一眼说道：“咦，这不是队长的东西，怎么会在队长的衣兜里。” 　　“你确定不是？”叶定邦拿过钢笔，这是很重要的线索。 　　“当然不是，我们都用鹅毛笔！”老华莱士想了想又补充道：“队长是个粗人，经常要打仗，怎么会把笔带在身上。” 　　顾佩看了一眼说道：“这笔放在现在也是高档货，二十年前能用上这笔的人都不简单。” 　　叶定邦拧开笔帽，钢笔尖依旧闪亮，没有腐蚀锈迹，一看就是镀金了。笔尖上还有一些花纹，浓浓的东瀛风，钢笔的主人呼之欲出。 　　新村合一！ 　　两人同时失踪，只发现一人尸体，死者死于谋杀，这很能说明问题，是新村合一杀了巴泽尔·乔治，然后将尸体藏在营房里。 　　当然还有其他可能，但是高飞等人选择相信这一种。当新村狩听到是他父亲杀死了搭档的父亲，不知道他们的临死组合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叶定邦确定死者的衣兜中再也物品，从衣兜中拿出一个袋子，把证物都装进去。最重要的钢笔分开保存！ 　　“等等！”高飞在碰到死者右臂的时候，感觉有异物，正常的骨头不会是这种感觉。 　　叶定邦直接用手术刀切开死者的衣袖，能看到右臂有明显的骨折痕迹。仔细检查，有一个更可怕的发现，骨折边缘有愈合的痕迹。 　　断裂的骨头都快刺破皮肤，都这种程度还不治疗，只有一个可能，有人不让他治疗！ 　　这应该的类似于拷问，下手的人想要从死者的口中打听消息。 　　叶定邦很严肃的问道：“你的队长有什么特征，能让我们确定是他？” 　　“有，当然有！”老华莱士说道：“队长的锁骨在一次战斗中受伤，左边的碎骨被打断了。” 　　高飞立刻掀开死者的衣服，左肩的位置找到一处枪伤，用手指轻轻的一按，也能感觉到锁骨有断裂的迹象。 　　死者就是巴泽尔·乔治！ 　　洋枪队的队长，神秘失踪，被杀死之后又镶在的墙里。他一定是死于熟人之手，可能还有一些过节，凶手才会想到这种抛尸方法。 　　“我要把尸体运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测。”叶定邦说道。 　　老华莱士没反对，他也想尽快弄清楚是谁杀死了队长。 　　叶定邦检查了尸体的状况，干瘪的皮肉韧性十足，紧紧的包裹着尸骨，就算是运输，也不会破坏尸体的完整性。只要用袋子一裹，就可以装进后备箱运走。 　　干尸的重量也就二十公斤，一个人就可以抱走。高飞把尸体包起来，老华莱士这才控制住情绪。 　　“为什么？”老华莱士问道：“为什么要杀死队长。” 　　“我们认为原因可能和钱有关，你再好好想想，他们有没有提到过北方铸造局？”叶定邦说道：“对库银下手，比绑肉票划算，风险都差不多，但是劫库银一次就顶得上绑肉票二十次！” 　　“有这么多？”老华莱士很惊讶，他不知道北方铸造局的大库中有多少银子。 　　高飞只好说道：“您回去再好好想想，如果想起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 　　巴泽尔·乔治就算是参与了劫案，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就解决了守卫。至少有一队人才有可能成功。领头的找到了，那他指挥的一队人呢？ 　　他们不可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这一队人还能全部都是新村合一的人？ 　　高飞排除了这种可能，二十年前的黑龙会绝对没有这么强的实力。当时的朝廷提防洋人，每一个在城中的洋人都有记录。那时候黑龙会的触手还没伸到北平！ 　　叶定邦准备回去，有这具尸体就算不能和新村狩合作，也能从他口中再换取一点信息，至少能得到黑龙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两人抬着尸体走出房间，众人这就准备离开废弃的军营。抬着尸体走出营房，顾佩看着老槐树说道：“这棵树长的真好，叶子这么绿，连带着周围的植物也这么绿。” 　　“不对呀，槐树的根细很发达，大量吸收周围土壤中的养分，这些植物抢不过槐树。”高飞说道。 第484章 乱葬岗 　　“你还懂植物学？”顾佩好奇的问道。 　　“不懂，随便乱说的！”高飞只是觉得槐树周围的植物长得太好了，虽然都是一些野草，大槐树周围的野草明显比其他地方长得好，高出一大截，有的都都比人高。 　　高飞说道：“我听说有些植物就是‘吃死人’，只要周围有尸体，一定会长得特别好。比如说玫瑰，据说只要地里埋了的尸体，花一定开的特别漂亮。” 　　北平城中还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城里花柳巷子有一个花魁，人不仅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非常受欢迎。每天都能赚很多钱，是一个聚宝盆，也喜欢养花，院子前种了各种花草，每天亲自打理。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不好，特别是对婢女，轻则辱骂，重则大打出手，不到一年的时间，打跑了七八个婢女。 　　穷人命贱，没人关心一个婢女跑到哪去了。可是没过多久，有客人开始失踪，巡捕起了疑心。上面专门调来一位警探负责失踪案，而这个人也特别喜欢养花，看到院子里开的妖艳玫瑰，立刻就起了疑心，让巡捕挖开地面，结果在牡丹花下找到十几具尸体。原来那些逃跑的人都被她杀了，就埋在花田中。 　　就是因为尸体多，牡丹的营养特别好，所以花开的特别大。警探懂得牡丹的特点，一下就破案抓到凶手。 　　很多人都听过这个故事，但是谁也说不清楚杀人的是谁，抓住凶手的又是谁没，都没个准确的说法。 　　“这就是个段子！”高飞说道：“北平就没发生过这个案子，是一个说书先生编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定邦走到槐树前停下了。 　　高小晴问道：“你不会真的认为这里还有尸体吧？” 　　“看看就知道了！”叶定邦抓起一把野草，直接拔出来，然后看根须上带出来土。 　　土壤居然是黑土，非常的肥沃，难怪杂草长的这么好，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看起来是我想多了！”叶定邦嘴上这么说，随手又拽起来一团杂草，这一次有问题，草根上挂着一块碎布片，有一股腐臭味。 　　“又中了！”高飞一连拽起三团杂草，其中一团草根上带着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是一段指骨。 　　地下真的有尸体！ 　　埋下去的时间和的队长的时间差不多，高度腐烂，估计只剩下骨头。 　　“等我，我去找工具！”车上没有，高飞只能去借，谁也不想用手去挖。 　　“还有尸体？”老华莱士站在大槐树边自语道：“怎么可能还有尸体，会是谁啊？” 　　高小晴宽慰道：“或许是和你一样的老队员，忘不了这个地方，死后埋在这里。” 　　老华莱士摇摇头，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并不大，怎么说也是一片营地，怎么可能让尸体埋在这种地方。 　　“工具来了！”高飞借了两把铁锨，估计不会很累，尸体埋的并不深。 　　两人挖了不到一刻钟，一具尸骨露出来，身上的衣服都快烂光了。尸骨基本保持完整，骨头上缠着很多植物的须根。 　　叶定邦擦了一把汗说道：“尸体要分解成这种程度，至少十年以上。” 　　老华莱士问道：“死的是什么人？” 　　高飞摆弄着几块碎步片说道：“看起来也是士兵，但并不是洋枪队！”对比从队长身上发现的衣服，地下这具尸骨身上的衣服材质差了很多，所以烂的就剩下几块布片。 　　听说不是洋枪队的人，老华莱士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队友就行。 　　“死因是什么？”顾佩问道。 　　叶定邦指着一段断裂的肋骨说道：“枪伤！子弹打碎了肋骨，又从背后穿出，只有步枪才有这么大的穿透力。” 　　死者的颅骨和巴泽尔·乔治的颅骨差别特别大，他肯定是一名黄种人，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有可能是一名新军。 　　在前朝末期，原本的清军毫无战斗力，军纪涣散，不提保家卫国，就连一般的剿匪都无法胜任。周围还有列强虎视眈眈，军制急需改革。可是又不想军权旁落，最后就整出了新军，看似很强，实际上换汤不换药，和之前被淘汰的旧军没多大差别。 　　他们发现的这位新军可能是最早一批，这是重大线索，二十年前有权利调动新军的人可不多，查下去能查出幕后主使。只要顾老爷子愿意帮忙，轻而易举。 　　“再找一个袋子，把这些骨头带回去。”叶定邦用高飞的匕首切断了所有根须，把骨头一根一根的拿出来。 　　华莱士划了一个十字，在坑边祷告道：“兄弟，不管你来自何方，你在此地重归于……” 　　高飞咂咂嘴，老华莱士这一套让他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至少他把这些死者当人看。尽管他的祷告很不标准，但是语调中能听出对死者的尊重。 　　叶定邦也停了下来，等到华莱士停止祈祷，这才继续收敛，完成之后准备上来，的发现脚底又踩着一块硬物，蹲下摸起来一看，又是一块人骨。 　　“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这下面不止一具尸骨。”这就能解释的通了，既然要灭口，不可能只杀一个，当然是要把所有的知情人都干掉。 　　“估计有多少？”顾佩问道。 　　叶定邦举着铲子用手画了一圈，能看到有茂密植被的地方，都有可能埋了尸骨。 　　“我了个去！”高飞惊到了，难怪这地方的驻军都待不长久，地下至少埋着两位数的尸首，这就是一个乱葬岗，这些人又是枉死，死的还特别惨，肯定不安生。 　　叶定邦又挖了几下，果然又挖到一具尸骨，下面还有一具，卷缩在一起。看样子上面的想要保护下面的，但是子弹穿透力太强，把两人都打死了。 　　换一个方向挖几下，又找到一具尸骨，数量比预计的可能还要多。 　　叶定邦检查了颅骨，这些死者的牙齿只有轻微的磨损，说明这些人死的时候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 第485章 失窃银锭 　　所有证据都指向新军，这些人年轻，接受新式教育，学习新式武器操练，本打算之后扩充到基层，成为新式军队的骨血，将发挥巨大的作用。结果这些人什么都没做，就成了地下的冤魂。 　　高飞拿着铁锹，从大槐树的另一边开始挖掘，没过多久，也挖到一具尸骨，整理出来一看，也是一个年轻人，脑袋中了一枪，弹片削去了半个脑袋，死都没有全尸。 　　叮！ 　　叶定邦挖到一个硬物，是一个金属制品。他把铁锨放到一边，用手挖了几下，原来是一把军刺，还稍微有些特殊。一般的军刺都是配合步枪使用，刀柄短，刀刃长，刀柄护手弯曲成特殊形状，方便在刺杀中抽出。 　　他找到的这柄刺刀的刀柄和刀刃长度差不多，刀身已经锈迹斑斑。这种刀没办法配合步枪使用，都是用来徒手攻击。 　　反复的擦拭了几次之后，露出一点金属光泽，刀刃上似乎还刻了字，只是模糊不清，看不到写的是什么。 　　“给我看看，我好像见过这东西。”顾佩拿过锈迹斑斑的短刀，检查了一遍说道：“没错，我没看错，是那东西！” 　　高小晴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你说啊！” 　　“看着像把刀，实际上是一种荣誉，好像叫什么荣誉之刃。送给在训练中有优异表现，或者在战斗中勇猛立功的人。”顾佩说道：“这东西也分好几种等级，最高级的镶嵌着黄金。” 　　她能说的这么清楚，肯定是见过。顾家卫队中有好几个有这种匕首，当然都比这个高级。 　　“这种太普通了，如果再高级一点，说不定能查到持有者的名字。”按照顾佩的说法，这种普通货色新军培养一批就要发上个二三十把，就算有记录，也不会当作一回事。 　　“继续找！”这么大一片范围总能找出点有用的东西，叶定邦不期望能找出死者的身份，能找到和番号有关的东西就行。 　　两人又翻出三具尸体，还是一无所获，尸体在被埋之前，已经被搜过，没有留下有价值信息。 　　“有点奇怪！”高飞说道：“刚才发现的两具尸体看起来像是死在现场，可是刚发现的这具尸没明显的伤痕。” 　　“我这也发现了一具完整的尸骨。”叶定邦找到尸骨的喉骨，一个特别明显的特征，喉骨发黑，这是中毒的特征。 　　大范围的灭口，又不想引人注意，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下毒。套路都是明摆着的，摆上一个庆功酒，或者随便找一个借口，把毒药下到酒里，借口敬酒，让所有人都喝一口毒酒，等着毒发就搞定了，偶尔两个没喝毒酒，解决起来也容易。 　　高飞又挖了一锹说道：“这都是些倒霉鬼，死可能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怨气肯定不小。” 　　顾佩说道：“歇会儿吧，地方太大了，光靠你们两个人，肯定挖不完，要不我叫几个人来。” 　　“不能叫人！”叶定邦说道：“既然做的这么隐秘，一旦叫人就暴露了。既然都动手了，就全挖出来。” 　　“我的老腰啊！”高飞捂着腰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槐树周围已经翻了一遍，还要继续挖。 　　有用的东西没找到，倒是发现一些小玩意。几枚铜钱、一个破酒壶、一个破烂的护身符，还有一些烂的看不出是什么。 　　天色渐晚，马上就要黑了。老华莱士一刻都没闲着，一直在给死者祈祷。虽然素不相识，不是战友，但是死在营地里，一样要替他们祈祷。希望能平息怨气，早日上天堂。 　　又挖了一个多小时，高飞挖到一个布包，距离尸骨有一段距离，埋藏的也比较浅，和埋的尸骨不是同一回事。 　　高飞用力拉着布袋，只听哧啦一声，布包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露出一个灰色的东西。 　　“这么沉！”高飞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块银锭，至少有五公斤重。这是找到关键证物！ 　　高飞把银锭出来，撕掉外层包装纸，在中间找到一个打印，上书‘大清北方铸造局’，失踪的库银！ 　　调查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这么久，这才算是摸到门了。 　　证据摆在面前，就是这些人参与了北方铸造局的案子，大概其中一个死者动了私心，手脚还不干净，偷了一块银锭埋在地里，打算等上一段时间把银锭挖出来，可惜上面的人没给他们机会。 　　“就是这玩意害死了他们！”高飞掂量了一下，这块银锭可值不少钱。 　　被劫走的库银都是这种大银锭，一两块还好说，这么大的银锭搬运起来都费事。银锭的出现还证实了一个猜测，这批被劫走的库银运到北平，并没藏起来。 　　想要消化这么大一批银子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叶定邦联想到新村合一的职业，他是一名经济学家。没有发现尸体的原因是新村合一还没失去利用价值，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把这些银锭转化为可以流动的资金，等到他完成工作，失去了价值，下场和这些一样，他只能多活一会儿，最终的下场和他们一样。 　　案子太大，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凶手一定会灭口。 　　“做孽啊，杀了这么多人，会下地狱的！”老华莱士叫道。 　　尸骨都整理出来，总算是没有再发现新的尸骨。就算占地方小，也不可能一次把这些尸骨都运回去，至少要往返五次。 　　“老爷子，我们先送你回去。”高小晴说道。 　　这一趟只运队长的干尸和少量的尸骨，把老华莱士送回去。老华莱士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在案件按成后，能让他再见一下队长的尸骨。要求并不过分，叶定邦就答应了。 　　车开回店铺门口，顾佩冒出一个新的想法，要把隔壁的店铺也盘下来，用来摆放这些尸骨。冰窖这边地方还是小了。和近百具尸骨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心里还是有点慎得慌。 　　“店家有一个小仓库，暂时把尸骨放在里面。这东西比尸体好保存！”在地下埋了太久，几乎没有臭味，可以长期保存，就算是老鼠，也不愿意碰这些东西。 第486章 来个响 　　大部分死者都死于毒杀，也不用担心招虫子，只要注意通风就行。这些尸骨不知道要存放多少时间，要做好长期保存的准备。 　　叶定邦先把干尸放好，这是最重要的证据，放好之后，直接用一个木盒盖住， 避免重要物证被毁损或者污染。处理好干尸，才把别的骨头单独摆放好。这些骨头如果出了差错，需要长时间才能整理好。 　　放好最后一具尸体，顾佩问道：“银锭怎么处理？” 　　“看我的。”叶定邦早就想好办法，他那银锭搬进来，先用纸张拓下银锭上的银印。过去造假的很少，但是为了好辨认，银印上还是加了一些便于辨认的小细节。 　　叶定邦印了很多张，他要带去问张士维。等他看到这个拓印，表情肯定很精彩。 　　“给我一张！”顾佩要了一张，她要拿回去给顾老爷子看。证明叶定邦有多厉害，当年无数人查不出的悬案，过了二十年，让叶定邦查出了眉目。 　　拓印这才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拍照，叶定邦找了一张最近的报纸，和银锭放在一起，让高小晴拍了很多张照片，务必要拍清楚报纸上的时间和文字。 　　有了这份证据，就能证明银锭发现的时间，防备被人说造假。完成了这些活动，叶定邦就把银锭藏在仓库里，抹去了所有痕迹。要是真的有小偷，看到这些尸骨就要吓尿了。 　　锁好房门，叶定邦拿了更多的袋子，准备返回运更多的尸骨。 　　“挺晚了，你们就别去了。”叶定邦让高小晴和顾佩留在店里，省出空间还能装更多的尸骨。 　　高小晴没意见，正好可以准备晚饭，但是顾佩坚持要去，她有话要说，事关重大，又是猜测，并没有直接证据，因此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中。 　　“上车！”叶定邦想听听顾佩要说什么。 　　顾佩坐在后排，等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顾佩才说道：“我有了怀疑对象。” 　　“谁？”叶定邦感觉到事态严重，能让顾佩这么小心忌惮，肯定是厉害人物。 　　“南方的某个人！”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已经暗示是谁了。这个人权势越来越大，叶定邦在国外都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有证据？”高飞很谨慎的问道。 　　顾佩说道：“在背后支持黑衣社发展，他能发展这么快，就和训练新军有关。如果能证明这些尸骨都是南方人，他的可能性至少增加两层。并且从时间算，那时候他在北平，之后才去的南方。” 　　“真要是他很麻烦。”想要让他伏法根本就不可能，实力对比差距太大，北平城里都不能做到风平浪静，别的不说，黑衣社就够他们对付。 　　“办法总会有的，走一步看一步。”叶定邦决定先一步一步来，搞定黑龙会再说，这次搞定熊本山昭，把千鹤逼出来，下一步就是瓦解零计划，之后的行动再说，至少还要一段时间，要按照年为单位来计算。 　　在夜幕的掩护下，高飞直接把车停在门口。下车之后先观察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闯入。荒废营地在夜幕下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天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看起来有点恐怖，特别是院子中间的大槐树。 　　“你就留在车上吧。”叶定邦没让顾佩下来，她不适合干这活儿，让她在车上警戒。就算他们离开了只是一小会儿，这里也会变得不安全。 　　高飞和叶定邦从车上下来，叶定邦查看了临走前设计的一些小标的，并没有被触动的痕迹，说明没有人来过。 　　废弃的营地里埋了这么多尸骨，时隔二十年，案子已经过去了，但是这地方应该会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胸口，虽然不致命，但是是不是的会疼一下，伤口还有可能感染，长出一个毒疮。 　　只要不彻底解决这个地方，‘他’总会觉得不舒服。所以不能大意，在这周围有可能还有‘他’留下的眼线，还是小心为妙。 　　高飞在前，叶定邦断后，两人回到挖开的大坑边，把尸骨和挖出来的各种东西收拾好，往返了十几趟，装上车。 　　后排也放了一些，仅仅留下一点位置，顾佩不坐了，果断的上了前面。她的心理已经很强大，可她是女人，受不了和这么多尸骨坐在一起，就算没有尸臭味，心里也是不舒服。 　　“这车不要了，送你们了！”顾佩想到下次坐车的时候，从垫子下找出一块碎人骨…… 　　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这车也安全，直接送给两人了。高飞的车毁了，暂时没有代步的车，警局账面上没多少钱，周局长肯定也要从中作梗。 　　叶定邦坐在骨头边，倒是没多大感觉，反而让他怀念起和伯纳德学习的时光，为了让叶定邦快点熟悉人体结构，伯纳德直接挂了一副人骨在他的房间，只过了几天，叶定邦就没什么感觉了，直接把标本当成了衣架子。 　　这还没怀念完，就回到冰窖，还要再回去一次，才能运完。 　　走到门口，叶定邦想到一个馊主意，叫过来雷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叶先生，还真有，您等着。” 　　雷一跑着回去，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交给叶定邦。 　　“走着！”叶定邦要弄出点动静来。 　　“你想干什么？”高飞看到纸包一角露出的鞭炮，还是开业用的大褂鞭，声音够大，整条街都能听到。 　　“早晚要暴露，索性给他们来个响的！”叶定邦还要提前布置一下，高飞的车又开向了土夫子的总坛。 　　救了小春之后，叶定邦和高飞已经成了‘自己人’，都不用人通报，直接就能进总坛。 　　土夫子行动不便，小春见了两人，叶定邦直接说明来意，要借着几个人去盯梢，要的是高手，不能被人发现。一旦暴露，就要出大事。 　　要说盯梢，偏门有的是人手，但是叶定邦更信任土夫子一脉。 　　“没问题，我给你安排最好的人手。”小春要报答救命之恩。 第487章 心头刺 　　“不问我盯的是什么人？”叶定邦决定还是和小春透露一点，要是起了直接的冲突，土夫子的人是处于弱势。 　　小春大手一挥说道：“你们不想讲我也不强求，我信你们的为人。” 　　“等机会合适，我把能说的都告诉你。”叶定邦把地址告诉小春，让她的人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 　　“放心，分秒不差！”小春知道两人都是干大事的人，亲自把两人送出总坛。 　　等到小春回来，土夫子坐在椅子上，被人推出来。“我都听见了，他们说的地方可是兵营！” 　　“废弃兵营！”小春说道：“以前好像是什么枪队的地盘。” 　　“咳咳……”土夫子咳了两声说道：“洋枪队，以前飞扬跋扈，和偏门起了不少冲突。仗着背后有洋人撑腰，没少干坏事。特别是他们的队长，坏到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坏透了。可是不明不白的就失踪了，洋人和巡捕搜遍全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过了这么久，他们让你们盯着营地干什么？” 　　小春坏笑着说道：“不会是被你们给干掉了吧？” 　　“去去去……这是开玩笑的吗？”土夫子异常的严肃，虽然过了这么久，可死的是个洋人官，不是小事。 　　偏门内部比较激进的一些人确实有干掉洋枪队队长的想法，只要找好机会，等到队长落单的时候，立刻宰了处理掉，在被人察觉之前把尸体运出城，就算巡捕查到偏门，也没有证据。 　　计划很不错，可是在他们行动之前，洋枪队的队长就失踪了，再也没出现过，肯定是死在什么地方。 　　这么一说小春更崇拜高飞和叶定邦了，特别是后者。不管他想查什么，一定会成功。 　　“老爹，这可是你选的人，您可真有眼光！”小春称赞道。 　　土夫子脸色蜡黄，微微的一笑，人是他选的不错，只是他也没想到叶定邦的能力比他预计的还要强上十倍。之前只是想把叶定邦拉上土夫子的车，提高他们在偏门中的地位。可没想到才过了半年的时候，叶定邦的势力就超过了土夫子一脉，现在只好给也叶定邦打下手。 　　现在想分开都不行，偏门已经认定土夫子是叶定邦的人，他们在偏门中的地位提升了一大截。没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喊土耗子。明器出手，得到的钱也比之前高了三成。 　　“希望我选的是对的！”土夫子觉得他可能是老了，有点看不清楚形势。跟了叶定邦这类人，要么顺势崛起，成为北平偏门一大势力，要么就是逆势灭亡，万劫不复。只求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不要失传，能继续传下去。不然他可没脸去见前辈。 　　“出发吧，一定要小心，不能出了差错。”小春派出了土夫子一脉负责护卫的行动队，这些人既懂得探穴的手段，又擅长行动盯梢，都是好手。他们出发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大兴。 　　高飞已经开车到了废军营门口，夜深了，四周更安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动静，再过一会儿更夫就要出来打更。 　　“有点意思！”高飞从车上下来说道：“土夫子不出来见你，却让小春和我们谈，这以后是要退居幕后了？” 　　“你也发现他藏在后面？”叶定邦说道：“他的时日不多了，是在考验小春吧，如果她办事不利，赶快再换一个人，他们刚有点起色，谁都不想倒退回去。” 　　“你真的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高飞有点犹豫，他们这两天事太多了，这鞭炮一响，等于在挑衅对方。 　　“人家都要弄死咱俩，还跟他客气什么。”叶定邦这也算是做出回应，不可能被暗杀了一次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江湖的传统，其中更透着几分无奈。如果被人欺负到头上，一点回应的都没有，对方会认为你好欺负，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对于暗杀也是，必须要有回应，如果还有下次，将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如果民众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就算没有证据，也能让他名声受损。民众更喜欢小道消息，特别是名人的各种八卦，这也是人们为什么喜欢野史。 　　等到传播到一定范围，名声就会受损，众口铄金就是这个道理。就算是南边那位，他也不想承受这个后果。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名声越来越的重要。名声这东西，建立起来不容易，崩坍的速度可是特别快，就算南方那位，也不想自己辛苦经营的声誉受到损害。 　　“听你的！”高飞被说服了，都到了这一步，也不可能和解。只希望在解决黑龙会之前不要再出差错。 　　“快开工，肚子饿了。”叶定邦认识到下次有这种事该带上雷家兄弟一起来，就不用跑这么多躺，四五次就能搬完。 　　这一次两人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搬完了，叶定邦站在门口看了一圈，没感觉有什么变化，自语道：“土夫子的人来了吗？” 　　“做一个延时装置就行，用不着在这等着。”高飞制作的延时装置非常简单，夏天到了，蚊虫特别多，蚊香特别粗，高飞在鞭炮的引线上绑了一根蚊香，估计半个小时之后，鞭炮就会被点燃。 　　装好尸骨，高飞开车停在暗处，他们要看到鞭炮引燃，看看效果再离开。 　　叶定邦观察了一会儿，在黑暗中看到几个人影，是土夫子派出的盯梢人到了。 　　一刻钟之后，废军营周围归于平静，看不到有人活动。 　　差不多到半个小时的时候，鞭炮声响起。 　　噼里啪啦…… 　　废营地中放出亮光，声音在寂静的夜中传的特别远。 　　“够劲！”叶定邦在远处都能听到鞭炮声，附近的人肯定都能听到。 　　鞭炮响了近三分钟，等到炮放完了，附近的人才出来查看，一队人很小心的进入废军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这些人看到院子里的大坑只是有些惊讶。 　　等到这群人快要散的时候，有一辆车停在门口，下来几个人，急匆匆的跑进去。 　　“正主来了！” 第488章 马副官的人？ 　　高飞扫了一眼，对方开的车都没有车牌，妥妥的黑车，想要追查都无迹可寻。 　　“看出什么了？”叶定邦低声问道。 　　“不是普通人，受过训练，下车的姿势说明可能还带着武器。”高飞眼光毒辣，只要腰间有武器，下车的时候会很注意躲避枪械。这是受武器的稳定性影响，经常有人走火，被自己的枪打死。 　　“能看出是什么来路吗？”在北平城中有佩枪的人很多，但是受过专业训练，还拥有黑车的肯定不多。不管他们现在替谁工作，他们只能来自一个地方，那就是军队。 　　黑衣社？ 　　两人都有了嫌疑目标，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叶定邦肯定土夫子的人也注意到这辆车，有一点担心，他们下墓穴都是高手，盯梢也很强，但是跟踪的目标有车…… 　　“等着瞧！”高飞对偏门有信心，能在北平城中的屹立不倒，偏门自有一套。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附近看热闹的居民陆陆续续的散了，废弃的军营里多了一个大坑，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影响。不会因为这事多赚一枚大洋，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谈资，他们都在谈论废弃军营里埋着什么。 　　“挖了这么大一个洞，肯定埋的是宝贝，我们离着这么近，怎么不知道早点来挖？” 　　“马后炮！就算你知道有东西，你敢挖吗？马后炮！” 　　“也不一定是财宝，说不定是武器，军营里最多的肯定是武器。” 　　“不管是什么，为什么放鞭炮，怕别人发现不了？” 　　“我觉得可能是财宝，营地最开始是洋枪会的地盘。那些家伙无恶不作，可是弄了不少钱。” 　　“以前没听说，给的讲讲洋枪队的事……” 　　居民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是保长和巡警，在商量这事该不该上报。这地方的显然是丟了东西，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丢了什么。 　　两名暗探再待着就有显眼，其中一人去了队长的房间，转了一圈之后，两人迅速离开，上了门口的黑车。快速掉头加速开走，土夫子的人并没有出现。 　　叶定邦还以为要跟丢了，在黑车离开一分钟后，从另一个路口开出一辆黑车，快速跟了上去。 　　“跟上去看看！”叶定邦不想中间出差错，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高飞摇摇头说道：“回去吃饭，我肚子饿瘪了。” 　　既然把盯梢的活给了土夫子一脉，就要相信他们的能力，只要在北平城中，被盯上的目标就跑不掉，只要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天就能知道黑车的去向。 　　叶定邦也饿了，点点头说道：“那就回去，我也饿的不行了。”带着半车的尸骨在北平城中跑，确实不太妥当。 　　回到店铺，雷家兄弟帮忙放好尸骨，叶定邦这才告诉顾佩有意外发现，明早还有一个惊喜。 　　“早点睡吧！”叶定邦估计明天新村狩也会收到消息。他们不仅查到信息，还找到了尸骨，肯定能换到点有用的情报。 　　高飞趟在床上，他还不是很困，睡觉之前又拿是尸浮屠的照片，看了几秒钟，他有一个发现，大兴的洋枪队营地也是地图上的一个点。 　　“给我看看。”叶定邦困的不行了，拿过照片又检查了一遍，的确没错，洋枪队营地确实是上面一个点。 　　“你怎么看？”高飞问道。 　　“或许从一开始，新村狩就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叶定邦意识到尸浮屠比预想的还要重要，上面的每一个点都值得去调查。尸浮屠上不仅仅是黑龙会的秘密，还有之前的很多事。 　　高飞质疑道：“新村狩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留给我们？就算他和黑龙会有仇，也不应该把这么重大的秘密交给我们。” 　　“或许在北平城中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这上面到底都有些什么，又或者是他们解不开，想要我们帮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叶定邦就想到了数种可能。 　　“相对而言，我更想知道他们从哪弄到的信息。”高飞想从源头下手，省去一个一个调查的麻烦。 　　“现在怎么猜测都没用，等见到新村狩，收集到更多的信息再说。” 　　也只能这么办，这会儿是真的该睡了。实在不行，那就是笨办法，让所有的巡警去调查尸浮屠上对应的点。虽然每个点代表的内容不一样，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但是人多力量大，总会有点发现。 　　“晚安！”叶定邦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最后一个念头是想到了家人，不知道老叶在的山上过的怎么样，叶子是不是习惯山里的生活。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太阳都还没出来，高飞第一个醒过来，刚睁开眼睛，就听到有敲门声。走到窗口一看，小春在门外，只戴了两个保镖。 　　“消息来了！”高飞几下晃醒叶定邦，拉着他出来迎接小春。 　　“这就是你们的基地？”小春环顾一周，看起来太普通了，就和一个普通店铺差不多。 　　叶定邦当然不会把后面的布置告诉她，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冰窖或者仓库都会吓得尿裤子。 　　“查到了什么？”叶定邦问道。 　　“那两个家伙很狡猾，在城里转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一个地方，去见了一个大人物，然后就回了住所，再也没出来。你们猜他见了谁？”小春问道。 　　这个可能性就太多了，一个一个猜要半天，只好让小春自己的开口。 　　“我想那个人你们肯定也认识，他就是马副官！”小春说道：“凌晨三点，马副官不仅见了他们，还和他们聊了半个小时。等这两人离开之后，马副官房间灯一直亮到天亮。我的人试图听听他们说什么，但是马副官住的地方有人保护，没有办法靠近。” 　　马副官？ 　　叶定邦确实有点意外，马副官也算帮过他，竟然还和南方的某人有关联，这要是让他的主子知道，马副官就要完了。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筹码，等到摊牌的时候有用处。 第489章 他是内鬼？ 　　另外两人的身份小春也查清楚了，两人都是马副官的心腹，被马副官从前线调回来。现在盯梢的人还在他们住宅边待命。 　　“干的漂亮！”叶定邦衷心的称赞小春。要不是土夫子的人盯梢，他们还不知道马副官有问题，他们还要蒙在鼓里，等到被坑惨了，才有可能发现马副官有问题。 　　高飞自语道：“难怪他第一次见到黑衣社的表情很惊恐，大概以为他的主子来收拾他了。” 　　“小春来了！”顾佩和高小晴被吵醒，从房间里走出来。 　　“是不是我说话声音太大，吵醒你们了？”小春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跑到顾佩面前问道：“这是什么香味，真好闻！” 　　“我从国外带回来的雪花膏，对皮肤特别好，能保持水分，还能……” 　　两人一出现，话题就跑跑偏了，三个女人开始讨论化妆和皮肤保养，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们三个聊的很开心。 　　“咳咳……”叶定邦看她们不会主动停下来，咳嗽两声说道：“小春的人昨晚盯梢，发现马副官有问题。” 　　“马副官？”顾佩说道：“一个小小的副官，没有什么实权，巴结他的人很多，有些事找他确实能办成，有什么问题。” 　　高飞用手往南边一指说道：“可能是那一位的人。” 　　“就他？马副官！”在顾佩眼中，马副官就是一个跑腿的人，没多大本事，全靠溜须拍马上位。他还能是南边的卧底？ 　　“还有一个可能，他是不是被收买了？”高小晴说道。 　　“这么解释就合理多了，南边的人都比较有钱，马副官绝对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虽然是个副官，谈的可不少。有的人为了和他的主子拉上关系，给了他不少好处。” 　　这些事顾家都知道，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要给马副官主子一个面子。他是雷司令的人，这位可是掌握着北平周围的驻军，战斗力不一定有多强，但是手下人多。 　　雷司令在北方的势力肯定不是最强的，论兵马他差不多垫底。但是靠着北平近，也不好轻易动他。北平就是一个大火药桶，弄出一点火星差不多就炸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演化成北方势力大混战，各方势力都想要掺上一脚。 　　就目前为止，雷司令还捆在顾家的战车上，正是有了顾家的支持，雷司令才能站稳脚步。要是他的副官出了问题，那雷司令的立场…… 　　“不行，我得再回家一趟。”顾佩坐不住了，这个事情很严重，要出去和顾老爷子好好聊聊。如果没了雷司令的支持，北平肯定会时局不稳，就会有人浑水摸鱼。 　　“等等！”叶定邦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一个假设，如果马副官也不是南边的人呢？” 　　顾佩和高小晴都没明白过来，不是南边的人，还能是什么人？ 　　叶定邦又问道：“能不能搞来马副官的履历，我想要研究一下。” 　　“我能搞定！”顾佩问道：“你先说清楚，你的假设是什么意思？”今年已经出现对立的情况，不是北边就是南方的势力，只要还想要混下去就要站队，在两者或者是两个集团之间做出选择。夹缝求生和左右逢源不存在，那边都不要二五仔。 　　叶定邦开始推演，马副官肯定已经把洋枪队营地的事报告上去，那边肯定会有行动，局势可能会更加紧张。当矛盾到了不可调节的程度，战争就是最后的手段，这一旦暴发战争，损失的就是双方的实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有人别有用心，这时候趁虚而入…… 　　这一翻推论听得顾佩头上都冒冷汗，只能自我安慰道：“你想多了吧，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高飞问道：“你怀疑马副官是黑龙会零计划的成员，有依据吗？” 　　叶定邦摇摇头，只是马副官的转变有点太大，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有可能是马副官隐藏的好，但是只要存在他和黑龙会有关联的可能，就要调查清楚。 　　“可是你去警局，就是他安排的，如果他是零计划的内鬼，不会帮你。”高飞说道。 　　“这说明不了什么，零计划的卧底有可能处于休眠状态。也有可能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我的事情。”这中间有很多种可能，说不清楚。 　　四人回想了一下，之前怀疑过警局内有内鬼。现在想想，有些案子马副官也露面了，并且他有机会获取到信息。 　　“我必须回去了！”顾佩坐不住了，越想越严重，事情严重到需要老爷子定夺。怎么处理也得和雷司令商量，马副官这个位置的人，轻易动不得。 　　叶定邦嘱咐道：“不能让他们盲目的动马副官，再观察一下，找到确凿证据！” 　　“我尽量！”雷司令脾气火爆，得知亲信吃里扒外，说不定当场就掏出枪毙了马副官。 　　顾佩脸都没洗就走了，现在叶定邦的发现越来越不能保持淡定，谁知道这小子下次会发现什么？ 　　小春有点失望，她这么早来，炫耀土夫子的手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和顾佩多交流，能结识顾家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事还得谢谢你，改天去丽都，我请客！”顾佩急匆匆的走了。 　　叶定邦想了想对小春说道：“那两个人不用盯了，让人都回来，盯着马副官，记住，宁丢勿醒！” 　　“还用你教我！”小春对这些暗语很清楚，就是宁可跟丢，也不能让目标发现。马副官意识到暴露了会引出一系列不必要的事端，最好是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处理完。 　　“我也走了，有事再联系！”小春带着保镖走了，她还要回去找无面派算账，虽然参与者都死了，无面派还是要给土夫子一脉一个说法，人不能白被绑，无面派不给出一个满意的补偿，以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关系到土夫子和偏门的颜面。 第490章 愿者上钩 　　高飞没时间处理无面派，交给小春处理，肯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小春被折腾那么惨，又惊又怕，她咽不下这口气。 　　“吃了早饭再走呗，我这有豆浆油条！”雷一出去买了早饭，礼貌性的邀请小春吃了再走。 　　“你没买点庆丰的包子？”小春是一点都不客气，真的想留下来。 　　“呃……我再去买点。”雷一很尴尬，两人勉强算是同门，只好又出去买包子，连带着还有保镖的份。 　　高小晴陪着小春，高飞和叶定邦洗漱，顺便讨论一下今天的行动。 　　“今天新村狩就该收到消息了，怎么安排？”高飞问道。 　　“回警局！就当作是平常的一天。”叶定邦相信新村狩肯定会通过警局联系他们。 　　高飞点点头，他们这么做最郁闷的恐怕是周局长，根本就不清楚两人在调查什么。 　　叶定邦给雷家兄弟也安排了活儿，他回房快速写了四张纸条，雷家兄弟一人一张，让他们按照纸条上的布置行动，看完之后立刻销毁纸条。 　　高小晴今天得跟着回警局，留在冰窖有危险。虽然只是些尸体和骨头，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要命的东西。 　　雷一买了包子回来，顺便还买了几样小菜。他这一路去，还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昨晚洋枪队放鞭炮的事，快要传遍全城了，老百姓都在议论这事。上年纪的老人听到洋枪队的名字，就大妈活该，那些人都不是东西，是畜牲！ 　　众人围着桌子吃饭，雷一描述的绘声绘色，连说话人的表情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要是新村狩他们听到这些议论，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叶定邦还有点幸灾乐祸，他是唯恐天吓不乱。那些坏事和他们没有直接关系，可是作恶的人是他们的父亲。父债子偿这句话很多人都听过。 　　叶定邦丝毫没有要原谅他们的意思，原谅他们是那些被他们残害人的事，这其中有些人已经不在人事。他们和山村狩一伙人的关系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不可能成为伙伴。 　　“你们吃饭也这么严肃？”小春觉得无趣，在家里土夫子就要求食不言寝不语。她性格活泼，又是在最青春的年纪，在家憋的不行，这才要留下吃饭。 　　小春吃了三个包子，带着保镖就走了。跟着的就只有两个人，藏在人群中的还有一大堆。 　　雷家四兄弟拿到各自的纸条，看了一遍之后，直接放到嘴里吞了。四人点头示意都明白了，会按照纸条上的安排行动。 　　叶定邦独自去了仓库，把队长的干尸装进袋子里，放进后备箱，趁着街面上人还不多，不会引人注意。他有十成的把握，新村狩会来找他们。 　　高飞上车后才问道：“一下就把四兄弟都派出去，你小子又想干嘛？” 　　“提前做一些布置，不至于有突发事件的时候很狼狈。”叶定邦卖了一个小关子，还不想告诉高飞。 　　“你小子和我还耍心眼！”高飞笑骂一句，就没在追问。 　　高小晴在后排坐着，有些郁闷的说道：“你这么厉害给我也安排点活，这些天什么都没干，每天就做饭了，都快成大厨了。” 　　叶定邦还真有个事要高小晴来办，他听到百姓在说的洋枪队，但是骂的不够狠。大多数百姓对洋枪队这个词感觉到陌生，并不知道这些外国佬在北平干过什么。叶定邦让高小晴写篇稿子，最好能马上就发表，给大家讲讲洋枪队过去干的‘好事’。 　　“这个主意好！”高飞说道：“档案室里可能还有些老资料，你随便查阅，好好写！” 　　“没问题！”高小晴能用笔头子替过去受欺负的人出一口气。 　　警局到了，高飞把车停在办公楼前最显眼的位置，车头朝外，把后备箱对着办公楼的窗户，干尸还在里面。 　　“警长早，大法医早！” 　　“高哥早，叶先生早！” 　　“两位早！” 　　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很多人打招呼，从称呼上就能听出亲疏远近。 　　以前周局长的人是不屑于向高飞打招呼，现在遇到了毕恭毕敬打招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人总算是认清了现实。他们甚至是有点绝望了，特别看到高飞开的是顾佩的车。 　　仇视高飞的人的中有人消息灵通，听说了高飞遇刺的事。他们比幕后主使还伤心，怎么不请靠谱的杀手，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 　　高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这些人加快脚步，赶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难得有短暂的清闲时间，叶定邦回到他的小办公室，泡了一杯热茶，翘着脚看着今天的报纸。刚来警局的时候，还以为每天都是这种生活，结果倒头来只有一两天的时间能喝口茶。 　　高飞坐在他的办公桌刚拿起报纸，手下的亲信警探就进来了。 　　“警长，听说有人刺杀你，是谁这么不开眼？” 　　“高哥您没受伤吧？叶先生怎么样？” 　　看来消息已经传开了，警局差不多都知道警长遭遇暗杀的事。 　　“我好着呢，都过去了。干好我给你们布置的活，快点给我把黑龙会的人挖出来。” 　　众人一哄而散，警探也有压力，黑龙会这么大的基业说散就散，一个人都见不着。他们不知道高飞要干什么，只知道警长布置任务必须要完成。 　　等这些人走了，高飞再次拿起报纸，已经到了上班时间，总算可以清闲一会儿。 　　刚看了几行字，就有一名巡警跑进来说道：“高警长，有人找你，还是个洋婆子，她不肯进来，在门外等着你。” 　　来了，来的这么快！ 　　高飞问道：“就她一个人？” 　　巡警点点头，没看到有别人跟着。洋妞长得漂亮，只眼圈发红，像是受了人欺负。 　　高飞敲敲叶定邦的门，说道：“来了，你要的鱼儿上钩了。” 　　叶定邦放下茶杯，比他预计的还早了一个小时，看来新村狩一伙人是绷不住了。 　　两人刚走出大门，达连娜就冲出来问道：“你们查到了什么？” 第491章 强硬条件 　　“换个地方说。”在办公大楼前太显眼，会引起周局长和他手下的注意，特别是黄秘书。都不用的回头看就可以肯定高秘书正躲在窗户后面窥视。 　　走出警局大门，达连娜问道：“你们昨晚去了营地，发现了什么？”洋枪队的营地她和新村狩去过，什么都没到。叶定邦去转了一圈，地上就多了一个大洞，要说没发现，肯定没人相信。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叶定邦才不会公开承认洋枪队营地的事和他有直接关系。 　　达连娜赶快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我父亲怎么样了！” 　　“他死了！”高飞开门见山，不给她留下任何一点希望。 　　“死……死了！”达连娜心里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只是她不愿意面对。一个失踪了二十年的人，死亡的可能性超过七成。 　　达连娜的精神有点崩溃，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双手想要扶住叶定邦，没想到他一点都不绅士，不仅没有扶住她，还闪到一边。顿时心里就有点愤怒，老娘很丑吗，躲开是什么意思？ 　　高飞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两人还往后退了三步。达连娜只好用手扶着路边的树，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快点平复下来。 　　叶定邦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放过一点细微的变化。达连娜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以后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是正常反应。 　　两人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达连娜的情绪稍微平复一点。低着头说道：“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我不在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对我很好，给我买了很多玩具，给我买好吃的，还带我出去玩，是天下最好的父亲。” 　　叶定邦不想再打击她，这位好父亲可能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因为太过于想念一个人，大脑就会不断的美化一个人的记忆，逐步的删除不好的记忆，只留下美好的回忆，久而久之让想念的人就成了一个好人。父亲是她最后一点希望，可以说是她的精神支柱，这一下轰然倒塌了。 　　“他是怎么死的？”达连娜总算是问到正题。 　　“谋杀！准确的说是枪杀！”叶定邦说道：“他失踪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大概被人挟持，软禁了一段时间之后死于枪杀。凶手找了一个机会，把尸体藏在营地房间的夹层中！” 　　“也就是说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了？”达连娜有点接受不了，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什么人这么狠，要把他镶嵌在墙里。 　　高飞说道：“我们认为和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在现场发现重要物证，找到了一块失窃的银锭。” 　　“我一定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达连娜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定邦冷声说道：“那在劫案中被杀的其他人呢，他们该找谁报仇？没有一个无辜的人，你爸被杀是因为失去了利用价值。我提醒一下你，北方铸造局失窃案可是死了一百多人。” 　　达连娜想要反驳，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和其他高高在上的白人不一样，她在苦难中成长，住在贫民窟的日子让她知道生活的艰辛。她没有那种白人情节，只要在苦难中坚持着活下去的人，都值得尊敬。 　　“那新村狩先生的父亲呢？”达连娜替朋友问道。 　　“他可能多活了一段时间，有人需要他的能力把库银转化成钱。”叶定邦没说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证据能证新村合一死了，他有可能还活着。 　　达连娜微微点点头，她的同伴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会开心一点。她擦掉脸上的眼泪问道：“我父亲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叶定邦用手往后一指说道：“就在车里！” 　　达连娜再也控制不住冲向高飞的车，却被叶定邦拦住。 　　“你什么意思？”达连娜怒了。 　　“可以让你看尸体，你们的条件我们做到了，现在需要你们表现一下诚意。”叶定邦说道。 　　女人相对感性，这会儿她情绪起伏非常大，正好突破，获得更多的有用信息。 　　“你们想知道什么？”达连娜的眼睛盯着后备箱，她迫切的想要看到父亲的尸骨。 　　“熊本山昭和千鹤的下落，他们在计划什么？现在在什么地方？剩下的黑龙会成员在干什么？我统统都想知道。”叶定邦提出了一大堆问题。 　　“没听说过千鹤这个名字，新村狩可能知道，对外联系都是他负责。熊本山昭躲在城里，经常变换住址，我们也不知道他的住址。至于剩下的人，他们分成了几个小组潜藏起来，可能在等待上级的命令。” 　　达连娜说的很笼统，叶定邦并不满意。高飞问道：“你们是怎么和黑龙会扯上关系的？” 　　“我和新村狩住在一家酒店，是小北京找到我们。可是我们调查了一个星期，一点线索都没有，资金也出了问题。新村狩听说黑龙会有钱，想去赚点钱。熊本山昭听说他出自一个道场，立刻就达成了协议。” 　　这部分内容倒是和新村狩之前说的并没有太大差别，叶定邦问道：“你们和熊本山昭联系紧密，就说说他吧，为什么突然不公开露面了？是不是和内部人员产生了分歧？” 　　“不知道！”达连娜说道：“关于关闭会馆的原因听说是为了避开风头，听说有人在找他们的麻烦。黑龙会元气大伤，不得不藏起来。” 　　“问一个题外话。”叶定邦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的中文相当标准，你和谁学的？” 　　“很小的时候和我母亲，之后和留学生，我只的会说，读和写很一般。”达连娜耐着性子问道：“我现在可以看遗骨了吗？” 　　高飞拿着钥匙打开后备箱子说道：“看可以，但是想要拿回去，要帮我们解决了黑龙会。” 　　“你们不要太过分！”达连娜看着干尸，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随时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看够了吧！”叶定邦关上后备箱说道：“条件就是干掉黑龙会，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第492章 警长的威风 　　“不可能！”达连娜立刻就急了。这些天她间接的了解到黑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想要彻底的解决黑龙会，几乎是一个不可能任务。 　　叶定邦冷声说道：“我们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我们开出的条件，你只能接受。” 　　“你们欺……欺……”达连娜大概是想说欺人太甚，在愤怒之下，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高飞说道：“你是不是坐不了主，不行你让能做决定的来。” 　　达连娜忍无可忍，准备要拔枪，她的腰间有两把柯尔特转轮手枪，是她最喜欢又最熟悉的武器。 　　“你最好别动。”叶定邦用手指了一下后面，让她看清楚办公楼里的人，基本上人人都有枪。然后他又指了指高飞，后者已经掏出枪，速度比她快多了。 　　“你……你们……”达连娜无可奈何的举起双手，她的肤色在北平大多数地方可以获得优待。可惜遇到了叶定邦，他才不会在乎什么洋大人。黑龙会的人他都杀了不少，只要伤害到无辜的人，一样要接受惩罚。 　　叶定邦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我懂犯罪检验技术，尸体放在我这儿，我还能找到一些线索。回到你手上，那就只是一具有特殊意义的尸体。你难道不想找到杀父凶手？” 　　看起来是劝说，实际上又是一次试探。正常情况下洋大人都会对质疑他会犯罪检验技术，毕竟在欧洲这也是一门新兴的科学，很多人只听过名字，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可是达连娜没有表示质疑，说明她知道叶定邦的信息，这些情报只能来源于黑龙会。如果只是合作，让他们处理零计划的潜在威胁，没必要透露叶定邦等人的信息，除非这是一个陷阱，他们也被黑龙会当成威胁。 　　叶定邦等着达连娜问他，可是她并没有任何质疑。是陷阱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他索性摊牌，问道：“你不觉得我是一个骗子？” 　　“既然我们选择与你合作，当然要了解一下你的底细，新一代的北平神探！”达连娜的表情看不出问题。 　　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问题，一时间叶定邦也无法准确判断，需要搜集更多信息才能做出判断。 　　高飞说道：“换个地方谈，你回去找你的人，一起谈个条件。” 　　一切都可以商量，他们的目的就是获得更多的情报。 　　达连娜看了一眼的后备箱，只能这么办，不管怎么说，她至少知道父亲的尸骨在什么地方。 　　“一个小时之后，天桥茶楼见！”达连娜快速离开警局。 　　高飞说道：“地方选的不错！”天桥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人特别多，如果出事，方便撤退。 　　“我敢说这个地方是小北平告诉她的，达连娜来见我们又是一次试探。”叶定邦相信高飞清楚这里面的风险，有可能又是一次陷阱，是一起刺杀。 　　“放心，我有办法对付。”高飞可是真正的老江湖，这点小伎俩还难不倒他。 　　出发！ 　　两人没回警局，直接开车走了。 　　警局里又是一片哗然。 　　“门口的洋妞好美，居然是来找警长的！” 　　“警长牛，现在都和洋妞扯上关系。” 　　“说不定是来找大法医的，他可是从外国留学回来。” 　　“好羡慕啊！又有本事，后台又硬，洋妞都找上门。” 　　这些都是高飞的人，而局长的人每一个敢说话，都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工作。有点讽刺，警局里发生了逆转，周局长的人开始老老实实的干活。 　　高飞提前赶到天桥，街上都是卖艺的老把式，围观看热闹的人不少，天桥可以说是老北平最热闹的地方。 　　车就停在茶楼门口最显眼的位置，高飞站在车钱，很潇洒的在看着表。 　　叶定邦问道：“你有安排了？” 　　“三分钟！”高飞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手表。 　　“我看你玩什么！”叶定邦看着四周。 　　三分钟不到，叶定邦的面前站着三个人。一名巡警、一名黑衣锻打的偏门中人、剩下的是茶楼的大伙计，掌柜的亲信。 　　“高警长！”三人毕恭毕敬的一起叫道。 　　“看好我的车，叫附近的兄弟瞪大眼睛，一会儿我要在茶楼里见很重要的人，我不想这中间出什么意外，如果有人想他要逃跑或者……。”高飞一口气说了三个要求。 　　“明白！” 　　三人立刻去安排。 　　“你牛！”叶定邦竖起大拇指，这是老警长的威风，不仅仅是巡警，就连偏门都要给面子。 　　高飞还是没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茶楼前车水马龙，人流川流不息，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变化，但是人流中多了便衣，还有换了便装的偏门中人，其中一些身上还带着家伙。 　　大伙计跑出来说道：“先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带路！”高飞这才走进茶楼。 　　茶楼里几乎坐满了，一位老妪正在唱京韵大鼓，茶客听的有滋有味。 　　大伙计带着两人上了三楼的一间包厢，这里很安静，不会被楼下的声音吵到，非常适合谈话。距离后门也很近，如果有突发情况，可以迅速从后门撤离。 　　茶楼作为一个消遣的地方，经常有各路人马在茶楼里谈事，久而久之，茶楼也衍生出了一些规矩，掌柜的也不想惹麻烦。普通人当然不知道这些，懂得自然都是道上的人。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高飞告诉大伙计，“一会儿你要是看到一个洋妞，跟着一看见谁都很客气的家伙，就是来找我的人，就把他领到我包厢来。” 　　“好咧，您等着！”大伙计退出房间，等他再回来，手里端着沏好的绿茶和一些小点心，什么都没说，放下就走了。 　　高飞走到窗口，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从上往下看，车就在正下方。有几个小偷小摸的家伙想要靠近，刚摸到车边就被人悄无声息的放倒，然后拖到旁边的暗巷中。 　　“我总算是见识到了警长的威风！”叶定邦调侃道。 　　高飞认真的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肯定比我还威风。他们敬重的是我的名声，到时候敬重的是你的人！” 第493章 两个傻子 　　如果没有意外，等到高飞退休之后，叶定邦就是警局的实际掌权人，权利要比高飞大的多，到时候是不是局长都无所谓了。高飞甚至想他应该换一份工作，留在警局是在浪费时间，解决了黑龙会之后，市里的小毛贼都不配做为对手。 　　“人来了！”叶定邦看到了新村狩和达连娜，没有看到小北平。两人就站在马路对面，达连娜正指着车的后备箱说着什么。 　　周围的民众都穿着各种长袍马褂，唯独他们两个一身洋装，在人群中特别显眼。暗探和便衣巡警默不作声的封死他们的退路。 　　两人小声讨论了两分钟，一起走进茶楼，大伙计迎上去招呼，看起来并没有‘尾巴’。 　　“看来不是陷阱，他们很有诚意。”高飞说道。 　　叶定邦并不同意，对方是一个三人小组，小北平没有出现，这家伙很是神秘。 　　高飞冲着楼下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警戒，然后关上窗户。 　　咯吱……咯吱…… 　　外面传来脚步声，脚踩在木头地板上会发出这种声音，提醒两人正主来了。 　　“二位请！” 　　大伙计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然后才推开房门，示意两人进去，然后关上房门，迅速离去。接着两队人上了二楼，就坐在楼梯口附近，确保不会有人打扰楼上的会谈。 　　“又见面了！”新村狩立正，向两人微微鞠躬，想当的有礼貌。 　　“坐！”高飞还是不习惯东瀛的礼仪，太客气了，就算是砍人之前，都要互相打个招呼。 　　新村狩转身冲着叶定邦行礼，达连娜直接坐下说道：“我们可以提供和黑龙会有关的信息，他们正在策划第三次袭击，也是最后一次攻击。” 　　“张家！”新村狩说道：“张士维张家！这是一次大行动，很多人参与，你们想要对付他们，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高飞习惯性的问道：“有证据吗？” 　　“如果你们破解了尸浮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新村狩说道：“我希望和你们继续合作，期望你们能找到我父亲的下落！” 　　达连娜抢着说道：“大概就在这两天动手，我们和黑龙会共同完成，黑龙会的人负责外围，我们负责动手，目标张家所有人。” 　　两人说完了，发现叶定邦和高飞一点都不着急，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叶定邦就回应了两个字：“证据？” 　　“如果你们破解了我留下的信息，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用尸块摆出一副地图就成了线索了？还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叶定邦反问道。 　　“你……你们知道了？”新村狩没想到叶定邦这么快就解开尸块的秘密。 　　高飞说道：“这还快？警方已经开始对地图上的点进行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张士维家确实是一个点，可是现在有黑衣社的保护，你们还能下手？” 　　“早就解开了？”新村狩还是有点不相信。在没有任何信息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想要解开尸块中的信息，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叶定邦很随意的说道：“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没你想的那么难。” 　　“我服了！”新村狩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出黑龙会的计划。 　　其实很简单，就是单纯的声东击西，黑龙会击中人手攻击张氏大宅，双方实力相当，有可能相持不下。新村狩带着人趁机潜入张家，用最快的速度灭口，杀了张家所有人，再趁乱逃出来。因为风险特别大，黑龙会开出了极高的价码，如果成功，他们回国之后，这辈子衣食无忧。 　　“为什么要对张家下手？”叶定邦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他必须要知道原因。失去了对张氏银行的掌控，张家就是一个空壳子，并没有多大的价值。 　　“我们只管下手，不问原因。”达连娜说道：“黑龙会准备撤退，这是他们离开前必须完成的计划。” 　　新村狩补充道：“熊本山昭人手有限，能出动的人手在三十人到五十人之间，配备了驳壳枪和手榴弹，长枪不多，也就三十多条，有一箱子炸药，重火力很少。突击的时间大概是定在凌晨三四点钟，除了我们之外，可能还有其他杀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作为负责人，他肯定会亲自到现场指挥，你们布置一下，就能把他们全歼！” 　　高飞和叶定邦对视一眼，这是一块大肥肉，就送到眼前了。叶定邦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倒是会掉下要人命的东西。 　　这肯定是一个陷阱，或者是新村狩编出来骗人的。就五十人想要出冲击张家大宅，简直是开玩笑。就算巡警不动手，枪声一响，顾家卫队和街上其他权贵的保镖就能冲出来灭了黑龙会。熊本山昭就算是疯了，也不会想出这种主意。 　　他们在利用新村狩，熊本山昭也在利用新村狩，这两个傻子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叶定邦问道：“小北平知道你们说的这些吗？” 　　“当然！”新村狩很得意的说道：“我们都是兄弟，互相之间没有秘密。” 　　“那他为什么不出面？”高飞追问道。 　　“时机还不到，到时候了他自然会露面。”新村狩在解释的时候语气都弱了三分，说明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解释。 　　现实残酷，等到两人知道真相，表情一定很精彩。 　　新村狩发现两人的眼神透着可怜，看他们像是在看傻子，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达连娜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我为你们两个人的智商赶到悲哀，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们还当人家是兄弟，真是可怜！”叶定邦调侃道。 　　新村狩居然认为是离间计，还嘲讽这一招没有效果，小北平要是背叛他们，两人早就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 　　“既然你们要袭击张家，肯定知道张家的位置，他家那条街上住着什么人，你们应该也知道。” 　　新村狩点点头。 　　叶定邦说道：“枪声一响，黑龙会的五十号人最多坚持个十分钟，那条街上的保镖队伍就能灭了你们。” 第494章 唱双簧 　　新村狩和达连娜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们知道在这种问题上，叶定邦没必要去骗他，只要在北平城里找个人，就能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高飞继续无情的嘲讽道：“像你们这种人，成长都不容易，我以为你们会成熟一点，看问题会更复杂。结果你们被才认识不久的人给骗了，你们真以为几天相处下来，一起作案就能成为生死之交？太天真了！要不就是你们好日子过的太轻松，把自己都过成傻子了？” 　　两个年轻人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被高飞这么一通嘲讽，脸上特别挂不住。仔细回想一下，小北平和他们看似亲密无间，却是很小心的在防备他们。 　　“小北平本名叫什么，多大年纪，以什么方式谋生，住在什么地方，这些你们都知道？”叶定邦又问了一长串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刀扎进两人的心窝，这些问题，他们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我都替你们无奈，心真大！”叶定邦说道：“名字！名字总知道吧，你们在一起差不多二十天，都称呼外号？” 　　新村狩和达连娜很尴尬，新村狩轻声说道：“刚见面的时候，他说过名字，可是我没记住，后来一直叫小北平就给忘了。” 　　“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达连娜很认真的问道。 　　高飞都很无语，按说这两人也是穷凶极恶的杀手，能做出杀人碎尸再创作的事，可是心思真的很简单，一点城府都没有。以前叶定邦说过，洋鬼子在谋略方面很欠缺，特别是在玩阴谋诡计上，根本就比不过华夏五千年的积淀。高飞之前没什么直观的想法，现在他信了。 　　叶定邦用教育小孩的语气说道：“我们也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好好想想小北平，我能帮你们搬回一局。” 　　两人越想破绽越多，小北平找到他们，带他们去临时住所，那房子一看就空置了很久。小北平带他们参与两次行动，对周围地形非常了解，明显就是事先踩过点，提前进行了布置。 　　并且在和熊本山昭接触的过程中，小北平刻意的回避了和熊本山昭接触，但是前前后后说过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明显就是在为熊本山昭的提议进行铺垫。 　　“八嘎！” 　　“法克！” 　　两人同时破口大骂，气愤的要去找小北平算账，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他们要生撕了小北平，做成尸浮屠！ 　　“行了，坐下吧，我有十足的把握，等你们回去，小北平已经不见了，你们再也找不到他。”叶定邦根据两人的描述，已经猜出小北平的身份——黑龙会零计划成员！ 　　小北平和熊本山昭一起唱了一出双簧，把两个人耍的团团转，两个傻子还以为自己多高明，结果处处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新村狩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连茶叶都吞了，也浇不灭他心头的怒火，他大口大口的嚼着茶叶，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 　　达连娜稍好一点，她觉得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反正钱到手了，父亲的遗骨找到了。就剩下报仇，可是这事也急不得，真凶是谁，还是一个迷。 　　叶定邦轻轻的喝了一口茶，他想的更深。小北平是黑龙会的人，他怎么会知道洋枪队以及北方库银失窃案的一些内容？案发时黑龙会还没有成立！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新村合一没有死，并且和黑龙会还有联系。也许黑龙会创立之初的一部分资金就来自于失窃的库银！ 　　这么想的话还有几个矛盾无法解决。东瀛虽然土地贫瘠，多山地，矿产资源也有限，可是东瀛有优质的银子。他是怎么处理掉失窃的库银？黑龙会要是真的和他有关系，为什么不让黑龙会关照家人，导致媳妇病死，儿子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就算新村合一天性薄凉，也不至于这么绝情。那可是他的家，多多少少也该有一些让他留恋的东西。 　　叶定邦能想到的合理解释是新村合一同样是死了，但是乔治·巴泽尔的死给了他一个警示，他留了一手，把信息传给了某个信任的同族，最后这份信息流传到了黑龙会的手上！ 　　信息中涉及到某个位高权重的人，黑龙会打算利用这一点坐文章，争取利益最大话。所以设计了的这么复杂，想要一步一步的逼迫‘那个人’就范。这样不用花费巨大的代价，甚至是战争，就能达到目的。 　　叶定邦盯上了新村狩，他是一个很尴尬的存在。身为东瀛人，却得不到信任，或许在这个计划中，新村狩的角色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关键是信任的问题，新村狩是一个随时都可能倒戈相向的存在，要小心应付。 　　“八嘎！找到他我要剥了他的皮！”新村狩要带他们回安全屋，最好活捉小北平。 　　他们住的并不远，所以才会选择步行。他们离开的时候，小北平还在睡觉，这家伙很懒，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四人走出包厢，高飞说道：“你们可以先描述一下小北平样貌特征。” 　　达连娜说道：“小北平身高接近一米七，短发，非常瘦。初次见面的时候穿了一件衬衣，家里还有一双皮鞋。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枪法不错，刀法也懂一点，但是住的地方没有看到武器。” 　　她说了很多，但是并没有一个具体特征。从衬衣和皮鞋来看，小北平应该有一份还算是体面的工作。 　　“还不够！”想要在北平这么大的城里找到小北平，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他有一块玉！”新村狩说道：“他把那块玉看的特别重要，贴身佩戴，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出来擦，就像是对待定情信物。我问过他，他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留给他，我好像看到玉佩上刻着一个字。” 　　“什么字？”高飞问道。 　　“好像这么写……像是一个張字。”新村狩比划了几下，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张，就有可能是他的姓氏，小北平有可能是张北平。 第495章 降伏杀手 　　“走，找他算账。”新村狩坐不住了，他一肚子的火，必须要发泄一下。 　　这事越想越可怕，他虽然不擅长动脑，但是也是受过教育，就这么被玩弄在鼓掌之中，必须要反击，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傻子。 　　达连娜迟疑了一会儿也站起来，这里面水太深了。她意识到来到北平就是一个错误，老乔治就是死在北平，她不想步老爹的后尘。 　　叶定邦改主意了，对她说道：“等我们抓到小北平，就还给你尸骨，你就离开北平吧。” 　　“谢谢！”达连娜还有点感动，这是很大的让步。 　　叶定邦跟在新村狩的身后，向高飞使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高飞心领神会，点点头。 　　现在看起来新村狩和达连娜是倒向他们，但是依旧不能大意，这里面有很多种可能。 　　四人走到二楼，茶楼大伙计就迎上来，弯腰伸手说道：“楼梯有点陡，四位慢走。” 　　守着楼下的人散开，新村狩这才察觉有点不对劲，茶楼里外都有埋伏。 　　“你……你布置了人？” 　　高飞说道：“你觉得我们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新村狩又受到了打击，进来之前他观察过，没发现有埋伏，人家安排的人手一个都没找到。 　　高飞走到车前，做了一个手势，让留下几个人看着车，其他人跟着他走。小北平要是真有问题，不会在家里等着束手就擒。 　　“你的人手可靠吗？”新村狩开始担心了，人越多越容易走漏消息。他做了亏心事，内心多少有点不安。 　　叶定邦故意说道：“可靠？一点都不可靠。知道你为什么没发现么？因为有一半是街头的混子，这些人每天都在街头上混，换上衣服就是普通市民，你能分辨的出来？” 　　新村狩知道他被坑了，保守秘密是不可能的，叶定邦和高飞也没这个意思。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等到办完事，一定会四处炫耀，到时候差不多半个北平城的人都会知道，对于民众来说，就是一个谈资，北平神探又破了一个案子。别有用心的人就能从中分析出很多信息，比如说熊本山昭，肯定会想灭口。 　　叶定邦这是在施压，为了活下去，肯定要说出隐藏起的情报，只有解决了熊本山昭和黑龙会，他才会安全。这也是一次试探，叶定邦想看看黑龙会不会来灭口。 　　“就在前面！”新村狩带领着两人穿过一条小巷，住在这里的人多是在天桥打把势卖艺的人。这些人中藏龙卧虎，还有一些是偏门的人。 　　穿过这条胡同，再往前走又是一个住宅区，和天桥胡同仅仅隔着一条街就安静了许多，几个老头坐在胡同口下棋，一位老妇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仿线。对于叶定邦等人的到来，也就是抬头多看了几眼，更多的人都是在看达连娜。金发碧眼的洋妞在胡同几乎看不到。 　　“这些居民就没发现你们住在这？”高飞问道。 　　达连娜说道：“我们昼伏夜出，就算在白天出现，也会把头发遮起来。” 　　原来她是第一次公开露面，达连娜不打算再隐藏下去。 　　新村狩明白同伴的心意，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来自两个陌生国度的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换成其他人，恐怕都没办法进行交流。 　　这时候中止调查也很明智，再查下去要是查出巴泽尔·乔治的死和新村合一有关，那这杀父之仇是报还是不报？ 　　“就在前面了！”达连娜提醒道。 　　他们已经走到胡同的尽头，往右拐走到头就是小北平的藏身处。高飞走到门口一看，这还是一个小官吏的房产，院门和普通人家的大门不太一样。 　　院门只是关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从门缝往里看，只能看到影壁，上面还贴了一个大大的福字。 　　从结构上看，就是普通的四合院。里面大概有五间房，一间对着正屋，四间偏房。 　　高飞抬头看了一样太阳，时间快到中午，附近的居民都开始准备午饭，院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定邦问道：“你们平时怎么住？” 　　新村狩说道：“我们一人一个房间，小北平住在对着大门的房间。” 　　高飞吐槽道：“这小子倒是会选！”进门有影壁，但是影壁到正屋之间有很长一段距离，容易暴露，也容易成为攻击目标。 　　“我帮你们吸引他的注意力！”达连娜推门就要进去。 　　“别动！”叶定邦发现门的缝隙中有一点反光，是一道细丝线。 　　门口有机关！ 　　叶定邦拉住她的手，慢慢的让她退回去，叶定邦用手伸进门缝中，用手指轻轻的摸了一下，摸到一条线，绷的很紧。 　　“鱼线！”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鱼线的另一端连接一枚手榴弹，引爆之后，不死也会重伤。 　　高飞问道：“你们知道有机关？” 　　新村狩和达连娜一起摇头，这明显是针对他们俩，要是手榴弹炸了，两人必死无疑，再找小北平就难多了。 　　“看我的，你们退后！” 　　高飞和叶定邦联手，先确定炸弹的位置，再想办法拆除，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解决了这个机关，高飞推开门。 　　叶定邦看着门后的手榴弹说道：“这不是想要你们的命，这是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达连娜探头一看，炸弹是由五枚手榴弹组成，威力巨大，一旦爆炸，整个大门都能炸的粉碎。 　　新村狩脸色铁青，吼道：“八格牙路！” 　　高飞问道：“你们不知道他有手榴弹？” 　　“从来没见过。”达连娜用力的摇摇头。 　　叶定邦拿出一枚，看着弹体上的铭文说道：“还是俄国货，威力更大！” 　　新村狩就要往里冲，刚走两步就听高飞说道：“你不想冲出去吃枪子，你就冲吧。” 　　“呃……” 　　新村狩停下脚步，退了回去。 　　高飞躲在影壁后，向外看了一眼，没看到正屋有人。 　　“恐怕我们来晚了。”叶定邦说道：“小北平知道自己要暴露，或者有人提醒了他，这会儿早就跑了，里面肯定没人。” 第496章 第三势力 　　“先等等！”高飞还是很谨慎，冒然冲出去是拿性命开玩笑。耐心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正屋中没有人，高飞抽出枪，准备冲出去。 　　新村狩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冲出去，直奔正屋，一口气冲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 　　“小北平，滚出来！”达连娜也冲出来喊道。 　　没有反应。 　　“你们两个疯子！”高飞收好手榴弹，这才走到正屋门口。 　　就是一间标准的北方民房，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一看就是走的很匆忙，桌子上还有很散乱的资料没有收拾。 　　“别动！”叶定邦阻止新村狩和达连娜进入房间，小北平离开的匆忙，有很多东西来不及收拾，这些东西很重要，能反映出小北平在计划什么。 　　叶定邦走到桌子边，压在最下面的是北平城的地图，上面有很多点做了标记。扫了一眼就发现和尸浮屠不谋而合。真正制作出尸浮屠的人，显然是这位小北平。之前高看了新村狩，尸浮屠虽然是他做的，他也只知道其中几个点，绘制尸浮屠的是小北平。 　　前后又矛盾了，如果小北平是黑龙会的人，不会把和黑龙会有关的信息都标注出来，这是在泄黑龙会的底，他又 不可能是黑龙会的叛徒。在史家巷子案件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就被他怀疑是黑龙会的内鬼。不可能两次都是同一种可能，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叶定邦突然想到了组织暗杀他和高飞的贵妇，她也被怀疑是黑龙会的人，之前没有任何踪迹可查，北平就没有这么一个人，突然冒出来，行动失败之后，又突然消失了，没有踪迹可查。想要做到这一点，不仅仅是有钱，还要有势力支持。 　　第三势力！ 　　除了黑龙会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势力在活动。这第三势力和黑龙会的关系很复杂，看似是合作，中间又有对抗，亦敌亦友，却又想要至黑龙会于死地。 　　很关键的一点，这第三势力知道黑龙会的零计划，并且有可能是零计划的初期合作伙伴。 　　神秘的贵妇，不知道真实身份的小北平，都属于第三势力，他们人不多，但是个个都很厉害。他们肯定不止三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冒出一个厉害角色。 　　这么想的话芊芊和三叔的死也有一个更合理的解释，两个倒霉鬼死于黑龙会和第三势力的权力之争，涉及到这种事，一般都会死的很惨，少有人能幸免。 　　“喂，你在想什么？”高飞看着叶定邦实在是发呆的时间有点长，不得不打断他。 　　“我有一个大胆的发现，回头和你说。”第三方势力存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些人隐藏的更深，也更加的危险，怎么把他们找出来是一个难题。 　　叶定邦继续查看桌子上的资料，又找出一张街道的详细地形图，很多地方都进行了标记。标注的内容很重要，用了某种特殊符号进行密写。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办法破解，只有书写的人才知道这些符号代表什么意思。 　　密写术没有办法破解，但是地图他能看懂，因为他太熟悉了，一看街道结构就能确定是张家大宅所在街道。标注的目标就是张家大宅。 　　难道说小北平就是要对张家大宅动手？ 　　在张家旁边就是顾家，画了一个红色的圈子，代表什么意思不清楚，但是红色在很多时候都可以表示危险。 　　再往下翻，是一张设计图。看了五分钟，叶定邦就确定是张家大宅的设计图。小北平在张士维卧室的位置打了一个红色的叉。 　　“真是见鬼了！”叶定邦吐槽道。 　　其他资料就算了，花点钱或者是下点苦功夫都能拿到。这张大宅的设计图就不一样了，当初建造的人看过施工图，是这玩意的简化版。设计图可以说是张家最核心的秘密，外人看都看不得到！现在却出现在小北平的桌子上! 　　这张设计图都快被翻烂了，页角都磨起了毛边。说明小北平没少看设计图，看起来他们是真的要对张家下手，要灭了张家。 　　叶定邦感觉到头疼，太阳穴跳了几下，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潜意识认为第三势力和黑衣社一样，属于南方的某个权势滔天的人。可是黑衣社也属于那个人，如果是这样，要杀死张家人太简单了，根本就不用刺杀，只要让黑衣社的某个人给张家加一点‘料’，能让张家悄无声息的死去。甚至能精准的控制死亡时间。 　　越复杂的刺杀计划越容易暴露和失败，叶定邦又冒出一个新的想法。小北平是真的在制作计划，还是留下一堆虚假的情报，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拖延时间，他们有时间进行下一个计划。 　　“你继续想吧，我去别的地方看看。”高飞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了，看情况叶定邦还要想上一两个小时。他索性退出来，检查四合院的其他房间。 　　新村狩不放心高飞一个人乱翻，留下达连娜守着门口，他跟着高飞去检查。 　　叶定邦把所有的地图都整理出来，发现了一张海报，是一张艺术展的设计海报，并没有批量的印刷，只是一张半成品的概念图。 　　‘张奇修个人艺术展——东西方绘画艺术交融！’ 　　又和张家有关，并且直指张士维的儿子。小北平居然连海报的设计稿都有，要不要张家银行出了问题，张奇修又卷入了刑事案件，这个艺术展早就开完了。 　　看起来小北平是对张家真的很上心，他们是盯上了张家。大概是想通过各种手段给张士维施加压力，逼迫张士维说出某段隐情，又或者利用他做什么。现在张家没有了张氏银行，就是一个空壳子，第一种的可能性非常大。 　　叶定邦判断新村狩之前说的内容并没有差错，小北平就是在计划对张家下手，利用熊本山昭的人手引开保护张家的黑衣社。这只是第一步，后续的计划才关键，可惜新村狩并不知道。 第497章 死去的幸存者 　　高飞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四个房间的情况都差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柜子和衣服架，唯一有窗帘的房间是达莲娜的房间。 　　新村狩很紧张，他的刀就藏在房间里，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刀，是他们家族的标志。 　　“谢天谢地，刀还在！”新村狩从被子下抽出他的武士刀，非常爱惜的擦了擦刀身。 　　“我能看看嘛？”高飞很想见识一下东瀛刀，久闻大名，一直没有见识到真货。新村狩的这一把可是杀人刀，两起案件死在刀下的亡魂已经是两位数。 　　杀过人的刀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刀上似乎是多了一股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新村狩把刀递给高飞，高飞先是掂量了一下刀的重量，然后才把刀拔出来。 　　嘶…… 　　刀出鞘的一瞬间，高飞似乎听到刀吟。确实是一把好刀，寒光闪闪，刀身反复折打的雪花纹反射着寒光。高飞甩了一个刀花，一刀劈下，非常的顺手。 　　“好刀！”高飞把刀还给新村狩，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弄一把东瀛刀做收藏。这把刀配合上对应的刀法，极具杀伤力，把尸体切割成碎块很轻松。 　　新村狩小心翼翼的把刀收好，挂在腰间，高飞的眼神让他很警惕。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如果刀再回到他手中，可能就要不回来了。 　　高飞有点尴尬，赶快走出房间，走到达莲娜的房间门口。 　　“可以进去看看吗？”高飞先询问一下。 　　“请吧！”只是一个临时住所，达莲娜很大方的让高飞检查。 　　高飞推开门，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女人的房间就是不一样，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新村狩的房间很干净，达莲娜收拾的更干净，也没什么看的，看了两分钟，扭头就走。 　　还剩下两间，其中一间是厨房，另一间空置，堆满了杂物。 　　厨房没什么好看的，很少使用，灶台上都是灰。这三人没一个会做饭，基本就没用过，开门都激起一阵尘土。 　　高飞走到空置的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门上有细细的一层土，但是被蹭掉了一块。 　　门被打开过！ 　　高飞拽开房门，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地面上还有拖动的痕迹，时间太过匆忙，没来及处理，从痕迹上看，拖的像是一个人。 　　有人被干掉了，尸体在里面？ 　　会是小北平？ 　　“我这有情况！”高飞大叫一声，叶定邦赶过来，在地上发现滴落的血迹。 　　“不会是小北平？”新村狩说道。 　　“肯定不是他！”叶定邦有十足的把握，院子没有其他人来过，小北平这么神秘的人，怎么会轻易的被人杀死。 　　高飞嘱咐道：“小心点！” 　　叶定邦侧身从门的缝隙中进入杂物间，在拖痕边发现半个脚印，凶手故意踩在杂物上，避免留下脚印。这位小北平懂得反侦缉，之前在两起命案现场的种种都是出自小北平的设计。 　　三人之中，最危险的就是这个家伙，又狡猾又危险，还具有专业知识。从这一点推测，里面就算有尸体，肯定也不是小北平。 　　叶定邦把半个脚印标记出来，看花纹是一双老北平布鞋，轻便灵活，跑起来一阵风。这种鞋到处都有卖，想要从鞋印下手调查，基本不可能。 　　绕过一个烂柜子，掀开两块门板，在墙角找到一具男尸，一身衣着看着像是北平人。尸体背对着他，从身形上看，有些像小北平。碰面时处于黑暗当中，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没有办法当作判断的依据。 　　叶定邦先轻轻的碰了他两下，确定没有反应，这才抓住尸体的肩膀，用力把他翻过。 　　死者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脸上都是胡茬子，黑眼圈也很重，看着有些狼狈。身上有多处伤，还有血迹渗出，他和人搏斗，最终不敌才被杀死。 　　致命伤在胸口，一把匕首刺破了他的心脏。匕首很粗糙，连血槽都没有。街头上的混混常用这种匕首，主要是便宜，用来吓唬人，用它杀死人需要训练，只有刺中要害才会致命。 　　不管是谁做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杀死他，连身上的衣兜都没有翻动过。叶定邦摸了一下，找到十块大洋，还有一张船票，高等舱，目的地是东瀛。 　　在尸体旁边还有一个自制的引火物，有一根烧成灰烬的香烟，放在一团棉花上，下面还有几根火柴。理论上只要烟烧到棉花一定会烧起来，旁边都是可燃物，一会儿就能烧起一场大火。 　　设计的很好，可惜出了问题，香烟都烧完了，也没有点燃棉花。叶定邦在上面踩了一脚，毁了引火装置。 　　这人的面容有点眼熟，叶定邦抱住死者的胸口，把他从杂物间里拖出来。 　　看到死者，新村狩和达连娜都很惊讶，齐声说道：“怎么会是他？” 　　叶定邦问道：“史家巷子的幸存者？让你们放走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达连娜很惊讶。 　　“这张脸！”叶定邦说道：“只是一些简单的化妆，不难辨认。” 　　新村狩说道：“他是熊本山昭的同乡，还救过他的命。是我们的内应，帮我们在晚饭中下了药，又给我们打开了门，熊本山昭亲自弄了一具尸体替代他。那晚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我还以为他已经回到东瀛，怎么会死在这里。” 　　高飞说道：“看起来他是来找到小北平，结果没谈拢，由争执引发争斗，最后被小北平杀死。小北平想用尸体冒充他，可惜我们来的太快，他的布置出了问题。” 　　叶定邦分析道：“有可能是他们约好时间见面，所以才故意支走你们。可惜谈判并不顺利，还闹出了人命。这家伙将计就计，想要来一个金蝉脱壳，可惜我们回来的太快，他的阴谋才没有得逞。” 　　新村狩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小北平还没走远，就在这附近，躲在暗中观察？” 　　叶定邦点点头，手榴弹没有爆炸，房子没有起火，小北平知道计划的失败，已经引起叶定邦等人的注意。 第498章 斗智小北平 　　外面可以观察这个四合院的位置并不多，高飞冲向门口，准备出去把小北平找出来。 　　“别去了，找不到！”叶定邦回想了一下胡同周围的地形，爆炸和浓烟都是很明显的信号，在远处一样能观察。 　　小北平杀了幸存者，他就是第三势力的人，错失了一个了解第三势力的机会。 　　“靠！”叶定邦咒骂一声，回想了一圈，想要从远处观察，只要一栋稍微高一点的楼房进行，这附近有很多高层建，其中一个他们刚光顾过。 　　天桥茶楼！ 　　叶定邦百分百肯定小北平这会儿就在天桥茶楼，朝向这边的包厢有五到六间，他正悠闲的喝着茶，等待着信号。 　　等他们赶回茶楼，小北平早就离开，可能还会在桌子上留下嘲讽的话，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打击的叶定邦。 　　“雕虫小技，自认聪明的家伙。”叶定邦的心态很平稳，并没有多少改变。小北平只不过是叫醒逃脱，并不能证明他有多高明，毕竟他设计的机关一个都没有成功。 　　小北平占着微弱的上风，优势在于叶定邦并不了解他。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交手是一种很好的了解方式，再交手几次，叶定邦就会更了解他，小北平的优势就会越来越小，差距不断缩短。 　　叶定邦对着天桥茶楼的方向说道：“下次你就跑不掉了。” 　　“这家伙这么猖狂？”高飞咽不下这个口气，想要回去替叶定邦找回场子。在天桥茶楼周围还有暗探和眼线，这时候赶回去，还有可能抓到他。 　　“我和你一起去！”新村狩也想要搬回一局，他就算心胸再宽广，也咽不下这口气。 　　一直以来都是新村狩在和熊本山昭接洽，他以为一切都是在他的安排和掌控下，实际上却是受小北平控制。就连他最初和熊本山昭相识，都是小北平的安排。 　　“去吧！”叶定邦向高飞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小心新村狩。这家伙只是想通过警方找到新村合一，他没有立场，没有原则，只要谁能提供信息，他就和谁一伙儿。 　　高飞轻轻点点头，他不会让的新村狩跑掉，这家伙还能提供很多有用的线索。高飞也向叶定邦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小心身后的达连娜。 　　叶定邦点点头，继续看着眼前的尸体。从史家巷子案发到现在，中间间隔了数日，他肯定躲在一个地方，最近两天才出来。 　　目送着高飞和新村狩离开四合院，叶定邦低头看着尸体，进行初步的尸检。 　　达连娜觉得好奇，就在旁边看着，她也是第一次看尸检。 　　叶定邦蹲下，靠着尸体进一点，用手扇着闻了一下后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是有一股霉味！”达连娜说道：“如果空气很潮湿，东西就会发霉，衣服就会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在我的家乡，经常有这种事，等到天气好，要把衣服拿出来晒。” 　　“你说的是英国，可这是北平，是干燥的北方，这些天都没有下雨，衣服就算不晒，也不会有这种味道。除非……”叶定邦没往下说，除非他躲在一个非常潮湿的地方，比如说地下，大户人家修建的地下密室，或者是洞穴中，还待了很多天。 　　范围缩小了，但是依旧没办法确定具体的位置。 　　叶定邦一边尸检一边问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可以说实话了？你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北平，别再和我说是为了找乔治·巴泽尔的死亡真相。你肯定有别的目的，这会儿说出来，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达连娜没说话，她还以为演技不错，没想到早就被人看穿，编造出的理由他们根本就不信。 　　叶定邦接着说道：“好奇我是怎么发现的？很简单，乔治·巴泽尔就是一个混蛋，他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你也不怎么样。他的死对你来说还是好事，你巴不得他早点死。你回来是为了钱？” 　　乔治·巴泽尔的事迹他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个人五毒俱全，在当洋枪队的头时到处沾花惹草，留下一堆的风流债，私生子都有，根本就不管，把母子一起扫地出门的事都干过。 　　就这么一个人，你指望他会对女儿好？叶定邦基本上能想象出达连娜的童年是什么样？ 　　熊本山昭能放心的用他们，肯定是了解他们的底细。 　　达连娜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她收到小北平的信，提到有一大笔资金，就在北平的某个地方。她之前的讲述都是编的。说的可怜一点，更容易剥取别人的同情。 　　“难怪和新村狩的故事差不多，你们都是一起编的？”叶定邦问道。 　　“我的故事是编，他的故事是真的！”达连娜说道：“我虽然不太喜欢我的搭档，但是他说到家人惨死时，那种感觉装不出来，他确实很恨新村合一。” 　　肯交流就是好事，聊了一会儿叶定邦就弄清楚达连娜的真实身份，她居然还是一名帮派成员。算是女承父业，她爹就是在道上混的，最后实在混不下去，这才到东方来淘金。 　　达连娜叹口气说道：“还得感谢你，没想到你真的找到老爹的尸体。血脉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那么一刹那间，我好像感受到某种联系。要是没有他，也就不会有我。这么说的话，我还要感谢他。” 　　“所以干尸怎么处理你并不甘心，那你为什么还留下来帮我们？”叶定邦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戒备，提防达连娜突然拔枪，给他来一枪。 　　“钱是一方面，但是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要的钱，并不是来自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准确的说，只能算是有联系。”达连娜笑着说道：“我可以给你提一个醒，它并不是一起劫案那么简单，背后更加复杂。案发的时机，参与的人，最后的结果都很重要。你从来就没有从整体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达连娜反而教育起了叶定邦，显然她知道的更多，一部分来自她过去的记忆，另一部分来自小北平。 第499章 八个人 　　叶定邦没意见，只要说的内容和案子有关，他都愿意听下去。 　　“你小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叶定邦对达连娜的记忆很感兴趣。 　　“我……记得不清楚了。”达连娜那时候还小，记忆本来就模糊，又过了二十年，只是模糊的记得一些片段。 　　在叶定邦的引导下，达连娜把她记忆的内容描述了一遍。 　　在寒冷的冬季，达连娜随着母亲来到北平还不久，被安排在营地不远处的一处民房中，御寒只能用火盆，母亲又不会用炕，她不适应北平寒冷的冬日，又加上水土不服，来了没多久就病倒了，发烧都快烧糊涂了。 　　那些日子老乔治很忙，经常不在营地，不停的去见什么人。在一个冬日的下午，母亲觉得达连娜快要病死了，必须去看医生。老乔治这才借了一辆马车，带着她们去看西医。当时也不是大医院，只是一个小诊所。医生还算是有点医术，降温药加上物理降温，总算是让温度降下来一点，达连娜感觉舒服多了，胃口好点，还喝了一点牛奶和米汤。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去了一个大人物家，门特别大，上面还有非常好看的花纹，门口还有两个大的石雕，非常好看。 　　达连娜被人抱着去了一个非常暖和的房间等着，里面有很多漂亮的摆件。床铺也很舒服，铺了好几次皮毛，非常的柔软，还有仆人拿来各种好吃的小点心，她每一种都吃了一点，特别美味。 　　吃饱了之后，她睡了一觉，等她醒来天都快黑了，老乔治还在谈事情，都没过来看她。 　　达连娜的精神好多了，这家人的仆人又端来晚饭，叫不出是什么名字，但是很多好吃，她吃了一大碗。 　　在这个人家中一直待到夜里才离开，出门前她看到了和老乔治一起商量事的人。一个穿着华丽袍子，发型很怪异的中年人，一个和老爸一样的洋人，还有几个说话口音很怪的东洋人，剩下三个北平人，他们像是在密谋一件大事，达连娜听到他们低声说着什么，可惜她当时听不懂。 　　老乔治上了马车，在回去的路上很兴奋，告诉母亲以后不用再过苦日子，也不回欧洲，他们要留在北平，要成为人上人。也住漂亮的大房子，也会有很多的仆人，每天都有各种美食，还有花不完的钱。他越说越激动，像是真的一样，母亲什么都没说。 　　再往后达连娜也没见到过这些人，老乔治来看望她们的次数更少，每次来都带不少钱，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就快要实施了。然后有一天老乔治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说完了？”叶定邦把达连娜讲述内容牢牢的记下来，这些信息很重要。 　　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在案发至少半年前就在谋划了，参与的除了老乔治和新村合一，还有很多家伙，身份都不简单。 　　密谋的地方应该是某位王爷家，具体是谁还不好判断，北平这么大，王爷也一大堆。这位王爷有可能是主谋，有了这个级别的内鬼，北方铸造局安排的守卫有没有都一样。 　　能确定的两个西洋人，其中一个是老乔治，另一人身份不明。两名东瀛人中一人是新村合一，另一人身份不明。剩下的三个被评人，其中一人是张士维，另外两人身份不明。 　　如果达连娜说的是真的，她看到的也是事实，这个小团伙有王爷一人，洋人2人，东瀛人2人，北平人3人，一共八人，现在还有五人身份不明。 　　这些人在二十年前都算是风云人物，高高在上。这过去二十年，叶定邦都不敢想象在充足的资金支持下，这些人的势力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这么强大的一个团体，不可能只是为了弄到铸造局的库银，肯定还有其他的打算，这些人联手，控制北平都是轻而易举，控制整个北方都不是难事。 　　想要调查清楚剩下五人身份，可以先从王爷下手。北平虽然王爷多，但是有的王爷家道衰落，连个像样的府邸都没有，这些人都可以排除在外，剩下要调查的王爷并不多，高飞用几天就能搞定。 　　这位王爷现在肯定隐于幕后，民国已经八年了，这些王爷大多隐姓埋名，有的离开了北平，回到东北。少数的去了国外，留在北平城中的也就三分之一。对于这些人的生活，叶定邦还不太了解，他就没关注过这些人。 　　突破口就在张士维身上，他肯定知道八人团都是谁。他不肯开口，肯定也是因为这些人。连洋人同伴都杀，说明这些人没有底线，报复起来不择手段。 　　其实张士维不开口，也能查出这些人的身份，只要找到熟悉洋枪队的老北平人，根据当时和洋枪队有接触的人，就能推算出一个大致范围，确定这八人到底是谁。 　　八人没想到达连娜能记得这么多，要是没有达连娜，不说找出他们，意识到这些人存在都要花些时间。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达连娜很直接的说道：“我可以和你们合作吗？” 　　“合作？”叶定邦想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帮你调查清楚这一切，要是真的找到库银，分我一半！”达连娜狮子大开口，这一半的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野心有点大。 　　叶定邦伸出一根手指头，最多一成。如果有五千万两白银，八个人并没有分完，就算只剩下一成。达连娜再分这一成的一成，都是一个很可观的数目。 　　这样挺好，至少知道目的，能让人稍稍放心，像是新村狩，就让人怀疑。叶定邦和达连娜握握手，算是达成合作。 　　外面传来脚步声，叶定邦赶快松开手，让达连娜保持原样，什么都不要说。 　　高飞走进来，后面跟着新村狩。 　　“又让你说中了，那小子确实去了天桥茶楼。”高飞赶到的时候，人刚离开不久，人已经混入人群中，没有办法追查下去。 第500章 谁是目标？ 　　小北平悠闲的包厢里喝着茶，等待着爆炸声响起。还好他料事如神，提前想到这一步，做出了布置。论聪明才智和应变能力，他自认第二，没有人敢当第一。 　　叶定邦是很厉害，但是也比他差一点。优势在于他并没有正规的接受过法医学训练，叶定邦的师傅可是大名鼎鼎的伯纳德博士。如果他有机会和伯纳德学习，一定不会比叶定邦差，他会成为最优秀的大法医。只不过是命运不公，让他没机会接触到最好的老师。 　　时间过了二十分钟，他设下的机关并没有爆炸。小北平皱着了眉头，是机关被拆除了，还是新村狩压根就没有带他们回去？ 　　小北平探头往楼下看了一眼，高飞开来的车还在楼下停着。在天桥附近，除了他的临时住所，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目标。 　　该死！ 　　一定是机关被发现了。 　　又等了十分钟，小北平坐不住了。手榴弹没爆就算了，说明他们警惕性高，有点手段。可是他设计的引火装置怎么也没发挥作用？ 　　难道是他留下的信息不够，对叶定邦没有吸引力？还是他们搜查的时候，发现了引火装置。 　　不管是那一种情况，该走了。叶定邦肯定能算到这里，等一会儿和他们遭遇，自己就走不掉了。 　　“算你有点本事！” 　　小北平在桌子上扔了一块大洋，赶快离开天桥茶楼。他还没走多远，藏在人群中，就看到高飞带着新村狩回来了。 　　两人并没有直接进入天桥茶楼，而是站在高处观察四周，在人群中寻找可疑目标。 　　小北平差点就暴露，赶快把头扭向一边，还好他换了一身衣服，不然就被新村狩认出来。看到两人走进天桥茶楼，他转身就走，不敢在停留，身边多了一些人，明显都是暗探。 　　“张家让你好看！”小北平的钻入人流中，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小北平没走多远，高飞从天桥茶楼里跑出来，有些恼怒，又被叶定邦说中了，环顾一圈，看谁都可疑，可是新村狩说都不是。浪费了十来分钟，高飞也放弃了，再找下去就是让小北平看笑话。这小子暂时占上风，没关系，要看谁笑到最后。 　　回去的路上，新村狩不断的和高飞表态，他不会放过小北平，一定要抓到这个家伙，弄清楚他想要干什么。这家伙不像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其他人。新村狩要协助高飞把背后势力揪出来。 　　“你愿意合作是好事！”高飞不动声色，看不出他的的真实想法。 　　走到胡同口，高飞停留了一会儿，和晒太阳的老头聊了一会儿，弄清楚这间四合院的来历。 　　它的上的一任主人是吏部的一名小官吏，官虽然不大，但是有点小权，稍微有点油水。到了民国，小吏没有了收入，就把四合院卖了，带着家人回老家了。现在房子的主人是谁他们也不知道，没见过再有人住，但是隔着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打扫院子。 　　高飞回到四合院，把这些都告诉叶定邦。四合院的情况和张家大宅对面差不多，就是一处安全屋，平时空置，有特殊情况才会启用。 　　像这种房屋买卖一定会有交易备案，可以查到买卖双方是什么人，考虑到民国初年的混乱，就算有记录也的遗失了，根本就查不到。 　　“下一步怎么办？”新村狩问道。 　　高飞和叶定邦对视一眼，他们太有默契了，都不需要交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四合院不能再住了，要给两人重新安排住所。高飞让两人回去收拾东西，下一步就是要分化他们，让这两个人再也没有办法合作。 　　这种事高飞知道该怎么处理，叶定邦再次回到小北京的房间，把里里外外又搜了一遍。有了一个新发现，在床上有一个暗格，里面的东西拿走了，但是因为太匆忙，还是遗留了点东西。 　　一颗子弹。 　　从暗格的长度来看，藏在里面的是一把枪，绝对不是普通的步枪，子弹的口径很特别，是专门为了精度射击制造的子弹。 　　“能看出是什么枪吗？”叶定邦把子弹给了的高飞。 　　“尖头弹，7.9mm口径，似乎是毛瑟，但是一种新枪形型。”高飞没办法进行准确判断，这种枪非常先进，在国外都特别少见，只有军队才会使用，在北平看到这种枪的可能性更低。这种枪有一个很大的弊端，一旦子弹用完，枪就废了。 　　叶定邦说道：“看来小北平真的打算干点大事！”这么昂贵的难得的武器，只有极具价值的目标才配吃这种子弹。 　　“难道真的要对张士维下手？”高飞说道。 　　“这个……” 　　叶定邦也无法判断，新村狩和达连娜已经收拾好行礼，拖着皮箱出来了，他们两个人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你们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行，我们来处理尸体。”高飞给尸体换了一身衣服，当作是病人，和叶定邦一起架着尸体，抬回到车上。还好并不远，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达连娜关好院门，四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天桥茶楼，时间紧迫，小北平随时有可能动手，真要是让他成功，那就是真输了。张士维要是死了，再想查二十年前的事就更难了。 　　高飞打开后排车门，直接把尸体的塞进后排，达连娜和新村狩得和尸体坐在一起。 　　“先回警局的！”叶定邦要回警局找高小晴，关于洋枪队的报道要暂时的停一下，他有一个新的计划，要让高小晴用小说的形势把当年的事说出来，大众当作消遣的故事看，但是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这就是真相或者是威胁。 　　叶定邦想通过这种形式给黑龙会提个醒，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对黑龙会不利，不要被人利用，把最后一点本钱都输光了。 　　顾佩还没回来，她会在第一时间去警局，要提醒她提高警惕，张家大宅真的会有事发生，整条街都会大乱，谨防小北平浑水摸鱼。 第501章 断你后路 　　新村狩和达连娜都不想靠着尸体太近，在大部分文化中，都认为尸体不吉利，会带来晦气，可是车这么大，只能和尸体坐后排。 　　叶定邦在前面说道：“随便坐，都一样，刚用这辆车运了一百多具尸体。” 　　“这么好的车当灵车？”伊莲娜瞪大了眼睛，这辆车在欧洲也算是豪车，竟然用来当灵车。欧洲还在使用马车，也就只有大人物才能用汽车。早知道最直接就和叶定邦合作，这么财大气粗，比小北平实力还强。 　　后备箱装着干尸，后排一具尸体，真的和灵车差不多了。真的灵车未必运过这么多的尸体。 　　高飞说道：“运的都是尸骨，和老乔治一起找到，大概是同一时间被害，具体有多少还不清楚。” 　　有些尸骨死在一起，骨头都混合在一起，叶定邦也没有进行区分，对于破案并没有多少帮助。要是案子能破，尸骨就没有存在的价值，最后的结果就是一起烧成骨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做了一辈子兄弟，死了也要成为兄弟。 　　“死了这么多人！”达连娜感慨道。北方库银失窃案死了上百人，再加上搜出的这些尸骨，至少有五百人死于这些银子。这是现在查出来的，背地里有多少还不知道。 　　叶定邦从后视镜里观察新村狩，他对于死了多少人并没有多大感觉，故意把脸扭到窗外，不让人看到底他的表情，他压根就不关心死了多少人。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人，根本就不能成为合作伙伴，新村狩骨子里和千鹤、熊本山昭等人一样，都是一路货色。只是因为一些误会，还没有同流合污。 　　新村狩目前还有点利用价值，叶定邦打起他的主意。如果新村合一还活着，得知新村狩的死讯后会是什么反应？ 　　新村合一的资料太少了，完全不知道他的性格、主张、倾向，仅仅是知道一个名字，这样的人无法进行推测。现在只能假设他和黑龙会的前身有关系。如果他还活着，对家人的境遇不闻不问，说明他心非常的狠，不好对付。这样的人要是知道唯一的子嗣死了，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能把新村狩的死算在第三方势力头上，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千鹤知道第三方势力存在，会不会动用零计划的成员，把第三方势力查的一清二楚？ 　　感觉整盘棋一下就活了，多了很多种可能，也有了巨大的操作空间。最好是双方斗的两败俱伤，他们可以从中渔翁得力。 　　已知第三势力有两人，他们可能还有更多的成员。但是整体实力没有之前的黑龙会强，可是现在黑龙会被叶定邦连续削弱，已经是强弩之末，未必就是被第三势力强多少。估计这也是第三势力开始活动的原因之一，在黑龙会强盛的时候，这些家伙可是隐藏的很深，从没有过行动。 　　势均力敌最容易发生争斗，一个不服没落，一个想要崛起。叶定邦嘴角微微的弯曲，露出一个坏笑，这是最理想的结果，在他的控制之下，就算不能让双方斗起来，也会让他们的关系持续恶化，剑拔弩张。 　　高飞对这个笑容太熟悉了，又有人要倒霉了。这次被阴的家伙一定特别惨，叶定邦都快要笑出声了。要不是车上有其他人，一定要问个明白，说出来一起乐乐。 　　车开到店铺门口，牌匾挂好，内部已经置办妥当，就差一个良辰吉日就能开张营业。雷家兄弟置办的有模有样，从外面看就是一家正常营业的商铺。 　　高飞挺好车，叶定邦下来搬尸体，新村狩要下来帮忙，伺机想要窥探店铺的内部。 　　“你最好坐在车里别动！”叶定邦说道：“忘记告诉你了，有一位道上的大佬在找你，很想和你决个高下，这周围可能就有他的眼线，你不想惹麻烦，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车里。” 　　看起来是个善意的提醒，新村狩的脸色很难看。在北平有一段时间了，当然了解到偏门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上午在天桥茶楼，就有很多偏门的人，要找他麻烦的人也是偏门高手，这会儿肯定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他和叶定邦在一起。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种裹挟，新村狩离开了小北平，在北平城中没有落脚点，身上也没多少钱，别说找人了，生存都困难，还要时刻提防有人追杀。 　　新村狩无意传播道场的刀法，也的没有代表东瀛武术一较长短的想法，就算传播了刀法又怎样，有多少人会关注这个。他更喜欢实在的，喜欢钱！ 　　明知道被叶定邦坑了，新村狩也得挤出一个笑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定邦和高飞把车厢里的尸体运走，雷家四兄弟在门口站着，不怀好意的看着的新村狩。 　　“就是这家伙刀法很厉害？看着不像，太瘦了，我一锤就砸扁了。” 　　“估计也就欺负普通人，遇到练家子，屁都不是！” 　　雷一严肃的说道：“怎么说话呢，客气一点，人家现在坐在叶先生的车上，那就是客人，不许说客人坏话。要给叶先生面子，就算是废物，也得说他是高手。” 　　“老大，你这话中有话，更损。这小子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刚才瞪了我们一眼！” 　　兄弟四个向车走来，新村狩握紧了武士刀，这四人功夫都不错，并且擅长配合，真的要是起了冲突，他一打四胜率极低。 　　“你们想干嘛！”高飞走出来说道：“马上开业了，都干活去。” 　　四人瞪了新村狩一眼，回到店里去了。 　　新村狩明白了，除了偏门的高手要找他，还有一些所谓的武林高手看他不顺眼，这中间少不了叶定邦的推波助澜。 　　叶定邦比小北平还有手段，小北平是低级的哄骗，叶定邦是让你离不开，不动声色的堵死了所有的退路，这会儿想去找熊本山昭都不可能了，有了熊本山昭好朋友的尸体，就算不是新村狩杀的，叶定邦也能让他说不清楚。 第502章 郭家被灭的原因 　　新村狩想明白了，叶定邦的车上了就没法下，除非他想要让你。眼下这情况已经不是能不能达到目的，而是能不能活下去，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叶定邦想要弄死他，也不是难事。要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掉一点都不难，对北平来说，他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死活没有多大影响。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他父亲新村合一是不是面对同样的情况？那时候东瀛还很弱小，不会有人在意一个东瀛来的经济学家。就连洋枪队的队长都被人灭口，老爹肯定活不下去，他的下场就是被人宰了像死狗一样扔在街头，遇到好心人，会把他用草席子一卷，扔在城外的乱葬岗。 　　对于找到新村合一的下落他并不抱多大希望，他只想找到老爹来北平的原因，那也是他来的原因，一大笔钱，足够他花一辈子的钱。小北平说了很多谎话，但是关于钱的部分说的肯定是实话。 　　库银还剩下一部分，就藏在北平的某个地方。银子太多了，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是他们有权势有路子，也没办法一下吞掉全部库银。 　　出了这么多事，张士维都不肯离开北平就是证据。他一定是想用剩下的银子东山再起。黑衣社的手伸这么长，也和这笔钱有关，还有其他势力，都在觊觎这笔钱。 　　我一定要找到这笔钱，然后杀了这些可恶的家伙，带着钱回东瀛，他就能出人头地，做他想做的事…… 　　咚咚咚…… 　　突然传来敲窗户声，把新村狩唤回现实，叶定邦正站在车窗外看着他。 　　“干尸要放回库房，你们想下来看看其他尸体？”叶定邦问道。 　　“呃……”新村狩在犹豫，就算是这些人和洋枪队队长一起被杀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看！”达连娜从车上下来。新村狩只好也跟着下来。 　　高飞打开后备箱，达连娜近距离的看到干尸，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是她的父亲。时间太久了，二十年的时间，父亲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意义的符号。现在符号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只不过成了一具干尸。她稍稍好过一点，父亲虽然是个混蛋，但是并没有抛弃她。 　　“他是怎么死的？”达连娜问道。 　　“枪伤，近距离射击，可能还有毒药。”叶定邦没时间做尸检，确定有没有中毒很复杂，需要进行大量的化验。 　　达连娜只是盯着干尸看了两分钟，低声说道：“运走吧。” 　　高飞用布把干尸包好，和叶定邦一起抬进店铺，穿过大堂去了后院的仓库。 　　叶定邦推开门，让他们看到仓库中摆放的尸骨，密密麻麻的尸骨。一瞬间看到这么多人的骸骨，不管是谁的都要愣上一会儿。 　　“这……这么多！”达连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新村狩看着骸骨，眼神一会儿迷茫，一会儿炽热，又变得有些的疯狂，果然东瀛这些人对死亡的看法并不正常，这些尸骨大概让他觉得死亡也是一种美。 　　叶定邦说道：“大部分都死于毒杀，少数几人死于枪伤，看起来像是被偷袭。这些人是受过训练的士兵，战斗力和洋枪队不会差太多。” 　　高飞补充道：“他们被人利用，八人组中的一个在二十年前就能调动军队。” 　　言外之意是在提醒两人，想打钱的主意要做好必死的准备，这些人二十年前就杀人不眨眼，能翻云覆雨。现在只弱不强，有得必有失。 　　这对两人是不小的打击，不管小北平对他俩说了什么，这才是现实。 　　两人都是聪明人，都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叶定邦说道：“我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北平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有钱拿没命花。我敢保证你们不可能活着拿到钱离开北平。” 　　达连娜用牙轻轻的咬着嘴唇，最终开口说道：“不错，我们确实是为钱而来。小北平说钱就在北平，还剩下四分之一，很多势力都在争夺这笔钱，但是他有办法让我们拿到这笔钱，前提是要和熊本山昭完成交易，他有关于这笔钱的线索，可他本人并不知情。” 　　“这怎么可能？”高飞不相信，熊本山昭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黑龙会早就下手了，还会留给他们。 　　新村狩说道：“熊本山昭喜欢收集古董，这些年他买了不少，当然也有不少假货。其中一件中就有关于北方库银想下落的信息。当年他们得手之后，通过盐道将库银转移，又通过鬼市的通道运进北平城，银子藏在城中某个地方。朝廷怎么也不会想到钱就在他们脚下。” 　　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就算是进行了灭口，也不可能守住消息。就算是特别信任的人当时不说，也会留下线索，毕竟是一笔巨款，谁都会心动。 　　某位知情人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藏匿地点，但是他知道大概的位置，以及搬运时的路径。他绘制了一副草图，有他记下的所有内容。既然是藏宝图，自然要万分谨慎的藏起来。他就把图藏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古董的景泰蓝瓶子里。结果这个瓶子被不肖子卖给了熊本山昭，老头差点气死。 　　小北平就是这个不孝子，他们想弄回瓶子，当然不能直接说，只想换回瓶子。不管是真是假，小北平就是这么说的。至少这个说法能解释郭毅一家为什么被灭口，因为他们是知情人。 　　“看来我们现在目标一致，都是熊本山昭。”叶定邦说道：“看来做任务的模式没用，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我们干掉熊本山昭，找到瓶子里的藏宝图，至于下一步看情况再说。” 　　“这个……”新村狩有点犹豫。 　　高飞说道：“熊本山昭打算跑路，他会把抢来的所有古董都带回国，等他回去就没机会了。或许在他检查的时候，提前发现瓶子里的图。和我们合作，也不用担心人手不足，我们有充足的人手，足够干掉黑龙会剩下的所有人。” 第503章 袭击顾家 　　看起来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新村狩点点头，算是承认合作没，心里还在想别的解决办法。 　　“行了，别看了，出去休息一会儿，等着吃饭。”高飞笑咪咪，反而让新村狩有一种要被坑的感觉。 　　叶定邦别有用心的说道：“他的女儿是一名特别优秀的记者，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的事让她写成报道，最快今晚，最晚明天就能见报，读者一定会很喜欢。” 　　“见报纸？”新村狩脸色又一变，果然又被坑。新闻一旦报道，全城人都知道他们配合黑龙会灭口，熊本山昭包庇了一名同乡，犯了黑龙会的规矩。新闻见报之后，再和黑龙会合作的可能性为零！ 　　新村狩不敢直接拒绝，委婉的说道：“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还有很多细节不明，是不是等调查完再说？” 　　高飞说道：“不用，就当是小说看。只有参与其中的人，才知道真假。再说了，死的都是东瀛人，百姓也就看一个乐子。” 　　叶定邦补充道：“小说里还会写小北平这个人，提供相关线索的人有奖励，说不定我们还会有意外惊喜。” 　　“好……好吧。”新村狩只能离开仓库。低着头，眉头紧皱。 　　只要报纸一上市，他就麻烦了。黑龙会也会把他当作灭口的目标，只有死人最保险，死人不会泄漏秘密。 　　四人离开仓库，叶定邦只拿了一把小锁子，象征性的锁上仓库门，没人会来偷，也没人敢偷。 　　两人在大堂坐了一会儿，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顾佩带着高小晴回来，看到两人还摆摆手打了一个招呼。 　　叶定邦迎上去问道：“洋枪队的稿子写完了？” 　　高小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能看出他是故意的，说道：“差不多了，资料都搜集完了，下午就写出来了。” 　　“再给你一个新的任务。”叶定邦当着新村狩的面，告诉高小晴要写什么。 　　“没问题，我加一个班，下午就能写出来，晚上下厂印刷，明天就能见报。”高小晴很自信的说道：“我一定会写的非常精彩，看起来就和真的发生过一样。” 　　新村狩的脸抽搐了两下，报纸可能都不用见报，只要送到印刷厂，黑龙会就能收到消息。 　　“你狠！”顾佩偷偷的竖起大拇指。 　　高飞问道：“顾老爷子怎么说？” 　　顾佩说道：“老头夸你们了，没想到二十年的案子都进展这么快，真是厉害！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能帮上忙，他一定帮。” 　　叶定邦赶快问道：“仓库里的那些尸骨呢？” 　　“老爷子也需要调查。”顾佩说道：“二十年前正是乱的时候，到处都在训练新军。有些士兵是拉的壮丁，每天都有人逃跑，有的地方还在打仗。一百多人算不上什么，军阀之间冲突死的都比这个数目多。” 　　叶定邦听明白了，顾老爷子的意思是他帮不上忙。当时实在是太乱了，只有尽力调查，不一定能查到结果。对于第三方势力的存在，老爷子没有直接表态。 　　顾佩当时有点沉不住气，对方都逼到门口了，必须要有所行动。顾老爷子只是微微一笑，还是什么都没说。 　　对于这个的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顾老爷子和南边那位分歧巨大，说是死敌并不为过。双方都想着弄死对方，但是明面上还要装出一团和气。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大佬，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意见。往往一个意见会决定很多人的生死。 　　顾佩还是有些郁闷，老爷子夸赞了顾佩提供的线索，同时说顾佩还有些稚嫩，需要再历练一段时间，就可以独挡一面。 　　叶定邦安慰道：“你是有些心急了，不表态不代表没有态度没有行动，表态了也不代表要动手，这中间虚虚实实，你确实是嫩了。” 　　顾佩快要被绕晕了，想了几分钟才明白过来，第三势力已经引起顾老爷子关注，如果贵妇和小北平出现意外，和顾家没有关系。 　　“真麻烦！”顾佩吐槽道：“对我还有什么话不鞥你直说？” 　　高飞说道：“你想想，就连亲女儿都不知道的事，真要出事了，算谁头上？” 　　“我这还有一个最新消息！”叶定邦说道：“据我们的‘两位朋友’讲述，小北平联合熊本山昭，要对张家下手，就在这两天。” 　　“张家？”顾佩和高小晴耐心的听完叶定邦的讲述。 　　两女皱着眉头，这事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高小晴说道：“黑龙会元气大伤，熊本山昭不会这么傻，把最后一点骨血都放在袭击张家上。动手了是什么后果他很清楚，绝对会全军覆没！” 　　顾佩分析道：“听你前面的讲述，是熊本山昭利用小北平，作为交换得到线路图。可是在袭击张家的问题上，似乎是小北平主导，前后有矛盾。” 　　高飞也说道：“关键是目的不明，仅仅是为了杀死张士维，投入的成本太高了。他有那么重要，需要用手下的性命去交换？并且想要找到失窃的库银，该是让张士维开口，而不是杀死他！” 　　“如果只是一次单纯的恐吓行动，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张家已经是惊弓之鸟，一点动静就能吓个半死。”叶定邦怀疑这是虚晃一枪，小北平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张家，而是另有目标。 　　顾佩笑道：“不是张家难道还是我顾家？想要趁乱对我家老头下手？” 　　叶定邦等人没有笑出来，顾佩笑了两声也不笑了。要是真的对顾家下手，别说黑龙会倾巢出动，有可能还会从别的地方调集人手，甚至是把零计划的潜伏人员都启动。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只要顾老爷子被解决。顾家的实力会被严重虚弱，北平会乱成一团，别有用心的人会趁机兴风作浪。这种情况下，没人再去管黑龙会。他们会趁机翻盘，还有机会做大，能反败为胜。 　　这些话都是当着新村狩和达连娜讨论，两人听得冷汗都流出来，在北平一个月，知道顾老爷子是一个什么身份，敢对他下手，死的一定很惨。 第504章 真正的目标 　　新村狩赶快说道：“我对这些事毫不知情，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他的求生欲很多强，换成在东瀛，如果有人敢刺杀幕府将军，肯定会被关在苦牢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达连娜也说道：“行动的事我知道不多，小北平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提起过顾家。” 　　顾佩看了两人一眼，还安慰道：“你们不要多想，没事，就算他们真的敢对顾家下手，也不会算在你们头上。” 　　说完之后，顾佩还冲着两人微微一笑。这一笑反而让两人心里发毛，顾佩真不介意，还很轻松，两人心更慌了，如果最后找不到小北平，会不会拿他们顶账？ 　　“我去打个电话！”顾佩还是不能大意，这种事就不用惊动顾老爷子，直接打电话顾家的卫队长。 　　高飞面带着的微笑说道：“你们真不用紧张，要是他们真的冲着顾家去，那就是找死，顾家卫队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叶定邦一直找熊本山昭和黑龙会的下落，原本的对外联络地址早就人去楼空，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他们要是真的敢对顾家的下手，那就省事了，来多少死多少，连顾家大院的院门都摸不着。原本里应外合还能有点希望，得到预警之后，就算有内鬼，一两个人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就算是黑龙会鼎盛的时候，都没敢打顾家的主意。这会儿就快要灭了，反而要对顾老爷子下手。不知道该说这些家伙勇气可嘉，还是说他们蠢到家了。 　　打顾家主意的黑龙会绝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就算他们倾巢而出，连一个浪花都翻不起来。顾家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是血雨腥风走出来，早就准备好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高小晴说道：“看来真是把黑龙会逼到绝境了，他们才会这么疯狂！” 　　叶定邦嘱咐道：“大家最近都小心一点，越疯狂越危险，说不定他们还会干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 　　“我们也提前布置一下。”高飞说道：“这也是一个机会，至少能消灭黑龙会明面上的力量。” 　　“或许该给他们留口气。”叶定邦说道。 　　