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霹雳江湖之青衣》 个人的建议 没看过霹雳的朋友,建议去看看,不然看起来会各种无力的,谢谢。练笔之作有什么差错的地方请担待,有意见欢迎提出。但请别人参公鸡。。本人身体不好,受不了这种大补之物。。谢谢。 以下是霹雳的一些资料 1984年-1988年 01.霹雳城.8集.1984年 02.霹雳神兵.8集.1985年 03.霹雳金榜.8集.1986年. 04.霹雳震九宵.8集.1987年. 05.霹雳战将.8集.1988年 (这几部太老了,估计想找来看都麻烦。。而且没太多承接,可以跳过不看的) 1988年到现在的 06.霹雳金光.16集.1988-06. 07.霹雳眼.20集.1989-06. 08.霹雳至尊.15集.1989-11. 09.霹雳孔雀令.10集.1989-11. 10.霹雳剑魂.20集.1990-01. 11.霹雳异数.40集.1990-02. 12.霹雳劫.30集.1990-03. 13.霹雳天阙.30集.1990-06. 14.霹雳紫脉线.20集.1992-05. 15.霹雳烽云.20集.1993-04. 16.霹雳天命.14集.1993-11. 17.霹雳狂刀.60集.1993-12. 18.霹雳王朝.30集.1995-03. 19.霹雳幽灵箭【第一部】.25集.1995-09. 20.霹雳外传之叶小钗传奇.6集.1996-02. 21.霹雳幽灵箭【第二部】.20集.1996-03. 22.霹雳英雄榜.50集.1996-07. 23.霹雳烽火录.30集.1997-03. 24.霹雳风暴.40集.1997-07. 25.霹雳狂刀之创世狂人.50集.1998-04. 26.霹雳雷霆.30集.1999-0227.霹雳英雄榜之江湖血路.40集.1999-07. 28.霹雳英雄榜之风起云涌【第一部】.20集.2000-03. 29.霹雳英雄榜之风起云涌【第二部】.30集.2000-07. (以上,可以算是早期霹雳,因为偶身的关系,现在好多朋友都问看霹雳从哪里开始看好。。其实个人建议是从金光开始看的,但如果实在对那时的特效和偶身无法接受的话,建议从下面的争王记开始看吧,也很精彩,只是可能会错过一些早期人物的精彩表现)《===个人意见 30.霹雳英雄榜之争王记.30集.2001-01. 31.霹雳图腾.20集.2001-05. 32.霹雳异数之龙图霸业.40集.2001-08. 33.霹雳封灵岛.20集.2002-04. 34.霹雳兵燹.48集.2002-07. 35.霹雳刀锋.30集.2003-01. 36.霹雳异数之万里征途.32集.2003-06. 37.霹雳九皇座.50集.2003-11. 38.霹雳劫之闍城血印.26集.2004-04. 39.霹雳劫之末世录.24集.2004-07. 40.霹雳皇朝之龙城圣影.40集.2004-10. 41.霹雳剑踪.42.霹雳兵燹之刀戟戡魔录. 43.霹雳兵燹之刀戟戡魔录【第二部】 44.霹雳奇象. 45.霹雳谜城. 46.霹雳皇龙纪. 47.霹雳皇朝之铡龑史. 48.霹雳开疆纪.49.霹雳神州. 50.霹雳神州2之苍玄泣. 51.霹雳神州3之天罪. 52.霹雳天启. 53.霹雳震寰宇之刀龙传说. 54.霹雳震寰宇之龙战八荒 55.霹雳震寰宇之兵甲龙痕55.霹雳经武记之枭皇论战56.霹雳兵燹之圣魔战印 然后,还是个人建议,看霹雳布袋戏的话最好不要去看那些什么国语版的,因为霹雳口白就是一大特色,刚开始看可能会不习惯黄大的声音,看久了以后。你就会接受了。。。至少我现在变得无法接受那些国语配音的。。 最后,聊聊更新的问题吧。我尽量每天更新,但字数不能保证,至少不会去凑字数,还有对于我来说,我只是千万个看霹雳布袋戏的戏迷中的一员,很多时候对人物的理解和对剧情的理解是出于我自己的角度,所以也欢迎大家共同的讨论和意见,霹雳中的人物很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理解。多交流意见,绝对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是,我不喜欢被人qj自己的思考能力,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你可以有不同的意见,但别把自己的意见强行加诸。(在贴吧里被各种黑和喷子弄怕了)所以,我欢迎意见,但不表示所有的意见都会接受。 下面还是一些资料 素还真 霹雳化身最多的首席男主角,温文儒雅、器宇轩昂、超凡脱俗、武学莫测高深、足智多谋、博学多能、谦虚有礼,处世圆融冷静、慈悲亲和、关怀众生;以武林和平、天下大同为已任,‘谋为天下谋、利为天下利’无我、无为!为武林风尘默默承受一切,多次以绝顶智慧化解灾厄,置之死地而后生,为天下苍生应现各种精彩玄奇的身份!幽默风趣的随机教化,难舍能舍、忍辱负重、不计毁谤、无怨无悔,默默付出,不遗余力、不求回报,真乃具足大慈悲与大智慧的凡圣一体,反璞归真‘素还真’。其他称号:清香白莲。身分:日月星三才子之日才子、紫龙天、天虎八将之一、造世七侠之一、五方主星之中麒麟。诗号: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根据地:翠环山、黄山、百棺机密门、九死一生洞、琉璃仙境、六十四个求生站、云尘盦。 (个人的看法,这上面说的是现在的素还真,早期的素还真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有些时候,做一些事情,也是比较不择手段的) 一页书 与素还真并列为霹雳的两大支柱,亦名‘梵天’。高深的禅修大般若与武学修为,法相庄严、胸怀无私、正气凛然,出道以来屡次帮助素还真或携手共同弥平武林狼烟、扭转乾坤化解危机。身为佛门高僧,行事作风果决明快、妒恶如仇,铲奸除恶绝不手软,故有‘邪心魔佛’之称!为正道的精神指标及领导者之一,如一页天书渡化迷航众生,与众不同的百世经纶,半阖眼眸看尽世俗庸人,微扬嘴角笑尽天下英雄。称号:百世经纶、邪心魔佛梵天、创世者。身分:梵天、创世者。诗号: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根据地:云渡山、连天峰回元洞 (其实,大家都清楚,暴力金和尚除了武力以外,他的智慧也不会差) 叶小钗 耿直专一、守信重诺的侠客,虽为侍童出身,但不屈不挠的个性,丰富的人生阅历,让其成为中原武林不可或缺的一员,享有“刀狂剑痴”之盛名,披肩的白发和脸上的英雄疤,搭配沉默无言的特色,营造出该角色独特的风范。其他称号:刀狂剑痴。身分:佛教传人、造世七侠之一。诗号:征衣红尘化云烟,江湖落拓不知年,剑痴刀狂世纷云,今将衣钵卸双肩;踏尽千山无人识,当初枉受盛名牵,东风吹醒英雄梦,笑对青山万重天。爱落红尘心已死,持刀抱剑了一生。根据地:天南山、半驼废小屋、琉璃仙境、天机湖、水月两忘轩 (我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叶小钗只有一个,无法被复制。他真正让人喜欢的不是他武功多高,而是他的那种坚持的精神) 秦假仙 名人榜上天下第一辩、霹雳戏中的活宝。急公好义、脑筋灵活、辩才无碍,鬼点子永远用不完,一手包办武林中大小琐事,是正道最重要的情报贩子。个性自私小气、欺善怕恶,出门总带着一群跟班小弟,但却有着超乎常人的好运,加上过人的机智以及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每每于关键时刻小兵立大功,对武林和平的贡献,有着不可磨灭、取代的地位,乃人不可貌相的最佳典范。身分:名人榜上天下第一辩、造世七侠之一、巧慧之星、三口组老大。诗号:众生云云难貌相,海水滔滔难斗量,平凡不识平凡客,世情百态掌握中。根据地:千邪洞、悬空棋盘、猜忌园、二重林。 (要说无耻的话,看过霹雳的人谁不知道他呢?中原第一夭寿骨。。。秦大爷,但他无耻的很可爱,不是吗?) 然后是黄大的。。。。 霹雳布袋戏的崛起有两个灵魂人物,黄强华与黄文择这对在性格与专长上互补的兄弟档,一个心思细密、饶富文采就负责企划与编剧统筹事宜,另一个擅长布袋戏最重要的口白绝学,以一人配上所有戏偶的旁白,这是掌中戏精神亦是家训。黄文择说:“这是父亲(黄俊雄)希望即便是盲眼人也能靠旁白达到听戏的效果……最高曾经配上一剧戏里的二十几个角色。” 从小就生长在布袋戏世家的两兄弟,自小即耳濡目染地接受种种布袋戏的薰陶。阿公是鼎鼎有名的五洲派布袋戏创始人、与李天碌齐名的国宝级老艺师黄海岱;父亲则是轰动江湖、惊动万教的电视布袋戏教父黄俊雄。身为黄家的第三代传人,黄强华与黄文择并没有太多的其他选择,虽然年轻时也很想耍帅搞乐团,可是终究布袋戏还是选择了他二人。然而,他们并不墨守着日趋式微的传统布袋戏,等着时有时无的野台戏演出,相对地他们随着时代快速的转轮,积极地开创布袋戏的春天,就这样创造了霹雳布袋戏。 以上的这些都是百度里有的,只给没看过布袋戏的朋友看看,了解下,好吧。。我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凑字数。。。。。 ; 一页书的咆哮(牛头刀本善着) 当台柱的哥,编剧你伤不起啊!!!!!!!! 被杜少年当二愣子骗,有木有!!!!!! 被大鲸鱼指着鼻子骂,有木有!!!!!! 被叛逆咩咩耍着玩,有木有!!!!! 被殊印塔追着欺负,有木有!!!!! 恋童狗血有木有!!!!! 哥在兵甲开头放了个12+8!!!!!!!! 于是踏上了尼玛不归路啊!!!!!!!!!! 武力破格无底线,有木有!!!!!!!! 智力破格无底线,有木有!!!!!!!!!!! 连尊严也让哥破格无底线!!!!!!!!! 谁再跟哥讲一页书是中原巨擎!?哥一个天龙吼轰死你啊!!!!!!!!!! 武力神马的,那是哥的招牌啊!!!!!!!! 本来想涅盘重生,哥能唬一阵子!!!!!!!! 一上来就12+8给用掉了!!!!!!!!!! 坑爹呢啊!!!!!!!!! 之后佛元也毁了!!!!!!!!!!!!! 功体骤降谁都敢跟哥比划,有木有!!!!!!!!! 以前哥的武戏是神马?!!!!!!!! 卖点啊!!!!!!!! 战波旬,爆摩尼,拍鬼梁,灭九章,八山柱,千年一击,双天会,战天痴,收双身!!!!!! 哥的武戏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为虾米?!!!!! 噱头啊!!!!!! 珍贵啊!!!!!! 双数集结尾看见哥出现挽袖子动作,道友们一周都睡不好啊!!!!! 兴奋啊!!!!!! 现在呢!?现在呢!? 五莲并蒂一花开!开你妹啊!!!!!!! 和阿修罗打平手啊!!!!! 和大鲸鱼打平手啊!!!!! 地者也敢冲哥挥刀,有木有!!!!!!! 和大鲸鱼俩人凑一块打帝如来!? 丢不起那人呐!!!!! 以前犴妖神和经天子都是凑一块来找哥的啊!!!!! 吃了桃子的袭灭天来说的是挑战哥!!!!! 何等高端!?全木有啦!!!!! 尼玛武戏不要出场费的吗!? 四十集剧让哥打四十一场!!!!!!!!!! 哥的武戏肿木就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连收个影都得哥出手!!!!!!!! 哥以前出手是会造成boss爆体的啊!!!!!!!!!!! 谁爆了!?谁!!!!!!!!!!! 梵天智慧深不可测!!!!!!!! 寂寞侯你瞎了眼了!!!!!!! 你看看哥现在!!!!!!!! 六道同坠,魔劫万千,引渡如来!!!!!!! 渡你妹啊!!!!!! 自己念诗号愣发现不了诗号变了!!!!!! 以前在万圣岩论法说得俩老和尚一愣一愣的!!!!!!! 如今在众相凡窟被只绿蛤蟆教育得一愣一愣的!!!!!!! 哥已然不入魔了!哥懂!!!!!!!! 杜少年一句话哥就得上略城打架!!!!!!!! 佛剑一句话哥就跑佛狱杀咒世主!!!!!!!! 还特么迷路!!!!!!! 哥还得照着这破剧本演!!!!!! 嗯?这里竟是死国?坑爹啊!!!!!!!! 武力,智力都木有了!!!!!!!! 哥最珍贵的是神马?!!!!!!! 尊严啊!!!!!!!!!! 以前有人敢不尊重哥吗!!!!!!! 哥是百世经纶,梵天,百万大军!!!!!!! 横千秋敢么!!!!!!! 覆天觞敢么!!!!!!! 狗男女敢么!!!!!!! 魔王子讲话:我敢~你狗屁啊!!!!!! 大鲸鱼说啥?!梵天若不入魔,当能成好友!!!!!!! 你算老几啊!!!!!!!! 闲云野鹤村野山夫!!!!!!! 当哥好友你还屈尊了怎么着?!尊严呐!!!!!!! 再看看现在,面对一个靖苍浪,哥得低三下气讲多谢!!!!!!! 人家鸟都不鸟!!!!!!!!有天理么!!!!!! 每次到扫禅山门,殊印塔的臭和尚看见哥都嫌弃!!!!!! 帝如来:一页书,你又调皮了~坑爹啊!!!!!!! 总之在新编剧眼里,用完12+8的哥就是一只折了智力,折了武力,折了尊严的飘逸黑发天使啊!!!!! 三弦不干了!!!!!!!! 哥也不干了!!!!!!!! 给哥便当吧!!!!!!!! 中原巨擎你们伤不起!伤不起啊!!!!!!!! 世事如棋! 乾坤莫测! 笑尽 英雄啊!!!!!!!!!!!!!!!!!!!!!!!! ; 技能考试,暂停更新 技能考试,暂停更新,已经发贴说了,所以....有加q的道友不必弹我qq了,(额,见谅......我要过日子要吃饭.....这书是喜好,喜好当不了饭吃,说了会更的,还剩两天而已.....)还有....话说,别乱扣帽子啊,就醉酒停过一天,这次也请假了....所以,不必上升到素质问题吧....╮(╯▽╰)╭; 主角属性卡 姓名:柳青衣 年龄:自己算去吧 武学:青衣剑决四式,轮回之境(剑之幻境)《==未完全 剑·倾雪,御剑术,纯阳掌,天心掌,一气化九化百,旋空斩 特技:以气留招(史叔叔教的),以念留招(文青教的) 武器(宠物):隐锋》》特性:会吐槽,自大,有辨别他人气息的能力,有斩开空间的能力(视持有人实力决定),讨厌的人(剑),墨剑,白毛仔,秦假仙 结义:南宫恨(老大)叶小钗(老二)柳青衣(老三)绯羽怨姬(老么) 朋友:素还真,谈无欲,一线生,秦假仙,荫尸人,史艳文,照世明灯,孟白云 其他:一页书(偶像),殢无伤(潜在的邻居),戢武王(凌乱中..),藏镜人(不知道算什么),崎路人(不爽中),金少爷(很不爽中) 恋人:玉辞心(疑似单恋) 连襟(难友):南风不竞 仇敌:欧阳上智,咒世主,剑之初(情敌,自认为) 根据地:藏锋谷,寂井浮廊,琉璃仙境,半驼废小屋,灵蛊山(除藏锋谷外,在其他各处的皆为房客角色...) 喜好:欺负孟白云,惹素还真,炸毛谈无欲,囧一线生,陪殢无伤抽风 厌恶:或天戟,倾雪剑 宝藏:回原镜(做掉阿修罗主宰a来的)殢无伤的石头(礼物吧); 擎海潮版咆哮,(幸村紫瞳着) 听说海潮舅舅要去仙山卖豆干了,送便当的竟然还鬼觉神知那个死虫子!你妹的编剧还有没有下限啊!不带这么坑爹的啊! 舅舅可是与百世经纶一页书平级的高手啊!打了三天三夜没分胜负、重伤之下还逃过凯旋候和地者围杀的有木有啊! 地者那么傲气的人都在天者面前夸他,高傲如天者还说“必定是旷古绝今的高手”有木有啊! 凯旋候还专门在佛狱大会上大大称赞他、特意向咒世主报告有木有啊! 枭皇论战他并不是某方霸主或领导人却有一席之地参与表决有木有啊! 退地者虐阿咒打军督抓千叶轻轻松松不费力有木有啊! 跟一页书联手砍了万妖炉还趁机砍断了如是我斩有木有啊! 跟一页书战云鼓雷峰完了还回头战萌神号天穷有木有啊! 尼玛当初都是叫舅舅前辈、擎高人、北冽鲸涛的有木有啊!现在人人都叫擎海潮! 尼玛当初舅舅亮个号雨鲸脉那叫神兵现世又打雷又闪电的开天裂地有木有啊!现在随便拔就跟抽皮带似的尼玛坑谁呢! 尼玛当初舅舅多么高傲清冷一个人啊,剑之初他不甩、素一哥直接赶人有木有!现在温柔贤惠人妻样有木有!尼玛人妻属性不代表是糯米团子你想捏就捏啊!一个一个都敢对他大呼小叫的呛声,还硬是没脾气啊! 我们到底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叫他北冽鲸涛了?还有那诗号: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又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难道舅舅一步一吟诗、一字一出手地击退黑暗冷爵的伟岸身姿只能留在记忆中了吗?尼玛编剧好歹也给个下限吧,哪有这么埋汰人的啊魂淡!【掀桌! 尼玛编剧姐给你寄菜刀,包邮哦亲!给好评哦亲! 淡定不能了!第一回咆哮,好累。 (此处稍微一提,尼玛编剧无下限了有木有?尼玛编剧只光顾着卖脸卖狗血卖伦理了有木有?尼玛好不容易出个不错的角色就可劲地毁有木有?尼玛当戏迷都是夜壶有木有?尼玛现在仍在追剧的戏迷都是周五的折翼天使!213编剧你们伤不起啊,别怪戏迷骂,真是剧情坑爹惹得祸。); 大纲重列 大纲重列,今日写不完了,明天补齐三章..挥手帕抱歉...; 请假条~ 休息4天,下周一回复更新...最近更得几章都不怎么样....瓶颈了,休息下,下周一重新开始...最近都不会上了,有事外出,所以提前祝大家七夕节快乐...有情人终成家属...有条件的话,趁七夕把身边的那人变成家属吧...错别字,还有不通顺什么的...我会在下周一都去改一改的,大家饶恕个....顺便,在沿海地区的书友道友..台风来了,天气变幻大,最近注意身体,这个季节感冒很难好的..比如我....顺便,庆祝下书大变回螺丝头..不过想来我最近是没机会看了...顺便,庆祝很二的黑衣被做掉,虽然,我也好似近期也没机会看了..最后,感慨一下,有些人,总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变脸比翻书快,小心这种人,因为这种人往往能最大程度地恶心到你...你除了忍耐,别无他法..因为现实社会不是霹雳世界,由不得你快意恩仇,哈!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看开些咯.............; 关于装13的某些人~~ 站在个好位置,甩着霹雳迷的腔调就给人来恶心?得了呗,喜欢不同,恶心那是你家的事儿啊,既然你都能口出恶言了,那我也就继续欢脱地恶心你咯,咬我呢? 是啊,文写出来不就是让人看,让人说的么,对啊亲,没错啊亲,可特么的你算是个老几呢亲?你倒是说出个改进方向呢亲,哪里恶心你说啊亲,怎么写你教下啊亲,看在同是道友的份上拉一把啊亲 亲的劳资好恶心啊我去..淘宝体果断不行啊..得了吧,要是道友的话,骂几句我顶多和你争一下而已,但你这种看了几集剧来给你爹装13点的,我真心没把你当道友,一边凉快去吧... 恶心了么?踩人了么?破谁了么?你特么给劳资滚回您的优越感星球好不,天啊,您父亲当年为何不把您弄墙上去啊... 写给各位正在或者准备装13的看布袋戏的人,得了呗,喜欢的人多去了,不一定谁都是道友,对吧?那就不用谁都客气.. 出门左转,坐火箭回您的13点星系,优越感星球吧,傻仔~~~; 请假条儿~~~ 请假休息到下周一...下周一恢复更新...; 人物属性卡更新 姓名:柳青衣 年龄:自己算去吧 武学:旋空斩,万点金星,纯阳掌,天心掌,一气化九百,心劫,一剑功成万骨哭(魔化心剑),名剑无双·绝代双骄,天剑无双·一气震九霄,青衣剑诀四式,剑·倾雪,剑·飘零,剑·裂空,剑舞霜华,一剑·无咎,魔化天龙吼(**版),荒原夜雪剑独行,大梵圣掌,破甲尖锋七旋指,千江万流,浪逐千秋峰,百潮定观,八虚浪击,狂魔炎,怒焰腾空.. 特技:以气留招(史叔叔教的),以念留招(文青教的),吸化生灵(借吸血吞噬),铸造.. 武器(宠物):隐锋,特性:会吐槽,自大,有辨别他人气息的能力,有斩开空间的能力(视持有人实力决定),讨厌的人(剑),墨剑,白毛仔,秦假仙......墨蛟吞月(剑鞘,宝琴,一线生作品) 结义:南宫恨(老大)叶小钗(老二)柳青衣(老三)绯羽怨姬(老么) 朋友:素还真,谈无欲,一线生,秦假仙,荫尸人,史艳文,照世明灯,枯叶,箭无形,孟白云,慕少艾,皇甫笑禅,蝴蝶君,公孙月,章袤君,北辰胤,神武侯,申屠东流,剑雪无名(鸠盘神子),撒手慈悲,一羽赐命 其他:一页书(师尊),擎海潮(师尊),金子陵(师尊),刑天师(师尊),殢无伤(亦师亦友),戢武王(凌乱中..),藏镜人(不知道算什么),崎路人(同道中人),金少爷(叔侄),玉阶飞(提点之恩),疏楼龙宿(看管者),风采铃(嫂仔),一步莲华(桃子..),如月影(点化之恩) 父母:雅狄王(很不想认),即鹿(歉疚) 兄弟:剑之初(非常不想认) 长辈:无衣师尹(很可怕的舅舅) 恋情:玉辞心(疑似单恋) 子女:素续缘(义子) 连襟(难友):南风不竞 弟子:赦生童子(相约沙场相见不留情) 仇敌:欧阳上智,咒世主,剑之初(情敌,自认为),玄宗(杀玄宗长老三人,弟子不计数),异度魔界高层...扭蛋 根据地:藏锋谷(被擎海潮评价为穷山恶水),寂井浮廊,琉璃仙境,半驼废小屋,灵蛊山(除藏锋谷外,在其他各处的皆为房客角色...) 喜好:欺负孟白云,惹素还真,炸毛谈无欲,囧一线生,陪殢无伤抽风,和鸠盘神子斗嘴 厌恶:或天戟,倾雪剑,玄宗阵法.. 宝藏:回原镜(做掉阿修罗主宰a来的)殢无伤的石头(礼物吧),魔族秘典,邪族秘典,北辰氏皇家秘藏(已归还),异度魔界高层收藏若干... ; 情人节番外 情人节真爱阵联盟… 素还真:吾爱你.. 风采铃:我知晓的.. 素还真:吾欠你.. 风采铃:我知晓的.. 素还真:一生一世,唯钟情你,此生一爱,天地为证,日月星辰可铭记素还真之誓言,吾爱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生不可断,死不能灭.. 风采铃:我知晓的.. 素还真:吾.. 风采铃:你何时变得这般唠叨? 素还真:自素某发现自己当真爱上朱姑娘之时.. 风采铃:你何时变得这般狡狯? 素还真:自素某发现自己当真爱上朱姑娘之时.. 风采铃:你要唤我朱姑娘至何时? 素还真:以后都不唤你朱姑娘了.. 风采铃:我在听.. 素还真:吾妻..风采铃.. 谈无欲:夜色甚好.. 素柔云:若无庸人自扰.. 谈无欲:你在影射吾吗? 素柔云:要我说得更加直白吗? 谈无欲:为何与吾怄气.. 素柔云:便是要与你怄气! 谈无欲:要这般至何时? 素柔云:你说呢? 谈无欲:至死方休! 素柔云:不爱时,记得杀我.. 谈无欲:一言为定! 绯羽怨姬:白云兄.. 孟白云:我知晓.. 绯羽怨姬:何苦? 孟白云:飞蛾扑火,它又是何苦来着? 绯羽怨姬:我不知.. 孟白云:因为烛火,暖了飞蛾的心,迷了飞蛾的眼.. 绯羽怨姬:但飞蛾扑火,终究焚为灰烬.. 孟白云:无妨,心甘情愿.. 绯羽怨姬:何不放过自己? 孟白云:那不是放过自己,那是放弃自己.. 绯羽怨姬:你为何不明白? 孟白云:你又为何不明白?你比我..重要啊! 蝴蝶君:我多金,我俊俏,我温柔,公孙月,就我了,就这款了,你找不到更好的了! 公孙月:你之家乡,可是夜郎? 蝴蝶君:说话带刺,公孙月,你惹动蝴蝶君的… 公孙月:要相杀吗? 蝴蝶君:你惹动蝴蝶君的爱意了! 公孙月:你可以再肉麻一些,我全当看戏,尽量演,我看着,演得好有赏.. 蝴蝶君:把你自己赏我吗? 公孙月:蝴蝶君! 蝴蝶君:一言为定,一诺千金,一世人,蝴蝶君就为你一个人,演这出好戏! 公孙月:没结果的.. 蝴蝶君:那便先开花.. 公孙月:爱情和爱钱,哪个更爱? 蝴蝶君:一定要这么凶残吗? 公孙月:我还可以更加凶残一些,怕了吗? 蝴蝶君:怕得要命.. 公孙月:好走不送! 蝴蝶君:在你身边有安全感.. 公孙月:蝴蝶君! 蝴蝶君:情人节啦,温柔些啊,我们是最佳情侣,我们是公众人物,阿月仔,注意影响,注意形象啊! 公孙月:闪开! 蝴蝶君:我发现,你的话,要反着来听! 公孙月:我讨厌你! 蝴蝶君:…. 公孙月:很讨厌你! 蝴蝶君:…. 公孙月:你吃哑药了? 蝴蝶君:如果你再加一句,我最讨厌且只讨厌你一人,那我这一生,便足够了! 情人节苦逼阵联盟… 殢无伤:即鹿…. 南风不竞:湘灵…. 银鍠朱武:九娘啊…. 剑之初,柳青衣:辞心啊…. 楔子:吾为何要与你们站至一块? 殢无伤:…. 南风不竞:相杀随意! 银鍠朱武:一边凉快去! 剑之初:莫伤和气… 柳青衣:要死死远点… 殢无伤:你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 南风不竞:不是要切八段吗? 剑之初:…….. 柳青衣:…….. 银鍠朱武:人世总有无奈..节哀~ 剑之初:不劳战神忧心.. 柳青衣:你弟弟在仙山看着你~ 银鍠朱武:…………… 楔子:你们真是团结啊…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 第一章 戏迷的穿越 柳青衣,男,二十三岁,一个三流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在一家三流的小公司里,领一份绝对符合他能力的三流工资,过着他普普通通的三流人生。 他也一直就这么过着,反正就是一个人,有多大区别呢?生活不可能总有那么多惊喜和意外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么又何必有太多的期待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是真有期待的。每周周五晚上,他都会坐在电脑前等,等每周更新的霹雳布袋戏新剧,这也许算是他人生中唯一的爱好了吧,戏里的江湖,另一个世界,有这个世界所没有的侠骨柔肠,江湖义气,和脱离现实的神奇武学。哈,多简单的人啊,只是看着戏里的悲欢离合,戏里的恩怨情仇,就这么满足了。满足他三流人生里的一点点江湖梦。 淡定的人生,永远不需要解释,看布袋戏久了,青衣仔有常人无法理解的调节能力,用他的话说“人生,哈,悲欢离合戏一场。。”(你是有多爱二叔啊) 但现在,他不淡定了,或者说,前不久宿总教打在叶小钗身上的那一掌,已经给他埋下了不淡定的种子了。 虽然只是个虚拟的人物,虽然只是一部布袋戏而已,但叶小钗是谁?是他柳青衣的偶像,是他那颗卑微心脏里装着的英雄,本来,死就死吧,素还真会救活他的,黄总会救活他的,有什么关系,重生而已,布袋戏里面重生的人还少吗? 但是,看着眼前贴吧里某位的发言,他真的淡定无能了,尼玛啊,什么叫这么多人不复活,复活叶小钗干嘛?什么叫三台柱过时了?什么叫复活他继续狗血? 柳青衣的玻璃心碎了,他不淡定了,他怒了,他回击了,封号算什么,尼玛啊,淡定无能啊,随即他发招了,贴吧禁招,aoe.....全屏攻击....激战持续到半夜十二点。 “呼呼~~这帮孙子,这帮傻缺,我我~~”站在窗前,迎着迎面吹来的晚风,柳青衣渐渐平静了。 “算了,半路入坑的家伙,根本不了解叶小钗这三个字对大部分老戏迷来说是什么意义,那个陪伴了这么多年月的木偶早已有了灵魂,一双不悔的刀剑,一个不会后退的人。 飞鸣山上, 风雨坪旁。 白发张扬, 剑痴刀狂。 对柳青衣这个孤僻青年来说,叶小钗他更是一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良师益友,他的坚持,他的耿直,他的专一,他无言的哭声.... 现实里因为是孤儿,因为平凡,因为...柳青衣没有朋友。 夜,很静,静得让人心慌,柳青衣盯着墙上的各类布袋戏海报发呆,“如果,能进入你们的世界那该多好?你们的江湖,纵然残酷,但仍叫我向往啊..” “真这么向往?”一个戏谑而陌生的声音。。。 “这不废话吗?”柳姓青年立马回道。 “你喜欢叶小钗这个角色?”还是那个声音,但少了一些戏谑。。 “人人都爱叶小钗!!!”猛一回头,柳青衣看到了令他风中凌乱的情景。 一个人,或者,青衣仔自己也不确定那是不是人,他就这么到挂着,漂浮在青衣仔的窗前,可以分辨出是男性的脸上带着某种不良的笑容。 “。。。。。。你要多少?”柳青衣试探地问。“什么要多少?”疑似脏东西的人满脑子问号。“兄台,要多少,我明天烧给你,你这么大半夜挂在别人窗子外面会吓到人的....”这一刻,青衣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香独秀,哦不。。是天忌,是也呆,是刑天师和你一起,“那个,我可以合理地认为,你个孙子怀疑我是鬼吗?”疑似男鬼的男子风中凌乱。 “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是人类可以做出来的吗?”柳青衣始终不明白,自己哪里的勇气,说出这么有种的一句话来...也许,哈,这小子笑起来满好看的。 “哈,我也觉得我笑起来满好看的,有眼光吗,我叫孤,怎么说呢?简单地来讲,我不是人,算是你这个层次生物认知中,不应该存在,或存在于虚幻中的.......” “鬼....”柳姓青年。。。。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神!!!!!是神,你小子懂什么?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风流!i&*&%%¥……(以上沈略无意义的字数)的鬼吗?我是神,或者复杂点来说,我是这个空间的规则所形成的意识,懂吗?不懂你去百度,去起点@&*#*&”说话间,这个自称是神的家伙,飘进了房间。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我没有恶意?”柳青衣试探地问。 “废话,玩死你秒秒钟的事。。。”孤抑郁了。。 “那就放心了,说吧,什么事,你说,我做!”柳青衣淡定了。 “。。。。那个,我说什么你就信?”孤凌乱了,这小子怎么这么淡定,怎么这么不好玩,太过分了吧。 “首先,可以确定你不是人,其次,怎么说呢?我的感觉还算满准的,你因该是可以随便玩死我的,那样的话,在绝对实力之下,你没对我说谎的意义....”柳青衣淡淡地说到。 “哟,脑子不差吗?那你猜我找你做什么呢?”孤发现,他面前的生物有着不错的智商。 “能让我开几个条件吗?”柳青衣按捺下自己激动情绪。 “额,条件?你在说什么诶?”孤感觉自己思维有点跟不上眼前这个人类的节奏了 “你要把我送入那个世界,对吗?”柳青衣指着墙壁上的海报,“你怎么知道?”孤疑惑地问,“你刚问我,是不是真那么向往霹雳布袋戏的世界,你说你是神,按照我混起点这些年的经验来看,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会帮我进入,或者说是穿越到那个世界去,对吗?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反正现在的状况也不是正常的情况,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认为呢?”青衣仔继续淡定,但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真实的情况。。。阿弥托福and哈雷路亚啊,我淡定无能啊! “哈,我不是佛,也不是什么上帝,你念这些没用,对了,随你怎么想,或者说是我无聊,或者说是神爱世人之类的,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是的,我可以帮你进入那个世界...”孤停顿了一下,看着青衣仔直勾勾地眼神“咳咳,恩.....别这盯着我,说实话,你们人的想象力真是可以,这个布袋戏我也会看”原来是道友啊...“按你们的话说,是的,道友,怎么说呢,虽然只是个虚幻的世界,但你们人类所众多的念头,或者说是精神力在一定程度上的高度契合,使得这个本来是幻想中的世界真实存在了,我都很想进入这个世界玩玩,但那世界已经形成了他特有的规则,而我,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无法融入到那个世界去...”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我满世界晃荡,偶尔遇到了你,缘分啊,你也喜欢布袋戏啊,而且你小子的层次就算进入那个世界也不会引起规则崩坏,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地..把你丢进那个世界吧。。”孤歪着脑袋,很没形象地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一百件一千件都秒秒钟答应你!!!”柳青衣终于无法淡定了,“不用多,就一件事,你答应我,可以的话尽量阻止一些悲剧吧,在你的能力范围内。。”柳青衣看着眼前很没形象的神。不知有什么感觉,砸砸嘴巴“你也很寂寞吧,呵呵,肉麻了啊!” 孤转过脑袋,“切,让个低层次的存在同情了啊...哈,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刚才说要什么条件,你说吧,先声明,什么秒弃天败死神的,你最好不要想,让你得到那样的力量,你就无法进入那个层次了,我最多给你比你现在更高的可提升空间,或者说是资质,进入那个世界。” “了解,就三个条件,第一,就你说的资质,我要极佳的资质,这样是保证我可以进入那个江湖并生存下去的首要条件,第二,既然你是规则,你应该可以创造出和兵甲武经相当的武学吧,恩就叫青衣决好了,第三,给我把可以说话有灵识的兵器,像小侠的那把。。就这样了。”柳青衣盯着眼前不怎么靠谱的神,痛快地提出了条件..... “......和兵甲武经一个等级的武学?这个倒是可以,有灵识的兵器,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为什么要叫青衣决?为什么不要更高层次的武学呢?你到那个世界后所得到的力量,不会扰乱规则的。”孤摊开双手,身前一团光芒渐渐凝结成剑的形态。“给你,以血牧剑,十年,它就会产生灵识!” “我叫柳青衣,自然要用青衣决啦,兵甲武经在霹雳里也算是高端武学了,只要我资质够,根基慢慢积累....最主要的是,最近兵甲武经这么火,我跟风的。。。额,为什么要以血牧剑?还十年?”青衣仔接过剑,满脸的激动啊,微长的剑身上铭刻着古朴地花纹,给人一种锋芒暗藏的感觉,哈够闷骚的一把剑啊。 “殢无伤帅吗?”孤的脑袋似乎永远没有支架,歪着头,一手指着柳青衣的脑袋,指尖冒出一丝流光,慢慢钻入柳青衣的额头。 “帅....”柳青衣感觉脑袋里多了点东西,“额,青衣决,哈哈...” “那以血牧剑,十年不怠,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算什么恶趣味?” “你懂什么?你不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一个剑者对剑的执着吗?” “这跟剑者的执着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是一定要这么文艺吗?” “是的!” “你行!” 诶,这下要到了那个世界要好好宅一段时间了,青衣决要练,剑要养,别到时候到能出来走跳江湖了,人家一看,啊,好一位老前辈啊。 “安心啦,看在大家都是道友的份上,额外送你个大礼了!”孤似乎看穿了柳姓青年心里某些闷骚地想法。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孤看着眼前有趣的人类,淡淡地问道。 “额,礼物?什么礼物。牧剑五年...怎么样?”柳青衣试探地问。 “和你认真说话是我的错,去吧!”孤无语地捂着额头,“记住我和你说的,在你能力范围内,改变一些可以改变的悲剧,到了那个世界,我就帮不到你了,如果你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哈,反正我也看不到,总之....”孤单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真羡慕你可以去那个世界啊,好好地活着吧,至少,要比在这个世界活得有意义!” “喂,等等啊,你......”话没说完,柳青衣就被吸进了裂缝。 “阿爸喂,这种活真不是神做的,累神啊。去看今晚的更新,哈!”孤摇着脑袋,消失在房间中。 这个世界,少了个叫柳青衣男性青年,布袋戏的世界,多了一个,额,无关紧要的人,是的,至少现在是无关紧要的人。 ; 第二章 青衣隐锋 “这就是礼物?”河畔,柳青衣对着水中倒影,一阵无力,一身天青长袍,两鬓乌丝垂于胸前,十年了,来这个世界十年了.....自己的模样,仍然于十年前一般无二,只是眉目间,多了一丝恬静,多了一丝岁月的印记。 自从知道自己来的时间点正是素还真于接天顶,逼欧阳上智和宇文天等退隐江湖的时候,柳青衣就打消了去抱素还真大腿的想法了,这个时期的素还真,还不是日后那个素贤人。 虽然温文依旧,但是多了一点不择手段的味道,没经历日后那种种的考验,现在的素还真,去抱他大腿,被玩的可能性超过半数,“还是等他再无害一点,再去相交吧...”柳青衣叹了口气“原来以为日后的武林就够多灾多难了,原来金光之前更乱,魔火教,幽冥城,离玄门,再加个欧阳世家....” “啪!”一阵枯枝断裂轻响,绞碎河畔黄昏的宁静。 “出来吧,鬼鬼祟祟,见不得人吗?”十年苦修,十年牧剑,超一流的资质,加上还算不差的悟性与不下兵甲武经的青衣决,除了素还真,柳青衣有自信面对现今武林中任何一人。 “哈,非是见不得人,是怕坏了先生赏这黄昏美景地兴致!”来人头带一副惨白的骷髅面具,置身十步之外,一席黑袍,鬼气森森。 “哦?我长得很像那种脾气很差的人吗?”柳青衣望着眼前的人,似笑非笑,就这么淡淡地望着,心里却是惊讶,欧阳上致,这家伙不是霹雳眼时期才出现的吗,怎么现在就跑出来了? 没错,眼前之人,赫然就是阴窟堡主——欧阳上致,也是欧阳世家的领导者欧阳上智的二弟。 没想到,才十年的时间,欧阳世家的人就偷偷重出了啊,欧阳上智这个老狐狸,现在大概隐于暗处等待时机吧,这个老东西是出来打前哨的吧。素还真现在还在江湖走跳,欧阳上智应该不至于现在就出现,呼....不用对付那个大智若妖的家伙。柳青衣暗自松了口气。 “先生说笑了,哈哈...”欧阳上致尴尬地回应着,心想,你脾气好,那魔火教,离玄门的高手,是怎么死的。。此人心性不定,要小心应对。 “哦,我说也是,不过,既然来了,就直说来意,站那么远干嘛?你这面具不错,满有意思的..”柳青衣说道。 “青衣隐锋,十步一杀。打扰了先生兴致,老朽怕步上半月前魔火教与离玄门一众高手的后尘啊.....”欧阳上致小心答道。 ----------------------------------------------------------------------- 数月前,柳青衣自觉青衣决到了一定的瓶颈,便离了自己的住所出去散心,谁知道途中碰上两伙人群殴,本来,你打你的,我看我的,但谁知道,柳青衣的青衣决虽然才练个半桶水的程度,但至少眼界已高,看了一半,就觉得没意思了,谁知他刚想走,却被两方发现,以为是对方的帮手,二话没说直接拳脚招呼.... 结果,收拾了这两帮家伙之后,才知道这帮家伙是魔火教和离玄门的人,随后麻烦上门....就这么,接连几个月,这两派的人是锲而不舍地上门报仇,直到半月前,出手灭了几个两派来的高手,两派的报复才暂时消停下来。 但接下来,却不知道怎么传出了个青衣隐锋,十步一杀的名号来,接着又是各种不知道哪蹦出来的家伙,前来挑战,开始的时候,柳青衣还不习惯杀人,对挑衅也有几分忍让,结果就是被那些挑战的弄得烦燥无比,这些所谓的挑战者什么手段都用,都想踩着他的尸体出名。 到最后,也就干脆不忍了,怕什么?江湖中人,杀人人杀,就算是他素还真素贤人,手上也是人命无数。以致后来,不用别人去找他,柳青衣自己就去找别人了,不过,他找的到都是些为恶的高手,一来,增加实战经验,二来,对付这种家伙不用仁慈,杀了也不算罪过。 这样一来,到现在,柳青衣到是真的出名了,甚至有人拿他和现在的武林皇帝素还真相比,白莲还真,青衣隐锋,倒是满速配的..... (话说素还真这个时期还真似乎是在做同样的事情,比如专找一些魔头啊,邪恶组织的麻烦) -------------------------------------------我是华丽的分割--------------- “直说正题,对你有难度吗?”青衣仔学起了寡情的殢无伤。 “呵呵,那在下就直说,阁下可听过白莲还真,青衣隐锋?”欧阳上致见柳青衣点头,随即说道“可在下认为,这句话大有不妥....以阁下的能为......” “挑拨的话,请直接跳过,清香白莲素还真,哈,一句话,我不如他!”柳青衣直接打断欧阳上致的话“吾,一执剑武夫,他,安天下之人,没可比性。” “这....”欧阳上致一阵无语,这都什么人啊,高手不是都有高手的傲气吗,这家伙怎么就直接承认自己不如素还真,这叫人怎么接话啊。 切,想挑拨我去和素还真死磕,我宁可去和你那位大哥兼老板死磕,也不要去找那个万年不死素还真,看过霹雳的人谁不知道,和素还真死磕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当我傻啊。 “在下非是挑拨,只是.....”欧阳上致还想再言,忽然感觉一阵凌厉剑气袭面而来,未等他反应过来,剑气划过面具而去,惨白的骷髅面具顿分为二。 快,快的不及眨眼,正是青衣剑决——刹那芳华。 “你今天在我面前说话的机会已经用完,再不离去,证吾之剑!”支手轻挥,这一刻,柳青衣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魔王子,殢无伤附身!! “给你和你身后之人一个忠告,吾认同素还真之作为,最好不要再针对素还真,否则,说不定哪一天,隐锋会为你等出鞘哦!”柳青衣一身杀气,一手轻按隐锋剑上。 欧阳上致惊于这一剑之威,看此情景,急身而退,连狠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 “呼,外面地世界真危险,现在还不是对上欧阳上智的时候,实战也差不多了,继续隐居,尼玛啊,无良百科害死人啊,谁说武林平静过一百八十年的,尼玛啊,江湖真危险啊,那老小子再硬气一点,我就该被欧阳上智那个老狐狸玩了。”人一走,柳青衣立马脱去他高人的外衣,小痞样展露无遗。 “诶,表明了立场,恐怕麻烦随之上门,现在还硬气不起来啊,剑灵快要苏醒了,老老实实回去苦修吧,哥现在不陪你们这群腹黑帝玩,等哥拳头再硬一点,什么欧阳上致,欧阳上智的,全部抓来煎炒煮炸油焖红烧清蒸炖!恩,隐居前,先示好一下素还真,就这么办!”一边碎碎念着,柳青衣施展青衣决身法,踏水而去....... ------------------------------------------------------------------------------- “哦?剑法造诣在宇文天之上?变数啊,二弟,查清这个人的底细,我的计划,不容变数!”欧阳世家之内,欧阳上智淡淡说道。 “是!这个耻辱,我一定要还他!”欧阳上致道“不过此人,武功修为实在惊人....” “在江湖走跳,武功只是一个方面而已,据你所言,此人看似喜怒无常,却能看清自己的能为,怕是智慧不差啊......”欧阳上智说道。“或许,他已清楚你的来历......只是江湖中,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 一手轻扬欧阳上智做下决定,“去吧,查轻此人来历,尽量不要与之正面冲突,现在,时候未到!”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飞马帮,修罗门,血盗飞镰,人屠书生.....啧啧,我说素还真啊,你还这么悠闲哦,这个青衣隐锋的名头,快要盖过你白莲还真咯。”翠环山上,一线生对着素还真打趣道。 “诶,好友一线生啊,武林中有这么一位除暴安良的义士,是众人之幸,一些虚名,没什么可争的啊。”一线生身旁石凳上,坐着一名男子,满头白发,面容清秀,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没错了,他就是清香白莲素还真。 “只是,你要对付哪个组织,他就先手去收拾,好像有挑衅的味道哦。”一线生淡淡说道。 “诶,好友,为什么一定要是挑衅呢?说不定是帮忙啊。如果真是挑衅,现在估计已经找上门来,这世上,还是有那种古道热肠的义士的。”素还真笑道....恩,青衣隐锋吗?希望不是另一个宇文天吧。 ; 第三章 流年难返,岁月悲歌 自认为示好完毕的柳青衣,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是一处幽谷,怎么说呢,就柳姓青年个人的感觉来说,当初穿越来这处幽谷,实在是运气破表的一件事情。 首先,以他看来,这山谷人迹罕至,十分适合隐居,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他可以安心地修行。其次,不要脸地说句,这真是个躲避追杀的好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安全隐蔽。 “诶,就现在一桶水不满,半桶水乱晃地水准,还是老老实实躲起来修炼才是王道啊....”柳青衣轻叹着。 自己这水准,那欧阳上致竟然想挑拨自己去对付素还真,他老人家还真敢想啊。 柳青衣有自知之明,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这个江湖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江湖大致的走势,可以避开一些不必要的危险,自己在智慧上以及江湖经验上,还真不够给某些家伙提鞋的。 “现在绝对不是对上欧阳上智的时候!”柳姓青年猛一挥手,似是要挥去心头的烦躁感。“实力,只有就对的实力,才能主宰自己往后的命运,我在智慧以及手段上,绝对不可能真正和那些老怪物斗...” “只有靠自己的优势,尽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自己有机会成长,才能在这个江湖生存下去!” “经验和智慧需要江湖的磨砺,而武功是保命的本钱,青衣决的剑决部分才学了一招刹那芳华.....不够!”柳青衣摇摇头,来到这世界十年了,他这一身资质的确没话说,青衣决的体决,对自己来说毫无难度,缺少的也只是根基上的支持。就他十年的修行,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肉脚,到现在水准可以一招吓退欧阳上致,就一般人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但是,剑决部分就让柳青衣无比郁闷,作为主修的一部功夫,他竟然始终不得门入,就连剑决的刹那芳华,也是因为体决突破,身法提升带动的,根本就无法发挥刹那芳华真正的威力。 到底少了什么?柳青衣靠幽谷中一棵老树之下,闭目沉思。 我的武功之中,到底少了什么。 回忆起最近与人交手的感觉,那些人,根本不算高手,自己,在这个时代,也只是个伪高手,缺了什么...... 武......武?我的武功?! 霹雳世界里面对武的最直接的阐述,应该是属于武痴一脉,有特有的体系,和明确的精神意义..... “对了!精神上的意义,武,我的武功少了精神,武格,我没有形成自己的武格。”柳青衣猛张双眼,他似乎抓住了自己缺少的。 “不对,还有......势,是势,自己没有形成自己的势!”霹雳中的武者,真正的高手,都有自己的武格和势,但我没有,我生长的环境与他们不同,我得先形成自己的武格和势,才能真正意义进入武者的境界。 “武痴一脉对武的定义是....武乃止戈,止为趾,意为前进,行动,戈乃为器,所以止戈的意思就是,拿起兵器,以仁义之心,行侠义之道。” 对了,这就武痴一脉的武格,或者说是他们那一脉的精神。 我的武格是什么? 手中的剑,低鸣.着,似在述说着什么..... “恩?剑?对了,执三尺青锋,管世间不平,以武之正,证吾之剑,正邪,唯一念!邪端正行,邪亦是正,正失本心,正即是邪!” 柳青衣忽然感觉体内青衣决劲力,隐隐有突破之兆,刹那芳华的剑势,在脑海中悄然形成。 快,以极致的速度,出剑,只追求绝对的快,没任何花俏,快到极端的一剑,就似年华,在不知不觉中老去,你还未察觉,它就已逝去。 芳华,只留一瞬之间.............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很多故事里的主角,都会有个套路,那就是来到某处神秘的所在,意外发现某部武功传承,然后一个人苦修数十载,一朝出山,天下风云随我而动。 柳青衣只想说两个字,扯淡! 数十载,一个人在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呆上数十载,那个人的精神不出问题的可能性,比他明天早上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拳打还真,脚踢上智的可能性高不了多少。 四十多年,整整四十多年的时间,柳青衣觉得,要不是隐锋剑剑灵在他那天体悟武格之时顺利觉醒。这四十年的时间要么他进化成狂龙一声笑那种疯子,要么升华为殢无伤那样的寡情剑客。 “青仔,你说我是不是世上最帅的剑?” “青仔,你不是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人也和花一样会老会死,你怎么不会老?你唬烂我?” “青仔,不可啊,身为剑者,你这么可以拿自己的佩剑烤肉?不可啊~~~~” “青仔,唱支歌给剑爷听听,就上次那首江山.....” “在吵信不信我立马把你融了做烤肉架?”柳青衣看着立于身前老树下的隐锋剑,轻声说道。 “哇,这么狠?这么毒?这么无情无血无眼泪?”隐锋一阵悲愤。 四十多年,被这家伙烦了四十多年,当初和孤提出要剑灵这个要求的时候,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啊......不过也幸好有它,不然自己估计是耐不住这四十多年的苦修的。 四十多年的修行,柳青衣专注于武格和势的培养及理解,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发挥出刹那芳华的剑势了。长期修行青衣决与独处静修的关系,柳青衣身上隐约有种出尘迷离的气质。 哈,山中无岁月啊,这家伙,当初觉醒到现在,一点都没变... 这眼前的老树,也陪了自己这么多年了啊,流年散去,岁月的雕琢,它就这样立于这幽谷之中,随时间的流逝,一岁一次地枯荣,枝头新生的嫩芽,树身蜿蜒的老干,以及那落了一地的衰败,就这么一个平凡的景象,何尝不是天地法则的一部份。 而这老树也是韧性,不断地生长出新芽,与流年抗争着,无声吟唱着岁月的哀歌,周而复始。 或许是长期宅的关系,柳青衣感觉自己,隐隐有了些文艺的倾向.... “恩?流年?岁月?”柳青衣突然一惊..... 青衣剑决——流年难返,青衣剑诀——岁月悲歌 隐约间,柳青衣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隐锋!”一声低喝,长剑入手,柳青衣剑随意走,欲把握这一丝突破的契机。 流年难返,覆水难收,逝去的,又怎么追的回来?流年的逝去,岂是可以捉摸的到的?柳青衣剑势突变,剑走偏锋,射出阵阵剑气,剑气去势似慢又快,捉摸不定,“流年难返,这招的剑意既是变幻,亦是以势让人产生速度上的错觉!” 柳青衣身手不停,在这幽谷之中,顺着自己的感悟,运使着青衣剑决。 岁月悲歌,枯荣亦喜,是悲?是喜?谁说的清,谁道的明?这年年岁岁的枯荣,到底算是生机?还是死局?“岁月悲歌,去七留三,攻势七成,却留三分转圜余地,剑势在于攻守同行,一剑双式!” 柳青衣手上剑势突变,招式之间,似攻亦守,一剑之下,竟生双式..... “哈,果然如此!”收势而立,柳青衣按捺下激动的心情,终于,青衣决剑决九式,终于让自己完成三式了,虽然现在这两式新成,但是...离武林真正混乱的时期还有一段日子不是吗? 还有一百三十年左右的时间,之后,这个世界也真正进入他所熟悉的霹雳世界了,素还真,一页书,叶小钗等等的名字,一个个响在柳青衣的心头,还有一百多年得时间,这一次,我,柳青衣,伴你们同行! 平复下心情,柳青衣暗暗警告自己,这是霹雳的世界,自己要进入的,是那个弱肉强食的江湖,要自信,不能自满。不然,如何完成和那位自称为神的道友的约定......青衣剑决,以自己的资质加上百年得苦修,绝对有实力在百年后江湖上横行一时.... “江湖不是只将武力的地方,恩,青衣决的术决,也该好好修习一下,多些保命的资本,才能在那个江湖中生存,这不是游戏,是真正只有一次的人生,我不是素还真,没那个主角光环,会死!”柳青衣低声念叨。。 “青仔~青仔!!没事吧?”隐锋叫唤着。 “恩?没事,只是想点事!” “哦,那你有没想过今晚吃什么?” “什么?”柳青衣抬眼四顾,已有暮色“恩,忘了时间,额....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作烤肉这么有兴致的?” “!@&#*#……&#(”吾之隐锋~~~~~哀鸣了。。。。 --------------------------------------我任然华丽如斯 百年岁月,白驹过隙。 幽谷之外,柳青衣依旧是那一袭青衫,垂肩泻下的长发,腰间的隐锋,锋芒依旧,眉目未改,只是眼中,多了一份岁月的沉淀。 “剑仔!”柳青衣支手轻按腰间那柄霜花雕翎的青锋。 “恩?”隐锋低鸣。 “入江湖了!”一步踏出,再无回头。 这一去,前程难料。 这一步,血雨腥风。 这一路,青衣磊落,隐锋伴行。 “青松摇,飘飘沙儿绕,天涯沧海角,琴心傲。 忠魂遥,照遍世间潮,花开花落,云烟渺。 冷月明,迢迢风陵渡,朝醉暮休醒,魂飞苦。 香冢孤,思绝青冥天,梦生梦碎,英雄泪。” ; 第四章 素还真柳青衣和..路人甲 翠环山品茗亭,怪老子与闻世正和素还真交谈着... “三泰阴指,欧阳世家,这欧阳世家的人,实在很可怜,但也是上苍所赐,这也不可埋怨。”素还真对着眼前伤势痊愈的怪老子和闻世,拂尘轻扫,慢慢说道。 “前辈,你要我们替你做三件工作,头一件,就是扩大武尊的势力,那第二件呢?”闻世一边问道。 “向万教宣布,十五天之内,素还真要在通天柱之巅,揭破白骨灵车七大秘密。”话语间尽是自信,似是震惊武林的白骨灵车,在他素还真眼里,不值一提。 怪老子兴奋喝,闻世低头沉吟,然后又问到“那第三件事情呢?” “传话致望云楼主,要她不可鲁莽行事,白骨灵车吩咐的事一定要照办...” 怪老子闻言顿时无奈“望云楼?要我们去找望云楼那个凶巴巴的女人....”话未说完,就被闻世打断“你闭嘴啦,要不是望云楼主手下留情,你怪老子早已无命。”“怎么是这样?不是我怪老子功夫赞,根基深呐...” “闻世,怪老子,交代之事,速速去办吧。”素还真道 “好,那我们两人就先告辞咯。”闻世说完,便带怪老子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素还真一声轻叹“天数已到,看来吾渡红尘时刻,已经到了...” ----------一步江湖无尽期,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听说了,一百八十年前的武林皇帝素还真,重出江湖了!”茶寮之下,几名江湖人围坐一桌,高声议论。 “你这个消息早就过时了,最新的消息,素还真要在三天后,通天柱顶,揭破白骨灵车的七大秘密!”其中一人,得意地说道。 “这消息你哪来的?”众人忙问。 “是秦假仙那个棺材仔说的....” ------------------------ 茶寮一旁,“青仔,听到了哦!”隐锋低声说道。 “听到了,三天后,通天柱!”柳青衣起身,离开了喧闹的茶寮。 宇文天,杀,或是不杀?柳青衣心里想着,宇文天算是这个时期的一个主要人物,杀了他,原本自己所知道的走势,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而且,这个时间,谈无欲也应该将要入江湖了.....谈无欲啊,可不是什么宇文天,阴窟堡主之流啊,再加一个隐于幕后的欧阳上智.... 恩,宇文天,就暂时留着,反正现在欧阳世家还没真正浮出水面,以我现在的修为,宇文天不足为俱。杀是不用杀,但面子,一定要给他落了,让他和欧阳世家的人有了忌惮,也可以分担素还真的一部分压力。 “就这么决定了!”柳青衣下了决定,“三天后,你宇文天啊,就是我再入江湖的踏脚石了。” ------------------------- 十五天期限已到,通天柱下人潮聚集,万教先觉要看看白骨灵车与素还真谁技高一筹,此地的盛况胜过一百八十年前的接天峰之役。 随着一阵车轮滚动的声响,白骨灵车来到。 “素还真上了通天柱了吗?”阴测测地声音,从白骨灵车中传出,“还没有,还没有...”秦假仙抢在众人人之前说道。 “我上通天柱顶,等他!”话语落,白骨灵车腾空而起,直飞通天柱顶。 “阿妹喂,整台白骨灵车都飞上去!!”秦假仙大惊道,在场的万教人士赞叹不已。 “真厉害啊,白骨灵车实在有够惊人!” “是啊,单看轻功,我们就甘拜下风了...” 这时,走来一道淡雅人影,素还真也出现在通天柱下,他朝上看了看,秦假仙不认识他,便不屑要赶素还真走“哎哎哎,黄酸仔,这儿不是公园呢,看什麼看?怔怔的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你在看什麼?你行吗?你飞得上去吗?”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飞得上去?”素还真笑答,“不行就闪远点!等等惊动武林轰动万教的清香白莲素还真就要来了!你不要档在这啦,闪一边啦!”秦假仙一脸倨傲,“你认识素还真本人吗?”素还真一脸趣味地看着眼前之人。 秦假仙眼部眨一下说道“当然认识!你不知道这边跟素还真的交情多深,我们时常一起喝茶下棋聊天!”素还真淡淡问道“那素还真到底的长得什么样子呢?” 秦假仙大言不惭地说到“头生得很大颗,胡子长肚脐眼,耳朵垂到肩胛....” “你确定你说的是素还真,而不是南极仙翁?”这时,人群之外走来一道青影,戏谑道。 秦假仙被人拆台,恼羞成怒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柳青衣,不搭他的话,只是笑着望着他,秦假仙,红鼻猴,哈,有趣,没想到真生的这么有性格。 “别在那奸臣笑!”见来人不答话,秦假仙一步上前,说道。 柳青衣转身,看着素还真。 一哥啊,霹雳一哥啊,瞧这张脸,就够自己自卑了啊,恩,虽然也是温文儒雅,但比起日后的素还真,怕是多了一份锐气。柳青衣打量着素还真,心想,得留个好印象啊,风度,风度,要有先天人的风度。 “我在上面等你。”柳青衣对着素还真,轻笑一声说道。话说完,青衣决身法瞬起,身形爆升。 “哇,飞上去了!”“好厉害的轻功!”“这个不会是素还真吧!”众人大惊。 “这...这..这!”秦假仙一时无言,目瞪口呆。 “好快的身法,恩?看不出是什么路数的武功...”素还真心想“此人认得我?”随即,素还真也施展轻功,直飞通天柱顶。 “啊,又一个?!”“这怎么回事?”通天柱下,直接炸了锅,人声鼎沸,都在议论这两人到底是谁。秦假仙道“这,这到底哪个是清香白莲素还真啊!” “我想起一个人啦!”就在众人争吵不断之时,一个老门派的掌教突然大声说道。 众人一静,同时盯着这位先天人。秦假仙率先出声“谁谁!!” “青衣隐锋,是青衣隐锋啊!百年前江湖上和素还真齐名的人物,当初,一人一剑,就让魔火教和当时的离玄门吃了大亏,和素还真并称,白莲还真,青衣隐锋的人啊!”老掌教得意道。 “啊,还有这等人物?”“哇,与素还真齐名,这下有好戏看了!”“青衣隐锋,刚才那青衣人怕就是了,那刚那个白发儒生....” “阿妹喂,一下得罪俩!我老秦,命苦诶!”秦假仙捂着额头叹息。 如果柳青衣听到,一定脸红,当初那水准.....是没遇上厉害的角色啊,不然.....早去仙山卖豆干了。 -------------------------- 通天柱顶,白骨灵车见素还真还未到来,心想自己事先叫人拖住素还真,这次,素还真是绝对来不了了,念及至此,得意大笑“素还真,我就不信你有办法一人三化...” “笑得真难听啊!”忽闻一声轻藐,骤见一道青色出尘身影飘然而至。 “恩?好胆!你是何人?”白骨灵车之中,传来一声喝问。 “找你麻烦的人!”柳青衣移步于白骨灵车之前,不等白骨灵车反应,说道“事有先后,等你与素还真谈完,你,证吾之剑!”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素还真是来不了了,你这么猖狂,就让老夫好教训一下你!”白骨灵车大笑道。 “谁说素还真来不了了。”话语落,清香白莲素还真,飘然而至。 “啊!你.....”白骨灵车眼见来人,大吃一惊,难道他真会一人三化不成? “朋友,多谢你给素还真的面子。”素还真转身面向柳青衣,“观阁下的装扮与修为,兄台可是青衣隐锋?” “柳青衣。隐锋,是这个家伙。”柳青衣一指腰间长剑。 “恩,好剑!”素还真看着隐锋,赞叹一声。 “哈,素仔你真有眼光,怪不得青仔时常提起你,说你多厉害的!”隐锋忽然出声,柳青衣一按脑袋....这人来疯的剑啊。。。 “哦?好一把灵剑,兄台好福缘。”素还真也不在意隐锋的称呼。 “是孽缘吧....见笑,这家伙铁打的,没大脑。”你大爷啊,这是素还真啊...素仔...您真敢叫啊.... “呵,无妨,素还真对阁下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无缘见面,不知可否厚颜称呼兄台一声‘道友’?”素还真轻笑说道,语气温和一派泱泱大气。 这两个字....还是来了啊,这一声道友,可是号称霹雳世界一大杀器啊,喊谁谁落水,叫谁谁倒霉。 “道友抬举了,不必这么见外,直呼姓名便可,叫我青衣或者青仔都行。”虽然心里五味翻腾,但柳青衣还是赶忙客气道。 “哈,是素还真拘泥了。”素还真爽快开口“那青衣你也直呼素还真之姓名吧,呵呵。” “你们!聊够了没有?”旁边,沦为路人甲的白骨灵车——宇文天,一声怒喝。 ; 第五章 天真这一回 似乎传不上去。。我郁闷了。。。 一声怒喝,打断两人的寒暄。 “哟,魔神仔很猖狂,你是有什么不满吗?”不等素还真与柳青衣开口,隐锋率先出声。剑身飞起,浮空横指“来来来,让你家剑大爷好好给你教训一下!” “哼!找死!”白骨灵车闻言大怒,正欲出手。 “且慢。”素还真上前一步,立于白骨灵车于柳青衣身前,“事有先后,先解决你与素还真之间的问题!”拂尘轻扬,素还真一脸从容。 青衣隐锋?欧阳上致提起之人,百年之前消失武林的硬角,恩... “哈哈哈,素还真,你想以多为胜吗?堂堂...”不等白骨灵车将话说完,柳青衣手点隐锋,轻笑道“放心,你先与素还真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还不值得我与他联手。” 白骨灵车闻言大感恼怒,“先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吧,素还真今日,就来解破武林七大迷津!”素还真淡淡说道“如有一字之差,素还真愿自盖天灵而死!” 隐锋回鞘,柳青衣退至一旁。 “我知道你素还真是有备而来,所以只要你说出我真正的身分,那我就现身与你一谈。”白骨灵车自信出言。 通天柱下,气氛紧张,万教中人噤声等待。 通天柱上..... “好!你乃是一百八十年前单锋剑法的创始者,单锋剑尊宇文天!”素还真拂尘一挥,一语落下,霎时气氛凝结,紧张气息升至最高点,白骨灵车突然发出高亢的笑声,声音由高亢转为低沉,拖车的惨白骷髅飞至半空中,化为一条人影降下,此人背负一用布包著的剑,额头一道骷髅印记。 “素还真,你果然不凡!”宇文天口出赞叹,身上杀意爆升。 “你是如何知道我地身份?” 素还真正欲开口,柳青衣就抢先一步“已经输了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手按剑柄,“胜吾,自然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败了,你就准备付出代价!素还真,让吾一阵,如何?” 诶,不能说了,说了怕伤了一哥的面子,这个时期的武林,通天柱除了练有旋空斩的轻功,别人还真是很难上来,而这旋空斩....是他素还真幼年时期创作的武学。 “恩,也好!”正好一观青衣隐锋的武功,有何神奇之处。素还真思索一阵,便依言退至一旁。 现在自己的水准,估计与叶小钗还有一段距离,但对上被叶小钗一招秒杀的宇文天,实在没压力。 步轻移,杀意扬,柳青衣单手一指隐锋骤然出鞘。 “小辈安敢猖狂!”宇文天愤然出手,背上单锋剑出,人似游龙,一剑直刺柳青衣面门。 ------------------------------- 通天柱下,万教中人顿时哗然。 “开打了!开打了!” “这下精彩了!” “你们说会赢啊,我觉得吧,宇文天胜率更大一些!” “为什么啊?” “不懂了吧,你看宇文天刚才是连带一辆车飞上去的,那个什么青衣隐锋是一个人飞上去的,高下立判啊!” “我听你在放屁!”秦假仙一声呼喝,“你说什么?你...”那人还欲再言,秦假仙抢在他出声之前立马说道“以你秦大爷,从横江湖殡仪业数十年的经验,我秦某人在此打包票,败的,一定是那个龟儿子宇文天!” “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秦某人喜欢,我秦某人乐意,我秦某人就是看那个夭寿骨宇文仔不爽,如何?你敢和你秦大爷一睹吗?输的人把身上的钱全部奉上!”秦假仙一脸挑衅,望着眼前之人,心想,反正你爹身上一文钱没带,哈哈.....不过那小白脸真打得过宇文天吗?恩,我老秦的预感一向不差啊..哈哈.... 要是柳青衣知道秦假仙心里想什么,一定破口大骂“尼玛啊!比你长的像人类就是小白脸,那素还真是什么啊!” “有何不敢,赌就赌!”杂鱼应声上钩。 ------------------------------- 这种程度,怪不得被叶小钗一招毙命,柳青衣身形挪移,转瞬躲开这直刺面门的一剑,三流的武格,三流的功法...... “只有这种能为吗!”试探数招过后,柳青衣渐渐失了兴趣,暗想这连意发并进都未达到的剑者,竟然也能在武林横行如斯? 这人也不想想,当初以他那空架子好看的实力,不也被一些好事的人吹得和素还真并列吗..... “够了,该结束了!”一语尽,柳青衣挡开宇文天一记单锋剑式,“一招定胜负吧!” 宇文天见眼见之人剑势突变,不敢托大,飞身而起,悬空横斩,森然剑气迅疾而来。 柳青衣停步静立,无视当空飞射而来的剑气,就在剑气触身的一刻,身形似烟尘消散。 “好快!”一旁观战的素还真眼中异彩连连。 “什么!”宇文天大吃一惊,惊愕之际,眼前人影突现,一瞬穿身而过.....额头骷髅印记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顺额而下。 “你,令人失望!”隐锋回鞘,柳青衣负手而立,一派高手风范,深得装b五味。 “我.....输了....”宇文天似乎还未能接受事实。败了!就这么败在这个小子手上! “我记得百载之前,曾经与某些人说过,谁针对素还真,隐锋就为谁而出,这次只是警告,下一次.....我的剑,将饮人命!”极力将自己的语调提升到最冷酷的层次,柳青衣发表了结案陈词。 “我.....我会记住你!”说完,宇文天纵身而去,徒留一地悲愤。 恩?百载之前,难道!.....素还真心里一惊,骤然想到一个另人无法轻松名字——欧阳上智! ------------------------- “哇哈哈哈吼...噶哈.哈,看到了没,看到了没,睁大你眼睛看清楚,那个夭寿仔输了,把你身上的钱通通给你秦大爷交出来,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前,你是不可赖账!!!”通天柱上胜负一份,秦假仙就立马跑到刚才与他立赌之人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衰,真正有够衰,这个夭寿宇文天,害老子输钱!”杂鱼三声哀叹...... “厉害啊,就这么打败当年叱咤风云的单锋剑尊宇文天!”观众甲。 “素还真也厉害啊,一下子就看穿白骨灵车的身份!”妖道乙。 “我就说吗,白莲还真,青衣隐锋,那当年可是名震江湖啊,当初啊........”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很没存在感的某派掌教。 万教中人议论纷纷,通天柱上....... “素某何德何能,让青衣道友为素某如此啊,素某受之有.....” “只要你素还真初心不变,那就是受之无愧!”打断素还真的自谦,柳青衣发现,这句话,或许是自己有生以来说的最认真的一句话“信,或不信,柳青衣无从判别你的心思,但只要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你尽可来找我!”话一出口,柳青衣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大话啊,自己就一个打手兼伪先知的命格,这话啊,实在托大了.... 素还真望着眼前之人,一时无言,骤然屈身抱拳一礼,然后转身飘然而去。 哈,素某是何时开始变的如此呢?这江湖,这人心,就天真一回何妨。人心,总是可以观察,虽不知此人为何知道这么多隐秘,但是...总有机会试探。 柳青衣还在震素还真刚才那屈身抱拳一礼,耳边传来素还真的声音“他日若得闲,请移步翠环山一行,素某扫榻相迎!” “喂,青仔....青仔!!” “叫这么大声干吗?” “人都走了....你还在这发什么呆?” “剑仔!” “恩?” “素还真刚和我抱拳,还请我去他家玩!” “那又怎样?他家好玩啊?” “诶....夏虫不可语冰!” “恩?.....你在骂我!!@&*¥……%……” “哈!”柳青衣心情大好,施展身法,纵身跃下通天柱。刚才,哈,他素还真,也总算天真一回啊,朋友吗?呵,以后,还会是战友吧。 -------------------- 通天柱下,柳青衣安全着陆。 环视一周,提醒自己,江湖人,三样不能缺,武功,智慧和人气。刚则易折,霹雳里多的是那种武功高强或智慧超群的人,被江湖言论逼得身心俱疲,四肢无力的.....打声招呼...恩。 “诸位朋友,这次白骨灵车与素还真之事,有劳诸位旁证。柳青衣在此谢过。”淡然点,淡定点,再云淡风轻一点,诶,不是谁都素还真的气度,莫召奴的气质,傲笑红尘的气势,霹雳吧吧友诚不欺我啊,柳青衣心里哀叹,学高人...真难! “诶,柳大侠客气了...”这就进化成大侠了我? “为武林出力是我辈中人的本分啊!”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 “我们早就看那个宇文天不爽了,装神弄鬼.....”早干嘛去了! “.......”“.......” “青仔....”隐锋传念道“我们是不是可以闪了.....这帮家伙@#[email protected]#$!!!!” 闪!!柳青衣环顾四周,忽见一红鼻衰人正蹲在一旁地上流着口水数钱,那摸样......... “诸位,此间事了,在下有事先行离开,日后江湖再会,告辞!”抱拳一周,柳青衣走向秦假仙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秦兄,可以移步一谈吗?” “哇!!!青....青..青.”秦假仙正数钱数的愉快,被这么一拍吓了一跳,不过也不愧是巧慧之星,反应极快“好说了,走走走,你我找一处清净的地方,泡茶下棋促膝长谈....”一副多年老友的样子。 “诸位,秦某先走一步了~~~”拖了个长音,秦假仙与柳青衣离开了通天柱..... 众人......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吧。” “走了,走了!” 众人做鸟兽散,唯余一人。。。。 “你个夭寿骨,秦大奸,你好残啊~~~”某杂鱼仰天哀嚎。 多谢大家支持,可以的话,没账号的道友,注册个账号吗o(n_n)o。。混点积分,给偶点推荐...点击,都要哈!(⊙o⊙) ; 第六章 那个男人 “确定是那个人!”一间密室之内,一名长得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对着一名头带骷髅面具的黑衣人问道。语调不高,却有一种慑人的魔力,微张的双目,似是能看透人心深处。 “恩,据探子回报中的描述,此人,就是当年的那个人!”骷髅面具低声小心回答,暗暗观察中年人的神色,眼前的中年人,就整个欧阳世家的中心,亦是掌控他生死的魔神——欧阳上智。 欧阳上智望着眼前的阴窟堡主,心中暗自摇头,哼,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隐藏的住的人.........难成大事! “当初那一剑,会有机会讨回,但现在,主要要关注的人,只有素还真!”欧阳上智深叹一口气“素还真,老夫真是小看你了。” “家主此言何意?”对于眼前的人,欧阳上致总觉得无法跟上他的思路。“他素还真再厉害,仍逃不出家主的五指山!” 欧阳上智轻笑一声,也不否认,“我说小看素还真,是因为两点,一,能收服这样的高手,素还真手段可见一斑,二,有这种能力的手下,却把他用作一颗弃子,素还真,比我想象中的果决啊。” “弃子?”欧阳上致大感不解,“青衣隐锋....种程度的高手,就算在我们欧阳世家,恐怕也就只有那一位能与之一战,素还真怎么会把他用作弃子?” “当初那一剑,除了让你恨以外,还让你丧了胆魄和见识吗?”欧阳上智看着自己眼前的二弟,忽然大感失望。“那个人的武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高,虽然也是剑中好手,但是...”欧阳上智顿了顿,眼中透出强烈的自信“绝不是刀狂剑痴的对手!” “至于你的问题,哼,你好好想一想,原本,通天柱一事,武林中的人都将眼光放在白骨灵车和素还真的身上,按原有的结果,宇文天胜,则素还真死,素还真胜,则武林中人都会将眼光集中到素还真的身上,魔火教,霹雳门,三贤门等对武林至尊之位有野心人,必然会将目标转向素还真....但是如今,此人突然出现,通天柱一战成名,并言明力挺素还真,加之他过往与魔火教的恩怨,各大势力必除之而后快。”说着,欧阳上智冷笑数声“好一个素还真,好手段!” “如此,素还真就可以隐于幕后。”欧阳上致恍然大悟道“好狠地心计!” “家主,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让叶....”欧阳上致话未说完,便被欧阳上智冷声打断“住口!” “一个青衣隐锋,还不值得让他出手!”那个人,自己未必能完全控制的住啊,二十年!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为何过得这么快,心里微微有些恼怒,“让霹雳门,魔火教和三贤门的人去对付他就行了!别让仇恨影响你的判断!” “是!”自觉失言,欧阳上致连忙领命。 --------------------------- “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如果真是素还真的人,哈!好狠地心计!”无欲天内,凉亭之处的石凳上端坐一人,脱俗的脸庞散发出与素还真神似的气息,“这人,可不在你我的计划之内啊!素还真,你是在堤防谈无欲吗?哈!” 自信,傲气却少了一份沉稳之雄,与素还真亦敌亦友地相斗,相助,谈无欲,此人正是——脱俗仙子谈无欲!! ------------------------ 一处野地,两个人,一把剑。 “喂,你们俩个是不可太过啊!”篝火之上,肉香四散,隐锋悲鸣。 “不就是帮点小忙吗,别这么小气啦!你是灵剑诶,灵剑!就该有灵剑的气度!”秦假仙提这酒壶,摇头晃脑地说道。 “哇,你个红鼻猴!有气度的拿来烤肉咯!你们不可欺剑太甚啊~~!”隐锋被秦假仙气得剑身乱颤,“青仔,枉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你....你,我今天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啦!” “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干嘛啊!”柳青衣盯着眼前冒烟的小坑“老秦,差不多了!” “诶,我说柳青衣啊,把鸡包泥巴里烤,真的会比较好吃吗?”秦假仙回过头问了一声。叫花鸡,老秦真没吃过...... “绝对让你大吃一惊!”柳青衣自信满满,给了老秦一个放心的手势。“马上就好了!” 秦假仙,霹雳史上号称最贱,最无耻,最卑鄙的正道中人,也许,很多人在第一次认识这个家伙,都会把他当成一个丑角,或者是那种织造气氛的角色。 但柳青衣不这么认为,当初他就曾经在网上和一位道友讨论过老秦这个人物,那位道友说了一句“秦假仙,也许真像潇潇说的那样,有英雄骨。” 其实,何尝不是呢?虽然他个性自私小气,但总能为素还真,为正道尽心尽力,贪财至极的他甚至可以为素还真散尽家财,虽然欺善怕恶,怕死至极,但却能为他第一任的老婆唐七七自废武功,能在九祸与夜重生围杀圆儿的时候拼死阻拦。 秦假仙,也许是霹雳史上最可爱的那个小人吧。 ................................. 猛灌一壶酒,秦假仙一手搭在柳青衣的肩上,醉意熏熏“嘿嘿,今日我老秦做了你的挡箭牌,你怎么感谢我啊!”喝酒,是男人促进友谊最快的方式,是谁说的,柳青衣忘了,但他至少知道,眼前这刚认识不久,长相滑稽的家伙,已如自己多年老友一般。 也许是在那个世界,无数次在显示器上,看着这家伙带着一票小弟,为武林奔走,为正道付出,柳青衣并未如一般人那样,把他当成一个丑角。 “我帮你赢了那么多!还好意思和我说这话?”柳青衣贼笑,那摸样颇有老秦当年的风采,“怎么样?见者有份哦!” “我咧!”这家伙无耻的样子,颇有我老秦三成的风范啊,怪不得一见如故,“要钱没有,要命~~”秦假仙拖了个长音“也么有!哈哈!” 秦假仙见柳青衣作势欲抢他钱袋,急叫道“喂喂喂!有点先天人的气度,有点天下第一剑得风范好不好~~” 一句天下第一剑,柳青衣忽然心里一寒,酒意散去大半。 死了,这次真托大了,宇文天现在虽然不算真正欧阳世家的人,但他也是欧阳世家利用的一颗重要的棋子。 这次通天柱上一战,虽然成功地把各门派的注意力从素还真身上转移,但如果欧阳上智那个老家伙,真下决心要除掉自己,欧阳上致那一流无需担心,冷剑白狐虽然身份特殊,但自己的修为应付也该不难,但是,叶小钗...... 自己现在的剑法至多是意发并进,与一剑万生或许可以一拼,但叶小钗现在,早已到达发在意先的程度,欧阳上智如果真说动叶小钗来对付自己,自己十有八九是要魂归离恨..... 入了这江湖,自己生死就不用看得太重了,但那个人是叶小钗啊,死在谁手上都只能说一句技不如人,但是,那个名为叶小钗的男人,死在自己敬佩的人手上?柳青衣心里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喂!喂!青衣仔!”老秦猛拍柳青衣一下,“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脸色这么难看!” 柳青衣猛一惊醒,看着秦假仙,深叹一口气,“天下第一剑,哈,老秦,我!还未够格!”无奈,也是实话。 “我老秦说你是就是,这是上还有比你剑法更厉害的人吗?”秦假仙不解眼前之人,为何因自己一句话,顿失了神采。 柳青衣苦笑一声,“老秦,天下是很大的,至少我现在就知道有一人,远在我之上....”“是哪个这么厉害?我老秦不知道?”秦假仙疑惑问道。 “刀狂剑痴——叶小钗!”提起叶小钗,柳青衣也不觉精神一振,叶小钗的坚韧,叶小钗的精神。 “刀狂剑痴?很厉害?”老秦歪着脑袋,傻傻问道。 “杀我,易如反掌!至少,现在是这样!”柳青衣拨弄着身前的篝火,想着过往回忆中的那个人,神智渐明,心头暗下决心,就算会死,亦不能退,就为通天柱上那抱拳一礼,就为那个可能杀我的人是那个名为刀狂剑痴的男人,我!决不能退! 思及至此,柳青衣体内青衣决不觉忽然急速运转,一旁隐锋似察觉到老友决心,锋芒大盛! 柳青衣一跃而起,单手一划,隐锋激射而来,身上剑意骤然爆发!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这一刻,再无犹豫,男儿!今生怎可留下遗憾?来到这空间,难道还要怕这怕那?!做下了承诺,何苦来怕承担后果?!这剑上巅峰,为何不能站上一席?! 剑舞风,势如狂。柳青衣的武格剑势,不知不觉间更加地圆融,透彻....... 一旁的秦假仙见状,兴奋地大叫“好哇,就是要这样,怕啥,现在打不过,以后就打不过吗?我老秦挺你到底啦!” 嘿,这小子,有趣啦!秦假仙少有地如此看重一人,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索性不想,就晃着酒壶乱叫着...... 月夜下,两个身影,一个肆意呼喊,一个舞剑成狂。 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七章 素还真?素还真!(一) 翠环山下,柳青衣为赴素还真当日通天柱之约而来。 那日与秦假仙痛醉一场,之后,已知自己现在必然为诸野心家的目标,柳青衣便借口有事先行,与秦假仙分道扬镳,临了还敲诈了老秦几十两银子作为盘缠,弄得秦假仙连呼交友不慎,嘴上虽说不满,但临分别,秦假仙还是拍着胸脯说,以后要打听消息,办点“小事”什么的,尽管找他,柳青衣亦是笑而不语。 往后几日,果然如同猜测一般,除了宇文天以外,三贤门,霹雳门,魔火教,都先后派人找上自己,其中,柳青衣更是和魔火教的一屠勇对上一局,与一屠勇一战,柳青衣竟然发现,一屠勇虽然根基武学都不如宇文天,但武格却高于宇文天,本以为可以轻松取胜,但大意之下,险些被一屠勇决死一击打伤....... -------------------------------- 柳青衣至今仍记得,自己的剑架在一屠勇脖子上时,一屠勇所说的话,“赌就是赌命!屠就是杀人!一赌勇就是一屠勇!输赢要赌!生死要赌!赌不过!被屠!死无埋怨!”说完就要引颈就戮。 对这样的豪杰,柳青衣纵然可以说一声,江湖无奈,但柳青衣始终不是什么真正心狠之辈,一剑斩下,只在一屠勇脸上留下一道长疤。 “你的修为,入不了我眼,你的气魄,令人动容!我不杀你,但希望你好好想想,江湖人,杀人人杀,死无埋怨,区别只在于心,你想清楚,你们教的那个老头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的人追随!”说完,不等一屠勇反驳就转身离开“要报仇,练好功夫,柳青衣随时候教!” “柳青衣!一屠勇记住你了!” --------------------------------------------- “恩,看起来,武格,根基以及所练的武学,三者都要够硬,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柳青衣自言自语,在幽谷的一百多年里,这似乎已经成一种习惯,“恩,想起一屠勇这硬汉流的家伙,这次来素还真这还真得见见那位以别人的失败为快乐的黑白郎君了!” 翠环山上,素还真正挥笔写着什么,只听窗外风铃响动,“恩?”随即素还真展颜一笑“小金刚,去品茗亭,备茶!” “是!师尊,您有客人来吗?”小金刚答了一声,跳下莲花球,蹦蹦跳跳跑去备茶,素还真笑而不答。 ------------------------------------ “哈,恶客临门,素还真,赶快把你私藏的好东西通通拿出来,不然,呵呵!....”柳青衣一至品茗亭,便见素还真端坐前方——泡茶。 素还真听闻这一句,摇了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式,“你来,素某唯一能招待的,也就这一杯苦茶了。” “喂,不是这样吧,没酒你也该弄壶香茶啊,苦茶.....”。柳青衣拿起杯子,小品一口,哈,还真是苦茶,涩口地苦茶。 “对好友你,素还真能做的,也只有这一壶苦茶,聊表心意了。”素还真这一句好友,说实话,柳青衣一半是高兴,一半是头疼.....霹雳魔咒之一.........素还真的问候。 素还真,果然不愧是掌握文武半边天的素还真,估计那日他回返之后,就知道自己通天柱上的用意了,诶....失败啊失败,自己计算许久的伎俩,竟然被一眼识破..........柳青衣心想,我果然不是做智者的料啊。 “嘿嘿,小伎俩。被你看穿了。”柳青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能给素还真多一点空闲的余地,好可以处理他妹妹素流云的问题,原本按照事情的发展,素还真会与他妹妹素流云彻底反目,最后素流云被谈无欲所杀,就柳青衣看来,其实,素还真在处理他妹妹的事情上,如果能够真正的做好沟通的话,到最后也不至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原本剧情里,素还真忙于应付各路敌人,反而忽略素流云,现在,如果让他抽出手呢? 在原本的剧情中,素还真一生遗憾很多,但是他妹妹素流云的死,妻子惨亡,崎路人的死,这三件事一定是对他打击最大的,如果,能改变这三人的命运,素还真的人生,或许不会再如原剧中地那么悲剧。但要怎么和素还真说呢?柳青衣一阵郁闷,总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吧...扯淡呢..... 素还真望着眼前之人,不知为何,明明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自己偏偏就相信了,素还真啊素还真,你不是一向自认有识人之能吗?既是如此,就不必怀疑了吧....... “好友眉头不展,可是有何事困扰,不妨说于素还真听听,也许素某有解决之法呢?” 不管了,小心点说吧,“这都怪你啊!”柳青衣一指桌上苦茶,“这涩口的苦茶,让我满口涩然,不知如何开口。” “哈!”素还真无奈得看着眼前耍无赖的家伙,“哎呀,素某错了,素某知错了,好友可是满口苦涩有口难言?无妨,素某小徒房中正有糖果,可拿来与好友分享....小...” 不等素还真开口,柳青衣急忙阻止,开玩笑,算算都两百多岁的人了,这话让他说的,好像是小孩子向大人撒娇要糖果一样,“好,停,别麻烦,我说就行了....” “我说可以,但先声明,我有我难以言明的地方,不能说的,别为难我....”柳青衣可怜巴巴地望着素还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朋友就更不该为难,你说是吗?好友!”素还真反问一声。 “你的妹妹,素柔云,可以的话,让她退隐江湖吧,否则,她迟早必有横祸!” 素还真闻言一惊,手中茶杯轻晃,险些倒出。 果然,还是非常在意自己的亲人的,说无情,谁有能真无情,况且,素还真又何时真正无情过。 素还真皱眉不语,气氛一时冷却........他是如何知道柔云之事? “也许,素还真你认为,表示得漠不关心,你的敌人就不会关注你看重的人,但是.....”柳青衣顿了顿,“算天算地,莫算人心,每一个有感情的人,都会对自己在意的人的行为有所反应.......你,莫要寒了身边之人的心啊!” 柳青衣望着满脸复杂的素还真,摇摇头叹道,“你的智慧,远超于我,你行事的手段,柳青衣敢说,只要你愿意去做,什么困难对你素还真来说,都不是困难......” 一时无言,两人对坐沉默。 素还真苦思良久,“哈.....好友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要取素还真的性命吗?”一声惨笑,满心疲惫。 “你所欲行之事,你的仇家一定比朋友多!”柳青衣心想......说是仇家满天下也不为过啊。 “那好友可知,有多少人想拿素某身边之人来要挟素某,有多人就等那么一个机会,想致素某于死地。”素还真笑里苦味渐浓,“又可知素某的敌人,是个多可怕的人!素能做的,唯有步步小心,步步谨慎,对小妹柔云....我.....素某已付出最大的心力,但是结果,却总是...”素还真满口的难言之苦。 这回轮到柳青衣无话可说,猛然想起霹雳剑客列传所言,素还真对自己最大的凌迟,在于他一再否定自己对情感的需求,违背自己人本初衷的选择,以“非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素还真于情感面向的留白,苍白的令人心痛。 柳青衣在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真的错了,素还真是个个性内敛的人,注定他无法对自己珍视的亲人说出自己的关爱之情,对妹妹素柔云是这样,对儿子素续缘亦是,他只会笨拙地用理性去束缚对方,按自己的想法为对方选择正确的道路,也许,让素还真去处理他与他妹妹的事情,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矛盾.......也许,原著之中,素还真与其亲妹最后的结局,从一早就已注定,素柔云之死,素还真没有报仇,何尝没有自己心死的原因。 思及至此,柳青衣暗想起金鎏影与紫荆衣之间那经典的一句话,好友啊,你果然不曾了解我.......看了这么多年得布袋戏,才发现,原来我也未曾懂你。 柳青衣苦思着,按这情况看,就算让他素还真腾出手来处理他与他妹妹的关系,到最后,结果恐怕也不会改变,性格决定命运,一个过于优秀哥哥,一个不够成熟的妹妹,以至于酿成“最亲密的血缘”反成最极端的对立”这段家庭伦理悲剧。 素还真见柳青衣满脸郁结,心中不免感慨,这位不明来历的好友啊..... “好友,你这张脸,都快苦过素某的茶了....”强打精神扯开话题,素还真,他是素还真,不容自己有一刻的软弱。 “别吵!我想想!让你去不行.......”柳青衣自言自语,“只会坏事...” 素还真“好友.....” “娘啊,你为啥不给我生个比这个莲花仔好用的脑子啊[email protected]#!¥.....” 素还真“..............................” ; 第八章 素还真?素还真!(二) 翠环山,品茗亭。 “不行,素还真绝不答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一点的气急败坏,很难相信,这是平常一贯智珠在握的素还真,说出的话。 “牺牲他人,来成全素某,素某无法认同这个办法,好友你....”这人,这种计划,完全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为什么? “素还真,你未免小觑柳青衣了的能为!”柳青衣嬉皮笑脸地打断素还真的话,还带着一丝丝讨好地味道,“试一下吗,试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啦~!”如此,既能让你信任我,又能挽回你之遗憾。 “你......若真还当素某是朋友....”素还真摇了摇头,似是要抛开什么“此事!无需再议!”一者,这位“好友”来历过于神秘,二者,若真无恶意,素某怎可如此行事。 “..........”柳青衣不说话,就盯着素还真...... “你.....不需如此看素某,素某自有其他方法可以处理。” “你很聪明.....”柳青衣——真心实意.... “自是比好友高明!”素还真——这神马态度!! “知道世上有什么是连隐锋,也无法斩断的吗?”柳青衣话未说完,隐锋猛然震动,“青仔,你说啥!!!你敢小瞧.....”“闭嘴!” 素还真被这云里雾里的一句问得一愣,但还是出口说道,“隐锋....世之神兵,就素某所认知中,还无一物能抵挡其锋芒!” “哈,素仔,你内行的啦!”隐锋洋洋得意。 “我就知道有一物,是这世上任何神兵利器都无法斩断的!”柳青衣不等他人开口,一字一顿说道,“血-脉-亲-情!” “这.....素某会想其他办法!” “你用的都是蠢办法!” “没试过怎么知道?” “过去的教训还不够多?” “那素某也不能答应你的方法!” “没试过怎么知道?” “你.........” 品茗亭远处,小金刚与小玄元看着亭内两人..... “诶!你说那个人和师尊在说什么啊?” “不知道啊!把师尊气成这样.....” “真厉害啊(呀)!”两人异口同声.....素还真....你真是....怎么教的徒弟啊..... --------------------- 玉波池旁,素还真看着手中歪歪扭扭的几页拳谱,首页赫然几字——青衣拳决,心中郁闷至极“好友啊!你可知以黑白郎君之性情,这套拳决,有一天将用在你之身上...” 叹息几声,素还真一挥拂尘,“既已决定,再犹豫亦是无补于事....君投我以诚,素还真必不容好友你有半点差池!” 手结法印,玉波池渐渐波澜翻腾,一道身影,渐渐从池底浮出,正是——黑白郎君。 “转阴阳,逆轮回,足踏奈何出黄泉.....青衣决——青衣法决,补生术!”素还真手中法印骤然发出数道青光没入黑白郎君身体,青光入体,黑白郎君沉重伤势加速复原。 “有这等奇术,好友为何不自己出手?”素还真喃喃自语.....疑惑了.... 如果柳青衣在这,一定是那个泪流满面啊,尼玛啊,悟性没你高的孩子你伤不起啊!尼玛啊,剑决好说,法决哥连基础都不懂修个屁啊!尼玛啊,资质极佳悟性一般的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啊!!素还真你伤不起啊!!!! ---------------------- 一处无人野地,两道....怎么说呢?有点猥琐的身影。 “虾米啊!???!这....这...这,真要这么做?”秦假仙大惊出声。 “就是如此,嘿嘿...厉害吧,我想的!”柳青衣一脸得意。 秦假仙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盯着柳青衣看了半天,突然问道,“青衣仔.....你是何时开始从事调节家庭纠纷的工作的?” 柳青衣,“#……%……¥……#!!!” --------------------- 数日之后,江湖盛传,清香白莲,青衣隐锋,不知道为何突然反目成仇。 “听说了吗?素还真和柳青衣决裂了!”路人甲。 “你这都是老消息了,我还听说他们在翠环山割袍断交,大打出手!”杂鱼乙。 “听说是因为素还真利用他什么的.....”某知情人士。 “利用什么?快说快说!”八卦众人。 “我也不知道啊!”知情人士。 “那你说个屁啊!”众人。 “什么啊!我那天在酒馆,看到柳青衣和那个棺材仔秦假仙在那喝酒,柳青衣酒醉之后,怒骂素还真利用他!”看着众人一副不信的样子,这人大怒,“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不然我不得好死!!!” 众人见此人言之凿凿,便纷纷言道。 “可惜了,诶....” “正道又失助臂啊!” “哈,这下有热闹看了!” 众人渐渐散去,谁都没注意到,一名衣衫破烂、下巴留有一大撮胡子的人静听众人之话后,轻轻叹息,此人虽然衣着不显,浑身邋遢,但却隐隐有一种高雅且与素还真相似的气息。 -------------------------- 欧阳世家。 欧阳上智紧皱着眉头,食指轻敲桌面,素还真啊素还真,你这到底是唱哪一出啊..... 欧阳上致听着不断从耳边传来的笃笃声,心绪也所之一上一下..... 每一次,面对这眼前之人,欧阳上致都有一种衣无遮体的感觉,自己想什么,眼前之人都能一眼看穿,虽然,这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大哥,但每一次面对这位心机深沉的大哥,他都能感受都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压得他臣服,压得他恐惧,也压得他很想.......逃! 终于,欧阳上致在也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出声道“家主,此事您看?” 欧阳上智眉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怒气,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在他思考的时候打扰他,就算,那人是他的兄弟.....兄弟?又如何呢!他是欧阳上智,是欧阳世家的中心,是一手颠覆武林的智者,也是素还真最恐惧的对手。 诶,为何......欧阳上智偶尔也会想想,如果素还真为我所用....呵呵,想着,他压下了这一丝的不满。 “一种可能,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脱离执子者的手......”想了想,欧阳上智又有些不解地说“或者,只是故布疑阵.....但是,那么素还真之前的布局.....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反间?没意义,吾亦不会信任....”欧阳上智第一次,感觉自己对局势有些无法掌握,这种感觉很不好,“你,试着和柳青衣接触一下!”欧阳上智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搞清楚,他不准局势脱出他的控制! “是,家主.....”欧阳上致领命道,“如无其他吩咐,吾现行告退了。”欧阳上致心想,或许可借此..... “去吧!”座上之人单手一挥,欧阳上致刚欲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一句令他心惊的话。 “不该有的想法,就不要去想,太多无意义的想法,往往会葬送掉一个人!” 欧阳上致冷汗直流,再不敢起那一丝阴暗的念头。 一个能轻松战败宇文天的人,有利用的价值......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有存在的意义!欧阳上智心中有了定计,“素还真,如果被自己的棋子反将一军,你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欧阳上智是一个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人,却也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他相信,以他的手段,可以控制任何人......除了,那个身负刀剑的男人....但是,又如何呢?那个人,不也是被自己束缚了吗..... ------------------- 无欲天。 谈无欲送离了来告知消息的尘不染,心中一阵冷笑,素还真,这是你故布疑阵之计吗?如果不是.....让一枚棋子,脱离自己的控制.....你领谈无欲失望了! -------------------- 宛若一座神秘的迷宫的千霞山。 素柔云听完弟子黑珍珠的消息,冷笑道“似他那种冷血无情之人,又有谁能与之相处安好。” 黑珍珠不解地望着师尊对素还真此人,如此厌恶.... “众叛亲离,是他应得的下场!”素柔云喃喃自语,恨吧?是恨吧,那个麻木不仁的兄长,自己为何不能去恨!举手挥退自己的弟子,“你当日之因,造成今时之果,怨不得人!!”素柔云紧握手中拂尘,似要将最后一点亲情掐断...... 若不是你,我如何会有如此下场!若不是你,我如何能家破人亡!若不是你,我又如何会母子分离,相见.....亦难相认!!! -------------------------- 翠环山上,一道雄伟人影,拳起脚落,四周劲气横扫,草木尽摧。 “哈哈哈哈哈,素还真,南宫恨欠你一条性命!”狂!一种肆意天下的狂,收起拳脚,此人对着眼前的素还真,“以后,你素还真,就是我南宫恨的朋友,哈哈哈哈!” 狂放不羁,此人便是——黑白郎君南宫恨! “素某只是略尽绵力,真祝阁下者另有其人!素某不敢居功.....”素还真淡淡说道,几日之内,这种伤势,竟能回复六成功体,虽有奇术之功,但南宫恨......非常人也! “哦?是谁?黑白郎君当面道谢!”南宫恨一生纵横,虽然是个狂人,但亦是恩怨分明地豪杰!“此人身在何处,是何名讳!” “此人日后素某自会介绍与你相识,相信一定会是阁下欣赏之人!”素还真言之凿凿.....“素某此处有一拳谱,便是那人要素某转交与阁下....” “恩?受人活命之恩,黑白郎君岂能再贪图他人之物!”南宫恨最不愿地,便是白受他人恩惠! 素还真心中一叹,好友啊,你可真有识人之能啊。 “非是平白相赠,有一条件?”素还真说道。 “什么条件?无需拳谱,有何困难!黑白郎君帮他解决啦!!”好一个顶天立地的黑白郎君,好一个恩怨分明的南宫恨!既是相交不深,素还真亦是激赏....希望,这拳谱,别成了好友你的催命符啊.... 抛开杂念,素还真笑道。“这个拳谱,阁下非受不可。” “为何?” “因为那人的条件是,若有遇上阁下,拳脚搏输赢,酒中博性命!” “哈哈哈哈哈,素还真,拳谱,黑白郎君收下,那人,让南宫恨期待啦!!!!” 素还真听着耳边肆意的狂笑,不知为何,心底的那一丝阴霾亦为之一明,素还真暗想,此等豪杰,若能相助正道,天下之幸...... 傲笑天地间,黑白两不分,马车幽灵影,潇洒一郎君。 ; 第九章 一子决江山 夜,凄凉。 少年明志,入了这江湖,便是要还世人一个太平之世,这些年来的孤寂,又与何人说去?素还真举头望月,一身素白儒衫,月下的身影,分外凄凉。 也就在这种时候,也只能在这种时候,清香白莲,日才子.....他素还真,才能给自己愈来愈紧绷的神经......片刻的安宁。 “就以我之性命做赌,给你与素流云之间博一个转圜的余地,也给这江湖的形式,重开一局!” “不答应也不行!你不答应是吧?大不了我自己去做,害死我你要负责!” “这一子落下,局势便起....”素还真喃喃自语,“以己身做赌,柳青衣,吾友,你愚不可及啊!”想起那张满是无赖的嘴脸,素还真亦只能苦笑。 素还真自己都没发现,似乎,自己真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当成好友了。 月夜下的蝉鸣,又碎了谁的思绪。 另一厢房之内,黑白郎君端坐床前,内息运转,脑中来回演练着手中的无名拳谱。心中大感震惊。 好一部高明的武学,吾南宫恨,真是小觑了天下英豪....究竟是何人创出这部拳法...... “恩?此拳法内息运行独具一格,何不将其运转之势融入吾原本的功法?”想到便做,不得不说,南宫恨真是一个极有勇气之人,武学上,有很多功法是不能同修的,有些甚至会产生冲突,胡乱把两部不同的功夫相结合,失败的结果就是轻则内息混乱,功体大创,重则唯死一途。 “这世上,没我南宫恨做不到的事!!!!”强行融合功法,黑白郎君内息一阵混乱,但他并未就此停止,反而加速内息运行。“哼,我南宫恨就是要逆天而行,就是要以贼老天你的失败为快乐啦!”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你完全没办法理解,他为何固执,为何坚持,黑白郎君南宫恨,也是这么一个人。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无数次的失败中爬起来,然后一步步走上巅峰,俯瞰众生! 所以,他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成功了,这套拳谱助吾之功体再上一层楼,活命之恩,赠法之情,南宫恨记住了,哈哈哈哈!”黑白郎君此时还不知道,他这一次搏命之试。脱出了素还真与柳青衣的计算,柳青衣,也因此将临死劫。 ----------------------- 自从传出与素还真决裂之事后,柳青衣愕然发现,武林各派对他的逼杀放松了许多。许多野心家,如武尊,宇文天,魔火教主,霹雳公等,都在观望。 这样的情况让柳青衣郁闷不已,倒不是他犯贱喜欢被人追杀,只因青衣剑决的第四式,原本已被他摸到一些框架,正欲用实战突破,谁知,那帮孙子一个个作壁上观.......... “诶,无聊啊!~~~”诶,想想都觉得可惜,明明玉波池就在旁边,怕被老素发现自己的青衣决的法决是个零蛋.....“都是为了脸面啊!” “嘿嘿....”隐锋发出一阵傻笑。 “别这么奸臣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想听!”柳青衣一脸郁结。 “哟哟哟,耍脾气啊,法决就在你脑子里,你去练啊!去练啊!”这剑人是一点颜面不给留啊。 柳青衣仰天长叹,“尼玛啊,令呗上辈子一定是折翼的天使!你们伤不起啊!!!!” “敢问朋友,何谓天使?”柳青衣正在抒发自己抑郁的情感,忽闻一声。 “哈!”手按剑柄,内息运转,刹眼间,已是满身战意,这段时日的无数斗殴经验,让这一切已成一种本能。“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一首熟悉的诗号,一道清圣的身影——月才子,谈无欲! 怎么是他?柳青衣心里忽感疑惑,虽然见到月才子,还是很让自己这个霹雳迷高兴的一件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应该是欧阳上智的人来找我才对啊!你谈无欲凑什么热闹啊!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谈无欲被眼前之人看得有些不自己在,“咳咳...冒昧了,在下谈无欲!” 不等谈无欲再开口,柳青衣问道“你和素还真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谈无欲,问题是你来做啥,这当然不能问,只好装傻..... “哦?阁下何以认为谈无欲和素还真有关系呢?”谈无欲反问道,静观眼前之人反应。 “诗号这么像,衣着这么像,你和那个素老奸是亲戚?”柳青衣握剑作势! 对了,这个时期的谈无欲,和素还真虽然合作,但也因为一次次输给素还真而心魔骤生.....现在的他,不是可以相信的对象,所以....嘿嘿,柳青衣思及至此,心中已有定计。 额....素老奸.................观此人言行,虽然怪异,但却非是做做,素老奸....哈,倒是贴切。谈无欲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想要握住眼之人的手,和他说上一句,道友啊.....说的好啊!但随即放下这个念头,轻笑道“朋友切莫误会,谈无欲是认识素还真,但却不是他的朋友...” “是吗?”柳青衣心说,这我早知道,你们就俩闹变扭的师兄弟,你是一直被欺负的那个。 想到这,柳青衣心里也不免有些同情起眼前的这位月才子了,论武功,论智慧,谈无欲都算得上是世上一流,原本,他之成就决不止于此,但可惜,他有一个同样惊才绝艳的师兄,而且还是那种从小到大压着一头的那种,就柳青衣看来,一个人被打击了这么多年,不意志消沉,心灰意冷就已经很神奇了。偏偏他谈无欲不仅不灰心,而且还越挫越勇。一心把素还真当成自己超越的目标,但是太过度的骄矜自满与好胜,让谈无欲坠入深渊,以致于后来心魔丛生,一蹶不振。 谈无欲,此人虽属正道,但却剑走偏锋,性格与素还真相左.....现在的谈无欲,还不是以后那个净从秽生、明从暗出的脱俗仙子谈无欲,所以,戏还是要演下去...... 谈无欲自信一笑,“谈无欲是素还真最大的难题!”果然.....如此臭屁...... “与我何干?”柳青衣决定装酷到底。 “谈无欲听闻阁下为素还真,于通天柱上力战宇文天,更出言,谁若与素还真为难,便是三尺青峰染血,在下佩服阁下之性情,如今听闻阁下与素还真反目,更为阁下担心!” “哈!担心?担心什么?非亲非故,又有什么好担心!”诶,谈仔,你老套了。 “阁下此言差矣,这个世上,没人比谈无欲了解素还真,以他之心性,阁下与之反目,必遭报复,通天柱上,让阁下担起各方压力,难道如此,阁下还不清楚素还真的真面目?”谈无欲笃定,如果此人与素还真反目是真,那么,其必然是不满素还真将其视作弃子....如果不是,又如何呢?吾谈无欲亦不是泛泛之辈!“再者,有相同的敌人,就有做朋友的可能,阁下认为呢?” “你之言语,昭然地让我不喜了!”柳青衣殢无伤附身! 眼前之人气势微变,谈无欲亦随之警觉“昭然地实话,总好过恶意地隐瞒,阁下难道不认同这个道理!”言语之中,尽是自信。 好一个谈无欲,这话说得是一个言辞恳切,这话说得是一个坦坦荡荡,事了,还不忘踩素还真一脚。若是事真如他所说,若是换另一人,恐怕此时已被他说得同仇敌忾了吧。这谈无欲啊,也和哥一样式折翼的天使啊。。。碰上素还真,我们都是折翼的天使啊。 不过可惜....... “一招!”柳青衣伸出一根手指,淡淡说道。“一招过后,下次见面,你我有说话的余地!” “一定要如此?” “一定要如此!” “领教了!” 一招的胜负,一招的余地,柳青衣无留手之心,手按剑,步轻移,荒山古道,顿生肃杀之感。 恩,此人只剑艺,果然不差!谈无欲观柳青衣之剑意,心知眼前之人此招不留余地,凌然以对。 刹那芳华,芳华刹那,剑起,谈无欲只感身似落入花雨之中。 美?不好!谈无欲心头一惊。 至快的一剑,毫无花巧的直刺,竟让人生出避无可避之感,谈无欲身形急退,左手指尖凝气,穿石指一挡剑上无回之势,随之,右掌击出一道掌气撞上柳青衣隐锋剑气,借两厢碰撞之力,身形爆退。 你,错估隐锋对剑气的加成了! 剑气冲破掌劲,谈无欲手心见红! 柳青衣见此,剑意立减几分。只是演戏,别真闹到下不来台。 大意了,错估他手上神兵之利剑气临面,谈无欲,刚思辣招,....恩?忽觉眼前之人杀意渐散。谈无欲随即决定一博。 ............................. 剑,终是停于眉间,不在前进一寸。 “再进一寸,朋友是否会在明年的今日,来此地凭吊谈无欲?”一脸轻松,谈无欲淡然道。 “有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在装镇定,但能察觉出自己后来收手,谈无欲果然是谈无欲。 “这句赞叹,由吾之性命博来,谈无欲欣然接受!” “你一向都是这么自信吗?” “有能为便是自信,无实力则是自大,谈无欲的能为,阁下终会见到!” “一句话!” “为何不杀?” “留个难题给翠环山上那人!” “哈哈哈,谈无欲开始欣赏你了!”谈无欲大笑道“希望下次见面,你我能换一种方式交谈!告辞了!” 转身离开,毫不犹豫,谈无欲,如不是太多杂念,绝不止于此!柳青衣忍不住心中感叹“既生瑜,何生亮....”哈,我也文艺一把了。 “需要谈无欲处理暗处之人吗?”一句传音,一份示好。 “谈无欲在认为柳青衣解决不了吗?”低声,无多言。 “再会!” 接下来,柳青衣持剑一挥,一道剑气划破远处林间,该是欧阳世家的人了吧,“还是那句!”子已落下,“自己出来!” 便让我这小棋子,一绝你欧阳世家的江山! ; 第十章 郎唤南宫名带恨 柳青衣远处严林之中,走出一道身影,一样的骷髅面具,一样的黑袍罩身——阴窟堡主,欧阳上致。 见到来人,柳青衣不待其开口,便一剑直劈,两人之间,地面遂被剑气划出一道深痕。 “我与素还真再无干系!过去之事,你若愿忘,便可转身离开,不愿,跨过此痕,手上分生死!” 欲擒故纵,柳青衣先发制人,不留余地。 是敌,越线,刀剑生死! 非敌,离开,再无瓜葛! “且慢,柳青衣,老夫今日前来非是为百载前那一剑!”看完柳青衣与谈无欲一战,在无法得到欧阳上智同意,请出叶小钗之前,欧阳上致是一点也不想与之发生冲突了。 柳青衣摇摇头,低沉说道,“若是想要我对付素还真,你还是走吧!” 欧阳上致大感不解,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每次都把话说死。回忆起过往此人的态度,看着锋芒毕露的隐锋神剑,欧阳上致真的很想转身就走,但家主的命令......总不能告诉说,他叫我走....我便走了...做死! 欧阳上致只得小心说道。“素还真将你视作弃子,老夫实在不明,你又为何留情?” “解我剑中之惑!再造之恩!”柳青衣收剑回道。 见柳青衣剑已回鞘,欧阳上致心中一松,这愣头青总算没像百载前一般,替剑就砍,“柳青衣,老夫非是记仇之人,百载前那一剑,你我今日分说清楚,你我都将此事揭过,如何?” 柳青衣盯着欧阳上致看了许久,缓缓说道,“我欲退隐江湖,你我之间,你若愿就此揭过,便就如此吧.....”语带萧索,心里却是已然笑翻,“你等与素还真之事,我再不插手.....但是....” “你等也好,素还真也好,谁若再来惹我,柳青衣隐锋取命!” 转身而去,只留一句狠厉! 不识抬举!欧阳上致心里暗骂,观此情景,看来是真与素还真决裂,要退隐江湖了,但是,这江湖.....是你柳青衣说退就能退得的吗? 速回报家主。 鱼要咬勾了..... ---------------------- 翠环山,黑白郎君自觉功体已复,便要想素还真告辞,素还真亦不做挽留,临别之际..... “素还真,以后若有麻烦,只管来找黑白郎君!”南宫恨做下承诺。 南宫恨此时虽只复原六成功体,但加上那拳决......素还真怎么可害你! 正欲让南宫恨离开素还真忽想起那日品茗亭中之话。 “不答应也不行!你不答应是吧?大不了我自己去做,害死我你要负责!” 好友,你何止是愚!你是愚不可及啊! 一定心神,素还真出言道,“倒是有一事相求!”如此,便可一试.....就当素还真自私一回...若你真是心口如一,那素某....此身不负于你!! 黑白郎君大笑出声,“哈哈哈!有事便说,什么困难,南宫恨都会为你解决!何必婆婆妈妈!” 素还真苦笑一声,“我想要你,杀一个人!” -------------------------- “青仔,真要这么做吗?”隐锋声调低沉。 秦假仙左右来回不停,“不行,不行,青衣仔,那个是黑白郎君啊!,不是什么妖道咔,当初..........” “老秦!事已至此,无需再劝了,否则,之前一切,就白费了!”柳青衣轻按隐锋,“就照原定计划,剑仔,老秦仔,对我,有点信心好吧!” 柳青衣见秦假仙还欲再言,便说道“老秦,柳青衣不怕死,但却贪生,柳青衣之性命,没那么容易丢掉....此后之事,要劳你多多帮忙,切记不可怀疑素还真,他亦是拿性命再赌!” 秦假仙无奈点头应允。 ---------------------------- 欧阳世家。 “解剑之惑?再造之恩?”欧阳上智听到这样的回报,忍不住轻笑出声,“哈哈,素还真,你还是不如我,你终是不如我!”这哪是柳青衣和素还真,这就是当年他欧阳上智和叶小钗啊,就连欧阳上智这样的人,对叶小钗,虽然不能真正为他所用,但是欧阳上智对其,亦是异于常人的宽容。 欧阳上智沉吟一阵,虽然仍不能确认及相信,但是,如果此人能为我所用.....难保他日后不会成长成另一个叶小钗啊...... 欧阳上智心思一定,对着身前的欧阳上致说道“注意此人动向,吾想一会.....” “家主,此人桀骜不驯,我怕.....”欧阳上致看着座上之双眼中的不满,剩下的话,渐渐说不下去,最后,只能低身一躬。“是,我这就派人注意此人动向。” -------------------- 翠环山上 “小金刚,你将这封信送去千霞山......” 素还真背着身,小金刚看不到师尊的样子....但却感觉到今日的师尊......心情极差,怕又被罚,忙应了一声离开。 这一局,素某不容有失.....柔云...... 无欲天 文武贯上,天下第一剑,谈无欲思索良久,终是下了笔..... 留一个难题吗?哈,谈无欲会让你知道,素还真与我,究竟是谁更值得追随! --------------------- 河畔,黄昏,鸦鸣声声。 寂静,无澜,枯草哀哀。 忽响一阵急促马蹄,骤闻一首狂放诗号。 “黑夜穿梭幽灵影,白色骷髅形似马, 郎唤南宫名带恨,君扬怒眉杀天下!” 幽灵马车之中,一人纵身而出,一步落地,顿生惊爆,黄昏河畔,战端骤起。 “柳青衣!黑白郎君要以你的失败为快乐啦!”一拳挥出,势若奔雷,扫过柳青衣耳畔,拳劲冲入河畔,水面一声巨响,掀起数丈波浪。 眼见柳青衣身形不动,不闪不避稳坐河畔,黑白郎君暗赞一声,有种! 对宇文天,没有挑战。 对谈无欲,各有保留。 终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刺激的一战,将要开始,兴奋,激动,都有吧,黑白郎君,是柳青衣霹雳中最喜欢的人物之一,与这等豪杰一战,痛快...刺激! 体内青衣决疯狂运转,这一战,要一试自己真正能为! “战!”柳青衣起身迎战。 “战!”南宫恨挺身应战。 剑随人行,冷锋急刺,拳起尘沙,直取敌酋。 刹那芳华硬拼昊阳贯宇。 剑穿肩,拳凿胸,退!见红!驻身停!平分秋色! “不差!”“刺激!” “再来!”“继续!” 黑白郎君一招拼过,便知对手深浅,六成功体,无需保留,身形急进,离合并流携铺天盖地之式击向柳青衣。 眼看来招凶猛,柳青衣剑势忽变,剑势去七留三,一招双式,青衣决——岁月悲歌。 掌劲与剑气相撞,根基之差,立见分明,掌劲突破剑气,柳青衣三分守招硬接。 “不对!”拼过一阵,柳青衣赫然发现,黑白郎君虽未用青衣拳决,但内劲运使,却与青衣决有几分相似。这个家伙,不会是硬把青衣决的运行方式融入自己已有的功法中吧......惊愕,佩服,却也......太那个打击人了....素还真,怕是你我都错算了南宫恨的能为和对武学的痴迷了....柳青衣心中一叹,这次,怕是要生死了! 一时分神,掌及身前,一击命中,连退数步,却是....无伤? “战中分神!黑白郎君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南宫恨怒然出声。 对着此等人物,柳青衣也只能暗自对素还真说句抱歉了。我要战,输也要输个心服,既然变数已生,那就靠自己的实力拼出生路。 心中决然,强行冲击青衣体决界限,内息飙升,柳青衣站立之地,一声惊爆,人影不见! 黑白郎君不见眼前之人,只闻耳边踏地之声,“来得好!一气化九百!”猛然出声,黑白郎君四周顿现数道人影,提剑直刺,迅疾如风。 剑气临身,黑白郎君收化剑气,但无奈功体因旧伤牵制,无法化去所有剑气,浑身立时暴起数道血雾。黑白郎君不顾身上之伤,气机感应,不退反进,收化之气双掌轰出,直取柳青衣身影。 柳青衣见状,剑起华光,流年难返,直取黑白郎君。 剑气急射,击中黑白郎君,被击退数丈,猛一顿步,足底摩擦地面,带出一道深痕。浑身是血,口中狂笑“痛快,来!再战,用出你所有的能为,让黑白郎君饮恨!!!!” 柳青衣被一气九百击中,顿时感觉浑身欲裂,被反弹的剑气化做数十道怪异劲力在体内翻腾,五脏如焚,筋脉欲裂。 强撑一口真气不到,柳青衣暗笑自己,棋差一招,错算南宫恨的心性与能为,现在.....无论如何得撑下去,这计划,不容有失.... 但是,他,能在南宫恨手中逃生吗? “原本,此招并非是为你而留,但是,你的能为超过黑白郎君的估算,注意来!无名决,九乌裂地!” 南宫恨纵身而起,至极一招,亦是青衣拳决一式,九乌裂地,灼热拳劲,从天而降,似是天火降世,裂地为尘。 柳青衣避无可避....... ; 第十一章 一代儒侠 青衣决——九乌裂地 黑白郎君一拳挥出,拳劲幻化金乌神禽之像,直扑柳青衣而来。 柳青衣伫剑勉力立身,进,无边拳势,无路可进,退,气机锁定,后退无门。 会死!柳青衣自从进入这世界后,首次发现,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 不对!就算黑白郎君天资绝艳,融合青衣决与自身武学之内,据素还真推断,他之伤势,最多复原六成功体,凭着六成功体,绝无可能将青衣拳决的威力发挥到如斯境地。 他之拳劲,不但是拳劲雄浑,更有一种与天地同焚,同万物共化劫灰的气势,一流的根基,一流的武格,一流的功法,但只有六成功体的拖累,青衣决绝对不可能被他发挥出这么夸张的威力! 到底怎么回事!!!! “青仔!!!赌性命,你给老子分神!!”拳劲临身,柳青衣竟被这一击弄得心神失守,隐锋急躁之下,怒生一道剑气猛向柳青衣脑袋撞去,“给老子醒来!!!” 剑气撞中额头,鲜血直流,却也令柳青衣回过神来,既然已是必死之局,那就拼了吧,决不能就这么倒在这!拖命也得上翠环山告知素还真往后之事,至少,保住他自己妻子风采铃的性命! 柳青衣一念之下,不顾经脉已受重创,强提青衣决内劲,已受重创的内府,如被火灼。既无生机,那就决死拖命! 收剑,入鞘,沉腰,柳青衣的精神前所未有过地集中,单脚一踏,足下地面顿显龟裂,拔身向前,人似一道惊雷急射,迎向黑白郎君拳劲所化金乌。 临近接触之间,隐锋骤然出鞘,花雨忽起,一派迷离之景,博上性命所有的一击,竟然柳青衣突破自身功体之限,根基,武格与他之剑势,首次完全融合。 夜昙只开一息,芳华唯留一瞬,拳带裂地之杀,剑起迷离之机。 青衣拳决硬拼青衣剑决。 两厢碰撞,两败俱伤,拳劲虽被急速之剑挡下,但余势横扫,依然击中柳青衣胸口,口吐鲜血,心下一定,柳青衣果断借拳劲余威,倒飞而去,冲入水中... 黑白郎君,亦是被这搏命一剑直指喉间,但多年与人相杀战斗的经验,使得他在一瞬之间做出选择,身形横移,躲开要害,,剑气划过脸颊,只留一道血痕。 生死之战,高下立判! 落入水中的柳青衣强撑一口真气,一掌直推,借掌远潜而去,黑白郎君追至河岸,只闻一声惊爆,待漫天水帘落下,水面一片嫣红之色,目标之人,却已没了踪迹。 “恩!追之无用,无法化去体内炎劲,你必死无疑!”黑白郎君思索之间,突然看向河边深处,一声冷哼,随即,转身离开。 “柳青衣....可惜了!”风中传来一声感慨,岸上徒留江湖无奈。 .................................... 岸边沉寂许久,一道人影从河边严林走出,见幽灵马车已不见踪迹,惊惧一声,“好可怕的黑白郎君!”。 欧阳上致看向水面.....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哈,也好...不过,素还真,果然不愧是家主也忌惮之人,好狠绝的心计,好毒辣的手段。 ---------------------- 野地,山洞。 稍稍观察了下四周,柳青衣确定......小命留住了。 身上的伤,被人处理过了,体内已无那股灼热的拳劲,内息运转仍然滞碍,内府受的伤比想象中要严重,命是保住了...但这伤,恐怕要养上好一阵子。 也好,如此,就可以得到素还真的信任,以后行事,亦是方便许多。 恩,什么人救我呢?青衣决的气劲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化消,相助之人必有极强的根基,至少,不弱于黑白郎君.....这个时代的高手中,能在根基与黑白郎君一较高下的...只有那几个人..... “少年人啊,你醒了啊!”一道温和的声音,随即,山洞之外走来一人,“荒郊野地,也没什么药材,老乞儿还以为你撑不下去了...”一个身穿破旧灰布衫,一脸大胡子的老者,虽然形貌不佳,但却有一种高雅的气质...... 恩!这个形象......不会吧....我有这么走运? 老者见柳青衣不说话,便问道“可是哪感觉不对?” 柳青衣呆滞地摇摇头,落个水就碰上他了?这么好运,我要不要现在就去试试做掉欧阳上智?说不定会成功..... “少年人哦,跑江湖别只知道一味持武逞强。”眼前的之人,性情太过刚强....那日观他与南宫恨相斗...招招都是有进无退,诶....“退一步海阔天空啊...”老者劝道。 “柳青衣的命,一向不差。”柳青衣笑说。 还是孩子啊....老者见其这副模样,笑着说道“命不差啊,就更该惜命,少年人一味刚强,多好的命数都会去了了啊。” “前辈教训的是,柳青衣受教了,救命之恩,来日必有回报!”柳青衣仍是一副嬉皮笑脸。 老者见其这幅模样,以为是只是说说,连道不敢..... “诶.....”柳青衣一声叹息,“可惜啊...” “少年人为何叹气?”老者不解。 “难得见到玉圣人,却是不见得真面目,晚辈甚感惋惜啊!” “玉圣人?什么玉圣人,少年人不会伤糊涂了吧?” 见其不愿承认,柳青衣无奈,看来只能下猛药了...... “前辈想脱离欧阳世家吗?” 一句想脱离欧阳世家吗,老者在难掩饰心中情绪,眼中闪现痛苦之色,沉默良久...... “史艳文到底哪里露了破绽?小友可否告知?”虽是笑着,亦无杀气,但柳青衣忽然觉得,眼前伛偻的老人,竟然一瞬之间,散发出一种极似素还真的气质,比之多了一丝儒雅,少了一丝温和。 柳青衣满脑子官司.....这叫我怎么说?就说我看金光时觉得您老人家挺悲剧的,就那么把您的形象给记住了?找抽吧.... “那个....前辈,我说我猜的...你信吗?”柳青衣尴尬道。 史艳文观视柳青衣许久,突然笑道,“我信!”。 这眼前之人,无奸猾之色.....难言之隐,何必逼人。 “虽然史某不知道你与素还真到底在计划什么,但是,你们之间的决裂,是做给那个人看的吧,今日黑白郎君的逼杀....是素还真的主意?”史艳文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却道出了一句让柳青衣心惊的话。 看着柳青衣的神色,史艳文淡淡笑道,“别担心,这场戏,演得太过逼真,那个人,想必也是将信将疑,九天前,黑白郎君逼杀你之事....你不说那样的话,连史某都不觉被你们骗过....史某只问一句,九天前的杀局,究竟是谁设下!”最后一句,声音已有些严肃。 “素还真不是欧阳上智!”柳青衣听出史艳文话中之意....他是怕素还真真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那么,推翻一个欧阳上智,站出一个素还真....有什么意义呢? “呵,你之勇气,史艳文佩服....只是....” “黑白郎君....我与素还真都错估了他之能为了....”不等史艳文把话完,柳青衣无奈道..... “呵呵,南宫恨,当世豪杰也....”史艳文已然没有疑虑,笑问,“可否把你和素还真之计划,告知史某,要如何配合,尽管开口。”可以脱离那个地方吗?....搏一搏吧,史艳文暗想当日狂沙屏为阻滞那场决斗而出了那一掌,欧阳世家一定会找上门来.....躲不了,也不愿躲了.. 柳青衣便把其与素还真的计划说出..... 云州大儒侠史艳文....欧阳世家之中,有四个人,柳青衣可以肯定欧阳上智无法真正掌握,万恶罪魁藏镜人,刀狂剑痴叶小钗,云州大儒侠史艳文以及........那位卧底之王,团灭主教——一线生.... 这四个人,也是柳青衣对欧阳世家除了欧阳上智之外,唯一忌惮的四人。 只要这四人脱离欧阳世家......更甚者,在必要的时候反戈一击,那么,就算是他欧阳上智,也一样无力回天! 史艳文听完柳青衣和素还真的计划,连连摇头......这两人,是在赌命啊......不过,这样真成功的话,的确会最大程度地减轻江湖中的动荡。 “史某,便用这条性命,陪你二人一赌!”史艳文一声决断,“要史某如何配合,小友直说。” 柳青衣苦笑道,“第一件事情......你要帮我骗素还真....” 史艳文一听愕然道,“什么?” ; 第十二章 安能辨青白 “你的意思....是要隐瞒你的伤势?”史艳文低头沉吟...... 柳青衣苦笑说道,“那位掌握文武半边天的‘大先觉’,一直就不大同意我的计划,如果让他知道我的伤势,他是一定会终止计划....那么,这伤,岂非白受了...” 史艳文犹豫许久,出言道,“你之伤势,或许稍改计划......” “不可!”柳青衣急声道,“事已至此,若再改变计划,恐生变数,若是被欧阳世家的那位察觉异状,事情怕生变数。”柳青衣一稽到地,“柳青衣请玉圣人大局为重!”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见留柳青衣豪无动作,“史某,应承你了......起来!”史艳文无奈答应..... 玉圣人,史某........担当不起啊....... “要史某帮你隐瞒,你需答应史某一件事!”史艳文严肃说道。 “若事不可为,但以自保为先....是吧?”柳青衣笑道,“这话,素还真亦是说过!” 史艳文一阵无言,只能苦笑道,“你先想办法如何才能让素还真不发现你之伤势吧.....” 柳青衣自信道,“没问题!” —————————— “剑仔!”柳青衣传念道。 “做啥!”隐锋态度恶劣。 “帮我隐下伤势......”柳青衣语带讨好。 “免想!”隐锋毫不犹豫。 “!@#&#…@##¥@!” “强行按下伤势,一旦爆发,你个臭小子十条命都不够死!” “不能让素还真看出.....” “他是你爹?” “%……#&……*@” “那你这么孝顺做啥!” 柳青衣无奈,只能软磨硬泡...... “够了!”隐锋烦不胜烦,“要我答应,可以!但有条件!” “剑仔,大家这么多年.....”“你给我闭嘴!此间事了,你立刻退隐,到你能完全发挥出剑招的威力之前,不准踏出幽谷一步!”隐锋怒然道。 柳青衣默然,领悟了剑意,学会了剑招,却无法将之与自己的武格之势完全融合,与黑白郎君一战,败得彻底,若不是最后关头自己的突破,若不是黑白郎君受功体所限,若不是史艳文出手相救,自己...决死无生。 经验!是经验,一个完全没有武学经验的人,只凭一些过去那个世界的信息来修行,没有一个引导的人,自己在武学的道路上走了太多弯路,黑白郎君能在短短的世界内,就将刚学会的拳法,发挥出极致的威力,除去他傲人的天资之外,黑白郎君在武学上的经验和磨砺,实在高过自己太多.....想起黑白郎君,柳青衣心里一阵哭笑不得,要不是伤势未愈,要不是功体限制....自己这回儿,该去仙山卖豆干了。 我的资质,不比黑白郎君的差,悟性虽然不算极高.....也还过得去,如果有人指导,那么自己一定能在武学修行上少走很多弯路.... “青仔!答不答应一句话!想这么久干嘛!就这一个条件,没商量!”隐锋不耐道.....这个小子,不会在想什么歪主意吧... “答应你了!”找人指导的事,以后再想,现在的计划,不容有失! “记住你自己的话!”隐锋剑身空发数道剑气,冲入柳青衣周身要穴,柳青衣强忍剧痛,忍着......挺下去.... “撑不住就叫出来,剑爷这次不笑你!” “这句....话....过....去百年...间,你个剑人不知道多了多少次!”柳青衣怒喝出声! --------------- 翠环山上。 黑白郎君双掌直轰素还真,而素还真不闪不避,硬抗黑白郎君盛怒之击,口呕朱红,心下却是明白,南宫恨此人,狂傲无比,这种人,自是最恨那些小人步数,鬼蜮伎俩。 好友啊,素还真亦是步了你的后尘,此间事了,定要与你好好计较,想起那人那句话....素还真也只能三声无奈。 “奸仔素,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我吃黑白拳,你吞郎君掌,该怎么感谢我?吾之好友?” 奸仔......素某....定有厚报.......呵呵,放下心防,素还真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毕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却有知道你这么多事,谁都会觉得忌惮....可此时...也许,他有难言的苦衷吧..... 黑白郎君一掌盖向素还真天灵,只见素还真仍是不闪不避,闭目而立。 掌风挂面生疼,却在即中之刻,停住去势。 “黑白郎君可是愿听素某解释了!”素还真止住心绪,淡淡说道。 “给南宫恨一个合理的解释!”说着,手中再度凝气,“否则!南宫恨会杀你!”黑白郎君,从横一世,恩怨分明! 当他来到翠环山,素还真一句,你所逼杀之人,便是赠你拳谱之人。他南宫恨没当即直施辣手,已是念在素还真救命之恩了。 与柳青衣一战,所说江湖无奈,但柳青衣与他对战之际,全是直来直往,一步一血,若不是立场问题,这种人,南宫恨绝对要与之痛饮杯中之物,谁知..... “此事,请听素还真道来.......”素还真随即,将他与柳青衣之计划合盘托出..... ----------------- 欧阳世家。 “黑白郎君?”就连欧阳上智,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依然感觉头痛,并不是惧怕他,而是,除去这个疯子,代价太大,黑白郎君只是个挑战天下武者的狂人而已,没有足够利益的事情,欧阳上智不削去做! “是!我亲眼所见,柳青衣被一拳打入水中.....虽然脱身,恐怕....命不久矣。”欧阳上致小心回答... “素还真...失了一个柳青衣,你又得一个黑白郎君....哼,好手段!”欧阳上智这一刻,稍稍地,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素还真的运气...这种高手,欧阳世家不是没有,只是.....藏镜人,叶小钗,史艳文,藏镜人我行我素,叶小钗自有底限,史艳文....... “狂沙坪出掌之人,必是他无疑.......”欧阳上智想想史艳文的性格,狠声道,“若愿意回来,既往不咎,若冥顽不灵....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欧阳上致躬身答道,“那柳青衣是否?” “继续叫人关注便可,无需大费周章!”欧阳上智下了命令。 一个生死不明之人,无须太过关注,谈无欲,素还真,这两个家伙才是真正的障碍。 “顺便,寻藏镜人回来!”史艳文是否回归欧阳世家还不明了,只能让藏镜人这个让人头痛的家伙来牵制黑白郎君了。 -------------------- 深夜,荒野之上,两条身影急急而奔。 好友......素还真不该答应,素还真不该答应你这偷梁换柱之计啊!你.....千万不可有事... 原来,素还真说出他和柳青衣计划的时候,黑白郎君当即大叫不妙,高手过招,胜负自有分明,柳青衣之伤势,黑白郎君或许比柳青衣自己还要清楚,化解拳劲,重伤!若是不能,唯死一路! 当时他之伤势,要他自己疗伤......柳青衣!你不可让黑白郎君含恨啊! 两人心下相同,身法用至极端,急速掠向素还真与柳青衣约定之地——通天柱。 月明星稀,通天柱下,今夜,宁静得出奇。 两道身影落下。 素还真环顾四周,不见青衫,唯有满夜的寂静。 “柳青衣!好友啊!素还真来了!你出来,你出来啊,你给素某出来!” 心焦之下,素还真失了冷静。 黑白郎君,忽然怒喝一声,“谁人鬼鬼祟祟!给黑白郎君出来!” 一件破旧的灰布衫,满脸络腮胡子,赫然是易容之后的史艳文。 “你是何人!来此做什么!”黑白郎君双掌运劲,心情奇差的他,只等眼前之人一句话,若不能有生的理由,那就——死! 不等那人说话,素还真忽然喝问,“柳青衣在哪!为何隐锋在你之手!”言语间,平时温文儒雅的清香白莲,意外地让人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史艳文观察素还真之表现,呵呵,实在难以和那个掌握文武半边天之人联系在一起,不过,史艳文欣赏。 其实,亦难怪素还真如此,他与柳青衣之算计,虽然亦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但亦是有为他与他亲妹妹素柔云和解的原因,甚至,此计划很大程度上,就是柳青衣为他与素柔云之事而想出.....