以前和黑龙会斗，他们有优势，因为黑龙会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可以偷袭破坏，打黑龙会一个措手不及。黑龙会要是被彻底消灭，关系就发生了逆转，以后是他们在明处，黑龙会在暗处。攻守形势发生逆转，黑龙会进攻，而他们处于守势。 　　就算叶定邦提前做出了布置，转移了家人，他们还是有很多弱点。零计划的这些人没有了顾忌，攻击的方式也会多种多样，让他们疲于应付。 　　比如说暗杀，一次两次没问题，都能承受住，如果是没完没了的暗杀呢？走出警局就要提防黑枪，在外面吃饭要小心被下毒，开车还要小心炸弹。就算他们手段高明，能在各种暗杀下活下来，精神也会高度紧张，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其他事情。 　　高飞说道：“人家就是一心想要寻死，把自己往枪口上送，你还能怎么办，不开枪？你要是不开枪，他们就想要你的命。”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尽量留下几个活口，特别是熊本山昭，他要尽量活捉。” 　　熊本山昭就算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会首，还是知道很多秘密。是重要的目标，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活捉。 　　“千鹤呢？”顾佩打完电话了。 　　“这次的行动千鹤肯定不会参加。”叶定邦没有依据，但是他就是知道，千鹤会在某个地方看着行动过程，祭奠在行动中牺牲的勇士。 　　顾佩说道：“我打了几个电话，不光我们家做好了准备，那条街上的人都在等着黑龙会到来。” 　　新村狩和达连娜只好尴尬的笑一下，这种事不能说，说的越多描的越黑，索性就做一个看客，才不会被波及到。 　　高小晴说道：“我们也得做点准备，黑龙会都是疯子，目标随时可能更改。”她担心黑龙会袭击商铺，不能干掉顾老爷子，能干掉叶定邦和高飞也不错。少了他们，黑龙会早晚能卷土重来。 　　叶定邦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心思全在顾家和张家上。没想过自己也会是目标，不管是千鹤和熊本山昭，都狠他狠的咬牙切齿，欲杀之而后快，他才是黑龙会最想干掉的目标。 　　如果的黑龙会这时候发动袭击，周边只有雷家四兄弟，肯定是防不住黑龙会的进攻。 　　高飞也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去打电话布置，要多做一手准备。黑龙会最好不来，要是来了必死无疑。 　　新村狩头上冒冷汗了，黑龙会要是攻击这里，最先死的肯定是他。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站起来就跑，先离开这再说。 　　叶定邦表情严峻，雷家四兄弟就站在不远处，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冲过来干掉他。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叶定邦突然说道：“饿了，吃饭吧！” 　　新村狩差点闪一个跟头，都在生死关头了，突然想要吃饭？这是什么情况？ 　　雷一答道：“已经安排好了，马上可以开饭。” 　　叶定邦像个没事人似的，毫不在意有人要杀他。有那么一瞬间，新村狩还以为是动手的暗号。 　　新村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差点就要拔刀了，就在这时候，雷一走进来，真的端来一盘菜。 　　真的要吃饭！ 　　因为多了两个人，这一顿饭还非常的丰盛，有鱼有肉，有菜有汤，色香味俱佳。 　　“吃吧，吃完了下午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丽都听说吧，你们去丽都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那太好了！”达连娜很开心，丽都是北平最好的酒店。 　　顾佩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叶定邦一眼。丽都里有黑龙会的卧底，再让新村狩住进丽都，肯定会出事。 　　叶定邦轻轻点点头，就是让他们联系，从黑龙会对他的态度能验证他讲过话的真实性。 　　这也是个机会，把丽都里的内鬼挖出来，丽都干净了，又是一处基地，真正的狡兔三窟。 第505章 鸿门宴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新村狩吃的最艰难午饭，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但是叶定邦有意无意的问一些让他很难回答的问题，问的他头冒冷汗。 　　“你有没有想过后路，要是黑龙会真的刺杀顾老成功，你怎么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叶定邦还在冲着他微笑。 　　“我断然不会参加刺杀顾老的行动，他们敢动手，我先砍他们。”新村狩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顾佩正盯着他，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店门，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应付完了叶定邦，高飞又问道：“真要是让你找到库银，你打算怎么带回去，这么大一笔钱，不会一点计划都没有吧，你有变现的渠道？” 　　“这个……我还没想过。”新村狩本打算通过张家银行转走这笔钱，可现在张家银行已经在顾佩手中，银行里也没有这么大的流动资金，他只能推说不知道。 　　高飞想了想说道：“其实可以走黑市，把银锭换成金条，容易携带，可是份量还是不轻。会折损一部分，出门还容易被劫匪惦记。这么大一笔钱，足够让人发疯，会引来亡命之徒追杀，不太好离开北平。” 　　这原本是条路子，黑市能量巨大，确实能吞下这笔钱。可是高飞都开口了，这条路也就被堵死了，黑市上有很多眼线，绝对逃不开高飞的监控。就算没人追杀，高飞也能凭空整出一群亡命徒追杀他。 　　新村狩已经开始怀疑自我了，这一次真的算计错了？在东瀛经营道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学员虽然少，但是收入稳定，在当地还受人尊重，不会有生命危险。 　　高小晴问道：“你有恋人吗？看你这么拼，家乡一定有一个很爱的人在等你，你想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新村狩想到小师妹，她会等他吗？犹豫了一会儿，新村狩还是点点头，就算叶定邦和高飞知道小师妹的存在，也不可能用小师妹要挟他。叶定邦的势力要是发展到了东瀛，有这么强大的势力，黑龙会早就被铲除了。 　　平时一顿饭也就吃二十分钟，今天因为轮流提问，新村狩又要小心的回答，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雷家兄弟都上场了，轮流问关于东瀛刀和道场武术的问题，新村狩认真的回答。 　　达连娜差点就笑出声来，这哥们实在是太惨了，仅仅是因为来自东瀛，就被轮流提问，简直是精神鞭笞。 　　新村狩一口气干了碗里的汤，总算吃饱了，借口在散步，在小院里溜达。 　　叶定邦目的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老实一点，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是北平，不是东瀛，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达连娜早就吃饱了，但还是喝了一碗汤，东方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就连食物都是如此美味。截然不同的烹饪方式，食物五花八门，每一种都很美味。如果有可能，她想尝遍华夏大地上的各种美食。 　　高飞关于钱的提问给了她一个启发，就算找到银子，她也不可能活着把钱带回去，必须要想出一个方法有钱花，人还能活着。 　　达连娜说道：“我不贪心，如果我能帮你们找到银子，能不能分我一点？”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这笔钱都是压榨的民脂民膏，不能轻易的就给了达连娜。 　　“可以按照功绩分！”达连娜这个主意听起来很公正，出力越多，贡献越大，拿到的钱越多，也算是按劳分配。 　　顾佩说道：“就算是找到失窃库银，也不可能分你，这是原则问题，但是我可以给你一笔赏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反正都是拿钱，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顾佩要的是民声。不留人口实，只是稍微变通一下，事实没变，但是说法就不一样了。 　　顾佩没有说具体的数额，但是一定会让达连娜满意。顾家出手向来大方，真的得到这笔钱，拿出一部分来补偿达连娜没有问题。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了，能把钱带回家。 　　叶定邦说道：“吃饱了就歇一会儿，下午带你们去丽都。” 　　新村狩总算能松一口气，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找了一个远离叶定邦的地方，一个人坐着。 　　达连娜很好奇运来的尸体怎么不见了，很是好奇。等一会儿再看，叶定邦也不见了，这个地方一定有暗室，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该开口问，选择闭嘴。 　　实在是无聊，她管雷一要了一些红茶，又往里加了一些白糖，又弄了点果子泡在里面，弄了一壶英式红茶，味道还不错。雷家兄弟在旁边看着，都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雷一惋惜的说道：“糟蹋东西，我给她的可是祁门红茶！” 　　叶定邦这时候在地窖中，他在检查这位‘幸免者’的尸体。 　　死者三十岁左右，从面相上看，是史家巷子男主人的弟弟，引狼入室害了一家人，自己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多活了几天。 　　叶定邦进行了初步尸检，死者身上有多出伤痕，枪伤刀伤都有，看起来经常执行危险任务。但是全部都是老伤，最近几年都没有新伤。 　　死者并没有携带武器，也没发现有防御伤，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杀死。不像是有预谋，是临时起意灭口？小北平要是早就动了杀机，史家巷子的案子里他就活不成。 　　叶定邦仔细检查了死者的指甲，缝隙中有大量的铁屑，综合起来看，他待在地下，一个锈蚀很严重的地方。 　　“这些天你到底躲在什么地方？熊本山昭和你在一起？你又为什么被杀？” 　　检查到鞋底，叶定邦在鞋的缝隙中发现一种特殊的淤泥，散发着恶臭。这种泥像是河水底层的淤泥，也有可能是人体死亡之后腐烂，和周围泥土形成的腐殖质。 　　黑泥中并没有发现骨质碎片，叶定邦也无法做出具体的判断，自语道：“难道你们躲在一处古墓里，真有想法！” 　　藏在墓室里就安全了？当然不！只不过又要麻烦小春了。 第506章 夏芷和迦遥 　　北平可是帝王之都，在周边有皇陵，也有王公大臣的墓穴，还有不少权贵人士的修建的密室暗道。北平大概是地下秘密最多的城市之一。 　　最了解这些秘密的就是土夫子，他们既然把总坛设在这里，自己的地盘上有什么当然要摸清楚。土夫子一脉能发展状大，就是因为这些秘密。 　　刚麻烦过的小春一次，这次还得麻烦他，叶定邦打算从丽都回来的路上再去拜会小春，这事儿要低调进行，不能引人怀疑，也不能打草惊蛇。 　　“哥们，虽然我不认识你，我还是想说两句，你混的真够惨的，为了黑龙会付出了一切，倒头来黑龙会还想要你的命。虽然你没有直接死在黑龙会手上，可你还是丢了性命。唉，你可是真够惨的！” 　　叶定邦的一通吐槽，如果死者真的在天有灵，也会气的活过来，他被叶定邦说的一无是处。要是他还活着，呼吸都是浪费空气。 　　重新把尸体盖起来，叶定邦离开冰窖，回到地面上，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让阳光驱散身上的寒气，这才找到顾佩，一起去丽都。高飞留下来单独行动，他有自己的安排。 　　谢天谢地，总算可以离开这里了，新村狩努力控制，脸上还是露出淡淡的笑意。丽都不仅住的好，还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在北平待的时间久了，就算没有去过，也听说过丽都的大名。 　　在店铺稍远一点停着顾佩的新车，刚上市不久的新车，经过特别改制，安全性绝对第一。看到这车，达连娜就知道决定没错，和顾佩合作还才是明智之举。 　　顾佩亲自开车，叶定邦坐在副驾驶，上车之后，顾佩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叶定邦座椅下面有东西。 　　叶定邦轻轻点点头，用手摸了一下，下面藏着武器。 　　“这座椅真舒服！”达连娜很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在她混的地方，最大的帮派头目才开上车，和顾佩一比弱爆了。 　　顾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那情况稍稍有点特殊，丽都是个大舞台，每天晚上都营业到很晚，可能会影响你们休息，还有就是有些姑娘要……” 　　“我懂！没关系。”达连娜知道丽都是什么地方，她才不会介意。这种地方让她还有些亲切感，她可在这类场合待过很长时间。 　　“我也不介意，对我来说只要有一个地方住就行。”新村狩的话言不由衷，这家伙的眼神都变了，目光中透着猥琐，让顾佩有些反感。 　　车开到丽都门口，工作人员正在为营业做准备，顾佩带着两人到了前台。 　　“这二位是我的朋友，要在这住一段时间，一切都按照最高标准来，所有的花销都算在我的账上。” 　　接待人员赶快看记录，空房间有，但是没有挨着的房间。 　　“只要在一个楼层就行。”叶定邦本来就没打算让两人住在一起，分开住更容易分化。 　　“301和的308，两间房的条件都一样，布置也差不多。” 　　“我戴他们去看房间。”顾佩拿过钥匙，对着两人说道：“女士优先，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新村狩努力表现出绅士风度，但是他看接待员的眼神就不对。这种级别的美女都只能当接待，那花魁得有多漂亮？新村狩自信有点魅力，他一定能迷倒一个花魁，甚至很多个。这些那女人不仅长得漂亮，还很多金。新村狩越想越美，仿佛看到一群美女围绕着他翩翩起舞。 　　“喂，该走了。”叶定邦大声的喊了两声，新村狩才回过神来，一起往楼上走。 　　到了二楼，就能听到女人的说笑声，花魁都起来了，有说有笑的准备夜晚的到来，夜幕降临之后，丽都会成为她们的舞台，而她们将会成为这个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 　　有些女人会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她们把丽都当成自己的家，都特别的放松，穿的都很随意。新村狩听到声音看了一眼，眼睛立刻就直了，真是太美了。 　　新村狩立刻将他的小师妹忘到九霄云外，如果可能，他想在丽都住一辈子。就算当一个保镖，保护这些花朵一样娇嫩的女人都行。 　　叶定邦觉得自己判断有点失误，高看了新村狩，这家伙很不堪，用个美人计就能让这家伙臣服。之前想的多了，还计划利用他找出丽都中的内鬼。 　　“快点走，以后你有时间慢慢看。”叶定邦就快要失去耐性，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一脚把新村狩从楼梯上踹下去。 　　“叶先生，好久不见！” 　　叶定邦刚走几步，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夏芷。 　　一段时间不见，夏芷看上去更忧伤了，眼神中都是淡淡的哀思。她看上去瘦了一些，病娇娇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你不舒服吗？要注意保养身体。”叶定邦心生怜悯。夏芷的心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个躯壳。张家老二真是走狗屎运了，能得到这样一个姑娘垂爱。 　　“我没事，只是没有睡好。一直没有机会答谢叶先生，如果您有时间，我想请您吃饭。” 　　“好意我心领了，饭就免了，我最近很忙。”叶定邦看到新村狩口水都快流出来，不想让他继续丢人现眼，拉着他往三楼走。 　　新村狩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夏芷，往上赶走了几步，忽然一道人影冲下来，速度特别快，等到新村狩反应过来，黑影已经到了他面前，手中还拿着一把尖刀，正对着他的眼睛，刀尖距离眼球不足一厘米。 　　来人正是迦遥，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冷声说道：“如果你再用刚才的眼神看着夏芷，我就把你的眼球挖出来当泡踩。” 　　这绝对不是恐吓，迦遥身上放出一股杀气，她真的会挖出新村狩的眼睛。 第507章 倒霉的情报贩子 　　“我……我……只是开一个玩笑！”新村狩的额头都是冷汗。他有点害怕，眼睛非常的脆弱，一点小伤就能让视力下降，的甚至瞎了。 　　迦遥冷声说道：“我听说东瀛有一个武士瞎了，反而更加厉害，无人能敌。” 　　“你怎么知道我是东瀛人？”新村狩想着分散迦遥的注意力，趁机摆脱眼前的刀子。 　　迦遥只是轻轻的向下点了一下头，新村狩才意识到他握着武士刀，用的还是居合斩的起手式。 　　新村狩更不敢乱动，没想到眼前的美女不仅知道东瀛传说，还懂得东瀛的刀法。 　　她说的瞎子武士是一个传说，之前有个叫座头市的剑客，被传的特别神，战无不胜，都快成战神了，一个人轻松斩掉五十人。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是假的，东瀛就这么大点地方，被座头市砍来砍去，武士早就死光了。 　　叶定邦有点意外，没想到迦遥知道的还不少，连东瀛传说都知道。她是无意说出来，还是有意表现？ 　　夏芷看两人僵持住，赶快说道：“迦遥，算了吧，我不怪他，他是叶先生的客人。” 　　迦遥微微的一侧头，看着叶定邦。新村狩长出一口气，既然和叶定邦认识，一定会给点面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一个男人，不能和女人斤斤计较。 　　意外发生了，叶定邦举起双手，一副和他没关系的姿态说道：“你们继续，自己处理，我不会插手！” 　　“这个……叶先生……”新村狩不好意思去向顾佩求情，只能用目光向叶定邦求援。 　　叶定邦真的不打算插手，还拉着顾佩到一边，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夏芷急忙说道：“好了迦遥，我们走吧。” 　　“走什么走！你就是这个软性子，谁都能欺负你。”迦遥的声音特别大，引起很多人注意，楼道里有很多的围观者。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迦遥有意在叶定邦和顾佩的面前把事情搞大，目的不明。 　　新村狩看没人帮他，只能不停的说是一个误会。心里已经开骂，怀疑是叶定邦搞事，他安排的下马威。 　　围观的人小声的指指点点，新村狩从没这么丢人过。他已经到了暴发的边缘，握着武士刀的手在抖，真的有可能拔刀。 　　夏芷拉住迦遥的手说道：“我真的不介意，他也不过分，只不过是多看了几眼，比某些客人好多了。” 　　“你啊！”迦遥收起刀，转身教育夏芷。“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无需要忍耐，你这么软，谁都能欺负你！” 　　夏芷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按照她的性子，不会有任何改变。 　　迦遥扭头用手中的匕首点了新村狩几下，拉着夏芷走了。围观的人一看没有热闹了，都各自散去。这一下新村狩出名了，住在丽都的人有一半都认识他了。 　　顾佩这才说道：“这些姑娘都让我给惯坏了，等我回头教育她。仗着自己是花魁，支持者多，也太无法无天了。” 　　新村狩又羞又恼，还得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不愧是花魁，有特点，有性格。” 　　达连娜也称赞迦遥，一辈子有一个个这样的朋友就值了。 　　“接着去看房！”叶定邦不确定迦遥打的是什么主意，看似是冲突，也有可能是接头。迦遥出刀的速度，持匕首的姿势都说明她有点基础。 　　新村狩和达连娜对房间都很满意，新村狩选择了301号房间，最靠里面的位置，相对安静一点。达连娜选了308房间，距离达连娜的房间特别近。 　　“你们先休息，有急事找我可以打这个电话，特别急的话去店铺找我，如果我不在，可以把消息告诉雷家兄弟。”叶定邦把警局的电话留给两人。 　　“找我也行！”顾佩说道：“我在楼上有办公室，如果不在，你找经理，他有办法处理。” 　　新村狩说道：“暂时没什么事，有需要随时找我，不管有多危险，我愿意冲在最前面！”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生怕叶定邦冷落他。这事叶定邦占据了主动，如果不带他们，两人彻底就和这笔钱没关系了，最后连回国的钱都没有。 　　达连娜有很多方式可以赚钱，她还和一家公司的经理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新村狩就不一样，他出卖了熊本山昭，就等于的得罪了所有的东瀛人。别说帮他了，动手杀他都有可能。 　　“放心，这事少不了你们。”叶定邦说的很真诚。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顾佩走到楼梯口，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魁梧男人站在顾佩面前。 　　“盯紧了他，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也要留意一下迦遥。注意不要引起注意。”顾佩说道。 　　“是！” 　　魁梧男子抬起头来，叶定邦才发现是魏六。一段时间不见，魏六已经成了顾佩的心腹，一直负责在暗中调查可疑人员，已经甄别出低级行动人员三人。这些人还在原来的岗位上，顾佩留着他们一网打尽。 　　“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面。”叶定邦夸赞道。魏六在外面混磨练出的察言观色的本事正好适合他现在的工作，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很清楚。 　　“必须的！”魏六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这家伙连给人的感觉都变了，有一点精英的意思。 　　魏六懂得规矩，寒暄一下就退入黑暗中。 　　叶定邦在丽都转了一圈，了解丽都的变化。每天来丽都一掷千金，过着纸醉金迷日子的人没少，但是在丽都进行情报交换的人少多了，少了黑龙会这一大金主，有些情报根本就卖不出去。黑龙会买情报不挑，什么情报都要，就连某地发现一个小矿，新修了一条道路都买。 　　情报贩子的日子很难过，没有生意在丽都里都不敢花钱，又不能不来，大多数人不卖情报就没收入，或者收入少的可怜，没法过日子。 　　这些人和客人区别特别明显，都不用甄别，把这些人记下就行。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等着秋后算账。 第508章 又猜中了 　　“吃了晚饭再走，我这近了一批上等的牛排，味道一级棒。”顾佩很想和叶定邦来一个烛光晚餐。 　　叶定邦看了一眼大厅里在座钟，差五分钟四点，这个时间吃晚餐有点早。他看到顾佩的眼神在放光，改口说道：“晚饭就算了，我现在肚子就有点饿，来一块牛排。” 　　“马上就好。”顾佩立刻就安排，在餐厅最好的位置准备一个餐位。 　　对丽都的侍者来说，难得一个表现的机会，所有人以最高效率运作起来。 　　一刻钟后，顾佩和叶定邦走进餐厅。 　　餐厅的所有窗户都拉上了窗帘，房间里光线很暗，餐桌上摆着蜡烛，远处有一架钢琴，琴师弹着轻柔的音乐。叶定邦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是很好听。 　　“请坐！”叶定邦很绅士的拉开椅子，让顾佩坐下，他才走到对面坐好。 　　烛光摇曳，在烛火的光晕中，叶定邦盯着顾佩，她似乎更好看了，有一层光晕笼罩着她。 　　不是夜晚的烛光晚餐，顾佩心跳开始加速，还没喝酒，人就有点醉了。 　　侍者先上了红酒，绝对是北平能找到最好的红酒，轻轻晃动酒杯，就能闻到葡萄酒的酿造香气。 　　“好酒！”叶定邦完全不懂红酒，说久好喝绝对没错。 　　“喜欢你就多喝一点，丽都还有很多。”顾佩说话都温柔多了。 　　“牛排好了！”侍者端上五分熟的牛排，厨师的水平相当高，闻着香味就让人食欲大开。 　　叶定邦把牛排切割成小块，难得有一会儿放松休息的时间，可以不想黑龙会，也不要考虑案子，专心的把牛排切成大小都差不多的块，用叉子放进嘴里，享受难得的美食。 　　顾佩一边切牛排，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叶定邦，心里小鹿乱撞。 　　两人相对无言，但是心里暖暖的，什么都不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定邦吃的很慢，嘴里都是肉汁，牛排确实不错，吃的叶定邦心里充满幸福感。 　　快乐的时光是最短暂的，半个小时烛光晚餐结束，叶定邦离开丽都。 　　走出丽都，继续办案，趁着天没黑，叶定邦赶到土夫子的总坛，再次见到小春。顾佩身份特殊，她就在车上等着，没有进入总坛。偏门之间的事，顾家不想直接插手。 　　叶定邦不需要吓人引导，敲开门，轻车熟路找到正在熬药的小春。 　　“又是什么事？”小春调侃道：“想不到你的对我们这一行也很有研究，挖洞还很有效率，你们两个人是怎么挖出一个大洞的？” 　　“别提了，差点累了个半死，我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工作量，早知道就找你们帮忙了。”。 　　“得了吧，我们是土夫子，不是建筑队，我们只会挖坑打洞。”小春说道。 　　“正好用到你们的这个能力。”叶定邦说道：“有一伙人躲在北平地下，这些人是我的心腹大患，希望你能帮我把他们找出来。” 　　小春往小炉子里添了点柴，问道：“有线索吗？” 　　“空间应该很大，对方人很多，他们躲藏的地方有很多金属，有很多生锈的铁。” 　　“难度不大，有消息通知你。”小春自信的说道：“最多两天给你消息。” 　　叶定邦嘱咐道：“发现他们不要惊动他们，把位置告诉我就行，他们很危险，我来想办法对付。” 　　小春点点头说道：“算上这一次人情还的差不多了，下次再有用的着土夫子的地方，记得规矩。” 　　这就是要钱，土夫子一大群人，吃喝都要钱，不能白干活。 　　“没问题。”叶定邦一向都认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就算数目巨大，他没钱，顾佩有钱。 　　“那我先走了。” 　　“等等！”小春叫住他说道：“我找了无面派，问到一点消息。他们的帮主在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下，提供了一条情报。最近你和高飞小心一点，据说外面有一些人正往北平来，打算来要你们的脑袋。” 　　叶定邦问道：“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不清楚，短则三两日的，多则一个星期，这些人准来。”小春不用明说，她知道背后金主是谁，叶定邦也能想到。 　　叶定邦问道：“那位帮主在你这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抱歉，兄弟们招呼的太热情了，这位帮主你可能是见不着了。” 　　小春说的很委婉，无面派的老帮主死了，整个组织被偏门给抹去了。偏门做的这么绝，是在警告其他势力，在北平有些事不能碰。 　　“还有个事情……”叶定邦走了几步，又被小春叫住。 　　“江湖传闻有人出了很大一个暗金，要对某人下手，黄金这个数！”小春伸出右手，手掌张到了极限。 　　“五百根小黄鱼？”叶定邦都被这个数字震住了，这也太夸张了，他都想捞一笔，只要不是干掉自己就行。 　　小春使了一个眼色，往外面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和顾家有关。 　　“谢了！”这个信息很重要，提醒的很及时，能开出这么大的数目，肯定是冲着顾老爷子而来。顾佩虽然价值很高，但是她还达不到五百根小黄鱼。 　　这是一种特殊的悬赏方式，买方的人不露面，把大量的赏金交专门的人运作，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拿到钱。 　　叶定邦急匆匆的走出土夫子的总坛，他之前的推测果然没错，张家并不是目标，顾老才是。又是黑龙会在暗中搞鬼。 　　黑龙会只需要创造机会，只要他们顾家乱了，哪怕只有一小会儿，就的足够让他们行动。这些人赶来，就没把自己的小命当作一回事。他们手法肯定也很多，肯定有人想要趁乱溜进顾宅，也有人会下毒，关键是这些手法防不胜防，只要一个大意，后果他们就承受不起。 　　叶定邦把暗花的事告诉顾佩，顾佩勃然大怒吼道：“看来这些人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让我想一个办法出来，我总能想到办法。” 第509章 突然拜访 　　麻烦果然来了，叶定邦早就猜到如果黑龙会由明入暗，肯定会用各种手段报复，这只是一个开始。 　　“深呼吸，冷静！”叶定邦劝说道：“都是些小毛贼，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顾佩深吸一口气，快速平静下来，她家老爷子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刺杀经历过无数次，早就习惯了。这次庭前收到风声，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能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我肯定能想出一个办法，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叶定邦开始思考，顾家不可能总提防刺杀。在顾家老宅是很安全，可是顾老有很多活动，在公众场合出现，就会给人可乘之机。再加上其他在暗中蠢蠢欲动的势力，一旦联合起来，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中间人，显示出顾家的势力。这个人什么活都敢接，要么是有所依仗，要么就是胆大不要命的主。这个人肯定藏在城里，要把他找出来，肯定要花点时间。 　　“先回家！”顾佩也不回店铺，直接开车回顾家大宅，她要亲自把这事的告诉顾老爷子。 　　在路上叶定邦把三十六计想了一遍，有几个计策可以用，车停在大宅门口，叶定邦就想到几个办法，李代桃僵、金蝉脱壳、声东击西、偷梁换柱等等都能用，关键看细节怎么操作，每一个计策都有巨大的发挥空间。懂三十六计的人的很多，但是每个人用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顾佩一脚刹车，叶定邦往车窗外一看，看到了熟悉的张家大宅。 　　张家大门口站着两人，面无表情，一身标志性的黑衣比门神还吓人，普通民众都不敢靠近。 　　叶定邦往院里看，宅门入口还站着两人，身上背着枪。黑衣社对张家的保护没有变化。 　　顾佩说道：“卫兵是五班倒换，四个小时一班，夜里还有巡逻队，整个大宅里大概有四十名黑衣社的人。这些天张家有一些活动，张琳琅开始上学了。” 　　“其他人呢？” 　　“偶尔会看到在院子里活动，张士维好像病的更厉害了。” 　　叶定邦问道：“张奇锐呢？” 　　顾佩还是想了一下才想起叶定邦问的是张士维的私生子，都被她忽略了。“他倒是没什么变化，每天按时上学放学，身边也没有一个保镖，没人把他当成一回事，一个私生子也没有多大的价值。” 　　张家出现大变故，唯一没受到影响的人居然是张奇锐。其他子女就不行了，张奇修在家里还可以作画，老大张奇峰无所事事，整天在家里饮酒，把自己灌成了酒鬼，快成废人一个。他的身份特殊，就算恢复自由，其他的银行也不可能雇佣他当经理。 　　叶定邦观察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张家大宅前地势开阔，基本没有障碍物。如果真的有人从正面发动突袭，四十条长枪会让攻击者死伤惨重。 　　惊动了这条街上的其他护卫力量，只要把路口一封，就可以瓮中捉鳖，一个都逃不掉。想要攻下张家大宅，四五十人根本就不够，除非能调动守军，再加上重火力支援才有可能正面突破。 　　这条街上还多了一些人，街面上有五六名巡警在巡逻，看到了叶定邦也不打招呼，就知道是人假扮的。在街口的位置有几个卖货的小贩，竟然还有客人和他们讨价还价，另一边还有黄包车夫，都是顾家卫队的人。 　　“行了，快进去吧！”顾佩催促道。 　　进去？ 　　叶定邦一愣，顾家大宅他来过。可是这次进去是要见顾老爷子？ 　　旧闻顾老的大名的，他能在天下大乱的环境下，逆水行舟，步步高升，成了北平最顶级权贵，能力、运气、手段、谋略缺一不可。这样一个人物，可以说是人杰。 　　叶定邦想过拜见顾老爷子，当然要正式一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顾老。多少会有一点紧张，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你早说，我换一身衣服。”叶定邦照着后视镜，整理衣服。 　　顾佩很少见叶定邦紧张，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你紧张的事情。” 　　叶定邦低声自语道：“这样也好！” 　　因事拜访，水到渠成，不会显得特别刻意。和顾老有很多话可以说，不会冷场尴尬。 　　“下车吧！”顾佩直接把车停在大宅楼前。 　　叶定邦这才发现顾家大宅并不是一间楼房，院子里还有两栋二层小楼，都有警卫人员，整个宅子周边就没有死角。 　　主楼是一栋三层楼，家的味道少一点，更像是一个办公场所。院子里还种了一些大树，遮挡住周围高层建筑的视线。也就是说顾佩能看到张家的情况，而张家看过来只能看到一片绿树。 　　“小姐你回来了！”一位穿着西服的士官赶快过来打开车门。这人三十多岁，虽然年轻，但是打过仗，是个狠角色。 　　“我爸在哪？” 　　“老爷在书房，准备晚饭。”士官看了叶定邦一眼，微微点头，知道叶定邦是什么人。 　　“最近提高警惕，我收到消息，有人出了暗杠，目标是我爸！” 　　“他们敢！”士官身上迸发出强烈杀气，他的工作就是保护顾老爷子的安全。 　　叶定邦说道：“还是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士官点点头，他会加强警戒工作，会有专门的情报官员调查是谁在搞鬼。 　　顾佩带着叶定邦进入主楼，一楼都是办公室，有众多的秘书和文员帮助处理文件和卷宗，侍从室和护卫也在一楼。人员有点多，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二楼很安静，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荷枪实弹的卫兵，这些人都上过战场杀过敌，对顾家忠心耿耿。 　　顾佩说道：“书房、办公室、档案室在这一层，走廊尽头有个大露台，夏天特别凉快。” 　　叶定邦只是哦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出顾老的样子，是一个很威严的老者，杀伐果决，双目如电，不威自怒。 第510章 一代枭雄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顾老能决定北平半城人的生死，这样一个人，肯定很威严。叶定邦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曹操的形象，在他的潜意识里，顾老和曹操一样，是一个枭雄。 　　也就是顾老年纪大了，要是年轻个二十岁，顾老说不定真的有逐鹿中原的想法。以他的手段和魄力，控制北方不是没可能。 　　看华夏五千年历史，但凡天下纷争，最后都是由北而南的统一。唯一的例外是明朝朱元璋，可是换个角度看，朱元璋相对于陈友谅等豪强，也是北方。 　　这话当然不能对顾佩说，走在书房门口，叶定邦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不管怎么说，都要给顾老爷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爸，我回来了！”顾佩门也不敲，直接推开书房门，大步走进去。 　　叶定邦快速的扫了一眼，和他想象的有很大差别。想象中像顾老这个层次，书房一定布置的很好，不说有多华丽，但是得显示出身份，各种红木的家具，再配上古董、字画的摆件。书房一天当中是除了卧室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结果眼前看到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摆着各种资料文件。书桌旁边就是一张摇椅，上面还搭着毯子，说明顾老经常在这休息。 　　房间里倒是有些字画，都没有装裱，就是简单的挂起来，连署名都没有。叶定邦不太懂书法，能看出几个字笔法雄浑，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些字画肯定都是顾老所写，曾经他可能是有些想法，至少是在写这副字画的时候，有争雄的想法。 　　叶定邦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上面写的四个字是‘天下苍生’。 　　“呦，小友对字画还敢兴趣？”一个和蔼的声音说道。 　　叶定邦赶快收起目光，看到了书桌后坐着的顾老。 　　这一次他弄错了，顾老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头，头发都白了，正微笑着看着他。 　　唯一不像普通人的就是眼睛，顾老的双眼炯炯有神，目光锐利。看着叶定邦像是要把他的灵魂洞穿。 　　叶定邦赶快说道：“我不懂书法，完全是瞎看。” 　　“这么谦虚？”顾老调侃道：“这可不像是小佩和我说的你，在小佩口中，你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人物，老夫差点就以为你是脱了毛的猴子，是没毛的孙悟空！”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叶定邦那个汗啊，也不知道顾佩说了什么，看起来没少和顾老讲他的事。 　　顾老说道：“你见识不凡，老头子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就点刁难的意思，算是考验一下叶定邦的应变能力。这当然难不住叶定邦，他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在欧洲留学，见过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文字，都自认自己的文字最美。但我认为他们的文字只是书写，并没有书法，只有我们的汉字才有书法，书法已经脱离了文字本身，营造出一种意境，已经超脱了字的桎梏。” 　　“没了？”顾老听得意犹未尽，想让叶定邦继续说下去。 　　“我真的对书法没研究，现在也没时间练，等我闲下来，再来向您请教。” 　　顾老对叶定邦很满意，顾佩果然是没看错人，叶定邦比北平这些权贵弟子优秀多了。 　　“你说的闲下来的时候是干掉了黑龙会之后？”顾老语气一变，问道：“你一直和黑龙会做对，是因为他们在的欧洲追杀你，逼迫你回国？” 　　顾老联系了施先生，对叶定邦在欧洲的所作所为了解的一清二楚。 　　“当然不是！”叶定邦说道：“黑龙会和我是有仇，但是我和他们之间还有更深的东西。黑龙会背后的那些人野心膨胀的太快，他们又极度野蛮，是披着‘文明’外衣的野兽，他们对华夏虎视眈眈。如果现在不能阻止他们的野心，以后肯定会造成巨大的灾难。” 　　叶定邦各种分析，说了一大通内容，顾老没有打断他，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点点头。可是听完之后并没有立即表态，弄不清是什么意思。 　　突然没人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顾佩说道：“爸，吃饭吧。” 　　“让厨房再加两个菜，我要和小叶好好聊聊。”顾老对叶定邦的称呼变了，叶定邦成了小叶。 　　顾佩亲自去通知厨房，顾老看着顾佩的背影，小声说道：“怎么样，漂亮吧？” 　　叶定邦没想到顾老会和他说这个，赶快说道：“是很漂亮，还很聪明，帮我很多忙。” 　　顾老伸手在叶定邦的头上拍了一下说道：“这么好的女人不赶快弄回家，你还等什么？就不怕别人抢走了？” 　　“呃……” 　　叶定邦怎么也想不到顾老会和他说这个。 　　顾老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没机会，要不我帮你，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来上两瓶红酒，然后……” 　　老头给了叶定邦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叶定邦有点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老头要坑自己的闺女？ 　　“我是为你们好！”顾老语气沉重的说道：“我年龄大了，当然希望小佩有个好点的归宿，可以幸福。她很不幸，生在这个时代，我竭尽所能，把最好的给了她。但是终究抵不过这个时代，将来怎么样……唉！” 　　顾老叹了口气，老爷子眼光毒辣，已经看出更乱的时代就要到来，趁着他还活着，还能给予庇护，能让顾佩无忧无虑的生活。等到他死了，北平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两人越说越沉重，叶定邦安慰顾老，他不会辜负顾佩，一定竭尽所能……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顾老直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造个小人让我玩，你们结不结婚的我不在意，我就想要给外孙。” 　　这样的话从顾老的嘴里说出来，太惊世骇俗了。他和顾佩都没正式确定关系，顾老都要抱外孙了，真是太心急了。 　　“都是男人，不用不好意思！”顾老坏笑着说道：“你要是放不开，我这还有点‘好东西’，效果超好！” 第511章 渗透名单 　　叶定邦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顾老一副认真的表情，让人难辨真假，都说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顺眼。这老丈人要下药是什么情况？ 　　看到叶定邦愣住了，顾老说道：“别激动，谁没年轻过。我也是纨绔出身，想当年也是北平城里赫赫有名的四公子，整日声色犬马，日子过的逍遥自在。话说有一次我和王爷家的小贝勒在逛八大胡同的时候……” 　　“咳咳……”叶定邦赶快咳嗽两声，话题倒是男人之间的话题，可这是两人该谈论的内容？再讲下去，老爷子要把他大战三百回合的事都说出来了。 　　对于叶定邦的打断，顾老还有些不满。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会没去过这种场合吧？” 　　“去过，不过是去查案，和高飞一起！” 　　“是小佩管的太严了？”顾老说道：“男人么，少不了应酬，没关系的，她要是再管，我替你教育她。” 　　叶定邦彻底乱套了，顾老爷子这是什么套路。从进门到现在也就问了黑龙会的事，还算是一个正经问题。 　　顾老又问道：“你和高飞关系不错？” 　　总算问了一个轻松一点的问题。叶定邦赶快答道：“我和高飞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是我们是忘年交，也是生死之交。” 　　“不错！”顾老突然称赞道：“高飞这个人我知道，很负责的警探，抓贼是一把好手。可惜不懂得变通，有点死脑筋。你们两个合作，各方面互补，很厉害的组合。” 　　“你们在聊什么？”顾佩通知了厨房，开饭时间要晚二十分钟。在走廊里就听到两人聊的很投机。 　　叶定邦抢着说道：“我们在说案子！” 　　顾老爷子说道：“我们在聊我年轻时候的事，想当年我也是一个飞扬跋扈的纨绔，在八大胡同和人争风吃醋，失手打伤了……” 　　“又说这些老掉牙的事，我听了无数遍，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顾佩抱怨道。 　　顾老爷子嘿嘿一笑，很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恶作剧成功了。 　　“你别听他瞎说！”顾佩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纨绔，年轻的时候家教特别严，压根就没去过八大胡同，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 　　对于闺女揭老底的事，顾老很不满意，认为顾佩破坏了他在准女婿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形象。以后还怎么和女婿相处？ 　　叶定邦心中那叫一个囧，这都什么和什么，怎么就成女婿了？ 　　他倒是很相信顾佩说的内容，顾老出身官宦之家。北平这地方当官的有背景的一大堆，不小心就会得罪人，必须要小心。像老爷子这一代人，家教特别严，根本就没机会去八大胡同。老爷子大概是年轻的时候没少听纨绔子弟的故事，心生神往。 　　“既然这样，那就说点正经事。”顾老的表情特别严肃，问道：“你对黑龙会的‘零计划’了解多少？” 　　“零计划是一个长期卧底计划！”这个跨度有点大，还好叶定邦脑子转的快，反应也不慢，迅速进入状态。从他在巴黎发现施先生身边有内鬼，卧底的时间长达十年以上，开始怀疑有长期卧底计划，在回到北平，确定零计划存在，从头讲了一遍。 　　顾老听得很认真，不时的点点头。等叶定邦讲完，顾老说道：“小佩回来说过这事，吓得老头出了一身冷汗。开始还有点不信，还是进行了一些调查，真的发现了一些问题。他们的触角伸的很长，几乎每个部门都有问题。就连机要秘书室，电讯处这种要害部门，都被渗透了。” 　　这比叶定邦预想的还要糟糕，像电讯和机要部门，人员要经过严格的筛选，祖宗八辈都要查一遍，还要有人担保。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渗透进来。 　　“给你看看这个！”顾老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份名单，交给叶定邦。 　　名单上有二十人，马副官榜上有名，他这个级别在名单上才排十三名。能上这份名单的人，绝对的证据确凿。他们还活着是因为顾老还没打算收网，还想挖出更多的家伙。 　　“这些只是期中一部分，还有隐藏更深的家伙。”顾老很头疼，找不到办法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叶定邦问道：“怎么查出来的？” 　　“通过丽都！”顾老称赞道：“收购丽都真是一招好棋！” 　　丽都在进行情报交易，只要查到情报来自那个部分，就可以进行针对性的调查。有了可疑目标之后，再让他传递一次假情报，就能锁定目标，名单上的人都是这么确定得。 　　传递了假情报，给黑龙会造成了混乱。这些假情报都是出自专业的情报人员，具有很强的迷惑性。黑龙会也被弄晕了，要花费更大的力气核实情报的真假。 　　“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这些人要是一夜之间消失，北平会乱套了。 　　“已经找到替换他们的人，随时可以接替他们的工作。”顾老之所以迟迟不下命令，还是有些不舍，有些人是他的老伙计。这些人有些是被收买，有些是身边人员被渗透，最终沦为走狗。 　　叶定邦发现名单上真正年轻的只有三个人，他们的职位并不高，但是位置的都很重要。叶定邦从书桌上拿起红笔，把这三个人圈了起来。 　　“什么意思？”顾老不解。 　　“对这些人可以区别对待，有的是身不由己，有些是一时糊涂。但是这三个家伙不得原谅，他们就不是我们的人，是东瀛人！” 　　“有证据吗？”顾老问道。 　　“证据没有，但是有一个模式。这些人有可能是孤儿，或者是亲戚朋友特别少。有一段时间行踪不明，就是在的这段时间被替换掉。相对于其他人，他们接受过良好教育，但是缺少大展拳脚的机会。基本上没有不良嗜好，永远都是一副谦卑的姿态。” 　　都被叶定邦说中了，这三人确实是这种情况，都是很不容易才坐上现在的位置。第一次看到名单，发现这三个名字，顾老还很痛心。原本打算再历练一下，就重用他们。 第512章 二十年为期 　　“不到全面收网的时候，这三个人不能动！”叶定邦分析其他人也就是零计划的外围人员，断线了会对零计划造成损失，但是到不了伤筋动骨的程度，只要再花点功夫，还能拉拢新人。这三个就不一样，他们是零计划的核心成员，对于这种长期渗透计划，肯定的相信自己的族人。 　　内鬼就有点被策反的可能，更何况是这种长期卧底。潜伏人员和目标长期生活在一起，短则一两年，长的有十年。这期间不能和同伴接触，谁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 　　一个长期潜伏人员出了问题还有可能是巧合，一下三个人栽了，肯定是内部出了问题。千鹤一定会启动紧急计划，撤退或者让内鬼进入休眠状态。前者的可能性非常小，大规模的撤退意味着前功尽弃，整个计划一点价值都没有。消耗了大量人力财力取得这么一个结果，黑龙会背后的势力肯定无法接受。 　　休眠就麻烦了，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追查，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处理了，这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窝里，虽然不致命，但是让人很难受，无法信任任何人。内鬼随时有可能被激活，在重大事件上泄密，后果更可怕，特别是未来可能会出现重大的战役，一个消息就能决定数万人的生死。 　　不把这些人彻底清除，顾老睡觉都睡不安稳，万一他的卫队中有一名还没激活的内鬼呢？ 　　“很快就会有机会了？”叶定邦很自信的说道。 　　“依据是？”顾老很希望叶定邦给他一个能让他安稳的解释。 　　“黑龙会在我们不断的打击下已经呈现乱象，不管是内鬼还是背后的势力都有问题。零计划成员也知道黑龙会的损失，背后支持势力极度不满，只要他们乱了，我们就有机会。” 　　叶定邦的目光看的更长远，黑龙会可能会成为一段时间的麻烦，但是总有一天黑龙会会被解决掉，会成为过去。他在意的是黑龙会背后的势力，在他们的扶持下会出现一个又的一个的黑龙会。他们还在发展，力量日益壮大。而我们还在内斗，消耗日益严重，百姓民不聊生，此消彼长，终会成为心腹大患。 　　这些事叶定邦都能预见，顾老也能想到，对付黑龙会只是治标并不治本。叶定邦势单力薄，但是顾老如果想做点什么，还是有希望。 　　“我们还是先说黑龙会！”顾老很有兴趣的问道：“我听说他们制定了一个非常复杂的计划，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们想多管齐下，趁乱取胜。”叶定邦不知道黑龙会的具体行动计划，可他能分析出一个大概，黑龙会不会拖很长时间，也就是在一两天之内，黑龙会就会发动袭击，这一次是下了血本，把最后的本钱都压上了。 　　“黑龙会只是一个小麻烦，我担心的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顾老似乎是有所指，但是又不想明说，叶定邦猜测和第三势力有关。 　　顾老称赞道：“你确实是有本事，二十年前的案子都让你翻出来，你如果早生几年，案子也不会脱这么久！” 　　早生二十年可还行？就算叶定邦想，老叶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顾老说了这么多，他可能对八人有所了解。过去是没有证据，但是能大概猜到是谁，只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你还要查下去吗？”顾老问道：“即使查下去会牵扯出更多的人来，即使你知道了真相，也不可能让凶手伏法？” 　　叶定邦被问住了，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顾老就是的八人之一，他能把顾老怎么样？ 　　结果显而易见，他并不能对顾老做什么。拘捕？不可能。制造舆论迫使顾老表态，恐怕没有一家报纸敢发这样的稿子，就算背后有黑衣社支持的报社，也会十分慎重。 　　就算抓了又怎么样，有大法官会审判？恐怕到时候所有的证据都会不翼而飞，没有证人敢举证，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尽管只是一个假设，还是让叶定邦心寒。八人组中隐藏最深的家伙，和顾老的势力比起来，只强不弱，能把这些人怎么样？ 　　顾佩赶快说道：“总会有办法的，你一定能想出办法！” 　　“嘿嘿……”顾老笑着说道：“这点小挫折就受不了了，我这还有更劲爆的，你还要不要听？” 　　叶定邦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激起，在顾老看来都很劲爆的消息，一定更加恐怖。 　　“当然要听，不管是什么消息。”叶定邦明白，顾老这么说，就是想要告诉他。 　　顾老低声说道：“我和我的智囊团对未来的形势进行预测，得出一个很沉重的结果，最多二十年，天下会大乱，黑龙会背后的势力肯定会入侵，死伤惨重，具体的伤亡情况……惨绝人寰。” 　　参与的人员给出的预估人数都不一样，就按照最小的人数来计算，顾老都觉得那个数字让他心惊肉跳。 　　叶定邦也往这方面想过，只是没想这么深，顾老都推算了具体时间。 　　顾佩惊讶的问道：“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告诉你干嘛。”顾老送顾佩去欧洲留学，又让她快点和叶定邦确定关系，可能就有这方的考量。 　　“我……”顾佩张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顾老每天都很忙，她确实不知道老爹在忙什么。 　　顾老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我有能力，还能为你们挡一挡，等到二十年后，不知道又会是一个什么世道！” 　　叶定邦听出了顾老话中的潜台词，顾老已经有了安排，为顾佩安排好了后路，有可能是一个中立国。等到顾老失去庇护的能力，顾佩就要到外国生活，这辈子可以衣食无忧。 　　到时候顾佩就是不想去，都会有人把他强行送到目的地。叶定邦发现顾老正盯着他看，到时候名单上肯定也会有他的名字。 　　“好了，吃饭去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顾老起身往饭厅走去。 第513章 沉重的情报 　　为了方便顾老用餐，饭厅距离书房并不远，就在隔壁。说是饭厅，更像是会议室，一张长桌能坐下十几个人。如果只有父女二人，他们会搬一张小桌子就在会议室里吃。 　　顾家的饭菜确实好，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就很精致，总共六菜一汤。平时如果顾佩在家，父女两人吃是四菜一汤，如果只有老爷子两个人，那就是两菜一汤。在豪门之中，顾老算得上节俭。 　　趁着顾佩不注意，顾老向叶定邦使了一个眼色，想要按照计划进行上红酒，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叶定邦就当没看见，赶快坐下，目不斜视。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顾佩看出不对劲，俩人眉来眼去的，弄得她像是一个外人。 　　顾老心虚，赶快说道：“没什么，我估计小叶饿了，让他多吃一点。” 　　“他才不饿，下午在丽都吃了好大一块牛排！” 　　“洋人那玩意老头我是吃不惯，一刀切下去，肉里还带着血，还不如让厨子做个溜肉段。”稍稍停顿之后，顾老又说道：“话说洋人的酒还是不错，我这又两瓶红酒，可是好东西，咱们一起尝尝？” 　　叶定邦哭笑不得，顾老特别把‘好东西’三个字加重读音。顾佩听出不对劲，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吧，今晚说不定还有事，喝酒误事。”叶定邦委婉拒绝。 　　“没关系，一点红酒，不碍事！”顾老坚持要喝。 　　“这到底什么情况？”顾佩越看越不对劲。顾老岁数大了，很少再喝白酒。存了几瓶红酒都当宝贝，平时都舍不得喝，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快吃吧！”叶定邦当然不能对顾佩说没多大事，就是你爹想给你下药。 　　顾佩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米饭，顾老和叶定邦盛了满满一碗，冷笑着说道：“这么好的菜，必须要吃完，不能浪费。” 　　叶定邦真的不饿，在顾佩的注视下，还是吃完了一碗饭。顾老战斗力差一点，也吃了多半碗。 　　吃饭期间不谈事情，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吃出了一家人的感觉。 　　“吃饱了？”顾老擦擦嘴说道：“吃饱了才有底气，带你们看点有压力的东西。” 　　顾佩很茫然，不知道是什么。顾老走出饭厅，向一楼走去。 　　带两人走到一楼一个房门前，房门紧闭，门口还站着一名守卫。 　　“这是什么地方？”顾佩很少来一楼，也没留意过这个房间。 　　“开门！”顾老说道。 　　守卫有了顾老的命令，这才拿钥匙打开房门。房门里漆黑一团，一点光亮都没有，是一个完全密封的房间。守卫打开灯，立刻退了出去。 　　顾佩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才意识到这是一间资料室，摆着大量的照片和收集来的数据，都和东瀛有关。 　　顾老有些沉重的说道：“这房间里都是我收集的和东瀛有关的东西，你们自己看吧。” 　　难怪顾老能做出二十年的预测，他收集了大量的数据。 　　照片是最直观的东西，叶定邦拿起照片，发现每张照片下都有时间编号。最早的照片是在1853年，照片上的东瀛还很落后，人们的衣服破破烂烂，使用简陋的农具在工作，房子低矮破败，就是用木头搭的一个窝棚。 　　顾老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一年是很关键的一年，在这之前，东瀛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甚至还不如我们，他们地形狭窄，多山地，缺少适合耕种的土地。就是这一年，发生了黑船事件，东瀛被洋人的坚船利炮轰开了国门，不得不通商。” 　　再往下翻就到了六十年代，东瀛开始发生变革，人们不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精气神发生了巨大变化。到了七十年代，没落的武士发生了几次叛乱，但是并没有改变大局，他们正在快速富强起来，而我们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也就是在这一年，他们开始扩张，贫瘠的土地无法满足他们的野心，海港中出现现代化的军舰，街头出现新军，使用新式武器的士兵迅速扫除了武士阶层。就算武士刀再锋利，武士的刀法多厉害，面对只是经过短暂训练的使用步枪的士兵，也声输多赢少。 　　给叶定邦印象最深的是九零年代的一张海港照片，一艘军舰停泊在港口，岸上是群情激奋的民众，万众一心，想要赶走这艘军舰。虽然没有具体信息，叶定邦能推算出大概是清朝的军舰。 　　再往后还有战争胜利的照片，民众走上街头载歌载舞，庆祝战争胜利。他们从来不曾战胜的巨人倒下了，东瀛真的腾飞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极端的兴奋，他们真正的扬眉吐气了。 　　顾佩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些照片足够刺痛她的心。就是照片上显示的这几年，和东瀛的差距越来越大。倒了现在，东瀛远超他们。 　　叶定邦一直往下翻，看到最后几张，照片上最后几张是现代的东瀛，看起来和欧洲一模一样，人们穿着西装，女人都穿着裙子。最后一张是四个穿着西装的女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身上挂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爱过妇人会。’ 　　确实是很沉重，照片不仅显示出时代的变迁，还加深叶定邦对东瀛的直观印象。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顾老说道：“看完照片再看看文字，重头戏在后面。” 　　叶定邦开始拿起各种资料开始阅读，有东瀛各项数据的统计变化，教育水平变化，生活水平的改善。还有一些是军事动向，兵力扩张，军备研发的投入，老兵的战斗力分析。 　　这些数据果然是更沉重，压的叶定邦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们要面对的对手比预计的还要强大，叶定邦需要重新进行预估。 　　“老爹，你是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顾佩好奇的问道。 　　“留学生啊！” 　　每年都有大量的留学生去东瀛求学，顾老只要给一部分资助，他们就会送回在东瀛的各种见闻，然后由专人整理出资料。 第514章 东北地区 　　从各种资料的厚度来看，顾老关注东瀛以及黑龙会的时间更早，这需要几年的积累才能留下这么丰富的资料。 　　顾老解释道：“最开始关注东瀛是想通过研究它崛起的过程，制作属于我们的发展模式。研究到一半发现这些家伙野心勃勃，已经开始打歪主意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吞并半岛之后，下一步就是大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顾老说道：“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更重要的内容，在别的地方。” 　　“还有？”顾佩不知道老爷子哪来这么多的精力干这些事，光北平每天的事就够他忙了。 　　“我就不带你们去看了，但是有些事我得告诉你们。”信息藏在更加机密的地方，属于顾家大宅的核心机密。 　　“您说！”叶定邦放低姿态，虚心请教。 　　顾老有些得意的说道：“你在黑龙会有个死对头叫千鹤，她原本是欧洲黑龙会的负责人，突然被调回北平，你想没想过是什么原因？” 　　叶定邦当然想过，千鹤回来肯定是执行某项计划。可他到现在没有和千鹤正式交手，不知道她回来是什么目的。曾经推测可能和零计划有关，现在看起来不像。叶定邦不知道千鹤的目的。 　　墙壁上挂着一张地图，顾老用棍子点了一下东北的方向说道：“这一块可能要出大事，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有可能是个大新闻。” 　　东北？ 　　这一块局势很复杂，多方势力犬牙交错。东瀛和老毛子在这块打过仗，老毛子输了。打仗的时候东瀛人就收买了的一批不要命的马贼，让这些人袭击老毛子的补给线。马贼熟悉地形，机动性强，打完了就跑，老毛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老毛子并不甘心，发展了一些势力。 　　东瀛已经控制了半岛，下一步肯定是继续北扩，控制大的区域。半岛的反抗势力也躲藏在这一带的深山老林中，经常发动针对东瀛的袭击。 　　黑龙会把大量的资金和人手调往这一区域，肯定是要搞事情，这么大的阵仗，肯定图谋不小。 　　“不会是要对东北……”叶定邦的手脚发冷，那一大片区域土壤肥沃，能棒打狍子瓢舀鱼。虽然因为气候寒冷，只能产一季大米，但是有北大仓之称，广大平原特别适合大规模的耕种，有了这一块产粮地，东瀛人有充足的食物，可以更快的扩张。 　　顾老看叶定邦的反应，就知道他看出这一块区域的重要。根据参谋和智囊团的兵器推演，东瀛人要动手，就两种可能。 　　一种是走陆路，先从东北下手，然后自北往南，依次是华北、华中，再控制整个中原地区。最后从北往南，吞并整个华夏地区。 　　第二种从海上攻击，华夏有漫长的海案线，海防力量非常薄弱，东瀛可以从任何一个点攻击，迅速拿下一块地作为基地，也可能多点开花，多处进攻。 　　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对于第一种，还能制定出应对计划，可以集中优势兵力进行防御。就算不能把东瀛人打回去，也能拖上一段时间。如果是第二种，完全无解。现在的海上作战力量只是几艘小破船，一个照面就被干掉。 　　“不管他们在计划什么，必须要破坏他们的行动！”叶定邦说道。 　　“太远了，鞭长莫及。”顾老在发现黑龙会动向有问题的时候就派人去东北调查，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从传回来的信息看，黑龙会一直在往这一地区运送武器和资金，势力已经非常强大。 　　黑龙会的这些人在北平多年，都是华夏通，不管他们想要干什么，这些黑龙会成员将发挥巨大作用，这些人混入马贼中，混入当地的守军中，普通人根本就不能把他们甄别出来，就算是黑衣社的人，也未必能把这些人找出来。 　　叶定邦想要识破他们，还需要一点运气。黑龙会把这些人洒出去，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我已经提醒的当地守军了，不过貌似没什么效果。我收买了一支马贼，偶尔会传回来一点消息。”顾老能做的都做了，并没有多大效果。 　　距离决定了无计可施，顾老不可能派出一队人去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定邦也无计可施，他那点势力在北平还能有点用，但是放在大范围里，就像是湖水里掉进一块石头，也就激起一点涟漪。 　　顾老说道：“东北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就算你们绞尽脑汁也不会改变什么，继续干好你们现在的活，或许还有点用。” 　　北平是黑龙会在北方最重要的聚点，如果失去北平，对黑龙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如果北平的黑龙会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千鹤不可能让黑龙会就这么没了，说不定会调回一部分人手，多少会有点作用。 　　声东击西，难怪顾老听到有人要暗杀的他，并不担心，反而的还有点期待。 　　“差不多了，该出去了！”顾老敲敲门，让守卫放他们出去。 　　叶定邦还有点不想走，房间里的资料太重要了，能帮助他更深刻的了解东瀛。 　　“你要是想看随时能即那里查阅资料。”顾老给了叶定邦特权，等于他能随便进出顾家大宅。叶定邦第一个拥有这个权利的外人。 　　三人离开资料室，值班侍官迎上来说道：“刚才接到丽都打来的电话，魏六给您留了一个口信，说是301的客人溜出了房间，从窗户爬出去的！” 　　“我知道了！”顾佩没看错人，新村狩这点小手段逃不过魏六的眼睛。 　　新村狩在这时候鬼鬼祟祟的离开丽都，一定是要行动，或者去见某个人。 　　“该走了！”叶定邦要去丽都盯着新村狩，弄清楚这家伙到底是要见谁。 　　顾佩劝说道：“不用去了，我相信魏六，他能搞定，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恢复好精神，面对明天发生的情况。” 　　魏六在多重势力追杀下的都能毫发无损，他去盯梢自然没有问题。 第515章 大乱世 　　看这个情况是今晚回不去了，要在顾家住下。袭击暗杀活动大概率发生在晚上，顾家卫队足已应付，叶定邦就是担心有什么变故。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他在现场比较踏实。 　　顾老在旁边不停的使眼色，用意十分明显。只是眨眼的速度太快，被顾佩发现了。 　　“您老的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顾佩问道。 　　“眼睛有点干，没大事。”毕竟是坑自己的宝贝闺女，顾老还是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 　　这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顾佩转移视线，盯着叶定邦。 　　叶定邦是个厚脸皮的家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低声说道：“换一个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睡不着更好！给我好好盯着！”顾佩看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这还用你说，我要把高飞叫来。”叶定邦找来老搭档，更加有把握，保证顾老没事。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管了，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先走了。”顾老晃晃悠悠的又回到书房。 　　顾佩压低声音，冷声问道：“你们背着我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是谈案子。”叶定邦一本正经的分析起了新村狩的行踪。 　　大晚上的离开丽都，兴村狩的目的不外乎两个。 　　一个就是去见熊本山昭，他想两面都讨好，要做双面间谍，谋取最大的利益。 　　第二就是来顾家大宅，早晚都要行动，先来熟悉一下环境，或者说他今晚就要动手，作案之后再溜回丽都，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叶定邦不肯说，顾佩也没有办法。以她对老爷子的了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叶定邦又是讳莫如深，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有一种要被坑的感觉！ 　　“你给丽都打个电话，问问达连娜是什么情况？” 　　这是正经事，顾佩一个电话打过去，得到了达连娜的行踪。 　　她这会儿正在丽都大舞台和迦遥在一起，两个女人勾肩搭背的喝了三瓶洋酒，就快要拜把子义结金兰了。客人们看到多了一个洋妞，还以为新来的花魁，都很有兴趣，但是又不敢贸然靠近，都在观望。 　　达连娜是个枪手，洋酒不是红酒，虽然入口绵柔，带有果香味，但是度数不低。两人喝了三瓶，就算她酒量好，也没有办法再进行精准射击。她肯定是没有办法参与行动，看来分化有了效果。 　　“给高飞打个电话！”叶定邦不能给顾佩追问的时间。 　　顾佩瞪了叶定邦一眼，打电话给高飞，让他把高小晴一起带来。 　　二十分钟后，高飞出现在顾家大宅门口，车就没开进来，堵住大门，也算是一道防线。 　　两人亲自迎接，把高飞接进来。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快就见家长了？”高飞心大，开口就问。 　　“我们是来谈正事的好不好！”叶定邦强调道：“有人要行刺顾老，顾老给我讲了很多事，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还要恶劣。” 　　叶定邦把所有情况从头说了一遍，高飞就笑不出来了，高小晴的表情也很难看，她不相信只剩下二十年的时间。 　　高飞倒是分析出一种新的可能，这次黑龙会制定刺杀行动，是不是还有另一层意思，他们不想让顾老盯着东北。顾老不停的派人，不一定能查到什么，但是会让黑龙会的人感到厌烦。让顾老这么调查下去，说不定真的让他查到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他们的阴谋一步步得逞？”高小晴愤愤不平。她写了一天的稿子，看了不少资料卷宗，就拿洋枪队来说，干了那么多的坏事，没有受到一点惩罚。要不是队长失踪，这些家伙还会继续逍遥下去，坑害更多的人。 　　高小晴越看越生气，这是北平，是曾经的天子脚下，是她热爱的家乡，却成了法外之地，这些人在北平无法无天，飞扬跋扈。 　　难怪会有老传教士留下，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知道他们干的事有多缺德。就算这样，依旧无法洗脱他过去犯下的罪孽。 　　同样的悲剧要再次上演，虽然不在北平，但是受难的依旧是同胞。高小晴一定要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高飞说道：“太远了！” 　　距离就是最大的阻碍，就算他们现在就动身，赶往东北的边远区域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路途遥远，交通不便，道路难行，等他们赶到，黑龙会的计划已经得手了。 　　叶定邦是很厉害，可是他也不是大罗金仙，不可能动动脑子挥挥手，就能解决千里之外的麻烦。 　　高小晴就快要心碎了，目光中也充满哀求的意味。叶定邦不得不想一个办法出来。 　　“或许老办法还有点用。”叶定邦让高小晴再写一篇稿子，如果能曝光黑龙会在东北地区的行动，或许他们会有所收敛，或者改变作战计划。能有多大作用，就看稿子有多大的影响力。 　　“我这就开始写！”高小晴不想浪费时间，立刻要开始工作。动笔之前，她要看大量的资料。 　　“我带你去！”顾佩只能带着高小晴再去资料室。 　　高飞只能提醒道：“不要太晚，早点休息。” 　　叶定邦目送着两人离去，这才对高飞说道：“老哥，看来你不用指望退休了，大乱世就要来临。” 　　“嘿嘿……什么乱世不乱世的，爷们干就行了！”高飞是铁血真汉子，大丈夫就该马革裹尸，只是他心中放不下最后的牵挂，小声说道：“真要有那么一天，小晴……” 　　“我明白！”叶定邦说道：“真要有那么一天，我肯定安排好。” 　　叶定邦需要安排的更多，他还有家人，真到了天下大乱，山里也不一定安全。 　　最好的庇护所在大洋彼岸，欧洲刚结束大战，只是暂时的和平。内部矛盾重重，早晚还会引发大战。 　　“家里应该有酒，喝点？”高飞问道。 　　“我再让厨房做两个下酒的小菜。”叶定邦一点都不见外，把顾老的红酒拿出来，两人一人一瓶，一会儿就喝完了。 第516章 深夜枪声 　　夜深了，两人喝的微醺，叶定邦走到窗口往外看。整个北平市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路灯已经熄灭，只有星星点点的地方还亮着灯，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两人喝的微醺，稍有点醉意，但是并不碍事。 　　高飞放下酒瓶子说道：“这洋玩意就是不中喝，一股馊泔水味，还没有酒劲，喝一瓶都没什么感觉。” 　　“红酒是用葡萄酿的，中世纪欧洲的贵族不喝水，只喝葡萄酒。” 　　“真的假的？”高飞看着手中的酒瓶子，咱也成贵族了。 　　“都是这么说，至于真假我没考证。”叶定邦往顾家大院里看，有黑影快速在院子里移动，能听到跑起来的沙沙声，但是并没有叫声。 　　卫队把看院子的警犬放出来，这些经过训练的猎犬不吃外食，不会大声叫嚷，只有闻到生人气味，遇到攻击才会大叫。 这些狗受过专门训练，攻击时会跳起来直扑脖子，要是被咬中，小命就没了。 　　“怪了，我们来的时候没发现养狗。”叶定邦自语道。 　　高飞笑着说道：“不错了，人家还能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不管怎么说也是权贵之家，不会把所有东西都摆在明面上。” 　　叶定邦秒懂，像这种大宅，肯定会修有暗道、密室，或者是地下一层，这些藏起来看不到，不轻易示人的东西才是豪门立足的关键。顾老多次提起他有智囊团，有专门从事分析的人手，这些人就可能藏在地下一层的某个房间里。 　　既然顾老不说，他们也就不问了。顾老给了他们极大的信任，整个顾家大宅都可以随意进出。这里面还包括家主和女眷的住房，一般的权贵亲信都没有这种特权。 　　高飞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就顾家大宅院子的防卫，一两个毛贼进来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上楼看看。”高飞上了三楼，找了一间冲着外面街道的房间，从窗户居高临下俯瞰，不仅能看到外面街道，还能看到对面张家大宅。 　　张家大部分房间都拉着窗帘，有几间房间有灯光漏出。如果有望远镜，估计能看到黑衣社的人在巡逻。街道上还有人在巡逻，那些伪装的人都还街上。 　　“你先睡会，我盯着！”高飞把佩枪掏出来放在窗台上，找了一张椅子拖到窗户前，翘着腿坐着。 　　“哦了！”叶定邦往床上一躺，衣服也不脱，把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就睡。 　　两人早就有了默契，等到高飞困了，自然会叫醒叶定邦来值班。守夜不能硬撑，一定不能打瞌睡，你闭上眼以为是一小会儿，等你睁开眼睛，可能一个小时过去了，可能目标早就溜走了。 　　叶定邦很快就睡着了，顾家大宅一楼还亮着灯，侍官和文员还在工作，这些人都是轮换着休息，确保工作中不会出现空档。 　　高飞守了一会儿，听到楼道里传来女人说话声。顾佩和高小晴整理完资料，两人在讨论稿子怎么写。 　　叶定邦只不过是提出一个权宜之计，两个女人当真了，就算新闻写出来，看报纸的也是北平人，传到东北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没有用全看运气。 　　高飞老江湖了，基本上肯定东北是没救了。黑龙会在那边势力强大，在加上长期谋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狠招。 　　叶定邦很快就睡着了，就剩下高飞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会变得很漫长。高飞选定楼下几个目标，都是关键点，视线不停在几个点之间转来转去消磨时间。他上年纪了，睡眠本来不长，一天只要睡五六个小时就够了。 　　过了一个小时，高飞有些困了，楼下的座钟传来敲钟声，一共十二响，已经是新的一天。 　　高飞起来喝了一口水，活动一下筋骨，看到外面围墙有一道黑影闪过，快速翻过围墙，落入院子里。 　　正主来了！ 　　高飞侧耳倾听，楼下传来一声闷哼，闯入者遭遇了顾家的猎犬。 　　砰！ 　　黑暗中传来一声枪响，火光闪过，枪声来自墙外。 　　啪！ 　　三楼的一块玻璃被打碎，听声音距离顾老房间很近。 　　高飞抄起驳壳枪，双枪同时开火，藏在暗处的家伙闷哼一声，被击伤。 　　叶定邦正在熟睡当中，听到枪声立刻醒过来，意识还没清醒过来，身体在床上一滚就到了地上，摸出他的两把佩枪，左轮手枪和驳壳枪。 　　这两把枪都被他玩出了花样，一把威力巨大，一把火力持续，两把枪互补。左手射击的精度稍微差点，还比不上高飞。 　　“什么情况？”叶定邦站在窗边，侧着身子往下看。 　　“杀手来了，不止一个，大概在那一带……” 　　嘭！ 　　高飞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张家大宅传来枪声，一颗子弹的打碎窗户，差点击中高飞。 　　“靠，是黑衣社！”叶定邦举枪要还击。 　　“没用！”高飞拉住他，对面的用的是步枪，在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最好不要还击。 　　叶定邦探头看着对面，张家大宅乱成一团，接连传来枪响。黑龙会真的在内鬼的掩护下杀了进去？ 　　砰砰砰…… 　　楼下传来数声枪响，顾家卫队开始还击，双方打的很激烈。 　　咚咚咚…… 　　走廊传来脚步声，顾佩冲进来喊道：“你们没事吧？” 　　“顾老没事吧？”叶定邦问道。 　　老爷子不仅没事，还表示很期待。找侍卫馆要了一把长枪，要上战场，干掉一个不长眼的狗崽子。这会儿被侍卫带到了安全屋。 　　“我闺女也在安全屋？”高飞担心女儿的安全。 　　高小晴从门外探出头，她的记者之魂在熊熊燃烧，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躲起来，必须要取得第一手资料。 　　“你啊，给我在外面待着！”高飞看到人影晃动，来的人可不少，至少有二三十人，或许还潜藏着更多的人。外围守卫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是都被干掉了。 　　目前都是试探攻击，这些家伙也不敢一次把所有人手都押上，他们在寻找突破点。 　　叶定邦指着对面的张家大宅，那边比较麻烦。 第517章 成了指挥 　　砰砰…… 　　外面的枪声逐渐平息，街道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顾家卫队并没有追击，坚守不出。 　　张家那边比较麻烦，枪声没停，隐约还能听到呼喊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 　　叶定邦离开房间，跑到走廊，查看其他两个角楼的情况。 　　角楼黑着灯，并没有发生战斗。顾佩追出来问道：“有没有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 　　“我当什么事呢！”在三楼的走廊上就有一部电话，顾佩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交流了一分钟，顾佩挂了电话，又打给另一座角楼。 　　叶定邦和高飞服了，电话在北平还没有普及，顾佩家里就有一堆的电话，不服不行。 　　顾佩放下电话说道：“情况不太秒，角楼虽然没有受到攻击，但是在周围发现很多人影，对方来了不少人。” 　　这种情况角楼里的人也没有办法支援，对方敢发动袭击，一定进行了充足的准备，手里肯定还有底牌。 　　叶定邦转头问高飞，“这种情况，兄弟们什么时候到？” 　　“这个……”高飞认为顾家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不想让兄弟们参合进来。大多数的巡警战斗力并不强，有的都不会开枪。可外面的家伙都训练有素，很不好对付，兄弟们参合进来，会死伤惨重。 　　“巡警兄弟在外围守着，不要有漏网之鱼就行。”顾佩相信驻地守军很快会来。就算不打电话，守军发现顾家周围有枪声，也会派人来查看。 　　叶定邦觉得并不乐观，他不怀疑顾老和司令的关系，但是那份内鬼名单上有马副官，他要是从中作梗，援军一定会来，但是什么时间就不一定了。 　　“他敢！”顾佩咒骂一声，但是她意识到叶定邦所说的这种情况可能性非常大。 　　综合这些情况考虑，不能贸然派人去张宅。外面的情况很复杂，张家大宅的情况更加复杂，派人去不一定能解救张家，还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人一旦走了，防御出现缺口，顾宅出现漏洞得不偿失。 　　“对面枪声停了！”高小晴低声说道。 　　高飞侧身看了一眼，对面枪声是停了，灯也熄灭，看不出是什么情况。 　　时间紧迫，叶定邦必须快速做出判断。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做出正确判断，一步都不能错，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引出大麻烦。 　　“我带几个人下去探一下虚实！”高飞主动请缨。对方使用了很多障眼法，让人无法判断真实意图。 　　铃…… 　　电话又响了，顾佩跑去接了电话。等她放下电话，叶定邦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老爷子说把指挥权交给你，现在你是顾家大宅最高指挥官，大家的小命都攥在你手上了！” 　　顾老玩的有点大。 　　叶定邦很想吐槽，要不要这么玩，这可是拿人命锻炼他。叶定邦压力巨大，他现在是实际负责人。 　　轰轰轰…… 　　叶定邦还没做出决定，外面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 　　十多颗手榴弹飞进院子里，卫队没什么事，只有几人被碎玻璃片划伤。一楼的玻璃全被震碎，明天的工作可能会受影响。 　　顾家围墙和建筑之间的距离的是经过测算才盖的，九成以上的人没办法把手榴弹直接扔进建筑中。 　　这边情况还行，顾家的就麻烦了，至少三枚手雷飞进大宅中，一楼被炸，黑衣社伤亡不小。 　　“该死！这些家伙也太猖狂了。”叶定邦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脑筋一转想出一个办法。 　　“家里有汽油吗？”叶定邦问道。 　　“有，一楼可能有几桶，防备汽车没油了。”顾佩说道。 　　找几个空酒瓶，里面灌上汽油，用布条塞进，做成燃烧瓶。从楼上往下扔，距离不是问题。叶定邦想了想，又往汽油中加了点糖还有其他物质，可以持续燃烧一段时间。 　　叶定邦把人一队卫队叫到三楼，分成两组，一组擅长投掷，一组擅长射击。每扇窗户后都藏着两名枪手，两名投掷手。 　　“听我的命令，投掷手一起把瓶子扔出去，等火光烧起来，枪手立刻瞄准目标设计。如果有人被火烧着，先不用管他，寻找其他目标下手。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叶定邦布置道。 　　众人点点头，都听明白了。都是老兵油子，这点事轻松办好。 　　“一……二……三……投掷！” 　　叶定邦一声令下，十多个点着的瓶子飞了出去。 　　啪啪啪…… 　　瓶子有的落在墙上，有的砸在外面地上，迅速化作一团火球，照亮了一大片地方。 　　藏在黑暗中的家伙迅速暴露行迹，十几个黑衣人就躲在墙下，有几个正要翻过张家围墙，进入张家大宅。 　　有两个倒霉的家伙身上沾上汽油，化作一个火球，熊熊燃烧起来。他们立刻在地上打滚，想要熄灭身上的火焰。 　　这伙人还没回过神来，抢手就开枪了，这么近的距离，使用的又不是步枪，基本上是一枪一个。 　　砰砰砰砰…… 　　枪手一轮射击下来，街面上倒了十几个，基本上都是一枪毙命。 　　这些家伙才反应过来，迅速寻找遮蔽物。有的家伙开始举枪射击，聪明一点的家伙用土盖住火苗。 　　嘭嘭嘭…… 　　难得的机会，张家大宅中黑衣会的人也开枪了，几个跃上张家大宅墙头的家伙应声倒地。 　　在火光的照明下，这些闯入者就是活靶子。就这么两分钟的时间，形势发生逆转，穿着黑衣的杀手死伤一半，剩下的人也不敢妄动，只有缩在墙根下，用同伴的尸体当掩体。左右两边夹击，他们连还击都做不到。 　　叶定邦他们虽然是居高临下，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没有办法打到躲在墙后的家伙。这些家伙成了缩头乌龟，也不肯出来。 　　“停止射击！”高飞喊道。 　　再打下去是浪费子弹，对面张家要是火力强，足够解决这些家伙。可是从射击点来看，张家大宅里还能开枪的也就七八个人，看起来损失惨重。 第518章 两股势力 　　叶定邦让高飞盯着楼下，他拉着顾佩去了走廊，让她联系角楼，询问外围人员的变化。 　　顾佩毫不避讳，直接向电话走出。刚走了几步，就被叶定邦拉住，按到墙边。 　　“你干什么？”顾佩的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叶定邦低声说道：“小姑奶奶，你小心点，就这么走过去，小心被打黑枪！” 　　顾佩不服气的说道：“这可是三楼，一点灯光都没有，我不信有人能打的中我！” 　　“打中就晚了！”在叶定邦的强烈要求下，顾佩弯着腰，从窗台下快速移动到电话旁。 　　这些打黑枪的家伙就以此为生，每天练的就是枪法，黑暗中确实没有办法瞄准，但是这些人有别的办法，总能有办法开一枪。像这种情况，开一枪最多是暴露藏身的位置，但如果这一枪击中目标，或者是打中一个大人物，那就是赚了。 　　“行了，我知道了。”顾佩被一通教育，还好打了电话边，联系角楼。 　　外围的家伙并没有行动，他们聚集在一起，像是在等待命令。 　　顾佩放下电话，得意的说道：“这些家伙不敢动，更没有人敢对我开枪，借他们一个胆。” 　　叶定邦不用争辩，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附近有没有枪手，他在饭厅的时候摸了一盒火柴，划着一根，放在窗台上，立刻蹲下，躲到一边。 　　火柴发出微弱的光亮，燃烧了五六秒钟，火苗越来越小，眼看着就要熄灭。 　　顾佩说道：“看起来……” 　　砰！ 　　外面传来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透窗户，打在走廊的墙壁上。 　　真的让叶定邦说中了，枪手就埋伏在外面。叶定邦用手比划了一下子弹的弹道，如果顾佩刚才站在窗前，子弹正好击中脑袋，在另一侧开一个大洞钻出来。 　　这一枪如果被击中，必死无意。顾佩有些后怕，低声骂道：“枪从哪打的？” 　　叶定邦也是一惊，从角度看，枪手应该藏在角楼的楼顶。 　　潜入院子里的杀手并没有被消灭干净，有枪手爬上了角楼，借着黑暗躲在楼顶上。 　　角楼上传来枪声，顾家卫队惊了，枪手在头顶上向大宅开枪，这还了得？一群士兵立刻开始搜查，过了不到两分钟，角楼方向就有枪声传来。 　　枪手死定了，角楼就这么大点位置，没有周旋的空间，一旦暴露位置，就是死路一条。藏在暗处的神枪手是杀神，一枪一个。暴露了位置的枪手已经成了死人，丟掉小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经验丰富的战士不会和你对枪，也不会当活靶子，有很多种方法招呼。几颗手榴弹扔过来，就能把枪手炸个半死。 　　角楼的卫队大概是想活捉，没有扔手榴弹。双方交火持续了不到底五分钟，枪声戛然而止，枪手被抓住了。 　　叶定邦从窗边探头一看，五六个士兵抓着一个人，拖回到角楼里。从楼上看不太清楚，被抓的人还挣扎了几下，还活着。 　　顾佩又拿起电话，这次的老老实实的躲在窗户下打电话，不敢再冒险。 　　电话打过去，枪手中了两枪，一枪打中胳膊，一枪打中小腿，并没有致命伤。 　　枪手的武器是黑市买的枪，没有办法追查来源。枪手不是东瀛人，看着像是逃兵，手上有老茧，是个用枪的老手。随身还携带了两把驳壳枪，两枚手榴弹，都是高级货。 　　“看好了他，不要让他自尽！”叶定邦觉得枪手的身份有问题。这种程度的高手，不是黑市上能请到的，更像是专业杀手。 　　一边进攻张家大宅，一边趁着混乱让枪手潜入进来。这么看是想要两边同时下手，解决了张家，顾家这边看运气，要是运气好，还能干掉顾家的重要目标，不管是谁，都赚了。 　　“先被挂！”叶定邦让顾佩拿者电话，他小声说道：“难怪角楼周围的人会按兵不动，张家前面的和角楼周围的不是一伙人。” 　　“你怀疑是有人将计就计，想要趁乱攻击顾家？”顾佩也意识到前后两队人的风格不太一样。 　　叶定邦分析道：“前面这伙人火力凶猛，装备很好。后面这些家伙喜欢玩阴的……” 　　说道这里，叶定邦的脑海中冒出一个人的名字——小北平！ 　　叶定邦说道：“让两个角楼里的人出来搜索，院子里肯定还有枪手，他们来了不止一个！” 　　小北平这一手将计就计，声东击西玩的漂亮。如果行动失败，只不过损失几个枪手，如果行动成功，干掉的可是顾家的重要人物。 　　顾佩转述了叶定邦的话，她只要结果，不要过程。卫队有猎犬，地方就这么大，找人出来并不难。 　　放下电话，顾佩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顾老爷子，询问情况。 　　顾老一点都不紧张，指挥权都交出去都不担心。刚处理完公务，肚子有点饿了，要了一晚白米稀粥，一边喝粥，一边听着外面的枪声。 　　叶定邦也不说穿，顾老能这么放心，一定还有隐藏力量，他就当作不知道，手上这些人足够处理这次危机。 　　“回房间去！”现在靠着窗户很危险，必须要等到天亮，才能保证绝对安全。 　　两人刚回到房间，顾家大院里传来犬吠声，接着就是两声枪响。 　　“你那边什么情况？”高飞盯着楼下问道。 　　“有其他势力的人混进来，可能是小北平的人。”叶定邦的直觉一向很准。 　　小北平阴险毒辣，他可能还有后手，既然都做了，就要不达目标誓不罢休。张家这边又不能不管，过了一刻钟，张家那边听不到枪声，情况有点不妙。 　　黑龙会弄出这么大动静，不单单是要灭口。有了张家子女在手，可以胁迫张士维说出隐秘，牵扯到‘八人’的事，水很深。 　　卫队不能动，张家的情况又不能不管，这种清醒似乎只有一个选择。 　　“我过去！”高飞活动一下筋骨，准备下手收拾这些垃圾。 　　“我和你一起去！”叶定邦不能让高飞一个人去冒险，对方死伤惨重，但是还有不少人手，威胁也不小，一个人风险太大，两个人互相掩护，把握更大。 第519章 刘易斯机枪 　　“就你们俩？”高小晴瞪大了眼睛问道。 　　叶定邦一边检查枪械一边说道：“不用大惊小怪，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高飞和叶定邦两人搭档，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这一次援军就在背后，随叫随到，对付十几个刺客还不是小意思。这些家伙已经被刚才的阵仗吓破了胆。特别是几个被汽油烧着的倒霉鬼，发出凄惨的叫声，整个人成了一个大火球，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就算火被灭了，也会死于全身大面积烧伤造成的感染。 　　“不行！”顾佩吼道。 　　以前是有过类似的情况，可两人面对都是些普通家伙。像是无面派的一群所谓‘精英’杀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会用枪的也就那么几个，下面可不一样，虽然死了一些人，剩下的都是黑龙会受过训练的家伙，不论枪法还是意识都比无面派强。就算是守军，大概都比他们弱。这是一群战斗人员，并且在动手之前，经过一番动员，脑子里都是以死报国、战死光荣的想法，真的很危险。 　　叶定邦抬头看了张家大宅一眼，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隐约能看到黑暗中的建筑轮廓，就像是一座坟墓，伫立在黑暗之中。 　　“就这么定了，你们去找顾老！”叶定邦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有风险，自然也会有机遇，把这批人都解决了，北平城中的黑龙会距离崩盘也就不远了。再加上熊本山昭有可能亲自指挥，要是抓到活口，怎么也能问出点信息。 　　叶定邦做出的决定谁劝都没用，在动身之前，顾佩让卫队又扔了一次燃烧，火光照亮了前面的街道，准备好的枪手立刻瞄准射击。 　　砰砰砰…… 　　枪声不断，可这一次只打倒了三个倒霉蛋。他们有了防备之后，很难再有效果。 　　哒哒哒…… 　　对面突然响起机枪声，众人纷纷躲避。高飞靠在墙边，身体一侧能感觉到子弹打在外墙引发的墙体震动。 　　果然有重火力，枪手反应速度快，又在上弹间隙，侥幸躲开了。 　　“是大筒子，这是他娘的军队才能有的武器。”高飞破口大骂，黑市上的人胆大包天，轻易也不敢碰这种武器，火力实在是太猛了，又比较笨重，一个人不好操作。平时卖卖青子、盒子炮，上头的人睁一只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一旦出现这东西，离着被剿灭就不远了。 　　叶定邦听高飞一通解释，才弄明白是什么枪。 　　高飞口中说的大筒子就是刘易斯式轻机枪，外形粗壮，霸气十足，看起来傻大苯粗，经历过一战的考验，是一把好枪。一部分飞机上都装备了这种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粗大的枪管和圆盘式的弹鼓，这玩意装弹量巨大，可以使用47发或97发弹鼓。 　　因为可以持续射击，火力凶猛，在缺少重火力的华夏，一把刘易斯轻机枪可以压制一个连的人。最主要是消耗惊人，子弹稀少，一般人也用不起。 　　叶定邦扫了一眼，至少有两把刘易斯机枪加起来，两名机枪手还很默契，交替掩护射击，打的卫队无法还击。这也是大手笔，黑龙会把老底都亮出来。 　　还好没有马克沁重机枪，如果把大杀器搬上来，顾家大宅的外墙虽然厚实，也架不住重机枪的持续射击。 　　叶定邦提醒道：“我们离开之后，如果有驻军的援军到，不要让他们靠近大宅。” 　　“明白！”顾佩立刻猜到用意，既然马副官有问题，派来的援军中就有可能混有杀手。 　　机枪的位置选在张家大宅，手榴弹扔不到，又多了一个必须动手的理由。 　　“走侧门。”高飞不傻到从正面硬抗刘易斯机枪，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打成筛子。侧面迂回才是正确选择，两家都够大，有足够的机动空间。 　　“给我弄俩个手榴弹！”叶定邦准备炸掉火力点，干掉刘易斯机枪。 　　“不行！”高飞吼道：“败家玩意！浪费好东西！” 　　在高飞眼中，这两把轻机枪已经是他的，炸坏了怎么办？ 　　这样风险更大，只能见机行事。叶定邦还是带上了手榴弹，命最重要。 　　“你要小心！安全第一！”顾佩嘱咐道。 　　高小晴说道：“不要逞强，命最重要！” 　　两人把他们送到一楼，目送着从侧门离开，黑暗迅速吞没两人的身影。 　　高飞选择从角楼一侧翻墙出去，再绕到张家大宅。最大的风险是有可能遭遇藏在暗处的枪手，顾佩提前通知了角楼守军，五分钟内不准开枪。 　　叶定邦距离角楼越来越近，近到能听到角楼守军的对话声。 　　“这些人活着不好吗？偏偏来惹我们，这不是找死！” 　　“顾老太仁慈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我们头上。” 　　“我听说顾老以前是火爆脾气，谁都不怕，谁都敢动？” 　　“他知道个蛋子，只不过比你早上一年，没见过老爷微风的样子，什么王爷贝勒，惹到老爷一样要倒霉！” 　　叶定邦还想多听一会儿，可是高飞已经到了墙边，把手中的毯子用力一抛，挂在铁丝网上，他再纵身一跃，就翻上了墙头。 　　“给我手。”高飞伸手下来，把叶定邦拉上墙头，两人翻到另一边，把毯子收好，躲在路边的大树后。 　　街道上空无一人，高飞在前，两人靠着外墙，快速的向张家的方向移动。 　　哒哒哒…… 　　刘易斯机枪还在扫射，高飞突然停下来，示意叶定邦寻找掩体。 　　叶定邦缩在一棵大树后，几秒钟后，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在这！”高飞在墙角找到两具尸体，是之前在墙角盯梢的人。他们算是顾家的外围人员，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人手。 　　确定安全，叶定邦凑过去，借着微弱的光亮检查，确定两人是死于刀伤，都是一刀毙命。刀口有些特殊，入刀位置浅，出刀口深，骨头都被劈断。 　　“武士刀？”高飞低声咒骂道：“不会是新村狩那个小王八蛋？” 　　叶定邦摇摇头，这只是一个巧合，熊本山昭的手下肯定也有用武士刀的高手。 第520章 突入张宅 　　“唉！”高飞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也是两条生命，都还年轻，就这么没了，有点可惜。这些人明明知道要出事，警惕性还这么差，也算是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还好不是巡警暗探，不然高飞又要难过。 　　叶定邦都走过去了，又退了两步回来，他意识到有点不妥，这两人不像是顾家的暗探。在枪响之前，顾家没有收到任何的警示信息，如果真是顾家暗探，自有一套联络的方式，失去联络，顾家早知道出事了。 　　高飞又在尸体的身上摸了一遍，没找到武器，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像是被人搜了一遍。只能确定这两人身高都不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 　　“你看这是什么？”高飞在两人的衣兜中都找到一个小口袋，里面装都是粉末。 　　叶定邦打开一问，一股呛人辣味，袋子里装的都是辣椒粉，似乎是在火里烧糊之后，捣成的辣椒粉。 　　“这俩可能是南方人！”叶定邦用小拇指沾了一点，在舌头上抿了一下。初时只能感觉到辣椒的焦香味，几秒钟舌尖是火辣辣的疼，辣的嘴里都流口水。 　　北平人不能吃辣，只有南方人喜食辣椒，用辣椒驱除湿寒气。这种做糊辣椒的手法也是南方才有，具体什么地方，叶定邦也说不清楚。 　　“小北平的人？”高飞问道。 　　有这种可能，他们混在暗探之中，监视顾家的举动。也有可能是知道叶定邦到了顾家大宅，想要掌握他的行踪动态。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会死在黑龙会的手上，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但是周围没有发现其他尸体，可能已经跑了。 　　哒哒哒…… 　　刘易斯机枪还在扫射。 　　叶定邦动了一个心眼，把尸体换了一个地方，拖到隐蔽的墙角，这才继续前进，两包辣椒粉随手装进衣兜里。 　　两人已经到了街口，再往前一点就能看到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汽油味。 　　在外面视线稍微清晰一点，接着微弱的星光月光，能看到有五六个人缩在墙边，他们的任务大概就是拖延时间。 　　“这边走！”高飞早就熟悉张家大宅的情况，从另一边翻过院墙，进入院子里，距离刘易斯机枪越来越近，机枪的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每挺机枪都有两人，一挺架在大宅门口，另一挺在小花园前，也就是曾经停放张二公子尸体的地方。 　　“我收拾门口的两个！”高飞抽出匕首，用牙咬着，另一手拿着一把军刺。 　　“等我！”叶定邦要绕到小花园，要是一边枪声停了，立刻会引起警觉，只要调转枪口，他们就有可能被打成筛子。 　　叶定邦快速穿过大宅后的花园，大宅里很安静，情况不太妙。 　　花园里长满杂草，严重影响前进速度，长时间没人打理，草丛中有一些不明生物，受到惊吓四处逃窜，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边很安静，静到能听到大宅里的声音，隐约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听着很年轻，很有可能是张琳琅。 　　还能哭说明只是受了惊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面的这些窗户基本保持完整，只要的撬开窗户就能进入张宅。 　　叶定邦只能加快速度，高飞那边等不了太长时间。再晚一会儿，高飞会以为出了意外，独自行动。大宅里的家伙跑不掉，解决了机枪手之后，就可以关门打狗，他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耽误了差不多半分钟，叶定邦绕到了另一边，躲在暗处，学了两声青蛙叫。 　　呱呱…… 　　在战场上忽然传出青蛙的声音，十分突兀，枪声没有掩盖住声音，叶定邦通知高飞他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动手。 　　高飞没有回应，但是他看到一个人影从角落里冲出来，要动手了。 　　“我去，这也太快了。”叶定邦没带匕首，虽然用枪也可以解决，这样显得他有点弱。 　　情急之下，叶定邦只好从地上摸起一块炸碎的砖头，弯着腰，像是一只猎豹，快速冲向花房。 　　哒哒哒…… 　　机枪手还在交替设计，但是都是三枪点射，并没有扫射，连火力压制都算不上，是在拖延时间。 　　顾家门口的枪声突然停了，不亏是高飞，一点声音都没有。 　　“唉，什么情况，那边怎么停了？” 　　“卡壳了吧，这枪不牢靠，我还有点子弹……” 　　两人话还没说完，叶定邦已经到了他们背后，抡起手上的板砖，对着两人的后脑勺，一人来一下。 　　叶定邦下手稳准狠，人的后脑又很脆弱，两人都毫无防备，一砖下去就晕了过去。 　　刘易斯轻机枪到手！ 　　叶定邦试着抬起来，枪很重，特别是碗口粗细的枪管，因为持续射击，枪管有些烫手。两名枪手气若游丝，就算小命能保住，今晚也醒不过来。 　　他就没计划杀死他们，如果能活下来，正好是活口。 　　机枪阵地上还有两个盘式弹夹，叶定邦一起收走，这玩意实在是太笨重，只有雷三雷四那样的壮汉或者是猛男，才能进行移动射击。 　　叶定邦快速搜了两人，把找到的武器和物品都搜走，然后迅速离开花房。张家大宅里的人听到机枪声停了，肯定知道出事了。 　　“到我这来！”高飞招呼叶定邦过来，他找到一个地方，可以把枪和弹鼓分开藏起来。 　　高飞拿着枪还有点舍不得，果然是好枪，他以前只是见过，这是第一次摸枪。 　　藏好枪，两人准备进入张家大宅。这枪声一停，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高飞握着枪，走到大门口，门敞开着，里面很安静，看起来像是没人。 　　叶定邦小声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张琳琅的哭声。” 　　高飞压低声音说道：“不太妙，一点声音都没了，他们已经控制了张家人，黑衣社的人看起来都完蛋了。”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慢了半步，黑龙会暂时领先，他们一定想尽办法让张士维说出八人的秘密。 　　“我们还来得及！”高飞侧身在地上一滚进入张家大宅，快速躲在沙发后，确认安全。 第521章 我们来救你 　　叶定邦做好射击的准备，可是并没有人开枪，黑龙会并没有人安排伏击。 　　沙发并不适合做掩体，枪械的威力非常大，子弹能穿透沙发，打在地板上也会产生跳蛋。 　　在叶定邦的掩护下，高飞迅速移动到柱子后面，暂时安全。叶定邦这才举着枪走进大厅，房间里很黑，有微弱的月光漏进来，勉强能看到一些情况。 　　客厅进行过激烈的交火，大门上都是枪眼，尽管步枪的穿透力很强，还是打不穿高密度的大门。墙壁上也有很多弹痕，这种大宅都很结实，子弹打在上面会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凹痕。 　　“有尸体！”高飞看到几个人倒在楼梯间，这些人大多都使用盒子炮，用长枪的只有一个。从装备上就能看出这些人是黑衣会的人。 　　“我这也有！”叶定邦在门口也发现几具尸体。这些人都穿着黑衣短打，很像是偏门的人。 　　还没有进行尸检，叶定邦也知道这些人和偏门无关，就算不是黑龙会，也是受黑龙会雇佣。 　　双方进行了一场血战，黑衣社防守占据地利。黑龙会进攻，武器好，双方一场厮杀，打得十分激烈。最后黑龙会占据人数优势，又有内鬼配合，突破了黑衣社临时组织的防线。 　　叶定邦数了一下，门后的尸体有七具，身上都中了五六枪，被打成了筛子。 　　四个机枪手，再加上外面街道上死的人，加在一起有二十多人，接近熊本山昭手下人数的一半。 　　算下来外面还有近十人在抵抗，进入张家大宅的人最多还有十多个。 　　黑衣社的人不用管，高飞只是收集了子弹，一会儿可能还有一场恶战。 　　叶定邦准备搜尸，这些人身上可能有重要线索。 　　“你快点！”高飞催促道。 　　时间紧迫，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我很快，你先搜一下这层楼。”叶定邦的额头上都是冷汗，搜尸体必须要很小心，设计陷阱太简单了，只要在尸体下挂一枚手榴弹，轻微的挪动尸体就会触发机关。 　　摸了第一个人没发现，摸第二个人叶定邦一惊，居然是个女人。感觉不像是战斗行动人员，更像是擅长处理文件的文员。黑龙会真是被逼急，能动员的力量都发动了。 　　从这里面能看出黑龙会的决心，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弄清楚张士维的秘密。 　　死者年龄不大，不会超过三十岁，皮肤还很光滑。 　　稍稍停顿了几秒钟，叶定邦继续检查，在第五具尸体上找到一把短刀，非常的锋利，像是一把缩小的武士刀，只有东瀛才用。 　　“谢了啊！”叶定邦收好匕首。虽然板砖很好使，但是面对突发状况，还是有一把刀好用。 　　叶定邦看不见，他用手摸了一下，刀身上有标志，可能是家族标志。 　　短刀的出现说明他们就是东瀛人，是黑龙会成员。 　　高飞溜了一圈回来说道：“没看到有其他人，除了这里没有枪战痕迹。” 　　“上二楼！”叶定邦认为黑龙会最可能出现的地方的是张士维的房间。 　　两人刚往楼梯上走了几步，听到叮当一声，抬头一看，一枚手榴弹扔下来，还在呲呲的冒着白烟。 　　“我擦！”高飞拉着叶定邦，直接从楼梯上跳下来。 　　楼梯的空间狭窄，又向上开口，杀伤力会比在平地大，高飞刚退几步，手榴弹爆炸。 　　轰！ 　　叶定邦还没落地，就感觉到一股气流扑面而来，还有一些小石子，打得脸生疼。 　　气浪中还带着炸出来的小石子，还有一些碎肉。叶定邦保住后脑勺，重重的摔在地上，还好不是很高，但是骨头依旧很疼。接着高飞砸在他身上，高飞很舒服，他快被砸的吐血了。 　　高飞翻身战起来，靠着感觉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不知道打中了什么，擦出一道火花。 　　叶定邦嘴里一股血腥味，呼吸也能闻到血腥味，脸上还糊了一团东西。 　　枪声在楼道里回荡，两人的潜入计划暴露了。 　　这是高飞深思熟虑的结果，想要上二楼，最快的办法就是走楼梯，反正他们的位置暴露了，没必要再隐藏。 　　叶定邦赶快站起来，枪声会把外面的人吸引进来，他们会被前后夹击。 　　高飞一边进行压制射击，一边往上走，刚到楼梯中段，又一颗手榴弹扔下来。高飞扭头就跑，三步从楼梯上跳下来，手榴弹就爆炸了。 　　轰！ 　　高飞被掀了一个跟头，脸上被碎石划了一个口子。楼梯上的尸体被手榴弹炸了两次，支离破碎。 　　“奶奶个腿！”高飞啐了一口吐沫，已经两次了，他不信还有第三次。 　　“来人了！”叶定邦看到有五六个人往这边冲，举枪瞄准。 　　砰砰砰…… 　　顾家大宅的方向传来枪声，因为光线的问题没有办法进行精确瞄准。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开枪，也不需要精确射击。 　　这些人还没冲到门口就被乱枪打倒，只剩下一个还能动，也受伤不轻，向着门口爬过来。 　　砰！ 　　叶定邦给了他一枪，但是没打在要害上。他爬了几下就不动了，要是没死于失血过多，也是个活口。 　　这一下外面的人折了一多半，只剩下三四个人，不敢再冲出来，只能躲在墙下等待时机。 　　高飞扫了一眼说道：“不用管他们，这些家伙废了，跟我攻楼梯。” 　　两人来到楼梯边，叶定邦听到上面有动静，上面的家伙还想扔手榴弹。 　　“就你有？”叶定邦摸出后腰插着的手榴弹，拉下导火索，看着青烟冒出来。 　　哧哧哧…… 　　导火索在燃烧，过了三秒钟，叶定邦才用力抛出手榴弹。 　　手榴弹刚飞到三楼，轰的一声爆炸，一个被炸出来，从楼梯上滚下来，已经挂了。 　　“活该，让你炸老子。”高飞确定没了脉搏，赶快往上走，攻上了二楼。 　　整个楼层静悄悄的，居然再也没遇到抵抗。 　　叶定邦心里咯噔一下，人不会已经被转移了，张家肯定有通往外界的暗道。 　　“张士维！”高飞大声喊道：“我们来救你了。” 第522章 一个张家人 　　高飞这一声中气十足，整个大宅都能听到他的喊声。张家没有顾家大，可是也不小，十几个房间，一圈搜索下来浪费不少时间。像是暗室、暗道之类的设施都很隐蔽，很不好找。 　　叶定邦到过一处暗室，不代表张家就没有其他暗室、密道。像张士维这种心中有鬼的人，肯定早就有准备，要说没有密道，没人会相信。 　　高飞询问道：“我们分开找？” 　　叶定邦当即就拒绝了，分开之后风险太大，张家说不定还有杀手。两人送上门来，这么好的机会，谁都不会错过。 　　“那怎么搞？”高飞也都爱你沉不住气，准备这么充分，再让对方得手，有点说不过去。 　　冷静！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叶定邦深吸一口气，大脑高速运转，倒是想起一件不太相干的事来。 　　在尸浮屠上，有一个点就表示这个位置，小北平早就计划好了今晚的行动？ 　　“这是尸浮屠上的一个点！” 　　“我知道啊！”高飞点点头，不明白叶定邦这时候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提前这么长时间布置，确实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可是中间有很多变数，怎么控制？ 　　小北平再厉害，也不可能控制黑衣社人员的变动，顾家的安排这类事情，变量太大。 　　除非…… 　　除非内鬼不是黑衣社的人！ 　　高飞说道：“你擅长动脑子，我擅长动手，你别站着了，咱边走边动脑子。” 　　叶定邦同意了，高飞在前面走，叶定邦跟在后面。 　　没走多远，高飞感觉的到一阵凉风吹过，这才发现走廊上的窗户开着。二楼并不高，普通人爬上二楼都不难。 　　高飞往窗口走去，还没到窗边就发现一具尸体，是一名黑衣社的成员。 　　“能弄点光？”高飞想要检查尸体，这名死者很重要。他不像是死于交战状态，更像是被人偷袭。 　　这人死的时候手中还握着步枪，是被窗口的动静吸引，过来查看，才被人看死。 　　“我有火柴！”叶定邦很警惕，在黑暗中弄出光亮，简直就是靶子。 　　两人先观察好环境，确定好发生意外时躲避的地方。都做好准备之后，两人蹲下，缩小目标，高飞划着火柴。 　　小火苗并不是很亮，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时间也不长，最多只能持续三到秒钟。 　　高飞快速检查，尸体身上只有刀伤，没有枪伤，一刀毙命，非常干净的一刀。从倒地姿势和出刀位置来看，还真是被偷袭了。 　　死者看到底窗户开着，明显知道有人闯入，可是快到窗边，他却背对窗户，只有一个可能，他分心了，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叶定邦指着伤口说道：“这个刀口看着眼熟吗？” 　　这一看就是练过刀法，使用东瀛刀的很多，但是刀法这么厉害的，叶定邦只认识一个。 　　“是新村狩那小子？”高飞也产生了怀疑。 　　“不能说百分之百，至少七成的可能，这小子胆子不小。” 　　高飞很生气，新村狩最终还是倒向了熊本山昭。 　　“未必和熊本山昭有关，也有可能是这小子单独行动。”叶定邦相信自己的判断，新村狩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他一定会为了钱铤而走险。东瀛人也不都是一根筋的狂热之徒，也有为钱不择手段的小人。 　　难怪张家大宅里会这么安静，熊本山昭的人，黑衣社的幸存者，再加上新村狩和张家人，这些人搅合在一起，乱成一锅粥了。 　　两人在黑暗中停顿了一会儿，让眼睛重新适应微光的环境，瞳孔的变化需要一点点时间。 　　稍稍适应黑暗环境，高飞走到窗口前向下看了一眼，走廊是对着小花园的位置。 　　“走吧！”高飞看到下面没人，外墙有攀爬的痕迹，窗户是直接被撬开。 　　叶定邦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停下说道：“奇怪，像黑衣社的人，都是经过训练，有点本事的人，他心生警觉，还会被人偷袭得手？” 　　刚才他就说过这个问题，现在再提出来，确实不对劲。高飞从尸体到底的位置说道：“那他大概就是看向这一片范围，除了偷袭的家伙，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叶定邦做了一个手势，这个范围内正好有一扇门，引得死者分心的家伙，可能就藏在里面，很有可能是藏在张家的内鬼，还以为是黑龙会的人来了。 　　高飞轻轻的握住门把手，轻轻的用力扭了一下，门没锁，可以打开。 　　叶定邦把耳朵轻轻的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很安静，没什么动静。 　　高飞左手持枪，右手握着门把手，准备开门。 　　“换一下手！”叶定邦提醒道。 　　高飞换成左握着门把手，右手拿枪，这样的好处是如果有意外，可以快速闪到一边。 　　门先打开一道缝，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高飞把门开的再大一点，眼睛没看清楚，耳朵听到脚步声，直奔他而来。 　　在一瞬间高飞做出判断，听脚步声是皮鞋声，刺客肯定不会穿这样的鞋。高飞表现出强大的一面，硬是控制住开枪的本能，而是闪到一边。 　　黑影冲过来的速度很快，目测身高并不高，高飞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轻松的制服这个人，打掉了他手上的刀子。 　　“呜呜呜……放开我！” 　　听声音像是小孩，叶定邦靠近一看，冲出来的是张士维的四儿子，也是私生子张奇锐。 　　“怎么是你？你的家人呢？”叶定邦问道。 　　张奇锐的什么都不说，还是拼命的挣扎。 　　“是我！警察！”叶定邦让他冷静下来，张奇锐这才停止了挣扎。 　　“真的是你们！”张奇锐欣喜若狂，大声说道：“快去救我的家人，有好多人要抓他们。” 　　高飞问道：“你怎么没事？你们没待在一起？” 　　张奇锐有点无奈的说道：“大概他们觉得我没什么用，没把我当一回事。” 　　没人保护就算了，刺客都不在意他，是不小的打击。也正是没人在意，再加上个子小，他才能逃出来。 第523章 张家祸乱源头 　　“小子，能活着就好！”高飞说道：“还不错，还知道用刀子保护自己，有种！” 　　叶定邦捡起地上的匕首，都不用看就知道匕首的来历，是从铁匠铺买的，属于劣质品，便宜货。看着很锋利，但是没有血槽，只能用来刺。 　　“怎么来的？”叶定邦问道。 　　“我……买的！”张奇锐解释道：“学校有很多人欺负我，老师也不管，实在没有办法我才买的，就是防身的，都没拿出来过。” 　　叶定邦把刀拿到鼻子前一闻，没闻到血腥味，反而有一股花生油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 　　“花生油！”张奇锐低着头说道：“它生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磨了一下，抹了一点厨房的油。” 　　叶定邦把刀子递给高飞，这小子没说实话，不是简单的磨了两下，刀被开刃，并且可能用油压住味道。如果见过血，因为油的关系，一点都闻不出来。 　　这小子有问题，叶定邦仔细回想，张奇锐身上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刚才，门并不能隔音，他能听到门外的动静。两人过来查看，张奇锐在门内不知道是敌是友，居然一点都不紧张慌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正常成年人都会吓破胆。张奇锐却特别的平静，还能主动攻击。如果不是高飞躲开了，刚才就一刀扎在小腹上。 　　之前因为年龄的关系，就没有调查过这小子。他很聪明，懂得隐藏自己。他在张家也没有存在感，有时候张家谈事情，并不会刻意的回避他。 　　张士维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看似很公正，实际上偏袒他，在保护张奇锐。 　　这说不好是对小儿子的宠爱，还是觉得他亏欠张奇锐，在进行补偿，又或者是有其他打算。张士维是个标准的老狐狸，他的想法一般人还真的猜不透。 　　叶定邦看他的眼神变了，早就觉得张家有问题，一直没找到根源，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现在看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手头上没有证据，也没有线索指向他的猜测。 　　不过有一个破绽，既然他很害怕，房门却不锁，这说不过去。 　　“你们家发生了什么事？”高飞问道。 　　“我……那个……强盗……坏人……”张奇锐开始语无伦次，极力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声音做出判断。听着很害怕，但是语调没有变化。 　　“到里面说，安全一点！”叶定邦又把张奇锐推回房间里，随手关上门。高飞不想浪费时间，想了想也跟进去，叶定邦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高飞进去后问道：“有可以照明的东西吗？” 　　“我有！但是没有火柴。”张奇锐从房间角落里拿出一盏煤油灯。 　　叶定邦拿出火柴，点亮煤油灯。这个小房间没有窗户，里面堆满各种杂物，但是很干净，有人清理过。 　　没人问他，张奇锐解释道：“我没有地方玩，经常躲在这里。知道有人闯寄来，我立刻跑到这里躲起来，” 　　听起来可怜兮兮得，表情却是有点尴尬，张奇锐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 　　“你继续说，还是刚才的问题。”叶定邦盯着他，目光锐利，视线如刀子一般，要将他洞穿。 　　张奇锐不敢和叶定邦对视，低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到半夜，我好像听到一声惨叫就被惊醒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脚步声，很多人在跑，接着就传来枪声，我吓得钻到床底下。过了一会儿听到许妈叫他们躲起来，但是没叫我。我壮着胆子跑出来，可是没追上他们，就躲到这里了。” 　　讲述的内容的没有问题，时间也能对的上，只是语气不对，丝毫听不出恐惧，像是在说别人家发生的事情。 　　从张奇锐的角度看，他对张家人没有感情很正常，他们也就是血缘上有点关系，基本上没有亲情。可是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并不是陌生人，讲述的语调不该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是不是很恨他们，恨不得他们都死了？”叶定邦问道。 　　“没……没有……”张奇锐一下慌了。这是他心中最隐秘的事，一下就被说中，当然慌了。 　　叶定邦继续说道：“张家银行虽然没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家还是有点钱，比如这个大宅，再加上一些古董摆件，卖掉都是钱。你本就是穷苦出身，有点钱就够花了。只有你一个人分的话也不少。” 　　张奇锐面色铁青，火光照在他脸上，有些狰狞。张奇锐没有反驳，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沉默。 　　叶定邦突然笑了，拉着张奇锐说道：“别紧张，职业习惯，就是想问一下，看你的反应。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张家人怎么了？” 　　张奇锐愣了一下，不明白叶定邦就这么放过他了，再逼问下去，肯定露出马脚。 　　高飞催促道：“你快说，张家人呢？” 　　“他们下楼了，好像去了一楼。”张奇锐也不太确定，听着脚步声是往下走，他本想跟过去，可是一楼传来枪声，他就没敢跟上去。 　　高飞问道：“是大宅里传来枪声。” 　　张奇锐点点头。枪声太近了，他真的害怕。 　　叶定邦拍拍他肩膀，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你离着怎么近，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知道！”张奇锐抢着说道：“好像是有人想从窗户爬进来，有个人发现了过来查看，然后被砍死了。闯入者好像是上楼了。” 　　“尸体我看了，有人分散了注意力，他好像正往你这边看！”叶定邦说道。 　　“有……有么？”张奇锐说道：“我太害怕了，可能碰到了什么东西，是我害死了他？” 　　问到这叶定邦基本上可以确定张奇锐有问题，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还真是一个恨角色，张家发生这些事，他都脱不了关系，这小子住进张家就是来复仇的，不把张家搞散架不算完。 第524章 完美犯罪 　　“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叶定邦笑着说道：“没想到就在我们眼皮低下潜伏着一个阴谋高手。” 　　“你说他？”高飞指着张奇锐问道：“这个毛还没长全的家伙？” 　　叶定邦认真的说道：“你可别小看他，个子虽然不大，可是能量不小，鬼市人头案，包裹中的假大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从画室里拿出来，扔在鬼市的又是谁？” 　　这只是推论，叶定邦没有证据，在张家这些人中最想看到张家衰败的非他莫属。 　　“法医先生，话可不能乱说，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有证据吗？”张奇锐的语气不在害怕，语调中反而多了几分挑衅。 　　高飞愣了一下，张奇锐的反应等于默认了，他确实和这些事有关系。 　　叶定邦就没搭理他，对着高飞接着说道：“恐怕张二公子的事和他也有关，这中间的问题张家人能想明白。” 　　张二公子的事他们知道的晚，不了解细节，怎么说也是一家人，闹的这么僵，说不定就是有人挑拨离间。这位张家小子的嫌疑非常大。 　　“证据！”张奇锐受不了别人对他的忽视，平时周围人都这么对他，他能忍受，现在连两个警察都无视他，再也忍不了，爆发了。 　　叶定邦抓住了他的心理弱点，不断施加压力，让张奇锐崩溃。他还年轻，好对付。 　　“你管我要证据？”叶定邦笑着反问道：“我又不是查案，需要证据吗？” 　　张奇锐被问的愣住了，是啊，人家根本不要证据！ 　　叶定邦接着说道：“你做这些事手脚肯定不干净，要查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到。” 　　“切！”张奇锐不屑一顾，认为是在诓他。 　　高飞说道：“小子，还真不是忽悠你，你这事漏洞太多。假大洋是你从银库拿出来的吧，你又没有钥匙，肯定是趁着有人在场，找个借口进去拿的，这都能查到。还有你挑拨张二公子的事，这都不用查，张家人细细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定邦接着说道：“这事我们都不用证据，只要和张家说一声，这后果……” 　　这小子身上的事多了，算计也不周密，老大张奇峰和老三张奇修背后都有他，因为年轻，算计不够周密，两人才侥幸活下来。别的不说，就张奇修的事，要不是叶定邦调查清楚，张奇修就完了。算计了兄弟三个，张琳琅就不足为虑，整个张家以后他说了算。 　　叶定邦调侃道：“张琳琅呢，你打算怎么对付他，是不是打算找个小白脸勾搭她，张琳琅虽然跋扈，但还是个小姑娘，很容易就上钩了。” 　　张奇锐的脸色发白，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已经在物色人选，一下就被猜中。 　　“我……我……”张奇锐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飞分析道：“门外的事和你也脱不了关系，你是想让他追上张家人，最好能砍死那些可恶的家伙。反正没人在乎你，只要等到人都走了，装的很难过的样子来接收成果。看你这么惨，人们对你会很同情，也不会怀疑到你。真是高明！” 　　这一番话对张奇锐造成不小的刺激，这小子自认为自己绝顶聪明，计划做的天衣无缝，堪称是完美，绝对没有人能破解。可惜不能曝光，不然肯定能震惊世界，堪称是最完美犯罪。 　　他之前还有点担心，和高飞和叶定邦都打过照面，没有人怀疑他。张奇锐就有点飘了，什么北平神探，什么大法医，和他一比都是渣渣！ 　　张奇锐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的优越心理，没想到这次接触还没半小时就漏了底。一切都被看破，对他的精神是不小的打击。 　　高飞没想到还偶意外收获，前两个案子都有很多疑点，叶定邦一直在找答案。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今晚有了答案，始作俑者就面前毛还没长全的小子。 　　“你们……你们调查我多久了？”张奇锐气急败坏的问道。 　　“调查你？”叶定邦笑了，“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应该庆幸，我们之前没调查你，不然你早就进去了。” 　　高飞说道：“你也就有点小聪明，之前小看你了。不过你在我抓的贼里还排不上号！” 　　“你们胡说！”张奇锐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自认为完美的计划，从对方开始注意到破解，没超过半个小时，几乎就是一边对话，一边破了案子。 　　叶定邦说道：“我能理解你，你在特殊环境中长大，又遇到了一系列的挫折，导致你内心扭曲，你心有不甘，凭什么张士维的其他子女都锦衣玉食，你却要住在胡同里，每天都吃不饱，你一定很恨这一切，在你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你想要报复张士维，甚至所有的张家人。可你都没有机会靠近张家大宅，直到有一天，你母亲病死了，你更加仇恨张家，也迎来一个实现报复的机会，张士维把你接近了张家。可是你身份的差异带来……” 　　“别说了！”张奇锐野兽一般嘶吼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张士维就是个虚情假意的家伙，我母亲是活活累死的，他不闻不问……” 　　他越说越难过，泪水从眼角流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这些话压在心底太多年了，总算是发泄出来。 　　在愤怒和羞愧双重刺激下，张奇锐暴发了，突然跃起，扑向叶定邦。 　　叶定邦早有防备，他还没碰到人，就被高飞一拳打倒，直接晕了过去。 　　“怎么处理这小子？”高飞自然是想抓他，但是没有证据，这小子作恶不少，但是并没有直接伤人，也不好定罪。 　　“就把他扔在这，看情况再说。”叶定邦把决定权留给张士维，如果张老头今晚能逃过一劫，张奇锐或许可以成为谈判的筹码，如果张家人都出了意外，张奇锐有可能是张家唯一幸存者，也不需要处理。 　　“真是人不可貌相！”高飞感慨一句，走出杂物间，用一块木板卡死房门，张奇锐醒了也出不来。 第525章 抓个活口 　　“下楼？”高飞相信张奇锐的话，暗道如果存在，一定在一层。 　　“先看一下这几个房间是什么情况？”叶定邦检查最近的房间，房门被撞坏，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桌子和床都被掀翻了。 　　高飞检查另一个房间，是张奇修的临时画室，画架子都被推倒，挂在墙上的画都被撕下来，墙壁也有被用刀划过的痕迹。 　　两个房间都是这种情况，两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黑龙会大动干戈，不仅仅是来收拾张士维，还想要找什么东西，一件很重要的物品。 　　高飞低声说道：“分开找！” 　　两人一左一右，快速搜查二楼的房间，两人很默契，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搜完了。 　　被搜的最乱的是张士维的房间，房间经过激烈的战斗，门上和墙壁上弹孔密布，黑衣社的人试图保住这个房间，闯入者不惜代价进攻，最后被攻破。 　　走廊的地板上有血迹，还有拖拽的痕迹，多人受伤，至少两人伤势严重。 　　高飞走到门口往里看，三具尸体倒在门边，都穿着黑衣。把煤油灯靠近点，这些人身中数枪，还有刀伤，凶手为了泄愤，刺了数刀。 　　“兄弟走好！”高飞蹲下，为他们合上眼皮。不管是什么立场，他们都表现出战士应有的素质，宁死不退，英勇作战。捡起地上的枪械，子弹都打光了。 　　叶定邦走进来卧室，地上散落着棉花和荞麦皮，闯入者把被子和枕头都挑开。这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在找东西。 　　“他们要抓的物件不大，也就这么大。”叶定邦用手比划了一下，也就巴掌大。至于是什么，无法判断。有可能是一张照片，也有可能是信件或者是信物，有很多重可能。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很重要。 　　高飞分析道：“张士维装病一直躲在这个房间，十有八九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盐道官员，参与惊天大案没有被灭口，肯定有所依仗。” 　　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中死的官员里有一半比张士维官大，有的还是亲信，还有皇室血统，都死了。张士维不仅活了，分到钱还能逍遥到现在，肯定要有点的手段。 　　这个‘东西’大概是很重要的把柄，或者跟一部分库银有关，才能让人投鼠忌器，不敢对张士维直接下手。 　　叶定邦自语道：“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事，我们是查到现在才知道，黑龙会怎么知道的比咱们还多？”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早就开始了调查，或者当年八人有人身份暴露，黑龙会安排了内鬼，或者新村合一走漏了消息，或者……”可能性太多了，随便一想就好几条，他想知道‘东西’有没有落入黑龙会手中。 　　“上三楼！”在这一层叶定邦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上三楼看一眼，他就知道答案。 　　道理很简单，二楼是张家大宅的核心区域，张士维的书房、卧室都在这一层，暗室也设计在这一层。‘东西’要藏也藏在这一层，如果三楼都被搜了，说明闯入者没有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 　　两人快步走到楼梯口，叶定邦抬脚就要迈上去，高飞突然拉住他，把他一把拽回来。 　　