如果因此,柳青衣生死,他素还真一世难安。 自私,害死战友...... 史艳文暗叹一声出言道。“柳青衣,你再不出来,来年清明可是想来给史某上坟?” “哈,你不觉得,看大名鼎鼎的清香白莲失态,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吗?”一句戏谑。众人心神一松。 “哟,素还真啊,没缺角哦,来,笑一个!”这满口的无赖之言。 谁知,素还真只是暗自观察柳青衣......气息虽有滞碍,但不似重伤...... “哈哈哈哈,你无事,南宫恨可以安心了!”黑白郎君终于放下胸口大石。 柳青衣看着这位逆天无比的汉子,嬉笑道,“大哥诶,我可是差点被你揍死啊!” 黑白郎君大笑,“哈哈哈,这就是欺骗黑白郎君的下场啦!” “哟,拳谱的条件,你别忘了,打不过你,嘿!喝死你!”柳青衣出言挑衅。 “黑白郎君就是拼酒,也要以你的失败为快乐啦!”南宫恨亦是豪不示弱! 史艳文看两人没完没了,出言道,“计划之事,速速进行吧!” 黑白郎君扭头一问,“你是何人?” “史艳文.....南宫恨,史某刚才说过了!” “没注意!” “..........” “你怎么变这副德行?” “.......我们,能说正题吗?” -------------------------- 通天柱下。 “就照计划进行!”柳青衣淡淡道。 众人应诺。 柳青衣走过素还真身边,低声说道,“好友,今日之事,素某必有厚报!” 素还真心底一寒,急应道,“你不是这么记仇吧!” 月下,青色的身影,口吐二字,“是的!” ; 第十三章 万恶罪魁 “师尊,今天真的不用坐莲花球吗?”小玄元满脸疑惑,奇怪诶,师尊吃坏东西咯? “笨蛋啦!师尊难得发善心,你要坐莲花球自己去,别拖累我...”小金刚忙拉着小玄元咬耳朵... 听着两个小徒弟的窃窃私语,素还真笑道,“这么想坐莲花球?” “不想!”异口同声。 “恩,那就要听话....”素还真看着小玄元,这个会死在冷剑白狐手下的孩子,现在因为自己弄混了形势而保住了小命.....可千万不要再出意外.... “为师近期内会出门一趟....”话未说完,两个小鬼抢着说道。 “师尊,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 “师尊,我会和小金刚看好山门的!” “一个问题两件事!”素还真淡淡说道,“想坐莲花台吗?” “不想啊!”“不要啊!” “一件事是,为师回来之后若是看不到你们,为师会很难过,难过就会伤心,伤心就会生气,你们这么乖,一定不会惹师尊生气的,对不对?”素还真笑眯眯地对着两个小徒弟,语气不带一丝烟火。 “对....对....”小金刚与小玄元却觉得,师尊比以前更可怕了... “第二件事是,为师很疼你们,所以为师怕你们受伤,所以如果有人来翠环山捣乱.......躲起来!”敢来翠环山动手的角色,一定是小金刚和小玄元对付不了的家伙.....当初看小玄元死时,那一句“素还真大开杀戒!”呵呵,既然保住了,就别再失去了.... “啊?”小金刚和小玄元满脸不解。 “不明白的话,去坐两个时辰莲花球就明白了!”素还真笑道。 “明白了!明白了!” “趁着现在欧阳世家还没真正展开行动,得马上处理素柔云的事情了,这事情拖越久,越麻烦!”素还真喃喃自语..... ---------------------- 废人谷,隐世之处。 “让众人先行退走,是怕欧阳世家赶尽杀绝吗?”柳青衣轻松说道。 “那个人的手段,你该是了解的.....”史艳文无奈道,欧阳世家!因为自己故意现出行踪,以那个人的作风,应该会马上做出反应才是....只是,不知来的人,会是谁......千万别是..... “脱离三教外,不在五行中,轰动武林,惊动万教,万恶的罪魁藏镜人也!!” 真正是他....怎会!欧阳上智,你已对史某动了杀心吗? “史艳文!很久不见了!”空中一面巨镜落下,化出一道不世身影,“跟我回去!否则!”话开极端,藏镜人不待史艳文出声,一拳击向谷中一块巨石,拳势霸道,巨石轰然爆裂,“死!” “哦?是吗?”柳青衣上前一步,挡在史艳文身前,“很猖狂啊,是怎样?金闪闪的...”语带轻佻,剑锋突现,“你是要定孤支吗?” 藏镜人听之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有挑战藏镜人的能为吗?” 话不投机,场面一时紧张,肃杀之气漫延....... 眼看双方冲突将起,一道身影急急闯入,“且慢动手!” 来者正是欧阳上致,欧阳上致心里郁闷非常,这柳青衣是和他八字不合还是怎么了?自己怎么老是碰上这个丧门星!他怎么就不干脆点死在黑白郎君的手上! “藏镜人,莫忘了来此地的目的。”欧阳上致又转身对柳青衣道,“柳青衣,你又要插手欧阳世家的事?你要出尔反尔?” “命令我?”“质问我?” 藏镜人与柳青衣同时出声,“活够了你?” 说完,两人互看一眼...... “哼!”“切!” 柳青衣?恩....能在黑白郎君手上生还.....不差! 藏镜人................如此态度,好友你所料不差! “额....不是....误会!”欧阳上致连死的心都有了,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尽碰上这种性情乖戾的人.....欧阳上致这时,心里突然有点埋怨他那位大哥,把藏镜人这块炮仗召回来也就算了,您不待见他也别把他丢我这啊!他是我指使得了的人吗?不帮自己没关系,别一不小心得罪他,飞瀑怒潮直接往我身上砸了.......柳青衣也是,您欣赏叶小钗也就算了,偏袒叶小钗也就罢了,这柳青衣跟叶小钗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哪里像!哪里像了....这么个无法沟通的家伙,您把他召进欧阳世家是想干什么啊!!!!苦也...... “且慢!柳青衣,这是我与欧阳世家之事,请你不可插手...”正当欧阳上致急切之时,史艳文出言道。 藏镜人大笑道,“哈哈哈!小子,做事之前,要考虑自己的能力!” “有能力的人,不会被人指使!”柳青衣还击道。 “你找死!”藏镜人大怒,要不是欠欧阳上智一个人情,他藏镜人怎么可能被人指使! 怒急之下正要出手,却听史艳文道,“藏镜人虽然行事无忌,但也不削于趁人之危吧!” “什么意思?”藏镜人眼中凶光闪烁。 “他与黑白郎君一战,身受重伤,是史艳文无意之中发现,将他救回,他之功体,尚未恢复!”语带不削,这世上,最清楚藏镜人之人,非他史艳文莫属,这种情况,这种话语,藏镜人绝无出手可能! 藏镜人虽是邪道大魔头,但性格独特,恩怨分明,固然狠辣、擅使阴谋,但对敌时从不倚多为胜,不使小人技俩..... 他谁都输得起,就是不能在史艳文面前落了眉角! “哼!小子,待你伤势复原,藏镜人要你知道!惹怒藏镜人,会是什么后果!”藏镜人愤然出声,“有话快说,要战便战,一个晚辈,让你忌惮如斯,欧阳世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废物!” 藏镜人火气难消,迁怒欧阳上致。一句话,弄得欧阳上致羞怒不已,心中暗恨,但却不敢再惹怒藏镜人。 恩,藏镜人似乎对欧阳世家并无归属感,那么,正如好友所说,他,亦是变数之一! 柳青衣思索之间,已有定计。 欧阳上致见事情再这么下去,任务无法完成,自己还可能搭进去,忙按下心中不满,对史艳文说道,“史艳文,家主有言,你若与我们回去,过去之事不再计较,若是拒绝.....” 史艳文冷声说道,“怎样?” 看史艳文之神色,欧阳上致亦是冷然道,“所有与你有关之人,都将被你连累!”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史艳文之能为,绝对不在藏镜人之下,但是欧阳上致偏偏就感威胁史艳文,因为史艳文.......有太多在意之人! 史艳文脸色难看,柳青衣回头说道,“欠你一条性命,无论什么决定,柳青衣相挺到底!” 史艳文摇摇头,苦笑道,“你不知道那个人的手段.....”转身对欧阳上致说道,“史艳文与你们回去....但若你等出尔反尔,莫怪史艳文走上极端!” 欧阳上致见状,亦不敢太过相逼,只说道,“只要你与我们回去,欧阳世家自是不会为难废人谷中之人!” 史艳文出声道,“走吧!” “给我等等!”柳青衣突然出声。 “小子怎样!”藏镜人语气不善。 “你,嚣张,但信得过!他,小人,我信不过!”柳青衣一指欧阳上致。 “哈哈哈哈,小子,够狂,不过....”藏镜人一看欧阳上致,“眼睛没瞎!” 欧阳上致气得急火攻心,差点一口血喷出,但想起家主之话,仍然强行忍住怒火,“那你想怎么样!”眼看藏镜人一副随时撒手不管的样子,欧阳上致心想,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你两人付出代价! “我要随行!”柳青衣冷然道。 史艳文大惊,忙出声道,“欧阳世家非是善地,你不可....” “我不想再欠人人情!”柳青衣沉声道,“要么,随行护你平安,还你恩情,要么,死战而已!” 史艳文还要出声劝阻,欧阳上致就出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要跟的!”语出挑衅,意在激将! 柳青衣怒然道,“又如何?欧阳世家还是龙潭虎穴不成!” “小子,逞一时之勇非是勇气,是愚蠢!”藏镜人声出恶言,却是劝阻。 “藏镜人你!”欧阳上致气急败坏,以他看来,史艳文和家主闹翻的可能超过九成,柳青衣,十有八九也是会拒绝家主招揽,到时,在欧阳世家,自己有的是手段可以使!可藏镜人竟然语出提醒.......可恶至极! “不必说了,柳青衣主意已定!”柳青衣一挥手,出声道,“走吧!就让我看看欧阳世家,是什么样的所在,哈哈哈哈!” “小子!你让藏镜人欣赏了!”藏镜人出言赞道,“待你功体康复,你我一战!败者臣服!可留性命!” “你败,会臣服吗?”柳青衣反问道。 “哈哈哈哈,没可能!”藏镜人傲然说道。 “所以,准备两口棺材,一口你合身,一口我适用!”柳青衣语带挑衅。 藏镜人狂笑一阵,说道,“藏镜人会记住你!” 隐锋暗暗传音,“素仔.....学的真像,不过....再稍微无赖点就更像了。 柳青衣嘴角勾起一道笑纹...... 藏镜人,虽为恶人,但是........不失磊落! ; 第十四章 血脉亲情 千霞山,如画般的千霞山,今日,因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以往的平静。 “柔云....”素还真低声轻唤。 素柔云语气冰冷,“是素云流!”,冷眼相对,血脉至亲,竟然分隔如斯。“你以往我会信你片面之词!你以为我会原谅你!” 苦笑一声,看来,得下猛药,幸好,翠环山上,穷得只剩下药了.... “今日,素还真来,并非是求你谅解....”素还真语带悲声,言语间,忽然一掌猛击胸口,“是来向你赎罪!”口中溢血,实打实的一掌,素柔云一惊,随即冷笑道,“素还真!你以为你所为之事,是这一掌可以化消的吗?” 素还真惨笑道,“素还真最遗憾之事,便是从未真正站在你之立场,为你设想....呕!”话未说完,口呕朱红......这下好了,引动旧伤,不过........ 面色惨白,手中不停,素还真再次举掌击向自己胸口,狠狠一掌,击在己身,却也似打在素柔云之心上,打在那一丝斩不断的血脉之中。 “我总以为...自己为你的安排....都是为你设想....哈!”悲怆一笑,素还真低声道,“却不明了,自己过度的保护,会让你反感如斯...” 这人...这人真是他素柔云的大哥吗?真是那个素还真吗?素柔云心中一阵混乱,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况且,接天道之仇,素柔云硬将心肠一狠,闭目不言。 “接天道之事,罪也在我!”素还真再攒一掌,身子摇晃,似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一般,口中,却又说出了让素柔云最心惊的一句... 承认了?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素柔云心中五味翻腾.....本就是他,不对吗?但为何?自己心中却有一种失望的感觉.... 失望?失望什么!我还期待什么!笑话!,这样的兄长,我素柔云留情何堪.....我素柔云留情何用! 最心惊的答案,亦是最痛心的答案,素柔云正欲动手,却听素还真道“当初我卸下紫龙天之位,就该知道,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卸下紫龙天之位?素柔云硬生生忍住出手的想法...... 素还真似是想起什么,看着素柔云一阵,欲言又止,猛一定心神,“接天道虽非我所杀,但素还真难辞其咎...是恨吧,我早就明该阻止,但我恨他!恨他不听劝告,恨他把我唯一的小妹卷入危局.....你!动手吧,杀了为兄,一偿你这些年家破人亡之恨,骨肉分离之苦...” 家庭伦理剧....妹控的自白.....诶,千万别让那家伙知道我说过这样的话...... 恩...以素柔云极端的性格,自己眼巴巴地跑来和他说,素还真不是凶手,她也绝不会相信,倒不如引导她,让她顺着自己的意思去想,再加上这一出苦肉计......以原剧之中,素还真诈死之时,她在灵堂中那一声声的悲切,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血脉亲情,她素柔云再怎么反叛,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兄长,就是谋害自己丈夫的凶手...... “杀了我吧!然后带独眼龙一起退隐,不要再涉入八珠联之事,杀了我吧!结束这一切.....”声声引颈就戮,却带着不舍和遗憾,遗憾血脉情绝,遗憾天伦难聚.... 素柔云心中,亦是矛盾,素还真口中的感情,是他以前从未说出口的,或者说,是自己刻意回避的,这位总是干涉自己的兄长....... 不对!他说他卸下紫龙天之位,说接天道将我卷入危局..... 思索间,素柔云渐渐淡去一早认定之事....或许,他曾是八珠联的紫龙天,但那日灭我满门之人,不一定会是他....欲言又止,他在隐瞒什么?他在替谁隐瞒?素柔云越想,越发觉得素还真不会做出这等歹毒之事,况且,当日自己亦是卷入其中,如果不是帝王刀管千岳...自己也必遭劫厄。 “我只问一句,灭我满门,究竟是谁!”素柔云冷声问道。却见素还真仍是不语,只是眉目之间,似是犹豫,却又忽然眼神一凛。似是想起什么....一语不发。 他知道凶手是谁!他在隐瞒,为什么隐瞒?什么人能让素还真忌惮如斯!难道是....... 眼前之人今日的种种行为,让素柔云在潜意识中,不愿相信自己的兄长竟是谋害自己丈夫凶手,甚至,隐约之间,下意识地为其开脱。 “素还真!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我什么!”素柔云惨声道,“你见死不救也就罢了,如今,你好要瞒我什么!”声声埋怨,却是已相信自己的兄长并非谋害自己满门的凶手。 成了,如此就有挽回这段兄妹之情的机会了! 只见素还真似是情绪失控,口中鲜血吐出,断断续续说道“我没有...见死...不救...我是怨接天道...但..”只见素还真一步向前,伸手欲触素柔云之面颊,素柔云本能欲躲,但眼见素还真神色激动,一副随时可能倒下的模样,素柔云只得硬生生按下躲开的念头。 “素还真怎会让你也涉入危局....”素还真眼中含泪,“你是我唯一的小妹啊!.....呕”又是一口鲜血,素还真身子随即向后一倒。 惨!伤势发作了,不过.....值得了。 “兄长!”一声兄长,一段被误会隔绝的亲情,素柔云一手扶住素还真,手一探脉。 这么重的伤势!怎会? “你来这之前受过伤!是谁做的!”语带怒气,却非再是针对素还真。 而素还真犹自喃喃自语,神色混乱,“我没见死不救....柔云...小妹...不可伤害我的小妹...柔云....”声声切切,尽是血脉亲情,气若游丝,却似难以割舍自己最后的亲人..... “我信你,柔云相信兄长!别再说了,我信你!”素柔云运功为素还真疗伤,眼中早已噙满泪水,这一刻,她已无理由再去怀疑.... 他是我的兄长啊,万般不是,他亦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怎么会!他怎么会害我?他怎么可能会害我!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为什么? 他不是灭我满门的凶手,他并非见死不救,他是.....是我素柔云唯一的亲人啊! 谈无欲!欧阳世家! “兄长,别再说话,保守元一,稳住心神啊!”........ -------------------- 欧阳世家 “这么说...他是被史艳文所救?”欧阳上智微微有些头疼,麻烦,就目前的观察,柳青衣还算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史艳文...麻烦。 其实,按照欧阳上智一贯的做法,本无需这么麻烦,柳青衣的存在,并不可能带给欧阳上智多大的利益,一个杀人武器,一个打手而已,欧阳世家多的是忠心的死士。 但问题是,这个人的某些特质,或者是经历(假的),与叶小钗有很大的相似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欧阳上智还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不是他的这些义子,不是欧阳上智手中的死士,甚至不是他那几个至亲.....只有刀狂剑痴....那个人,即使不认同自己的做法,但仍然念着自己的恩情,欧阳上智甚至相信,他哪天如果被人所害,叶小钗一定会为他复仇! 如果按柳青衣的话来讲,就是.....这老货对从未真正收服叶小钗这件事,带有极大的遗憾和怨念,这种情绪所转化的移情作用,俗称——叶小钗情结...... 所以,只要柳青衣一天对他欧阳上智没有威胁,欧阳上智就有收服此人的欲望! 如果有威胁呢?呵,欧阳上智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呢?笑话! “你去安排,我要与这二人一会!”欧阳上智想了许久,能收服最好,若是不能!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莫怪老夫辣手! “家主!这二人......”欧阳上致刚想说话,就被他大哥打断,“我说过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这个二弟,不中用! --------------- 无欲天 谈无欲静室之中...... 素还真,欧阳世家已经出招了,你该如何活命呢?思索着,谈无欲实在想不出几日后的素还真如何对万教先觉交代。 “哼,颠覆欧阳世家,我一人就可以做到,如果你不能脱身,如何掌握这文武半边天下!死无埋怨!”谈无欲冷声自语。 只是,或许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意外的倒戈一击,素还真是否能再躲过这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认为素还真会死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 翠环山密室内。 “你们这两个臭小鬼,快放开我!”银刀太妹怒声道。 “师父说不能放开你......”异口同声,虽然这个姐姐很可怕....但莲华球更可怕啊.....小金刚和小玄元不由想到....师尊最近越来越可怕了... “可恶!”看着这两个油盐不进的小鬼,银刀太妹无奈至极,前辈啊,你这是寻死啊! ; 第十五章 真相 千霞山。 看着昏迷过去的素还真,素柔云内心怅然,回忆起过去种种,他或者在对待自己的方式上过于专制,但从头至尾,他亦无一处对不起自己,自己今日种种,莫不是咎由自取? “小妹.....”素还真低声唤着素柔云。 “你怎么起来,躺下!”素柔云见素还真欲起身,连忙上前将他按下,“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这个.......”难道告诉你是我自己犯贱叫你哥找人砍我? 素柔云见素还真吞吞吐吐,冷声说道,“是不是谈无欲!” 额....谈无欲?素还真低声说道,“不是她,小妹.....” “那灭我满门的人,是不是谈无欲。”素柔云带着颤音,“兄长,我求你....我求你告诉我!” 谈无欲?虽然原剧中没有说清楚.....但是,很多证据都直指,灭接天道满门的人就是谈无欲与素还真其中一人。 素还真可以肯定不是.....那么谈无欲嫌疑最大,但是....... 我可不这么认为! 观素谈无欲的作风,灭接天道,的确很像他之手笔,但是有一点,可能很多人都忘记了.....谈无欲捡回怒斩...谈无欲不知道他妹妹所生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谈笑眉因为受欧阳上智的指示,才去接近接天道.....到最后冷剑白狐为什么会被欧阳世家收养.....为什么不准他们母子相认... 欧阳世家,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不光彩的角色呢? 谈笑眉透露了欧阳世家的秘密,接天道知道了这个秘密,并把他藏在霹雳眼中,以欧阳上智的作风,他容得下接天道? 会不会,从一开始,这就是欧阳上智为了挑拨日月才子的一招妙棋,素还真曾经的警告,和他会一人三化体,都成了他嫌疑,而谈无欲,曾经喜欢的人被人抢了,妹妹被人欺负,以谈无欲妹控的性格,嫌疑爆升。 连素还真都怀疑是谈无欲所做,那谈无欲呢?假设,他也认为是素还真所为,以两个人变扭同门情谊,必然不可能开诚布公地约出来说清楚,说清楚了也不会相信彼此。 所以,矛盾造成了,素还真怪谈无欲手法太残。害了自己妹妹一家,谈无欲恼怒素还真事情做绝,害了他妹妹一家,虽然他估计也是满想做掉接天道的。 这里面串联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唐飞虹,第三代的紫龙天,也是杀接天道一家的执行人..... 这个人,如果能够证实,他在那个时候就已投靠欧阳世家...... 一切可都要靠素还真你自己去想办法证实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见兄长沉默不语,素柔云以为是他怕自己冲动去报仇,素柔云急声说道“哥哥,柔云求你,求你告诉我,柔云一定不会冲动行事,求你..” 素还真见素柔云如此,急忙开口,“柔云,你别这样.......” 心念一定,素还真开口道“柔云,非是为兄要袒护谈无欲,只是接天道之事疑点甚多,如果你愿意相信为兄,为兄一定替你找出真凶,替你报仇!你切莫冲动行事!” “除了他还会有谁!”素柔云已不愿再去怀疑自己的兄长,但血海深仇,仍是让她忍不住出言道。 “欧阳上智!”素还真一句话,说得素柔云身心俱寒...... “兄长,十日之后公开亭,你不可以去!”素柔云突然说道。 眼前这个女人.....素还真啊,你对自己亲人的关怀,就只能表达得那么笨拙吗?这个素柔云,只是一个缺乏兄长关怀的妹妹而已,为什么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呢....... “为何?”素还真问道,虽然心里早已清楚,但是,总要解开素柔云这个心结。 素柔云欲言又止,要她怎么说?难道告诉兄长,自己为了报仇加入欧阳世家?难道告诉他自己答应欧阳世家十日之后在公开亭指证他?就算自己是被欧阳上智所骗.....想想过往兄长的严厉,素柔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小妹,是素还真唯一的亲人,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素还真会与你一起承担!”斩钉截铁的一句话。 素柔云听闻此言,突然抱住素还真,失声痛哭...... 额............好友.....我真没占你妹妹便宜的意思......我真没.... 断断续续,素柔云说出了自己与欧阳世家所谋,最后言道,“兄长,十日后公开亭,就是为了杀你而设的局...你决不能去啊!” “相信我吗?”素还真没头没脑的一句,素柔云只得愣愣点头,“十日后,为兄就先替你讨回些利息!”素柔云悚然一惊,“兄长!不...” “信我,素还真不愿意死,这世上没人杀得了素还真。”强烈的自信.....十天后,有升级版的黑白郎君明面上保护,有卧底之王的暗中配合,有史艳文留于自己体内的那道纯阳真气,加上.....隐锋留在自己身上的那几道剑气..... “哼,自大!”虽是担心,但亦被素还真的自信感染,素柔云撒娇似地回应,随即.....我这是怎么了...都几岁.... 素柔云脸一红,钻进素还真的怀里不说话了,就像一个妹妹在对自己的哥哥撒娇.....又怎样呢?他不就是我的兄长吗?失而复得的兄长啊.. 素还真......我真没占你妹妹的便宜.....我真没啊!!!!!! 欧阳世家 “是否只要柳青衣听命与家主,家主就会放史艳文离开?”柳青衣淡淡说道。 欧阳上智眉头不经意的一皱,但随即,“是!”放了他后,老夫有上千种方法致他死地。“如何?” “我加入,但有条件!”柳青衣冷声道。 “柳青衣你放肆!”欧阳上致急声道,“家主,这小子目中无...” “你的眼中.....还有我这个家主吗?”欧阳上智一句话,让欧阳上致心中如坠冰窖....顿时不敢再言。 “呵呵,说说看。”观此子言行.....恩,可以信其七分。欧阳上智心中已有计较。 “第一,我不要和这个家伙共事....”柳青衣一指欧阳上致,“可以!”欧阳上智心想,这算什么条件?这小子性情果真怪异如斯.... “第二,我只听你一人调遣,其他人......”语气神态,便是我只听你一个人的命令,其他人如果指手画脚的话....哼哼! 欧阳上智轻笑出声,“哈,老夫答应你,欧阳世家之中,除了老夫之外,无人可以命令你!”这个要求....你便不提,亦是如此。 “第三,素还真的命,是我的!”柳青衣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恩....”欧阳上智一阵思索......突然说道,“可敢与老夫赌上一局!” “怎么赌?” “要夺素还真之性命,就要看谁之能为更大,老夫与你同时进行,谁先拿到素还真的人头,谁就赢,如何?”。十日后的杀局,不容有失,就这般一赌,也可一试这个柳青衣。 “可以!”果然,还是不信任我.....不过,这次你注定失算。 “老夫设个彩头,如果你赢,我便告知你比意发并进更高层次的剑术.......”欧阳上智笑着说道。 “什么!真的!”柳青衣似是震惊于欧阳上智的话。 此子果真已达到意发并进之境....呵呵,若是再进一步...... “如果我输呢?”柳青衣突然冷静道。 “那老夫也仍会告诉你!”十日之后,便知真伪,这人情,为何不做呢? 沉默一阵,柳青衣幽幽说道,“你不怕我知道剑意之后反叛你!” 欧阳上智爽朗一笑,“老夫信你之为人!”老夫会取你性命! 柳青衣不再言语,只是走到欧阳上智身后,便不再离开。 欧阳上致见状,刚想呵斥,却听欧阳上智笑道,“陪我出去走走!” 欧阳上致正欲跟上,却见柳青衣猛出一剑,剑气第二次把他的骷髅面具斩成两半...... “柳青衣,你.....你.....”欧阳上致语无伦次。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的人,靠近他十丈之内”柳青衣语气森冷,“杀!” 呵呵,好一个性情乖戾的柳青衣,有缺点的人,就容易掌控,看着双眼喷火的二弟,欧阳上智说道,“他是我二弟!” “又如何!”柳青衣依然嚣狂。 “可以信任他。”欧阳上智淡淡说道。 “我保留意见!”柳青衣答道。 “你!”欧阳上致怒不可遏,“家主,柳青衣他......” “算了!他是我二弟,可以信任,下次别贸然出手了.....此事就此揭过!”欧阳上智淡淡道。眼中却暗自观察柳青衣的反应。 “知道了!”柳青衣嘴里答道,但自身气机仍然锁定欧阳上致。 这小子....有趣。 ; 第十六章 谋 月明星稀,五日后,就是公开亭约定之日。 柳青衣一人独处静室.... “有什么话,现在说还来得及.....”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从柳青衣口中说出。 四周无人,房内,只有一人一剑,柳青衣是与何人说话? “素仔,你说什么哦?”隐锋传音道。 “黑白郎君武功虽有进步,但是伤势一直未愈,之前与你之主人一战,亦有所损失,明日.......有藏镜人的牵制,你确定黑白郎君保得住那个家伙吗?” “额....不是计划好万无一失吗?”隐锋沉声道。 “对付欧阳上智,没什么计划会是万无一失。”柳青衣淡淡说道。 隐锋一时无语。柳青衣继续说道,“当然,也许是素某多心,好友与黑白郎君一战,虽超出计划之外,但所幸,被玉圣人所救,虽然身上伤势不轻,但经过这些日子调养,想必是能恢复到八成的功体的.....”话说一半,柳青衣停下一叹,“或许是素某多心....反正以好友之修为,八成功体,应该是没问题的.....” “额.....如果....我是说如果啦.....青仔只剩四成功体的话....”隐锋吞吞吐吐。 四成!果然如此,怪不得史艳文这几日总是欲言又止....怪不得那日见他之时,他之内息怪异....... “隐锋,素某听闻,世间神兵护主之说,可从没听闻神兵害主,你究竟是神兵,还是魔兵!!!!”柳青衣忽然厉声说道。 “是他说计划....”隐锋未及一言,便被柳青衣喝住,“将事情从头到尾与素某将清楚,或许明日他还有一线生机!!” “这....这是青仔说要瞒你的,不关我事啊...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隐锋急声道,“青仔要我用剑气,刺入他周身要穴,一来可以压制伤势,二来.....被人逼狠了还可以....” “可以什么?战场之上,脱力的结果唯死而已,用这种极端的方法短时间提升功体,事过之后,必然会出现力竭气空的状况,加之他之伤势,万一黑白郎君被藏镜人拖住........”这人,怎么就只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简直......简直胡闹! “现在怎么办?”隐锋见其一言不发,唯有小声问道,“应该不会有事吧...” “如今,亦只能小心行事了!”柳青衣沉声道.... 你是一定要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话吗?柳青衣! 也许,曾有怀疑,为何?一个素未蒙面之人会如此帮助自己,这刻,素还真怅然,那人行为虽是怪异,却从未对自己有过恶意,自己却一再保留.......实在是..... 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即使不能彻底铲除欧阳世家,亦是要先断其一臂——藏镜人! 恩,此事,应由史艳文去办....... ------------------- 欧阳世家之外,一处林中。 藏镜人立于夜空之下,等着今夜约他来此之人。 “鬼鬼祟祟,非是你史艳文的风格!”藏镜人突然出声。 “回忆迷惘杀戮多,往事情仇待如何,绢写黑诗无限恨,夙兴夜寐枉徒劳。”一首脱俗诗号,一道儒雅身影,回复原态的史艳文,一席银白儒衫,一身温文气质,面若冠玉,身负龙泉,好一个云州儒侠,好一位江湖玉圣! 藏镜人此时,便是明知眼前之人是自己一生宿敌,亦是忍不住心中暗赞一声,随即言道,“身负龙泉,你要解封你的心剑!” “是!”史艳文毫无隐瞒之意,“世有奸邪,正气难存,如今情势,史某已不愿再逃避了!” “哦?”藏镜人回眸凝视史艳文,冷声道,“这话中意思!藏镜人是否可以怀疑你,要反叛欧阳世家!” 史艳文并不回答藏镜人的问题,反而挑衅道,“史艳文可否怀疑,眼前之人,究竟是否是那个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藏镜人?”不待藏镜人出声,史艳文自语道,“或者,史某眼前之人,只是欧阳世家的鹰犬,而非史艳文一生的宿敌!” 藏镜人听闻,心中大怒!但随即,冷笑一声,言道,“话里有话,史艳文,何必逞口舌之利,有话直说!” 史艳文负手而立,朦胧月光之下,身影似是九天谪仙,不沾俗世尘埃,“史艳文只是想知道,藏镜人还欠欧阳世家多少恩情!” 藏镜人望着眼前重拾昔日风采的宿敌,问道,“为何有此疑问!” 史艳文盯着眼前的藏镜人,出言道,“因为藏镜人是藏镜人!” 没错,藏镜人是藏镜人,藏镜人之心性,怎有可能屈膝他人之下,除非,藏镜人欠他人之情。 藏镜人,便是如此,一个恩怨分明的魔头! “哈哈哈哈!这个世上,最了解藏镜人的人,果然是你!史艳文!”藏镜人数声狂笑,言道,“还未还够,怎样!” “可敢与史艳文一睹!”史艳文忽然说道。 “有何不敢!说来!”藏镜人傲然应声。 “三日之后,公开亭的胜负!”史艳文慢慢说道。“素还真赢,你从此退出欧阳世家,欧阳世家赢,史艳文的人头,你随时拿去!” 藏镜人闻言,凝视史艳文许久,随即开口说道,“你不怕我将你今夜之言告知欧阳上智!” “与史艳文对赌之人,是谁?”说完,史艳文转身里开。 夜空之下,不世魔枭,对着自己一生的对手,说出三个字....“藏镜人!” --------------------- 无欲天,日月会 清香白莲素还真,一会脱俗仙子谈无欲。 “素还真!这个时间来无欲天,三日后,公开亭之行,让你惊惧了吗?”谈无欲看着眼前之人,心思复杂。 素还真摇头说道,“非是为三日后公开亭之事而来......” 谈无欲问道,“这么说,素还真对三日后公开亭之事,是有必胜的把握咯?那你今夜来此何事!” “接天道!”素还真嘴中轻轻吐出三个字,一个人名,一个让谈无欲愤怒的人名。 “哦?素还真是要交代当年之事的真相了吗!”谈无欲语气冷淡,隐隐有一丝怒气,接天道,让人愤怒!,但你素还真行事的手段!更令人生气! “谈无欲,你可曾想过,接天道一事,是有心人故意挑拨你我而为,目的,就是在你我之间,种下心结!”素还真淡淡说道。 “谁?”谈无欲问道。 “欧阳上智!”素还真说出了一个让谈无欲头疼的名字,接着,有说出一个令谈无欲心惊的秘密,“冷剑白狐,非是接天道亲生!” 谈无欲怒然道,“素还真!你以为如此就可逃过三日后公开亭之劫吗?” 果然,谈无欲这个家伙对他那个妹妹,虽然严厉至极,但也维护至极........ 素还真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 谈无欲没好气地答道,“你最好给谈无欲一个交代!”虽然生气,但是,谈无欲亦是想到某些令他心惊的答案。 “冷剑白狐是谁的儿子,你自然可以找谈笑眉证实,想必,你现在心里,亦是怀疑那人了!”素还真盯着谈无欲的眼睛,一言不发,直到谈无欲似要发作,才又言道,“唐飞虹一早就被欧阳上智收买.......” “以你谈无欲的智慧,只要证实了冷剑白狐是谁之子,想必就该知道,接天道之死,你妹妹谈笑眉所受之苦,究竟是该算到谁的头上!”接天道?谈无欲巴不得他死,只是面子上....不能说出来。 这时,谈无欲已经有七成相信素还真的话了,因为,就以他原本认为素还真是凶手之时,亦是不明白,素还真杀接天道有好处?除了把他与素柔云的关系推向决裂之地,他还能得到什么? 就在谈无欲思索之时,素还真又说出了句让他震惊的话来,“谈无欲,你我过节,你有得是机会与素还真一较高下,但这之前,是否先把欧阳世家加诸在你我身上的耻辱讨回!” “你!......”他知道了?他知道我会在公开亭上指证他?为什么他会知道?难道我谈无欲,就真输他素还真这么多吗?为什么! 眼见谈无欲神色闪烁,心中已有定计,素还真轻声说道,“师弟,即使不顾大局,即使不顾同窗之宜,我素还真要向欧阳上智讨回小妹素柔云之仇,你呢?不替谈笑眉讨回一个公道吗?” 一句话,说中谈无欲心中软肋........ “你之所言,谈无欲会证实....如果有一字之差。”谈无欲狠声道,“谈无欲不惜所有,也定要你付出代价!” “那么,待你证实之后,素还真与谈无欲,一定要给欧阳世家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了!”素还真笑道。 谁知,谈无欲反应迅速地言道,“是谈无欲与素还真,要给欧阳世家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小谈.....一定要这样吗?你性格到底是有多变扭啊? 三日之后,公开亭,欧阳世家.....希望,别再出变数,希望,自己的伤势....别拖累了这个计划啊..... ; 第十七章 公开亭 公开亭。 今日的公开亭,人声鼎沸,武林各派,尽数在场,只为一人。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 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清香白莲素还真! 拂尘一挽,举步悠然,素还真似是赶赴一场宴会。 今日,可以掌控的有利条件,已经尽数在手,唯有一个人.....叶小钗,这个时期的叶小钗虽说是跟在照世明灯的身边,但那也是欧阳上智的吩咐罢了,现今这个世上,叶小钗只可能为两个人做事,一个就是欧阳上智,而另一个,则是叶小钗的授业恩师半驼废.....照世明灯,或许与叶小钗有交情....但绝未到可以吩咐叶小钗办事的程度..... 慈郎...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他应该和素还真少很多接触,他不信任素还真,素还真也未必就信任他,以他和欧阳阿舍不清不楚的关系....我都不是很信你啊......慈郎....现在的慈郎...诶...可惜没机会认识。 叶小钗,现在应该还呆在照世明灯身边吧,希望....不要在这个时候对上他。 一人立于公开亭前,素还真不待万教先觉发话,“今日,诸位是来审判素还真的吗?” 万教之人七嘴八舌,有称是的,有骂素还真祸害武林的,有说素还真残暴不仁的,亦有口口声声叫骂着武林败类的。 今日,我终于知道,你所保护的,是什么样一群人了,值得吗?这帮人值得你这样呕心沥血,值得你这样奋不顾身......值得吗? 可惜,我不是你......... 素还真突然笑了,语气轻柔,却是说出了刚烈至极的一句,“世人谁又圣洁?定吾罪者,谁!”最后一字,已是运用真气,谁!这一字,刹时传遍公开亭。 万教中人,听闻素还真之话,一时被其气势所慑,喧嚣为之一顿。 “素某刚听闻,有人说素某是野心家的,素某请问那位先觉,一百八十年前,素某一平武林动乱,以当时之情势,素某本可一统武林,现在,素某请问诸位,素还真那么做了吗?恩?答我!”素还真一对万教中人,一句喝问,之前发话之人一时无言,吞吐不知所云。 “亦有人说素某祸乱武林,但素某请问,当初,宇文天以白骨灵车祸乱武林,是谁于通天柱上,揭穿他之面目!”素还真凝视众人,轻笑一声,“敢问诸位,素某自再出武林以来,做过哪一件事,危害了在场诸位?”一声喝问,万教先觉无言以对,思及素还真往日所作所为,似乎真不是最近传言中那样.... 这帮人啊,给了棒子....还得给糖啊.... 尽量把最近的语气调到最诚恳的境界。素还真又开口道,“诸位都是老江湖,对事情自有自己的判断,素某今日来,一是为诸位澄清近日来的留言,请诸位帮素某讨回一个清白。” 众人被素还真的态度一时牵引,顺着他的话,部分之人,竟然点头称是,素还真见状,又言道,“二是为了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此秘密事关武林兴亡....” 众人一阵喧哗,武林兴亡? “武林兴亡?素还真你快说,到底是什么秘密!” “是啊!是啊!你快说啊!” 素还真见状,忽然以内息高喝道,“欧阳世家,意图颠覆武林!” 众人听闻,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他在胡说八道!”这时,公开亭外,走入一人,正是第三代紫龙天—唐飞虹。 唐飞虹走入场中,高声道,“诸位忘记了今日来此的目的吗?” 众人经他一说,愕然发觉,是啊,今天来此,是为八珠联灭接天道满门之事,怎么自己都听素还真说去了! 纷纷回头望向素还真,却见素还真毫不慌张,对着唐飞虹道,“心向光明,暗孽消除。该为则为,敢做敢当,乃君子之风;该为不为,敢做畏当,小人之形!唐飞虹,这句话,你又忘记了吗?” 你又忘记了吗?一句喝问,唐飞虹心中震惊,神色惊恐,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照世明灯与自己所说的话?素还真!鬼神呼? “唐飞虹!”素还真手中凝气,体内史艳文留下的一道纯阳内气运转于掌间,“纯阳掌!”一代儒侠史艳文成名绝技,素还真一掌推出,纯阳劲气直扑唐飞虹。这家伙,必须先制服住,他可是指证欧阳世家的重要证人! 唐飞虹被素还真之话一时震慑,等反应过来,掌气临身!唐飞虹躲闪不及,被掌劲正面轰中,倒飞出去,落地不起。 “素还真..你!”唐飞虹万没想到,素还真敢在众人面前,直下辣手,口呕朱红,挣扎难起。 “这一掌,是为我小妹柔云,你受欧阳上智指使,谋害接天道满门,害我小妹家破人亡,母子分离!这掌,只是利息!”素还真冷声说道,“诸位,此人正是谋害接天道满门之人!” 众人震惊素还真雷霆一掌,回过神来,议论纷纷。 唐飞虹心中惊惧,想要开口反驳,但体内纯阳劲气之中,夹杂一丝怪异劲道,刺激他周身要穴,剧痛之下,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剑仔特有的剑气...加上史艳文的纯阳真气....够你爽了!几日相处,柳青衣已然经素柔云当为自己的妹妹一般.....诶...谁叫她整天兄长兄长地叫着....... 暗处,欧阳上致见事情有变,急身闯入场中,指着素还真喝问,“素还真!你欲杀人灭口吗?” 等的就是你! “哈!阁下此话何意?素某只是为我小妹,以及素某那位可怜的妹夫讨回公道,怎么在你口中,素某就是杀人灭口了!”天知道素还真这家伙有没有把接天道当成妹夫过..... 欧阳上致冷笑言道,“唐飞虹的确是杀害接天道凶手,但幕后主谋另有其人!” 素还真直接接道,“那就是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上智!” “素还真你血口喷人!”欧阳上致还欲再言,素还真便已抢他之前高声道,“诸位,一百八十年前,欧阳上智消失武林,但是,他并非退隐,而是隐在暗处,积蓄实力,意图颠覆武林,而接天道,正是知道了欧阳世家的一些秘密,才被欧阳上智命令唐飞虹,亦是当时的第三任紫龙天,发动八珠联,灭了接天道满门!” “笑话!素还真,你以为颠倒黑白,众人就会信你吗?”欧阳上致见情况越来越差,急声喝道。 这素云流和谈无欲,怎么还没到啊! 这时,天际传来一阵诗号,“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贤;脑中玄机用不尽,统辖文武半边天。” 一身黑褐清圣道袍,手持万年异果,谈无欲飞身而入。 谈无欲看都不看素还真一眼,径直走到欧阳上致身前,双目之中不带一丝温度,语气冰冷,用只有欧阳上致与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欧阳世家,敢愚弄谈无欲,你们准备付出怎样的代价!” 自从自己亲妹谈笑眉那证实素还真之言,谈无欲就有一股无名之火,耻辱!天大的耻辱!他谈无欲背着个杀害自己妹妹丈夫的嫌疑多年...虽然他一直也想找出真凶,以证明自己不会去做那么没有格调的事情....虽然也曾一度认为素还真就是凶手...虽然个太上天尊啊! 到最后竟然发现自己被人耍了,自己妹妹被人占了便宜还被人利用,还顺带他那个便宜外甥给人家傻兮兮的当打手,最让他谈无欲抓狂的事情是,到最后....竟然是那个素还真眼巴巴跑来告知自己真相的....... 谈无欲只觉得自己真想一掌直接拍死眼前这个欧阳世家的走狗,好一祭接天道....哦不对....他接天道跟他谈无欲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为他妹妹!讨回一个公道,也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欧阳上致看着谈无欲好似随时会暴走一般的神情,心中惊惧,但还是小心轻声说道,“谈无欲,有什么误会,大家此事过后再谈,先解决素还真啊!” 别提素还真还好,一提火气更大,没你欧阳世家我就对付不了素还真?笑话! 冷笑一声,谈无欲转身不再理会欧阳上致,对着在场众人道,“诸位朋友,素还真所言不差,正是欧阳上智,密谋颠覆武林,而吾妹夫接天道......”说着,哀叹连连....“我可怜的妹夫啊!就因为知道了欧阳世家的秘密,而被满门诛尽!谈无欲今日,誓要为我那可怜的妹夫,讨回一个公道!”只字不提谈笑眉....谈无欲,至少在这方面,要胜过素还真,他对自己亲人,虽也是严厉,但却敢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 “你们胡说,众位先觉,谈无欲与素还真是一伙的,他们蛇鼠一窝,意图.......”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证明!”一道女声,来者正是素还真之小妹,素柔云! 谈无欲眼神复杂,这个女人,情,或许早就没了,但是,见面,总会有些尴尬......“诶!”一声叹息,往昔少年岁月,终是一去不返.... “不要有非分之想!”素还真突然轻声说道。 “#¥&…#……#@”谈无欲一瞬间突然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应该和欧阳世家先把这小子灭了后,再去找欧阳世家死磕的冲动..... 让你耍帅,我好不容易当一回素还真,抢我风头?玩飞天? ; 第十八章 狂人斗狂人 “诸位,在下素柔云,今日来此,便是要向诸位揭穿欧阳世家多年以来的阴谋!”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素柔云,再不是那个原来的飞霞仙子素柔云了。 欧阳上致此时心中,忽有一种名为惶恐的情绪漫延,今日这一局,欧阳世家怕是被素还真设计了!万没想到,谈无欲,素柔云,这两个本该是用来陷害素还真最有利的棋子,竟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反戈相向。 素柔云稍一停顿,双眼怒视倒地不起的唐飞虹,与一旁神色难看的欧阳上致,冷声说道,“诸位先觉,欧阳世家一直都有称霸武林的野心,他们的家主欧阳上智,为了达到这一目地,暗中培养势力渗透武林,更用各种手段,招收了多名义子为其打拼。吾夫接天道,便是知道了这一秘密.....而惨遭杀害!”言及接天道,素柔云已是声色俱厉。 谈无欲听得吾夫二字,眉头一抖...... 谈无欲?还介意?他与素还真之间的心结,这算是其一吗?哈!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想你的心百转千回,莫忘那天你我之间.....”素还真低声吟唱着一首谈无欲从未听过的曲子。 “素还真,你别欺人太甚!”谈无欲轻声说道,但语调中,除了怒气.....还似乎有那么一丝惆怅。 “师弟...”素还真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当初你与柔云之事....抱歉!” 谈无欲猛一回头,目中疑惑?这家伙,真是素还真吗? 抱歉?一句抱歉有用?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谈无欲平复心情,“素还真,你真是一个让人厌恶至极的人!”平淡的一句话,却带着复杂无比的感情。见素还真还欲再言,谈无欲低声说道,“此间事了,谈无欲一定要与你一决高下!” 素还真笑笑,不再复言。 “荒谬!你以为凭你一面之词,众人便会信你?”不能让这女人再说下去了!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素还真与谈无欲,欧阳上致心中暗骂,那七流星怎么还不动手!这藏镜人和柳青衣死哪里去了,家主要他们来公开亭帮忙,这两个我行我素的家伙!再不出手,欧阳世家麻烦就大了....... -------------------- “暗箭伤人,小人步数!”黑白郎君看着眼前七俱尸体,冷哼一声,“谁要对付素还真与柳青衣!黑白郎君绝不放过!” 七流星.....阵亡。 ———————— “素仔,你妹妹刚帮你说话诶...”暗处,隐锋传言道。 柔云.....诶...都是为兄连累你啊.... 藏镜人在一旁,冷笑看着场中局势.....好你个史艳文,留气之招,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素还真吗? “柳青衣!素还真是藏镜人的!”藏镜人头也不回,毫无商量之意思。完全无视身后诸人。 沙人畏,荫尸人等敢怒不敢言。 “各凭本事!”柳青衣应声道。 “好!” -------------- 欧阳世家 欧阳上智独坐房中,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恩,对付素还真....决不可大意...柳青衣还不能完全信任...藏镜人用以拖住黑白郎君...史艳文.....史艳文!!! “来人!”欧阳上智突然出声道...... “家主!”门外,欧阳世家死士应声。 “去把叶小钗找召回!”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 ------------ 公开亭上,欧阳上致强自按下心中不安,指着素还真与谈无欲道,“诸位莫要忘了,素还真与谈无欲本就是一丘之貉,这两人之前设立文武贯与风云录,就是为了引起江湖争端,控制上榜之人!而这个女人,是素还真的妹妹,她的话,不足为信啊!” “兄长与谈无欲设立文武贯和风云录,一是为了集众人之力,组建一个维护和平的组织,二亦是为了对付暗中潜伏的欧阳世家,他们二人先前假装相争之势,为得只是麻痹欧阳世家之人.....”素柔云说着忽然一停,看着欧阳上致,一字一句说道,“至于我知道这么多欧阳世家之事,是因为我....亦是欧阳上智的义子!” “素柔云!你!”欧阳上致大怒,心中最惊恐的秘密被揭破... 谈无欲看着素还真,说道,“这话是你教她说的?” 素还真.....素还真压根没理他..... 哇.....柔云满能说的啊....素家的血统啊.... 半响,回了谈无欲一句,“遗传!” “。。。。。”素还真你混蛋! 公开亭,众人眼见双方口上争锋,底下议论纷纷,观视场上诸人神色,欧阳上致的表情被人一览而尽,万教众人渐渐将怀疑转向欧阳世家。 这时,素柔云又说出了一件令人震惊不已的话,“诸位先觉,想必大家都知道金臂会吧!金臂会之主,藏镜人,亦是欧阳世家的义子之一,而藏镜人,更是利用金臂会,收拢了如霹雳公,魔火教主,宇文天等作恶多端之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机会来临,欧阳上智登高一呼,他便助其一登龙顶!而证据,就是上述诸人手中,有带有紫金臂!” “什么?连藏镜人也是欧阳世家的义子!” “那武林中还有谁是欧阳上智的义子?” “欧阳世家野心不小!” 众人一时大哗!如真正若素柔云所说,那欧阳世家现今可就掌控武林几近三分之一的势力了!那其他暗处的呢?众人矛头一时直指欧阳世家! 欧阳上致见形势不妙,正欲遁走,谁知一旁观视的素还真快了一步,“纯阳一气!”纯阳掌!又见纯阳掌,掌劲席卷而来,欧阳上致避无可避.... 三泰阴指硬撼纯阳掌... 这可不是我自己练的纯阳掌...是史艳文在我身上的留气之招...有你受的! 掌气与指力接触,欧阳上致只觉一股摧枯拉朽的劲力直冲体内,身形倒退数步,口呕朱红,顿时受创! 那隐于暗处之人....还不出手吗?纯阳真气一经使用,便会迅速流失....麻烦! 素柔云正欲上前擒住欧阳上致,突闻一声嚣狂,“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藏镜人强势将临,一拳击向素柔云,素还真谈无欲见状,各发一招,“天心掌!”“穿石指!” 三道气功在空中碰撞,一声巨响,天地之间,一时无声。 “素还真!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啦!”藏镜人嚣张说道,身后沙人畏荫尸人与——柳青衣,同时出现! 素还真,“终于来了?”。老素啊,你就不会动作快一点啊! 谈无欲,“敢出来了!”。柳青衣!?何时加入欧阳世家的? 局势一触即发,这时...... “黑夜穿梭幽灵影,白色骷髅形似马, 郎唤南宫名带恨,君扬怒眉杀天下。” 踏尘而来的幽灵马车,狂野霸道的黑白郎君! “谁要动素还真!先过黑白郎君这一关啦!”不可一世的狂人,举掌便轰,霸烈掌劲直冲藏镜人一伙! “黑白郎君!面子做给藏镜人!否则!”藏镜人一拳击散掌力,说道。 “否则如何?”黑白郎君向前而行,一脚踩下,便是地裂一口! 藏镜人亦是同时向前,“否则,南宫恨今日饮恨!” 无需回答,抬手便攻,意料之内,举拳迎战! 公开亭上,当世两大狂人,雌雄之决,龙虎之斗! “谈无欲!不识好歹,今日,就让沙人畏与荫尸人好好教训你!”沙人畏与荫尸人对上谈无欲。 “齐上何妨?”谈无欲语带轻藐,豪不将二人放在眼里。 “可恶!”“给你死!”两人同时出手,攻向谈无欲。 “素还真!你我之间的账!该好好清算了!”柳青衣隐锋斜握.....好友啊....你可把素某骗得好惨啊! “柳青衣,今日素某与你一分生死!”素还真掌中凝气......这种语气....不是想现在就报复我那日之事吧..........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柳青衣忽感背后一道剑气袭来..... “贼人受死!”素柔云一剑刺向柳青衣后背。兄长有伤在身...此人名声在外...麻烦了! 小妹......柳青衣头也不回,隐锋轮转,挡去背后杀机.... 帮素柔云痛打素还真?这是多美妙的一件事啊! 素还真身形突进,手上纯阳掌直击柳青衣门面.....以后未必有这机会了...素还真,不可怪我啊!“柔云,你我兄妹联手,好好教训一下这贼人!” 贼人!!!!!!!!! ; 第十九章 车已过河! 清香白莲掌气纵横,飞霞仙子剑气凝霜。 好你个柳青衣!素某....素某记得你了! 只见柳青衣剑掌同行,剑气破纯阳,掌劲解凝霜,抓住一瞬之机,一掌击飞素柔云,掌劲看似霸道,却在接触一瞬,力去七分,素柔云虽被击飞数丈之外,却是毫发无伤!又见素还真招式用老,柳青衣欺身而上,一剑劈向素还真左肩,剑在及身一刻,改斩为拍... 痛!故意的!!!!素还真你故意的!!!!素还真眼中冒火....虽然不伤,但是.....你给隐锋拍一下试试!! 是!怎么样!!!!素某还真就是有意为之!柳青衣眼中戏谑,趁这一招之胜,步步紧逼,隐锋神剑,舞得神光四射,就似.......就好似某位私塾里的先生,正拿着戒尺,在狠狠抽着某个不听话的学生... “青仔....不关我事...呼呼...哈哈哈...有爽啦!”隐锋总在触身的一刻....发出报复性质的怪笑...... 素柔云定立身形,就见兄长被那青衣恶人提剑攻得狼狈不堪,唯恐素还真有失,持剑急刺! “狗贼!纳命来!”身如惊虹,袭向柳青衣。 狗贼!!!!!!!!!! 柳青衣身形闪动,如同鬼魅,瞬间出现在素流云身后一掌将其再次击飞,随后又立刻一剑.....拍向素还真...... 掌对掌,拳对拳,藏镜人与黑白郎君如两头林间恶虎狭路相逢,一步不让,寸土必争,两人在接触一刻开始,脚下就未有再动一步,拳起掌落,尽在方寸之间,劲力横扫周身地面,满目疮痍,十丈之内,尽成绝地。 藏镜人生来就是横行天下! 南宫恨活着就是睥睨世间! “怎可能输你南宫恨(藏镜人)!!”两人同时大吼一声。 “飞瀑怒潮!”“离合并流!” 四掌对轰,场间一声惊爆,两人对掌相接,身形顿时陷地三分,四散劲气,周遭草木尽摧,飞沙走石,随即........ 退!两人同时爆退,又同时一脚顿地,地裂尘起,漫天飞沙,逐渐掩盖两人之间的视线。 “黑白郎君,你有伤在身,藏镜人不沾你便宜,现在退出,藏镜人随时给你挑战的机会!”尘沙之下,不见人影,只闻藏镜人狂傲之声。 “哈哈哈哈,藏镜人,你是后力不济了吗!”黑白郎君毫不领情,反而出言挑衅! “笑话!”藏镜人怒从心中来,恶向拳上生!“怒潮袭天!”一拳击出,尘沙狂舞,不世魔枭,神鬼皆惊,霸道无匹的拳劲,携漫天尘沙,袭向黑白郎君。 眼见藏镜人极招袭来,黑白郎君不顾伤势,强催功体,“青衣拳决二式,轰雷刑天!”拳带奔雷之力,去如惊雷下尘,暴烈拳劲直冲,迎向藏镜人至极一招。 极招相会,天地变色,两股拳劲碰撞,劲气如海浪一般向四周漫延......... “危险!”谈无欲一声危险,突然一招逼开沙人畏与荫尸人,身形急闪,一瞬跨到素柔云身旁,一把将她推出劲气范围,随即脚下一踩,飞身躲过气浪........竟然.....看都不看素还真一眼...... “你无恙吧!”谈无欲淡淡道。 “你!”素柔云满脸怒意,刚欲开口,就闻谈无欲冷淡地说,“躲不过,他就不是素还真了!”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飞来,素柔云定神一看,竟是素还真,急忙上前接住,“兄长,你无恙否!” “无事,呕....”一口鲜血吐出.....这下,真打不动了,纯阳真气耗尽,体内周身穴道内的剑气,被素还真刚刚硬生生地给抽没了.....浑身没一丝力气....好了...这下要修养好一段时间了...... 素柔云眼见素还真口吐鲜血,脸色苍白,急切道,“胡说!怎么没事,你的伤明明很重.....” “你们兄妹何时重归于好,谈无欲惊讶了啊....”谈无欲很不合时宜地插上一句。 “要你管!”素柔云。 “惊着吧!”素还真。 “@#¥*&……%”谈无欲。 公开亭上,气浪袭卷之下,沙人畏震死当场,荫尸人凭借荫尸大法逃过一劫,却是身受重伤,周围万教之人,亦被这毁天灭地一击殃及,幸而处地较远,亡者不多,伤者遍地。 尘埃落地,场中唯余两道雄伟身影....... 黑白郎君满身鲜血,口中却是狂傲依旧,“哈哈哈哈,藏镜人,南宫恨要以你的失败为快乐啊!” 藏镜人亦是身受重创,但魔枭霸道依然,“黑白郎君!只有这样的能为,你还不足以让藏镜人饮恨啦!哈哈哈哈!” 正当两人欲再战,柳青衣忽然背着欧阳上致闯入,“藏镜人,来日方长,今日事不可为,再战无益!” “你在命令藏镜人!”藏镜人口气不善,柳青衣走近一步低声说道,“此间之事,要先禀报与家住知道....况且...赢了功体不全的南宫恨,有意义吗?” “哼!”一声冷哼,藏镜人身化巨镜,遁光而去,空中只留魔枭狂傲挑战,“黑白郎君!待你伤势复原!藏镜人要你吞下败果!” “南宫恨等你啦!”黑白郎君立即应声。 柳青衣见藏镜人离去,给予黑白郎君一个注意的眼神,手指暗暗指向公开亭一处,飞身而去。 事情到此,现在只看素还真和史艳文能否找出欧阳上智的真身了! 强撑身体,素还真对着万教先觉说道,“诸位,今日之事已然分明,欧阳世家野心勃勃,祸乱武林,素某三天之后会在翠环山公布欧阳世家义子名单,希望诸位先觉届时到场,众人一同共商,剿灭....欧阳世家!” 撑着!不能倒下!不能现在倒下! 万教之人怒于被欧阳世家所骗,纷纷答应,三日之后,翠环山一议,武林万教共对欧阳世家! 见诸人离去,黑白郎君走向柳青衣暗示之处,一拳击碎一块巨石, 石下赫然一人——唐飞虹!!! 素柔云扶着素还真,感觉素还真之身体微微颤抖,心下一惊,兄长伤势,怕是不可再拖延! “兄长....”素柔云急切道。 “无事。”给了素柔云一个安心的眼神,素还真转身对谈无欲说道,“谈无欲,黑白郎君手上之人....便是害你我担上杀害接天道凶手之名的主要从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放心!谈无欲一定让他什么都说出来!”谈无欲看着唐飞虹,双眼冒火,就是这个混帐,背着自己与欧阳上智勾结,害自己无端背上灭人满门的嫌疑,更是让自己在素还真面前大失面子.... “接下来,就劳烦你们把素某送回翠环山了......师弟,你也来吧,不过不准在素某疗伤期间接近我小妹.....南宫恨,劳烦你看着他.....”话未说完,素还真便昏迷过去....... 谈无欲简直想一掌拍死这家伙,这说的是人话吗?防贼呢!这素还真的性情比起过往更加地恶劣了! 偏偏黑白郎君好死不死一句,“我一定看住这小子!” “#%@!@!@****”谈无欲。 素柔云脸上一红,兄长越来越是无赖,怎么在外人面前说这等话! “你们两个还看什么?快带兄长回翠华山!”素柔云一声怒喝,稍稍减轻些心头尴尬。 -------------------- 欧阳世家之外。 一个人,渐渐走向欧阳山庄,满头雪白华发,身负痴剑狂刀,脸上一道斜面英雄疤,沉默无言,气似山岳,正是——刀狂剑痴叶小钗! ----------------- “柳青衣,你检回这废物做什么!”藏镜人看着柳青衣肩头的欧阳上致,不满道。 “领回去!”柳青衣简单一句。 “恩?”藏镜人疑惑,这家伙何时与欧阳上致这个废材修好? “办事不力!回去受罚!”冰冷,无情,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 得加快进行了,他身上之伤势,无法再在台面坚持太久! 心念至此,脚下速度加快,身形渐渐甩开藏镜人。 “跑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想比身法吗!!!怕你!”藏镜人也怒然身形急射,两道身影,在林间风驰电掣,急向欧阳世家而去! 史艳文!这次算你赢了,只待藏镜人偿还最后的恩情,你之性命,就是我的!!!!!!! ------------------- 一处古洞,史艳文凝神静气,忽然,双眼一张,身上爆射出无数无形剑气,整个古洞,顿时遭殃...... “终是解封心剑了.......诶....”史艳文一声轻叹。 欧阳世家!欧阳上智!完纳你等的劫数吧! 车已过河!该是将军的时候了! ; 第二十章 最后一日 翠环山上,静室之内,素还真与谈无欲两人对坐无语。 良久,谈无欲低声一叹,说道,“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接天道之死与欧阳世家有关的?”又是怎么知道冷剑白狐非是接天道之子....谈无欲想问,但事关自己亲妹妹的名声...终究是忍住.... 终于,还是问出口了啊,这个好胜的家伙诶.... “一开始,素某是怀疑师弟你的....”素还真一旁观察谈无欲之表情,见其神色淡然,方才施施然道,“可后来想想,素还真还是觉得觉得你与此事无关!” “为何?”谈无欲问道。 “首先,谈无欲或许会因为你妹妹之事,找接天道麻烦,但绝无可能将事情做的如此极端.....其次,若你谈无欲真要除去接天道,以你之能为,多的是方法,完全没必要利用八珠联行事,否则,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素某,你谈无欲就是谋害接天道满门的凶手?再则.....”素还真突然停住不言,轻声叹气.... 谈无欲见状,笑道,“素还真,有话就说,在谈无欲面前,你无须如此装模作样。” 素还真苦笑一声,“师弟还是如此厌恶素某啊....再则,你谈无欲虽对你小妹谈笑眉严厉,却也疼爱非常,所以谈无欲即使再厌恶接天道,亦是只会针对接天道一人,而非凶残到要满门灭尽!对同为兄长这件事上,素某差你良多....” 比妹控....你谈无欲的确赢素还真好多..... “哦?是吗?”谈无欲该感谢你素还真对我的信任吗?”谈无欲语带尖酸,“或者,谈无欲该庆祝一下你的首次认输?” 三口谈你什么态度?怪不得素还真这么喜欢玩你!!! 只见素还真好似松了一口气般,“诶,素某终于输了啊!真正输了啊!师弟....你‘赢’了哦,哈....呵呵呵!” “素还真!!!”谈无欲一听这口气,顿起无名之火,这素还真,何时变得如此刻薄!!!!! 更我玩?气不死你! “唐飞虹之事,你处理如何?”别真气出毛病来...谈正事。 谈无欲似乎也发现了,眼前这个素还真,除了一如既往的狡猾,比之过去,更添三分无赖,“哼!说也是死,不说,或许可以多活一阵,你说呢?”想起那个死不开口的唐飞虹,谈无欲似乎也有些头疼。 “那是因为谈无欲不会使用太过下流的手段....”素还真笑道。 “哦?话中有话,那谈无欲就坐观你素还真能使出多下流的手段,让他开口!”谈无欲的反击,依旧犀利。 素还真也不介意,说道,“我已拜托黑白郎君代我去请秦假仙来了!” 谈无欲嘴角现起一道笑纹,想起那个无耻至极的红鼻猴,“素还真,你好恶毒的心机,好残暴的手段!”对付这种人,的确,秦假仙算是专家...唐飞虹,这就是背叛谈无欲的下场! “师弟过奖,论心机说手段,素某仍需向师弟好好请教才是啊!”素还真摇摇头,笑言道。 谈无欲应道,“太过谦虚,可就是虚伪了,素还真!” “比起某些在公开亭那种情况之下,还可以分神诱拐素某小妹之人...素某之手段心机,仍不足道哉啊!”你自找的....不可怪我... “素还真!!!你.....你....!!”一句话,谈无欲被气得青筋暴起,口齿不清....这个家伙说的是人话吗?素柔云不是你素还真的小妹吗?有你这么混账的人吗?我那是.....那是.....顺手救人!!! -------------------- 欧阳世家。 欧阳世家大堂之中,欧阳上智身坐高位,脸上毫无表情,只是,袖中紧握的手,出卖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绪... 不明白...想不通,素还真哪里来的自信,怎么会以如此激烈的手段来和自己正面对抗?完全与他往日的作风不符!公开亭上,不给唐飞虹说话的机会就直接动手,他就不怕在场万教中人不满?黑白郎君出现是在意料之内,但为何黑白郎君会知道七流星的存在? 他是如何确定接天道之死是老夫所安排?他怎会对谈无欲没了猜忌?他是如何说服素柔云倒戈? 越想,越是疑惑重重,欧阳上智首次觉得,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 其实,倒不是柳青衣的脑子,真的强过欧阳上智,只不过,因为知道大致的事情经过,加上素还真的分析,所以,他们二人才敢如此放手一搏...... 毕竟,以欧阳上智对素还真的了解,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在那种流言四起的恶劣情势之下,素还真是不会用这种硬碰硬的方式来对抗欧阳世家的。 但他少算了几点,一是柳青衣这个穿越而来的异类,二是错算了谈无欲的骄傲,三则是素柔云一直未曾放下他对素还真仅存的那一丝血脉亲情。 人心,最是难测,聪明如欧阳上智,亦有错估的时候,只因,他错算了人心。 “家主......”欧阳上致忐忑不安,此次失败,不知道家主会如何惩罚....... 欧阳上智看也不看自己的二弟,只是有些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出去吧,此次,是老夫小看了素还真了.....” “柳青衣,既然带回老夫二弟,为何不把唐飞虹与荫尸人一起带回来?”欧阳上智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 “荫尸人被藏镜人与黑白郎君的气功击中,已是毙命....至于唐飞虹.....此人是欧阳世家的人吗?”柳青衣平静答道。 唐飞虹.....果真与好友你所说不差啊.... 欧阳上智见其答得滴水不漏,便道,“荫尸人习有荫尸大法,没这么容易死去.......至于唐飞虹,算是老夫的一枚暗桩吧....算了....藏镜人,黑白郎君如今有伤在身,你亦不可败他?” 藏镜人冷哼一声,“哼,这样的胜利!没意义!况且,若不是这个废物,吾与柳青衣两人亦无需顾忌!” 欧阳上致闻言,心中恼火,却也说不出什么.....似乎,好像,大概....自己是成了拖累了。 藏镜人!欧阳上智心中一阵不满,什么叫做这样的胜利没意义?不过.....正是用人之际...算了! “此次便算了,下次........战场之上,只有有胜利者才有存在的意义!”欧阳上智淡淡说道。 藏镜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若无事,我亦先行告退了。”柳青衣道。 “等等,老夫带你去见一个人!”欧阳上智道。 “恩?” --------------- 柳青衣随着欧阳上智来到欧阳世家一处院落,院落之中,唯见一人,那人就那么站在那,柳青衣却觉得.....那是一把立于天地之间的剑! “若你想在剑术上再进一步,可以请教他!”欧阳上智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若是有了岔子....叶小钗亦可将他直接击杀吧..... “柳青衣。”柳青衣一稳心神,说道。 一道剑气划过柳青衣身前地面........叶小钗! 果然是他!呵呵,麻烦了,可惜,好友你没机会见到这位让你推崇备至的剑者。 ---------------- 翠环山。 谈无欲看着眼前基本可以分辨出是一个人形的生物,心念坚定如他,都忍不住念叨一句,宁得罪君子,忽得罪小人。 这秦假仙.......好凶残的手段。 唐飞虹招了,什么都招了,在秦假仙与他“心平气和”地聊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唐飞虹只想求一件事.....给个痛快吧。 “是我......杀了接天道....” “在加入八珠联之前...便是欧阳世家的暗桩...” “此次公开亭....之事...亦是欧阳上智指使.....” 真相大白!素柔云眼中泛泪,正欲一剑将其杀死,就闻素还真言道,“柔云,兄长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此人,待明日之后,任你处置!” “恩...”素柔云哽咽道。 谈无欲看着眼前的素柔云,心中唯有一声叹息.... 素还真又对秦假仙说,“秦假仙,这次你又帮了素某大忙,素某无以为报,只有略备薄利,聊表心意.....” 秦假仙一听有好处,顿时双眼发亮,“素还真诶,我和你什么关系啦,我老秦,正是敬佩你这种为天下苍生奔走的人才帮你的啦....礼物吗...嘿嘿嘿....” “要的,要的。给你一个使唤的手下而已。”素还真笑道。 秦假仙.......“手下?” 话说完,小金刚与小玄元已经将五花大绑的荫尸人抬到秦假仙面前丢下。 “啊爸喂,别杀我啦,我投降,我什么都说,别杀我啦!”荫尸人看着秦假仙眼中那浓郁不怀好意的神色,急声求饶。 秦假仙一手拿起荫尸人身上的绳子便往外面拖,边拖边说道,“素还真啊,这礼物老秦收下啦!来来来,荫尸人,让你秦大爷好好调教你一下!哇哈哈哈哈!” 最后一日,明日,便是和欧阳世家一决高下之时! ; 第二十一章 隐闭红尘 翠环山。 “欧阳上智还真敢让你回来啊,一线生?”素还真看着这个眼前哭笑不得的家伙,笑言道.....” 一线生无奈苦笑,这人啊......“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这么清楚欧阳世家族谱的事情,但是......柳青衣啊,小看欧阳上智,可是会吃大亏的....” 见这位冒牌的素还真并不接话,一线生试探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一线生亦是欧阳世家的义子......那么....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了。”说完,一副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 笑了,别人不知道你一线生是什么角色,我还不清楚?虽说这个时代的一线生是欧阳世家的人,但是.....做给七流星的神箭,他线伯伯没做过手脚就有鬼了! 原剧中所谓的银刀太妹替素还真上公开亭,惨死七箭之下,这事情本来就透着古怪....既然都神智混乱了,在重伤垂死的情况下,以银刀太妹的水准,竟然能井井有条地安排黑白郎君布置后世,顺便炸出射杀自己的凶手....这是银刀太妹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能做的出来的安排吗? 自从与素还真交换身份,发现被关在后山的银刀太妹,柳青衣就什么都了了,原著中被射成箭猪的....感情根本就是老素他自己,所谓的银刀太妹代死的话,一则是为了让这个饱受江湖风雨的女子,能有脱离这个江湖的机会,二则......就是给自己眼前这位老伯打掩护.....说明他在弄那箭时没有放水...... 线伯....你演给谁看啊..... “诶....自古忠义两难全,既然一线生你有此觉悟,那柳青衣也只好忍痛取你性命了!”言闭,一副随时动手的样子。 一线生见状,急忙道,“喂!你....你...柳青衣你...我随便说说你当真听啊!我......”我怎么碰上这种没点眼色的家伙??一线生急急忙忙比划半天他是卧底之类的意思....愕然发现他眼中没点眼色的家伙一副看戏的样子。 卧底之王顿时悟了....这小子在玩我! 冷哼一声,表示不满,一线生别过脑袋,不再去看那张可恶的脸。 “开个玩笑,一线生你别介意。”见线伯一脸我不想搭理你的模样.....诶,还是威胁管用啊,现在不能出乱子了.....“一线生啊,你说七流星的箭被人做过手脚这种事,若是让欧阳上智知道......”话不用说尽,聪明人自然会明白什么意思.... 这个时期的一线生,虽然是重视素还真这个朋友的,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手帮素还真,只能暗中搞点小动作,尽量帮素还真一些。若不是最后欧阳上智对他起了杀心,要收走一线生的保命符——紫霹雳的控制权....想必一线生是绝对不愿意和欧阳上智这种人起冲突的...但现在情况已然到这种地步了,也只能干脆把他的后路堵死...... 一线生听到这话,直楞了半晌,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七流星的箭,他一线生是做了手脚,但他根本没让第二个人知道,那日七流星在公开亭,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黑白郎君所杀,他没道理知道的啊! “我猜的.....” “#@!¥#¥!*&……” ---------------- 一线生此时有些郁闷,从来都是他一线生拿人把柄,牵着别人的鼻子走的.....这次....终日打雁,没想到今日给只雏雁给啄瞎了眼..... “说吧!要我做什么....”一线生一副有气没力的样子,“事先说好,那种冲锋搏命的事情.....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行不?” 让你去冲锋搏命,估计你也是第一个落跑的.... “放心,那种打打杀杀的小事情,柳青衣怎么敢劳烦一线生你的?”卧底之王,灭团主教,霹雳史上第一个把素还真玩的夺命狂奔几千里,差一点点就把素还真给活活弄死的人.....让他去当打手会被雷劈的。 “哟~一线生的能力有限,大事情怕自己应付不来,坏了好友‘素还真’你一世英名啊~!”刚还威胁我,你转的比素还真还快啊! “不会的,不会的....一线生你要相信自己的能为啊!不就是劳烦你将欧阳山庄的布置.......那个详细地说明一下吗....嘿嘿。” 一线生看着这个眼都快冒绿光的冒牌素还真,心里一叹,还给我不就是......这事要让欧阳上智知道,就再没转圜的余地了........ 想了许久,回忆起欧阳上智的心机和手段........罢了罢了,自己做的事情随便一件让欧阳上智知道,就唯死一途而已,既然怎么样都是死,不如就站素还真这边好了....反正自妹妹死后,自己也真不想再帮欧阳上智做事了..... “便如你所愿吧....”一线生做下决定.....这下,真和欧阳上智撕破脸了..... “如此....攻打欧阳世家的计划,便麻烦一线生你与谈无欲等人好好参详一番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一举歼灭欧阳阿舍和那帮子欧阳世家的野心份子就在此一举了...... “你不参与指挥?”一线生问道。 “有谈无欲就够了,我.......另有计划吧...”自己就靠那么一点先知先觉的优势在蹦跶,临阵指挥这种艰巨的任务....就交给谈无欲了....自己去除了丢人不做第二想.... 一线生定定地看了一眼柳青衣,说道,“那我就先去找谈无欲商讨一下计划.....” 临去之前,一线生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多好的计划,都要有命去实施......做人啊,学学素还真吧...戒刚强啊~” 哈!隐闭红尘一线生....看出我之伤势了吗?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和欧阳上智斗了这么久,不去看一看这位欧阳阿舍,怕是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甘心吧...... ---------------- “一流人.....这是你对他的评价吗?”欧阳上智对叶小钗问道。 “啊!”叶小钗头一点,虽说只是短短三天,但素还真的谈吐,智慧,都让自己十分欣赏.... 也许,这世上是真有命中注定这一说,叶小钗和素还真,注定会成为朋友,战友,知己! 可惜,自己的恩人似乎对这个自己所欣赏认同的人,抱有不小的猜忌...叶小钗想表达些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做,眼前之人的心智坚定,做下判断的事情是不容他人更改的.... 虽然,欧阳上智是叶小钗的恩人,但心底,叶小钗并不认同欧阳上智的行事作风....反倒是那个应是初识的人,与自己在许多对事物的看法上,不谋而合.... 欧阳上智并没注意叶小钗的异状........这个柳青衣,性情狂傲乖戾,明明是这么一个性格心智上有缺陷的人,为什么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隐隐有一种不对的感觉?为什么! 明明就是这么个人,为什么.......对了!明明就是这么个人!这个人的出现,经历,性情和发展的潜力,对素还真的怨气,这一切,太过顺吾之意了......就好像,你心里想着他是该怎么样,结果一看,就是这个样子.....就好像精准地算计了吾之想法..... 欧阳上智越想越是心惊.......此人,无论是否若我所想那般....都留之不得!人才,随时可以再找,欧阳世家如今已成众矢之的,老夫绝不容许自己辛苦建立的江山,就这么断送! 大意了,素还真不是真正的杀棋,这已过河的小卒子,才是那致命的关键....哼!想与老夫玩图穷匕现?素还真,老夫就废去你这一助臂! 叶小钗剑欧阳上智似乎在思考什么,便想告退离开,却又忽然感觉欧阳上智身上散发一种沉郁压抑的杀气...... “叶小钗.......为老夫,除去柳青衣!”欧阳上智冷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杀人,叶小钗虽然并不是嗜杀之人,但行走江湖,杀人从来不是一件多大不了的事情.....当是,这次,要杀他?! “啊!”叶小钗似是有些不满和疑问.... “老夫知道你欣赏此人,老夫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但是......如今,万教众人与素还真谈无欲联合对付老夫......老夫决不允许事情再生变数...”轻叹一声,欧阳上智看着叶小钗说道,“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祸起萧墙....这种事情老夫决不允许发生! ; 第二十二章 战局 又是如此吗?又是如此的理由!江湖终是如此无奈! 杀? 叶小钗转身离去,眼前这个人的决定,是他无法更改的.......... ------------ 欧阳山庄之外,人声鼎沸,万教众人在唐飞虹与荫尸人交代出欧阳世家所行之事后,大为震惊,欧阳世家,竟在不知不觉中渗透控制大半武林势力!翠环山一会,众人遂决定联手铲除欧阳世家,由谈无欲指挥调遣......清香白莲素还真因伤缺席此役。 “欧阳山庄之布置,大家已然清楚,就照计划攻入!彻底铲除这颗武林毒瘤!”谈无欲意气风发地说道.......此战过后,他谈无欲在武林之中的声望必然超过素还真....谁叫他...重伤未愈呢? 就是安好,吾谈无欲亦不输他! 万教众人应声前进........ ------------- 一线生现在的心情很糟,真的很糟,他简直觉得自己是疯了...... 想我一线生精明一世,怎么就那么答应他了???? 欧阳世家暗道之中,换回原本装束的柳青衣与一线生急急而行... “诶......这次真玩太大了......”一线生叹气道。 柳青衣暗笑一声,这一线生从进密道开始,这已是他第十一次叹息了,“好友一线生啊,柳某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地....” “免了!你这个伤患能照看好自己就行了......”一线生闷声道,“别学素还真那个家伙说话....听着怪吓人的...”诶.....要不是这个家伙死磨硬拽.....我那会来这种险地啊..... 没想到啊...欧阳上智竟然真把叶小钗召回来了.....这家伙,不用牵制照世明灯了吗?真够果决的啊....... “安啦,外有谈无欲与黑白郎君,内有素还真做内应....应该没问题的...”柳青衣安慰道....就算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史艳文吗?这位玉圣人躲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应付一些有可能发生的变数吗? 应该....是万无一失吧! -------------- 叶小钗,果真如你所说啊.....这样的人...为欧阳上智这种野心家所用,怕是他的心里亦是不好受吧....素还真低声叹息,江湖....终是如此无奈。 欧阳世家院落内,一处凉亭,素还真竟是换回原本面目独坐亭中... “如果你以后遇上叶小钗,记得一定要以诚相待.....” “叶小钗是欧阳上智的义子....这可是好友你说的...” “见到他,你就明白了......” 是啊....果真明白了....青衣吾友..你那时,是怪素还真怀疑你吗?如此....素还真就陪你疯一回吧... 青草微折之声,随着一阵冷风,凉亭内外突生一股肃杀之气。 叶小钗!受命而来的叶小钗! 亭内,素还真抱拳一稽,“瞒你许久,抱歉!” 叶小钗无言,心中因被期满的不满,不知为何,竟因这一稽,消散去不少。 “你...是来杀素某的吗?”素还真问道。 点头,眼中却有不解,为什么?为什么要显露身份?为什么不跑? 素还真似是明了叶小钗的疑惑,笑道,“是之前那个身份的真正主人对素还真一再交代,对你....以诚待之...” 摇摇头,素还真无奈说道,“但之前形式所迫,素某亦只好欺骗与你,但今日,素还真觉得有必要留在此处,与你说一声抱歉。” 欺骗了你,抱歉! “啊!”一声低咛,似是叹息,叶小钗摇头。 立场不同,自己没责怪对方的余地....若换做他之立场,我怕也是个助纣为虐的武夫吧..... 良久,两人同时一笑,随即......院落之中,战局突起! 可惜! 无奈! 江湖人,终是难免有两全无门的时候,所以,多言无益! ———————— 欧阳山庄前庭,万教众人与欧阳世家众死士杀得难分难解! “藏镜人!今日!你注定要失败啦!!!哈哈哈哈!”黑白郎君对欧阳世家其余之人,全无兴趣,欧阳世家中,唯有藏镜人与柳青衣口中的刀狂剑痴,才能勾起自己的战意! 黑白郎君缓步走向混战之中的藏镜人,挡于身前的,无论是欧阳世家死士,或是万教中人,皆被南宫恨一拳击飞....他之目标,唯有——藏镜人! 这个黑白郎君!麻烦!谈无欲心中暗想,素还真到底是怎样让此人听命与他的?此人狂傲如斯...... “杀!”数名死士见谈无欲分神,群起而攻。 “无知!”谈无欲以指为剑——万点金星!一招出,金色剑气如万点流星,于谈无欲周身射出,欧阳世家众死士皆被此招击得碎体而亡。 恩...战中忽再分神! “黑白郎君!藏镜人今日要你一尝败果!”今日之局势,欧阳世家便是躲过,怕也是气数将尽,这些年吾已将该还之恩还尽,今日便拖住黑白郎君即可...... 心生离去之意,藏镜人决定拖住黑白郎君即可,无需拼命。 枭雄,终究是枭雄.....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个纯粹狂人.武痴! 战场之上,黑白郎君何曾留手? ———————— “一线生.....你确定要这么做?”柳青衣问道。 两人来到欧阳世家,一线生安置紫霹雳之处,本是想让一线生控制紫霹雳,让己方再添一道胜算....谁知.... 一线生没好气地回道,“不毁掉还能怎样?欧阳上智让他圈养的那些术士把紫霹雳的百年不死之脑毁去大半...蟒中龙的意识现在亦是难以控制,强行驱动只会让紫霹雳暴走....”一线生心中戚戚然,欧阳上智,果然早就准备对付他了.....紫霹雳是自己的心血,亦是自己的保命符,欧阳上智这是要我一线生的命啊! 罢了.....“你去帮我望风!动作得快了!”一线生说道。 “好!”紫霹雳现在可是这时期的一大杀器...既然不能用了..还是赶紧毁掉...柳青衣应声离开..... ——————— “家主,情势不妙,我们......”欧阳上致吞吞吐吐,始终不敢将心中所想最差的结果说出.... 欧阳上智沉默不语....... “柳百通见过家主.....” 柳百通?欧阳上致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之人,赫然是——欧阳上智? “来了啊....”欧阳上智淡淡说了一句,柳百通应声道,“是!家主,家主请先行离开,柳百通去引开万教中人!”心里暗骂欧阳上智要自己当替死鬼,但嘴上说着的尽是忠心耿耿.....不答应也不行啊,当挡箭牌或许还有脱身的可能,拒绝的话......唯有一死啊! “恩,你去吧!”欧阳上智亦不多言。 “是!”柳百通转身欲走,就在此时....“三泰阴指!”柳百通做梦亦想不到,欧阳上智竟会在此时杀他....“你......好毒!”一招毙命,死不瞑目! “家主!”欧阳上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这算...这算怎么回事?不是要柳百通引开万教中人吗? “欧阳上智必须死!”欧阳上智厉声说道,“而这一切.....素还真!老夫一定会尽是报还于你!” “将此处引火点燃!”欧阳上智说完,起身离开,再不看此处一眼。 素还真,谈无欲,柳青衣......还有,今日所有参与进攻欧阳世家之人,老夫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 欧阳世家一处..... “史艳文只诛首恶....闪开!”史艳文冷声说道。 四周,欧阳世家死士人影重重......... 终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史艳文对着欧阳世家死士说道,“再不让开,休怪史艳文辣手!” ——————— 凉亭处,素还真与叶小钗交战正酣,无奈剑术修为相差,素还真身上已是四处见红,但仗着己身修为根基,与隐锋剑芒,硬是与叶小钗斗个旗鼓相当。 “素仔...再拼下去是两败俱伤啊!”隐锋传音道..... 两败俱伤....不行...不能被拖在此处,绝不能让欧阳上智脱逃! 心下一决,手上已是使上全力。 终于来了吗!叶小钗心中一凛,一剑逼开素还真,持剑而立,身上杀气爆升。 那便来吧! “得罪了!” “啊!” ---------------------- “一线生!你弄完没有啊!”再拖下去........仗都打完了! 屋内传来一线生的声音,“急什么!哪那么快....啊!” 一声惊爆,只见一线生飞身而出,口吐鲜血......“不好.....速走!” 扶住一线生,柳青衣感觉四周有一阵令人窒息的压力........眼见房屋残骸之中,赫然走出一道身影......紫霹雳!!! 这下...怕是走不掉了..... ; 第二十三章 一念之杀 “拜托一下,能麻烦跑快点吗?”一线生趴在柳青衣的背上,哀声连连,“欧阳上智....真狠啊!这下破相了....惨!”一线生左脸处,被暴走发狂的紫霹雳弄出一道一指长的伤口,鲜血顺流而下... “放心,这边打包票,你一线生就算破相也找得到老婆!”你那位未来的红颜知己还和我同名呢! 柳青衣嘴上与一线生抬杠,心里郁闷至极,本想借助紫霹雳的力量来对付欧阳世家,减少伤亡,结果反被算计.... 或许欧阳上智从我把欧阳世家的家谱公布开始,就已经怀疑一线生了,虽然是误打误撞.....不过欧阳上智,不愧为一时之雄!好果决的手段。 柳青衣玩命狂奔,身上是发狂的紫霹雳紧追不舍,“我说....一线生啊,就没办法让这家伙停下来吗?”虽然自己仗着青衣决的身法,勉力奔逃,但是之前的伤势......支撑不了多久啊! “有啊!要么你去打爆他,要么你甩掉他....或者,我们两在这一起自杀上仙山卖豆干....你比较喜欢哪种?”一线生无奈道....丧门星啊丧门星,你比素还真还能惹麻烦啊!没事跑这来......我怎么就答应跟来的我?? “还有心情说笑啊!”柳青衣奔走之际,突感胸口一阵剧痛,伤势爆发,身形一滞,一息之间,身后紫霹雳立时杀到! 强提真气,向后一跳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跑不了,只有拼了!柳青衣稳住身形,立马将一线生丢出战团.....“快去找人来帮忙!”一声低吼,内息强提,挺身迎向夺命而来的紫霹雳。 “你撑着啊!”一线生连滚带爬,离开去帮救兵...“千万别死啊!” 废话!不是带你这个灭团主教被你的buff影响,我至于这么倒霉么我! 撑.....我看这次是要撑死了! 重伤之躯,难以为战,柳青衣只与紫霹雳对过数招,便后继无力,只能勉强防御,青衣决之身法虽然高端,但无奈伤体拖累,再加上紫霹雳狂性大发,招招夺命,柳青衣渐显支拙,身上又添新伤! 进退之间,一招之差,柳青衣中门大开,紫霹雳一拳击中其腹部,柳青衣顿觉好似被一块巨木撞到,口中鲜血呕出,倒退数十步...勉力立起身子,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记重拳! 只来得及伸手一挡,顿时一声脆响,即使青衣决体决修炼火候已然不差,但手骨仍然难受紫霹雳全力一招!柳青衣身子横飞,撞入欧阳世家一处房间,轰隆巨响,身子竟然撞透房屋,数声瓦碎落地,一阵尘埃四起! 废墟之中的柳青衣,只觉得身体好像失去感觉一般,之前的伤势,如今的重创,痛?已然感觉不到.......视线已然模糊,眼前事物...渐渐消散....渐渐的,连声音也消失了...就这么死了吗?我就这么死去! 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意识模糊,柳青衣唯留一念.....不甘!不甘如此死去...... --------------- “哇!素还真啊!青仔有危险!”素还真与叶小钗交战正酣,隐锋忽然大呼出声! 素还真顿时一惊,手上一顿,叶小钗阴凤刀挡开隐锋,紫凰剑直取素还真喉间..... “乒!”一声惊响,素还真及时回过神来,立剑一挡,身子倒退,化开叶小钗决杀一招。 “怎么回事?说清楚!”素还真口中问道,手上不停,身形跃于空中旋转,隐锋急挥,“旋空斩!”急速回旋的剑气直冲叶小钗而去,叶小钗刀剑交叉,斜立胸前,硬抗旋空斩! “青仔就在附近,有危险!会死!”隐锋急声道。 “荒唐!”素还真大急,这等伤势,还跑来欧阳世家! 不可再与叶小钗纠缠! 素还真心下想到,手上再无保留,剑起寒光,掌出刀意,竟然亦是刀剑同舞之势,掌化刀,掌气如利刃挥出,剑霜凝,倒旋隐锋,隔空连刺数十剑,剑气如惊雷破空,夹杂凌厉掌刀,扑向叶小钗。 只见叶小钗原地不动,身形狂转,掌刀剑气一一档下,虽是在硬拼之下嘴角见血,但仍是一步不退!素还真只求脱身,就在叶小钗尽数挡下掌刀剑气之时,素还真急催内劲,强势一掌直拍地面,掌力顺地四散,叶小钗眼前目难视物,只凭剑者本能.....活杀留声! 错估叶小钗能为!素还真险险避过断首一击,虽然躲过要害,但肩头亦是被这神来一招划出一道深可剑骨的伤痕! 素还真不欲纠缠,见机急忙脱出战局,“隐锋带路!” “右边右边右边!快快!”隐锋急道。 柳青衣,撑住啊!素某不准!不准你就这么死去啊! -------------- 一线生,被紫霹雳击成重伤的一线生,拖着伤体急急欲寻救兵,“早叫你别来你不听!这叫我到哪找人啊.....” 鲜血满面,内息翻腾,一线生只觉气力渐渐消失,正绝望之际,忽闻一声,“一线生?” 史艳文,脱离欧阳世家死士围攻的史艳文出现在一线生眼前,一身月白,不染尘埃,手中龙泉名剑,剑身之上,不带一丝血色,但隐约之中,渗出一点点的屠戮之气,为这一身儒雅凭添几分肃杀之艳! 一线生心中大感庆幸,柳青衣你真命不该绝啊!连忙急身跑向史艳文,一把拉住,“史艳文啊!见到你太好了,快随我来,柳青衣那混小子快玩完了!” “什么!”史艳文大惊,急切问道,“他身在何处?速带史某前去!” ———————— 欧阳世家前庭,战事已进胶着之状,满地尸骸,顿现一幅修罗惨境。 此战地一处,空留一地,交战中众人无不刻意躲开...... 黑白郎君南宫恨,万恶罪魁藏镜人,一为武林狂人,一为世之魔枭,两者之间的对决,任凭是谁,只要踏入战圈数丈,轻则被两人互斗余力扫出,重则立时爆体而亡! 藏镜人原意只在拖延,少了藏镜人之助,欧阳世家渐现败像,藏镜人亦想寻机脱走,藏镜人不欲与黑白郎君死斗,谁知这南宫恨,上来便是辣手,来回皆为狠招.... 南宫恨之骁勇,逐渐勾起藏镜人心中战意,进退之间,亦是再无保留! 黑白郎君虽因伤体一直未愈,难免稍处劣势,但战斗越久,南宫恨本性之中,那浓郁地凶戾好斗之性全然爆发,只进不退,以伤换伤,一时之间,藏镜人竟是难以占得上风。 “哈哈哈哈哈!藏镜人!如果你只有这点能为!万恶罪魁名不符实!”狂人,狂言,黑白郎君浑身满是暴戾之气,虽是血染战袍,仍旧凶猛如斯,在场之中,无论万教先觉,或是欧阳世家之人,都被这一人气势震惊! 藏镜人见此,心中暗赞,但战场之上,岂能留情! “黑白郎君!你让藏镜人欣赏了!”藏镜人言语之间,气势暴涨,手下全力施为,与黑白郎君斗在一起。 战!战至一人倒下为止,战至一人败亡为止! 两条雄伟身影,腾移之间,挂起一道道厉风,招来式往,皆是当世绝技!在场相杀众人,竟也为之神夺....这二人,是人呼? -------------- 世家一处,欧阳上智换装潜逃,身边欧阳上致忐忑不安,柳百通之死,给了他太多震撼,自己大哥凶残如斯,自己是否是他下一个的替死鬼? 忽听一阵巨响,眼前墙壁轰然倒塌,一道身影至眼前飞过.... 柳青衣!!欧阳上致心中大惊..... “紫霹雳!”耳边一句阴沉,欧阳上致转头看见,自己大哥面沉似水...... 一线生,果真如老夫所料.....叛徒!!! 思索间,猛然想起自己在紫霹雳上面做了手脚,现今的紫霹雳应是发狂暴走。欧阳上智急忙退至一边..... ........................ 这种感觉...好像身体消失了..执念之下,重伤垂死的柳青衣竟然渐渐恢复意识! 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意识逐渐清晰,但.....这算什么? 柳青衣只感觉自己好像虚无一般地存在着,随时都要散去...不能!不能就这么消失了...集中!集中!集中啊!!!!!! 心生一念,只执一念,身体感觉渐渐恢复,浑身地剧痛,却令柳青衣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心中一片空灵,柳青衣只觉得自己的某些瓶颈,在这一瞬间....突破了....忽然,一阵杀气传来... 一念之间,生死两分!青衣剑决——一念之杀! 发在意先,只一指,全部心神气力的一指,青色剑气透指而出,击向杀气源头....一招发出,心神一松,柳青衣再难支撑,倒地不起... ; 第二十四章 崩塌的世家 发在意先,一念之杀,苦修不得的境界,竟在垂死之际突破,意之所思,招以先到,朴实无华地一招,却也是来到这世上至今,最极致地一招.... 一旁观视的欧阳上智,只见柳青衣左手似是无意一般凌空一指,一道淡青色的剑气以一种怪异无比的方式击向紫霹雳,说快,肉眼可清晰地看清这道剑气,说慢,剑气之上凝聚的剑意,却让人有一种绝对无法避开的错觉,青色剑气击中紫霹雳胸口,并无想象中无匹的威势,没体而入,紫霹雳似是全无所觉,径直杀向力竭倒下的柳青衣! 就在紫霹雳拳起逼命瞬间,胸口被青色剑气击中的地方,竟然开始迅速龟裂,随即,一念之杀剑意完全爆发,无数青色剑气骤然从紫霹雳身上窜出,四射而去,剑气所过之处,片瓦不存.... 青色剑气四散飞出,一线生一看,神色大变,“史艳文,你免管我了,速去救人,一线生有自保的能力!”这小子,那么重的伤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别是出什么意外吧.... 史艳文自然亦是见到远处状况....心剑?不对!还不完全。 无暇多想,史艳文点头对一线生说道,“你自己小心!”。说完,朝着剑起源头疾奔而去。 ------------------------ “素仔!那边!青仔在那边!”隐锋急声叫唤,之前一阵,柳青衣气息几近消失,却又突然清晰,但现在,隐锋可以肯定了...这小子,命在旦夕,重伤之体,发出超过他本身能力所能承受上限地招式...找死啊! 好友!撑住啊!素还真不言,只是内元再提,身法运使至极限,原地徒留一道残影。 ———————— 欧阳世家前庭之中,与藏镜人战成一团的黑白郎君,忽感一阵强烈不安,一股熟悉地武息猛升骤降,已近消失...柳青衣!怎会!! 自从误会消除,黑白郎君便因重伤柳青衣而感愧疚,在柳青衣假扮素还真这段日子,南宫恨为报恩,便独自做主接手翠环山地防御工作,以他南宫恨在江湖中多年闯下的凶名,到真是震慑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两人相处虽是不久,但一则柳青衣过去一直视其为偶像,待他如同兄长一般,倒是正和黑白郎君类似海殇君龙头老大的性格..二则,柳青衣因穿越而来,对待黑白郎君,反不像江湖中其他人那般谨慎小心,就好似对他南宫恨在江湖之中的累累凶名完全不以为意。以致两人相交时间不长,却也称兄道弟,越好贡献欧阳世家之后拖上素还真结拜... 但如今.... 气息隐隐欲散,难道!!! 高手过招,岂能分神!黑白郎君失神一瞬,藏镜人窥得机会,顿施极招!“飞瀑怒流!”一掌命中,黑白郎君竟被硬生生砸入世家前庭深处...一片轰隆巨响,尘烟四起! 败了?那个战神一般地黑白郎君南宫恨....就这么败了?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废墟之中传出一阵嘶吼,“兄弟啊!!!” 黑白郎君,怒气全然爆发地黑白郎君,从废墟之中站起....凶残,暴虐,狠戾,在场众人,连同谈无欲与藏镜人都同感惊讶..吃了那么一记重击,气势不降反升,比之之前的狂傲,更添几分暴虐之气! 身受重伤,气感稍减,黑白郎君已然完全感应不到柳青衣那一点微弱地气息,“恨啊!”一声怒吼,那张黑白分明地脸上满是杀虐之气,“黑白郎君要你们偿命啊!!!!”不待众人回神,狂性大发地黑白郎君不顾伤势,内劲疯转,周身武息一瞬三变,九乌裂地....轰雷刑天...翻海覆世...三式拳决,竟成合流之招!周身十丈之内气浪翻腾,隐而不发!众人眼中,此时的黑白郎君,真如神话怪谈中地鬼神一般,立于废墟之上,手执生杀之权! 谈无欲惊骇于黑白郎君如鬼神一般地威势,虽不知道南宫恨为何突然暴怒,但接下来这招,这发狂的绝代凶人.... “众人速退!!”谈无欲大声喝道,武林之中走跳,若是没点眼力,早成冢中枯骨了,黑白郎君是会顾及他人的人吗?再不闪远一点,死了都不知道找谁报冤! “走....走啊!” “退,速退!莫再恋战!!” “快走啊,南宫恨发狂了!” 万教众人本就感觉不妙,这黑白郎君满目凶光,分明是打算乱来了,再经谈无欲提醒,瞬时抛开眼前对手,有多远闪多远.... 此招不可硬接,事已至此,留在此处亦只能与欧阳世家同亡...极招临身,恐怖地威压之感,让已战至头脑发热的藏镜人猛一激灵,呸,藏镜人岂会与欧阳世家同亡! 在此拖住黑白郎君许久,恩情两清,藏镜人念及至此,无心恋战,运足内元,护体金光加身,不再理会在场之人,抽身而退,欧阳世家之人,先是被南宫恨气势所摄,再逢藏镜人临阵脱走,一时竟然惊愕当场,等发觉黑白郎君动作之时,已然.....太迟! 三式拳决合流之招——乾坤浩劫! “都给我死来!”暴怒难抑,南宫恨一拳重击地面,周身之地尽成粉湼,翻腾气浪,亦是同时翻出,一股庞然巨力,以黑白郎君为中心,猛然爆发,欧阳世家之人只觉一阵好似无边无际地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欲走,却惊骇发现脚下似有一种怪异地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拉向废墟之中那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越是挣扎,体内真气流失越快,如同身处怒海狂涛之中..... 气浪形成一阵怪异地空间扭曲,被招式气机锁定之人的内息,好似一瞬之间被黑白郎君吸化体内,然后.... 一声惊爆,逃离安全之地的众人只觉眼前尘沙掩天光,目难视物! 好恐怖地功夫,黑白郎君是何时习得如此可怕的武功?谈无欲运使慧眼,观视结果令他震惊不已... 将三种特殊地拳势,融入一招之中,再已一起化九百之招控制,吸纳自己及对手的内元强行爆发.....两败俱伤之招! 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谈无欲仍忍不住惊叹,黑白郎君,好胆魄! 这么将不同种类地武学临时融合,再以这种惨烈地方式释放...除了需要极高的武学资质与智慧,更须不惧死亡地勇气! 尘埃散去,被夷为平地的前庭,众人只见眼前一副阿鼻之景,遍地尸骸,没有一具完整,似是被一种巨大地力量,将身体强行撕开一般,一片血艳! 场间,黑白郎君单拳伫地,剧烈喘息,衣袍之上,血色凄艳淋漓,散发之下,犹露一抹凶光.. 身受重创,挣扎站起,黑白郎君一口鲜血吐出,身形摇晃不稳... 没黑白郎君地同意,你不准死!!!!! 每一步踏出,都能牵引伤势,每一脚踩下,皆是意志地考验.... “南宫恨,你之伤势,不宜妄动!”谈无欲在震撼之余,出声说道。谁知黑白郎君恍若未闻,只顾蹒跚地向柳青衣武息消散的地方走去...“之后只是,众人会去处理,南宫恨,让....”谈无欲正欲上前阻止,却见黑白郎君突然停立....谈无欲上前一观.... 人已昏厥,身却始终屹立不倒...南宫恨,真豪杰也! ————————— 欧阳上智站于柳青衣旁边,看着被剑气肆虐之后地庭院,满园萧索,正如他一手创立地欧阳世家...正在慢慢崩塌着。 一脚踢开紫霹雳的头,欧阳上智心中怒火狂燃,一线生!万教众人,能这般轻易攻入欧阳世家,一定是这个叛徒.... 强压心中怒气,欧阳上智心中斗志未消....老夫可以创立如此地欧阳世家,自然就可以再建一个比欧阳世家更让人恐惧地组织!你们等着吧! 低头看了一眼柳青衣,“发在意先!你果然未让老夫失望!”欧阳上智阴森说道,“这武林,多得是天才,但只有活下去,才可能站至巅峰!可惜....你永远没有那么一天了!”言语间,手上真元凝聚,欧阳上智欲趁柳青衣危急之际,痛下杀手! “死吧!”欧阳上智一掌击向柳青衣脑门,素还真!让老夫先断你一臂! 逼命瞬间,忽闻一声,“住手!”一声住手,一道凌厉剑气直逼欧阳上智后心,此招若是命中..... 可恶!欧阳上智无奈,急急避开夺命一招,回身一看来人....赫然是——清香白莲素还真! 赶上了!好险!素还真及时赶到,毫不废话,提剑便攻.....他之伤势,不可再脱! “欧阳上智!一偿罪愆吧!”素还真一招将欧阳上智逼开,来势凶猛,欧阳上智正欲防守,却见素还真剑招突然回撤,一手抱起柳青衣,闪身欲走! 欧阳上智...以后还有机会...柳青衣...撑住! ; 第二十五章 你是人不是? 正当素还真欲离开之际,一道剑气袭入! 悠说着,满口地道里...柳青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算是在忽悠人吧... “而欧阳世家之人,皆是从犯,只要愿意改恶从善,吾等有何必赶尽杀绝呢....” 眼见素还真侃侃而谈,众人皆以他为首的样子,谈无欲心中不满,正欲出口反驳,却听柳青衣轻声说道,“卖个面子给我,柳青衣欠谈无欲一次人情!” 恩?人情吗?谈无欲思索... 正在众人注意都集中在素还真身上之时...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欧阳上致! 完了,欧阳世家完了!我也完了.....欧阳上致一阵绝望,忽然.....是他,从一开始就是他!都是他害的! 柳青衣!我要你的命! ; 第二十六章 何人解我初衷? 就在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素还真与欧阳上智身上之时...... 要你死!一定要你死! 穷途末路,欧阳上智或者还有可能不死...他呢? 就算万教众人不杀他...以毒品控制叶小钗之子..叶小钗会放过他欧阳上致?这一切谁害的? 欧阳上致从怀中偷偷拿出一块形似甲虫的东西....九极求死!...风雨残生自苗疆学艺归来所带回的苗疆毒蛊...中者无救!且受蛊虫蚀心之苦九九八十一天,最后心碎而亡,名曰求死,自然是中者受不了蚀心之苦而自行了断! 这样的死法...才足够回报! 欧阳上致暗提内元,悄悄将真气输入蛊虫之中....... “谈无欲,就这一次,柳青衣日后必有回报!”谈无欲为人,柳青衣自然是知道..要他因为叶小钗,留欧阳上智一命,难! 谈无欲思索间,突然一笑,说道,“是为那名剑者?” “是!”柳青衣答道。 “可以!不过,有条件!”谈无欲亦是干脆,直言代价,“你不可再替素还真做事!” 此人心智修为皆是不差,此次事了,万教中人必然感激他之所为,欧阳上智已难再起波澜,为一个失势之人,得罪一个将要得势之人...不如卖个面子,亦借此让素还真少一助力! 谈无欲心中决定,见柳青衣沉默不语。问道,“如何?” “我从没帮素还真做过什么事!”柳青衣见谈无欲一脸不信,便言道,“帮他,只因为认同他之所为之事!若有一天,柳青衣认同你谈无欲,那么....刀山火海,亦是无悔!” 非是现在的你...而是那不惜逆改天命,以一身气运一阻祸龙天运的脱俗仙子! “恩?”谈无欲自认,自己观人眼光一向不差,难道他真只是想铲除欧阳世家才与素还真合作? 刀山火海!观其神色不似随口之言....但为何好似意有所指? 柳青衣见谈无欲沉默不语,便说道,“无论你信或不信,只要你之行为与你初衷不改,柳青衣相挺到底!”现在的你...已然偏离了你入世的初衷了.....谈无欲! “哦?谈无欲之初衷?”谈无欲忽然神色变冷,“世人只知道清香白莲素还真一心济世为怀,谁人有知道脱俗仙子之初衷为何!” 何人?解吾初衷!世人皆是愚昧! 柳青衣见状,也不免为谈无欲感叹一声....谁有知道他入世的初衷呢? “不说话?哈!柳青衣,你告诉吾!吾之初衷为何?谈无欲已快忘却,你能告诉谈无欲!吾之初衷为何吗?”话尽于此,语中已然无半点暖意。大话谁不会讲!当谈无欲是三岁稚子吗?柳青衣,你太小看谈无欲了! 柳青衣见状,忽然一笑,说出了连谈无欲永远不被人明了地初衷,“普度众生!”。就是这一句普度众生,让柳青衣喜欢上谈无欲这个角色....你谈无欲之初衷..我可是从你嘴巴里听来的! “你!”谈无欲心中惊讶....为何?为何他会知道? “话说两次,便是多了!非是此事条件,只要谈无欲之行为无愧本心,柳青衣自可为你赴汤蹈火!”这一句,非是托词..... 谈无欲盯着柳青衣看了许久,突然一声轻笑,这一笑,亦让他脸上的骄矜之色消散而去,柳青衣一时间有种感觉,或者眼前这个谈无欲,才是真正地谈无欲,脱俗仙子谈无欲! “哈!谈无欲不是素还真,与我为友,该是祸福同担!”谈无欲一言立下,算了,便当谈无欲谢你懂我之心! “你啊....”这性格还是这么变扭,“你就不能和素还真好好相处?”柳青衣无奈道,这家伙...是怎么都要贬一下素还真啊..... “当谈无欲是朋友,此话不必再...小心!!!”谈无欲正说到,忽见被众人遗忘的阴窟堡主以暗器袭击柳青衣,疾呼出声,身形前移,欲为柳青衣挡下飞掠而来地暗招! “恩?”柳青衣伤势虽被隐锋强行以己身的特异剑气压制,但终是强弩之末,反应慢却... 就在谈无欲正想接下暗器之时,欧阳上致所发地戾蛊暗器像是长眼睛一般,飞行之中突然绕了个圆弯,速度之快,一时躲过谈无欲内气凝蓄地左手,疾驰而去..... “哼!”欧阳上致一声冷哼,九极求死,最厉害之处,除了恐怖的毒性,便是可以以内气控制,锁定目标!柳青衣,你该死啦! 躲之不及,柳青衣虽经提醒看到飞掠而来地暗器,但无奈重伤在身..... 谈无欲之呼喝之声,引起众人注意.. “啊!”素还真见状大惊,练出数道掌气,欲挡下暗器,一旁叶小钗见状,亦是刀剑一挥,凌厉剑气直扑飞行中的九极求死。 “卑鄙!”史艳文急身向前,欲将柳青衣推开,无奈戾蛊飞行速度极快在先,众人惊觉在后.... “青仔啊!” “好友!” “小友!” “柳青衣!” 重人惊呼,犹在耳边,但柳青衣已无力去回应.... 暗器如体一瞬,就如同一只虫子钻入,直扑自己的心脏,柳青衣只感心口一阵阵地剧痛,好像有人拿了硫酸,一滴一滴滴落在自己的心脏上.... “额..啊!!!”柳青衣痛得嘶吼出身,心口之痛让他无法立起身子,半跪地上,捂心惨哼....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蚀心之痛地感觉如何!哈哈哈!”欧阳上致癫狂大笑... 一道剑气,划过欧阳上致右手,“啊!”只见欧阳上致右手齐肩而落....“哼!”叶小钗怒哼一声,暗剑伤人,小人步数,叶小钗不齿其为人,再则...金少爷!!!欧阳上智,下不了手,你欧阳上致算什么东西?插标卖首之徒! 素还真与史艳文无暇顾及欧阳上致,两人急运内元,欲助柳青衣,却在手触及柳青衣身上一瞬,神色大变,异口同声惊道,“戾蛊!”。 戾蛊,本就是蛊虫之中最麻烦地一类...而且,柳青衣所中之蛊虫,竟然依附在他之心脏之上,一时间,素还真与史艳文皆不敢以内元将蛊虫震是或是逼出...... 欧阳上智看着倒地哀号咒骂地二弟,有一种想亲手掐死他的感觉,好不容易一丝生机就这么给你弄没了!只要活着!只要活着他欧阳上智就能东山再起......只希望素还真等人不要迁怒与自己身上了... 万教之人亦是大怒,好你个欧阳世家,这种时候还敢乱来,有没有将在场的万教先觉放在眼里?当我们是死人! 正在众人义愤填膺之际,有人却在众人之前抢先动手... 只见谈无欲缓步走向欧阳上致,边走,边是隔空以指凝聚数道真气,打入欧阳上致周身几处穴位..... “解蛊之法!”谈无欲语气森冷,嘴角一道咬纹,原本风度翩翩地脱俗仙子,竟突生几分狰狞之色。 当自己的面,就这么把人给暗算了...耻辱!!!谈无欲只觉心中一阵无名之火...“否则,你将后悔来到这世上!” 怒!为何?就为他能懂我初衷! —————————— 十日后,翠环山 柳青衣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在谈无欲与素还真地劝说下,欧阳上智,终是被判囚禁死刑岛... 无解,无解的蛊毒!素还真,谈无欲,史艳文,甚至连照世明灯,都被叶小钗请来,但众人苦思数日,仍是——束手无策! 当日,谈无欲逼问欧阳上致蛊毒解方,欧阳上致起初强硬,好似一幅宁死不从的样子,谁知谈无欲以穿石指指力,硬生生在欧阳上致身上大穴留下数道暗劲,欧阳上致强硬一声,他便发动潜伏在其体内之暗劲,直把欧阳上致折磨得人鬼不似... 最后,欧阳上致亦是撑不下去,只好交代蛊虫来历,自知道蛊虫是由风雨残生交托与他,叶小钗便找照世明灯代问此蛊虫解方,谁知,此蛊虫只是风雨残生在苗疆学艺偶然得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蛊...众人为之大急...秦假仙甚至几乎把现金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夫全部请来,而重伤初醒的黑白郎君得知之后,盛怒之下一掌击毙欧阳上致,甚至一度欲要上死刑岛取欧阳上智之性命.... “哈!不枉然啦,素还真,谈无欲,叶小钗,照世明灯,史艳文,黑白郎君,秦假仙,一线生..认识这些人,这江湖入得值得啦!”柳青衣想起这些日子,这些人与事....“走这一遭,死也不枉!” “谈无欲该感谢你抬举吗?”一声刻薄,谈无欲推门而入,身后,便是众人.....几日以来,众人为解柳青衣之蛊毒,皆留在翠环山暂住.. “好友啊!你与素某之间还有账目未清...你可记得?” “哈哈哈哈!兄弟放心,黑白郎君一定会帮你找到解方!” “慈郎无能相助,无颜受之啊!” “这么精神,我就说他和素还真一样,属猫的啦!” “史艳文一定会想出办法救你!” “啊!” “青衣仔,有我老秦帮你找名医,安心啦!” “阿妹喂!秦假仙你说大话,跑腿是我,出钱是我,你这个魔鬼..” “去西!!!!!!” 这样的场景,若是在那个世界...在那个以虐人为乐的霹雳大坑中,怕是少有的温馨场景了吧..... ; 第二十七章 求医 “切!”柳青衣不知为何,眼中有些温热...这些人,如今都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就连荫尸人,此时在柳青衣之眼中,也显得格外地亲切。 “哇!什么态度!我被你差点害得没命你是知道不?”一线生抱怨道... 柳青衣转过头,低声说道,“那是因为你傻!”。“耶!你们看到没?这小子还能和我抬杠,他没事的啦!!”一线生笑言道。 黑白郎君走向床头,一拍柳青衣的脑袋,“南宫恨不让你死,阎王都要给我面子啦!”若是你死,黑白郎君便杀尽欧阳世家之人与你陪葬! 无需言语,相交虽短,但却已是知己之人,柳青衣无言,这一遭,不枉然,但是....我柳青衣亦非等死之人! 蛊术...霹雳里面对此有研究的..此时有存在的..可能无条件帮到自己的人.....绯羽怨姬!!剑阁三宫主,灵蛊山之主...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幸好,他最后遇上了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好友..好友...柳青衣!”素还真见柳青衣一言不发,唤道....又神游天外了.... “叫什么?叫魂啊!”柳青衣被人打断思绪,不耐烦道,素还真被他呛得很无语....第二次..第二次了..素某忍!!!! 谈无欲见状,心中暗爽,看来柳青衣真非是依附素还真之人.......“诶,素还真亦是关心你,不要如此吗.....”口中劝解,但幸灾乐祸的意味是个人都听出来了。 “额,没啦,突然想到谁能救我,素仔,不好意思哈!”柳青衣忙打着哈哈,这段时日的相处,他越发地觉得,其实,素还真真的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谁?”“哪个?”...... 众人忙问,素还真亦顾不上与柳青衣计较,忙问道,“是何人可解你身上之戾蛊?” “灵蛊山绯羽怨姬,精通蛊术,有蛊后之称,而且....医术亦是不差!”笨蛋啊,早想到就不用受这么多天折磨了!柳青衣暗骂一声。 “蛊后?既敢称后,想必是有些手段,谈无欲替你将人请来!”谈无欲大包大揽。 柳青衣摇头,绯羽怨姬,现在应该还在那棵月华之下,苦等那个异度魔界的头号渣男吧...“我的时间不多,请她,她未必会来,倒不如..让黑白郎君与我一道前去灵蛊山求医。”南宫恨这次欧阳世家一役,也是身负重伤,现在恐怕亦是强弩之末了,绯羽怨姬的医术不差,一起去省得麻烦。 “你去就能说动她医治你?”谈无欲问道,“你与这蛊后有交情?” “没交情,不过绯羽怨姬心善,不会见死不救的...”柳青衣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约上一票人去给那个魔界渣男盖布袋弄死,省的这可怜女子再被他欺骗..... “哦?啧啧,没交情你还知她心善...这灵蛊山,怕是你没中这戾蛊,亦是会去的吧....”柳青衣这一瞬间突然发现,谈无欲这家伙亏起人来,有素还真七成的水准啊... 众人的八卦之火一时点燃,一个个问东问西,弄得柳青衣头大无比,不过....一群先天豪侠隐士的...比无耻,除了秦假仙外...谁能赢柳姓流氓呢? “诶,是啊,美女吗,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总好过某些人,连看一眼都怕别人知道啊......”柳青衣一句话,弄得谈无欲差点出掌直接拍死他... 自素柔云知道是他促使自己与素还真兄妹和好,虽然用了些手段,但如今真相大白,对柳青衣亦是感激,所以这几日,照顾柳青衣的人便是素柔云,只是柳青衣发现,谈无欲这小子,总会有意无意的在素柔云在的时候来给他治疗之类的...久而久之,自然地,他条件反射性地开始拿素柔云挤兑谈无欲...这已然成为柳某人的特殊嗜好.... 而谈无欲,亦是配合非常,一说素柔云他就会炸....他柳青衣现在是乐此不疲啊。 “你什么意思,给谈无欲说清楚!!!”谈无欲有些气急败坏,你个混蛋不看场合的啊!!! “咳!恩恩...师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素还真话未说完,谈无欲就像被踩了尾巴似地,“素还真!!你说谁浊!!” 谁知素还真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谈无欲,那眼神分明是说,“你小子真贼心不死啊!!”。 就连房内其余之人,亦是以某种奇诡的眼神看着谈无欲...谈无欲一时间,被弄得好不尴尬..... 柳青衣看玩得差不多,便出声道,“就这样吧,我与黑白郎君去灵蛊山求医,这段时间麻烦诸位了!” 众人连称客气...聊了一阵,见柳青衣神色疲惫,便纷纷告辞离开,谈无欲走时,狠狠瞪了眼床上地病患,谁知,柳青衣只做了一个中指单竖的手势,便翻头休息去了.... 竖中指?什么意思?一定非是好意便是.... “师弟,你在想何事?”素还真见谈无欲一脸郁结地站在门前,问道。 谈无欲二话不说,对着素还真便是一个中指竖起。 “师弟,这个手势是何意思?”素还真疑问道,他地本能告诉他,这破小孩绝对不怀好意就对了.... “是赞叹你厉害的意思..”谈无欲大言不惭地说道,谁知,素还真立马回了他一个相同地手势,说道,“师弟,你亦是不差!” ———————— 房内无人,柳青衣独自躺在床上,身旁隐锋微鸣.... “青仔,你不和素还真商量?”隐锋问道。 “商量什么?我是本源受了重创,不是药石可救治,先解了戾蛊再说!”柳青衣满不在乎。 “那和素仔商量也可以.....”隐锋话未说完,便听柳青衣道,“难道我要他带着苦境人马,陪我杀向杀戮碎岛去抢王树灵气?素还真光中原的事情就够他跑了....这种事,我自己能解决。” “什么办法?你不说那岛上的什么王姐的...一只手可以碾死你?”隐锋问道。 柳青衣一听,顿时郁闷...王姐啊,那可真是分分钟可以把自己灭干净的狠角色啊....不过,现在王姐应该都还在追查当年雅迪王之事,而我,恰巧可以给她相应的信息,以这个为条件,换取一部分王树灵气疗伤...再说,自己又不是黑衣,只需一部分而已,随便叫左右神姬分点就是....王姐她应该..或许..想必是会答应的.... “安啦,我有办法地....”柳青衣说道。 隐锋一阵无语,这小子那次不是拍胸立誓说没问题的? —————— 隔日..... 事不宜迟,就在柳青衣准备出发时,素还真来到.... “叶小钗要与我同行?”柳青衣满脑子问号,虽然他很希望和叶小钗多接触,毕竟,那是多年的偶像......但是,如今江湖形势虽然暂时平静,但是依然暗潮汹涌,叶小钗与素还真已然成为朋友,有叶小钗在,至少可以帮到素还真一些....自己的到来,已改变了一些原有的轨迹,叶小钗留下,也是个照应...想到这,柳青衣便想开口拒绝。 “你不必推脱,此事是叶小钗自己决定的,莫说其他,你与黑白郎君如今的状况,若是遇上什么危险,没人照应亦是不妙,再则,绯羽怨姬,一个完全陌生之人,虽不知道你为何对此人如此相信,但素还真不会放心将自己两位好友地性命交托于一个未知的人!” 见柳青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素还真严肃道,“况且,与叶小钗同行,你亦可与他交流剑术,素某这边,若是欧阳上智再出,素某亦可无所顾忌!” 对!怎么忘记欧阳上智这个老家伙!死刑岛根本就困不了他多久,叶小钗这个时候留在这里,亦只能再陷两难之地,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素还真见柳青衣好似明白了,便叹息道,“叶小钗是忠义之人,想必你也不忍看他那般为难....” 柳青衣想了一阵,说道,“这次,除了这个祸害!”。 ————————— 离开翠环山,走走停停,已过半月,终于打听出灵蛊山所在,柳青衣直呼庆幸,这般月来,他已快被每日的蚀心之痛弄疯了.... 这半月时间,柳青衣觉得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黑白郎君终于化消他对叶小钗的敌意了.... 黑白郎君本因叶小钗是欧阳上智的义子,而对叶小钗全无好感,一开始甚至拒绝与其同行,好在叶小钗涵养好,柳青衣从中调解,才没闹出南宫恨大战叶小钗之类的事情... 也许是英雄识英雄,经过半月相处,加上柳青衣如数家珍的叶小钗史,黑白郎君不仅消除了自己对叶小钗的敌意,反而对其的性情,人格和武修上的毅力大是赞赏,而叶小钗也对南宫恨挑战天下的勇气,为友搏命的义气感到敬佩.... 所以,柳青衣在这种情况下,决定........ ; 第二十八章 淡水金兰 “我们,结拜吧!”柳青衣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这段时日,三人同行,虽然三人性情各异,但是,黑白郎君也好,叶小钗也好,都是可以生死同担的人,柳青衣也自认可以祸福与共...... 一句话,让黑白郎君与叶小钗同时一愣。 “那个...我是认真的啊....不可以吗...”柳青衣忐忑问道.....毕竟,都是曾经的偶像,如今...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正在柳青衣纠结之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叶小钗! 相识不久,眼前人虽然有时有些无赖,但却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对于柳青衣,叶小钗一直有不少的好感,或许是因为素还真那一句以诚待之,或许是那日柳青衣对欧阳上智的声声怒问,叶小钗可以感觉到,他是真的愤怒,为自己,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愤怒....结拜吗?叶小钗之幸,能有如此待我之人... 无言的剑者,一指自己,再指柳青衣,点头..... 柳青衣突然有种这辈子值了的感觉...... 一个拳头,黑白郎君的拳头,不轻不重,砸在柳青衣胸口,“你我早是兄弟!” “君子之交淡如水,义结金兰共患难.....”柳青衣喃喃说道,随即一手伸出,黑白郎君与叶小钗顿时明了,两只厚重的手一同搭上。 “生死与共,祸福同担!”天地为证,义结金兰,不离不弃! ................................. 结拜的事情,让柳青衣快乐不到一刻钟...... 按年龄....柳青衣感觉好像自己才是最大的....但是... 你够胆叫黑白郎君叫你大哥?你有脸让叶小钗喊你兄长? “我决得,我等结拜,无须按什么年龄排行,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不如就按各自的江湖历练来算吧...”柳青衣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了,大哥的位置我不争,小弟的位置给我来...您二位自己决定吧! 所以,黑白郎君爽了,论江湖资历,他绝对是最高的,以他黑帮老大的性格,做大哥,很好,三弟深得我心啊....叶小钗也无意见,很多时候,柳青衣觉得叶小钗比起素还真来..更温和一些..素老奸记仇无比!! “哈哈哈哈哈哈!以后,有任何的风雨,黑白郎君为你们挡尽!”黑白郎君纵声大笑!叶小钗与柳青衣皆符合黑白郎君认人的标准.... 叶小钗摇摇头,指指自己身后的刀剑,风雨,同担! “那你们以后要罩我啊!”柳青衣非常有做小弟的自觉,无耻说道...一句话引得黑白郎君狂笑,叶小钗微笑... 柳青衣心中暗爽,如此,金小开你个小兔崽子,这会哥是你三叔公了,敢给我炸刺就名正言顺地收拾你!柳青衣想象着日后怎么处理这个小魔星的问题,突然想起了金少爷这个家伙....虽然改变了一些事件,但金少爷这小子... 该做的坏事是一件没少做啊!强暴!弑祖!该死!这小子,合该死一遍赎罪!最多等他重生为长河南星的时候帮他渡过死劫!就算这样会让叶小钗伤心,亦是无法,柳青衣自有自己的原则,而金少爷,绝对是超过自己的底线了!幸好,因为自己的到来,叶小钗并无与之有太多交集,他至少还没来得及做出生母不认,杀死师傅之类的事情,虽然萧竹盈不是称职的母亲,虽然一钱一命也不是什么德行很好的师傅.... 黑白郎君见柳青衣神游物外,皱眉苦思的样子,误以为他在担心自身的戾蛊,猛一拍柳青衣之肩膀,说道,“兄弟放心!有黑白郎君在,阎王不敢收你啦!”叶小钗亦是默默点头.... 柳青衣蓦然惊醒,忙笑道,“我非是担心这个,只是在想些事情,有点入神了...哈哈。” “有什么烦恼说出来!我们替你解决啦!”黑白郎君豪爽说道,柳青衣心中感动,遂想起一个让他困惑已久的难题.... “我在想二哥功体的事情....”柳青衣很郁闷,叶小钗的资质绝对一流,悟性也是如此,但柳青衣却发现,叶小钗的功体.....亦就是他修炼自己功体的那套功法....很差! 这段时间武学上的交流,三人都没有保留,而柳青衣却觉得,叶小钗的功法,虽然能最大程度上配合他剑意的境界,但是....这也同时限制了叶小钗的成长...根基差,仅靠自身的资质和招式....就是叶小钗的现状... 黑白郎君闻言,也是皱眉不已,以柳青衣的眼光都看出来了,他又何尝不知呢?只是,这套功法已经与叶小钗之武格剑意完全融合,难分彼此,就算让叶小钗转修其他修练根基的法决,但起决定作用的仍是半驼废给他的这套功法,如此亦没什么太大作用...除非,叶小钗愿意自废功体...但是,融合功体和自废功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自废功体根基,修回来的可能不是没有,但也是有可能就此变为废人.. 两难啊! 叶小钗见两人为自己功法之事苦思,心中感动... “啊!”一指划地,地上突显两字,随缘.... 黑白郎君自是不会满意这种说法,以他没事都要偶尔逆天一下的性格,有挑战的事情,没撞破几十道南墙他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一定有办法的?黑白郎君一定会为你想到办法!”柳青衣亦是点头说道,“随缘是好啊,一边随缘一边想办法就更好啦!” 叶小钗无声一笑,三人虽然性格各异,但有些地方还是相似的,比如说.....固执。 “我说...至于这么麻烦吗?”一直装哑的隐锋突然开口。 黑白郎君与叶小钗早已习惯这时不时突然来一句的神兵...但听到它此时的话.... “你有办法?”柳青衣与黑白郎君异口同声问道,叶小钗亦是满脸好奇。 “只不过是与剑意融合了而已,找个剑意高过他或者与他相当,且根基高过他的人不就行了?要不要这么麻烦?”隐锋得意说道.... 对啊!找个比叶小钗境界更高或差不多的,以剑意引导,分割开他的功法与剑意的联系不就行了吗? 找谁?忆秋年?风之痕?剑圣?在黑白郎君还在想人选之时,柳青衣已想到好多了...穿越者的优势... 或者.....殢无伤?这个文艺青年对剑的造诣,没的说,自己也正好要去四魌界,这家伙现在还在情伤加自我放逐中....何不去找他? 只是......问题是以殢无伤的性情...自己眼巴巴地跑去找他,唯一的结果便是.....吾之墨剑...哀鸣了! 柳青衣自认,没那个能耐可以从他手上活下来....难道,我要做一回感情专家?还得好好想想啊..... 柳青衣决定,这事情还是先解决自己的生机问题再说,能想到办法说动殢无伤最好,说不动的话去找忆秋年,风之痕等人也没麻烦... 看着正在凝神思考的两人,柳青衣笑道,“这件事交我去办,我已有人选了!” 黑白郎君一愣,“真的?太好了!是谁!” “我想到几个,但他们都行踪不定,等你我兄弟伤好,分头去找便是!”柳青衣说道。 黑白郎君听之,也点头同意,叶小钗展颜一笑,武者,谁不想在武修的道路上更上一层楼呢?刀狂剑痴,自认亦不例外。 ———————— 灵蛊山下...... “终于到了啊~~~~~~~!!!!”柳青衣放声长嚎,终于到了啊,终于可以摆脱心口的那个麻烦了.... 就在众人欣喜之时,一道人影从山间出现,飞驰落地,“朋友,不可扰此处安宁!” 孟白云?白云兄?霹雳痴汉榜榜上名人?这家伙现在就守着绯羽怨姬了? 孟白云虽是不满,但嘴上还算客气,但是....他客气不代表人家也会客气,黑白郎君就是那种你不惹我,我都要找你麻烦的人..现在你过来和我说叫我们安静点?笑话! “扰了安宁又如何?”黑白郎君不等柳青衣与叶小钗表示,便一句挑衅脱口而出。 孟白云心中恼怒,好个不讲理的莽汉! 柳青衣一听黑白郎君开口就知道麻烦了,连忙上前对孟白云一稽,笑道,“兄台抱歉,我之兄长并无其他意思,我等千里迢迢来此寻医,来到此处,难免有些得意忘形,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柳青衣发誓,自己这辈子这么有礼貌说话,还真是少有,他孟白云都算第一人了。 没由来欺负这个可怜的痴汉...算了,人家也是护花心切。 孟白云见柳青衣连稽带道歉的,终是个厚道人,也没太计较黑白郎君之言,问道,“你们...是来求医的?” 一个阴阳异象的莽汉。 一个还算礼貌的青年。 一个身负刀剑的武者。 真是怪异的人.....孟白云犹豫要不要放他们上灵蛊山..怎么看这几个家伙都是暴利特征明显啊...... ; 第二十九章 痴男 正当孟白云犹豫之际,柳青衣暗暗观察这位号称:好人卡万张不悔,灵蛊山第一痴汉——白云兄... 恩?这家伙资质不差啊,就算迷恋绯羽怨姬,也不至于修为差得被断风尘那个渣男完虐啊...柳青衣很怀疑,白云兄该不会是遇上绯羽怨姬之后,就压根没把心思放在武修上了吧?这家伙,你喜欢人家也要有实力保护人家啊.... 眼见白云兄半天不说话,柳青衣猜想这个绝代痴男因该是怕自己这边是歹人,惊扰了绯羽怨姬..... 看你天天收好人卡,收得人都傻了....帮帮你吧... “我说兄台....”柳青衣神色严肃,“兄台姓名之中,可是带白,云二字?” “啊?!你怎么知道?”孟白云仔细回忆了一下,眼前之人自己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会知我名号? 见白云兄搭话,柳青衣铁口神算上身,摇头叹息,“不妙,不妙啊!” 一旁等得不耐烦的黑白郎君忽然沉住气了,哈!这小子又在欺负人了,得如坠深渊....武功什么的,在他遇上绯羽怨姬之后,早已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得东西了,只有绯羽怨姬是最最重要的...但现在...孟白云真相直接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都不用立墓碑的.... 柳青衣看孟白云一副人生已无希望,活着乃是折磨的样子,真怕再玩下去,白云兄一个不好会来个拔剑自刎,白云从此在仙山...连忙清咳一声,“白云兄啊...你真有中意的女子?” 孟白云已然处于呆滞状态,语带哭腔,“是~~~~~” 吓?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弄得都快哭了?我是有多恶劣啊...... 不玩你了!至于吗?柳青衣连忙装模作样地掐着指头,时不时看一眼孟白云...而孟白云,浑然已是那种刑场之上,就等堂上大人一句“午时已到,斩!”,就立马人头落地的死囚模样... “恩!”柳青衣表情似是一惊,孟白云却是已然人生如此了..毫无反应...再惨不过如此,随意了... “有救,白云兄莫急,你之命格,非是死局,还有可解之法!”柳青衣装做大喜道,再弄下去就可能出事了.... “可解....”孟白云傻乎乎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可解!!!”孟白云突然像被雷劈中一般,浑身颤抖,试探问道,“可解?”“可解!”柳青衣肯定道.... 孟白云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之后,猛一把握住柳青衣的手,哆嗦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那表情分明是——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一旁,黑白郎君一脸鄙视,以他除了相杀,相杀,还是相杀的人生而言,他实在是很难理解所谓的情爱是何物....而一旁的叶小钗,则是给了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白云兄,以在下观来,你之面相,虽有诸事难成之像,但你人中厚实,眉目清明,必是心志坚定,忠厚善良之人,所谓人善人欺天不欺,以在下观来,白云兄若是真有中意之女子..只要白云兄痴心不改,百折不挠....就一定...”柳青衣话未说完,孟白云就猛问,“一定怎么样?