“有人！” 　　叶定邦探头一看，有一个人坐在楼梯拐弯处，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 　　高飞举着煤油灯，想要看看是黑衣社还是闯入，刚举起来煤油灯，这人举枪射击。 　　砰砰砰…… 　　连开三枪，打光了子弹，撞针发出咔咔的声音。 　　他都没办法瞄准，子弹乱飞，最后一枪差点打中自己。 　　扣动了几次扳机后，他再也拿不动手枪，手一松枪掉在地上，他头一歪，不动了。 　　高飞弯着腰几步跑到身边，一脚踢开手枪，立刻检查，确定身上没有其他武器，这才招招手让叶定邦上来。 　　死者虽然也穿着一身黑衣，但是黑衣社的衣服不一样，黑色只是为了掩护。 　　他身中数枪，最致命一枪打穿了肺部，他知道自己活不了，靠着最后一点信念坚持着。 　　和上一个被手榴弹炸的很惨的家伙不一样，他尸身完整，有调查价值。 　　死者大概三十五岁左右，细皮嫩肉，皮肤白皙。虽然会用枪，但是手上虎口没老茧，中指侧面倒是磨的厉害，一看就是经常用笔的。 　　“文员，可能是……”高飞还没说完，觉得后背一凉，一个举着刀的家伙从楼上冲下来，直劈他天灵盖。 　　这就是一个陷阱，背后偷袭者和刚死的这位联手做的布局，趁着检查尸体的间隙偷袭。 　　高飞背对着偷袭者，又是蹲着，露出一个极大的破绽。 　　偷袭者出刀很快，速度也很快，一刀劈下，眼看着高飞要死于非命，只听叮的一声，刀砍在叶定邦的佩枪上。 　　情急之下，叶定邦用配枪挡下这一刀，但是这一刀力量太大，没有彻底挡下，刀头一滑，还砍在叶定邦手上。 　　叶定邦为高飞争取了时间，他侧身一踹，一个窝心脚把偷袭者踹飞。 　　咔嚓！ 　　叶定邦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偷袭者肋骨肯定是断了。受到重创，偷袭者挣扎着还要起来，高飞箭步冲上去，一脚跺在他的手腕上，手腕挡在楼梯上，连踩两脚，手腕都被踩断，再也无法拿刀。 　　“别动！”高飞用枪指着偷袭者的脑袋。 　　刚才这一刀惊出高飞一身冷汗，真的就是千钧一发，晚上哪怕一秒钟，他就死了。 　　叶定邦用手捂住伤口，拎着煤油灯走到偷袭者面前。 　　“你手没事吧？”高飞问道。 　　“皮外伤！”叶定邦快速撕了一些布条，把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先止血。 　　“老子一辈子打雁，差点让大燕啄瞎了眼睛。”高飞厉声喝道：“说，你们是什么人，闯入张家在找什么？” 　　偷袭者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说，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高飞，试图激怒高飞，让高飞扣动扳机，给他一个痛快，结束痛苦。 　　“当老子是菜鸟？”高飞才不会上当，可以给他解脱，但是要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第526章 策反 　　要是换在的平时，有大把的时间玩，能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问题是他们没有时间，现在要救出张士维，时间是关键。这些人甘愿留下来，就是送死拖延时间，他们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现在要做的是撬开他的嘴，在有限的时间内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预计最多一刻钟的时间，超过一刻钟得不偿失。 　　“我看着他，你上去看看。”叶定邦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溃他心里防线。 　　“小心点！”这种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脑子里就想着同归于尽，稍一大意就可能要出事。高飞看偷袭者本来就有伤在身，拿刀的手基本是废了，这才让叶定邦独自面对，他拿着刀上了三楼。 　　叶定邦捡起佩枪，他是用转轮手枪去挡刀，枪身上被砍出一个豁口，可见这一刀有多厉害！ 　　“练过？”叶定邦称赞两句说道：“你这刀法不行啊，是不是道场不行，我遇到一个年轻人，他的刀法比你块多了！你肯定见过他，他叫新村狩，道场是……” 　　“胡说！”偷袭者呵斥道：“我来自天然理心流，才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道场可比，只不过这些年疏于练习。” 　　东瀛人就这个德行，你不侮辱他视作荣誉的东西，这一个问题就泄漏了很多信息。他不仅见过新村狩，还非常熟悉，知道对方修炼的刀法和道场。 　　叶定邦再次打量着他，偷袭者的身高也就在一米六左右，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北平话说的相当标准，在北平很多年了。刚才眼神还冰冷，有必死的觉悟，这会儿眼神就变了。 　　“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常寻死？年头不好，谁活着都不容易！”叶定邦感叹道。 　　“和你们这些活得浑浑噩噩的家伙不一样！”偷袭者狂热的说道：“为了黑龙会远大理想，为了国民的利益，我愿意牺牲自我。” 　　听起来很热血，目标很伟大，可是最后说到牺牲的时候，他的语气弱了几分，他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并不想死。 　　高飞从楼上下来说道：“楼上打的很激烈，双方互有死伤，房间都被搜过，没发现张家人！” 　　叶定邦点点头，张家人真的逃了，暂时安全，黑龙会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我有点好奇！”叶定邦看着闯入者问道：“你们是靠什么决定谁来送死？这个坐着的是活不成了，你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闯入者吼道：“我们每个人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一切都为了崇高目标！” 　　这句话说的中气十足，平时肯定没少说。 　　叶定邦问道：“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我就是好奇，为什么是你？是因为熊本山昭不喜欢你，还是你最不合群？还是犯了什么错误？” 　　“你……”闯入者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确实不合群，自认为练过刀法，比其他人优秀多了。可是为什么留下他送死？ 　　叶定邦时刻的关注他表情的微妙变化，刚才的一番话有了效果，他已经动摇了，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对于这种人，激烈的对抗反而会激起他抵抗的情绪，文火慢慢煮，才是最好的办法没，他已经不想死了，努力不想表现出来。他这点小心思，逃不过叶定邦的眼睛。 　　高飞得了暗示，惋惜的说道：“看你的年纪应该不是一个人了，家人在北平还是东瀛，都安排好了？有孩子吗？孩子如果见不你会怎么想？要是孩子还小，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你？” 　　“别说了！我的死能换来他更好的生活！”偷袭者挣扎着想站起来，被叶定邦一脚踩住，呵斥道：“别装了，你要是真想死早就死了。你要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我可以给你个建议的，咬舌自尽！” 　　“你……”偷袭者瞪着叶定邦，刚才在说到家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很柔和。叶定邦判断他的家人就在北平，为了隐瞒身份，他的家人并不知道今晚发生的这些事。 　　高飞蹲下，在偷袭者的身边说道：“看你这样子，进入北平之后做的都是文职，也没干过坏事，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继续活下去，当然这是有代价的。” 　　“不可能！”偷袭者说道：“他们要是知道我活着，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没人知道你还活着！”高飞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尸体这么多，随便找一具就能替代你。我们会找个机会让你离开，你可以伴做灾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是到外地换个身份开始，还是留在你的家人身边，你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实在困难，我们还可以资助你点。” 　　偷袭者心动了，他的眼球不停的转动，内心正在激烈的斗争。加入黑龙会的时间太长了，让他一下就背叛黑龙会，这个决定很不容易下。 　　叶定邦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黑龙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我做的，我不会放过你们。你很幸运的有选择，其他人可没你的运气。” 　　高飞说道：“或许我们换个方式，不会让你为难，你只需要回答是和不是。第一个问题，熊本山昭指挥了这次行动？” 　　偷袭者犹豫了许久，用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偷袭者低声说道：“是！”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迈出了第一步，他就等于出卖了黑龙会，没有办法再回头。 　　叶定邦问道：“你们这次行动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张士维，另一个是他手上的某样东西，你们并没有找到？” 　　偷袭者很惊讶，这是黑龙会的秘密，叶定邦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 　　高飞问道：“你们并没抓到张士维和他的家人？” 　　“是！” 　　偷袭者相当配合，回答了所有提问。 　　“下面就该来点复杂的。”叶定邦说道：“回答这些问题，我们会为你提供资金。” 　　不等他反驳，高飞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准备事后怎么撤离？” 第52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就问到行动的核心内容，这种行动一定有周密的安排，早就安排好退路，要是拿到‘东西’，也获得了八人情报，送不出去也是白搭。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得到的确实这样的结果，制作计划的人会吐血，这怕不是个傻子？ 　　参与行动的人肯定要考虑到被包围的情况，行动一旦陷入僵持阶段，就意味他们失败了。 　　偷袭者还有些抗拒，不太想说。高飞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告诉我们撤退计划，我们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为你接触后顾之忧，顺便给你安排一条安全的逃跑通道。” 　　“确实有逃跑的计划，但是我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撤退计划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熊本山昭，另一个组里面的某个人。” 　　偷袭者描述的不是很清楚，可是高飞和叶定邦还是听明白了，黑龙会没打算让张士维一家人活着，得到情报立刻传出来，所有知情人都死了，不可能走漏消息，最后只有熊本山昭一人知晓。 　　“这家伙打的好主意！”高飞吐槽道：“就算落入我们手中，因为他掌握着八人的秘密，我们也不好把他怎么样！” 　　叶定邦问道：“熊本山昭在什么地方？” 　　偷袭者摇摇头，在行动之前半小时，他见过熊本山昭，之后就不见踪影，不知道是参与行动，还是躲在什么地方。 　　“真他娘的狡猾！”高飞骂道。 　　熊本山昭所在的地方有很多种可能，令人防不胜防，此刻他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有可能在张家大宅里。 　　“张家人在什么地方？”叶定邦表示这是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必须回答。 　　偷袭者用手往楼下一指，说道：“他们在掩护下去了地下，其他人追上去了。下面的空间好像特别大，之后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叶定邦早就研究过张家大宅的结构，知晓房里有密室，图上没有显示地下有内容，他就忽略了。张家是做银行的，一定有类似银库之类的地方，当然是健在自己脚下最安全，就算废弃不用，稍加改造就是一处庇护所。以银库的坚固，想要攻破还真不容易。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该你们履行承诺。”偷袭者看着两人，眼神中充满希翼。 　　暂时只能问到这么多信息，时间也不允许他们继续问下去。当然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难得有一个黑龙会的叛徒，必须要好好利用，已经掌握了他的弱点，这是绝佳的活口。 　　“我们一定会履行承诺，保证你安全的离开这里。”叶定邦玩起文字游戏，他可以离开张家，并不一定能离开顾家。“但是……” 　　一个但是就告诉偷袭者不会这么简单。叶定邦接着问道：“我这里有几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千鹤、新村合一、新村狩、小北平、或者八人组。 　　高飞补充道：“别说你不知道，你是文员，经常接触各种资料。” 　　叶定邦一直在观察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在提到千鹤时，他的表情有些恐惧。对新村合一这个名字么反应比较低，只是有些疑惑。说到新村狩他就低下头，显得有些心虚。说到小北平的时候，则是转为惊讶。 　　“快说！”叶定邦步步紧逼，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千……千鹤……我见过，是一个非常恨的女人，连熊本先生都敬畏她，她到底做什么，我并不知道。” 　　高飞问道：“新村狩呢？” 　　偷袭者有些鄙视的说道：“刀法不错，我见过他，熊本先生曾经想收纳他入组织，可这小子没有信仰，见钱眼开。” 　　新村狩混的真惨，连同族都鄙视他。偷袭者说了很多，就是在拖延时间，不想说小北平。 　　“最后一个，小北平是怎么回事？别和我说不知道，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偷袭者说道：“小北平是在南方特别活跃的一名谍报人员，关于他的情报很多，我们一直在进行分析，到目前为止，都不确定他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或者是一个小组。” 　　有点意思，代号是小北平，却在南方活动。有可能是在时局动荡之际，被迫离开北平的人。 　　“我们说到做到，言而有信。”高飞走到窗口前，用武士刀挑着煤油灯转圈，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可以收网了。 　　“等援军到来还有点时间。”叶定邦问道：“说说千鹤，她在计划什么？” 　　“我不知道！”偷袭者舔了一下嘴唇，他在说谎。 　　“不要掩饰，我都知道。”叶定邦往东北方向一指说道：“是不是该动手了？” 　　“这你们也知道！这是黑龙会的高级机密，真正知情人只有几个，我也是从资料中做出的推断。”偷袭者是真的服了，难怪黑龙会不是对手，这人实在是太神了。 　　叶定邦直接说道：“利用当地的复杂局势制造摩擦，试图制造出一个合适的借口，是一次试探性的行动，为后续计划做准备。如果可行，将有更大规模的行动。” 　　“是……是……这样！”偷袭者都懵了，比他知道的还多。 　　两人对视一眼，东边的局势非常危险，谋划这么大，很快就要动手了。 　　砰砰砰…… 　　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顾家卫队收到信号，派出行动队，开始收拾外围的家伙，他们要把张家大宅围起来。 　　“下楼！”叶定邦拽下一个窗帘，让偷袭者裹着，等到顾家卫队杀进来，就把他交给顾佩暂时看管。 　　“希望你们信守承诺！”偷袭者只能在嘴上说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能听凭叶定邦摆布。 　　“有点不对劲！”高飞从窗户往外看，城外的方向亮起火光，隐约还能听到整齐的脚步声，数量众多的士兵正往这里赶，整齐的脚步声很有压迫感。 　　叶定邦说道：“希望领头的不是马副官！” 　　黑龙会的危机刚过，这又来了一群人，就算叶定邦有三头六臂都不好应付。 第528章 横插一杠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事情快结束的时候来，用意不明。 　　本来已经云开见月，又一股势力插进来，徒增变数，局势更加负复杂了。 　　外面的枪声逐渐停了，至少来了几百人，要小心应对。 　　叶定邦瞬间做出判断，打开窗户喊道：“一个不留！” 　　就算这些家伙放弃抵抗，也不能放过他们，留下一个都有可能是放虎归山。 　　砰砰砰…… 　　枪声停了，外面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除了追入地下的人，黑龙会全灭。 　　高飞眼睛好，远远的看到一辆车奔这边开来，后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还真是马副官！”高飞认得他的车。 　　“快走！”叶定邦赶快转移活口，人到了顾家大宅，马副官也不敢硬闯。 　　闯入者把他的外衣套在一具尸体上，又对着尸体的脸连开数枪，打得稀巴烂。 　　高飞和叶定邦一前一后掩护，快速走出张家大宅，赶到大宅门口。 　　顾家卫队的人举着火把，照亮了整条街道，果然是一个活的都没有，全都死透了。 　　叶定邦在人群中找出一个脸熟的，顾老的侍官。 　　“这个人很重要，立刻把他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明白！” 　　侍官招招手，立刻有人迎上来，把偷袭者带走，关在顾家的牢房里。 　　“你们和司令联系上了？”高飞问道。 　　侍官点点头，就在一刻钟前，司令打来电话，他已经派人来保护顾老，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凶徒。 　　“一刻钟？”叶定邦自语道：“来的太快了！” 　　“太快了？”侍官还没明白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侍官并不知道名单，以为马副官真的来支援。 　　叶定邦说道：“军营在城外，军队需要集合整装，还要带上武器，再到这里，中间还要穿过一道城门。” 　　“他们在接到司令电话前就出发了！”侍官总算明白过来。提前行动，私自调用大队人马，动机不纯。能顺利赶到，说明沿途的防线都没起到作用，光这一点就很可疑。 　　两人又不能明说，高飞说道：“万事留一个心眼！” 　　“戒备！”侍官只留下几个人在现场迎接，其他人都回到顾家大宅中，快速筑起防御战线。马副官带来的这些人，战斗素养没刚才的对手强，但是人多。几百号人一人一颗手榴弹，能把这一块炸翻过来。 　　“我还藏了两挺机枪，暂时借给你们，用完了还给我！”高飞忍痛割爱，把刘易斯机枪都交出来，以防万一。 　　马副官的队伍急行军，速度很快，叶定邦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座驾直冲顾家大门，车还没挺稳，马副官就从车上跳下来。 　　“罪过，罪过，我带队来迟了，让老爷子受到惊吓，真是罪过！”这家伙被挡在顾家大门口。 　　门口只留下两名护卫，面无表情的伸手拦住马副官，不让他靠近顾家大宅。 　　“一……二……一……一……二……一”后续部队踩着统一的步伐赶到。除了每人都背着的步枪，他们还抬来了马克沁重机枪，重火器都带来了。 　　马副官回头喊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封锁这里，把漏网之鱼找出来。”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叶定邦和高飞这么大的两个人，他就是没看到。 　　士兵得到命令后，立刻散开，把顾家大宅团团围住，到底是保护还是包围。取决于你的立场。 　　“马副官，好大的阵仗！”叶定邦大声叫道。 　　“谁啊？”马副官眯缝着眼睛，火把的光线忽明忽暗，他看不清楚。 　　等他走近一点，看到是叶定邦，立刻冲上来，热情的说道：“原来是叶老弟，想不到你也在这。这手怎么回事，怎么还挂彩了？严重么，我带来了军医，快处理一下。” 　　“没事，一点小伤，我已经处理过了。”叶定邦微微一笑。明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还要装出很亲密的样子。 　　马副官气愤的吼道：“那个王八蛋刚伤我兄弟，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已经被我干掉了！”叶定邦问道：“司令说一刻钟前才给你打电话，我以为最少还要等半个小时，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马副官毫不在意的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听到顾家这边有枪声，立刻就带人来了，顾老可不能有一点闪失，接到司令电话的可能是值班员。我想司令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我，反而会奖赏我。” 　　这一番解释没有任何漏洞，马副官不愧是精英，滴水不漏。 　　“这些王八蛋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然刚向顾老爷子动枪！”马副官身边就有一具尸体，他凶狠的踹了几脚，发泄心中的怒火。 　　高飞更正道：“他们是冲着张士维来的，顾家只是受到波及。” 　　“顾老没事吧，不会受到惊吓吧！”马副官责备道：“你们要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派人来保护。” 　　侍官说道：“不劳烦您操心，老爷子好着呢，大风大雨都过来了，这不算什么。” 　　马副官很小心的问道：“既然局势已经稳住了，能不能让我见一下顾老，我回去也好向司令交代！” 　　“不能！”侍官直接就拒绝了。 　　叶定邦说道：“这会儿太晚了，不太合适吧，等天亮之后，我陪你去见顾老。” 　　马副官有点不甘心，也只能这么办。虽然他带来的人多，可是顾家都是精锐，这时候不知有多少把枪瞄准着他的脑袋。” 　　“这就算是完事了吗？”马副官环顾一周说道：“罪魁祸首抓到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不能让这些兄弟白来一趟，至少找点事做。说是来帮忙，一枪不放不像话！” 　　马副官执意要插一脚，他似乎是知道张家人还没找到，关键的‘东西’也下落不明。 　　叶定邦微笑着说道：“您来的真是时候，正有一群悍匪堵在地下室里，人质也在下面，刚才我正在发愁人手不够怎么办，这连入口还没找到。” 　　“我带人去找！”马副官大声喊道：“一排，跟我来。” 第529章 连环计？ 　　一排是马副官的亲信，早就得到命令，一马当先直冲张家大宅，分出一队人守着各处出口，另一伙人立刻开始翻找。 　　密道入口本来就很隐秘，找起来费时间费工夫，叶定邦乐得有人替他找。 　　只是这群人相当的粗暴，用刺刀挑，用枪托砸，一会儿的功夫就弄得一片狼藉。 　　这些人打仗不知道怎么样，搜家倒是很专业，墙皮都要刮下一层。 　　叶定邦假意提醒道：“马副官，还是约束一下手下，总要给张家一点颜面！” 　　“我呸！”马副官装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咒骂道：“张家活该，这些吸民血的王八蛋，这样对他们已经很客气了，要是这会儿他站在我面前，我大耳光子抽他。” 　　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这会儿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评别人，真是很讽刺。 　　高飞叹口气说道：“兄弟，你还是年轻，哥哥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一句，这风水轮流转，得饶人处切饶人。” 　　“您这是话中有话，咱们都是兄弟，有话直说！”马副官说道。 　　“你自己体会。”高飞笑而不语。 　　“都给我轻着点！”马副官大声喝骂，士兵总算收敛了一点，但是还很粗暴。 　　房间里叮铃咣当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地道入口。张家精心准备，入口很隐蔽。 　　叶定邦看着这些人，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这一切都在熊本山昭的算计中呢？ 　　敢死队袭击张家，司令一定会派兵救援，要是真正的行动队员就藏在援军中…… 　　这个念头让他打了一个冷颤，马副官在守军中潜藏这么多年，一直稳坐副官之位，怎么可能不经营自己的势力，一排的这些人未必是东瀛人，但是他们是马副官的心腹，还真的有可能暗度陈仓。 　　叶定邦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些大头兵就是不行，做事不动脑子，还是要人指挥，这拖的时间也太长了。” 　　马副官看到两人在一个地方检察了半天，过去说道：“都动动脑子，想想什么地方能藏，别这么傻站着找！” 　　果然中计，马副官开始指挥这些人搜索，他自己也开始检查。 　　“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叶定邦把他的推测讲给高飞。 　　高飞听了几句，心就沉了下去，还真有这种可能。马副官带来这么多人，真要是动手，顾家也会很危险。 　　“怎么办？”高飞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擒贼先擒王！”叶定邦盯着马副官，他的威胁最大，如果干掉了马副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手下的这些人未必会替他报仇。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些大头兵也不傻，活着不好？ 　　“稍稍有点难度。”高飞盯着马副官，不论他走到什么地方，身边都跟着五个人，都是他的心腹保镖，这五个人不好对付。 　　“给你这个！”叶定邦把装着辣椒的袋子交给高飞，他就知道，这东西能派的上用场。 　　南边的辣椒，那个辣度吃都受不了，扔进眼睛里的话…… 　　高飞心领神会，有了这东西就没多大问题。 　　“你们在说什么？”马副官转了一圈回来了。 　　高飞说道：“你这五个亲随之前怎么没见过，看起来都是狠角色。” 　　“你看出来了？”马副官得意的说道：“他们五个是我千挑万选找出来的，虽然比不上顾家卫队，但是也都是厉害角色！” 　　叶定邦问道：“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我听说有人出了暗杆，想要拿顾老爷子搞事。” 　　“好有这种事？”马副官勃然大怒，叫骂道：“这些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顾老下手？等天亮了我就带人把北平扫一遍，什么人都敢出来蹦跶。” 　　咚！ 　　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有人砸到地板，找到了暗道入口。 　　“总算找到了！”马副官快步跑过去，暗道的入口竟然藏在厨房里，难怪找不到。暗道的入口在灶台后面，一看就是高人设计，灶台还可以正常使用。 　　叶定邦称赞道：“巧夺天功，要不是马副官人多，我们要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马副官相当得意，从见面开始，就被叶定邦一通忽悠，已经有点飘飘然，开始卖弄他那点学识。 　　“从选地方来看，煞费苦心，肯定经过高人指点。”马副官指着灶台说道：“灶台五行属火，钱在五行里属于水，水火不相容，这灶台每天都要用，虽然水克火，但是火的势大于水，火盖住水，真是一个藏钱的好地方。” 　　“马副官高见！” 　　“马副官就是厉害，知道的真多！” 　　“什么狗屁高人，和马副官一比就是渣渣！” 　　周围的小弟立刻开始拍马屁，马副官很享受这一刻，嘴角抖了两下，他很得意，不想在叶定邦面前表露出来。他的内心大概在想叶定邦这么聪明，也没有看破密道的秘密。 　　叶定邦等他得意够了才说道：“快点打开入口，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可能有多股势力。” 　　高飞提醒道：“有个叫新村狩的家伙，擅长用刀，是个两面派，遇到他要很小心。” 　　“一个东洋浪人而已。再厉害能对付我们这么多人？”马副官并不在意新村狩，像是没听过这个名字。 　　“最好活捉！”叶定邦补充道：“这个人可能和过去一起旧案有关联。” 　　“旧案？什么案子？”马副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叶定邦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情，压低嗓门，很神秘的说道：“和张家的崛起有关，牵扯到很大一比脏银，二十年前有个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你听说过吗？” 　　“当然！”马副官听说跟钱有关，眼睛立刻就瞪起来，看了一圈身边的人，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听说丢了上千万两的白银！” 　　高飞伸出五个手指头说道：“是五千万两白银！那小子的父亲是当年案件的参与者之一。” 　　“活捉！一定要活捉！”马副官立刻就改主意了。 第530章 炸开暗道 　　叶定邦进行了一连串的试探，马副官都没有露出破绽，但是这说明不了问题。马副官是潜伏人员，有自己的任务，并不清楚二十年前的事。他得到的任务很简单，只是拿到情报和信息，然后转移出去，之前指挥他的是谁不知道，现在他的上司有可能是千鹤。 　　马副官的表演堪称是大师级别的表演，一点破绽都没有，或许是他的面具带的太久了，久到已经摘不下面具。他不记得自己本来是什么人，他已经和马副官融为一体，他既是零计划的一员，也是马副官。是一个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见钱眼开的小人。每天的工作就是讨好司令，打击任何能对他地位造成威胁的人。 　　叶定邦冒出一个想法，在马副官内心深处一定还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他会不会厌恶现在‘自己’？ 　　这些潜伏者也不容易，他们为了执行任务，扮演着另一个人，时间长了每人脸上都戴上面具，如果有一天任务完成，他们还能不能摘下面具？ 　　咚咚咚…… 　　士兵开始砸门，暗道的门相当结实，用步枪的枪托砸了几下，入口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们他娘的笨死了，用枪托能砸的开么？去把工兵叫来，他们有办法。”马副官咒骂道。 　　还真是准备充分，竟然连工兵都有。 　　马副官意识到什么，回头解释道：“这是我们的一个习惯，总带着工兵。他们很聪明，什么都懂。” 　　叶定邦盯着入口说道：“不管是什么兵，只要能打开入口就行！他们在下面快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两个小时里能发生很多事情。他们要做好面对最坏状况的准备。 　　闯入者已经俘虏了张家人，问到了八人的秘密，还拿到了重要的‘东西’。如果是这种情况，这些闯入者要做的就是突围，把信息传出去。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下面还有出去的暗道，张家人已经逃掉了。这种可能性并不高，如果外面有通往外界的通道，闯入者会追上去，外面早就有枪声。张家大宅周围都是权贵，都有暗道，一不小心就可能挖到别人家里。唯一可能的方向就是通过后花园，可是附近没有合适的出口。 　　叶定邦有七成的把握，张家人和闯入者都困在地下，新村狩可能也在下面，熊本山昭也有可能在下面。 　　工兵来了。 　　马副官的工兵一共就六个人。各种装备齐全，对着入口检测了五分钟。 　　“说话，什么情况？”马副官急切的问道。 　　“门很结实，一般手段无法从外面打开。” 　　叶定邦说道：“直接说怎么能打开？” 　　“爆破！”工兵说道：“用炸药炸开，不过要求计算准确，用量大了容易造成巨大破坏，里面是个密闭空间，如果里面有人，可能会出现伤亡。如果用量少了，炸不开这扇门。我们带了一些炸药，但是只够一次的量。第一次炸不开，剩下的不够第二次起爆。” 　　“他娘的！”马副官咒骂道：“你丫挺的是怎么回事，出来执行任务不带够了，你们最好算准了，要是出了意外，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不会出问题，一定能炸开！”工兵头子压力很大。 　　工兵立刻开始计算，叶定邦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到里面的声音。 　　毫无动静！ 　　一名工兵小声说道：“这种门都有隔音，什么都听不到。” 　　“丫的都给我认真计算！”马副官吼道。 　　爆炸计算并不难，要知道使用炸药的威力，再估计门的承受力，就可以计算出用量。原理很简单，但是专业性很强，得要经常接触爆破的人来。 　　高飞拍拍马副官说道：“不要着急，不要给他们压力，这是精细活，一点都不能出错。” 　　工兵计算了五分钟，总算确定用量。两人同时计算，结果一致。 　　“给老子快点！”马副官不停的催促。 　　熟悉门结构的工兵装好爆炸物，准备引爆。 　　周围的人都后退，工兵立刻起爆。 　　轰！ 　　整个房子都抖了一下，强劲的冲击波极其大量灰尘。叶定邦听到咚的一声，门被炸开了。 　　叶定邦刚钻出藏身处，马副官的人就冲了出去，挡在暗道前。 　　“炸开了，老大上不上？”一群人跃跃欲试，等待马副官的命令。 　　马副官抽出佩枪，命令道：“都给我注意点，尽量抓活的，一个我给五块大洋。” 　　“好咧，您就瞧好吧！” 　　领头的正要冲进去，从门里扔出来两个东西。 　　嘶…… 　　正在冒烟的手榴弹。 　　轰！ 　　立刻就爆了，站在前面的家伙来不及躲避，就成了最好的掩体，被炸倒一片。 　　剩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从门里飞出密集的子弹，又被打倒了好几个。 　　马副官站着靠后一点，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他的五个亲随都没事。 　　“给我打！”马副官怒了，也不管暗道里有什么，朝着里面疯狂的射击。 　　损失了一些人手，马副官的人还是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所有人一起射击，子弹像是雨点一般。 　　打光了子弹，他们也扔了两枚手榴弹进去。 　　轰！ 　　密道内一道火光之后就没了动静。 　　马副官站起来，让手下把尸体拖走，对着其他人说道：“都给我上！谁敢后退，当场枪毙。” 　　这些大头兵也不傻，就算门口藏着人，不死也受伤不轻。一群人举着火把和煤油灯冲进暗道。 　　高飞本想冲到前面，被叶定邦抓住。叶定邦摇摇头，冲在前面有危险。 　　看手下不愿意动，积极性不高，马副官说道：“这可是张家的暗道，下面可是有大洋，先冲进去能多分！” 　　这群人立刻有了干劲，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群人冲了进去，总算是破了第一道防线。 　　守在密道入口的是四个人，三个当场毙命，剩下一个奄奄一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马副官吼道：“张家人在什么地方？那个叫新村什么的王八蛋在哪？还有你们的头？” 第531章 米尔斯手雷 　　“你们的头呢？” 　　马副官话还没说完，唯一的活口笑了，笑的特别灿烂，眼睛里就像是看到希望，散发着一种光芒，一秒钟后光芒消失，眼神变得很空洞。 　　这一幕似曾相识，叶定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活口知道自己活不了，在断气之前大概是看了故乡或者是他的爱人。 　　叮当！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活口双手松开，两个金属球掉在地上，手指上还挂着拉环。 　　“这是……” 　　这些人还没认出是什么，叶定邦认出来。 　　掉在地上的是大名鼎鼎的米尔斯手雷，在一战的战壕站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米尔斯手雷能发挥出最大杀伤力。 　　“小心，这是手雷！”叶定邦大声叫道。 　　轰轰！ 　　两颗手雷几乎是同时爆炸，弹片横飞，离着爆炸点越近，死的越惨。 　　嗖！ 　　扑哧！ 　　叶定邦听到破片击中人体的声音，估计最前面的家伙都废了，不死也是重伤。 　　两人反应都很快，在叶定邦叫出的同时，高飞就拉着他一起爬在地上。 　　啪！ 　　一块破片从高飞头上飞过，打在身后的墙上。 　　爆炸使得头顶上哗哗的往下落尘土，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和爆炸后烟尘的味道。 　　叶定邦和高飞都没受伤，但是爆炸引得耳鸣，听力暂时受到影响。 　　高飞轻轻拍着耳朵，刚进暗道，还没看清楚周围状况，就吃了两颗手雷，耳朵要过一会儿才能恢复。 　　周围都是惨叫声，呻吟声，至少有十几个人受伤。谁也没想到闯入者手中会有这种手雷。 　　叶定邦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大意了，既然他们有刘易斯机枪，就该想到他们可能有破片手雷。” 　　“刚才马副官的反应不对。”高飞压低声音，引起叶定邦注意之后，下面的话用唇语说道：“在你说出小心前，马副官看到手雷立刻就躲了，他似乎知道是什么。” 　　叶定邦点点头，他也注意到了，除了马副官之外，还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在爆炸前就躲在墙角。 　　马副官见过这种手雷，还能说的通，一个士兵反应这么快，从躲避方式看，还知道杀伤方法。 　　爆炸熄灭了所有火把，四周漆黑一片，从门口有光线照进来，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 　　高飞摸到一根火把，快速点燃，总算又有了照明。 　　“他娘个腿！”马副官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他的头上被擦出一道血痕，流了点血，伤的并不重。 　　倒是亲随倒了一个，身上被破片打出三个大口子，奄奄一息。 　　站在最前面的当场炸死，重伤五个。马副官气得脸都绿了。 　　看到叶定邦，马副官说道：“还是兄弟提醒的及时，再晚一点我的小命就没了。” 　　“没事就好，这样的事不能再有一次，让兄弟们提高警惕，里面的不是一般的悍匪，是一群视死如归的亡命徒。”叶定邦很想问问马副官内心的真实想法，差点死在自己人手上，还是死无全尸，心里是什么想法。 　　高飞发现那位壮硕的士兵不见了，像是往暗道里面去了。大声对马副官说道：“快轻点一下人数，看看伤亡情况。” 　　“人都在这，还轻点什么！”马副官的语气有些不爽，不想清点人数。少了一名亲随，他很愤怒。这些人都是关键时刻能为他拼命的人，少一个就等于少了一条命。 　　叶定邦坚定的说道：“还是点一下，好像有几个兄弟跑到里面，太危险了。” 　　“点卯了，都给老子动作快点！”马副官明显的表现出暴躁。 　　把伤员和死者送出去之后，小队长开始点卯，高飞轻轻碰了一下叶定邦，刚才不见的壮硕士兵又回来了。结果就是除了减员，一个没少。 　　有嫌疑的壮硕士兵跑了没多远，听到要点卯又回来了，他大概是不想引起怀疑。 　　“盯死他！”叶定邦想看到他的正面，他有意躲过去，只露一个侧脸。 　　叶定邦停下脚步，他不想惊动目标。这个身形有点像熊本山昭，他在的丽都远远的看过熊本山昭，脸没看清楚，但是身形错不了。 　　“盯死了他！”叶定邦提醒高飞，如果真是熊本山昭，说明他们沉不住气了，估计超出时间太久，行动指挥亲自出马。如果能证实是熊本山昭，马副官也脱不了干系。 　　熊本山昭还肯回来，说明他还没拿到‘东西’，还要伪装一段时间。 　　马副官吼道：“都给老子把罩子放亮，老子不想再有第二次！” 　　重新整顿士气，重新点亮火把，选出新的排头兵，遇到活人，必须要确定对方解除武装。 　　前进之前，高飞喊道：“对于参与这次搜索的兄弟，不管找到什么，每个人额外奖励三块大洋！” 　　士气顿时就恢复了，对于大头兵来说，真金白银最实际。 　　叶定邦又被坑了，这笔钱肯定要他来出，人数刚才数过了，要一百多大洋。对他来说，最好所有问题都能用钱解决，因为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 　　高飞用这种方法提醒疑似潜藏的熊本山昭，想要再溜走，可没那么容易。 　　队伍继续前进，马副官拉着叶定邦走在中间，两人总算可以仔细研究暗道。 　　和预想的水泥通道不同，暗道和密室都由红砖砌成，很潮湿，砖头上还有水痕。这种感觉不像是密道，更像是这种欧式建筑修的地下室，只不过入口很隐蔽。 　　排头兵没走多远发现激烈战斗痕迹，在墙边发现汇聚成一小股的血迹，顺着血找到五个死在一起的人，都穿着黑衣，黑衣社最后的战士。 　　叶定邦挤过去看了一眼，这些人身上都有多处致命伤，真正的战斗到最后一刻。 第532章 最后一刻 　　“都是爷们！敬礼！”马副官带领手下人一起敬礼，一副很义气又很热血的感觉。叶定邦严重怀疑就是演给他看，要不是早知道马副官有问题，还真被他的举动给感动了。 　　马副官声泪俱下的说道：“这就是是咱北平的老爷们，血性！硬气！你们都给老子学着点，这才是一个战士该有的样子！” 　　“是！”众人齐声怒吼，声音很大，整个密道暗室都能听到声音，也给了闯入者一个警告。 　　“来两个人，整理一下，让死去的兄弟舒服一点。”马副官让手下把尸体一字排开，合上他们的眼睛。叶定邦严重怀疑他这么做是想讨好黑衣社。这一次黑衣社几乎全军覆没，派来保护张家人的都完了。虽然这点损失对黑衣社算不上什么，关键是面子上过不去。整个北平的人都知道黑衣社在罩着张家，结果张家出事了，说明黑衣社的名号不好使了，已经镇不事了。黑衣社为了挽回颜面，一定会残酷报复，不然没人把黑衣社当一回事。 　　黑衣社就是一把利刃，这是他们存在的价值，一旦刀子钝了不好用了，就有可能被主人舍弃，黑衣社就该烟消云散。 　　马副官肯定是看到这一点，不想在黑衣社的反击中成为炮灰，极力的证明和他没有关系。他也在讨好黑衣社，和他们有点交情，以后有些事会有回旋的空间， 　　“等一下！”叶定邦拿过火把，照着其中一句尸体，和其他尸体不一样，这名死者身上虽然也有伤，但是并不致命。真正要了他命的是脖子上一刀，干净利落的一剑封喉。 　　叶定邦仔细观察，刀口太熟悉了，武士刀就是这种刀口。 　　这人可能在战斗中晕了过去，等他清醒过来，闯入者已经突破防线。他本来能逃过一劫，结果遇上了要他命的家伙。偷偷跟在后面的新村狩，为了不暴露自己，新村狩只有灭口。 　　“兄弟，你们的仇我替你们接下了！”高飞要替他们的报仇。不管他们生前立场是什么，都是死在和黑龙会战斗的第一线。 　　叶定邦直接走到暗道前，霸气的大声喊道：“新村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三声你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一！” 　　叶定邦喊得很大声，躲在暗道里的其他人肯定能听到。 　　“二！” 　　马副官有些诧异，这是要弄死新村狩，不要活口了？ 　　“三！” 　　藏在队伍中的魁梧士兵表情有些微妙，皱着眉头，猜不透叶定邦的用意。 　　叶定邦盯着面前的暗道，漆黑一片，没有声音。 　　看来新村狩已经做出选择，他死定了。 　　叶定邦使了一个眼色，马副官命令道：“继续前进！” 　　“都给我用力跺脚！”叶定邦说道。反正他们已经暴露了，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叶定邦只有利用人数优势，制造压迫感。 　　“都按照大法医的要求做，开步走！”马副官喊道。 　　咔……咔……咔…… 　　众人踏着整齐的步调前进，脚步声经过回声扩大，听起来像是有千军万马。 　　队伍快速穿过暗道，前方豁然开朗，进入到暗室中。 　　所谓暗室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仓库，空气污浊，弥漫着湿气和霉味混合的味道。 　　走到这里，再也没有受到攻击，闯入者已经是强弩之末，剩下的人也不多了。 　　叶定邦有点失望，他还想着再削弱一点马副官的实力。眼下这种状况，他们找到张士维的时候，马副官一定会在场，不管怎么做都让绕不过他。 　　“变队，一字排开！”马副官指挥队伍变换阵型，一字排开，不会有任何遗漏。 　　马副官带来的人排成三排，他带着亲随躲在最后面。 　　火把能照耀的范围有限，只能看到近处，超过十米就是一片黑暗。 　　叶定邦盯着火把的火苗看，基本没有晃动，说明这里没有出口。 　　高飞小声的传达了他的命令，让所有人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马副官不明所以，还是同意了。 　　走在最前面的第一排埋着大步，走了十步突然停下，举起了枪。 　　第二排的士兵奋力抛出手中的火把和煤油灯。 　　火把在黑暗中翻滚，飞出了十多米才落下。煤油灯砸在地上，煤油漏出来，破到火苗立刻就成了一片火海。 　　十米开外原本是一片黑暗，瞬间被火光照亮。 　　七八个人举着枪，呆站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 　　砰砰砰…… 　　马副官都没来得及下命令，士兵就开火了。都是老鸟，这么近的距离，打人这么大的目标，几乎都是百发百中。 　　闯入者全部被打倒，都死透了。前排士兵立刻去检查，在他们身上发现三枚米尔斯手雷。 　　“大法官好算计，都挂了！”士兵大声喊道。 　　“干的漂亮！”马副官大声称赞，可是心里很不是滋味，躲在第三排的魁梧士兵表情也很复杂。 　　队伍没有继续前进，尸体被拖过来，七人中居然有两个是女的，可以确定是黑龙会的人。 　　高飞故意说道：“看来黑龙会真的不行了，这次要被连根拔起！” 　　“熊本山昭这个老王八蛋真不是东西，让手下来送死，自己躲起来，说不定已经逃出了北平城。”叶定邦转身对士兵说道：“看看你们马副官，和你们一起冲锋陷阵，这才是好样的！” 　　马副官没想到叶定邦会夸他，赶快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家都是兄弟，就应该生死与共。” 　　叶定邦用眼角余光看着疑似是熊本山昭的家伙，他的眼睛在‘喷火’。 　　呜呜呜…… 　　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哭声，是女人小声哭泣。声音并不大，但是在黑暗中听起来有些慎人。 　　“张琳琅！”两人立刻判断出是谁，张家只有三个女人，张夫人和仆人许妈都上了年纪，年轻的只有一个。 　　马副官喊道：“别乱开枪，小心走火，把枪拿好了，和我一起冲！” 　　叶定邦向着高飞使了一个眼色，接下的行动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第533章 人质张琳琅！ 　　顺着哭声往前走，哭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拖拽的声音。 　　高飞加快前进速度，穿过第一排士兵，寻着声音找过去。走了十几米，叶定邦估计就快要到暗室的边界，再往前就出了张家大宅的范围。 　　“有人！”高飞看到一人倒在地上，穿着仆人的衣服。 　　马副官举手叫道：“警戒！” 　　叶定邦冲过去一看，倒在地上的是张家老仆，身上有多处伤口，有搏斗的痕迹。致命伤在胸口，被刺中心脏而亡。伤口还在流血，死亡时间也就一刻钟左右，大概是刚才哭声响起的时候遇害。 　　“死的这是谁？”马副官问道。 　　“张家最忠心的老仆。”高飞看着死者身上的伤口说道：“看起来老头会点功夫，只不过年龄大了，腿脚不灵便，力量不行，眼睛也不好使，他要是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能救他一命。” 　　不管这老头是什么人，有什么来历，最后是为张家而死，也算是一名忠仆，他是了，张士维应该会难过。 　　“嘘……”叶定邦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让众人都不要发出声音。 　　暗室本来就很安静，众人不发出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死寂！ 　　十秒钟过去了，马副官感觉时间过的无比漫长，低声问道：“兄弟，出什么事了？”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叶定邦问道。 　　马副官摇摇头，什么都没听到，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哭声消失了！”叶定邦说道：“人就藏在这周围！” 　　高飞用眼神往前面一点，在一个柱子后面，有人影晃动。 　　这么一点地方，只能藏一两个人。叶定邦已经猜到躲在柱子后面的是谁，看来张琳琅是和家人走散了。 　　马副官明白过来，用手指转了两个圈。前排士兵在原地保持警戒，第二排的人调整方向，呈弧形包围过去。 　　“都别给老子动！”躲在柱子后面的家伙知道自己暴露了，从柱子后面现身。 　　这个人右手持枪，左手拿到刀，右臂死死的勒着张琳琅的脖子。 　　张琳琅狼狈至极，没有了往日张大小姐的潇洒。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团杂草，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睡衣，衣服上都是灰烬和血迹。张大小姐的脸被勒的通红，脸上的血管都涨起来。她十分痛苦，眼睛都涨红了。 　　马副官说道：“爷们，你轻一点，她快要被你勒死了。” 　　“让你的人靠后，把枪都放下！”挟持者依旧勒紧张琳琅的脖子。 　　叶定邦说道：“你想清楚了，她是你唯一的筹码，你要是勒死了她，就没有筹码。你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死法有很多，她要出事，我不能让你轻轻松松的死去。” 　　挟持者迟疑了两秒钟，这才松开胳膊，张琳琅总算可以呼吸，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边咳边流泪，她吓坏了，差点就死了。再多两分钟，她一定会被勒死，近距离接触过死亡，张琳琅吓坏了。 　　“喂，你身上没事吧？”高飞问道。 　　张琳琅还在咳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许说话！”挟持者用枪指着张琳琅的脑袋说道：“敢说一个字，我打爆你的头！” 　　张琳琅拼命的摇头，表示她什么都不说。 　　“爷们，你放松，什么都可以谈。”马副官摆摆手，士兵都放下枪，不再瞄着他。马副官也收好枪，张开双手，让挟持者放松。 　　叶定邦打量着挟持者，大概三十多岁，和前面牺牲的炮灰不一样。看上去就是行动人员，经验丰富，就算说话，也要把脑袋缩在张琳琅身后。 　　高飞说道：“我是高飞，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会满足你！” 　　“哈哈哈……”挟持者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够了才说道：“太虚伪了，我说要出去，你们会放我走？” 　　他是在试探，用大笑掩饰内心的慌乱，他真的不想死。对自己脑袋来一枪并不难，只要动动手指就行了。 　　“可以放你走！”叶定邦说道：“我们可以用名誉发誓，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事后也不追查你，但是……” 　　叶定邦故意拉长语调，想要活下去，必须有条件。 　　“但是什么？”挟持者上钩了，他处于绝望当中，精神就快崩溃。 　　高飞不紧不慢的说道：“一个张琳琅无足轻重，张家人重男轻女，儿子才是张家的继承人。既然筹码不够，想要活下去，就要用别的交换。我们最感兴趣的是情报！” 　　叶定邦接过话茬说道：“别和我们说你没有情报，能活到现在，肯定有两把刷子。我甚至怀疑你是最后负责把信息传递出去的人之一。” 　　马副官更是说道：“把你知道的都的都说出来，我保你不死，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们知道的还不少！”挟持者押着张琳琅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缓慢的向叶定邦靠近。 　　叶定邦说道：“你要不信我们，可以交换人质，我去替她。” 　　“休想！”挟持者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傻子都知道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吓破了胆的小女孩，谁更好控制。” 　　高飞对着张琳琅说道：“你深呼吸，控制住情绪，不要害怕，你肯定会没事。” 　　张琳琅深吸一口气，情绪稍稍平复一点。她还算是有救，知道哭并不能改变现在的处境，最好保持理智。 　　叶定邦问道：“你父母没事吧，他们安全吗？” 　　张琳琅没敢说话，轻轻点点头。至少在分开之前，张士维还安全。 　　“他的身边还有没有黑衣社的人，内鬼找到了吗？”叶定邦又问道。 　　张琳琅摇摇头。黑衣社全灭，想要找出谁是内鬼很难，正所谓死五对证。 　　“不许说话！”挟持者吼道：“再说一个字我打死你！” 　　“冷静！”高飞说道：“她本来也没说话。” 　　叶定邦看出他不敢开枪，要是真想杀人，张琳琅早就是一具尸体。她毫无威胁，又好控制，当人质最合适，他才不会对张琳琅下手。他的行为更想是在拖延时间。 第534章 山穷水尽 　　“不行！不许你们交流！”挟持者故意说的很大声，因为嘶吼脸色帐得通红。 　　叶定邦改主意了，这家伙就是在拖延时间。他朝着高飞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干掉他。 　　高飞轻轻点点头，慢慢的活动手指，从掏枪到瞄准击杀必须在一瞬间完成，必须一枪毙命，不然张琳琅的小命就没了。 　　叶定邦又问道：“你父亲都拿了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不许说！”挟持者被激怒，紧握着刀顶在张琳琅的脖子上，皮肤被刺破，一股鲜血顺着刀子流下来。 　　马副官见状说道：“这位爷，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这人只要活着，就有很多种可能……” 　　“你闭嘴！”挟持者探出头，用枪指着马副官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嘭！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高飞瞬间拔枪射击，张琳琅只见火光一闪，挟持他的人身体一下僵硬了。 　　叶定邦听到噗的一声，子弹穿透挟持者的脑袋，当即毙命。 　　张琳琅侧头一看，挟持者死了，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冲向叶定邦，直接撞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叶定邦，这才哭出声来。 　　“呜呜呜……”张琳琅越哭声音越大，受了一番惊吓，总算是安全了。 　　马副官走到尸体旁，看着脑袋上的枪眼说道：“厉害，真是好枪法！” 　　高飞蹲下检查，在怀里又摸到一枚手雷，还想着同归于尽。老是同一招，居然屡试不爽，要不是高飞开枪，他们又要挨炸。 　　“这些王八蛋又想坑老子，老子的差点就心软放他一马。”马副官破口大骂，他想要走到尸体边，给他再来两脚。 　　“何必呢！”高飞拦住他说道：“人都死了，没必要！” 　　叶定邦轻轻拍拍张琳琅的肩膀说道：“别哭了，要哭也得等到救出你家人再说，他们什么情况？” 　　张琳琅深吸几口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开始讲她的经历，开口就是被枪声惊醒的时候。 　　“打住，我对这段没兴趣，没时间浪费，直接说进入暗道之后的事。”张家人开口讲的内容都一样，叶定邦不想听废话，就想知道暗道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大小姐几时受过人指示，要是在平时早就发火了，这会儿在叶定邦面前，老老实实的开始讲进入暗道的事。 　　枪声响起之后，黑衣社拼死抵抗，但是人手不足，还是被人突入，黑衣社拼了血本他们才到了暗道口，可惜闯入者很快追上来，张士维带这他们继续往里跑，黑衣社在门口掩护，交火非常激烈，过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有人闯入暗道，他们在慌乱中失散。 　　张大小姐又害怕，又没有照明工具，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等他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家人来找他，就从藏身处出来，结果就被挟持，成了谈判的筹码。张士维和其他人躲在什么地方，张琳琅也不知道，她是第一次来这地方，都不知道有暗道。 　　“跟在我身后！”叶定邦要接着走，要去找张士维。 　　马副官笑着说道：“小妹妹，我来保护你，保你万无一失。” 　　叶定邦和高飞都不想张琳琅靠近马副官，可是又不好明说，不想马副官怀疑。 　　“我跟着他们就好！”马副官的笑容让张琳琅很不舒服，她还是信任叶定邦，不管怎么说叶定邦也算是熟人。 　　“这样太慢了！”叶定邦直接喊道：“张士维，你在嘛？张琳琅和张奇锐已经安全了，我们下一个就救你们！” 　　声音在暗室回荡，不管张士维在什么地方，肯定能听到。 　　无人回答。 　　叶定邦就是让张士维安心，给他提个醒，要是正在被逼问，就可以不往下说了。 　　半天没人回答，又透出一个信号，张士维行动不便，肯定是被控制，暗道里还有黑龙会的人。 　　张琳琅轻轻的拉了一下叶定邦，手指着一个方向，小声说道：“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好像听到那边有动静。” 　　“那边！”叶定邦选择相信她，张琳琅就算再叛逆，也不会坑自己的家人。 　　马副官喊道：“变队！目标西北方前进。” 　　前排调整方向，继续成排压过去。 　　已经到了图穷匕现的地步，答案马上就要揭晓。 　　咔咔咔！ 　　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声音响亮，极具压迫感。 　　砰！ 　　一颗子弹打在地面上，擦出一道火花。 　　众人停下脚步，前面出现暗室的边界，他们已经将张家人和闯入的黑龙会人员逼到墙角。 　　高飞把手中的火把扔出去，火把落在墙角，几个人显出人影。 　　张家人站成一排在前面，黑龙会的人在后面。比叶定邦预计的情况好一点，至少是相持阶段。 　　叶定邦直接说道：“放弃抵抗吧，只要放了人，你们还能活！” 　　躲在后面的人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马副官说道：“哥们别给脸不要脸，惹怒了老子，把你们一锅烩了！” 　　不管是劝说还是威胁，躲在人墙后面的人的就是不说话，也不表态。 　　叶定邦判断对面至少三到五人，张士维发型凌乱，嘴角有血迹，其他人脸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瘀伤，都是被人打得。 　　高飞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藏在最后一排的魁梧士兵，他皱着眉头，正在想事情。 　　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只剩下新村狩还没有露面，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能躲过搜查。 　　“认了吧，你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叶定邦说道：“你们既不能从张士维的口中得到八人的信息，也拿不到他手中的重要‘物件’，就算拿到了，你们也送不出去，别挣扎了。” 　　马副官跟着说道：“我兄弟说的没错，放下枪，乖乖的跟我走，老子还能给你们一条活路。” 　　“嘿嘿嘿……”角落里传来一个人阴冷的笑声，笑够之后说道：“你以为自己赢定了？我看未必，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们的人里还有我们的人！” 第535章 八人名单 　　阳谋！ 　　闯入者直接打起了心理战，试图让士兵疑神疑鬼，最后能自相残杀，只要乱了，他就有机会逃走。 　　高飞大声的说道：“和我们玩这一套，没用。我们早就知道了，你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趁机把‘东西’送出去，可惜啊，你们没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众人骇然，这是什么情况，身边有内鬼是什么情况？ 　　士兵互相对视一眼，周围的这些可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居然是内鬼？ 　　马副官瞬间变脸，对着高飞说道：“老哥，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我带来的都是亲信，绝对可以信的过。” 　　叶定邦说道：“您这就信了，这叫将计就计，灵机应变，看对方怎么应对。” 　　黑龙会的人不说话了，本打算诈一下对方，没想到对方都承认了，这还怎么玩？ 　　沉默。 　　气氛压抑。 　　叶定邦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停晚的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有话快说，爷们都困了。”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 　　“我们手上可有人质，你就不在他们的死活？” 　　叶定邦扫了一眼，张士维、张夫人、张奇峰、张奇修再加上许妈，一共五个人，也就张士维和张夫人还有点价值。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叶定邦说道：“张士维又不是傻子，他肯定不会说。守口如瓶还能有一线生机，说出来全家都没的活。你们又不能解决他的后顾之忧，他怎么会开口。再说他现在一子一女都安全了，张家有后，他更不会说了。” 　　“那就一起死！”黑龙会的人威胁道：“我们手上还有手雷！” 　　张琳琅突然冲过来，抓住叶定邦的手说道：“叶大哥，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人，不管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张奇峰开口说道：“叶兄弟，以前多有得罪，今天你只要能救家父一命，我张奇峰日后必有重谢！” 　　张士维的表情很欣慰，在危难时刻，大儿子没有表现出贪生怕死，这一点很重要。只要能过了这一道坎，张家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双方进入相持阶段，马副官没有办法解救人质，黑龙会拿不到信息也无法脱身。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举枪的士兵胳膊都有些酸了。 　　叶定邦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张士维说出八个人的名字，我就保证救他。” 　　“这个……”张奇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压根就没听父亲说过什么八人的名字。要不是刚才被人逼问，他都不知道张家还有这么大的秘密。黑衣社肯派人来保护，可能和这个秘密有关。他的假大洋案闹的那么大，就这么过去了，恐怕也和这个秘密有关。他也没办法让张士维说，老爷子性情执拗，不管怎么威逼利诱都不会开口。 　　“乔治·巴泽尔！” 　　张士维突然开口，说出一个名字。 　　众人没反应过来，黑龙会都没想到张士维会开口。 　　“新村合一！” 　　张士维又说出第二个名字，都是叶定邦已经知道的名字。 　　“唐定均！” 　　张士维说出第三个名字，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名字。叶定邦赶快记下来，这个人一定不难查，参与八人组的都是有点身份的人。 　　“第四人，老十六王爷！” 　　张士维大声说出第四人，叶定邦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他听说过这个名号，是个大人物。 　　“第五人，张士维！” 　　现场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都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一定是个大秘密。 　　叶定邦没想到张士维会说出自己的名字，等于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自己和二十年前的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有关。 　　二十年了，整个案子总算有人认罪了。 　　“第六人……” 　　轰！ 　　张士维正要说出第六人的名字，最前排发生爆炸，炸点就在叶定邦前面。 　　有人不愿意让张士维说出最后三个人的名字，他们的身份一定很不一般。 　　高飞盯着马副官和后面的魁梧士兵，两人都没小动作。 　　站在第一排的士兵很分散，爆炸是手雷或者是手榴弹，杀伤力有限，只炸倒了几个人，但是现场乱成一团。 　　“趴下！”叶定邦冲着张士维等人大声呼唤，马副官带来的这些人不光有黑龙会的人，有可能渗透第三方的势力，也就是小北平的人，他们不想八人名单暴露，有可能趁乱灭口。 　　“啊！” 　　张琳琅吓得尖叫，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跟我来！”高飞把她拖到一边。 　　“都别乱，不要开枪，保持队形！”马副官试图恢复秩序，让士兵冷静下来。到现在还不错，至少没人开枪。 　　叶定邦压低身子，尽量不动，爆炸让一部分火把熄灭，光线有些黯淡。现在大家的精神都很紧张，乱动有可能走火吃枪子。 　　砰砰砰…… 　　突然就有人开枪了，一名士兵被不知道哪飞来的子弹打倒。士兵立刻举枪还击，朝着前面开枪。 　　打了没几枪，有人喊道：“大家小心，有内鬼。” 　　这一下内部乱了，都不信任身边的人，马上就要大乱。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救人了，自己不被乱枪打死都是运气。张士维他们被逼到角落，周围没有藏身处，只能趴在地上，一切都靠运气。 　　叶定邦还担心一个人，新村狩还没露面，刚才他肯定也听到新村合一的名字，乱起来就是他下手的机会。 　　嗖…… 　　叶定邦猛的一缩脖子，赶快扔了手中的火把，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成了枪下亡魂。 　　“想对哥们下手，没门！” 　　叶定邦在地上一滚，混入人群中，他能判断出大概的开枪方向。子弹并不是从黑龙会的方向射出，而是马副官之前所在的位置。就算不是他，也是他身边的亲随开枪。 　　“我靠，内鬼动手了！” 　　叶定邦大喊一声，朝着头顶开了两枪。 　　这下彻底乱了，每个拿着枪的人都觉得身边的家伙居心叵测，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信任崩塌！ 第536章 马副官崩溃了 　　马副官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他苦心经营多年，最信任的一排就这么崩盘了。亲随用身体掩护马副官，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叶定邦缩在柱子后面，和高飞一左一右把张琳琅挡在中间。枪声越来越密集，一旦开枪，就等于打开潘多拉魔盒，子弹横飞，不时有人被击倒，从中枪的部位来看，开枪的绝对是自己人。 　　张琳琅吓坏了，子弹打在柱子上，掉下来大量的粉末。她吓得瑟瑟发抖，身体所称一团，双手捂着耳朵，动都不敢动。 　　高飞和叶定邦的保护也就是一个心理安慰，步枪威力大，子弹轻松穿透一个人，穿出的子弹会旋转翻滚，杀伤力更强。 　　“救……救……救我……家人！”在这种情况下，张琳琅不忘求救。 　　叶定邦也有点慌，柱子根本就藏不下三个人，只能挡住一个方向射出的子弹，可是四面八方都在打枪，会不会吃枪子全靠运气。虽然他也是经历过枪林弹雨，但是这么混乱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战，只有特别好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 　　“能救我们一定救，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叶定邦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理论上能减小中弹的概率。 　　高飞握着枪，警惕的看着四周，发现有人把枪口转向这边，他立刻举起枪，对方稍有不对他就会开枪。 　　“救我！三哥救我！” 　　“我不是内鬼，我真的不是内鬼！” 　　“老不死的，我早就看你不对劲，刚才居然放黑枪。” 　　“你死定了！老子不会放过去你！” 　　这下彻底乱成一团，不管最后会怎么收场，一排是废了，失去了凝聚力。 　　和叶定邦的计划有点偏差，但是结果还挺好。马副官损失越大，威胁性越低。 　　枪声持续了五分钟，叶定邦发现一个特点，目标越大，活动越大，越容易成为攻击目标，保持静立不动，多是被流弹所伤。但是不能排除早有仇怨，被人打了黑枪。 　　叶定邦把注意力转移到墙角，隐约能听到说话声，他们也在商量对策。张家想要活下去，黑龙会的人想要完成任务。 　　高飞观察了一会儿说道：“有问题的那个家伙不见了！” 　　叶定邦往墙角的方向指了一下，不管他是不是熊本山昭，只要和黑龙会有关系，这会儿肯定往墙角去了。 　　“八嘎！” 　　墙角方向传来一声喝骂，接着听到咔嚓一声，很像是有人被锋利的刀砍中。 　　新村狩！ 　　叶定邦有七成把握是新村狩出手了，加上刚才扔手雷的家伙，各方人马都齐了。 　　听动静是新村狩反水了，黑龙会只能自吞苦果。新村狩刚来的时候野心并不大，只是想找到新村合一的下落，是小北平和熊本山昭利用了他，帮他放出内心的魔鬼。 　　新村狩隐忍到这会儿才出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一定要知道剩下银子的下落。 　　“火把呢？”叶定邦准备扔火把过去，看看墙边到底什么情况，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似乎是打起来了。 　　这时候点着火把很有可能成为目标，高飞估计立刻一下距离和方向，快速点燃火把，用力抛了出去。 　　火把在空中旋转了数个圈，落在地上，照亮一小片范围。 　　在火把的边上就有一具尸体，并不是张家人，尸体死于刀伤，流了很多血。 　　叶定邦并没有看到新村狩，这家伙不想露面，就算撕破脸皮，只要没有铁证，还有回旋余地。 　　高飞看到张家人，黑龙会的人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准备进行某种行动。 　　火把很快就被熄灭，叶定邦告诉张琳琅。到现在为止，张家人并没有事。 　　“准备行动！”枪声就快要停了，冲动期过去了，他们正在冷静下来，该考虑下面的事该怎么处理。 　　一排倒下了一半的人，剩下十来个人，大部分都挂彩了，没受伤的也就五六个人。 　　“你们这群蠢货！”马副官破口大骂，“你们的脑子里都是什么？被人忽悠两句就开枪？你们这些脑子有坑的家伙要上军事法庭！” 　　马副官怒火攻心。接下来还有计划，需要铁杆心腹去完成，就剩下这点人，怎么动员外面的家伙，还怎么到顾家搞事？今晚的行动眼看着就要失败了。 　　“你们都被他骗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银子！”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你们都是炮灰，是他的棋子，他要让你们去送死，张家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他们就让你们去袭击顾家，名义上当然是去保护顾老爷子的安全，可是等顾老一死……” 　　“谁在胡说八道？”马副官被说破心事，极力控制才做到表情没有变化，这个计划知情人只有几个，居然泄密了。从声音上听不出是谁，还是让他心里有些恐惧。 　　砰砰砰！ 　　马副官的一名亲随对着黑暗连开数枪，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声音停顿了几秒钟，继续说道：“马副官早就想好了退路，他能迅速离开北平回到东瀛，你们呢？有地方去？参与杀死顾老是个什么后果你们清楚？你们是烂命一条，死就死了，你们的家人有可能会受到牵连，你们……” 　　话还没说完，四名亲随一起开枪，密集的子弹打过去，黑暗中一点动静都没了。 　　叶定邦知道说话的谁，他居然也混进来，这是要弄死马副官。 　　“长官，这就是你的计划？” 　　“难怪出发前和我们说这次行动要立功，顾家要重赏我们。” 　　“您什么时候和东瀛扯上了关系？您不会就是内鬼吧？” 　　“我看到您弄了顾家的地图，原来是想搞刺杀！” 　　…… 　　马副官头上冒出冷汗，喊道：“你们不要听他们挑拨离间，我怎么会对顾老爷子下手。咱们和顾家的关系一向很好！” 　　士兵并不相信这番说辞，马副官最近的行动很可疑，他转移了一大笔资金，明显就是在为退路做准备。马副官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没有带上他们的打算。 第537章 掌控全局 　　剩下的人自发的聚集在一起，他们谁的话都不信，只相信自己。 　　这些人都是老兵，互相掩护装好子弹，他们组成了一个圈，互相进行掩护，受伤的人在中间，先把伤口止血，还能动的也拿起武器。 　　马副官只剩下身边四名亲随，不敢轻举妄动。一排的装备最好，除了长枪，部分士兵还有驳壳枪，火力凶猛。冲上去只会被打成筛子。 　　他们还算聪明，没有人用枪指着叶定邦和高飞。这要归功于马副官，他没少和手下讲两人的事，手下都知道叶定邦和顾家关系非比寻常。 　　“我过去待你们可不薄，你们不要听信谗言，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我还想着升官发财，怎么会对顾老不利？我这位兄弟可是顾老的准女婿，大家都是北平人，都知根知底……” 　　马副官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试图靠近剩下的人，重新取得他们的信任。 　　“谁说你是北平人了？”叶定邦站出来，准备揭开马副官的老底。 　　“兄弟，这时候别开玩笑！”马副官媚笑着说道：“和你这种土生土长的北平人不一样，我没出生在北平，可是在北平这么多年，也能算是北平人。” 　　叶定邦冷声说道：“你是没有出生在北平，你出生在东瀛，你都不是华夏人。” 　　马副官的表情一下僵住了，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居然从叶定邦的嘴里说出来，看样子他们早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从一开始就是在逗他玩，马副官想不通他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马副官是东瀛人？他不会就是最大的内鬼！” 　　“我之前就觉得他不对劲，怎么看就不像是好人！” 　　“我说怎么看他别扭，原来东瀛人，他真的打算袭击顾老？” 　　“这家伙的北平话比我说的还标准，怎么练得？” 　　马副官黑着脸说道：“叶兄弟，话可不能乱说，你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说我是东瀛人，你有证据吗？我可是司令的副官，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在指责司令通东瀛？” 　　“知道你不会承认，证据我们当然有。”叶定邦说道：“黑龙会成立之初，就制定了一个针对华夏的长期潜伏计划，代号零计划。参与人员长期接受训练，每一个都会说流离的汉语，甚至还会说方言，用了数年时间才潜伏下来，而你就是零计划的一员。这次的任务是协助熊本山昭拿到重要情报，再转移出去。第二目标是顾宅，要趁乱对顾老下手。之前混进队伍的人呢？他就是熊本山昭，这次行动的总策划，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不可能！”马副官不相信从一个北平警察嘴里能听到这些，零计划是黑龙会的最高机密，他怎么知道？ 　　高飞接着说道：“熊本山昭把所有本钱都压上了，是因为他失败了，已经没有存在价值，即将被人取代。大部分手下被抽调去了东北，准备在边界搞大事。而新派来的千鹤咄咄逼人，对于不愿意合作的人员进行大清洗，只能破釜沉舟拼一把。” 　　这些话是对马副官说，也是说给藏起来的熊本山昭。他们都被逼上绝路，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叶定邦继续说道：“不要诧异，暴露的不止你一个，你只不过是名单上的一个。等解决了你，我们就要收网，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你是个聪明人，你就没发现司令对你的态度有些变化。” 　　“你……你们……”马副官自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想到被玩弄的是他，他早就暴露了。 　　一排剩余的士兵立刻说道：“叶先生，我们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不知道他的计划，我们也没打算对顾老先生不利，我们是被蒙骗得！” 　　“我相信你们都是被利用，等解决了这件事，我们会替你向司令解释，他们不会怪罪你们。”叶定邦保证。 　　剩下的士感激涕零，都站在叶定邦一边，听他的指挥。 　　“你们找死！”马副官立刻拔枪射击，四名亲随跟着开枪。他们还有机会，如果能杀掉所有人，还有可能翻盘。他们加上黑龙会的人，双方人数差不多。 　　高飞早有准备，连开数枪，打倒了两名亲随。早就有准备，还能让他偷袭成功。 　　马副官带头撤退，三人撒腿就跑，往墙角跑，想要和黑龙会的人汇合。 　　马副官没跑几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身后的亲随想要拉他起来，被乱枪打倒。 　　“别杀他！留活口！”叶定邦晚说一句，马副官也死了。 　　马副官站起来，他被血水滑倒，挣扎着冲向墙角，还想挟持一名张家人做筹码。他跑错了方向，这时候如果往外跑，逃出暗道，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毕竟外面还有他的人。 　　他心里还是想着任务，下意识影响了思维，等他冲到墙角一看，只剩下张家人，黑龙会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马副官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张奇峰看他手中有枪，赶快说道：“刚才你们在交涉的时候，冲过来两个人，杀了这些人，拿走了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马副官问道。 　　张士维说道：“你们要的东西我存在另一个银行的保险箱里，他们拿去了。” 　　两人应该是新村狩和小北平，这两人又联手了？ 　　叶定邦好奇的问道：“黑龙会用你们的性命威胁，你都没交出钥匙，为什么换成他们俩，你就这么配合？” 　　“没想到还能见到故人之后。”张士维有些愧疚的说道：“当年的事害了他们的父亲。” 　　“等等，你是说小北平也是故人之后？”叶定邦问道。 　　张士维闭着眼睛说道：“我不知道谁是小北平，刚才两人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一个是新村狩，另一个是唐小龙，唐定均的儿子。两个人都长得非常像他们的父亲！” 　　还是心中有愧，张士维故意制造声音，协助两人逃跑，‘东西’早就落在他们手中。 第538章 一亿五千万两 　　“我去追！”高飞转身就要出去，新村狩和唐小龙都是混进来的，暗道只有一个出口，周围都是马副官带来的士兵，他们俩就算是能出去，要浪费点时间，这会儿追上去，肯定能追上，两人跑不掉。 　　叶定邦摇摇头，眼下是个好机会，能和张士维谈谈。机会难得，张士维肯放弃信物，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动摇，能挖出点中药信息。如果挖不出消息，说明是装的，拿走的东西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除了刚才两个家伙，熊本山昭也下落不明，付出惨重代价，什么都没得到，滋味也不好受。 　　马副官被晾在一边，叶定邦无视了他的存在，只是让士兵用枪指着他，要是不老实就开枪，不要一枪打死了，先打四肢。人废了不要紧，只要还活着就行。 　　士兵都恨死了马副官，也知道他完了，不可能再东山再起，司令最讨厌二五仔，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个东瀛人。 　　马副官乖乖的举着双手，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杆枪，不可能打不中。 　　暂时安全了，张琳琅从藏身处跑出来，一头冲进张士维的怀里，大哭起来。 　　张士维就算是真的铁石心肠，这会儿也眼圈发红，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后背。 　　“哭吧，哭出来好了！”张夫人安慰着女儿。 　　张奇峰和张奇修兄弟俩狼狈至极，也抱着张琳琅，劫后余生，一家人都在哭。只有许妈站在一遍，柔声说道：“夫人小姐保重身体！” 　　这一幕还挺感人的，叶定邦咳嗽两声说道：“按说这是你们一家人的时刻，我不该打扰，可眼下情况特殊，张老先生是不是该有个交待？” 　　张奇修说道：“你什么意思，和你有什么好交待的？你想的干什么？” 　　高飞冷声说道：“搞清楚你们的身份，今晚要不是我们出手，你们全家都要死！就你们现在的状况，黑衣社还会保护你们？虽然没说出最后三个人的名字，可您已经开口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值得信赖。现在都不用黑龙会派出杀手，随便来两个小毛贼，就能要了你们全家的命。就算你们想夺，貌似也没地方可以躲。” 　　叶定邦接着说道：“不要以为‘东西’还在手里，你就可以高枕无忧。让新村狩拿走，确实是一招好棋，可是要是最后三人不信呢？” 　　张士维低着头不说话，叶定邦判断所谓的‘信物’，有可能是当年谋划行动的书信或者地图之类的东西。他交给的新村狩的东西也算不上假的，内容肯定是真得。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张士维很后悔的说道：“没错，二十年前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确实是我们做的，张家银行能起来，和这笔钱有脱不开的关系。朝廷对外宣称失窃库银五千万两，实际数目更多，朝廷为了颜面，只说了五千万两，实际上失窃的不止这个数。” 　　“有多少？”高飞追问。五千万两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失窃的库银竟然比五千万两还多。 　　张士维很平静的说道：“失窃的库银是一亿五千万两，朝廷的所有家底，最后一点积蓄。” 　　难怪要八人合谋，这么大一笔银子，别说一两个人了，就是一两个势力都吞不下。叶定邦想了一下，就能弄明白每个人的分工。洋枪队的头负责突袭和现场控制，驻守铸造局的都是精锐，不好对付。新村合一的作用就是运作这些银子，他有办法把这些银子变成钱。张士维的作用就是通道，保证银子能运出去。 　　至于十六王爷，很有可能是提供幕后支持，有这么一个内鬼，银子运送时间，守备力量一清二楚，动手时候把握更大。 　　一亿五千万两！ 　　这个数目相当惊人！这还只是听说，当时见到这笔银子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震摄住，银子白灿灿的晃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叶定邦只是稍稍有些分神，回过神来问道：“这么一大笔钱，你们都花了？” 　　“当然没有！还剩下三分之一，也就是五千万两，藏在一个地方，以备不时之需。”张士维倒是很坦诚，陈赞道：“你让我很意外，只是稍稍分神，当年我们在计划的时候，都会因为这个数目异常亢奋。这个世界上能人异士不少，但是真正能抵住金钱诱惑的可没几个。” 　　张士维运营银行这么多年，最了解钱的力量，钱能杀人不见血。 　　“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这钱又不是我的，想有什么用？”叶定邦总算是找到纷争的根源，五千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的确能引起争端。 　　高飞也回过神来，这笔钱如果合理使用，能有不小用处，绝对不能让钱流到黑龙会或者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他们应该争取一下。 　　叶定邦回头看了一眼，一排剩下的人眼都在发光，这么大一笔钱，谁不想占为己有？ 　　张士维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五千万两的事，也是居心不良。可是叶定邦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张士维以为他会担心消息扩散，可是叶定邦真的不担心，更多的人知道银子的事，未必是坏事。 　　叶定邦相信这些人出去之后，用不了多久，满城人都知道北平藏着五千万两银子，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不管这笔银子藏在什么地方，想要弄出来运走都不可能，动静稍微大一点，就会引起注意。 　　“我对银子的事不感兴趣！”叶定邦说道：“我更想和你聊聊其他三个人，或者是唐定均，以及你们后来发生的事。” 　　叶定邦判断最后三个人的名字才是关键，张士维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出他们的名字，开始只是在虚张声势。 　　“你真想知道？”张士维说道：“这三个名字可是会要命的，听过的人都会丢了命，还会牵连到家人。” 　　叶定邦微笑着说道：“你就说吧，不让你白说，我用情报交换。比如说你家二公子的真正死因，以及老三画展为什么会出问题。” 第539章 张士维的口供 　　“你说什么？”张士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胡须都在抖。前后两个儿子出事，要不是张奇修运气好，碰到了叶定邦，那就是两死。张奇俢小命没事，名声毁的差不多了。民间有各种流言蜚语，都说老三就是杀了人，花了大价钱才摆平，把银库里的钱都花完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人间悲剧，还要被嘲讽，张士维表面看起来不在意，心里也恨得厉害。这些事看起来似乎是张家气运不济，可他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我说你们家被人算计了，你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我告诉你是谁在捣鬼。”叶定邦说道。 　　张奇峰劝说道：“爸，他在危言耸听，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我没有被人算计。” 　　“是么？”高飞问道：“有没有想过假银元是怎么跑到鬼市的？” 　　“这个……”张奇峰无法解释，这很明显是坑他，要将张家置于死地。如果假大洋流入一般人手中，第一个念头绝对是拿着假大洋要挟张家，得到更多的钱。可是这人直接把银元和人头放在一起，就是想引起注意。 　　张士维追问道：“真的有人害我？” 　　“真的！”高飞说道：“我们有一说一，没必要骗你。我们不仅有证据，嫌疑人都替你们抓住了，到时候你们一问便知。” 　　张士维还在犹豫，张夫人喊道：“你就说吧，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老二死的不明不白，他死不瞑目，你必须给他一个交待。” 　　张琳琅抱着张士维的大腿哭着说道：“什么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不想再过这样担惊受怕的生活，不想上下学都被人监视，不想被人绑架，我想做一个普通人！爹，你就说了吧，说出来我们就解脱了。” 　　“唉！”张士维用力一锤自己的大腿说道：“没办法解决，就算我说出来，他们一样不会放过我们。就算警察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能对付的了他？能把他抓起来？” 　　叶定邦还真的无法保证，最后三人一定势力强大。都不用往上想，就拿身边的人举例子。如果是军阀作乱，他们都对付不了。警局全体出动，都抓不到人。张士维口中的最后三人势力肯定比军阀强，能控制三四个省，根本没办法拘捕。 　　“总有办法的！”叶定邦说道：“总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嘿嘿……”张士维笑了，他看的太多了，叶定邦的话的太理想主义，不切实际。 　　士兵是越听心里越凉，牵扯出的人太强了，弄死他们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他们不想听隐秘，更想听银子的下落。 　　马副官听得是滋滋有味，要是能以此为要挟，控制住最后三人，比千军万马还管用，黑龙会的势力一下扩张数个省份。立刻就可以开展大计，不用等上二十年。 　　张士维思考了五分钟，问道：“如果我说出来，你有把握能保住我们家的安全？” 　　老狐狸也有玩腻的时候，张士维是真的累了，想要解脱。 　　叶定邦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一下地上的尸体，他的意思是假死。方法是老套一点，但是最有效果，这人死如灯灭，人死了，尘世的一切因果和牵连也就没了。张士维如果真的不想东山再起，想要以后过安稳日子，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张士维是真的厌倦了，年龄大了，早就想归隐，关键是张家的其他人，他们都风光过了，愿不愿意过简单平凡的生活。 　　“你们怎么看？”张士维看着身边的儿女。之前因为他们对张奇锐不好，张士维认为他们容不下人，对子女有些不满。今晚的事证明全家人一条心，他还是很欣慰。 　　“我无所谓。”张奇峰说道：“反正在北平也就这样了，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白手起家，一样能东山再起。” 　　张奇俢不太愿意，支支吾吾的说道：“北平的学术气息很浓，换一个地方，他们对我的画法……”他担心离开了北平，没人认可他的画。 　　“你们可以去南方，南方对新事物认可很快，一定有人会很欣赏你的画。”叶定邦一句话就打消了张奇修的顾虑。 　　剩下张夫人没表态，她没意见，只要跟着张士维就行，这辈子什么都看过了，现在就想着安稳生活过日子，最好还能抱上孙子。 　　高飞说道：“看来是妥了，可以说了吗？”做了这么多铺垫，就是让张士维心甘情愿的开口，这才能确保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要从二十年说起……”张士维总算开口，讲起了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的始末。 　　清末那段时间，风雨飘摇，人心不稳，百姓都知道这大清的江山不保。张士维的盐道衙门虽然是肥缺，但是那段时间到处都是私盐，盐道衙门的油水也多，张士维要养一大家子人，得为以后打算。 　　就在这时候，张士维收到十六王爷的请帖，让他感到意外，十六王爷和其他清闲王爷不同，他的手上有实权，朝廷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名义上就是一个宴会，实际上是一次碰头会，张士维在晚宴上见到了其他七个人。看到这个阵势，张士维就知道肯定有大事要商议。 　　酒足饭饱之后，十六王爷带着众人去了密室，说出一亿五千万两的事，张士维被震住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亿五千万。 　　时间有限，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张士维那段时间天天往十六王爷家跑，商量怎么下手，怎么转移银子，怎么分钱，他们反复论证，做了大量细致准备。考虑到风险，最后还是没有使用洋枪队，而是借用了其他人下手。 　　想到要害死很多人，张士维于心不忍，可是想到一亿五千万两白银，人命也就不重要了。唐定均和乔治·巴泽尔负责突袭营地，劫走白银。张士维负责用最快的速度把银子运出去交给新村合一，他负责把银子换成钱。 第540章 黑龙会创始人 　　“说点我不知道。”叶定邦打断张士维的讲述，他说的这些内容叶定邦要么是知道，要么从其他人的讲述中推断出来。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说出最后三人。 　　“唉！”张士维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说，是我不知道最后三人是什么身份。” 　　“你不知道？”高飞不信，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必须要紧密合作，如果事败，满门抄斩都是轻的，有可能诛九族。连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合作？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确实是不知道。”张士维说道：“每次商议大事，有两人带着面具，穿着黑袍，只能听声音，连身形的都不知道。至于这最后一人，只是一个空位，人都没有露面。人不到，但是会来一封信。” 　　叶定邦问道：“你就不会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么三个人？有可能他们就不存在，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正常情况下，谁都会有这种顾虑。自己的底细对方的一清二楚，可是对于对方是一无所知，合作的还是掉脑袋的买卖。 　　“当然怀疑过，可是时间长了，能从对方透露的信息看出真有这么个人。特别是从未露面的第八人，十六王爷对他的态度都不太一样，我敢肯定最后这三人是真实存在，只不过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有十六王爷知道。” 　　“那现在十六王爷在哪？”高飞问道。 　　连北平神探都不知道，这位十六王爷多半不在北平城中。他是个关键人物，也是一个保险，八人里真正核心的是这三个人。十六王爷失踪，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三人可以高枕无忧。 　　张士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在事后第二年还是第三年，十六王爷带着家眷去了东北，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这一号人物也消失了，估计是隐姓埋名，换了一个身份躲了起来。过去这么多年，想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他没有往下说，意思很清楚，十六王爷找不到了。 　　“是第二年！”张夫人补充道：“他们走的时候我去送了，就第二年冬天，往东北走很冷，我还送了几件皮衣。” 　　对这些遗老遗少来说，东北是龙兴之地，有一些人选择回东北。大部分人都舍不得老北平的小日子，东北是苦寒之地，穷山恶水，深山老林多绺子，谁愿意回东北。 　　这条线问不下去，叶定邦只能换个问题，洋枪队营地里的尸体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参与行动的人手，都是值得信任的人，甚至连乔治·巴泽尔都没放过，一起干掉了。 　　“唐定均干的！”张士维说道：“这个洋鬼子胃口太大，一个人就要吞掉三分之一。仗着手下有人有枪，还威胁我们。他还把我们的信息透露给这下面的人，只能把这些人都干掉。老唐找了一些毒药掺在酒水中，干掉了所有人。可这个洋鬼子不喝酒，弄死废了点功夫。尸体一开始在别的地方，等到营地废弃之后，老唐就把尸体埋在营地里。” 　　“等等，我有一个疑问！”叶定邦直接提出他的质疑，虽然没有进行详细的尸检，但是能看出来并不是死于同一时间，老乔治有明显被拘禁的痕迹。 　　张士维解释道：“我并不负责这件事，毕竟是个洋人，我们有些顾忌，过了一段时间，因为一点意外，他才丢了命。” 　　张家子女听得目瞪口呆，都知道张士维厉害，没想到这么猛，在二十年前就杀过洋人，还参加过劫案，劫走了一亿五千万两白银。 　　这有可能是世界最大劫案，他们还成功了，并且一直逍遥法外，张奇峰等人嘴都合不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老爸？ 　　叶定邦勉强相信了张士维的话，在拿到属于他的一份之后，八人互相之间就不再联系。张士维用这笔钱开了银行，初期的经营非常顺利，张士维知道有人在帮他，他是个聪明人，也没有追查。 　　高飞说道：“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其他三人的身份？你肯定知道点什么。” 　　张士维冲着高飞一笑，让他自己体会是什么意思。 　　那三人现在身份特殊，能指挥黑衣社就那么几个人，到了他们的层次，就算有铁证，也不一定能撼动他们。 　　叶定邦想了想问道：“你怎么知道银子还有？” 　　“大概就在两年前，我接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说还有五千两白银，要通过我的银行把钱洗出来。银子就藏在北平的某个地方，我制定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中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是我的推测。” 　　张家兄妹对视一眼，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士维身体出现不适，开始把银行的业务交给张奇峰。 　　“所以说你手上的东西就是你们之间来往的信件？”叶定邦觉得有些弱，张士维能平安无事的活了这么久。一是他确实不知道三人的身份，无法造成威胁。二就是他还有用，留着更有价值。 　　张士维摇摇头，不想回答有关三人的问题。一个都对付不了，别提有三个。顾老爷子就算愿意帮忙，也扛不住三方势力。 　　那就换一个问题，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回答。 　　“说说新村合一，这个人怎么了？也被你们给灭口了？”高飞问道。 　　“没有，新村合一还活着……”张士维想了想解释道：“我们没杀他，他现在还是不是活着我不清楚，只是听说他……” 　　张士维欲言又止，很少见到他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叶定邦催促道：“直接说吧，这位新村合一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会觉得难为情。” 　　张士维低声说道：“新村合一拿到钱就回了东瀛，起初我们还有联系，他用钱成立了一个组织，想要协助有志之士推翻腐朽的统治，这个组织后来改了一个名字，你们都知道！” 　　高飞叫道：“你说的是黑龙会？不会吧！” 　　朝廷的钱也是华夏的钱，用华夏的银子供养了一个对华夏图谋不轨，想要搞事情的组织，这也太坑了！ 　　“我们谁都没想到！”张士维辩解道：“他看起来很斯文，不像是一个坏人，不论对谁都很谦卑有礼貌。” 第541章 无情事实 　　“黑龙会的创立资金就是这么来的？”高飞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没有开口骂人。黑龙会给他们制造了多大的麻烦，害死了多少人，创始资金竟然来自华夏！ 　　难怪黑龙会对张家的态度很奇怪，又是打击又是拉拢，并不是直接吞并。 　　张士维低着头说道：“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谁能想到他回去做什么，但凡我们看出一点端倪，也不会轻易放他走。” 　　高飞气得在原地转圈走，要是换一个人，他直接就一枪毙了。 　　叶定邦表现的很淡定，他开口说道：“不用生气，黑龙会的成立是必然。就算没有资金，以后也会有‘红龙会’、‘灰龙会’之类的组织出现。” 　　“我知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高飞很清楚一个组织在发展初期资金有多重要，充足的资金能加速发展扩张，能吸纳大批的人手。如果没有这笔资金，黑龙会现在只是个区域性的组织，没有能力到处扩张。 　　“就算没有库银，黑龙会背后的势力也会提供发展资金，目的也不会发生改变。”叶定邦很清楚，黑龙会是一个必然产物，区别就在于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次轮到马副官瞪大眼睛，做为黑龙会的一员，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一段历史。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马副官说道：“据我所知，黑龙会的高层里并没有叫新村合一的人，也没有一个是研究经济的，最早的一批人都是落魄武士，破产的小手工业者，就是一个帮派组织。” 　　叶定邦也说道：“新村合一早就回到了东瀛，居然不回家，不去看妻子和儿女，手里的钱一点都不给家里。” 　　张士维强硬的说道：“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黑龙会派人来找过我，手里拿着他的信物。曾经还收到过他托人带给我的信件，讲述了他的近况，以及他在黑龙会的种种经历。” 　　“我相信你！”叶定邦说道。 　　张士维知道黑龙会是什么货色，如果没有关系，没必要把黑龙会的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新村合一的事有两种可能。 　　一、他就是黑龙会的人，是受十六王爷邀请参与行动，得到的大笔资金当然是归黑龙会所有。 　　二、他不是黑龙会的人，回到东瀛之后，财富漏了出来，黑龙会不会放过这么大一笔资金，强行占有。新村合一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能交出钱，最后还被黑龙会控制。 　　如果是第一种，新村合一的下场可能还好一点。如果是第二种，他一定很惨。很有可能被黑龙会长期软禁，所以才没办法回家。两种可能性都有，可惜新村狩跑了，错过了解真相的机会。 　　“说说唐定均吧。”叶定邦了解的足够多了，对于这一位参与者还没有了解。张士维最好全说了，就不用调查，节省时间。 　　“唐定均吧，他也是一个人才，曾经被认为是……”张士维还没说完，张奇峰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说的够多了，现在是不是该你旅行承诺，说说我家里的事！”张奇峰早就忍不住了，他想知道家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老二死了，老三被嫁祸，他受到牵连，必须要有个解释。 　　高飞问道：“现实很残酷，对你们的老爹会造成不小的打击，你们确定还想知道。” 　　“这个……”张奇峰做不了主，和张奇修一起看着张士维。 　　“说说吧！”张夫人低声说道：“我前天做梦还梦到了老二，他说想我们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还好不好……” 　　张士维叹口气说道：“你就说吧，老头我挺的住。” 　　叶定邦直接说道：“问题出在你们家内部，是你们张家人的事，你们好好想想。” 　　“张家人？什么意思？”张奇修想不明白。 　　“你是在敷衍我们？”张奇峰很不满，受到影响当然都是张家人。 　　高飞不屑的说道：“就你们张家现在的状况，我们有必要忽悠你们？本来还想着给你们留下点颜面，你们却要自己找不自在。” 　　叶定邦说道：“是张奇锐，你们张家最近倒霉事都和他有关，他是始作俑者。” 　　“你说什么？”张士维嘴上的胡须都在抖，他不信会有这种事。 　　高飞说道：“老爷子，你这两年看人的眼光是真的没救了，越来越烂。要是你没听清楚，我再说一遍，你们张家的倒霉事，都和他脱不开干系。” 　　“怎么可能！”张士维喊道：“他还那么年轻，能做这些事？” 　　叶定邦说道：“知道他为什么没跟你们来么？他认为你们死定了，他将会是张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放进来一名刺客，害死一名护卫。刚才出刀的人你们都看到了吧，就是他。” 　　“你……你……你说什么！”张士维抬起手指着叶定邦，手抖的非常厉害。 　　高飞说道：“二公子的事他是怎么操作的我们不清楚。但是假大洋和人头一起出现在鬼市，都是他所为。别看他年纪小，鬼点子还不少。之前我们怀疑是黑龙会利用内部人搞鬼，没想到是他小子，被我们忽略了。” 　　张奇峰开始也不信，可是仔细回想，在出事之前，张奇锐确实是去过银行。他一直想不明白假大洋是怎么流出去的，难道是那小子拿的？ 　　“我遇到他好几次在我画室周围转悠，我也没多想，这小子好阴！”张奇俢越想越气愤，叫骂道：“我们平日里待这个小崽子可不薄，这家伙竟然想害死我们。” 　　能让一个私生子活着，还给吃饭吃，还能上学，也算是不错。要是换上一家，或许早就被弄死了。 　　张士维还是不太相信，在他的眼里，老四是一个多么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包藏祸心，想要害死他们。 　　叶定邦无情的说道：“你以为把他接到家里就是恩赐，可你从没问他想过什么。你知道他有多恨你们吗？要不是你们赶走他娘，不管不问这么多年，会活活累死？” 第542章 一拳放倒 　　这一番话对张家人并没有多大触动，张夫人冷声说道：“那就是一个贱婢，留着她一条命已是仁慈！” 　　张士维低着头，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他没有反驳张夫人的话，等于是默认了。 　　叶定邦明白了，私生子在他们眼中都不是人。张士维心中有愧疚，也就仅此而已。张奇锐之所以要报复，他生活在张家，在张家大宅里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鄙视和恶意。 　　许大妈咒骂道：“这小兔崽子不知道好歹，夫人当初就不该让他回来，最好死在外面！” 　　张家兄妹也没有说话，他们就没把张奇锐当作兄弟，下人都比他地位高。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张士维问道。 　　“我们并没有证据，只能关一段时间。”高飞还是心软了，想要保住张奇锐的性命，要是把他留在张家，基本就是死路一条，张夫人要为二儿子报仇。 　　叶定邦说道：“我不管你们的家事，现在是民国，如果有人犯法，我一样不会放过他。” 　　围观的士兵对这一段很感兴趣，豪门八卦是最好的谈资，张士维看上去一本正经，没想到也有风流韵事。 　　“回到案子上来，说说黑龙会，他们想干什么？”叶定邦问道。 　　张士维苦笑着说道：“他们想从我口中得知剩下的银子在什么地方，黑龙会认为我开银行是为了打理剩下的资金，银子就算不在银行，我也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当然了，这是他们认为得！” 　　高飞意味深长的问道：“那你是真的不知道？” 　　张士维模棱两可的说道：“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什么意思？”叶定邦问道。 　　所有围观的人都竖起耳朵，张士维接下的话可能是北平最有价值的一句话，价值五千万两白银。 　　张士维也没有降低声音，用正常的语气说道：“我不清楚银子是怎么运进北平城，但是我了解北平城，地方虽然很大，但是能藏下一亿五千万两白银的地方可不多。除去官家的地方，那就更少了。想要重新修建一个地方，时间也来不及，所以……” 　　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聪明的人自己就能想到。地方要非常隐蔽，最好在地下，银子能存放很长时间，不会被发现，知情人越少越好，还要有合适的保存环境，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把银子藏起来。只要从符合条件的地方下手寻找，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看似是大海捞针，但是完全是有目的寻找。 　　过去了这么多年，张士维就算不知道具体的埋藏位置，也知道大概的方位，他没动手是因为手下没人，也不确定三人的真实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高飞拍拍叶定邦，示意差不多了，他们在暗道密室中待了一个多小时，该走了，地上差不多该天亮了。 　　张奇峰也说道：“可以了吧，我父亲把知道的都说了，他年纪大，身体不好，该休息了。” 　　“上去吧！”叶定邦扭头盯着马副官，该处理这家伙了。 　　高飞问道：“你是想要简单一点的办法，还是麻烦一点的办法？” 　　简单的就是束手就擒，双方都省事，不用再折腾。复杂一点的办法就是把马副官打倒，把他捆着弄出去。就个人而言，高飞比较喜欢麻烦的办法。 　　马副官张开双臂，央求道：“哥们，我也算帮过你，还是我把你送进警局。你放我一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会再帮黑龙会做事！” 　　“可以，但是有条件！”叶定邦说道：“你跟我说说黑龙会的零计划，说出你的上线、下线、联系方式，以及任务，我可以保证你性命无忧。” 　　这个条件很苛刻，马副官短时间内肯定难以接受。说了就是出卖黑龙会，要被追杀，就算到了海角天涯，都不会放过他。 　　高飞握着枪说道：“这真是一个很好的条件，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落到其他人手中，是个什么下场。” 　　马副官打了一个寒颤，他最清楚司令的手段，死是一定的，司令一定不会放过他。副官成了内鬼，对司令有毁灭性的影响。 　　黑龙会也不会再信任他，今晚的行动失败，上线一定会切断联系，下线会躲藏起来，他已经是不可信任目标。 　　熊本山昭如果能成功的逃出去，或许还能有点转机。不过可能性很低，熊本山昭已经失势，新的掌权者千鹤是个狠角色，如果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一样是死路一条。 　　“让我再想想，我还没……”马副官面具戴的太久了，他真的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成了阶下囚，巨大的落差让他很难受。 　　一排的士兵都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他，马副官要是落在他们手里，得先掉一层皮。 　　“我们没时间让你浪费！”高飞大步向他走去，马副官不敢开枪，向后退了几步说道：“冷静，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清楚。” 　　“我想你大爷！”高飞猛冲过去，一拳砸在马副官的下巴上，马副官直接晕了过去。 　　“有东西把他捆一下吗？”叶定邦还是觉得把他捆成粽子安全。 　　“我们带了绳子！”士兵立刻找来绳子，非常结实，把马副官捆了个结实。 　　叶定邦对着张士维说道：“你们换一下衣服，找两个体形差不多的，换上你们的衣服。” 　　“这……”张奇修还有点抗拒，毕竟穿的是死人衣服。 　　“穿！”张士维都没这些顾忌，一家人快速换好衣服，把穿着张家人衣服的尸体堆在一起。 　　高飞准备把手雷扔进去，尸体无法辨认，说是谁都行。 　　叶定邦对着一排的士兵说道：“你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回去该怎么说？” 　　几个人对视一眼，选出一个领头的说道：“还请叶先生明示。”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祸从口出，有些事不能说出口，张家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叶定邦本来就没指望他们保密，他知道一定会走漏消息。 第543章 乱战 　　“这事就不用您动手了，交给我们办吧。”一位士兵从高飞手中拿过手雷，他们擅长处理这类事件。 　　一排的幸存者在表忠心，他们想要继续混下去，需要新的后台，投靠高飞和叶定邦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选出来的领头人媚笑着对高飞说道：“兄弟们都知道该怎么做，求您回去之后，给兄弟们美言几句，不然这事不好交待！” 　　叶定邦朗声说道：“一排在密道暗室中遭遇敌人重火力阻击，死战不退，在马副官叛变之后，恪守初心，奋战到最后，全歼敌人！” 　　这一番话说让一排的人很感动，这话从叶定邦的嘴里说出来，份量很重，回去之后不但不会受到责罚，还有可能受到奖赏。 　　一排人立刻忙碌起来，把现场布置好，散落的枪支收拾起来，看起来真的像是经历了激烈战斗。 　　张家人就混在一排人中，其他人都还行，张夫人和许大妈比较显眼，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女人。 　　“你们行动快一点，出了暗道尽快离开张家大宅，往顾家走，只要到了顾家院里，你们就安全了。”叶定邦会借口让一排休息，会让他们靠近顾宅。 　　轰！ 　　手雷爆炸，弹片四射，躲在远处都能感觉到冲击波。 　　叶定邦回到现场查看，尸体被炸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是什么人。 　　就算有人要求让仵作查看尸体，高飞也有办法让仵作认为死者是张家人。 　　“走吧！”叶定邦带着张家人向外走，这漫长一夜也该结束了。 　　出去的时候比进来的时候快多了，走了没几分钟，出口就在前面。 　　“停！” 　　高飞听到入口处传来嘈杂的声音，上面似乎又出了意外。 　　“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高飞让众人留在暗道口，虽然没有退路，但是易守难攻，可以做一个临时的防御，想要安全，还是要回到地面。 　　砰砰砰…… 　　上面传来密集的枪声，打的非常激烈。叶定邦看着被打昏的马副官，难道是这家伙留了后手。 　　张家人缩成一团，他们很不安，听到枪声就害怕。 　　肯定是又出了变故，就凭着刚才的三个漏网之鱼，不可能整出这么大动静。 　　沙沙…… 　　轰！ 　　一声爆炸之后，高飞从入口滚下来，有些狼狈，还好没受伤。 　　“上面什么情况？”叶定邦问道。 　　“乱套了！”高飞说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马副官带来的这些人分成两伙打了起来，还有一部分人和顾家卫队打起来，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可能是这条街上其他权贵的保镖，也在朝着这边射击，打成一锅粥了。” 　　“就是这个混蛋搞的鬼！”叶定邦对着还在昏迷的马副官踹了两脚。 　　一点小摩擦不可能引发这么大的混乱，马副官提前做了安排，他在外面留了手下。 　　“顾家那边什么情况？”叶定邦最担心的是顾家大宅的安全，顾老爷子和顾佩、高小晴都在里面。 　　“暂时安全！”顾家的安保一直就很强，想要攻入顾家并不容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顾家卫队能坚持多久。 　　怎么办？ 　　外面战斗很激烈，叶定邦要亲自看一眼，才好做出判断。 　　“小心点！”高飞提醒，他就是差点被流弹所伤。 　　叶定邦背靠着墙壁，压低身子，慢慢走出暗道，站在厨房里。 　　厨房的玻璃都碎了，外面东方鱼肚发白，天就快亮了。因为厨房角度的关系，在这边只能看到顾家一角，看不到总体情况。 　　确实是到处都在开枪，张家大宅里的人就在开枪，子弹乱飞，开枪的家伙并没有瞄准。 　　借着微弱的光亮，叶定邦看到暗道入口倒着两人，都是死于刀伤。 　　“新村狩！”叶定邦低声喊道。 　　小看这家伙了，他已经彻底倒向熊本山昭。 　　叶定邦脑海中冒出一个问号，新村狩之前对黑龙会和熊本山昭并没有多大兴趣，合作也是为了钱。两人这次联手有点突然，新村狩应该很清楚，就算帮着熊本山昭找到银子，黑龙会只会分给他一点，和五千万两比起来，是九牛一毛。 　　改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一直在演戏，又或者是这家伙知道了老爸和黑龙会有关系，打算加入黑龙会？ 　　“下次让我见到你就没这么幸运了。”叶定邦回到暗道口，招招手让众人都出来。“都出来吧，在厨房里更安全一点。” 　　回到地上至少有地方可以跑，在暗道里被人堵住，只有拼命才能冲出来。 　　众人小心翼翼的回到厨房，士兵守住门口，高飞寻找安全撤退的路线。厨房有后门，可以通往后院。 　　“我去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有人站出来，主动要求去打探消息。 　　“小心点！快去快回！”叶定邦判断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等到天亮之后，别有用心的人还不撤退，就等着被全歼。 　　打探消息的人冲出厨房，张士维走到窗边，往外面看了一眼，张家大宅一片狼藉。 　　毕竟是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张士维有些心疼。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别看了，你想当靶子？”高飞拉着张士维坐下，子弹不长眼睛，万一有一颗流弹飞过来，张士维就玩完。 　　叶定邦盯着走廊，打探消息的人急匆匆的回来，说出了事情始末。 　　就在马副官他们下了暗道之后，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大宅里开了一枪，打出一颗红色信号弹。接着就乱了，有人拔枪向同伴射击，有人把手榴弹扔进顾家大宅，顿时就乱成一团。守着大宅的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快退回大宅里，至少有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伤亡并不大。主要是大家比较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让他们选出有威望的人到我这来，都听我的！”高飞出马，直接拿到控制权。 　　一排士兵只留下三人保护，剩下的都去叫人，不到五分钟，所有人都到了。 第544章 攻击顾宅 　　“我们愿意听叶公子指挥！”来的这些人要么是老兵，要么当个小官，在司令的手下没成炮灰，多少有点小聪明。叶定邦的背后是顾家，谁不想和顾家搭上关系！ 　　“先停止射击，把人手集中起来，先把人心稳定下来。之后朝着攻击顾宅的人的开火，不需要大家拼命，只要能的拖住他们。坚持一会儿就行，支援马上就到。”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高飞交待了注意事项，三人一组，互相掩护，攻击的时候还要注意周边情况，以免被人抄了后路。 　　“行动！”高飞一声令下，众人行动起来。 　　叶定邦让张家人先躲到暗室中，现在没办法进行转移，等到安稳点再说。 　　安顿好张家人，叶定邦走到朝着街道的窗口向外望去，情况有点诡异，他们停止射击之后，攻击顾家大宅的人也停止攻击。在外围打酱油的人也停了，街道上静悄悄的。 　　街道上一片狼藉，装饰的绿植都毁了，有的还在燃烧，正在冒着青烟。 　　试图翻过顾家大宅的人都藏了起来，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有点不对劲！”叶定邦不信那些人就这么撤了，他们肯定在准备最后一击。 　　“我去看看！”高飞要上街，总共就这么大一片地方，能躲到哪去？ 　　“等等在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轰！ 　　叶定邦话音刚落，顾家大宅的围墙蹦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玻璃。两人因为站的离着窗户太近，被碎玻璃片划伤，要是再慢一点，就被碎玻璃扎成刺猬。 　　“他奶奶个腿的！”高飞迅速站起来，这些家伙竟然带着炸药，顾家围墙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一队人正在往里冲，带头的几个人手里好像还拿着爆炸物。 　　“给我打！”高飞举枪射击，让这些家伙冲进去，顾家就完蛋了。 　　砰砰砰…… 　　高飞一通扫射，距离稍微远点，只击中两人，倒了一个，另一个轻伤，还能前进。 　　张家楼内穿来枪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纷纷举枪射击，后续人员被挡住，但是还有十几个人冲了进去。 　　顾家方向一直没有枪声传来，刚才的爆炸可能破坏了顾家的主楼。 　　叶定邦举枪射击，打倒一个，后面的家伙还试图往里冲。 　　“来两个人！”叶定邦大声叫道。 　　“叶先生，有什么吩咐。”进来的是一排的人，也算是熟人。不管值不值得信任，都要把马副官交给他们看管。 　　“这个人很重要！”叶定邦说道：“你们看好他，这就是大功一件，升官发财都不在话下。” 　　“您放心把他交给我们，保证出不了错。” 　　高飞嘱咐道：“还要留意密室中的张家人，事后重重有赏。” 　　就算不相信也没办法，两人检查了枪中的子弹，互相掩护，冲向顾家大宅。 　　叶定邦从正门冲出去，在地上一滚，弯着腰就往前跑。还没跑几步，就有子弹从头顶上飞过，擦着头皮，十分凶险。 　　“趴下！”高飞扑倒叶定邦，差点就中计了，有人算准顾家遇袭他们会冲出来，想要黑枪打死他们。 　　只不过对方的射击点位置不好，要是再高一点，就可以居高临下射击，趴下都没用。 　　“大爷的，这个阴险的家伙！”叶定邦只能咒骂，开枪的不是熊本山昭就是小北平，他们两个只能爬着前进，稍微高一点就要中枪。 　　高飞确定枪手的位置，就藏在靠近张家花园的一颗树后，没办法还击，只能快速滚到路边的灌木丛中。 　　“这个王八蛋，老子早晚弄死你。”叶定邦很少这么迫切的想要杀一个人，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 　　对方没有办法确保两人的具体位置，只能靠感觉预瞄射击，子弹嗖嗖的往这边飞。 　　叶定邦很想骂人，今晚一波三折，眼看着胜利在望，差点被人抄了老窝，现在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这是黑龙会的谢幕之战，当然是要破釜沉舟一决胜负，有点大意，小看了黑龙会。 　　移动到足够近的位置，叶定邦掏出他缴获的手雷，判断大概位置后，一颗手雷扔了出去。 　　轰！ 　　手雷在树后爆炸，一个家伙被炸出来，还没死，在街面上挣扎。 　　高飞侧着驳壳枪射击，两颗子弹飞过去，枪手死了。 　　枪手并不是熊本山昭。 　　树后还有一个家伙，受伤了想跑，高飞连开三枪，并没有击中对方，逃走的家伙像是熊本山昭。 　　“妈的！”高飞很想追上去结果了他。他更关心顾宅里的情况，高小晴也在里面。 　　叶定邦举着枪掩护，高飞冲到炸出的缺口，刚探头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有人开枪，高飞反应快，躲过了子弹。 　　弹头打在炸碎的砖头上，跳弹在高飞胳膊上擦出一道血痕。 　　叶定邦冲到炸口说道：“这些家伙是早就计划好了，攻击顾家之后，还会留下后卫。” 　　这不仅仅是猜测，当然还有证据，在尸浮屠上，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点。 　　高飞很着急，到现在顾家都没枪声，很不对劲，就算被炸了，顾家卫队那么多人，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的手雷还有么，炸他一下！”高飞准备硬冲。 　　“不用着急，顾家不会有事。”叶定邦已经想明白了，顾家肯定有应对的办法。 　　“那我也得去看看！”高飞还是不放心。 　　“我掩护你！”高飞调整好位置，准备射击。 　　哒哒哒…… 　　顾家方向开枪了，这声音太耳熟了，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 　　高飞探头一看，冲进去的几个人被重机枪打成了筛子。叶定邦看到一个倒霉蛋直接被子弹撕成了两半。 　　叶定邦拍了一下脑门，上次对友好医院下手，顾佩就动用了马克沁，还不止一挺。像是顾宅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重火力掩护。 　　马克沁扫射持续了不到半秒钟，冲进来的家伙大半都被解决了，还是有几个跑的快得家伙冲进顾宅。 第545章 新村狩落网 　　马克沁重机枪真是高效的武器，能把挡在面前的一切撕碎。 　　枪声已经停了，但是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 　　武器的优势正在减小个体之间的差异，像高飞这种高手，面对马克沁重机枪，结果也是一样。以马克沁的口径，就算被击中四肢，也有可能造成死亡。失血过多不能及时处理，会导致休克。 　　叶定邦准备站起来，在那么一刹那间，眼前的一切成了慢动作。 　　天已经大亮，微光中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颗粒，被子弹打出的枪眼冒出一缕青烟。 　　高飞吐槽道：“今天的记者一定很兴奋，报纸又能大卖！” 　　权贵豪门发生激烈枪战，战斗持续了近十个小时，伤亡惨重。 　　叶定邦翻过炸口，回头看了一眼，对面没人了，有几个家伙正在逃窜，他们看出要完蛋了。 　　“回头再收拾他们，给他们翅膀都飞不出城！”高飞跑到顾家大宅下，从破窗翻进去。窗台下就倒着一具尸体，这家伙刚翻进来就被干掉。 　　身上就两个枪眼，一枪胸口一枪眉心，必死无疑，开枪的是个训练有素的高手。 　　叶定邦翻进来，整个顾家大楼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高飞低声说道：“从突进到我们进来，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大楼里原有的人员会进行防御，情况还不坏。我们分头找，必须把所有的闯入者都找出来。” 　　“那我去这边！”叶定邦重新往枪里装满子弹，快速往前走，他担心顾佩和高小晴的安危，然后是顾老爷子，他们绝对不能出事。 　　走了没多远，叶定邦又看到一具尸体，这个家伙死的更惨，身上没有一处伤，只在脖子上扎了一根钢笔，一‘笔’封喉。叶定邦把钢笔拔出来，看起来还是一支女士钢笔。 　　叶定邦明白了，顾家大宅里办公的文员都不是普通人，这一招毙命都不是经过普通训练，是见过血的刺客。 　　似乎不用着急，这群人以为进入顾家就可以完成任务。没想到一群狼冲进了虎口，等于送上门的肉，谁不想咬一口。 　　二楼和三楼才是重点，叶定邦快步走到楼梯口，突然冲出一人，手持武士刀，对着叶定邦的脑门劈下。 　　出手就是杀招，并且这家伙特别恨叶定邦，想要一刀将它劈成两半。 　　“找死！”这一招看似凶险，但是杀伤力有限，叶定邦侧身就躲过刀锋，抬手就是两枪，直接打倒。 　　刀客抽搐两下就断气了。叶定邦啐了一口，他以为是新村狩，还是吃了一惊。 　　正准备收枪，又蹿出一人，并不是挥砍，而是突刺，刀锋直指叶定邦胸口。 　　生死就在一刹那间，叶定邦看到泛着寒光的刀身上有一个缺口，这次动手的是新村狩。 　　好伎俩！ 　　让一个菜鸟降低叶定邦的防备，他再突然杀出，要做到一击毙命。这么近的距离，开枪都来不及。 　　叶定邦后退几步，试图躲避，刀尖死死的锁定他，就是要传穿透叶定邦。情急之下，叶定邦手中的左轮手枪抛出，砸在对方的脸上，这一下是用了全力。 　　刺客被砸的生疼，攻击虽然没停下，但是刀锋偏了，扎在叶定邦的胳膊上，刀锋穿透皮肉，钉在墙上。 　　“你大爷！”叶定邦右手受伤，左手持枪，准备开枪。 　　刺客忍痛抽出武士刀，准备斜劈，这一下对着叶定邦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刺客觉得眼前一花，有大量的粉末飘过来。 　　叶定邦险险的躲过这一刀，胳膊上还是被砍出一个口子。刺客接连得手，有信心下一刀要了叶定邦的命。就在他再次举起刀的瞬间，眼睛火辣辣的疼，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这……是什么！”刺客发出痛苦的哀嚎，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刚才扬起的粉末可能是某种毒药。 　　“老子辣死你！”叶定邦捡起枪，对着刺客连开四枪，都打的是关节。 　　刺客彻底废了，膝盖碎了，再也站不起，胳膊连枪都拿不起来。叶定邦这才处理伤口，用武士刀把衣服割成布条，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左肩膀的伤口比较麻烦，需要缝合，只能暂时按压止血，尽快进行缝合。 　　处理好伤口，叶定邦才对刺客说道：“新村狩，我对你不错，你不仅和我做对，还想杀我，恩将仇报！” 　　刺客咬着牙说道：“你早就知道是我？” 　　叶定邦蹲下掀开刺客的面巾，露出脸面，正是新村狩。 　　“你的刀法不错，可惜脑子不好使，只能被人当刀使。”叶定邦一通嘲讽，新村狩已经废了，之所以没杀他，因为他还有点利用的价值。 　　“八嘎！”新村狩只能大声咒骂，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叶定邦。 　　“说你蠢你还不相信！”叶定邦调侃道：“你父亲都不想要你，把你们当作垃圾抛弃了。你一直要找的新村合一早就回了东瀛，赚了大把的钱，都给了黑龙会，也不肯给你，可见你有多失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讨厌你？” 　　“你胡说！”新村狩大声嘶吼道。 　　“很可惜，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叶定邦说道：“我可以都给你看，不过还有一个条件，和我说说小北平，他在什么地方，想要干什么？” 　　“啊……”新村狩高声大喝，涨红了脸，脸上青筋暴起，表情都有些扭曲。 　　叶定邦等到他喊完，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才说道：“你不想说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也有耐心等下去，你肯定会开口。” 　　滴答！ 　　一滴血顺着手指滴下，叶定邦不能再浪费时间，必须要去处理伤口。 　　“叶先生，我们来看着他，您快包扎伤口。” 　　