怎么样?” “那女子终有一天会接受你!”柳青衣淡淡说道。 “真的?”孟白云自恋上绯羽怨姬,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收着好人卡,从来都是一个人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安慰自己,怨姬终有一天会接受自己...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自己的感情得到了肯定..虽然只是一句空话,但被柳青衣弄得一上一下的孟白云已经无法想那么多了.. 柳青衣假做不满道,“在下与白云兄初识而已,柳青衣何必瞒骗与你?若白云兄不信,大可放弃,不必坚持,也可少些折磨!交浅言深,是柳某孟浪了!哼!” “不不不!青衣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信!我信你!”孟白云急忙道,他怎么可能放弃绯羽怨姬! 见柳青衣似是神色不满,孟白云亦是不好意思,本和人家说好有话直说,自己这般...“青衣兄,实在抱歉,孟白云孟浪了!” “诶,亦是没什么,不过白云兄若不放弃的话,可是要做好思想准备,若是坚持不下去....这姻缘..可就没了啊!”说来说去,都是废话,孟白云原本就是会坚持下去,只不过,经柳青衣这么一说,孟白云倒是把他当成恩人了... “青衣兄请放心,孟白云非是半途而废之人!”孟白云严肃道。 痴男....真是痴男啊!下面,该是山上那位怨女了吧..... ; 第三十章 怨女 正当柳青衣欲传授白云兄情场必胜之法时.... 痛!!!蚀心地痛!蚀心戾蛊再次发作,孟白云只见眼前这位青衣兄,突然手捂心口,额头青筋爆起,浑身颤抖.... “兄弟!!”“啊!”“青衣兄!!!” 柳青衣在昏迷之前,只有一个想法....这算不算是欺负老实人的报应... ———————— 灵蛊山上。 “姑娘!我的兄弟情况如何!!”黑白郎君焦急地说道。 眼前一人,一身白绸红绫,绝艳的面容,右边的脸颊上,一道醉月迷花,她人就那么站在院落之中,身后月华飘落,似是一不小心坠入凡尘的仙子......绯羽怨姬! “我已经暂时压制他身上之戾蛊,现在人已无恙,请侠士放心...”语气轻柔,别有一种能让人安静心神的魔力.. “怨姬,青衣兄身上的戾蛊,可有解决之法?”孟白云问道。 青衣兄?呵呵,好有趣的称呼...绯羽怨姬似乎轻笑了一下,孟白云只觉得眼前月华飘飞的美景顿时失色! “可以的,只不过需要点时间,九极求死非是一般蛊虫,我需要准备一下,才能为他驱蛊...”绯羽怨姬解释道,“现在我已经用灵蛊压制他体内之戾蛊,他的心痛之症,应是不会再犯了....” 黑白郎君与叶小钗一听,均感心头大石放下,黑白郎君大笑道,“姑娘,只要你医好我之兄弟!南宫恨欠你一条人命啦!”,叶小钗虽不能言语,但亦是躬身一稽,一指自己.... 绯羽怨姬连忙说道,“两位不必如此,既是白云兄的朋友,怨姬自是会尽力救治....”孟白云在旁听到这话,心中欢喜...她之心里,还是有我位置的! “这位侠士,怨姬对医术亦是略有研究,阁下若是不弃,怨姬可为你治疗你身上之伤势....”绯羽怨姬对黑白郎君说道。 黑白郎君摇头道,“我之伤势无妨,姑娘先治好我之兄弟。” 绯羽怨姬轻笑道,“阁下心性,另人佩服,但阁下的伤势,再耽搁下去,怕是会愈加严重,怨姬不会顾此失彼,请阁下放心...” 孟白云在一旁,观黑白郎君之言行,心中亦是想到,这人虽然狂傲莽撞,但亦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遂开口劝道,“你就相信怨姬的能为吧,青衣兄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小钗亦是点头,黑白郎君见状,便道,“那就麻烦姑娘了...” “无妨,不过阁下之伤势,有新有旧,甚至有些已有暗疾之像,怨姬学艺不精,为阁下治疗之时,阁下怕是要承受一定的折磨....”绯羽怨姬提醒道,黑白郎君挑战天下,征战无数,受伤不知凡几,却从来没有好好修养过一回,硬是仗着自己强悍地体质乱来....以致旧伤成暗疾.. “哈哈哈哈!姑娘尽管放手施为!南宫恨什么样的折磨都能忍受啦!”黑白郎君毫不在意,狂笑道。 好汉子!孟白云暗赞一声。 —————————— 来灵蛊山已经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柳青衣身上的戾蛊已然被绯羽怨姬除去,只等好好修养,清理身上残留的毒素,反倒是黑白郎君,身上大伤小伤不知多少,这段时间里,柳青衣从绯羽怨姬口中得知,黑白郎君身上至少有十多处暗伤,这样他都能这么活蹦乱跳地到处找人相杀,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这段日子,柳青衣也总算知道白云兄为什么会被人冠以痴汉之名了..光这十来天,白云兄就已经收了三张好人卡了...但每一次,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向他的一万张好人卡纪录迈进。 “青衣兄,该吃药了....”绯羽怨姬自从知道孟白云近期之内接二连三古怪的表白是出自此人的主意,青衣兄的名号就被注定了.... “绯羽啊,能不能....别叫青衣兄啊.....”柳青衣无奈道,这白云兄的诅咒,比起素还真的前辈好友咒还可怕啊... 一段时间地相处,绯羽怨姬也是和柳青衣三人成了朋友,这三人虽不是血缘之亲,但感情却像是亲兄弟一般,这三人之中,叶小钗性格稳重,为人厚实,有长者之风,南宫恨性情狂傲,但对自己人却是异常宽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护短,而柳青衣......绯羽怨姬无奈想到,他是怎么想到让白云兄去做那些....想想都想笑.....怪人。 “那青衣兄是不是可以别再欺负白云兄了呢?”绯羽怨姬放下药壶,笑问道。 “绯羽,孟白云对你是认真的!”柳青衣忽然严肃说道,“给他一个机会吧....” 绯羽怨姬被柳青衣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吓到,手上一抖,差点把药撒出去,“诶诶诶!绯羽小姑娘,你不高兴别把药撒了啊!”柳青衣又变回一副无赖的样子,绯羽怨姬似乎有些生气,“下次再这样,就把药全倒你身上了!” 柳青衣丝毫不以为意,“怎么样,考虑下,像白云兄这样的男人,你就算打着灯笼,这世上也找不到第三个了!” “第三??”这人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绯羽怨姬一阵无奈。 “还有一个就是我啦!没看出来吗?”柳青衣大言不惭说道......屋内两人却是都不知道,孟白云就在屋外.... 怨姬会怎么回答?我还有没有希望?孟白云心中紧张,本想来看看柳青衣恢复如何,结果变成偷听了。 “白云兄是好男人....”绯羽怨姬顿了一下,将柳青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可青衣兄好在哪里,恕绯羽直言....绯羽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屋外孟白云差点就要惊喜出声...怨姬说我是好男人,哈哈哈! 屋内柳青衣直接大叫出声,“臭丫头什么态度!” “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绯羽怨姬被柳青衣夸张的反应弄得嬉笑出声。“抱歉啊,青衣兄,绯羽只是有话直说,比起白云兄来,青衣兄好在哪里,绯羽真是看不出来啊...” 孟白云——青衣兄,大恩大德,孟白云此生不忘啊~~~~ 看着眼前的女子,笑得如此灿烂,柳青衣心中亦是高兴,本来吗,这样的温柔纤细女子,就该这么欢快的活着....断风尘,你敢从异度魔界爬出来,令呗就敢带齐所有苦境有名有姓的猛人给你盖布袋!!! “我说,你多这么笑笑多好,别整天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柳青衣说道,“你这样的女子,就该这么开开心心的活着!” 绯羽怨姬笑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什么,情绪又变得低落,“是这样的吗?” “等一个不值得等的人,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柳青衣见状,无奈说道,“那个人真值得你去等吗?” “感情,哪有值不值得....”绯羽怨姬脸带惆怅,低声说道,“是白云兄告诉你的吧.....” “不是他!”柳青衣摇头说道,“孟白云非是背后议论他人之人,是我猜的!” “猜的?”绯羽怨姬似是不信,只听柳青衣说道,“放着孟白云这么一个好男人不要,除了你已有心上人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答案了!” “既是知道,为何还要白云兄....”绯羽怨姬也无法证实柳青衣的话,只是....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孟白云这么做?这样的话,她终是开不了口。 “感情没有值不值得,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以等那个丢下你的男人,孟白云为什么就不能等你忘记那个男人?”柳青衣严肃说道,“即使现在你不能接受白云兄,但是亦别再拒绝他对你好,因为他对你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 “但是....”绯羽怨姬话未言尽,就被柳青衣一句话说得难语,“遇上你是孟白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他已经跑不出来了,孟白云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着绯羽怨姬,就是要绯羽怨姬比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幸福,哪怕,这种幸福是要以他最大的不幸为前提,他亦是甘之如饴...不是吗?” “我是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像他一样,遇上一个能让我为她付出一切的女子啊...这是男人的幸运,你....不懂!” “呜呜.....哼....”哭,还能怎么样呢,她等的那个人,毫无音讯,等她的那个人,却被她一再伤害,这种事情,对绯羽怨姬这般温婉的女子,该是怎样的残忍! 柳青衣啪着绯羽怨姬的脑袋,轻声说着,“多大了,还哭,被白云兄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会找我拼命的...” “哇!”绯羽怨姬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白云兄这三个字了吧... 门外,孟白云心里从未有过的坚定,这般红颜,便是舍了此生,忘了来世....又如何呢? ; 第三十一章 王啊。。我来了 “再哭我可揍你了!”绯羽怨姬哭得像个孩子,柳青衣无奈道.... 眼红红,抽着鼻子,就好像被柳青衣的威胁吓到一般,“别哭,多大的人了....”柳青衣说道。 “没你老!”似是赌气一般地娇嗔,柳青衣觉得,现在眼前的绯羽怨姬,就像一个邻家小妹妹一般。 “好!你哭,从今天起,我让白云兄记着,你哭一次,我就带人揍那个男人一次,超过三次,直接做掉!”柳青衣恶狠狠地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绯羽怨姬似乎生气,“我为什么不可以?把我救命恩人甩了,抢我朋友女人,行啊!柳青衣好歹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把这小子摆出个一百零八般样子来,算我对不起他!”柳青衣现在的模样和一个准备拉兄弟去砍人的混混一般。 绯羽怨姬无奈央求,无奈柳青衣似乎对他的那位情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一些极不人道的主意... “我不哭了...”绯羽怨姬拉着柳青衣的衣角,像似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可怜兮兮地哀求... 这丫头....“叫声兄长来听下...”柳青衣无赖道,骗个医术高明的妹妹来,以后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帮白云兄对付那个渣男...多好啊。 “兄长...”细若蚊声,绯羽怨姬还从没碰上这么无赖的人,不过,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兄长,亦不是什么坏事... 柳青衣无语凝咽,骗了个绝世美女做妹妹,放以前不敢想啊... —————— 月华树下,别见一番落英缤纷之景,柳青衣一席青衫,夜风吹拂之中,散了满首青丝。 “再过段时间,就该去碎岛了...”柳青衣喃喃说道,“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三成呢.....” 月华树前,霜花雕翎,隐锋似是与灵蛊山的夜色融为一体,“越境是没问题,但是...你真的能说服那个碎岛之主吗?我只能为你强行开启三次潜能,你如今本源受创,如果三次过后,你不能得到你说的王树灵气......”话未说尽,但言语之间的意思已然明了,强行透支,若是无法取得灵气,唯有一死! “一次,用于穿越境界,剩下两次,只为防止意外之变,足够了....”柳青衣淡淡说道,“强取不可行,就算激发潜能,亦是一时之功,与戢武王那种高手对上,久战之下,死的一定是我....” “你真有把握?你所形容的戢武王可不是素还真!他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隐锋问道,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碎岛也别去了,直接用剩下的时间去找块风水宝地好了.... “绝对不会相信!”柳青衣说道,“但是,他也一定会去求证...只要愿意求证,我就有让她相信的方法....只是...”柳青衣所谓的方法,就是带戢武王去找殢无伤,以殢无伤的性格,绝对不屑与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但是....如何避免殢无伤与王姐死磕,才是重点... 无可否认,自己对那个抱着婴儿哼歌的女人有相当的好感,对那个看似疏情却沉沦于过去记忆的剑客亦是欣赏,如何才能在求证之后保证不会出现其他的意外?王姐是否复仇是一回事,可殢无伤更本就是杀人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家伙,殢无伤之实力,隐隐高于王姐一些...自己与王姐和即鹿又没一毛钱的关系.... “只是什么?”隐锋见柳青衣久久不语,开口问道。 “别吵!” “哟呵,炸刺是吧?敢和本神剑这么说话!” “神剑你个头....神剑!!!”柳青衣募然惊醒,剑!神剑!以殢无伤的剑道修为,一定可以看出隐锋的特异之处,隐锋也正是可以勾起他兴趣的那种剑....除了文艺,那家伙还是个武道巅峰的武者,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隐锋一阵无语,这家伙,又神游天外了....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干嘛?”柳青衣回头,只见孟白云笑着望着他,“在想我是不是该把我小妹身边,某些有不良企图的家伙给赶出灵蛊山呢?” 孟白云被这话呛得满脸囧像....“朋友一场...不用这么残吧?” “开玩笑的啦,过段时间,我便要离开灵蛊山了,义兄伤好,亦是会离开,灵蛊山没你这个家伙看着,我还不放心呢...” 孟白云一阵傻笑,“那是,那是....怨姬的安全,孟白云一定会保证的!” “听你意思,好像是希望我们现在就走?”柳青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白云兄,就忍不住要逗他一下... “没!我...我没....”偏偏,孟白云还真是一个很容易被人逗的家伙,只要稍微挤兑他一下,他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反应.... “说笑的...你就呆在灵蛊虫山看着绯羽吧,哪天我们回来,绯羽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嘿嘿..”柳青衣满脸的不怀好意,“那你就准备被黑白郎君和刀狂剑痴满世界追杀吧!我好心一点,替你收尸....” 孟白云郁闷无比,原本,这家伙才不敢这么威胁自己....自从那日骗怨姬叫了一声兄长之后,这家伙就硬是以怨姬的兄长自居,偏偏怨姬还说什么自己没有哥哥,有这么一个兄长也是不错...之后,连黑白郎君和叶小钗都成了怨姬的兄长...好吧,自那以后,自己的地位就没下限了.....叶小钗还算厚道,柳青衣也就是无赖....那黑白郎君...黑白郎君... 孟白云对南宫恨早前的一点欣赏,早丢爪哇国去了,有这么混账的人吗?什么叫孟白云不够男人?什么叫找男人一定要找能打的?我不能打吗?你能打和男人的定义就是像你这样的?这世上有几个你这样的怪物啊!! 每次自己去看怨姬,那家伙都和防贼一样地防着自己...这都什么事啊,我孟白云就那么不可靠吗? 看着已然陷入纠结之中的白云兄,柳青衣亦是想起近些日子黑白郎君所做的那些事儿...怎么就没发现,义兄原来也是妹控啊...孟白云直接上黑名单,至于那个被他柳青衣从魔界渣男渲染成世上第一渣男的断风尘....柳青衣可以肯定,只要断兄出现,南宫恨除了会把他砍成十八段拿去喂狗以外,是不会有其他的反应了... “放心了,就算孟白云粉身碎骨,也不会让怨姬少一根寒毛..”孟白云说道... “我今早上就看见怨姬掉了几根头发.....” “#%…………%@@” ———————— “兄长要远行?”灵蛊山上,绯羽怨姬看着柳青衣问道,“可你身上的戾蛊才解没多久,即使有事,也得等身子养好再说吧...”绯羽怨姬在为柳青衣解蛊之时,总感觉其身上似乎有些不妥,并不放心让他就这么离开.. 留下等你发觉我之伤势?要不隐锋帮忙以剑气遮掩内息,自己的伤势怕是早被这个丫头发现了....“我又不是去找人相杀,没关系的。”柳青衣答道... “大哥,他不听我的.....”很明显,绯羽怨姬已经学会合理地利用自己的身份来达到目的.... “兄弟!有什么事情,等伤势复原,我与你同去便是...何必急在一时?”黑白郎君说道。绯羽怨姬在其身后朝柳青衣吐了吐小舌头...这丫头,被自己带坏了啊..... 柳青衣无奈,只得编造一个借口,“是与人有所约定,必须要去...大哥我...”怎么说啊...黑白郎君没那么好糊弄啊... 见柳青衣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相杀?”黑白郎君问道,柳青衣连忙摇头,大哥啊,你的脑子里除了相杀还有其他的东西没啊!“你之伤势,才刚复原,不说清楚...哼!”黑白郎君冷哼一声,大有你说不清楚就不用离开此地之意。 “又不是去找嫂子,这么吞吞吐吐一定有问题!”柳青衣发现,绯羽怨姬这丫头仗着自己是最小的那个,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兄长放在眼里了... 嫂子?对!柳青衣似是尴尬一般,“还真是.....”,,瞒过去再说,以后想办法圆谎就行.... “啊!”众人全体叶小钗..... 柳青衣满脸的不好意思,“就是...那个...就是那样啦....” 只见孟白云率先反应过来,一拍柳青衣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什么和什么啊!孟白云你个扑街仔!以为我是你那! 强忍着暴走的冲动,柳青衣说道,“私事,安全,必须去!” 黑白郎君点点头,这种事的确得自己去....不过...“兄弟!你要去见的女人修为如何?那种柔弱不堪的,要之无用!” 柳青衣无语,我要去见的那个女人.............戢武王.....玉辞心.....柔弱????这玩笑开大发了.... ; 第三十二章 火宅佛狱 对峰壁,寂静无人的对峰壁...今日,因一个人的到来,打破往日之宁静.... “剑仔....你所谓的穿境,就是要我以你为引....从这边的空间穿过去?”柳青衣嘴角抽搐,额头青筋暴现....这和送死的区别到底在哪里?一个境界的穿越,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御剑飞行自从领悟了一念之杀后,他柳青衣是会,但是....会和精通能一样吗? “对啊,就这么‘咻’地一声飞过去...很简单...只要不迷失方向就好....”隐锋毫无自觉的说道,完全无视了柳青衣已经发青的脸... “就那么‘咻’地一声飞过去....你觉得我迷失方向的可能有多少?穿越的空间,应该是很难辨别方向的吧,说吧...你到底有多恨我?”柳青衣无力说道。 “我指的透支潜力,不止是提升你的功体和武修的根基...是连同感知能力一起提升的..火宅佛狱不是魔气很重吗?境界气息寻找方向要我教你?还敢再蠢一点吗?”隐锋不屑于说道..... 额?是全面的境界武力一起提升?那岂不是代表我可以顺便去找老咒玩玩? 隐锋见柳青衣满脸痴呆的样子,便知道这个家伙又有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青仔...警告你一件事情,我以自身剑气帮你激发潜能只能三次,第一次用来穿越苦境到火宅佛狱,再从佛狱到杀戮碎岛....一次只能持续三刻钟的时间....使用之后,三天之内无法再次透支...我这样说的话,你能收起你现在正在想,或者说是已经想出来的,愚蠢至极的念头吗?” “三刻钟啊.....三刻钟!!”柳青衣一下反应过来,什么去找老咒喝茶的念头顿时丢到九天去了,“你是说,我从苦境穿到火宅佛狱,再从火宅佛狱一路闯到杀戮碎岛,只有三刻钟的时间?” 柳青衣脑中突然回想起火宅佛狱的各种特产...异形类人生物,各种副体无数,满脸皱纹的老咒,风骚无比的太息公,不知是否已经出差的凯旋侯,以及.....那恶心得要命的贪邪扶木..... 有时限的小无敌...不给力啊! “如果你不与人缠斗,只一念上杀戮碎岛的话,以你提升后的实力,绝对够时间!”隐锋说道,“你唯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到了杀戮碎岛,力量时限一过...你怎么向那个你所谓的彪悍王姐解释你的来历已经目的....” 本以为越境只是小事....到头来却是亡命逃生之旅,这反差也太大了吧......算了,小命要紧,见到戢武王之类的事情,等能平安穿越火宅佛狱的地界再说吧,临场发挥罢了.. “来吧!”柳青衣散去自身护体气劲..... 对峰壁上,一阵强烈剑气涌动,隐锋剑身透出强烈光芒,只见剑身之光渐渐包覆住柳青衣的身躯,随后,光芒一敛,一道剑气直破虚空,一阵清脆地碎裂之声后,对峰壁恢复了往日宁静,峰上,唯留一股滔天剑意.... ———————— 句芒红城,王座之上,半卧王座上的人,一身宛如漆夜得黑袍,枯槁的面容,眼神之中别带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度,咒世主!火宅佛狱之王,火宅佛狱三巨头之首! “恩?”静溢的空间,忽闻一声轻疑... “迦陵...有客人来了!”起身离位,黑色身影在站立起的一瞬,似有一种黑暗袭世的气势,“与我去见见....这位外来的‘客人’!” “是!”简单至极的回答,满首白发,红黑渐次的战袍,身后斜负一柄寒光四色的长枪,守护者迦陵,火宅佛狱之战将,实力直逼三公,亦是咒世主最信赖的部下.... 好强的剑意....究竟是何人?守护者无言,是何人都无所谓,他...只需跟着王的脚步,用他的长枪,杀尽一切威胁到佛狱的人..这,便是他存在的理由,战士的荣誉.... “太息公,见过王....”一声娇媚,王殿之外,来了一名宫装丽人,邪玉明妃太息公,带着一抹与火宅佛狱格格不入的艳媚之气,“贪邪扶木发觉有人闯入.....高手!” “火宅佛狱已太久没有客人到来...走吧,去看看这数十年来唯一的客人!”咒世主不待太息公再言,便直步前行,身后守护者略微颔首,紧随其后.... “是!”太息公应声相随,三人朝着剑意发出之处前进.... —————————— 强!从未感觉过的强,柳青衣只觉得自己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份毁天灭地的力量... 无视铺天盖地而来的贪邪扶木,凝气为剑,“挡我?”柳青衣一指横划,悚然,指尖而出的剑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横直劈向贪邪扶木.......面前如蛟龙一般的扶木,竟在这一剑之下,灰飞烟灭.... “青仔!好好感受下这种力量与境界的感觉,这对你以后修炼有很大的帮助!”隐锋说道... “恩!”柳青衣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身子疾行,一边向杀戮之气无比浓重的婆罗堑方向奔去,一边集中精神体悟此时此身的境界,沿路之上,任何障碍,无论是佛狱之人,或是扶木邪枝,一律一指一剑,所过之处,当者披靡,佛狱战将,贪邪扶木,竟难挡一人之威!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和这个天地完全没有一丝的隔阂,天地万物皆在掌握之中.....这就是握有力量的感觉吗?如此诱人,如此令人沉迷... “青仔!人的修行,除了力量以外,还有自己的心,如果沉迷于掌握力量的感觉,而忘记了正视自己的心...那便是给你天下无敌的力量,这世间亦只是多了一个迷失了心性的人魔而已!莫忘记你之初心!”隐锋见柳青衣隐隐有沉迷之色,急忙提醒.... 一声入耳,柳青衣心中一惊...差点.. 自己之心性,还是不行啊!如果就此迷失了本心...那和这边的魔王子有什么区别?空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却失了心,失了存在的感觉,唯留无限的空洞! “剑仔....谢了!”幽谷百年也好,江湖风雨也好,便是这邪地佛狱,柳青衣幸得有你相陪! “切!你别再拿我烤肉我就谢谢你祖宗十八代了!”你柳青衣的路途,自有隐锋相随! “这个可以有?”青衫江湖人。 “这个不能有!”霜花雕翎剑。 “哈哈哈哈....”漫天扶木,如潮魔兵,一人一剑,狂笑相迎! —————————— 正当柳青衣一路凯歌之时.....“九罗盘根·贪邪扶木·遮天盖地·速遵吾令!”一声咒令,贪邪扶木似是得了命令的士兵一般,盘卷天地,扶木邪枝带着阴戾狂烈之势,直扑柳青衣而来... 太息公吗?呵呵,“刹那芳华!” 就在扶木要击中柳青衣至极,只见柳青衣周身顿起一阵花影,凄艳,迷离,就似是盛开的夜昙花一般,花影撞上扶木,柳青衣却似是呆住一般,立于原地,动也不动.... 太息公只见柳青衣被扶木正面撞上,心头正喜,只听咒世主一旁赞叹,“好美,好快,好剑法!” 回身一观,但见扶木正近那人之身一刻,似是被斩了千万剑一般,顿成飞屑....飞灰地扶木之下,满眼的花影之中,那人回身一顾,一指凌空.... “小心!”就在太息公分神眼前之景色时,守护者急身上前,一枪直刺....“轰!”一声沉闷地气劲相撞之声,守护者倒退一步,横枪而立.... 强者!守护者心中警惕,不敢一丝放松,眼前之人,怕是有与王一较高下之能! 太息公回过神来,顿时恼怒,“进犯佛狱,杀伤扶木!你该死!” 正欲出手,却听咒世主说道,“停手!” “王!”太息公正想开口..“他不是你能对付的敌人!”此人之气息,为何如此怪异!他之剑意,与那人一比亦是不输,但为何吾会感觉此人剑意有些不对?哪里不对? 就在咒世主打量柳青衣这个快餐型高手之时,柳青衣亦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面似枯枝的王... 无关立场,咒世主,作为一个王来讲,他比戢武王合格!他为火宅佛狱地付出,亦是令人动容。一身黑袍,形似枯槁,周身似是陷进黑暗之中,却又那么真实地让人无法忽视... “你是代表火宅佛狱的人!”不等咒世主开口,柳青衣就替他说了,老咒...howareyou.... “吾是咒世主,吾代表火宅佛狱!”咒世主一如既往的开场,“你呢?令人惊艳的剑者!”此人,有趣! 柳青衣笑笑,说道,“柳青衣,路过的,能放行不?” ; 第三十三章 婆罗堑 咒世主听言,饶有兴致地看着柳青衣,说道,“闯入吾境,伤吾子民,破坏贪邪...你!给吾一个放行的理由!” “来这边只是借道,其余行为皆为自卫而已...这个理由,佛狱之主认为合理吗?”时间不多,不可以再拖下去...柳青衣口中回答,暗中戒备,随时准备落跑。 咒世主见柳青衣一副戒备的样子,言道,“是个理由!”一步向前,柳青衣只觉一股阴森无比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但吾不接受!” 果然,还是要战吗...可惜,这不是我真正的实力,现在...亦不是与你交战的时机!柳青衣大定主意,言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能说两个字!” 柳青衣一身气势狂涨,一股无匹剑意,隐隐与咒世主的黑暗之力对峙,正当咒世主凝神相对之时...只见柳青衣忽然沉势一剑,猛劈贪邪扶木。 “可恶!”剑气袭来之势猛烈无比,太息公与迦陵同时飞身去挡,不可让此人伤及扶木! “让开!”咒世主身形瞬移,抢在两人之前,应向飞斩而来的剑气,袖口之中,诡异地句芒双剑如蛇一般盘延而出,横刀立马,毫无花巧地一斩,挡下来势凶猛一剑。 “再见!”柳青衣见状,留下两字,掉头就闪。 咒世主被眼前的一幕给弄得一时楞神...跑了?就这么跑了!!如此修为的武者...竟然没一点身为强者的觉悟?就这么...跑了!!! 太息公与守护者迦陵亦是同时呆滞.....这人也太.... “在吾面前,你有遁逃的余地吗?”咒世主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句芒一负,追击而去,太息公与守护者对望一眼,同时追去.. “喂,青仔,快一点,后面那个鸡蛋头追来了!”隐锋传音道。 鸡蛋头?!你也太有才了吧!“知道了!”柳青衣答应一声,隐锋急射而出,身形一闪,立于剑上,“剑渡凡尘!”御剑飞行,速度猛增,柳青衣立时拉开与身后追击之人的距离..... 此人前行方向,乃是婆罗堑,莫非此人是杀戮碎岛之人?杀戮碎岛何时又出了如此人物? 想起杀戮碎岛上的那个救赎,再看眼前逃遁之人......吾儿,为何你,就只能为佛狱带来灾祸!咒世主心中一暗...思及至此,无论是否是碎岛之人,现将其留下! “裂宇之玄!”掌起裂世波澜,兵甲武经裂之卷第一式,浑厚掌力直冲御剑疾行的柳青衣... “青仔!极招哦!”隐锋提醒道。 “兵甲武经吗?”柳青衣一指凝气,周身顿生朦胧,“青衣剑决——流年难返!”诡异至极的一剑,似是缓缓而来,偏又好似无视距离与时间的限制,一瞬之间,已到眼前... 青衣剑决硬拼兵甲武经裂之卷..... 两股绝世之力相撞,太息公与守护者只觉一阵天崩地裂,周遭一切,尽被剑气掌劲所毁,眼前顿现寂灭之像...... 尘埃散去,不见咒世主与柳青衣之身影,太息公心中惊骇,此人到底是和来历,竟能与王不分轩轾? 守护者虽是心惊,但却一瞬回神,“往婆罗堑!”说完,不待太息公言语,飞身追去... 婆罗堑?!此人难道是碎岛之人!太息公心神一震,此人!断不可留....一个杀戮碎岛的救赎,就已经弄得火宅佛狱要小心应对,若是再来一个可与王相争之人,火宅佛狱怕是必然要被杀戮碎岛压过一头! 太息公想到此处,一声厉啸,急速追上守护者,“合力!此人,不可留!”邪玉明妃代表火宅佛狱最高利益...柳青衣在她之眼中,已然是可能威胁到佛狱利益的人了......这样的人.....杀!! ———————— 柳青衣御剑飞行,身边景色飞速倒掠,一头青丝狂舞空中,凭空添了几分红尘剑仙的气势....只是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 咒世主,果然强悍!激发潜能,毕竟不是自己真实修行而来的力量,始终无法真正完美地把这身力量使用出来!不过.....青衣决果然可与与兵甲武经一拼...看来孤那个家伙没在这上面摸鱼吗..... “青仔,那个家伙还吊在后面呢!”隐锋说道。 “让他追!我们只要过了火宅佛狱的边界就行,咒世主不会以与杀戮碎岛冲突为代价和我拼命!”柳青衣言及,暗自想到,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婆罗堑已经可以看到...与这个时期的戢武王对话,自己必须有相当的实力表现才行,否则..... 就在边界之处,表现一下实力!为自己...增加一些谈话的筹码....思及至此,柳青衣稍微放慢了一点飞行的速度.... ———————— 咒世主于柳青衣身后紧追不舍,除去王的威严之外,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佛狱的存在,咒世主皆不会放过.... 咒世主枯槁地面容上,左脸处一道细而微长的伤口...此人剑术非凡,可惜.......不可放他入碎岛!咒世主将身法行至极限,向着前方地柳青衣,疾奔而去.. 身后,太息公与守护者见状,亦是同时加速... ———————— 婆罗堑,杀戮碎岛武部尚论什岛夷参正在巡视之际.... 咦?好强的气息! “好强悍的气息,有人来了!”令岛赫赫,杀戮碎岛文部尚论... 什岛夷参眉头一皱,“不止一人!”正欲上前观视,却听令岛赫赫言道,“这二人皆不是我等可以对付,我留此地,你速去禀报上峰!” “好!你小心!”什岛夷参闪身而去..... ..................... 到了啊...杀戮碎岛!柳青衣只见两座巨型雕像,耸立眼前...就在此处吧! 身影一顿,人剑两分,柳青衣落于地上,回身立定,周身气势爆涨,滔天剑意弥漫整个婆罗堑,一剑向天斜斩,剑气破云而去,婆罗堑上空顿时云腾不止,一股肃杀之气,在婆罗堑渐渐漫延..... 停下了吗?咒世主一观眼见异景,想挑战吾吗?成全你!再无顾忌,咒世主威势全然爆发,身后九幽魔像顿现.... 王树殿上,棘岛玄觉忽然捂耳痛哼.... “太宫!”衡岛元别见状,急忙扶住..... 这时,什岛夷参进入禀报,“启禀王.....” “不用说了,吾已知晓!伴食尚论,扶太宫下去休息....”威严之声,王座之上,独坐一人,一首金发,头戴武王冠,一派恢弘气度,容貌俊美,正是杀戮碎岛之救赎——戢武王! “广诛!你与吾同行!”起身离开,路过棘岛玄觉之时,碎岛摄论太宫忽言,“咒世主,还有一人,未知!” “在吾面前,来者是谁,皆不重要!”自信,却不给人狂妄之感,“一切有吾,太宫无需担忧!”杀戮碎岛之救赎,自是应有其必然的自信! 棘岛玄觉不语,吾之神觉,为何完全无法感应此人....难道,是命数之外的人? ........................ 婆罗堑上,柳青衣独对咒世主。 “剑者,不跑了吗?”咒世主立身于前,不世魔威摄人心魂... “王者,不战了吗?”柳青衣不答反问,无边剑意动人心魄... 咒世主一声嗤笑,“剑者,吾会记得,你死前的模样!”手中句芒攀转,周身顿起妖异邪纷,“死之舞!” 咒世主全力一击,手中句芒双剑轮转,魔气化为无影利刃,盘旋身旁,忽然句芒蛇根蜿蜒一并,双剑顿成双刃魔兵.... 眼见咒世主极招扑来,柳青衣心神集中,心中澄明,“一念之杀”经由与叶小钗交流发在意前境界而完善的一念之杀,借着此时堪比眼前魔王的不世根基,心念一起,柳青衣周身无形剑气耸立无数,心剑!! 隐锋倒提,柳青衣疾步向前,身边无形剑气似是跟随将帅身旁的悍卒,随着柳青衣身形前进... 句芒狂舞,咒世主身带魔纷,周身无影利刃凝聚成一股憾世洪流疾奔而去.... 两人接触一瞬,身影稍顿,随后,漫天人影飞舞,短兵交接声声,四散之剑气把两人周身百丈之内碾成分蘖..... 对拼许久,人影剑声忽然一顿,两人骤然分开,随即,同时前进,句芒隐锋对击,神兵斗魔剑,一声轰然巨响,一阵剑气相冲地爆炸...婆罗堑顿被尘烟覆盖! 随后赶来的太息公与守护者,眼见这惊人场景...一时失神。 —————————— 尘埃落定,场中两道身影站立... 咒世主与柳青衣,皆有负伤,只是...... 该死!快没时间了...王姐啊,我就这么在你家门口和你交恶的邻居互殴,你连出来看热闹的兴趣也没有? “剑者!你让吾讶异了!”咒世主稳定内息,“下一招,你是否还能给吾惊喜呢?” 王姐你倒是快来啊,撑不了多久了啊我.... “让吾,来给你惊喜如何!”一声威严,一道持戟身影从天而降... ; 第三十四章 柳姓外交官 戢武王!持戟而来地戢武王,面带威严之色,身携征战之息,长戟倒提,举步踏来,每进一步,浑身气势便更盛一分... “青仔...你确定....这家伙是女人?”隐锋暗暗传言道。 柳青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不是事先知道,他还真很难将眼前这位气势逼人的碎岛救赎,和女人想到一块.....王姐,果真彪悍如斯,光这气势战意,就足够让这碎岛上的所有男人汗颜..... 戢武王略一打量柳青衣,眼神扫过隐锋之事,略微一顿...刚才之剑意,为何消失无踪?恩.......奇人,奇兵! 咒世主亦感震惊,此人....好高明地隐息之法! 柳青衣见两人目光,竟然尽数集中在自己身上,稍一思索....额,时间过了!看这两位的眼神.....似乎误会什么了吧.... “咳咳....”柳青衣收剑回身,对着气势逼人的戢武王,微一抱拳,一声歉意,“在下柳青衣,有至关紧要之事欲见碎岛之主,不想惹来这等麻烦,实在抱歉....” “哦?”戢武王略一思索,便下决定,观此人衣着与武学路数,不似四魌界之人,既然其与佛狱交恶....... “远来是客,本王有失远迎了,不知客人为何在此动武?”戢武王问道,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丝毫不问柳青衣所为何事,只是如同初见生人时地一句问话,威严而不失大气... 不待柳青衣回答,咒世主开口道,“此人闯入佛狱,杀伤吾之子民与扶木...杀戮碎岛,是想包庇佛狱之敌吗?”此人非是杀戮碎岛之人?难道!他是从苦境而来!此人,必须带回佛狱! 能在咒世主手下做出这等事,此人能为果真不差...观咒世主之意,似是有对此人势在必得之意.....或许,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得罪一境之主,的确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但是,如今杀戮碎岛与佛狱想比,佛狱更处劣势,能不让其如意,为何不做?! 只见戢武王毫不示弱,回问咒世主,“此人现今所踏,可是火宅佛狱之地界?” “戢武王,你是定要与佛狱作对咯!”咒世主看眼前状况,若是柳青衣与戢武王联手,自己决计讨不了便宜.....麻烦... 戢武王轻笑一声,悠然答道,“凡在杀戮碎岛地界之内的人事物,皆不在火宅佛狱可管辖地范围之内!” 柳青衣见戢武王强势地样子,心中略微明白一些....怕是她以为自己还有战力,若是真与咒世主冲突,两人合作,说不定还能给老咒吃一个大亏.....您抬举了啊,王姐~~ “柳青衣早便言明,误闯贵境只是意外,之后出手亦是完全出于自卫,佛狱之主何必逼人至此....”柳青衣不想真在这和老咒再来一局,便想拿出个台阶,让他踩下,“之前得罪之处,柳青衣在此道歉,此事,就此作罢如何?”话说得明白,到你那是我误闯,动手是因为你们先开打的,现在我说了对不起了,大家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柳青衣却是错估一点,火宅佛狱资源贫瘠,两代佛狱之主,无论是邪天御武或是咒世主都好,皆对苦境资源有着强烈地觊觎,而如今,对柳青衣这个苦境的偷渡客是如何穿越空间屏障,咒世主自然是有极大的兴趣.... “一句抱歉,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咒世主完全无视柳青衣之台阶,转身向戢武王说道,“将此人交吾,吾会记住碎岛这个人情!” 咒世主为何如此执着此人?戢武王心中疑问...恩,妄动干戈,对碎岛毫无利益..... 眼见戢武王似是有所犹豫,柳青衣心中一念,看来只有先丢出个耳食,引王姐上钩先了.... “王上不必犹豫,在下此次前来,只为三件事.....三件事情交代完成,佛狱之主若是要与在下弄个分明,柳青衣奉陪到底!”柳青衣一时态度骤变,本是息事宁人,突成决绝之姿。 恩?是有所依仗,还是虚张声势?咒世主与戢武王同时想到。 “第一件是公事,柳青衣乃是苦境之人,此番前来,便是为杀戮碎岛带来苦境之善意......” 果然是虚张声势!咒世主心中冷笑,苦境中人,有几个知道杀戮碎岛的存在的? 戢武王亦是眉头一皱,四魌界与苦境分隔而立,善意?当吾三岁孩童不成! 柳青衣一看咒世主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出苦境,亦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有后台的,他自是有办法让咒世主和戢武王相信。 “此番前来本不欲与佛狱冲突,但既然佛狱之主咄咄逼人,那我等苦境之人亦不是怕事之辈!顺便清算当年邪天御武祸乱苦境之罪亦可!”柳青衣直接抬出佛狱前任王者,冷笑说道,“邪天御武身为前任火宅佛狱之王,当初逃离上天界,降临苦境,在苦境犯下那等恶事,吾等苦境武林中人,至今仍是记忆深刻啊,咒世主!” “恩!”此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咒世主心中震惊,这个苦境之人竟然对四魌界之事如此了解.....莫非苦境之人一直都提防着佛狱! “哦!”戢武王心中亦是惊讶....此人,怕是有些来历,若真是如他所说,贸然将他交给佛狱,一则杀戮碎岛失去道义,二则将会交恶苦境之人.... “柳青衣此次来,无非是为了表达苦境与杀戮碎岛愿结同盟之意,在在下看来,四魌界之中,火宅佛狱狼子野心,觊觎苦境多时,咒世主更是一代枭雄,慈光之塔作风外宽内严,其中无衣师尹心机深沉,非是可交之人,至于上天界,当初邪天御武之事,诗意天城亦有责任,苦境中人未必愿意与其相交,唯有杀戮碎岛,实力雄厚,却无侵略之心,碎岛武王,善战,却并非好战之人.....”柳青衣侃侃而谈,把四魌界各界的状况和一些重要人物分析的头头是道.....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戢武王与咒世主同时冒起这个想法,苦境中人,当真知悉四魌界之事如斯? 苦境与杀戮碎岛虽不相同,但此人却可以穿越境界来到此处,莫非苦境之人已找到安全越境之法?...恩!保下此人,虽然麻烦,但总好过让佛狱掌握越境之法!戢武王当下明白咒世主为何对此人如此在意了... 而咒世主,则是脸色难看至极,难道苦境之人一直对佛狱提防如斯,此人知道如此多四魌界之事,怕是当年邪天御武之事,苦境之人记恨佛狱,如今.....这人平安穿越来此,与碎岛结盟....莫非是为了牵制对付佛狱?! ———————— “在下已将苦境之善意交代,望王上好生考虑...”柳青衣转身面向咒世主,一副你要来我随意的样子,“接下来,佛狱之王啊,你莫不是真以为柳青衣只有逃跑的能为?” 眼见柳青衣挑衅,咒世主冷哼一声,“在吾面前,你无生还地余地!” 两人冲突一触即发,却见戢武王一瞬闯入两人之间,一戟驻地.... 您终于准备保我了啊...毕竟激发潜能的时效已过...柳青衣这心里,可真是虚得很.... “咒世主!脚踩碎岛地界,想动碎岛地客人,你可有将本王放在眼里?”戢武王横戟而立,英姿飒爽,喝问出声。 好风采!柳青衣不禁心中暗想,若是原剧之中,王姐一直保留初出时的心智,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戢武王!杀戮碎岛是要与火宅佛狱开战吗?”咒世主恨声说道,却闻柳青衣一声,“那火宅佛狱,是想向苦境万教开战咯?” 话语一落,隐锋剑出,漂浮身前,寒光惊现..... 恩!完全看不出运转内息,此人能为果然不止于斯!咒世主与戢武王同时想到.... 咒世主眉头紧皱,自己一人之力,独战眼前二人,却对要吃大亏,此处又是杀戮碎岛地界,太息公与守护者未必能够帮到自己...这个苦境之人身后,怕是有其势力,贸然直接冲突,恐对佛狱不利! 只见咒世主一双阴戾地眼睛,狠狠盯了柳青衣与戢武王一眼,转身离去,“这次,吾卖杀戮碎岛一个面子.....剑者!下次见面,吾要你为今日言行......付出代价!”话语落,一掌击向婆罗堑内一块巨石,轰隆巨响,巨石崩裂,亦是表示出佛狱之主地不满之情。 “打不过也别拿石头泄愤啊,这里有不是你家....这么多碎石子,真没公德心啊....”柳青衣见咒世主愤愤离去,喃喃数落着火宅佛狱之主。 一旁戢武王听之....嘴角现出一道笑意...此人,甚是有趣啊。 ; 第三十五章 王者与浪客 “苦境之善意,吾已收到...”戢武王回身对着柳青衣说道,“三件事,还有两件,不妨说来....” “剩下两件皆是私事,可否请王上借一步说话!”柳青衣心想,总不能让我在这和你讨论你妹妹和你名义上的父皇雅狄王的问题吧... 恩?遮掩!为何?戢武王微一颔首,“你等众人退去!”,一挥手,便要什岛广诛等人退下... “王,此人来历不明....”什岛广诛正欲劝阻,就听碎岛之王一声傲然,“广诛,你是在怀疑吾之命令吗?” 什岛广诛如何听不出戢武王言语中的不悦,你是在怀疑杀戮碎岛之救赎的能为吗? “广诛不敢!众人回去!”什岛广诛一声令下,碎岛将士退去... 戢武王与柳青衣两人对视一眼...... 古怪地苦境剑者... 彪悍无比的女王... “哈!”两人同时一笑.... 戢武王淡淡说道,“外来者,你笑什么?”。柳青衣答非所问,“当地人,你又笑什么?” “哦?呵呵,许久无人,敢如你这般与我说话。”戢武王笑言道,“那敢问,我这样说话,引起王者的不快了吗?”柳青衣忽然觉得,戢武王或许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与她说话,自是带了几分随性。 “自然是引起吾之不快,剑者,可有抚平吾之不快的方法?”戢武王装做严肃问道。“要不....我这就回头,再去火宅佛狱破坏一番,这么做...是否能取悦王者呢?”柳青衣假假说道。 “哈!免了,剑者难道不需回去苦境,转达杀戮碎岛对苦境地看法吗?”戢武王略微试探,谁知,柳青衣直接说出一句,“那是我唬烂那个鸡蛋头的,王啊...你莫不是当真了吧....” 以柳青衣对戢武王地印象,这个女王,聪明,自信,气度非凡,但亦是非常厌恶背叛,谎言之类的,典型的大女人,而且是那种报复性和攻击性强到惊人的大女人,与其利用先知先觉去设圈让她钻,倒不如直来直往地相处..... 戢武王一时无语,鸡蛋头?咒世主....你还真敢说啊...这人....就不怕吾现在翻脸,还是他另留后手? 只见柳青衣自顾自说道,“都是借口啦,吓吓那个佛狱大老板而已,我来此地是因为...诶,对了,能不能不叫你王啊,我不习惯....”话说一半,忽然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盯着戢武王.... “呵!”戢武王被这无赖的表情弄得轻笑出声,脸色也趋向缓和,笑道,“你还真敢说啊....无妨,你非是碎岛子民,无需称吾为王...” 柳青衣大蛇随棍上,“恩,那就叫你武仔,好不好?” “武............仔????!!!”戢武王嘴角一阵抽抽...这家伙.... “不好?那叫戢仔,王仔?哪个好?”柳青衣问道。 戢武王在确认这个家伙真不是有意挑衅之后,无力说道,“你可以称呼吾,戢武....”少一个王...什么戢仔,武仔,王仔,叫出去的话,自己怕是马上从杀戮碎岛的救赎变成杀戮碎岛的耻辱.... 柳青衣似是考虑了一下,“恩,那就叫你戢武了,虽然没我想地好听,但是......算了!” 戢武王像是怕了柳青衣再纠结于自己的称呼问题,忙问道,“既然你非苦境使者,那你来杀戮碎岛,所谓何事?” 柳青衣干脆说道,“求医....” “求医?苦境没有大夫吗?”戢武王疑问道。 “伤及本源...需要戢武你们家的王树灵气疗伤.....”柳青衣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一句让戢武王差点直接翻脸地话... 戢武王脸色难看,冷声道,“柳青衣,如果这是玩笑,过了!” 只见柳青衣难得正色地说道,“还真不是玩笑....” “哦?”戢武王内息忽提,“那吾若是不答应....你又如何?” 只见柳青衣忽然似是神色不耐,说道,“一棵树而已,你守着它死吗?答不答应,我可以帮你两个忙,帮过之后,你再决定答应与否!”杀戮碎岛地法则,与你之真身,注定是个无解的难题,柳青衣只感到一阵烦躁....难道要让这杀戮碎岛的悲剧重演? 戢武王乍闻柳青衣之话,先是恼怒,而后....恩?这种口气?为何?帮忙?帮什么忙? “吾在听,吾准你说下去!”他之话语,虽是极为不客气,但似乎非是针对于吾....王者,亦是女人,女人地好奇心,有时真让人奇怪.. 柳青衣似是毫无所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自顾说道,“一,是帮你把你妹妹找回来....”话未说完,只觉脖子一凉,或天戟指于喉尖..只闻戢武王冷声说道,“说!湘灵在哪!” 我怎么老是碰上妹控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呢!柳青衣暗自恼怒,被一个女人这么威胁着,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啊,就算你是杀戮碎岛之王,又如何? “千万别犹豫!”一手点着或天戟之刃头,柳青衣蓦然说道,“要么横着砍过去,人头落地,要么直刺胸口,穿心而出!” 戢武王一楞,“你不怕死!” “我话没说完你就动手动脚的,不是我不怕死,是你这个家伙根本难以沟通!实话和你说,我很讨厌别人威胁我,不管那人是谁,你!亦不例外!”说穿了,大男人心态作祟,自从决定来碎岛求医开始,每一天,柳青衣都在计较着怎么面对这位霹雳史上的头号悍妞,不怕不行,根本打不过啊!这种压力之下,柳青衣耍脾气了....... 永远别认为女人的心眼有多大....只见戢武王手上发力,柳青衣顿感肩上或天戟一沉,一股沛然巨力从戟上传来... 你真打啊!疼啊!冰寒之息入体,让本就气空力竭的柳青衣顿感难支,寒流之气如同利刃,一寸寸刮过体内经脉.... “额....”口溢鲜血,柳青衣愤愤地望着戢武王,看你是女人...忍! 恩?为何不运功抵挡?戢武王一阵疑惑,看着柳青衣看来的眼神..这家伙...这算什么眼神!明明是你挑衅在先! “哼!” “切!” 婆罗堑,两人对立相望,像似斗气一般,一个碎岛王者,一个江湖浪客,就这么.....杠上了....... “不运功抵挡,呵呵!吾是该夸奖你之勇气吗?”戢武王冷笑道。 “武仔,有没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女人!而且是那种嫁不出去的凶女人!”柳青衣反口就是一句刻薄.... “哦?女人?你如今这可怜兮兮地样子,分外惹人垂怜啊,莫非,你是女扮男装?”可恶的家伙!!戢武王心中大怒,嘴上立马还击,“撑不住就哀出来,此地唯有你我二人,吾是不会笑话你哦!” 死女人!“是吗?这刻薄地模样,多像是那种长年空窗,心中恨恨地深闺怨妇啊!”柳青衣咬牙回击。 “吾看你能撑多久!” “撑死你~~~~~~呀!” 这可恶的家伙!要不是为了湘灵!可恨! 这可恶的悍妇!要不是为了治伤!我切! 就在二人斗气僵持之际,隐锋忽然出声,“两位借问一下,你们是在做什么?” “闭嘴!” “住口!” “哇!这么齐声?你们不结婚都该去结拜啦!”隐锋讽道。 “什么!”戢武王大怒,但见.....剑?会说话! “我切!”柳青衣大惊,你想剑之初找我喝茶聊人生吗! 隐锋见柳青衣情势不妙,不在废言,说道,“你们两个,就准备这么在这死磕下去?有话好说!至于弄成这般吗?” 戢武王终是担心自家小妹,略一思索,收回或天戟,“剑,都比人聪明!” 柳青衣心中暗骂,但内府之伤亦是提醒他,别再惹这个彪悍地女人了,“哼!” 戢武王一瞥隐锋,好一把灵剑,又转望向柳青衣,说道,“吾准许你说话了!但是,吾亦会随时夺取你今生说话的权利,所以,现在起,你之言语,最好是经过思考!” 我忍忍忍忍忍!!!别让我有一天打得过你! 柳青衣心里大怒,但形势逼人,无奈....“你的妹妹,又不是我把她拐走的?冲我发什么火!” “恩!”一声不满,柳青衣心中一寒,暗道一句,好男不跟女斗,“你之小妹,如今在一个叫做六出飘霙的地方,因为某种原因,被术法石化,但是,现在有个男人在那守着,安全得很!” 石化?男人?戢武王神色不虞,说道,“将话说清楚!” 柳青衣遂把禳命女为了追寻心上人,请寒烟翠使用秘术,让她前往苦境,途中却遇到身陷危机的南风不竞,情急之下出手相救,却违反秘术契约而化成石像的经过一一告知....“那个南风不竞,喜欢上你之小妹,如今正发狂地到处找解除石化之法......” “你说的,可是真话!”戢武王问道,心中信了七分,自家小妹的事情,她自然清楚......那个麻烦地楔子! “我有骗你的必要?”柳青衣反问。 “哼,这么说来,这南风不竞,倒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儿!”戢武王对南风不竞虽无好感,但是听闻其为湘灵四处寻找石化解方,亦是赞道。 “那到是,南风不竞虽狂,但亦是真性情之人...”柳青衣亦是感慨道。 “比某些小气的男人好了太多!” “你!” ; 第三十六章 一卷冰雪 戢武王看着眼前被自家气得七窍生烟的苦境剑客,不知为何,心中忽然觉得异常有趣“第三件事呢?”恩,应该派人去将湘灵找回救治,且听第三件事是何事。 要不要告诉她雅狄王之事的真相呢?告诉她,让她查明真相,估计她马上就会和佛狱与慈光之塔开战…..自己可没有把握对付那个算无遗策的无衣师尹啊…恩?我担心这个做什么?她去和那个狐狸师尹死磕最好! 见柳青衣沉默不言,戢武王开口说道,“方才吾担心吾之小妹,言语之间难免得罪,若你第三件事真亦是帮到吾,那么,在不伤及王树的前提下,吾答应用王树灵气治疗你之伤势….”此人虽然言语冲撞与自己,但其所行,亦算光明磊落,碎岛之王,终是有碎岛王者该有的气度。 恩?这算道歉?这女人还算讲理….柳青衣想想,大概,似乎,好像…..真算是自己先言语冲撞于她….. 算了,何必与一个女人计较这么多,自己也真是蠢,明知道这位的性格...“我说是无妨,但你需答应吾一件事情!”柳青衣严肃说道,戢武王神色不虞,“吾言出必行,你无须担心吾会反悔!” “知道你言出必行才叫你答应,不是灵气的事情!柳青衣没怕死到那种程度,要么答应,要么拒绝!”柳青衣断然道。 “哦?”先答应无妨,戢武王心中所思,口上说道,“只要不违吾与碎岛之立场的事情,吾尽可答应!”这句话,可以商酌的地方可就多了….. “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占啊,你啊!”柳青衣无奈道,“事关雅狄王之死,所以你必须认真答应我,否者,我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什么!”戢武王震惊,神色激动,说道,“将话说清楚!”柳青衣不为所动,诚恳说道,“你先答应,我没害你的必要!” 戢武王被柳青衣的态度弄得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人,性情怎是如此多变? 不过,身为杀戮碎岛的王者,戢武王自是有几分识人之能,见柳青衣神色诚恳,不似作伪,便说道,“你说吧!只要不危害杀戮碎岛之利益,吾都可以答应!” 这还差不多,刚那明显是敷衍….. 柳青衣遂把无衣师尹与咒世主因忌惮雅狄王,而设计限制其功体,以众人之力,将其擒拿囚禁之事,一一说与戢武王听….. “就这样,雅狄王被禁禁流之狱,郁郁而终……”柳青衣说完,却见戢武王一阵沉默,但身上传来隐隐杀意,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证据!”事关重大,雅狄王之事竟然牵扯了整个四魌界,戢武王虽然情绪激动,但是仍然保持一份清醒。 “你与我去见一人,便可知道我之所言不虚!”殢无伤!只要找到这个文艺青年就行了….他是无衣师尹围杀雅狄王的主力,亦是这件隐秘最大的变数….就算戢武王不信,让文青和无衣师尹对质不就得了? “何人?”戢武王问道…. “永岁飘零殢无伤!”柳青衣回答道,心中却想,虽然隐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但问题是……隐锋引起的…到底只是对武道的兴趣,还是杀人的兴趣! “恩?”戢武王见柳青衣神色凝重,便问道,“此人,令你忌惮?” 柳青衣只用无衣师尹评论殢无伤的那句话回答,“他之剑法,已超越世人对剑得认知了!” “哦?”戢武王暗想,虽然不能尽信,但观其神色,不似作假,便与他去找寻这个殢无伤求证…..“你之伤势,吾可先给予你一些王树灵气稳下,但是,若让吾发现你今日之言,有一句是假….. “这条命你随时拿去!”柳青衣不等戢武王说完,便答道。 “爽快!”戢武王说道,“在这之前,你将受吾之庇护!” 庇护?我这算是该笑还是该哭啊! “我的条件!” “说!” “在无绝对把握之前,绝对不要和无衣师尹正面冲突!” “恩?” —————————————— “真不用与人商量?”王树之下,柳青衣问道…. “王树乃是杀戮碎岛的象征….你认为,吾若提出以王树为你治疗,会有什么后果?”戢武王说道,“若是吾发现王树有一丝损伤….你就准备偿命吧!” 柳青衣耸耸肩,问道,“那雅狄王之事,你亦是不准备与你之部下商量?” 戢武王瞥了柳青衣一眼,轻糵道,“你认为,吾在没确实的证据前,就会轻举妄动,搞得世人尽知?” 柳青衣转念想想,也对,当初若不是情势所逼,恐怕戢武王亦会先求证,再去找当初围捕雅狄王的众人麻烦….虽然结果似乎会是一样…但这位掌控欲极强的女王,似乎很不喜欢被王树殿之人指手画脚,会有这般选择,亦是情理之中…… 还是先治伤吧,柳青衣停下思绪,一手轻按王树…..生灵之气!柳青衣只觉的王树之内,传来一阵庞大无边的生灵之气….好夸张的王树…怪不得能孕育出生命! 内息运转,柳青衣小心引来一丝生气,若是一不小心,被这王树生气给撑死,那就这是郁闷了!生灵之气入体,柳青衣赫然一惊! 戢武王见柳青衣脸色剧变,忙问道,“如何了!”千万,可别把王树弄出什么事来! “这生灵之气…..我用不了!”柳青衣一脸纠结….什么和什么啊,好不容易,都到了王树底下了….给我一个使用无能! “什么?!”戢武王心中亦是一惊,怎会这样?情况不应该是如此,生灵之气,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怎么办?”两人同时对问……. 这时,隐锋出声,“你们可否别像连体婴一样同气同声?我听着怪怪的!” “谁与这家伙同气同声!”两人同时炸了….. “额,当我没说过….”隐锋顿了顿,与这两个家伙沟通真难啊!“我想我明白这王树的生灵之气,为何不能用了…..” “为何?”两人又同声问道…问完,同感一阵尴尬….. 隐锋无奈道,“听着,别搭话了,这王树灵气本是最为根本的一种生灵之气,所以才有孕育生命之能,但其中灵气,在未孕育出新的生灵之前,这种最本源的灵气是无法被人所用的….所以……”隐锋见两人真的都不搭话,大感无趣,“你想治伤,只能靠吸收这树所孕育出的生命所带有的灵气!.” “哼!若是要以牺牲吾之子民的做法来成全于你,恕吾不能答应!”戢武王断言道。 柳青衣大感无奈,我也不想啊,“剑仔,能不能在不伤害别的情况下,多找点人,每个人分我点?” “你以为是菜场卖菜?可以讨价还价的?”隐锋不耐道,“不想伤人,只要找个根基生气都比你强悍的人,将他之灵气分一些给你便是了…..” 戢武王一听,便知道隐锋所指,便是自己无疑,刚要说话,便听柳青衣问道,“这个方法,对送出灵气之人,有什么损害?”可别像黑衣那般,要灵气,亦是直接要命….. 这人,虽然可恶,但不失为一个有担当的人! “短期内,会降低功体,但亦是会恢复,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吗,我就不知道了!”隐锋不负责地说道,柳青衣一阵无语,你这算什么话,什么叫其他方面的问题? 戢武王见状,淡淡说道,“十天之后,吾会找人与你一同前去求证先王之事!”说着,便转离开,“那人亦会将灵气传你!” “青仔……”隐锋说道,“好酷!” “看出来了…..”柳青衣呆呆答道,这位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我说青仔,戢武王走,我们要是在这被人发现,你觉得我们是会被立刻处死,还是被终身监禁?” “#%@!!@#” ———————————————— 十天,很快便过….. “青仔,你说,那位戢武王,不会是忙着祭拜他那个什么王树,把你的事情给忘记了吧…”碎岛一处安静的院落,柳青衣与隐锋无聊闲扯。 “不会的,戢武王这人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柳青衣毫无所谓地说道,戢武王,还算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吧….. “这么相信他?”隐锋说道。 “是啦是啦!”到底会是谁来给自己送灵气呢?左右神姬?符应女?不对,这现在还不是王得手下呢…..难道是某些路人甲乙丙丁? 正当柳青衣胡思乱想之际,忽闻一声,“阁下对王之信任,倒是不枉王派吾前来了…..” 一阵女声,一缕香风,一卷冰雪……玉辞心!!!!! 柳青衣整个人瞬间呆滞…王树祭…..偷跑出来….换装…..你!!!到底想怎么玩啊!该不是你自己来传灵气给我吧? 思及至此,柳青衣顿时对这位碎岛之主,由衷地生出几分敬佩,毕竟,传灵气亦是有一定危险….这种情况下,以身试险,戢武王,的确是一个爱护部下的首领啊,至少…在没如原剧中那般事情发生之前….她…亦的确算的上时一位贤王吧… “恩?阁下可是有何疑问?”玉辞心见柳青衣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出声问道。 “咳咳,敢问姑娘姓名…”你要玩变装,我便陪你玩吧….柳青衣看着玉辞心….额,这就是戢武王的本来面目吗? 好美………… “兄台….兄台!”玉辞心自报家门,但见柳青衣只是呆呆望着自己,心中恼怒,出声唤道。 “额,好美!”柳青衣一开口,只见玉辞心脸上顿现鄙夷之色….. ; 第三十七章 玉仔 “阁下自重。”稍带冰冷的一句话,说得柳青衣满面通红,尴尬说道,“额…呵呵,你生得好看,我无意冒犯的…抱歉…” “玉辞心,奉吾王之命前来…”恩,还算识相…..“由我分与你灵气,也由我与你一道去证实你之前对吾王所说之事…..” 好吗,真这么玩,话说玉姐你这算是翘班吗?柳青衣无奈,玉辞心手上那把剑,可是即鹿送雅狄王的吧,这剑殢无伤要是认得…… “首先多谢姑娘愿意将灵气分我,但关于求证之事,在下有一个要求。”柳青衣颔首说道,“此次之行,以我为主!” “恩….理由?”玉辞心问道,“或者,用你的能为,说服我..”语带寒霜,久居高位,何人曾如此对她说话? 柳青衣笑言道,“因为那个人是殢无伤!” 殢无伤?玉辞心心中不解,为何此人对那名叫殢无伤的剑客,如此忌惮? “绝对不要与之发生冲突….”柳青衣接着补充道。 “哦?只是求证,为何会发生冲突?难道…..”玉辞心忽冷声道,“那名叫殢无伤之人,亦是当年参与围捕先王众人之一?” “是!但当年参与围捕雅狄王众人中,唯有他一人,不需愧疚。”柳青衣言道,说实话,雅狄王再惊采绝艳也好,对于即鹿之事,柳青衣始终觉得,错的是雅狄王,戢武王都娶了寒烟翠,难道他就不行?也许,王者有王者看问题的角度,但柳青衣只是个江湖浪客,站不到那么高的位置,相比起雅狄王,眼前这个杀戮碎岛的救赎,反而让人感觉多了一份有血有肉的感觉…. “那是你的立场,与你的眼光,让他无需愧疚….”玉辞心并不能接受这样含糊的说辞,“先王之仇,杀戮碎岛之人自然有杀戮碎岛之人应有的立场,我的立场,就是他该为他所行之事,付出代价!” 我是和这女人八字不合吧!柳青衣心中忽有如此念头,不顶我你就这么难受? “等我将事情告知与你,你无需站在殢无伤的立场想,你只需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上设想一下便可……” “我之立场,便是他….”玉辞心话未说完,却听柳青衣淡淡说道,“只需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想想便可….” “女人?” ———————————————— “你不让我先将灵气分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慈光之塔境内,玉辞心与柳青衣结伴而行…… “我信得过你!”奉承一下,你好意思卸磨杀驴?再则,虽说玉辞心听了殢无伤与雅狄王和即鹿之间的事情,虽是答应暂时不找殢无伤定孤枝,但真见了面,虽敢保证她会不会直接动手,这个时候,分出灵气,降低功体,那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柳青衣说道,“什么样的首领,就有什么样的部下,戢武王之为人,我信得过,自然也就信得过你。”同行数日,柳青衣装着糊涂,时不时表达下他对这位王姐的崇敬之情,倒是让玉辞心对他少了许多的敌意…. “是吗?那为何听说,你之前与王险些发生冲突…”玉辞心问道,这家伙,近些日子相处以来,似乎亦不是如当日初见时那般惹人厌恶,但那天在婆罗堑,此人之言语,全无半点敬意….而且还…..想想都觉得愤怒!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柳青衣说的有些郁闷,这女人,就不能别提那日的事情吗?这么小气! “恩….”玉辞心沉吟一声,似乎….可能那日,自己一时心急之下,冲动了点吧…“哈,我听闻你与王之事,想来也是误会,只要你一句抱歉,吾王亦不会再计较..”毕竟此人是苦境之人,又不是吾治下子民….算了,若抛开其他,此人,倒是个可以相交之人,不如给大家一个台阶….. 柳青衣的确是不想得罪戢武王,但是……道歉?拜托一下,是谁二话不说直接拿家伙顶人脖子的? “哈,这是你女人的想法!”柳青衣笑言道,不待玉辞心回答,“我与戢武都是男人,男人之间交往,无需那么介意,那日之事,我不会放在心上,想必他亦是不会,过于做作,反失却了本意。” 一句话,把玉辞心给堵得有口难言….“呵呵,或许是我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心思吧….”算了…..本王大人大量,这次,便不与你这个家伙计较… 见玉辞心面皮抽抽地样子,柳青衣心中得意,叫你玩变装! “那是自然,男儿心胸便该广阔,况且戢武身为杀戮碎岛之王,其心胸必然是大度的…..”说着,柳青衣偷瞥一眼玉辞心….这心是不是够大我不知道…这胸….的确没话说了…… “你为何如此看我?”玉辞心虽然很满意柳青衣在她面前夸奖‘戢武王’,但见柳青衣偷偷窥视自己…眼神怪怪..便问道…. 一句说得柳青衣尴尬无比,偷看被发现。但以他柳某人地面皮厚度,自然有圆过去的能耐,“我只是奇怪,你身为戢武王之秘使,为何好似一点都不了解他?” “这….”玉辞心无语,我便是戢武王啊,什么和什么呢,“哈…哈哈..” “哈,多了解一下,也是好事哦….”柳青衣见其尴尬的样子,便忍不住想逗弄下,“像戢武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我说玉仔,现在不动手,等以后他碰上其他女人,那就危险了哈!” 玉仔!!!@@#!!##$#!!!,玉辞心满脸苦涩,直想一剑把这个家伙劈死,但偏偏,柳青衣话语中并无恶言,还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玉仔,所谓先出手先得啊,千万别错失良机,以你之容貌与修为,世间能与你相比的女人,一只手数的过来啊…..”柳青衣说的,到不全是奉承,玉辞心的相貌,的确很美,虽然比绯羽怨姬少了那么一些纤柔,但却多了一份巾帼之气… “柳兄……能别叫我…..玉仔吗?”玉辞心一点也不想与之纠结自己要不要追求自己的问题…但自己,实在不能接受‘玉仔’….这个愚蠢得很有性格地名字…. “那叫什么?要不….”不待柳青衣继续说出某些奇怪地称呼,玉辞心说道,“玉辞心,辞心,随便柳兄怎么称呼….只要不是玉仔…辞仔…心仔之类的!!” 说完,只见柳青衣呆呆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 你也就这水准了….不过,这傻乎乎的样子…“呵呵..”玉辞心摇头不语….. 辞心….这个称呼…似乎是剑之初专用的吧…不过…叫她玉仔,辞仔,心仔之类的…怕是王姐真的会翻脸….柳青衣思索一阵,开口道,“那我就叫你辞心啦!” “恩!”玉辞心应了一声….辞心…算了,随他吧… —————————— 在慈光之塔行迹数日,玉辞心与柳青衣来到一处异地… 雪,满天的雪,慈光之塔,不是无雪吗?玉辞心疑惑…. “不远了….”靠着隐锋对他人剑意的感应,柳青衣确定自己没带错路,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一丝丝散在天地之间的悲怆之气….殢无伤! 恩!柳青衣透过隐锋,瞬间感觉到一股雄浑地武息….随即,又好似突然消失.. “青仔!绝世的剑者哦!”隐锋突然出声….. “知道了….”殢无伤…果然已经感觉到我的到来吗?或者说,他感受到了隐锋之上的奇异剑气…. “哦?那人便在附近吗?”玉辞心见状,淡淡问道….. 柳青衣突然对玉辞心说道,“看在我的份上,至少,别是现在…..如何?”玉辞心不语,只是笑笑… “别这样吗…”柳青衣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十分欣赏殢无伤的剑艺,但是,这段时日相处,他亦是已然把玉辞心当成自己的朋友了,站在她的立场上想,她的确有报复的理由…. “朋友之间,不该是这种哀求的语气….”柳青衣这些时日对自己态度的改变,玉辞心自然可以感受到,王者…也许注定孤独,但玉辞心,为何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只此一次哦…” “哈!晚餐请你吃柳氏烤肉!”就为你这句朋友,无衣师尹要是再敢阴你,柳青衣陪上面子,拉素还真和谈无欲和他玩到底! “哦?原来朋友还是要讲价钱的啊!”玉辞心戏谑道。 “喂!话说同行至今,都是我在做饭好不?”柳青衣不满道….玉姐..你可是女人啊,怎么要我个大男人伺候你… “够了!很多了!烤你个头啊!世上就只有烧烤这种烹饪的方法吗!”隐锋怒道。 “乖,听话,不然,我把你带回碎岛,叫人把你熔了做烤架哦!”玉辞心笑言道… 而柳青衣…毫无剑者的自觉,连声附和,“是的是的,好主意啊!” “青仔,枉费我这么照顾你!!你….你…你!竟然为个女人出卖我!我要和你绝交!”隐锋气急道。 雪原之上,顿时响起一阵清脆地笑声…. 柳青衣看着眼前巧笑嫣然,如冰晶一般的女子,在满天风雪之下,美得不可方物,如同开在冰雪世界的一株寒梅…她输却冰雪那一份白皙,这冰雪,却输了她一丝幽香…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殢无伤那一句…如雪,如雪……. 如雪的你啊…..一时之间,柳青衣忘记了身处何处,只是呆呆地望着这个如雪的女子….. 玉辞心见柳青衣突然一言不发,就那么傻乎乎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身为碎岛之王,何时,有那个男子,会如此…敢如此望着自己….. “你看够没…” ; 第三十八章 永岁飘零 这算什么口气?撒娇?柳青衣脑子一片混沌….这个…真是自己所知道的玉辞心吗? 话一出口,玉辞心就后悔了…..她是杀戮碎岛之救赎,她是四魌界之中举足轻重的戢武王…竟然…竟然… 看着柳青衣仍旧一副呆滞中的样子,玉辞心恼羞成怒,上前一手托住柳青衣的肩膀,狠狠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还看!” 痛!虽然未有用上内元…但作为一个顶尖武者,她玉辞心就算这么普通一拳,就足够毫无防备地柳青衣直接趴了….关我什么事啊!要不要直接动手这么夸张… “你…..我!!!!”柳青衣简直无语….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和剑之初还…恩?为何想到剑之初,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哼!”玉辞心一扭头,径直管自己前行….打就打了,有怎么样?反正不是我的错! “喂,我说青仔…你不是喜欢上这个凶女人吧…”隐锋不怀好意地偷偷说道… “再吵老子真把你熔了!”这回,轮到柳某人恼羞成怒了……我没有喜欢她,没有没有没有!老子还不想被剑之初找去喝茶!!恩?剑之初?我为啥要怕他?切! 揉揉肚子,站直身来,“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话出口的瞬间,柳青衣瞬间觉得….自己有些犯贱味道…… —————————— 寂井浮廊,一道孤寂身影,一柄呕血墨剑…. 殢无伤独坐寂井浮廊,一身青白相间长袍,一头飘逸如雪得长发,脸上奇特纹饰之下,一双如冰的冷眼,却又带着一丝灼人的气息… “充满破坏力的剑气,却带着奇异的生源之气,一身丧气的人,却让人有种生机勃发地感觉…..奇兵…..怪人…”殢无伤喃喃自语,“你又呕红….那个人和那把剑,引起你的兴趣了吗?”一手拭去墨剑上的嫣红,指尖划过剑身,皮肉两分,溢出的鲜血,与血红的铁汁混成一抹凄艳…“至少…勾起我的兴趣了….” 越是接近寂井浮廊,柳青衣越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逼面而来,殢无伤的武息,与他的势,就好像与整个寂井浮廊连成一体,风雪下幽廊,看在柳青衣的眼里,别是一副剑之幻境… 这种在绝望中沉沦的感觉,柳青衣无言,默默地感受着殢无伤剑意,凭借着隐锋之能,柳青衣渐渐将心神沉寂在殢无伤所筑起的终末之境,悲哀,绝望,以及那一丝沉沦不起的暗魂。 原本,自己还天真地想,怎样才能开导这个家伙,现在,柳青衣只能佩服这个家伙,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这般凌迟着自己的灵魂.. “值得吗?”柳青衣问道。 恩?他在与何人说话?玉辞心见柳青衣站立不动,半响却又忽然开口,心中一阵疑惑…但刚刚无故给了柳青衣一拳,现在倒是一时放不下面子…….好强烈的丧气! 寂井浮廊之内,殢无伤心中一阵莫名地悸动,这人,能感觉我之剑意中地寄念? “你说呢?”问人,又似问己,值得吗?你能给我答案吗? 爱一个人,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柳青衣忽然展颜一笑,“值得!” 剑者之间,意念的交流,一句值得,殢无伤心中,过往的思绪汹涌,那暗无天日的渎生暗地,那伴着竹花而来的白衣女子…我真是愚蠢,为你沉沦,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如雪的你啊…为了这已镶入灵魂之中的爱,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殢无伤似是明白,与其不择手段地把那雪白的身影连根拔除,倒不如就这么沉沦下去,只要我还记得,那你便是存在,如果连我也将你遗忘,世上又有谁还会记得你,记得你曾经来过的痕迹?即使,这般的沉沦,只能让自己更加地痛苦,又如何?记得你,便是殢无伤最大的幸运! “你让我之痛苦,愈加地清晰,但为何?我却想感激你?剑者!”殢无伤一指划下,寂井浮廊四周的终末之境,渐渐散开… 柳青衣似是有感,一步踏入,“明明是你付出的情,割伤了你的心,没由来地怪到我的身上,不觉得太过吗?剑者?” 玉辞心不语,只是默默地跟在柳青衣身后…这,便是剑者之间的交流吗?以纯粹的剑意,来表达自己的思绪… “是我错了吗?” “根本就没人错!” 白发,墨剑,异人!端坐之处,晦暗如斯… “殢无伤。”殢无伤开口道,“你呢?” “柳青衣!”柳青衣答道,自顾自地走向墨剑,身后玉辞心见状,内息暗提,这人,怎如此大意!可恶的小子! “它。”柳青衣一指终末之剑问道,“是在呕血?或是哀泣?” 殢无伤站起身子,走到柳青衣身后,玉辞心忽然一步踏前,却又停止..因为,她看见一副怪异的情景… 殢无伤就那么走过去,伸出手,柳青衣似是商量好一般,将隐锋递交给他…这两人?搞什么? “神兵!”殢无伤简单一句,柳青衣皱皱眉头,“你未回答我的问题…” “不回答..是因为我也不知..”殢无伤说着,拿起墨剑,在柳青衣地手上一划,鲜血直流,“你看,它今日,安静地让我惊讶!” 玉辞心被眼前的情形,已经刺激到麻木了..等吧,等这两个家伙谈完再求证好了,殢无伤吗?果然是世间难寻的奇人! “是吗?”柳青衣看着殢无伤,突然言道,“你没骗我?” “我从不骗人。”殢无伤则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终末之剑和隐锋的身上,头也不回说道。 “剑待会看。”或许是刚刚两者之间剑意的交流,柳青衣对殢无伤,似是全然失了谨慎,“找你有事。” 而殢无伤,对眼前的剑者,特别地宽容,或许,只是为他能解开自己埋于幻境之中的心绪…“何事?” “终于肯说正题了吗?”玉辞心早就不满,这两个家伙完全忽略自己的存在。 “不是他,进入这里,你该付出性命。”寡情地剑者,他之宽容,有限… “是吗?”玉辞心冷声道,“你有那种能为吗?” “恩!”殢无伤眼神一敛,寂井浮廊突现三分杀意…“它,为你哀鸣了!” 一手放下隐锋,一手单握墨剑,玉辞心在殢无伤站立而起的一瞬,只感觉一股绝世地武魄,在眼前峥立。 “你答应过我,今日不会动手!”柳青衣移身立于两人之间,对这玉辞心说道,“哼!”玉辞心虽是不满,但亦是遵守了约定,一步退后…回头,再与你算账! 柳青衣又对这殢无伤说道,“她对我,就如同那凌迟你的那个人一般..” 殢无伤看了看柳青衣,眼中好奇之意愈加深厚,“恩?” “我几时凌迟过你?要是你想,我不介意帮忙!”玉辞心冷冷说道。 “她不知?”殢无伤问道。 “在我回答你之问题之前,我也不知,但之后,我…无惧了!”柳青衣回答道,心中像似放下一块大石,我是喜欢上这悍妞了,既然喜欢上了,也就不用逃避了… “我之经历,不能给你警示?”殢无伤嘴角多了一丝笑意,柳青衣头一次发现,男人,原来也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我隐隐感觉到,你似是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是我错会了吗?”柳青衣笑问,殢无伤则是毫无所觉一般,“是的,莫名地..幸灾乐祸…你未回答我之问题!” “若真有那么一天,你或许会多一个邻居。”柳青衣回头看了一眼玉辞心,漫不经心地回答。 看什么!这两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可恶!玉辞心只感恼怒,但柳青衣看来的眼神,似乎比起过往,多了些莫名的东西,这一份莫名,令她无端地想要避开柳青衣的眼神… 殢无伤突然一笑,“哈,你之痴妄,取悦我了!” 柳青衣轻叹一口气,“是你之愚蠢,开示了我啊!” “扯平了!”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收拾下心情,柳青衣对着殢无伤说道,“当初围捕雅狄王,无衣师尹与咒世主合谋,你参与了,对吗?” 殢无伤似对雅狄王勾起某些心绪,语调发冷,“是!” 柳青衣回头对着玉辞心说道,“他不会说谎,所以,我也没有说谎,你要的证据,充足了!” “恩!”玉辞心对着殢无伤说道,“杀戮碎岛,会记得你之所为!”答应在先,又听柳青衣说了原由,玉辞心亦是只能强自压下心中杀意…. “又如何!”又如何,又是怎样呢?无非,是杀而已!殢无伤毫不将这警告放在心上,只是对着柳青衣问道,“她是杀戮碎岛的人?” “是啊!”问得干脆,柳青衣答得亦是干脆。 “你何时搬来?”殢无伤没头没脑地一句。 “我该心怀感激吗?如你这般寡情的人,会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柳青衣口气不善。 “如果你要感激,那么,我坦然接受。”殢无伤的话,让柳青衣明白了,对于这个不能以常理度之地直白的家伙,自己是免想他有婉转的可能了… ; 第三十九章 与你无关 “你真的确定要留下来?”玉辞心不满说道,“这个人值得信任?” “待我将你送回去,我再回来..”柳青衣点点头说道,玉辞心嗤笑,“我自己亦能回去,无需你费事…” “这里是慈光之塔的地界,你将灵气分与我,如今功体下降,要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像戢武交代?”无奈..这个女人太好强了,也只能拿这种话来堵她。 “无需交代,吾王与你不过是公平交易,现在交易完成,你与杀戮碎岛已无瓜葛!”玉辞心冷冷说道,柳青衣暗叹一声,看来自己阻止她与殢无伤动手…这位王上生气了...“你又不是戢武,如何知道我与他的关系?”柳青衣笑问。 “哦?是怎样的关系?玉辞心好奇了!”吾又何时与你有了什么关系? “说了你也不懂!”柳青衣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把玉辞心一时噎得无话可说。 “好啦,别这样吗,我担心你,怕你出事,所以要送你回去!”柳青衣看玉辞心一脸愠色,赶忙说道,“我知你之能为,但是有个人照应总是好事。” “哼!”一声冷哼,玉辞心转身便走,柳青衣急忙跟上…不就是和殢无伤多聊了几句吗…至于这样吗? 寂井浮廊,殢无伤端坐风雨之中,一身遗世之资,一手轻点额头,喃喃自语,“那个女人,身上之气息,有与那人相近的味道…她想杀我,我有何尝不想杀她呢?”殢无伤手指拂过鬓角,顺着发梢,抹去肩上一丝残雪,“压抑地杀念,勾人兴趣的武息..杀戮碎岛,还有这种高手?” 思索一阵,却发现这无端的思绪没有一丝地意义,“是谁,都不重要...”殢无伤双目微合,似是睡去,嘴角轻启,悄然吐出几字… “不愿她证吾之剑,你来!” 恩!正与玉辞心行于路上的柳青衣忽闻一声风雪之声,身子一顿..“终是要来..” “你说什么?”玉辞心回头问道。 “额,没什么..呵呵。”柳青衣自是不想再在她面前提起殢无伤这三个字,她这次不动手,已经算是给足自己颜面了,若再不识好歹… 还想瞒我?刚刚那阵气息…“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玉辞心突然说道,“你明明是苦境之人,缘何知道这么多四魌界之事?” 是怀疑我与慈光之塔的关系了吧…也是,自己与殢无伤以剑意交流,在外人看来,的确就好像自己与殢无伤早就相识一般…我该怎么回答你? “我有上百个理由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但是…你会信吗?”柳青衣反问道,玉辞心眉头一簇,“意思是,不愿言明咯?” “或者说,不想骗你。”柳青衣无奈道。也许,是可以编个理由糊弄过去,至少,在步入寂井浮廊之前,柳青衣都可以这么做..但如今,明了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丝念想..我,实在不想骗你.. “我该觉得荣幸吗?”玉辞心说道,“再问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杀戮碎岛与慈光之塔发生冲突,你与你身后地势力,究竟站在那一边?” “是你在问我,还是戢武王问我?”柳青衣问道。 “我是王的使者,我代表王!”语气渐冷,柳青衣越发感觉,自从寂井浮廊一事之后,眼前之人,已慢慢从玉辞心,变回戢武王.. “玉辞心不是戢武王!”柳青衣轻声说着,“但无论事态到了何种境地,你不可有事!” “那戢武王呢?”玉辞心穷追不舍地问道。 “你是一定要这般不给人留有余地?一定要这般逼迫于我?”柳青衣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地味道,恼怒地说道,“戢武王是戢武王,玉辞心是玉辞心!” “有何区别,立场,都是杀戮碎岛地立场!”玉辞心仍然不想放过柳青衣,只是看他一副气恼的样子,语气少了几分冷然。 “老子不喜欢男人!”柳青衣一句话丢下,抬脚就走… “什么男…”玉辞心被柳青衣突然的火气给弄得一愣,随即听出意思,他!!!!玉辞心面色一僵… 笑话!可恶!该死!这个混蛋!心绪混乱,暗自咒骂,无端扰我心绪…你做梦! 玉辞心疾步追上,挡在柳青衣面前,“不该想的事情,就免去想!否则,你将召来死厄!” “我该说过,我最厌恶别人威胁我,死,很简单,你手上的剑,是拿来观赏的吗?”柳青衣冷声道。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玉辞心拔剑直指柳青衣,“笑话!” 但见柳青衣一言不发,沉默一阵,突然一步向前,不待玉辞心反应过来,顶着剑尖一把将其抱住。 倾雪剑尽没入体,穿身而过… “你!!!”玉辞心心中大惊,却又不敢动弹,怕一时失手,伤了人命,“你疯了!肖仔!” “额…别吵啊,听我说话…”柳青衣强忍胸口剧痛,低声说道,“就是喜欢上你而已,要不要这么大的反应?又没说要你接受,就这么简单而已吗..连喜欢都不可以?我喜欢你,与你何干呢?” “你..我…”闻之冷静而又低沉地声音,却给玉辞心有一种灼人的感觉,话语中的情感,直接明了,不带一丝虚伪,玉辞心看不到这个抱着自己之人的脸,但却能感觉得到,也许这是相识以来,这个家伙最为认真的一刻… 躲吗?如何躲?倾雪刺穿了这个家伙…会死掉的吧..自己没必要杀他,他对杀戮碎岛没有威胁..那就算了吧.. 脑中徘徊着一个个借口,玉辞心渐渐放松了自己紧绷地身体,就这么被静静地抱住,一手轻轻按上柳青衣胸口,似是怕刺于他身上地倾雪剑再伤了他… “不用回应我,也无需考虑我之立场,柳青衣只代表柳青衣,在我面前,玉辞心也就是玉辞心…与任何立场无关..玉辞心玉辞心,都已辞去心中一点,为什么还要考虑那个叫戢武王的家伙的立场呢?”呢喃一般地言语,声声传入怀中之人的耳中。 是啊,辞心辞心,就现在,就这么一会,我非是戢武王,非是杀戮碎岛的救赎..就这一会儿吧.. “唔..”不清不楚地话语,传入柳青衣耳中… “哈,我发觉你比之前胖了一点,是因为最近吃太多肉了吗?” “别吵!” “哦..” 风雪之中,相拥地两人,独立与这片银白的世界,周遭地一切,变得那般地模糊,只有彼此之间地气息,愈加地清晰.. —————————— 寂井浮廊 一人一剑,夺尽了这雪夜地凄艳。 一阵沉稳且轻地脚步,踏碎了寂井浮廊地幽静。 一身紫金儒服,一张俊秀眉目,用一种温和语调…“还在猜你的雪迷吗?” 殢无伤挽着一袭冷风残雪,低声说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今日的你,与往日大不相同。”来人似是毫不介意殢无伤语中所指,仍旧用那种暖人心脾地语调说道,“你之心情,似乎有带一种令吾陌生地愉悦。” “讶异了?或是,你紧张了?”殢无伤似是完全无视来人心情,刺耳地言语一再说出,“越是不安地情绪,越是能勾起剑得哀鸣。” “那是因为你,有令任何不安地能力。”来人轻叹道,“为何你对吾,总是如此地提防?” “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表达要说的言语?”手一挥,殢无伤周身风雪退避,“今夜这场雪,下得分外地凄厉..” “我总是会忘记,与你说话地方式。”来人苦笑一声,说道,“吾要你,为吾除去一人。” “遮掩地话语,隐藏不了你心中地恶念,杀人,你不会不忍,我亦是同样。”殢无伤言之淡淡,“要杀谁,不必告诉我你为何要杀,我不想听…” “柳青衣!”来人口中吐出三字。 殢无伤眼神一凝,沉默片刻,说道,“我拒绝。” “为何?”不解,眼前之人,第一次,拒绝了自己的要求,为何? “我不听你要杀地理由,亦需无解释不杀地理由。”殢无伤说完,似是不想再与之言语,闭上双目,仰头而卧,任由风雪扑面。 你是何时,招惹了他呢?难明地心绪,无声地寂井浮廊,透出一阵迷蒙气息,如同殢无伤此时地心情.. 来人沉默,夜雪,为何下得如此凄厉?遮挡了眼前地视线,一瞬之间,来人眼中地殢无伤,前所未有地模糊… ………….. “那个…我说…辞心..你能不能轻点..痛!!!”一声凄厉,柳青衣哀声说道,“这边是伤患,拜托一下,可以温柔一点吗?就一点!” “下一次,我会对准心脏!”玉辞心一紧手中绷带,“在哀出声,我现在就在你身上刺上几剑!” ………… 一处山洞之内,玉辞心一边处理柳青衣之伤势,一边借机报复着… 都是你,都是你,乱我地心绪,打扰我原有地生活!该死! “包完了,近期不要与人动手,否则倾雪上的寒气入心,我是不会再将灵气分你!”玉辞心冷声说道。 这个女人..变得真快啊,不过..喜欢上了,又能如何呢?柳青衣无奈。此处已是杀戮碎岛地边界,是到了分离地时候吧… “下次,我再来杀戮碎岛..还能见到你吗?”柳青衣试探地问道,自己,终不是那么放得开,什么我喜欢你,与你无关..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 第四十章 归来 玉辞心不语,转身离开.... 终是如此吗?哈.... 正当柳青衣郁郁之际,耳边传来一句,“下次再敢那般,我一定杀了你!” 无言,山洞之中,柳青衣满脸呆滞..... —————— 为何,会有不舍,为何,要说出那种话来?玉辞心不知道..亦不想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耳畔传来一阵癫狂地笑声,玉辞心身形一顿,混蛋!笑这么猖狂!加快脚步,逃似地离开了...还会再见吗?玉辞心听这阵欣喜地狂笑,不知为何,嘴角牵起一道细微地弧度...肖仔! ———————— “青仔..笑够了吗?被人威胁还笑这么开心?”山洞内,隐锋不满说道,“哈哈哈!这一刻,我允许你的愚昧!”柳青衣笑道。 “别学那个白毛仔说话!!!”隐锋怒言,“有空在这犯花痴,不如想想你与他之约定!” 柳青衣听言,微微点头...是啊,与殢无伤还有约定,证他地剑,可不是什么简单地事情..实力,证剑需要实力,辞心的事,也需要实力,至少,在她见到剑之初之前,要有能与剑之初一争长短地实力!不知不觉之间,柳青衣已然把剑之初当成自己的假想敌... 此次在伤愈,该是好好修炼一番了.... ———————— “小妹!我到底还要多久才能下山!”灵蛊山上,黑白郎君不耐道,“我觉得我之伤势,已经无碍..” “兄长难道信不过绯羽地医术?”绯羽怨姬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兄长现在下山,若再弄一身伤势回来,我会难过的...” “放心,为兄的能为,不是那般跳梁小丑可以度量!”黑白郎君自信说道,“如今素还真有难,黑白郎君不能坐视不管!” 绯羽怨姬咬咬嘴唇,心有些埋怨,这些日子,有两位兄长相伴,是她自来到这世上少有的愉快时光,比起过去红楼之中那压抑地姐妹之情,叶小钗如同父亲一般地照顾,南宫恨护短地关心,都让她觉得珍惜...然而,前段时间,那个名为秦假仙的家伙,无端端跑来灵蛊山,说什么素还真有难....好吗,结果叶小钗二话不说,随他下山,如今,连伤势仍为完全治愈地黑白郎君,亦是要走...绯羽怨姬心中暗暗有些责怪白云兄,干嘛把那个红鼻子的家伙放上山来... 如果那个无赖地兄长在就好了....他一定能说服大哥的.... “兄长......”绯羽怨姬无奈之下,只好祭出柳青衣临走之前传授地,对付黑白郎君地绝招...哭...... “恩?为什么哭!是孟白云那小子欺负你了?我去宰了他!!”黑白郎君愤然出声,这个孟白云,觊觎小妹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弄死! 兄长啊,你怎么....就这么讨厌白云兄呢? “不是...只是担心兄长,兄长就不能在呆一些时日吗,有刀狂剑痴助阵,那素还真应是稳如泰山....兄长就算要去帮忙,至少也要让绯羽将你之伤势完全治愈啊..”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兄长地伤势也该无碍了...绯羽怨姬想到这,便打定主意,“总之,兄长就是要留下来!” “这....”要换一个人,敢在他南宫恨面前来这套,南宫恨早就一掌给他拍死,但偏偏,这丫头是自己地义妹..偏偏,她又是为自己好,“如此,那便等我之伤体,完全康复吧....”叶小钗,你不可将兄弟地猎物,全部解决啊! —————— 琉璃仙境之下,素柔云一挡崎路人.... “诶诶诶,你这个蛮不讲理地女人,我是为你兄长好,你竟然如此对我?”一身湛蓝衣袍,背着一个灰白地大布袋,崎路人大呼道,“那个女人,会害死你的兄长,我是在帮他!” “呸!以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女人,还敢说是为我兄长着想!看剑!”素柔云不听解释,提剑便刺,谈无欲在一羽坛,被炸成重伤,素柔云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心中,似是被剜去一块...什么禁言之术,什么只有哑巴才能敲响的钟,一派胡言!谈无欲你枉称智者!那个女子,有何尝害过兄长?竟被这人..逼得毁容!什么魔龙八奇,天虎八将!都是这人,都是这人连累兄长,连累谈无欲! “是你逼我的!”崎路人见素柔云招招带杀,不欲与之纠缠,正欲下手将其擒住.... 一道剑气,激射而来,剑气直指崎路人必救... 龙尾缠!身后布袋犹如活物一般,盘转蜿蜒,连消带打,击散剑气,崎路人凝目一看.... “恩恩恩,白发,长疤,身负刀剑,刀狂剑痴!”崎路人嬉笑道,心中却是暗叫麻烦...观叶小钗之神色..刚才一剑,只是提醒,接下来..怕是要与刀狂剑痴做过一场...不是说叶小钗消失武林许久?为何会在此时出现? “叶小钗!你怎么在这!”素柔云亦是惊讶,兄长明明再三交代,黑白郎君与柳青衣伤势未愈之前,绝对不要去找他们....叶小钗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此? 刀剑伫立,无言之杀,叶小钗冷眼凝视崎路人,双方冲突在即! ——————— 寂井浮廊,殢无伤与柳青衣对坐长廊下... 两人中间,一块巨石,石身千疮百孔,犹如被利器胡乱穿凿劈砍过一般... “还差一点!”殢无伤一指石身,巨石之上赫然出现一道黑色剑气,剑气不断穿梭与巨石之上,“接下来,唯有不断完善你为那个人所筑起地剑界.....” “还是差你太多!”柳青衣亦是一指石身,一道青色剑气狠狠撞向终末之剑! “能看清自己的实力,你之武格,才有提升地空间!”殢无伤淡淡说道,话语落尽,巨石之上,黑色剑气盘旋一阵,猛然击散青色剑气。 “虽然是实话,但是....婉转一点,对你有难度吗?”柳青衣轻叹一声,这个家伙... “如果虚伪地奉承,能让你有击败我之可能,我可以一试。”殢无伤站立而起,转身走向长廊深处... “我在至高之处,等待你的挑战!”殢无伤说道。 话音落,一块石头飞入柳青衣手中.... “我要走了,你保重!”柳青衣将石头收起,起身便走... 三年,败了足足三百余次....柳青衣走出寂井浮廊一瞬,忽然回头,似是对空气说话一般....“有没人告诉过你...你真残!” “死人,没有说话地权利。”耳边传来一如既往地冷淡.... “走了!” “不送!” ———————— 婆罗堑。 “青仔...不去和那个女人道别吗?”隐锋忽然开口。 “等我拥有可以与那个人直接对话的力量再来吧....”柳青衣淡淡说道,“虽不见面,但是....再见,总是要说的....” “来哦!”隐锋一声落尽,剑气四散,没入柳青衣身体,“青仔,你现在地情况,可以去找下佛狱地麻烦...真不去?” “没意义...”柳青衣答道,虽然实力进步,但这样的力量毕竟不是自己真正地实力...胜了,亦无任何意义... 但是.... 柳青衣凝神收剑入鞘,一步踏出,瞬间出剑一斩,剑气划破长空,直飞杀戮碎岛某处而去...这剑中藏意..却是自己实打实学来的... 王树殿上,碎岛殿议。 “恩!”戢武王正听边界之报,忽然眉头一皱,此时,柳青衣斩出之剑气,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掠而来.... “王!小心!” “恩?” “护驾!” 王树殿上,众人反应不一,却听戢武王突喝一声,“都给吾退开!” 或天戟出,大殿之上,顿生寒意,一戟刺出,正对飞扑而来地剑气。 谁知..戟尖在接触剑气地一瞬,剑气忽然消散..... “替我向辞心说句再见!” 剑中藏意,竟是一声道别,戢武王不知心中何味,沉默不语,只是眉头,终是多了一点愁怨。 回去了吗?口口声声朋友,连离开都没有一声招呼! 不满!就这么离开了....那便是怪得毫无道理又如何?谁又能怪吾?你柳青衣....敢吗! “青仔...这种道别的方式...会不会....”隐锋实在想不通,这小子的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这算是在炫耀? “对特殊的人,自然要用特殊的方式....”柳青衣丝毫不以为意,“被殢无伤那个家伙欺负了这么久,亦是时候回去好好找回点自信了!” “这算是欺软怕硬吗?”隐锋说道。 ———————————— 寂井浮廊,无衣师尹悄然到来.... “时间,选得很准!”殢无伤冷声道。 “你有客人,吾不好打扰。”无衣师尹轻笑道,“令吾讶异地是..寂井浮廊多年来唯一的住客,竟是他!” “又如何?” “此人可能与楔子有关...” “又如何?” “楔子之存在,对慈光之塔是极大地威胁...” “令我重复一句,你会觉得趣味?” 一声冷然,两人之间顿时无话.....沉默半刻,无衣师尹突然说道,“我若杀他,你会如何?” “死,显你的手段,生,是他之能为!” ; 第四十一章 乱局 荒野之上,秦假仙与荫尸人玩命逃亡,身后魔域杀手紧追不舍。 “啊爸喂,这次被你衰尾秦害死了!”荫尸人边跑边抱怨,一旁同样拔足狂奔地秦假仙大叫道,“你阿嬷啊,令呗怎么知道偷株草就这么夸张!” 两人身后,万世因喝道,“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留下幽冥草,我可留你们一个全尸!” 一边步步追杀,一边急急而奔,秦假仙与荫尸人两人渐感体力不支,万世因见状,身形速提,手中羽笔支取秦假仙要害… “哇!救人啊!”秦假仙躲避不及,只得大嚎出声。 就在逼命一瞬,雪昙纷飞,霜花奇兵横穿而入,剑势轮转,逼开致命一击。 羽笔与剑接触瞬间,万世因只觉剑上传来一阵怪异剑气,剑气入手一瞬,只觉手中刺痛无比,手上羽笔险不能握... 花雪之中,一人立于秦假仙身前,一身青冷朦胧…柳青衣,回归苦境地柳青衣及时来到! “柳…柳…柳!!!”荫尸人喜极大嚎,“有救啦!” “哇!青仔!你你你你!!”秦假仙一时激动结结巴巴,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地话.. 倒提隐锋,柳青衣淡淡瞥了万世因一眼,万世因只觉眼前之人地目光,好似利剑一般扫过,心中惊异,口上说道,“朋友,不可管魔域之事。” “一招。”柳青衣答非所问,缓缓伸出一指,“不死,你可以走!” “哦?阁下是想与魔域为敌咯!”万世因心中暗寒,此人身上之气息,让人有一种徘徊在生死两端地怪异感觉...好可怕地势! “老秦仔,这个拿笔的小子和这帮小卒仔,你要怎么处理?”柳青衣转头笑问。 秦假仙在确定眼前之人正是柳青衣后,大叫道,“这个小白脸追了秦大爷几十条街,给他死了了啦!” “你!”万世因话未说出,便见柳青衣一指轻挥,未及反应,只觉喉间一凉,“你!魔..域不..会放过你!”万世因一死,周遭魔兵惊恐之下,四下逃生… “我呸!死就死还这么多废话!老秦仔,你怎么混这么凄惨,被人追砍哦!”隐锋出声道。 谁知秦假仙突然大嚎,“青仔你终于回来了,我去灵蛊山没找到你...素还真和谈无欲出大事啦…..” “恩!”柳青衣心中一惊,“快说,到底发生何事!” 秦假仙与荫尸人两个,连说带比,把事情始末说出…. 原来自柳青衣与黑白郎君,叶小钗三人前去灵蛊山后不久,欧阳上智就如同原来一般,被冷剑白狐从死刑岛上救出,但事情却未同原剧一般发展,欧阳上智自死刑岛出来,并无同原著一般找上半驼废,反而竟然与魔域扯上关系,两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控制了藏镜人,利用藏镜人连杀数名武林名人,素还真与谈无欲连同史艳文等人,与之相抗,谁知这期间,又出来个崎路人,连番扯出天蝶盟与天虎魔龙之争,期间,武林正反两派交战不断…. 柳青衣眉头紧皱..只是改变了叶小钗一人地命运过程…竟然就产生了这么多的变数吗? 欧阳上智并没有去找半驼废培养冷剑白狐,反而是找上隐藏地魔域…半驼废反因帮组素还真对抗魔域而亡,萧竹盈因半驼废之死对上魔域,反被阿修罗主宰所杀。因素柔云地缓冲,谈无欲与素还真并没想原来那般翻脸成那样,反而为了风采铃一事,谈无欲在一羽坛被炸得重伤..冷剑白狐因欧阳上智与魔域合作,而提前被魔域改造。 唯一没变的事情是,金小开那小混蛋依然害死自己外公,风雨残生亦是依然自尽,素还真也一点没辜负柳青衣地殷切希望,被风采铃一杯酒给放到,生米成熟饭。崎路人依然强逼风采铃毁容退隐… “现在的状况是…欧阳上智,魔域,天蝶盟,对吗!”柳青衣自语说道..还有那个现在还和一页书在扯皮地半尺剑… “是啊,现在情势不妙啊,谈无欲重伤,素还真困在悬空棋盘,那个崎路人疯疯癫癫,寒夜残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边的,那个一页书和半尺剑也不是简单角色..”秦假仙哀叹道,“我和荫尸人为了给谈无欲找幽冥草治伤,还被人追杀几十条街,这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谈无欲…” “什么幽冥草?”柳青衣一阵奇怪,原剧中根本没这东西,“谈无欲伤势到底如何?” “被炸得毁容兼双目失明,之前又被欧阳上智连同魔域暗算,中了魔域鬼焰之毒..这草就是拿来解毒的..”说着,秦假仙突然出手狠狠地一拳打在荫尸人地脑袋上… “哇!”荫尸人捂着眼睛,痛呼道,“秦假仙你不是人…” “令呗不是人?要不是你个俗辣不敢遁地去偷药,我老秦会被人追杀漏气!”秦假仙大怒道。 “魔域很可怕啊..你自己怎么不去..”眼看这两人有闹起来的趋势,柳青衣忙说道,“先带我去看谈无欲!” “那素还真呢?” “我管他去死!” 柳青衣心中郁郁,凭什么你素还真喝杯酒就什么事情都成了,我被人拳打剑刺地,到现在才给了一个小小地拥抱!! “让他在悬空棋盘上好好反省一下!我们去看谈无欲!”柳青衣愤愤道。 琉璃仙境之下,叶小钗一战崎路人。 崎路人无奈应战,招来式往之间留有三分余地… 麻烦!素还真这个家伙,明知叶小钗下落却不肯告知,如今形势这般,偏偏他叶小钗还自己出来了,只不过..这刀剑却也是招呼到自己身上。 得想个办法脱身! 叶小钗心如止水,意不在杀,只为擒下眼前之人,刀剑挥舞,只为困敌… 虽然不知状况,但听素柔云方才之言,此人应是敌人,秦假仙来灵蛊山只为求鬼焰之毒解方,急急忙忙,并未碰上叶小钗,而黑白郎君,也只是大而化之地说了些信息,素还真的有麻烦了,他女人被人逼得毁容了,谈无欲被人阴得重伤了。 此人,强逼一女子如斯,害谈无欲与素还真身陷囫囵,想及此处,叶小钗手上陡生几分凌厉…拿下! “喂喂喂,我说叶小钗啊,下手这么残,误会啊!”叶小钗攻势突然凌厉紧逼,崎路人郁闷无比,口中叫道,“这女人因为男友受伤糊涂了,你这都信啊!” “无耻!”素柔云脸一红,大怒举剑攻向崎路人。 来得好!只见崎路人布袋一挥,一股雄浑气劲直卷素柔云,叶小钗见状,急忙挺身一挡,刀剑齐挥,剑气刀风突破崎路人之气功,直取其人,谁知,崎路人竟然借刀剑之势,脱出战圈… “不听我之言,吃亏在眼前!叶小钗,有空追我,不如去琉璃仙境保护谈无欲!”说着,崎路人飞身而退。 叶小钗闻言,终是放心不下,止步不前… “可恶!”素柔云气极… _____ 魔域议事厅,欧阳上智与阿修罗主宰听着追杀秦假仙二人归来地魔兵报告。 “那人杀了万世因….”魔兵还未说完,却闻一声…“所以你们连对方地名号都不知道,就跑回来了!”阿修罗主宰冷声问道… “知….知…知道…”魔兵被阿修罗主宰地杀气,吓得结结巴巴,“叫…叫…叫柳青仔….” “哼!”阿修罗主宰冷哼一声,一道气功击出,魔兵顿时粉身碎骨,“废物!” 欧阳上智面色难看…柳青衣!一定是他!想不到中了那等戾蛊,他竟然还能活下去…..这样也好,亦让我有报复地机会! “主宰不需动怒,老夫倒是知道此人地来历!”欧阳上智缓缓说道,魔域组织深不见底,与其合作,自己一直陷于被动,倒不如…. “哦?”阿修罗主宰阴森一眼,看向欧阳上智,此人心智可怕,非是魔域合作地良友!“说!” “此人名唤柳青衣…..”欧阳上智遂将柳青衣来历说出,并刻意言及此人与素还真,谈无欲皆是好友,与叶小钗亦是关系匪浅,意思无非就是,魔域杀了半驼废和萧竹盈,有下毒谋算谈无欲,更加多番与素还真等人作对,如今这个家伙再出,就是冲着你们魔域来报复地,就看阿修罗主宰你做什么决定了。 “恩!”阿修罗主宰非是无智之人,欧阳上智地用意他亦是明白,无非是想让魔域和柳青衣死磕,不过…想不出力?难!“如此说来,此人与你,亦是有大仇…况且,半驼废,萧竹盈,谈无欲等人之事,欧阳上智可是每一件都参与了啊…” “老夫非有推脱之意,只是如今冷剑白狐正在改造之中,老夫手中实在没人可与之抗衡,所以….”欧阳上智一顿,“若需要老夫帮忙,老夫自然尽力,但此时,应由魔域主导…” 如此,方能消耗你等与正道之间地实力! ; 第四十二章 仇! 崎路人离开琉璃仙境,心中不安,叶小钗回来了,半驼废与萧竹盈皆死在魔域之人手上,若是叶小钗知晓会是如何? 如今太黄君与天蝶盟众人步步紧逼,素还真身陷囫囵,谈无欲自身难保....必须阻止! 魔域!控制了一代魔枭藏镜人,又有欧阳上智这只老狐狸相助,叶小钗如果在此时对上魔域,绝对是凶多吉少....该找谁去阻止? “对了!金少爷!”崎路人自语道,“唯有这小子,能作为牵制...但是...金少爷至今,仍是深恨叶小钗...萧竹盈之死,更是加剧了金少爷心中地不满..”崎路人一阵心烦....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先从金少爷入手! 打定主意,崎路人便急急去寻金少爷...拖得一时是一时,必须想办法将素还真从悬空棋盘上救出了! “哇!飞起来,飞起来咯!阿爸喂!” “飞高点,飞高点!” 柳青衣御剑带着秦假仙与荫尸人飞向琉璃仙境,从飞上空中开始,这两家伙就一直大呼小叫... “青仔!这两家伙再吵就把他们丢下去!”隐锋烦不胜烦,出声道。 “阿爸喂,臭剑你真残!” “这么小气!叫出声犯法啊!” “哇!都给令呗去西啦!” 柳青衣无视隐锋与秦假仙二人地争执,他现在唯一担心地就是,半驼废与萧竹盈地死,究竟会对叶小钗造成多大地打击... 还好...义兄还在灵蛊山,秦假仙上次前去并未碰上叶小钗,况且他急急忙忙,也没将事情讲清楚...算了!拖得一时是一时吧... —————————— 琉璃仙境之内,素柔云领着叶小钗探视谈无欲。 “啊!”叶小钗心中暗怒,好凶残地手段! 只见谈无欲浑身烧伤,被绷带包扎着地双目,隐隐渗出血来... “无需如此惊讶,能捡回条命,谈无欲已然觉得幸运....”谈无欲轻声说道...叶小钗此时出现,若是让他知道半驼废与萧竹盈之事,必出事端....如今状况,唯有先瞒骗与他了...谈无欲心中想着,口中说道,“叶小钗,我与素柔云有些私己之话要说,可否请你暂避一下...” 素柔云脸上一片红霞,却也没说什么,叶小钗点点头,举步离开.. “有什么话不能当叶小钗面上说....”素柔云轻声说着,似若蚊鸣。 “自然是体己的话啊。”谈无欲不自觉地口出轻浮..随即..“抱歉,玩笑,你别介意.....”以为早已放下,谁知....谈无欲啊谈无欲,你真是愚不可及啊! “你....无需如此....”素柔云说道。 话一出口,两人之间气氛顿显尴尬...“咳..咳..”谈无欲低咳一声,打破沉寂,“柔云,支开叶小钗,是想与你说明...咳...半驼废与萧竹盈之事,短时间内,绝对不能让叶小钗知道...” “知道,你慢慢说啊!”素柔云见谈无欲咳出血来,急忙帮其擦拭,“你是怕叶小钗对上魔域?” “恩,魔域毕竟是一个庞大地组织,叶小钗一人独木难支,如今我等四面受敌,自顾不暇...咳!咳!暂时...不可让他知道这事...”谈无欲说着,不免有些埋怨,素还真啊素还真,你这一次,可真是英雄气短啊! 自己亦是愚蠢,想想自己近期所为,竟然全是为他素还真,谈无欲心中郁闷...哼!事有先后,等此番事情了解,便是你我分出胜负之时.. 殊不知,上次,在对欧阳世家之事,他谈无欲,亦是如此想的.... “我知道了..可纸终包不住火,叶小钗终有一天会知道的啊...”素柔云不无担心地说道...如今武林中人,人人皆知半驼废与萧竹盈死于魔域中人之手,这种情况下,能瞒得了叶小钗多久? —————— “义兄!”柳青衣一入琉璃仙境,便感觉一阵熟悉地武息,一落地,便见叶小钗一脸欣喜地看着自己。 叶小钗一拍柳青衣地肩膀,无言却胜有声.....观其武息剑意,似一批极大进步,想来是有奇遇,义弟缘法不差。 “哇!阿爸喂,叶小钗你这么在这!你师父老婆都....”荫尸人一见叶小钗,大惊出声,话说一半,便被秦假仙用杀人地目光把剩下地话全吞回去了.... 我的天啊,我老秦怎么会有这么白目的小弟!!!秦假仙此时简直想要一把掐死荫尸人... 糟!柳青衣心中一惊....半驼废不用说,对于萧竹盈,柳青衣自是知道,这个女人在叶小钗心中占了多大的位置.... 果然,叶小钗一听荫尸人的语气,便知道,半驼废与萧竹盈一定出事了... “啊!!”叶小钗一把抓住柳青衣,眼神焦急.... 骗他?他会信吗!说出!如何开口? “啊!”叶小钗见柳青衣沉默不语,又看秦假仙与荫尸人之神色,心中凉了半截... “义兄....你.......节哀.....”柳青衣终是无法欺骗眼前之人..... 节哀!!!什么意思?叶小钗脑中一片空白....那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那个对自己有着再造之恩的师父.... “啊!!!!!!!!!”叶小钗一声嘶嚎!悲切,愤怒,绝望! 血红地双眼,盯着柳青衣,似在问着,谁!是谁!!! “魔域,阿修罗主宰...义兄,此仇你我同担,但是....”柳青衣话未说完,就见叶小钗飞身而去...柳青衣急忙欲追,却见叶小钗回身一剑.... 眼前地刀狂剑痴,就那么站立在自己身前,一剑而下,地裂三分,心思不言而喻,再进一步,兄弟情绝! “兄长!我...”叶小钗不待柳青衣说完,转身就走..... “你阿嬷啊,荫尸人,令呗今天不把你电得金闪闪,我就不是中原魔手,秦毒辣了!!!!”秦假仙见叶小钗之状况,怒然追打荫尸人..“阿爸喂!!我不是故意的....啊!!!”...... “你们怎么了?恩!青衣!你回来了!”素柔云听见喧哗,出来一看,见是柳青衣,惊喜说道,“你之戾蛊,已解除了吗?” 只见柳青衣苦笑不语,素柔云顿时发现,众人气氛有些古怪... “柔云,先带我去见谈无欲吧.....”先一观谈无欲伤势,再去寻叶小钗之行踪把! “哦...好的...”素柔云点头道..... ———————— 一处酒楼之内,崎路人看着流连花丛地金少爷,心中大感不满,这小子,太能与人斗气了.... “金少爷,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顾父子之情?”崎路人问道。 金少爷一提酒壶,饮却一杯,反问道,“父子?他可养育过我一天?萧竹盈死了他到现在才回来。。。又有什么用! 崎路人听得出,金少爷虽然深恨叶小钗,但毕竟血脉天性,金少爷如此恶劣之人,亦是无法避免...听了崎路人地话...金少爷亦是有点担心,叶小钗去魔域,就是肉包子打狗..... “即使再恨他,你都该考虑,萧竹盈临死之前...对你说了什么!”崎路人说道... 即使自己不愿承认,但自己的确是担心叶小钗....金少爷想起萧竹盈死前口口声声地叶小钗,心中一片黯淡....叶小钗以后有得是机会找他麻烦,如今,便先保下他又如何?反正,罪魁祸首便是魔域与欧阳上智! 虽然不愿意承认萧竹盈是自己的母亲,但金少爷每一次想起萧竹盈死前一瞬,口中所念,只有两个...一个是他金少爷,另一个....则只有叶小钗了.....萧竹盈,我便帮他一次,还你生我之恩! “你要我如何做?”金少爷猛拍桌子,“要不要我去把他手脚砍断,我就不信,一个人棍还能爬去魔域!” 你终是割舍不下,崎路人稍感快慰..金少爷虽口出恶言,但还是愿意帮忙了... “祸水东引吧...”崎路人说道,“也只能这般先了...” “祸水东引?”金少爷不解问道.... 崎路人解释道,“说句不客气地话...你弑祖,累死流星君和风雨残生....这些事情,叶小钗现在全然不知...若是.....” 崎路人话说一半,金少爷心中却已明了,祸水东引,便是把这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金少爷刚做就不怕认!”金少爷阴沉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 第四十三章 难解地情仇 虽然早从秦假仙与荫尸人口中得知谈无欲情况不妙,但真见到当事人,柳青衣依然心中震怒... 与谈无欲相交不久,但是,从头到尾,以谈无欲地作风来讲,谈无欲待柳青衣不薄,初次见面地招揽,剿灭欧阳世家时地人情,自己身中戾蛊时地照顾奔走.... “阿修罗主宰?”沉默一阵,柳青衣压抑着怒气,问道... “不能是这个时候...”谈无欲笑言道,“你压抑地怒气,让谈无欲愉悦了...” 还能说什么呢?管他去死!老子又不是什么智者! “上智之人有上智之人的角度,仗剑武夫有仗剑武夫的原则!”柳青衣话一说完,转身便走... 我只是一个江湖浪人而已,玩不了你这么高智商地游戏,自己的朋友被人弄成这样,如果不报复.... “咳!咳!柳青衣!你站住...如今魔域情势未明,不可鲁莽行事..”谈无欲急声说道。 柳青衣身上剑意突然爆发,又一瞬之间消失,回头问道,““士别三日下一句是什么?你我又有多久未见?” 谈无欲心中一震,虽然看不到,但是,柳青衣刚刚身上之剑意,比之过往,如云泥之别...这三年地时间,他到底有何境遇? “再废话,朋友失情..”柳青衣一言落定,摔门而去... 谈无欲楞了一下....这算什么?冲我发脾气?我是伤患啊!这家伙以前脾气没这么差啊! 殊不知,柳青衣先是被玉辞心一事弄得沉郁在心,又是三年连着输满三百次剑决,这心中地郁闷....实在难言啊.... —————————— 半驼废小屋之前,低矮地枯坟,坟上满是枯叶,这一副萧索之景,谁又能知,此墓之中,葬着当世一代奇人? 叶小钗立于墓前,有泪无声,指尖轻触碑上,似是在找寻墓中之人遗留在这尘世之中最后地气息.... 师者,传到授业解惑,老师就是传授道理,教授学业,解决疑难问题的人。而半驼废比之一般地师长,他更多地时候,是把自己的为人之道,教授于叶小钗,对叶小钗来讲,半驼废既是恩师,亦是父亲... “啊....”哑子地悲泣,哀切声声......一步入江湖,情义心头牵,此生难再聚,生人逢死别。 江湖无奈,自己到底失去多少了?如今,便是这如父一般地恩师,亦离开自己,叶小钗跪于墓前,心中痛极,泪已流干,目渗哀血... 还有...还有萧竹盈,那个他一生都愧疚地女人,一生挚爱地女人...离开..是不爱吗?叶小钗自知,在离开风雨坪那一刻起至如今,自己没有一刻放下过那个女子...君问心恨谁,凭君道无情,无情莫相思,相思却入骨.... 人生在世,最悲哀地事情,便是刀剑在手,或是天下无敌,你都仍然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 我无回天之能,只求你们在这人间稍待,待我为你们...复仇!!! 哀思无用,再如何拜天求地,亦是求不回逝去地人,既是如此,那便清仇了恨! 杀气冲天,叶小钗周身爆发出一阵猛烈至极地剑气,剑气所过之处,万物湮灭.... “哟!杀气很重是怎样?你这个废人又能做什么呢?”一句挑衅,金少爷到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哈哈哈哈哈,那个女人,在你地心中,连这条老狗亦是不如!可笑啊!哈哈哈哈哈!”恶毒地言语,却藏着不为人知地一抹哀伤,只可惜,现今地叶小钗...听不出! 叶小钗人不回头,周身无形剑气怒射向挑衅而来地金少爷。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叶小钗!来相杀吧!”金少爷手中烈火急舞,护住周身,尽挡扑面而来地凌厉剑气... “不够不够!还不够啊!”金少爷大嚎着,好似要把胸中闷气尽撒一般,“你不够怒!你不够恨!你地杀意还不够啊!” “我害死满天红!我害死流星君!我害死风雨残生!”如同受伤地野兽一般,金少爷满脸疯狂,“杀我啊!为他们报仇啊!用你最残地手法!杀我啊!!!!” 扪心自问,是否后悔?金少爷心中抑郁,后悔吗?有吗?我这一生,便是这般...又能如何?还能如何?错误已然造成,遗憾亦是枉然...既是如此..... 那便杀吧!金少爷一见叶小钗,已然完全忘记崎路人之交待,竟是要与叶小钗一分生死! 一句句罪业,一声声冤孽,传入叶小钗地耳中.... “啊!!!!!!!!”叶小钗猛然起身,刀剑齐出,招招夺命! 天!为何如此待我?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怒极恨极,叶小钗手上再难容情,悲痛莫名,金少爷剑起搏命之姿。本是父子,今却相残,是天心不仁?还是江湖无奈?谁又明了呢? 最悲哀地一战,最难解地情仇.... 暗处,崎路人低叫一声不好...原意是要金少爷激怒叶小钗,只要拖着他便好,谁知....金少爷一见叶小钗,竟然完全失去理智,这情形,分明是要分个生死! —————— 琉璃仙境之外,柳青衣回望一眼.... 恩....寒光一闪,隐锋出鞘,向地一划,琉璃仙境入处赫然生出一道深痕,裂痕之内,别藏一股雄浑剑气,柳青衣持剑圆舞,琉璃仙境境外留字——过线者,死! 收剑入鞘,柳青衣转身离开,再不停留....叶小钗会去哪?恩...先往半驼废住处一行! 打定主意,御剑而去..... —————— 不归路,阴风惨惨地不归路,今日,又有两人踏入了! “回忆迷惘杀戮多,往事情仇待如何,绢写黑诗无限恨,夙兴夜寐枉徒劳。” 这首藏着几分忧绪地诗号,史艳文今日吟来,更显忧郁..... “哗啦~~哗啦~~”一阵铁链拖地之声,伴着一阵一声声沉闷地喘息... “你来了?”史艳文回身一看......赫然是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地一道身影.....藏镜人! “杀....杀....你!!!”藏镜人似是神智不清,口中呢喃,双眼赤红,唯唯念叨着声声杀戮.... 一带魔枭,竟然沦落至此,欧阳上智,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地手段...史艳文绝对不会放过你!!! 眼前之人,便是自己一生地宿敌,但如今,眼见藏镜人惨状,史艳文心中毫无一丝快意...... “藏镜人,你还记得史艳文吗!”史艳文出声问道。 “史艳...文....杀...杀!”藏镜人仍是重复一句,身形峥立,浑身一股凶残气息四散而出.... “记不得吗?”史艳文似是失望,“那边好好用你之身躯,来回忆起你对史艳文地怨恨吧!” “纯阳一气!” “杀啦!” 不归路上不归人,史艳文,藏镜人,命中宿敌,终是要在此分出胜负,定判生死! 只是,就算要杀,杀我之人,也必须是藏镜人,就算是死,死在我手上地亦要是藏镜人! 史艳文与藏镜人,一者掌劲生正气,横扫邪纷,一者疯狂难自抑,凶残暴戾,一时之间,两者斗得难分难解.... 暗处,欧阳上智潜伏一旁.....史艳文!当初攻破欧阳世家,你亦有一份!!! —————————— 琉璃仙境,受伤沉重地谈无欲艰难地运转内息,借用幽冥草之药力,来化去自己身地魔焰之毒... 得快!趁叶小钗与柳青衣尚未惹出大麻烦之前!!! 魔域势力,自己与素还真早有推断...绝非如表面一般如此简单,即使柳青衣与叶小钗再神勇,以一两个人之力,绝对对付不了如此一个不知深浅地组织.... 想起柳青衣见到自己伤势之时地表现,以谈无欲之能为,岂能看不出来,那家伙是真地怒了....哈!你之怒气,谈无欲感受了,你之心意,谈无欲亦能明了!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这伤势!真是拖累啊.......但是!我谈无欲,岂会被这小小地伤势难倒!魔域,欧阳上智,天蝶盟!惹怒谈无欲,就该做好付出代价地准备了! 幽冥草药力入体,谈无欲体内被魔焰之力灼烧着地经脉渐渐恢复生机,随即,凭借自身根基,谈无欲强行逆转功体,不将毒焰逼出,反而将其留在体内,利用内元,不断地催使魔焰灼烧自己地经脉,灼烧之后,又是幽冥草地冰冷药力,慢慢修复经脉.... 疯狂!谈无欲竟是欲借这魔焰之毒,提升自己地功体! 我谈无欲比素还真,只是少了一丝运气!既然只是运气!那我便搏命来拼这一丝运气!我谈无欲!绝对不比素还真差啦! ; 第四十四章 宿敌!父子! 半驼废坟前,一场最悲哀地对决,血脉至亲,欲分生死!招来式往之间,不留半分情面......金少爷终是输叶小钗一线,攻守之间,渐处劣势,身上见红! 越是受创,战意越狂,金少爷眼见自己身处下风,怒极之下,竟是全然放弃防守,烈火狂舞,竟是有玉石俱焚之意.. “再来再来再来!!叶小钗你就只有这样地能为吗?杀我啊,来杀我啊!!”口中嚣狂,隐却心中一丝难解地哀思...杀我!或者...你死!! 父子相残,叶小钗心中痛极恨极,剑斩悲风忘天伦,刀劈哀叶了情仇,阴凤刀狠,刀刀怒斩孽子,紫凰剑残,剑剑直取至亲...非是无情,只是....错得太过! 一旁观视地崎路人眼见叶小钗与金少爷全然不留一丝余地,心急之下,亦是顾不上后续之事.... ———————————— 不归路,不归路上龙虎斗,史艳文与藏镜人,究竟谁才是不归路上地不归人? 一者正道砥柱,一者不世魔枭,史艳文为江湖正义而战,藏镜人受制于人无端之杀.... “藏镜人!夺回自己地意识!莫让史艳文小觑了你!”史艳文口中说道,心中却是一阵悲凉,眼前便是一生宿敌,几番纠缠,多少恩怨,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这难道就是江湖人地宿命吗? 无论如何,藏镜人都不该是如此下场! 史艳文心中决绝,背后龙泉出鞘,“藏镜人!注意来!”一声断喝,龙泉剑法配合数反六式,一时间,不归路上剑风呼啸,史艳文手中三尺青锋化作一片流光,挥洒间,遮天掩月! “啊!!”藏镜人一声痛吼,身上被龙泉神锋划出道道血痕,疯狂反击,但却因被夺去意识,招式往来皆为本能之击,全无一点章法,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史艳文见状....擒下他来,那位邪心魔佛或许有办法! “纯阳一气!”信念一定,史艳文聚气一掌,逼开近身纠缠地藏镜人,一手轻挥,幻化出一支竹笛,转身回旋,吹奏一曲迷幻。 迷幻笛音响彻不归路,藏镜人闻之,忽然身形一顿,脸上痛苦之色更甚,抱首惨嚎,“啊!!!”极端痛苦之下,眼神突现一份清明...“史....艳....文...杀我啊!!!!!!” 宁可死在你手,也不愿受制于人,藏镜人强撑一缕本识,“杀...我..杀...杀!!” 史艳文见状,口不开言,灵识传音道,“撑住,夺回自己地意识!史艳文之宿敌,不该是这般落魄!”藏镜人闻之,心中顿起难明情绪,史艳文.....你! 吾乃万恶魁首,岂能被人如此操弄?又怎可在他面前漏气!“可恶啊!”一声怒喝,藏镜人配合笛音,全力对抗身上邪术侵蚀.. 眼见藏镜人似是有恢复意识,欧阳上智心中一惊,该死!不可让史艳文得逞...当初与阿修罗主宰联合,暗算擒拿藏镜人,用邪术操控于他,若是让他恢复意识.....绝对不可! 全神贯注,史艳文一心助藏镜人恢复意识,全然不觉暗处欧阳上智欲施暗手.... 手中凝气,欧阳上智暗掌偷袭史艳文! “给老夫死来!”欧阳上智全力一掌,击中史艳文,史艳文躲避不及,顿时呕红!不归路上笛音顿停。 “欧...阳...上智!”史艳文被一掌击出数丈,回头忽见一个令他心寒之人....可恶!功亏一篑! “哈哈哈,史艳文!你是否想过,有一天,你会死在老夫手中!”欧阳上智冷笑说道,“临战之时,尽还想帮助自己地死敌,史艳文你愚蠢得令人讶异!” “欧阳上智...多行不义,你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史艳文强撑伤体,无奈欧阳上智全力一掌,自己又全然没有提防,伤势沉重,“史艳文今日便是身死,亦要拖你入黄泉!” “天心掌!”史艳文一掌贴地印去,浩然真气直贯地面,决死一招,猛然轰向欧阳上智...无奈伤势所累,招失水准,欧阳上智险险避过绝杀一招...可惜..一掌击出,史艳文再难支撑,昏厥过去,只留一丝遗憾.... “垂死挣扎!”心中惊惧,欧阳上智不在拖延,运起三泰阴指,欲杀倒地昏迷的史艳文,就在气劲临身之际,一道意想不到地身影,冲入史艳文身前,挡下致命一击... “藏镜人!”欧阳上智震惊,怎有可能? “史...艳...文如他...所说...你真是愚蠢地...让人...讶异!”紧守一丝清醒,藏镜人挡于史艳文身前,“老匹夫...欲杀...史艳文..过..藏镜人..这关!” “你想死,那老夫就成全你!”欧阳上智虽惊于藏镜人之意志,但稍一做念,便立刻欲杀....反正操控之下地藏镜人,亦无法发挥全部地实力,冷剑白狐改造即将完成,留他无用...史艳文..一定要死! 欧阳上智打定主意,抬手便杀,藏镜人意识受制,苦苦支撑....史艳文,藏镜人绝不会让你死于此地!!! 就在危急之刻,一句狂傲诗号响起!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云渡山上邪心佛,济世杀生灭千魔,来者正是——百世经纶一页书!法相庄严,正气凌然,“阴谋者!”声未落定,招已先来!“该死啦!”一句断喝,一掌袭来,欧阳上智见掌劲来势惊人,急忙一招逼开缠斗地藏镜人,运起全部功力,一挡眼前灭杀之击... “呕!”一招,重伤!欧阳上智口中呕红,身形不停,借力远遁...好可怕地不世根基!好恐怖地邪心魔佛!!! “你....救他!!!”藏镜人一言说完,再难支撑,到底而去... “恩!”一页书沉吟一声,开口说道,“万恶魁首!你之要求,救了你自己一命!”拂尘一挥,一页书携起史艳文与藏镜人,遁光而去.. ———————————— “乒!”一声兵刃撞击之声,金少爷终是不及叶小钗,手中烈火脱手而去....叶小钗一击得手,剑身一横,倒抽在金少爷肩头,金少爷顿时跪地。 “哈!哈哈哈哈哈!”怒笑之声,难掩心中愤恨,金少爷瞪视叶小钗,“杀啊!怎么停手了?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是怎么杀满天红地吗?”金少爷一句满天红,叶小钗顿时怒气上涌,手上真力凝聚... “啧啧,就那么一刀!我就那么一刀将他地头颅斩下!你呢?你做得到吗?也如此一刀将我地脑袋斩下!来啊!!!杀啊!”金少爷不断地挑衅,不断地激起叶小钗地怒气,似是只有这般,才能驱散他心中地那丝沉郁..... “啊!!!!”阴凤刀起,叶小钗双目血泪流出,杀!!! 萧竹盈,叶小钗这一生负你,待我为你报仇,往后生生世世,叶小钗愿入阿鼻,换你永世圆满! 血泪?为我吗?金少爷心中苦涩,叶小钗眼中地痛惜,他如何看不出呢?我也真想叫你一句父亲....只是....错已铸成,再难回头.....就让我死,来结束这一切...我恨你,但你是..我的父亲!! 闭目等死,金少爷竟是不做任何反抗....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崎路人终于出手,一掌击向叶小钗,却见叶小钗挡也不挡,崎路人无奈口中喊道,“叶小钗!杀了他,你如何向九泉之下地萧竹盈交待!” 萧竹盈!这三个字令叶小钗一阵心痛,眼前之人再如何亦是自己地儿子...心头犹豫,但是手中阴凤刀却是去势不减... 崎路人心中大急,正当悲剧将成之际,一道青色剑气急射而来,在阴凤刀斩在金少爷头上一瞬,生生撞开。刀脱出手,身中一掌,叶小钗倒退数步,金少爷捡回一命。 恩?何人!崎路人回身一望,却见一道青影闪过....好快地身法,崎路人心头惊异,但脚下不停,急忙来至金少爷身边,将其护住... 一把扶住叶小钗,柳青衣心头黯然....早知道今日,当初就该把金少爷这小子早早抓起来好好教育...若不是自己先入为主,叶小钗如今亦不用受如此大地打击.... “义兄...”柳青衣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回身对着崎路人道,“速将人带走!” 恩?叶小钗何时与此人结拜?此人是何来历? “朋友,在下崎路人,这次多谢了!”再呆在这,徒添麻烦而已,先走一步,看此人似是与叶小钗关系亲密,以后再探查此人来历便是... “免谢,风采铃之事,和今日之事,我会和你清算!”柳青衣口气不善,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风采铃不提,这种时候让金少爷跑来找叶小钗麻烦,脑子坏掉了?情有亲疏,一时间,柳青衣亦是顾不上以前对崎路人地好感,口气不善... “诶!”崎路人一声叹息,一掌打在金少爷身上,阻止他开口挑衅,“朋友,此次误会,下回再见,崎路人会给你一个解释!” ; 第四十五章 杀劫 人已远去,心却不宁,一座孤坟,划下一人悲凉,难尽一人言语。 柳青衣看着呆立着的叶小钗,不知如何开口劝慰.....几番张口欲言,却又终是吞回肚中,如何说?怎去说?天伦丧尽,父子相残..... 隐锋不耐此中沉郁气氛,开口言道,“叶小钗!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但是,死去地人总是希望活着地人能够安好,如今你这般模样,叫逝去之人如何安心!” 叶小钗闻之,心内更感悲切...逝去之人....终是离开了吗?终是都离我而去了吗? “义兄...我不知如何言说,但是,无论何种情形,柳青衣与南宫恨,都是你的兄弟....祸福同担!”柳青衣此时,亦只能说出这一句祸福同担了...其他地言语,除了加剧叶小钗地痛苦外,再无意义... “如果要报仇找麻烦之类的事,算我一份!”隐锋应声说道。 叶小钗闻言,神色复杂,自己终是不详之人,此次,对上魔域,怕是凶多吉少,何苦拖累兄弟? “对啦,我们去把那个阿修罗主宰给切...恩!!!”柳青衣正言,忽感眼前寒光急闪,身形爆退...... “义兄!”不解,为何!柳青衣心中震惊,为何叶小钗突然对自己拔剑相向,“义兄,你做什么!” 可惜,回答他地却是一刀横斩..... “哇!叶小钗你起肖哦!”隐锋怒喝,“自己兄弟都下狠手!” 叶小钗毫不理会,抽剑断袖..... “什么意思!”柳青衣冷声问道。 “啊!”叶小钗一指柳青衣,再指地上断袖,无言而明,割袍断义! 柳青衣一时呆滞,“兄长,你...”言未落定,一道剑气划破面颊,鲜血顺流.... 叶小钗转身走入半驼废矮屋之中,门一关,意已明,你我兄弟,到此为止... “管他去死,什么兄弟!青仔,我们走!绝交了!”隐锋怒气勃发,什么意思!好心来帮你,你直接给来一剑! 柳青衣心中亦是不舒服,但略一思索,变明了叶小钗之意....以叶小钗之性格,此举,不过是怕拖累自己而已...一定是这样! 拿起地上袖子,柳青衣无言离开....这种时候,说什么废话也没用,还会与叶小钗爆发冲突,虽然...这并非他之本意,既然如此,暗中跟着便是,无需在这种事情上怀疑什么... “我都碰上这么狗血地事情了.....做兄弟,不就是要相挺到底吗?切!”柳青衣自言自语,慢慢离开半驼废之住处... “青仔,你说什么?”隐锋问道.... “铁打无脑...”柳青衣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恩...你骂我!!!臭小子话给我说清楚,否则本神剑也和你割鞘断交!”隐锋气极道。 “你觉得叶小钗像是会对自己兄弟挥剑的人吗?”柳青衣反问道。 “那当然...........不像,可是.....”隐锋纠结,按原本地印象,叶小钗绝对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但问题是...他真做了啊! “想不明白,没关系,我没指望你多聪明啦...”柳青衣挖苦道... 离开一阵距离,柳青衣收敛自身气息,这三年来,与殢无伤那个怪物证剑,其他不说,但对于自身武息的控制,比起过去,已是天壤之别...如此,便不怕被发现了.....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赶啊,你赶我也不走!似是怄气一般,柳青衣打定主意,就这么跟着叶小钗先。 ———————————— 琉璃仙境,寒夜残灯照世缘踏风而来,“难定纷纷甲子年,千魔荡荡白阳天,苍天旨意著书命,诸子虔诚扶道颠;佛灯点亮华光现,一线生机救末年。” “你终于来了!”凉亭之内,谈无欲淡淡说道...... “恩!恭喜!”毒已解,功体还有进展....“谈无欲不愧是谈无欲!”照世缘叹道... “不敢,只是运气而已...”