一队卫队从楼上走下来，他们衣衫整洁，连一条折皱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是打过仗。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快去保护顾先生。”叶定邦说道。 　　“您放心，顾先生和二位小姐都不在楼里，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他们想搞暗杀，就是痴人说梦。” 第546章 顾家做局 　　这一手真是厉害，难怪顾家卫队会这么淡定，目标都不在楼里，看你怎么暗杀。 　　真是虚惊一场。 　　叶定邦直接坐在楼梯上，这会儿才能真正的松懈下来。 　　“您受伤了，快点拿医疗箱来！”卫队的人都知道叶定邦身份不一般，立刻拿来医药箱，叶定邦自己处理伤口。 　　“高先生还在楼里，找到他。”叶定邦直接撕开衣袖，把酒精倒在伤口上，酒精蜇的伤口生疼。 　　倒了大半瓶的酒精，叶定邦自认是个硬汉，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实在是太疼了。 　　肩膀上的伤口就像是张开的小嘴，还好医疗箱里有医用缝合线，还是高级货。 　　“帮个忙？”叶定邦把针递给护卫。 　　“我可不敢，您要不等一会儿，医生马上就到。”卫兵赶快摆摆手，用针缝个衣服还行，缝人可下不去手。 　　叶定邦又检查右臂的贯穿伤，这个伤口处理起简单，但是愈合是个缓慢的过程。用纱布裹着药棉捅进伤口里，每天都要换药，直到愈合。 　　伤口都在流血，医生总算赶来，先处理肩膀上的伤口，医生要打麻药，叶定邦拒绝了，他需要保持清醒。 　　“直接粉缝合可是非常疼！”医生提醒道。 　　“没关系，我正需要以一点疼痛，让我的大脑保持清醒。”叶定邦这一睡，有可能睡到明天早上，一天的时间就浪费了。他们有很多活口需要处理，最先转移到顾家的活口，抓到的马副官，还有张家的小子，都需要谨慎对待。 　　医生一针下去，伤口火辣辣的疼，叶定邦能感觉到针线穿过肉的感觉。 　　缝合了三针，高飞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叶定邦受伤，上去一脚就跺在新村狩的膝盖上。 　　“啊……” 　　新村狩疼得抽搐，他一动全身的伤口都疼，疼得他差点晕过去。 　　“一点小伤，没大碍，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叶定邦问道。 　　“收拾了两个小鱼小虾，楼里正在进行彻底搜查，还派了一队人出去搜索，一个漏网之鱼都跑不了。” 　　叶定邦彻底放心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看到顾佩和高小晴。 　　“这才抓到一个，还有两个王八蛋。”不抓到熊本山昭和小北平，难消叶定邦心头的一口恶气。 　　“我去追，他跑不掉。”高飞认为躲在树后放冷枪的就是熊本山昭，他已经负伤，跑不了多远。 　　高飞带着一队人追了出去，外面枪声停了，附近的豪门权贵都躲在窗户后观望，猜测这是什么情况。 　　“把这家伙抬走，处理一下伤口。”叶定邦不想看着新村狩流血流死，这家伙还算是有点利用价值。 　　顾家卫队把楼里彻底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漏网之鱼，真正的安全了。 　　高飞离开没多久，叶定邦的伤口缝合完了，医生抹了碘酒，用纱布包扎好伤口，然后又清理胳膊上的贯穿伤，最后包扎了手上的伤口。伤口很深，还好没有伤到肌腱，抓握并不受影响，但是恢复也要段时间。 　　脸上被碎玻璃划出的伤口也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虽然不深，但是可能会留下伤疤。 　　“这些日子最好不要抓握重物！”医生提醒道：“注意休息，营养也要跟上，吃点补血的食物，要特别注意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明白！”叶定邦听人劝，他是流了不少血，需要补补。 　　“叶先生真是猛士！”医生从这身破烂的衣服和伤口能看出战斗有多激烈。枪声响了一夜，叶定邦就打了一夜。 　　叶定邦很想破口大骂，谁不想过的轻松一点，在床上睡上一晚多舒服，都是外面那些王八蛋，不让人安生，连一个觉都睡不好。 　　他想站起来，发现腿像是灌了铅，站起来就是一阵摇晃，有点站不稳。 　　医生赶快扶住他，叶定邦年轻体质好，要是换个人早就倒了。医生扶着叶定邦找了一个房间，有舒服的椅子坐下， 　　叶定邦喝了几口热水，感觉舒服了一点，至少肚子里暖暖的，很舒服。 　　“听说你挂彩了！”顾佩举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都是食物，牛奶、面包、煎蛋，还有两样小菜。 　　高小晴跟在后面，看到叶定邦没有大碍，总算可以放心了。 　　“老高没事，就是被玻璃片划了一下没，他带人去追了，一会儿就回来。”叶定邦让高小晴放心。 　　“人没事的就好。”高小晴没想到事会闹这么大，原本是推测都成真了，他们不仅要对付张家，还敢袭击顾宅。 　　顾佩问道：“我家老爷子都陪着你做局，下了这么大血本，你都查到了什么？” 　　“这次收获还真不小！”叶定邦把整片面包塞进嘴里，一杯牛奶灌下去，打了的一个嗝。 　　把顾佩带来的食物都吃完，叶定邦这才说道：“唐定均和十六王爷，你听说过吗？” 　　“都是大人物！唐定均是个实权人物，做到直隶总督。十六王爷是朝廷的心腹，豢养了一群鹰犬，主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顾佩说道：“唐定均已经死了，有人说是病死的，也有人说遭到暗杀。十六王爷回了东北，已经销声匿迹。他们怎么了？” 　　“他们和张士维一起做了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弄走了一亿五千万两，有五千万两银子还藏在北平。”叶定邦把张家的事以及昨晚的发现讲了一遍。 　　“太精彩了！”顾佩后悔至极，早知道她该跟着一起去，亲耳听到讲述更震撼。 　　“你们要跟着，就和我一样要毁容！”叶定邦坐起来，听脚步声高飞回来了。 　　“真是见鬼了！”高飞近来就骂道：“逃走的家伙都抓到了，并没有发现熊本山昭。问那些家伙，也没人知道熊本山昭的下落。” 　　叶定邦问道：“小北平呢？” 　　“那小子更邪门，连个鬼影都没有，已经跑了。”高飞很着急，小北平手上的东西关系到五千两白银的下落，不能让它落入其他势力手中。这么一大笔钱，能换成一大批军火。 第547章 漏网之鱼 　　巡警和偏门的人都赶到现场，外围被彻底封锁，进不去出不来，豪门权贵想要出去，也要掂量一下要不要得罪顾家，马克沁重机枪可是给他们上了一课。权贵豪门家有枪不奇怪，谁家没有点长枪短枪的，和马克沁一比就弱爆了，整条街上加在一起，都干不过一挺马克沁。 　　这还是显露出来的，顾家还有没露出来得，藏起来的更加让人恐惧。豪门权贵也不是傻子，谁在这时候去触顾家的霉头，说不定会被当成同谋。 　　顾家看似是遭到袭击，顾家卫队一个伤亡都没有，只有几个躲避不及时，被破片划伤了脸。可是袭击顾家人的尸体垒砌的很高，少说死了上百号人。 　　尸体被清理出来就扔在大街，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有点恐怖。就算是见惯大场面的豪门，也很少有机会看到一下死这么多人。 　　表面看起来像是一群人袭击了张家，顾家只是受到牵连。权贵豪门看问题都愿意往深处想，张家银行没了，断了收入来源，又被黑衣社保护。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袭击黑衣社保护的人？之前他们都认为张家没有油水可榨，现在看起来还是有料。 　　顾家被袭击也不对劲，北平城里谁活够了敢直接攻击顾家。不要说北平，放眼整个北方，各地的势力都要卖顾老一个面子。谁这么不开眼敢炸顾家的大宅，这可是坏了顾家的颜面。顾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会追查到底，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想明白这些事，权贵豪门都很配合，让自己的人看好家里，看到可疑人物一定要赶出去，绝对不能放进家里。 　　很快就有漏网之鱼被搜出来，权贵默契的达成一致。大家都住一条街，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某天自己家遭遇这种事，也想邻居之间能互相拉一把，有马克沁镇着，这条街会更安全。 　　可疑的目标被没收武器之后推到街上，没跑两步就被乱枪打死。乖乖站在原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下场一定会很惨。顾家卫队可是恨死了这些家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熊本山昭这时候就像是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像是只断脊之犬，只能哀嚎着等死。 　　“还是尽快抓到他！一定要活捉！”叶定邦认为熊本山昭是必死无疑，关键是自裁还是死在他们的手上。熊本山昭最后行动失败，黑龙会血本无归，还暴露了一部分零计划的成员，这么大的罪过，按照东瀛人的习惯，要自裁！就让他这么死了，有点便宜他了。 　　“我去把他找出，我就不信了，他能长翅膀从这飞出去！”高飞吃了点东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熊本山昭是黑龙会的老牌间谍，还是有些手段，他能暂时躲藏起来。 　　“别去了！”叶定邦叫住高飞，已经过了搜索的最佳时间。熊本山昭十有八九是通过暗线躲藏起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有可能躲在某个权贵家中。这又是一个机会，能把藏在权贵身边的‘钉子’起出来。还有另一个原因，两人实在是太累了，又被手雷炸了很多次，骨头都要散架，必须要休息一会儿。 　　顾佩说道：“你们就睡吧，我们来处理后续的事，等你们睡醒，说不定已经抓到熊本山昭。” 　　高小晴也说道：“爸，你就睡吧，你们干的非常漂亮，顾老都夸你了。” 　　经过这一场战斗，黑龙会将成为历史，在明面上再也没有黑龙会。顾老会直接取缔黑龙会，下一步就是清扫零计划的卧底。当然不可能彻底清扫干净，会有漏网之鱼，但是把风险降到最低，剩下的内鬼没办法和上下线取得联系，整个网络遭到破坏，危害小多了。 　　“一定要保护好张家人！特别是看惯好张奇锐！这小子可能也和零计划有关。”叶定邦也是猜测，张奇锐是被人替换掉了还是被人挑唆，还无法确定。 　　“知道了，我派十个人看着他！”顾佩说道。 　　叶定邦想了想又说道：“先不要让顾老爷子出来，还不安全，等到解决了熊本山昭才算安全。” 　　走了没几步，叶定邦又回头说道：“小北平还是很危险，他的路数我们还不清楚，要小心他那一伙人，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 　　“我知道了！”顾佩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叶定邦想了想又嘱咐道：“找人审问新村狩，但是要注意尺度。这小子态度变化太快，可能在丽都遇到了什么，他现在这么惨，心理会有变化，可能会拉人下水，利用好这一点，能挖出丽都里的人。”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睡！” 　　叶定邦还想说什么，直接被高小晴推走，她听得都觉得烦人。 　　“还有一点，事关五千万两白银的下落，不能让银子流出北平城。以小北平的聪明才智，拿到资料后很快就能找银子的下落。需要顾家的势力控制住通道，还要偏门控制住通道。” 　　“还有什么？”顾佩追上来说道：“你一口气说完。” 　　叶定邦想了想，没什么要嘱咐的，以顾佩的能力，她能处理好眼前的这些事。顾佩的背后还有顾老爷子，不仅足智多谋，经验也很丰富。想到这一点，他才安心的休息。 　　高飞泡了一个热水澡叶定邦有伤不能着水，顾家的下人用热毛巾敷在身上，也很舒服。叶定邦安下心，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已经是晚上。 　　他想坐起来，肌肉一阵酸疼，又牵动伤口，疼的脸都歪了。 　　顾家大宅里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叶定邦走到窗口，看到顾家大宅灯火通明，和他昨天到达时一样。 　　外面街道上灯火通明，一队穿戴整齐的士兵在巡逻，不远处还有一队巡警，整个街道还在管制当中。 　　街道上的尸体都没了，破坏的绿植都移植了新的，炸毁的围墙都修复了，战斗痕迹几乎都没了。 第548章 名利修罗场 　　现场修复的速度真快，有钱人办事的效率就是高。不知道顾佩动员了多少人进行修复，最多用三天的时间就能彻底复原，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名利向来就是修罗场，这地方或许不止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在这之前可能还有很多人死在这里，他们就像是不存在，就这么消失了。 　　叶定邦打了一个寒颤，北平城这么大的地方，死在这条街上的人数大概是其他地方的好几倍。 　　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叶定邦突然有点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疲劳，是心累。从他当警察开始，接的案子虽然不多，但是一直在和黑龙会打交道，每一次都是绞尽脑汁全力以赴，心累了。都有日子没看到家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山上过的怎么样？ 　　“快点结束吧！”叶定邦长叹一口气，等到收拾完零计划，他一定好好的放一个长假，什么都不管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突然有点佩服高飞，他干了一辈子警察，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这人的心智得坚强到什么程度，才能忍受大量负面的东西？ 　　思考了两分钟，叶定邦抬头看向张家，整栋楼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窗户都破了，夜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一栋废弃已久的鬼楼。 　　原本这栋楼还值点钱，死了这么多人，彻底成了一栋凶宅，就算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张家人现在都是‘死人’，也没人继承财产，这栋楼要废了。 　　“可惜了！”叶定邦迅速调整好状态，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叶定邦打开房门，门口的两名卫兵立刻的立正敬礼，齐声叫道：“叶先生！” 　　“小点声！”叶定邦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佩还是不放心，就算睡觉都派人守着叶定邦。这两位也知道叶定邦都干了什么，看他的眼神都放光，充满了敬佩。 　　“高警长呢？”叶定邦问道。 　　“他早醒了，去干活了。”卫兵不知道高飞具体干什么。 　　“你们在这站了多长时间？”闲聊一句之后，叶定邦问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也没什么大事，比昨晚安静多了。”卫兵很谨慎，也不敢乱说，顾家的事没小事。 　　叶定邦笑着说道：“没关系，你们随便说，我就想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觉得和昨晚的事有关系就行。” 　　“中午的时候，搜索队又找到几个漏网之鱼，都是些小角色。” 　　“黑衣社的人来了，运走了所有的尸体。他们还替张家收尸。” 　　“搜索队没有找到头目，顾老爷子见了很多人，准备进行一次彻底的搜索。” 　　“下午警察局的局长亲自来了，想见顾老。顾小姐没搭理他，侍卫官见了他，聊了也就一刻钟。” 　　“司令亲自来见顾老，他们在一起商量了两个小时，肯定要有大事发生。” 　　“还来了一群记者，刚走到路口就被轰走了。” 　　“小姐特别忙，中午饭都没吃，下午的时候过来看你，见你睡的很香就走了。” 　　两名的护卫说了一大堆，叶定邦基本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一点在他的意料之外，周局长居然来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叶定邦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又饿了，得去吃点东西。他特别想吃一碗清汤面，热乎乎的很暖胃。 　　“我们送您下去。”侍卫要架着叶定邦。 　　“不用，我自己下去，你们去找一下顾佩，让她到吃饭的地方找我。” 　　叶定邦一个人往下走，活动一下酸疼的肌肉，身体没有发烧，没有感染的迹象，预计两个星期左右就能彻底恢复。 　　侧着身子往下走了几步，下一个对手就是千鹤。这一次局势逆转，千鹤处于弱势的一方，必须尽快解决让她。 　　叶定邦判断还有三到四个月的时间，等到黑龙会解决了东北，会把重点重新放在北平上。大量的人力和财力都会集中到北平，毕竟是北方重镇，又是文化的中心，黑龙会绝对不会放弃北平。 　　如果黑龙会开启重回计划之前不能彻底解除零计划的威胁，到时候就是腹背受敌，大量的情报信息泄漏，他们会赢的很艰难。 　　关键是怎么才能让千鹤出来。他要是铁了心的躲起来，不动用零计划的人员，那他们只能一个一个甄别，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叶定邦还没想出办法，顾佩直接跳到他面前。 　　“我感觉还不错，如果让我吃点东西，我的感觉会更好！” 　　“早就准备好了，我让厨师炖了人参鸡汤，给你好好补补。”顾佩有很多话要说。叶定邦这会儿不想动脑子，在喝了一大碗美味鸡汤之后，才让顾佩开始开口说。 　　司令对他的人进行了甄别，最后发动袭击的人都是马副官安插的人手，驻军正在进行内部大清洗，只要和马副官有关系，就会成为重点调查对象。 　　黑衣社的人也来了，出面的是北方负责人，在黑衣社里地位很高。他看到张家人的尸体，肯定看出有问题，但是他什么都没说，等于默认了张家人死亡。 　　负责人的反应很奇怪，既没有提出要拜见顾老，也没有提出审问一排的战士。这一次黑衣社损失惨重，他们却没有追查下去的意思，甚至都没问是谁干，不符合黑衣社睚眦必报，以血换血的信条。 　　既然他们不管，顾佩迅速让人火化了张家人的尸体，骨灰撒在郊外。张奇锐也上了死亡名单，他成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人。不管张家留下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 　　张奇锐受了点刺激，谋划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得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张士维想要见他，顾佩没同意，等时机合适，会安排他们见面。 　　新村狩身上的子弹取出来，这家伙废了，被软禁起来。他知道的不多，也不肯透露和小北平有关的内容，唯一的价值就是或许能引出新村合一。 第549章 唐定均 　　“新村狩不用管他，就关着他，每天定时去换药喂饭，不要和他说一句话，过上一段时间，他会求着我们去听他说话，为了让我们多待一会儿，他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叶定邦早就看出新村狩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成了废人一个，要是不想活了，早就咬舌自尽了。 　　现在的头号任务就是抓到熊本山昭，都拼成这样再让熊本山昭跑了，会很没面子。 　　他一个断脊之犬，基本上没有威胁，只是一个心结，抓到他才能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至于小北平和他背后的势力暂时不在考虑之中，让他跑掉也没关系，还有见面的机会，下一次交手没有干扰，不会再让他轻易逃脱。 　　小北平能逃脱并不意外，整条街上住的都是权贵豪门，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有人和小北平背后的势力有联系一点都不意外。 　　和黑龙会的零计划不一样，小北平能联络到的是家主或者实际掌权人，这会儿可能正在某个豪门的暗室中喝着茶，悠闲的看着搜索队在找人。等到封锁解除，小北平就会坐着豪门的汽车离开。 　　“你快吃饭，面都凉了。”顾佩自己都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大杯水才感觉舒服一点。 　　叶定邦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面，咽下去问道：“关于唐定均你查到多少？” 　　“唐定均绝对是一个实权人物，管着三个省的大小事物，也包括军事。他也负责过新军训练，在洋枪队营地发现的新军尸体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手下，或者是被他诓骗来的新军。北方铸造局的驻地就在他的辖区内，案发后他还是调查组的成员，自己调查自己，当然不会有结果。清帝退位之后，他就放下手中权力，回到北平城。不再过问时事，但是生活依旧很奢侈，民间甚至有传说他家财万贯，几代人都花不完。曾经有一伙人打算劫他家，结果这伙人全被干掉了，脑袋挂在城门上一年。后来家中出了变故，唐定均不明不白的死了，家道衰落，子女不知所踪。这中间可能有的些变故，但是没办法追查下去。” 　　顾佩知道的这么清楚，大部分内容都来自顾老爷子口述，顾老爷子从官场混到现在，唐定均的大名他当然听说过。这位能做到直隶总督，相当于一品大员，没有后台可升不上去。 　　叶定邦估计是唐定均的死可能和他们内部争斗有关，这家伙也算是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埋在洋枪队营地的尸体都和他有关，说不定就有知情人或者侥幸活下来的人弄死了他。 　　一碗鸡汤面吃了近一个小时，叶定邦总算是填饱了肚子，身上也不是那么疼了。 　　“带我去看看张奇锐。”叶定邦想了想，这小子最容易突破。 　　顾佩想让他再休息一会儿，他刚睡醒，这会儿一点都不困，根本就睡不着，还不如去找点事做。在抓捕的对象中，张奇锐是最容易取得线索的突破口。 　　“跟我来。”顾佩在前面带路，两人出了主楼，往角落的角楼走去。 　　到了外面叶定邦回头看了一眼，被炸烂的玻璃都换成了新的，修复的速度非常快。 　　叶定邦有些八卦的问道：“死人了多少有点不吉利，顾老爷子怎么看这事？”昨晚让那些家伙冲进来，叶定邦认为他有责任，对房子里死过人这种事，大多数人都心存芥蒂。 　　“老爷子都这把岁数了，不在意这些，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顾佩没开玩笑，顾老走到这一步，看到的死亡超出叶定邦的想象，大宅里的事算不上什么。 　　昨晚顾老给了他莫大的信任，让他指挥顾家卫队，接手整个顾家的防御，这种大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度，要是稍稍有一点差错，没命的可就是自己。昨晚在接到指挥权时叶定邦心里都没底，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情况。 　　只能说顾老能成为上位者，手段和气度非比寻常，看人的眼光也不一样，能有今天的地位，绝非常人。 　　不管顾老是什么目的，他已经有了想要的结果。叶定邦觉得他应该算是通过了考验。女儿可是顾老的宝贝，不可能轻松的就交给叶定邦。 　　“我呸！你想什么呢！”顾佩脸又红了，有点不好意思。 　　“老爷子大概觉得我还行，可以把你嫁给我了。”叶定邦嬉皮笑脸的说道。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谁说要嫁给你了。”顾佩很意外，没想到叶定邦会突然说这些，之前他就是一个的石头人，没有任何解释。 　　到角楼还有一段距离，叶定邦索性说道：“整个北平城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现在顾老都知道了，我看谁敢娶你，我不会放过他！” 　　叶定邦居然也会威胁人了，虽然说是一套做是一套，顾佩的心理还是很甜蜜。至少这个石头人有表示了，他这是突然开窍了？ 　　要不就答应他？要是反悔了，不知道下次再开口是什么时候了。 　　就这么一分神，叶定邦已经走到角楼前。 　　角楼的一层就没有窗户，唯一的进出口是一个大铁门。这个防御程度说碉堡都不过分，就这个铁门的厚度，要用炮弹才能砸开。 　　叶定邦站住正要的敲门，咔嚓一声，铁门打开了，一名卫兵站在门口 　　“叶先生好！” 　　叶定邦点点头，角楼里的人早就发现了他，负责观察的人一定目力极佳。担心有点多余，就角楼这个防御力，杂鱼根本就攻不破。昨晚顾老他们一定是转移到角楼里，绝对安全。 　　顾佩大步追上说道：“带我们去见2号。” 　　卫兵带路，进门往下走，牢房在地下。叶定邦打量着角楼内部，大量使用水泥进行加固。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座小楼，内部却和永备工事差不多，防御力一流。 　　内部还有很多射击口，就算是攻入角楼里，卫队也可以依靠射击口进行层层防御，闯入者冲破这一层要付出巨大代价。要是有一挺马克沁在这狭窄的通道内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第550章 崩溃的张奇锐 　　走了没多远，叶定邦就意识到角楼内部不是随便修的，内部结构和欧洲的某些老式碉堡相似。看样子顾老是弄到了图纸，完全按照图纸修建。要不是亲眼所见，叶定邦不会相信，在北平竟然有欧式堡垒。 　　“真是大手笔！”叶定邦伸出大拇指，角楼绝对是北平城中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很厉害吗？”顾佩反问道：“当初在修建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钱！” 　　两个角楼和主楼地下肯定都有暗道相连，整个顾家就是一个整体。最可怕的是某些射击点是向内的，也就是说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外围被突破，将敌人引入内部。闯入者正在洋洋得意之际，就会被四面八方的子弹打成筛子。 　　昨晚的情况要是更糟糕，顾家都有办法处理。叶定邦又学到了一招，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手上握着很多牌，你永远猜不到底牌。你以为人家的手中只剩下一张牌，没想到人家大小王还在手里没出，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可能知道底牌是什么。 　　顾佩走了两步问道：“你对八人里最神秘的三人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他们三个人是真正存在，能让十六王爷和唐定均参加行动，肯定有极大的身份和背景。我对过去的形势不了解，想不出北平有什么人物能号令这些人。”叶定邦分析最后这三人里至少有两人和十六王爷是平级，最后没露面这位可能比十六王爷身份还要高。 　　这可能吗？ 　　顾佩头也不回的说道：“老头子听了这八人的事，沉默了好久。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小声说要真是这样，那就就太可怕了！” 　　“可怕什么？”叶定邦好奇，是什么让顾老爷子觉得可怕。 　　“我问了，老爷子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说是要再想想，想清楚了再说。毕竟是大事，用老头的话说事关重大，必须要考虑清楚再说。” 　　看来要重新估算一下，顾老爷子都觉得事关重大，可能比他想的影响还要巨大。顾老的经验加上眼光，肯定比他想的要全面。 　　叶定邦重新开始思考，八人小集团的存在，意味着在二十年前，就有一伙儿拥有顾老现这种的权利的人。他们能做很多事情，几乎可以在的北平为所欲为。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一旦尝到滋味，不会轻易放弃。现在北平肯定没有这样的人，他们去哪了？ 　　银子也很可疑，他们为什么要放弃五千万两白银，是内部出了问题？ 　　可能在唐定均死的时候，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最后分崩离析。 　　这个猜测比较靠谱，比如像顾老这种上位者，不可能把他的地位平均分给八个人，让他们共同享有。估计就是两个人都不行，顾老一定会干掉另一个。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神秘三人肯定还有人活着，这个人还有能力动用黑衣社。 　　“到了！” 　　走在最前面的卫兵停下了，叶定邦慢了一步，撞在顾佩身上。 　　“你又走神了。”顾佩指着前面的铁门说道：“他在里面。” 　　叶定邦回过神来，铁门上的锈迹斑斑，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贰字。这一层还有十几间牢房，每个门上都有数字，守卫并不知道关在里面的是什么人，也不管是什么身份，在这里只有一个数字。 　　守卫拿出钥匙开门，里面传来张奇锐的声音。 　　“守卫大哥，你们一定弄错了，我不是坏人，我是张家的小儿子。我爹是张士维，你去问他，他会给你很多钱，只要你放我走。” 　　这小子还在装可怜，牢门打开，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张奇锐捂着眼睛，等到适应了光线，才看清楚站在门口的是叶定邦。 　　“是你！” 　　张奇锐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叶定邦，他也不会被关在这里。牢房的环境太恶劣了，在来张家之前住的破茅草屋都比这好。 　　叶定邦先看了一下牢房，又小又窄，没有任何照明，只有从铁门上小孔漏进一点光。牢房里没有被褥，只有一堆烂茅草，都快要发霉了。 　　“我说了我们还会见面。”叶定邦问道：“在这里还适应吗？吃的怎么样？你还年轻，应该很快就适应了！” 　　“我适应你个鬼！”张奇锐吼道：“我很快就会离开这，张家还有很多有权势的朋友。” 　　叶定邦咂咂嘴说道：“原来他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张奇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昨晚的混战中，张家人不幸被炸死，无一幸免。你是不是很高兴？”叶定邦问道。 　　张奇锐一直想害死张家人，这些愿望实现，张家人死光了，可他并没有愿望达成的喜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叶定邦说道：“你的愿望实现了，你应该笑啊，怎么还哭丧着脸。” 　　“那你还敢关着我，我是张家唯一继承人，我要出去替张家处理后事。” 　　“不用了！”叶定邦笑眯眯的说道：“我在阵亡名单上多添了几笔，你也上了名单，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张家的后事就不容你操心了，以后你就在这地方待着吧，或许那天我心情好，才会放你出去。” 　　张奇锐愣住了，想到一辈子要关在这地方，他就崩溃了。牢房实在是太恐怖了，用不了一个月，他就会在里面发霉，再过段时间就会烂掉。 　　“你放过我吧！”张奇锐直接跪下了，抱着叶定邦的大腿哀求道：“张家人都死了，你就放过我吧。只要你让我走，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我偷偷藏了一点钱，我都给你！我知道张士维还藏了些古董字画，我都告诉你！” 　　“我不感兴趣！”叶定邦摇摇头说道：“我不缺钱，如果你能提供点有用的信息，或许可以交换。” 　　叶定邦基本上可以判断张奇锐并不是被替换，只剩下被收买一种可能。 　　“您问吧，不论是什么事，只要我知道，全都告诉你。”张奇锐相当乖巧，像是一个吓坏的小孩子。 第551章 收买计划 　　张奇锐很清楚，没了张士维，他一文不值，还不如贩夫走卒。现在张家没了，他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就连到张家之前的生活都回不去。他都没有怀疑叶定邦在骗他，在顾家大爆炸之前他就醒了，挣扎着想要逃跑没成功。那一声爆炸在房间里都听得很清楚。他吓了个半死，以为张家也要被炸上天。 　　“只要我知道，都告诉你！”张奇锐死死的抱住叶定邦的大腿哀求道：“求求你带我走，换一个地方也行，我不想在这腐烂。” 　　顾佩不屑的说道：“你看他这德行，就是条鼻涕虫，估计什么也不知道，别问他了。” 　　叶定邦附和道：“我觉得也没必要，张家都完蛋了，也没什么好问的，我改主意了，去看新村狩吧。” 　　两人转身就要走，守卫就要关门。张奇锐看着守卫凶神恶煞的样子，都吓哭了，死死抱着叶定邦的大腿说道：“你不就想知道东瀛人的事，我也知道，我告诉你。” 　　“东瀛人？”顾佩讥讽道：“小弟弟，你当我们是白痴呢，就你这岁数，东瀛人会找你？再说了，你就是张家的一个私生子，张士维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怎么轮都轮不上你。” 　　“我说的都是真话！”张奇锐冒出一个大鼻涕泡，鼻涕眼泪一大把，都要抹在叶定邦的腿上。 　　“你给我起开！”叶定邦用力甩开张奇锐，看他还要扑上来，赶快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就给你个机会。” 　　张奇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有一个叫千鹤的女人找我，我做的那些事都是她挑唆我的。” 　　居然又是千鹤，这个女人在北平也没闲着，还是干了些事情。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掌握千鹤的轨迹。不清楚他在北平城里都干了些什么。 　　只知道她去过山里，找过水谷源，也在友好医院出现过，可是具体都干些了什么不知道。 　　顾佩不屑的说道：“还是不是爷们，犯了错都往别人身上推，反正没有证据，就靠你一张嘴，张口就来是吧。”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话！”张奇锐说道：“她还告诉我一个计划，在招募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零计划？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有点意思，给他换一个地方，让他慢慢说。” 　　张奇锐总算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和人对视。 　　顾佩威胁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我弄死你！” 　　“不敢不敢！”张奇锐赶快说道：“我只能保证说的都是我知道的，绝对没有添油加醋，她告诉我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 　　这小子先把自己摘出去，不想承担责任，不敢得罪顾佩。他现在连一个守卫都不敢得罪，更不用说顾家大小姐。 　　顾佩板着脸说道：“把他带到审讯室去！” 　　两名守卫夹着张奇修，将他拖走。 　　顾佩得意的转过身，向叶定邦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在问我表现的怎么样？ 　　叶定邦竖起大拇指，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审讯室也在这一层，就是一个小房间，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非常简陋。至少比牢房宽敞一点，空气流通，也不是很潮湿。 　　房间里还有一道铁门，通向刑房，里面摆着各种刑具，皮鞭、棍子都是小意思，老虎凳、烙铁、辣椒水还有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刑具，让人不寒而栗。 　　有些铁刑具长时间不用锈迹斑斑，看上去更吓人，像是血迹。 　　守卫故意让张奇锐看到这些，他吓得直打哆嗦，腿都软了。为了以防万一，守卫还是把他捆在椅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张奇锐被捆好之后，叶定邦和顾佩才进来，两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去了旁边刑房。隐约听到顾佩说这些东西很好玩，这个东西能把人骨头夹碎，这个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顾家大小姐跃跃欲试，似乎很想找一个试验品，试一下这些东西都怎么玩。 　　才过了几分钟，张奇锐头上都是冷汗。他绝对不想和这些刑具打交道，只要挨上一两件，人就成了残废，就算能离开牢房，这辈子都完了。 　　这个的程度差不多了，叶定邦估计他会把知道的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这才和顾佩走进问询室。 　　“说吧，你和叫千鹤的女人怎么回事。”顾佩说道。 　　张奇锐赶快说道：“我偶然遇到她，她问我都是张家人，为什么待遇差这么多，私生子就不是人了之类的话，帮我还制定复仇计划。”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反正说的内容又不能去找千鹤询问，怎么说都可以。叶定邦想知道的是千鹤说的计划，似乎和零计划不太一样。 　　张奇锐愣了一下，他准备了大段内容，都是讲和千鹤认识以及被拉拢的过程，没想到叶定邦并不想听，方寸大乱，结结巴巴的组织语言，描述千鹤的计划。 　　“她……就说人手不够，需要一批人加入计划，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有可能改变未来。” 　　叶定邦严厉的说道：“说的再详细一点！” 　　张奇锐喉咙动了几下，他感觉非常的渴，被关进来之后就没喝过水，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能不能能先让我喝点水？” 　　“给他杯水！”顾佩同意了，守卫立刻送来一杯水，并且打开手铐，张奇锐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就喝掉大半杯的凉水，还呛到了，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说吧！”叶定邦冷声催促道。 　　张奇锐想了想说道：“她说现在的社会一点也不公平，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一起努力推翻现在的腐朽混乱时代，努力建设新华夏，一个繁荣向上，充满着公平公正的新时代，再也不会有人歧视我，每人都有工作，每个人都过的很幸福。他们叫什么共荣圈子！” 　　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通常骗子常用这一招，描绘一个非常美好的东西，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552章 坏时代 　　“对于他说的话你信吗？”叶定邦盯着张奇锐，他要说信，扭头就走，这小子肯定没有说实话。 　　“我……没想过！”张奇锐说道：“我就是心里不平衡，凭什么他们有花不完的钱，每天吃着各种山珍海味，而我每天都在饿肚子，为了一点钱，我娘要起早贪黑……” 　　张奇锐一大通的抱怨，富人和穷人的生活差距巨大，可以说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这是个坏时代，富人的日子也过的比穷人好。千鹤用的这一招很老套，但是也很管用，可以说是百事不爽。只要找一个穷人，千鹤这一套一样能说的心动。 　　千鹤在改变零计划的方针，不再派遣东瀛间谍，而是吸收本地人。张奇锐肯定不是第一个，靠她那一套被忽悠人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或许还以为是在伸张正义。 　　利用这些人好处在于可以弥补人手不足，也不太会引起注意。但是缺点也很明显。这些人没有经过训练，非常容易暴露。他们做不了复杂工作，只能进行一些低级工作或者有针对性的工作。 　　从资金投入方面来讲，训练一个专业间谍要投入大量资金，还要花费时间，至少三到五年。招募一个当地人只要一笔赏金，后续再加上一些奖励。如果任务失败死了，也不用惋惜，因为命不值钱。 　　叶定邦问道：“对于她的计划你还知道什么，招募了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张奇锐不想激怒叶定邦，小心翼翼的说道：“她只是说有很多人已经在行动，大家一起努力，总有一天能打破黑暗，建立一个全新的北平。” 　　顾佩厉声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奇锐看到顾佩要站起来，赶快说道：“知道，我知道。在张家的那条街上，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好几个！” 　　“哦，你继续说。”叶定邦很感兴趣，想要他接着往下说。 　　张奇锐用的很小的声音说道：“我还没吃东西，肚子有点饿。” 　　“给他弄点吃的。”顾佩说道。 　　“最好热乎一点，我肠胃不太好。”张奇锐意识到他还有点价值。别的方面可能不行，但是在察言观色方面绝对是行家。这是他从小练就的一套。 　　顾佩瞪了他一眼说道：“给他弄点粥。” 　　“麻烦你快一点，我饿着肚子脑子不好使，吃饱了想的更清楚。”张奇锐媚笑着对卫兵说道。 　　卫兵转身离开，五分钟后回来，端了一大碗粥。 　　张奇锐是真的饿了，张开嘴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粥喝完了，打了一个饱嗝。 　　“可以接着说了吧，其他人是怎么回事？”叶定邦催促道。 　　张奇锐不敢怠慢，赶快说道：“那天我见过她之后，悄悄的跟踪了她。她没走多远，又见了三个人，都是那条街上的下人。他们一起聊了一小会儿，给了他们点钱，那些人就散了，那个女人接着还要见什么人，我怕她发现，就没敢再跟下去。” 　　叶定邦眼前一亮，千鹤收买的人级别都不高，或许她就没想着隐瞒张奇锐，故意让他看到，让他知道还有和多人。否则以千鹤的身手，早就发现了。 　　千鹤或许就没保密，熊本山昭有可能也知道下人的事。这次他逃跑就有可能利用了他们中的某个人。 　　顾佩淡淡的说道：“你肯定知道他们都是谁，说出来，我给你点甜头。” 　　等价交换，看上去很合理。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我想知道我能得到什么？”张奇锐小声问道。 　　叶定邦说道：“你不会回到阴暗潮湿的牢房，会换到一间新的牢房，会有一张床和被褥，至少能让你睡一个好觉，每天会有水和食物。” 　　“成交！”张奇锐想到之前的牢房就觉得浑身发冷，自己就快要发霉了。 　　张奇锐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说出了三个下人的名字和他们的主家。顾佩快速记录下来。 　　叶定邦看了一眼，其中一家就是一位大法官，这个人帮助了周局长回到警局。 　　有点意思，这事还牵扯到了周局长。叶定邦看过之后，把纸条递给护卫，说道：“把纸条交给侍卫官，让他派人去监视这三个人，先不要动手，看看他们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明白！”护卫立刻的去安排。 　　张奇锐吃饱喝足，精神好多了。脑子快速运转起来，他不想待在牢房里，想要更好的条件，至少要获得一个普通的房间。想要进行交换，他还要拿出更有价值的情报。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叶定邦打了一个哈欠，他假装有点困了。顾佩招招手，准备让护卫把他押送到一间新的牢房。 　　“等等，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还能想起点什么。”张奇锐双手死死的抓住椅子，不想被带走。 　　“那就再给你十分钟，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有很多事要做。”叶定邦面无表情，他心里很想他真的想起点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张奇锐的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他越是用力的想，脑子越乱。各种画面浮现在他眼前，可是又没什么用。 　　顾佩劝说道：“不行你就回去想，想到了让护卫找我们。” 　　这也是一个办法，张奇锐点点头，他都准备接受了，忽然想起一件事。 　　“还有一个人找过我，让我留意张家的情况。”张奇锐大声叫道：“他没告诉我名字，只说了一个代号，他让我叫他小北平。” 　　小北平！ 　　“你说什么？”叶定邦立刻站起来，走到张奇锐面前。 　　张奇锐有点慌，没想到叶定邦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赶快说道：“他称呼自己小北平，大概有这么高，面容很和善，看着不像是坏人。” 　　“不是坏人？”叶定邦冷笑着说道：“昨晚发生的事都是他在背后煽风点火，可以说是他害死了张家人，这个家伙还想弄死我，你把和他相识的过程详细说一遍。” 　　“我们是在小吃摊上认识的！”张奇人开始讲述相识过程，看似是偶然相遇，实际上精心安排的结果。 第553章 云山寒士 　　“详细的说一下你们相识的过程！”顾佩还是很想抓到小北平，这家伙意图袭击顾家，还付诸行动，不能让这小子逍遥法外，必须抓到他。 　　张奇锐想了想说道：“从学校到我家的路上有一家炒疙瘩，味道不错，我经常去吃。那天学校有体育课，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就饿了。就在摊子上要了一份炒疙瘩，才吃了两口，他就坐到了我对面。当时吃东西的人并不多，桌子的都空着，他主动坐在我对面，直接说出了我的名字。炒疙瘩才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以为他要绑票，直接告诉他我是私生子，张家不会为我出赎金。他说不是绑票，是有一笔生意要和我谈。还没说做什么，就给了我二十块大洋当作订金，我当时被钱迷了心窍就答应了他。” 　　“说重点，他让你干什么？”顾佩追问。能拿出二十块大洋，任务肯定不简单。 　　张奇锐赶快说道：“任务特别简单，他让我监视张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张士维的行动。监视了大概三个月，他又给了我一个新的任务，让我进张士维的书房，去拿一样东西。” 　　“拿什么东西？”叶定邦意识到小北平让张奇锐偷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很有可能和五千万两银子的下落有关。 　　张士维还是不厚道，压根就没提还有重要的东西藏在书房。 　　张奇锐赶快说道：“说是一副画，画的是什么北平初春图。他向我描述了大概样子，画着雪后的大宅。可是我在书房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这幅画。我又不敢直接问张士维，只能在暗中观察，书房里画很多，可就是没有北平雪后图。” 　　“你再好好想想，这幅画上都有什么特征？”叶定邦追问道。 　　“他说就是一副很普通的画，画风也不行，落款……落款……是什么来着？过的时间太久了，我给忘了，”最关键的信息张奇锐想不起来了。 　　顾佩威胁道：“你必须想起来，不然你那会很惨！我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奇锐真的慌了，努力了半天，一下又回去了，比之前还惨。 　　“我真的想不起来，太久了，后来他就不让我找，我就给忘了。”张奇锐一副很害怕的表情，顾佩绝对不会开玩笑。 　　叶定邦也说道：“你必须想起来，实在想不起来我帮你？” 　　“不用，我一定能想起来！”张奇锐拼命的摆手，眼睛盯上刑房中的各种恐怖刑具。 　　顾佩索性威胁道：“听说疼痛能让人的大脑特别清醒，我让你也清醒一下？” 　　“我就快想起来了，真的！”张奇锐硬是挤出一个笑容。 　　“给你十五分钟！”叶定邦看着时间，要是十五分钟想不起来，那就是真的想不起来。可能在某一天，他看到某件东西，联想到就想起来了。 　　“什么山来，对，好像有个山，什么山的居士，不对……”张奇锐开始自言自语，他努力在想，故意说出来，好显示他想的很认真。 　　叶定邦开始倒计时，时间就快要到了。 　　十……九……八……七…… 　　“我想起来了！”张奇锐大声叫道：“云山寒士，对，就叫这个名字。” 　　顾佩问道：“你没记错？”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张奇锐很肯定的说道：“如果我弄错了，你们再把的我送回牢房里。” 　　“云山寒士！”叶定邦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据他所知，北平并没有云山这个地方，寒士倒是很好解释，是一个从贫民出来的读书人，也可以说是穷苦的百姓。 　　云山肯定是这个人出生的地方，华夏十万大山，重名的有很多。叫云山的地方可能有好几个，还是有点名气的山。还有一些不出名的山，或者就是一个小山包，被百姓称作是云山，如果是这样就不好查他的根源。但是这四个字还是透露出很多信息。 　　如果做画的是最神秘的三人中的一个，就说明这个人出生在外地，并且没有背景，是草根出身。要是朝廷官员的资料，就有可能把这个人找出来。 　　可惜当年吏部莫名其妙的一场大火，烧毁了大量资料。民间早就有传言，这场火起的很邪门，某人有不可见人的目的，放火烧了档案。 　　至少有了一个名号，先把画找出来，再想下一步。 　　“还有没有要补充的了？”叶定邦问道。 　　张奇锐轻声说道：“没……没了。” 　　“那今天就到这，你回去好好想想，还遗漏了什么。”叶定邦扭头对守卫说道：“给他找一个条件好的牢房。” 　　“是！” 　　张奇锐乖乖的跟着守卫走了，他很快就适应了新身份，一个无名小卒，他一点本钱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我们也走！”叶定邦要去张家书房，要找张奇锐说的画。 　　“不能明天再去，这黑糊糊的能找到什么？”顾佩还有点的担心，黑暗就意味着风险，万一有漏网之鱼，特别是熊本山昭也回到张家大宅，在找画怎么办？ 　　“他要是在更好！”叶定邦正想着找不到他，不抓到熊本山昭，这次行动只能算是个逗号，等收拾了他，才能算是句号，要是连小北平一起收拾了，才是一个完美的句号。 　　顾佩说道：“我多叫点人。” 　　“还有张奇锐说的那三家人，先别下手，找人盯着他们，发现有可疑目标再动手。” 　　叶定邦走了几步，还是全身酸痛，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这种伤就要多活动，瘀血散开，才好的快。 　　走出角楼，夜已经深了，高飞忙完了，叶定邦个叫着他和高小晴，一起回到顾家大宅。 　　张家里只留了几个人守着，顾佩为了安全，带来了五十多好人，长枪短枪都带着。 　　“认真的搜，找一副画，画的是北平的一处宅子，上面落款为云山寒士。不管是谁找到画，我重重有赏！” 　　顾佩一句话就激起了众人的激情，顾佩说有重赏，那就一定很重，重到能让人做梦都笑醒。 第554章 大家一起找画 　　曾经有一个普通的守卫，也就才二十出头，因为运气好，完成了一个重赏任务。顾小姐履行承诺，重赏了这个傻小子，不仅升官，还得到了一大笔。足够回家娶一个小媳妇，再置上几亩好田，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离开顾家的人都不会被安排的很远，一般就在郊区。当地人也知道顾家的威名，谁都不敢得罪顾家。以后的日子过的那才叫一个美。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顾家卫队遇到这种重伤的行动都是拼了命的往上冲，谁不想早点赚够钱退休。 　　顾家守卫一窝蜂的冲进张家大宅，别说是画了，只要上面有字，长得像画，都逃不过他们的搜查。这些人如狼似虎，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肥肉，两眼都冒绿光。 　　原本看守的几个人听说有重赏任务，也跟着冲进了进去，都想分一杯羹。 　　叶定邦没有立刻跟进去，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着里面鸡飞狗跳，就算有人藏在里面，也被惊动了。 　　顾家护卫虽然都想抢先一步找到画，但是互相之间依然默契配合，封死了通道，要是有人想逃出来，除非他长翅膀。 　　夜晚还是有点凉，特别是叶定邦，他失去过多，有点虚。 　　“你冷吗？”高小晴看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更加的苍白。 　　“没事，好着呢！”叶定邦微微一笑，让众人放心。 　　高飞吐槽道：“不是我说你，我就和你分开一会儿，你就差点让人砍死。你平时练的还是不够，再努力一点。我早就和你说过，训练多流汗，战斗少流血。现在你信了吧？” 　　“明白！我回去一定加强锻炼。”叶定邦很想告诉高飞，他是一个法医，是动脑子和动手指头的。再说了，他遇到的是新村狩，是一名高手。就算是高飞对上他，都不一定能轻松取胜。 　　高飞越说越激动，这越是到后期越是凶险，所有人都不能大意。不能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人却被放倒了。这要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开心。 　　“还有你们两个，也不能大意，说不定敌人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高飞把注意力转移到顾佩和高小晴身上。 　　“我们知道了！”顾佩也得点头答应，高飞是前辈，说的又没错，只能答应。 　　叶定邦看到护卫搜完了一楼，赶快说道：“我们该进去了！” 　　“等这事过去了，我找个时间，把你们三个一起操练几天。”高飞意识到他不可能永远和年轻人在一起，不可能永远保护他们，还是要自身强大，才能把危险将到最低。 　　叶定邦咬着牙大步走进张家大宅，地上都是碎玻璃，踩上去发出咔咔的声音。 　　守卫搜的很彻底，一些藏东西的暗格都被翻出来，还找到不少藏品，大多都是些大洋，也有些小零碎，有点价值，但不是很值钱。 　　顾佩看不上这些小钱，她不要，都留给了守卫。守卫也不会私吞，会把搜到的所有东西集中在一起，最后平均分配。 　　叶定邦没去书房，而是直接去了张士维的房间，要是画真的在书房，张奇锐早就找到了。画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藏在身边才放心。张士维退隐之后，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他的卧室。如果真的有这幅画，还没被搜走，那一定在卧室里。 　　“有道理！”高飞的第一反应是搜书房，毕竟书房才是存画的地方。张士维这些年也搜了不少画，名家名画也有，事发突然，都没来得及带走，都留在书房里。 　　“还有一个地方要特别留意！”叶定邦说道：“张奇修的房间和画室也是搜查的重点！这家伙为了显示画家独到的眼光，也搜集了不少画，都是没有名气的草根作品，被他认为有独到之处。要是把云山寒士的画和草根画家的画放在一起，不仅难以辨认，还很安全。” 　　这个念头偷画的都是雅贼，能分辨画作的真伪，能判断出价值。那一大堆的草根画作估计都不的会看一眼。就算是有目的寻找，那么多画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高小晴伸出大拇指说道：“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很快就会找到画了。” 　　“话可别说的太满。”高飞说道：“张士维给老狐狸压根就没提画的事，说明他很自信，画没那么容易找到。这云山寒士的画在他手里十多年了，你藏一件东西想个十多年，能想出多少中隐藏的办法？” 　　高飞又补充了一点，因为这古画往往价值连城，自古就有造假的，也有藏画的。比如说有一种装裱方法，在真画的上面装裱上一层假画。假画就盖住真画，画就堂而皇之的摆在房间里，也没人能看出来。等到风头过了，再把这副假画揭开，露出庐山真面目。 　　“还有这种操作？”顾佩闻所未闻，又长了见识。 　　“当然了，这种装裱方法会的人也不多，也不会轻易传人，是装裱行的不传之秘。可能快要失传了，也就江南地区的老师傅可能还会这种手艺。” 　　叶定邦做好心理准备，画不可能轻易就找到，要用平常心去面对。 　　四人站在张士维的卧室里，把带来的灯都点亮，光线调到最亮。 　　张士维的房间一片狼藉，窗上的玻璃都碎了，夜风吹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窗帘被吹的左右摇摆。 　　房间里挂着几幅画，还有一行字。看样子都是名家手笔，画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顾佩立刻去检查这几幅画，看看是不是有夹层。 　　叶定邦没急于动手，他把自己想象成张士维，如果他要藏一副很重要的画，会藏在什么地方？ 　　他想了一会儿，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张士维不会把画装裱在画作下，万一被雅贼盯上，把真画和云山寒士的画一起偷走，那就亏大了。 　　“别看了，你的眼光肯定看不出什么。”高飞把这些画作都收起来，要是实在找不到，可以用这些画威胁张士维开口，让他说出藏在什么地方。 第555章 深夜魅影 　　“这副字呢？”高小晴指着挂在最上面的牌匾，只有两个大字——积善。旁边还有一排小字，光线不够亮，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内容。字有落款，还有印章，能看出有三个字，肯定和云山寒士没有关系。 　　“摘下来！这幅字说不定值不少钱。”高飞把所有字画都收起来，这些画是收藏也好，还是变卖套现，都不能留给张家。张士维这个老东西害死了那么多人，坑了一大群老百姓，还好意思把‘积善’二字挂在头顶上，简直就是在嘲讽自己。 　　叶定邦总结道：“越是凶狠恶毒的人，越喜欢标榜自己善良。有些盛名在外的善人，之前都是恶棍，连称号都是买来的。不过张士维挂这两个字，可能是出于愧疚，他知道自己干了坏事，又无可奈何，只能用这两个字提醒自己要赎罪。” 　　顾佩说道：“你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么了解张士维，你分析一下他会把画藏在什么地方。” 　　到现在都无法确定画是不是还在卧室里，昨晚就有人搜过张士维的卧室，有可能被拿走了。张士维在听到枪声的时候，也有时间处理画作，转移出了房间。 　　四人先把房间彻底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细心的高小晴在床头发现一个暗格，满心期待的打开，里面没有画做，只有一把手枪和几块大洋。 　　高飞用煤油灯一照，枪身上落了一层灰。枪放在里面太久了，张士维可能都忘了还有一把枪。 　　“好枪！”高飞检查发现这把手枪还能击发，绝对是把好枪。杀伤力有限，用来防卫没有问题。 　　这把枪非常小巧，便于携带，高飞把枪和大洋都给了高小晴，既然是她发现的，那就都是她的了。 　　叶定邦最后把床板都翻过来，别说画了，连个有图案的东西都没找到。 　　“会不会在张夫人的卧室？”高小晴问道。 　　有这种可能，别说张家人，就连外人都知道张士维和张夫人不和，如果是故意演戏呢？别有用心的肯定想不到画作放在张夫人的房间。 　　叶定邦大步走出张士维的房间，张夫人的卧房就在隔壁。 　　顾佩出门嘱咐道：“你们暂时不要搜查这个房间，保护起来，还有书房也不要乱动。” 　　张夫人住的是正卧，还是一个套件，用的全是老式家具。进门是八仙桌和供桌，用屏风割开，里面是卧床。家具用的都是好木料，光这些家具卖了就值不少钱。 　　房间里同样挂着一些字画，之前夫妻二人在一起生活。只是最近才分开生活，房间里还留着大量张士维生活的痕迹。张夫人都没把这些东西清理出去，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糟。 　　牌匾文字和挂起来的字画都被高飞收起来，连书桌上的宣纸都没有放过，仔细检查了每一张宣纸，纸上有一个小洞都要研究很长时间。 　　顾佩说道：“一个洞而已，制作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一看你就不懂宣纸。”高飞说道：“张士维用的都是高端宣纸，一刀值好几个大洋，怎么可能有眼，这一看就是用针扎的，有一种密写术，就是用针写在纸上。” 　　叶定邦拿起宣纸看了看，真有这种密写术，也不可能用在藏画上。用点表示信息效率低下，在解读中容易出错，还容易被毁损。这个眼可能就是不小心扎的。 　　“我就提供一个思路。抛砖引玉，启发一下你。”高飞自己都觉得不靠谱。 　　四人又是一翻搜索，找到了张夫人的一些首饰，就是没有看到云山寒士的图。 　　“就剩下一个地方了！”顾佩提醒道。 　　如果张奇修的地方还是搜不到，就要考虑另一种可能，到底有没有这幅画，会不会是张奇锐为了获得更多的优待编造得。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张奇锐心灰意冷，又受到惊吓，也清楚欺骗的后果，不会为一时之快把的自己搭进去。叶定邦当然还有证据，闯入张家的那些人显然在找什么，到处都有翻动的痕迹，可是一些值钱的东西并没有拿走。 　　“我持怀疑态度！”高飞作为一名侦探怀疑一切。张奇锐和张士维之间必有一人在说慌，可惜无法判断两人谁说的是真话。或许可以用笨一点的办法，让两人对峙，真假立现。 　　四人来到张奇修的房间门口，高飞推开门一看，房间里都是画，各种各样的画铺满房间，不过大多都是些西洋油画。 　　高飞不懂这东西，高小晴拿起油画看了看说道：“好像用油画藏画不太可能，两种画用的纸张都不一样，没法把画藏在油画中。” 　　“还是搜一遍！”叶定邦不想有遗漏。四个人又把张奇修的房间翻了一遍。最近接受打击之后，画风也发生了改变，画的内容越来越压抑和恐怖。 　　二十分钟后，顾佩叉着腰说道：“好像真的不在这里。还是问问张士维，看看老狐狸怎么说！” 　　砰！ 　　就在这时，楼里传来一声枪响。 　　高飞反应迅速，立刻到门口，守住门口。 　　“发现闯入者，有家伙！” 　　“不好，他要跑，围住他！” 　　“从窗户跳出去了，留下一队人保护小姐，我们去追！” 　　高飞跑到窗口，看到一个人在黑暗中逃窜，动作不利索，一看就是有伤在身。 　　“看到什么了？”叶定邦走过来问道。 　　“好像是熊本山昭！”要是手上有长枪，高飞能崩了他。 　　“怎么回事？”顾佩大声喊道。 　　立刻有人来禀报，守在张士维卧室门口的人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发现有个人想从窗户爬进来，守卫想抓住，没想到身手还不错，跑掉了。 　　“再说一遍，在什么地方发现的闯入者？”叶定邦问道。 　　“张士维的房间！” 　　一切又回到原点，叶定邦回到张士维的房间，线索一定就在这个房间里，必须要尽快找出来。闯入者并没有得逞，很有可能会再回来，下一次说不定就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第556章 窗帘是藏宝图 　　问题还是在张士维的房间，顾家卫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张家大宅灯火通明，比平时还要热闹，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闯进来，说明事态很紧急，他不得不来。 　　高飞还看到这个人的身形很像是受伤的熊本山昭，他冒着巨大的风险，忍着伤痛亲自动手，更能说明问题。 　　叶定邦斩钉截铁的说道：“东西就在这个房间里，还没落到别人手中！” 　　“那还愣着干什么，找啊！”很少能有被北平神探盯上的目标逃掉，追捕都成了他的本能，高飞强忍着没有追上去。 　　四人说干就干，又一次认真的搜索了一遍，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算是木头上有个花纹都要盯着看一会儿。 　　还是没有发现。 　　高飞愤怒的给了墙一拳，叫骂道：“墙皮都快要铲下来了，还是没有，那副破画到底在什么地方？” 　　叶定邦也很郁闷，张士维一定是用了非常特殊的保存方法。人家用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准备，你想在十几分钟内破解，怎么可能！ 　　呼……呼…… 　　月光从窗户倾泻进来，窗帘被风吹动左右摇摆，煤油灯里的火苗摇曳起来，房间里的光线忽明忽暗。 　　谁都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高小晴轻声说道：“房间里没动过的物品不多了，我们再动动脑筋？” 　　“怎么动？”顾佩说道：“就剩下些破家具和烂窗帘，画还能在这些东西上不成？” 　　叶定邦的眼神无意中扫过地上的阴影，发现地上的光影在不停的变幻，随着窗帘的摇曳，在地上的影子竟然不一样。 　　一道灵光闪过，叶定邦想到了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我好像……”话还没说完，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部分追击熊本山昭的人回来了。 　　“报告！”护卫很羞愧的说道：“我们没有追上那家伙，让他跑掉了。” 　　“怎么回事？”顾佩的语调一下高了三分，这算是在他的地盘上，这么多人追一个居然没追上，还让目标跑掉了。 　　“有人接应他！”护卫辩解道：“追出去没多远，就出现了好几个人影，我们分头追，追上了一个，可不是逃出去的家伙。” 　　护卫还算诚实，没用死掉的家伙顶账。 　　顾佩的脸色还是不好，追问道：“在哪跟丢的？让目标跑出去了？” 　　“没有，他还在封锁区里。”护卫赶紧说道：“张小黑信誓旦旦的说他打中了那个家伙，我们追上去看到了血迹！” 　　“行了，下去吧。”顾佩说道。 　　护卫没走，站在原地说道：“我们办事不利，请小姐责罚！” 　　叶定邦无奈了，这小子真是一个愣头青，顾佩这会儿心情不好，还主动请罚，她要真的罚了，你小子怎么办？ 　　“这是好事！”叶定邦赶快说道：“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潜藏的威胁都暴露出来，以后顾家就更安全了！一次小小的失误，换来的是顾家的长治久安，难道不是好事？” 　　护卫愣住了，还有这种操作？明明是失误了，说的和立功一样！ 　　高飞也说道：“这小子就算命再大，下次也跑不掉。你还引出了更多的同伙，这是个好办法，要是他们潜伏不动，你们还真抓不到他们。” 　　叶定邦和高飞都开口求情，顾佩只好说道：“走吧，让兄弟们盯紧了。” 　　护卫走了，高小晴才说道：“黑龙会在这里到底安排了多少人，怎么还有同伙？” 　　“这不奇怪！”叶定邦说道：“你想想这条街上住的都是什么人，每一家派上是十个人都不少！” 　　“你这张嘴怎么说都有理！”顾佩有些担心的说道：“我就担心熊本山昭有了这一次蛰伏起来，他不出来了我们怎么办？” 　　叶定邦说道：“他确实可以藏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保证能把他引出来！”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高飞和叶定邦早有默契，听出这小子语气不对。 　　“我可能找到了云山寒士的画。”叶定邦很是得意。 　　“在哪？”高小晴看着四周，就没看到画的影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叶定邦故意吊大家的胃口。 　　顾佩说道：“快说！” 　　叶定邦让高小晴站到窗口另一边，两人分别抓住窗帘一角，同时展开窗帘。 　　月光照在窗帘上，一部分月光透过窗帘，在地上形成一个斑驳的影像。 　　虽然没有看到云山寒士的落款，但是地上的分明是一副图。 　　张士维果然是老狐狸，居然把图用镂空的手法做在窗帘上，只有窗帘展开，月光照到整个窗帘，图才会显现出来。 　　“你牛逼！”高飞竖起大拇指问道：“你怎么发现得？” 　　“还是受顾佩启发，她刚才抱怨只有窗帘没动过，我往地上看了一眼，发现窗帘的影子每次都不一样，摆明了有问题。” 　　高飞盯着地上的图，有山有水有一片宅子，还有一座塔。画用的不是写实的手法，符合条件的可能有个五六处。画中也没有标明银子到底在什么地方，找起来还是很困难。 　　“有了图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图的秘密都被解开了，叶定邦自信只要五千两银子真的存在，他就一定能找到。 　　“行了，拿下来吧。”怎么也算得上一副藏宝图，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展示，太惹人注意了。 　　叶定邦用力一拽，就把整个窗帘撕下来。顾佩看着心疼，叫道：“你慢点，撕坏了怎么办！” 　　“坏了缝起来不就行了，就是一块布。”叶定邦很替熊本山昭觉得可惜，藏宝图刚才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居然没发现。要是让他知道这个消息，一定懊恼至极，说不定会大吐几口鲜血，把自己给活活的气死。 　　“一定要让他知道！”顾佩唯恐天下不乱，她很想亲眼看到熊本山昭气的吐血。 　　高小晴把真的藏宝图收起来，随手又拽下另一个窗帘说道：“那咱们就广播一下，让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我们找到了藏宝图！” 第557章 姜太公钓鱼 　　“告诉兄弟们，‘东西’找到了，不用再搜了。”顾佩得意的说道：“这东西很重要，所有人都有赏！” 　　顾家护卫并不是很开心，又少了一次机会。 　　顾佩看大家兴趣并不高，做了一个手势，让大家弄出点动静来。 　　“谢小姐赏赐！” 　　众人一起大声欢呼，声音在夜幕中渐传渐远，差不多整条街的人都知道顾佩在张士维家中找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在不远处的邻居家中，一小群人正在议论。 　　“这顾家和张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刚才还在打枪，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昨晚到底是什么人，真够狠的，敢对顾老爷子下手！” 　　“我看到好像有司令的人，昨晚带队的可是司令身边的第一副手！他们两个不会闹掰了吧。” 　　“你想什么呢，司令是顾老一手培养出来的，怎么可能对顾老下手。我倒是有点内幕消息，司令早就发现身边的人有问题，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清理掉！” 　　“我看是要对黑衣社的人下手，那些和黑无常差不多的丧门星可是一个都没活！” 　　“昨晚至少是三股势力在较劲，这种事我们最好不要参合，弄不好要家破人亡！” 　　众人一起打了个寒颤，张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曾经在这条街上的顶级豪门，才几天的时间就衰败了，全家惨死，没有一个活口，全尸都没有。 　　“我看哥几个以后都低调点，没事别惹警察，昨晚带头的就是神探高飞和新出的什么大法医！” 　　“我就纳闷了，没听说过顾老和警察有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就成了警察的后台？” 　　立刻有人不屑的说道：“还能什么都让你知道！顾家大宅我们都去过，谁知道家里藏着马克沁，还不止一挺？” 　　“那玩意太厉害了，把人都打碎了，我也得弄一挺镇宅！” 　　“你想的美，马克沁在黑市上的价格水涨船高，现在是有价无市。就算你有钱，没有路子都弄不到。” 　　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欢呼，这次顾家大宅里都有人在叫，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这顾家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不会是张士维留下的钱吧，他们张家可是把银行都搬空了。你们相信他是投资失败了？” 　　“张家这些护卫都是精挑细选，又见过大场面，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肯定是大事！” 　　“昨晚的混战不会就是为了这东西吧，到底是什么啊？” 　　众人越说越好奇，顾家现在兵强马壮，要钱有钱，丽都日进斗金；要人有人，巡警再加上司令的驻军，谁都无法抗衡。据说现在和偏门还有关系，还缺什么？ 　　“哎，有个人从顾家走出来了，好像是顾老！” 　　“开什么玩笑，你看花眼了吧，刚才还在打枪，顾老能出来？” 　　“我靠，还真是顾老爷子，把他老人家都惊动了！” 　　这些人恨不得到张家去看一眼，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顾老给惊动了？ 　　他们想去看一眼，心里像是有只小猫抓心挠肺的，不弄清楚是什么，今晚可能又要失眠。可是他们又不敢到现场去查看，生怕惹恼了顾家，下一个就要收拾他们。 　　结果就是一群人挤到窗户前，瞪大了眼睛使劲看，没看清楚是什么，眼泪都流出来了。 　　没错，真的是顾老。 　　一直躲在安全的庇护所里，顾老爷子也烦躁，听侍卫说找到了，他还有个小计划，觉得很有趣，那就配合一下。 　　顾老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到了张家大宅门口，正要进去，叶定邦等人出来了。 　　“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没睡！”顾佩跑出来，搀住顾老。 　　“听说你们找到了藏宝图，还是个稀罕玩意，当然要出来看看。”顾老的眼睛似乎是在放光。 　　“顾老，在我这！”高小晴走上去，把折叠好的窗帘郑重的放在顾老手上。 　　顾老先是用手指揉了几下，又拿起对着阳光照了一下，称赞道：“好手机！这可是皇家织造局大匠才有的手段，制作过程繁琐复杂，有寸缕寸金的说法。这张士维好手段，竟然弄了这么大一块。” 　　叶定邦说道：“您熟悉北平，就是个活地图，您帮我看看，这图上到底是什么地方？” 　　顾老让人把窗帘打开，认真的思考，需要点时间才能想出个答案。 　　“不着急，您慢慢想，今晚月色好，看的清楚！”叶定邦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在看着四周，不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在不远处窥视的人又议论起来。 　　“好像就是一块布，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是丝绸锦缎，也不值得顾老爷子走出顾家啊？” 　　“我看就是一个窗帘，我在张家见过！” 　　“窗帘？” 　　“你们是不是傻，不管是窗帘还是丝绸，重点是上面有什么能让顾老都心动了？” 　　这些人越看越好奇，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看看窗帘上到底有什么！ 　　同样受不了的还有躲在冲从中的熊本山昭，重要目标齐聚一堂，他却没有了手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动手还是在这藏着，这是一个问题！ 　　对方人虽然很多，这会儿正是最松懈的时候，正是进行刺杀的绝佳时机，只要靠的再近一点，他有十足的把握杀死顾老。 　　没有了顾老的支持，他们就没有这么大的势力，也算是替死去的兄弟报仇，为以后黑龙会归来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 　　可是一旦动手，藏宝图就抢不到手了，他只能在刺杀和抢夺之前选一个。 　　二选一！ 　　熊本山昭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两个都很重要，他都不想放弃。 　　他在黑暗中缓慢的移动，一次只移动一点，确定安全，再继续前进。 　　熊本山昭决定都不放弃，先冲过去对着顾老连开数枪，趁着他们没回过神，拿上藏宝图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如果实在冲不出去，就算把藏宝图毁掉，也不能留给叶定邦。 　　要是叶定邦再得到这笔钱，用来发展自己的势力。黑龙会就回不来了，永远失去了北平。 第558章 可怜的白痴 　　北平是北方重镇，作为曾经的帝都，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熊本山昭不想被扣上遗失北平的罪名，这将会影响到东瀛的百年大计。就算过去他为北平付出一切，依旧会成为罪人，还会连累到家人。 　　熊本家的荣誉不容玷污！ 　　熊本山昭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动手成功的概率非常低，不到百分之一。这就是一个自杀任务，他必须要执行。 　　机会转瞬即逝，这可是两天来最好的机会。 　　熊本山昭蠕动着前进，移动了大概一米的位置，心中有些懊恼，要是有一颗手雷就好了，正好在杀伤范围内。 　　一颗手雷扔过去，顾老头，叶定邦、高飞都要跟着完蛋。唯一的缺点是会损伤藏宝图！ 　　张家人都死了，真假还没有验证，要是真的，那藏宝图可能就是唯一的线索。 　　熊本山昭盯着叶定邦等人，这个距离虽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笑声。 　　小子，你得意不了多久！今晚就是你的忌日！ 　　熊本山昭盯着叶定邦，快要恨死他了，这个家伙害死了水谷源，摧毁了山中基地，炸毁友好医院。杀死了他最好的朋友，把他这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仇马上就要报！ 　　如果能除掉叶定邦，黑龙会少了一个劲敌。熊本山昭深吸一口气，不过就是一两秒钟的事情。他盘算着手枪弹夹中的子弹，冲出去先是对着老头胸口两枪，在脑门上再补一枪。立刻调转枪口向叶定邦射击，一口气打光弹夹中的子弹，抢过藏宝图就跑，至于能跑多远，全靠运气。 　　定好计划，熊本山昭眼前浮现出故乡的樱花，真是太美了，可惜再也没办法看到。 　　我马上就要死了！ 　　熊本山昭准备行动，从藏身处一跃而起，冲向目标。 　　他感觉自己跑的非常快，像是一道闪电，这辈子都没跑的这么快过。 　　近了，更近了。 　　周围的护卫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熊本山昭的嘴角弯曲，脸上漏出一个微笑。不足十米的距离，总能做点笑什么。 　　就在下一秒钟，高飞动了！ 　　熊本山昭从没把高飞放在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可就是这个莽夫突然冲向他，速度更快。 　　他早就发现我了！ 　　熊本山昭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接着他就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打了两个滚。 　　浑身都疼，牵动了身上的旧伤，疼的他差点昏厥过去。好在枪还没有脱手，熊本山昭咬着牙抬起手，瞄准了顾老。 　　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高飞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熊本山昭听到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高飞对坏人从来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概念，特别是熊本山昭这种祸国殃民的坏蛋。在出脚的瞬间，他想起了小清河中的浮尸，大山里被关在洞穴中的山民，友好医院里无辜的病人，这些人得死都和熊本山昭脱不开干系。 　　地上正好垫着一块砖头，一脚下去，断裂的白色骨头茬子刺破皮肤，非常骇人。 　　“我的手！”熊本山昭惨叫一声，当即昏了过去。 　　顾家卫队立刻把他架起来，一缸子凉水泼过去，熊本山昭醒过来。 　　“你们……你们……这些家伙不得好死，一定会有人替我报仇！”熊本山昭吼道。 　　啪啪啪！ 　　叶定邦直接抽了十多个大耳光，把熊本山昭给抽懵了。 　　“别想了，像你这种败类，黑龙会恨不得你死，还会给你报仇？”叶定邦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熊本山昭说道：“我是黑龙会的勇士，死后我会成为英灵，他们会供奉我！” 　　“我呸！”叶定邦骂道：“就你这种脑残制定的傻逼计划，坑死了黑龙会剩下的人，还牵连出零计划的潜伏着，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你说他们恨你不？” 　　“你……你……说什么？”熊本山昭浑身发抖，这确实是重大失误。 　　叶定邦随口说了几个名字，他们都是这条街上的潜伏者，源源不断的为黑龙会提供着北平高层的消息。甚至是北平的某些绝密文件，会同时出现在黑龙会的办工桌上。如果这些人被拔除掉，黑龙会就等于是瞎了。 　　熊本山昭争辩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这些人的暴露和我没有关系！” 　　“是没有关系，但是我可以让它有关系。”叶定邦拍怕高小晴的肩膀说道：“这位是北平最有名的记者，写的文章是妙笔生花，引人入胜，今晚的事她只要加工一下，你就成了贪生怕死，出卖同伴的小人！” 　　“没人会相信你的！”熊本山昭大声嘶吼，手上的伤口喷出一股鲜血。 　　“会的！”叶定邦随手指了一下远处的建筑说道：“此刻在那些窗户后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他们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能看到我们聊的很开心，等我们抓捕的时候，再留下一两个漏网之鱼，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你是魔鬼！”熊本山昭这才认识到叶定邦的厉害。杀人太容易了，他要杀人诛心！ 　　高飞说道：“这种蠢货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黑龙会的头的，自认为自己隐藏技术高超。我承认，你要是藏着不动还真不容易发现，可你像是一个大肉虫子扭来扭去的，我们再看不到那真是瞎了。” 　　熊本山昭羞愧至极，原来早就暴露了，他自以为是的机会不过是一个陷阱，要把他引出来。 　　“藏宝图是假的？”熊本山昭质问道。 　　“当然！”叶定邦点点头，一名护卫直接把窗帘当成纱布，裹在他的手上，为他止血。 　　“那这个人呢？”熊本山昭盯着顾老。 　　“也是假的！”叶定邦调侃道：“我都不忍心告诉你事实，怕你受不了刺激再挂了。这位连顾老的贴身都不是，是一名侍卫官！” 　　顾佩很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认为只要有人保护，就一定是我家的老头子？” 　　“你……你们……”熊本山昭噗嗤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第559章 因为爱情 　　熊本山昭本来就有伤在身，差点被手雷炸死，内脏受到震荡，这一下把内伤淤血都吐了出来。 　　“我去，你可别死啊！”叶定邦得意的说道：“好不容易活捉一个黑龙会的高层，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我必须要好好利用一下。” 　　“你……你想要干什么？”吐过血之后，熊本山昭的脸色更难看，白的像纸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 　　叶定邦很认真的说道：“我打算为你量身定做一个笼子，外面挂上一个牌子，写上黑龙会高层和你的罪行，然后把你拉到人多的地方展览，我再准备点臭鸡蛋，要是有人想用臭鸡蛋砸你，五个铜子一个。” 　　熊本山昭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这是污蔑，你有证据吗？” 　　这才是诛心计，把黑龙会的所作所为曝光，激起民众的愤恨，黑龙会这三个字在北平就臭了，就算黑龙会重新回来，也不能公开活动，要处处提防，不敢暴露身份，之前的种种便利一扫而光。 　　“证据我还真有！”高飞说道：“我们可是警察，关于你们作恶的证据能装满十几个大箱子！每一份资料都有证人，都有我的署名，你说民众会不会相信？” 　　叶定邦说道：“等你背后的主子知道了，黑龙会彻底就要凉了。” 　　熊本山昭彻底蔫了，之所以要成立黑龙会，目的就是在暗地里偷偷行事，做一些不可见人的勾当。保密要求极高，开始渗透的时候他们确实很小心。可是一切都太顺利了，导致他们盲目自大，忘乎所以，留下了大量的把柄。这些东西一旦曝光，会让东瀛方面非常的被动，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计划。 　　“怎么才能让你们不这么做？”熊本山昭妥协了，他想到自裁，可叶定邦一样能把他的尸体拉去展览。在北平活动这么多年，认识他的人太多了。死都不能让你安生，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上道！我以为还要再浪费点口水你才能想明白。”叶定邦坏笑着说道：“很简单，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暂时不曝光你们的所作所为。” 　　熊本山昭面对的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说，叶定邦曝光证据，让东瀛被动，他成了黑龙会的罪人。说了，泄露黑龙会重大机密，成了黑龙会的叛徒，一样会成为罪人。只能两害取其轻，就看他怎么抉择。 　　“你想知道什么？”熊本山昭无法立刻做出选择，先进行试探。 　　叶定邦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我很体谅你的难处，所以我只问你两点。第一点，黑龙会在东北策划什么，为什么调走了大量的人手和资金，导致北平黑龙会成了一个空壳。第二点，千鹤打算怎么利用零计划，她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熊本山昭眼睛都快瞪出来，叶定邦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内容，这是最高机密，北平黑龙会的知情人不会超过五个，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不可能出现内鬼泄密。可怕的是叶定邦居然知道这些内容，他的信息来源是什么？ 　　“换个地方，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想。”叶定邦心中暗喜，已经搞定熊本山昭，现在就是让他死，他都不敢死。 　　高飞等人的心情都不错，今晚的行动很成功，不仅找到想要的藏宝图，还抓到了熊本山昭，解决了最大的潜在威胁。 　　顾佩命令道：“把他带走，单独关押，最高程度的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见任何人。” 　　“是！” 　　参加行动的队员心情不错，有是一次嘉奖。 　　叶定邦亲自指挥，让队员围成一个圈，把熊本山昭围在中间，快速回到顾家大宅，单独关押在另一栋角楼中。清空了角楼一层，只留下一条进出的通道。安排了三道岗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 　　“怎么样，对于这个待遇满不满意？”叶定邦似笑非笑的看着熊本山昭。 　　“早知现在，当初就该杀了你！”熊本山昭恶狠狠的说道。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当初为什么不听千鹤的话？”叶定邦很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让我杀你？”熊本山昭惊讶至极，叶定邦说的更是机密，只有他和千鹤知道。 　　难道是千鹤…… 　　不可能！ 　　熊本山昭赶快摇摇头，千鹤是黑龙会最强力的女高层，背景深厚，深得信赖。两人之间没有矛盾，之前都没有交集，千鹤不可能出卖他。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叶定邦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她？在欧洲那么严密的防守下，我居然躲过追杀顺利回国，你就没想过……” 　　“不用挑拨离间，千鹤是黑龙会追忠心的战士，凭什么和你同流合污？”熊本山昭质问道。 　　既然他问，就说明动摇了，如果内心没有一点怀疑，他会对叶定邦的话不屑一顾。 　　“当然是因为爱情！”叶定邦一副神往的表情，深情的说道：“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大学校园里，一次偶然间的邂逅，没想到会产生一段孽缘。尽管立场不同，我们彼此是敌人，谁能想到在这种敌对关系下产生的感情更加坚固，我们都有一颗勇敢的心，要冲破禁锢。我也很尊重她，并没有要求她做什么，我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我们心心相惜，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熊本山昭听明白了，千鹤喜欢上这小子，有意放他离开欧洲。千鹤千里迢迢的追到北平，还阻止了组织下发的追杀令。这么看来，叶定邦说的都是真的。 　　顾佩和高小晴知道实情，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小子太能忽悠了，说的和真的一样。 　　高飞都有点相信了，问道：“还真的有这种事？” 　　“没有！”顾佩当即就否定了，态度强硬，她想起了第一次和叶定邦相遇，这家伙居然跑到了女子浴室。那一幕很是尴尬！ 　　熊本山昭反而有点信了，他人为顾佩是在吃醋，真有这档子事。 　　难怪黑龙会一直处于下风，是千鹤不想赢！ 第560章 残酷的阳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熊本山昭质问道。 　　“因为你出不去了。”叶定邦故意装出很得意的样子，说道：“你现在就和死人没区别，对你也是一种打击，黑龙会最美丽动人最能干的女人，被我俘获了芳心，说明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废物！” 　　叶定邦又说中了，熊本山昭在第一次见到千鹤时，确实是动了歪主意，这种极品，只能配东瀛最勇猛的武士。 　　熊本山昭感觉受到极大的侮辱，又恨又气，他的计划一次次失败，肯定和千鹤有关系。比如山里的基地，千鹤去了没多久就被叶定邦一锅端。 　　高飞说道：“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能不知道，你要保护的老乡死了，我们通过千鹤提供的线索……” 　　这是最低级的栽赃，高飞就想再刺激一下他。 　　“这个贱女人！”熊本山昭吼道：“我要报复她，我把东北计划都告诉你们！” 　　叶定邦等人楞了一下，这个突破来的太突然了，之前宁死不屈，因为一个女人就开口了？ 　　四人都没反应过来，千鹤并没有负责东北的计划，中间并没有任何逻辑联系，仅仅因为一个谣言，一个绯闻，他就要出卖组织的最高机密？ 　　叶定邦一度认为他非常了解东瀛人，可是接触一段时间后，发现他并不是真正的了解，需要重新认识。等到他认为彻底了解东瀛人了，才发现他们的脑回路奇特，根本就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考虑。 　　不管这个过程怎么样，结果是好的，他们能知道东瀛的东北计划，目的达到就行。 　　熊本山昭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无法阻止。” 　　在前朝末年，在东北地界打了一场仗，可以说是奇耻大辱，在华夏的土地上，两个异国在打仗，我们的百姓流离失所，受到战火波及死伤惨重。两国争夺的是在华夏的特权，清廷只能看着百姓受战火荼毒。 　　就是在这次战争中，东瀛为了切断毛子的补给线，收买当地的马贼土匪，给钱给枪，支持马贼的发展。这一策略取得了很好的战果，马贼熟悉当地情况，机动性强，打完就跑，让毛子很头疼。 　　现在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这些马贼已经完全被东瀛控制，成了东瀛的走狗。 　　东北的局势很复杂，毛子不甘心失败，在当地暗中培植势力。靠近边界的地区是大片的丛林，一大群出另一国的抵抗势力藏在这里，不时的对东瀛进行骚扰，弄得东瀛很烦。 　　这次计划就是要肃清这一地区，控制这一区域，然后以此为跳板，在东北谋求更大的土地。 　　黑龙会制定的计划很简单，让一群马贼伪装成另一国的抵抗力量，袭击东瀛建立的据点。为了增大影响力，成为国际新闻，会牺牲一些东瀛民众。事发之后，东瀛站在受害者角度，立刻出兵进行清缴。马贼会配合行动进行阻击。如果计划顺利，黑龙会能彻底解决边界不稳定的问题，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走出第一步之后，下一步就是利用马贼继续扩大势力。然后和东北驻军发生摩擦，谋求更多的土地。 　　四人都听明白了，这是侵略的前兆。如果第一步计划成功，下面就是东北广大肥沃富饶的黑土地。东北成功之后，下一步就是华北、华中、中原……最后是整个华夏。 　　熊本山昭说完了，发现四人的表情很精彩，被东北计划震慑住了，早知道是这种效果，他早就说了。 　　“都告诉你们也无妨！”熊本山昭说道：“从计划准备开始，东北地区就不属于你们了。黑龙会已经制定了移民计划，会有大量勤劳的东瀛农民全家迁移至此。被你们浪费的土地会被开垦成良田，农民会种植大米，有了充足的物资，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我们一定会完成八荒一隅愿望。” 　　高飞吼道：“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熊本山昭笑了，脸色惨白的说道：“你们还不明白吗，计划已经开始了，随时会冒出一个大新闻，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就是现在！” 　　他肯说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很难阻止。熊本山昭没有透露参与行动的具体人数，保险估计能达到五六千人，甚至可能是上万人。计划进入实施阶段，很难阻止。东北边界地区本来就是一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熊本山昭还是耍了一个小心眼，故意说错了一些细节。既然能打击叶定邦，又能造成判断失误。 　　这家伙的表情就很的欠揍，顾佩可不管他是不是有伤在身，一脚踹在他脸上，把熊本山昭踹了一个跟头。 　　“给我看好他！”顾佩让守卫关上牢门，里面传来他疯狂的笑声。“哈哈哈哈……” 　　顾佩走出没多远，高小晴追上说道：“你先别急，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相处一个解决的办法。” 　　叶定邦一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可他这次没说。 　　高飞也没开口，两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一个阳谋，没有破解办法。 　　女人都比较感性，不相信没有解决办法。顾佩说道：“我可以让老爷子找人，就算东北很远，他们也会给点面子！” 　　“没用，马匪难以剿灭，驻军一动，事态更加复杂，把东北的各方势力都卷进来。这个先不谈，就算是成功阻止了马匪的袭击，早晚有一天，异国的抵抗者也会动手，黑龙会只要描述的夸张一点，能取得一样的效果。” 　　更可怕的是就算没有人袭击，黑龙会自己会动手，杀掉自己人，一样可以嫁祸给他人。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努力，这个事情一定会发生，不管事态怎么发展，黑龙会都会拿到想要的结果。 　　这让顾佩和高小晴特别难受，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事发生。一旦枪声响起，又有大量的民众受到波及，生死难料。 第561章 代价是人命 　　走出角楼，月光有些冷清，四人的脚步有些沉重。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大概就是你知道有灾难要发生，但是你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看着灾难降临。 　　高飞自语道：“边界地区的居民应该不多，损失不会很大，伤亡……”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本来他想安慰一下大家，可是想到死于战火的普通民众，心就跟着沉了下去。 　　华夏民族韧性很强，能在任何环境中生存下去。边界地区生存很艰难，但是只要日子安慰，他们就能生活下去，把小日子过好。他们苦心经营的这一切马上就要被毁灭，就算能活下来，家也回不去了。 　　灾民将要承受的苦难异常沉重，特别是高飞，他见过灾民，灾民的性命连狗都不如。 　　月光凄冷。 　　四人在月下站了很久。 　　沉默。 　　起风了，天边涌起一股乌云，迅速铺满天空，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遮住了月亮，黑暗笼罩着大地。 　　“变天了！”高飞淡淡的说了一句。 　　毕竟上了年纪，也见多了，知道人生有多无奈。 　　如果早上半年，或者在黑龙会制定计划时还有可能阻止，现在木已成舟，大势无法逆转。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高小晴过不去心里这道坎，见知道了，就没办法无视它，装作不知道。 　　“我去找老爷子！”顾佩想不出破解的办法，只能把希望放在老爷子身上，他或许能想出一个办法。 　　“别去了，这么晚了，老爷子肯定睡了。”叶定邦拉住顾佩，事情不急于一时，等上几个小时，并没有多大影响。 　　“这是非常紧急的情况！”顾佩坚持要把老爷子叫醒，还要拉着大家一起去。 　　顾佩直奔大宅，一通敲门，把顾老爷子吵醒。大宅刚遭受袭击，顾老就回来了。 　　“抓到元凶了？”顾老的反应倒是很平静，并没有恼怒。 　　“人是抓到了，问出了黑龙会正在进行的计划，我们没有办法解决，让您出个主意。”顾佩说道。 　　顾老看着叶定邦说道：“真是稀奇，还有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们搞到了黑龙会的东北计划！”叶定邦把内容详细的说了一遍，想要破坏这个计划很难。 　　顾老很平静的问道：“你们都想了什么解决办法？” 　　“曝光他们的计划！”高小晴说道：“让各方面势力和社会大众都知道东北计划的内容，东瀛的垦荒团再受到袭击，和其他势力没有关系。” 　　她想的很简单，只要第一枪无法打响，黑龙会就没有办法搞事。 　　“证据呢？”顾老说道：“先不考虑有没有报纸敢刊登这些内容，就算是登了，大家会相信？” 　　东北计划曝光，不仅不会阻止黑龙会的行动，反而会加速战争的爆发。垦荒团会以此为借口，主动出击，都不需要编造理由。 　　“不要把目光集中在一点，要有一个大局观念，不能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顾老一通教育。 　　这里面暗含纵横之术，有上下五千年的谋略和指挥，叶定邦渐渐听明白了。 　　东北必有所失！ 　　这一点无法改变，但是可以用地方换时间。 　　东瀛地形狭窄，生存条件恶劣，他们想要获得更好的土地。东北计划完成后，为了巩固得到的新地盘，他们需要时间治理，打造一个安定的环境。 　　既然是自己的地盘，肯定不会再让马贼乱来，会把他们赶到更远的地方。马贼之间都有自己的地盘，失去了老巢的马贼就和黑龙会产生了间隙，要打下新地盘，肯定要损失一部分人手。 　　原本盘踞在这一区域的异国抵抗势力，他们如果聪明，会换一个地方继续藏匿，不能拿鸡蛋碰石头的道理谁都懂。 　　唯一会遭受损失的是当地的边民，牺牲未必是坏事。死亡会激起一部分人的血性，他们会仇恨黑龙会，会和他们抗争，想要拿回自己的家园。 　　“一定要死人？”顾佩还是难以接受无辜的命中死亡。 　　顾老爷子点点头。 　　世道一直不太平，但是百姓想过安逸日子。总以为别人和他们一样，只要日子过去的去，那怕苦一点都能过的去。他们天真的以为那些杀人放火的家伙和他们一样，只要过的安逸，就不会来杀他们。 　　只有流了血，死了人，残酷的事实才会让他们惊醒。这一次的敌人不要钱，要的是他们的命。只要有心反抗，任何时候都不太晚。一旦民众意识到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会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这是华夏人的民族血性，每当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就会有无数的英雄站起来，用自己血肉筑起一道长城，抵御住外敌的侵略。让文明的香火得以延续，上下五千年就是这么来的。 　　眼下要面对的就是又一次浩劫，东瀛图谋已久，一旦战事起，有可能是千年来最惨烈的一次。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只能用人命去填。但是华夏一定会胜利，大家必须坚信这一点。 　　以鲜血开始，以胜利结束！ 　　四人被顾老一通教育，叶定邦从没往这方面想，他需要快速成熟起来，要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做准备。 　　顾佩和高小晴愣住了，她们是女人，没想到将来这么残酷。 　　高飞叹了一口气，看来退休是不可能了，就算离开了警局，他也要和黑龙会斗到底。 　　顾老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明他早有准备。即使没有东北计划，老头也知道黑龙会在东北做什么。 　　“爸，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顾佩问道。 　　“你以为咱家养这么多参谋做什么？”顾老笑道：“就算我不离开家，我也知道天下都发生了什么事。” 　　顾佩这才意识到家中的参谋这么忙，每天要处理大量的信息，要分析出对手的意图。 　　顾老看着叶定邦说道：“在我之前的推演中，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取得胜利。正因为你的出现，我把伤亡的人数减少了三分之一！要少死几百万人！” 第562章 一万万人 　　几百万人？这个数目很恐怖！ 　　顾佩被这个数目给吓到了，她想知道在最初的推演中，会死多少人？ 　　“你们真的想知道这个数字？”顾老知道说出这个数字，他们将更加沉重。以后可能就没有快乐，想到这个数字，就会觉得压抑，甚至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坚毅。 　　一万万人！ 　　叶定邦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躺在宿舍床上。他尚且如此，其他人的情况肯定都差不多。 　　一万万人，现在人口的四分之一。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走到街上，遇到的四个人里就要死一个。 　　战火会传遍神州大地，几乎没有可以幸免的地方。东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叶定邦失眠了，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很多人脸，有些人认识，有些没见过，可能是在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但是他们都是华夏人，都想好好活着，都不想成为四分之一中的一个。 　　在这些人中，叶定邦还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他的妹妹。 　　击败了北平黑龙会只是一小步。黑龙会的零计划还没有彻底摧毁，千鹤还躲在北平的某个地方。 　　搞定了黑龙会，其他地方还有黑龙会，各种情报信息还在源源不断的传回东瀛。 　　顾老说的很残酷，必须要做最坏的准备，才能有最好的结果。 　　等到他想通了，天已经亮了。可他一点都不困，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最先要解决的就是熊本山昭，顾老不打算要他的命，但是也不会让他舒服的活着。熊本山昭被称作零号囚犯，经过几次调岗之后，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顾老找人做了一个铁面具，戴在熊本山昭头上，直接焊死，永远打不开。 　　狱卒放出各种谣言，说他是恶行累累的江湖大盗，死不足惜。 　　零号囚犯一定要活着，要让他亲眼看到东瀛的失败。 　　对于黑龙会和某些知情人来说，熊本山昭已经死了，在监狱里重伤不治，吐血而亡。 　　然后要处理的就是张奇锐，他相对简单，是犯了错，念在他年幼，已经认识到错误，让他继续上学。暗中派出一队人监视，小北平有可能还来找他。 　　张奇锐老实多了，没有了张家这棵大树，他就是一个路人甲。老老实实的在叶定邦的安排下生活，至少每月还有钱拿，不会饿肚子。还能好好读书，一直到毕业能自食其力。 　　这小子很聪明，他知道叶定邦为什么安排，非常配合，可这小北平再也没有出现，更不用说千鹤，他最后一点价值也没了。 　　张奇锐万念俱灰，张家人是真的死了。慢慢改变心态，不再有非分之想，认真读书，成绩倒是上去了。 　　最后要处理的就是张家，顾老对张家还算客气。张士维还算硬气，没有向黑龙会屈服，这些年他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帮助民族企业发展，开办实业，干的都是实事。在北方铸造局库银劫案中也不是主犯，只能算是从犯。 　　顾老还是见了张士维，两人相见，互相对视了五六分钟，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到顾老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张士维开口说话了。 　　“你早就知道？” 　　顾老摇摇头。 　　“真的放我们走？” 　　顾老点点头。 　　“都结束了？” 　　顾老又点点头。 　　张士维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大步走出客厅，两人的见面就这么结束了。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张士维却很开心，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的步伐很轻松，终于把所有重担都放下了，以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叶定邦亲眼目睹了整个见面过程，只有短短的三句话，每一句似乎都有另一层意思。 　　“张先生，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叶定邦想让张士维给一个解释，毕竟他救了张家，张士维会给点面子。 　　张士维拱手说道：“叶先生，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如有一天张家能东山再起，必定报答你的恩德。至于北平这些事，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五千两银子也和张家没关系。” 　　叶定邦只好换一个问题问道：“张先生要去什么地方？” 　　“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先走出北平城再说，走走停停，遇到一个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有可能住上三五天，也有可能住到身故，一切都看缘分。” 　　张士维不肯透露他的安排，叶定邦也不好多问。张家人换掉华丽的洋装西服，穿上普通的粗布衣服，有几分像是普通人家。顾老给的钱不够他们活一辈子，但至少能有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不管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叶定邦要送他们出城。或许在离开北平的最后一分钟，张士维会有话说。 　　一路走到城门口，张士维都没开口。张家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聊的很开心，张奇峰想要去南方，经济好点，有利于东山再起。张奇修想去西南，见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张琳琅想要去海边，她要建立一个非常浪漫的小屋。 　　老仆人许妈还跟着，她这辈子都给了张家，不打算分开。 　　“就送到这吧。”张士维拱手说道：“就此别过！” 　　“等等！有点不对劲。”叶定邦注意到城外停着一辆车，车窗上都挂着帘子，看不到里面。但是车发动了，一脚油门就能走。 　　张士维看了一眼说道：“就是一辆车而已，说不定在等什么人。” 　　叶定邦向车走了几步，猛然间发现帘子间伸出一个黑洞洞的东西，是一把枪。 　　“隐蔽！” 　　就在叶定邦呼喊的同时，对方开枪了。 　　嘭！ 　　叶定邦是最近的目标，周围也没有躲藏的地方。听枪声就是盒子炮，这个距离挨一枪凶多吉少。 　　“啊！” 　　张琳琅发出一声尖叫，叶定邦这才发现他没中枪，枪手的目标是老三张奇修。 　　张奇修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脑门正中间多了一个血洞，一股血水流下来。 　　他可能还有点不敢相信，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 　　张奇修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才向后摔倒，重重的砸在地上。 　　叶定邦掏枪射击，枪手踩下油门就跑了，都没开第二枪，杀手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张奇修。 第五卷 洋人谋杀案 第563章 大雨之夜 　　下午五点，乌云密布。 　　这才是傍晚，天黑的像是夜晚。 　　一阵狂风吹过，吹起地上的尘土，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街上行人不多，每一个都行色匆匆，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北平好久没有下雨，干的厉害，总算是迎来一场大雨。天气燥热，下于也能凉快一点。 　　一道闪点划过夜空，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化开黑布。闪电带来短暂的光亮，照亮了北平城。 　　在行人之中，有一个女人特别显眼，他的皮肤白皙，一头金色的长发说他是一位洋人。 　　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女人边跑边回头看，一副惊恐的表情，好像在她身后有恐怖的怪物在追她。 　　可是她身后什么都没有，慌乱中女人拐进了一条胡同。 　　胡同幽暗深邃，一个人都没有，二十米之外就是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清楚胡同能不能走出去，她犹豫了两秒钟。 　　一阵寒风吹过，女人瑟瑟发抖，不知道她是冷还是害怕，回头看了一眼街道，彷佛看到一个黑影在快速朝她这边移动。 　　女洋人咬牙跑进胡同，再甩不掉身后的家伙，她就危险了。 　　“救……救我！”女人用汉语大声的求救，可是风声太大，盖住了她的呼救声。 　　她只好拼命的敲门，只要让她进去躲一躲，等到大雨过后，她就安全了，再找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咚咚咚…… 　　门敲了半天，并没有人来开门。屋子里明明有人，但是并不给她开门。 　　女洋人没办法，只好去敲下一家。可是一连敲了五六家，都没有人开门放她进去。 　　百姓也害怕，这种天气有一个女洋人来敲门，谁知道是福是祸，万一出事，倒霉的是自己家人，绝对不会放她进家。 　　还有另一个原因，之前八国联军进城，可没少在城里做恶，有些家还死了人，更不会帮她。 　　穿着那种黑布的洋和尚里还有好人，可是百姓也不喜欢他们，整天讲他们的道，烦人。 　　在最后一次尝试没有结果之后，女人绝望了。求助无门，只好继续往里跑。 　　她回头看了一眼，胡同口已经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一个人就站在那里，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女洋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跑了几步，天上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借着短暂的光亮，她看到胡同口站着一个黑衣人，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但是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寒光闪闪。 　　“你不要来找我，和我没有关系！”女人说话的声音大带着哭腔，她很清楚被追上会是什么结果。 　　黑斗篷并没有立即追上来，他笃定没人会救她。他很享受狩猎的感觉，女人已经是他的猎物，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轰！ 　　一道惊雷之后，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大雨就要下来了。 　　女人跑了两步，一滴雨点砸在她的眼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接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身上沾满了泥土。 　　“别杀我，和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一边哀求，一边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哗！ 　　大雨来了。 　　雨水瞬间打湿了衣服，女人的样子狼狈至极，金色的头发贴在脸上，身上都是泥水。 　　黑袍人的衣服也被打湿，紧贴在身上，他迈开大步，一步一步走向女洋人。 　　女洋人真是害怕，全身无力，走了没多远，脚下一软，跌进污水坑中。她听不到脚步声，只能听到沙沙的雨声，但是她能感觉到黑袍人在不断的逼近。 　　“求求你了，只要你肯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女人站不起来，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 　　黑袍人不紧不慢的逼近，故意用刀子敲击墙壁，发出叮叮的声音。 　　“呜呜呜……”女洋人越来越害怕，已经吓哭了，泪水混合着雨水从脸颊上流下来。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黑袍人居然能追到北平来。 　　手脚并用也没能爬多远，黑袍人追上来，一脚踹在女洋人的背上。 　　女洋人再次摔倒在污水中，黑袍人踩着她的背，让她爬不起来。她用四肢拍打着雨水，带着土腥味的雨水灌进了嘴里。 　　就在这时，一个人顶着一块破布，冲进了胡同里。他跑的太快了，没看到两人，等他发现胡同里还有人，差点撞在黑袍人身上。 　　女洋人看到希望，大声的呼救。 　　这人楞了一下，看看黑袍人，又看了一眼地下的女洋人。立刻转过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往前跑。 　　黑袍人脸被遮住了，这个人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他也没追上去，目送着不速之客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 　　最后一点希望无情的破灭了，女洋人万念俱灰，不再做无畏的挣扎。 　　黑袍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和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女洋人拼命的解释，可是黑袍人并不相信。 　　黑袍人一拳打在头上，直接把她打得晕过去。他收起刀，扛起女人，走出胡同。 　　哗哗…… 　　雨越下越大，黑袍人的身影消失在瓢泼大雨之中。 　　雨水冲刷着北平城，迅速淹没了所有痕迹。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到了翌日清晨，雨还在下，不过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百姓还要生活，一天不干活就要饿肚子，还有一家人要养活。和饿肚子相比，这点小雨算不上什么。 　　北平城被雨水冲刷了一夜，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一名行人发现在靠近内城的城墙跟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这地方很少有人来，算是比较偏僻，因为没人打理，长出了半人多高的杂草。 　　行人慢慢的靠近，并没有闻到怪异的味道，只是越开越不对劲，他看到的怪异东西是一个人，只不过这人皮肤苍白，白的有点吓人。 　　看清楚是什么之后，行人发出一声惨叫，边跑边大声呼喊道：“死人啦！有人被杀啦！” 第564章 死者是洋人 　　尸浮屠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北平城的老少爷们都知道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枪打了一夜，说什么的都有，可是没有一家报纸进行报道。所谓的消息灵通人士也乖乖的闭嘴，不敢谈论这事。过了两个星期，民众就逐渐忘了这事。 　　日子还要过，生活才最重要。 　　叶定邦这些日子一直盯着东北方面的消息，可是并没有开战的消息传来。顾佩和高小晴都期盼着是出现了意外，黑龙会认为时机还不成熟，终止行动。叶定邦当然不会这么天真，拖的时间越长，说明事态会越严重。 　　黑龙会迟迟不动手，说明最好的时机还没打来。 　　高飞可没这么多闲工夫，他还要负责北平的治安。最近没有大案，高飞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寻找小北平上，可这个家伙太滑了，不亏是外号中都带有‘北平’二字，巡警找不到他，就连偏门都没有他的消息，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人找不到，但是他一定在北平，时刻有可能出来兴风作浪。 　　小北平没找到，但是藏宝图上的地方找到了。最终地点位于明十三陵附近，具体在什么位置还无法确定。叶定邦找了土夫子，让他们在这一代秘密的寻找。因为位置比较特殊，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寻找，只能让土夫子的人在夜里动手，小范围的寻找，暂时还没有结果。 　　张士维并没有离开北平城，张奇修惨死，凶手是谁不得而知，动机是什么也清楚。人到晚年，接连丧子，给张士维不小的打击。张夫人也很难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一大悲剧。张家就剩下张奇峰和张琳琅，一家人就住在北平的民房里。 　　叶定邦反复调查了枪击案的现场，从车辆所处的位置来看，当时所有人都在射击范围内，枪手唯独选择了张奇修。枪手的枪法很好，子弹正中眉心。枪手的目标就是张奇修。 　　这可能是对张士维的警告，枪手在提醒张士维，让他管好的自己的嘴，不要胡乱开口。 　　张士维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连丧两子，对他是不小的打击。他恳求叶定邦一定要抓到凶手，还张奇修一个公道。 　　叶定邦分析认为只有两种可能，黑龙会的报复，明面上黑龙会全灭，零计划遭到打击。不能找叶定邦等人报复，只好拿张士维出气，出于某些原因，黑龙会不能杀死张士维，只能对儿子下手。 　　这种可能性不大，当时叶定邦也在射程之内，枪手并没有对他开枪。 　　另一种可能就是八人中最神秘的三人，有可能是小北平或者之前出现的贵妇，可这都是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 　　高飞在城外找到遗弃的车辆，被一把火烧成饿了废铁，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事后张士维也没收到任何威胁，也没有任何声明。这起枪击案很是蹊跷。凶手能提前在车里埋伏，说明凶手早就掌握了张士维一家离开的路线。 　　除了这些大事，还有一个小插曲。在新村狩落网之后，丽都传来消息，顾佩安排的客人达莲娜失踪了。她一个人独自离开丽都，再也没人看到她。 　　叶定邦安排人找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达莲娜的消息。她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特征非常明显，怎么可能找不到？ 　　顾佩问了丽都内部人员，达莲娜失踪前没有任何异常，也没和其他人有过接触。顾佩认为有可能是躲起来了，她还是不肯放弃到手的银子，有可能就躲在那家背景有问题的公司里。 　　手头上事情这么多，也就没时间关注达莲娜的下落，等到时机到了，她自然会出现。 　　这些天叶定邦也没少观察周局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是伪装，狐狸尾巴就该露出来了。可是周局长还是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什么事都不管。他曾经的手下在外面风吹日晒，他都当做不知道。 　　黄秘书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最近一段时间，就没看到她的脸上有笑容。她最不容易看到的情况发生了，周局长没有了壮志雄心，就想安安稳稳的混到退休。 　　周局长能混日子，黄秘书和他的人可不能混，手头上没钱，日子过的比之前高飞还要苦，一家人都要揭不开锅，距离吃糠咽菜不远了。他们之前过惯了舒服日子，还真吃不了苦。 　　可是所有弄钱的路子都被堵死，想要挪用警局的资金，现在拨款都归顾佩管。你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动顾佩的资金。 　　外部的渠道更惨，过去给他们送黑钱交保护费的人都知道他们没实权，给钱也办不了事。有些人都敢找上门，让他们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不然就去告发他们，让高飞找他们算账。 　　那些被压制了许久的高飞亲信都用了用武之地，这些人受到高飞器重，都有点本事。在他们的努力下，警局内部井井有条，日子越过越好。 　　叶定邦还收到山里的来信，在山里的新鲜劲消退，叶子开始怀念老北平的生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就一个意思，她想要回北平生活。 　　回信用了不到五秒钟就写好了，就两个字——不准！ 　　现在的形势很好，并不代表就彻底安全了。还有很多不安分力量没有拔除，北平并不安全。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在山里找了一处绝佳的庇护所。要是留在北平，很有可能成为小北平手中的筹码。 　　信中还夹带了叶老的一句话，就写了四个字，保重身体。 　　字虽然不多，但是叶定邦的心里暖洋洋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牵挂着他。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叶定邦还在发呆，突然电话响了，一名警探接了电话，赶快对叶定邦说道：“大法医，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请您快一点。” 　　“知道了！”叶定邦不急不慢的站起来，一起凶杀案而已，没必要大呼小叫。 　　“死者的身份不一般，最先赶到现场的巡警说死者是一名西洋女人。” 第565章 死者是谁？ 　　“说清楚一点，死者什么？”叶定邦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巧，达莲娜下落不明，被干掉的不会是她吧。 　　接电话的警探挠挠头说道：“电话里说的不是很清楚，就说是一个女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死的挺惨。” 　　杀洋人可是重罪，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大案。清末发生过洋人被杀案，结果弄得北平大乱，死了不少人。有了这档子事，北平的老少爷们都知道不能轻易得罪洋大人，更不用说杀死洋人。 　　时隔这么多年，又有洋人死于非命，这事肯定不简单。叶定邦向窗外看去，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昨晚大雨下了一夜，所有的痕迹都被冲刷掉了，现场能找到的线索一定少的可怜。 　　警探突然想起来了，大声说道：“电话里还说死者是一头金发，没有衣服！” 　　金发？ 　　达莲娜就是一头金发，在北平实在是太显眼，到什么地方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为了减少注意力，她都把头包起来。 　　“你这是什么记性！”叶定邦吐槽一句问道：“还有遗漏吗？” 　　“好像说现场没有衣服。” 　　这么重要的线索都能遗漏，叶定邦无奈了，以后要换一个聪明点的家伙接电话。 　　叶定邦准备好法医工具箱，喊道：“小晴，有案子，走了！” 　　高小晴从旁边的小办公跑出来，手里拿着相机。作为全警局唯一的一名犯罪现场摄影师，在顾佩的关照下，也有了独立的办公室。 　　“什么情况？”高小晴带好工具，除了拍照之外，还要素描，标注好现场的位置信息。 　　“上车说！”叶定邦开车，一直充当司机的高飞已经在路上，他率先抵达现场。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车窗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院子里都是积水，高小晴大步跑上车，鞋都湿了。 　　“死者是个外国女人，还很年轻！” 　　叶定邦这么一说，高小晴就说道：“不会是失踪的达莲娜吧？” 　　她也有这种感觉，达莲娜失踪的太离奇，没有任何征兆就走了，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放弃银子。 　　按时间推算，高飞这会儿已经到了现场，是不是达莲娜，高飞已经知道答案。 　　叶定邦不熟悉路，再加上下雨天路不好走，叶定邦开了快四十分钟才到案发现场。 　　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变大了，打得汽车啪啪作响。气温又低了几度，在车里都能感觉到凉意。 　　几名巡警穿着雨衣站在路边，鞋子已经湿透了，冷的瑟瑟发抖。这种天气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他们还在值守。 　　叶定邦一手拿着雨伞，一手拎着工具箱，刚下车就有巡警赢上来。 　　“高警长到了，案发现场在前面！” 　　“你是这个辖区的巡警？”叶定邦问道。 　　“是我，我们这地方偏，住户少，巡警也不多，就我们几个人。”老巡警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这地界治安很好，从没出国凶案，这下好了，一下死了洋人。” 　　老巡警愁死了，出了这么个案子，恐怕麻烦事不少，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叶定邦边走边问道：“这附近是什么情况？” 　　“这地方住户不多，那边有一个大院是个荒宅，以前是驸马府，后来出事，一家人都被杀了，就成了荒宅，有些流浪汉会住在这，但是这些人都很老实，不会闹事。再远一点住了一些人，都是些活不下去进城讨生活的人。别说杀洋人了，这些人都不敢和人打架。” 　　叶定邦哦了一声，大概了解是什么情况，他还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洋人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死者肯定不会到这种地方。但是凶手为什么把尸体遗弃在这里？ 　　“你总算来了！这个案子又很麻烦！”高飞说话声如洪钟，在雨中都听得很清楚。 　　高飞都说麻烦，看来是真的不简单。叶定邦快走几步，看到了草丛中的尸体。 　　女尸仰面朝天倒在草丛中，身上没有衣服，脸上有锐器劈砍伤，基本上被毁容，看不出本来的长相。 　　金色的头发搭在杂草上，特别显眼。 　　最可怕的是胸口有一道切口，皮肉外翻，看起来还缺失了某些重要脏器。伤口被雨水泡的发白，遗弃在这已经有段时间了。身上也没有任何首饰和纹身，看不出她是什么身份。 　　雨水冲刷的厉害，杂草都被雨水浇倒，脚印都被冲没了，就算凶手在现场遗失了什么，都被雨水冲走了。 　　死者看起来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皮肤细腻，没有老茧，一看就很少干活，可能是个富家小姐。 　　这时候在北平的洋人，不是大使就是富商的子女，这些人背景深厚，完全有可能演化成国际事件。 　　“先拍照！”叶定邦不想冒然靠近，希望高小晴的照片能保留下来线索。 　　高小晴举着相机，脸色发红，从各种角度拍摄了尸体，又拍摄了周边的环境。 　　在等待的时间，叶定邦问道：“在周围没找到衣服？也没人听到呼喊声？” 　　“没有！”高飞摇摇头说道：“兄弟们把附近都搜遍了，别说衣服了，连个目击者都没找到。” 　　昨晚雨下的那么大，没人会在路上晃悠。凶手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把尸体扔在这里。 　　“我拍完了！”高小晴低着头，不想让叶定邦看到她的脸。 　　“你先回车上，外面冷！”高飞不忍心让她在这淋雨，让高小晴回到车上。 　　犯罪现场摄影完成，下面就该叶定邦上场了。 　　“先拿着工具箱！”叶定邦把箱子递给高飞，他蹲下查看杂草丛，发现部分草叶上有踩踏的痕迹，有的留下了花纹。 　　叶定邦放下伞，拿出剪子，将带有花纹的叶片都剪下来，说不定能拼凑出脚印。 　　从花纹来看，不是老北平流行的布鞋，也不是家里自制的千层底，像是一双皮鞋。 　　皮鞋最怕水，下雨天还穿着皮鞋，凶手根本不在乎一双皮鞋，肯定是个有钱人。 　　在草叶上并没有发现其他花纹，说明凶手可能只有一人。 第566章 缺失的部分 　　确定把所有草叶都收集起来，装在一个袋子里，叶定邦把袋子交给高飞，让他把草叶交给高小晴。需要心细又有耐心的人才能把这些细小的痕迹还原成脚印。 　　高小晴在车里无事可做，雨还在下，不知道尸检要多长尸检。拿到叶子，把一张纸平铺起来，先仔细观察每一片叶子上的花纹，然后开始拼凑。