只是,这个运气,是吾谈无欲用命换来的,“之前拜托之事....” “不负所托!”照世缘说道。 “那便立刻进行吧....”谈无欲说道,照世缘心中一惊,说道,“用烈元针刺激穴道,没完全地准备,你之双目,有七成地可能性会永久失明!” 谈无欲摇摇头,“没时间了,在那家伙闯出大祸之前,谈无欲必须恢复!” 那个家伙?大祸?见照世缘一脸不解,谈无欲笑道,“柳青衣!” “是他!”照世缘一句是他脱口而出,却闻谈无欲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照世缘便是慈郎!” “你....诶!”一声叹息,照世缘说道,“你一开始就怀疑了?” “慈郎地风度,不是一般人可以学得来,亦不是谁都会有!”谈无欲傲然道,“如此,谈无欲便可放心一对魔域了!” 言下之意,天蝶盟地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吧,照世明灯苦笑一声,“道友....你还真是看得起慈郎啊....” “不是还有那个崎路人帮你吗?”谈无欲说道,“魔域之事,便交由谈无欲处理!天蝶盟与素还真之事,便拜托慈郎了!”说完,一稽到底,照世明灯连忙扶起,“道友这般,是不给慈郎退却地机会了...”叹息一声,“慈郎便应许你了!” “如此,甚好!”谈无欲说道。 “你之双目之事,不做其他计较?”如此行事,照世明灯仍然觉得不妥,“若是失败....就无再复原之可能。” “君投吾以木桃,吾报君之以琼瑶!”谈无欲毫不犹豫说道,“此事,谈无欲已做好最坏打算!” 照世明灯无奈,“既是如此,那慈郎尽力而为!” ————————— 云渡山,史艳文幽幽转醒,只闻一声,“你醒了!” 看清眼前之人,史艳文苦笑一声,“不听前辈之言,此次,是史艳文孟浪了....” 不听劝告,执意找上藏镜人,史艳文亦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藏镜人,纵然为敌,但亦是一个能令史艳文惊叹地敌人,也许是某种相惜之情,让史艳文不忍看他如此沉沦... “救命之恩,史艳文来日必报...”史艳文暗想,自己是由一页书救会,那藏镜人呢?“敢问前辈....藏镜人他...”话未问出,史艳文便觉不妥,藏镜人.....毕竟不是正道啊,当着此人面前提他,未免.... 一页书似是看出史艳文之难言之处,朗声说道,“不归路上,一页书只救得一人!”史艳文一听,脸色巨变.....终是如此吗?藏镜人...或许,这般归宿,亦是好过继续被人控制.... 正在伤感之际,却听一页书说道,“救你之人,非是一页书,而是藏镜人!” 恩?藏镜人?之只救一人!就我之人是藏镜人!那么... “前辈...”史艳文话未开口,便见一页书皱眉说道,“无需担心,一页书只诛该死之人!只是....他之意识受创严重,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史艳文多谢前辈!”史艳文感激道。 “藏镜人不失为一时豪杰,恩怨分明,这点,一页书亦是欣赏!但是...他过去所行之恶,一页书亦是记得!”一页书淡淡道,言下之意,便是,藏镜人若是敢再行恶事,一页书便送其上路! 一页书行事,自是有其自有地原则! “那他...”史艳文犹豫一阵,终是开口问道,“敢问前辈,藏镜人之伤势,可有解救之法....” 一页书沉吟一阵,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意识受创之根本原因,便是因为魔域邪术,若是有可解之法,虽不敢保证能完全复原,但是....至少可让他转醒!” 史艳文心想,如此,便只能再闯一次魔域了.... 恩!一页书是何等之人,怎会看不出史艳文这突起地念头,“罢了!一页书再去一次魔域便是!你就在此,安心养伤!” 史艳文一惊,刚想拒绝,但念起自身状况,亦是只能连声感谢。 “不用如此!”一页书严肃说道,“你只需记住,若有一天,他再为恶,你该如何作为!”说完,化光而去.... —————————— 魔域之内,阿修罗道院,今日!杀劫将起! 叶小钗!为仇而来地叶小钗,立于魔兵哨站之外..... “来者何人!”一名巡哨魔兵看到,远远问道,一声喝问,只换回一个回答...眼前一道冷冽剑光,喉间一弧温热血色,杀! 哪来地言语?吾来,只问一字.....仇! 魔兵人头落地,身旁同伙顿时大惊呼喊...... 杀劫...起! ; 第四十六章 有诗号了《=此乃吐槽 刀影乱,剑阑珊,红尘缘尽,心已成狂,叶小钗独对汹涌而来地魔兵,心中只留一念......杀! 万千魔兵虽是人多势众,但面对心入阿鼻,身成修罗地叶小钗,越战,越是心惊,眼前地刀狂剑痴,只进不退,只攻不守,一身衣袍,尽染凄红,一双星目,人味已失! 叶小钗刀剑尽染敌血,魔兵势重,难挡刀狂剑痴复仇地决心,阴凤刀与紫凰剑舞成一面刀帘剑幕,近身者死! 远处,阿修罗主宰与欧阳上智独立高台之上.... “此人,就是刀狂剑痴?”阿修罗主宰冷声问道,欧阳上智脸上一阵阴沉....终是不能为我所用....既是如此,那么,老夫能助你成就刀狂剑痴之名,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正是!”欧阳上智答道,“此人....当杀!” “哦?”阿修罗主宰饶有兴致地看着欧阳上智,“听闻此人,曾在欧阳世家覆灭之时,为你差点对上整个武林....如此,不会太无情吗?” 欧阳上智心中暗怒,若不是冷剑白狐还未功成.....“半驼废死,萧竹盈亡,老夫与他之间,再无情分可言......”欧阳上智终是忍住怒气,以一种平缓地语气,淡淡说道,“死在主宰手中等这二人,一者乃是叶小钗之师尊,一者...则是他之妻子。” “哈哈哈哈,欧阳上智,你只心性,凶残得令人心寒!”阿修罗主宰放声狂笑,“不过,你大可放心!凡是与魔域作对的人,终是难逃一死!刀狂剑痴....亦不例外!” “如此,便有劳主宰亲自动手除去此人了...”欧阳上智说道。 莫怪我,要怪,之怪你叶小钗终是站在与我对立之面上.... 阿修罗主宰沉吟一阵,此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愧是当初几乎颠覆整个武林地欧阳世家家主,好狠的心性,好毒地手段! “恩!”一阵魔气传来,阿修罗主宰暂敛心绪,冷笑道,“哈,现在是怎样?你们六个不在鬼道院呆着,跑到阿修罗道院做什么!” “呵呵呵,只是听闻有人闯入阿修罗道院杀人,同属魔域一份子,鬼道院自然是要来关心,主宰未免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一阵黑雾飘过,顿现六人身影,正是鬼道院六先知! “或者说,比起同属魔域之人,主宰更相信外人?”六先知之首鬼智藏笑道,“笑面钟馗之事,还不能为主宰敲响警钟吗?” 一提起笑面钟馗,阿修罗主宰便是满肚子火大,这个家伙,藏得也太深了,上次围杀谈无欲,若不是这个家伙临时反水,脱俗仙子谈无欲,此时亦早是一缕孤魂了! “哼!”阿修罗主宰冷哼一声,“当初他入魔域,鬼道院不也是无意见吗?现在来此推脱责任,这便是鬼道院地做法吗!”该死地一线生,莫要落入本主宰地手上,否则,定叫你生不如死! “所以,如今我等才要提醒主宰莫要重蹈覆辙啊...”一旁六先知之一的鬼智藏说着,看了欧阳上智一眼,冷笑一声,“呵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欧阳上智闻言,笑道,“哈,先知意有所指,但先知似乎忘记了,当初,我与魔域合作之时,便已说过,一线生不可信任.....”欧阳上智摇摇头,“只是,当时无人听老夫之言,如今出事,先知是不可迁怒与我啊!” “这!”鬼智藏被欧阳上智堵得无言...亦的确如同欧阳上智所言,他是对众人说过,一线生不可信任.... “诶,在此翻旧账,无补于事,诸位何必纠缠过去之事呢?”鬼藏智见气氛渐冷,出言圆场。 “直说来意,我没时间与你们闲扯!”阿修罗主宰倨傲说道...只要冷剑白狐改造完成,鬼道院....终是要被阿修罗院压过一头! 鬼藏智见此,说道,“主宰快人快语,一句话,我们要叶小钗!” “哦?”阿修罗主宰饶有兴致地看着六先知,“又是控魂术吗?藏镜人之事,已然有所证明,诸位还不死心吗?哈!” 叶小钗!欧阳上智心中一震...若让叶小钗活下来.... “主宰,请听老夫一言,六位先知之术法,的确惊人,但是,控魂术对一些心智坚定之人的效果......” 话说一半,阿修罗主宰自是明了...若是再出现藏镜人那等事情,亦是麻烦.... “哈,我等之术法,岂是你欧阳上智可以测度!”鬼智藏冷声道,“藏镜人身上术法,本就没有完全完成,明明是你等心急,如今,却是怪在我等身上!” 不等欧阳上智说话,鬼藏智一手示意鬼智藏停口,对着阿修罗主宰说道,“主宰,此次我等有完全地把握,可以彻底控制叶小钗,亦可以保留他之武学,如此,主宰还有疑问吗?” 阿修罗主宰犹豫,叶小钗,若能为魔域所用,的确是一大助力,但是...... “莫非主宰是怕我等改造之后地叶小钗,会盖过那个冷剑白狐?”鬼藏智笑道。 “哼!要人,可以,能活捉再说吧!”阿修罗主宰冷声说完,顿时一人化三影,血灵道-赤貅,肉灵道-青蠼,骨灵道-白獒瞬间袭向战阵之中地叶小钗.... “那便各凭本事吧!”鬼藏智说完,亦是飞身纵入战团,六先知默契非凡,皆随其去,一时间,高台之上,只留下欧阳上智一人.... 这帮魔域的家伙,根本就信不过老夫!哼........既是如此......那就莫怪老夫了.... 战局之中,由于血肉骨三灵道与六先知地加入,叶小钗压力倍增,三灵道诡异凶猛,六先知术法牵制,刀狂剑痴一时受困.... 刀剑齐舞,挡过六先知一击,叶小钗一双血红地双眼,瞪视阿修罗主宰所化之三灵道....便是这人吗! “啊!”叶小钗无视周遭之人,心念一定...便是死,亦要你阿修罗主宰一起下黄泉! 思及至此,叶小钗一提内息心剑骤然而发!心剑仍是心剑,但无形剑气似是也感染了叶小钗心中悲愤,无形剑气之中,夹带滔天杀意,尽数席卷阿修罗主宰所化三灵! 鬼藏智见心剑威势惊人,大喝一声,“众人退后!”六先知闻之,身形急退..... 三灵道亦是欲避,但叶小钗一心复仇,气机只锁定三灵道,无形剑气携带无边杀意,席卷而来。眼见避无可避,三灵道之一地骨灵道-白獒独自前冲,一挡铺天而来之无形剑气! 接触一瞬,骨灵道顿时一声惨叫,整个身体被万千剑气穿透,粉身碎骨! 但亦是这一挡,为阿修罗主宰夺得一线生机,血领道与肉灵道在一瞬之间融合本体,险险躲过致命一击... “呕!”鲜血呕出,阿修罗主宰心中大怒,这次,亏大了! 叶小钗见仇敌未亡,身影欺上,心中唯有.....杀阿修罗主宰.....复仇! “好机会!”叶小钗进攻全无守势,鬼藏智见其背后空门大露,“灭天绝地风暴掌!” 一招偷袭,猛击向只顾攻击阿修罗主宰的叶小钗,正当叶小钗危急之际,只闻一声怒喝,一声威严。 “你敢!” “卑鄙!” 一道凌厉剑气,一道雄浑掌气,同时击向暗袭之招!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一句雄壮诗号,一身宝相庄严,满胸浩然正气,唯愿妖邪能平!一页书,为解藏镜人身上邪咒,百世经纶亲临阿修罗道院!一环相顾,魔域众人,竟是无人敢与之对视一眼。 “青袍难解墨锋殇,愁请君王听此唱,倾雪莫怨隐锋狂,笑对红尘舞一场!”一句轻狂,一身天青引月袍,唯见一弧冷霜凝锋,却看一人御剑而来!柳青衣,为谈无欲之仇,为叶小钗之恨,柳青衣御剑入战局,剑一驻地,寒意顿起。 “啊!”叶小钗一见柳青衣到来,心中感动,却也懊恼...我又拖累身边之人.... 却见柳青衣也不看他,只是自言自语说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义结金兰共患难.....” 君子之交淡如水,义结金兰共患难!叶小钗骤闻当初结义之言,心中一阵难明之味.... 柳青衣笑着,缳首四顾,说道,“除了阿修罗主宰和这六个老鬼以外,没参与埋伏谈无欲之事的人,可以走......” 在场之人一片茫然....这家伙?做什么? 一旁一页书忽然一笑道,“好剑者!” “呵,还差点....”柳青衣笑道,“前辈,你看这么处理,还行吗?”百世经纶,柳青衣自然是要面子做足,况且...一页书啊,这可是偶像呢,被称赞了....爽! “恩?”一页书一愣,轻笑一声,朗声道,“随你!” “既然如此.....阴谋奸宄,乱世祸胎,如是....我斩!!!”话语落,剑出鞘,战局之中,顿起生死双极! “如是我斩?好一个如是我斩!”慈悲敛,邪佛现,百世经纶一释气息,灭魔佛威铺天而来! ; 第四十七章 百世经纶,邪心魔佛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一页书出手攻向六先知,意在生擒,柳青衣提剑直取阿修罗主宰,只为取命。一时之间,阿修罗修道院前杀声震天,魔域将帅,合力一战叶小钗,柳青衣与一页书三人…. 一旁观战的欧阳上智心中渐感不妙,魔域虽是人多势众,但六先知之能为显然难挡一页书,交战不过片刻,败像已呈,若非周遭魔域之人拼死相护,早便落败….至于阿修罗主宰,被叶小钗与柳青衣缠住,一时亦是险象环生,叶小钗携怒而来,自是不提,柳青衣许久未见,实力竟是大有长进,两人招招凶狠,若不是仗人多之利,三化体功法玄妙,怕也是凶多吉少….再呆在此处,怕是连老夫亦要折进去….恩,去带走冷剑白狐! 鬼智藏见事情不妙,急声说道,“一页书,苦境之人是要与魔域开战吗?” “交出藏镜人身上邪法之解方,自废根基,除此之外,一页书不接受任何条件!”事已至此,再瞻前顾后,只会愈加麻烦,一页书心中自知,藏镜人,谈无欲,半驼废,萧竹盈等人之事,中原众人与魔域已然没有转圜地余地,便是忍住一时之气,之后依然会爆发冲突……如今,亦是顾不得魔域身后的势力了,否则,中原众人必然离心。 “事情做绝,你等苦境之人未必能讨道便宜!”鬼智藏见一页书一点余地不留,狠声说道。 “可笑!豺狼之辈,何须这些虚伪之言,魔域又几时对苦境抱有善意!”一页书不欲再言,手上顿施狠手,六先知立觉压力大增,“一页书,你会为你今日地行为付出代价!”鬼藏智怒道,话刚说完,忽觉眼前一闪,一页书瞬间杀到,一掌拍向鬼藏智胸口,鬼藏智只觉身前一阵巨大压力扑面而来,接着胸前剧痛,喉间涌上一口鲜血,倒飞数十丈落地不起,痛叫哀嚎,竟是武功全废…. .一掌,只是蓄力一掌,毫无招式可言地一掌,便废去鬼道院六先知之一,邪心魔佛之威,震慑在场众人,“一页书的耐心有限!莫再自误!”拂尘一扬,脚踏半分,不世佛威,魔者观之心寒,邪者见之胆丧! 另一旁,叶小钗与柳青衣却是直接连言语也剩去,上手便是杀招,首次合战,竟是默契无间,阿修罗主宰纵然功法玄妙,手下魔兵亦是悍不畏死,但终难挡两人合力,再次聚形地骨灵道在叶小钗地疯狂攻击之下,渐有离散之像,今日的刀剑,只为问仇而来,此时的叶小钗,就为心中遗恨而杀! 多少来不及言表的情感,多少措手不及的遗憾,尽化为刀式剑意,刀问仇,招招搏命之杀,剑留恨,式式玉碎之念! 骨灵道步步退却,刀狂剑痴步步紧逼,骨灵道白獒为求逆转劣势,潜身入地,消失不见,叶小钗顿时一愣,周遭魔兵群起杀至….. 杀!近身者杀!叶小钗全神贯注,一探骨灵道之气息,双目一闭,静立场中,一手伫剑入地,一手横刀在前,凡是靠近三丈内的魔域士卒,皆是抡刀一斩!当者毙命….骨灵道潜伏地下,耐心寻找机会….便在此时…. 叶小钗突然双目一睁,一提掌,凝力拍向紫凰剑剑柄,庞然剑气顺着紫凰剑身,贯入地下,入地剑气似是生了眼目一般,直袭骨灵道而去… 危险!骨灵道瞬间反应,地下连发数掌稍挡剑气,身形爆提,冲出地表,就在飞身而出的一瞬,骨灵道顿感一阵冰冷杀机,回头,只见一道势若奔雷地身影疾冲而来,触身瞬间,顿起数道刀光,白獒只觉喉间,胸口,四肢关节之处,一阵冰凉之感….. 周围魔兵只见主宰化身冲出地表,然后叶小钗执刀与之相撞,刹那之间,两道人影似是同是一顿,然后立即分开……静立几息,骨灵道突然一声凄厉!“啊!”,头颅旋转飞起,四肢瞬间离体…..分灵之体两次被杀,再难聚形! 骨灵道散形一瞬,肉灵道与血灵道顿生感应,两分身身形同时一顿….. 好机会!柳青衣见状,不再拖延….本想将这两分身亦留个叶小钗,但交战便知,阿修罗主宰的化身之术端是可怕,肉灵道狡诈,能施异术,血灵道悍勇,恢复能力惊人..如果让叶小钗独自对上,便是胜了,想必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剑·倾雪!”一剑圆舞,轮转半周,斜斩而下,肉灵道与血灵道,顿感强烈压力扑面而来,身似堕入黄泉幽境,徘徊生死之间,内息一滞,柳青衣剑起漫天幽雪,遮掩天光风月.. “恩!以剑意筑起的环境,似是融合异术,却无偏离正道之感,好怪异的剑者!”一页书眼光极高,对柳青衣剑出刹那所带起的轮回之境,瞬间了然….. 而一旁叶小钗观之,则是比之一页书,多了几分感慨,以剑意筑起剑界,危险非常,若是筑剑者稍有大意,便会迷失在自己的幻境里,丧失自身意识,……义弟果然不凡,我却是从未想过以剑意形成自己地剑之界! 殊不知,若非殢无伤以自身地终末之境剑意引导帮助,以柳青衣的剑修,怕是早已成了活尸一名。以剑筑起领域,岂是简单之事…. 飘飞地剑雪,穿身而过,如同利刃袭身,血肉灵道内息受制,避无可避,唯有挺身硬挡,稍一接触,满身见红,强撑顶过这柔美之杀,谁知风雪之后,迷蒙之中,乍见一袭青衫踩风踏雪而来,一剑倾雪!锋利地剑,夹杂凄冷无比地寒意,已然杀到! 死!会死!阿修罗主宰一生征战无数,唯有这次,如此接近死亡,迎面而来之人,眼中盛漫满眶死意,全无一丝人味…..纯粹地死亡气息,并无想象中可怕,反而,这毫无杂质地哀丧之气,别带一番凄美之感,这般迷幻之色,竟让血肉灵道一时之间忘记抵挡。 错身而过,雪落风息,青衫隐锋,剑留一地红雪。 “你的剑…..好美,好残….”话未说完,人头落地,血灵道魂归地府,肉灵道命落黄泉,掀起一时风云地阿修罗主宰来不及说完此生最后一句…..江湖,便是杀人人杀,哪来地怨叹,唯有未酬之志,给此生,留下难解的遗憾…. “阿修罗主宰!”鬼智藏心中大震,虽然鬼道院与阿修罗院一直水火不容,但是眼看一直与自己相争之人,如此死在眼前,鬼智藏一阵兔死狐悲之感… 心惊之余,忽闻一声断喝,“你等耗尽一页书的耐性了!”正面挑战一页书,分神,与找死何异? “破甲尖锋七旋指!”一页书指尖凝气,杀招顿出,锋利劲气,直取六先知,指力疾若惊雷,周遭如潮魔兵顿时遭殃,触着即死,擦到便亡,鬼智藏等,不及反应,便被强悍气劲击碎气海,一身修为尽付东流…. “一页书….魔域不会放过你!!!”鬼智藏恨声说道,“一页书随时候教!”百世经纶立一地哀鸿之中,“行不义之事,必偿罪业恶果,世间,为何总有痴人种业!”是慈悲吗? 柳青衣看着站在一幅修罗之景中的一页书,这人本可弃这红尘而去,却为何总在这苦海沉沦,这算是佛修者济世的悲悯吗?如地藏,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一页书何尝不是人间不净,云渡红尘呢? “世间,有斩不尽的妖邪,红尘,有渡不尽的痴人,前辈是灰心了吗?”柳青衣笑问,说出了一页书感叹人间多劫的一句心疲之语。“佛者,渡人,亦是渡己,千种困境,万般劫难,无非天理伦常一场。” 一页书闻之,笑道,“哈,倒是让剑者见笑了!还世之清平,一页书便持了这一场伦常有如何!” 好霸气,持了这一场天理循环,不愧是百世经纶一页书,这种感觉,即使还未完全恢复为梵天,这等气魄与气度,亦是比原剧中魔化后的一页书要强得太多!“云渡云渡,便是要渡尽这芸芸众生,是柳青衣多事了!”柳青衣心中暗想,还是这样的书大亲切啊! 一句渡尽这芸芸众生,一页书顿生知己之感,“好慧根!”言及一句,忽然问道,“柳青衣?是同素还真谈无欲等人,覆灭欧阳世家的柳青衣?” 这些都你说的,我慧根?柳青衣暗笑一声,说道,“在下便是,前辈此次,是为藏镜人之事而来?” “恩,英雄出少年!一页书此次前正是为藏镜人之事!”一页书一眼扫向倒地不起地六先知,满目不屑,妖邪奸宄,只会邪术暗招,小人步数! “呸!想都免想!我等就算是死,也不会将解术之法告诉你!”鬼智藏一话,亦是代表了其他五先知意思…六先知纷纷咒骂一页书.. “恩!”一页书一声不满。 “前辈,如果信任地话,在下有办法可以让他们开口!”柳青衣开口道。 “哦?有何主意?”一页书拂尘一挥,隔空点住六先知哑穴,止住六人咒骂... “恶人仍需恶人磨..” ; 第四十八章 石中剑意 “恩?恶人?”一页书不解道。 “秦假仙如何?”柳青衣似是不好意思地说道,的确,老秦的方法虽是管用,但对一页书这种格调的人来说…..还真不大好意思在他面前提起… 想起秦假仙这个人,一页书一阵芙尔,“那一页书便在云渡山,等你的好消息!”说完,转身离去….谁言佛消邪魔长,人间自有赤子心,好剑者! 一页书离开,阿修罗道院顿时一阵沉默…… “三人结义,我是最小,但是,论惹麻烦闯祸兼拖累人,叶小钗加上南宫恨都不及一个柳青衣…..”柳青衣没头没脑地一句,说得叶小钗一阵叹息… 莫问道前程凶险,自有手足随行…..叶小钗何其幸运,有如此手足之情。 天蝶盟,照世缘一会灯蝶。 幻化光影之中,灯蝶身影迷蒙,“灵蝶,你终于肯回天蝶盟了!” 照世缘苦笑一声,“当初众人结义之情仍在,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哈!生路,是你可以选择的,但你偏偏就是选错,站在与天蝶盟和众兄弟对立的立场!”灯蝶笑道,“是我没给你生路吗?” 照世缘摇头道,“之前之事,全是崎路人怀疑我是你之化身…重出江湖,非我所愿,你难道不能谅解吗?” 灯蝶冷笑道,“哦?我该谅解你吗?明知道崎路人,素还真,谈无欲等人是我之敌人,你的行为,有一丝让我容情的机会吗?” 照世缘无奈道,“那你要我如何?我曾经加入天蝶盟之事,已被谈无欲等人知晓,我如今只想退隐江湖,你就不能成全?我亦是念在结义之情,才来求你谅解,否则,我直接加入素还真那一方,照世缘亦非弱者啊!” 恩?看样子,灵蝶去意已决,否则,今日寻我为何?不过,这江湖,是你说走便走得了的吗? 灯蝶沉吟一阵,叹息一声,“你如今知道结义之情,当初又为何弃兄弟不顾…罢了,你若要退隐,我亦不阻止,但你需证明,你今后都不会再帮助素还真等人!” 照世缘一听,“真的吗?你真的不再留难与我?要我如何证明都行!你说吧!”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 灯蝶口中冷冷说出几个人名,“素还真,谈无欲,崎路人!” 照世缘一声惊呼,“你这是要我之性命!” 灯蝶护身光影一阵闪动,“不如此,如何证明你是真正有心退出江湖?” “这…..”照世缘低头不言…. “你有得是时间考虑!”灯蝶话语一落,遁光离去….. 一处喧闹茶寮,平凡无奇,今日,却走入一道不平凡地身影… “店家,上茶!”镶金幽夜长袍,头戴晶蓝宝冠,一派恢弘气度,身后静立两名女子,容貌姣好,犹带几分英气,一行三人,顿时让茶寮之中众人失色。戢武王!左右神姬! 茶寮一时安静,不久,又恢复喧闹….. “喂,你们听说了吗?青衣隐锋,再出江湖啦!” “什么!与素还真等人一起推翻欧阳世家的柳青衣吗?” “不知道了吧,数日前,一页书,叶小钗,柳青衣三人闯入魔域,杀得魔域片甲不留啊!” “你哪来的消息?” “详情如何!” “……..” “苦境之人,井底之蛙,什么一页书,叶小钗,柳青衣的,王一人便能对付。”右神姬发议冷哼道。 当生一旁劝道,“此次前来,只为王女下落,不要生事…” 青衣隐锋….这家伙,是到哪都能惹出事情来呢….戢武王想起当日婆罗堑,柳青衣被咒世主追杀的情景…哼,在四魌界惹事不够,回苦境仍是这般,一点长进也无…. “你们不饿吗?”戢武王面无表情说道,“坐下吃点东西吧,待会还要赶路,我们时间不多!” “我们…”当生刚要拒绝,便听戢武王说道,“你们与我,不必如此,坐下吧!” 王树殿上一剑,下次再与你清算!先寻回湘灵要紧! 戢武王,终是放心不下自家小妹,强行越境,意欲寻回禳命女…. 半驼废小屋前,柳青衣靠坐一棵老树之下,突然猛打喷嚏,“哈欠!哈欠!我切!是哪个混蛋在背后念我!”抬起脑袋,对着被绑成粽子的六先知痞笑道,“我说哥几个,真不再考虑一下?” 鬼智藏怒声道,“免做梦!要杀便杀,魔域无惧死之人!” 一道剑气,划过鬼智藏脸颊….一旁叶小钗冷眼相待,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魔域之人,都可引动刀狂剑痴心中最深沉的杀机…. “哟,真硬气吗?很好,希望你们尝试过苦境第一夭寿骨地手段之后,还能这么硬气啊。”这几个家伙,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只能去请老秦了….不过,这之前,还得办一件事情! 几掌打昏功力尽失的六先知,在叶小钗不解的眼神中,柳青衣拿出块石头,“兄长,我找到解决你功体问题的办法了。” “啊?”叶小钗不解....石头?不对! 叶小钗接过石头,静下心神,渐渐地,他感受到了怪石之中,似乎隐隐潜藏着一股雄浑剑意。 发现了吗,真不愧是刀狂剑痴....殢无伤当初答应帮忙时候,可是有言在先,若是连石中剑意亦是感觉不到,帮之无用...任凭柳青衣耍无赖上蹿下跳地,差点扬言火烧寂井浮廊,他殢无伤仍是一副随你的样子,逼狠了来一句,“你迟早也是要搬来附近,何必损此雪景?”气得柳青衣差点吐血.. “这寡情得人啊...”柳青衣暗自叹息,这算是帮了殢无伤吗?揭开他的迷障,看上去,似是多了一点人情味,但实则更加沉沦..... “兄长感受到石中剑意了吗?”柳青衣问道... “啊!”叶小钗点头...好可怕地剑意...皱眉看着柳青衣,似是当心这个小兄弟,为了自己功体之事,惹上麻烦... “安啦,那个家伙,算是朋友吧!”柳青衣自是明白叶小钗的担心,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可这石头是殢无伤送的...算是人情吧... “兄长放心,我与那人关系,一时说不明白,不过反正不是什么利益交换,只是要求,然后他答应了,就这么简单....” 真这般简单?叶小钗自是不信,不过,柳青衣之性格,他亦是知道...算了,真有麻烦,兄弟一起面对就是! “兄长,免担心了,放心用吧,我为你护着!” “恩!”叶小钗亦不再犹豫,盘膝坐下,将心神全副注入石中...突然,身体似是有一种脱离控制之感,刚想退出剑界,却愕然发现,自己意识还在,却是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犹如活死人一般... “兄长放心,只是一段时间不能活动而已,安心!”柳青衣说道... 看着全无反应地叶小钗,柳青衣心中暗想,如此,说不定是修复叶小钗与金少爷关系的一个机会....恩...便如此办! 恬着一张泼皮模样,柳青衣讪笑道,“兄长啊,你看,如今江湖事多,我是没时间照顾你,可这么放着你在此我又会担心,你看,我找个人来照顾你如何?” 叶小钗意识清醒,心中顿时一惊...这小子,这种口气说话... “嘿嘿,兄长啊,我可是为你好啊,嘿嘿...”柳青衣一副奸人相.. “青仔,有没人告诉过你,你这副德行很吓人?”隐锋开口说道。 “有吗?” “叶小钗脸都黑了!!!!” ———————————————— 一处暗林,欧阳上智与冷剑白狐急急而行.... “为何不让我杀了身后之人!”冷剑白狐...或者说,天祸妖狐,一声言杀。 “恩!”欧阳上智忽然停步...自从那日临阵脱逃,没几日,便发现有人追踪自己与天祸妖狐..本来欧阳上智不想节外生枝,但如今,追踪之人,似是不愿放弃了.... “杀!”一声喊杀,伴着天祸妖狐一阵阴测地笑声,密林之内,杀机顿生! 只见天祸妖狐瞬间分出血骨肉三灵纵身入林,留一黑色本体,留于原地... 几息之间,密林内传来数声惨叫,与一阵骨肉撕裂的声音... 欧阳上智眉头一抖...比阿修罗主宰更多一分身...哈,我之筹码,又多了! “住手!”一声断喝,一阵阴风卷至欧阳上智眼前... “住手?呵呵呵呵呵呵!”天祸妖狐一阵冷笑,双目透杀.. 阴风急卷,化出一道身影,“住手,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与两位一谈!” “哦?只是要谈,那为何鬼鬼祟祟?”欧阳上智淡淡问道。 “在下智多罗,第二魔域军师...”阴风散尽,显出来者面容,秃顶裂唇,身如枯枝,但是,虽是形貌丑恶,但双眼,却带精明之色。 第二魔域!果然如此!恶魂暴鬼果然不是魔域正主!欧阳上智心中了然,口中说道,“哦,不知军师来此何意..冷剑白狐,住手吧...” “哼!”天祸妖狐一声冷然,“是天祸妖狐!”言语落,三灵道归体。 天祸妖狐!欧阳上智心中忽感不安,改造后的冷剑白狐,似乎性情大变,几日相处,不难看出他对阿修罗主宰之死,抱有相当大的怨恨..麻烦! ; 第四十九章 浪子回头,狂人遭难 “你去哪里?”崎路人立于金少爷身前…. “要你管我?我去找叶小钗相杀!要不让开,要不杀了我!”金少爷怒道。 自从被崎路人带回之后,金少爷就没一天消停过,丢人,在叶小钗面前丢人…比死还难受! “他是你父亲!”崎路人无奈道,金少爷冷笑数声,“父亲?又如何,早已成了仇寇!” 争执之间,突来一位不速之客… “是吗?给你一个手刃仇寇的机会如何?”戏谑,挑衅,无赖,柳青衣! 金少爷一看来人,顿时无名火起,“来得正好!我…” 话未说完,就见柳青衣抛来….一人…. 叶小钗!!!!!!! 金少爷看清抛来之人,一愣之下,接住了….然后..丢掉? 金少爷的脸色很精彩,崎路人的脸色很古怪。 “你!”金少爷不知该如何言语,双目圆睁….叶小钗,这是怎么回事? “我?”柳青衣一指自己,“我怎么了?你不是说要相杀吗?这边掏心掏肺为你送来如假包换叶小钗一名,如何?满意吗?一剑下去,什么仇都没咯,免感激我,我这人,就是这么善良啊!” “我!”这都什么人啊!金少爷自出道以来,除了崎路人,谁还曾把他玩成这样? “他到底是怎样了?!”金少爷喝道,声带一丝焦急,叶小钗,为何如此模样! “他?谁?什么啊?”柳青衣仍旧一副无赖样… 金少爷一指叶小钗,“别给你金爷爷装傻,姓叶的到底怎么回事!” 金爷爷??!!!!!!金少爷你真带种啊!“恩,简单啊,你不是说他不给萧竹盈报仇吗?他一个人跑去报仇了啊!然后受伤了,然后就走火入魔,全身瘫痪,恩….就这样,没了!”柳青衣无所谓道,直说得金少爷额头青筋直跳。 崎路人一时之间,脑子也是转不过弯来…不是结义兄弟吗?怎么会?恩!? 柳青衣背对着崎路人,做了个安心的手势,转身说道,“我说,你拦着他干嘛啊,他们父子的事情,是该‘好好’解决一下了,不是吗?”一阵挤眉弄眼,口型只道出五字,叶小钗无事,饶是以崎路人之心智,亦忍不住差点笑出来…恩…这人..有趣! “恩,兄台说得也是,你我始终都是外人,不应介入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诶…金少爷,如今叶小钗这般模样,生不如死,你既然这么恨他,不如….啊….给他一个痛快,免得他活着痛苦!”崎路人说道… 这配合,没话说了,果然还是痞一点的比较合得来啊! “是啊是啊,他现在瘫痪,活着也是痛苦,不如你一剑那么下去,你解恨,他解脱,多好!”柳青衣与崎路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全然一副等着给叶小钗收尸的样子。 “你们!你...我凭什么要给他个痛快!”金少爷气急败坏道,“要死让他死远一点!别死我面前!”声声句句,传入意识清醒的叶小钗耳中,恨吗?是该恨吧,终末之剑剑意,加上心中沉郁,一时间叶小钗竟是七窍溢血….. “恩!他是怎样了!”眼见叶小钗突然七窍出血,金少爷顿时顾不上与眼前这两个家伙强辩,“他是怎样!”抱着叶小钗,金少爷一步踏前,一把抓住柳青衣领角,怒道,“他是怎样了!我父亲是怎样了!混蛋,可恶!!!!!!” 情急之下,金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叫出父亲这两字….已不能再失去了,再失去,自己便是一无所有了….. 柳青衣一时惊愕,金少爷见他这般模样,转身向崎路人吼道,“救他,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你一定要救他!” 崎路人亦是一惊,“怎么回事!”眼神不善,只等柳青衣回答… “什么怎么回事,救他,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救他!救他啊!!”金少爷不知不觉之间,早已泪流满面,这一声父亲喊出之后,所有恨和怨,都化作悔恨,都化作惊惧,悔恨过去种种,惊惧将要面对的死别…. 柳青衣一指点着叶小钗额头….脸色一松,还好,只是内息紊乱引发的… “你不是很想他死吗?他死了,你不就如愿了吗?救什么!没救了!”柳青衣声声无情,转身给崎路人一个安心的眼神..一步不停,走出门外…. 恩?跟上!崎路人虽是担心,但此时,跟住柳青衣方是要紧,万一叶小钗出事,也不能让这家伙跑了! “你稍安勿躁,叶小钗状况一定与那人有关,我去追他,你看守好叶小钗!”崎路人说完,疾身追去… “你不能死!你丢下我一次,如今,又要在丢下我吗!父亲啊……”无人的小屋,哀啼的浪子,金少爷此时身上,再无往日嚣狂….. 难以言状的心情,这声声句句的父亲……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啊!吾儿! ……………………………. “闯出事情来就想走吗?朋友不觉得该给崎路人一个交代?”严林之中,崎路人一挡柳青衣。 “交代?叶小钗无事,只是内息动荡,情绪激动而已!”柳青衣淡淡说道,“话说回来,风采铃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哦?是这样吗?”崎路人皱眉,此人当日焦急不似作伪,近日又与叶小钗一页书共闯魔域,便信他一回!“风采铃之事,崎路人自是有自己的苦衷,阁下与风采铃是旧识?” 崎路人就一问,谁知柳青衣突然怒道,“人家交女朋友关你啥碗糕的事情!要人毁容不觉得太残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知道啊!” “这…”崎路人一时被堵得无言,这事,当时自己的确是做得过了,那个女人,也只是嫌疑….. 柳青衣发一顿火,停息下来,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事情都出了,想办法补救吧。这女人我担保她不会害素还真!你以后别多事了!” “恩?”虽是自责当初做法,但是….“阁下何出此言?风采铃你要如何保证!”崎路人出声问道。 “他是百里泣的徒弟…”懒得和你扯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心情不爽不想说!不信你够种去问问你这位师傅是不是有这个徒弟…”说完,柳青衣脑袋一甩走人… 崎路人………师妹?!!! “叶小钗身上状况迟早会好,他和金少爷的事情剩下的怎么处理不用我教你,没事别来找我,我现在烦你呢!”远远传来的声音,让崎路人一阵无语…这人..做事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别管了….先照看好叶小钗父子! …………………… 琉璃仙境厢房之中…. 照世缘正对谈无欲治疗,一旁秦假仙手舞足蹈地汇报着一页书三人横扫魔域之事…. 魔域的势力…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啊…..谈无欲心中烦恼…. “哈哈哈哈,谈无欲,你就安心疗伤,等青仔回来,叫他在带上叶小钗和一页书去悬空棋盘要人!把我那位麻吉救出来!” 谈无欲笑道,“你当邪心魔佛是可以被人指挥之人?叶小钗是….啊!” 说笑间,一场惊变! 一掌,蓄满真力地一掌,击中谈无欲后心!谈无欲被击出房外….. “你!你….你…你….”秦假仙错愕….出掌之人,竟是——照世缘! 照世缘脸色阴沉,“莫怪我,我亦是逼不得已,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说完,闪身而去….. 秦假仙呆滞之时,忽闻门外一声惊叫,“阿爸喂!死人咯!救命哦!谈无欲死咯!!!!” 啥!谈无欲…….死?!!!!! ………………………………… 六出飘霙,绚丽如画的六出飘霙,今日因三人来到,打破了往日宁静! 花亭之内,端坐一独酌男子,对着一座无言的石像,相貌英俊,但眉目之间,犹带一分杀意,一分狂傲,以及一分寄托眼前石像之上的灼热地情感….. “走进六出飘霙,你们都该死!”男子收回凝聚在石像之上的眼神轻声说道,似是怕吓到身旁的石像… “用那种眼神看她,你该死!”来者一声冷然! “哦?是吗!”男子站立而起,“南风不竞等你如何杀我!!!!” 或天立地,杀祸顿起,戢武王笑道,“立刻滚出我之视线,否则….死!”这人看湘灵的眼神,就如同那人看向自己时的眼神一样!令人….令人厌恶! 无名之火,莫名之杀,戢武王或天在手,冷瞥南风不竞! “姓名!”南风不竞一步踏出,华亭石板顿生龟裂,“戢武王!”一语言毕,或天戟出.. 南风不竞举掌应战!掌戟交接一瞬... 好强悍的根基!南风不竞顿感兴奋,好对手,才有打败的意义! 兵甲武经!!!戢武王顿时感觉,眼前之人,竟是有修习武经绝学! 横戟力扫,逼开南风不竞... “兵甲武经,你从何处学来!说!或者.....死!” ; 第五十章 月陨仙境 “我有回答你的义务?”南风不竞长袍一挥,单手一举,“神毁之象!”狂烈掌劲直扫戢武王… 果然是兵甲武经的武学!戢武王心下一念,或天圆舞,单手直刺,“太初一击!” 两股绝世之力相撞,六出飘霙顿时遭殃,余劲狂扫,尘烟四起,花雨纷飞…. 恩!戢武王心中一愣,这个家伙,竟然在与自己交战之时,还分出内元护住湘灵?自己在进攻之时,分明已然逼开湘灵了,为何….骤见南风不竞一手轻挥,扫去禳命女身前尘埃….戢武王心中惊异,却是忽然想起,柳青衣似乎说过,这个家伙…….对湘灵痴得厉害…. 生死对决,岂能分神,更何况是面对戢武王这等高手,南风不竞嘴角溢血,却是强自咽下,“免担心,有我在,无人可以伤害你!”自言自语,满是一片深情…. 这一幕情景,让戢武王心中杀意稍减,“你,不差!”戢武王口出一句赞赏,的确不差,撇开神之卷,此人根基仍旧不凡! “你,该死!”南风不竞只有一个念头,闯入六出飘霙,惊扰身后石封之人,唯死一途。 狂妄!自以为是!苦境的男人,果然都是如此令人厌恶!戢武王心中莫名之火被南风不竞一句话无端勾起,或天戟猛然顿地,“吾赐你杀吾的机会!” “哼!再来!”南风不竞内息饱提,立身脚下一阵龟裂….. 六出飘霙之内,王者斗狂人,一个无名火起,一个决意欲杀….. ……………………………………………… “青仔,这样把叶小钗丢给那个死小子好吗?”碧空之上,柳青衣御剑飞向琉璃仙境…. “你看不出来么,那小子就一缺少父爱的叛逆青年而已…安心,他口口声声要杀义兄,但若义兄真的出事,第一个抓狂的人便是他了….”柳青衣感叹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何尝不是可怜? 希望如此,可化解他们父子之间的仇怨吧.. “可那小子做得那些事情..”隐锋欲言又止,金少爷过往行为,实在入不了神剑之眼啊.. “我只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他还不知悔改,就算义兄怪罪,我亦要杀他!”柳青衣语调一冷..可怜又如何?他犯的错,哪一件不是罪该万死! 只此一次,便只许这一次..情有亲疏,柳青衣亦不是什么圣人.. 御剑乘风,翩然而至.. “恩!琉璃仙境怎么到处挂白条?”一落地,隐锋便疑惑问道.. 恩?怎么回事?谁出事了?柳青衣心中不安,急忙进入琉璃仙境.. 一入厅堂,乍见不可置信一幕.. 白幡麻服,眼前一片哀丧之景,一口棺木,一缕祭香,供桌之上的灵位,赫然写着三字.. “谈..无..欲!!!”柳青衣一时惊愕.. “哇~柳青衣,你终于回来了,谈无欲死了了,死得好凄惨,死得好可怜啊~~”荫尸人嚎道.. 一旁呆坐焚炉之前的素柔云闻言,被勾起心中黯然,泪水夺眶而出.. “你..说..什么!!”柳青衣身上杀意猛然爆发,灵堂温度骤降,满眼戾气,一手提起荫尸人,“给我说清楚!秦假仙呢!” “阿爸喂,死咯死咯,不..我…”荫尸人直接面对这无端杀气,吓得语无伦次.. 素柔云见状,赶紧劝阻,“柳青衣,住手!” 隐锋见柳青衣一身杀虐之息,亦是吼道,“死小子停手!问清楚!要砍人本神剑陪你去!” 深吸吐一口浊气,柳青衣强自按下杀念,“荫尸人..抱歉..我..” “啊爸喂,吓死我咯..呼呼..”荫尸人剧烈喘息一阵..平时没发现,柳青衣发火这么恐怖啊..“没事没事..是照世缘,是照世缘杀了谈无欲,大仔去找素还真了..事情是这样..” 荫尸人被这么一吓,再不敢耍宝,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始末说于柳青衣听.. 照世缘..借治疗之名,行杀人之实?柳青衣不敢置信..寒夜残灯照世缘,不是照世明灯的分身吗?怎会? “尸体可在棺木中?”手搭棺木,柳青衣欲一查究竟,“在里面..是我等亲手..呜..”素柔云语难成句.. 打开棺木,内中躺着一人,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指尖凝气,一探亡者气息.. “这!”柳青衣惊愕,棺中之人,的确死得不能再死,而依照气息.. “青仔..是谈无欲之气息!”隐锋沉声说道.. .............................................. “世人只知道清香白莲素还真一心济世为怀,谁人又知道脱俗仙子初衷为何?” “谈无欲不是素还真,与我为友,该是祸福同担!” “….谈无欲替你将人请来!” “你压抑地怒气,让谈无欲愉悦了…” 相处日短,此恨深长!过往声声句句,伴着灵堂焚香,绕梁不绝,言音犹在耳畔,人却已隔阴阳… 轻手合上棺木,柳青衣转身便走.. “柳青衣啊,你要去哪!”荫尸人问道.. “查,杀!”轻声二字,却带无端血腥! 柳青衣始终不敢相信,照世明灯..会杀谈无欲..不过,自己的到来,已改变太多事情…查清楚,若真是照世缘所为…杀!该死!无故的怒气,让柳青衣心中杀念更甚.. “那谈无欲…”素柔云哀声道,“总不能让他…让他就如此..如此停尸在此啊..” “我去带素还真回来!主持谈无欲身后之事!”说完,再不停步..多留一刻,心中沉郁愈是灼人,不想面对,亦是不愿面对这一场死别! …………………………… 天蝶盟,照世缘与灯蝶争执着。 “我已杀谈无欲,素还真等人必不会放我甘休,你还想如何?”照世缘怒声说道。 灯蝶连声冷笑,“我怎么知道这事,是不是只是你与谈无欲合演的一出戏?” “那你要如何才能信我?你莫非真要逼照世缘走上极端!”照世缘内元骤提,一副随时搏命之相… 恩..只有六成可信..但现在不是与灵蝶彻底翻脸的时机! 灯蝶沉思一阵,忽然说道,“就算我信你..放你离开,那素还真他们呢?你可想过他们的报复?” “我便从此深山隐遁,他们亦无法找到我..只要你莫再逼我..我便..”照世缘话未说完,便被灯蝶打断,“笑话!我能找到你,素还真等人亦是可以..且不论我是否信你,你觉得你之言行可信吗?” “那你究竟要如何才能相信我!”照世缘无奈道。 “崎路人,素还真,随意一人,你将人头带来,我便信你..”灯蝶冷冷说出条件,杀完一人,自然可以再杀..“信与不信,重要吗?人头带来,修万年自是有辨别的能力!” “你!”照世缘似是怒极无语.. 灯蝶诡笑数声,说道,“灵蝶,你有得是时间考虑!” “哼!”照世缘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灯蝶见照世缘离去,忽然开口..“迷蝶,吩咐下去,将照世缘杀死谈无欲的消息,散布出去!” 暗处传来一声,“盟主不怀疑?” 灯蝶嚣笑道,“怀疑与否,在他提来崎路人或是素还真的人头便可知晓,散布消息,一可一探素还真一派众人之反应,二来亦可引出那些潜在素还真身后之人!三可混乱当前之局势..” 一页书已经开始怀疑我之作为,搅乱视线,也可方便行事!灯蝶暗自想着,口中言及,“莫再多问,下去吧!” …………………………… 魔域,昔日令人谈之色变地魔域,如今,随着恶魂暴鬼被谈无欲算计而死,阿修罗主宰陨命道院,六先知全体被擒,庞然组织,如今却是萧条得空无一人... 智多罗领着欧阳上智与天祸妖狐前行.. 只要取回欧阳上智手中的转轮盒,开启了第二魔域,定要立刻杀了身后二人,智多罗口上与欧阳上智说笑,心中却是杀意澎湃! 几日相处,身为第二魔域的智多星,智多罗对欧阳上智越是相处,越感此人心机深沉可怕..此人绝非甘愿屈居人下之人,与其与虎谋皮,不如一早杀之! 欧阳上智当日带走天祸妖狐之时,随手拿走了阿修罗主宰重视无比的转轮盒..本以可借此让天祸妖狐一窥阿修罗主宰口中称道的六爻神功之奥秘,借此增加己方实力..谁知这盒子不单是修炼器具,更是打开第二魔域的关键... 第二魔域..如此..甚好!智多罗,你当老夫看不出你之杀意吗?不过..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欧阳上智心中冷笑,这智多罗亦算是智者一名..可惜..天祸妖狐经改造之后,对杀意特别敏感..智多罗心中杀机,早已被天祸妖狐所知.. 不过,亦正合老夫之意! ; 第五十一章 重影的人 难,难,难,灯蝶心狠,灵蝶遭难,照世缘且思且行,这一次,究竟要如何收场… 修万年明显不信自己杀了谈无欲,提出这等条件...这样自己,如何去做?难道真去把素还真或是崎路人的人头提来? “鹤发满首不自哀,且忧苍生赴战台。夜宿江湖风吹雨,一轮孤月入梦来!”难言哀思空遗恨,一袭青衫踏月来…. 照世缘一见来人,心中一声不妙。 足沾尘,剑伫地,来人一言不发,神兵半掩锋芒… “柳青衣!”照世缘艰难说出这三字… “嘘,别吵!”柳青衣一直沾唇,轻声说道… 越是冷静,照世缘越感沉重压力扑面而来,但千言万语,汇集出口,都只能是一句,“你要如何?” 柳青衣却是充耳不闻,只是轻声问道,“还要多久?” 隐锋剑身一阵光华闪动..“就是他!” 柳青衣听到这三个字,轻笑出声,“慈郎?” 照世缘一愣,却是立刻反应,“是寒夜残灯照世缘..” “是慈郎..”固执一言,狠戾顿生,“不是慈郎,你已是死人!” 这…照世缘一时惊于柳青衣眼中戾气,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去找素还真,就把他那么丢在那搬棋子也不是个事儿..”来得突然,去得突然,柳青衣话一说完,转身便走,只留寒夜残灯独自苦笑.. “这便是你的知己吗?谈无欲,你让慈郎嫉妒了,你死得不枉然啊..”照世缘一声叹息,亦是转身离去.. ……………………………… “青仔,你就这么走?”隐锋迟疑道,“不问清楚?” “问什么?你不确定他就是慈郎吗?”柳青衣说道,“慈郎不会杀自己的朋友…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 “那谈无欲..”隐锋话未说完,便被柳青衣气急败坏地打断,“那个混蛋,黄酸,白目仔,我管他去死!” 混蛋,黄酸,白目仔?看他死掉杀气腾腾要砍人的是谁啊?你精神分裂啊? “那我们现在去哪?”隐锋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青仔自从和那个白毛仔赌剑连输三年之后,越来越有精神异常的迹象了…还是别刺激他了.. “去悬空棋盘,把那只老奸拖回去给他师弟主持葬礼!”柳青衣恨恨说道。 如今情况,必须先将素还真救出悬空棋盘才是! ………………………………….. 六出飘霙,王者斗狂人,或天戟震尘嚣,拳掌掩天光,一者迁怒,一者问杀,招来式往之间,不留半分余地,但无论是戢武王或是南风不竞,都刻意避开一处——禳命女石封之地… 交战渐久,修为差异已显,南风不竞输却戢武王一分,又在战中分神禳命女石像…. “给吾败!”戢武王纵身跃起,双手持戟,转刺而下..强招临身,南风不竞却是不敢全力应战,身后石封之人,不可受到一丝伤害! 聚起全身功力,三分对敌,七分,却是护住禳命女的石像… 早便知道你会如此!戢武王毫不犹豫,一戟刺下! 三层功力,难挡碎岛救赎携怒一击,或天戟接触护体真气一瞬,南风不竞顿感危机! “啊…”战戟穿身而过,却是持戟之人避开要害,南风不竞保得一命,强横一甩,狂人倒飞而去… 戢武王毫不理会南风不竞之生死,抬步走向禳命女之石像.. “你真是任性!”戢武王对着禳命女之石像,淡淡说道,“那个人不值得你这般,我带你回去!” 手触石像,戢武王有种奇怪的念头,湘灵这般,是否也是一种勇气呢?碎岛的女性,能拥有这般勇气,亦算难能可贵吧…那自己呢? “谁..准..你碰她!”废墟之中,南风不竞挣扎站起,“将..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恩?还能站起来?戢武王回身,凝视这倔强的身影,不知为..又想起那个撞剑而来的人.. 该死!可恶!怒气又起,戢武王一闪身,出现南风不竞面前,不待其反应,一戟砸在南风不竞肩膀之上,“够胆再说一句!” “千句万句又如何!不准你的脏手碰她!”伤势沉重,南风不竞仍旧倔强,“能耐便杀了我,否则,今日之仇,南风不竞必报!” “我看你撑到何时!”戢武王戟上发力,南风不竞顿时被或天戟上传来的力道压得身形不稳.. “撑到死为止!哈哈哈!”狂人痴狂,却是勾动戢武王刻意回避的情景… 婆罗堑上,那一袭青衫满目的倔强,与眼前之人何其相似… 可恶!为何又无端想起那个混蛋! “哼,说出你从何习得兵甲武经的武学,我可以饶你一命!”戢武王冷声说道。 “哼!”南风不竞一副狂然,似是不屑与戢武王交谈.. “有种!吾成全你!”怒,戢武王怒上眉山…腰间穿界术石上隐隐剑气,眼前之人相似的固执,一再勾动杀戮碎岛之王不愿面对的记忆.. 戢武王正欲杀眼前狂人,忽感身后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转身回望,石像生泪,似是在哀求戟下留情… “你!”戢武王一阵踟蹰..杀?不杀?犹豫之间,却闻... “你哭了,你为我哭了,免哭,我无事,别哭!”南风不竞骤见石像流泪,竟是忘记或天戟在身,强自站起,完全无视或天戟在前,直步走向石像之处… “恩!罢了!”戢武王或天戟一扫,砸中南风不竞,顿时将其击昏过去.. 戢武王回身走向石像,说道,“吾为你留他一命!”一手收入石像,或天戟化出数到劲气,扫在地上… “若欲报仇,本王于杀戮碎岛随时恭候,穿越境界,可寻柳青衣!” 如此,便让这南风不竞逼他再来碎岛,既然知道此人守着湘灵之事,必然亦是知道这家伙为何习有兵甲武经! 反正这南风不竞硬气得很,问之未必会说..是的,就是这样!吾答应湘灵不杀此人,才须这般麻烦!便是这样!戢武王不知为何,想到可能再见柳青衣,心中一阵烦躁! 当日王树殿上一剑,等你再来,吾一定要与你好生计较! ………………………….. 第二魔域入口处,欧阳上智淡淡说道,“只要如此,便可开启第二魔域?” “是的!”开启了第二魔域,便是你之死期!智多罗心中暗想,口上说道,“吾主鬼帝,一定会报答欧阳先生!” “呵呵,这倒是不必了..”欧阳上智轻笑道,“欧阳上智将要陨命,怕是等不到鬼帝的报答了啊..” 智多罗心中一惊,强自镇定,“哈,先生何出此言?魔域与先生..” 话未说完,就听欧阳上智一声,“动手!” 天祸妖狐随即袭来,诡笑声声,杀气腾腾… 智多罗急退数丈,喝道,“欧阳上智!你这是何意?你想与魔域为敌吗?” 欧阳上智冷笑道,“非是要与魔域为敌,只是…想借你人头一用!” 智多罗还欲再言,却见天祸妖狐突然分身尽出,勾魂魔音响起,智多罗顿时头昏眼花,紧接而来,是最残酷的杀机! 三灵道同时出手,一阵残影掠身,只闻一声哀嚎,第二魔域智多星,未及片刻,死无全尸!智多罗至死都想不通,欧阳上智,为何会突露杀机..可怜一代智者,尚未掀起半点武林风云,便已陨命! 收回三灵道,天祸妖狐沉声说道,“你当真要如此?” 欧阳上智面无表情,口中回答,“欧阳上智已是武林公敌,魔域亦是不容与我,所以,欧阳上智必须死..不是吗?而智多罗....” 欧阳上智走到智多罗尸骸之前,提起其头颅,“智多罗,欧阳上智若有一天夺回一切,当是要好好感激你才是!哈哈哈哈哈!” 阴风阵阵,狂笑声声,欧阳上智立于血腥之上,脸上,满是深沉之色! 待吾欧阳上智再出,必是再登龙顶之时! ....................................... 悬空棋盘之外,秦假仙来回踏步,可恶,该死,这帮天蝶盟的龟孙,竟然挡着秦大爷的去路!那个血吻蝶,还说什么不屑杀一废人..可恶啊,进不去悬空棋盘,找不到素还真,谁来主持大局啊?诶,柳青衣那个死小子怎么这个时候跑不见!要怎么办? 找崎路人?不行...柳青衣好像和他不对付..找一页书?那个半尺剑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老跟在一页书旁边,怕也是不妥.. 思来想去,没有一点办法..老秦不免悲叹道,“邪魔当道,正气不存啊!我老秦,纵有绝世之能,亦难回天,亦难回天啊~~~~” 前方去路被阻,秦假仙正烦躁哀叹之时,突闻一句清朗诗号,“月升日落年华过,风云文武尽归尘;荒山枯冢埋壮志,宿梦未酬我心悲!”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秦回头一看.... ; 第五十二章 满目荒唐——渎书人 琉璃冠,锦花袍,朱颜神逸,手持竹简,一身儒雅脱俗,“朋友,何故在此叹息?可是遇上麻烦?说来听听,渎书人也许帮的上忙。” 秦假仙嗤笑一声,“哟,穿这么富贵,读书人?黄酸仔,令呗要去和人相杀,你也帮得上忙吗?” “诶,朋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路上相逢便是缘,说出你的烦恼,渎书人最爱替人解决烦恼啊。”来者似是丝毫不介意秦假仙恶劣的态度,不紧不慢说道,言语之间,自有一番自信。 “你说的,我老秦现在要去悬空棋盘,有种,你跟来看!”秦假仙自是不会轻易信人,老秦仔自是有自己的一套…先别管眼前这个家伙什么来头,有什么居心,既然硬要帮忙,那便让他跟着,要么,真有手段的,要么,肉脚一个,一试便知。 “哈,朋友真是一点亏也不愿吃啊..”明明是想找人帮忙,却偏偏说出这样的话,要帮忙的自是会帮,就算是不对路的,也不留下口实..秦假仙..不凡也。 “我老秦黑的白的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怎样?敢跟上来吗?”秦假仙不屑说道,心中却想,让天蝶盟那帮龟孙试试你这个黄酸仔,嘿嘿… “哈,渎书人饱读圣贤书,心中有正气,什么妖魔鬼怪都吓不到渎书人啦!请带路!”一拂衣袖,渎书人一字出口,“请!” 秦假仙见状一乐,唱一个诺,“好说了~~跟来啊~~” 两人遂往悬空棋盘走去,未行多远,便有天蝶盟之人栏路… “给我站住!又是你这只红鼻猴,怎样?是急着见阎王?”天蝶盟众杀手语出挑衅,团团围住秦假仙与渎书人.. “耶,这位兄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无端拦路必遭横祸啊。”不等秦假仙出声,渎书人嬉笑道。 “哪里来的穷酸,想死,本大爷成全你!”一天蝶盟杀手嚣狂道,渎书人摇头叹息,“渎书人走圣贤路,拦路人走黄泉路,这可是书里写的,老师教的,朋友,莫非,你没读过书?” “我听你在放屁!这是哪本书上写得!”天蝶盟杀手怒道。 “自然是渎书人的书写的啊!不听圣贤言,吃亏在眼前!”渎书人仍是一副摇头晃脑地穷酸样,看得天蝶盟众杀手大怒,“我呸!就你这个穷酸也敢称圣贤?众人给我杀” 天蝶盟杀手不由分说,便起刀兵之险,只见渎书人大惊叫道,“哎呀,好汉饶命,英雄留情啊!” 秦假仙躲在一旁,眼中惊奇,这黄酸仔,虽是句句饶命,声声留情,左躲右闪一副狼狈样,但不知为何,天蝶盟众杀手手中的兵刃,就是落不到他身上…有料哦! “哇,好汉啊,这一招惊天地,耶,英雄啊,这一招泣鬼神呐!”身形狼狈,语却轻狂,天蝶盟众杀手怒气勃发,杀声阵阵,却是无法沾其衣角,无可奈何。 现场一副诡异,渎书人引得天蝶盟众人上蹿下跳,气喘吁吁,看似狼狈,却是毫发未伤,就在众人僵持之际,突闻一声,“住手!” “咦?大角哦!”渎书人闪过一击,倒退于秦假仙身前,身不停,却是一个抱拳,“在下渎书人,敢问这位大角贵姓?” “这个就是天蝶盟的老四仔,血吻蝶啦!”秦假仙偷偷说道…这个家伙看上去是真有几手,不如… 天蝶盟众杀手见血吻蝶喊停,纷纷退去,秦假仙见状,不待其开口,得瑟道,“哟,新郎仔,我老秦又回来了?现在要和我的麻吉,渎书人去悬空棋盘探监,你是要拦我们么?” 恩!血吻蝶沉吟一声,秦假仙入不了他眼,可这眼前来历不明的家伙..刚一旁观察,此人虽未出手,但身法高明非常,怕是硬角一个.. 毫不理会秦假仙的挑衅,血吻蝶肃声道,“在下血吻蝶,天蝶盟四教主..恩,朋友,悬空棋盘上面没什么好景色,不如退去..” 渎书人一副疑惑之色,问道,“天蝶盟?什么东西?是学堂吗?你是教书先生吗?” “恩!朋友,说话客气一点,别自惹祸端!”血吻蝶冷哼一声。 “耶,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我只是问一声,天蝶盟是不是学堂,你是不是先生,你就生气,莫非…你也和刚刚那帮人一样,没读过书?对对对,一定是这样,不读书的人气量一般都很小,这可是圣贤说过的啊。”渎书人一副无辜的样子,把血吻蝶气得直哆嗦,“哈,血吻蝶自认饱读经书,却不曾听闻哪位圣贤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从哪一本书上看来!” 只见渎书人一副老实模样,一指手中竹简,“便是我这本书上写得啊!” 血吻蝶不屑说道,“荒唐!” “哇!你..你..你!”渎书人似是大惊失色,倒退几步,“你是怎么知道的?在下便是满目荒唐渎书人?难道..你是我的崇拜者?” “看来阁下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咯!”血吻蝶一步向前,杀气勃发.. 却听渎书人说道,“停步停步停步!再进一步,魂归离恨啦。” “是吗!”血吻蝶冷声道,正欲一步向前.. 一瞬之间,一阵冰寒,一股森然杀气扑面而来.. “是..是谁!”血吻蝶环顾四周,“敢问是哪路的朋友,请现身一见!” “谁和你,是朋友?”一袭青影闯入三人之中。 “青仔!”秦假仙一阵欢喜,好了,现在不用靠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了,“青仔,谈无欲..” “我知道了。”柳青衣淡淡一句,“当初不归路埋伏谈无欲,天蝶盟是否有参加?” 秦假仙岂不知其意,“有!” “照世缘是不是天蝶盟的人?”柳青衣声调渐冷,血吻蝶只感身前一股庞然杀意凝结,却听一声鼻音,“那个杀千刀贱人,贼人,奸仔缘,就是这个天蝶盟的走狗啊!” “哦!”柳青衣凝视血吻蝶,这个原著中还算有点情意的反派,“自废修为,你可以走,回去告诉灯蝶和照世缘,谈无欲之死,我一定会找他们清算!” 血吻蝶虽是被眼前之人杀气震慑,但终究是天蝶盟四教主,强自硬气道,“笑话!有什么能为尽展便是!” “你说的!”柳青衣一手握剑,庞然剑意顿现,四周温度骤降,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诶,这位朋友,既然是宣战,那这么可以斩杀使者呢?”渎书人!身份莫名地渎书人开口劝道。 柳青衣眉头一皱,看向秦假仙..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秦假仙一耸肩,“免看我,这只不知道什么来路..” 柳青衣看着渎书人问道,“你要我放过他?” “哈,朋友此言差矣,非是渎书人要阁下放过他,是圣贤有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渎书人晃着脑袋说道。 “青仔,这家伙根基不差,刻意掩盖气息,看不出!”隐锋传音道。 “恩!下次见面,没这么简单放你生路!滚吧!”柳青衣冷声说道..这渎书人,身份有趣了! “你!”血吻蝶还欲再言,柳青衣起手一招纯阳掌,印在起胸口之上!“滚!” 血吻蝶被这突来一击,打得倒退数丈,口呕朱红..纯阳掌!此人与史艳文是何关系!血吻蝶心中暗惊,如此修为,定不是无名之辈,“阁下既然要管天蝶盟之事,可敢留下姓名!”血吻蝶一平翻腾地内息,问道。 “柳青衣!单挑群殴随你,时间地点随你,回去告诉修万年和照世缘,脑袋洗干净等着!” “你!血吻蝶记住了!”说完,带着天蝶盟众杀手急忙离开..竟是与一页书叶小钗覆灭魔域之人!此人不可力敌,回去禀报大哥! 见天蝶盟之人散去,柳青衣回头对着渎书人问道,“灯蝶?魔域?集境?” 渎书人摇摇脑袋,一副老实和善的模样。 “哦?那是哪一路,说个明白,道个清楚,大家走一路也轻松点!”柳青衣说道。 “哈,朋友,渎书人,自是圣贤路啊!”渎书人笑道。 “圣贤路?那就记得别走偏了,万一走偏了,一不小心走到黄泉路,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种时候跑出来,身份可疑!要么自己人,要么就是敌人..柳青衣心中暗想,如今天蝶盟就一个灯蝶修万年在精分,第一魔域阵亡...欧阳上智的人?或许..第一魔域覆灭的时候,自己与叶小钗找了半天,就没找到他欧阳上智一根毛....或者... “诶,朋友!喂喂!”渎书人见柳青衣说完一句就神游天外,抬一支手在其面前晃来晃去,“魂兮归来啊~~”直把一旁的秦假仙看得呆眼..这书呆..眼色也太差了吧..不怕被砍啊! “恩!”柳青衣回过神来。魂兮归来?当我死人啊.. 见柳青衣眼神不善,渎书人一溜烟闪到秦假仙身后,“别这么凶看人嘛,书上说有人发呆这么叫就有用啊!” 你娘啊!秦假仙心中暗骂,拿人当挡箭牌是他老秦的专门科,这白脸书生! “那本书上教你的!”老秦气急败坏。 “这本啊!”渎书人一晃手中竹简。 “你这本什么书啊,谁写得!”秦假仙脑袋痛痛,这什么破书呢! “我啊!”渎书人笑得有些羞涩.... ; 第五十三章 一世离骚——倦书郎 恩..不管这家伙什么来历,先观察一阵子再说,原剧之中可根本没什么渎书人..若是事有不对,直接下杀手便是!打定主意,柳青衣对着在耍宝的秦假仙说道,“老秦,走吧,去把那个老奸接回来再说。” “收到!”渎书人喊道。秦假仙面皮一抽,“是叫你秦大爷,不是叫你!” “诶,所谓…呜!”渎书人话未说完,秦假仙一把捂住他的嘴,“停!够!很多了!要跟就跟别开口,你一开口老秦仔就脑袋疼!知道了么!” 渎书人果真听话,点点脑袋表示知道,正当三人欲走之时,一句诗号传来,“少年识卷无一物,白首携樽下月湖。徒空四壁满襟泪,静夜犹思离骚赋…咦?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一身素袍衫,头戴文士巾,面目清逸,未言先笑,“诸位有礼了,在下一世离骚倦书郎!” 渎书人?倦书郎?有趣咯.. 秦假仙一拍脑袋,“今天是什么日子?天底下的穷酸都一起跑出来吗?” 柳青衣不言,手指轻点隐锋… “那个..这个..青仔..这家伙身上有很奇怪的阵法护着..所以..”隐锋吞吞吐吐道。 “哇,剑仔,借问一下,有什么人是你看得出的吗?”柳青衣暗暗传念道.. “我咧,什么意思!我才刚学会这步,况且!探不出你也有责任诶!”隐锋顿时炸了…你有那个凶女人,或者那个白毛仔那样的修为,什么人的气息感应不出啊! 倦书郎见秦假仙出口不快,毫不在意,“哈,不知几位名讳?” 柳青衣撇撇嘴,不与隐锋扯皮,对着倦书郎说道,“柳青衣!顺便借问一下,这里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也没什么好山水…阁下来此做什么呢?” 语气平和,但那眼神,分明就一个意思…你不说,有麻烦。 倦书郎笑道,“诶,此处虽然没有什么山水景色,但据说武林名人素还真被囚在此处,在下只是想到此处见识见识闻名天下的清香白莲而已啊!” “哇,这位先生,敢问,这里是动物园吗?素还真是猴子吗?来参观啊!”秦假仙喝道,有柳青衣做后盾,老秦的态度恶劣无下限… “呜呜呜!”渎书人憋着个嘴,呜呜叫着.. “现在是怎样?你是说太多哑巴了?”秦假仙摇着脑袋,对着渎书人说道。 渎书人比了个手势,示意是您秦大爷叫我闭嘴的.. “有话就说,一句说完,多将一字,粗饱一顿…他来!”老秦一手指着柳青衣,不怀好意说道.. “我就想说他不是好人!”渎书人一言说完,双手捂嘴,似是真怕柳青衣动手揍人。 “诶,这位朋友,何必出口伤人呢?”倦书郎不以为意,笑言道,“恶意中伤他人,非君子所为啊。” 渎书人一看秦假仙眼色,飞快回嘴,“倦书就是不读书,不读书就不是好人,书上有写!” “哈,是哪一本荒唐的书啊?”倦书郎仍旧笑语连连,“不知阁下名号?” “就是我手上这本书,在下渎书人!满目荒唐渎书人!”渎书人一正神色说道。 “渎书人?读书读到渎书..哈!阁下如此,有何立场言倦书是恶?”倦书郎笑眯眯,却是话中带刺。 “哈,你…”渎书人还欲再言,柳青衣出口打断,“你们是要继续在这边扯,还是去看猴子?” “啊?”秦假仙愕然。 “看猴子!”渎书人举手。 “呵呵!”倦书郎摇头轻笑。 “没问题就走吧!”柳青衣说完,转身向悬空棋盘走去,秦假仙随后跟上.. 、“一世离骚?”渎书人歪着脑袋问道。 “满目荒唐?”倦书郎不答反问。 “插标卖首之徒!”渎书人口出恶言。 “别有用心之辈!”倦书郎不甘示弱。 秦假仙悄悄说道,“青仔,这两个家伙有来历哦。” 柳青衣小声说道,“查人这种事情,不是秦玉安的专门科吗?” “嘿嘿,识货!”老秦得意道,柳青衣又言,“识货还会挑货,我那边还有六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麻烦你去和他们聊聊人生呢。” “哦?哪六个?”秦假仙笑道,“放心,我老秦一定让他们好好体悟一下做人的道理!”无需言明,默契自在,查人审讯阴人,秦假仙当仁不让.. “魔域鬼道院六先知!”柳青衣轻飘飘一句话。“好料哦,哦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假仙阴笑出声,“这帮魔神仔,就交个我,正气乾坤秦钟馗啦!” ……………………………………… 惨惨惨,昔日风度翩翩素还真,如今一副落魄憔悴模样,沦为悬空棋盘上搬子之人… 足上铜钉穿刺之处隐隐渗红,素还真搬着棋子,一步一印,胸口一片嫣红,随着呼吸,鲜血滴流… 一旁狄箫再看不下去,出口说道,“我来帮你!你休息一下!”虽然身为天蝶盟杀手,但经过素还真拼死相救,与这段时日相处,狄箫已然被素还真感化,并为其状况担心… 素还真闻言,却是笑笑,“无妨..这是素还真该受的..” “你…”狄箫无言,眼前之人眼神坚定,他不知如何开口劝慰.. “对,对,对,是他该受的!”乍闻一声嚣言,狄箫怒然转身一看,三千尽散青丝,明明看似温文的脸,却透着一股怎样都无法忽略的痞气。周身散发一种独然于世的气质,微笑间好似许久不见的老友在同你打招呼..但这言语吗…“始乱终弃这种事情,你还真做得出来啊?素还真!” “你说什么!”狄箫喝道.. 柳青衣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狄箫一番,对着素还真笑道,“这孩子你朋友?”笑脸连连,却是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好友…..是你!你…我..”