叶片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全拼凑完至少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等到高飞回到现场，叶定邦开始检察尸体。 　　靠近才发现，死者身上多处受伤，脖子上有掐痕和勒痕，左侧肋骨上有淤伤，腿上有重物击打的痕迹。叶定邦用手按了一下，已经骨折了，所以死者的腿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些伤没有一处致命伤，死者断气之前，非常痛苦。一般凶手的这种行为目的性很明确，想要从死者口中得到重要信息。或者是想要报复某人，是复仇的一种手段。 　　伯纳德教授在研究特殊案例时发现一个现象，某些连环杀手并不没有特别的目的，只是在享受过程。如果是连环杀手所为，一定有标志性的手段。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标志，他们必须这么做。如果少了的这一步，他们就会觉得不完整，甚至他们都不是自己了！ 　　叶定邦的目光移动到尸体腹部的伤口上，刀口非常整齐，被锋利的刀一下切开，但是并没有伤到内脏，凶手动刀很有分寸。 　　仔细看会发现伤口边缘没有收缩的迹象，她挨这一刀之前已经死了。这个发现让叶定邦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一刀距离死亡时间并不远，伤口流了不少血，所以尸体的身上才没有出现明显尸斑。 　　往伤口里面看，叶定邦眼睛一下瞪起来，死者失去了部分脏器。具体少了什么还要回到法医室细致的检查，从表面上看，少了肝脏，少了一部分肠子，凶手这是想当做战利品？ 　　可是拿的似乎有点多。叶定邦曾经在欧洲抓到一个连环杀手，他收集的战利品是死者身上的一枚扣子。 　　为什么是肝脏？ 　　叶定邦皱着眉头开始思考。 　　肝脏是人体重要的脏器，在某些文化中认为，肝脏和心脏一样，都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偏偏这么巧，凶手就拿走了肝脏？ 　　因为小雨，光线十分暗淡，看不清楚伤口内部的全部情况。叶定邦觉得伤口里面可能还有情况。 　　“能给我找个照明的不？最好亮一点！”叶定邦要必须要看清楚内部状况。 　　“我车上有手电筒！”高飞也是才弄到，还是顾佩想的办法。在晚上照的特别远，比煤油灯好用多了。 　　叶定邦跑着拿回手电筒，叶定邦打开，一道雪白的光柱照进伤口中。 　　果然有东西，叶定邦看到在肠子的缝隙中好像有什么。 　　“你拿着！”叶定邦让高飞拿着手电筒，他慢慢的把手伸进去。 　　旁边围观的巡警看的脸都绿了，他们都羡慕过警探的工作，不用风里来雨里去，薪水高。现在看到这一幕，似乎巡警的工作也不错，他们可不想把手的伸进尸体里。 　　“找到了！”叶定邦拿出来一个黄色的东西。 　　高飞赶快撑着雨伞挡住雨，叶定邦手中的是一个黄色的纸团。 　　“这是什么鬼东西？”叶定邦伸手就要去拿。 　　“别动！”叶定邦赶快把手缩回来。纸团不管用的是什么纸，在水中泡了一夜，已经泡软了，只要轻轻一碰，就可能成了一堆糊糊。尸体内部的纸团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 　　叶定邦第一眼看到纸团，像是黄色的符纸，他在心里默念，千万不是一道符文，不然事情就复杂了。 　　巡警凑过来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在死者肚子里？” 　　纸团肯定不是自己掉进去，最大的可能是凶手放进去得。对他来说，这个黄色的纸团很重要。 　　叶定邦拿着小镊子，找到纸团的缝隙，小心翼翼的把纸团一点一点的展开，展到一半，一个字都没有，再往下翻，还是什么都没有。 　　巡警小声说道：“是不是字被泡掉了？” 　　“本来就没有字！”叶定邦还是把纸条装进牛皮纸做的证物袋中。 　　高飞问道：“有人在耍我们？” 　　“现在还不好说！”叶定邦轻易不会下结论。 　　可能性有二，其一，凶手故意放一团纸，就是让叶定邦检查，分散注意力，或者是把纸团当做线索调查下去。 　　第二，纸条是死者的特定行为方式中必不可少一环，凶手有强迫症，必须要放纸条，是他的标志。 　　高飞等着着急了，问道：“看了这么半天了，你都发现什么了？” 　　“这案子很难！”叶定邦说道：“这不是命案现场，是抛尸现场。死者还是一个有身份的洋人，昨晚彻夜不归，家里肯定急了，马上就会有消息知道死者身份。” 　　谁都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高飞都能想象到某个暴怒的大使带着大队人马冲进警局。看到尸体之后，暴怒的大使还会干什么事很难说。使馆也有军队，谁都不想看到这些人在北平大开杀戒。如果抓不到凶手，他们很有可能滥杀无辜。 　　这种事就算是想压也压不住，死者的身份太特殊了，基本无解。 　　高飞皱着眉头说道：“有没有关于凶手的消息？” 　　“等一下！”叶定邦心算了几秒钟说道：“死者不是普通人，有钱，有一辆车，独自居住或者有一处空旷的地方，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健壮有力。并且和死者有可能认识，大概率是熟人作案。这个人长得不像是坏人，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天，具体的死亡时间暂时没有办法推算，回到法医室我再想想办法。” 　　巡警都听呆了，身高都知道就算了，连年龄和外貌长相都能推算出来，这不是大法医，简直就是神仙。 　　高飞都习惯了，不想听叶定邦是怎么推算出的，就想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第567章 被坑的局长 　　按照一般无名凶杀案的路子，下一步肯定是把尸体运回去尸检，然后查找尸源，双管齐下，确定死者的身份之后，从周边的熟人入手，查找可疑目标，找到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到了这一步，距离破案不远了。 　　可是这个案子肯定不能这么来，尸源还要找，但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找。最好是不要让苦主找上门来，尸体要运回去，也要妥善保管，准备好让家属认尸。案子实在是影响太大，必须谨慎。 　　叶定邦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把尸体运回警局，不能送回冰窖。这段时间周局长实在是太闲了，闲到都没什么纯在感，除了黄秘书，警局的人都快的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名誉上的领导。 　　“你太坏了！”高飞给周局长找事，要是知道叶定邦这么‘挂念’他，周局长会感动的哭了，流下晶莹的泪水。 　　“谁让他要回来，不能让他太闲了，找点事做。每天待在办公室里发呆，脑子会坏掉！”叶定邦要用周局长当挡箭牌，不管是富商还是大使，都交给周局长应付。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局长，最擅长的除了弄钱之外，就剩下应付上级。 　　“就按你说的办，周局长也算是办个好事，能为我们争取一到两天的时间！”高飞自然不会有意见，叶定邦没来之前，周局长可没少给他使绊子。 　　案子必须要办的扎实，证据确凿，要做到没有漏洞，无懈可击。到了这种程度还不是百分百的稳妥，不能给他们留下借口生事。 　　高飞把巡警叫到一起，严肃的警告道：“这个案子必须严格保密，一切调查都在秘密中进行，谁要是泄露了消息就给我一起滚蛋！” 　　在场的只有这么多人，一个不老实，大家一起完蛋。高飞所说的滚蛋不仅仅是丢了饭碗，是北平都容不下，有家不能回，要到外地另谋生路。 　　“警长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老巡警赶快应承下来，世道不好，找一个饭碗不容易。 　　叶定邦回到车上，拿了一块白布，把尸体盖起来，对死者该有起码的尊重。 　　“我拼好了！”高小晴摇下车窗，她把叶片拼好，缺失的部分用笔画出来，还量好尺码。根据叶定邦交给她的推算方法，算出死者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再给她一点时间，能画出完整鞋印，虽然存在误差，相似度在七成左右。 　　“做的漂亮！”叶定邦准备把鞋印交给高飞，让他选几个精干的人，拿着鞋印去找卖皮鞋的商铺，有可能找到这双鞋的主人。 　　巡警该撤了，叶定邦对他们说道：“你们留意一下最近在这附近出现的陌生人，特别是开着车穿着皮鞋的有钱人，凶手把尸体抛在这不是偶然，有可能他事先来踩过点，或者了解这个地方。” 　　高飞补充道：“如果发现了，不要惊动他，先记下他的车牌，跟上他，找到他的住所，确定他的身份。” 　　“明白！”巡警都喜欢这个安排，他们都不想得罪有钱人，要是抓错了人，他们就麻烦了。 　　哗哗…… 　　雨还在下，巡警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高飞不用运尸车，要亲自把尸体运回警局，不用运尸车，降低消息扩散的风险。 　　叶定邦帮忙，两人把尸体装进后备箱，尸体已经僵硬，费了点事才把后备箱关好。 　　没想到还有意外发现，叶定邦看到一段浸泡在雨水中的车印，痕迹已经模糊不清，但是车轮的宽度保留的很好。 　　叶定邦用尺子测量了轮胎的宽度，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就是一辆轿车，轮胎是新的。 　　高飞记下来，多一条线索，就多一种可能。不是所有调查都有结果，但是所有线索都要调查下去。 　　还好这个时候北平的车还不多，一辆一辆的查下去，总会有点收获。 　　高飞车在前，叶定邦跟在后面，两车回到警察局，高飞直接把车停在办公大楼门前。 　　叶定邦刚从车上下来，黄秘书站在门口问道：“下雨天还出去跑，真是辛苦了！这次又是什么案子，要劳烦两人一起出手。” 　　“当然是大案，这次周局长要头疼了！”叶定邦故意说道。 　　“周局长？为什么呀？”黄秘书追上来问道。 　　“死的是个洋人，可能是大使或者富豪的女儿！”叶定邦告诉黄秘书，想看她的反应。 　　“洋人？”黄秘书愣住了，她意识到案情有多严重，并且猜到了叶定邦的用意。他们要拿周局长当挡箭牌，叫道：“你们不能这样！” 　　高飞的步子大，已经到了楼梯口，黄秘书还想追上去，叶定邦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这么大的案子不向周局长汇报，等到出事了上面追问下来，局长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渎职？” 　　叶定邦说的很大声，一楼的人很多人都听到了，一起往这边看。 　　黄秘书愣在当场，他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两头为难。叶定邦迈着大步上了三楼，有日子没来局长办公室了。 　　周局长正在喝茶看报纸，下雨天湿冷，喝上一杯热茶，那才叫舒服。 　　茶水才喝了一半，高飞敲门走进来，接着叶定邦也进来了。 　　周局长愣了一下，他知道两人来找他肯定没好事，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问道：“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 　　“局长，我早上接到一个报警电话，咱们的地界上发生了一个大案！”高飞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什么大案？”周局长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之前有小清河浮尸案，友好医院案，还能比这些案子还大。 　　叶定邦说道：“我们的地盘上死了个女洋人，死的很惨，死者还不是普通人，是权贵家的子女。” 　　洋人、权贵、惨死，周局长瞬间石化，难怪这两个家伙会来找他，这是要让他背黑锅。 　　高飞说道：“昨晚的雨太大了，冲刷掉了所有痕迹，也没有找到目击者，我们会尽力破案，抓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第568章 秘密调查 　　以前周局长听到高飞说这种话，会表现的非常的不屑。高飞再次这样说，周局长赶快说道：“一定要全力侦破，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您得做好准备，就怕到时候我们查清楚了，可是不能把凶手抓回来。”叶定邦说道。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周局长不信在北平城里还有他叶定邦不敢抓的人。 　　“在北平城中的洋人本来就不多，个个都有身份有地位，城里大大小小的混子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动。要说有人敢去偷洋人的东西，我不意外。但是说敢杀洋人，还把尸体就扔在外面，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至少北平人没这个胆子。” 　　“你的意思是说……”周局长隐约猜到叶定邦是什么意思。 　　叶定邦说道：“洋人的交际圈子很小，很少和当地人打交道，除非是一些特殊职业的人。像这些权贵子女，他们接触到的也是洋人。” 　　周局长总结道：“所以你认为是洋人杀了洋人？” 　　“不仅如此，杀人不藏尸，反而随意的丢弃，唯恐不被发现，我担心凶手想要搞事，我们控制不住局面。” 　　这么一说周局长就懂了，洋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互相之间也有利益之争。这次的凶案有可能只是一个导火线，接着还有更大的爆点。 　　“顾佩呢，她知道这个案子吗？”周局长这会儿想起顾家来，在北平最罩得住的就是顾家了。 　　“她还没来，下雨天估计在家睡觉！”叶定邦太了解顾佩了，这天肯定在被窝里睡懒觉，等到中午吃饭，这才会来警局或者去丽都。 　　周局长惊慌的说道：“赶快告诉她，让她想想办法！” 　　“那就看人家愿意不愿意了，这可是一滩浑水。”高飞说道：“主要还是看您了，您是局长，要是追究下来，您要负主要责任。我们估计还有一两天的时间，您最好和您的后台打好招呼。” 　　“我那有什么后台！”周局长欲哭无泪，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什么都不做都要背黑锅。 　　叶定邦微笑着说道：“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尸检还没有完成。” 　　“快走，别浪费时间，尽快破案抓住凶手。”这大概是周局长最迫切希望破案的一次。 　　叶定邦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对了，尸体需要一个良好的保存环境，不然用不了两天，尸体就开始腐败。” 　　周局长开始犯愁，现在是夏天，怎么保存尸体？ 　　高飞建议道：“您可以联系一个冰窖！” 　　两人走出办公室，不再理会周局长。他们的冰窖可以储藏尸体，但是不能白用，要让周局长出点血。之前在位置上的那些年，他可是没少敛财。现在机会来了，要让他吐点出来，那都是民脂民膏。北平大大小小冰窖近十个，就看他面子有多大，能把尸体放在什么地方。 　　回到一楼，两人先把尸体转移到后院的法医室，叶定邦进行尸检，高飞回到办公室，召集他的心腹手下查案。 　　高飞不能说出案件的内容，只把鞋印的照片发下去，让他们找城里的高档鞋店问问，能不能找到买鞋的人。 　　另一队人派到教会的学堂，北平唯一有洋人的学校，打听一下，在昨晚下雨前后，学校周围有没有出怪事。从侧面了解一下，有没有学生失踪。 　　“警长，您这是让我们查什么啊？”警探们都是一头雾水，去鞋店的清楚要找什么，去学校周围的什么都不知道。 　　“外人也不知道学校里的情况，不找校方怎么了解情况？” 　　“这什么算是怪事？昨天下这么大的雨，能有什么事？”众人议论纷纷，外面的雨还在下，警探都不想出去办案。 　　“都给我闭嘴！”高飞怒道：“你们都是猪么，不会动脑子，什么事都问我，还要你们干什么？大案你们办不了，这点小事你们还查不清楚？天黑之前，我要你们的调查结果，要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高飞从没说过这么重的话，聪明点的警探已经知道事情不对劲。立刻收拾东西，喝口热茶就出门，高飞现在不仅有威望，还有实权，他们宁可得罪局长，也不敢惹高飞。 　　“都给我留个心眼，看到事情不对劲，先走再说，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乱说话！”高飞又嘱咐了一遍，这才让警探离开警局去调查，最快有结果也要到中午。 　　送走了所有警探，高飞就去了法医室，他心里没底，当了警探这么多年，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可不多。他需要找个人聊聊，才能缓解压力。 　　让高小晴留意电话，高飞就去法医室，看着叶定邦尸检。 　　尸体放在解刨台上，滴答……滴答…… 　　不断的有水滴从尸体上跌落，叶定邦正拿着放大镜，观察尸体上的伤口。 　　阴雨天房间里光线阴暗，叶定邦点着煤油灯，这才多了一点点的温暖。 　　“有什么发现？”高飞推开门问道。 　　叶定邦知道他是等不及了，头也不抬的说道：“尸体上有拖拽的痕迹，死者可能是被骗到一个地方，然后被强行带走。” 　　“我问你她的身份有线索吗？”高飞问道。 　　“日耳曼人中多金发碧眼的美女，斯拉夫是过度人种，也有金发碧眼的美女，还有一些威尔士人……” 　　高飞说道：“说人话！” 　　“就是范围很大，无法确定她具体来自那一个国家，德国、英国、老毛子等等都有可能。” 　　“说了和没说一样。”高飞吐槽道：“你能说点有用的吗？” 　　“还真有，我发现了一个矛盾点。”叶定邦开始讲述。 　　凶手破坏了死者的面容，是不想死者被认出来，可是他又把尸体随意丢弃，让人们很快发现尸体，行为前后茅盾。 　　“你有什么看法？”高飞问道。 　　“最简单的解释是杀人和抛尸的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解释叶定邦没说，凶手也有可能是一个精神混乱的人。 第569章 查无此人 　　叶定邦的老师伯纳德在研究了大量案例之后，提出了双面杀手，甚至是多面杀手的概念，还处于理论阶段，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办法解决，需要很多人共同努力研究，或许在五十年内能取得重大突破。 　　所谓的双面连环杀手，是从双面间谍引申而来。指一个连环杀手拥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是两个人。这种情况之前也有，因为没办法解释，被当做附身，有的直接被烧死。 　　伯纳德在研究犯罪的心理想法时，发现很多问题没办法解释，不单单是精神方面有问题，是完全引申出两种人格。 　　成因尚不明确，绝大多数都有非常凄惨的经历，遭受过巨大的创伤，才会出现这种问题。 　　这种人的两面分为主次，轮换主导身体，互相不知道对方存在。一个人格沉睡，另一个人格清醒。或者在遭受某种刺激时，另一个人出现，代替主人格承受痛苦。 　　“你说的简单一点，我们这次要抓的凶手是个什么‘东西’？”高飞觉得已经不能用人来定义了，他们面对的完全是一个未知的对手。如果是一个人格作案，另一个毫不知情，这该怎么抓捕，他一定认为自己是冤枉得。 　　叶定邦说道：“我也不想遇到这种凶手，可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还算靠谱的解释。” 　　高飞把他的安排告诉叶定邦，问有没有遗漏。叶定邦想了想说道：“你还应该派人去打听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北平城里有没有新来的洋人？特别是年轻人。” 　　这还真不好查，之前北平没有任何制度，外国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在去年的时候，发布了一个《管理无约国人民章程》，已经开始实行，至少来的外国人需要登记一下。到底落实到什么地步，高飞也不知道。 　　“去打听一下！”高飞都不知道这事归哪个部门管。 　　“交给顾佩，她出面办比较快。”如果真的有名单，顾佩查起来最快。 　　“我该干点什么？”高飞无所事事，再看一会儿尸检就要是睡着了。 　　叶定邦拿着女尸的手，说道：“你要是困了可以睡一会儿，今晚可能又没时间睡觉。” 　　“睡不着！”高飞看着叶定邦用镊子从死者的指甲缝隙中刮出一些粉末，急忙问道：“是什么？” 　　“不知道！”粉末的量太少了，无法进行检测，他都不敢靠的太近，怕吹散了这些粉末。 　　叶定邦拿着放大镜观察，粉末非常细腻，呈土黄色，并没有异味，看上去很像是——沙子。 　　“沙子？”高飞立刻开始想北平什么地方有沙子。 　　“这么细腻的沙子，是海沙。”叶定邦只有七成的把握，在某些地方，河沙长时间受水流冲击，也会十分细腻。如果沙子再多一点，可以通过盐份进行确认，可是这量实在是太少了，没办法进行检验。 　　如果是海沙，说明她最近到过海边，或者是命案现场有海沙。 　　高飞说道：“最近有海的地方就是天津卫，她从那边过来的？” 　　叶定邦摇摇头，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死者真的来自天津卫，他们还能多一点时间，形势也不会出现预计中那么恶劣的情况。至少有一个可疑回旋的余地，勉强能算是一个好消息。 　　要真是这样，高飞派出的人什么都查不到。要是尸源来自津门，这会儿该有消息了。 　　“我去打个几个电话。”高飞和津门的警方有过接触，认识几个人，可以找他们探探口风。 　　高飞打给津门的警长，津门也在下雨，警长在办公室里喝茶。 　　“难得高老哥给我打电话，听说老哥最近混的风声水起，记得拉老弟一把。”津门的警长听说了高飞的种种事迹。能做上警长位置，都不是傻子，津门的情况也很复杂，没点本事早就干掉了。他知道高飞突然打电话，肯定是有求于他。 　　“看来老弟不忙，日子过的很悠闲。”高飞寒暄几句，从侧面问了几句最近洋人的动向。 　　津门最近风平浪静，洋人也没闹事，巴黎那边刚开过国际会议，都很安稳。 　　挂了电话，高飞又打给一个津门的生意人，他专门和洋人做生意，问了几句也是没有结果。 　　至少到现在为止，津门还没有出现洋人失踪事件。最近倒是多了几条航线，不少老外坐船到津门，再转到北平或者其他地方。 　　没有人失踪！ 　　高飞放下的电话，这就奇怪了，北平到现在风平浪静，津门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平民家子女失踪，也不会不闻不问，至少得出来找找。有点见识的还会报警，他之前处理过很多这种案件，十起失踪案中，有两三起是可以找回来，剩下的人就永远失踪。 　　放下电话想了一会儿，高飞又给顾佩打了电话，顾佩答应帮忙，立刻去找名单。 　　高飞回到后院法医室，叶定邦已经摘了口罩和手套，正在写验尸记录。 　　“奇怪了，津门也是风平浪静，她就像是没有家人。”高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到现在苦主都没找上门。 　　叶定邦无法解释，如果真的没人找，他们可能想错了，这女人的身份有问题。 　　按说死者一个的风华正茂的女人，不会一个人跑到北平，离家这么远，风险太大。 　　“这女的不会是个间谍吧？”高飞脑洞大开，因为行动失败暴露，被对方杀害，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处理尸体。现场没有发现衣服，可能衣服上有重要线索。 　　叶定邦点点头，还真有这种可能，因为租界众多，也有一些间谍活动。但是离着列强本土太远了，消息也有滞后性，不会有重要情报。如果死者真是间谍，可能性最大的是老毛子，唯一接壤的国家。 　　“老毛子？”高飞说道：“听说他们最近很低调，基本上暂停了对外活动，连欧洲的会议都没参加，还真的有可能是他们。” 　　老毛子是斯拉夫人，美女特别多，外形很符合尸体特征。 第570章 来自何处？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确定她是什么人？”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不能！”叶定邦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高飞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办法，急忙问道：“你要干什么？” 　　“肚子饿了，吃饭去！”叶定邦倒是很稳，不管出了什么事，也要填饱肚子。 　　“想吃什么，我请客。”高飞也知道没线索就是没线索，强求也没用。两人准备去叫高小晴，她拿着找照片出来了，现场的照片都冲洗出来，叶定邦快速浏览了一遍，让高小晴把底片保存好，照片要随身带着。 　　下雨天附近的小摊贩都没有出摊，高飞只好开着车去了最近饭馆，点了三个小菜。 　　高飞看着外面的天气，小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皱着眉头说道：“那群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干活，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偷懒。” 　　“你又没看见，要是让那个他们听见，多伤心！”高小晴要高飞相信手下，或许有一两个会偷懒，但是大多数还算尽职尽责。高小晴非要叶定邦对她的观点表态，赞同她的说法。 　　“先吃饭！”叶定邦没表态，就这些警探和巡警来说，他们只是在工作，为了赚钱。比高飞差远了，高飞是真正的热爱工作。 　　小店的客人不多，饭菜很快上来了，刚吃了两口，一个人影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老板，再加两个硬菜，我要吃肉！”顾佩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冲着三人摆摆手。 　　这就是顾家的效率，从高飞打电话到顾佩进来，时间还没超过一个小时。 　　“你要的东西。”顾佩直接把档案袋交给高飞。 　　高飞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打开一看，里面是近期进入北平的外国人资料。一页是一个人，至少有五十多页，每一页上都有编码，这些还是原件。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高小晴好奇的问道。 　　顾佩得意的说道：“当然是我会推理，这会儿是吃饭时间，警局附近只有这家小店，你们肯定……” 　　推理还没说完，叶定邦无情的说道：“路过的时候看到车了呗！” 　　“就你知道！”顾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高飞翻了一下，这份资料还很齐，新村狩和达莲娜的名字都在上面。新村狩十一号，达莲娜排三十多号。 　　资料上只有名字、国籍、年龄等一些简单资料，连张照片都没有，只能用排除法，一个一个排除不合适的人选。 　　真是不看不知道，高飞都不知道几个月的时间里会来这么多洋人，从东瀛来的只有新村狩一个。 　　排除掉男人之后，只剩下不到十个人，大多都是随着家属而来，独自来的只有达莲娜一人。 　　“给我看看。”叶定邦拿过记录，通过年龄就排除了三个。四十岁以上外国女人皮肤不可能还那么细腻，就算保养的好，也会衰老。 　　叶定邦很快就看完了，把档案还给顾佩，说道：“都不是，被害人不在这上面！” 　　对案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是高飞松了一口气。不管女死者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只要和权贵没关系就好。 　　“你别高兴的太早！”顾佩说道：“这些是近期来北平的，之前来的没有记录，来的早又留在北平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比如说德国公使，他的女儿就二十岁，还有法国公使，他们的……” 　　“行了，别说了，先让我把饭吃完。”高飞趁着心情刚好一点赶快多吃点，主要是他再不吃叶定邦就把菜全吃完了。 　　高小晴说道：“我这有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等会儿！”顾佩趁着胃口还好，赶快填饱肚子，等她吃饱了，才从高小晴的手中拿过照片，仔细看了一遍。 　　顾佩的承受力也提高不少，要是以前看到尸体的照片早就吐了，现在她能看完。 　　“金发美女，没印象！”顾佩认识的外国权贵子女中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 　　看来还是得从沙子入手，弄清楚为什么有细腻的海沙，或许就能找到她的真实身份。 　　高飞主动去结账，心情看起来好多了。等到他们回到警局，高飞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学校一点问题都没有，所有的学生都到了。周围也没发生什么怪事，昨天下雨，家里都派车来接。 　　洋人的公司也都打探了，没有员工请假，都能联系上。 　　至于去鞋店打探的人得到的口径都一样，他们没有卖过这种花纹的鞋，这种鞋像是手工定制，鞋底花纹是独一无二的。 　　这就见鬼了，无法确定尸源，这个女人还能偷渡到北平？ 　　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警探早就觉得好奇，有人问道：“警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和兄弟们说说，兄弟们都是一头雾水。” 　　叶定邦冲着高飞点点头，时机成熟，可以让他们知道案子了。 　　高飞说道：“今天早上接到一位巡警报案，他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一具女尸，这具尸体有些特殊。死者为女性，非常年轻，最关键的一点，她有一头金发，是一名外国人。” 　　警探们顿时安静下来，早知道就不问了，他们都知道这个案子意味着什么，如果追究下来，他们都可能成为炮灰。 　　“看你们那点出息，吓得脸都白了。”叶定邦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确定死者身份，似乎和我们预计的有些出入，死者并不是某哥大人物的子女。” 　　“那她是什么人？”警探问道。 　　“无可奉告！”叶定邦也没有线索。女尸还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就算没有身份，死者也是外国人，这个案子是查也不行，不查也不行。查下去有可能会查出了不得的东西，不查被追查起来，丢掉饭碗是小事，有可能还要进去，严重还能掉脑袋。 　　所有的警探都盯着高飞，这种大事还是得高飞拿主意。 　　“查，必须要查下去！把凶手抓住，才对得起咱穿的这身衣服！” 第571章 藏匿的房间 　　波哥的理由很简单，既然凶案发生在北平，他们是北平的警察，守护一方平安，就应该调查到底。 　　“好，我们的听波哥的，一查到底！”警探齐声说道。 　　叶定邦看这些人多半不是真心想查下去，他们只是担心将来事发追查下来，办他们一个渎职。 　　高飞说道：“案情就是这样，大家现在都清楚了，现在最主要是找到尸源，大家好好想想，在今天的调查中有什么遗漏？” 　　众人一起皱着眉头，都很认真的想，这个案子至少有点结果，才能让他们安心。 　　“我想起一个事来！”一名警探说道：“我在外国人居住比较集中的地方走访时遇到一个房主向我抱怨，他的房子租出去了，但是没过多久住客不见了，眼看租期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定邦问道：“在什么地方？” 　　大厅里有地图，警探用手指划了一个区域说道：“就在这，23号，是一个独栋的小楼，带一个院子，租了一年，当时是个外国男人租的。” 　　高飞看着标出的位置，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其中就有一条大路路过废弃的贝勒府。 　　“就是它了！”高飞在地图上敲了一下，重新布置任务，这个地方他去探查，其他人继续出去寻找尸源，探查失踪的外国人。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不会打草惊蛇。 　　在散会之前，叶定邦说道：“如果调查没结果，就不用回来了，看情况这雨暂时还不会停。” 　　警探都散了，高飞让大家喝点热水就出发，一起去这间小楼看看。 　　四个人都喝了一大杯热水，肚子路暖洋洋的，驱散了寒气。 　　高飞建议只开一辆车，目标小一点，不会引起注意。从安全性考虑，开高飞的车。车里加装了各种武器。 　　叶定邦刚走到门口，黄秘书急匆匆的从楼上跑下来说道：“等一下，周局长来让我问一下，案子是不是有进展了？” 　　“从案发到现在才不过七个小时，能有什么进展。赶快想办法保存尸体才是正事，女尸就在法医室。”叶定邦才不会告诉周局长进展，让他着急去吧。 　　高飞开车直奔的23号，街上几乎没人，高飞故意从废宅绕了一圈，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23号小楼。 　　车就停在门口，雨还在下，雨水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水帘，从车窗往外看，房子有些扭曲变形。 　　阴天再加上到了下午，光线更加暗淡。23号小楼的窗户里都是漆黑一团，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房子看起来确实是很长时间没人居住，门口地砖的缝隙中都长出杂草，铁门上都锈迹斑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鬼宅。 　　叶定邦摇下车窗，露出一道缝隙，冷风吹进车窗，发出呜呜的声音，四人一起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在车里等着，我们先去看看。”高飞让她们注意安全，如果里面藏着人，已经发现他们来了，甚至看到车牌前的警字。 　　高飞从车上下来，两人打着雨伞到远门前，院门是欧洲流行的铁艺门，半人多高，轻松就能跃过去。 　　院子里有积水，无法绕过去，只能翘着脚尖过去，鞋还是湿了，看起来没人来过。 　　两人走到大门前，高飞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咣咣咣…… 　　“你还等着有人来给你开门？”叶定邦调侃道。 　　高飞说道：“这是规矩，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进门之前先敲敲门，打个招呼。” 　　又是所谓的‘规矩’，叶定邦跟着也敲了几下，这才拿出他的小工具，准备开锁。这种锁结构简单，安全性极差，轻松就能打开。 　　“咦，有点意思！”叶定邦发现门锁有撬动的痕迹，撬痕还是新的，动手的是个菜鸟，直接用匕首插进锁孔中，破坏了里面的弹珠。 　　高飞轻轻的一按，门锁发出咔的一声，门就打开了。 　　一股说不出是什么气味的难闻味道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高飞赶快把门开到最大，让新鲜空气灌进去。 　　叶定邦侧着身往里面看了一眼，房间里光线暗淡，摆设并不多，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进门是一个小走廊，有楼梯通向二楼，旁边是厨房和储物间，最靠近门口的是佣人的房间，另一边是餐厅和客厅，空间还不小，沙发之类的家具都用布罩起来。 　　高飞用手指了地面，长时间没人住，地上有薄薄一层灰尘，很容易留下脚印，最近才有人来过，在地上楼下痕迹，闯入者没在一楼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地上除了鞋印之外，还有拖动痕迹，有重物被拖上楼。 　　叶定邦蹲下，用手比了一下鞋印，尺寸偏小，明显是女人的脚印。 　　一个女人闯入一间空房，怎么看都很可疑，叶定邦用手往楼上一指，示意在上面。 　　高飞掏出枪，沿着楼梯往上走，木质的阶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上到二楼也没有人冲下来，在楼梯口边上扔着一件女人的衣服，还是洋装。 　　叶定邦拿起衣服检查，衣服被撕破，还有淡淡的香味，欧洲女人习惯往衣服上撒香水，掩盖体味。 　　高飞站在走廊上，脚印去了其中一间卧室，拖痕则是去了次卧。 　　两人走到卧室，里面明显有人住过，窗帘拉着，在角落还有一个小烛台。 　　叶定邦走到床边，发现简单的医疗器械，有一把手术刀，一把镊子，还有酒精和纱布，用过的纱布上都有血迹。在床下的还找到一枚弹头，是步枪的子弹。 　　步枪穿透力强，一般被击中，子弹都会穿透。这枚子弹留在体内，肯定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降低了杀伤力。 　　叶定邦把子弹收起来，躲在这里的女人肯定不是善茬，自己把子弹挖出来，绝对是一个恨人，那可不是一般的疼。 　　高飞在桌子上还发现吃剩下的食物，有一些已经干掉的面包，闯入者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看情况是负伤之后才离开这里，另外找了一个藏身的地方。 第572章 真假达莲娜 　　除了床边，其他地方并没有看到血迹，伤者受的枪伤并不重。不管藏在这地方的是什么人，她离开的很从容，收拾了所有物品才离开。 　　“你在想什么？”高飞注意到叶定邦又在发呆。 　　叶定邦把弹头丢给高飞说道：“这是步枪子弹，北平有很多黑枪，但一般都是驳壳枪，就算是双方火拼，轻易也不会动长枪。长枪精度高，但是装弹少，射击要拉动枪栓，多用于在远距离打黑枪。” 　　“说的不错，就是这么个情况。”高飞最了解北平枪的状况，像是偏门，手上肯定有长枪，但是轻易不用，最常用的还是便携的驳壳枪。 　　叶定邦接着说道：“最近北平很太平，动长枪的次数可不多，但是都和咱们有关系！” 　　郊外遭遇袭击、张家灭门案，都动用了长枪。还有就是的张奇修遇刺案，他们在追击的过程中，也用步枪进行了射击。 　　事后找到被焚毁的作案车辆，车虽然被烧了，但是车体上弹孔还在，其中几个弹孔靠近驾驶位，开车的枪手肯定中枪了。 　　高飞低声说道：“你怀疑杀死张奇修的是个女人，受伤之后就躲在这里？” 　　在案发之后，警方进行了全城大搜捕，一些小偷小摸的倒霉蛋抓了不少，但是一直没有杀手的下落。高飞也询问了北平的杀手组织，都没有接到和张家有关的任务。 　　叶定邦认定和神秘的第三方势力有关，可是现在发现杀手有可能是个外国女人！ 　　张奇修并没有出过国，也没有和外国人接触过，这次暗杀还是冲着张士维。 　　“去旁边的房间看看！”高飞转身去了有拖痕的房间。 　　进门就看到地上扔着很多女人的衣服，高飞一件一件的捡起来，这应该是一套衣服，外衣没有暴力撕扯的痕迹，但是其他衣服都有被刀切割的痕迹。 　　叶定邦吐槽道：“不会吧，我们要找的女死者的衣服就在这里，这也太顺利了。” 　　高飞点点头，这也太巧了，警探巡查遇到房东，来检查房子就有收获，以后要是查案都这么顺利就好了。 　　叶定邦看了一圈说道：“想让我们以为这里是命案现场，制作的也太粗糙了，至少要有点凶器和血痕，仅仅几件衣服，太缺乏说服力了。” 　　“人家怕你联系不起来，还放了这个。”高飞从衣服中找出一根金色发丝，和女死者的头发很像。 　　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房间中的一切都是伪造的，刚才叶定邦看到痕迹就确定了。拖痕的宽度基本没什么变化，正常情况下拖拽一个活人，他会不停的挣扎，留下的痕迹会不一样。除非是个死人，不会挣扎，可是房间里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个活人， 　　制造现场的家伙经验不足，忽略了这些细节，也可能他们时间仓促，没法做的太细致。 　　高飞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说道：“地方选的不错，周围住户不多，全是洋人，被目击的可能性极低。就算是有人真的看见，洋人也不会与我们合作，取证很困难。” 　　叶定邦一边继续观察房间，一边继续说道：“我比较好奇的是伪造现场的家伙目的是什么，我们的侦查毫无线索，他主动跳出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高飞说道：“可能是我们忽略了什么，这个地方还有线索，只不过我们还没找到。” 　　把衣服移开后，房间里十分干净，一点会灰尘都没有，比旁边住过人的房间还干净，毫无疑问被人打扫过，并且清理的十分仔细，生怕被人发现什么。 　　叶定邦说道：“既然这个屋子没有，那一定在隔壁。” 　　两人又到隔壁卧室，继续寻找，既然这是一个局，那这个局必定要指向一个方向。 　　房间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用了五分钟，两人就彻底的搜了一遍。 　　一无所获。 　　高飞说道：“要不让她们进来找找，女人心细，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 　　“等等！”叶定邦搜了床下，什么都没有，等他起来的时候，看到床的缝隙中夹着什么东西。 　　叶定邦拿出来一看，是一根项链。风格就是欧式项链，下面有一个心形的吊坠可以打开，和怀表差不多的意思。 　　轻轻的按了一下，咔的一声，吊坠打开，里面有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家庭合照，三人站在一起，夫妻两人站在后面，前面是一个小女孩。另一张照片是女人的单人照，但是旁边写了一个名字。 　　乔治·达莲娜. 　　合照上的男人穿着军服，可是和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的军服都不一样，在男人的背后还有一面军旗，是三角形的龙旗. 　　洋枪队! 　　这个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北平洋枪队的领队。 　　照片经过缩放，也就比大洋小一圈，看着有点费眼。 　　高飞凑过来，看了好一会儿，揉着眼睛问道：“照片上有什么？” 　　“这是达莲娜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说躲在这里养伤的是达莲娜？”叶定邦还没说下面的内容，开枪打死张奇修的也有可能是达莲娜。 　　可是动机是什么？想要逼迫张士维说出银子的下落？或者是为父报仇？ 　　达莲娜的枪法一流，开枪的还真有可能是她。 　　“给我看看！”高飞拿过吊坠，走到窗户前，眯缝着眼睛看照片，看了一会儿说道：“这照片上的女人不像是达莲娜！” 　　叶定邦点亮蜡烛，拿到火光下仔细看，照片上的女人和他们认识的达莲娜一点都不像。 　　“我靠！”叶定邦仔细对比两张照片，能看出样貌相似，也就是说照片上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达莲娜。 　　之前和小北平在一起，要求他们找到洋枪队队长尸体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达莲娜！ 　　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冒牌货！ 　　高飞气愤的叫骂道：“打了一辈子的大雁，反过来让大雁啄了眼。” 　　难怪她会不声不响的消失，原来是假的，估计是怕身份暴露。 　　叶定邦盯着照片又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女人有点像我法医室里的尸体。” 第573章 已经入局 　　“像吗？”高飞拿过吊坠，照片上的女人一头金发，看上去很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难道死去的女人才是达莲娜，那一直和新村狩在一起的是谁？ 　　叶定邦分析道：“真正的达莲娜可能早就被盯上了，从她在欧洲启程就有人跟着她。一路的时间足够混熟，达莲娜又是一个人，肯定很想交朋友。到了北平之后，她就被人控制起来，关在这个地方。而假冒者则以她的身份开始行动。” 　　死者的面容被破坏，就是凶手不想她被人认出来。 　　似乎是有两股势力在较劲，一股想要隐藏起来死者身份，一股想要死者身份曝光。他们在暗中较量，互相拆台。 　　回过头来细想，假达莲娜的枪法就是一大破绽，就算在欧洲，女性黑帮成员也不多，会用枪的更少。枪法是练出来的，每一个神枪手都要消耗大量的子弹。 　　假达莲娜的来头不小，她受过专业训练，还有人配合他，背后肯定还有一个组织在支持她。 　　光靠她一个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连车都能搞到，为了毁灭证据，把车都烧了，说明他们资金很充足。 　　分析的合情合理，问题是小北平知不知道达莲娜是假的？ 　　“可能他不知道！”叶定邦简单的推理，如果小北平知道达莲娜是假的，在处理事情上会很谨慎，有可能早就找机会把她干掉了。 　　高飞明白了，有人做局，想把他们当枪使，只是现在还不清楚枪口是对着谁。 　　“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脑袋大了一圈？”高飞摸摸脑袋，八人小团伙的事情还没查清，就冒出一个小北平的第三方势力，调查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又冒出一个外国势力，这些家伙是想把他绕晕？ 　　至于外国势力的存在完全有可能，当年作案的八人中可是有一个外国佬，虽然他被害死了，但是难免走漏消息。现在知道还剩下一大笔银子，当然会引人觊觎，在暗中图摸不轨。 　　“我想到一个可能。”叶定邦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他们是在一个外国公司前，他们开的车就是那个公司的。” 　　“东印公司！”高飞想起来了，这家公司的背景不干净，也没少干坏事。假的达莲娜透露过她和东印公司的人有关系。 　　假的达莲娜很有可能是东印公司的人，所以她才有这么多的资源。对于东印公司来说，一辆车算不上什么，他们财大气粗，做的是烟土生意。 　　高飞气的冒火，这些家伙都把华夏当做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黑龙会还没收拾完，零计划的残余还是巨大隐患没有解决，这就冒出一个东印公司来。 　　同黑龙会想比，东印公司不想侵占土地，只想赚钱，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烟土可是个魔鬼，一旦沾上就甩不掉，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 　　都是一丘之貉，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两伙人真的打起来，高飞肯定会很开心。 　　嘭！ 　　突然玻璃被打碎了，一块石头飞进来，打碎了玻璃。 　　高飞反应奇快，掏出枪站在窗口边，向下看了一眼，雨已经停了，高小晴和顾佩站在楼下，冲着两人摆摆手。 　　“你们搞什么，差点就开枪了！”高飞叫道。 　　顾佩说道：“你们进去太长的时间了，我还以为你们被干掉了。” 　　两人本想拿个小石头扔一下，没想到用劲有点大，石头的块也有点大，直接砸破了窗户。 　　高小晴问道：“是不是没危险，我们进去看看。” 　　“进来吧，待在一楼就行。”叶定邦觉得该走了，房间就这么大，能搜的都搜到了。 　　高飞拿着女人的衣服，叶定邦把其他杂物用床单包起来，扛着就往下走。两人到了一层，顾佩已经转了一圈，参观完了一楼。 　　“这么多东西，有什么发现？”顾佩问道。 　　“达莲娜是假的！”叶定邦说道。 　　“怎么个意思？”高小晴有点反应不过来，查的是凶杀案，怎么就牵扯到达莲娜身上。 　　“给你们看这个！”叶定邦把吊坠项链抛给顾佩。 　　顾佩打开和高小晴一起看，在家庭合影照片上，夫人的脖子上就戴着这条项链。顾佩自语道：“居然是个冒牌货，她跟着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高飞说道：“准确的说是跟着小北平，和小北平分开后，她很快也失踪了。” 　　“冲着银子来的！”顾佩想到了。 　　高小晴反问道：“如果这张的照片也是假的呢？” 　　这是个问题，现在的技术制造一张做旧假照片并不难。想要验证很简单，洋枪队还留了一个老头在北平，他肯定能认出照片上的人。 　　又得去拜访一次老传教士，他是唯一能判定照片真假的人。 　　“出发！”高飞心急，说走就在走。如果能落实照片上的人就是洋枪队的队长一家，那死的就是一个普通外国女人，没有预想的那么麻烦。 　　“不着急！”叶定邦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怎么就能证明老传教士就是洋枪队的人？” 　　“什么意思？”高飞没反应过来。 　　高小晴叫道：“连环计！” 　　用一个假人去验证一个假的物件，不管得出的结果是什么，都是假的！ 　　如果真是这样，早就开始布局了，提前弄了一个老头，就等他们上钩。入不入局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只要查到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就要找到这个老头。 　　这么布局也太可怕了，高飞问道：“你有证据吗？” 　　“没有！”叶定邦很干脆回答道：“我就是灵机一动，想到这么一个可能。洋枪队的外国人占到一半，都走了，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留下来？” 　　“先去问问老头再说！”高飞不能妄下结论，从和老传教士接触开始，就没发现他有破绽或者漏洞，他就是曾经的洋枪队士兵。 　　高飞开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老头的房子，如果是真的洋枪队战士，老头同样有危险，有可能被人灭口。他一死就完了，什么都查不到，一了百了。 第574章 知情人被灭口 　　叶定邦离开二层小楼，这地方有很多疑点，发现的线索可信度极低，能不能采用还是一个问题。 　　高飞说道：“警探遇到的房东未必是真的，我让他们找到真的房东，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 　　四人上车准备离开，一名巡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老头，拄着一根拐杖，走上两步就要停下来休息，看他那状态，气都快喘不上来。 　　巡警是这一片的负责人，带来的正是房东。 　　房东是名富商，赶潮流买下这块地盖了个洋楼，可是上年纪之后，上下楼很不方便，就搬回四合院，房子就租了出去。 　　高飞问道：“租你房子的是什么人？” 　　“是个外国佬，金发碧眼可吓人了。”老头就见了租客一面，只知道他是做生意的，一次给了全年的租金，之后再也没见过。至于房子什么时候没人，租客去了什么地方一概不知。 　　叶定邦问道：“你之前有没有见过警探？” 　　“没有！”老头使劲摇头，他住的地方很远，没事才不到这边来。老头这个年纪经历过八国入侵，对洋鬼子既有仇恨又有惧怕，才不会到这地方来。 　　这么说来果然是局，之前告诉警探消息的人是假的。警探要是多一个的心眼，发现不对劲当即抓到他，或者带他到房子看看，就能戳破他的谎言。 　　高飞说道：“等我回去修理他，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这事还真不怨警探，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出来调查，能查到点线索就不错了。 　　高飞对警探说道：“让你们的人留意一下这栋房子，可能有人偷偷潜入，发现异常不要声张，盯着就行，然后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这里面的人很危险，你们处理不了。” 　　“明白！”巡警也不想送死，这种盯梢的活他们最喜欢。 　　稍稍耽搁了一会儿，高飞开车前往小教堂，周围的路坑洼不平，到处都是积水。 　　在车上就能看到小教堂开着门，没看到有人活动。 　　雨虽然停了，但是天还没晴，光线依旧很暗淡。 　　高飞从车上下来，踩着污水走向小教堂，走到院门口就发觉不对，院墙上有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 　　“不对劲！”高飞摆摆手，叶定邦停下来，垫着脚尖的顾佩和高小晴又回到车上。 　　高飞握着枪，走进院子里，又看到一大滩血迹，血和污水混合在一起。 　　叶定邦看到种植的蔬菜上有喷溅的血迹，这绝对不是受伤的人走进来，而是有人在院子里遭到袭击。不管遇袭的人是谁，都死定了。 　　又被人算计了！ 　　叶定邦走到门口，地上又发现血迹，有拖拽的痕迹。 　　小教堂内有打斗的痕迹，乱成了一团，当时教堂里应该还有其他人，这些人奋起反抗，还是被干掉了。 　　“在这！”高飞快走几步，看到了尸体，从伤痕上看，都是刀伤。 　　尸体中并没有看到老头，看这个情况，多半也活不了。 　　叶定邦推测闯入者大概有四到五人，目的很明确，就是杀死老头。连带着这些目击者都被灭口，一个都不留。 　　见鬼了！ 　　高飞大步走向偏房，怎么又被人占了先机。 　　答案显而易见，只是高飞还没想到。他们上次来带着假达莲娜。 　　高飞转了一圈，没找到老头，看来是被挟持，这还好点，命还能保住。 　　“靠！”高飞气的破口大骂，老头可是真洋人，死了还有麻烦。 　　叶定邦走到院子里，这群家伙没跑多远，现在追还有可能追上。 　　高飞正要把门关上保护现场，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一个人，一把抓住他。 　　正是要找的老头，穿了一身白袍，胸口挨了一刀，血把衣服都染红了。 　　“你……你们……来……了！”老头很虚弱，还是认出了高飞和叶定邦。 　　高飞吼道：“谁干的！我绕不了他们！” 　　“主……主……饶恕……罪孽！”老头话已经说不清楚，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叶定邦说道：“是不是上次跟我来的女人？” 　　“她……她……是……撒旦！”老头几乎是吼出撒旦一词。他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导，撒旦这个词来自他自己的理解，撒旦是罪恶的象征。 　　老头已经是回光返照，强弩之末，他身中数刀，最致命的是胸口一刀，要是刀拔出来早死了。 　　流血太多了，也没办法抢救，趁着还有一口气，叶定邦赶快拿出吊坠问道：“你看一下，照片上的人是谁？” 　　“这……这是……”老头很努力的看，可是他眼神已经涣散，根本就没看到吊坠上的照片。 　　高飞在他的耳边大声喊道：“睁大眼睛，看看是不是你的队长？” 　　老头突然抖了一下，眼睛又有了神采，看到了叶定邦手上的吊坠。 　　“队长……队长……你来接我了？”老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抓吊坠，就在手指碰到吊坠的一瞬间垂了下来，头一歪断气了。 　　高飞站起来问道：“这算是认了？” 　　叶定邦摇摇头，人死的时候会出现幻觉，看到什么的都有，大多数人会看到死去的亲人来接他。洋枪队的队长对他来说很重要，看到他也在情理之中。并不能说明老头看到的是吊坠。 　　说了和没说差不多，老头白白的搭上一条命。 　　高飞叫骂道：“这下好了，又死一个洋人！” 　　这老头无依无靠，孤身一人，并没多大影响力，还好处理一点。 　　叶定邦是一点都不懊恼，他知道还有一人认识洋枪队的队长，假的达莲娜肯定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假死的张士维。 　　张士维虽然留在北平，一直处于叶定邦的保护之中。 　　叶定邦把他安排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中，外人想要混进去极难。张士维一家人躲在破仓库，和黄郎的人生活在一起。 　　高飞看着尸体说道：“真是怪了，我怎么感觉处处被人针对，有人在算计我们？这时候去找张士维，稳妥吗？” 第575章 总有人要背黑锅 　　张士维有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他要是出了问题，就彻底没办法验证照片的真假。 　　叶定邦不在意，如果张士维在破仓库还遇到袭击，就说明问题来自内部。张士维要是完好无损，那就说明是假达莲娜在搞鬼，她还想掩盖身份。 　　“先别管张士维了，这怎么办？”高飞看着尸体在发愁。 　　一共四具尸体，还有一个老外，这个案子本身就很麻烦，抛去老头的洋人身份，他做了这么多年善事，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在当地还小有名望，有人替他鸣冤怎么办？ 　　叶定邦站起来看了周围一圈的环境，天色已晚，估计不会有人来了。只要把尸体拖回去，现场清理干净，谁知道这里发生过凶杀案？老头岁数不小了，感觉到身体不适回国了，老头像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乡，都在情理之中。至于收留的这些人，本身就是逃犯或者被人追杀，消失了人们也不会在意。 　　高飞明白了，就是不承认，只要没人看到尸体，就说洋和尚还活着，就算是领事馆之类的追查下来，腿长在自己身上，走到哪谁知道？ 　　还好车的后备箱够大，尸体装上还能关上。大雨之后现场更好处理，外面的血迹混在污水中，只要搅合几下就看不出来。叶定邦又从院子里弄出点稀泥，摸在血迹上，暂时看不出来。高飞把长椅摆好，打坏的地方用铁丝缠起来，又往断茬中倒了点尘土做旧，一切收拾妥当，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回到车上，车窗开着，顾佩和高小晴捂着鼻子，车里一股血腥味。她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路上实在太脏，只好在车上等。 　　高飞发动汽车说道：“老头子让人灭口了，有人抢先我们一步。” 　　“不对吧，老头这么一死，更说明有问题，假达莲娜的疑点更重，她应该不会这么做！”顾佩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老头的死另有隐情？”叶定邦问道。 　　高小晴说道：“嫁祸？”老头这一死，假达莲娜就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叶定邦摇摇头，这都是最浅显的目的，稍微有点脑子都能猜到这个可能。老头被杀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高飞说道：“说话得有证据，不能想一出是一出，他就一个老头，独自居住这么多年，为什么要杀他？” 　　顾佩反问道：“老头基本上没有还手的能力，什么时候杀他都行，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 　　越说疑问越多，老头一个人不回国，躲在北平也很可疑。洋枪队有一半都是洋人，在解散之后都回去了，唯独他留下来，为什么？ 　　坏人见多了，高飞不信恶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恶人只会更恶。为了掩盖真实目的，或许会假装一段时间。 　　高小晴说道：“这可是二十年，什么事能让他守在这二十年？”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如果他知道银子的事，会等二十年吗？” 　　答案是肯定的，知道有这笔银子，但是弄不到手，谁都不甘心离开。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从他之前的对话就能看出来，老头是洋枪队队长的亲信，甚至是心腹。几个月的准备时间，泄密的可能性极高。参与者都是老奸巨猾的人，谁不会留下一个后手。 　　叶定邦冒出一个念头，他们该彻底搜索小教堂，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等晚上再来，这会儿有点太显眼。”高飞让附近的巡警在小教堂周围蹲守，有人进去就盯着，只许近不许出，出来的全部暂扣，等他们回来再说。 　　辖区的巡警也知道小教堂，去的可没有正经人，睁一只闭一只眼是因为有个洋和尚。现在高飞下了命令，正好收拾这帮家伙。高飞是什么人，友好医院都敢收拾，还在乎一个小小的洋和尚？兄弟们都有了底气，一个都不放过。 　　高飞先去了冰窖，把三具尸体放下，等到案子结束了，尸体再统一处理。 　　叶定邦没让把老头的尸体搬下来，他要继续给周局长找麻烦。 　　等他们回到警局，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平时都是三楼黑漆漆的，一楼的兄弟值班。今天反过来了，一楼没人，三楼灯火通明。周局长的人都在发愁，时逢乱世，能有冰窖的人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忙碌了一天，都没找到适合放尸体的地方。 　　看到高飞的车回来，黄秘书从楼上跑下来问道：“你们找到可以放尸体的地方吗？” 　　“没有啊，这又不关我们的事，就没去找。”叶定邦反问道：“找的差不多了吧，放两具应该也没问题。” 　　“两具？”黄秘书惊讶的嘴都合不上，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又多了一具尸体。 　　高飞打开后备箱，露出老传教士的尸体说道：“在调查案件中发现又一位外国人被害，死者为在北平多年的传教士，死因刀伤，失血过多死亡，让周局长看着处理。” 　　黄秘书看到真的又有一具外国人的尸体，转身向楼上跑去，向周局长报告。 　　顾佩坏笑着说道：“最多三分钟，我们的局长就要从楼上飞奔下来。” 　　高小晴说道：“是不是还叫着坏事了，出大麻烦了！” 　　过了三分钟，楼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周局长带头，从楼上跑下来，嘴里喊着：“活不下去了了，坏事了，麻烦大了！” 　　周局长跑到门口，看到了后备箱里的尸体，脸色铁青。上一个还没解决，这又来一个。 　　叶定邦调侃道：“一个两个都是安排，没多大差别。” 　　高飞说道：“这一个身份很清楚，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可能都不会有人追问，存上一段时间没人问，就可以把尸体处理了。” 　　说的很轻松，可是真的处理起来就没那么简单。周局长后悔回来了，他心理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被高飞给骗了，那个女人就是他们找的，目的就是把他找出来背黑锅，上面追究下来他肯定第一个倒霉。 第576章 黄秘书的真实身份 　　周局长越想越郁闷，他这些天装的很累，每天老老实实的上班，有机会就试图重修过去的关系。进展非常缓慢，过去的后台和支持他的人都知道顾小姐在警局，不敢和周局长搭上关系。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大家还只是面子上的关系。要是洋人被杀案爆出来，这些人肯定不会为他说话，说不定还会踩上几脚，周局长委屈极了。这叫什么事啊，日子还不如下面的小巡警。 　　“你们就帮帮忙吧！”黄秘书冲出来，噗通一下跪在叶定邦的面前。这一下太突然了，高飞等人都愣住了，黄秘书这是要干嘛？ 　　黄秘书哀求道：“高警长、叶大法医，我知道你们有保存尸体的地方，你们就不要为难周局长了！” 　　高飞有点意外，黄秘书竟然知道这些事。 　　黄秘书祈求道：“你们现在财大势大，局长绝对不会再和你们起冲突，你们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吧。” 　　周局长很没面子，他当老大的不能给手下好处，现在还要手下跪下求人，这老大当的真失败。 　　叶定邦的目的已经达到，淡淡的说道：“我们是有地方，可是费用的话……” 　　“不管多少费用，我都批！”周局长以后别想再打经费的主意，警局的油水彻底和他没关系了。 　　“行了，尸体我们先收着。”叶定邦说道：“上头问起来，还是要周局长想想办法。”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定邦告诉周局长黑锅还是你来背。 　　“好……好……好吧。”周局长的表情有些僵硬。 　　高飞关上车后备箱，直接开到后院，去运女尸。顾佩和高小晴不想搭理周局长的人，去门口等着。 　　“都在这干什么，滚！”周局长怒喝一声，手下赶快散了。他们都看出来了，周局长是废了，看来要另想出路。 　　黄秘书站在原地没走，周局长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办公室，黄秘书跟在后面。 　　叶定邦把女尸搬出来，尸体已经开始腐败，必须尽快冷藏。尸体装上车之后，车里的味道没法闻了。顾佩开车拉着高小晴，两车离开警局。 　　三楼的灯都灭了，就剩下周局长办公室亮着灯。周局长站在窗口，目送着两车离去。 　　“黄秘书，刚才的事……” 　　周局长话还没说完，听到黄秘书走到他的背后。周局长打了一个冷颤，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怎么了？”周局长回头，发现黄秘书的脸色不对，眼神也是冷冰冰的，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黄秘书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大人物。 　　啪！ 　　周局长还没反应过来，先是重重的挨了一记耳光，直接把他打蒙了。 　　脸颊火辣辣的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怒视着黄秘书，吼道：“臭婆娘你疯了，竟然敢打我！” 　　“没用的废物，闭嘴！”黄秘书骂道。 　　“找死！”周局长掏出配枪，抵在黄秘书的脑袋上。 　　“哼！”黄秘书不屑的说道：“有本事你开枪啊，你要是敢扣动扳机，我还会看的起你！” 　　周局长的手在发抖，被枪指着脑袋，黄秘书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她不害怕，甚至眼神中还有蔑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周局长就算再傻也反应过来，忠心耿耿的黄秘书是装出来的，她潜伏在警局另有目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黄秘书冷笑一声，周局长赶快放下枪，举起双手，后退几步，直到撞墙才停下。 　　黄秘书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让你官复原职的人，没想到你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周局长很尴尬，被曾经的手下骂是废物，他还没有办法反驳。黄秘书在这时候撕破脸皮，肯定是真的怒了，实在是忍不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白浪费了物力财力把他弄回来。 　　“你想要干什么？”周局长害怕了，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没有存在必要，既然能把他弄到这个位置，也能把他弄下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灭口，死人什么都不会说。 　　黄秘书鄙视道：“看你这个衰样，居然还是警察局长，都是些废物！” 　　周局长不敢说话，黄秘书也很无奈，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是白痴废物，对手都是像叶定邦这种人，这还怎么打？ 　　“我明白！”周局长急忙说道：“你想用对付叶定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哦，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叶定邦？”黄秘书问道。 　　“你们让我重回警局，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对付叶定邦。他给你们造成了巨大损失，你们肯定不会放过他。饶我一命，，我肯定能想到对付他的方法，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周局长越说越激动。 　　黄秘书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黑龙会的人。”周局长知道零计划，黄秘书明显是零计划的人。在北平城里最恨叶定邦的就是黑龙会残余。 　　“看来你还有点小聪明。”黄秘书改主意了，弄死周局长太简单，动动手指就行。把周局长留下来，还能发挥点作用。对付叶定邦不行，对付高飞问题不大。之前周局长可是把高飞克制的死死得。叶定邦要是没了高飞，失去一大助力，威胁少了一半。 　　黄秘书微微点点头，看来人就要逼一下才能发挥潜力。周局长看起来还有点用处，至少能给叶定邦制造一点小麻烦。 　　“不许逃跑，不能泄露我的身份，要是让我发现你有问题，一定弄死你。”黄秘书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她要是想杀周局长，他已经死了一百多次了。就算现在赤手空拳，她也能在两分钟内弄死周局长。 　　“规矩我都懂！”周局长赶快挤出一个笑容，他也很无奈，除了叶定邦一伙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惹不起的人，想想以前对黄秘书的态度，他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黄秘书严厉的说道：“以后有人的时候，还像以前一样，不许露出破绽。” 第577章 成为走狗 　　黑龙会的情况他很清楚，财力雄厚，资金充足，明面上的势力被一扫而空，但是背地里还有不少人。 　　“早点滚吧！”黄秘书走出办公室，周局长瘫坐在椅子上。 　　黄秘书挑明了身份未必是坏事，至少知道了她身后的势力是谁，黑龙会的背后就是东瀛。 　　黑龙会肯定会回来，会东山再起。周局长相信自己的判断，黑龙会不可能放弃北平，只是暂时撤退。 　　跟着黄秘书没什么不好，又找到一条新大腿，赶快抱起来。只要能向新主子证明他有用，钱少不了，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至于高飞和叶定邦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不用他动手，黑龙会也会干掉他们。不明身份的那一伙人也可能动手，上一次遭遇刺杀怎么就没成功？ 　　躺在椅子上，周局长的脸上逐渐露出微笑，他仿佛看到重新掌控警局，大把大把的钞票装进口袋里，家里堆满了金条。 　　“嘿嘿……”越想越开心，周局长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自己的笑声，他才意识到还在警局中，隔墙有耳，万一走漏了风声，传到叶定邦耳中，他就没机会再重新掌控警局。 　　周局长赶快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门外没有动静，这才慢慢的打开房门。 　　外面的走廊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整栋楼里都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局长关了灯，哼着小曲就下班了，他才不关心案子能不能破，只想着怎么对付高飞和叶定邦，这才是个很好的机会，他已经忘了刚才被黄秘书抽了一巴掌，脸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高飞正在开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叶定邦问道：“你这是感冒了？” 　　“没有，我觉得有人在背后骂我。”北平民间有这种说法，平白无故的打喷嚏，是有小人在背后说坏话。 　　“阿嚏！”叶定邦打了一个喷嚏，调侃道：“看来我们都被人给惦记上了。” 　　“还是小心点！”高飞说道：“现在惦记咱俩的人可不少。” 　　“让他们惦记去吧！”叶定邦说道：“他们越恨我，我活的越好，气死他们！”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一点都不能放松戒备。顾佩这些日子每天都很忙，就实在处理零计划的卧底。已经暴露的都被清扫了，权贵家中的可疑人员也被处理，但这只是一部分，预测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潜伏者没有被找出来。零计划的间谍网络没有瘫痪，还能运作。不把这些家伙一个不漏的铲除，北平就有巨大的潜在风险。 　　车开到店铺门口，雷家兄弟的商铺已经开始运作，生意还不错，虽然赚钱不多，足够养活兄弟四个，也没有人敢上门找麻烦，不管是捞偏门还是巡警，进店买了东西也得给钱，每人敢打白条。 　　这方面也不用叶定邦操心，真有不开眼的都不用叶定邦出面，兄弟四个就收拾了，武杠子可是最能打的一伙人。 　　高飞把车停在后院，刚挺稳雷一就打开后门，快速把尸体抬进去，放到冰窖中封存起来。 　　在搬动尸体的过程中，高飞盯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脸，猛的想起了什么。 　　“停，让我看一下！”高飞走过去确认后说道：“我说怎么觉得眼熟，原来是这小子。” 　　再看其他尸体，高飞全认出来。 　　这三位死者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三人曾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不敢向有钱人下手，专门找做小买卖的下手，把辛苦积攒的钱洗劫一空。手上还有人命案，被高飞重点关照，之后就销声匿迹，还以为他们离开北平了。 　　高小晴问道：“是老头感化了他们，让他们洗心革面了？” 　　“就这三个货能洗心革面？”高飞骂道：“他们本性难移，就算死都不会悔改。” 　　顾佩说道：“我记得老头说过，他可是收留了不少这样的人。” 　　“先把尸体搬过去。”叶定邦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老头在北平二十年，就算一年能收服十个，这二十年也收留了不少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把尸体放好，叶定邦才有时间对老传教士的尸体进行检验。 　　叶定邦没打算用多少时间，就是一个简单尸检，完成之后就回小教堂，看看有没有钓上鱼。 　　先把凶器拔出来，就是一把铁匠打造的匕首，连血槽都没有，一看就是便宜货。还好没有血槽，要是有坚持不到他们赶到就死于失血引发的休克。 　　叶定邦比划了一下，柳叶状的刀身注定只适合刺，劈砍没有杀伤力。 　　把匕首放在一边，叶定邦剪死者的衣服，看到老头的身材，叶定邦还楞了一下。 　　老头子一身肌肉，线条硬朗，身上多处枪伤和刀伤，从这些伤痕就能看出老头经历过不少战斗，是个狠人。 　　这些伤口多在正面，没有一处是在逃跑时受伤，他的战斗经验很丰富。如果回到军队，他肯定能成为军官。 　　叶定邦自语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留下来？” 　　尸体不能回答问题，叶定邦尸检发现老头的手心攥着一个纸片。用镊子夹出来一看，只是一张碎纸片，上面还写着字，可惜信息太少，看不出是什么。 　　他临死前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定非常重要，可是在小教堂里并没有看到这种纸张。要么被凶手拿走了，要么还藏在房间的某个地方。 　　叶定邦拿着碎纸片离开冰窖，找到高飞说道：“看来我们要尽快回去一趟。” 　　高飞看了看碎纸片说道：“这老家伙收上会不会有个名单，上面是联系方式，等到时机成熟，联系上这些人，能干点大事？” 　　从纸张的材质看，还真有可能是一份名单。老头联络这些人，可不像是要干好事。 　　老头被杀，可能也和这份名单有关系，有人想要抢夺他的成果，直接利用这些人做点什么。 第578章 联络图 　　“回现场！”高飞只待叶定邦回去，顾佩和高小晴就留在店铺里。 　　老头要想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就需要一个秘密的地方进行谋划。世界上不存在不透风的墙，只要在计划的什么，就一定有踪迹可寻。 　　两人急匆匆的就要走，高小晴说道：“吃了晚饭再走！” 　　说是只去一会儿，如果有意外情况，可能一晚都回不来，夜里天气湿冷，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来不及了，有什么吃的给我们装点。”高飞问道。 　　雷一不好意思的说道：“厨房还有半只烧鸡和几个馒头，我给你们装上。” 　　叶定邦调侃道：“看样子生意不错，都吃上烧鸡了。” 　　“这阴雨天哥几个喝口小酒。”雷一很感激叶定邦，日子越过越好，感觉有了盼头，喝两口小酒都觉得幸福。 　　“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头。”叶定邦接过包好的烧鸡，闻了一下，味还很香。 　　两人上车，往小教堂赶去。高飞的车里还是有一股怪味，气味没那么容易散，叶定邦开着车窗，对着冷风吃只烧鸡馒头，别有一番风味。 　　馒头没吃几口，眼看着烧鸡没了，高飞急道：“给我留点，我也没吃呢。” 　　“放心，我肯定给你留着，鸡头给你，下酒能喝半斤！” 　　高飞开车没办法，只能看着快点，赶到小教堂还剩下鸡脖子，都是下酒的好菜，可惜没有酒。 　　车停在远处，两人没下车，先在车上观望一会儿。高飞一路上看着叶定邦吃的那叫一个香，他早就饿了。 　　高飞啃着鸡头吃了一个馒头，至少不饿了。 　　叶定邦盯着小教堂说道：“地方就这么大，不好藏东西，如果有秘密，一定在地下。” 　　像北平这类城市，地处北方，冬季漫长，能吃到的菜只有几样。为了仓储大量的土豆萝卜白菜，都会挖菜窖，存放过冬蔬菜。上次他们来，可没发现小教堂有菜窖。难道老头到了冬天不用吃菜？ 　　“懂了！”高飞摇下车窗，吹了一声口哨。 　　从黑暗的角落路钻出一个人，走到车前报告道：“警长，从你离开之后，没有人来过！” 　　“兄弟们辛苦了，让大家再盯一会儿就可以撤了。” 　　高飞摆摆手，让兄弟们隐藏起来，他们在车上继续等待，过一会儿再下车。 　　车藏阴影中，在黑暗中很难被发现，在车里却可以看到外面。 　　天上的乌云逐渐散了，月光将银色的光辉铺满大地，周围的情况看的很清楚。 　　两人在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别说人了，连一个鬼影都没看见。 　　“看样子不会有人来了，过去看看。”高飞准备好照明工具，准备下车。 　　路上都是淤泥，走两步就要甩到裤子上泥水，两人只能用脚尖走，慢慢移动到小教堂前。 　　教堂门可能是被风吹开，里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在月光之下，门口一圈倒是看的很清楚。 　　高飞没看到有脚印，点着煤油灯，走进小教堂里。 　　叶定邦跟在后面，房间里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高飞发现桌子上有蜡烛，都点着，照亮了小门厅。 　　受伤的老头是在门口发现，死的三人就倒在门口，叶定邦闭上眼睛，在脑海中还原案发经过。 　　天空阴沉的厉害，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这种天气很少有人会到小教堂来。 　　老头站在十字架前，三个人站在门口，正在商量着什么事，就在这时有人突然闯入，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上来就是杀招。三人拼命抵抗，为老头争取了一点时间。 　　尽管三人都死了，老头负伤逃出去，杀手也没追出去，大概觉得老头死定了。杀手得手之后迅速离开现场，老头挣扎着又爬回来，坚持了一会儿，高飞来了。 　　叶定邦睁开眼睛，往后面走去，老头只有向后跑才能多争取一点时间。杀手的人数不会很多，估计在2人左右。如果是三人，老头没机会跑，那三个倒霉鬼都会被一击致命。 　　后面的房间是老头生活的地方，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真正属于老头。其他地方外人都可以随便出入，如果有重要的东西，肯定要藏在房间里。 　　叶定邦举着煤油灯，用力躲了两脚，地面很实落，不可能有暗室。这么小的一个房间，也不适合做暗室。 　　房间的窗户开着，窗台被雨水淋湿，老头就是从窗户跳出去逃跑的。 　　时间很紧，老头在生死关头还要拿的东西一定很重要，东西一定就藏在窗台周围。 　　叶定邦看到地上有摔倒的痕迹，倒地的时候他同手扶着床，如果有东西，很有可能藏在床下。 　　“在下面！”叶定邦往下一指。 　　高飞拿着煤油灯一照，床下只放着一双鞋，没其他东西。但是床下很干净，经常打扫。 　　钻到床下一看，就在床边的缝隙中夹着几张纸，边角撕碎。因为藏的不太好拿，老头才没拿到。 　　高飞拿着匕首小心撬开缝隙，把白纸拿出来，展开铺在床上。 　　纸一共有三张，每一张上都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 　　拿着煤油灯一照，最上一页写着三个大字——联络图。 　　第一个就写着黑八老五，惯匪，用一口钢刀，有勇无谋，可以利用。 　　小毛三，小偷，熟悉北平每一条胡同，知道最佳的逃跑路线，可以利用。 　　胡三…… 　　叶定邦没往下看，大概数了一下，近百号人，老头还真是贼心不死，想要干坏事。 　　高飞大概看了第一页，有几个人物他很熟悉，这些人不属于偏门中人，都是真正的坏人，都是坏的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想要利用这些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钱。 　　叶定邦分析道：“能让这些家伙老老实实的隐藏很长时间，肯定要有大行动，还和钱有关。这些家伙还相信他，肯定得有点真材实料。” 　　“你是说那五千万两白银？”高飞说道。 　　叶定邦点点头，这笔钱足够让他们安分很长时间。就算这些人一起分，得到的银子还能让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 第579章 恶棍联盟 　　除了小北平那一股不明势力，现在又多了一伙人惦记银子。虽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人数不少。这些人坏透了，但是又都有一技之长，真让他们参合进来，很不好对付。 　　高飞说道：“光靠老头一个人控制不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里肯定还有他的心腹！” 　　老头的死复杂了，除了灭口之外，又多了很多种可能。 　　有可能是他们团伙内哄，有人不想听老头安排，或者是等不及了，想要提前动手。 　　名单上单个的一两个人高飞不放在眼里，要是这百十号人一起发作，能给北平造成不小的破坏。 　　想把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还不容易，现在有名单在手，上面还留下地址，按照名单抓人就行，错过一两个也没什么，料定他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叶定邦小心的把名单收起来，这东西很重要。 　　“明天！”高飞说道：“我明天就召集人手把他们一锅端了。” 　　这些人都恶行累累，抓住就算不被墙壁，也要关在号子里，一辈子出不来。 　　叶定邦担心夜长梦多，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股势力。老头死了，说明已经有人惦记上了这伙人。 　　想要收编他们可不难，这些人没有底线，随便给点甜头就跟着走，像是黑龙会的余孽和小北平的人，都有可能收编他们。 　　黑龙会有了这伙人，死灰复燃也有可能。一下有了大量人手，做什么都可能。小北平有了这伙人，实力大涨，能组成一个小团伙，有机会正面对抗。 　　高飞明白了，必须把苗头扼杀在摇篮中，现在就动手解决他们。 　　“我这就去安排！”高飞要动用心腹，让他们在一个小时内集结人手，趁着夜色正好行动。 　　“人手不够再叫上偏门，或者动用顾家卫队也行。”偏门也恨这些人，其中有不少是叛出偏门的败类，还有一些根本就不是偏门中人，打着偏门的名号干尽了坏事。 　　“暂时不用。”抓捕这些家伙本来就是警察的活，老动用顾家卫队，会让人认为巡警都不干正事，顾家卫队才是在保民安家。 　　“行，如果需要我让黄郎带人来。”叶定邦说道。 　　黄郎算是叶定邦的手下，勉强能算是自己家兄弟，动用他们高飞还能接受。黄郎的人比较集中，一个电话就能集结起近百号人。 　　高飞正在考虑，外面传来呼喊声：“站住，你是什么人？” 　　有人来了！ 　　叶定邦转身往外跑，刚到小教堂门口，听到‘砰’的一声，直接开枪了。 　　高飞拔出枪来问道：“什么情况？” 　　“抓到了一个！”两名巡警押着一个人走过来，这人一身黑衣，带着面罩。腿上挨了一枪，还在流血。 　　巡警说道：“兄弟们在盯梢的时候发现两人鬼鬼祟祟的在周围晃悠，我让他们站住，撒腿就跑，被我打了一枪。另一个腿脚很快，翻墙跑了，没抓住。” 　　叶定邦看着被抓住的家伙，身材瘦小，个头不高，体重也就七八十斤。腿上中了一枪，一声也不吭，看上去还是个硬汉。只是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乱转，非常符合贼眉鼠眼一词。 　　“让我看看你是谁？”高飞伸手拽下面巾，用煤油灯照着他的脸。 　　这家伙不敢和高飞对视，还想把头拧过去，被高飞硬掰过来。 　　“我当是那位高人，这不廖小手么，好久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金盆洗手了。”高飞嘲讽道：“这又落到我手上，你说怎么办吧？” 　　廖小手是一名惯偷，轻功极佳，在夜里来去如风。一夜之间能连偷七八家，一年只出手几次，很少失手。 　　他的资历很老，和天下闻名的神偷燕子门李三是一辈。但是行事低调，他就是为了钱，也不想闯出名号，也不参与江湖上的意气之争，所以很少失手。 　　唯一一次被抓，就是栽在高飞手上，就算你轻功再好，渔网一兜，你就是插翅难飞。 　　廖小手被高飞认出来，也不装了，哀求道：“高警长，我真的是金盆洗手了，好多年都没偷了。”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高飞拽着他的夜行衣说道：“别和我说你睡不着，晚上出来遛弯。” 　　“这个……”廖小手不好解释，除了夜行衣外，他身上还有匕首和石灰粉，都是江湖上用的下三滥的手段。 　　叶定邦把玩着搜出来的匕首，和捅死老头的匕首差不多，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高飞冷笑着说道：“前面小教堂发生一起凶案，死了一个洋和尚和三个人，是一起大案，用的凶器就是这种匕首。” 　　廖小手愣了一会儿，赶快说道：“高警长，高爷爷，高祖宗，凶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廖小手出道这么多年，可从没杀过人，都没伤过人！” 　　叶定邦说道：“法官可不信这些，证据都掌握在我手上，死了一个洋人，你这就是极刑！” 　　每次提到洋和尚，廖小手的眼睛就乱转。他的表现明显和老头有关系。 　　“您是……”廖小手看出叶定邦不一般，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法医！”叶定邦说道：“我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廖小手就潜藏在北平，听过大法医的名号，知道这位也是惹不起的硬茬子，他今晚是载了，一下遇到两个。 　　高飞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说……说什么？”廖小手还心存侥幸，不想把同伙的事说出来。 　　高飞说道：“说说你是怎么加入洋和尚的团伙，拉拢恶徒，图摸不轨。聚拢了近百号人，你们是想干嘛？是想攻打警局还是灭了偏门，或者是盯上了谁家的银子？” 　　廖小手打了一个冷颤，没想到高飞知道这么多，这可是他们的最高机密，当初都发誓，死都不可以泄露秘密。 　　高飞没有明说，但是他话中有话，有可能已经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机密。 　　“看来是不打算说了，那就别浪费时间，拖走。”叶定邦担心跑的那一个，有可能打草惊蛇，要马上收网。 第580章 廖小手的口供 　　“别啊，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说！”廖小手开始卖惨，他之前没有劣迹，能不能让他一马。杀人案肯定和他没有关系，带着匕首是为了自保，一个人都杀不了，更别说一下杀四个人。 　　“你杀不了，你的同伙可以啊，就算是从犯，也是个杀头罪，说不定还要连坐，你的家人跟着倒霉。”高飞不是威胁，一旦被定为凶手，他的家人在北平肯定是住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在北平积攒下的家底也没了，这辈子的心血都费了。 　　廖小手争辩道：“他也没杀人，我们就是路过！” 　　“那就真是巧了，我们在死者的住所发现了一份名单，上面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住址，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高飞拿出一张白纸，并不是真的名单，只是诈他一下。 　　廖小手瞬间冒出一头的冷汗，他知道有名单的存在，这就说不清楚了。 　　“知道我们怎么看这个案子么？”叶定邦说道：“你们组成的犯罪团伙正计划一次有组织犯罪，因为计划出了问题发生内讧，所以杀死了组织者，情节特别恶劣，影响巨大，必须重判！” 　　叶定邦就差说出他们的目标是五千万两白银，廖小手的脸色惨白，他知道瞒不住了。高飞和叶定邦没有全说出来，他们知道的更多。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他带走！”高飞要把他送进死牢，在审判之前能看到太阳就算高飞输。 　　“我说，我全说！”廖小手本来就不是硬汉，全都招了。 　　“上车说！”高飞把他塞进车里，他还要抢时间，要赶回警局布置抓捕任务。 　　“兄弟们还要辛苦一个晚上。”高飞让巡警去集合人手，要找信的过的兄弟，今晚有大行动，要和这些恶行累累的家伙算总账，不能让他们再逍遥法外。 　　叶定邦把廖小手押上车，他都听到了，肯定名单真的落在高飞手上。 　　这小子的眼睛又贼溜溜的转乱，叶定邦问道：“是不是想跑，我给你个机会，跑吧！” 　　“我不跑！”廖小兵赶快否认，如果腿没受伤，或许还能逃走，现在腿上中了一枪，走路都困难，跑不了多远就被乱枪打死。高飞是个神枪手，更不用想逃跑。 　　高飞坐上车说道：“说吧，怎么回事，你向来独来独往，怎么混成团伙骨干了？” 　　“您快别调侃我了！”廖小手说道：“我就是个跑腿的小角色，怎么可能成为骨干。” 　　在两人的逼迫下，廖小手说出了加入老头的经过。 　　大概就是在三年前，廖小手想要干一票大的，盯上了一个大户人家，没想到动手的时候被发现，被护院一路追打，差点丢了性命，情急之下他夺到小教堂。护院看到有个洋和尚，也不敢乱来，就放过了廖小手。 　　洋和尚留下廖小手养伤，最初两天都很正常，第三天的时候，老头开始打听廖小手会什么，有什么本事。言语中表示只要加入他的团伙，以后就能有一大笔钱，还不会被欺负。 　　廖小手是老江湖，表面上答应，心里却想着伤好的差不多了，等到晚上就逃走。可是到了晚上来了一群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都是狠角色，他们都相信老头的话，认为北平的某个地方藏着一大笔银子。 　　当他得知是五千万两时，廖小手的眼睛都直了，也不说走了，要分一杯羹。 　　这三年来他们一直在准备，老头也吸纳了更多成员。有人等的失去耐心，反复的问老头什么时候行动，老头只说快了，并不说具体时间。团伙里早就有人对他不满，可是老头是唯一一个知道银子信息的人，大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好继续等，等到所谓的时机成熟。 　　高飞问道：“你确定老头知道银子的具体问题？” 　　廖小手摇摇头说道：“不确定！” 　　叶定邦问道：“那你怎么就肯相信老头的话，万一他是骗你们的呢？” 　　“他手上有一块银子！”廖小手说道：“银子上有官印，打着北方铸造局的火鉴！” 　　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影响太大，是个人就知道这事，所以大家都信了。 　　“接着说！”高飞开着车说道。 　　廖小手说道：“老头说拿到银子很容易，但是怎么把银子运出去才是关键，一旦走漏了消息，各方势力都会盯上银子，到时候谁都跑不了。就在大家等不下去的时候，老头突然传来消息，让大家行动起来，开始准备，最近就要动手！” 　　“最近？什么时候？”叶定邦问道。 　　“不知道！短则三五个月，长也就一年。”廖小手说的通知时间正是洋枪队队长尸体发现的时候。 　　叶定邦想不到发现尸体和起出库银有什么联系，老头有他自己的判断标准，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高飞问道：“那你再想想，会是什么人杀死他？” 　　“没人会杀他！”廖小手叫道：“对我们来说，这位现在就是财神爷，谁会在这时候杀他！” 　　这小子话没说完，就算要杀他，也是在拿到银子后，现在毛都没见到一根，杀死了老头，怎么找银子。 　　叶定邦点点头，说的有点道理，不是团伙内部的人，那就是外人。 　　“老头最近有没有见什么人？”叶定邦问道。 　　“见了，老头见了不少人！”廖小手说道：“自从进入准备阶段，每天都有人来找老头，大部分都是参加行动的人。” 　　“那小部分呢？”高飞问道。 　　“小部分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有金发碧眼的老外，还有东洋人，还有很神秘的家伙，看着像是黑衣社的人。” 　　叶定邦严肃的说道：“你给我描述一下这些人的样貌特征，说的越清楚越好！” 　　廖小手十分为难，只能绞尽脑汁回想，来找老头的这些人都很有特点，女人都很漂亮，男人都很有钱。 　　断断续续的说了二十多分钟，从他的描述中能确定下的有三个人。 　　东洋女人千鹤、假的达莲娜，还有就神秘的小北平。 第581章 三股势力 　　千鹤居然也来找过老头，过去了这么久，终于又有了他的行踪。她要是再不出现，叶定邦会以为千鹤已经去了东北。没想到她还留在北平，熊本山昭倒了之后，她想要再策划行动就要亲力亲为，自己准备人手。这种情况之下，零计划残存的人员更加宝贵，她轻易不会动用这些人。 　　在寥小手眼中千鹤就是一个很妖艳的女人，在找老头的时候，她打扮的像是个妇人，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透着一股风尘味，但是和花街柳巷的女人又不同，她还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寥小手一般不会招惹这种人，能躲多远躲多远。 　　高飞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叫千鹤？” 　　“她自己说的！”寥小手说道：“她还说背后的势力很大，只是暂时人手不足，等到东北的事完了，会有大量的人手调回北平，到时候必有重谢！她说这些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最多半年的时间，就不用再动用老头的人手。”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这些内容寥小手编不可能编出来，他肯定是真的听了两人的对话。 　　高飞说道：“看来你真的是洋和尚的心腹，这么机密的内容都让你知道。” 　　“这个……”寥小手实在是满不下去了，对高飞说道：“我就实话说了吧，老头想知道这些人的落脚点，就让我偷偷跟着，藏的近一点，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还知道她们的落脚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叶定邦高声说道。 　　寥小手辩解道：“你们也没问，我怎么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这家伙还很委屈，他把的知道的全部告诉两人，希望能从轻处罚。 　　“先说他们的落脚点在什么地方，第一个说千鹤！”高飞厉声说道。 　　寥小手知道来找老头的人都是狠角色，都不好惹。可是现在老头死了，这些人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为了免罪，他毫不犹豫的出卖这些人。 　　“叫千鹤的女人住在一条胡同里，她和周围的邻居还很熟，看样子住了很长时间了。”寥小手故意不说详细地址，等着高飞开条件。 　　高飞直接说道：“如果你帮我们找到他们，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 　　寥小手说道：“要是三个都抓住，我的档案……” 　　“可以当着你的面烧掉，也可以交给你处理。要是抓不到……” 　　“我懂！”寥小手打了一个寒颤，赶快说道：“要是你们没抓到，或者他们提前跑了，和我没关系！” 　　叶定邦冷声说道：“先说地址！” 　　寥小手说了三人的地址，千鹤住的胡同离着叶定邦家非常近，就隔着三条胡同，她的胆子也是真大，就不怕被叶定邦撞见。 　　假的达连娜躲在东印公司，具体住什么地方他不知道。寥小手就算身手再好，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跑进东印公司。他目送着人进去就走了，假的达连娜有没有去别的地方他不知道。 　　至于小北平，寥小手在盯梢的时候几次差点被发现，这小子警惕性特别高，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就不见了。寥小手跟了他两次都没有成功，但是他记住了小北平的脸。后来一次偶然相遇，他发现小北平在一家报社当记者。 　　记者？ 　　高飞赶快说出高小晴之前上班的报社，如果小北平在那上班，百分百和黑衣社有关系，那在张家之前发生事都是苦肉计。 　　寥小手说的是另一家报社，他私下里打听了一下，小北平上班的时间不长，也就两三个月。 　　在这个年头能当记者也不容易，记者这活儿不好干，还有风险。但是每年中文系都毕业一大批学生，报社就这么多，编辑、记者的工作竞争激烈，想要顺利当上记者，还需要点关系。 　　小北平能顺利当上记者，肯定有重量级人物写了推荐信，这小子肯定还不知道他暴露了，先从侧面打听一下，摸清楚他的关系网，等到什么都清楚了再收网，最好是把有关的家伙一锅端。 　　至于假的达连娜先派人盯着，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以及在背后支持她的是什么人。这三伙人都分批收拾，一下对付三伙人压力很大。兔子逼急了还咬人，逼到绝地这三方再联合起来，那就得不偿失。 　　三伙人之中的心腹大患是小北平，这家伙的底牌还没漏，真实目的也没显露出来。小北平也算是个人才，叶定邦很欣赏他的能力，最好是化敌为友，要是能一起对付黑龙会就更好了。 　　警局就要到了，必须尽快布置，既然发现了这三人的行踪，就立刻监控起来，不能让他们再逃出视线之外。叶定邦制定了一个主次程度。最重要的目标是小北平，他是重中之重。第二才是千鹤，她也不敢轻易和零计划的成员联系，跟着她并不能有多大发现。假达连娜排在第三，弄清楚她和张奇修的死有没有关系，才能给张士维一个交待。抓到杀死张奇修的凶手，张士维一定会非常配合，解答剩下的所有难题。 　　高飞把车开到楼前，一部分巡警已经到了，还有人陆陆续续的赶来。寥小手在车上不愿意下来，一次见到这么多警察，吓得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能不能找个医生给我看一下伤！”寥小手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子弹穿过去了，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也不能小看，他的一身功夫都在腿和手上，要商议轻功废了，空后一手偷的技巧也不行，要二者搭配，才能算得上神偷。 　　“我就是是医生！”叶定邦自从上次受了贯穿上，每次换药都疼的生不如死。这次终于有机会给别人换药，叶定邦狞笑着拿着药棉，准备塞进伤口里。 　　“不……不用……不用……了吧！”寥小手惊恐的说道：“我把知道都说了，你们不用逼我，逼我说不出更多。” 　　“你不是要治伤么，我这是给你上药！”叶定邦直接把药棉塞进伤口里。 　　“啊……”寥小手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582章 行动失败 　　等寥小手清醒过来，已经被赛进地下一层的牢房，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整个一层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让人害怕。 　　“来人啊！不要把我关在这！” 　　寥小手拼命的呼喊，总算引来人了。 　　“喊什么，这是警局最安全的地方，高警长为了保住你的小命，让你在这休息两天。” 　　“保护我？”寥小手还没反应过来。 　　“你想想出卖的都是什么人，他们要是知道你出卖他们，会放过去你？” 　　寥小手冒出一头冷汗，他知道同伙都是些什么人，其中不乏杀人全家恶贯满盈的家伙。现在他是最希望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的人，有一个漏网之鱼他都不安心。 　　在牢房之上，高飞正在布置抓捕任务，几乎所有的警探都到了，巡警更多，集中了半个北平城的巡警。 　　“这是一次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有一定的危险性，尽量活捉，死了要确认身份！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团伙，这次必须要把他们打残，打废，否则后患无穷。” 　　高飞一通打气，这是一次大规模行动，抓捕遍布全市，在北平的历史还没有过这么大的抓捕。 　　“警长，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您就下命令吧！” 　　“这个兔崽子我找他好久了，想不到他就躲在眼皮底下，我一定找到他！” 　　“我现在还经常梦到一家五口的冤魂，总算让我找到他了。” 　　“这个王八蛋我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一定要把他留给我！” 　　高飞把抓捕对象分成两种，罪行累累又危险的是一类目标，小偷小摸手上没有命案的是二类目标。 　　一类必抓，二类尽量多抓。每一个抓捕组六人，有一名经验丰富的警探或者老巡警带队，所有人都佩枪，抓捕组中必有一个格斗高手。如果对方人数众多，不要轻举妄动，呼叫同伴一起动手。 　　安排妥当之后，众人立刻散开，按照高飞提供的地址奔赴任务点。前一分钟警局里还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一分钟后就空无一人，只剩下高飞和叶定邦。 　　高飞有点手痒，这么大规模的抓捕他不能参与，只能在办公室里等着，如果有突发情况，抓捕队会打来电话，高飞要居中策应，通筹全局。 　　“当官就要有个当官的样，你不能永远冲在第一线，你也要学会管理别人。”叶定邦提醒高飞，现在他不一样了，警局实际上的掌控人，就不光要破案，还要学会管理，学会驾驭手下，把破案的任务交给能干的人去做。 　　高飞摆摆手说道：“我老了，这些还是你操心吧，你前途不可限量。” 　　叶定邦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和黑龙会斗下去难分胜负，有可能还要去其他地方，不太可能一直留在北平，等他走了，北平还要有人破案，有人要为百姓申冤。不能等他们离开之后，警局再落在周局长，或者另一个‘周局长’手中。 　　“我们应该培养几个年轻人，等我们离开北平，能让心的把警局交到他们手中。”叶定邦有意栽培新人。 　　高飞想了想说道：“确实有几个年轻人不错，今晚让他们历练一下，再考验一下，我就提拔他们。” 　　叶定邦相信高飞选的人，说道：“等你考验完，让他们跟我几天，我教他们的几手，说不定中间还能出一个法医。” 　　“有一个小伙子不错，很机灵，我让他来当你的助手？” 　　两人边走边说回到大厅，灯没开，房间里只有微弱的月光。高飞坐着等电话，按照远近和时间推算，最快的抓捕组一刻钟后就该开始行动。 　　“你盯着吧，我睡会儿！”叶定邦直接躺在桌子上，今晚的行动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他等结果就行。 　　叶定邦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听到嘭的一声，像是枪声。 　　高飞已经走到床边，确实是枪声，抓捕并不顺利。 　　砰砰砰…… 　　接着枪声大作，从四面八方都传来枪声，还好枪声并不密集。 　　“怎么这么多地方打枪？”高飞有点不淡定，枪声超过了他的预期。抓捕凶徒一定会开枪，但是这么密集的枪声很不对劲。 　　叶定邦从桌子起来，推测各种可能。最大的可能性是逃走的家伙通知了同伙，让这些家伙有了准备。 　　“那也不会有这么多枪声，逃走的家伙就算是个飞毛腿，能通知到散步全城的同伙？”高飞往最坏的方面想，认为这可能是个陷阱，这些家伙有可能串通黑龙会进行报复。 　　“情况可能没你想的那么遭，如果真是陷阱，枪声应该更密集。”叶定邦认为最多就是走漏消息。 　　铃…… 　　桌子上电话响了，高飞立刻抓起话筒。 　　“高警长，有点不对劲，人虽然找到了，但是这家伙早有准备，持枪拒捕，被我们打死了。” 　　“收到。” 　　高飞挂了电话，兄弟们没伤着就是好事。 　　铃…… 　　刚放下电话就响了，又有电话打进来。 　　“高警长，按照您给的地址，我们到了地方，有一伙人等着我们，都被打死了，但是没找到目标的。” 　　“兄弟还好？” 　　“有一个兄弟受了点轻伤，让子弹咬了一口。” 　　高飞挂了电话，这一个抓捕组看样子是中了陷阱。可是埋伏的并不是什么高手，被六个人都给灭了，都是些小角色。 　　铃…… 　　接了两个电话，还没摸清楚是怎么回事，第三个电话响了。 　　“警长，出了点意外，按照您给的地址到了地界，可是没看到人。” 　　“知道了。” 　　高飞挂了电话，接着又接到三四个电话，都是没找到人。目标跑了，从家中的情形看，走的很匆忙，东西都没有收拾。 　　叶定邦担心的情况发生了，有人逃掉了，还不止一个人。高飞陆陆续续接到电话，目标失踪。 　　枪声也逐渐停下来，为了掩护撤退，他们还是牺牲了一部分人，留下一群人吸引火力，剩下的人趁着夜晚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叶定邦估算至少有六成的人跑掉了。 第583章 区域封锁 　　“妈的！”高飞重重的把听筒摔在桌子上。 　　跑掉的六成多是重犯，这些家伙极度危险。这些年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城里，是为了老头说的银子。现在他们身份暴露，如果知道银子也没了，会成为最凶恶的罪犯。为了活下去，为了摆脱警方的追捕，他们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叶定邦说道：“冷静，情况还没到最后的一步。” 　　还有三个半小时天亮，他们还没有彻底失败，还有办法挽救。 　　高飞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暴怒于事无补，反而会推动情况往最后方面发展。 　　叶定邦闭上眼睛，迅速把事发前后的因果梳理一遍。 　　从老头被杀，到他们到现场找到尸体，时间很短，凶手并没有拿走名单。 　　假设凶手是团伙内部人，凶手肯定知道老头手上有名单，他却没有找名单。杀人动机仅仅是为了摆脱老头的控制？ 　　这个理由并不充分，叶定邦想不到其他的杀人动机。就算是恶棍，杀人都有目的。叶定邦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是有人认识到这个团伙的价值，想要控制整个团伙。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要有名单。 　　事实和推论有矛盾，假设不成立，凶手来自团伙内部的可能性极低。 　　假设老头是外部人杀死，可能性就多了，和老头有接触的三股势力都有可能，千鹤、假达连娜和小北平，都有可能，出于保密或者夺取组织等原因杀死了老头。 　　想了几分钟后，叶定邦又加了一种可能，出于极端仇恨，某个家伙就想对洋人下手。达连娜和洋和尚被杀，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明显的外部特征，金发碧眼，在人群中辨识度太高了。 　　“你说这些和行动失败有什么关系？”高飞现在更想知道该怎么补救。 　　桌子上的电话响个不停，大多是找不到人扑空了，等候下一步行动指示。 　　叶定邦说道：“把他们都叫回来，准备行动。” 　　“还有行动？”高飞不明白抓谁。 　　“不管是走漏了消息，还是有人协助他们逃走，这些人加在一起至少有六十人左右。想要分开安置他们很难，最稳妥的办法是把他们集中在一处或者两处建筑中，等到天亮之后，再想办法转移。” 　　高飞明白了，寻找集合点，这些家伙不可能跑很远，在夜色掩护下安全一些，但是容易撞上巡逻队，深夜在外面游荡的肯定不是好人，抓住先要揍一顿，运气不好就被打死了。所以这些逃跑的人不会跑很远，也跑不了多远。 　　“我有个想法可以试试！”叶定邦总能在关键的时候想到解决办法。他不能保证一定有用，但是比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好多了。 　　叶定邦瞄上了北平地图，把它从墙上拿下来，平铺在桌子上。 　　“我们一起动手快一点！”叶定邦给了高飞一支笔，让他把目标的地址在地图上标注出来，每一个目标是一个圆点。 　　叶定邦对北平也算是熟悉，两人标注的很快，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完成标注。 　　地图重新挂起来，叶定邦换了一支红笔问道：“看出来了吗？” 　　“似乎……似乎……有些点比较密集。”地图比较直观，高飞能看出其中的规律。 　　叶定邦用红笔把点多的地方圈起来，一共形成了五个较大的红色区域。从效率当面考虑，救红圈中的人效率最高，能在短时间里的救更多的人。在红圈外面的人就成了牺牲品，他们没被通知，甚至是传递了假消息，利用他们争取时间，救更多的圈里的人。 　　高飞说道：“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这些人光靠脚也跑不出多远。所以他们就躲在这个区域内的某个地方。” 　　叶定邦补充道：“就算分开躲藏，每个地方至少要藏十个人。民居可以排除掉，十个人目标太大，邻居看到就暴露了，所以他们能藏的地方并不多。” 　　两人一起思考，列举出几个地方，每片区域内的酒楼、茶楼、仓库、学校等大型建筑都有可能藏人。他们躲到天亮，只要等到北平居民出来活动，他们就可以混在人群中离开，这些家伙十有八九是想要出城。 　　叶定邦又加上一个条件，他们选的藏身之地一定靠近人多的地方，甚至是通向城门的大路口，这样方便他们撤退。 　　人手成了一个大问题，光靠巡警不够了，需要顾家卫队，甚至还要动用当地守军，才能封锁大片的区域。 　　叶定邦和高飞商量了五分钟，就制定了封锁计划。顾家卫队封锁街区，任何人进出都要接受检查，巡警负责把关，罪犯的手段巡警最清楚，有他们盯着谁都跑不了。搜索的任务就交给了土夫子的人，这些人找墓穴有一手，找人同样有办法，搜索大型区域，有自己的一套。 　　高飞说道：“争取在天亮之前搞定，天一亮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百姓都是生活，一天之计在于晨。谁阻止他们赚钱，谁就他们的敌人。百姓肯定会冲破的封锁，罪犯会混在人群中溜走。 　　“我去打电话！”叶定邦估计这会儿顾佩睡的正香，要先把她吵醒。土夫子的人要高飞联系，他们的人比较集中，布防的速度快。 　　两人打了十几个电话，总算接起电话，两个女人抱怨的话都一样，认识了他们真倒霉，连一个安稳觉的睡不好。看在事态紧急的份上，都快速派遣手下去帮忙。 　　这群恶棍中也有土夫子一伙的仇人，有人为了吞掉穴中的宝贝，杀死墓穴中的同伴，土夫子一伙人也恨这些家伙，欲除之而后快。 　　深夜，大队人马在街道上悄无声息的移动，一张张天罗地网正在的悄悄的张开没，顾家卫队没人间隔三米，形成一道人墙，就算是光线再暗，三米也看得很清楚，没人能从他们的眼皮下溜走。 　　土夫子的人遁入黑暗中，在区域内开始搜索，任何可疑的声音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这些人只负责探风，动手是其他人的事。 第584章 一网打尽 　　封锁完成！ 　　高飞坐在电话前，尽管顾家卫队行动很快，包围行动还用了一个小时。他们剩下的时间只有两个多小时，再也没有电话打进来。 　　陆陆续续的有抓捕队回来，抓到活口的要关起，简然是全城大抓捕，要留下几个家伙给法官审判。 　　这些人也被关进地下一层，和寥小手成了邻居，这下他不寂寞了。 　　寥小手老实多了，不敢多说话，生怕让这些家伙知道是他出卖了团伙。这些人被抓的家伙看到寥小手有伤在身，也没怀疑他，寥小手看起来惨兮兮的。 　　听说有人跑了，回来的抓捕组也不休息，继续回到一线。能多抓一个就抓一个，把这些祸害都解决了，北平才能真正的安慰。 　　“怎么还没消息？”高飞走到窗口，也没听到底有枪声。封锁了好几个区域，怎么都没有动静，不会让那群王八蛋给跑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叶定邦让高飞淡定，今晚已经抓到了不少逃犯，至少对外界有个交待。警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逃犯，只要犯法，永远是警方追击的对象。 　　有了今晚的政绩，再加上高飞的口碑，高飞有可能要高升，这一次起码是个副局长。 　　“我才不稀罕什么副局长。”高飞就想保一方平安，让北平的老百姓能安稳的生活。 　　铃…… 　　电话响了，一名警探报告，探风的土夫子回来汇报，在一处仓库中发现了目标，至少有九人，正在合围当中。 　　“不能放跑一个，兄弟们要注意安全，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高飞很想冲到现场，以他的身手，不需要其他人帮忙，兄弟们只要守好了，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别想了，你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你得给他们锻炼的机会，他们还能一辈子都靠你？” 　　当警察本来就是一份有风险的工作，叶定邦一个法医，都逼着拿起枪。要是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怎么保护百姓的性命？ 　　叶定邦对兄弟们很有信心，顾家卫队包围，土夫子协助，对方才9个人，还不是轻松搞定？ 　　嘭嘭嘭…… 　　高飞在窗口隐约能听到枪声，叶定邦什么都没听到，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以时间推算，最多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解决战斗。 　　一道雪白的灯光照亮大厅，顾佩来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能睡着，高小晴也不会让她继续睡。 　　“什么情况？去个小教堂也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顾佩被打扰了美梦，很不爽。 　　“这事你得算在洋和尚头上。”叶定邦说道。 　　高小晴受到打击，老头浪子回头，起弃恶从善，她很受感动。结果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一切都是老头的伪装，老头还是坏人，是披着羊皮的狼。 　　坏人从没有变好过！ 　　坏人只会变得更坏更危险，顾佩和高小晴知道要抓都是什么人之后，气愤的表示一个都不能放过。 　　事发突然，如果给叶定邦时间准备，一个都跑不了，关键是没时间准备。跑掉一个家伙，大范围泄密，再加上有人想要浑水摸鱼，造成现在局面。 　　叶定邦说道：“预计最多能抓到六成的人，有四成的人会被漏掉。” 　　“这么多？”高小晴咂舌，这些家伙个个恶贯满盈，让他们跑了，好人就要倒霉。 　　“已经不错了，要不是老高反应迅速，最多只能抓到三成的人。”叶定邦还没说更坏的事情，这些漏网之鱼在心里恨死巡警和高飞，直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些家伙很容易被人利用，说不定还会策划报复行动。 　　“他们敢！”高飞一拍桌子，眼睛一瞪，像只发怒的老虎在咆哮。 　　其实生气并没有多大用，叶定邦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他更希望这些家伙报复，如果没人来复仇，并不是好事，说明逃走的家伙被收编了。 　　“不行，不能让这些家伙跑了！”顾佩准备给驻军司令打一个电话，调动守军来，人手足够了，能把这些家伙困死，一个都跑不了。 　　“不要给司令打电话！”叶定邦阻止了她，守军来了，未必就是好事。 　　高飞问道：“你担心守军中还有像马副官这样的家伙？” 　　叶定邦摇摇头，他不想守军加入，是不想这些恶人逼上绝路，纯粹是从得失的角度考虑。如果封锁的太严密，让这些家伙觉得出不去了，他们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封锁区里的老百姓，不知道要被这些恶人祸害成什么样。 　　他还有另一层考虑，不管是谁收留了这些人，虽然有了人手，但是想把这些人整合起来，需要很长时间。这些家伙也不容易驯服，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的。招纳他们的人等于在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叶定邦就等着他们出事，到时候顺藤摸瓜，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还能查到收纳他们的人，一举两得。 　　“你想的可真够远！”高飞就想着眼前的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 　　主意是个好主意，可行性很高。但是没有考虑到在这些家伙潜伏期的问题。他们在避风头的时候都不会老实，要是在这段时间杀了谁，或者是祸害了谁家姑娘，那这些人是不是很无辜。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一定会发生的事。他们的主子才不会管这些事，如果是投靠了千鹤，这个疯女人有可能还会让他们出来搞事。保守估计遭受无妄之灾的人在十人左右。 　　十个人和北平庞大的人口一比，算不上什么。可是他们命都没了，一个家都被毁了，这辈子也就完了，一点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不行，不能让这些家伙跑了！”顾佩说道：“我要这些王八蛋一个都跑不掉，我相信你，你肯定能做到！” 　　高小晴也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叶定邦，她和顾佩一样，不希望有善良的人再被这些恶棍伤害。 　　“行，我来想办法！总能想出一个办法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 　　叶定邦决定亲自出马，去现场转一圈。 第585章 藏身之处 　　“早该出去了，待在办公室里快把我憋死了！”高飞总算说了心里话。他这个警长就是在第一线冲锋陷阵打下来的，现在让他坐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有点强人所难，他的位置就该在第一线。 　　两人离开之后，统领全局的任务就交给了顾佩和高小晴，如果有突发事件，需要两人灵活应对。 　　叶定邦嘱咐道：“这一区域的任务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旁边第二大的区域我们负责，你要关注比较小的区域，如果发现恶人的行踪，先判断对方的人数和武器装备情况，然后进行处置，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如果这群恶人得到了资助，危险系数会翻倍，这种情况下不能逼的太急了。” 　　一旦恶人有了武器，又觉得必死无疑没有退路，被逼急了会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 　　顾佩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不需要你提醒我。”她处理问题只会选最简单的，把这些家伙都干掉，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牛！”叶定邦竖起大拇指，一口干了杯子中的热茶。高飞检查了他的配枪，两把枪跟随他多次出生入死，被高飞视为老伙计。他对这两把枪的性能了如指掌，还是检查了一遍，细致到连弹都不放过。 　　叶定邦也查看了他的配枪，这可是保命的家伙。关键时刻卡壳或者哑弹，都有可能丢了性命。为了以防万一，叶定邦又往怀里揣了一把匕首，又藏了一把手术刀。两人这才离开办公室。 　　“小心点！”高小晴担心两人的安全，遇到恶人，肯定要交火，子弹不长眼睛，就算两人厉害，危险依旧存在。 　　顾佩则是笑嘻嘻的说道：“多干掉两个算我的，回来我请你吃大餐！” 　　叶定邦很随意的摆摆手，很潇洒的走出警局，上了高飞的车。两女在窗口目送着车开出警局。 　　“你小子就知道耍帅，以后对我女儿好点！”高飞从没替女儿说过话，这一次算是破例，把女儿托付给叶定邦他很放心。 　　“呸，自己的女儿自己照顾！”叶定邦说道：“我们是去玩命，别乱说话。” 　　高飞很随意的说道：“几个小毛贼，不用放在心上。” 　　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二号区域，高飞停在封锁线的边缘，下车就看到荷枪实弹的顾家卫队。 　　看到是叶定邦，顾家卫队才放下枪，现在顾家上下没有人不认识叶定邦，众人都知道，这位就是顾小姐的对象，有可能是顾家下一位掌权人。 　　封锁线边上还有土夫子，他们把这一大片区域搜索了两边，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推测藏在这个区域的家伙已经跑掉了 　　“不可能！”顾家卫队不接受这个推测，他们来的很快，封锁及时，恶棍不可能从他们的封锁线逃走，那些可恶的家伙肯定还躲在里面的某个地方，是土夫子不行，没本事把恶棍找出来。 　　土夫子们不乐意了，这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专业，他们擅长的是找地下的死人，找活人属于跨界，找不到也情有可原。 　　叶定邦摆摆手让双方都别吵了，他亲自出马，把这个区域搜索一遍。如果还是找不到恶棍的落脚点，就要考虑人真的跑了，可能有人接应他们。 　　“你们不用跟着，在这等着就行。”高飞根据地图选了一个交通便利的中心点，不论二号封锁区里什么地方发生了问题，都能迅速支援。 　　“警长，就让我们跟着吧，我们保证不发出一点声音。”二号区域太大了，就算从中心点跑过去，远处也需要三到五分的时间。五分钟虽然不长，但是能发生很多事情。 　　高飞拒绝了手下的好意，人多就有暴露的风险。十几个人在寂静的街道上移动，就算很安静，目标太大也容易暴露。 　　“放心，几个小兔崽子我还没放在眼里！”高飞亮了他的双枪，子弹永远最具说服力。 　　和手下分开之后，高飞和叶定邦沿着街道开始搜索，大路两边多是店铺，铺面不大，基本上是前面卖货，后面住人。世道不好，店家也怕招贼，守夜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了。做生意人的都不愿意招惹这些人，恶人都是牛皮糖，沾上就甩不掉。 　　高飞隐约听到呼噜声，恶人轻易也不会招惹这些人，惊动了一家，就可能引来整条街的人。恶人能躲过土夫子的搜查，说明他们中间有一个聪明人。 　　叶定邦转进小巷，恶人没有硬闯，肯定是发现有封锁，他们躲了起来。恶人想要尽快离开，所以藏身的地方距离封锁线不会很远，方便他们观察情况，只要看到一点可能，他们就会尝试突破。所以寻找他们的藏身处要沿着封锁线走。 　　砰砰砰…… 　　远处传来枪声，一号封锁区域已经开打，枪声并不激烈。 　　躲起来的恶人肯定也听到枪声，这会儿成了惊弓之鸟，一点响动就能把他们吓个半死。 　　叶定邦已经有了大致的怀疑区域，恶人躲藏的地点要么方便藏身，要么方便逃跑。 　　整个二号区域以民宅局多，区域内大型建筑不多，只有一个学校，一个小型医院，一个规模并不大的菜市场。在靠近封锁线的边缘还有一个小厂子，有五十多个工人，生产一些小零件。 　　“你知道他们在哪？”高飞看叶定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逃不出这几个地方。”叶定邦第一个目标就是学校，虽然只是一个小学，但是教室够大，空房间多，很适合藏人。土夫子搜过学校，在门口做了标记，表示里面没有恶人。 　　尽管模仿的很像，仔细看会发现用符号用的颜料不一样。土夫子做标记用的是一种特殊的红色颜料，恶人用了学校里学生画画的颜料，颜色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宁凝固程度和着色牢固程度不同。 　　恶人中有人和土夫子打过交道，知道的土夫子的符号，趁着夜色掩护，偷偷画了一个，搜查的土夫子都是单人行动，看到符号，以为有同伙搜查过了。 第586章 你是谁? 　　一个小伎俩就骗过了所有人，叶定邦却没那么容易被骗过。 　　高飞有很多疑问，这群恶棍怎么知道搜索的是土夫子？叶定邦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家伙躲在小学里？ 　　如果不是走漏了消息，就说明恶人中有人经常和土夫子打交道。至于怎么发现在小学，答案就两个字——运气和直觉！ 　　“你这是五个字！”高飞很无奈，他怎么就没有直觉？ 　　“先进去！”叶定邦选了一处相对比较矮的地方，攀上墙头，观察过周围的环境，这才从墙头跳下去。 　　等他落地站稳，高飞早就进来了，躲在旁边的阴影中。 　　叶定邦已经看清楚了学校的布局，前面是一排排的平房，是教室和办公室，再往后是一大片空地，学生们运动玩耍的地方，角落还有两个单间，大概是厨房和食堂。 　　两人互相掩护，走到第一个单间前，是一个不大的小房子，也就七八平米，是学校的门房。 　　房门虚掩着，里面没人。 　　高飞轻轻的推了一下，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铺着被子，有人睡在这里。 　　高飞伸手摸了一下，被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守夜人离开很长时间。 　　叶定邦看到房间里并没有搏斗的痕迹，在床头位置有一块磨损比较严重的区域。叶定邦用手摸了一下，守夜人大概经常把煤油灯放在这里。 　　从房间的痕迹看，守夜人在几个小时前听到了什么动静，离开房间去检查，再也没回来。 　　恶棍就躲在学校里，暂时不能确定有多少人躲在这里。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高飞抽出枪，继续向前搜索。守夜人凶多吉少，如果遇到聪明点的恶人，他还有存活的可能。 　　高飞小心移动到第一间教室前，今晚的月光还算不错，如水的月光从窗口倾斜进去，照亮教室的大部分，在月光照不到地方，黑暗更加深邃。 　　叶定邦检查教室门窗，没有撬动痕迹，两人继续向前搜索。 　　搜索到最后一排，高飞突然举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他听到有人说话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逃不他的耳朵。 　　“妈的，我们还要在这地方躲多久？你们相信那个女人的话？老子日子过的好好的，逍遥自在，突然就成了通缉犯！” 　　“闭嘴吧，你过去做的那些屁事谁不知道，你觉得警察会放过你？” 　　“操，你是不是想搞事？你以为装了两天‘好人’就真的成好人了？你灭人全家的时候可没手软！” 　　“都给我闭嘴！”有人怒吼道：“既然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就都老实点，要是引来人，我弄死你们。” 　　发话的肯定是个狠角色，立刻都不说话了。他们的对话中提到一个女人，引起了叶定邦的关注。他们是在女人的帮助下才找到暂时的藏身处，果然有人想收编他们，在暗中帮助他们。 　　千鹤还是那个神秘的贵妇？ 　　两人小心翼翼的移动到教室前，没看到有人放风，两人躲在灌木丛中继续窃听他们的对话。 　　安静了一两分钟后，又有人开始抱怨。 　　“丫的都怪我贪心，要是早点走，爷们这会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享福，那像现在，被追的像个孙子！” 　　“得了吧，早走了说不定你都见阎王了，就你那德行，能安分的过日子？” 　　有人冷笑一声说道：“五千万两白银，你们谁会放弃这笔钱？老头和我说这事的时候，老子就知道逃不掉了，要么死，要么拿到银子。” 　　“丫挺的，爷们就想不明白了，咱们藏的挺好，怎么就漏了风？” 　　“是不是我们中间走漏了消息，有人想扔了大伙单干，想要独吞这笔银子？” 　　“还有一种可能，有其他人盯上了这笔银子，看今晚这阵仗，有军爷还有偏门的人，这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不是一般的大头兵，是顾家卫队。那些偏门也不是低级成员，是土夫子，专门盗墓的一群人。” 　　“那我们怎么办？”有人害怕了，银子很重要，命更重要，要银子也要保住小命。 　　“办个屁，现在动一动就没命，等天亮再说，说不定会有转机。”说话的这个人是这群人里最聪明的家伙，他分析封锁不可能一直很严密，等到天亮之后，人们走出家门，警察不可能把这些人挡在家里，到时候只要混入人群，就有可能逃出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风头过了再回来。能有多少人跑出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想不到这群恶棍中还有人才，这家伙对形势的把握精准，预判正确，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分析，可惜走错了路，成了一名罪犯。 　　“不能放过这个家伙！”叶定邦抬起头，看到教室里一些人影，大概有十多个。 　　“靠！”高飞看到人数低声咒骂了一句，这显然是个小聚点，躲在里面的家伙有十多个，比预计的多出了一半。这还只是看到的，还有一些人多躲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无法判断教室里具体躲了多少人。 　　“等等再动手！”叶定邦想等他们口中的女人来，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女人肯定是离开了，估计天快亮的时候会回来。这些人唾手可得，她肯定不会放弃。 　　继续观察还有一个好处，动手的时候更有把握，一屋子的家伙一个都不能跑，一网打尽。 　　叶定邦感兴趣的是女人的行动速度，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他们的反应还是很迅速。 　　最好是活捉女人，有一个活口就能更好的了解小北平。现在小北平一伙人掌握着大量他们的信息，可是他们对小北平一无所知。双方处于信息不对等的状态！ 　　高飞突然碰了叶定邦一下，同手指往前面一指，有人来了。 　　有个女人从黑暗中缓缓走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咔咔……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缩在一处灌木丛后。 　　教室里的家伙也听到脚步声，出来迎接。 　　“你来早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不对，你是谁？” 第587章 可疑的红色粉末 　　这伙恶棍在等人来搭救他们，结果等来不是救命的人，而是催命的。 　　高跟鞋女人不仅没停下来，反而加快速度冲向恶人。 　　咔嚓！ 　　叶定邦听到清脆的声音，探头一看，冲过来的女人干净利索的接近了接应的人。 　　“你是什么人？” 　　“臭娘们你想干什么！” 　　“妈的，你找死！” 　　教室里传来一片叫骂声，三四个大汉冲出来。 　　女人在灵活，大汉都不能靠近。这个女人明显受过专业训练，轻松对付恶棍。 　　“你是什么人？”聪明人看出女人不好对付，来者不善。 　　女人也不说话，接连出腿，把冲出来的家伙踹回到教室里。她明显不想伤这些人的性命，要是出死手，三人早成了尸体。 　　恶棍点亮了煤油灯，在火光中女人露出金色的发丝。 　　“我操，洋妞！” 　　“哎呦，看着身段还不错，好好伺候爷们，给你钱！” 　　“想不到的这辈子还能开个洋荤，嘿嘿……” 　　恶棍们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反而发出下流的笑声。 　　叶定邦和高飞在灌木丛中看的清楚，真的是金色的头发。 　　假达莲娜？ 　　除此之外，高飞想不到别人。假达莲娜枪法一流，可是没见过她动手，没想到她的拳脚功夫也这么厉害。 　　高飞探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状况，低声叫骂了一声，“妈的，唯恐天下不了乱！” 　　这群恶棍都得到了武器，有人拿着砍刀匕首，也有人拿着驳壳枪，少数的几个人还有长枪。 　　一定是他们口中的女人提供了武器，有了家伙，这些家伙就有底气。 　　叶定邦接着微弱的光亮看到女洋人穿了一件类似斗篷的宽松衣服，把自己罩起来。面对一群武装起来的恶棍，她并没有退缩，甚至都没有表现出害怕。 　　“不像是假达莲娜，不过她的身形我看着眼熟，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高飞盯着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他什么的都没看出来。叶定邦这小子看女人有一套，他说见过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问题来了，他在北平见过的洋妞没几个，更别说金头发的。 　　“这个洋妞不像是来谈判的，更像是杀人灭口。”高飞对罪犯的判断都来自他的经验，一个想把对方收纳进团伙的人，不会在见面的时候就表现出杀气。 　　洋妞不会傻到来送死，她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当一对二十的时候，她有办法收拾他们。 　　叶定邦和高飞并不打算帮忙，他们喜欢的隔岸观虎斗，昨收渔翁之利。最好是等着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一起收拾了。 　　“小妞，别害羞，快进来，大爷等的着急了。” 　　“嘿嘿，我这小心肝火烧火燎的，就等你来救火！” 　　“听说你们洋人很厉害，这就让你见识一下爷们的厉害！” 　　这些家伙越说越无耻，从两人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女人的表情，她还是不为所动。 　　叶定邦低声说道：“这些家伙都是蠢货，难道他们看不出这个女人不好惹？” 　　金发洋妞一定是有恃无恐，他们还挑衅，这是在找死！ 　　“看来那个家伙就是智囊了！”高飞一直在观察教室里的人，只有一个家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观察的洋妞。 　　这人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长得很很魁梧。尽管外形很凶恶，可这家伙是个骗子。 　　“居然是‘老飘’，这次你跑不掉了。”高飞恨得咬牙切齿。 　　老飘是个外号，这家伙是个老骗子，行踪飘忽不定，能快速取得人信任，专挑好人家下手，骗的人家破人亡，直到榨干最后一滴油水才走，是个毫无底线的恶棍。 　　高飞早就想抓他，可这家伙做了一起大案后就失踪了，江湖传闻因为分赃不均内斗被打死。没想到在这又见到了这家伙！ 　　“妈的，这是一群畜生！”高飞认出的越多越是气愤，要不是怕脏了教室，他早就一颗手雷的扔进去，把这些王八蛋炸成的四分五裂。 　　在教室里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冤枉的，每一个身上都背负着数条人命，都是罪行累累的极恶之人。 　　“嘿嘿……下地狱去吧！”洋妞开口了，说的是标准的北平话，声音清脆悦耳，还很好听。 　　高飞这下听出来了，不仅是身形熟悉，这个声音也很耳熟，肯定在什么地方听过。 　　教室里的恶棍还没反应过来，女人掏出两个红瓶子，里面装着一些红色的粉末，颜色鲜红的像是血一样。 　　“我怎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红色粉末的颜色让叶定邦想到了棺材菌，他祈祷千万不是同一样东西。 　　“哈哈，小妞你拿的是辣椒面么，爷们可不怕你这点东西。”教室中的恶棍丝毫没感觉到危险，还在计息调侃。 　　“不能让她使用那东西。”叶定邦看不下去，必须要出手了。 　　“我去对付洋妞，你去抢东西！”高飞活动手脚，洋妞伸手不错，两人要分出胜负得打上一会儿。 　　洋妞正要抛出玻璃瓶，高飞和叶定邦同时冲出，高飞的枪口已经瞄准洋妞。 　　“我劝你不要动！”叶定邦冲到洋妞的侧面说道：“他是北平有名的神枪手，这么近的距离，他闭着眼睛都能打中你！” 　　洋妞很惊讶，没想到突然冲出两人。她把头扭向一边，不想让叶定邦看到她的脸。 　　“慢慢的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叶定邦慢慢的向前挪了两步说道：“你这么漂亮，肯定不想死的很惨。你这美丽的脸蛋上要是挨上一枪就没法看了，你的家人朋友都认不出你，子弹从这边穿进去，从另一边钻出来，会掀开一个大洞，脑浆子都会喷出来……” 　　叶定邦还没说完，教室里面有人大喊一声：“是高飞！” 　　嘭！ 　　立刻就有人开枪，这些人也不想看到高飞，在恶棍眼中高飞就是死神，和死亡划上等号。 　　“这群王八蛋难道看不出老子在救他们？”高飞只能蹲下躲子弹，洋妞没了枪口威胁，可以自由活动。 　　她轻轻打一抛，瓶子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教室中。 　　咔嚓一声，玻璃瓶碎裂，里面的红色粉末泄露出来。 第588章 红眼人 　　“我去！”叶定邦伸手想要接住瓶子，指尖碰到玻璃瓶，还是没接住。 　　玻璃瓶本来就很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红色的粉末散落一地。 　　粉末落地就开始挥发，散成更加细小的红色颗粒，在没风的情况下，红色粉末上升到半空中，化成更加细小的粉尘。 　　金发美女看到得手，转身就要跑。高飞看她手中没有武器，收起双枪追上去。 　　高飞一记龙爪手，抓住洋妞的肩膀。女人肩膀一抖，甩开高飞的手，同时向后一脚，蹬向高飞的腹部。 　　反击很犀利，人的肚子很柔弱，虽然没有重要脏器，但是被蹬上一脚，也很受伤，高飞只好躲开这一脚。 　　金发美女腿功很厉害，一脚逼退高飞，知道自己还是逃不掉，施展连环腿，踢向高飞的头部。 　　高飞抬起双臂挡下这几脚，手臂酸痛，这两脚威力十足。 　　“踢得好！给我踢死他！” 　　“这小妞够劲，大爷喜欢！” 　　“踢他蛋子，一脚放倒！” 　　教室里的恶棍发出一阵欢呼，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都不在意玻璃瓶中的红色粉末是什么。 　　只有一人说道：“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难闻？” 　　老飘感觉到不对，向后退了几步，打算从窗户逃走。 　　“什么香味……” 　　“我怎么不能……动……了……” 　　站在最前面的家伙突然不动了，整个人就想是石化了。后面的人伸手去推他，在手臂碰到的瞬间也不动了。 　　顿时教室内变得很诡异，煤油灯内的小火苗还在燃烧，只是轻轻的晃动一下。 　　“丫挺的！”老飘咒骂一句，打开窗户正要翻过去，也不动了。 　　果然有问题！ 　　叶定邦赶快捂住口鼻，红色粉末很血魂引很像，有可能是一类东西。 　　高飞还在和金发美女缠斗，洋妞年轻，体力和反应速度都强于高飞。高飞经验老道，实战经验丰富，稳稳的占了上风，不出五十招就能抓住金发美女。 　　“你扔的瓶子里是什么东西，他们怎么不动了？”叶定邦质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给你们一个惊喜。”金发美女向教室里看了一眼，加快速度。 　　叶定邦瞪大了眼睛，这些人吸入红色粉末后，肯定还会有后招，并且还会很危险。 　　几秒钟后，恶棍身体抖动起来，脸上的血管涨起，呈现诡异的红色。同时眼球的血管充血，在远一点看整个眼球都成了骇人的红色。 　　离着最近的一个家伙嘴里分泌出大量口水，顺着嘴角流出。这些人的样子很像是就要发狂的疯狗！ 　　“老高，情况不妙，快点搞定她！”叶定邦抽出双枪，都打开保险。 　　“想跑，没门！”高飞大喝一声，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就要把她扭过来铐起来。 　　没想到女人用力一甩就挣脱了，高飞的手中抓着的是金色假发。 　　假洋人！ 　　女人本来的黑色头发露出来，她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伪装成洋人，看来她很担心真实身份暴露。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高飞再次冲上去，要立刻制服她。 　　“啊！” 　　就在这时，在教室里的人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表情变得狰狞恐怖，头上的血管全部鼓起，里面似乎没有血液流动，像是一条条小蛇盘在脸上。 　　他们的眼神都变了，瞳孔都成了血红色，嘴里出一阵阵怪异的啸声，已经有些不太像人。 　　红色粉末像是血魂引的加强版本，起效更快，效果更明显。 　　唯一的不同就是中了血魂引会迷失在自己最恐怖的幻觉中，最后把自己活活吓死。而眼前这些家伙看起并不是害怕，更像是处于暴怒中。 　　刚才还有些呆滞的眼球动了，这些人一起盯着叶定邦，眼神变得如同野兽一般。 　　“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叶定邦瞄准最前面的人，枪口对着脑袋，这么近的距离绝对能一枪爆头。 　　高飞还在和女人对峙，叶定邦说道：“快点搞定她，这边有点不对劲！” 　　红眼人发出一声怪啸，一起冲向叶定邦。 　　砰砰砰…… 　　叶定邦没有丝毫犹豫扣动扳机，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家伙被爆头，立刻栽倒在地。 　　后面的家伙毫无畏惧，跃过地上的尸体，继续冲上来。 　　“这些家伙疯了！”叶定邦后退几步，就算他们人多，教授的门口很窄，最多能跑出两个人，三个就会卡主。 　　叶定邦的左轮手枪打光了子弹，没时间上子弹，只能用驳壳枪射击。 　　嘭！ 　　有两个红眼人撞碎窗户冲出来，脸上身上都是碎玻璃划出的口子，还有两块玻璃插在脸上，样子更加恐怖。 　　“我靠！”叶定邦驳壳枪的子弹也快打完了。教室里的红眼人还是源源不断的冲出来。 　　高飞不得不停下来，掏出枪来掩护叶定邦。假洋人趁机摆脱了高飞。 　　“我们还会见面！”假洋人留下一句狠话，踩着高跟鞋越跑越快，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高飞双枪同时开火，将冲出教室的恶棍全部扫倒。地上留下十几具尸体，里面的家伙还在往外冲，悍不畏死。 　　一个红眼人扑向叶定邦，叶定邦扣动扳机，驳壳枪发出咔的一声，子弹打光了。 　　红眼人近在眼前，想躲是躲不开。它纵身一跃，将叶定邦扑倒，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叶定邦的脖子。 　　叶定邦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这些家伙万一可以传染呢。 　　高飞不敢开枪，冲过来一脚踹在红眼人的脑袋上，把红眼人踹了一个跟头，赶快把叶定邦扶起来。 　　叶定邦擦掉脸上的口水，急忙说道：“不能放跑这些家伙，一个都不能漏。” 　　高飞的枪中还有子弹，接连开枪，枪枪爆头，干掉了所有的红眼人。 　　“搞定！”高飞吹吹枪口冒出的青烟，叶定邦一个一个的清点，说道：“好像少一个！”在这些红眼人中并没有看到老飘。 　　叶定邦看到一个人影往操场上跑去，正是老飘。这家伙好像并没有受到红色药粉的影响。 　　“我让你跑！”高飞瞄准老飘的背影扣动扳机。 　　嘭！ 第589章 脑梗塞 　　高飞瞄准的是老飘的胸口，只有在非常近的距离才会瞄准头射击。当目标跑出一定距离后，就要瞄准目标胸口开枪，同样致命，命中率更高。 　　随着枪响老飘载倒在地，在周围没有障碍物的情况下想从高飞的枪口下逃走根本不可能。 　　叶定邦快速清点人数，确认之后对高飞说道：“搞定，没有漏网之鱼。” 　　高飞一边走向老飘，一边往弹夹中压子弹，走到老飘的身边，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高飞要跪下确定老飘的脉搏，叶定邦说道：“最好不要碰他！” 　　到现在为止，叶定邦还不确定假洋鬼子扔的是什么东西。初步推测是某种精神类的催化剂，能让人处于极端的愤怒当中。愤怒还会强化他们的力量，让他们行动更加迅速，似乎还能削减痛觉。如果在冷兵器时代，这种红色粉末能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胜负，但是到了热兵器时代，作用被大大削弱。 　　高飞的额头上都是汗珠，他用袖子擦掉汗水，东方鱼肚发白，天就快要亮了。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起来活动，想要休息一会儿都不行，要解除封锁，还要处理现场。两人都不想让来上学的学生看到这一幕，还好现场的血迹并不多，清理起来很容易。 　　叶定邦用脚踹了一具尸体，让尸体仰面朝天，借着微弱的光亮，他观察死者的面部。 　　在这些家伙死亡之后，面部膨胀的血管正在逐渐干瘪下去，诡异的红色也在逐渐退去，逐渐恢复正常，只在皮肤表面留下蜈蚣一样的疤痕。 　　叶定邦拿出手术刀，在疤痕上轻轻的划了一下，切出一个小口子，可是伤口种并没有血流出来。 　　人虽然死了，但是死亡时间并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就算血液不流通，还会有血和组织液。 　　叶定邦用手术刀在伤口里轻轻的刮两下，手术刀传来奇特触感，就像是刀子在骨头上刮了几下。 　　仔细看伤口，一些细小的红色粉末从伤口中掉下来。这些人的血液在血管中凝固，难怪血管会涨成这样。 　　叶定邦又在身体的上切了一刀，立刻有血液从伤口中渗出，看起来变化只局限于头部。 　　“有什么问题？”高飞看到叶定邦的表情特别严峻。 　　“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叶定邦收好手术刀，尸体的眼角流出一道红色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落在地上。 　　叶定邦站起来，环顾一周发现所有的尸体都流出血泪，像是在哭泣，更像是在对生前恶行做出忏悔。 　　高飞低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按照民间说法，如果尸体死后流泪，是大凶之兆，以后肯定会有麻烦。 　　“人都死了，忏悔有个屁用。”叶定邦怀疑是堵塞的血管影响到了泪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叶定邦暂时对尸体流血泪没兴趣，他想知道的是学校守夜人去哪了，在教室里也没看到守夜人的尸体。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大活人还能就这么失踪了？ 　　“可能被带到别的地方了。”高飞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有不少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警探带着一队巡警赶到现场，看到一地尸体，也是吓了一跳。高飞和叶定邦两个人干掉了近二十多个恶棍，这些家伙还不是赤手空拳，各种武器都有。 　　高飞把现场交给叶定邦，让他来处理。 　　“立刻准备敛尸袋，所有尸体都要标号收敛，以便于日后核实身份。所有接触尸体的人的都要戴手套口罩，实行最高级别的为卫生水准。这间教室暂时封锁观察三天，在观察期内不许任何学生和老师进入教室。二号区域接触封锁，让居民可以正常生活。派人找来这个学校的领导，问清楚守夜人的情况。” 　　叶定邦一口气下了一长串的命令，现场的警探都听懵了，要是脑子不好使，都记不住他说了些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行动！”叶定邦喊道。 　　警探刚要动，高飞补充道：“今晚的行动保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透露一个字，特别是记者。” 　　只要有漏网之鱼，行动就不算完美，高飞不想百姓生活在惊恐之中。等到全抓住了，一个漏网的都没有再让百姓知道也不迟。 　　“这样不妥！”叶定邦叫回警探，让他给记者透露点风声，让他们知道这一夜间发生了什么。 　　恶人能逍遥法外，和高飞并没有多大关系。高飞收拾了大半，替多少人报了血海深仇，这也是一份功绩，如果高飞不站出来，不知道会算在谁的头上。周局长算一个，肯定正瞪着大眼流着口水等着这份功绩。 　　“你知道该怎么说么？”叶定邦问道。 　　警探摇摇头。 　　“你就说在我们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警长高飞带领下……”叶定邦还没说完，高飞就听不下去了。这小子也太会吹了，吹的高飞都受不了，简直就是举世无双的神探，天下无敌的神探。 　　“我懂了，这就去办！”警探听明白了，就是怎么厉害怎么吹，怎么吹都不为过。还没有谁能一下抓到这么多通缉犯。高飞第地位越牢固，他们的日子越好过。 　　等到手下都走远了，高飞低声问道：“你怎么看，这个假洋妞是从哪冒出来的？” 　　叶定邦推测有可能是一直想要收编这些恶棍的三伙人之一，也只有他们最关心这些人的下落。 　　把恶棍安排在教室里的有可能是小北平的人。剩下的两伙人一看小北平要得手，本着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原则，还能实验一下新产品，就弄死了这些家伙。 　　从现场的简单尸检来看，就算不打死这些家伙，他们也活不了多久，整个脑袋里都是血栓、 　　除了小北平，剩下的两股势力是假达连娜和千鹤。假达连娜本身就是洋人，无需假扮，可能性最大的是千鹤。这种红色粉末也和黑龙会之前的研究有些相似。 　　可是刚才的女人肯定不是千鹤，却也是熟人，肯定打过交道。 第590章 她来自丽都 　　假洋妞的用意很明显，她知道在封锁区内到处都是叶定邦的人，她自信能逃掉，一头金发会让叶定邦把注意力集中在洋妞身上，只要露一个破绽，就会把矛头指向假达连娜。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遇到了高飞，假发都被拽下来。 　　叶定邦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假发，这玩意用的是货真价实的头发，这么一顶假发造假可不便宜。在欧洲最常见的假发是戴卷的，贵族在特别重要场合才会戴在头上。而手上这顶不同，是专门为了隐藏身份制造得。北平没人生产假发，只能从外面带进来。 　　假发是条线索，可是很难追查下去，凶手不会傻到再把假发亮出来。 　　叶定邦准备把假发收起来，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女人脂粉的味道。 　　高飞等着着急，他还要听几个封锁区域的消息汇总，叶定邦拿着假发不动了。 　　“有问题？”高飞问道。 　　“你闻闻，这个味道是不是有点熟悉？”叶定邦把假发递给高飞。 　　高飞接过闻了闻，是有股香味，说道：“不就是女人的味道，有什么特殊的？” 　　“你再仔细闻闻，是不是很熟悉，在什么地方闻过？” 　　高飞深深的嗅了一下，放下假发说道：“还真的有点熟悉，是闻过，可是我想不起在什么地方闻过。” 　　女人都喜欢香香的东西，胭脂水粉的销量向来很好。叶定邦对这个没有太多研究，但是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便宜货的香味肯定不好。有的还特别刺鼻，闻着难受。 　　装假洋人的女人一定用的都是好东西，这个香味很特殊，找个懂行的水粉店老板，说不定能闻出是什么东西。 　　叶定邦把假发包好，他百分百确定闻过这种香味。并且他能想起在什么地方闻过。 　　丽都！ 　　千鹤使出了最后的底盘，动用了潜藏在丽都里的人。 　　叶定邦这么一说高飞更是觉得逃走的女人有些眼熟，可惜没有看到正脸。光说身材的话，丽都里的花魁都差不多。她又罩着外袍，很难看个准确。 　　“丽都？”高飞皱着眉头说道。 　　叶定邦点点头。丽都在顾佩的经营下，现在就是一个声色犬马的场所，再也没有任何的情报交易。来这里的消费的人也不敢胡乱开口，毕竟老板是顾佩，说错了下场很可怕。 　　既然存在毫无价值，潜藏在丽都除了赚钱也没什么用，自然要把这些人利用起来。把这个人找出来，也的能知道假的达连娜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丽都。 　　高飞问道：“你有怀疑对象？” 　　叶定邦摇摇头，丽都的花魁每一个都是狐狸精，不止妖艳，还非常的狡猾，轻易不会漏出破绽。 　　想要找出这个人也不难，只要调查一下花魁最近的活动情况，就能有个大概的怀疑目标。 　　“事越来越多，又不得消停了。”高飞揉揉太阳穴。 　　先是教室的现场处理好，要派人寻找守夜人的下落，得给学校一个交待。还要解除封锁，统计几个封锁区域的状况。 　　“都给我动作快一点，在学生来之前，把现场给我处理好！”叶定邦大喝一声。 　　巡警手忙脚乱的干活，擦掉血迹，把各种武器收缴起来，确定没有遗漏。尸体包裹起来，还不能走正门，从操场的围墙扔出去，外面有人接应，接住之后再把尸体运走。 　　看现场处理的差不多了，两人这才离开学校，走到门口一看，已经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在议论学校里出了什么事。 　　高飞看到人群中还有记者，赶快挤进人群中，他现在没心情应付记者。 　　回到车上，两人这才把二号封锁区域内的负责人都召集起来，让顾家卫队解除封锁，巡警正常巡逻，只留下土夫子的人。 　　“叶先生还有事情要交待？” 　　“你们的人里有问题！”叶定邦只要提点一下，怎么找出内奸，怎么处理是他们自己的事。 　　土夫子相信叶定邦不会说假话，但是事关重大，还要问个清楚。 　　“在学校门口的牌匾上，你们自己去看。”叶定邦不想浪费口舌，只要他们看到符号就都清楚了。 　　土夫子立刻隐入人群中，封锁线解除，百姓要为一天的生计忙碌，街道上的店铺也都打开门做生意，看热闹的人少多了，但是并没有完全散去。 　　叶定邦让高飞开车慢慢的靠近，他要观察看热闹的人。安顿恶棍的女人还没有出现，看到封锁线解除之后，女人觉的安全了，说不定会出来行动。 　　眼看着到手的人手就这么没了，女人一定很不爽。她肯定很想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有可能重回现场。 　　高飞观察了一会儿，看热闹的都是大老爷们，没看到女人，也没发现身材特别苗条的家伙。他给了一个信号，穿着便衣的两名巡警立刻混入人群中，开始他们的表演。 　　“爷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 　　“我听说死人了，还死了很多坏人，都是通缉犯！好些年都没抓住的通缉犯！” 　　“不能吧，这些通缉犯都跑了好多年了，到学校里干嘛？分赃不均内讧？还是让警察给一锅端了？” 　　“都不是，我听说是让一个假扮成洋人的女人给弄死了。” 　　围观群众听说杀手是个女人，都非常感兴趣，参与到讨论中。 　　“你说的靠不靠谱，一个女人能干掉一群老爷们？” 　　“靠谱！我是听我哥们说的，他昨晚参与了巡警的行动，亲眼看到一个金头发的女人毒死了这些人。后来在和高警长的打斗中被警长拽下了假发！” 　　“下毒？这女人可真够狠的。他为什么要杀这些人？” 　　“这谁知道，说不定这女人和他们有仇。” 　　“我怎么听说这些人都死在高警长手下，一枪一个，脑袋都被开了瓢。”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叶定邦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个子比较矮的人，穿着像是一个教书先生，听了一会儿准备离开。 第591章 又见神秘女人 　　这个年头不好，大半个华夏的人都在饿肚子，每天都能吃饱的人家没几个，想吃成个胖子更不容易，满大街的都是瘦子。所以说看到个瘦弱的人并不奇怪，可这个教书先生太瘦了，瘦的让人怀疑他是个女人。 　　教书先生还戴了一顶帽子，这让他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现在暑气退了，可是天还很热，这时候戴帽子，简直就是的欲盖弥彰。 　　他大概是感觉到叶定邦在看他，又往下压低了一下帽檐，站在人群中不动了。 　　叶定邦赶快把视线转移到别处，这位教书先生很敏感，有点风吹草动就可能打草惊蛇。 　　“你看谁呢，盯着看了这么久？”高飞探头向外看去。 　　“别动！”叶定邦把高飞拉回来。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小瘪三，非常的警觉，真要是惊动了他，混在人群中跑了，到了嘴边的肥肉飞了。 　　两人尽量把身体往下缩，只露一双眼睛观察。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又觉得安全了，扭头往车这边看来。还好两人早有准备，一缩头就藏起来，他只看到一辆空车。 　　稍微了解警局的人就知道这是高飞的车，也知道车的来历。他大概认为高飞还在学校里，消息大概收集的差不多了，钻出人群就要走。 　　叶定邦目送着教书先生到了十米之外，高飞这才招招手，叫来一队隐藏起来的便衣。 　　“看到前面那个人了么，给我盯上他，看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到过什么地方，最后藏身在什么地方。要求只有一个，千万不要暴露，就算把人跟丢了，也不要惊到他。”高飞反复嘱咐。 　　“明白，惊不了。”这些人既然是便衣，就说明他们有一套，至少比穿着制服的巡警高明一点。 　　叶定邦嘱咐道：“不要一个人盯着的时间太长，互相掩护监视。还要留一个心眼，他可能会换装，会变成一个女人。要是感觉暴露了，就不要再追下去，她很危险，有可能要了你们的命。” 　　“谢叶先生提点！”这些人还有点傲气，盯梢可是他们的专业，各种各样的人盯了不少，几乎没有失手过。 　　盯梢队出发了，如果他们成功，就有可能找到小北平的老巢。把这伙人一网打尽，让神秘势力彻底消失。 　　高飞坐在车上，目送着盯梢队贴上去。用他们的行话来说，贴上就跑不掉，不把目标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他们绝对不放手。 　　看着目标越走越远，高飞有点不放心的说道：“真的不用跟上去？我怎么有点不放心，要是跟丢了就亏大了。”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你要相信手下，给他们的锻炼的机会，他们才能成长。” 　　昨晚这么大的行动，高飞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去进行总结，把成果拦在自己名下。虽然放跑了少量的恶棍，但是不影响大局，行动很成功。漏网之鱼只是暂时逃脱，警方还将继续追捕，稍后核实之后，会公布他们的身份以及悬赏信息。 　　高飞只能同意，如果他不这么做，周局长就会站出来，把所有成果都算在他的名下，又为翻身捞一笔资本。 　　行动中没有出现重大伤亡，只有两个兄弟受了一点轻伤。但是兄弟们辛辛苦苦的忙了一个通宵，还冒着生命危险行动，不能让周局长上嘴唇一碰下嘴皮，成功就是他的了。高飞要为兄弟们负责，既要为他们争取名誉，还要捞点好处。 　　叶定邦看高飞还是有点不情愿，说道：“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你就当休息了。” 　　“把这些家伙都抓住了我才能安心睡觉。”高飞发动汽车赶回警局，各种封锁区域的负责人都在路上，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大量的记者。 　　“放心，这些家伙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叶定邦推测除了他们在找这些恶棍，偏门的人，各路在道上混的人都在找他们。这些家伙得罪的人太多了，谁都不想放过他们。 　　抓不抓他们无所谓，只要能确定这些家伙死了就行。没人会原谅他们，只有死去的恶人才是好恶人。 　　“不，我一定要抓住他们。”高飞固执的说道：“我一定要让他们接受审判，让他们忏悔，让死者的家人看到他们被审判，才能让死者安息。” 　　正因为见识到这些家伙的种种恶行，高飞才不想让他们死的很轻松。高飞有点太情绪化，开车还抖了一下。 　　“别激动，活捉他们很简单，他们的隐藏身份都暴露了，没办法再隐藏下去，只要提高赏金，会有人把他们送到我们手上。”反正不管落在谁的手里都是死，那些想杀死他们的人更乐意用死人换钱。 　　高飞说道：“钱多烧的，把钱留着给兄弟们赚多好。” 　　“不管是谁，只要能抓到人就能领赏钱。” 　　叶定邦已经习惯了用钱解决问题，只要能用钱摆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把消息的传出去，那些侥幸逃脱的家伙就是一堆会移动的大洋。如果再把他们的近照发出去，没人能跑掉。 　　高飞开车直接回警局，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门口，把大门堵死了，车根本开不进去。 　　叶定邦在人群中看到了黄秘书，她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记者都不搭理她。记者作为消息灵通人士，都知道警局的实权在谁手上。 　　记者看到高飞的车，一窝蜂的涌上来，这又是一个大新闻，报纸的销量又有保证了。 　　“高警长，警方在昨晚突然进行了一个大行动，抓到了一大批的通缉犯，是不是有此事？” 　　“警方的行动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您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民众的安危。” 　　“我听说昨晚多处发生枪战，其中一处死伤惨重，是您亲自出手，击毙了歹徒？” 　　“我是法报的记者，我想知道这些通缉犯已经逍遥法外多时，警方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线索，确定这些人的身份？这中间会不会有冤情？” 第592章 轰动全城 　　“你丫的说什么呢，你是记者么？我看你和坏蛋是一伙的！”高飞还没说话，围观的群众急了。这些人中很多都和过去案子的受害人有关，都是来感谢高飞。 　　这个提问刁钻的记者差点被揍，要不是叶定邦下车挡住，他要被揍惨了。 　　其实就是一个小人，只不过想利用热点博取上位的机会。可惜机会没看准，在这种事情上挑事，被揍是一定的。 　　叶定邦摆摆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都算得上是熟人，知道叶定邦是什么人。 　　“老规矩，大家先让我们过去。我们留给大家提问的时间。”叶定邦这么一说，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让车开进去。 　　黄秘书就站在人群中，她很无奈，曾经的警局红人成了空气，记者都不正眼瞧她。 　　高飞停好车后，和叶定邦一起站在警局的台阶上。现场没有人维持秩序，他们自觉的排好，让记者在最前排，听得清楚，看热闹的都在后面，他们听不清楚无所谓。 　　叶定邦先开口，做了一个简报。 　　昨晚警局联合多方势力进行全城搜捕，在天亮时行动结束，抓捕了大批的通缉犯和潜逃人员，具体人数正在清点当中。这些罪犯罪大恶极，必将受到严惩。整个行动是在高飞高警长的主持和叶定邦的协调下完成，有少数的漏网之鱼，还在搜捕当中。 　　简报大致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压根就没提到周局长。这么大的行动，和警局名义上的领导一点关系都没有。 　　下面是提问时间。 　　“这些通缉犯逍遥法外多年，警方一直没有抓到他们，怎么突然发现这么人的踪迹？” 　　一个记者提问，众人跟着一起点头。 　　叶定邦说道：“之前因为高层的注意力不在这方面，判断出了问题，认为这些恶棍都逃出了北平城。我们在处理一起案件时，发现他们并没有逃出北平，而是形成了一个组织，互相掩护，图谋不轨。他们的具体目的还不清楚，正在审讯当中。”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因为周局长之前的不作为，恶人才能逍遥法外。现在高飞掌握实权，不会放过这些家伙。 　　第二名记者问道：“能不能透露更多的细节，这些恶棍是怎么潜伏起来，您在抓捕的过程中又用什么方法进行甄别，怎么保证老百姓的安危？” 　　“你这个问题提的好。”高飞说道：“像这种大型的抓捕工作，需要制定细致的计划，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行动中一点差错都不能有，还要做好突发事件的应对预案，就算这样也不一定能万无一失。可是我们的行动没有任何方案，一切都是我们临时安排，因为在前期走漏消息，必须进行抓捕，不然这些家伙就有可能逃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贫民有受到伤害。” 　　事发突然，留给两人的准备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在仓促中指定计划能达到这种效果已经很厉害了。至于什么人帮助他们掩藏身份，谁给他们提供资金都在调查中。一旦有结果，会在第一时间向记者公布。 　　黄秘书的表情有点无奈，她知道谁在帮助恶人。周局长之前就在唉做这种买卖，只要给钱就能给一个全新的身份，有了新的身份证明，他们当然不怕警方的盘查。再改变一下容貌，就算是受害者看到他们，都不一定敢认。 　　记者追问道：“只抓捕漏网之鱼并不够，要追查到底，追究保护者的责任！” 　　“当然，这件事我们要一查到底。不管他们的保护伞是什么人，我们都要把他揪出来，一同定罪。”叶定邦说完向上看了一眼，在三楼有个人影注视着楼下的一切，正是周局长。 　　记者和民众对叶定邦的回答很满意。他和之前敷衍糊弄人的家伙不一样，叶定邦说追查到底就一定会查到底，肯定会给一个交待。 　　第三名记者问道：“我听说在现场搜到各种凶器，甚至有枪械。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武器？他们藏匿的目的又是什么，民间有传说是因为一个宝藏，数目巨大！” 　　高飞笑着说道：“你都说了是传说，警方办案只相信证据。暂时还不了解他们的目的。我劝大家不要相信宝藏之类的无稽之谈。北平就这么大的地方，生活了这么多人，要是真有宝藏，还能等到现在，早就被人挖了。”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众人跟着一起点头。北平是历史古都，有点底蕴，可是被各方势力刮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可能还有宝藏。 　　记者也觉得可笑，有宝藏还论的到恶棍，早就有人下手了，还能留到现在？ 　　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叶定邦说道：“暂时到这里，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稍后安排一位昨晚参与行动的警探和你们聊，还有问题可以问他。” 　　高飞冲着记者摆摆手，两人一起走进警局。记者也没纠缠，他们知道两人忙碌了一晚上，也需要休息。 　　两人刚走几步，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回头一看，一些围观的群众跪下了。 　　“谢谢警长为老汉报仇，我那可怜的女儿就是被那恶人祸害死，想不到您给老汉报了仇。老汉没钱，只能给您磕个头！” 　　受害人家属不止一个，都是最朴实的劳动者，他们只能用这种手段表示对高飞的感谢。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高飞和警探一起把这些人扶起来，他们心中还有些歉意，这一天来的太晚了，早该收拾这群王八蛋。 　　叶定邦没去，就站在门厅内，看着黄秘书。她的表情中有些愤恨，有了这档子事。高飞的地位更稳，周局长想要掌权遥遥无期。 　　黄秘书发现叶定邦在看她，媚笑着走进来问道：“这么大的行动，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让我们事先有个准备。这可是个好机会，能树立起我们北平警察的良好形象。” 　　“真的是一个临时行动！”叶定邦有些诧异，黄秘书怎么转性了，开始对他们示好了？ 第593章 周局长的油水 　　黄秘书可是周局长的铁杆，最近周局长也没遭受巨大挫折，怎么就要改弦更张？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冒失，黄秘书尴尬的笑着说道：“大家都是同事，也算是老朋友了，过去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们也别放在心上。我也是身不由己，跟着上头混，才能有口饭吃。” 　　高飞听到这句话都停下脚步，黄秘书这转变有点太大了，这都有要出卖周局长的意思。只要再给点甜头，黄秘书就会站在高飞这一边。 　　叶定邦说道：“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痛快点！” 　　黄秘书迟疑了几秒钟，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那些恶棍是怎么获得新身份的么，我知道，可以告诉你们。” 　　“你知道？”高飞很意外，意外到都有点不相信是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一夜没睡，这会儿在做梦。 　　叶定邦说道：“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查实之后，这个案子记你一功。” 　　“什么功不功的，咱们都是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黄秘书微笑着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换一个地方说？” 　　黄秘书有顾忌，那肯定和警局里的人有关，十有八九就是楼上那位。 　　“我的法医室空着，去那边说吧。”叶定邦看到顾佩往这边张望，摆摆手示意再等一会儿。 　　“你们先去，我过一会儿去找你们！”黄秘书使了一个眼色，一个人上楼了。 　　高飞和叶定邦对视一眼，不管黄秘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背后有周局长的影子，既然出招了，他们就得接着。 　　“那女人和你们说什么？”顾佩走过来问道。 　　“她想和我们和解，有点意思。”叶定邦都踩不到黄秘书一会儿和他们会说什么。 　　高小晴问道：“你们没事吧？” 　　“有惊无险！”高飞很生硬的笑了一下，让她放心。 　　叶定邦说道：“昨晚倒是出了一个新情况，出现了一种可疑的红色粉末。”他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装的都是碎玻璃，装有红色粉末的器皿。 　　听了两人的描述，顾佩也意识到这东西的危险。要是在营房里扔一瓶子，整个营房就乱了。如果狂暴还会传染，那就是整个营区都完了。 　　必须要慎重对待这东西，需要做出一个评估，确定红色粉末有多少，会造成多大危害，才能确定该怎么防备。 　　“红色粉末先放在一边，你该回一趟丽都，查一下昨晚都有谁不在。潜藏在丽都里的人终于坐不住了，昨晚我们遇到一个女刺客，来自丽都。” 　　“你确定？”顾佩问道。 　　“八成的把握，女人的身手很高，能和高飞打成平手。”叶定邦说道。 　　“我现在就去查。”顾佩早知道丽都藏龙卧虎，终于冒出来了。她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想要和这些角色过过招。 　　高飞说道：“小晴你也去，你们小心一点，有怀疑对象也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一起商量解决办法。” 　　顾佩只是哼了一声，丽都是她的地盘。要是在自己的地头上都搞不定，那就是砸顾家的招牌。 　　二女走了，叶定邦和高飞看时间差不多，两人捧着一杯热茶，来到后院的法医室。 　　茶水快喝完了，黄秘书也到了，一路小跑着冲进法医室。她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看来黄秘书这是很着急，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叶定邦调侃道。 　　黄秘书有点难为情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老上级，多少要给他一点面子。”她已经在暗示了，这次来就是要卖周局长。 　　“快请坐！”叶定邦说道：“我这的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多活人，还好椅子够。” 　　黄秘书进门就觉得这里凉飕飕的，像是背后有一个人，不停的往她脖子后面吹冷气。主要是她坏事干多了，到这地方心中有鬼。 　　“您有话就快说，我们事很多，时间很紧！”高飞催促道。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黄秘书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听你们说要彻查这些人的身份，我正好知道一点，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两人对视一眼，等着黄秘书继续往下说。 　　黄秘书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过去在周局长掌权的时候，警局里有很多‘生意’，其中一门生意就是卖身份证明，只要钱给够了，谁都能有新的身份。” 　　“还有这种事？你们还有什么生意？”高飞要气炸了，就在他的眼皮的低下干这种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很多……”黄秘书说道：“只要给钱，什么事都能办。” 　　叶定邦说道：“说的详细一点，都有什么业务？” 　　“卖身份证明，替人减罪，消除犯罪记录，替人平事，从监狱里捞人……”黄秘书还没说完，高飞就听不下去，胸中怒火中烧，他和兄弟们辛辛苦苦在外面抓人，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抓到犯人，还以为替人伸张了正义。结果犯人关进去还没多久，只要交上一笔钱，人就放出来了。 　　“冷静！”叶定邦让黄秘书接着往下说，这些事干了多久，怎么收费？ 　　黄秘书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大洋起！” 　　不管做什么‘生意’，起步价就是一百大洋，具体谈价的事情她不负责，由周局长的心腹蔡干事来操作，钱也由他交给周局长。其中一部分存入固定的账户，剩下的现金或者换成值钱的物品交给周局长。这门生意从周局长上任就开始做，已经做了数年。 　　周局长靠着这些生意，每天都有大把的大洋装进口袋。难怪他一直不肯放弃局长的位置，一天不在位，就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大洋。 　　“妈的，我想抽丫的一顿。”高飞难消心头恶气，他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早就搞死周局长，不可能让他这个祸害还活到现在。他们苦心经意的名声，就让周局长这样的人败光了！ 第594章 谁泄露的风声 　　用了二十分钟，黄秘书彻底出卖了她的顶头上司，把周局长的底细都透露给高飞和叶定邦，只要她知道就都说了，就差没说周局长在银行户头。 　　基本上排除是探底的可能，就算是示好，不可能把自己的老本都卖了。高飞知道这些内容，那位再没翻身的可能，只要报告给上级。不仅是位置保不住，都可能要掉脑袋。 　　叶定邦好奇的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转性了，他让你彻底失望了？” 　　“不瞒二位，我之所以跟着他，一是他有恩于我，我得知恩图报。二是跟着他能赚钱，我就是个小女人，也没什么本事，只有跟着他才能有好生活。我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着能安稳的过完这辈子。” 　　黄秘书这一番话说的倒是肺腑之言，听起来合情合理，没有破绽。她最后的希望破灭了，那位是烂泥扶不上墙，无法再一手遮天。被叶定邦收拾是早晚的事情，既然船要沉了，当然要先下船。 　　高飞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回去吧。只要你们不再助纣为孽，我们不会再追究你。” 　　“真的？那太好了。”黄秘书开心的笑了，她要的就是这句话。高飞亲口说出来，让她安心了。 　　叶定邦说道：“行了，你要是说完了就回去吧。” 　　“那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黄秘书笑的跟朵花似的走到门口，正要推门出去，突然停下了，回头说道：“还有个情况，你们可能会感兴趣。” 　　“你说！”叶定邦怀疑最后这句才是她最想说的内容。 　　黄秘书低声说道：“周局长最近好像和一个东瀛人走的很近，好几次偷偷的和她打电话，说的都和你们有关的事情。” 　　高飞急忙问道：“都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你们最近的行踪之类的内容。当然可能还有其他内容，我只不过听到这些内容。” 　　叶定邦奇道：“你别和我说东瀛人叫千鹤！” 　　“好像是什么鹤，我听得也不太清楚。每次打电话都神秘兮兮的，都不让我听。”这也是她反水的原因之一，她觉得失去信任。 　　“如果你还听到有关的内容，和我们说一声，不胜感激。”高飞把黄秘书送到门口，目送着黄秘书回到办公大楼。高飞立刻回头问道：“你相信她说的话？” 　　“相信！”叶定邦没发现黄秘书的话里有漏洞，关于那位捞钱的内容都有迹可循，只要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真伪。和千鹤联系的事情也可以调查，电话都会有记录。 　　只是这一切太顺利了，叶定邦早就怀疑他有问题，可惜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还没开始调查。就好比在口渴的时候，有人送来一杯凉水。这要是不喝都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还和千鹤有关系，他们肯定要查。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和千鹤有关，他们肯定要调查下去，要查出个结果。 　　送走黄秘书，两人基本上一夜都没合眼，这会儿困的不行，上下眼皮在打架，高飞站起来，要再喝一杯浓茶。 　　“别喝了，睡会儿吧，我这儿正好能打个盹。” 　　“在你这睡？”高飞确实看到有两张床，那可是解刨尸体用的工作台。 　　叶定邦已经爬上工作台，躺在上面说道：“你还介意，昨晚你可是毙了一打的人。” 　　高飞实在是太困了，法医室也比警局其他地方安静，往上面一躺没过两分钟就睡着了。 　　警局里的人也知道两人一夜没合眼，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也不来打扰两人，实在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先打电话给顾佩，只有顾佩都解决不了，才会叫醒高飞。 　　两人这一觉睡过中午，肚子饿的厉害，叶定邦才醒过来，叫醒高飞，两人溜达着在街上找了一个小摊子，要了两位卤煮火烧。这东西疏于硬菜，非常的抗饿。死面饼子泡在汤里，吸收了汤汁，咬一口下去嘴里都是汤汁，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吃了一大碗卤煮火烧。 　　“老板，钱放这了。”高飞放下钞票要走，叶定邦碗里的汤还没喝完，端着碗刚喝两口，又来了几个客人。 　　“听说了么，这北平城里又出了大案！”来的这几个是扛包的苦力，都是卖苦力的，喜欢这种硬菜。 　　“切，不就是抓了很多通缉犯，这事谁不知道，明天就见报了。” 　　最先开口的苦力笑了，一副很得意的表情，大声说道：“昨晚的事动静是不小，全城人的都知道。可我说的这的事是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才听说。听得我背后汗毛都立起来，心里那叫一个慎得慌！” 　　叶定邦拉住高飞，两人不走了，要听他们继续说下去。几个苦力的胃口都被吊起来，纷纷催促他快点说，北平城里又出了什么案子？ 　　“杀人了！” 　　“嗨，我当什么案子呢，杀人还不是经常的，城外的乱葬岗隔三差五就死上几个！” 　　“我说的不是一般的杀人案。”苦力赶快说道：“死的是个外国女人，很年轻，就下大雨那天被人给弄死了，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 　　“哇！”苦力一起发出惊叹声，北平城里可是有些日子没死过洋人了，还死的令人浮想联翩。 　　叶定邦和高飞也是一惊，洋妞的案子还是走漏了消息。既然扛大包的苦力都知道，消息扩散的很快，用不了多久，整个北平城的人都知道有个洋妞被杀了。 　　关键在于案件的细节，既然身上没东西都知道，消息泄漏的源头级别不低。有可能是当时在的场的巡警，还有一个更坏的结果，消息有可能来自凶手。 　　这是挑衅！ 　　凶手有可能觉得他被无视了，做了这么大的案子，却一点风声都没有，还被一群瘪三压了一头。凶手如果是一个非常自负的家伙，一定会暴跳如雷，肯定会做出挑衅行为。泄漏风声只是第一步，下面的行动肯定更严重。 第595章 洋人案曝光 　　“我们有麻烦了！”叶定邦预计最快今晚，最慢明早，麻烦肯定找上门。 　　高飞也意识到了，他感觉到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就像是有一枚钉子钉进太阳穴，搅合起来，整个脑壳都疼。 　　他们最不希望这件事闹大，如果一个洋人悄无声息的死了，死者要是没有什么身份，领馆的人也不愿意找麻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要是事情闹开了，领馆就一定会出面，让警察调查下去，必须要给一个合理的交待。 　　死者身上没有身份证明，无法证明她的国籍。所以会是一个大麻烦，几国的领馆都会参与进来。他们都是嗜血的苍蝇，事情闹大了，他们就想从中获得好处。他们的胃口大的很，一旦嘴张开了，不撕下一块肉，他们绝不会罢休。 　　顾家能分担一部分的压力，如果是领馆联合起来，就算是顾老，也不一定能扛住这么大的压力。叶定邦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七到八个国家。联合起来的压力没有谁或者是那个势力能抗的住。 　　在重压之下，上级没有办法，只能把压力大转接给他们。结果就是限期破案，抓不到凶手，就要让警察去顶罪。就算命能保住，警长肯定坐不下去。往最坏处想…… 　　高飞打了一个冷颤，后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立起来，立刻站起来，走到苦力面前，厉声问道：“谁告诉你的？” 　　苦力抬头打量了高飞一眼，不屑的说道：“你谁啊？” 　　他身边的人都站起来，这些人身强力壮，都很能打。苦力都很齐心，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才能不让别人欺负。 　　高飞不想和这些人动手，说道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谁告诉你的。” 　　“你丫的当自己的是警察，什么都打听，管好你的嘴，下次大爷就抽你……” 　　苦力的话还没说完，嘴张着，说不出话来。叶定邦站在高飞身后，亮出怀中的双枪。苦力都被震摄住，有枪的人他们都惹不起。 　　叶定邦微笑着问道：“说吧，谁告诉你的？” 　　苦力看叶定邦没有拔枪的意思，说道：“今天扛包的时候，累了想要歇一会儿，听到有人在讲故事，我就凑过去听了一会儿，就听了这么个事。两位大爷，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想着和他们闲聊的时候显摆一下。” 　　高飞问道：“你在什么地方扛包。” 　　“四海仓库！”苦力如实说道。 　　讲案子的也是一个苦力，四海仓库靠近大运河，每天都有大量的货物运进运出，扛大包干苦力的人很多。他们的薪资都是日结，按件算钱，流动性特别强。苦力不认识讲案子的人，想要查下去基本不可能。 　　当时有十几个人在听，这些人回去都会和他们的伙计讲，这么算下来，至少有几千人知道案子。 　　叶定邦拍拍高飞的肩膀，示意该走了。 　　“好好的吃你们的卤煮，都给我管好自己的嘴，不许再说洋人的案子。”高飞一通威胁，这才离开卤煮摊子。 　　在回去的路上，叶定邦小声说道：“没用，堵不住了。” 　　传播消息的人既然选择在人多的地方，就是要让消息迅速扩散开。像他讲述的这些内容，老百姓最爱听，听一遍就记住的了。换一个地方，聆听者就成了讲述者。靠着人们口口相传，消息能在几天之内传遍整个北平城。 　　“怎么处理？”高飞头疼的更厉害。 　　“见机行事！”叶定邦也没有别的办法。 　　最先收到消息的肯定是北平消息最灵通跑的最快的记者，上午的稿子还没有写完，立刻就有了大新闻，肯定会有记者堵在警察局，求证消息的真假。 　　顾老能影响一部分报社，让他们不发表这条新闻。但是总有人要博出位，想要一鸣惊人。特别是一些小报纸，压根就没想过要办长远，只想着赚钱。等到消息见报，最麻烦的时候到了，领馆肯定会收到消息，他们会直接打到警局来询问案情。 　　叶定邦想明白了，立刻停下脚步说道：“不能回警局，回去就会缠上麻烦。” 　　“我们不回去，警局里根本就没人了解案情。上面发起火来……”高飞没说完明白了叶定邦的意思。这是要坑死周局长。上级找不到他们，只会把怒火发泄到周局长身上，最为警局名义上的负责人，一问三不知，上司心中的怒火一定有万丈高，恨不得生撕了周局长。 　　不管周局长是找了什么人，通过什么路子回到局长的位置上。这些人都保不住他，周局长送多少钱都不好使，他将成为第一个牺牲者。 　　“活该！”高飞觉得他是罪有应得，既然从警局搜刮了大量的油水，就该做点什么，钱不能白拿。 　　老周一定是后悔莫及，在家待着多好，回来就要背黑锅。 　　高飞还要往警局走，还要回去开车。 　　“车也不能开了，再让顾佩弄一辆。”记者早就记住了高飞的车型和车牌号，从警局得不到消息，记者会满城找高飞的车，被粘上就甩不掉。 　　“妈的！”高飞咒骂一句，真是风水轮流转，上午还是的英雄一样的人物，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他们就得做缩头乌龟，想要接着查案，就不能公开露面。 　　叶定邦倒是没什么感觉，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抓住凶手，拿到证据，堵住那群饿狼的嘴。高飞已经有心理准备，就算丢了警长的差事都没关系，叶定邦留在警局就行。他就是一名法医，就算是追究下来，也算不到他的头上。更何况叶定邦的身后还有顾家，谁都要给点面子。 　　说实话，高飞还有点佩服叶定邦，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叶定邦羽翼已成，既有声望又有威望，甚至能成为最年轻的局长。 　　这么想的话一点都不亏，警局有了新头，肯定会比以前更好。或许在将来有一天，百姓不再称呼他们为黑皮，而是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他们。 第596章 纸团的意义 　　“你的想法距离我们并不远，你只要好好活着，肯定能看到这一天。”叶定邦安慰高飞。 　　“欧洲的警察什么样，是不是和我说的差不多。”高飞对欧洲很向往，毕竟是发达国家，还是所谓的文明国家，应该很受民众欢迎和尊敬。 　　叶定邦轻轻点点头，没说实话，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欧洲的情况和北平差不多，伦敦街头穿制服的都是大腹便便，也就能跑个一百米，再远一点就喘的比火车还厉害。他们的确是有一些很厉害的警探，比如伯纳德先生，可毕竟是少数，一百人里差不多有一个，这还是比较保守的估计，实际坑可能千人里才一个。 　　高飞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当了一辈子巡捕，突然要离开这个位置，还是有点舍不得。他这辈子就两件事让他很有成就感。一个是有个高小晴这么聪明的女儿，另一个就是他的工作，救了很多人。 　　“我们只是做最坏的打算，未必会发展到这一步。”可能有很多种，往好处想，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未必会引起领馆的关注。连身份都没有，大可不承认，谁说头发黄就一定是洋人？某些人有白化病，头发也类似于黄色。 　　“你牛！”叶定邦竖起大拇指，这是要赖皮赖到底。要是在以前，高飞肯定的做不出这种事，叶定邦就不一样了，既然脸皮厚能解决问题，能省去很多麻烦，那就脸皮厚一点。就算现在破案率是百分之百，非常了不起成绩，可是他的不在乎。 　　高飞三观又受到巨大冲击，要是换一个人对他说这番话，他肯定大耳光抽丫得。可的是从叶定邦的嘴里说出这番话，他居然觉得还有点道理。 　　“这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高飞还是放不下他的身份，既然干的是警察这份差事，就一定要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我只是说这是一种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叶定邦微笑着说道。 　　高飞不信，这小子刚才是在试探他的口风，但凡他表示出一点不想查下去，叶定邦就会制定出一个抵赖方案。甚至他能把事实变成一个都市怪谈，人们都在说的洋人案子实际上并不存在，只不过是人口口相传，编造出的一个传说。 　　叶定邦心里已经想好了，尸体在他们手中，只要没有尸体，就没凶杀案，一切都不存在。风险完全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见过尸体的都是他们的人。 　　既然高飞不同意，只能暂缓这个计划，不过还可以和巡警打个招呼，让他们收口如破，一个字都不许说。 　　高飞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有没有办法确定是洋人还是北平人？” 　　“有，我们的骨骼数不一样。”叶定邦也是和伯纳德先生进行尸检才发现的。 　　华夏人体内的骨头数量是204块，而外国人则有206块，外国人多出的这两块是两只脚的小母脚趾最外头的那一块。 　　根据伯纳德先生的研究，这两块小骨头并没有多大用处，注定要消失。 　　冰窖并不远，两人走回店铺，叶定邦给丽都打了一个电话，提醒她们不要回警局，麻烦很快就来了。 　　顾佩说她查到一些事，但是还没有嫌疑人。发现的一些特殊的情况，需要高飞和叶定邦帮助分析。 　　还好叶定邦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了一个备用基地，不然他们只能在丽都见面。 　　两人走到冰窖，雷家兄弟的奶酪店还在营业，生意还不错，在这片已经小有名气，得了一个奶酪雷的名号。他们不想引人注意，从后门进入院子。 　　叶定邦回来就去了冰窖，不明女尸保存完好。尸体流失了大量血液，减缓了腐败过程，冰窖温度低，但是并不能冷冻尸体，只能延缓过程。 　　尸体趟在冰块上，叶定邦罩了一块白布。被冷冻的之后，尸体惨白，头发上结了一些冰霜。尸体白的有些吓人，从远处看，像是白纸扎成的纸人。 　　叶定邦给无名女尸换了一个地方，藏到冰窖最深处。灯光经过冰块的折射，落在尸体上有些诡异。 　　“你是不是达连娜？”叶定邦又对着尸体自语道。 　　尸体当然不会回答，想要答案，只能从尸体上找答案。叶定邦先检查了尸体的脚趾，确定死者不是北平人，是一名欧美人。 　　叶定邦想到底尸体中的黄色纸团，是一天团草纸，民间在上坟的时候烧的就是这种纸。凶手把这团纸放进死者的肚子里有什么有特殊的意义？ 　　凶手的这一行为并不是作案必须要做的步骤，是凶手加上的，是他主观意愿的表现。这一团黄纸一定对凶手有特殊的意义，他才把黄纸团放进尸体里。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想要从行为分析凶手的意图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没办法进行分析。如果能解开黄纸团的秘密，或许就能找到凶手。可是纸团上什么都没有，很难破解。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叶定邦估计顾佩该回来了，把尸体盖好，离开冰窖。 　　叶定邦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晒到身上暖洋洋的，这才进入屋子里。顾佩和高小晴正在商量着什么。 　　顾佩说道：“根据我的眼线汇报，昨晚大概有五人离开丽都，都是年轻女性。其中两个肯定会让你觉得很意外。” 　　“不会是夏芷吧。”叶定邦说道。 　　“又让你猜中了，我就说他肯定能猜出来是谁。”高小晴说道：“另一个也是花魁，是迦遥。” 　　夏芷和迦遥！ 　　叶定邦回想了一下两人的身材，两女都相差不多，和袭击恶棍的女人身形上确实有些相似。 　　高飞问道：“她们都是用什么理由离开的丽都？” 　　顾佩说道：“两位花魁是被人包了，和客人走了，早上是客人送回来的。其他三人什么理由都有，回家看望病重的家人，在外面有了男朋友，不想再住在酒店里。最奇葩的理由是住腻了，就想出去散散心。” 第597章 无意义的档案 　　三个普通员工暂时放下，叶定邦关注的是夏芷和迦遥。他们和夏芷打交道比较多，她爱张公子爱的死去活来，两人情深意切，夏芷更是对张公子不离不弃。上次的他们见到夏芷，身心憔悴，这才没过多久，就有了新欢？ 　　高小晴问道：“你们有多久没见到夏芷了？” 　　“大概……两三个月？”高飞他们这些大老爷没算过具体时间，只能估计一下。他虽然不经常去丽都，但是叶定邦去的次数比较多，假达连娜失踪的时候，叶定邦肯定见过夏芷。 　　“好像更长一点！”叶定邦也不确定多长时间，最近事太多，他有点忽略夏芷的存在。特别是张家之后发生了很多事，都和夏芷没什么关系。 　　高小晴没好气的说道：“至少五个月了，就算再神情，夏芷也要生存，要继续活下去，难道还要为张家守孝一辈子？张士维都不认可她的存在，还要怎么办？” 　　“都这么长时间？”叶定邦挠挠头，夏芷确实是犯不上为一个人耽搁一辈子，她和张家二公子感情再深，那也是过去，人要向前看。人活着很累，活在乱世更加累，夏芷吃的是这碗饭，不是她选的，谁都没权利指责她。 　　顾佩低声说道：“我还真的希望她找到一个对她好的人，有一个好点的归宿，不用再出来抛头露脸。” 　　叶定邦问道：“另一呢，迦遥是什么情况？” 　　“迦遥作为头牌，经常出去，一星期有个两三次。她吊的都是有钱人，在她身上一掷千金。她是丽都最赚钱的花魁之一，比夏芷多出了近一倍。” 　　叶定邦知道丽都的花魁能赚多少，比基数高了一倍，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也太夸张了。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把钱拿出来，迦遥肯定有与众不同之处，之前真是忽视她了。 　　高飞问道：“有迦遥的资料？” 　　“资料，但是没什么用。”顾佩手上有丽都所有人资料，在她执掌丽都之后，加入的人资料很齐，都有担保人，之前的资料顾佩都不好意思说，形容是一坨翔都是对翔的侮辱。 　　高小晴补充道：“我看到资料的时候都傻眼了，绝对是故意的。” 　　叶定邦拿过顾佩手中的档案夹，第一个就是迦遥的资料。 　　姓名：迦遥 　　性别：女 　　年龄：不详 　　籍贯：不祥 　　出生地：北平 　　亲属关系：孤儿 　　再往下看没有了，连迦遥加入丽都的时间都没有。 　　下一页是夏芷的档案。 　　姓名：夏芷 　　性别：女 　　年龄：不详 　　籍贯：不祥 　　出生地：北平 　　亲属关系：孤儿 　　难怪顾佩说还不如一坨翔，档案有和没有一样。再往下看是其他花魁的资料，格式和字体都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名字。 　　高飞拿过看了之后说道：“见鬼了，笔迹都一样。你就没让他们补充档案？” 　　写的这些档案的是一个人，用了半个小时就写完了所有人的资料。这东西有和没有一样，只有一个名字。 　　顾佩很无奈，补充了也一样，部分花魁连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什么都提供不了。 　　叶定邦看完之后冷笑道：“人家早就计划好了，所有人都一样，就是让你查的时候什么都查不到。” 　　高小晴想了想说道：“不可能所有女人都有问题，这些资料中总有一两个是真的吧。” 　　这个猜测倒是符合现实，好人家的女儿谁会到花街柳巷糊口，做这一行的没有几个是自愿的。要不是被人贩子拐卖，要么就是家中没钱，女儿都是赔钱货，卖了弄挣大钱。还有一些十分恶心人的口号，美其名曰不让你吃苦，来让你进城享福。还有一部分就是孤儿，无依无靠，无人关心，又没有其他方法赚钱，只能干这一行。 　　现在是民国，不像以前光明正大的买卖。数量比之前是少了点，但是上头的人给盖上了一层遮羞布，都在暗地里进行，想查也查不到。双方互不认识，人货两清，再不谋面。 　　高飞越说越黑暗，顾佩和高小晴听着眉头紧皱。原来花魁光鲜的背后还有这么多苦难，真是可怜。 　　顾佩问道：“现在还有这种情况？” 　　“有！”高飞的语气有些冰冷，之前他们灭了的鬼市就是这种情况。在鬼市上可是把人装在笼子里，像是牲口一样进行买卖。这种情况无法杜绝，只要有穷人，只要吃不饱，总会发生这种事。只有的大家肚子填饱了，这种情况才会好一点。 　　叶定邦轻轻嗓子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先说眼前的事。” 　　他们既然把档案弄成这样，说明花魁中不止一个人有问题。这二十个人里可能有一半的人都是黑龙会《零计划》的成员。现在只发现一个，后续还有很多个。 　　顾佩早就开始了暗中调查，可是到现在为止，一个具体的嫌疑目标都没有。她们隐藏的太好了。 　　“你们是不是对于这个数值太乐观了？”高飞问道。 　　叶定邦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丽都的所有花魁都有问题，全员都是卧底。 　　夏芷都是！ 　　虽然夏芷和张家公子的爱情故事很感人，但是叶定邦和高飞都是很理性的人。张公子的死本来就有很多疑点解释不清楚。他和家族决裂，看似是张奇锐的算计，但是太过牵强，这中间夏芷起了多大作用，她都做过什么？ 　　夏芷的表现太完美了，像她的这种经历，更像是存在于戏曲或者评书当中。像她这样的女人，好不容易勾上了一个金龟婿。对方并不在意她的身世，愿意和她共度余生。她该想尽办法取得家人的认可，而不是激化矛盾，制造对立。 　　特别夏芷又是一个聪明女人，在丽都这么久，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人情世故不知道。却在处理张公子和家族问题上犯了很多错误。 　　爱情是盲目的，可是他们的年纪早都过了单纯的时期。难道夏芷就没为将来的生活考虑过？ 　　顾佩和高小晴越听越惊讶，叶定邦和高飞早就怀疑夏芷，可他们从没说过，刚才还一副被美好爱情感动的样子。 　　叶定邦说道：“感动归感动，怀疑一样怀疑。聪明的男人会用两种思维方式处事。特别是作为一名侦探，要学会控制自己，任何时候都能保证两种思维方式进行思考。” 第598章 难道是水谷源？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特别是对顾佩和高小晴来说。 　　女人天生感性，她们做不到一边被对方的故事感动的眼泪哗哗的，一边怀疑对方有问题。 　　夏芷在顾佩和高小晴面前出现次数太多了，多到她们根本就没怀疑过她。 　　叶定邦和高飞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他们都怀疑夏芷。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夏芷的？”叶定邦问道。 　　“从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高飞的怀疑很直接，夏芷在他们面朝前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并且都和案件有关。他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夏芷怎么看都像是有目的接近。 　　一个悲情的女人最引人同情，有些男人最喜欢看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惜叶定邦和高飞都不吃这一套。并没有因为夏芷可怜就给她特别关照。夏芷大概也发现卖惨没用，有段时间没有出现，目的可能是不想引起怀疑，这反而让两人更怀疑她。 　　“你们这是强词夺理！”顾佩说道：“你们先是怀疑她，理由都是编的。” 　　高小晴问道：“那我们就从夏芷下手开始调查？” 　　叶定邦摇摇头，现在的调查都没用，如果真是夏芷，她在行动之前做好掩护，追查她昨晚的行踪毫无意义，不会找到任何破绽。因为与高飞和叶定邦正面接触过，她在近期内都不会再行动，就算盯着她也没用，会有其他人代替她活动。 　　顾佩有些无奈的问道：“那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办法当然有，只是现在没想到。”叶定邦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有心情和大家开玩笑。 　　“认真点好不好！”顾佩郁闷的说道：“我早就想收拾这些人了，刚看到希望，你们就给我浇了一盆冷水。” 　　这些人对顾佩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明知有问题，还不能收拾她们。那天要是真的惹火了顾大小姐，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花魁都刨个坑埋了，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烦恼。只不过这个办法会冤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 　　“下一步该怎么做？”高飞问道。 　　他们一方面要面对洋人案的压力，一方面要调查丽都中的花魁，两个都很重要。洋人案影响巨大，花魁可能关系到红色粉末，危害巨大，绝对不能让红色粉末扩散出去。 　　这么可怕的东西才出现，只能认为制作不易，不然早就使用了。在张家大宅受到攻击的时候，如果有红色粉末，那就不仅是张家完蛋，顾家也受到波及，局势会发生逆转。 　　叶定邦想起水谷源，这家伙被黑衣社的人带走，在回北平的路上遭遇伏击，生死不明。在山区搜索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就有理由相信他还活着。他正是这方面的专家，有可能还在做类似的研究。 　　有了之前的经验，水谷源很低调，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想要再找到他的老巢更难。抓到女杀手，有可能问出线索。 　　高飞说道：“要是老家伙还活着，那可是真能忍，我们炸了友好医院，弄死了他儿子，老东西都没露面。” 　　水谷源的儿子是确定死了，绝对死透了，不可能再诈尸还魂。 　　叶定邦只是提出一种假设，并不一定说就是他。也有可能是黑龙会的人有研究资料，继续进行了这方面的研究，可能性很多。 　　“我想到一个主意。”顾佩说道：“进行这类研究需要场地和设备，有一些需要消耗大量的电力。让人去查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地方，就能找到他们。” 　　“好主意！”高飞竖起大拇指，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让人伪装成电工侦查，不会引起警觉。 　　这个办法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见效很慢。北平是个大城市，如果有意隐藏，不会轻易被发现。如果自己有发电系统，那就更的难查。 　　叶定邦说道：“让巡警和便衣先开始查，洋人被害人看情况再做出判断，现在回丽都，给她们一点压力。” 　　“你想让她们知道你已经在怀疑了？”高飞问道：“你想打草惊？” 　　压力不会消失，只能克服。在压力之下，训练有素的特工也会露出破绽。叶定邦足智多谋，加上高飞经验丰富，两人联手，总有办法让潜伏者露出破绽。 　　叶定邦叫来雷一，嘱咐他这两天提高警惕，要看好冰窖，里面的尸体不容有失。最近要是有人在店铺周围转悠，要留个心眼，但是不要轻易动手，不一定就是对手，也有可能是记者。 　　“明白！外送内紧。”雷一之前可是武杠子，最熟悉这种操作，他们兄弟四个一定会看好店铺和冰窖。要是人手不够，他们还能招来其他的武杠子。 　　雷一霸气的表示虽然不干武杠子这一行了，但是还没金盆洗手，不是什么人都能找武杠子麻烦。 　　四人这才从后门溜上顾佩的车，开往丽都。 　　“你这辆车也别开了，就停在丽都。”叶定邦提醒顾佩，作为顾家大小姐，绝对的北平名人，她的车牌号码记者早就知道了。他们不敢明着跟踪，只能躲在暗处窥视。以后不论走到什么地方，身后都会跟着尾巴，这种感觉让人的很不爽，对于查案也不方便。 　　记者真的很讨厌，就跟苍蝇一样。顾佩差点就脱口而出，想到高小晴还在车上，顾及她的感受，顾佩没开口。 　　叶定邦猜到她想说什么，赞许的点点头，顾大姐现在也后悔到别人的感受，不再是一个蛮横的大小姐。 　　高飞轻轻嗓子说道：“记者是很讨厌，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他们盯着，案件调查比之前更有效率。有些记者很厉害，调查起来比我的手下还厉害。” 　　高小晴知道大家都很在意她的感受，微微的一笑。记者只不过是一份职业，就像巡警一样，有好有坏，凡事没有绝对，都要看自己。 　　人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明白。比如说叶定邦，总是嬉皮笑脸的像是个不良。可是内心却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大侠，很像是过去的剑客。仗剑走天涯，遇到不平事，寒光一闪剑出窍，总能替人出头，扫除不平事。 　　“丽都到了！”顾佩突然大喊一声，把正在浮想联翩的高小晴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过来。 第599章 温柔的反击 　　顾佩把车停在丽都大门口，停在最显眼的位置，故意让人知道她在丽都。 　　西边夕阳西下，天边飘着几朵云彩，镀上了一层金边。 　　漫长的一天就快过去了，太阳要下山了。 　　丽都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碌，天黑之后，就是丽都最忙碌的时候。 　　四人大步走进丽都，门口的门童都感觉到今天的老板有点不对劲。顾佩的脸上带着一股杀气，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叶定邦在门外就能听到莺莺燕燕的声音，花魁都在准备晚上的工作，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花魁的地位撼动不了，但是其他人还要争一个高下，说不定她们中会出现下一个花魁。 　　顾佩问道：“大家都有什么想法？” 　　“去见夏芷和迦遥。”叶定邦不想来虚的，直接说明来意，试探两人的反应。 　　等于直接告诉她们，现在怀疑你们，看她们怎么应对。从她们身上未必能找到破绽，只不过是打一个招呼，告诉两个女人，他们被盯上了。 　　叶定邦比较期待夏芷的反应，她一直表现的很柔弱，遇到这种事情，她该怎么反应？ 　　“你们两个等着，我先上去轻个场。”叶定邦不介意，但是顾佩介意，虽说看到点什么叶定邦并不吃亏，可是她不爽 　　叶定邦在楼下都听到顾佩的咆哮点：“都给我注意点，叶先生要上来，要是露了什么不该露的，后果自负。” 　　要是换个老板，花魁肯定够不买账，可这是顾佩，纷纷关上门，楼道里安静下来。 　　顾佩转了一圈，确定都关好了，这才下来对叶定邦说道：“上去吧！” 　　叶定邦直奔夏芷的房间，房门只是虚掩着，正要推门进去，高飞拉住叶定邦，轻声说道：“我闻到了一股香味，和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很像。” 　　高小晴嗅了一下说道：“高档香水，价格可不便宜。” 　　陷害？ 　　亦或是有其他隐情？ 　　叶定邦在门上敲了几下表明身份。 　　“叶先生！”夏芷很开心的打开房门声说道：“有好长时间没见了，您不是很忙，怎么有时间到我这来？” 　　夏芷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至少脸上不再是面无表情，有了淡淡的笑意。 　　她穿了一件白色丝绸的袍子，薄如蝉翼。她站着又是门口，窗户的光从背后照进来。 　　“呃……你能不能换一下……”高飞隐晦的提醒夏芷该换件衣服。他们都不知道眼睛该看什么地方。 　　“哦！”夏芷反应过来，赶快裹紧衣服，跑回房间。 　　叶定邦就站在门口，听到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大概五分钟，里面传来夏芷的声音。 　　“请进！” 　　叶定邦有点不自在，夏芷的房子除了她之外，有时候也是工作场所。之前住在里面时间最长的是张公子，最近这间房子可能有了新的男主人。 　　夏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会有客人，房间比较乱，没有好好收拾，你们别介意。” 　　“你太客气了。”高飞扫了一眼，房间干净整洁，虽然是西式风格，夏芷加了一些自己的创意，多了一些中式的摆件，并不显得很突兀，一看就是夏芷花了心思整理。 　　房间里家具齐全，装修也很多豪华。虽然布局都一样，但是房间内部都不相同。房间里没发现男人长住的痕迹，可也看不到任何和张公子有关的物品。 　　据说两人热恋的时候拍了很多照片，郎才女貌羡慕煞旁人。照片都用最好的相框装起来，可这房间里看不到一张照片。 　　环顾一周之后，叶定邦心不在焉的说道：“你的房间真漂亮，比我的房间好了。” 　　“您可不能这么说，我老板还在这呢。你的房间是丽都最好的房间，没有之一。”夏芷只是用浴巾把她裹起来，坐在床边说道：“叶先生有事直说，我们也算是熟人，不需要拐外抹角。你们一起来找我，肯定是发生了大案。只要我知道，一定都告诉你。” 　　高飞面无表情的说道：“昨晚出了一个大案，警方在抓捕重要犯人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扔了两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剧毒物质，摔到地上玻璃就碎了，害死了很多人！” 　　夏芷眨眨她的大眼睛，不明白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就是丽都里的一个花魁，也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叶定邦说道：“我们都和女杀手交手，她带着面具，穿着宽松的衣服试图把身材隐藏起来。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关键是她身上有一股香味，和你身上的气味差不多。” 　　高飞补充道：“刚才在门口我又问到了，还真好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夏芷表情没变化，都没用时间思考，开口说道：“那肯定是我身上的气味！” 　　在丽都工作，怎么可能不买点香水。尽管价格贵的离谱，但是和传统的胭脂水粉不一样，这个香味更自然，味道更让人觉得舒服。有些女人还有收集香水的癖好，看到香水就要弄到手。每个迷恋香水味道的女人都收集了不少的香水 　　“这个香味叫做樱花回忆。名字很好听，味道也很好，回味悠长，就在人上瘾，想要深嗅一下的时候，这个香味就消失了。总的来说花香味很特殊，一点点就能勾得人心头发痒。”夏芷说道。 　　听名字就知道香水是来自东瀛，高小晴问道：“丽都里有多少人有这种香水。”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顾佩说道：“樱花回忆并不贵，也就是瓶子很漂亮。粉色的瓶子亮闪闪的，我都不舍得用，怕用完了。” 　　夏芷说道：“香水主要分三种，单纯的花香，复合调配的花香，还有其他的香味。樱花回忆是一款复合调配的香水。香水制作过程稍微复杂一点，需要一点时间才制作完成。丽都里不能说人人都有，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有这种香水的。” 　　“这么多？”这个情况高飞没意料到。夏芷不动声色就化解了他们的试探。 第600章 意料之外的美女 　　夏芷说道：“丽都的女人不缺钱，还有男人主动会送。没收到就自己出钱买，这关乎到自己的面子。女人这点小心思你们男人不懂。既然吃了这口饭，相夫教子是不可能了，大家都不奢望这件事，剩下感兴趣的也不多了。” 　　她们确实人前光鲜，在百姓都在饿肚子的年代，她们不仅能吃饱，还能穿着漂亮的衣服，人们只看中这一点，却不了解她们内心的苦楚，如果有机会选择，肯定不会走上这条路。 　　这一番话说的很符合她的身份，听着有些矫情，倒是肺腑之言。高飞十分不屑，她们在丽都日子过的很好了，去八大胡同看看，那些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叶定邦什么都没说，夏芷正在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认同花魁的身份，这也是一种辩解，用的还是一种特别聪明的方式。对高飞很有效，在不知不觉中认同她花魁的身份，就不再怀疑她的身份。 　　“我听说你昨晚没回来，是不是有新的目标？”叶定邦很八卦的问道：“是谁啊，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谋一下，看看是不是良人。” 　　“谢谢叶先生为我操心，感情的事不用查的那么清楚，水至清则无鱼，顺其自然吧。”夏芷又委婉的拒绝道。 　　高飞什么都没听出来，还以为两人在聊天，顾佩和高小晴听出一点门道，看似随意的对话，两人你来我往的交锋了几次。叶定邦是落了下风，拿夏芷没有办法，找不出破绽。 　　叶定邦笑着说道：“咱们关系这么好，必须为你把好关，不能让你再受到伤害。” 　　夏芷见叶定邦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说道：“是孙家的小公子！” 　　“孙家？”顾佩想了想说道：“管民生的孙家？” 　　顾佩想了几秒钟就知道是谁，又是一个油水很足的部门，能站稳脚跟都是实权人物。孙家小儿子确实不错，比起其他纨绔好多了，至少能说是一个善良的人。夏芷很有眼光，每次挑的人都不错，属于能过一辈子的对象。 　　“你们不要去打扰他！”夏芷很多紧张的说道：“我们才开始交往，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顾佩调侃道：“你们都在一起过夜了，你和我说才开始交往？那你和我说说，你们晚上都干什么了，总不会一起数星星了？” 　　“那个……”夏芷瞬间红透了脸，扭过头不敢看大家。看她这个反应，就能猜出他们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便宜那小子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顾佩愤愤不平，按照规矩，花魁离开丽都必须给钱。 　　夏芷急忙说道：“他……他……不知道，钱我补上。” 　　“算了，这点钱算什么，你们好就行。”顾佩大手一挥，抹去了这笔账，她们要是真的能幸福，钱就无所谓了。 　　“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夏芷嘴上说没抱有多大希望，但是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在恋爱中的甜蜜小女人，顾佩和高小晴看着都有点嫉妒，这种感觉硬装出来很尴尬，但是也不能排除夏芷的演技十分高明。 　　叶定邦坏笑着问道：“那你们今晚还出去吗？”说完还挑了一下眉毛。 　　“那不一定！”夏芷羞的不行了，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行了，不打扰了，我们还要去见一下迦遥。”叶定邦起身往外走。 　　夏芷边送边说道：“迦遥住在里面，你们先要有个心理准备。” 　　“你什么意思？”高小晴问道。 　　“给你们留个悬念！”夏芷说道：“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别惊掉下巴。” 　　夏芷把四人送到走廊，这才微笑着关上门，继续回去梳妆打扮，宋公子晚上要来，必须要打扮的漂亮，因为丽都里的美女太多了。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高小晴这才说道：“有不在场证明，应该不是夏芷。” 　　“你还是太年轻了？”高飞摇摇头，就算宋公子和夏芷在一起，也不能洗脱掉夏芷的嫌疑。 　　顾佩说道：“就算是怀疑，也要有点依据，你们有根据？” 　　“当然！”叶定邦坏笑着说道：“男人在进行完运动之后，特别是剧烈运动，会特别的累，倒头就是睡，能一觉到天亮。只要在宋公子醒来前回来就行。” 　　高小晴很认真的问道：“听起来是有点道理，可是三更半夜的，路灯都没有，外面是黑漆漆的，他们做什么运动？怎么还会很剧烈？” 　　这个问题问的三人哑口无言，高飞的表情也很尴尬，总不能告诉她此运动并非彼运动，到底是什么运动，只有运动的人的才知道。 　　高小晴也不是傻子，众人奇怪的表情让她想到了什么，瞬间脸红了，红的发烫。她缩在顾佩的身后，不敢露头。 　　叶定邦只能继续往前走，到了迦遥房间门口，高小晴还没缓过来。 　　迦遥的房门紧闭，叶定邦轻轻的敲了几下。 　　咚咚咚…… 　　“请进！” 　　迦遥的声音很成熟，声线偏硬，很有辨识度。 　　叶定邦推了一下门，没推开，房门锁着，只好继续敲门。 　　房间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门这才被打开，迦遥站在门口说道：“不好意思，忘记门锁了，你们这是……” 　　迦遥直接披着床单出来，她这一身打扮还是真的是让人出乎意料。 　　她认得叶定邦和高飞等人，但是并没有打过交道，只是知道名字而已。看到叶定邦站在门口，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有个情况找你了解一下，可能要花点时间，可以进去谈吗？”叶定邦问道。 　　“我觉得没问题，就看你们了。”迦遥转身走进房间。 　　四人都很奇怪，迦遥为什么会这么说，等到门打开，四人都惊呆了。 　　见过乱的房间，没见过这么乱的房间。 　　鞋子东一只西一只，衣服就扔在地上，就在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件。看样子这就是夏芷说的意外了，光看外表，你绝对想不到花魁的房间会是这样。 第601章 我要当警察 　　迦遥很随意的说道：“房间有点乱。” 　　这叫有点乱？ 　　高飞很想吐槽，乱的都没有下脚的地方，才叫有点？他一个糙老爷们都看不下去，这是人住的地方？就算是个狗窝，也比这强吧。 　　顾佩也是一脸懵逼，在丽都中里竟然会有这么乱的房间。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外人要是看到了，会砸丽都的招牌。她都想象不出当客人看到房间这个样子，还会不会有想法！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光看一个人的外表，你想象不出她的房间会是什么样？ 　　在丽都的花魁中，不论颜值还是赚钱能力，迦遥绝对能进前三。她要想拿个第一也不是难事，她还有一群的铁杆粉丝。他们中肯定有人来过房间，不知道他们当时是个什么表情？ 　　这样都没吓跑他们，那绝对是铁粉丝。侧面说明迦遥的颜值有多大的杀伤力！ 　　迦遥的表情很平静，她早就习惯了，每一个进入房间的人都是这个表情。 　　叶定邦轻轻的嗅了一下，房间虽然乱，但是并没有异味，也没有香味，别说香水的味道，连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都没有。往梳妆台的方向看了一眼，上面没有任何化妆品。仔细看迦遥的脸，这才的意识到底她从不化妆，皮肤就是这么白皙细腻。 　　迦遥找了个椅子，上面还放了两件衣服，她很自然的手一划，衣服掉在地上，接着的就坐了上去。 　　“问吧！” 　　直接了当，不拖泥带水，没有任何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昨晚你在什么地方？”高飞问道。 　　“在北平饭店。从南方来了一个姓郑的大老板，和他在一起。你们要是想调查，可以去北平饭店核实。” 　　北平饭店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是北平最大的饭店，不仅能吃饭，也能住宿。各种价位的房间都有，最贵的房间的是套间，比丽都的房间还要豪华。北平饭店的厨子都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御厨，能住进去也不会是普通人。 　　这么大的买卖当然要有背景，不然买卖也干不下去。北平饭店作为北平的象征，背后的情况很复杂，老板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管理者，背后有偏门，有顾家，还有驻军司令的影子。这些都都是暗股，查不到。生意做大了，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 　　北平饭店有一个铁则，不能在饭店内闹事，违者会死的很惨。毕竟各方面都要招待人，都需要一个安静平稳的地方。 　　偏门要照顾一些落难到此的豪强，司令要招待各地军阀，顾家要安排来访的使者政要。谁都不希望客人一觉醒来钱包没了，或者睡到半夜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袋。 　　有人不信邪，想到北平饭店闯上一个名号。这些家伙都消失了，连带着家人和狐朋狗友。北平饭店看起来很平常，水深的很，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高手。 　　迦遥说她去了北平饭店，就一定去了。她的名号这么响亮，肯定有人跟着，想要偷偷的溜出去可不容易。 　　叶定邦等人之前都没和迦遥打过交道，感觉是一个性格非常直爽的女人，基本都是正面评价，身上的疑点也不多，确定不是她，四人就准备要走。 　　“别走！”迦遥叫住他们说道：“你们闯进我的房间，用怀疑的目光审视我，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无可奉告！”高飞不想浪费口舌，也不想在房间里待下去。他的表面堆着两件有些尴尬的衣服。像这种衣服，不该妥善的收好，放在柜子里？ 　　迦遥冷冰冰的说道：“恐怕不行，不给我一个解释，我有办法让你们后悔！” 　　“威胁我？”高飞冷笑着说道：“小丫头，你不是第一个威胁我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每一个威胁我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那我会成为第一个例外。”迦遥笑眯眯的，十分自信。 　　叶定邦说道：“昨晚我们在调查一个案子，遇到一个女罪犯，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是她的身形我很熟悉，后来我回想起来，在丽都见过她。她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水味，叫樱花的浪漫。” 　　迦遥一脸的问号，这是什么鬼，她从没听说过。 　　高小晴无奈的说道：“不要随便改名字，是樱花回忆！” 　　“樱花回忆？”迦遥说道：“是有很多人用这款香水，可你们的怀疑也太牵强了。不过我更的在意的是竟然有人能从你们的手下逃走，你们可是北平神探！” 　　迦遥像是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事，笑的很开心。她关注的点很神奇。根本不在意逃走的是谁，而是在乎高飞吃瘪。 　　“你接着笑吧。”高飞起身就要走。 　　迦遥说道：“做侦探似乎很有趣，要是我能帮你们找到嫌疑人，我有什么奖励？” 　　高小晴说道：“警方会给你一笔钱，不过你肯定看不上，你想要什么？” 　　“我想当警察！”迦遥说了一个谁都没想过的条件。 　　“开……开什么玩笑？”高飞想象了一下迦遥在警局上班的样子，估计大半个北平城的巡警都要跑来看她。 　　迦遥很认真的说道：“我在这待够了，实在是太无聊了，想要找点事做。” 　　“你用什么办法找？”顾佩还有点不相信。 　　“怎么找是我的事。”迦遥说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有办法把嫌疑人找出来。我的条件并不过分，你们轻松能做到，考虑一下。” 　　迦遥说的不无道理，丽都里女人多，并且身份很复杂。对他们的身份都抱有敌意，轻易不会说实话，如果有一个‘内鬼’，收集情报很容易。 　　顾佩直接说道：“我答应你，只要找到嫌疑人，警局的位置随便挑，你想当局长都行。” 　　“局……局长？”高飞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这个玩的也太了。 　　相对而言，他更希望周局长的坐在局长的位置上，如果换成迦遥…… 　　高飞打了一个冷颤，这的太大了。 　　“一言为定！”迦遥站起来说道：“等我的消息，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搞定。” 第602章 送上门的诱饵 　　迦遥要当警察了！迦遥要当局长了！ 　　高飞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迦遥房间的。想到警局会变成和迦遥的房间一样，又打了一个冷颤，问道：“真的让她当警察？” 　　“当然，只要她能查到。”顾佩是言出必行，这是顾家的立家之本。 　　高飞只能看向叶定邦，叶定邦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果迦遥进入警局，说不定会变得很有意思。” 　　看来叶定邦也同意，高飞只能看向高小晴。 　　高小晴说道：“万一我们弄了一个内鬼在身边呢？她要是零计划的成员怎么办？” 　　“说的有道理！”高飞点头表示支持。 　　“所以我才说会很有趣，反正已经有一个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区别。可能性很多，她也有可能不是！”叶定邦觉得关注点应该是她怎么查到嫌疑人是谁。 　　迦遥很自信，她有把握才会这么说，或者说她已经知道谁有问题。 　　她们在丽都建立之初就来了，是最早的一批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互相之间肯定有所了解，知道彼此的秘密也不奇怪。迦遥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不说出来，是要用自己的办法进行验证。 　　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迦遥身上，他们也要进行调查。 　　顾佩说道：“还有三个员工，见见她们？” 　　“让他们来找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她们会主动来找我们。”叶定邦估计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其他三人耳中，丽都就这么大的地方，消息会传的很快。 　　“那就去我办公室吧。”顾佩带着他们上了顶楼，高飞饿了，正盘算着晚上吃什么，丽都的厨房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就那种大块的肉，给我弄上两大块！”高飞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顾佩让人安排厨房送饭，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顾佩接起电话，对面传来黄秘书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顾小姐么，我是警局的黄秘书，有件事麻烦你一下，能不能帮我找一下高警长或者是叶法医。警局出了点事，需要和他们商量一下，但是我找不到他们。” 　　黄秘书打来电话，警局肯定是出事了。 　　“我来接吧。”叶定邦拿过电话。 　　黄秘书听出是叶定邦的声音，立即报告警局的情况，一群记者听了洋人案，围在警局门口打听消息。周局长本想趁着人不多溜走，结果使馆打来电话询问，耽误了些时间。等到周局长放下电话，立刻就有电话打进来，他一连接了五六个电话，再想走已经不可能了，警局的办公大楼被围的水泄不通。 　　除了记者还有使馆派来的工作人员，还有权贵的心腹，洋人案是一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水面，会掀起一连串的涟漪，也有可能引起滔天巨浪，把很多人掀翻。这个案子受到极高的关注，所有人都盯着。 　　周局长之前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案子上，只能说出个大概，尸体在什么地方，死亡原因和案发地点都说不清楚。洋人的使者能糊弄过去，但是大人物的心腹都是很精明的家伙，问了几句就暴露了，周局长对案情基本上是一无所知，心腹暴怒，要把实情禀报上去。 　　一下得罪这么多人，周局长就完蛋了，他想要收买这些人，开出大价钱，只是希望宽限几天。可是心腹不收钱，他们知道什么钱能收，什么不能收，这个钱要是收了，跟着要倒霉。 　　见到都不收钱，周局长是真的慌了神，上次还能全身而退，这次是彻底死定了。现在高飞和叶定邦要是出现在他面前，周局长能跪下喊爷爷。 　　还有些内容黄秘书没说，惊慌失措的周局长跑到黄秘书的办公室，求黄秘书救他。黄秘书关上门之后，立刻给了周局长肚子一拳，打得周局长跪下，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周局长指望着黄秘书救他一命，结果黄秘书只把他当作筹码，在他倒台之前，获得更多的好处。 　　“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做，继续拖下去，不许泄漏我们的行踪。”做出指示之后，叶定邦就挂了电话。如果记者找到丽都，他就找黄秘书算账。 　　黄秘书很为难，顾佩的名气太大了，很多人都知道她在丽都。要是记者找过来怎么办？ 　　“那也算在你头上，我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要找个人出气。”叶定邦直接挂了电话，不想再听黄秘书解释。 　　使馆果然关注了案子，只是打电话过问，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不过这是才开始，说明不了问题，要看明天，新闻见报之后他们的反应。 　　“看来明天又是麻烦的一天！”高飞打了一个哈欠，困的不行了，牛排再不上来他就睡着了。 　　顾佩又打了一个电话催促了一下，厨师都在做，马上就好。 　　“今晚就睡在丽都？”高小晴问道。 　　既然确定对手就在丽都，又推算出丽都有可能是一个巢穴，盘踞着多名卧底。还吃住在丽都，等于把自己送到敌人的枪口上。打黑枪还能防备，要是下毒，简直防不胜防。 　　之前内鬼和卧底还想着从丽都获得情报，还有所顾忌。现在她们在丽都就是赚钱的工具，也看不到好转的迹象，很有可能做出过激的行动。 　　“这样更好，她们不动，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让他们行动起来，才更容易暴露。”叶定邦的主意不错，可是大家都很疲惫，注意力的不集中，破绽太多，容易出危险。 　　丽都内潜伏的可不是‘夜莺’，身手都不错，经过相关培训，很不好对付。叶定邦在状态最好的时候，一对一胜算都不高。现在他们面对的可是一群，保守估计对方在二十人到三十人之间。 　　他们只有四人，顾佩绝对信任的心腹也就十人左右，各方面比较下来，他们都处于弱势。 　　“大肉块子不能吃了？”高飞就听出了这一点，他有些失望。西餐里也就这道菜有点吃头。 第603章 三名内鬼 　　“牛排放心吃！”不管怎么说，丽都是顾佩的地盘。她掌控丽都快一年了，要是都不能吃到一口放心肉，那也太失败了。 　　听到有肉吃，高飞就没有意见，什么危险的地方他没去过，在丽都里只能算是小场面。顾佩早就知道手下不干净，肯定有预案。顾家在北平都能玩的转，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丽都？ 　　叶定邦也想到了，问道：“你肯定有准备，有什么应急措施？”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顾佩说道：“只要丽都响起枪声，在三分钟之内，丽都会被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在丽都的厨房有一道暗道，支援能火速赶到。” 　　“厉害！”叶定邦伸出大拇指称赞顾佩。 　　大多数人都想不到顾佩执掌丽都之后，真正能完全控制的部门是后厨。她不动声色引入新的西餐厨师，再逐渐调换了原来的厨师。新来厨师的厨艺未必有之前的厨子水平高，但是他们绝对是厨师中最能打的。控制了后厨，下一步就是安插传菜生，绝对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他们也不存在被收买的可能，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进来。顾家自有控制人的一套办法，确保这些人不会出问题。顾佩不说，叶定邦多少能猜到一点，大概是有人质在顾家手上。 　　世道不好，越是有权势有钱人越要小心防备没，身边的人串通外贼的例子数不胜数，也是被逼无奈，教训太多了，都会聪明一点。 　　叶定邦担心的不是潜伏的内鬼，有了顾佩的布置，就算内鬼搞事，被灭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他最担心的是‘红色粉末’，要是在丽都中释放，再多人来都是送人头，杯水车薪。 　　咚咚咚…… 　　牛排来了。 　　传菜生放好牛排，摆放好餐具，在旁边等着。 　　“告诉大家，要开始了！让大家有个准备，对方可能有毒气一类的武器。”顾佩轻声说道。 　　传菜生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兴奋，等这一天的太久了，总算来了。他知道什么是毒气，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有点期待。要是对手太弱，也没意思。 　　高飞目送着传菜生退出去，直接用叉子插起牛排，大大的咬了一口，尽管很烫，但是嘴里充满肉汁。这么吃实在是太的爽了，叶定邦也叉起一块，大口啃起来。 　　顾佩和高小晴就相当优雅了，把肉切成小块，吃一口再喝一口红酒，慢慢的享受美食。 　　高飞几口就吃完了，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低声提醒道：“门外有人。” 　　“总算是来了。”叶定邦知道门外的是另外三个夜里离开的人，想进来解释，听到众人在吃饭，不敢冒然进来。 　　顾佩大声说道：“门外的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三个穿着制服的员工进来，在顾佩面前站成一排。不等顾佩开口询问，就有人开口解释。 　　“我们违反规定，私自离开丽都，请您处罚！” 　　叶定邦放下叉子，打量着三人。 　　这三人年龄都不相同，年龄大的有二十七八岁，小的可能还不到二十岁。样貌清秀，比不上花魁，但是看着让人舒服。因为从事劳动的关系，她们的形体都很健壮。 　　看他们的身材，基本就能排除掉，身材就不符合。她们穿上袍子，也能看出不同。 　　叶定邦都打算让她们回去了，他注意到一个细节，三人中一人虎口和食指有老茧，另一人手背上有刀疤。劳动会这样，但是使用刀枪也会这样。 　　另一人赶快说道：“您怎么处理我们都行，但是不要扣我们的工资。我们都是完成工作才离开丽都，在上班之前都赶回来，没有耽误工作。” 　　顾佩说道：“我没去找你们，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但是下不为例。要是再违反规定，后果可不是扣钱那么简单。” 　　“是！” 　　三人齐声答应，都松了一口气。顾佩没有其他指示，三人准备离开，可是叶定邦没有放她们走的意思。她们没有参与行动，但是她们能替人去拿货，把情报带出去，把武器戴进来，红色粉末有可能是通过她们的手转交给内鬼。 　　叶定邦很随意的问道：“你们来丽都多久了？在丽都做的辛苦吗？” 　　三人都是在丽都创立之初就来了，虽然有些辛苦，但是做的很开心，因为丽都给的薪水比别的地方高。 　　“我看你们手都粗了，有的还有伤疤，没考虑换一份工作？”高飞又问道。 　　她们赶快把手缩到身后，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又不是小姐，手上有点伤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赚到钱，干什么都行，我们的家人还等着拿钱买米。” 　　高飞放下叉子问道：“要是有人给你们钱，让你们把毒药带回丽都呢？” 　　三人吓了一跳，赶快解释，顺便表忠心。丽都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绝对不会做损害丽都的事。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事，给她再多钱都不会干，她们还会举报，把图谋不轨的人抓起来。 　　她们回答的太快，不加思索就说出口，显然是早就有准备，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叶定邦冷胜说道：“如果抓了你们的家人，用家人的性命威胁呢？这些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你要是不同意，全家都没命。” 　　“这个……” 　　三人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定邦身上释放出可怕的杀气，逼迫她们必须回答。更过分的是直接掏出枪，放在桌子上。 　　高飞也眯缝着眼睛，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三人。仿佛她们回答不出来，就要被塞进监狱。 　　三人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就快哭出来，看上去都很可怜。 　　顾佩看她们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摆摆手说道：“叶先生和你们开玩笑，别放在心上，要是真的遇到这种事情，去找高警长，他肯定有解决办法。” 　　三人拼命的点头，得到顾佩的许可后，迅速离开房间。太可怕了，以后绝对不和叶定邦打交道。 　　听脚步声，确定三人走远，叶定邦说道：“她们有问题！” 　　夜幕还没降临，已经抓到三个内鬼。 第604章 寂静无声 　　叶定邦再也没提过这三人，顾佩会处理她们三个，聪明人会合理的利用她们，把价值最大化。 　　“你们睡会儿，我们还能再坚持一会儿。”顾佩说道。 　　叶定邦早就困的不行了，眼皮都快睁不开，房间里有张床，两人往上一躺，还没过两分钟就睡着了。 　　顾佩找累两个毯子给他们盖上，高小晴已经记不清他们是第几次通宵，有些心疼的问道：“这样还要多久，什么时候是个头？” 　　“既然干上了这一行，恐怕是永无宁日。”顾佩的目光看的更长远，坏人永远存在，不可能消失，只要人存在一天，叶定邦就没有退休的可能。更何况这个时代不单单是人性的恶，还有上升到更高层面的恶，就想是黑龙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死而复生的可能。就算彻底解决黑龙会，还会有新的恶势力冒出来，东印公司已经有了苗头。 　　打到一个，会有新的冒出来，只要人还贪婪，就会有一个又一个势力前仆后继，永无止境。 　　就算是顾家权势这么大，也不能彻底解决。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中间还有灰色地带。只要存在，就有一定的合理性。 　　或许有一天，出现一个像叶定邦一样的人，接替他们的工作，叶定邦就可以放心的退休。想要找到这么一个人不容易，现在就要开始留意。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窗外的霓虹灯招牌亮了，房间里被灯光渲染成黄绿色，有一种迷离的色彩。 　　高小晴走到窗口前，楼下的停车场多了几辆车，已经有客人来吃饭。 　　顾佩现在很轻松，丽都的经营走向正轨，就算她不在，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只有大事才需要顾佩拿主意。一般情况下丽都也不会有大事。 　　在解决了情报交易之后，丽都的生意受到了一点影响，没用多久就恢复正常。大佬们赚了钱，需要一个地方花销，丽都是最好的去处。丽都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是最好的交际圈。吃在北平饭店，玩在丽都，毕竟洋人都喜欢这个地方。 　　顾家对丽都很用心，丽都成了一大经济支柱，每天都在为顾家赚钱。这个年头办什么事都需要钱，有了大笔的钱，才能稳定顾家的地位。 　　顾佩从没和人说过这些，高小晴这才知道顾佩也不容易。一个豪门大小姐，每天也要为很多事发愁。顾家发展到这个规模，已经没有了退隐的可能，只有继续前进。就算顾家不走，在背后也有很多人推着顾家前进。 　　“看来谁都不容易！”高小晴感慨，顾老还算开明，至少没有为了家族利益，强迫顾佩嫁给不喜欢的人。也就是顾家强大，顾佩才有了可以选择的权利。 　　高小晴轻抚着顾佩的后背，红色的霓虹灯光照亮两人的脸。 　　“我们一定会幸福的！”高小晴说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坚定。 　　顾佩点点头再说话，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和平静。楼下隐约传来音乐声，两人过了一会儿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转眼就到了深夜，叶定邦睡了五个多小时，睡梦中听到轰的一声，什么东西摔碎了。 　　叶定邦睁开眼睛，如水的夜光从窗户倾泻进来，办公室里一片素白。 　　高飞还在睡，呼噜打的很响，床板都在颤抖。叶定邦差点就以为刚才听到的声音是高飞的呼噜声。 　　顾佩趴在办工桌上，高小晴在沙发上，两人睡的正香。 　　几秒钟后，叶定邦意识到不对劲，丽都的霓虹灯灭了。按照规矩，外面招牌的霓虹灯要一直亮到天亮，从没在晚上熄灭过。 　　叶定邦一个翻身坐起来，摸向腰间，摸到了枪，立刻就安心了许多。他走到窗前，借着月光看到丽都前停满了车，客人都没走。 　　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丽都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出事了。 　　叶定邦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房间里的座钟，时间显示是十二点半，差不多就是丽都收拾打烊的时间。 　　“都醒醒！”叶定邦推醒高飞，又叫醒顾佩和高小晴。 　　“天亮了？”顾佩睡的迷糊了，揉揉眼睛一看天还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向床要接着睡。高小晴浑身酸痛，活动着关节问道：“怎么了？” 　　“丽都不对劲！”叶定邦低声说道：“你们听，一点声音都没有。” 　　高飞第一个反应过来，把耳朵贴在墙上，确实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顾佩走到窗口，楼下车还在，但是丽都所有房间都黑着灯。往远处看，一个人影都没有，警备队没有行动。外面看起来很平静。 　　高小晴说道：“这是停电了？” 　　“如果是停电，客人早就走了。”顾佩试图寻找到点灯光，弄清楚是不是停电。可是这么大一片范围之内，使用电力照明的只有丽都。 　　高飞抽出佩枪，开始检查枪械和子弹，确保在用到的时候，子弹不会卡壳。 　　顾佩有点摸不清头脑，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丽都被袭击了？” 　　叶定邦也说不清楚，他们在睡梦之中，并没有听到枪声。就算所有的客人被挟持了，也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特别是丽都中女人占了多半，遇到事情最容易歇斯底里的尖叫。 　　可是除了叶定邦听到一声破裂声，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顾佩一边推开书柜，一边说道：“丽都有自己的发电机，但是并没有运转。侍卫也没有示警，对方肯定很难对付，人数也不少。” 　　书柜后有一个暗格，里面装的是各种武器，弹药充足，手榴弹都有一箱子，能把丽都炸翻了。 　　“你这是藏了一个军火库！”高飞顿时充满了这些信心，有这些武器，什么都杀的死。并且认真的建议顾佩，下次该藏一挺加特林机枪。 　　高飞把武器搬出来，选了两把手枪交给顾佩和高小晴。 　　叶定邦把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听到点动静。他闭上眼睛，听到沙沙的声音，像是刀子刮过墙壁，接着又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第605章 复合生物 　　“外面有动静！”叶定邦听到声音的就来自楼下。他仔细再听，刮擦声消失了，粗重的喘息声也听不见了。 　　顾佩和高小晴武装起来，顾佩握着枪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丽都里的工作人员加上客人，至少有一百多号人，他们只是睡了一觉，这些人就死了？ 　　叶定邦说道：“如果是死了，那就是最好的情况，死人最安全！” 　　高飞问道：“什么东西能在短时间内杀死一百多人？” 　　“毒气？”高小晴只知道这种东西。 　　在欧洲流学的最后一年，遇到从战场上下来的，提到战场的恐怖，除了马克沁就是毒气。马克沁被成为战场绞肉机，能在一天的时间里杀死数万人。而毒气更可怕，毒气能让人在痛苦中死去，中了毒气的人死状极其恐怖。就算有护具，存活率也很低。 　　叶定邦摇摇头，不可能是毒气，毒气释放会有难闻的味道。顾佩的房间是在顶楼，但是并不是一个密封的房间，一点点毒气泄漏进来，他们就死了。 　　顾佩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红色粉嫩！”如果和黑龙会有关，这种东西可能性最大。可还是有些出入，红色粉末扩撒到空气中，被人吸入之后，会进入狂暴状态，疯狂的会攻击人，不可能因为他们睡着了，就不攻击他们。 　　高飞问道：“那你说是个什么情况？” 　　叶定邦的脑洞够大，可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性太多了，门外什么情况都可能。 　　隔着一道门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界，四人都在想，也想不出门外的状况。 　　高飞抓着门把手说道：“光想有什么用，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等，我来开。”叶定邦先打开办公室里所有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来，然后趴在地上，把鼻子靠近门底部的缝隙，并没有闻到异味。 　　叶定邦站起来说道：“似乎没有多大问题。” 　　门下缝隙至少3毫米，如果真有毒气之类的物质早就飘散进来。等了一小会儿，确定没有异常反应，叶定邦才站起来打开门。 　　高飞探头往外看，外面走廊静悄悄的，也不是很黑，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走廊上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空无一人。 　　开门之后，楼道里依旧是很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你们守着门口，我们下去看看。”高飞让两女留在办公室里。办公室没有逃生通道，但是至少是个安全的地方，要是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还能想办法上房顶撑上一段时间。 　　高小晴嘱咐道：“你们也小心一点。” 　　实在是太危险就在房间守着，天亮之后再说。 　　高飞摆摆手，他和叶定邦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不会坐等危机到来，要主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前一后互相掩护走到楼梯口，下一层就是客房，叶定邦从楼梯上往下看了一眼，楼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叶定邦停顿了一下，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股难闻腥味，无法描述具体是什么味道，像是草木灰的草腥气混着其他味道，很是难闻。 　　味道只是难闻，并不刺鼻，并不是毒气，但是闻多了可能还有不良反应。 　　叶定邦回到办公室，找了两条毛巾，弄湿了之后罩住口鼻。再次回到走廊，顺手打开走廊上的窗户，让新鲜空气涌进来，冲淡了那股难闻的味道。 　　两人这才继续往下走，高飞的手心出了不少汗，握着枪都有些滑。面对未知情况，高飞还有点紧张，以前面对的都是恶人，现在面对不知道是什么。 　　走到拐弯处，脚下传来奇怪的感觉，像是踩在非常柔软的垫子上，还有一定的弹性，感觉十分奇特。 　　“停！”叶定邦越走心越不安，不得不停下来看看脚下是什么。这鬼东西似乎还在蠕动，像是蛇一样。 　　高飞掩护，叶定邦拿出从办公室带出的打火机，打了两下，冒出金色的小火苗，照亮了一小片范围。 　　在摇曳的火光中，高飞和叶定邦看到了无法描述的的东西，看着像是血管，又像是树根，蔓延了整面墙壁，有些分叉的部分还长出一层肉膜，看上去很恶心。 　　高飞咒骂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叶定邦没说话，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看上去是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自然界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东西。 　　高飞拿出匕首，轻轻的扎了一下，想看看这些恶心人的东西里都有些的什么。 　　当匕首的刀锋碰到血管时，这鬼东西突然动了，像蛇一样扭曲，上面的部分缠绕在匕首上，向高飞的手卷过来。多亏高飞反应快，扔了匕首。 　　叶定邦跟着补上一脚，用力踹了一下，匕首扎进树根中，流出大量粘稠液体，粉红色，带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种类似木头朽烂的味道。 　　“他奶奶个腿，我的匕首！”高飞好久没骂这句话了。 　　叶定邦熄灭打火机，冷却之后再次点燃，用火烧了一下这些‘血管’。火的效果比刀子好多了，火苗碰到树根，树根就快速卷曲发黑，烧成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一重类似烧头发的味道。 　　“看起来像是黏菌和某些物质的综合体。”叶定邦有了一点头绪，但是想要彻底弄清楚是什么，还要很多时间。 　　就目前来看，这东西有一定的危险性，尽量离着远一点。怕火是一大弱点，丽都里有储存汽油的地方，能把这些东西全都烧掉。 　　两人只能小心翼翼的继续向下走，转过拐角，地上的‘血管’更加密集，下了一层之后，两人还总结出规律。越厚实的地方反应越迟钝，而才长出末端非常灵活，能在小范围内自由的活动。 　　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东西’能有规律的活动，像是在呼吸，这个现象更加符合黏菌的特性。可是不管黏菌团是是其他什么东西，长到这么大需要大量的养分，这玩意的养分来自何处？ 　　从生长的粗壮程度来看，这玩意的根应该在楼下，有可能是来源于丽都大舞厅。叶定邦隐约猜到了什么，他可能知道为什么会寂静无声。 第606章 迫近的危险 　　“不至于到这种情况吧？”高飞也想到了，只是他不想去面对。所有人就算睡着了，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至少会有呼噜声，只有一种人什么声音都没有，那就是死人。 　　都到了这种时刻了，叶定邦一本正经的说道：“死人也会发出声音，在某些情况下，刚死的人神经还没有死亡，还会发出一些声音，比如痉挛，比如关节抽搐。死了很久的人也会发出声音，尸体会因为腐败产生大量气体，排出的时候，也就是所谓的死人放屁，这种情况……” 　　“闭嘴！”高飞实在是没心情听下去，这种时候了，谁有心情听科普。 　　既然死人都会发出声音，叶定邦的意思是丽都里没有人了？一百多个大活人消失不见了，人间蒸发？ 　　“别紧张，我只是缓和一下气氛！”叶定邦这才认真的说道：“这一层楼太黑了。”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两人认为下面几层的情况都一样，月光把一切都照得很清楚，不用照明工具都能看清楚。可事实并不是这样，整层楼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一米之内还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一米之外只有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有某种东西阻挡了月光，什么看不见也不敢向前探索，黑暗中遭遇伏击十分危险。 　　两人唯一的照明工具是大火机，一两分钟还行，打火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谁都不想上楼去取，这一层正好是客房，房间里肯定有照明工具。 　　叶定邦打了三下才打着，打火机冒出一个微弱的小火苗，摇晃了几下，照亮了一小片范围。借着微弱的光亮，两人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走廊之所以漆黑无光，是因为走廊的窗户上覆盖了一些血管，从血管边缘长出的肉膜盖住了整扇窗户，一点光都照不进去。 　　有些诡异的是血管在这一层虽然比较多，但是最集中的地方竟然是窗户和门的周围。这些血管像是有意识的封死窗户，让人什么都看不到。 　　人的眼睛是光线折射进眼睛里，经过玻璃体投射在视网膜上成相。如果没有光进入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血管像是有意识，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盖住窗户。 　　“行了，你别说了，快帮我开门。”高飞背后发凉，脖子根直冒冷气，这些‘血管’一样的东西已经够恶心了，要是他们还有一定的思考能力，那算什么？在民间流传的各种鬼怪奇谈故事里都没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很有可能除了他们之外，没人再见过这东西。 　　高飞想推开最近的房门，这一层 是客房，房间里可能有照明工具。如果实在找不到，有木棍和被子，能做一个简单的火把，能支持一段时间。 　　想法是好的，可是他用力推了一下，门居然没推开。房门并没锁，丽都不会丢东西，也没锁门的习惯，只有在有客人的时候才锁门。 　　叶定邦走到门边，透过门的缝隙向里看了一眼，门推不开的原因是门框周围爬满了‘血管’，这些东西把门封死。高飞用蛮力撞了两下，门只是摇晃了两下。 　　既然‘血管’怕火，解决办法很简单，叶定邦拿着打火机沿着门框烧了一下，‘血管’变得焦黑，十分脆弱。味道是很难闻，但是用力撞了两下门，房门就打开了。 　　两人没敢贸然闯入，枪可以对付人，但是黑暗里可能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枪未必能解决问题。 　　房间里也是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到，‘血管’已经蔓延到房间内，同样封死窗户。 　　叶定邦想到他在楼上听到的刮擦声，是这些‘血管’生长蔓延的声音？ 　　几秒钟后，他否定了这种可能。‘血管’很柔软，也没发现有特别坚硬的部分。回想起楼上听到的声音，有些像是匕首。 　　叶定邦提醒道：“除了‘血管’之外，这里还有别的东西，会动的！” 　　高飞轻声说道：“好像没东西！” 　　打火机有些烫手，快坚持不了，两人走进房间里，面对未知的情况，在狭小的空间里更安全。 　　火苗突然熄灭，两人瞬间陷入黑暗当中。 　　叶定邦凭着最后一点记忆，拔出枪守在门口，只要外面有一点异常响动他就开枪。 　　高飞伫立在黑暗之中，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急促。双手紧握着枪，可是这两个老搭档也不能给他安全感。他知道这时候一定不能慌乱，如果拿出枪，很容易走火误伤。 　　死寂。 　　叶定邦握着打火机，让温度降的更快，持续了大概两分钟，打火机温度降下来，打了两下，只冒出火花，却没有打着火。 　　“不会是坏了？”高飞很想吐槽，顾大小姐办公室的打火机，不应该是残次品。 　　叶定邦深吸一口气，准备停顿半分钟再打。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声音。 　　沙沙……沙沙…… 　　又是指甲刮墙的声音，这一次就在附近。 　　叶定邦一手握枪，另一手继续打火。 　　声音还在移动，近了，更近了。 　　高飞向门口移动，不管是什么，冲着他们俩而来。 　　叶定邦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管是什么，在黑暗中肯定无法战胜对方。 　　又赶快打了几下，总算是点着了，火苗照亮门口，沙沙的声音消失了。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打着，这种打火机灌的是一种油，油浸透火绒之后才能打火。顾佩不抽烟，根本就没往里灌过油。 　　时间就是生命，两人争分夺秒的搜索，高飞真的找到照明工具。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一盏煤油灯。 　　丽都虽然有点，但是供电并不稳定，总是会出各种问题。断电之后房间里就是一片黑暗，为了防范突发情况，在房间里放了煤油灯。 　　“老子因为一盏煤油灯差点崩溃了。”高飞赶快拿过煤油灯让叶定邦点着，有了稳定的光源，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高飞举着煤油灯，门外的声音也消失了。因为火光，刚才打算袭击他们的东西放弃了。 　　“外面的是什么鬼东西？”高飞刚才也感觉到正在迫近的危险。 第607章 寄生人 　　搞他！ 　　高飞不管对手是什么，有枪有手雷，不信弄不死你。 　　叶定邦拎着煤油灯，高飞走在前面，向门外的走廊看了一眼。 　　‘血管’似乎比之前粗了几分，这个鬼东西还在生长。 　　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似乎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高飞自语道。 　　叶定邦出去之前先把房间里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如果一会儿有突发状况来不及回到楼上，就要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个房间正合适。 　　高飞在门口吼道：“我看到你了，出来吧。” 　　最低级的欺诈手法，一般没效果，高飞只是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声音在走廊回荡，没反应。 　　叶定邦拎着煤油灯走出来，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地上有一层白色粉末，用手指沾了一点试了一下，是白灰。 　　这个位置在走廊中间，两边的墙皮上爬满‘血管’，叶定邦举着手往上看，房顶似乎有白色的爪痕，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留下的痕迹。 　　居然还能上房顶，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叶定邦想要找到对方留下的痕迹，无奈煤油灯照明范围有限，‘血管’恢复的也很快，抹去了所有痕迹。 　　这玩意貌似怕光，只要有弱点就容易对付。 　　高飞说道：“我怎么想起了在友好医院地下的事？” 　　这么一提醒，叶定邦也想起来了，确实和他们在友好医院地被黏菌团攻击的情形很像。 　　红色粉末、‘血管’、疑似黏菌，这些都和黑龙会有关，丽都中也有黑龙会的内鬼，把这一切串联起来，直指黑龙会。 　　黑手呼之欲出，这一次是下了血本，要至他们于死地，今晚一定凶险万分。 　　叶定邦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再往前走，听到咚的一声，像是重物撞在门上。 　　“就在前面！”顺着声音往前走，高飞看到一个人影。 　　这人穿了一身西装，侧身站在一间客房门口，脑袋低的非常低，都快垂到胸口。他的身上没有血迹，看起来很正常。 　　咚！ 　　他后退几步，又猛的向前，脑袋重重的撞在门上。 　　高飞看着都疼，低声提醒道：“哥们，门都没锁，扭一下就打开了。” 　　可惜提醒没用，他后退几步，再次撞在门上。 　　咚！ 　　“不用叫了，他听不到。”叶定邦提醒道。 　　这人看起来像是在梦游，比较少见，一般撞疼了就会清醒过来。可是眼前这位已经撞了三下，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是警长高飞，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高飞表明身份，慢慢向撞门者走过去。 　　对方并没有反应。 　　叶定邦感觉到危险，正常人绝对不会这样。 　　高飞走到他身前一米处停下，叶定邦在后面举起煤油灯，照亮了他的脸。 　　看着还有呼吸，胸膛正常起伏，并且很规律，说明他的状态很平静。 　　受到灯光刺激，他猛的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非常恐怖的脸，半边正常，另一边非常恐怖，眼睛成了血红色，脸上也多了一些和‘血管’相似的斑纹。 　　叶定邦怀疑是一种变异的黏菌，至于怎么附着在人身上，肯定又和黑龙会有关系。 　　下一秒钟他突然狂性大发，狂吼一声，扑向高飞，这个症状和吸入红色粉末的罪人一模一样。 　　高飞没有开枪，不确定对方身份，他不是罪该万死的罪人。样子虽然恐怖，但是身体表面没看到明显伤痕，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向右侧身迈了一大步，躲开扑击。 　　没想到寄生人的反应很快，在‘血管’的帮助下，硬生生的改变了扑击的轨迹，再次扑向高飞。 　　寄生人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操纵他的是这些‘血管’。 　　“我去！”高飞眼看避无可避，就算是开枪，也躲不开了，被寄生人扑倒，无法预计是什么后果。 　　叶定邦就在旁边，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高飞遇到危险。被寄生人攻击，有很大概率落得和寄生人一样的下场。叶定邦用右手抓住高飞的衣领，用尽全力猛的向后一拉，硬生生的把高飞给拉开了。 　　寄生人擦着高飞的身边飞过，就差那么一点就击中高飞。叶定邦这才看到在寄生人的脚底连着一根比大腿还粗的‘血管’，正是在血管的操纵下，他才能完成刚才诡异的改变。 　　“哇啊！”寄生人四肢着地，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像是一只疯狗，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叶定邦。 　　“咳咳咳……你轻点！”高飞捂着脖子站起来，刚才那一下力量太大，差点就把他给勒死。 　　“我要是轻点你说不定就和他一样了。”叶定邦盯着寄生人腿上的‘血管’，想要救他，第一步要把‘血管’切断。 　　“这是什么鬼东西！”高飞盯着寄生人骂道：“老子善心大发，你却想要老子的命，老子成全你！” 　　高飞处理的方法简单粗暴，一颗手雷下去，不管是什么玩意，只要是血肉之躯，那就得炸死。 　　“不可！”叶定邦不同意。他必须找出治疗寄生人的办法，他不是个例，整个丽都的工作人员再加上客人都可能成了寄生人。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都炸死！ 　　先不说这些人里有多少人背景身厚，光是这些人命算在两人头上，以后在北平都混不下去。真要杀了这么多人，那就是刽子手，可能一辈子都要背着这个称呼。 　　“那你说怎么办？”高飞觉得这玩意不会老老实实的让你切断‘血管’。 　　寄生人不仅反应迅速，力大无穷，还无法判断运动轨迹。最可怕的一点，你不敢和他接触。这时候如果有把武士刀，一人分散它的注意力，一人切割，还有成功的可能。 　　怪物可不会给两人商量的时间，寄生人锁定了叶定邦，纵身一跃，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啃了叶定邦。 　　叶定邦和高飞不一样，他不会避让，抬起脚一脚就蹬在寄生人的脸上。 　　没想到寄生人力量奇大，直接把叶定邦给弹飞了。 第608章 解剖寄生者 　　我操！要完蛋！ 　　叶定邦的大脑瞬间的完成判断，以这个速度飞出去撞在墙上，起码是重伤。 　　嘭！ 　　叶定邦撞在墙壁的‘血管’上，又掉到地上，只是有些酸痛，并没有大碍。但是行动不便，叶定邦手忙脚乱的想要站起来。寄生人不想放过他，又扑向叶定邦。 　　“妈的，你当老子不存在？”高飞双枪同时开火，瞄准‘血管’和人体结合处，快速打出十几发子弹。 　　子弹轻松穿透‘血管’，尽管没有打断，也把血管打烂，寄生人的行动不再灵活。 　　叶定邦贴着地面往前滚，他拿着手术刀，在‘血管’上切了两刀，划出一个巨大的切口。 　　‘血管’内部只有少量粉红色液体，大部分都是中空的，破烂的‘血管’无法支撑住寄生人身体的重量，导致寄生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寄生人挣扎着站起来，行动并没有多大改变。叶定邦判断错了，‘血管’并不是控制寄生人的关键，它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真正让他发狂的是身上的东西，想要彻底治好他，还要剥离那些物质。 　　“啊……”寄生人再次发狂，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声。没有了‘血管’支持，寄生人再也没办法改变运动轨迹，危险系数大大降低。 　　叶定邦先检查了一下衣服，撞在‘血管’上似乎并没有影响，没发现身上有黏菌或者可疑物质。 　　寄生人的眼睛在高飞和叶定邦之前来回转，最后盯上了高飞。他似乎还有一点智商，知道高飞更好对付。 　　叶定邦快速进行分析，如果他身体的本能还在运作，那寄生并没有改变什么，人体的弱点依旧存在。 　　“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来解决他。”叶定邦要看准机会，可能就那么一两秒钟，错过了高飞就有危险。 　　“来吧！”高飞把枪收起来，张开双臂，向寄生人挑衅。 　　寄生人还真的被激怒，手脚并用，以极高的速度冲向高飞。 　　到了高飞身前三米处，寄生人突然纵身一跃，跳起来扑向高飞。 　　“等的就是你！”高飞拽下系在脸前的湿毛巾，用力向前一抽，裹在寄生人的手上。有了隔离物，高飞抓住寄生人的手，控制住寄生人的行动。 　　就是现在！ 　　叶定邦抬起一脚，一记鞭腿抽在寄生人的脖子上。正常人动脉受到巨大冲击会短暂的昏厥，经过训练的人用手刀能轻松击昏一个人。叶定邦担心力道不足，直接上脚，重重的踢在脖子上。 　　寄生人直接混了过去，直勾勾的摔倒在地，不动了。 　　“渣渣！”高飞很想补上一脚，寄生人也就看上去恐怖，实际上并没有多大战斗力，利用的是人对它的恐惧。 　　叶定邦试了一下还有呼吸，不确定它会什么时候醒过来。旁边就是空房间，两人寄生人抬进去，绑了一个结实，就算他醒过来，也挣脱不开。叶定邦利用了关节的特性，从关节反绑，就算力大无穷，没有办法发力，也无法挣脱。 　　“走吧，我们到下一层看看。”高飞预测越往下的情况会越恶劣。 　　“等等再走。”这么好的研究对象摆在面前，叶定邦当然要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物质。 　　高飞举着煤油灯在旁边站着，叶定邦用手术刀轻轻的在寄生人的脸上刮了一下。没想到很轻松的就刮下来，这一层类似黏菌的物质只是覆盖在皮肤表面，没有深入到皮肤下。 　　叶定邦几下就刮下一大块，看着很唬人。接着他掀开寄生者的眼皮，发现眼球发红是因为毛细血管充血，并不是眼球真的变成血红色。 　　“你为什么会发狂？”叶定邦接过煤油灯，照着寄生者的脸仔细观察，忽然发现寄生者的鼻腔里似乎有东西。 　　叶定邦拿起高飞不用的毛巾，在寄生者的鼻孔上沾了一下，果然沾到一点红色粉末。 　　高飞叫道：“是‘那东西’？这家伙吸入了多少才变成这样？” 　　叶定邦还不确定，不能因为都是红色，就说这是危险物质。他扇着闻了一下，并没有闻到香味。而之前在学校教师里的红色粉末有特别强烈的香味。 　　继续检查，到了寄生者的腿部，总算发现点异常，像血管一样的物质深入到皮下，似乎是进入肌肉中。 　　“给我一刻钟，我要解刨。”叶定邦拿出手术刀，在煤油灯的火苗上烧了一下。 　　“解剖？他还活着！”高飞大惊，他一直以为只能解刨死人。 　　“差不多的情况，你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叶定邦拿手术刀在寄生者的腿上轻轻的扎了几下，毫无反应。 　　“那你快点。”高飞也希望叶定邦找出解决办法，像寄生者的人肯定还有许多，可能整个丽都的人成了寄生者。 　　叶定邦在‘血管’结合处下刀，切开了皮肤，可是没有一点血流出来。剥离开表层皮肤和肌肉组织后，叶定邦发现‘血管’和真的血管联合在一起，还有一部分似乎连接了神经。 　　理论上说，‘血管’还是能控制寄生体。可能是还没有蔓延到中枢神经，也就是脊椎和大脑。 　　叶定邦用手术刀试了一下，切断了‘血管’，寄生体毫无反应，叶定邦索性切断了全部‘血管’，过了一会儿，于血流出来，寄生体轻微的抽搐了几下。 　　伤口看起来很正常，叶定邦立刻进行缝合包扎。特殊情况，没有缝合线，就从床上拆了点，找了一根针，简单的缝起来。 　　高飞盯着寄生者的脸说道：“好像有效果，他的眼睛有变化。” 　　叶定邦翻开他的眼皮，看到眼白中红色的部分正在快速退去，寄生者的表现像是生病了，毛孔冒出一些汗珠，体温也有些升高。大概是人体的防御机制开启，正在解决体内的入侵物。 　　“这是好事？”高飞问道。 　　“人体在排毒，等到体温降下来，大概就没事了。”叶定邦只有一半的把握，如果有一些药物，康复的可能性更大。 第609章 第二层 　　寄生者看起来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能不能扛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别说特效药了，他们手上没有任何的药物。 　　叶定邦站起来准备走，高飞后退了几步，发现一点异常。 　　“能不能把他翻过来？” 　　“可以啊。”叶定邦觉得没什么问题。两人一起用力，把寄生者翻过来。 　　高飞举着煤油灯，寄生者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完好无损，他后背的衣服有裂痕，从中间裂开一个小口子，旁边还有折皱。 　　“这个痕迹有点意思！”叶定邦分析他是在逃跑的时候，有人从后背抓住了他的衣服，寄生者奋力挣脱，弄破了衣服。他能跑出来，说明站的位置比较好，距离事发点远一点。这家伙眼力劲也不错，只要慢上一点，他可能就出不来了。 　　寄生者的情况从侧面说明下面一层的凶险，那么多人只跑出来一个。 　　不管是什么情况，暴发的速度一定很快，几乎就在一分钟之内，有可能更短。扩散装置不可能是一个玻璃瓶，上次在教室里已经验证，玻璃瓶只在密闭的空间里有效果。像是丽都这么大的地方，一两个玻璃瓶不可能造成大面积的扩散。 　　丽都里的客人和花魁都不是普通人，见到势头不对，这些人肯定会先保命逃走。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其他幸存者，说明反应时间非常短，短到众人来不及逃走。 　　叶定邦把危险系数又提升了一个档次，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但是潜在威胁依旧很大。 　　两人走出房间，就把寄生者留在房间里。高飞和叶定邦都不认识他，说明并不是大人物。 　　下楼！ 　　第二层多是花魁的房间，可能还有幸存者。有些心急的家伙等不到散场就带人回房间。 　　高飞重新找了一条毛巾罩住口鼻，两人走到楼梯口。 　　“他奶奶个腿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高飞破口大骂。整个楼梯间都布满‘血管’，一点空隙都没有，想要下去只能踩着‘血管’。 　　这玩意看多人让人觉得恶心，还有一个麻烦，下去可能容易一点，可上来就麻烦。下面的麻烦要是搞不定，等他们想回到楼上的时候，路可能就被‘血管’给封死了。 　　“我先下。”高飞还是打头，不管有什么危险，他都冲在最先面，不让叶定邦冒险。 　　高飞踩在‘血管’上，这鬼玩意并不是很滑，但是充满弹性，和踩在地上面的感觉不一样，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楼梯的扶手上都缠满了‘血管’，连一个扶手的地方都没有。叶定邦看着高飞走到楼梯拐弯处，问道：“下面有什么？” 　　高飞慢慢的蹲下，向下看了一眼，第二层一样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我再往下走走就能看见了。”高飞还要往下走。 　　“别动，我有办法。”叶定邦找了一个房间，直接把床单掀下来，用手术刀切割两个口子，割成布条。然后团成一团，再沾上一点煤油，制作成一个燃烧球。 　　叶定邦一口气做了六个，一起扔给高飞，让他用力的往远扔。 　　“走你！”高飞抛出的一个燃烧球。 　　只要一点火星，布团就成了一个小火团，高飞赶快扔出去。 　　布团弹了几下停下来，并没有扔多远，摇曳的火焰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只能看到大量的‘血管’。这些‘血管’更加粗大，膨胀了三到四倍，几乎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走廊的空间只剩下一半。在这些‘血管’的遮盖下，完全看不到地面的情况。 　　高飞又点着一个，用力扔到更远的地方，情况差不多，同样是大量的‘血管’。 　　预计中的尸体或者是寄生者都没有出现。高飞故意把火球扔高一点，看到走廊的顶部，同样是布满了‘血管’。 　　高飞确定的房顶没有寄生者，只是小一些的‘血管’。 　　“下面什么情况？”叶定邦问道。 　　“没看到人，走过去很麻烦，可能会陷进去。”高飞担心‘血管’下藏着什么，根本就看不到。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既然这鬼东西怕火，回去制作火把，烧出一条路。” 　　高飞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丽都里到处都是制作火把的材料，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制作一把火把。 　　想要冲到一楼，需要的量特别大。高飞要上去帮忙，两个人一起动手速度快一点。 　　“抓住我的手。”叶定邦伸手想要把他拉上来，眼看着高飞就要抓住，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高飞脚下踩着的‘血管’突然抖动了一下，他站立不稳，直接摔在‘血管’上，然后滑了下去，直接滚到二层。 　　叶定邦拎着煤油灯就冲下去，到了二层，并没有看到寄生者，高飞挣扎着从‘血管’中站起来，这些增大版的‘血管’到了他的大腿处。 　　“我没事！”高飞认为他只是脚滑了一下。 　　“小心点！”血管把高飞弄下来，肯定不是只弄一个恶作剧。 　　两人戒备了两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 　　“继续走？”这种情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到了房间门口，再想办法制作火把。 　　叶定邦在前进之前，先用手术刀刺破了一个‘血管’，感觉就像是挑开了一个硬壳，这一层的‘血管’只是外形很像血管，并没有真正血管的弹性。大概是因为时间比较长，已经硬化。 　　血管中也没有粉色液体，几乎都干了。但是煤油灯的光并不能穿透‘血管’，他们看不清楚脚下有什么。 　　两人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在‘血管’中穿行的感觉很奇怪。叶定邦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这种不安来自未知和怪异，他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 　　高飞感觉也不舒服，说道：“如果我们不管这东西，它们会不会长成森林？” 　　“我可不想看到这玩意遮天蔽日！”叶定邦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觉得有些反胃恶心。 　　咚！ 　　远处传来怪异的响动。 第610章 第一目击者 　　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种的安静的环境中，任何一点小声音都会放大无数倍。 　　听起来像是无意中撞到了什么东西，听位置并不远，就在走廊边上的某个房间。 　　虽然不远，走过去也要在‘血管’中穿行，至少走上五六米。 　　高飞点燃一个燃烧球抛了出去，扔到走廊边缘。 　　小火苗熊熊燃烧，照亮了一个房间门，声音大概就再自这个范围。 　　叶定邦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继续前进。之前他们还担心过感染的问题，和‘血管’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之后，彻底放弃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如果是通过接触传播，他们已经是携带者，但是两人并没有异常感觉，说明并不是通过接触传染。 　　这算是个好消息，叶定邦告诉了高飞。 　　“如果我们已经中毒，但是并没有发作呢？”高飞还很有想法。 　　“我们只是睡了一觉，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丽都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管是什么，这东西扩散的速度很快。就算是有潜伏期，时间也非常短。” 　　“这算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们离开丽都之后，需要隔离观察的时间也很短。 　　还好‘血管’没有粘液，不然会更恶心。这玩意只是有些冷的，有些像冰冷的尸体，越走温度越低，寒气一点一点的渗入皮肤里。 　　两人谁也不说话，都在强忍着，总算到房间门口，高飞用力推了一下，房门锁着。 　　叶定邦试了一下旁边的房间，房门变形，门打开着。 　　“幸存者！”高飞没说话，用唇语说道。 　　和楼上的寄生者不一样，房间里的家伙还知道躲藏，是一个正常人。 　　高飞又扭了一下，准备撞门。 　　叶定邦摆摆手，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并且可能有武器，避免误伤还是先打个招呼。 　　咚咚咚…… 　　叶定邦轻轻的敲了几下说道：“里面的先生你别激动，我们和你一样，也是幸存者，或者……” 　　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的人大声喊道：“叶定邦，叶先生，叶法医？” 　　“是我！” 　　叶定邦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幸存者跑大步跑到门口，打开房门，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门口。 　　魏七！ 　　“竟然是你！”高飞都快把这小子忘了，没想到他的小强命这么坚强，都这样了还没事。 　　魏七欣喜的说道：“我就知道有人会来救我，本来以为是顾小姐的人，没想到是二位先生。” 　　高飞和叶定邦对魏七来说有大恩，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了他新的生活。魏七不仅在丽都里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偏门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现在是个小头目。日子过的很舒服，他已经铁了心跟着顾家了。 　　叶定邦说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快进来！到里面说。”魏七把两人拉进房间。 　　叶定邦举着煤油灯照了一圈，这是一个正常的房间，‘血管’并没有蔓延进来。房间里一片狼藉，衣服随便扔在地上，墙角还有吃完的苹果核。 　　魏七赶快解释道：“不是我把房间弄乱，本来就这么乱，这是……” 　　“迦遥的房间！”叶定邦太熟悉了，他们刚来过的这个房间。 　　魏七说道：“看来你们来过，她太个性了，是所有花魁中最奇特的一个。我观察过她，发现她……” 　　叶定邦并没有在听魏七说什么，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一丝‘血管’的痕迹。外面那些恶心东西并没有侵入这间房。 　　这有点说不过去，一道房门并不能阻挡‘血管’。这一层有很多房间，就算房门禁闭，也被血管从门的缝隙中钻进房间里。 　　“没有那恶心人的玩意！”高飞也意识到了。他走到窗口，拉开窗帘，银色的月光照进来，给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银辉。 　　魏七能幸存者下来，这家伙又走了狗屎运，房间里的某样东西阻止了‘血管’，让它们没办法侵入，魏七才能活到现在。 　　这是巧合？还是说迦遥有所准备？迦遥是他们的怀疑对象之一，恰好她的房间就能阻止‘血管’蔓延？ 　　叶定邦问道：“你知道迦遥在什么地方？” 　　魏七说道：“在‘爆发’的时候，她就在舞厅里，正在和一个南边来的大老板跳舞，好像叫廖什么。”他是顾佩的心腹，负责在暗中监视，丽都里所有人都是他的目标。 　　高飞注意到魏七用了爆发一词，说明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知道！我就在现场。”魏七看到了整个过程。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跑出来，这小子真是蟑螂命。 　　叶定邦催促道：“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是三个人！”魏七说道：“顾小姐让我调查三个人，她们晚上偷偷的离开丽都，可能干了坏事。我正在暗中调查她们，找到她们晚上去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开始工作，她们三个一起走进舞厅，手拉手的走到舞厅中间。像她们这种服务人员，没有特殊情况，不许走进舞厅。我正准备赶她们出去，发现她们有点不对劲。” 　　高飞问道：“怎么个不对劲法？” 　　魏七说道：“她们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不像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她们的眼睛发红，身上长着一些红色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红色的鼻涕，很恶心。很多客人都感觉到奇怪，一起看着她们。” 　　结果就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们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圈，嘴里唱着古怪的歌谣，表情却是越来越痛苦。等她们唱完的时候，三人跪在地上，张大了嘴，从嘴里喷出一股血沫。这些血沫也带有怪异的香味，然后一些像是‘血管’的东西冒出来，疯狂的生长。几乎就在一瞬间膨胀成了一套巨蟒，把人卷起来。 　　魏七看势头不对，扭头就跑，他知道顾小姐在丽都，要去保护他。可就算他跑的很快，还是跑到二楼就被追上了。 第611章 花魁的疑点 　　从魏七的路线来看，他确实是要上楼通知顾佩。要是想跑，从舞厅直接就能跑出丽都。也算是他们没救错人，至少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叶定邦鼓励道：“我小子做的不错，我会把你的事告诉顾佩。” 　　“都是我应该做的！”魏七一副坚毅的表情，为了顾佩他都能舍生取义，这叫士为知己者死。 　　“你小子还拽上文了？”高飞拍了他一巴掌，让他继续回忆，想清楚爆发时的所有细节。 　　魏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是在电光火石间做出判断，丽都的大厅里人太多了，魏七看了一眼，能记住的信息实在不多。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魏七很为难的说道：“我就是一个粗人，脑子一直都不好使，你们就别难为我了，打打杀杀没问题，动脑子的事我干不了。” 　　叶定邦说道：“你刚才还和我们拽文，告诉你，必须给我想起来。我来进行引导，你回忆就行。” 　　“好吧！”魏七只能答应，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么问没用，得提出非常具体的问题。叶定邦问道：“当时在台上的花魁都有谁？” 　　“呃……”魏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夏芷、迦遥、花菲儿……” 　　两个女人居然都在，高飞问道：“她们接下来做过什么？” 　　“她们……她们……”魏七说道：“我当时在跑，没注意到细节，只是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往台上看，我看的是那三个人。” 　　叶定邦太熟悉丽都的舞厅了，实际上舞台中间位置距离花魁坐的地方并不远，并且她们坐的地方很亮，让人在不同的位置都能看清楚光彩照人的花魁。 　　魏七肯定是看到了花魁的位置，只是注意力没在她们身上。 　　叶定邦说道：“听着我的声音，我现在重新回到回头的那一刻，这一次你把注意力从三人身上，转移到台上，你看了花魁，她们在干什么？” 　　“她们……她们……”魏七卡住了，他努力的回忆。 　　高飞问道：“这样管用？就算说了，也是你硬逼着他想出来的。”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试试。”叶定邦继续引导，魏七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 　　“迦遥拉着夏芷，她们想要一起跑。不……不对……”魏七又改口了，画面清晰起来，他说道：“似乎是夏芷想要逃跑，被迦遥拉住，两个人打起来。” 　　叶定邦问道：“看清楚了，谁占上风？她们使用什么武术？” 　　魏七闭着眼睛说道：“看起来迦遥似乎更厉害一点，看不出她们用的什么功夫。” 　　时间太短了，魏七就算是个功夫大师，也不可能在一刹那间就看出端倪。两女打成一团，最后一起从舞台上滚落，再往后是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高飞接着问道：“那冲出来的人呢，有没有人跑出来？” 　　“没有！”魏七跑上楼梯，回头看了一眼，是有很多人冲出来。还没冲到丽都的出口，舞厅里的红色触须伸出来，卷走一部分人，剩下的封死出口。向楼上的触须反而少了许多，魏七这才能跑上来。 　　“啊！”魏七惨叫一声，他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之前的恐怖，众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只能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场景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魏七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拼命的往上爬。他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手脚并用的爬上二层。 　　“等等！”叶定邦问道：“你躲进房间里有多久了？准确的说事件发生多久了？” 　　按照叶定邦之前的推算，至少过了两三个小时，可是按照魏七描述的内容，时间并不久，可能有一个小时。 　　魏七说道：“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小时吧。” 　　一个小时！ 　　叶定邦想起把他从睡梦中惊醒的声音，难道就是那一声才开始？ 　　魏七的出现虽然解决了一部分疑问，但是新冒出的问题依旧不少。 　　‘血管’没有向楼上扩张是因为暴发的速度太快，已经耗尽了能量，没有办法再向上延伸。 　　在生死关头，迦遥还和夏芷在争斗，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谁才是黑龙会的内鬼？ 　　丽都的所有房间都遭到‘血管’侵入，为什么唯独迦遥的房间没事，迦遥的房间有什么特殊之处，能阻挡住‘血管’。 　　高飞明白了说道：“房间里有能克制外面‘血管’的东西？” 　　叶定邦点点头，肯定不是巧合，迦遥把握十足，她可能早就知道，并且做好了准备。 第612章 夏芷的疑点 　　“这房间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高飞环顾一圈，不管怎么看，迦遥的房间除了乱之外，看不出还有什么特点。 　　叶定邦说道：“如果乱是为了隐藏什么呢？” 　　高飞眼前一亮，是有这种可能。如果迦遥真的知道能克制‘血管’的东西，那她的身份比预计的还要厉害。 　　外面的‘东西’可能是黑龙会研究的最新成果，而迦遥提前就知道克制的办法，那她比黑龙会的水谷源还要厉害？ 　　叶定邦说道：“我希望只是一个巧合，如果是迦遥有意为之，那就太可怕了。” 　　黑龙会中又诞生了一个更高级的组织，他们打算破茧重生，重生的组织将更加可怕。 　　除此之外，叶定邦想不到别的解释，像这种秘密研究，只有黑龙会内部的人才有可能拿到资料，还必须是级别很高的人，普通人都不知道水谷源的研究。 　　魏七已经开始找了，他把所有的衣服都收起来，并没发现有什么。 　　“要是那么容易找到，人家白训练了。”高飞把目光投向叶定邦，如果有人能找出来，肯定是他。 　　叶定邦早就在观察门了，问题就出在门上，毕竟是这扇门挡住了‘血管’。 　　“这门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丽都的门都一样。”魏七天天在丽都待的时间太长，要是有问题，他早就发现了。 　　叶定邦靠在门边，轻轻的嗅了一下，没有闻到特殊的气味，就是一扇非常普通的木门。 　　高飞问道：“你在丽都这段时间就没发现的迦遥有特殊的地方？” 　　“这个不算？”房间里乱的魏七都看不下去，他之前住的地方够乱了，这地方更夸张。 　　“我问你其他怪异的地方？”高飞说道。迦遥是花魁，又特立独行。既然顾佩让他调查，魏七就没有调查过迦遥。 　　“当然查了，所有的花魁都查了一遍。这里面最难查的就是迦遥。”魏七开始抱怨。调查迦遥最麻烦，这个女人每晚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人，兄弟们在外面一蹲就是一夜。”魏七还有些没说，她见的某些人身份地位极高，都有保镖，暴露了还要被保镖收拾。他们又不能暴露是丽都的人，会被打的很惨。虽然事后顾佩都给一大笔汤药费，但是兄弟们还是不乐意。 　　“你觉得这还不可疑？”高飞反问道。 　　“可疑吗？”魏七有点不确定。花魁就靠这个赚钱，去见不同的男人不是很正常？ 　　高飞明白也不能怪魏七，他是混混出身，眼界有限，不可能想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迦遥去见那些人，有可能是在进行情报交易，迦遥就是之前一直在找到的情报网。 　　“迦遥是很可疑，但是你这是有罪推定。”叶定邦不同意，已经默认迦遥是罪人，一切推理都是把她推向嫌疑人，这不公平。公平的推理要把她放在无辜者的位置上，一步一步推理。 　　迦遥太特别了，特别的不像是个卧底，并且以及答应了帮忙。她至少明确的表明了态度，比较的话，夏芷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卸给了别人，并且回避了所有问题。 　　“你怀疑夏芷？为什么？”高飞有点转不过弯，他一直把夏芷当成一个可怜的小姑娘。 　　叶定邦说道：“不能因为她可怜，你就不怀疑她。可怜不是的一个人的无罪证明，想要达到绝对的公正，也不能根据感觉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有罪。” 　　这一套和高飞一直以来断案的标准不太一样，他从干这行开始就是有罪推测，从来没把嫌疑人放在无罪的角度上想过。叶定邦也没继续说下去，想要一下就改变高飞的想法太难了，并且也没有必要。估计以后高飞和一般案件打交道的可能性为零。以后但凡需要他出手的案子，绝对都是大案。 　　魏七突然说道：“我们调查夏芷，确实有一点可疑！” 　　“她有什么问题？”高飞很想给魏七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现在才说。 　　魏七有些冤枉的说道：“夏芷的异常我早就报告给了顾小姐，她认为是夏芷太伤心了，精神方面出了问题，等上一段时间，自然会恢复。” 　　叶定邦的兴趣都被勾起来，问道：“夏芷都有什么问题？” 　　“有一段时间她性情大变，不认识熟客，吃饭的口味都变了，把自己锁早房间里不见人，过了很长时间，似乎的是恢复了，但是她看人的眼神还是不对劲，不过我也说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叶定邦向高飞使了一个眼色，这个问题必须要弄清楚。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创伤，人的性格会出现变化。但不会出现这么大的转变。关键一点，他们每次见夏芷，并没有发现有不同。也就是说夏芷在他们面前进行了掩饰。 　　高飞问道：“夏芷的眼神有什么问题？” 　　魏七说道：“我和她并不是很熟，但是都在丽都里，疏于见面打个招呼那种最低级的认识关系。每次见面的时候，我都会注意她的眼睛，眼神特别的温柔。可是那之后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完全不认识，从她的眼神里会流露出杀意，比一般的街头混子还狠，我都被吓到了。” 　　“这么说就有点夸张了吧。”高飞了解魏七，这小子也在街头上厮杀过。小混子斗起狠来，很少会闹出人命，但是小手特别黑，残废的一大堆，断手断脚的都有。魏七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居然被丽都里一个花魁的眼神吓到？ 　　魏七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信，但是我还要说，我觉得夏芷杀过人。她那眼神冷冰冰的，和刽子手一样。” 　　叶定邦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夏芷发生了变化？” 　　“也没多久，可是具体是那一天我说不上了，但是我记得那段时间出了个大事，张家被灭门了，顾家也遭到袭击！”魏七说道：“夏芷听说张家人都死了，独自一个人去张家祭拜，等到她回来，性情大变。” 第613章 防五毒粉末 　　“张家被灭门的时候？”高飞皱着眉头，他怎么就有点想不明白。张家公子和她是情人，死了肯定会精神受到打击，可是张家人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张家人活着的时候对夏芷可是一点都不好，往人性最坏处想，张家人了夏芷应该高兴才对。 　　为什么夏芷会在这时候性情大变，高飞百思不得其解。叶定邦也没有头绪，没有任何的线索，无法进行推理。 　　事有反常必有妖！ 　　叶定邦说道：“等我们下次见到她，可以试探一下，看她怎么解释。” 　　夏芷的反应不外乎几种。 　　一、不承认性情有过变化，女人心事比较多，又是特殊时期，情绪有起伏很正常。如果是这种情况，她可能是心虚，在回避问题，嫌疑会增长。 　　二、直接承认性格确实有变化，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起伏，那段时间她确实是处于低谷期。心爱的人死了，在丽都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每天都要卖笑，都能成为借口。 　　三、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是最聪明的解决办法，人格之类的问题本来就很玄奥，科学家也没有一个研究结果。大概那些天确实有些不同，可她自己没在意，自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飞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先看眼前的事，能不能再见到夏芷还不一定。她们都处于‘爆发’的中心点，说不定都成了‘血管’的养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叶定邦说道：“我有一种预感，她们不仅没死，我们很快会见到她们。” 　　“她们？”魏七问道：“还有谁？” 　　“当然是迦遥，夏芷如果没事，她也不会有事。”叶定邦一边检查门一边问道：“关于那三个女人，你知道多少？” 　　魏七说道：“她们都是丽都的老人，属于早期的怀疑对象。顾小姐之前调查过她们，并没有结果。看起来就是普通人，但是还是对她们制定了一些措施。某些活动不许参加，某些地方她们不能去，但是工资涨了，工作量比之前少了，她们也没有怨言。她们主要负责清理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一层。她们住的宿舍在这一层，但是多人间，和其他员工住在一起。” 　　高飞问道：“不是一个房间？” 　　“其中两人一个房间，另一个人住在隔壁。”魏七接着说道：“按照丽都的规定，每个人每月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可以离开丽都，其他时间都要待在丽都。可是到了晚上，总有人偷偷的溜出去，一般不会出事，也就没管。但是上个月顾小姐特别强调过，她们还敢犯，一点都没把顾小姐的要求放在眼里。” 　　这小子越说越气愤，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丽都的人了，以心腹自居，考虑问题都把顾佩放在第一位。真的可以称为是顾佩的第一忠狗。 　　叶定邦听的很仔细，问道：“在出事之前，她们就在第下一层？” 　　“呃……”魏七被问住了，他不确定三女在什么地方。有可能在地下一层，也有可能在宿舍，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丽都这么大，谁也不会在意她们三个在什么地方。她们不是花魁，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 　　“看来出去之后有很多事情需要调查清楚。”高飞的耐性快消失了，叶定邦调查门已经有十多分钟了，该有个结果了。 　　“找到了！”叶定邦发现门上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缝，里面被填充了什么东西。 　　“快弄出来！”高飞大喜，就算不是解药，也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叶定邦用手术刀把门缝隙中的东西挑出来，是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一些粉末，散发着特殊的香味，看上去在门里已经有段时间了。 　　似乎有艾草的味道，叶定邦嗅了嗅，似乎还有青蒿的香味，还有一些粉末似乎是雄黄，民间用来驱虫。 　　高飞拿过看了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民间用这东西驱五毒，想不到对‘血管’也有效果。 　　这种克制作用有效，说明‘血管’之类物质可能早就存在，只不过被水谷源改造过，进化成了这样，但是克制作用依旧存在。 　　看起来像是无意中放进去，夏芷的房间脏乱，可能会引来虫子，为了防备万一在门的缝隙中装了布袋。 　　可惜只有一包，要是多一点，每人都能分到一点。 　　叶定邦把布包打开，把里面的药粉分成了三份，每个人都能分一点。 　　“我用不了这么多，一点就好。”魏七只拿了一点，用纸包起来，贴身放好，关键的时刻能救命。 　　“那我们就收下了。”高飞也不客气，两个人平分了剩下的药粉。 　　叶定邦说道：“你是第三个知道秘密的人，如果一会儿出现意外，你不用管我们，你去找顾佩，把药粉的事告诉她。” 　　“明白！”魏七答应后说道：“两位爷都是强人，谁能把二位怎么样，我敢保证，你们一定没事。” 　　“希望如此。”叶定邦准备开门，他要去夏芷的房间，再搜查一遍。 　　“等一下！”魏七也找了一条毛巾，学着高飞的样子，弄湿了之后罩住口鼻。这小子学的很快，难怪能保住小命。 　　都准备妥当之后，叶定邦打开房门，把装过药粉的布袋扔在‘血管’上。 　　三个人瞪着眼睛看着，似乎并没有效果，‘血管’没有变化。 　　魏七说道：“是不是弄错了，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还没说完，血管的颜色迅速发黑，大片的枯萎坏死，几乎使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黑色的烂泥。一小会儿的功夫，大半个走廊的‘血管’坏死。剩下的也和之前不一样，失去了弹性。 　　这样走起来舒服多了，叶定邦大步走到夏芷房间门口，他要再次检查。这次是有目的寻找，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你在这找着，我去楼梯口看看。”见识到药粉的威力，高飞有底气了。一个袋子就能灭了半个走廊的‘血管’。他身上装的药粉能灭了丽都里所有的‘血管’。 第614章 破绽，不合脚的皮鞋 　　高飞走到楼梯口往下看，通往一楼的楼梯被‘血管’封死，要不是叶定邦发现了克制的防五毒粉，他们得砍出一条路，或者硬穿过去。 　　“整个一层都是这种情况？”高飞问道。 　　“好像是！”魏七也不确定，他跑出来的时候，只是看到很多‘血管’一样的触手扭来扭去。舞厅的空间是丽都最大的，‘血管’能填满整个空间？ 　　沙沙…… 　　高飞突然问道：“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我什么都没听到。”魏七摇摇头。 　　高飞改主意了，他原本计划着用防五毒的药粉化出一条路，到一层探个究竟，听到声音就改主意了。 　　一层可是核心区域，可能存在大量狂化的寄生者，虽然药粉对寄生者有用，但是如果数量太多也很麻烦，一下救不了那么多的人。 　　吧嗒！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怪响，把两人吓了一跳。高飞回头一看，是一块腐化后的黑泥从楼上掉下来，砸在地板上。 　　虚惊一场。 　　高飞不甘心，还想试探一下，对着一楼喊道：“喂，下面还有幸存者吗？” 　　魏七毫无准备，这种试探方式也太粗暴了，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想要逃跑，又强忍住了，不想被高飞看不起。他知道面子不是别人给的，得自己挣。 　　高飞喊完之后，楼下并没有反应，他加大音量又喊了一遍。 　　毫无反应。 　　“看来下面不仅没有幸存者，也没有会动的。”如果有寄生者冲上来，高飞就开枪了。不打要害，对着腿来几枪，能阻碍寄生者运动。 　　魏七没有防身的家伙，只好点头答应。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层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什么在移动。声音的源头距离他们并不远。 　　两人严阵以待，可是声音只持续了很短的几秒钟，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是这鬼东西知道我们手上有药粉，不敢上来了？”高飞说道。 　　“有……有可能！”魏七只能这么回答。 　　高飞就坐在楼梯口，不紧不慢的往弹夹中装子弹，以备不时之需。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有克敌制胜的法宝也不行。 　　魏七扫了一眼高飞带来的武器，子弹就不说了，手雷居然都这么多，还好没用，不然丽都就要被炸翻了。 　　在两人守着楼梯口的时候，叶定邦找到夏芷的房间，处理掉门口腐烂了一半的‘血管’，走进房间里。 　　和他们来的时候不一样，房间里一片狼藉，‘血管’侵入房间中，把房间弄的乱七八糟。 　　叶定邦闭上眼睛，回想起他们上次来的画面，把从他们进门到离开的记忆又重新回忆了一下。这次回忆发现了许多值得玩味的细节。 　　从他们进门开始，在夏芷开门的时候，她就微微一笑，身体向前倾斜了一下。动作幅度不大，但是之前她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小动作。在北平没什么，可如果在东瀛，见面时有鞠躬的习惯。 　　当然了，一个小动作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走进房间后，叶定邦注意到所有物品都摆放的井然有序，房间太过整洁，就连水杯都按照顺序排成了一排。 　　女人喜欢整理房间，可是没见谁把房间整理成这样。这同样只是一个疑点，说明不了问题。 　　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夏芷房间内的状况，没有参考进行判断。 　　叶定邦睁开眼睛，夏芷的确很可疑。但是缺少能直接证明的证据，他需要找到足够让人信服的证据。 　　在案发现场寻找证据就不容易，这还是一个被彻底破坏的现场，又是考验叶定邦的时候。现在这么乱的环境中找到线索，就要看眼力和经验。 　　先要想清找什么，有目的得寻找才会有收获，盲目的寻找肯定没有结果。叶定邦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鞋上，有几双鞋特别新，看起来卖了并没有多久。 　　鞋都很漂亮，都是最新款，花魁都有钱，买鞋很正常。叶定邦把所有的鞋摆在一起，就发现了问题。新买的鞋明显比旧鞋小一号。 　　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叶定邦想到了什么，他拿起旧鞋挨个查看，在煤油灯下仔细比对。为了案的清楚一点，他把煤油灯调到最亮，果然有发现，他在一双皮鞋的后梆处发现有血迹。鞋如果不合脚，特别磨脚后跟，特别是比较硬的皮鞋。 　　叶定邦很快又找到一双，一样不合脚，这几双鞋都没有再穿过。人在成年之后，脚的尺码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鞋不合脚，那就说明…… 　　有了经验之后，叶定邦就开始找衣服，果然有很多件新衣服。不过衣服没有鞋那么明显，就算是不合身，也可以说自己瘦了。 　　叶定邦转身走向化妆台，果然多了一些新的化妆品，旧的再也没有用过。之前的化妆品很多都是传统的胭脂水粉，新化妆品都是口红香水之类的新产品。 　　看到这些叶定邦心里基本有数，他们见到的夏芷并不是真的夏芷，真正的夏芷不知道在什么被调包了。 　　这个假夏芷可能就是之前袭击他们的人，也是黑龙会零计划成员。迦遥可能早就察觉出不对劲，才会说出那么有把握的话。 　　如果推测没错，夏芷现在肯定在丽都的某个地方。她是那三个人的上级，‘爆发’就是她安排的，她提前做好准备，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有发现吗？”高飞在楼梯口等的无聊，来找叶定邦。 　　“夏芷被人调换了，真的夏芷可能已经死了。”叶定邦推测黑龙会不会留下活口。 　　“假的？不可能吧。”魏七说道：“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花魁为了保证吸引力，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新风格新造型，那段时间夏芷精神不振，情绪不高，面容憔悴，很容易被替换掉。如果代替者非常了解丽都的情况，熟悉她身边的人，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差别。如果夏芷再病了休息上几天，替换会更加完美。 　　“呃……夏芷还真的休息了一个星期！”魏七知道又被叶定邦说中了。 第615章 又见迦遥 　　基本上可以断定现在的夏芷有问题。 　　一个新的问题摆在面前，夏芷是从一开始就有问题，是被黑龙会零计划成员，还是被有计划的替换掉。 　　叶定邦希望是后者，可事实往往不按照他想的来，都是往坏的方面发展。 　　其实他和高飞都很清楚，这种没有露出破绽的替换，大概率是有准备的替换。之前夏芷在张家的所作所为都是受黑龙会指挥，有针对性的离间张家，并且试图从张士维口中得到库银失窃案的信息。夏芷过去干过的事逐渐清晰起来，叶定邦都有点佩服，这些女人真的不好对付。 　　丽都里花魁这么多，如果都和夏芷一样…… 　　叶定邦和高飞对视一眼，这一群女人，还真是麻烦，像夏芷这样的女人，肯定还有很多。 　　“你打算怎么处理？”高飞问道。 　　“夏芷肯定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我们继续演下去，也许有更多的呃收获。”叶定邦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丽都里的零计划成员都收拾掉。 　　高飞也是这个意思，两人一起看向魏七，要是他说漏了嘴，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我知道，放长线吊大鱼，你们放心，我就当作不知道。”魏七这小子越来越聪明，他也想替顾佩解决所有的潜在威胁。 　　“走吧！”叶定邦决定继续向下探索，秘密已经挖出来，留在夏芷的房间也没什么意义。 　　三人回到楼梯口，高飞小声说道：“我刚才听到楼下有动静，小心有诈。” 　　能在这种环境中活动，只有几种可能，被控制的寄生者，侥幸存活下来的幸存者，早有准备的袭击者。 　　不管下面有什么，他们都要下去，必须要解决这件事，还不能拖的太久。 　　“让我来。”叶定邦倒了一点防五毒粉末在掌心，轻轻的揉开，深吸一口气，猛的一吹，药粉四散，均匀的落在‘血管’表面。也就过了几秒钟，‘血管’迅速发黑坏死，就像是冬天在雪地上扔了烧红的煤渣，被封死的楼道在眨眼间通了。 　　楼梯上留下一些黑色胶装物质，味道有些难闻，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切断楼梯间的‘血管’，等于切断丽都二、三楼‘血管’间的联系，也开始坏死，但是速度很慢。 　　魏七举着煤油灯，高飞握着枪，准备下楼，还是他打头阵。 　　“声音似乎是从前台的位置传来的，似乎是有人想要逃出去。”魏七盯着前台的方向。 　　高飞只是嗯了一声，这种时候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前台后面有一个狭小的空间，确实有可能藏人。 　　三人踩着台阶慢慢往下走，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总算是到了一楼，坏死逐渐减慢，到了舞厅前就停下了。大厅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从他们离开顾佩的办公室到抵达一楼，用了二个多小时。 　　前台有电话，或许能和办公室联系上。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走在最前面的高飞突然举手示意停下。 　　他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周围太安静了，听得很清楚。 　　前台里藏着人！ 　　高飞和叶定邦对视一眼后说道：“我们没有恶意，是来帮你的，和你一样，我们也是幸存者。” 　　没有反应。 　　对方肯定是吓坏了，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谁都不相信。 　　高飞又说道：“我是警察，我可以保护你！” 　　说完猛的转身，冲向前台侧面，可是冲到近处一看，后面没人，幸存者跑了。 　　“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能……”高飞还没说完，从煤油灯照不到的黑暗处冲出来一个人影，跃上前台的桌子，抬腿就朝着高飞的脑袋踹去。 　　高飞反应快，抬起左臂挡住这一脚。黑影侧身，一脚蹬向高飞的胸口，高飞不想手枪走火，又用右臂护住胸口。 　　这一脚劲道不小，高飞被踹的后退两步。 　　魏七叫道：“给你脸了，敢和高警长动手。”他冲上去要动手。 　　“回来！”叶定邦已经看清楚了，上脚的是一个女人，丽都的花魁。 　　“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发现自己被认出来了，女人从台上跳下来。看到她的样貌，高飞吃了一惊，和他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迦遥。 　　“是你！”高飞没想到迦遥的身手这么好，真要动手，未必能打过她。 　　迦遥笑着说道：“见到我很意外？” 　　魏七惊讶的说道：“我……我……明明看到你和夏芷一起掉下舞台，你怎么会在这？”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迦遥很平静的说道：“我的确是和夏芷一起掉下了舞台，我的头撞到了地板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就剩我一个人，四周黑漆漆的我很害怕，我就靠着感觉和记忆就爬啊爬，就爬到这个地方，刚休息了一会儿就遇到你们。” 　　叶定邦很无语，迦遥的衣服整齐，没有任何的污迹和折皱，怎么看都不像是爬出来的。要从‘血管’中挤出来，肯定会把衣服弄乱，还会沾上一些粘液。 　　高飞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夏芷也不见了？” 　　迦遥点点头，夏芷的腿长在自己身上，她跑到什么地方，迦遥也不知道。 　　叶定邦问道：“那其他人呢？舞厅里都是人，你一个都没遇到？既然一楼一片黑暗，你什么都看不见，怎么找到前台？整个一楼都被封死，夏芷去了什么地方？在出事之前，有人看到你和夏芷发生了争执，甚至还动手了，是为什么？” 　　“我脑子不好使！你一次提了太多的问题，我记不住。”迦遥说道：“选一个最重要的，慢点说！” 　　女人很麻烦，像是迦遥这种女人更难对付。刚才她还在说是靠着记忆爬到前台，这会儿就说记性不好。 　　叶定邦还不想撕破脸皮，说道：“先说你和夏芷的事，你们为什么动手？” 　　“为什么？”迦遥哼了一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我不是答应你们找出黑手来，我在进行调查，夏芷不配合！” 第616章 迦遥少校 　　“你们不是姐妹情深，怎么就动起手了？”高飞问道。 　　“这你要去问她，我只是随便和她聊几句，没想到她的情绪那么激动，突然就和我动手，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就从台上掉了下去。”迦遥说完娇嗔道：“小姑娘家家的下手这么重，打的我好疼，你看，都有淤青了！” 　　迦遥说的内容明显和魏七看到的不一样，魏七描述的是迦遥先动手，夏芷被迫反抗。 　　魏七说道：“不对，是你先动手，我看到你在打夏芷！” 　　“是么？”迦遥语气一变，走到魏七面前问道：“你当时在什么位置？你看了多长时间？看清楚了？还是说都是你想象的？就算你看到了，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是真实的？” 　　一连串的问题如机关枪一般，都不给魏七回答的机会，魏七都被问懵了，迦遥的气场很强大，魏七从没见过这样的迦遥。 　　叶定邦拉住魏七，冷声说道：“你这么欺负人，有意思吗？”迦遥这一串问题的目的就是动摇魏七的信心，他本来就没看清楚，被这么一连串的追问，自己就动摇了。在对自己的质疑中，魏七不确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高飞说道：“谁先动的手不重要，我好奇的是你们两个的身手，想不到丽都的花魁这么能打，我都不是你们的对手！” 　　“这很奇怪吗？”迦遥反问道：“谁说丽都的花魁就不能打了？我们就不能学点拳交功夫？” 　　“这……”高飞还真没法反驳，练武的女人虽然不多，但是确实有。 　　迦遥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站在你们这一边。你们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总算是进入正题，叶定邦好奇的问道：“那你说说，我们都有什么敌人？” 　　“黑龙会、东印公司、南方来的第三势力，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迦遥自信的反问道。 　　这下高飞和叶定邦都懵了，迦遥还真的很了解，都让她说中了。知道这么清楚的除了他们两个只有顾佩和高小晴，一个他们很少关注的花魁居然能都说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定邦对迦遥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算是黑龙会的人，都未必知道东印公司和第三方势力。 　　迦遥抛了一个媚眼说道：“叶大法医真是人中龙凤，一年的时间干的都是大事，小女子我十分佩服。” 　　叶定邦听明白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迦遥的关注中，她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了。”叶定邦对高飞说道：“勉强算是自己人，想不到黑衣社在丽都还安插了人！” 　　“黑衣社？”高飞和魏七都很意外，黑衣社受到重创，还以为离开北平，没想到还有后手。 　　“厉害！”迦遥等于默认了，她本来也打算对叶定邦摊牌，只是时间提前了。 　　丽都这么特殊的存在，黑衣社不可能放任不管。迦遥早早的就进入丽都卧底，在黑衣社中地位并不低。 　　迦遥认真起来，严肃的说道：“重新认识一下，迦遥，黑衣社，少校。” 　　“少校？”迦遥的军衔把魏七吓了一跳。军衔并不高，但是在黑衣社中军衔普遍不高，迦遥一个女人能做到少校，要么是有背景，要么是立过大功。就算连男人一起加上，这么年轻的少校也不多。可以说在黑龙会里，迦遥绝对是实权人物。也只有高层，对叶定邦的情况这么了解。 　　叶定邦问道：“北平黑衣社负责人？” 　　迦遥微笑着点点头。 　　魏七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黑衣社凶名在外，让人闻风丧胆，谁能想到执掌黑衣社的老大是个女人，还非常的漂亮，藏在丽都里。魏七替迦遥的客人担心，等到他们知道迦遥是黑衣社老大，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以后还敢不敢来丽都。 　　恐怕晚上会做噩梦吧！魏七都替他们担心。 　　叶定邦调侃道：“老高，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她可没少照顾高小晴。在暗中也帮了我们不少忙！” 　　迦遥很真诚的说道：“我也要谢谢你们，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叶定邦说道：“倒是你该解释一下，黑衣社为什么会庇护张家？水谷源又怎么回事？他不是该在你们的控制之中，又怎么会弄出这些东西？”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迦遥必须要回答。就是因为这两个问题，两人都怀疑黑龙会可能被渗透了。 　　迦遥冷声说道：“水谷源确实是我们的责任，在押送的途中遭到袭击，虽然我们的人奋力抵抗，全军覆灭，五一生还，战场出现几具严重烧毁的尸体，我们认为水谷源死于混战，没想到他被人成功营救。事先估算不足，没想到黑龙会在北平有这么多人手，事后没有进行核实，是我们的失误，我愿意接受任何惩戒。” 　　黑衣社居然对人认错，这简直疯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主要是除了当事人之外，还有一个魏七一个证人。 　　迦遥还看了魏七一眼，魏七赶快低下头，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迦遥继续说道：“至于张家的事，我只能和你说是上面的命令，我们必须要执行。我也没想到张家会出这么大的事，我把所有能动用的人手都派去了张家大宅。要是再多些人手，可能结果就不一样。” 　　黑衣社也不容易，毕竟北平是顾家的地盘，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刺激顾家。所以在北平的人数有限，基本全达上了，迦遥的现身也是迫不得已，她差不多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既然在某些方面利益一致，就一起合作，先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可以，我们合作！”叶定邦同意了，迦遥说的话他不全信，但是合作的基础在。 　　关于张家的事，肯定和北方库银失窃案有关。其实结果都能猜的到，黑衣社的老板肯定和失窃案有关，才会袒护张家。很有可能是八人中最后三人中的一个。 第617章 黑龙会即将卷土重来 　　剩下的三人中最神秘的就是最后一人，从王爷和其他人的反应来看，这最后一人是八人中最有潜力也是能力最强的人。这个人现在肯定权势滔天，急难对付。 　　“有这么厉害的人？”高飞把张士维、十六王爷等人回忆了一遍，他们都是人中龙凤，能让他们心悦诚服，这个隐藏极深的人得有多大的人格魅力才能收服这些人？ 　　叶定邦问道：“你们的老大……” 　　迦遥直接打断了叶定邦的话，说道：“我只是一个办事的，有些事我也无能为力，你想调查的那件事，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你是这么看？”叶定邦说道：“我一定要查出一个结果，这是我的原则，是我做人的基础。” 　　“有个性！”迦遥称赞叶定邦，是发自内心赞赏，这个年头还能坚持原则，不违背底线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叶定邦问道：“那小北平一伙人呢？他们是什么来头？也是你老板派来的吧，想要解决我？” 　　迦遥的表情有些尴尬，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不是一路子的。”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小北平不是黑衣社的人，但是殊途同归，老板是一个人。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毕竟是宣誓效忠的人。他们都相信只有那个人才能改变现状，才能让社会好起来。 　　其实到了这一步，北方铸造局库银失窃案基本上算是水落石出，作案经过，大部分参与者都清楚了，只是不知道全部参与者的名字。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没法用一个绝对正义的角度看待问题。参与的八个人恐怕目的也不相同，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是想的用钱做点什么。 　　叶定邦只是想把这八个人找出来，至于他们的是非功过还是交给后人评判。 　　高飞赶快问下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克制这些鬼东西？” 　　迦遥又恢复了笑容，笑着问道：“我要说不知道，可能是个巧合，你们信吗？” 　　“不信！”叶定邦直截了当的说道。 　　迦遥耸了一下肩说道：“那我就没办法了，还真是巧合。” 　　高飞和叶定邦都是面无表情，就连魏七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好吧，不是巧合，你们一点都不好玩，都不能开个玩笑。”迦遥解释道：“我们在抓到水谷源的时候，获得了一部分研究资料，经过专家研究，破译了部分研究。五度粉末也是试探，并不确定真的有用，现在看来，效果还真不错。” 　　迦遥拉开衣服，拎出一个小香囊，里面装的也是五毒粉末。靠着这个东西，她才能平安无事的逃出来。就算叶定邦和高飞不来，他躲在前台也不会有危险。 　　高飞问道：“夏芷呢，她都有什么问题？” 　　迦遥说道：“你们在调查丽都内部之前，她就在我们的名单上，只是我们当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可以确定她是黑龙会的人，并且是丽都内的核心人物之一。” 　　“那你知道她被替换了吗？”叶定邦问道。 　　“替换？什么意思？”出现了迦遥也没有掌握的情况。 　　高飞说道：“现在的夏芷，也就是和你交手的夏芷，并不是之前你认识的夏芷。” 　　“你这么说有依据吗？”迦遥有点不相信，掉包就在他的眼皮低下进行？ 　　叶定邦说道：“当然有证据，至少九成的把握。” 　　“难怪感觉不一样了，接替她的是什么人？”迦遥有所察觉，但是没往这方面想过。特别是之前动手的时候，差异特别明显，功夫路数都变了，她还以为在危机情况下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 　　看到高飞和叶定邦没有问题了，魏六才小声问道：“那现在丽都是个什么情况？” 　　“总算是问到正题了。”夏芷说道：“你们把人家逼到绝地，人家发狠要弄死你们。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黑龙会在东北边界的计划到了关键时期，不想你再生事，破坏计划。” 　　“东北……果然要开始了？”尽管早就知道，真的发生了，叶定邦还是有一种无力感。脚下这片土地的每一个地方都生活着勤劳能干的同胞。这次成功必将加大他们的野心，黑龙会永远不会满足，下一次一定是更加充分的准备，损失也更大。 　　高飞说道：“既然你们也知道，没有应对的办法？” 　　“太远了，鞭长莫及。黑龙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正是看准了军阀混站，谁都无力支援。他们料定大部分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想得罪黑龙会以及黑龙会背后的势力。”迦遥说的都是参谋团研究的结果，没有解决办法。 　　目前来看，叶定邦是占了上风，黑龙会只能用这种方法反击。但是一到三个月之后，形势就会发生逆转。东北搞定之后，黑龙会将调动大量人力和资源到北平，到时候就是一场血战。 　　这也是迦遥寻求合作的原因之一，等到黑龙会回来，他们将面对巨大压力，任何一方都将很艰难，只有一起抱团，才能和黑龙会抗衡。 　　魏七说道：“北平是顾家的地盘，容不得他们放肆！” 　　迦遥有些赞赏的说道：“你倒是真忠心，可惜就是脑子不好使。顾老爷子就算再强，他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说上一句不好听的，等到那天老人家走了，北平会是什么局面？” 　　“你……”魏七很想发火，可是他又不敢得罪迦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迦遥。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顾老爷子不可能一直躲在顾家大宅里，有些事物必须他亲自处理。黑龙会已经动了杀机，发动过一次刺杀活动。就算每次都做好防御措施，但是不可能万无一失，只要一个小小的失误，带来的后果就是灾难性的。 　　“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叶定邦相信他一定能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现在还有时间，如果能团结北平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未必不是黑龙会的对手。 　　当然在这之前要把渣滓处理掉，才能一心一意的准备。 第618章 排列整齐的人 　　小北平、东印公司，以及这次的洋人凶案，都属于麻烦，必须要解决。 　　东印公司想要浑水摸鱼，比较容易解决。这时候欧洲刚打完大战，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他们需要黄金，需要钱，肯定不愿意再起冲突，特别是有可能升级到战争，这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这些都是一个一个需要达成的小目标，现在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处理掉丽都的危机。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叶定邦往丽都舞厅里扫了一眼。如果迦遥知道里面有什么，现在该说了。 　　迦遥说道：“里面的人还活着，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夏芷可能还在里面。” 　　“可能？”高飞觉得这个回答很不负责任。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她顺势向后一滚，进入了一堆血管中，我再不跑就会的和里面的可怜鬼一样。”迦遥的理由很充分，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先保命，人活着才能有更多的可能。 　　叶定邦走到舞厅门口，堵住门的‘血管’还在蠕动，不管里面有什么，都要面对。 　　他们已经非常接近核心区域，所有失踪的工作人员，客人和花魁都在里面，估计在百人以上。这些人以解救为主，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人，不是罪人，不用管死活。 　　魏七找了一块还算是干净的墙壁，在一大片恶心的黑色粘稠物质中间有一小块干净的地方，有巴掌大小。他把耳朵贴在墙上，探听里面的动静。 　　高飞看着都皱眉头，那些恶心的像是鼻涕的黑色物质马上就在魏七嘴边，一不小心就会吸进嘴里。 　　“听到什么了？”高飞轻声问道。 　　魏七摇摇头，舞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让人慎得慌。就算是寄生者，就算丧失了意志，还是会撞墙，会发出声音，可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会都死了吧？”魏七心中一阵恶寒，一两个客人出事顾家还能罩得住，要是客人都完了，顾家也会很麻烦。 　　“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没好事，谁有匕首，我这就弄开道门。”叶定邦问道。手术刀也能切开，太慢了。匕首也扔了，这会儿很希望有把大砍刀。 　　“这个行不？”迦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叶定邦。 　　“你藏什么地方了？”叶定邦上下打量着她，就没发现能藏匕首的地方。这把匕首还是特制的，刀身狭长，呈柳叶状，是她特有的武器。 　　迦遥抛了一个媚眼说道：“你猜啊，我身上还有一把，你能找出来？” 　　叶定邦对找匕首没兴趣，拿出防五毒药粉，往刀身上撒了一点，均匀的涂抹开，然后用匕首轻松的刺穿‘血管’。叶定邦快速的做出一个切口，只容一人通过。刀刃划过‘血管’，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切出一个三角形的缺口。 　　一股难闻的怪味从里面飘散出来，和尸臭味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加难闻，夹杂了一些腥味，像是蘑菇的味道。 　　几人捂着鼻子向里面看，舞厅中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最多只能看到切口边一小片范围，在煤油灯散发的昏黄灯光下能看到有几只跑掉的鞋。有皮靴和高跟鞋，还有一件撕烂的西服，地上还有少量血迹，能看出逃命时有多混乱。 　　这个距离不足半米，再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黑暗。叶定邦能感觉到气流微弱的流动，让新鲜空气灌进舞厅里。 　　“给你这个！”之前做的燃烧球还剩下几个，高飞都给了叶定邦。 　　叶定邦点着一个，顺着地面滚了进去。丽都的舞台是逐渐向下倾斜，火球滚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大概滚出一米之后，火球停住了，被一只脚挡住了。 　　火球还在燃烧，摇曳的火苗照亮了一片范围。脚的主人显露出来，一名客人呆呆的站着，他的身边都是人，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 　　在跳跃火光的映照下，这些人的表情狰狞恐怖。等到火光逐渐稳定下来，总算是能看到他们的脸。这些人就是呆呆的站着，面无表情，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叶定邦换了一个角度，燃烧的火球滚了没多远就又停下了，又是密密麻麻的人。再次换一个地方，还是人。 　　看样子所有人都聚集在门口周围，几乎是人挨人，人挤人，形成了一道人墙。没有任何死角，想要穿过去，就要从这些人中挤过去。 　　魏七看到几个熟人，丽都的工作人员，还有常来的熟客。他低声问道：“这些人怎么了？死了还是活着？” 　　“这谁知道，光线太暗了，看不清楚。”迦遥说道。 　　“应该活着，只是处于昏迷的状态。”叶定邦从专业角度进行分析，人死之后，血液停止循环，肌肉无力，人肯定无法保持战力。等到尸体僵硬后，才有可能站立住。等到尸僵缓解，尸体又会摔倒。 　　高飞说道：“如果有更好的照明工具，看的清楚一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像是燃烧球这种东西不能乱扔，舞厅里有不少可燃物，如果引起大火，这些人又不会逃避，都会成为‘烤肉’。 　　迦遥说道：“可以开灯，丽都的供电系统只是被关闭，没有遭到破坏，如果能打开灯，肯定看的很清楚。” 　　魏七小声说道：“开关在里面，就算电力恢复了，谁去打开？” 　　“谁都不用去！”迦遥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丽都有备用发电机，和正常使用的不一样。但是启动了一样能照亮舞厅，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魏七知道有备用发电机，迦遥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备用发电机在地下。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可能比舞厅里还要严重。那三个人是从地下上来进入大厅，魏七在逃跑的时候，一个地下的工作人员都没看到。 　　给叶定邦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天就快亮了，记者就要来了，很快就有人发现丽都成了一栋恐怖建筑，就算胆再大的人，看到里面这些‘血管’也会吓得昏死过去。 第619章 不动人 　　迦遥说道：“到地下一层的通道不止一条，入口有很多个，去问问你的相好，找一个最近的入口。” 　　前台有点电话，但是无法使用，只能回到办公室去问顾佩，这一来一回要五六分钟，顾佩也不一定能说清楚，还要亲自带人下去。别的不说，就眼前这些不动的人就很危险，随时可能有变化。 　　“我知道一个入口，非常近，但是有点危险。”魏七说道。 　　“在什么地方？”高飞问道。开玩笑，谁还怕危险，他们遇到的危险还少？现在没什么危险能阻挡住他们的脚步，必须要在天亮之前把丽都的威胁解除。 　　魏七向大厅里指了一下，在舞厅内有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然后可以通过暗道离开丽都。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应对突发事件。 　　入口藏在一个包厢内，想要过去必须要穿过部分的不动人。有可能会惊动这些不动人，的确有危险。 　　“试试不就知道了。”迦遥在前台找到一个喝水的杯子，直接就扔了进去。 　　“我靠！”叶定邦发出一声惊呼。 　　杯子砸在一个不动人身上，杯子掉落在地上，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不动人只是摇晃了几下，站稳了又不动了。 　　“看见了吗，没事！”迦遥这一下用了七成力道，砸在人身上非常疼。居然都没醒，看来不动人轻易不会醒过来。 　　“我去，你们等着。”高飞要进去冒险。 　　叶定邦说道：“还是我去，我会弄发电机。” 　　“你告诉我怎么弄。”高飞不想让叶定邦涉险，里面的人都成了不动人，就算没成为寄生人，后果也很可怕。谁知道的这种影响可不可逆转，如果没有医治的办法，叶定邦变成一个白痴，那绝对是大罪过，叶定邦是和黑龙会对抗的关键，是一切的核心。没有了他，北平的各方势力就是一盘散沙，别说对抗黑龙会，自己不打起来就是好事。 　　“我必须去！”叶定邦的理由很充分，他们在门口站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真的传染，他们已经是携带者，发作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眼下必须要兵分两路，迦遥虽然是合作者，但是底细并不清楚，留下叶定邦和迦遥在一起，如果发生了意外，迦遥…… 　　高飞无法反驳，迦遥确实是一个问题，她少校的身份还没经过验证。黑龙会的人对黑衣社十分了解，完全有可能冒充是黑衣社的负责人，也能做到没有破绽。现在只能做到尽量不让她靠近，值不值得相信还要看她的表现。 　　“你给我过来！”高飞把魏七拉过来说道：“你知道叶定邦有多重要，如果他出了意外，我饶不了你！” 　　“高警长你放心，就算我死了，叶法医都不会有事。”魏七是胳膊汉子，为了保护叶定邦，命都可以不要。 　　高飞更正道：“我不管你死活，你死了他都不能死，明白吗？” 　　“没他说的那么严重，我们都不会有事。”叶定邦对着迦遥说道：“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你真的不让我和你一起去？”迦遥冷笑着说道：“我身手可比那个傻子好多了。你真的百分百信任他，这小子在丽都这么久，也有可能被收买了。” 　　迦遥看出叶定邦还在防备她，直接挑拨他们的关系。 　　“我才没有被收买！我魏七出来混最讲义气，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魏七很想骂脏话，可是迦遥这种女人实在是惹不起，只能弱弱的争辩。 　　迦遥嘲讽道：“别把自己想的太好，没有出卖只是因为筹码不够。” 　　叶定邦不赞同她的话，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收买，有些人敢于坚持自己的理想，会为了目标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每当民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会出现很多这样的人。只有这样的人多了，才有可能改变现在这个世道，才能有一个更好的将来。 　　“你说这些没用，我决定没人能改变。”叶定邦说道：“你要是没话说，我们就走了。” 　　“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我就给你提个醒。夏芷能从舞厅里消失，她又没走正门，你猜她怎么走的？” 　　夏芷在地下一层！ 　　高飞有些恼怒的问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现在才说？” 　　迦遥像个妖精一样，笑着说道：“你们又没问，我怎么知道你们想要知道她的行踪？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能猜到你们的想法。再说了，她只是可能在地下一层，还有很大的概率已经离开了丽都。” 　　“我们走！”叶定邦不想再和迦遥浪费口舌。地下一层有什么，他要自己去看。 　　高飞冲着迦遥吼道：“你还有什么没想起来的吗？” 　　迦遥对着大厅说道：“我在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下面有枪声。”她在提醒叶定邦地下一层有人，不光夏芷一个人，下面还有她的帮手，有可能是一个陷阱，预计到叶定邦会下来。 　　“谢了！”叶定邦做好应对最坏状况的准备，他们从暗门下去就要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至少有十几号人等着他们。 　　不过这是后话，他们先要面对第一关，穿过密密麻麻的不动人，从他们的身边挤过去。 　　两人走到不动人面前，叶定邦举着煤油灯，看清楚了不动人的情况。 　　他们和寄生者不一样，他们身上没有‘血管’，只是血管有些突起，准确的说是静脉。某些地方出现了瘀伤，但是黑青中有一些红色血管，红的很不正常。 　　这些家伙还有呼吸，他们还活着，这些人的情况和丽都的内部情况有些类似。‘血管’进入了他们身体里，有可能进入神经系统，这是最坏的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假设，他们只不过中毒了，类似于麻痹毒素。 　　叶定邦很想拿出的手术刀做一个小切口，就能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些人还能不能救。就这个人数来看，需要大量的防五毒药粉。 　　“叶先生，我们走吧。”魏七的身影有些发抖，这些人和活尸一样，靠近了还是有巨大压力。 第620章 穿越不动人墙 　　魏七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这些人的皮肤冰冷，摸上去和死人差不多，光这一点就让他慎得慌。 　　叶定邦也用手试了一下，明显能感觉到温度差异。这个情况很诡异，违背了叶定邦所知道的常识。在人体受到病菌或者异物侵入之后，人的免疫系统就会发生作用，体温就会升高，也就是所说的发烧。这些人肯定是被侵入，但是体温不升反降，说明这种入侵很罕见。 　　不动人靠在一起非常近，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的缝隙，只能通过胳膊之间的缝隙硬挤进去。想要到达暗门的位置，至少要穿过三四米的不动人墙。 　　面对这种诡异的场面，谁的心里都会打怵，魏七低声问道：“如果我们走到中间，这些家伙突然醒过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进入不动人中间，一旦遭到攻击，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甚至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等死。 　　魏七用有些颤抖的语调问道：“一点……一点……都……不能……” 　　叶定邦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塞了一枚手雷给魏七，意思很简单，真到了那一刻，就给自己来一发，还能痛快一点。 　　“有这个必要吗？”在生死面前，魏七还是犹豫了。 　　“当然有！”不动人的数量太多了，一旦他们发动攻击，就算是一人一拳，也够把他们打成内伤，一人咬一口，也会失血过多而死。叶定邦见过寄生者发狂，真要是动手，绝对不会只给你一下。 　　魏七接过手雷，的确解脱的很快，轰的一声之后，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叶定邦摆摆手，他也有一颗，给自己也预备了一颗。 　　“那我先上了！”魏七迈腿就要挤进去，他要给叶定邦开路。如果距离稍微远一点，叶定邦躲在不动人的人群边缘，还有机会逃走。 　　“等一下！我再做一些小测试。”冒险不是送死，叶定邦要把风险降到最低。他要尽可能多的收集不动人的信息。 　　魏七拿着煤油灯，叶定邦选了一个人，用手指掀开不动人的眼皮。发现不动人的瞳孔放大，在光线刺激下没有任何变化。眼白的部分有一些弯曲的红线，绝对不是正常的毛细血管，是寄生物。 　　叶定邦拿出手术刀，锋利的刀锋直指红线，刀尖几乎就是挨着眼球，不动人没有任何变化，瞳孔没有改变，红线也没有变化。 　　看起来已经没有意识了，连最基本的反射都没有。叶定邦松开手，眼皮就合上了。魏七在旁边看着，还以为叶定邦要挖出不动人的眼球。 　　叶定邦并没有收起手术刀，拉起不动人的手，不动人四肢柔软，关节活动自如，并没有问题。他拿着手术刀快速的在不动人的指尖扎了一下。因为人手上神经丰富，特别灵活，对痛觉也特别敏感，扎一下非常疼。他一连扎了五下，每根手指一下。 　　不动人还是没反应，鲜红的血液从指尖的伤口流出，稍稍用力能挤出更多的血液，看起来没有太大问题。 　　接着叶定邦在不动人的耳边打了一个响指，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起来不动人都进入深度昏迷之中，想把他们弄醒并不容易的。最后叶定邦用手穿过不动人之间的缝隙，故意左右摇晃手臂，不动人还是没有反应。 　　“我们能走了？”魏七弱弱的问道。 　　“能，这些家伙看起来很安全。”叶定邦很轻松的说道：“暂时不用弄死他们了。” 　　客人虽然身份特殊，但是真要是有危险，不是不能开枪。最后这笔血帐都会算在黑龙会的头上。 　　高飞看他们这么久没动，在门口喊道：“有问题吗？” 　　“没事，这就走了。”叶定邦把手雷放在上衣的口袋里，伸手就能拿到，一手拿枪，一手拿着匕首，准备往里走。 　　魏七抢先一步，挤入不动人群中，叶定邦不知道暗门的位置，他必须走在前面，手里还拿着煤油灯。 　　与不动人擦肩而过，除了感觉有些冰冷之外，并没有太多异常的感觉。碰到不动人后，他们的身躯会摇动几下，但是很快就稳定下来，他们会调整位置。 　　“停！” 　　魏七没走多远，就被叶定邦叫住，他举着煤油灯，在不动人群中一动都不敢动。 　　叶定邦在不动人群边缘，选了一个块头比较大不动人，后退几步，一脚踹在不动人的胸口，把不动人踹倒。 　　大块头的不动人身体向后倒，撞到其他不动人，其他不动人跟着倒下。不动人站的太近了，一个倒下就引发连锁反应，把更多的不动人撞到。 　　魏七眼看着不动人倒下，还好他没走远，侧身躲过摔倒的不动人。叶定邦这一脚厉害了踹倒大片的不动人。 　　十几秒钟后，最后一个不动人摔倒。叶定邦又多了一个可以吹牛的经历，一脚踹倒了几十号人。 　　不动人倒地也没反应，魏七说道：“这样好多了！” 　　踩着不动人走过去，和在不动人之间穿行是两种感受，反正他们没什么感觉，踩一脚并没有多大感觉。 　　叶定邦抬起脚，轻轻的碰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不动人。 　　不动人立刻有了反应，身体突然动了。魏七吓了一跳，几步蹿回来，手里紧握着手雷。 　　一个不动人在动，立刻引得所有不动人在动，这些家伙就像是要集体醒过来。 　　叶定邦后退几步，他没想到一脚把所有不动人都惊醒。 　　两人都快退到门口，不动人都站起来，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再次聚集在一起，形成一道人墙。然后不动人又不动了，他们活动就是为了重新组成人墙，然后又不动了。 　　不动人存在的目的就是组成人墙，他们似乎有了某种群体意识，就连一起站起来的动作都差不多。 　　叶定邦等人小心戒备，可是不动人却没有更近一步的行动，似乎并没有威胁。 　　“该死！这是什么鬼玩意！”魏七咒骂道。 　　看这个情况，他还要穿过不动人墙。 第621章 东印公司的资料 　　等到所有的不动人都恢复原位，叶定邦又用之前的方法试探了一次，不动人还是没有反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威胁并不大，就算跌倒也只会站起来，都不会找踢倒他们的人算账。 　　不动人墙又的回到之前的位置，想要开启备用照明，还是要穿过他们。 　　魏七稍稍安心一点，被踹倒都没事，老子只是借过一下，应该的没有太大问题。 　　不动人还是一点都不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在煤油灯的映照下，脸色更加苍白，给人一种错觉，不像是活人，像是丧事上用的纸扎人。 　　尽管已经经历了一次，从不动人身边挤过，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魏七深吸一口气，从不动人中间挤了进去，不动人被推的前后摇晃，他也没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叶定邦没有停下来，跟着魏七就进入不动人墙中。两人一前一后，走的很快。走到不动人墙中间，魏七已经能看到出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魏七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心脏猛的跳了几下，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像有点不对劲！”魏七再往前挤，感觉到一股阻力，不动人再阻止他们继续前进。 　　“快往前走！”叶定邦也感觉到了。四面八方的不动人都在往这边挤，压力徒增。 　　魏七艰难的穿过两名不动人，再也走不动了。他有一个非常惊悚的发现，所有的不动人的眼睛都睁开了。 　　叶定邦也看到了，不动人目光呆滞，眼皮都不眨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别看他们的眼睛！”叶定邦用手在一名不动人面前比划了一下，眼睛都没动一下，依旧直勾勾的看着他，和死鱼眼差不多。 　　魏七用力撞开一道不动人再穿过四层，他们就可以离开不动人墙。可是阻力越来越大，他挤不过去。 　　“我帮你！”叶定邦往前撞了一下，因为空间太窄，他这一下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只是让夹击的不动人摇晃了几下。 　　“我……我……和你们拼了！”魏七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这些家伙挤得太厉害了。感觉就像是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绸布，动一下都很困难。 　　魏七拼尽全力，总算是又挤开一道不动人墙，前面还有的三层，实在是挤不动了。 　　“叶先生，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你就不该和我一起来。”魏七认为是他牵连了叶定邦，要是不来开暗门，也不会被困在不动人墙中间。要不是叶定邦离着他很近，他就引爆手雷了，和这些家伙同归于尽。活活被不动人急死可是相当痛苦，魏七脑海中浮现出口吐鲜血，中间还夹杂着内脏碎片的画面。 　　“再坚持一下，还没到最后时刻，还有机会。”叶定邦手上还有杀手锏——防五毒的药粉。 　　叶定邦拿出药粉，深吸一口气，吹了出去。药粉在空中散开，被不动人吸入体内。只需要静静的几分钟，药粉就会发挥作用。 　　过了也就几秒钟，几乎是在吸入药粉的瞬间就生效了。刚才还被压的喘不过气，压力顿减。 　　魏七都快喘不过气了，突然又能正常呼吸了。两人周围不动人颤抖起来，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然后双眼一翻就倒下了。周围的不动人并没有补上来，不动人墙形成一个非常宽松的区域。 　　难怪叶定邦敢穿越不动人墙，原来手上有杀手锏，只要有药粉，就无惧这些鬼东西。 　　叶定邦观察倒下的不动人，他们处于昏迷的状态，等他们清醒过来，有可能就恢复正常。 　　“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的五毒药粉！”叶定邦大声告诉高飞，让他去找顾佩，不管用什么方法，也用弄来足够多的五毒药粉，才能拯救所有人。 　　高飞无所事事，一直等着也不是他的风格，闲着他会发慌，正好有事做。告诉叶定邦小心一点，他就带着迦遥上楼了，防治五毒的药粉有奇效，必须弄到大量的药粉。 　　叶定邦和魏七穿过最后一道不动人墙，这些不动人又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的姿态。叶定邦的手上还有一点药粉，他直接擦在两个不动人的脸上。 　　药粉的量非常少，过了不到半分钟，两个人直勾勾的倒地，四肢颤抖起来。症状和其他不动人差不多，但是生效比吸入慢。 　　过了也就一分钟，不动人陷入昏迷，身体表面出了一些汗珠，在煤油灯的灯光下，这些小水珠似乎是粉红色的。 　　叶定邦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他发现在不动人墙中有两名外国人，金发碧眼，就这个体貌特征和他们之前发现的洋人尸体很像。案件刚被报道，在这个敏感时期，这两个外国人来丽都干什么？ 　　“你搜一个，我搜一个，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叶定邦开始搜第一个洋人。 　　这两个家伙都穿着高档西装，这一身衣服就很值钱，两人搜到不少东西。首饰、怀表、大洋、一份文件夹、香烟、火柴，还有一些私人物品。 　　叶定邦拿过信封，上面有一个非常显眼的标志，东印公司。信封并没有封死，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这两个都是东印公司的员工。”洋人比较显眼，又经常来，魏七已经认识他们。 　　打开资料袋一看，里面是一个人的资料，有身份信息和几张老照片，叶定邦看到照片就知道是谁的资料了。 　　假达连娜！ 　　案件中的死者。 　　再看资料，死者就是东印公司的员工，意图套取失窃库银的下落。真正的达连娜下落不明，回国之后就失去了联系，所有的内容都是他们编造的假消息。 　　有人想要卖假达连娜的消息，他们的是来交易的，是想要赚一笔。这份资料说明了前因后果，当年洋枪队的组建就和东印公司有关，东印公司事后才知道消息，这么大一笔钱，他们居然一毛都没分到，东印公司恼羞成怒，他们绑架了巴泽尔·乔治。 第622章 抵达地下 　　这份档案上的内容和叶定邦之前推测的有些差距，之前认为是八人组中的其他人卸磨杀驴，弄死了洋枪队的队长灭口。但是档案显示是巴泽尔·乔治拿了钱之后，引得东印公司的人嫉妒，他们抓到了从王府逃出的巴泽尔·乔治，严刑拷打，逼问银子的来源，知道了整件事。然后杀死巴泽尔·乔治，把尸体藏在营地中。 　　本来只是他们两人和巴泽尔·乔治的事，后来走漏消息，东印公司知道了这笔银子的存在，通过观察老传教士，知道还剩下一大笔银子，就计划着的把银子弄到手。他们很聪明，不想和黑龙会硬碰硬，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不上黑龙会，所以一直在暗中行动，直到黑龙会实力大损，他们才出来行动。 　　假达连娜就是他们的计划，没想到试探之下，引出了小北平。东印公司有可能知道了剩下银子的埋藏地点。 　　“有什么问题吗？”魏七看到叶定邦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叶定邦说道：“银子已经成了东印公司的目标，假达连娜肯定是机密，他们两个拿着假达连娜的资料到这的是要卖给某个人。” 　　魏七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办法为叶定邦提供建议。 　　用了两三分钟，叶定邦绕着走了两圈，就想到怎么回事。 　　东印公司接手之后，银子就和他们没关系了。参与行动的人肯定是心有不甘，他们拿出资料来的换钱。 　　叶定邦扫了一眼其他不动人，在这些人中有一个是两个洋人交易的对象。假的达连娜已经死了，还有人想要他的资料，是记者？ 　　几秒钟后，叶定邦又否定了这个可能，记者相对于普通人算是有钱。但是还满足不了这些人的胃口，能让两个洋鬼子到丽都来，肯定是一大笔钱。 　　会是谁？ 　　叶定邦在不动人群中扫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找到交易对象，能找到破案的线索。 　　可惜丽都里的人太多了，不动人都是空手站立，没有拿随身物品。谁的包里有钱，谁就是嫌疑人。可是现在就算找到包，也不好确定主人是谁。不是不能查，是没有时间查，恰好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便宜你了！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叶定邦只能先放过这个家伙，先去打开灯，有了光源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调查，或许还能找到买情报的人。 　　魏七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说道：“叶先生放心，跑不了。等一会儿外面兄弟进来，让他们挨个搜查盘问，肯定能问出点什么。” 　　叶定邦想的更远，洋人没完成交易，情报却没了。他们最先想到是被买家给黑了，肯定要找买家算账。要是能把买家的钱拿走，双方互相猜忌，说不定还会火拼。 　　“这边走。”魏七在前面带路，走到一个包间前，推开地上的沙发，掀开地毯，地下的入口露出来。 　　叶定邦吐槽道：“怎么弄的和菜窖入口似得，这可是丽都，就不能高大上一点。” 　　魏七说道：“备用的逃生通道，命能保住就不错了，谁还在意这个。” 　　他用力拉了一下，竟然没有打开洞口，按说入口一拉就开。 　　“你看着这是什么！”叶定邦用手书刀沿着缝隙挑了一下，入口的缝隙中塞满了一些红色的须根，就是这些东西，卡住入口，导致打不开。 　　魏七叫骂道：“这些鬼东西都长到地下了？” 　　又要浪费宝贵的药粉，叶定邦用手术刀沾了一点，沿着缝隙划了一圈。魏七再用力拉，稍稍的废了一点劲，就拉起来了。 　　入口完全打开，叶定邦没进去，先观察了一下地下一层的状况。从上面往下看，地下的情况和其他楼层差不多，装修风格一致，只不过楼层矮了一些，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地下一层也是漆黑一片，一点声音也没有。从下面冒出的空气还有一股血腥味，总算是闻到一点正常的味道。在丽都里待时间长了，血腥味都成正常的味道了。 　　魏七问道：“下面那么多兄弟，都没了？” 　　“有可能！”以叶定邦的经验，这么大的血腥味，可不是一两个人的血量。只有大量失血，才有会这么浓的味道。 　　魏七怒道：“那可是很多兄弟，就这么没了？” 　　“冷静！” 　　在这种情况下愤怒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造成判断失误，严重的时候会让人丢掉性命。 　　“我要替兄弟们报仇！”魏七和这些人相处的很不错，都以兄弟相称。 　　这个仇并不好报，元凶那三个人已经死了，成为了蔓延到整个丽都的根系。夏芷有可能是幕后策划者，可是到现在还没发现她的踪迹，无法判断她躲在什么地方。她有可能已经离开丽都，在外面躲起来。 　　叶定邦只能尽力帮他找到夏芷或者是其他内鬼，魏七能不能报仇，还要看他自己。 　　“我饶不了他们！”魏七恨得咬牙切齿。 　　暂时指望不上魏七，只能靠自己。他探头往下看，发现地下一层墙壁上都有红色的细线，像是植物的须根，遍布整面墙壁。 　　又是这种鬼东西，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就是水谷源的作品！ 　　“老东西，这次落在我手中你就死定了。”再次抓到水谷源，叶定邦要一枪毙了他，不能再留下这个祸害。 　　在上面看不出个所以然，确定入口周围没有危险，叶定邦就要跳下去，让魏七告诉他发电机的大体位置。 　　“我先下，我给你带路。”魏七直接就跳了下去。 　　魏七落地之后环顾之后，确定没有危险，从叶定邦的手中接过煤油灯，等着叶定邦跳下来。 　　叶定邦落地之后发现墙壁之上有很多龟裂，红色须根虽然细小，但是钻透力比上面的‘血管’强多了，轻松的深入墙壁内。 　　魏七说道：“这一层和楼上不一样，都是小房间，住了不少人。有我们的人，也有过去的老人，形势比较复杂。不过出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上面。” 第623章 启动发电机 　　考虑到动手的可能只有三个人，遇难的兄弟不会很多，这能让魏七好受一点。 　　“这边走！”魏七要在前面带路。 　　“小心点。”叶定邦提醒，这一层可能还有内鬼。 　　“他大爷的！”魏七巴不得遇到两个好替死去的兄弟报仇。 　　拐过一个弯，前面就是发电室，平时都有人看守。不过也没当多要紧的东西，看管很松。只要不停电，发电机也没用。今天值班的是个和魏七关系不错的家伙，他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反应。 　　魏七的心已经凉了一半，黑暗中传来水滴低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叶定邦没有冒然走出去，先把煤油灯伸出去，试探了一下。 　　没有枪声。 　　似乎没有人守在发电机前，叶定邦这才迈出一步走出去。 　　沙沙……沙沙…… 　　黑暗中除了水滴声，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煤油灯的昏黄的灯光中出现一滩血，沿着墙壁流过来，汇聚在一起。 　　魏七举高煤油灯，光圈中出现一具尸体。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是一具尸体。再往前还有一具，一共三具尸体。 　　这是什么情况？ 　　三人都穿着丽都的工作服，倒在最前面的是魏七的朋友，被一刀毙命，凶手切断了他的脖子。剩下的两具尸体是什么人？ 　　其他两具尸体都是面部着地，看不清楚他们的脸，魏七把他们翻过来，才看清楚他们的脸。 　　“这就奇怪了，怎么是他们？”魏七自语道。 　　“有什么问题？”叶定邦问道。 　　“这两人并不是顾小姐的人，他们是之前的员工，是我们调查的对象。我们怀疑他们是黑龙会的人，没想到这些家伙这么恨，自己人都杀。”魏七说道。 　　叶定邦检查了三具的尸体，发现尸体的致命伤都一样，都是颈部中刀，一刀毙命。杀他们的人受过专业训练，用的武器也是特质匕首，刀锋非常薄。 　　“你确定他们有问题？”叶定邦问道。黑龙会人手不足，就算丽都里的人没受到影响，但也是宝贵战力，没必要白白牺牲。 　　魏七说道：“这些家伙属于被收买的叛徒，他们都是在北平城中长大，失踪了一段时间，有二到三年的时间没法查证。回来之后就成了丽都的员工，在顾小姐接手之前，他们的薪俸比其他人多，但是工作内容一样。接手之后，大家工资都一样，但是他们都能收到更多的小费。” 　　基本上坐实他们是黑龙会的人，只是没有实质的证据，顾佩留着他们就是等着时机一网打尽。 　　叶定邦发现地上有拖拽的痕迹，魏七的朋友身上有搏斗的痕迹，另外两人身上没有。三人临死前的表情也不一样。魏七的朋友有些害怕，剩下的两人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叶定邦眉头紧皱，死者的伤口会大量失血，在这地方却只有少量血迹。杀他们不是为了灭口的话，可能性只有一个，凶手杀他们是为了血液。有可能要激活‘血管’需要血液，可能还必须是人血。制作的房间的就在附近，从地上的脚印看，拖动他们的还有两人。 　　魏七啐了一口说道：“这两个王八蛋死的活该，吃着北平的饭食长大，吃里爬外，成了黑龙会的走狗，该死。可是我这兄弟……” 　　叶定邦拍拍魏七的肩膀说道：“等有了电，我带你去找他们报仇，一个都跑不掉。” 　　有了这话魏七就安心了，叶定邦绝对说到做到，就算是这些家伙离开丽都， 他们都跑不出北平城。 　　“你帮我举着灯！”叶定邦看着发电机，是一台英国货，需要燃油驱动，储存油的罐子里还有半箱油，天就快亮了，这点油足够了。 　　叶定邦从没用过发电机，研究了二十多分钟，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启动发电机。 　　咔咔咔…… 　　发电机发出巨大的声响，上面的灯泡逐渐变亮，又由亮转暗，重复了几次之后，灯亮了。 　　地下一层的灯亮了，连带着整个丽都的灯都亮了。 　　“成功了！”魏七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有了光就不一样，恐怖的感觉荡然无存，‘血管’看的真切，最多觉得有些怪异，只有胆子非常小的人才会被吓到。 　　通电之后，丽都里的电话都能用了，顾佩肯定会叫支援，丽都的整体形势稳住了。 　　“从这边走，最近的路出去……”魏七还没说完，叶定邦捂住了他的嘴。 　　沙沙……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跑来。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有电了？” 　　“有人启用了备用发电机，完了，我们死定了！” 　　叶定邦叫骂道：“妈的，果然还有帮手。”他们不能撤，必须留下来保护发电机。 　　“给！”叶定邦抽出他的左轮手枪递给魏七。 　　“我有！” 　　魏七抽出一把驳壳枪，居然是顾佩的心腹，当然有枪。 　　“妈的，让我知道谁打开了发电机老子一定会弄死他。” 　　一个人冲出来，还没看清是什么状况，叶定邦就扣动扳机，射出一颗子弹。 　　距离太近了，这家伙又跑的太快，等于把自己送到枪口上。 　　噗！ 　　一枪爆头。 　　后面跟着的家伙这才想起掏枪，魏七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他们。 　　“都别动，谁动我打碎他的狗头。” 　　倒下一个，后面跟着三个，一个都没错，都是之前的怀疑对象。 　　三个人立刻举起双手，其中一个家伙说道：“这不是魏哥，你怎么在这？” 　　另一人赶快说道：“魏哥你别开玩笑，小心走火。我们和你是一伙的，我们过来帮忙。” 　　“狗屁！”魏七叫骂道：“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王八蛋，今晚的事都是你们在搞鬼。” 　　“不是，我们也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害怕才躲到地下，上面发生了什么……” 　　嘭！ 　　这哥们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多了一个血洞，直勾勾的摔倒在地。 　　叶定邦举着枪说道：“对于你们这些垃圾，我没时间和你们浪费口舌，下面我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谁敢说废话或者假话，我就请他吃‘花生米’。” 　　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两人很老实，立刻把手上的武器扔到地上。 第624章 夏芷之死 　　叶定邦可不会对他们废话，既然黑龙会把他们留在这，就说明他们没有多大价值，杀了也不会损失线索。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不需要仁慈，他们死不足惜。 　　“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我一家人……” 　　求饶还是老一套，叶定邦直接用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冷声说道：“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崩了你。” 　　两个狗腿子吓得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站着。 　　叶定邦只是用枪往地下指了一下，两个家伙立刻心领神会，乖乖的跪在地上。 　　“规则我就说一遍，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多说一句废话，或者答非所问，我就请你们吃‘花生米’。”叶定邦用枪口指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两个倒霉鬼。 　　两人拼命的点头，生怕慢一点就被叶定邦给毙了。这位杀起东瀛人都没一点压力，和切瓜砍菜一样。杀他们更是和碾死蚂蚁差不多。他们的主子拿叶定邦一点办法都没有，更别说他们了。 　　“那边的三人是你们杀的？”魏七问道。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他们只不过是把尸体拖到这个地方，动手的不是他们。 　　叶定邦问道：“你们还有人吗？” 　　“没了，就我们几个！” 　　这些问题都是开胃菜，关键的是下面的问题。 　　“你们的头是谁？”叶定邦冷声问道。 　　“这个……” 　　两人为难了，不敢说。他们很害怕，央求道：“这个我们不能说！” 　　“找死是不？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们！”魏七吼道。 　　“真不能说，说了不仅我们要死，我们的家人一样要完蛋。” 　　“呵呵……”叶定邦冷笑两声说道：“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们的家人？既然吃里扒外，就要做好被清算的准备。谁告诉你只会找你算账，放过那些助纣为虐的人？你们拿着沾着同胞血的钱养活他们，他们享受着优越的物质条件，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就过去了？我肯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活着会比死了还惨。这样才能塑造个典型，让和你们一样的家伙看看是什么下场。” 　　两人被叶定邦的表情和语气吓到了，他绝对是说到做到，一言九鼎的爷们。 　　“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说，祸不及家人，求您饶了他们。” 　　叶定邦只是哼了一声，两人爬过来，又是磕头又是求饶。魏七看了都觉得恶心，好好的人不做，却要做走狗，罪有应得。 　　“说吧，谁是你们的头？”叶定邦问道。 　　“夏芷！”两人抢着回答。 　　果然是她。 　　叶定邦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芷领导你们？” 　　“从她进入丽都开始就是负责人，不尽我们，整个丽都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在叶定邦的威胁下，狗腿子一开口就说出一个大秘密。 　　叶定邦都有点意外，以为夏芷是个中层，没想到会是丽都的实际负责人，隐藏的可够深的。 　　“你回答的很好，我会考虑网开一面。”叶定邦故意刺激另一个人。 　　“我……我……”另一人激动的说道：“我也知道和夏芷有关的事，现在的夏芷不是真的夏芷，有人替代了她。” 　　“哦，你详细说一下。”叶定邦很感兴趣，这也是他们急于知道的内容，替代夏芷的人是谁。 　　另一人急忙说道：“这个不能说，说了我们都完蛋，全都说死的很惨。” 　　砰！ 　　叶定邦知道什么最有说服力，他直接开枪，毙了另一个家伙。 　　“这下好了，你不用担心被报复了。”叶定邦说道：“现在没人知道你还活着，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安排你假死，让你全家都离开北平，只要以后不再为非作歹，就不会有没麻烦。” 　　“真的……可以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还有脱身的机会。 　　叶定邦知道不能逼的太急，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可是叶定邦！” 　　魏七也说道：“在北平打听打听，叶先生是什么人，一个吐沫一个坑，那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这点小事，叶先生轻松搞定。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包你没事。” 　　叶定邦和魏七一唱一和，说的他真的心动了，也确实没有其他人知道，不存在走漏消息的可能。他也早想摆脱黑龙会了，但凡是聪明一点的人，都能看出跟着黑龙会混不会有好下场。 　　“我可以用顾家的名义担保你没事。”叶定邦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之前的夏芷死了。”知情人低声说道：“大概是一个多月之前，具体什么时间我记不清楚了，不超过两个月。” 　　叶定邦说道：“是不是张家被袭击的时候？” 　　“就是那个时候！”知情人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在这一层值班，偷了一会儿懒，喝了点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被脚步声惊醒，有人偷偷的溜进来，还是一个女人。我以为是小偷，看着身段还不错，悄悄跟了上去。看着她进了一个房间，平时那个房间都是夏芷使用，给手下分配任务，平常人不敢进去。” 　　知情人不傻，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他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来干什么？ 　　见四下无人，至知情人摸到门口，听到房间里隐约传来说话声。他一下就听出说话的是夏芷，他们的老大。 　　夏芷的声音很害怕，用颤抖的语调汇报着什么。他从门的缝隙往里看，看到夏芷跪在地上，害怕的浑身发抖。 　　神秘女人什么都没说，出手就是一刀，割断了夏芷的脖子，夏芷摔倒在地，用最后一点力气说了一个名字。神秘女人就在旁边站着，看着夏芷断气，然后从尸体上跨过，开始检查桌子上的文件。 　　他吓坏了，赶快跑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回去呼呼大睡。这个杀人的女魔头是个更狠的角色，她是要接手丽都。 第625章 居然是千鹤 　　丽都负责人在黑龙会中的级别肯定不低，是仅次于熊本山昭的骨干，说杀就杀，也就是说动手的女人层级比夏芷还高。叶定邦恰好就认识一个比夏芷级别高的女人——千鹤。 　　以千鹤的狠辣程度，确实能做出当场就灭口的举动。取代夏芷可能早就有计划，她才能模仿的很像，可能在她的计划中，夏芷就是一个替身。 　　叶定邦把知情人拉起来，有些激动的问道：“你听到了她的名字对不对，告诉我，她叫什么。” 　　“千……千鹤！” 　　既然把最隐秘的都说了，再多说一个名字也没关系。 　　千鹤！ 　　竟然真的是她，这个女人居然一直就躲在丽都，就在他们的眼皮低下！ 　　叶定邦一直没找到千鹤的行踪，还推测她有可能暂避锋芒，离开了北平。或者是东北边界的行动吃紧，她去支援，想不到她就藏在丽都。 　　之前在抓捕恶人时，在教室袭击他们的也是千鹤。这个女人果然恶毒，轻易不露面，动手就是杀招，就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从发现‘血管’到现在，叶定邦一直很淡定。就算是刚才不动人骚动，差点集体醒过来，他都没什么感觉。当他得知千鹤有可能在丽都里，叶定邦有点慌了。 　　“你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她有没有说过有什么计划？”叶定邦问了一长串的问题。 　　知情人从叶定邦的态度变化就能看出事情很严重，赶快回答他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计划肯定是有计划，那三个人就是按照她的命令行动。如果不执行，就要弄死他们的家人，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就是晚会开始的时候，我看到她笑嘻嘻的站在舞台上，在等一个什么公子！” 　　既然夏芷是假的，与她见面的那位公子肯定也有问题。就现在来看是个幌子，这位公子也需要调查，不过那士兵后话，是以后的事。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找到千鹤，她如果留在丽都里，肯定还有后手。 　　叶定邦异常严肃的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有什么没交待的问题？” 　　知情人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没有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什么坏事都没干，真的！” 　　叶定邦不相信他们的鬼话，人为了活下去，在利益面前，什么都能做出来，自然什么话都能说。 　　“你就不用出来了，我让魏七保护你。等到天亮之后，你就离开丽都，给你准备一个安全屋，你先躲一段时间，等到风头过了，我再找人把你的家人接出来。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离开北平。华夏这么大，总有一个能安身的地方。” 　　“谢谢叶先生，我给你磕头了，您真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知情人跪下就要给叶定邦磕头。 　　叶定邦也没躲，趁着知情人不注意，用唇语提醒魏七要小心，要是发现不对劲，可以给他一枪。 　　魏七轻轻点点头，他是偏门出身，最擅长歪门邪道，一般人经常用的那些小把戏在他没用，他一眼就能看穿。 　　叶定邦在离开之前，又去了准备间和夏芷的办公室。 　　推开三人的准备间，房间里都是喷溅形成的血迹。这才是第一现场，刚才的几人都死在这里。 　　这就是一个空房间，只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几个玻璃器皿，还有三个破碎的胺瓶，比一般的药剂瓶要大上两倍。胺瓶内还有一点粉末，叶定邦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拿到眼前，在灯光下观察，瓶子的内壁有一些很像是蘑菇孢子的东西。这大概就是‘血管’的真面目。 　　叶定邦把胺瓶放回去，房间里的东西很重要，但是也不能随身携带。只好把胺瓶放回去，等处理完千鹤危机，再来收拾这些东西。 　　虽然现在有了特效药，但是最好还是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从根本上打败水谷源。 　　房间的角落放着一个大铁箱，密封的特别好，靠近之后还能闻到淡淡的尸臭味。 　　“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叶定邦自言自语，然后掀开了箱子。 　　叶定邦看到一具干尸，明显是一个女人，皮肤就像是树皮，紧贴在骨头上。 　　死者脖子上一道伤口，一道毙命。 　　“想不到在这见到你。”死者正是真正的夏芷。 　　可以说是很成功的谍报人员，至少在处理张家上非常成功。可惜遇到千鹤，死的真惨。 　　“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落得这个下场。”叶定邦替夏芷感到惋惜。貌似千鹤只是想要她的身份，又不想让她泄漏情报，就杀死了她。也有可能是发火，黑龙会的失利总需要一个人来背锅。无奈的是黑龙会被叶定邦祸害的七零八落，有份量能背锅的人不多了，夏芷能算一个。 　　“唉，可惜跟错了人！”叶定邦感叹一句，离开了房间。 　　叶定邦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推开门就看到满墙的黑白照片，都是他们四个人的照片，其中最多的是叶定邦的照片，都是在不同距离偷拍，其中一张照片上是叶家的老宅。 　　“妈的！”叶定邦在多张照片上看到刀痕，看来千鹤在气急败坏的时候，没少扔飞刀。 　　桌子上还有一些资料，详细的记录了他们的行程。再往下翻，是一张人际关系图，偏门土夫子、黄朗、赫然在列。看来这些日子千鹤也没闲着，把叶定邦调查的很清楚，仅仅是漏了山里的山凤山豹子兄妹俩。 　　下面还有顾家的信息，顾家卫队战力评估，顾老爷子的身体健康情况，甚至还有顾家卫队换班时间表。这些都是非常机密的内容。 　　最上面的文件袋落了一些灰尘，摆在这已经很长时间，长到千鹤足够制定一次暗杀行动。 　　叶定邦在房间里待不下去，漏洞太多了，他要立刻通知顾佩进行补漏，事情还没发生，亡羊补牢还不晚。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叶定邦发现一个档案袋，和其他的不一样，这个明显最近使用过，里面可能是最新的情报。 第626章 要你们的命 　　时间紧迫，叶定邦急着出去寻找千鹤，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离开丽都。 　　叶定邦就是随便看了一眼，愣住了。 　　这不是档案，是一份计划书，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人手笔。叶定邦有些汗颜，这女人的字写的比他都好。 　　计划书开头就提到了洋人被杀案，警局的内线提供了消息。千鹤判断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准备抓住这次机会，利用洋人被杀，把水搅浑，制造冲突，从各方面施加压力，甚至打算再杀死一名洋人，让形势更加混乱。 　　再往下还有一些资料分析，来自黑龙会的内部信息系统。死者和东印公司有关系，是一名女仆，跟随主人一起来的到北平任职。因为年轻漂亮，和主人有了关系。主人给恶劣她一些优待，结果女人并不知足，还想要获取更多的好处，甚至想要取代女主人。 　　东印公司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男主人欺骗女仆，让她参与行动，借机杀死了她。虽然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就是凶手，但是做贼心虚，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 　　看了这份档案，叶定邦恍然大悟，难怪会有两个假达连娜，死者顶了一个假达连娜的名，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被杀死了。那之前见过的那个假达连娜呢？她的身手还不错，追杀她的又是什么人？ 　　真相是揭晓了，但是抓捕凶手很难，凶手拥有豁免权，抓了也得放。死者是洋人，他们也没有证据。叶定邦的头有点大，不知道这个案子该怎么收场。 　　卷宗虽然没有写完没，但是可能已经执行中，黑龙会只要在暗中推波助澜就能制造很多麻烦。这也算是一种报复，黑龙会肯定不会放过。 　　资料显示在警局里有一个内鬼，这个家伙必须要清除掉，叶定邦已经有人选，知道是谁。 　　回头收拾，一个都跑不掉！ 　　叶定邦现在满脑子都是千鹤，这次必须要干掉她。千鹤死了，北平黑龙会是真的群龙无首，距离覆灭不远了。 　　顺着下来的路，叶定邦回到舞厅中的入口，有一道绳梯，他顺着绳梯爬了上去。 　　舞厅里灯火辉煌，却没有一点声音。 　　不动人都倒下了，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可能是因为灯光的刺激，寄生系统出现了混乱，陷入昏迷当中。 　　叶定邦转了一圈，看到了源头，三个‘拥抱’在一起的人。正是他们见过的那三个人。 　　毫无疑问三人已经死了，尸体甚至无法分开，他们的皮肤渗出油脂，像是粘合剂一样，三具尸体成了一个整体，没有办法分开。尸体上长出的一些红色线体，这些东西一部分演化成了‘血管’，一部分向地下蔓延，长出了像是须根一类的东西。 　　三人就像是一棵树，长在舞厅的中间。地板上都出现了裂缝，叶定邦用力推了一下，尸体纹丝不动。看来想要把尸体清除掉要费一点功夫，地板也需要重新装修。 　　“还好没人看到你们，要是心脏不好，能让你活活吓死。”三具尸体面容扭曲，大量的红色线体从眼睛、嘴巴、鼻子、耳朵里冒出来，面容已经难以辨认。叶定邦估计他们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内脏都被榨干，成了干尸。 　　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研究到这种程度，水谷源不知道又害了多少人。对于水谷这一家王八蛋，必须要赶尽杀绝，一个都不留，他们都死了，才能告慰死去的亡魂。 　　叶定邦身上还有最后一点防五毒药粉，估计往后也用不上了，他把所有的药粉都倒在源头的三具尸体上。 　　药粉的效果是立竿见影，倒上之后立刻起了一些白色的泡沫，还发出滋滋的声音。 　　叶定邦差点就以为倒上去的是硫酸，气泡破灭，释放出刺鼻的味道，是一种难闻的酸臭味，可能有毒，叶定邦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十几步。 　　三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抖动了几下，然后就分开，倒向不同的方向。 　　咚！ 　　三人摔倒在地，尸体身上长出的红色线体快速坏死发黑，像是烧过的线头灰烬。尸体逐渐恢复成正常尸体的样子，只是嘴巴张的很大，下巴几乎脱臼，看上去是一张血盆大口，有些恐怖。 　　尸体成了这副模样，估计就是他们的家人来都认不出来了。 　　这是最好的反面教材，让那些跟着黑龙会的人都看看，最后是个什么下场。死无全尸还是好的，死了还会连累家人，这时候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吧唧！吧唧！ 　　三人倒下之后，效果逐渐显露出来。‘血管’和须根烂成一团红色胶状物，从上面掉下来。落地之后，散发着一股草木的腥味，很难闻。 　　估计最多用半个小时，整个系统就会腐化完成。如果有人清醒过来，只会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再有足够的药粉运进来，等到天亮之后，除了这些污渍，一切恢复正常。 　　经过今晚的风波，丽都差不多就干净了。如果能解决千鹤，那就是一次重大胜利。 　　叶定邦穿过倒在地上不动人，走到舞厅的大门口，丽都大楼里还是静悄悄的，叶定邦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高飞还没回来。 　　从楼梯上到顾佩的办公室，就算路不好走，最多也就五分钟的时间，加上商量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完成之后高飞肯定会回来等他。等的着急了，还会下来找他。 　　问题来了，高飞并没有回来，百分百出事了。 　　在地下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枪声，要么是顾佩那边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迦遥出了问题。他们刚开始合作，信任始终是个问题。 　　叶定邦加速往楼上跑去，一口气跑到顾佩的办公室门口。迈上最后一个台阶，他猛的停下脚步，从房间里传来说话声。 　　高飞气急败坏的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呵呵，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一个女人近乎癫狂的大笑，笑够了之后说道：“我想要你们的命！” 第627章 大逆转 　　这个声音辨识度太高了，之前叶定邦就觉得夏芷的声音有些耳熟，现在他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他娘的不就是千鹤的声音！ 　　被千鹤算计了。 　　她知道叶定邦一定会去解决未知事件，因为太过危险，肯定不会把顾佩和高小晴带在身边。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可以声东击西，趁机控制了顾佩的办公室。 　　叶定邦蹑手蹑脚的移动到顾佩办公室门口，从门的缝隙往里看。看到了‘夏芷’，她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身边还站着三个人，顾佩和高小晴被两个男人制服，千鹤站在前面，手里拿着枪，指向了顾佩。另一支手拿着匕首，抵着高小晴的脖子，匕首上带有血迹。 　　高飞站在对面，一副很愤怒的表情，脸涨得通红。迦遥倒在高飞的身边，双手捂着腹部，血冲手指间的缝隙流出来。 　　千鹤匕首上的血迹来自迦遥，她的表情很复杂，愤怒中有些不甘，应该是被偷袭受伤，表情中才会有不甘。 　　“想不到这次收获这么大，差一点就完美了。”千鹤得意的看着迦遥，咒骂道：“你再跟我斗啊，从我们进入丽都开始就和我们做对，早就想弄死你，你能活到现在还以为我们不敢动你？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和我斗！” 　　迦遥冷笑着说道：“是么，之前被一巴掌打下舞台的可不是我！哎呦，你这小脸蛋怎么有点肿，是我太用力了？” 　　千鹤瞬间变脸，走到迦遥面前，一脚踹在伤口上。剧痛之下，迦遥的身体躬起来，蜷缩成一团。 　　叶定邦不知道迦遥是不是看到他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千鹤离开了顾佩和高小晴。 　　迦遥脸色惨白，疼得头上都是汗珠，抬起头轻蔑的说道：“你没吃饭？” 　　千鹤恼羞成怒，跟着又是一脚。 　　叶定邦不知道迦遥是怎么知道的，他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一次机会，迦遥冒着内出血的危险，就是为了制造机会。 　　机会只有一次！ 　　叶定邦没时间想具体的行动对策，这时候全靠本能行动。千鹤的三名手下都站在门口附近，这么近的距离，几乎不需要瞄准。 　　“老子来了！”叶定邦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冲上去用肩膀撞开门，冲进办公室。 　　门被撞开的瞬间发出巨大的声音，千鹤的三名手下毫无防备，吓了一跳，叶定邦已经冲到他们背后，双手同时开枪。 　　砰！砰！ 　　两枪直接击中挟持者的脑袋，子弹从后脑射入，从面门钻出，炸出碗大的一个创口。 　　第三人反应过来，转身扑向叶定邦。距离太近了，叶定邦来不及调转枪口。也不能让他扑中，只要一点时间差，千鹤就能赶过来，顾佩和高小晴还会落在她的掌控中。 　　千钧一发之际，叶定邦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他想起高飞教过他一招，叫做窝心肘，贴身之后用肘部攻击对方胸口，正适合眼下这种情况。 　　这一招发力方式特殊，练成之后极具杀伤力，熟练掌握之后能一击毙命。叶定邦也就是刚入门，刚刚会用的程度。 　　叶定邦也不躲了，一个箭步向前，同时快速出肘，将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在肘部，一下顶在对付胸口。 　　在一刹那间，叶定邦听到咔嚓一声，对方的骨头断了。整个人摔倒在地，表情极度痛苦。 　　叶定邦来不及确认这家伙还有没有战斗力，立刻调转枪口，准备瞄准千鹤。 　　砰！ 　　他还没扣动扳机，枪声响起，千鹤开枪了。 　　这么近的距离开枪都不好躲，叶定邦已经做好中枪的准备。只要有机会，千鹤一定会置他于死地。 　　子弹从叶定邦的耳边飞过，几乎就是擦着脸皮飞过。 　　千鹤瞄准的是叶定邦的脑袋，多亏高飞反应快，一脚踢中她的胳膊，千鹤打偏了。 　　高飞手上没有武器，但是也不会给她再开枪的机会，立刻抓住她持枪的手，就要一记过肩摔。 　　千鹤立刻用左手的匕首刺向高飞，逼迫高飞放手。 　　叶定邦已经瞄准千鹤，立刻扣动扳机。 　　砰！ 　　子弹从枪口射出，千鹤立刻推了高飞一把，借助反向作用力，躲开了这一枪。 　　高飞趁机跟上，锁死千鹤的退路，和叶定邦默契的互相掩护，把千鹤逼到墙角。 　　千鹤也没想到局势会这么快发生逆转，想要从两人手上突围，难度很大。她突然语气一变，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高警长、叶先生，我也不想这样，我是被逼无奈，我的……” 　　这家伙还想继续伪装夏芷，叶定邦冷声说道：“千鹤，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是谁。我在地下见到了夏芷的尸体，你就别演了。” 　　千鹤愣了几秒钟说道：“还真不能小看你，我已经重新计算了，还是低估了你的速度。” 　　顾佩和高小晴回过神来，刚才被挟持，两人多少还有点害怕。中了窝心肘的家伙还在地上打滚，顾佩走过去对着脑袋连踹了十几脚，一边踹一边叫骂：“王八蛋，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娘每月给你发着薪水，你居然帮着外人。” 　　等她收脚，这家伙不知道是被踹晕了，还是死过去了，不动了。 　　千鹤说道：“他们都是勇士，并没有吃里扒外，他们就不是北平人，是我的同胞。” 　　这三人实力都很高，才被千鹤带在身边，可惜没有发挥实力就被干掉了。 　　“你等着，一会儿就找你算账。”顾佩转身去找枪。 　　“先帮个忙！”高小晴抓着迦遥的手，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两人把她抱到桌子上，高小晴找了一条毛巾，捂住迦遥腹部的伤口。迦遥伤的很重，就快闫昏迷了。 　　叶定邦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伤口，匕首从右下腹部刺入，并没有伤到重要脏器，但是肠子可能受创，不及时处理的话，也是很麻烦。 　　迦遥之前趟在地上，听到了叶定邦的脚步声，这才激怒了千鹤，导致她伤势加重。不管怎么说都要救她，在生死关头，能不顾自己安危制造机会，也算是伙伴。 第628章 千鹤跑了 　　千鹤看这是一个机会，趁机要冲向门口。高飞的喊道：“别动！” 　　叶定邦回头说道：“千鹤小姐，咱们巴黎一别差不多有一年了，难得见面，应该好好叙叙旧。” 　　“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千鹤冷哼一声说道：“你只是暂时占了上风，下一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你想的太美了，没有下一次了。”叶定邦后退几步，到了办公桌旁，看了一眼迦遥的伤口。 　　迦遥面如白纸，随时可能昏过去，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叶定邦说道：“她是我的，不管她是谁，我都要参与审讯。” 　　顾佩说道：“你还是先关心你的伤势，伤的很严重！” 　　“放心，死不了。要不是她偷袭，根本就伤不到我……”迦遥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叶定邦知道顾佩的办公室里有医药箱，让高小晴拿出来，先给伤口消毒，清理伤口，他一会儿来处置伤口。 　　“跟黑龙会做对，死路一条！”千鹤凶狠的说道。 　　“那我怎么活的好好的？”叶定邦问道：“你本来有机会杀死我，却要放我一马，能给我一个解释呗。” 　　千鹤冷声说道：“是我决策失误。我觉得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一个的对付太麻烦了，我想让你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一网打尽。” 　　这倒是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只是千鹤对实力估算的不太准确。看低了叶定邦的实力，看高了黑龙会的实力，等她意识到错误的时候，双方实力已经发生逆转。 　　“你知道你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吗？”叶定邦问道。 　　千鹤哼了一声，嘴上不说，可是眼神里流露出求知欲，她输的这么惨，当然想知道原因。 　　“你的犯的最大错就是不该进入北平，不该踏上华夏的土地。”叶定邦说道：“我们历经数千年，一直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我们战胜了无数强大的异族，每当生死存亡之际，就会有无数的人站出来，抛头颅洒热血，置生死与度外，赶跑侵略者，没有人可以战胜我们。现在我们确实是最孱弱的时候，你们以为看到了机会。可你们看不到的是我们正在觉醒，像我们一样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是一种气节！” 　　千鹤没说话，她确实发现了，这个问题很棘手。但是在她眼中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他们的计划是赌上了国运，必须要成功，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们也不会放弃。 　　高飞等人听了叶定邦这一番话热血沸腾，有他们在，绝对不会让黑龙会为所欲为。 　　“我们不会放弃，我们也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为可共同的目标，我们也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千鹤喊出这句话，突然动了，这一次的目标不是门，而是冲向了窗户，她要跳窗户。 　　这可是四楼，楼下都是台阶，跳下去不死也残废。千鹤想要保住黑龙会的秘密，也可能是要表示他们的决心，赌上自己的小命。 　　叶定邦说道：“楼下的寄生物已经都被我解决了，外面没可没有可抓的东西。” 　　千鹤愣了一秒钟，还是撞破了玻璃，从窗户跳出去。不管生死，她都必须要拼一把，她是黑龙会的高层，是黑龙会之花的，不能被俘虏，更不能落在叶定邦手上，她有自己的骄傲。 　　嘭！ 　　窗户被撞烂，千鹤掉了出去，高飞没开枪，他下意识的还想要抓活的。 　　叶定邦并没有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冲到窗口向下看，看到千鹤抓到二层的窗沿，稍稍的缓冲一下，这才摔到台阶上，又滚了下去。 　　千鹤的身手好，尽力把伤害降到最低，可是毕竟是四楼，就算是缓冲了一下，摔到台阶上依旧受伤不轻。再加上破碎的玻璃，伤的很重。她往下爬了几下，还想着逃走。 　　“我去抓她！”高飞要冲下去抓人。 　　停在路边的车迅速启动，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朝着千鹤跑来。 　　果然如此！ 　　千鹤在外面安排了人接应，她早就为逃跑做好准备。 　　“开枪！”高飞不想活捉了，不能让千鹤跑掉。 　　砰砰砰…… 　　高飞连看开数枪，叶定邦也瞄准接应的人连开数枪，最后高小晴也加入进来，对着接应的车不断射击。 　　两人架起千鹤，没跑多远就被打倒一个，另一人扶着千鹤坚持到车边，也倒在地上。千鹤自己挣扎着爬上车，车门都没力气关上。 　　接应车调转车头要跑，三人一起瞄准车开枪，子弹打在车上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车摇晃了两下，还是开走了，留下两具尸体。 　　“嘿！”高飞气得给了窗框一拳。 　　叶定邦说道：“没关系，就算跑掉她也活不了，我至少打中她一枪。” 　　从楼上掉下去的伤势再加上枪伤，就算都不致命，失血过多都能导致失血性休克，一样小命不保。 　　高小晴说道：“我好像也打中了。” 　　高飞还是坚持要看到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永远不能踏实。 　　“她跑不了！”高小晴说道：“这么密集的枪声，马上就会有人来，全城封锁。”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天就快点要亮了，东方鱼肚发白，再过上半个小时，太阳就要出来了。 　　“让支援的人准备防五毒药粉，每个人都给一点，如果有情况比较严重的，少量内服。”叶定邦走到迦遥面前，准备处理迦遥的伤口。 　　叶定邦是法医，帮活人治伤的情况可不多。可是迦遥的状况的不能再拖了，伤口留了不少血，再耽误下去命就没了。 　　“我尽力，能不能挺过去看你的造化了。”高飞先进行消毒清创，然后进行缝合，处理肠道伤口。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处理不好会肠粘连，并发的感染一样可能要了迦遥的命。 　　其他人想要帮忙，但是又的插不上手。高小晴拿着毛巾擦掉叶定邦额头上汗珠。 　　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在附近的卫队听到枪声火速赶来，看到现场的情况都吃了一惊，一夜之间，丽都变化巨大，差点忍不出来。 　　顾佩气呼呼的说道：“这些家伙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一晚上就没发现不对劲？” 第629章 黄秘书是内鬼 　　顾佩在楼上看着支援赶到，于此同时，街面上的巡警也赶到，都是高飞的人。负责人赶来被顾佩一顿臭骂，他们也很冤枉，昨晚收到消息，顾佩在丽都举行一次特殊的行动，不要来打扰。负责人出示了批条，顾佩看到呆住了，确实是她的笔迹，可是她不记得自己写过。 　　“模仿笔迹并不难！”叶定邦擦掉手上的血迹，迦遥的伤口已经缝合，接下就是护理，伤口不感染，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下地活动。 　　高飞看了字条后说道：“平时负责你办公室清扫工作的处理一下，有了你的笔迹，模仿起来太简单，上面的守信也是真的。” 　　下面的话不用说顾佩也懂了，不管是内会鬼还是被收买，都不能再用，办公室要用信的过的人。 　　叶定邦说道：“在地下一层还有一个叛变，还有点价值，魏七正看着，小心处理。” 　　“听到了吗，这么点小事再办不好，我就换人了。”顾佩没发脾气已经很给面子了，顾佩刚才可是被千鹤用枪指着头。负责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千鹤的枪是上膛的。 　　负责人吓出满身冷汗，赶快出去安排。临走之前，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叶定邦，要不是叶定邦化险为夷，他就是真的完蛋了。 　　“你先别走，我还有事让你去办。”叶定邦把负责人叫过来，让他去准备药粉，把所有人都救醒。如果有人问是怎么回事，就说昨晚丽都推出一款烈酒，大家不慎都喝多了，酒驾不安全，顾小姐考虑到大家的安全问题，就把所有人都留下了。至于房费，打个五折。 　　负责人点点头，叶定邦怎么说，他就怎么办，绝对的言听计从。 　　“那些恶心人的东西怎么处理？”负责人差点就吐了。随着时间流逝，那些胶质散发的味道越月越难闻。 　　“快速打扫干净，到后面的树林里挖个坑，混合汽油烧干净，然后再撒上石灰埋掉。药粉买回来之后，把丽都里里外外都洒一遍，不要留下任何死角。” 　　“明白！”负责人急切的就要去安排。 　　“等等，还有她。”叶定邦指着迦遥说道：“她是非常重要的人，为了顾小姐身受重伤，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给她安排一家医院，最好的护理，让她尽快康复。” 　　“我马上去安排。”负责人把所有要做的事都记下来，立刻去安排。 　　等到人走了之后，顾佩问道：“丽都成了什么样，破坏的很严重吗？” 　　叶定邦说道：“二、三、四楼问题不大，动作快的话不影响到今晚营业。一楼和地下室稍微麻烦一点，不过也没破坏到根本。” 　　顾佩放心了，这点损失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对于丽都来说，这是一次涅槃重生，基本上解决了黑龙会的卧底。再处理内部清理，彻底就没有了后顾之忧。顾家把丽都牢牢掌握在手里，等于有了一只会下蛋的金母鸡，还有了稳定的情报来源。北平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逃不过顾家的眼线。 　　迦遥被抬走之后，房间里就剩下四个人，顾佩往椅子上一坐，整个人都瘫在椅子里。 　　“他奶奶个腿，吓死我了，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顾佩长出一口气，当时那种情况，不害怕是假的。 　　高飞在检查高小晴脖子上的伤，被匕首切了一个伤口，有梁三厘米长，但是并不深。高小晴都没说什么，大名鼎鼎的神探高飞心疼的不行，一边小心翼翼的上药，一边说道：“会留疤的！” 　　高小晴一点都不在意，她有些惋惜，这么好的机会让千鹤跑了。如果她伤好了，一定会疯狂的报复，到时候更麻烦。 　　叶定邦也不想放走千鹤，当时情况特殊，他分心了，想着迦遥的伤势。千鹤为了逃走命都豁出去了，想要拦住她很难。 　　放走千鹤未必是坏事，就算抓住她，肯定也没办法从她嘴里问出水谷源的下落。放她走，还有可能顺藤摸瓜，把他们一起都收拾了。凡事都有两面性，就看你怎么利用。 　　高飞站起来说道：“那就别歇着了，我们去找千鹤。” 　　“不用着急，这事急不得，先睡一觉，大家都休息好，恢复一下精力。”叶定邦推算就算出去也没用，车一定被遗弃在偏僻的地方，等巡警找到，只是一辆空车。千鹤跑不了多远，她肯定还留在北平城中，至少半年的时间，她就是一个废人。 　　现在要处理的是洋人被杀案，叶定邦把收集到的资料都给了顾佩，这些东西做不了假，记者可以调查。有了这些东西，就可以说一切都是个阴谋，是西方自导自演，想要收割更多的权利。 　　“我会好好利用这些东西。”顾佩把资料收起来，叶定邦得到这些东西，冒了很大风险。基本上洋人案到这就算是了结。凶手不是东印公司就是的黑龙会。等到这两份资料一出，他们自己就会解决。 　　接下来行动的关键是库银失窃案剩下五千两黄金的下落，以及追捕千鹤等余孽。这也是对黑龙会东北行动的回敬，就算黑龙会行动成功，他们也丢了北平。 　　高飞往沙发上一躺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舒心多了，我先睡会儿。” 　　“我这还有一个消息，警局里有黑龙会的人，隐藏的特别深。”叶定邦说道。 　　高飞换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说道：“周局长，你不说我都能猜的到。你打算收拾他了？” 　　“周局长是很惨，还要背黑锅，可实际上他不是卧底，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小人。真正的内鬼你们肯定猜不到。” 　　“不是周局长？”顾佩和高小晴的好奇心都被激起来，到底谁是内鬼。 　　叶定邦看三人都瞪着他，直接说道：“黄秘书！” 　　“你说谁？”高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整天长舌妇一样，在警局里摆弄是非的黄秘书居然是黑龙会的内鬼。 　　“黄秘书！并且级别很高，周局长能回来就是她在操作，看你们的反应就知道她的伪装非常成功。” 第630章 一场宿醉 　　黄秘书是黑龙会的人！她是东瀛人！ 　　顾佩等人十分意外，特别是高飞，他认识黄秘书的时间最长，怎么看都不像是黑龙会的人。 　　高飞说道：“是不是弄错了，周局长把责任都推给了黄秘书。找人背锅的事他经常干！” 　　叶定邦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就是她，错不了。周局长只不过是为了钱，黄秘书才是真正黑龙会的人。” 　　“你有证据？”顾佩问道。 　　“在地下一层有一间办公室，里面有很多资料，都是证据。” 　　地下一层的房间，夏芷的房间，都需要封锁，就算是房间里的一张纸，一根头发，都有研究价值。 　　“我来安排！”顾佩办公室的电话恢复了。她打电话叫顾家的情报人员来处理，他们擅长分析，从蛛丝马迹中找线索。 　　“你打算怎么对付黄秘书？”高飞问道。 　　“暂时没想法。”叶定邦也不急于下手，反正黄秘书跑不掉，有的是时间考虑。千鹤在万般无奈之下，有可能去联系黄秘书，这些都是机会。 　　黄秘书这会儿大概还不知道千鹤被重创，等到她收到消息，表情一定会很精彩。还有其他的漏网之鱼，得到消息一定会惊慌失措。熊本山昭出事，如果千鹤再没了，零计划成员就断线了，就成为一枚死棋。黑龙会内虽然保存着名单，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具体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只有负责人知道。线一旦断了，很难再连起来。 　　现在要做的就是自然的把消息传出去，叶定邦这会儿困意袭来，什么也不想，就想要睡觉。只要给他找个地方靠一会儿就能睡着。 　　“你还不能睡！”高飞把叶定邦拖起来，一整夜都在和‘血管’打交道，还不确定会不会传染。 　　叶定邦直接躺在地上说道：“等一会儿药粉来了，往我身上撒点就行，我先睡了。” 　　顾佩说道：“你就让他睡吧，药粉一会儿就运到。你也睡会儿，我有一种预感，这事就快要完结了。” 　　高小晴也有这种预感，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两人都有这种感觉，多半是要成为现实。 　　事实依据也有，这次是黑龙会精心准备的袭击，死的大多是自己人。比较倒霉的是之前遇到的客人，就是拿头撞门的寄生者。 　　顾佩也很困，但是她和高小晴要善后，要料理后事，一楼一大堆的感染者还没处理完，也是一点小麻烦的。 　　四人肚子都饿，可惜餐厅里的食物都受到污染。还有被下毒的风险，就算饿极了也不能吃。只有等顾家的亲信送来，已经在路上。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天已经大亮，顾家人回来了。店铺都没开门，他们强行砸开店铺门，把里面的药粉洗劫一空，留下十块大洋扬长而去。 　　店铺伙计和掌柜的都惊呆了，要是这种打击每天都能来一次，他们要乐死了。 　　顾佩不管药粉是怎么来的，拿过一大包，打开之后直接倒了叶定邦一身，剩下的都分给了高飞。剩下一点，她和高小晴两个人分了。 　　每一位感染者都分到一包，大头兵对这些人可不会客气，也不管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半包洒身上，半包灌嘴里就不管了，什么时候醒过来，就看自己的造化。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醒过来，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似乎发生了很可怕的事，可是记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看着身边的大兵都是顾家人，也不敢呵斥，只有小声问道：“这位军爷，麻烦打听一下，这是出了什么事？” 　　顾家卫队士兵不耐烦的说道：“还能出什么事，喝多了呗。以后少喝点，都这么大人了，喝成这样成什么体统。检查一下钱包和财务，看看有没有遗失。” 　　苏醒的过来的人立刻检查衣兜，钱物都在，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来昨晚喝什么酒了。倒是脑袋晕乎乎的，有点像是宿醉之后的感觉没，可是身上并没有酒味，倒是有一种难闻的味道，也说不出是什么味。 　　“小哥，再麻烦问一下，我昨晚喝的是什么酒？” 　　“洋酒！我家小姐才订购的洋酒，只不过是试饮，你们这些酒鬼就都给喝完了。” 　　军爷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苏醒过来的人不敢再追问，互相扶持着站起来，觉得全身酸痛，不太像是喝多了酒。更有人觉得自己酒力不错，不看可能喝洋酒喝醉。可是没人的敢开口，顾家说喝醉了，那就是喝醉，不醉也得醉。 　　顾家卫队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些人确定没有大碍，赶快离开，顾家卫队出现在丽都，肯定有事，还是先走为妙。 　　客人中的两名洋人发现资料丢了，想要闹事。顾家卫队根本不在乎他们的身份，两人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灰溜溜的离开丽都。手上没有真凭实据，闹事只会让他们倒霉，在丽都闹事，东印公司的名号未必好使。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不想惊动东印公司。 　　丽都肯定出事了，三人的尸体虽然被移除，但是留下的痕迹都在，特别是地板上的裂缝。这些人回去之后，把丽都发生的怪异事情告诉别人，逐渐流传开，成了北平城一大迷案，被称为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客人走了，丽都快速修复，所有的花魁和工作人员都被看管起来，等待下一步严苛的审核。顾佩利用这次机会彻底大清洗，但凡有一点可疑，都不能待在丽都，另外安排工作，薪俸不变。对于死难的兄弟，丽都厚葬，给出高额抚恤金，照顾家人生活，觉悟后顾之忧。 　　处理完这些事，顾佩才能喘口气，可以休息了。丽都之外发生了什么，暂时不操心。 　　北平的居民早上起来，大街小巷都再传一件大事。北平里一位洋人被杀，死状凄惨，这可是大事，弄不好要变天。前些年异国联军冲进北平城烧杀抢掠，有些人都还记得当时的惨状。 第631章 周局长的末路 　　北平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有人说这是一个阴谋，这些洋鬼子又想搞事。有人认为这又是出了胆大包天的亡命徒，洋人都敢杀，那老百姓更不在话下，杀起来和切瓜砍菜一样。当然还有人相信高飞和叶定邦，两人这段日子在百姓心中名气渐张，只要两人联手，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在所有人中，最郁闷的就是周局长，昨晚被记者堵到半夜，今天来上班，电话就没停过，全都是骂他的，基本上就没停过。周局长被骂的快绝望了，基本上有点权势的人都骂过他了。 　　周局长有些崩溃，这次是真的心理崩溃，黄秘书似乎也放弃他，从黄秘书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她在警局，但是没进过他的办公室。亮明身份后，黄秘书就把他当空气，暖壶里的水都是冰凉的。周局长是只老狐狸，很清楚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 　　弃子！ 　　他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存在，大概黄秘书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或许还想压榨他，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奶奶个腿的！”周局长小声咒骂道。他可不是一个软柿子，什么人都能骑到他的脖子上拉屎，大不了最后鱼死网破，谁都得不到好处。和黑龙会合作了这么久，他知道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真要是把他逼急了，他就把所有情报当作筹码进行交易，想必叶定邦等人很愿意和他交易。顾家如果出面保他，小命肯定还能保住。还能弄点钱，远离北平，找一个小地方了却余生。 　　周局长觉得还有希望，昨天洋人的态度很暧昧，只是例行询问，如果今天还没有改变，他就还有机会。案子交给高飞调查，不管查出什么结果，他都如实上报，说不定还能善了。周局长越想越美，直到有人通报。 　　“局长，四国公使来访，来询问案情进展，已经到了楼下！” 　　“四……四国？”周局长走到窗口向下看，四辆高级轿车停在楼前，车上插着旗子，看到旗子他就有点晕，都是列强。这个阵势不要说他了，换成顾家，也不一定招架得住。 　　周局长面若死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想不明白洋鬼子怎么变得这么快，昨天还只是例行询问，有的甚至都没打电话。今天直接公使上门，卡这架势，是来搞事。 　　“局长，怎么办？他们去了会议室，一定要见到你。” 　　“黄秘书呢？让她先去招待一下。”周局长有些慌，洋人本来就高一等，公使更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很难应付。黄秘书擅长招待，或许能顶一段时间。 　　“黄秘书生病了，病的很厉害，得您亲自去。” 　　“病人？”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这病的也太巧了。黄秘书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不管了，让周局长自生自灭。 　　“局长，他们已经等不及了。”门外人再次催促。 　　周局长甚至听到门外的人在笑，肯定是高飞的人，这会儿正在幸灾乐祸。他必须要去面对，没有回避的可能。 　　“我马上就来……”周局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办公室。 　　就在周局长硬着头皮面对列强的责难，只能摆出高飞的名号，保证高飞一定会破案，尽量给各国公使一个交待。 　　周局长也的看出来了，列强并不在意案子，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利益。到警局只是走一个过场，表现一下姿态。外面的记者会写一篇报道，讲述这些家伙有多愤怒。只有把案子炒大，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达到目的。 　　就在周局长送走四国公使，立即问周边的人，“高飞在什么地方，让他来见我。” 　　高飞的人根本就不理会，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回去继续工作。以前跟着周局长的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昨天就没看到高警长和叶法医，也没看到顾小姐，他们摆明了不想管这个案子。” 　　周局长恼怒的吼道：“非要找他们，你们不会查案么？你们不是警察？” 　　众人哑口无言。 　　周局长发泄着心中的怒气，越骂越难听。 　　“都是些废物，尽养了一群白痴，就是条狗都比你们尽职，狗至少还能看家护院，还能锁定嫌疑人。你们就会吃！”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小声说道：“我们要会破案，谁还跟着你混。你还是警察局长，你能破案？” 　　声音不大，可是这话传进周局长的耳朵里有些刺耳。 　　“都给我滚！”周局长知道跟这些人废话也没用。就算骂死他们，还是不会去查案。 　　这就要自作孽不可活！ 　　周局长庆幸之前没有逼走高飞，警局里还有一个能办事的。要是高飞走了，他可能完蛋的更早。 　　高飞和叶定邦这会儿在什么地方？ 　　周局长无比想念两人的时候，他们正在呼呼大睡，练着两天睡眠不足，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个小时，等到两人醒来，一天快要过去，天又快黑了。 　　顾佩和高小晴醒的早一点，两人查看了丽都的修复状况，在人力和资金的双重作用下，基本上恢复正常，看不出有多大问题，丽都照常营业。 　　叶定邦和高飞醒来就被拖去洗澡，身上都是药粉，衣服脏兮兮的，没法见人。 　　等到两人换好衣服出来，顾佩才告诉他们在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巡警找到了接走千鹤的车辆，车被遗弃在郊外，他们逃走的时候试图焚毁车辆，因为有伤在身，并没有成功，车上有大量血迹，司机和千鹤都受伤了，至少三颗子弹穿透车顶，击中了后排的千鹤。从车上的出血量看，千鹤活着的可能性不到两成。 　　现场地上有大量滴落血迹，顾家的专家正在顺着血迹追踪。血迹消失在城门口，千鹤已经回北平城。各大医院和小诊所都派了人盯梢，一旦有可疑人员出现，抓捕队二十四小时待命，绝对不会让千鹤再跑了。 　　叶定邦对顾佩的安排很满意，问道：“警局什么情况？黄秘书什么反应？” 第632章 休息一夜 　　“警局可热闹了，上午四国公使拜访，周局长场子都要悔青了。黄秘书没有出面，称病没有出现。”顾佩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黄秘书的反应很奇怪，居然不帮周局长，她都不打算要掩饰身份了？ 　　叶定邦想了想说道：“让人盯好黄秘书，她可能已经‘惊了’。” 　　昨晚丽都的行动黄秘书可能知情，她已经知道行动失败。千鹤要是完蛋了，黄秘书有可能就是黑龙会级别最高的卧底了。只要打听一下正在展开的搜索行动，她就知道行动惨败，黑龙会的骄傲也完了，她要开始为自己考虑了。 　　高飞说道：“你的意思是她要跑？” 　　“有可能，要是你是黄秘书，你怎么做？”叶定邦问道。 　　高小晴说道：“当然是继续潜伏下去，要是走了，那就彻底暴露了！” 　　“要是我才不干，联系一断，资金就没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要过苦日子，我不干！”顾佩说道。 　　不同的人，态度不一样，两人都是从自身出发。叶定邦赞同高小晴的分析，但是黄秘书不走不是因为怕暴露，她们有着古怪的信仰，为达目的可以牺牲一切。 　　四人还没商量出结果，门外有人报告，警局来人了，非要见高飞，是他的亲信。 　　“让他们进来！”高飞想知道他们带来什么消息。 　　两名穿着警服的警探走进办公室，脸上的表情很轻松，最近的日子越过越舒坦，事实证明他们没跟错，跟着高飞总会翻身。 　　“警局里有什么事？”高飞问道。 　　“周局长要疯了，下午砸了两个暖瓶三个水杯，上面不断施压，可他一点法子都没有。他手下也都是些白痴，一点用都没有，都是些废物。” 　　另一人说道：“您让我盯着黄秘书，她可能是对周局长死心了，称病没有出来。平时有很多电话找她，今天下午她一个都没接，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 　　高飞问道：“兄弟怎么样？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外面人心惶惶，有人备有用心的在散播谣言。兄弟们都比较稳，都觉得这个案子能搞定，一个洋人算不上什么。”兄弟们当然很稳，叶定邦早就想到了。就他上班之后，东洋人都宰了一堆，谁还在意一两个洋人。现在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洋鬼子也就是个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 　　“这就对了。”叶定邦让他们回去传个消息，这个案子很快就有结果，洋人不会嚣张多久，让大家稳住，千万不能乱。只要稳住什么事都没有，一旦乱了，给人有机可乘，麻烦就多了，不排除有人找麻烦，故意制造事端。 　　看着叶定邦自信满满的样子，两人相信了，叶定邦从来都是说道做到，既然说能搞定，就一定能搞定洋人。两人汇报完，高飞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让两人离开。 　　黑龙会算是到了尾声，东印公司需要再敲打一下，唯一还没解决的是小北平和他的搭档。不过两人已经不再神秘，迦遥承认他们之间有关联，也就是说他们能在北平藏匿下来，利用了黑衣社的资源。现在迦遥是合作伙伴，想必她很愿意帮助叶定邦找到小北平。 　　“可能么？”高飞有点不相信小北平会帮忙，这家伙每次下的都是死手，没有要留余地的意思。 　　顾佩也说道：“我感觉这家伙就和我们有仇一样，不整死我们不罢休。” 　　“我们好像没有得罪过他们，压根就不认识他们。”高小晴说道。 　　“只要他肯来见我们，一切恩怨情仇都能说清楚。”叶定邦相信小北平还是个有是非观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知道该怎么做。面对黑龙会和东印集团，小北平会站在自己这边。他们之间就算有矛盾有问题，关起来自己解决。外人要是欺负上门，那就要联手打出去。 　　顾佩只好说道：“那就试试呗，明天去医院看看迦遥，她要是原意帮忙，找小北平就容易多了。” 　　叶定邦说道：“不管什么事，都放在明天再说，我们今晚彻底放松一下，谁也不许说和案子有关的内容。”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都需要休息，千鹤现身，黑龙会亮出了底牌，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小心提防。叶定邦甚至在想等都解决了，可以把家人都接回来，在北平住上一段时间。老叶什么都不说，那是不想给他找麻烦，他肯定还是想家，想老宅子。 　　“撤吧！”高飞看时间正好，打算回到店铺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一桌子好菜，犒劳一下。 　　“吃大餐了！”高小晴很开心，她就喜欢大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 　　四人离开丽都，丽都的大门前已经停满了车。昨晚发生的离奇事件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丽都的生意，人们都想见识一下丽都新来的洋酒有多厉害，能把一群老酒鬼放翻，这些人只想纸醉金迷。 　　负责后厨的人很为难，他们根本就没有进洋酒，那什么应付客人。 　　“这事好办。”叶定邦把负责人叫到一边，告诉他们一个秘方，把红酒和白酒按照一比十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再往里兑点果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什么都能往里加，记得白酒一定要用度数最高的二锅头。 　　负责人心领神会，反正没人喝过，随便发挥。这酒最怕混着喝，几种酒混在一起，就算是老酒鬼也架不住。这酒还要限量销售，先到先得。 　　“明白！”负责人茅塞顿开，叶定邦为他打开了新的天地，这酒有很多种，有很多种兑法，可以发挥的空间巨大，甚至有可能自成一派。 　　“你好好干！”叶定邦给了他巨大的鼓励，拍拍负责人的肩膀，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这才走了。 　　四人趁着菜市场还没关门，买了鱼和肉，晚上来一顿丰盛大餐。 　　回到店铺，雷家四兄弟关恶劣店铺，在厨房等着打下手，一群人其乐融融。 第633章 不可能和解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雷家兄弟蹑手蹑脚的起来干活，准备早餐和开店。昨晚大家都很开心，叶定邦还破了例，和大家一起喝了点酒，早早的睡了。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叶定邦和高飞一起走出来，昨晚睡的很好，精力充沛，在院子里活动。 　　也就过了五六分钟，顾佩和高小晴也起来了，推开窗户，让清风吹近房间。 　　今天天气很好，清空万里。湛蓝的天空像是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罩在天上。 　　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天气还很温和，暖洋洋的很舒服。 　　院子里小树的叶片成了金黄色，地面上也铺了一层落叶，金灿灿的很好看，在蓝天的衬托下，色彩更加迷人。美的像是一副画卷。 　　顾佩伸了一个懒腰，这么好的天气，心情跟着也好多了。 　　叶定邦一边活动一边说道：“今天就把洋人案的资料发出去，让他们消停会，都老实几天。” 　　“我来安排！”顾佩准备把档案多复制几份，发给各大报纸，直接报道出来。然后再通过顾家的关系，发一份官方的问询，看看各国都是什么反应。顺带着也警告一下东印公司，不要做的太过分，凡事都有个度，越界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叶定邦点点头，对这个安排很满意。等到各国收到消息，就会消停了。这个案子没有了外部压力，就是一个普通的凶手案。 　　高飞说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行动，我要去追寻千鹤的下落。顺便查一下洋人的案子，不管凶手是谁，他在北平的地界上杀人就不行！” 　　“盯好丽都出事的时候那两个洋人，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叶定邦建议道。 　　“明白！”高飞也有这方面考虑，排除了连环杀手或者是变态杀手行凶的可能，凶手一定是熟人，损毁尸体，种种反常之处都是在转移视线，想把调查引偏，干扰破案。昨天出卖信息的两个鬼佬有重大嫌疑！ 　　高飞想了想问道：“黄秘书怎么处理？” 　　他回到警局，必须要面对黄秘书。她肯定要来找高飞试探消息，甚至有可能要改换门庭，以后跟着高飞混。黄秘书狡猾奸诈，能从一些细微的表情分析出事态变化，很不容易对付。如果露出一点破绽，或者让她觉得可疑，都有肯恩采取行动。现在还不是惊动她的时候，还要养着她。 　　高小晴说道：“这事简单，你就把她当成叛徒看待，不要给她好脸色，说话越难听越好，她就不会怀疑。” 　　“懂了！”高飞对待黄秘书一直都是一套，绝对不给好脸色。 　　雷一喊道：“饭好了，吃早饭吧。”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今天又将是忙碌的一天，同样充满未知。至少在出门之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吃完之后，高飞自己开车走了，他要去警局，然后要去看千鹤逃走时乘坐的车辆，或许车上还有线索，不然他们也不会想烧车。叶定邦出门直奔医院，顾佩带他们去看迦遥。 　　迦遥被安排在最好的医院，最豪华的单人间，还配备了保镖，医院里还有暗哨，安全防护做到了最好。迦遥的伤势因为叶定邦处理及时，并没有多大问题。外科医生进行简单处理，主要进行抗感染治疗。迦遥有些发烧，这是正常现象。 　　叶定邦等人到医院的时候，迦遥还还呼呼大睡，看她的样子状态很好，睡的香甜。要不是有事问她，都不忍心把她吵醒。 　　高小晴轻轻的拉开房门，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门开的瞬间迦遥睁开眼睛，右手下意识的伸到枕头下面。多年的特工生涯演成的习惯。 　　顾佩赶快说道：“是我们，没有恶意。”她认为枕头下面没有东西。 　　“不要意思，养成习惯了，身边没有家伙，睡不安稳。”迦遥从枕头下拿出右手，手里竟然攥着一把手术刀，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偷来的。 　　顾佩吓了一跳，病房区域肯定没有手术刀，迦遥肯定是趁着人不注意，溜到手术室去拿的手术刀。 　　迦遥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精神不错，一点都不像是伤员。看到叶定邦看她，迦遥抱怨道：“你的手艺真差劲，刀口缝的歪歪斜斜的，丑死了！” 　　叶定邦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你是第一个还会动的‘客人’，以前他们都不介意，下次我争取缝的好看一点。” 　　“还有下次？”迦遥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高小晴说道：“你别激动，小心刀口裂开。” 　　迦遥耸耸肩，有些郁闷的说道：“老娘刀山火海都过来了，一点伤都没有，没想到居然在丽都翻了船。那个婊子要不是偷袭，根本就伤不到我。她怎么样了，抓到了？” 　　总算是说到正题，顾佩说道：“高飞去找了，下落不明，至少是身受重伤。” 　　“你们来找我是什么意思，直说吧。”迦遥很干脆，三人大早上来病房肯定不是来找她聊天。虽然关系有些改善，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叶定邦说道：“想让你帮我们联系一下小北平，我们有事想和他谈。” 　　“小北平？”迦遥问道：“你怎么确定我能找到他？” 　　“你都说了你们是同一势力，我们在北平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帮他们，而在北平我们唯一不了解的就是你们的势力。” 　　迦遥默认了，确实是黑衣社在帮助小北平，她说道：“我能帮你们联系到小北平，可以安排你们见面，但是我觉得你们不可能和解。” 　　“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叶定邦问道。迦遥这么说，肯定知道的更多。 　　迦遥很惊讶的问道：“你们都不知道小北平是什么人？” 　　高小晴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认为我们不可能和解？”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可以告诉你们小北平的真实身份，就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可能和解了。”迦遥把目光转移到顾佩身上，看来事情和她有关。 第634章 小北平的真实身份 　　“我？”顾佩懵了，在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小北平这个人，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高小晴开玩笑的说道：“是不是人家以前追求你，结果被你无情拒绝，从此因爱生恨，处处针对你？” 　　“不可能！”顾佩上的学校都是高级学校，没有普通学生，每个人的家庭背景她都很清楚，绝对不会弄错。 　　迦遥说道：“不用乱猜了，和顾佩没关系，我说的是你们家的顾老爷子。” 　　“小北平和顾老有仇？”顾老和小北平年龄差的可不是一两岁，也不是一二十岁。小北平出生的时候，顾老在北平已经有极大的权势。两人不可能暴发冲突，这么算的话应该是小北平的父亲和顾老。他们一家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离开北平。小北平从懂事起都生活在仇恨当中，可能还有杀父之仇，这样算的话的确如迦遥所说，不容易化解。 　　“还是你聪明，一点就透。”迦遥冲着叶定邦竖起大拇指。 　　顾佩知道老爷子不容易，一将功成万骨枯，顾老爷子能走到这一步，肯定不是凭空掉下来。有些事情不是顾老能做左右，当发展到一定程度，手下的人会推着你往上走。 　　迦遥故意掉三人的胃口，说道：“小北平的父亲的名字你们肯定听说过，还念叨过很多遍，给你们一个提示，你猜猜？” 　　“直说吧，小北平到底是什么人？”顾佩不想浪费口舌，她现在只想知道结果。 　　“一点耐心都没有。”迦遥说道：“给你们提示，小北平姓唐，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个格格！” 　　姓唐的人多了，北平这么大一个城市，姓唐的至少有千百号人，可是和格格联系起来，那就只有一个。再加上之前迦遥暗示名字他们经常提起，叶定邦瞬间想到了。 　　高小晴惊讶的喊道：“不会吧，小北平是唐定均的儿子？” 　　迦遥淡淡的说道：“小北平本名叫做唐平，是唐家唯一的儿子。他身边的女人是十六王爷的小格格，至于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人们叫她阿八。他们两个怎么凑在一起的我不知道，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搭档了。” 　　顾佩问道：“唐定均和我们家有什么恩怨，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重要的事，你不知道？”迦遥很惊讶，解决唐定均是顾家崛起中很重要的一环，双方实力相当，唐定均资历老，人脉广，胜率更高，人们更看好唐定均。争斗开始，唐定均步步紧逼，占尽上风，眼看着顾家就要输了，已经被逼到生死关头。可就在这种情况下，顾老爷子绝地反攻，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一举击溃唐定均。顾老还是仁慈，放了唐家一马，让唐定均去了南方，并没有赶尽杀绝。但是去南方路途遥远，唐定均的夫人担惊受怕，又在路上感染了风寒，到了南方没多久就死了。 　　顾佩只知道有一段时间，老爹每天都很忙，深夜还在工作。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危急的时刻，老爹从没和她说过这些事。 　　“真让人嫉妒！”迦遥气呼呼的说道：“顾先生对你是真好！” 　　“拜托，我那时候才几岁，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也不可能为他出谋划策。”顾佩在心里还是很感激老爹，从没让她做过不愿意的事，处处都由着她。别人家可不是这样，某些表面光鲜的权贵家小姐，还不是为了利益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过的并不幸福。 　　“说正事！”叶定邦问道：“既然他在南方长大，为什么叫小北平，并且对北平这么熟悉？” 　　迦遥说道：“唐平离开北平的时候已经有记忆了，长大之后又偷偷的来北平几次，他可是认为是顾家害得他们家破人亡，母亲也病死了，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报仇。” 　　“哦，这样啊！”叶定邦心里冒出一个特别黑暗的想法，顾老会不会是八人组中最后三人之一。如果单单是权利冲突，十六王爷家的格格为什么会站在唐平一边。并且这种权利争斗，从来都是下死手，不死不休，怎么可能还让唐定均去南方，以唐家的声望，东山再起并不难。放过他等于给自己埋下一个大炸弹，早晚要爆炸。 　　唐定均手上可能有对顾老不利的东西，或者担心唐定均鱼死网破，这才留了一手。这么想的话十六王爷离开北平也可以解释，是被顾老给逼走，留在北平肯定会麻烦缠身。 　　这就能解释小北平为什么会和格格在一起，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而在背后为他们穿针引线的人，也就是迦遥背后的人，他肯定也是最后的三人之一。这样的话一切都解释通了！ 　　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能同患难，但是不能同享福。八人都是有想法有能力的人，有了充足的资金之后，可以大展拳脚，施展自己的手段，完成自己的抱负。 　　叶定邦当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他没有证据，迦遥也不知道背后牵扯这么多。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装作不知道，看事情怎么发展。 　　“小北平的身份我们清楚了，这事还要试一下，我们不想和他内斗继续消耗下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叶定邦不用说具体做什么，迦遥是聪明人，能分清形势。她也知道黑龙会的东北计划，现在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 　　迦遥认真起来，严肃的说道：“我尽最大的努力，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会不会改变想法不一定。他有可能都不会来，你们要先有个准备。” 　　叶定邦说道：“我们在天桥的茶楼等他，他知道是在那个房间，希望能早点见到他。” 　　“行，我这就安排，一会儿我就出院，把他找出来，拖也得拖到天桥茶馆去！”迦遥用夸张的方式提醒她还是一个伤员。 　　“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叶定邦相信迦遥不用离开医院，同样有办法联系到小北平。 第635章 南北联手 　　“这就走了？”迦遥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她在丽都里习惯了热闹，每天一睁眼就有一大群姐妹。而病房里一个人都见不着，还十分的安静，让她有点不适应。 　　这些都是借口，迦遥作为特工，适应力特别强，她是在问之后的事情。 　　顾佩安慰道：“你好好养伤，所有的医疗费都由丽都负责，出院之后还有一笔汤药费单。”顾佩并没有提让迦遥重回丽都，意思很明显，丽都不需要她了，连赎身的钱都不要了，还给迦遥自由身。 　　“我想回丽都，没地方可去，你们不要赶我走！”迦遥突然有点激动，眼泪汪汪的看着顾佩。 　　迦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虽然知道她是装的，还是得感慨她的演技真好，丝毫看不出破绽。她是黑衣社的头目，怎么可能没有地方可去。她不愿意放弃花魁的身份，这是一个很好的掩护，非常便利，还有巨大的发挥空间。 　　叶定邦说道：“你先养伤，等到伤好之后再说。” 　　如果迦遥想回丽都不是不可能，只要在顾佩的控制下，一切都有可能。黑衣社现在人手不足，不愿意再刺激顾家，这时候如果顾家发力，能把他们挤出北平。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废了，还有很多正在进行的行动都被中断，损失巨大。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双方能化干戈为玉帛，达成共识。一旦双方联手，不是一加一等于一那么简单，效果可能达到二，甚至达到五。 　　迦遥愿意帮助，她知道黑龙会的野心有多大，和其他列强不一样，他们要钱，要通商贸易，要租界。东瀛是想要土地，想要吞并。 　　“你继续的休息，我们走了。”叶定邦带头走出病房，让迦遥继续睡觉。 　　“慢走，我就不送了。”迦遥故意在开门的时候大声喊道：“大爷们，常来玩啊！” 　　外面走廊上还有很多医生和病人，瞬间众人把视线都集中在三人身上！ 　　叶定邦赶快走人，他不喜欢成为关注的焦点，虽然只是一个恶作剧。 　　离开医院，顾佩要回家，叶定邦和高小晴一起回到警局。 　　顾佩有些犹豫不决，要不要派人盯着，看看迦遥跟什么人联系。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不好，既然合作，要表现出来诚意，要是被她发现，再影响到消息传递，多生一事。”叶定邦说道。 　　迦遥既然答应帮忙传递消息，等于告诉他们医院里有黑衣社的人，可能还不止一个，再盯着容易弄巧成拙。 　　顾佩放弃了盯梢的想法，回到顾家准备和老爷子讨论联手的事情。顺路把两人放在警局门口。 　　高小晴刚下车就看到黄秘书站在三楼的窗前，一直看着大门口，看到两人，立刻举起手，接着就要往下跑。 　　叶定邦看到旁边的窗户有人影闪过，周局长也在窗后观察着大门口的形势。 　　还有一部分记者守在门口，数量没昨天多。记者也发现风向变了，今天没有大人物或者外国公使到警局，似乎打给局长的电话都少多了。 　　“是叶大法医！” 　　记者认出叶定邦，立刻把叶定邦团团围住，希望叶定邦能透露案件的侦破情况。 　　叶定邦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瞬间就没有人说话。叶定邦说道：“我虽然没露面，但是我知道你们冲什么而来，洋人凶案正在调查中，很快就会有结果。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凶杀案，大家也不用过分关注，顾家已经和相关人员进行了沟通，不会有任何问题，北平不会出现任何动荡，百姓继续过日子。” 　　要是周局长说这些，百姓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出自叶定邦之口就不一样了，肯定会成为事实。 　　记者最关心这个问题，世道安稳了日子才能过下去，要是三天两头的打仗，百姓都活不下去。 　　“叶法医，凶手是什么人？调查有了什么进展？” 　　“凶手还会不会作案？会不会对百姓下？” 　　“百姓人心惶惶，特别是案发地周围，虽然废宅周围居民不多，但是都很害怕。” 　　记者想要了解案子更多的细节，百姓关心案子，多写一点细节，报纸的销量肯定不错。 　　叶定邦说道：“我只能告诉大家凶手也是一名洋人，因为情感纠纷杀人，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是东印公司的一名雇员，具体情况还在核实中。” 　　记者都知道东印公司是什么货色，东印公司再加上桃色纠纷，这是一个很劲爆的内容。 　　一名记者问道：“叶先生，你说的这些内容可以报道吗？会不会引起纠纷？” 　　“你指名道姓的写当然不成，你们可是记者，最擅长玩笔杆子，发挥你们的能力，有个词叫妙笔生花。只要写的让人抓不住把柄，谁来找你们麻烦？” 　　一语惊醒梦中人，空穴来风都能写的和真的一样。掌握了这么多的素材，肯定能写的更漂亮。 　　洋鬼子都不打算的追究，写的只要不过分，不会有问题。 　　“大家自由发挥，的我还很忙，有很多事情处理。”叶定邦冲着记者摆摆手，回到警局。 　　两人刚走进大厅，黄秘书就冲下来，笑着说道：“您总算来了，整个警局都等着您拿主意。” 　　高小晴问道：“我听说您生病了，可是看您这气色还不错。” 　　“我没病！”黄秘书在两人面前也不掩饰，说道：“我没病，只是在敷衍周局长，我现在不是他的人，不想给他办事。” 　　叶定邦调侃道：“你也太绝情了，最起码给他一点面子，名义上他还是警局的领导。” 　　“他有什么面子，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们是没看到他这两天的表现，就差跪下求饶，太丢人了。和您和高警长一比，简直就是垃圾。”黄秘书极力讨好叶定邦，她知道这一套没用，还在表现，实际上是在掩饰内心的不安，她的心已经乱了。 　　从黄秘书的反应看，她肯定知道千鹤出事了，没有人能领导她，甚至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第636章 千鹤死了 　　“你表现的非常好！”叶定邦冲着黄秘书伸出大拇指，很认真的一通夸赞，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回头？黄秘书就做的非常好，关键时刻弃暗投明，只要以后继续保持，能将功赎罪，一定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黄秘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叶定邦是什么人她最清楚。叶定邦不仅聪明还很狡猾，任何小看他的人都死的很惨。叶定邦突然说了这么多好话，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了，叶定邦要稳住她，然后动手？ 　　有那么一瞬间，黄秘书害怕了。在她看来是劣等人的群体中竟然诞生了这么可怕的家伙。让黑龙会最精锐的特工，最聪明的女人产生了恐惧。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像叶定邦一样的家伙，了解越多越害怕，这些人的格局就不一样，诞生在大路上的人，格局都比他们大。叶定邦只是其中一个，像他这样的家伙会越来越多。 　　“嗨，你没事吧？”叶定邦在黄秘书的眼前摆摆手，黄秘书这才回过神来。 　　“没事，我有点没睡好，黄秘书赶快编一个借口敷衍过去。”她觉得自己刚才想多了，这是警局，实际意义上叶定邦的地盘，想要收拾她根本不需要说好话，只要的他说一句话，甚至动一根手指，立刻就有一群人冲过来逮捕她。 　　问题来了，叶定邦为什么说好话，难道他决定接纳她？ 　　如果是这样，那可以继续努力，争取混入叶定邦手下，逐渐取得他们的信任，将来会发挥出巨大价值。 　　叶定邦嘴角弯曲，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轻声说道：“黄秘书，我这有个事要麻烦你，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做到。” 　　“快说！”黄秘书激动的说道：“只要我能做到，什么事都可以。” 　　她的心里同样有点激动，固然没有判断错，叶定邦要用她。 　　“我们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是时候解决周局长这个麻烦。可是有些事只有你清楚，所以……”话不用说完，说一半留一半，聪明人能听出话中的意思。 　　叶定邦他们很厚道，并不想让周局长太难堪，希望他主动放弃局长的位置。退位让贤，把位置留给有才能的人，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周局长还能带着他贪的钱离开，要是他不识相，非要撕破脸皮，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有了这一档子事，没有人再会庇护他。上位者都看清楚他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世道不好，既需要溜须拍马的人，也需要有能力办事的人。不然遇到麻烦，只能瞪着眼睛看。 　　叶定邦的时机选的很好，这时候周局长情绪不高，也是最容易接受的时候。 　　“这个……”黄秘书假装有点犹豫，要是太轻松就答应，会被认为容易动摇，不足以争取，她要表现出为难。 　　高小晴说道：“知道你和周局长关系好，你不要有压力，你并不是在害他，只是帮助他脱离苦海。他老了精力不济，处理问题的能力也不行，如果再发生洋人案，他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幸运，有可能要丢了性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黄秘书轻声说道：“我会劝他退休，不会再惹麻烦。” 　　叶定邦说道：“其实你的才能在警局太浪费了，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工作？更适合你的环境，能赚到更多的钱。也不用按时上班，工作内容也很轻松。” 　　黄秘书已经猜到了，叶定邦是想让她去管理丽都。在扫除了所有障碍后，丽都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不再需要顾佩浪费精力盯着。 　　真是天上掉馅饼，黄秘书心里乐开花。丽都太重要了，接触到的都是权贵，他们不可能放弃丽都。再次渗入丽都一定困难重重，没想到叶定邦把机会送到她面前。 　　黄秘书笑的很开心，他们不想她接触警局信息，又想利用她的能力，想的太美了。她说道：“周局长爱面子，我找个机会和他说，他肯定会接受。” 　　叶定邦笑着说道：“那就交给你了，等你的好消息。” 　　“妥了！”黄秘书高兴的走了，走起来脚下带风。 　　“你这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高小晴问道。 　　“鱼饵已经下，鱼儿已经咬钩了，就看最后能钓着什么。”叶定邦算计的更远，千鹤如果还有一口气，她能联系的只有黄秘书。这么大的事，黄秘书要向上级请示，盯着她或许能找到千鹤的藏身处。 　　套路的是黄秘书，想要对付的却是千鹤，也只有叶定邦的套路这么深。 　　“我们干什么？”高小晴没事做也不舒服，大家都在忙，总不能她悠闲的喝茶看报纸。 　　“你有兴趣可以写一篇洋人案的报道。”叶定邦没给自己安排活，他悠闲的泡了一杯茶，准备好好享受。接走千鹤的车拖了回来，就在后院，他等一会儿才去检查。 　　一楼办公室里没人了，上又有警探都被高飞放出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只要能找到千鹤的下落，每人赏两根小‘黄鱼’。 　　这个赏金太给力了，警探们都是红着眼找人，千鹤已经不是人了，在他们眼中，千鹤就是两金灿灿的金条。 　　叶定邦悠闲的喝了两杯茶，这才走出办公室，来到千鹤的车边，靠近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从车上看，黑龙会确实出了问题，这辆车不防弹，就是一辆破车，和高飞之前的座驾不相上下。黑龙会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车，只能用这种烂车凑合。 　　叶定邦看了车上的弹孔，从位置上看，千鹤至少中两枪，不论她是坐着还是躺着，这两枪都足以致命。 　　千鹤死了！ 　　虽然没有尸体，但是在这种伤势下没人能活下来。子弹穿透车顶之后会旋转翻滚，杀伤力更强，会制造出一个恐怖的伤口，就算没有立即致命，失血过多也会要了千鹤的命。 　　他们把尸体藏起来，是想营造千鹤还或活着的假象。想要拖延时间，或者是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第637章 周局长之死 　　千鹤如果死了，有很多事情需要重新思考。寻找一个活人和找一具尸体不一样，尸体不会动，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藏起来，活人不一样，活人需要治疗，需要呼吸，还需要食物，藏一个人更难。 　　消息有可能已经在黑龙会内传播开，这下内鬼和卧底彻底成了惊弓之鸟，没有了上线，线就断了，消息传不出去，活动资金不到位，他们都成了死棋。 　　叶定邦立刻返回办公楼，要帮着黑龙会把消息传开，她找到高小晴，让她写一篇关于枪击案的新闻。 　　不明车辆遭到枪击，伤亡惨重，车主疑似东瀛人。 　　反正不是正式报道，高小晴编了一群所谓的目击者，看到受伤的女人被人从车上抬下来，人已经没气了，血都流尽了，脸色惨白。 　　高小晴的文笔再次发挥作用，写的惟妙惟肖，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看这篇报道，都会认为中枪的女人必死无疑。 　　叶定邦给破车拍照，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选出看上去最惨的一张，弹孔触目惊心。不管谁看到照片，也觉得车里的人必死无疑。 　　高小晴上来就写了车牌号，不知情的零计划成员看到报道，肯定是立刻去向上线求证，上线联系不到千鹤，整个系统都有可能崩溃。 　　“写的太好了！”叶定邦称赞道。 　　整篇报道并没有明确的提出千鹤已死，但是在字里行间都暗示千鹤活不了。最后是两人抬着尸体消失在巷子里。 　　“我立刻去安排发表。”高小晴记者当的时间不长，但是朋友多。这篇报道明早就会出现在各大报纸的首页，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是也会是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 　　“我送你去。”叶定邦当司机，送高小晴去的各大报社联系。 　　黄秘书在楼上看到两人走了，立刻走向周局长的办公室，让这个废物滚蛋！ 　　她推门走进周局长的办公室，这家伙正在呼呼大睡。昨晚一夜没睡，听说风头过去了，顿时感觉一阵轻松，什么都没想就睡过去了，就连黄秘书进门都没弄醒他。 　　黄秘书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弄死他，手都伸出去又缩回来，周局长死在警局里，会引起怀疑。 　　“你什么时候来得？”周局长醒过来，揉着眼睛问道。 　　“刚来！”黄秘书笑着说道：“你看上去好累，身体是不是吃不消了？” 　　“还行，还能坚持几年。”周局长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都是怨气，在出事的时候，黄秘书根本就没有要帮他的意思，把他当成一枚弃子，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 　　黄秘书微笑着说道：“你歇歇吧，以后不用再为这些事操心，好好享福吧。” 　　“呃……”周局长愣住了，这是要过河拆桥，如果没有了官职，他一定会很惨，得罪的那些人会落井下石。“我打算再干一段时间，弥补一下我犯的错。过上个一年半载，等到风头过了，我会找个借口退休。” 　　“现在退休和半年后退休有区别？”黄秘书微笑着问道。 　　她憋了一肚子火，周局长太自不量力，不愿意放弃手上的权力，半年之后他还是一条死狗，不会有任何改变。 　　“当然！”周局长还心存幻想，认为上位者会忘记他犯的错误，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能将功赎罪。他现在急需一个后台，一个能提供保护的人。 　　黄秘书直接命令道：“你必须辞职，尽快！” 　　“我就不辞职，你能把我怎么样？”周局长语气中多了些火气。 　　“哼，辞职总比丢了性命好。” 　　“你威胁我？”周局长想要拍桌子，手都抬起来，又放下了。 　　黄秘书冷声说道：“你年纪大了，就该好好享清福，上班风险太大，万一有一天眼花丛楼梯上摔下去，或者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小命就没了。” 　　这是赤裸的威胁，周局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没有人敢当着面威胁他。 　　“我要死了，你们也不好过。”周局长怒气冲冲的说道：“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我也留了一手，和你们合作办了那么多事，我都留了一份资料，你们这些家伙一个都跑不了。” 　　黄秘书瞬间脸色又变了，笑着说道：“局长大人，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真会掉脑袋。”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周局长冷声说道：“不止你们，所有和我做过交易的人都有记录，账本上写得清清楚楚。” 　　黄秘书明白了，难怪周局长觉得他还能翻身，原来手头上有黑材料。 　　周局长看黄秘书不说话，猜到她想什么，赶快说道：“别想着销毁材料，我把东西放在一个非常信得过的人手上，如果我死了，他会立刻把材料交给顾家。你们现在最怕的就是顾家吧，早些年你们通过我做了一批假身份，那些人还好吗？” 　　为了让黄秘书相信他的手上真的有黑材料，周局长说出了一些内容，他以为自己震慑住了黄秘书，越说越得意，完全忘了有一句话叫做言多必失。 　　黄秘书已经动了杀机，周局长必须要死，让他活着会有更多麻烦，早晚有一天会坏事。 　　想要动周局长这个层次的人，以前要通过上线同意。现在她没有上线，自己就能做决定。 　　周局长看黄秘书不说话，说道：“我手头有点紧，给我点钱花花，这两天太操劳了，要弄点好东西补补。” 　　“要多少？”黄秘书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以前她每天都是这个姿态。 　　“这就对了，先来一千大洋，我……” 　　周局长话没说完，觉得头顶一阵刺痛，接着意识就有点模糊。 　　黄秘书冷笑着说道：“没问题，等你头七的时候，我烧给你。” 　　“你……你……”周局长已经说不出话。 　　黄秘书慢慢的抬起手，她的手中带着一枚细针，插入周局长的头顶，又慢慢的摆出来。 　　“你太天真了，以为我不敢杀你？请去死吧！替你保管资料的人也活不了多久，很快就下去陪你！” 第638章 新的曙光 　　就……就……这么死了？ 　　周局长死不瞑目，没想到黄秘书会突然出手，在办公室就敢下死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死在黄秘书手上。 　　黄秘书小心的收好她使用的银针，就藏在头发里，很难被发现。 　　“救……救……我……我……”周局长想要求饶，可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 　　黄秘书把的周局长摆了一个姿势，双手捂着心脏，看起来像是突发心脏病猝死，从发病到死亡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周局长说不出话来，眼神中流露出对生命的眷恋。 　　黄秘书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对着周局长说道：“我知道你有个相好的叫桃红，我晚上就去拜访她，肯定能有点收获。” 　　周局长很想说黑材料不在桃红手上，黄秘书亲自动手，桃红一定会死的很惨。这些家伙就是魔鬼，不……他们比魔鬼还可怕。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和这些家伙同流合污。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周局长咽气了。 　　黄秘书就在旁边看着周局长慢慢死去，等他没有呼吸之后，又伸手摸着脖子，确定没有脉搏，这才慢慢的打开房门，确定走廊上没人，快速离开局长办公室，回到自己房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装病。 　　周局长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一直到下午下班，都没有人进他的房间，也没人发现他死了。 　　黄秘书不想引人怀疑，故意走到门口敲了两下，房间里没有反应。 　　一名同事正走出办公室，看到了说道：“周局长好像睡着了，你别去吵他，打扰他美梦，一定会被一通臭骂。” 　　另一人说道：“快走吧，他现在就是臭狗屎，谁还想和他扯上关系。” 　　“那……好吧。”黄秘书一副不情愿的下楼，跟着两人走了。 　　走到一楼大门口，正好碰到叶定邦和高小晴回来，轻轻的摇摇头，意思是她还没去看周局长。 　　叶定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着黄秘书走远，摆摆手，黑暗中钻出两道黑影，跟上黄秘书，以防她逃跑。 　　两人回到办公室没多久，高飞回来了。在外面忙碌一天，他大致锁定几个区域，千鹤可能躲藏在里面，明天在这几个区域内进行细致搜索，肯定能找到千鹤的踪迹。 　　叶定邦不想打击他，委婉的说道：“有个情况必须和你说一下，我认为千鹤死了。” 　　“死了？” 　　高小晴拿出照片说道：“我们做了一个测试，不管是坐在后排，还是躺在后排，这些弹孔造成的伤都是致命伤。” 　　高飞还是有点不信，推断出的结果毕竟不是事实，千鹤要是没死，后患无穷。 　　叶定邦说道：“我对自己推算相当有把握，射击的高度和子弹杀伤力都以真实数据为基础，不存在误差。” 　　“死了就不查了？”高飞还是不想放手。 　　“明天如果没有其他案子需要调查，你可以继续找。”叶定邦觉得明天肯定有很多事，小北平明天差不多该有结果，东印公司可能也要有反应。 　　“今晚就这么结束了，正常下班？”高飞对这种生活还不太适应。 　　“再来一顿大餐？”高小晴还没吃够，今晚再弄点好吃得。 　　外面一道车灯亮起，顾佩也赶回来，她和顾老谈了几个的小时，风风火火的跑进办公室，从她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肯定是个好消息。 　　“有水没，渴死我了，和老爷子聊的没时间喝水。”顾佩冲进来端起叶定邦的茶杯两口就喝完了。 　　三人耐心的等她开口，顾佩这才说道：“我和老爷子磨了半天，他总算是接受了我的建议，只要南方有所表示，老头子愿意和解，一起联手对付黑龙会和其他外部势力。前提是保密，一定不能泄漏，这要是漏了风，难以想象是什么后果。” 　　叶定邦对形势把握远高于其他人，一旦顾老爷子和南方联手，绝对实在众多势力中最强悍的一个，将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如果策略得当，甚至能消灭其他势力，一举结束纷争。到时候就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不论是南方还是顾老爷子，都有治理全国的能力。 　　消息如果泄露了，其他势力肯定不想让双方达成联盟，甚至有可能出兵袭击，先把潜在威胁消灭。到时候又将是天下大乱，严重的内耗，又将给黑龙会等势力可乘之机。 　　“绝对不能泄露消息！”叶定邦严肃的说道：“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 　　众人都看到了希望，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一旦真的形成联合，那将影响到整个华夏大地。 　　叶定邦有了新的想法，顾老和南边那位说不定真的有联系，双方已经深度合作过，彼此非常了解，有再度合作的基础。 　　“不管怎么说也是好事，大家庆祝一下？”顾佩觉得最近都是好消息，要保持这个势头，继续下去。 　　“回店铺再说！”叶定邦不想在警局里说太多，这地方隔墙有耳。 　　四人离开警局，高飞习惯性的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发现局长办公室黑着灯，问道：“周局长走了？” 　　“没看到他出来，应该走了吧。”高小晴说道：“这么轻松就混过了一关，肯定早跑回家和狐朋狗友庆祝去了。” 　　顾佩说道：“我听说了一些消息，周局长的位置是保不住了，可能还有麻烦。就算命能保住，也要在号子里待上一辈子。” 　　高飞说道：“没那么容易，老家伙太狡猾了，手上肯定有某些人的黑材料，未必会把他怎么样。” 　　“我倒是想放他一马。”叶定邦对周局长的黑材料很感兴趣。 　　“我明天和他谈谈，我说话他有可能会听。”高飞和周局长斗了那么久，都是老对手了，最了解彼此的就是对手。 　　四人最终也没选择上楼去看，四人分乘三辆车离开警局，回到店铺。其他人都在准备晚饭，叶定邦一个人去了冰窖，准备明天就把死者的尸体交出去，当着记者的面，把尸体交回东印公司。 第639章 开始收网 　　翌日清晨，叶定邦和高飞在睡梦中被电话声惊醒。 　　铃…… 　　叶定邦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对面只说了一句话，他瞬间清醒过来。 　　“周局长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叶定邦问道。 　　“不知道，值班人员发现周局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推开门一看，人已经死了，尸体已经僵硬了。看上去像是突发疾病。” 　　叶定邦厉声说道：“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局长办公室，等我回去处理。” 　　等他放下电话，高飞已经站在电话旁，严肃的说道：“你让黄秘书去劝局长退休，局长就死了，‘劝’的真好。” 　　黄秘书就是凶手！ 　　如果之前不知道黄秘书的身份，这一招却是一步秒棋。周局长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死人也不会长嘴辩解，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推到周局长身上。 　　可惜黄秘书还是算错一步，她的身份早就暴露了，这等于是弄巧成拙。 　　“我打个电话。”高飞拿过电话打给监视组，了解黄秘书的动向。 　　她昨晚在一个小面摊子吃了一晚炒团子就回家了，再也没有出来，这会儿还在熟睡当中。 　　“把面摊老板控制起来。”高飞估计这个小摊贩就是黄秘书的下线，负责替她处理一些脏活。 　　“用完了就赶快放下电话。”叶定邦看着手表，他在等一个电话，估计一会儿就该打来了。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天刚蒙蒙亮，电话响了。 　　铃…… 　　只响了一声，叶定邦就拿起电话。 　　“是我，说！” 　　“搞定了，两个人，活口。” 　　“东西呢？” 　　“拿到了，我亲自送给你。” 　　叶定邦说了商铺地址，剩下的时间就是等。 　　高飞做了安排，他也做到了安排，高飞的人没盯着小摊贩，叶定邦派出的人谁都没放过。 　　“你拿到了什么？”高飞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叶定邦故意卖个关子。 　　铃…… 　　电话又响了。 　　高飞接起电话，他派去盯梢的人发现黄秘书醒了，她的行为很反常，似乎是在收拾东西，她要跑。 　　“抓捕，要活口！” 　　高飞不可能让黄秘书跑了，收网还是有电早，没能顺着这条线找到千鹤，有点失望。 　　“你们有完没完，吵死了！”隔壁传来顾佩的吼声，她们睡的正香，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叶定邦看了一下时间，也就比平时早起一个半小时，问题不大。 　　三分钟后，顾佩气呼呼的站在房间门口，身后还跟着睡眼朦胧的高小晴，两人来兴师问罪。 　　“天还黑着，你们搞什么？” 　　叶定邦说道：“周局长死了，下手的是黄秘书，她还想灭口，都被抓住了。” 　　“啊？什么时候死的？”高小晴问道。 　　“昨晚我们说道他的时候，应该已经死了。” 　　周局长这一辈子为了钱不择手段，毫无底线，为虎作伥，这么死也太便宜他了。 　　咚咚咚…… 　　前面传来敲门声，雷一跑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口的是黄朗。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人，两个人五花大绑，被绑成了粽子，动一下都难。还跟着一个中年女人，好算有点姿色。 　　“里面请！”雷一引着黄朗去见了叶定邦。 　　黄朗把一个账本交到叶定邦手上，账本就是周局长的黑账，上面还有十几人的资料，都是通过周局长洗白身份，进入北平卧底的零计划成员。 　　中年女人就是桃红，已经知道周局长的死讯。没有别的要求，希望能给她点钱，让她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她留在北平就是死路一条，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去，很多人想要她死。 　　叶定邦嘱咐雷一找个地方，先把桃红安顿下来。 　　至于抓到的活口，叶定邦都没有审问的兴致。两人就是执行命令的行动人员，潜伏的时间长了，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小摊贩，每天起早贪黑的做早点，也算是不容易。 　　房间里电话再次响起，高飞派出去的人传来消息。 　　“黄秘书果然是要跑，人已经抓住了。这家伙有好几个身份，随身的皮包里不仅有金条，还有两千多美元，足够她隐姓埋名的生存一段时间。” 　　高飞小心嘱咐道：“看好了她，不要让她跑了，也不能让她自尽。” 　　“您放心，我里里外外查了一遍，她身上小东西确实是不少。不过玩这些东西，咱是她祖宗，就她这点小手段，还不够看。” 　　高飞的这位心腹是偏门出身，这些旁门左道逃不过的他的眼睛。黄秘书落到他的手里，想死都难。 　　“警局见！” 　　等他放下电话，叶定邦已经把黑材料快速的看了一遍，整理出一份名单交给顾佩，除了已经暴露和死了的，黑龙会零计划的卧底还有十多个没暴露，这一次他们就跑不掉了。 　　“交给我处理！”顾佩让卫队去收拾，保证一个都跑不掉。这些家伙送出去的情报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他们必须要受到惩罚。 　　零计划可能还有漏网之鱼，接二连三的遭受重创，基本上是废了，就算有逃走的，也不敢再活动，老老实实的藏好了。 　　高小晴说道：“今天走上起来就这么劲爆，看来这一天又不用休息了。” 　　四人都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老天会不会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去警局！”高飞了了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收拾，一会儿要看到黄秘书了，要精神一点。 　　等他们赶到警局，东方鱼肚发白，天刚蒙蒙亮。 　　叶定邦大步走进局长办公室，看到了周局长的尸体。他走的时候表情相对平静，尸体表面没有明显黑紫色，不像是中毒，还真有点像心脏病发作。 　　“就是这了！”叶定邦用剪子减掉尸体头上的头发，露出铜板大小的头皮。在这块中间有一个明显的针孔，渗出非常少的血迹，已经干枯。 　　东瀛暗杀术！ 　　能练到这种程度，黄秘书还不是一般的高手，这是一个绝顶高手。 　　可惜了，这么一个高手，可惜脑子不好使。 　　“你们放开我，肯定弄错了，我不是坏人！”楼下传来黄秘书的喊声。 第640章 不是你们的北平 　　“我承认以前确实是周局长的人，但是我已经是弃暗投明，我是高飞高警长的人，不信你们去问她！”黄秘书大声呼喊，试图引起更多人注意。她知道自己完蛋了，可是不甘心，还想要挣扎一下。她发现抓她的这些人虽然是巡警，但是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些人。 　　黄秘书双手关节脱臼，抓捕的人在第一时间错开了她的关节，她空有一身暗杀的功夫，一点都使不出来，像是只死狗，被拖进警局办公大楼。 　　发现这些人直接带她上三楼，黄秘书的心就凉了一半。上了楼梯看到两个小贩打扮的人，正是她的手下，这下心里凉透了。 　　“黄秘书，今天这么早就见面了。”叶定邦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这笑容在黄秘书眼中就是催命符，她心里的寒气都开始向四肢扩散。 　　“叶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抓我干什么？”黄秘书说话都在颤抖，这不是装出来，是真的害怕。 　　“错不了，抓的就是你，进来看！”高飞摆摆手，黄秘书被架进周局长的办公室。 　　“啊……局长这是怎么了，你们不会认为和我有关系吧，我还没见到……”黄秘书看到周局长头顶被剃掉一块，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叶定邦说道：“我得先称赞你，你是伪装最好的间谍，之前我就没怀疑过你。你伪装的太好了，并且计策也好，装做是周局长的死忠。你看他眼睛瞪的这么大，肯定是死的时候不相信你会对他下手！” 　　黄秘书无话可说，叶定邦早就做好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 　　“你是不是好奇我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其实早在警局泄密我就怀疑你，只是没有证据。我都没想到你们会把证据送到我面前。我在丽都找到只有你才知道的情报，坐实了你的身份！”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黄秘书喊道。 　　“不错，很有勇气。我不会杀你，甚至你这俩手下也能活。”叶定邦笑着说道：“我们拿到了周局长的黑材料，上面有十多个人的资料，我正愁着找不到他们，这下好了，你替我解决了。” 　　“啊！”黄秘书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猜到叶定邦是什么意思。这家伙要给她扣上一个叛徒的名号，让黑龙会其他人认为是因为她的出卖，零计划才会崩溃。 　　叶定邦淡淡的说道：“这样好了，你告诉我千鹤的落脚点，我或许能改变主意。” 　　高飞说道：“听说你们的人都非常忠心，把荣誉看的超过生命。如果你叛变的消息传回去，不知道你的家人会怎么想，你在老家的同伴会怎么对你的家人。” 　　杀人是低级手段，他们要诛心。 　　黄秘书崩溃了，消息真的要传回去，她的家人都将生活在地狱中，一辈子被人看不起，死都是嘲讽的对象。 　　“千鹤死了！我让人把尸体藏在一个地窖中。”黄秘书开口了。她的心理防线崩溃了，死都无所谓了，只求叶定邦能保住她家族的荣誉。 　　“真乖！”叶定邦接着说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黑龙会秘密都说出来，我让你死的轻松一点，像是一名勇士。” 　　“你保证？”黄秘书问道。 　　“当然，我保证不会泄漏消息。”叶定邦的眼睛看着高飞，他可没保证。 　　黄秘书开始讲述，她作为高级潜伏人员，知道的特别多。有时候黑龙会的计划还需要她协助，最新的信息都会告诉她。 　　“你说慢一点。”叶定邦示意高小晴开始记录。 　　黄秘书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先从黑龙会成立的根本开始说起，组织框架，背后势力，十年计划等大方针一字不少的说了一遍。讲完这些内容，又把黑龙会的近期计划说了一边。东北边界行动的时间，具体实施步骤以及策略辅助全说了，甚至连进度都交待了。 　　叶定邦根据这些内容能推断出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大概两个月之后，黑龙会的计划就完成了，就会卷土重来，夺回北平。再次降临的黑龙会人力将是之前的十倍，资金也更加充裕。 　　北平黑龙会的失利对他们来说是耻辱，他们必须要报复，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叶定邦等人上了黑名单，他们必须死，连带着身边的朋友家人，只要和叶定邦等人有关系，一个都跑不掉。 　　高飞越听越生气，这是他们的北平，不是黑龙会的北平，想要北平为所欲为那是做梦。 　　黄秘书冷声说道：“在我们制定北平计划时北平就不属于你们了！” 　　这话很嚣张，高飞满腔怒火，要不是还有话问她，一枪毙了她。 　　“下一个问题！”叶定邦很平静，他问道：“水谷源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不知道！”黄秘书在说谎，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出卖水谷源。老头是他们最后的骄傲，意义非凡。水谷源的价值抵的上整个北平黑龙会，他不能出事。特别是还没有找到继承人，满脑子科学方程没人继承。 　　叶定邦说道：“反正你都要死了，你还在乎其他人么？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他的行踪，要是其他人说出来，我一样算在你头上。” 　　他的视线落在两名行动人员身上，这两人有可能是知情人。水谷源不可能一个人躲起来研究，需要有人照顾他的生活。实验还需要材料，只要他想找，一定能把水谷源挖出来。 　　“我说！”黄秘书妥协了，她不知道水谷源具体的藏身地，但是能说出一个大概的范围，就在一个区域内，只要派人去找，两三天之内必定有结果。 　　“看来暂时还不能杀死你。”叶定邦说道：“暂时委屈一下你，把你们关到地下一层的牢房。用不了多久就热闹了，我会把零计划其他参与者都抓起来，让他们来陪你，见到久违的同事，你们一定会很开心。” 　　叶定邦示意拿掉两名小贩嘴里堵着的毛巾，两人立刻破口大骂。 　　“八嘎！你的叛徒死啦死啦！” 第641章 驱狼吞虎 　　自己的上线竟然成了叛徒，这让他们无法接受。连带着他们也要名誉受损，被当作是叛徒。他们才不管黄秘书有多难，就算是死也不能背叛黑龙会。 　　黄秘书看到他们的反应就能想到整个黑龙会是什么态度，她突然觉得有些心累，为了一个虚假的目标奋斗了这么多年，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得到了什么？ 　　“八格牙路！” 　　这两个没脑子的家伙还在骂，他们有限的脑容量根本看不清事实，遇到叶定邦这类人誓死不从毫无意义，就算死了，他也能把你变成叛徒。 　　高飞先把两人压走，关在地下一层，两个倒霉蛋被高飞一通‘教育’，老老实实的缩在牢房一角不敢乱动。这才请黄秘书过去，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独立关在一间牢房。 　　用不了多久这些牢房都将被零计划成员填满，黑龙会在北平废了，长期经营的情报网络也废了。叶定邦肯定还憋着坏，不仅仅是抓着他们那么简单。 　　黄秘书有些害怕，叶定邦想要弄死他们是轻而易举。但是杀人是最低级的手法，死又太简单了，必须要让他们受够惩罚再死。 　　真的让她猜对了，叶定邦确实在谋划着什么。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就算零计划被爆出来，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也只能轰动一时，不会引起国际上的关注。过上一段时间，人们就会忘了这个案子，西方列强也不会对东瀛有惩戒，因为没有伤害到他们的利益。 　　“你想怎么做？”高飞是过来人，知道叶定邦说的就是事实。 　　“我们手上正好有个案子，可以再让他们关注一下。”叶定邦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意思很明白，要把假达连娜的死算在黑龙会头上。 　　“这能行吗？”顾佩有点担心，这不是欺骗一两个人，也不是一两个势力，而是两国。被的不说，他们要是报复，顾家都不一定能护得叶定邦周全。 　　“不用担心，我分寸。只要我们设计的巧妙，他们会认为是自己想的，而不是被人操纵。”叶定邦这么说是给大家一个安慰。富贵险中求，机会也要险中博，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把利益最大化。他个人的安全问题和预期的效果比，不足一提。 　　高小晴说道：“太难了吧，你有什么计划？” 　　叶定邦拿出一枚大洋，意思很明显了，银子！ 　　东印公司和黑龙会的人都知道还有五千两银子，并且黑龙会并不知道东印公司插手。零计划的卧底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进入东印公司的核心，人种存在差异。 　　假达连娜的存在对东印公司的高层来说是一件丑闻，这就很微妙，有巨大的操作空间。假的达连娜尸体还在他们手上，这也是一大优势。叶定邦开始谋划，只时候谁都不能打扰他，他要做的天衣无缝。 　　顾佩和高飞也有事商量，他们要处理名单，上面的家伙一个都跑不掉，必须要同时下手，一网打击。高飞手下有擅长抓捕的高手，顾家卫队中专门有一队负责这类事件，双方人马出手，争取在两到三个小时内完成。抓到的人各自关押，顾家抓到的人关进角楼，高飞抓到的人进地下一层监狱。 　　商量妥当之后，立刻开始行动。可惜这是一次秘密的抓捕，并没有公布与众，这次抓捕可能是北平历史上最快一次抓捕行动。一切都在的悄无声息中进行，目击者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抓捕就结束了。 　　叶定邦走出他的小办公室，警局地下一层的监狱塞进了十个嫌疑人，都是零计划的执行者。彼此之间都认识，他们都是一起受训，有些还是老乡，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黄秘书的两名手下立刻添油加醋把黄秘书出卖大家的经过描述了一遍，黄秘立刻成了众人仇恨的目标，别说在黑龙会的历史上，就算整个东瀛，都没有这么卑鄙的家伙。 　　听着此起彼伏的八嘎声，叶定邦知道黄秘书这会儿肯定是生不如死，仅仅是这些人的眼神就让她心如刀割。可是路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晚了。 　　叶定邦对处理这些人没兴趣，卧底的身份暴露之后，他们就没有了价值。某种意识上，他们已经死了，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高飞下达了新的命令，这次行动不得留下任何记录，对外不得透露抓捕行动，这些人没有名字，连代号都没有，他们并不存在。 　　审讯会安排，但是并不着急，他们有时间等，叶定邦甚至计划找一个地方把这些人永久的关起来，一直关到死。这将是对他们最恐怖的惩罚。 　　顾佩一方的效率非常快，落到他们手上的家伙比较倒霉。顾家有一大群擅长审讯的技术型人才，还有各种工具，绝对能满足各种人的需求。在刑具方面，上千年的积累相当丰富，绝对能让这些家伙喝一壶。新技术人才也有，他们有大量的理论需要实践，这些倒霉蛋是最好的对象。就算是铁人，也能敲开他们的嘴。 　　实际上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某些人把自己想象的太过坚强，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份口供就摆在顾老面前，里面有许多有趣的内容。顾老看的津津有味，对下一份口供充满期待，肯定有更多有趣的内容。 　　顾佩行动完成就回了警局，对叶定邦来说，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说不定就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已经下令顾家卫队进行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叶定邦已经完成了大部分计划，等着吃中午饭，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铃…… 　　高飞接起电话，传来熟悉的女声，迦遥打来电话，指名要叶定邦接电话。 　　“是我！” 　　叶定邦相信肯定是个好消息。 　　“小北平同意和你们见面，他也有和解的意向，但是……” 　　“但是有条件，他提出什么条件？”叶定邦知道转折肯定不是好事，不然迦遥早就说了。 第642章 顾老的气度 　　迦遥为难，说明这个条件很苛刻，并且有巨大的风险，叶定邦有大概率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他们想见顾老爷子？”叶定邦猜测道。 　　电话另一头迦遥沉默了一会儿，迦遥赞叹一声，叶定邦太厉害了，居然连对方提出的条件也猜的到。 　　“我们可以答应，但是必须在可控的环境中进行，比如说顾宅。” 　　迦遥更惊讶，叶定邦居然答应，虽然是有条件的答应，但是已经是破天荒的让步。 　　对顾老来说，小北平和阿八就算能力再强，也是两个小角色。并且小北平还抱有敌意，就算在顾家见面，也有潜在的风险。对于他们这些人，甚至不用枪，一根针，一块锋利的玻璃，都有可能成为杀人的武器。 　　叶定邦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尽快见面。” 　　“等我电话。” 　　迦遥挂了电话。 　　叶定邦说道：“小北平在医院，有可能就在迦遥的房间。” 　　高飞要派人盯着，叶定邦拒绝了。他把小北平的条件告诉顾佩。 　　“有点风险！”顾佩并没有拒绝，只是想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法。 　　铃…… 　　电话响了，迦遥电话打来，这次开口的是小北平。 　　“二十分钟后，派一辆车在医院门口等我。” 　　“没问题。” 　　叶定邦放下电话，一切来的太快，没时间想应对的办法。小北平提出的要求让他想到之前的猜测，他这么执着，肯定和之前的猜测有关。 　　顾佩立刻给顾老爷子打电话，这事不管他们怎么安排，老爷子必须知情。 　　“你说是唐定均的儿子？还是十六王爷家的格格，他们在一起了？”顾老并没有反对，反而很感兴趣，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对手的儿子找到他，让老爷子想到过去的种种，他同意见面。 　　叶定邦在心里很好奇，不知道他们见面会说什么。他们肯定要在场，小北平会质问当年的事情，还是会替父亲慷慨陈词。顾老爷子又该怎么应对，这有无数种可能。 　　他当然希望会谈的结果是好的，小北平和阿八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如果站在他们一边，等到黑龙会回来，一起找黑龙会麻烦。如果准备充分，肯定能让黑龙会好好的喝上一壶。 　　顾家已经派出车，他们迅速赶回顾家大宅，见到顾老爷子。 　　“我们又见面了！”顾老的精神特别好，进门之前还在看文件。 　　叶定邦说道：“给您添麻烦了，如果您不出面的话……” 　　顾老摆摆手，示意叶定邦不用说了。他说道：“我早就想见见老朋友的后人，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就特别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我真的是老了！” 　　顾佩说道：“您一点都不老，身体好着呢！等我结婚了，您还要给我带孩子！” 　　“那真好！”顾老看着叶定邦说道：“你们要加快点速度，别再拖下去了。世道不好，说不定就生出什么变故，还是早点定下来。这男人么，就该先成家，再立业。” 　　叶定邦点点头，从顾老的反应看，没有一丝的愧意，无法进行推测。 　　高飞问道：“您打算在什么地方见他们？”他要提前进行一些安排，以防万一。 　　顾佩指着书房说道：“就在这个房间吧！” 　　“这里？”叶定邦环顾一周，房间太小了，无法进行布置。 　　顾老说道：“你们不用瞎操心，既然是故人之后，他们来见我肯定不会是为了要我这条老命。” 　　不得不佩服顾老的气度和胸怀，他是真的想要解决问题。而不是进一步的激化矛盾。 　　高飞问道：“您这么说有依据吗？” 　　“没有，我想唐定均就这么一个儿子，杀了我他们也不能活着离开。唐家的血脉不就断了？” 　　这只是顾老的推测，并不能当作依据。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接人的车停在大宅钱，小北平和阿八从车上下来。 　　小北平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阿八一身洋装连衣裙，非常漂亮。两人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金童玉女，一起走进顾家大宅。 　　一男一女两名侍卫进行了搜身，检查的非常仔细，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才放两人进入书房。 　　小北平走进房间，先是环视一周，视线最后落在顾老身上。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顾老爷子？”小北平问道。 　　“我是！”顾老打量着小北平说道：“像，真像，你和老唐年轻的时候真像。” 　　阿八笑嘻嘻行了一个礼节，甜甜的说道：“顾老爷好！” 　　“可使不得，你可是格格，这个礼我可受不了。”顾老也是嘴上这么说，手上可是一点动作都没有。 　　“你们坐吧！”顾佩指着沙发说道，语气是一点不客气。 　　小北平和阿八并不介意，坐在沙发上冲着叶定邦说道：“叶兄，我们又见面了。您总是棋高一着，小弟处处落的下风，我服了。这次我来也是冲着你的面子！” 　　叶定邦才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他拱手说道：“承让！承让！不知唐兄弟这次来有什么指教。” 　　小北平看着顾老说道：“家父让我问候一声，老爷子身体可好。” 　　“凑合吧，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各种毛病都来了。”顾老问道：“十六王爷可好？” 　　阿八说道：“很好，就是有些想念北平，总是念叨着回来看看，毕竟是他一辈子生活的地方。” 　　“那就回来吧！”顾老说道：“东北那地界不好，冬天太冷了，还是北平好。等王爷回来，我要给他接风，好好的喝一顿，一醉方休。” 　　“怕是某些人不愿意，不想阿玛回来。”阿八的话中有所指，叶定邦有点小激动，总算是进入正题。 　　这话并没有直说是顾老在阻止老王爷回来，像是在说某些民国人物。但是这句话有两种意思，就看你怎么理解。 　　“谁啊？”顾老霸气的说道：“北平只要顾家说了算，就是老兄弟们的北平，没人敢多嘴。北平城门向老王爷敞开，什么时候回来都欢迎。” 　　叶定邦把目光转向小北平，等着他开口。 第643章 联手小北平 　　小北平只是静静的看着顾老，目光很复杂。他小时候见过顾老爷子，但是时间过去太久，早就忘了。他想象过顾老的样子，他了解老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唐定均也是人才，各方面都不弱，竟然被顾老爷子挤走。顾老是更厉害的角色，他想象中的顾老是类似于曹操一类的枭雄。 　　实际上顾老却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头，很像是隔壁邻居家的老爷爷，每天午后在墙根晒太阳。 　　寒暄的差不多了，顾老说道：“你们要见我，有什么话要说？” 　　沉默了一会儿，小北平问道：“您就没问我父亲怎么样了。你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一起干过很多大事。” 　　“唉！”顾老叹口气说道：“唐兄已经先走一步，同你母亲到了另一个世界双宿双栖，他们一辈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真是另人羡慕。不像老头我孤苦伶仃一个人……” 　　“你知道我父亲去世的时间？”小北平有些惊讶。唐定均到了南方之后，隐姓埋名，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去世消息对谁都没说。 　　“当然！”顾老有些惆怅的说道：“老兄弟几个商量着要为他风光大葬，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代人杰，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但是唐兄弟嘱咐你们秘而不宣，有他的考虑，我们就没打扰你们。” 　　小北平有点意外，他一直以为顾老不知道，想看到他愧疚的表情，没想到顾老知道，还设立了一个香案，四时八节祭拜。 　　叶定邦耐着性子听了这么久，也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内容。两人似乎也没有追根问底的意思，谈论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从对话中能判断出顾老爷子和唐定均之前是好兄弟，还是生死与共的那一种，翻脸之后斗的也很厉害。顾老可能是北方库银失窃案的凶手之一，可能性不断提高。 　　叶定邦无限接近真相，但是从推理到事实中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只能继续听下去，捕捉更多的细节。 　　顾老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又在一起了？” 　　阿八说道：“龙兴之地实在是苦寒荒凉，我就跑到南方去玩，没想到就遇到了他。我们还真是有缘分，上一辈人在一起做大事，我们这些小辈又能聚在一起。可惜有些人走上了歪路，真是世事难料。”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阿八说的十有八九是张家。她的语调中又有讽刺的意思，张家的没落有黑龙会的原因，也有顾家的原因。在百姓眼中顾家接手张氏银行是救苦救难，万家生佛。到了他们眼中顾家就是巧取豪夺，吞并了张家的产业。 　　“这人啊就不能动歪心思的，哪怕只是一个念头，也有可能导致你走上一条不归路。”顾老这话说的水平相当高，像是在回应阿八的质疑，又像是在说他们过去的事。只有叶定邦听出其中的深意，高飞等人听得是一头雾水，觉得双方都是在打哑谜，说的云里雾里不知其意。 　　小北平举起双手，抱拳说道：“受教了。” 　　“谈不上，只是年长，经验多一些。”顾老指着叶定邦说道：“年轻人之间多交流，共同进步。你们可能有些分歧，那都不是问题。内斗是一件蠢事，你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应对共同的敌人上，老头估计你们也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闻到了那股血腥味。” 　　叶定邦有点懵，看顾老和小北平的意思是不再纠缠下去，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们之间可是世仇，就这么化解了？ 　　小北平扭头将视线集中在叶定邦身上，淡淡的说道：“我们确实看到了，本打算在危机开始前把私事处理了。没想到这位先生给我很多‘惊喜’，我自认有些本事，没想到这位更厉害，我处处受制于他。是他告诉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做的那些事换成是我，可能做不到那么完美。” 　　这是什么情况？小北平竟然公开夸赞叶定邦，还是在这种场合，叶定邦这种厚脸皮都有点不好意思。 　　叶定邦赶快说道：“唐兄弟也不错，计划周密，机灵百变，也不是一般人。” 　　阿八转身冲着叶定邦和高飞拱手说道：“我对事不队人，过去的事得罪了，给你们赔个不是。” 　　高飞迟疑了两秒钟，才想起阿八说的是她雇凶杀人的事。能让格格道歉，往回二十年，那是想都不能想的事。面子给了，可是事不能完。 　　叶定邦说道：“不能一句话就完了，你们处处针对我们，最起码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小北平说道：“并不是我们要对你们怎么样，我们各为其主，总要做点什么……” 　　他还没说完，顾老打断小北平的话说道：“你不用解释了，这些事我和他说，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顾老都开口了，叶定邦是真的不能再追问下去，小北平是执行某个人的命令，顾老爷子正打算和解，确实不好追究下去。 　　小北平说道：“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也不能欠你们人情，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们。我们就算两清了！” 　　“什么样的大礼能顶的上我们俩的命？”高飞很不屑，他们可是真的刀头舔血，差点就挂了。 　　“水谷源！” 　　小北平只说了四个字，高飞就像是屁股上装了弹簧，一下就跳起来。 　　高飞还没开口，阿八又说道：“再加上五千两白银的秘密。” 　　如果是真的，任何一个都能算是大礼，两个加在一起，那是超级大礼包。 　　叶定邦判断后者可能是真的，绝对有根据，小北平和另一个假的达连娜合作过。这位虽然也消失了，但是受的伤可能就是小北平做的。至于水谷源就太玄了，小北平怎么找到他的？ 　　小北平解释道：“另一个假达连娜掌握的信息加上阿八知道的内容，加在一起就是银子的下落。你们已经去过那个地方，只是没有找到入口。” 第644章 恶魔之死 　　“我们去过？”高小晴皱着眉头，想不出是什么地方。 　　“你少吊人胃口……”顾佩还没说完，叶定邦说道：“那片废宅？也就是发现洋人尸体的地方？” 　　叶定邦快速做出推断，和假达连娜有关，他们又去过的只有废宅，那天下着大雨，确实没有仔细查看。 　　“厉害！”小北平举手称赞，叶定邦真是聪明。他索性解释道：“人不是我们杀的，但是我们把尸体弄到了废宅门口，也做了一些提示。” 　　“你真是恶趣味！”高飞再想尸体的状况，内脏缺失，肚子里多了一团黄纸。这个家伙用黄纸指代黄金，意思是钱藏在荒宅地下？ 　　叶定邦问道：“我们认识的另一个假达连娜呢？” 　　“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小北平不想说出她的下落。 　　阿八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洋人案真相就出来了。死者想要敲诈一笔钱，东印公司高层中的某人不想丑闻暴露，杀死了她。本想趁着大雨处理尸体，雨夜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没想到小北平盯着他，前者刚抛尸，后者就把尸体弄出来。 　　“干的漂亮！”叶定邦突然没头没尾的称赞小北平一句。 　　之前他还在想怎么让黑龙会和东印公司狗咬狗，然后爆出黑龙会的零计划。叶定邦正需要一个机会，小北平就把机会送来了。 　　黑龙会的宝贝是水谷源，东印公司想要的宝贝是银子。只要把他们的‘宝贝’交换一下，再煽风点火，事情有大概率就成了。 　　“水谷源在什么地方？”叶定邦问道。北平城中又能藏人，又能让他做实验搞研究的地方并不多。 　　“郭家大宅！” 　　“你确定？”高飞站起来，他们要找的人就藏在眼皮低下。水谷源这个老头竟然也会玩灯下黑，居然还成功了。 　　阿八说道：“百分百确定，你们要是不信我们帮你搞定，宅子里就住着水谷源和三名保镖，我们分分钟搞定。黑龙会灭了黑衣社北平分部，小北平和阿八也算是半个黑衣社的人，他们要报仇，一只盯着水谷源。 　　“这种事就不麻烦你了。”顾佩要亲自动手。对付四个人，甚至不用出动顾家卫队。 　　叶定邦脑子高速运转，在短时间内制定出一个完整的行动方案。 　　“我和高飞去收拾水谷源，顾佩你带着人，装成黑龙会的人，先把荒宅封锁起来。” 　　高小晴有些担心的问道：“就你们两个人不行，万一发生意外呢？” 　　都这时候了，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意外。叶定邦不想再浪费时间，打铁要趁热。机会也是，可能就在他们犹豫之间，事情发生了变化。 　　叶定邦都站起来了，才意识到这是在顾家。作为正主的顾老爷子一句话还没说。 　　顾老说道：“我们老了，你们放手去干，老头子支持你们。” 　　“准备好地下探索工具，可以联系小春，她肯定会帮忙。银子要是匀出来，要有一个存放的地方。”叶定邦把这些交给顾佩和高小晴处理。这么大一笔钱，如果合理利用，效果惊人。 　　小北平问道：“这笔钱我们要分四成。” 　　他代表的是南方的某个人，现在大乱，有很多的需要钱的地方。 　　“可以！”叶定邦看顾老没反应，他就答应了。只要能拿到银子，怎么分都可以。都是自己人，不能便宜了洋鬼子和黑龙会。 　　要做很多准备工作，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运走银子。这个数目太惊人了，一旦漏了风，某些盟友都可能为钱反目，比如说偏门。这笔钱足够引来偏门高手觊觎，都不想拿着钱远走高飞。 　　临走之前，叶定邦向高小晴使了一个眼色，她心思细腻，能理解叶定邦的意思。面对小北平和阿八还要留一手，至少要防备一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高小晴轻轻点点头，叶定邦和高飞这才匆匆离开顾家，两人又回到郭家大宅，这地方太熟悉了。 　　两人换了一身衣服，把车停在远处，走到郭家大宅对面。 　　因为发生了恐怖凶案，宅子废弃了，没人敢接手。附近的邻居都害怕，说是晚上能听到凄厉的哭声。吓走了好几家，这都是水谷源在捣鬼，为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他这种下流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真是被叶定邦吓破了胆，他绝对不想再次落入叶定邦的手中。 　　高飞躲在对面的小巷中检查武器，顾老提供的装备，在北平很少见的英式武器，子弹都是外国货。 　　叶定邦说道：“这次不用活捉，但是要留下一个活口。” 　　“就靠这玩意能糊弄过去？”高飞整理着他的头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假发，叶定邦用黄麻绳的纤维弄了头假发，看起来像是洋鬼子。 　　“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叶定邦会英语，黑龙会的这些木头也听不出其中的差异。 　　高飞试了试新枪，换掉驳壳枪，还需要适应一下。 　　“动手！”叶定邦走到张家大宅门前，才一段时间没人打理，大宅的院墙上就长出杂草。 　　叶定邦推了一下，院门关着。高飞攀上墙头，从里面打开院门。刚进去确实不像是有人居住，地上都是落叶，墙角还长出苔藓。 　　再往里走，就听到说话声，两个浪人装扮的家伙正在聊天，可惜说的是鸟语，一句都听不懂。 　　“去死吧！” 　　高飞扣动扳机，直接爆头，两个倒霉蛋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倒下了。 　　房间里的人听到枪声冲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水谷源。 　　水谷源还没看清楚闯入者的脸，就听到一声枪响，身后的保镖中枪倒地。 　　“别杀我！”水谷源高举双手，惊恐的看着两名‘洋人’证明自己有价值，他的研究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五年之内没有人能超越他。 　　“可是我们不需要。”叶定邦确认最后一名保镖只是昏死过去，摘掉伪装，露出本来面目。 　　“是……是你！”水谷源认出叶定邦，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是他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叶定邦用枪口瞄准水谷源，他必须死，他的研究也必须销毁。 　　嘭！ 第645章 曙光 　　子弹从枪口射出，擦着水谷源的耳朵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噗通！ 　　水谷源吓得腿软，摔倒在地，片刻之后流出一滩水迹。 　　他吓绥了！ 　　堂堂黑龙会的高层，东瀛的骄傲竟然如此不堪，真是丢人。 　　“别装死！”叶定邦踢了他的一脚，水谷源没有反应。 　　高飞说道：“无所谓死活，一起处理了。” 　　知道装死没用，已经吓傻的人立刻起来了，这段日子水谷源的演技进步不少，就快成为影帝了，刚才真的像是吓傻了，目光都有些呆滞。 　　“求求你们，别杀我！”水谷源立刻起身，死死抱住高飞的大腿哀求。 　　看着他声泪俱下的样子，一把年纪了求饶，非常的可怜。可就这么个家伙，实际上是一个恶魔，他可从没把别人的哀求当作一回事。 　　叶定邦冷声问道：“你也是聪明人，觉得我可能放过你？” 　　水谷源当然知道，可他不想死，想要活下去。 　　“我可以用黑龙会的秘密进行交换，只要你们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多可以！” 　　“黑龙会还有秘密？”高飞嘲讽道：“北平的黑龙会已经被我们彻底抹去，你还有什么秘密？” 　　“丽都……” 　　水谷源还灭说完，叶定邦说道：“夏芷，特别行动人员，都搞定了。” 　　“零计划……” 　　叶定邦拿出一份名单，上面是漏网的零计划成员，正在抓捕中，一个都跑不掉。 　　“北方库银失窃案……” 　　叶定邦说道：“银子藏在荒宅地下，我们的人已经在寻找入口。” 　　“……” 　　水谷源哑口无言，他还真拿不出有价值的情报。 　　叶定邦把枪口对准水谷源的脑袋，这一次距离不足五厘米，不可能再打偏。 　　水谷源全身都在发抖，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命拼一把。他突然拿出一个注射器，里面是红色的药液，向叶定邦扎去。既然无法生还，他要和叶定邦同归于尽。 　　叶定邦轻松躲开，一脚踹在水谷源的肚子上，水谷源摔倒在地。火柴正好就落在他的身上，这是一个巧合，看来老天都不让他活。 　　火焰迅速扩大，水谷摇摇晃晃的还想扑向叶定邦。 　　砰砰砰…… 　　叶定邦和高飞连开数枪，水谷源摇晃着倒下，死的不能再死。 　　黑龙会一代魔王就这么死了。 　　高飞说道：“真是便宜他了，这老家伙应该千刀万剐！” 　　叶定邦看了一眼，把掉在旁边的玻璃器皿踢进火堆中，玻璃受热不均炸裂，发出啪的一声。 　　水谷源死了，算是画上一个句号。叶定邦看着他的实验室，同样不能留下，里面有大量的实验记录和数据，虽然都是用人命换来的，但是这些东西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叶定邦连看都没看，点了一把火，把所有的这一切都化为灰烬，一了百了，不可能再有人恢复。 　　“走吧！”高飞觉得任务完成，需要尽快离开。 　　“再搜查一下其他房间。”叶定邦走向卧室，既然来了，就要查个清楚，不留下任何遗憾。 　　两人分开调查，很快还真的有发现，高飞在曾经芊芊的房间发现一个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反应，肯定不正常。 　　“我这有发现！”高飞叫道。 　　叶定邦冲到房间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猜到床上躺着的女人是谁！ 　　千鹤！ 　　高飞走近一看，女人头上带着一个纸带，中间有一个三角。仔细看她的脸，正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她果然是死了。 　　叶定邦解释道：“这是东瀛人的习俗，死人头上会戴这种东西。” 　　确定千鹤死了，这算是意外收获，算是个好消息。 　　“这辈子作孽太多，要是还有下辈子，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吧。”叶定邦用火柴点燃了床单，大火很快蔓延开，两人离开屋子，翻墙离开郭家大宅。留下的活口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的造化。 　　高飞回到车上，看到附近的巡警赶来，帮着处理，表现还不错。 　　两人在车上观察了一分钟，巡警似乎发现了活口。高飞踩下油门，快速离开。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工作也很重要，银子才是关键。 　　在去荒宅之前，高飞先回到店铺，叶定邦还惦记着抓捕行动，希望没有出现意外。 　　叶定邦电话打到顾宅，接电话的是高小晴。 　　“你们完事了？” 　　“水谷源完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确定千鹤死了。” 　　“呃……” 　　本来是个好消息，可是高小晴沉默了，说明出了点问题。很有可能是抓捕失败。 　　高飞在电话边说道：“出了什么问题？” 　　“前期抓捕非常顺利，抓捕了十多人之后，不知道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抓捕队扑空，跑掉了几个，正在组织搜捕。” 　　叶定邦问道：“具体人数。” 　　“六人！” 　　不算是大问题，但是六人加上他们的下线也有二三十人，要是让他们集结起来，会有点麻烦。 　　零计划的卧底做了这么久，互相之间可能都有联系。卧底之间纵向联系是不允许的，他们可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传递消息。 　　“让兄弟们小心。”叶定邦放下电话。盘算着下一步行动。 　　高飞吐槽道：“大爷的，这些家伙真恶心，就像是蟑螂一样，怎么杀都杀不完。” 　　“不用管他们，我们去荒宅。”两者想比较的话，叶定邦更在意的是银子。足足五千两白银！ 　　为了不引人注意，车都停在远处，两人走进荒宅。还没进门，高飞就感觉到不对劲。附近经常出现的乞丐流浪汉都不见了，这些人都是人精，风头不对就躲的远远的。 　　土夫子的人全部是老手，北平又是偏门地盘，不可能犯低级错误。叶定邦低声说道：“看来不用去找他们了，自己送上门了。” 　　高飞不耐烦的说道：“最好都来，一个都别留。” 　　两人假装没有发现窥视者，进入荒宅。窥视者等了一会儿，跟到门口，听到墙里传来说话声。 　　“找到了，就是这里！” 第646章 五千两银子 　　叶定邦走进荒宅，就看到一派萧索破败的景象。从大门就能看出来，这一家人有钱有势，曾经非常辉煌，最终还是走向没落。房子都成了这样，估计一家人也没有一个活的。 　　盛极必衰，否极泰来。 　　“这房子真不错！”高飞之前都没资格进入这种大宅。可是嘲讽的是高飞还好好的，富贵人家却是烟消云散。 　　“你总算来了！”小春从二进门走出来，笑着说道：“这一次我可是把所有人都带来了，想不到还能从你手上接一个大单。” 　　高飞赶快说道：“江湖规矩是见者有份，可是这一回……” 　　小春抢着说道：“不用说了，道理我的都懂，只要给点辛苦钱，我们就帮你搞定。”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银子虽然很诱人，但是也很危险。就算拿到了银子，守不住反而会丢了性命。五千两白银会让土夫子一脉成为众矢之的，偏门都容不下他们。 　　更何况这是叶定邦顶上的银子，背后还有顾家，谁不想活了打这笔银子的主意。 　　“那两个人什么情况？”叶定邦低声问道。 　　“很上道，什么都不说，看着我们干活。”土夫子不喜欢和外人合作。但是这种不说话的同伙不惹人讨厌。 　　高飞问道：“进展怎么样？” 　　“跟我来！”小春在前面带路，引着两人去了花园，边走边说道：“确定大概位置，在花园里找到一个地下暗室，还没找到入口。从规模上看，暗室早就存在，大概和宅子一起修的。” 　　花园到了。 　　名贵的花草没有人打理都死了，现在长满杂草，最深处有一人高。 　　花园占地可不小，比顾老爷子家的花园还大。这才是一个驸马府，如果换成前朝的一品大员，宅子得有多大？ 　　看到这个规模叶定邦放心了，肯定能放下五千两白银。 　　土夫子用特制的工具在地上打洞，筒形的铲子能带上地下的土，通过分析土样，就能确定地下的情况。 　　他们干活有文武之分，文的比较斯文，破坏比较小。找到墓道，破坏封门的自来石，从墓道进去。武的就是来硬的，直接打出一条通道进去。老手能直接定位主墓室，下去就是棺椁的位置，好东西都在唉里面。 　　他们每隔三米打一个洞，确定地下室的走向。如果还找不到入口，他们打算来‘武的。’直打一条通道到暗室顶端，然后用炸药炸出一个洞。派一两个人下去，从内部突破，寻找入口。 　　小春说道：“文的武的你来拿主意。武的虽然省时间，但是有风险。有可能破坏整体结构，会引起大范围的坍塌，东西也就埋下面了。” 　　叶定邦还没做出绝对，小北平和阿八走过来问道：“搞定了？” 　　“了结了！”叶定邦说道：“这事算我们欠你们一份人情。” 　　“不用了，上次我想杀了你们，就当没这事好了。”阿八说道。 　　“成！”叶定邦本来也没想追究。 　　“你们的事以后再说！”小春催促道：“到底怎么做，拿个主意。” 　　“来个快的！”叶定邦说道：“一会儿可能有‘客人’不请自来，让兄弟们有个准备。” 　　“多少人？”小春必须问个清楚。 　　“不超过三十个人，可能更少。”高飞说道。 　　“明白！”小春立刻去安排。 　　土夫子选好位置，立刻组装他们的工具，一种类似轮船螺旋桨的东西，以人力驱动，在土质酥松的地方能快速掘进，花园正好符合条件。 　　装备拼接好后，五人一起操作，只一会儿的功夫就钻出一个洞，直径在一米左右，深度在五米左右。 　　地下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土夫子停了下来，他们中走出一个瘦弱矮小的人，在腰间系了一根绳子，直接就跳了下去。 　　半分钟后，下面传来说话声。 　　“妥了，就是这！” 　　他在地下发现大青石，这种的石头非常结实，一般都用来建造墓室。现在用在地下，说明下面的东西很重要。 　　小春送了一些炸药下去，土夫子手脚利索，只用了五六分钟就埋好炸药，点燃了导火索。 　　嘭！ 　　土夫子的爆破只发出很小的声音，叶定邦感觉到地面抖了几下。声音不大只是相对而言，附近的人肯定能听到。 　　烟尘散开，一个漆黑的洞口露出来。 　　叶定邦赶过去往下看，下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众人都急切的想知道银子到底在不在下面，可这会儿谁都不能下去，地下室封闭的时间太长，里面有毒气，下去命就没了。 　　土夫子拿出类似于打铁的鼓风设备，对着洞穴一阵吹，几个人轮换着吹了半个小时。 　　小春拎着一盏特质的油灯，专门用来探墓，用绳子吊着慢慢的放下去。 　　油灯碰到地下室的地面，火苗只是摇晃了几下，并没有熄灭，下面有空气，可以正常呼吸。 　　“我下去！” 　　土夫子在洞口支起三脚架，之前的瘦弱老头又系上绳子，滑了下去。 　　几分钟后，下面传来颤抖的喊声：“银子，好多银子。” 　　五千两银子找到了！ 　　叶定邦都有点激动，过了这么久，这些银子终于要重见天日。 　　下面的人抛上来一枚银锭，叶定邦捡起来一看，上面打着火耗，确实是北方铸造局库银几个大字。 　　土夫子的人争先要下去，阿八走到洞口也要下去看个究竟，是她的父亲把这笔银子藏在这里。叶定邦走到洞口，也要下去。 　　高飞阻止两人说道：“还有人在外面虎视眈眈，只有这么一个出口，下去了小心被瓮中捉鳖。” 　　小北平说道：“正是因为有人看着，我们才要下去。如果我们不下，他们不会出来。” 　　话说的没错，高飞也没把外面的小毛贼放在眼里。他不想胜利再望，再出现差错。 　　“下吧，五千两白银，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叶定邦早有安排。 　　“我先来！”高飞抓着绳子跳进洞里，叶定邦跟着下去。 　　土夫子们已经点起了火把，照亮了整个地库。表层的银子落了一些灰尘，并不是很亮，即使是这样，也是白花花的一片。 第647章 如虎添翼 　　五千两白银！ 　　之前可能没什么概念，像是叶定邦这一代人多用铜钱，银锭已经很少见。脑子里就没有概念，不知道五千两白银是个什么状况，亲眼看到了觉得很壮观，白银堆积如山。 　　在处理张家银行的时候，叶定邦进过银库，看到过类似的景象，他觉得自己有抵抗力，不至于事态。 　　等他真的看到五千两银子，傻眼了。这是小巫见大巫，和眼前的银子一比，张家银库里的银子不值一提。 　　高飞也是有点眼晕，也就前清的国库里可能看到这样的场景。普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这种画面，实在是太震撼了，语言都无法描述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任何人看到五千两银子都是一个反应，土夫子的这些人也是见过大场面，什么奇珍异宝都见过，看到这些银子还是心跳加速，下意识的往衣兜里装，衣服都快要撑破了。 　　也就过了五六分钟，叶定邦就恢复正常，眼神清明，这些银子都是过眼烟云，没有一丝贪念。 　　银子只有花在对的地方才能发挥作用，像是这些银子，堆积在地下，不过是一堆死物，没有价值。要是把这些银子折合成武器，或者用在科研上，意义就不一样了。 　　叶定邦从银锭中抽出一枚，在手中沉甸甸的有些份量，银锭表面还很闪亮，银子的成色非常好，不愧是官家的银子。 　　高飞看着土夫子有些失控，他们来帮了这么多次忙，也该感谢一下。他说道：“各位，这些银子有大用处，不能让大家都拿走，但是也不能让大家白跑一趟，每人可以拿一块银锭当作酬劳……” 　　“用不着！”小春从上面下来说道：“这点钱对土夫子算不上什么，他们的报酬我来给。” 　　“你怎么下来了，我让你在上面应对突发状况。”叶定邦拿自己当诱饵已经很冒险，上面必须要留下一个信的过的人镇场。 　　小春得意的说道：“上面有我们兄弟，保证没问题。” 　　轰！ 　　她话音刚落，上面传来爆炸声，地下都有震感，头顶上的尘土嗖嗖的往下落。 　　终于来了！ 　　这些家伙悍不畏死，发动了武士道攻击，在小春的防线上炸出一道通路。 　　“都往后撤！”高飞能猜到他们要采用什么方式攻击。 　　叶定邦后退几步说道：“最好快点找到出口，一会儿可能用的上。” 　　土夫子立刻扔下银锭去工作，上面的枪声密集，战斗很激烈。 　　高飞护着叶定邦躲到墙角，这时候他要是在上面，就可以大杀四方，解决这些残兵败将。 　　“这就是代价！”叶定邦告诉高飞，他们要是在上面，这些家伙未必会发动攻击。 　　小春被土夫子掩护撤退到墙角，他们已经找到出去的暗道，正在破解机关。 　　一道人影出现在洞口，正在往下张望，高飞抬手一枪，上面的家伙就掉下来，摔在银锭上。 　　银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上面的家伙不敢探头，把手榴弹捆成一捆往下扔，一口气扔了十几捆下来，这是他们最后的杀招。 　　高飞反应奇快，地下虽然宽敞，但是这么多手榴弹一起爆炸，在有限的空间内也会暴发出巨大杀伤力。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银锭被冲击波弹飞，银锭如小炮弹，打在墙上发出闷响，打中人会骨折。 　　地下暗室虽然修建的很结实，但是在连续冲击下，已经表现出不稳，房顶在晃动，随时有塌陷的可能。不找到出去的通道，就有被活埋的可能。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土腥味，小春喊道：“快点！” 　　“找到了，马上打开！” 　　高飞听声辨位，拉着叶定邦抹黑往前赶。 　　上面的家伙发现暗室没塌，又发起一轮攻击。他们携带的炸药不多了，把手榴弹手雷一口气全扔下来，又是一连串的爆炸。 　　轰轰轰…… 　　这次的威力比上次小多了，但是暗室承受不住开始崩塌。 　　轰！ 　　一块大石板掉落下来，接着土就砸下来。土夫子很淡定，他们下墓经常遇到这种情况。通道已经被打开，几名土夫子护送着小春就要走。 　　“不能走！”小春又折返回来，在黑暗中找到叶定邦和高飞，拉着两人喊道：“跟我走！” 　　小春生拉硬拽，把两人拖到出口，高飞最后一个钻进通道，轰的一声整个顶部塌陷下来。幸亏他们动作快，所有人都离开了地下，没有一人被埋。 　　“这些王八蛋，等我上去收拾他们！”高飞加快速度，能听到上面的枪声越来越稀疏，估计这帮残余没剩下多少了。 　　这大概是北平少有的大冲突，解决了这些家伙，北平要太平一段时间，以后用枪的机会就少多了。 　　可是光着急没用，甬道非常长，通向的是府邸后院，等到高飞钻出地面，枪声已经停了。 　　“让开，别挡路！”高飞往花园跑去，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两个漏网之鱼。 　　叶定邦拍拍身上的土，跟在后面，一切都在他算计中，稍微有一点风险，就是暗室被炸塌了。 　　都说老建筑修的固若金汤，能抗住大炮轰击，看来也是吹牛。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走到花园，看到高飞在清点地上的尸体。 　　“他奶奶个腿，一个都没给我留！”高飞很郁闷。 　　“都在这了，一个都没跑。”黄朗走进来，身后跟着都是他的人。 　　黄朗这些人的命运都因为这笔银子发生改变，得知银子的下落，他们当然要来看一眼。 　　“就在下面！”叶定邦用手指了指地下。 　　黄朗等人愣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一起跪下，冲着塌陷的花园磕头。这算是一段恩怨，到了这一步，也算是了结了。 　　叶定邦承诺的都满足了，真相也告诉他们，复仇不可能。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祭奠之后，黄朗说道：“旧事已了，以后我们就跟着叶先生，唯先生马首是瞻。”黄朗这批人彻底服了，叶定邦手上又多了一股势力，如虎添翼。 第648章 结束也是开始 　　结束了？ 　　叶定邦感觉到轻松，黑龙会可以暂告一个段落，就算他们回来，想要卷土重来也要从零开始，万事开头难度，黑龙会想要再打开局面，困难重重。有顾家在，北平的上层都要掂量一下，如果和黑龙会合作，就有可能会被连根拔起，被赶出北平城。 　　等黑龙会回来，除了顾家的压力外，还要面对黑衣社。迦遥会利用这段时间重组黑衣社，她憋着一口气，死去兄弟们的仇还没报，黑龙会必须要付出代价。 　　“想不到我真的做到了！”解决黑龙会在叶定邦的意料之中，他知道自己能搞定，只是不确定要用多少时间。他自己都没想到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更惊讶的是解决了零计划，黑龙会的全部心血都白费了，这算是一次重击，以后黑龙会想要再建立情报系统，至少需要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 　　在等黑龙会回归的时间也不能闲着，正好处理东印公司，绝对不能让它们继续祸害百姓。像东印公司这样的势力还有很多，都要铲除。 　　“还以为能休息一段时间，看来最多也就休息两三天。”叶定邦看着高飞清点完尸体，所有名单上的人都在这了。 　　黑龙会全灭！ 　　零计划全灭！ 　　叶定邦又一次创造了奇迹，完成了不可能完成任务。可惜很多事情不能报道，不然他会成为名震北平的大英雄，甚至有可能轰动全国。 　　高飞就没想这些，他的注意力从尸体转移到银子上来，地下宝库塌了，把银子全部挖出来至少要三到四天的时间。绝对不能再让土夫子动手，要找自己信的过的人，一块银锭都不能少。 　　叶定邦对挖掘没兴趣，找了一个房间，想要自己静一静，把发生的这些事回忆一遍。 　　这算赢了吗？ 　　冷静下来的叶定邦觉得他并不算赢，死了这么多人，对于黑龙会来说，损失的只是人手和财力，并没有伤到根本。只有杀死水谷源算是重大打击。 　　黑龙会不会改变它的计划，在背后势力的支持下，他们将更活跃，但是也更低调。和他们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更难的在后面。 　　想要彻底消灭背后势力的野心太难了，除非他们受到重创，到了他们无法承受的程度，才会放弃他们的野心。 　　叶定邦推算这一过程要死很多人，很多优秀的人，但是没办法，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只有用人命去填。 　　“就让我来做第一个吧。”叶定邦深吸一口气，他想起了施先生，想起了老师伯纳德先生。可能要辜负恩师的期望。法医那一套东西是破案的利器，经过实践验证，确实有用。可是现在他们需要的不是破案之术，一两个小案件影响力有限，不会改变什么。他们需要的是治国之术，是让北平，让华夏走向富强的路子。 　　叶定邦想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高飞让人点起火把，继续工作。 　　现场已经没有土夫子，小春带着人走了。老舵主的身体已经到了大限，也就这两天的功夫就要走，小春回去伺候父亲。 　　土夫子一脉彻底绑在战车上，已经是可以信任的盟友。但是叶定邦还不满足，他要把偏门绑在战车上，偏门实在是太大了，渗透进北平的方方面面，每一个角落都有偏门的人，这必须利用起来。 　　想要取得最终的胜利，就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力量。收服偏门需要时间，但是现在可以提上日程，今后的工作偏门将是重点。 　　“你在想什么？”顾佩和高小晴来了，带着两人亲手准备的酒菜，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 　　两人身后跟着小北平和阿八，他们是冲着银子而来，要眼睁睁的看着银子拉出来装走。他们身后的人要他们亲眼看着银子装车。 　　“恭喜你，你创造了奇迹，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小北平有点不甘心，还是祝贺叶定邦。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叶定邦不是谦虚，他说的是事实，光靠他一个人不可能搞定黑龙会。 　　阿八说道：“还有一个消息，我们正式结盟，以后就是盟友，多指教！” 　　小北平说道：“有什么事用的到我们，尽管开口。” 　　叶定邦确认道：“任何事都可以？” 　　“只要我们能做到。”小北平很严谨。 　　“如果说我想去东北呢？”叶定邦开玩笑的说道。 　　“你要去哪？”顾佩和高小晴异口同声的问道。两个女人反应的速度比小北平还快。 　　叶定邦说道：“东北怎么样？我想看看北国的雪，想看看黑土地的风土人情。” 　　小北平笑着说道：“你恐怕是冲着黑龙会去的，你能放弃你在北平的一切？”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没什么不能放弃。” 　　阿八说道：“欢迎，我给你当向导。” 　　叶定邦微笑着说道：“我开玩笑，随便说说。” 　　小北平微微一笑，是真是假自己心里最清楚。 　　顾佩和高小晴看出来了，叶定邦说的是真的，他真有去东北的意思。 　　除了北平，黑龙会在东北的势力最强。在北平他们都做了这么多恶事。在东北肯定更加无法无天。既然选择和黑龙会做对，就要进行到底，他要成为黑龙会的噩梦，让黑龙会的成员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瑟瑟发抖。那些隐藏的卧底不管藏的多隐秘，都要把他们找出来，一个一个解决掉。 　　“你们忙，我们去看看挖掘进展。”小北平和阿八走了。他们虽然还有点敌意，但是已经很收敛很多。 　　等两人走了，顾佩和高小晴一左一右站在叶定邦身边，两人同时挽住叶定邦的手臂。 　　顾佩说道：“不管你去什么地方，我都跟着你。在东北顾家也有点影响力！” 　　高小晴挽着叶定邦的手臂，红着脸说道：“我是你的人！”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说出这番话羞得脸颊通红。 　　三人背后的火把熊熊燃烧，把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像是一个整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