骤然相见,素还真一时难言,柳青衣笑道,“怎么?有胆做没胆认?做了就做了,追回来,八人大轿娶进门便是!有那么麻烦?” “我!”素还真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柳青衣一见面就揭他最不想面对的疮疤,他从未想过,与这家伙再见..会是这般场景.. “渣了也不怪你,活这么久第一次交女朋友,犯下错是正常的,改回来就行,但你渣滓了也罢了,脑子也坏去了?就被天蝶盟那帮孙子几句话把你骗来这搬棋子?”柳青衣说着,一闪身冲到素还真身前,冷声说道,“你知道叶小钗回来差点一个人跑魔域去找阿修罗主宰定孤枝吗?”不等素还真回答,柳青衣又说出一个可以令素还真发狂的消息,“你又知不知道,谈无欲那个白痴低能兼傻缺,替你个孙子抗了所有的事情被人弄死!!!!!” “啪!”一个耳光,震惊全场..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柳青衣,狄箫手中棋子落下砸在脚上,毫无所觉,秦假仙下巴有脱臼的迹象,渎书人手中竹简落地,倦书郎眼睛似是要凸出一般… 这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是素还真啊!清香白莲素还真啊!就这么一巴掌? 巴掌打在脸上,素还真似是全无所觉,死了?谈无欲死了?那个从小和自己一直争到大的家伙死了! 素还真猛然回神,一把抓住柳青衣的衣领,“你骗我,你骗我!师弟不会死,谈无欲不会死!你骗我的!” 有反应,还好,亦是难得看你有这般激动的样子!柳青衣不语。 “好友,你骗我的对吗?谈无欲怎会死,以他的能为他怎么可能会死!”素还真语调发颤,只求在眼前之人口中听到一句谈无欲无恙… “尸体在琉璃仙境,等你回去主持后事,你是准备继续在这里搬棋子,还是与我回去?”柳青衣一把打开素还真的手,说道.. “青仔..你不是怀疑谈无欲没死吗?况且…你这么做,素仔哪天反应过来,不怕被收拾啊?”隐锋暗暗传音道。 “我怕他?笑话!”柳青衣不屑回道..心里却是有点发毛.. 不过,不这么刺他不行啊,灯蝶,集境,武皇等,随着原来的历史逐渐被改变,柳青衣实在想不出,接下来情况会糟糕成什么样,第一魔域提前被毁,那第二魔域会不会提前出来?谈无欲已经出事,那接下来会是谁?老秦?素柔云?荫尸人或是一线生?或是其他他柳青衣所熟识的人? 这样的局面,容不得他素还真继续在这自我反思了! “谁都不能带素还真离开这里!”断罪业,离恶障,悬空棋盘两名看守,同时来到,“朋友,悬空棋盘非是你等该来之地,离开吧!”离恶障出声说道。 “如果我一定要带人走呢?”柳青衣笑脸相迎。 “劝你不可自误!”断罪业冷声说道。 “摊上这家伙..”柳青衣一指素还真,“我早有自误的打算咯..” 言一落,隐锋顿地,话不投机,半句是多!柳青衣一对断罪业与离恶障,暗地,却是凝神提防身后两人... 渎书人眼露精光,暗提真元,倦书郎一步向前,隐隐挡在渎书人身前,回身对着渎书人淡淡说道,“朋友,你想做什么呢?” 秦假仙暗中注意这来历不明的二人..心中焦急.. ; 第五十四章 魔纷将起 “耶,坏人露出尾巴咯?”渎书人歪着脑袋,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倦书郎手中暗现隐晦阵印,叹息一声,“哎..恶人先告状呐。” “是么!”渎书人一步踏前,手中竹简发出微微青光,“鬼鬼祟祟终成鬼,暗步伤人变死人!” 只见渎书人手中竹简向天一抛,“一腔碧血注青史!”,竹简展开,竟似是无穷尽般,腾飞转舞,渐成云龙之势.. “不是只有你有带刷子出来走跳啊!”倦书郎手现华光,化出狼毫幻笔,执笔起术“叶公舞墨点龙睛!”。狼毫幻笔虚空作画,水墨之龙骤然成型,倦书郎在龙形凝聚一瞬,疾点二笔,画龙点睛,盘旋墨龙一对青卷云龙.. “哇!现在是什么状况!”秦假仙被眼前一幕震撼..没想到,这两个黄酸仔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料啊! “青仔!都是术法,小心!”隐锋暗暗焦急,这死小子,术法完全无能啊! “看得到!”柳青衣,这两个家伙,看上去好像对峙,实则气机锁定的方向都是自己这边! 一旁素还真亦被这阵强烈的法力波动惊醒,“危险!好友,快闪开!” “给你西!” “无知啊!” 渎书人与倦书郎同时出手,双龙怒吼飞向柳青衣之处.. 来得好!柳青衣凝气全身,提剑欲斩双龙,素还真一旁正欲出手相助.. 谁知,双龙在与柳青衣接触一瞬,突然纠缠在一起,顿时,双龙汇聚,向上一抬,避开开柳青衣凝力一剑,盘旋于空,竟是直指断罪业与离恶障。 瞬息之变,断罪业与离恶障不及反应,顿时被击飞出去.. “啊?”柳青衣脑子一时糊涂,什么状况?误中副车?抬眼看着渎书人与倦书郎两人..一瞬间,柳青衣有种深刻地无力感.. “青仔..我说,这两家伙是肖仔吗?”隐锋看着眼前这两已经打成一团的家伙..刚那奇怪的术法,真是这两发的? 这种街头混混式的斗殴,在霹雳的世界,也算一种奇景了吧.. 却见渎书人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筒竹简,可劲地往倦书郎脑袋上招呼,“呀哈!孽畜,快快现形来!” 倦书郎豪不示弱,一手王八拳打得虎虎生风,“阴谋者,尽纳汝之劫数吧!” “全部给我停!!!!!”柳青衣怒喝一声。 纠缠中二人像是上了发条一般,顿时停下搏斗.. 渎书人脑袋上的琉璃冠被打得散离,歪垂在脸颊..倦书郎文士巾早已不知去向,额头一片青黑.. 强忍笑意,柳青衣淡淡说出四字,“给个解释!” “什么解释?”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一个一脸呆滞,一个满面诚恳。 柳青衣额头顿现青筋,“刚那两尾龙,两位不觉得该给我个解释吗?”言语间,缓步上前.. “打歪了!”又是同声同气,柳青衣冷笑道,“哈!感情你们两个是连体婴吗?说话同一款!” “不是!”一样的回答..同时亦是挑战眼前剑者耐心极限.. 正当柳青衣欲施于武力之时,却听素还真说道,“好友且慢..咳!”一声咳血,将柳青衣注意力拉回.. 这家伙!柳青衣搀起摇摇欲坠的素还真,一探内息,竟是一副衰败之相.. 接连打击受创,又得知谈无欲生亡之讯息,素还真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到达崩溃边缘了.. “这两人..立场未明..”素还真低声说道,一手暗暗指向被渎书人与倦书郎的术法给打得晕过去的断罪业和离恶障.. “现今情况,不宜轻举妄动,这二人实力未明..咳!咳!不可在此时与之发生冲突..”素还真轻声说着,虽是形容憔悴,但是,往日清香白莲风采逐渐回归.. “这样才是我认识的奸仔素啊!”柳青衣笑道,“这两个家伙,得小心!” “刚那一巴掌,多谢好友了,咳!咳!素某终是难忘啊..”语气轻柔温和,却是说得柳青衣心中一阵发寒.. “哈..哈..那个,这个,这两家伙怎么处理?”柳青衣急忙撤开话题,一指断罪业与离恶障两人。 “先将其带回琉璃仙境吧..”素还真叹息一声,崎路人之身份,始终是个麻烦,有这二人,或许亦可有一丝转圜空间.. “那我们先回转琉璃仙境吧!”柳青衣说道,一边回身对着狄萧问道,“你要跟来不?” 狄萧犹豫之间,却听素还真温和说道,“狄萧,你未能完成任务,回去必然受罚,灯蝶此人凶残狡猾,对内寡恩,非是明主啊..” “这!”狄萧仍是犹豫,背主这种事情,他狄萧还真是做不出来.. 素还真似是知道狄萧之为难,说道,“非是要你与灯蝶作对,只是如今你这般回去,怕是有死无生,素某交浅言深,还请你好好考虑一番..” 狄萧犹豫一阵,不愿杀素还真,亦不愿背主..“诶,罢了,我便退出这江湖,想必天蝶盟亦不会花那么大力气去寻我..” 一句退出江湖,说得素还真心里一黯..“师弟啊..是素还真害了你啊!” 江湖江湖,总有人问,到底什么是江湖?是恩怨,是情仇,亦是数不尽的阴谋诡诈,唱不完的慷慨悲歌,弹奏一曲离别,这亦不是曲,是这百载江湖中诉不尽的女子怨,请饮一杯浊酒,这亦不是酒,是这动荡红尘中流不尽的英雄血.. “这条路,如是注定这般难行,你往哪,我便跟着,走得累了,便由吾扶你一把,休息一下,往后还有更崎岖的路要走..”柳青衣不知为何,说出了这样一句..天下大同?可能吗?素还真,你真是痴妄得厉害啊.. ………………………………………………………………… 巨书岩。 太黄君端坐其中,闭目修行.. “哈!巨书岩近来是越来越热闹啊!”太黄君忽然开口,双眼一睁,“朋友,还不现身吗?” “哈哈哈哈,一叶知秋太黄君,果然非常人,竟可识破吾之术法…”一阵阴测测地笑声过后,巨书岩中一处阴影竟是慢慢浮起,渐渐化成人形! 太黄君凝视眼前之人,突然嗤笑一声,“哈,阴间大法师之事,还不能让你们清醒吗?丧家之犬,亦敢来巨书岩撒野?” 阴影一散,骤见一人...“诶,太黄君,何必出口伤人呢?在下智多罗,代表第二魔域,非是第一魔域啊!”智多罗!竟是已然身亡的智多罗! “哦?第二魔域!哈,有趣!”太黄君笑道,“直说来意吧!” 智多罗一声阴笑,“呵呵呵,与聪明人讲话,便是这般简单..联手,对付素还真!” “哦?”太黄君沉吟一声,第二魔域?听来与第一魔域似是有所关联,对付素还真?恩.. “怎么?素还真是与第二魔域有仇?”太黄君淡淡问道。 智多罗一览袖袍,“正是!” 太黄君冷笑一声,“哈,你说是便是,要合作,说个清楚,道个明白,否则,免浪费太黄君的时间!” 智多罗闻言,一正神色说道,“第一魔域与第二魔域,虽是分属不同,但亦是同出一脉,如今,第一魔域被一页书,叶小钗与柳青衣等人覆灭,第二魔域自是要报复,而这三人,与素还真,都有脱不开的干系!” 智多罗说着,暗暗观察太黄君的表情..果然,当说到一页书三人之时,太黄君脸色顿显阴沉.. 果然如此!哈,智多罗一定心神,说道,“这三人,柳青衣本就是素还真的人,此人剑术超群,且智谋不差!叶小钗,本是欧阳世家之人,如今,听说已与柳青衣结拜,刀狂剑痴,想必阁下亦是不会不知道,至于一页书…” 言及至此,若太黄君再听不明白,那其人也是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恩..素还真..就算再多人助你,你亦是免想翻身!一页书..此乃大患! “你想如何合作?”太黄君问道。 智多罗笑着说出一个名字,“朱雀云丹!” “恩!”太黄君一听,心中犹豫..真要如此吗!毕竟同属魔龙.. “舍不下,何来得?”智多罗见太黄君犹豫,便开口说道.. 太黄君暗叹一声,“朱雀云丹行踪成谜,吾也不知!不过,我会去找!” 智多罗笑道,“哈,只要找到朱雀云丹,吾就有七成的可能,杀死素还真!” 太黄君闻言,不满道,“七成?哼!牺牲一名魔龙八奇,就必须得到胜利!话说回来,既是合作,第二魔域又能开出怎样的代价?” 智多罗阴笑道,“天祸妖狐!” “天祸妖狐?”太黄君一愣。智多罗见状,解释道,“便是之前的冷剑白狐!” “哈哈哈哈,智多罗,你当太黄君是什么?冷剑白狐?过时的武者!”太黄君怒极反笑,就这么来占便宜,还敢说是合作? ; 第五十五章 谋 伤 贪 “过时?是么?呵呵呵呵呵呵!”一阵阴测笑声,一道邪气身影,渐渐从智多罗身后的地上,慢慢浮出… 恩!还有人潜藏!太黄君心中一惊,好高明地掩息之法! “是否过时,一试便知啊..”天祸妖狐!经过魔域改造地天祸妖狐,身上全无一丝人味,阴寒,诡异,让人一见为之战栗! 智多罗轻笑一声,“如何,冷剑白狐入不得太黄君之眼,那天祸妖狐可否入得?” 太黄君非是凡夫,自是看出冷剑白狐已然今非昔比,亦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既是要与魔龙八奇合作,那便先拿出诚意!”太黄君出声道。 智多罗问道,“何种诚意?互相合作,魔域不介意吃亏一些,只要目的达成便可,但是,魔域行事,亦是有其底限,若是超过这个底限..呵呵!” 太黄君肃声道,“龙骨圣刀!” “恩!”智多罗沉吟一声,“龙骨圣刀自从被素还真得去,便一直下落不明,这叫魔域如何找寻?况且,血角三青,皆已被谈无欲得去,如今,若是龙骨圣刀真被素还真拿出来…” “危险!谁都知道,素还真本身便具龙气,若不从他手中夺回龙骨圣刀,到时龙气配合镶有血角三青地龙骨圣刀..这样的结果,我想魔域亦不会想看到!”太黄君冷声道,心中却是愤愤..若不是风采铃..龙骨圣刀,如何会落入素还真之手! 智多罗沉默一阵,开口说道,“恩,取回龙骨圣刀,的确是当前必要!不过..强取无益,狗急跳墙,反伤己身…要想取回龙骨圣刀…” “如何?”太黄君问道.. “仍是朱雀云丹!”智多罗答道,“以朱雀云丹为饵,交换龙骨圣刀,然后..”智多罗闭口不言.. 然后..然就一字——杀! 太黄君顿时头痛,仍是朱雀云丹吗?朱雀云丹一则下落不明,二则,无论怎么说,她亦是魔龙八奇一份子.. 罢了!既然帮助素还真,便该有所觉悟!这次,便别怨太黄君心狠了! 打定主意,太黄君出声道,“如此,我等首要地任务,便是找到朱雀云丹!但是朱雀云丹行踪成谜,我亦是不知她如今下落,此事,必须你我双方同时进行!” 智多罗思索一阵,说道,“不如你我一睹如何?” 太黄君一愣..疑惑道,“赌?” 智多罗一指太黄君,再指指自己,说道,“我们合作,目标在于龙骨圣刀与素还真的性命,素还真之性命自无疑问,但是龙骨圣刀之归属..”智多罗顿了顿,笑道,“你我都不必掩饰,龙骨圣刀,你我皆有意染指,那便赌上一把,谁先找到朱雀云丹,那事后,龙骨圣刀便归谁!你看如何?” 太黄君犹豫,毕竟龙骨圣刀,已然成了他太黄君的一种执念了.. “太黄君可是不敢赌这一把?”智多罗阴阴笑道,“若是如此..” 太黄君闻言,冷笑一声,“激将?哼,太黄君非是无智之人,这种小手段,你最好收起来!赌便赌,太黄君会让你知道,魔龙八奇一叶知秋,究竟是有怎样的能为!” “好!痛快!”智多罗赞道…便是不答应亦是无妨,除去素还真,下一个,便是你太黄君! ………………………………………………………… 琉璃仙境… 素还真一人独立灵堂之内,一手扶棺,观视谈无欲尸身良久..气息,没错,特征,没错…这么多年相识,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谈无欲的人是谁..素还真当仁不让.. 是谈无欲,是他的师弟谈无欲,是那个一直与他相争的谈无欲.. 灵堂静默异常,只有眼中的清泪,在无声诉说着这一份难明悲怆,这一场生死离别… “你为何总是这般好胜..为何总是这般好胜!”素还真突然怒吼出声,“起来!赢我啊!你有胜过素还真一次吗!起来!你想一世都被素还真踩在脚下吗!谈无欲!你..你这个..”千般言语,棺中之人亦是无法再像过往一般回应。 “谈无欲啊!!!!!!”一声撕心裂肺,一句肝肠寸断,素还真..终只是人,逃不出这红尘,斩不了这凡思..他清香白莲素还真的心,岂是铁石? 门外,听着一声哀唳,柳青衣面无表情..谈无欲,有七成的可能还活着..不过,柳青衣并不准备告诉素还真,素还真的成长,是用人命堆积而成,这一次,便当是考验吧!反正,便是刀山火海,我亦同行! “青仔,你…”隐锋欲言又止,虽是剑灵,但亦有自己的情感,听这一声啼血,隐锋不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信我,我会帮他走过去,拼上性命亦会帮他!”柳青衣轻声说道,语气不似往日轻佻,亦无如何指天誓日,但隐锋知晓,这是承诺,对里面那人,亦是对柳青衣他自己.. “哈!算我一份!”隐锋笑道。 此生轻狂,唯一剑知!一步江湖,冷锋随行。 ………………………………………………………. “兄长!”素柔云亦是听到这一声哀嚎之声,急切起身.. “姑娘,等等!”不等素柔云回身,与众人一同回来的倦书郎挡在素柔云面前,温声说道,“天下闻名地素还真,非是懦夫..” “这…”素柔云闻言,脚下踟蹰… 一旁秦假仙见状,亦是安慰道,“素柔云啊,安心吧,相信素还真,他一定能挺过去的,况且青仔在那看着,不会有事的啦!” “好吧..”自己心中亦是悲痛,去了,怕是还要兄长安慰吧..素柔云心中又是一阵黯然..谈无欲啊.. “恩?我说..富贵仔,平常话这么多,现在是怎样?哑巴了?”秦假仙看着沉默不语地渎书人,“不言不语,该不是在想什么坏招吧?” “啊!秦大哥不可误会啊,渎书人只是有感于素还真与谈无欲之间的感情啊!”渎书人连忙说道。 “是么?最好是这样!你们几个在这呆着,老弟!”秦假仙一声喝道。 “yes~~sir!”荫尸人一个立正,“大仔有何吩咐!” “随我去和后院那六个老鬼,好好地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呵呵呵呵呵呵!”秦假仙一阵奸笑。 “顺便消消火气!”荫尸人很有眼色,秦假仙摆明了要拿六先知出气了.. “哇哈哈哈哈,荫尸人,你有慧根啊!跟我走!”秦假仙一步生风,阴森地笑着,朝着琉璃仙境后院走去… …………………………………………………………… 柳青衣立于灵堂之外,抱剑闭目,一副沉静之色,但身上,却是内息运转,周身气势,一片迷蒙.. 这小子,自从被那个女人揍过之后,修炼比原来勤奋了不止多少倍啊!这些年来..在那白毛仔搏命筑剑不说,便是这回来的时日之中,亦是无一刻停下过修行!隐锋自是高兴,在江湖走跳,没实力就没性命!看来,那个女人还是有点用处,至少可以刺激青仔修行…不过,想要压制那个悍妞…难啊! 柳青衣自是不知隐锋在想些什么,如此拼命修炼,一是因为玉辞心,二..则是与殢无伤的那场剑决之约…三年比斗,愣是没赢过一次,这叫自己这个穿越者情何以堪啊,柳青衣是一点也不想再品尝败北的滋味!而且,柳青衣亦是看得出,那三年地剑修中,殢无伤压根是以一种春天种下一个柳青衣,到了秋天,就可以挖出一个剑圣的心态来与之比斗的…实在丢不起这人呐! 为了什么都好,要追玉仔,需要实力,要斗殢无伤,需要实力,要帮素还真,还是需要实力!没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况且,这次谈无欲出事,已然给柳青衣敲响警钟了,这个世界,已经偏离他原来的认知了,在这凶险异常的武林之中,自己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防止未来再发生这一类的事情…. 可是,修行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投机取巧,终不是正道…烦啊!果断时间,鬼王棺就要出来了,这家伙…危险得很啊..怎么办呢..那个死棺材啊.. 棺材!!!天下第一棺!四千年的灵气! “剑仔!”柳青衣突然出声,“你可以吸收无主的灵气吗?” “恩?可以啊!怎样?”隐锋不解道。 “你之剑气,可以助我疗伤,那你可否吸收灵气,再转化给我!”柳青衣兴奋道。终于!想道解决自己本身根基的问题了!资质再好,没时间的积累,亦是白搭,如果能吸收天下第一棺的灵气的话… 隐锋沉吟一阵,开口说道,“青仔..你不会想去把那个凶女人家的那颗树…给吞了吧?那你和那女人..不就且了?” “谁说我打王树的主意了?你就说能不能吧!”柳青衣一阵郁闷…我脑壳坏去?去弄王树? ; 第五十六章 负责吧 “能!”隐锋回道,却有一些忐忑…这小子,别是想不开真去搞那树啊,那女人不好惹啊! 柳青衣思索一阵,问道,“四千年的一团灵气,你能完全吸收吗?” “四千年?”隐锋暗想..呼,不是树,不是树就好,“能吧!不过,就算吸收炼化,你也不可能马上能把四千年的灵气全给吞了..” 柳青衣暗自点头,能吸收就好,自己亦是才二百来年的根基,一下字还真是不可能把天下第一棺四千多年的灵气一下吞了,不过..这也算是最靠谱的捷径了吧.. 可是,如果如此,问题也来了,要与鬼王棺抢天下第一棺的灵气,这里面危险系数怕是不少,要怎么才能在最安全地情况下得到这四千年地灵气呢? 要么直接自己找上天下第一棺,弄死他..不过,难度很大,要么,在万俟焉打扁他,鬼王棺抢灵气的时候,有人帮自己拖住鬼王棺..只是,要拖住鬼王棺,有要考虑那人的安全..麻烦啊!一页书是绝对做得到,但是现在自己与他的关系也只是合作过一次,他对自己有些欣赏而已,这么眼巴巴跑去找百世经纶帮忙,也实在唐突了点..或者..大哥?黑白郎君南宫恨,现在早已今非昔比,但是…那也得等他身上的那些伤势处理好才行,如果为了这四千年的灵气,让南宫恨留下什么隐伤之类的,那还不如不要! 麻烦啊!柳青衣郁闷,不是没有朋友,只是不想朋友因为这灵气的事情出事…鬼王棺真拼起命来,难保不会拉一两个下水.. 一声轻响,灵堂之门打开,素还真步出,一脸冷然… 柳青衣淡淡问道,“接下来,怎样?” “让秦假仙通知所有武林中人,十日之后,素还真于琉璃仙境,公祭谈无欲!”素还真说完,抬脚便走… “青仔,素仔有点不对劲!”隐锋暗暗传音道。 “没瞎,看得出,这种情形,他若还能崩着,那这朋友..也做到头了!”柳青衣轻笑道,不知为什么,总是想看到素还真异于平常的模样..这算什么恶趣味? 隐锋担心道,“他这状况,真的能领导正道吗?” 柳青衣想想,这算是坑龙之势将起了吧,如此,也好!“有一页书,有崎路人,有叶小钗,有秦假仙..有我,正道塌不了!” “额..”隐锋见状,亦不再多言… ……………………………………………… 夜,静得令人心慌。 琉璃仙境院内,柳青衣与素还真两人相视而坐。 沉默,从黄昏之时至今,两人之间,没说过一句话… “你变了许多..”素还真摇摇头,叹道,“若是过去,你不会如现在一般沉默。” 柳青衣楞了下..与殢无伤那个家伙一起呆久了,自己的确是沉稳了许多吧..毕竟,那三年的时光里,每天除了论剑,斗剑,互相挖苦对方地情苦之处外,剩下的时间,两个人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看雪以及..发呆。 “是好事还是坏事?”柳青衣轻声问道,素还真似是思索了一阵,说道,“不知道..素还真只是感觉,你之剑中,好似多了一丝以前未有的情感…” 柳青衣亦是老实回答,“喜欢上一个女人而已…..” “哦?”这回轮到素还真讶异,“能和我说说你这些年的事情吗?” 恩?口气不对,似乎不像平时的素还真..柳青衣看了素还真一阵,直至看到他眼中那抹隐不住地疲惫.. 也许,他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吧… 柳青衣遂把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一件件说与素还真听…. “我从怨姬那出来,便往杀戮碎岛去了…” “咒世主是个鸡蛋头,而且是蛋壳碎裂的那种…” “第一次见面印象很差..真的..你笑什么?我没你那种让女人倒贴的魅力不行吗?” “我早就知道她是谁,她却一直蒙在鼓里,还不断试探我对她的态度….” “殢无伤啊..亦师亦友吧…损友..很难想象吧..那般寡情冰冷的人,损起人来,一点也不比我差啊!” “然后,我冲她出了一剑,就跑回来了….” 夜深人静,促膝而谈,或悲,叨叨絮絮,令柳青衣惊奇的事是,素还真大部分的注意力,并不在咒世主以及其他什么方面上,倒是对自己与玉辞心之间的事,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兴趣,甚至于,会偶尔发表下意见,会帮出点主意之类..虽然,他出得那些主意,在柳青衣眼里…奇蠢无比! “为何一定要与她纠缠于武修之上,闲时作赋弄乐,不是更好?”你以为戢武王是风采铃吗?你以为我是你吗? “你这般表白,未免唐突啊。”没你那个命啊,玉辞心她不喝酒啊! “突然抱住一女子,于礼不合,或许可以…” “够!停!很多了!”柳青衣连忙阻止这家伙说下去,“其他方面,我没一样比得上你,但是,对于女性问题上,你再练八百年都比不上我!” “额…”素还真一时无语。 “话说回来,风采铃,你准备怎么处理?”柳青衣问道。 “这..如今情势..”素还真一句未完,便被柳青衣打断,“别给我说什么局势啊情况啊什么的,这和你与风采铃没一文钱的关系!喜不喜欢,一句话!” “素某!素某…”素还真吞吞吐吐,半天….总算憋出一句,“喜欢的…” 还好,没给我扯什么大局啊之类的,真说这些,自己还真说不过这家伙,柳青衣想着,嘴上说道,“那便是了,别以为风采铃能撑过去,你就可以不闻不问,这是责任问题!” “这!”素还真无奈,这要他说什么?负责?他当然是会负责,但是,风采铃人呢?况且,现在的情况,他真是无法分心他处啊! “假设..我只是假设啊!”柳青衣比划着,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风采铃..就那么一次,中招了..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中招?”素还真满脸迷惑…. “就是..你不酒后乱性了吗?”柳青衣一句话,说得素还真满脸羞愧,“万一..就这么一次,她有了你的骨肉…你准备怎么办?” “啊!”素还真心慌之下,惊叫出声..“不..不会吧!” 果然,男人在一夜情之后,听说对方有了,第一反应一定是这个..连素还真..也不例外! “怎么?你不会是不想认吧?”柳青衣满脸鄙夷,“也亏你那位是天下间少有的女子,随便换一个女人,不直接给你一刀两断就怪了!”言语间,想起玉辞心..柳青衣不免想,如果换了是她的话,也是一刀两断吧..自己被劈成两段! “当然不是!素某岂是这等人!”素还真急声道。 “那便行了,风采铃的下落,我想办法!这样的女子,你能遇上,是你的幸运!”柳青衣不屑道。 谁知素还真斗气一般回道,“素某自是比某些随时可能被自己心上人杀掉的人强!” 哟呵!炸刺是吧?揭爷疮疤是吧?柳青衣嗤笑一声,叹息道,“诶,终是比不上那种去人家家里聊天,都可以把人聊上床的人啊,不然,哪来这么多麻烦哦..”说完,还不住摇头,“命啊~~” 素还真气得满面通红,无言以对….. …………………………………………………………………. 素还真与柳青衣二人这边聊着,琉璃仙境地牢之内..(真有地牢) 秦假仙与荫尸人,也在与六先知畅谈人生…的阴暗面.. “秦…假..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鬼智藏,堂堂鬼道院六先知之首,如今,却被一个当初他随时可以一只手捏死的人,给折磨得不似人形.. “哟,杀人?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怎么动不动就是杀人呢?”秦假仙一副正气凌然地模样,“诶,你竟然以你黑暗的心,来度量我老秦仔,这个光明无比的宰相肚?看来,你是教育不够!来人!” 秦假仙一声来人,荫尸人一旁站出,“大仔,有什么吩咐?” “这位魔域的欧吉桑,在人生地认知上,有一丝丝地迷惑,去吧,荫尸人,用我老秦亲传于你的交流之法,去感化他吧!” “明白了解收到!”荫尸人转身一拳打在鬼智藏地肚子上,“哦哒!哇哒,啊哒!” “啊!”鬼智藏发出阵阵惨叫,修为被废,又被秦假仙弄得一身是伤,如今,还要被这荫尸人痛殴,偏偏,这夭寿仔每一拳,都会打在自己之前受刑的伤口上..“你!啊!” “怎样?不爽?荫尸人,给我大力一点!”秦假仙阴笑道。 “哇哒!是!”荫尸人手上不停,力道渐重…. “硬啊,你继续硬啊!放心,我老秦一定不会亏待你啊!”秦假仙鬼嚎道,“不把你们这帮龟孙摆出一百零八个模样来,我老秦,就愧对自己中原刑鬼秦残忍之名啦!” ; 第五十七章 无法逃避 地牢之内,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可怜可叹,曾经风光一时的魔域先知,如今却成阶下之囚,受尽折磨。 “说!藏镜人身上地邪术,就究竟如何去除!否则,哦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秦假仙笑得阴狠非常,“我秦某人会让你们六个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啦!荫尸人!” “呼呼呼~大仔,有什么吩咐!”荫尸人打得气喘吁吁,问道。 “明天,我老秦要去昭告天下,素还真要为谈无欲举行葬礼!你就留在琉璃仙境,给这六个龟孙,一个时辰一顿粗饱!直到他们肯将为止!” “阿爸喂,一个时辰一顿粗饱,我惨~~”荫尸人哀道。 “要不就换你被令呗电得金闪闪!”秦假仙恐吓道,直吓得荫尸人连叫不敢。 吩咐完荫尸人,秦假仙转身对六先知说道,“顺便说一声,十天后,这武林之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这祭奠谈无欲!你们六个若是到那时还不愿老实交代如何解除藏镜人身上术法之方的话…嘿嘿,呵呵,哦哈哈哈哈哈,你们家秦大爷会让你们知道,何为夭寿地极限啦!” 说完,秦假仙转身离开…恩,让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留在琉璃仙境,亦是麻烦..哼哼,白送上门地苦力,不使唤对不起自己啦! 秦假仙打定主意,便是要拉渎书人与倦书郎二人下海..但是,有那么顺利吗? “诶,秦假仙啊,倦书郎只是为了一睹素还真地风采,才与你们同行,我是不会搀和你们武林人的事情的..” “渎书人自有渎书人要做的事情,秦兄啊,恕在下这次帮不上忙了!” 拒绝,两人像是约好一般,同时拒绝秦假仙要求帮忙通知武林人中人,这让秦假仙郁闷非常,但两人亦不给他多言语地机会,拒绝之后,立马便称告辞,一个说去游山,一个说去玩水。双双离开了琉璃仙境。 “好啊!你们两个黄酸仔,我老秦一早就觉得你们不是什么好鸟!恩!叫荫尸人偷偷跟上!” ………………………………………………. 琉璃仙境山脚下,渎书人与倦书郎两人并步而行… “朋友,出了这山门,你该不会再跟着我吧?”倦书郎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地渎书人问道。 “圣贤有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渎书人走哪条路,似乎轮不到阁下来管哦!”渎书人笑道,“况且,渎书人走得是圣贤路,自是与一些爱走歪道的人不同路啊!” 倦书郎大笑出声,“哈哈哈,此处无人,你便不用再在倦书郎面前装肖仔,你之用心,倦书郎一清二楚啦!” 渎书人摇头叹道,“这世上,总有不知道进退,不知深浅的人呐!” “怎样?要动手吗?这边不是第一天出了走跳江湖,没在怕的!”倦书郎一脸冷色。 渎书人嗤笑道,“呵呵,凭你!还不够资格啦!”说完,一个抱拳,“江湖若再相逢,便没这么简单了事了!” 倦书郎冷哼一声,“那我倒是期待咯!” 说完,两人同时转身,分向而行……. 一方地下的荫尸人暗想,哟呵,这两个白面仔,不对路哦!正欲从地下转出,却突闻声响。 “回去禀报教主,这两个神秘人似乎不是一路。” “不管什么来路,与天蝶盟作对,走得都是死路啦!” 哇!天蝶盟地龟孙!阿爸喂,原来我们一直被监视啊!荫尸人按下心中惊讶,凝神听之…. 天蝶盟探子走远之后,荫尸人正欲出土,却又听一声冷笑… “哈哈哈哈,就让这帮天蝶盟的人,和素还真等人冲突,我们魔域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啦!”一个嚣张地声音,带着那么一点自以为是。 遁与地下的荫尸人忍不住心中暗笑,哈哈哈哈,魔域的死剩种!这次,我荫尸人,小兵立大功啦!哇哈哈哈哈! 待魔域之人走远,荫尸人隐于地下半晌,见已无人,便一下遁出地面,“哈哈哈哈,魔域地龟儿子,天蝶盟地龟孙仔,你们都逃不出荫尸人地五指山啦!”摆了半天姿势,自觉无聊的荫尸人便回转琉璃仙境,欲将方才听闻禀报。 …………………………………………………………………… 百里泣城堡。 夜色洒落一地萧瑟,明月之下,一轮倩影,显得格外地凄凉。 风采铃!毁容避世地风采铃,一人独坐幽月之下.. 他..还好吗?这江湖地风雨不止,他一人独行,如今,还好吗? 大洪山上,那声声句句的呼唤,仍在耳边,不夜天含愿台内,那七日地问道间,早已定下这一生情钟… 今生已知前生事,三生石上留姓氏,不知来生他是谁,饮汤便忘三生事。放了吗?喝下那杯酒,不正如饮下这孟婆汤一般吗?就这么忘记吗?风采铃自问… 可是,是说忘就能忘的吗?怎么忘记?如何忘记?把这一生幸福托付,连着自己的性命托付..他未负我,我如何负他?有情不能相守,这是何等地残忍,同在一片天地,共望这一轮明月,月圆..人缺,风采铃思及伤心之处,不禁潸落泪。 孤女有泪,身似浮萍,亦只能随着这江湖风雨,沉沉浮浮…一抚稍稍隆起地小腹,那里面生命地迹象,是这段日子来,风采铃唯一地寄托…只要一想到这腹中的孩子,风采铃便可忘记这一切,这一切地不幸与无奈。 “孩子,你想知道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风采铃轻声地,温柔地诉说着,诉说这那人的一身风采,那人的顶天立地,那人的一切..一切..一字一句,满是思恋,伤心地哭着,温和地笑着,笑着流泪,该是如何地悲哀? 百里泣躲于暗处,实在不知如何安慰自己这位弟子,情根深种,劝亦无用,自己除了保住她之性命,还能如何? “诶!痴儿啊!”一声叹息,百里泣无奈摇头,心中对崎路人之不满,却是加深许多..你如何可对这般灵秀地女子,用出这般歹毒地手段! 虽是明知崎路人之做法,的确是当时情况下最直接最有效的,但是…错算人心啊! …………………………………… 黑湖之内,崎路人与金少爷两人守护正在突破自身功体限制地叶小钗。 “喂!崎路人!为什么我的父亲到现在还不醒!是不是我们被那个家伙骗了!”自从叫出那一声父亲,金少爷亦是解开心中那积压多时的沉郁,“按我说,把那家伙抓来!若是..” 崎路人一笑打断金少爷地自不量力,“哈!父亲父亲,恩恩恩,何时开始,你这一声声父亲,叫得如此顺口?” 一句话,把金少爷堵得哑口,这小子过去做的混账事太多,现在清醒了,金少爷实在不想再提过去。 决不可让金少爷与那人发生冲突….崎路人心中暗想,早前,那人看金少爷时,眼神之中分明带着那么一丝隐晦地杀意..叶小钗一家,亦是悲惨,千万别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想起柳青衣,崎路人顿时一阵头痛..此人据说与素还真,谈无欲等人相交甚深,本来这是一大助力,可是…风采铃之事,柳青衣对自己的不满,崎路人又何尝不知道..他与风采铃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他好似知道我之来历? 对风采铃之事,崎路人如今想来,亦是后悔..错算人心啊!但后悔有什么用,这桩仇怨,已然结下来了.. 诶,亦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崎路人心中暗叹.. “安心,他是你父亲结义地兄弟,不会害叶小钗的!”崎路人说道,“倒是你,莫再对那人无礼,无论怎么说,他亦是你叔父..” “不用这么遮遮掩掩!那家伙不待见我,金少爷还不至于用我这张俊俏地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金少爷不屑道,怎么说也是江湖走跳许久的人,柳青衣眼中杀意,他如何不知?因为什么?哈,他金少爷如何知晓?做过那么多该死的事情,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便宜叔父吧..“放心!只要我父亲无事,我不会刻意去招惹他!”金少爷郁闷道..的确,就那人近日来的战绩来看..自己真对上这叔父,怕是讨不了好.. 崎路人笑道,“你能这般想,证明你真的成熟了!无需在意太多,只要你与叶小钗和好,以后莫再做那些混账事,他便不会找你麻烦!” 金少爷闻言,冷笑一声,“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风采铃的事情,他未必放你甘休,你..可没一个老爸罩着!或者…你跪下来,给我老子磕个头,我勉为其难代替他,收了你这个义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那个便宜叔父,自然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出口刻薄,却有担心之意,毕竟,若非崎路人,金少爷绝非今日地金少爷.. “哈!你是永远不可能压过崎路人一头的啊!”崎路人笑道…该来终是会来,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 第五十八章 金少爷 琉璃仙境,众人听完荫尸人的回报.. 秦假仙叫嚣道,“魔域和天蝶盟这般龟孙仔,竟敢在琉璃仙境大门口这么猖狂插暗桩!分明是没把我秦某人放在眼里!可怒也~~~~你们都不要拉我!我去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啊~~” 说完..愕然发现,真没一个人去拉他.. 荫尸人幸灾乐祸地笑道,“大仔真勇敢!我以你为荣,去吧,我们不会拉你的~~” 好你个荫尸人!等过会儿看你秦大爷怎么收拾你!太久没被电,不知道我秦某人的鞋是几号啊! “我说你们两个!还有没有一点地战友情?”秦假仙怒视柳青衣与素还真,却听柳青衣道,“好啦,别再乱了,先听素还真说如何做吧!” 素还真见诸人都望着自己,无奈道,“如今形势,这也是无奈之事,好友虽同一页书前辈与叶小钗二人,灭了第一魔域,但却也因此,引出了第二魔域,在加上天蝶盟,和以太黄君为首的魔龙八奇,我方情况,不容乐观..” “哇,四处环敌,真衰..”荫尸人哀道。 “荫尸人~!你是在怕啥!素还真,柳青衣,一页书,再叫上叶小钗,史艳文,崎路人,半尺剑,当今武林最呛最辣最红组合!什么魔域,什么天蝶盟,什么魔虫八奇,统统不是问题啦!”秦假仙不满说道。 柳青衣笑道,“老秦的话亦是不错,不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吗,仍是要重视敌人..况且..半尺剑这个家伙..想必非是我等一路呢!”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恩,好友这话直指对敌之要素,素还真佩服..”素还真细细思考这一句话,对柳青衣之成长亦是欣喜..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柳青衣暗道,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无耻至极.. “半尺剑?不是我们一路?”秦假仙疑惑道,但毕竟与柳青衣相交已久,知其不会无故说出这种话,便在心里,暗暗把半尺剑划入不可信任的行列。 “如今形势未明,半尺剑态度暧昧,我等还是小心为上!”素还真淡淡说道,“这次,借助谈无欲之葬礼,一则探视如今江湖形势,二则..亦是可以一试半尺剑的态度!”素还真说完,眼中,已然满是寒光..谈无欲!素还真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望你在天有灵,且暂留这世间,看素还真如何为你报仇! “额..大仔,那..那..那个素还真眼神好恐怖..”荫尸人躲到秦假仙身后,小声说道。 “令呗眼睛亮亮没瞎,看得到啦!”秦假仙烦躁道,素还真的情况,有些不对啊,以前,可是从未看过他,脸上有如此凶戾的神色啊.. 柳青衣自然看见,虽是担心,但亦是无法,只有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才能让素还真慢慢成长,亢龙之局,避无可避..罢了,到时候小心行事便是! 风采铃如果是素还真情绪失控的诱发点,那么,如今谈无欲之死,便是彻底将这条界线,无限地削弱,素还真如今虽是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种压抑的情绪,可是受不住敌人的一再挑衅啊… 柳青衣一直不认为谈无欲死了,虽然现在事件的发展已然脱离原来的轨迹,但是,死在其他人手上,柳青衣没话说,但死在慈郎手中….这,可能吗?且不说慈郎与众人的交情,以慈郎的心性,会做出这种卑鄙之事?柳青衣不信,来到这个世界,他所遇上的慈郎,仍然是那个温文和蔼,沉稳内敛的慈郎,仍是那个对苍生苦难充满了叹息和悲悯的照世明灯,以他的心性,断不可能对谈无欲下此狠手! 侥幸心理也好,知其人的信任也好,说白了,柳青衣,亦是无法面对谈无欲已死这个事实… “如此,诸人就分头行事,秦假仙与好友负责通知武林各派,素某..”素还真话未说完,便被柳青衣一口打断。 “天蝶盟,魔域,太黄君等人,由我去通知!”柳青衣言道,“我知你想什么,下马威便由我来!你先将伤势养好!” “我之伤势无妨!”素还真坚决道。 柳青衣自是知道,伤势是无妨,但这精神,已是崩溃边缘了…这亢龙有悔之局是必起,但是不能是现在!至少,要等自己确定谈无欲之生死之后! “信我,便听我一次,谈无欲身后之事,你要处理!这是你的责任!难道,要把这些事情推到柔云身上吗!她现在状况,你是不知?”柳青衣冷声道。 素柔云..这的确是素还真的一个软肋,只见素还真面色一僵..柔云啊..是兄长害了你啊! “罢了!”一声罢了,素还真意兴阑珊地离开.. “青仔,素还真..他无事吧..”秦假仙担心说道。 “身无恙,心有疾!”柳青衣无奈道,“老秦仔,你说这算不算有事?” 秦假仙亦是被问得无语…众人一时沉默.. …………………………………………………………… 黑湖之内,崎路人终是决定,寻柳青衣一问究竟,一解心结。 金少爷不屑,事情做了便是做了,怕什么?“喂!一句话送你!这个江湖就是这么残忍!与人对敌,对敌不忍便是对己残忍!你去找那家伙乔事我无意见,但是,别傻兮兮地跑去给人当沙袋!” 崎路人闻言,笑道,“哦!你这样地关心,真让崎路人感动啊!” “我呸!关心你!我是担心你死在他的手上,那我们之前的仇,金少爷找谁报复去!”金少爷铁齿道.. 崎路人不以为意,只是笑笑,越是这样,越惹得金少爷无名火起,“笑你娘咯!去去去去!你就去让那个家伙给砍成十块八块,滚!免站这烦人!” 崎路人见金少爷一脸烦躁地模样,诚恳说道,“金少爷,崎路人此去,怕是一场恩风仇雨,你我相识,亦算有缘,如今道别,崎路人唯有送你一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给你金爷爷滚!”金少爷仍旧恼怒。担心吧,莫名地情绪,充斥心中,虽说言仇,实是有恩! “过去的事情并不是真正过去,它永远存在,你我,都无力去改变什么,我们能做的,亦只有着眼未来,认真地去走好每一步,莫再给自己的人生留下后悔和遗憾…虽然不知你是如何想,但崎路人认为,有些时候,承认自己过往错误,面对真实的自己,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地勇者,而崎路人亦是相信,金少爷非是懦夫!”崎路人说完,转身离去..徒留金少爷一人沉默.. “废话!”许久,金少爷喃喃出声,“我当然不是懦夫..” 走入矮屋之中,金少爷看着好似全无知觉的叶小钗,突然屈膝一跪,额头触地… “我知道,我以前很该死!我做过的事情,件件都是天理难容,我曾经恨过你,怨过你,就算是现在,我的心中,仍有怨气!这怨气,怕是会随我一生…但是,你始终都是我的父亲!你以前从未教养过我,如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金少爷缓缓抬起头来,“若无崎路人,便无今日的金少爷!金少爷这辈子,从未有过朋友,他算唯一一个!如今,有一伙人要找他麻烦,你那个结义的兄弟,也是看他很不爽!我担心他一个人顾不了这么多麻烦..父亲啊!你说我该如何?” 声声句句,传入叶小钗耳中,叶小钗心中,一阵莫名..这个儿子,自己始终亏欠,他屡犯大错,难道自己便无责任? 难得浪子回头,难得有机会一续父子之情,本心而讲,叶小钗并不想儿子再入江湖之中..但是,男儿岂能无担当!恩当报,仇也当还! 无法言语,无法动弹,叶小钗心焦,他想告诉眼前之人,自己的愧疚,亦想告诉眼前之人,自己的回答… 金少爷看着全无反应地叶小钗,心中自嘲一笑,他如今这般模样,又要如何回答自己呢?忽然,金少爷感觉身前一道剑气传来.. 不闪不避,金少爷就那么跪着,便是死于剑气之下如何?便当一偿罪业罢了! 剑气射入身前地面,划出一字…去! 恩!金少爷猛然凝视叶小钗,“你叫我去!哈!我就知道!你会叫我去!你是英雄,我也不是孬种!”金少爷心中一阵畅快,只是简单一字,亦是有生以来,叶小钗对他的唯一次认可。 叶小钗可以感觉到,金少爷的兴奋之意,心中亦是安慰..竹盈,你在天有灵,可看到了,他再非过去那个顽劣地金少爷..他已知错,他..你可看到啊! 高兴一阵,金少爷却有突然烦恼,“我若是去了,谁来照看你?素还真现在自顾不暇,你那个兄弟亦是被人盯上….” 金少爷来回渡步,烦躁不堪..要如何呢?什么地方既安全,又会有人照顾叶小钗呢? “烦啊!”金少爷怒嚎。 ; 第五十九章 一叶知秋,一世离骚 巨书岩,神兵藏地巨书岩,今日再来不速之客。 “有人在吗?主人在家吗?”倦书郎,身份神秘的倦书郎现身巨书岩。 “主人自是在家,但陋居不便待客!”远远一阵传音,一显太黄君深厚功力.. 倦书郎对这明显拒绝之意,似是毫无所觉,出声赞道,“声如在耳,凝而不散,一叶知秋太黄君,非常人也!在下一世离骚倦书郎,久闻一叶知秋之名,特来一见先觉风采,主人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是么?”太黄君传音之声仍是冷淡,却听倦书郎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贤人居住之处,怎可言陋?主人家过谦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倦书郎一口一个先觉,一句一个贤人,终于说得太黄君出声道,“倦书郎?武林的新面孔!既然如此,入内一谈吧?” “多谢主人家不弃。”倦书郎一句言谢,步入巨书岩内。 巨书岩内,太黄君端坐巨书边上,暗暗观察来人..倦书郎,之前出现琉璃仙境之人,据说在悬空棋盘,与另一神秘人,双双出手,击伤悬空棋盘两名看守,此人是何来历? 文士巾,素儒衫,腰间一只狼毫笔,面目清逸,双眼有神,别有一番智慧之色。 “冒昧打扰,恩..比之琉璃仙境,这次没白来,哈!”倦书郎没头没脑地一句。 “哦,此言何意?”太黄君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在下的一点点小嗜好而已。哈哈!”倦书郎笑道,“只要是名人,倦书郎就有兴趣一见..” 太黄君亦被勾起好奇,问道,“哦,见了又如何?” 倦书郎不答反问,“客人进入许久,主人难道连个坐位,都不肯给吗?” 语带笑意,全然无一丝怪罪的意思,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回来看你,问着,不请我坐坐?儒雅姿态,从容气度,不由让太黄君生出好感。 “哈!是太黄君失礼了!”手一扬,一道劲气直冲倦书郎而去,只见倦书郎不闪不避,就那么轻笑着,说道,“多谢主人家赐坐!”劲气在临身一刻,疾速转弯,击中倦书郎身后一块岩石,化作一张石凳。 好气魄!心中暗赞,太黄君出声道,“山野村夫,久不待客,失礼之处,望阁下见谅,请坐!” 倦书郎一个抱拳,从容坐下,出言道,“主人家客气了,本就是在下打扰,主人家肯相见,已是多礼了。” 这话,说得多漂亮,好话,谁又不爱听?太黄君虽然仍是戒备,但对于倦书郎的态度,已然好了许多…… “阁下还未解太黄君之惑哦?”太黄君笑问道。 倦书郎一抚衣襟,说道,“世上多有沽名钓誉之徒,所以,只要是名人,倦书郎都有兴趣见识,看看其是否名副其实啊…” “哦?”太黄君笑道,“听阁下方才之言,似乎阁下亦是见过天下名人素还真,去过琉璃仙境了,怎样?是素还真让阁下失望了?” “诶,有那么一点吧…”倦书郎叹了口气,说道,“比之传闻,少了许多沉稳与平和,令人有些失望…” 倦书郎并未如何言及素还真,只是表达了一些些小小的失望,这样的反应,反而让太黄君相信..素还真是谁?太黄君与之对敌这么久,能不清楚素还真的能为与气度?若是开口便是贬,太黄君此刻怕是要送客了。 恩,此人说话,倒是不虚,太黄君心想,若是自己是素还真,经历如许打击,恐怕亦是如此…哈,看来,素还真,一步行差,步步皆输,你不可能赢过太黄君了! “呵呵,看阁下意思,是为素还真可惜?也是,素还真落到如此地步,亦是可怜啊!”太黄君嘴上说着可怜,暗地却是注意倦书郎之反应。 只见,倦书郎眉头一皱,却是摇头道,“恩,在下有一言欲讲,但请主人家莫要见怪!” “哈!无妨,阁下有话便说,太黄君非是量小之人。”太黄君笑道…..且看你说出什么! “与人为敌,对人仁慈,便是对自己以及自己身后之人的不负责任…交浅言深,哈在下唐突了!”倦书郎一个稽首,说道,“成大事者,该有判断之能力,一叶知秋,想必应该明白,什么样的情绪,是自己该有的。” 恩!竟是这样的话?眼前之人竟是认为自己对素还真同情?笑话啊…太黄君无奈,自己不过是试探,结果这家伙倒是当真了…不过,说出这样的话,此人应该非是素还真一派之人才是… “恩,是太黄君矫情了,多谢朋友提醒啊..”太黄君说道,既然非是素还真之人,交好总比交恶来得好! “哈!口称朋友,既是朋友,又何必言谢呢?”倦书郎轻笑道。 “哈哈哈哈,有趣!太黄君交你这个朋友了!”太黄君亦是配合,又如何呢?若有不妥,杀之便是! ………………………………………………………………. 黑湖矮屋之内,金少爷来回渡步,却是始终想不到,自己该将叶小钗托付给谁照顾..也怪自己,人缘太差,江湖之中,几乎没有可以托付之人.. 把叶小钗交给素还真等人吗,但如今素还真与柳青衣等人,正合天蝶盟与魔龙八奇死磕,自顾不暇,谈无欲都那么死在琉璃仙境,更别论叶小钗,现在的叶小钗,怕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他又如何能把叶小钗交予他们,况且,自己摆明了要帮崎路人,与那便宜叔父,亦是迟早会有冲突…. 八面狼姬?天啊,这风骚的女人比自己还靠不住,把叶小钗交给她,自己能放心吗?还有什么人呐,以前认识的毒品贩子?傻了吧!金少爷郁闷至极,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走跳江湖这么久,竟是连一个可以托付之人都没有….到哪里找一个又安全,又有人照顾的地方安置叶小钗啊!烦! 照顾?对了!金少爷忽然一怕脑袋,“云路天宫!我怎么把这地方给忘记了!哈!”高兴一会儿,金少爷突又为难,云路天宫..自己害死流星君与风雨残生..当初被自己弃之如履的两名幼子,如今也当是在那…自己,又有什么面目去见他们? 左思右想,始终是想不出比云路天宫更靠谱一些的地方… 罢了!去便去吧,既然做了那些事情,我金少爷就敢面对随之而来的结果! 思及至此,金少爷便立马收拾东西,准备带叶小钗前去云路天宫….. …………………………………………… 琉璃仙境之外,柳青衣正欲前往天蝶盟,刚走出琉璃仙境山门,便遇上两人,一者,头戴天冠,面红如血,身负一柄犀角长刀,周身散发狂烈之气。一者身穿八卦袍,身负长剑,头戴玄帽,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上,有着一道斜面长疤…. 怎么是这两个家伙?秦假仙不是说这两家伙就找了半驼废几次麻烦就有不见了吗?柳青衣心里暗暗疑惑.. 迎面而来的,正是一刀万杀与一剑万生! “好友,这人…很强!”一刀万杀经历争斗无数,眼光自是高明,出声提醒道。 “恩,无需与之接触,我等来此,只为叶小钗之下落!”一剑万生自是感觉得出,同是用剑之人,一剑万生比之一刀万杀,更能感觉到,柳青衣身上那一股雄浑剑意,以及,在那剑意之中,潜藏着得某种令他心惊的武魄… 一人身上,两种武魄,怪人! 若是柳青衣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能感觉到殢无伤在帮助自己提升剑境之时所遗留之武魄,一定会大吃一惊,毕竟,在原本柳青衣的眼中,一剑万生,实在算不得什么厉害的高手…. 一方无意惹事,但另一方吗… 柳青衣一挡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说道,“两位,琉璃仙境主人家中白事,此时不便打扰。” 柳青衣口气生冷,一刀万杀顿生不满,难道他一刀万杀去哪,还要你管不成?一刀万杀冷声出口,“我们要去何处,你管得着吗?” 一刀万杀刚一开口,一剑万生便感不妙,急忙说道,“朋友,我等与琉璃仙境之主人有旧,听闻谈无欲之死,特来祭奠,还请朋友行个方便…”一刀万杀虽不明,亦不满好友如此低声下气,但两人之间,一直是一剑万生出主意,他便是听,一时之间,亦是无言,只是看向柳青衣之眼神,充满挑衅之意。 此人身上剑意,实在太过恐怖!这是剑者得直觉,直觉告诉一剑万生,眼前之人身上那隐晦的,充满了哀丧之气得剑意,实在高过自己太多!应该非是此人之剑意,而是此人师门长辈所留,剑意之中,隐隐有一股挑衅之意,独有一股睥睨武道之感… 此人来历怕是不浅,不宜与之为敌! 一剑万生想以和为贵,但是可惜,柳青衣摆明了便是要找麻烦。 “此路不通!若要祭拜,十日之后,再来便是!”柳青衣淡淡答道,一点也没有让路之意。 恩!一剑万生心中大怒,好一个不识好歹之人!当真以为我会惧你! 一刀万杀,更是直接犀角刀伫地….意思不言而喻! 双方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 第六十章 仇 怨 决 “阁下未免管得太宽了!”一剑万生冷声道,身上杀意凝结,一副随时暴起之相。 柳青衣却似是全然不受眼前之人杀气影响,持剑一挥,身前划出一道深痕,说道,“过得去,算你能耐!” “狂妄!”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自出道以来,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疾风斩,犀角刀,同时出鞘,当世两大知名剑客刀者,携怒联手,刀剑直取柳青衣。 “青仔!刺激咯!”隐锋兴奋道。 柳青衣亦在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出手瞬间,发现原来自己真是小瞧这两个家伙了…不过,这样也好!回来至今,只碰上一个阿修罗主宰还算是个对手,但还是被叶小钗心剑重创后的对手,如今,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这两个家伙,来得正是时候啊! 握剑,横斩,猛烈剑气逼开欺身而来的两人,柳青衣俯身,一脚踏地,身形一阵模糊,只闻一声惊爆,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两人,愕然发现,眼前对手已然不见。 “小心上面!”相比一剑万生,一刀万杀所受柳青衣剑意影响相对较少,一声怒喝,持刀向天一斩。 “旋空斩!”柳青衣身滞空中,疾速回旋,凝力一记旋空斩,直取下方两人。 一剑万生亦是在一刀万杀提醒之后,一招风起叶落,一对疾袭而来的旋空斩! 琉璃仙境山脚,三股巨力相冲,四散刀剑之气,穿石毁木,一时尘烟飘散,三人四周尽遭殃及,一副狼藉之景。 界线,仍在! 三人无语,稍回一息,顿时三方出手,琉璃仙境山门之下剑风刀影….. ……………………………………………………… 云路天宫,代行姥姥正追着上蹿下跳的金小开,“别闹咯,别闹咯,小心摔到啊!小开啊,别闹咯..” “姥姥你抓不到我啦!哈哈哈哈!”金小开蹦蹦跳跳地躲避代行姥姥的‘追捕’,小鬼头笑得没心没肺…. “啊!是你!”代行姥姥忽然一声惊愕.. “什么啊?哎哟!”奔跑中的金小开撞到一人,摔倒在地… 金少爷!正是欲托付叶小钗于云路天宫的金少爷! 这个….便是自己的儿子?血脉相连,金少爷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娃儿,便是他金少爷的种! 看着摔倒在地的金小开,金少爷突然有种想将他扶起抱住的冲动..莫名地冲动.. “可恶!你瞎了眼了,敢撞本小开!”金小开张口便是一声无礼,这小混蛋的模样,勾得金少爷一阵好笑..像!像极了自己过去的模样! “抱歉啊..”金少爷开口道。 “撞到本小开一句抱歉就以为没事了!你想得美啊..”金小开还欲再言,却见代行姥姥闪身立于自己身前,“姥姥!” “小开,你先进屋去!”代行姥姥的声音有些发冷,金小开虽然顽劣,却是聪明,代行姥姥在金小开眼里,一直都是慈眉善目,如何突然一副冰冷模样,恩! “不回去!姥姥,你是不喜欢这个家伙吗?小开帮你把他赶走!”金小开大言不惭说道,一手偷偷摸向身后,抓起一块石头…突然砸向金少爷… 儿子打老爸?臭小子!金少爷又怎会被这种小伎俩阴到,见金小开向自己丢石头,心中无端一怒…一把抓住丢来的石头,刚要责骂,却见代行姥姥急忙护住金小开.. 金少爷心中一阵刺痛..我,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他呢?罢了!一把丢了石头,金少爷一时无言.. “回去!”代行姥姥一声怒喝..吓得金小开手上石头掉落… “你凶我!我帮你!你凶我!”金小开被代行姥姥一凶,顿时撒起野来..一把坐在地上不愿起来了… “你!”代行姥姥一怒之下,便要打他…但一看金小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举起地手,却是如何也落不下去… “小开乖,听姥姥的话,先进屋去…姥姥回头买好多糖人给你哦,别哭,听话…”代行姥姥无奈,小娃儿身世凄凉,又是萧竹盈的孙子,这叫她如何打得下手… 金小开虽小,却也有些眼色,知道再缠下去,未必讨得了好,站起身来,对着金少爷恶狠狠地说道,“你敢欺负我姥姥,本小开一定让你好看!死瞎子!”一句说完,不等代行姥姥开口,一溜烟跑进屋内,立于门后,一双小眼,狠狠盯着金少爷… “你来这做什么!”代行姥姥声音冷淡,眼中带恨,恩!叶小钗! 猛然看到金少爷背上的叶小钗,代行姥姥一阵大怒,急身上前,一个巴掌狠狠甩在金少爷脸上,“他是你父亲!” 误会!无端挨了一下,金少爷却是无奈多于生气.. 见代行姥姥还欲再打,金少爷一把抓住其手,说道,“你误会了!” 代行姥姥大怒道,“什么误会!你这个畜生!他是你父亲啊!”声声凄厉,这是哪一门的冤孽啊! “我说了是误会!父亲不是我伤的!”金少爷烦躁道,“父亲为了替母亲报仇,杀了阿修罗主宰,但自己也是受了伤,我来此是想将他暂时交你照顾啊!你!停手听我说话!” 父亲?母亲?代行姥姥一时愕然,金少爷..竟然叫叶小钗父亲? 金少爷见代行姥姥一副见鬼的模样,心中更是郁闷,无奈说道,“以前的事情,金少爷没法去改变..但现在…” 看着不远处那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儿子,感受着背后生父的气息,金少爷沉默..造成这一切的,何尝不是自己..若是自己多一丝的宽容……. “诶,无论你信不信,我这次来,只是想将父亲暂时安顿在此,顺便…顺便..”金少爷看着正不善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阵难言… “你…”代行姥姥不知如何开口,眼前之人眼中悔恨,她自是看得到..但是,为何会到这个地步,为何会到了这个地步,你方才醒来! “诶!”千言万语,皆化一声叹息.. 两人沉默一阵,代行姥姥开口说道,“把叶小钗留下,你可以走了!”虽然眼前之人就是萧竹盈的亲生子,但是,代行姥姥始终不能原谅..就这么原谅,那对那些被他害死的人,该是怎样的不公!对那些受他伤害活下来的人,是怎样的残忍! 代行姥姥态度冷淡,但金少爷却是生气不起来,只得将叶小钗交与代行姥姥… “我处理完事情,便会回来接父亲…我..”吞吞吐吐,金少爷不知为何,对代行姥姥说出一句,“那孩子,你不要太过宠溺…不要让他像我一样..” 是悔恨,亦是不愿,不愿自己的儿子,再如自己一般,再踏自己的后尘! 说完,金少爷转身便走.. 代行姥姥张口欲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目送金少爷离去…. “少主人啊,你在天有灵,可看到了…他回头了啊!”代行姥姥哀泣道..金小开见代行姥姥哭泣,连忙跑出来.. “姥姥,是那个家伙欺负你吗?我帮你出气!”金小开挥着拳头,一副小**样。 老妇,稚子,与叶小钗,都不曾想到,与金少爷这一次的别离,会是永别…….. …………………………………………………………………… 琉璃仙境山门之外,三方交战渐久。 “哈哈哈哈哈!再来再来,只有这点能为吗?狂妄的小子!”一刀万杀斗得兴起,越战越狂… “哼!现在让路,我等可留你一命!”一剑万生冷然道。 “喂!青仔!玩够了没!”隐锋传念道,“这边现在是很想砍人咯!” “哈!”一声轻笑,柳青衣凝力一招,逼开二人… “热身结束,来真的咯!”倒提长锋,剑意顿现,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顿感一阵无形压力.. “注意来哦!”柳青衣一声注意,眼神一冷。 剑势起,杀意生,突来的凄风冷雪,骤生的诡异压力… 剑随风雪而行,飘忽不定,身形腾动之间,犹带一番迷离之色,凄美剑招之中,暗藏极端杀念,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雪,降临世间,夺去凡尘的生气与温度.. 美,残,绝!无数次与人相杀的经验告诉二人,挡不下眼前这招,下场便唯有被这凄美冰冷的剑招带走所有的温度,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事已至此,再留手,怕是只有饮恨一途,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二人对视一眼.. “一生持刀不用刀!”犀角刀圆舞之间,带出阵阵灼热气息。 “一世用剑不提剑!”疾风斩浮空而起,凝带丝丝凌烈风鸣。 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两人同时极招上手! “杀!”一刀万杀全力一刀,滔天火浪夹带狂霸刀气直取风雪之中那缕青影! “死来!”招随意发,一剑万生飞剑撕风裂空,目标直指眼前提剑之人! 炎刀,风剑,配合得天衣无缝,一片飞雪之中,柳青衣退路尽已失,身前杀招现! 胜负…将分! ; 第六十一章 剑;飘零 风卷噬世之炎,刀剑一掩天光,顷刻之间,吞没这缕飘零人间的飞雪,风火交织的刀剑之网中,一袭青衫犹如风中残叶… 就在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二人招式用老之际,风火之中,乍现一阵幽雪… 只见柳青衣圆转一轮秋水,身似天际落雪,飘零尘世之间,炎刀风剑,竟是吞噬不下这一缕寒霜… 一剑万生见状,凝聚全身功力,疾风斩化作一轮光影,回旋周身,一刀万杀反应亦是不慢,犀角刀奋力连斩,身前顿成刀山火海。 眼前之人,就那么从风火深处踏雪而来,越是接近,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二人越是感觉,自己身上体力,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渐渐流逝,不光如此,随着自身内息流逝,眼前提剑而来的剑者气势剑意,亦以一种夸张的方式疾速提升…. 轮回之境,初现异端之能,生死幻化,彼消吾涨……… “剑·飘零!”困心的一剑,画地为界,生死道分,唯牵扯那一丝沉郁锥心,人,痴昧不悟,剑,沉沦不醒…… 三方对战,短兵交接,连连刀剑相触之声,数道裂影分华之光,三条身影最终分开一瞬,两声兵刃断裂之声…… 疾风犀角,难挡隐锋之利,飘零幽雪,尽破风火合招… 一剑万生喉间骤现一道血痕,一刀万杀心口忽染一片嫣红….. 柳青衣执剑之手,鲜血滴落… “青仔,不杀?”隐锋疑惑道。 “可恨的人,亦是有可怜之处吧…”柳青衣喃喃自语。一剑万生,如果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亦会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至于一刀万杀,正港男子汉一个,有义气,有担当,这样的人,杀了未免可惜,再说,就算要杀,那也是义兄与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亦是无需多事吧…… 一剑万生脸上青灰一片,输了!输得干脆,两人合力之招,竟然被一人所败…一瞬间,一剑万生顿生一股萧索之意,先是败于叶小钗之手,再是半驼废,之后,又是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家伙…自己的剑,难道当真如半驼废所说,已然蒙尘吗? 一刀万杀一按胸口,回身对着柳青衣冷冷说道,“为何留手!你是在侮辱我们吗!” “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就这么死了,太过可惜!”柳青衣平静说道。 “恩!你…”一刀万杀被柳青衣一句噎得无言,什么和什么啊,明明是你挑事情,你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输就是输,免你假好心!”一剑万生怒道,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然对他造成极大的打击,一剑万生是宁可死去,亦不愿如此活着受辱… “哈!”柳青衣一声轻蔑,“想死,自己杀就行,凭什么要我帮你?” “你!”一剑万生被气得满面通红,一刀万杀见状,急忙拦住快要暴走的一剑万生,出口说道,“技不如人,败者心服,但这笔账,一刀万杀会向你讨回!” 柳青衣引剑回鞘,无所谓道,“你要如何是你的事情,无需向我报告..”顿了顿,转而严肃,“你们来此的目的,我亦是知晓,只是…” 柳青衣一手指着一剑万生问道,“你与叶小钗之间,到底谁错的更多呢?一剑万生,你亦是修行已久的先觉,因为嫉妒,你到底做了多少违背本心的事情?让恨蒙蔽自己的双眼,看不清剑上布满地灰尘..你的剑,已失格调!” 你的剑,已失格调…一剑万生扪心自己问,我的剑,已然失格吗?我错了吗?是我一人的错吗?一剑万生自是不愿,亦是不能去怪萧竹盈,但叶小钗… “是我的错吗?是我一人的错吗?是谁忘恩负义?是谁带给我这一切的屈辱?你又算什么东西,在这大言不惭教训我!”一剑万生情绪失控,一手指着柳青衣怒喝道…. “恩!”冥顽不灵,一剑万生声声怒骂,渐渐勾起柳青衣之怒气,就在柳青衣欲给这个说不通的家伙一点点终身难忘的回忆之时,只闻一声冷语。 “只会将事情归结到他人身上,却从不自我反省,愚蠢之人!”素还真!清香白莲素还真腾风而来,面若冰霜。 恩!柳青衣眉头一皱,这么大的动静,素还真察觉到了,很正常,但这种态度….麻烦啊! “青仔,素仔真的没问题吗?”隐锋传念道。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亢龙有悔吗?不能是现在啊!柳青衣暗暗担心,素还真之言行,已然渐渐偏离他原本的性子… “你说什么!”一剑万生闻言大怒,回身凝视素还真,一副择人而噬模样。 素还真拂尘一扫,冷声回道,“素某说你愚蠢,如何?不是吗?只顾自己的感受,完全不会体谅他人,你,愚不可及!” “素还真,你找死!”一剑万生突然暴起。 手持断剑,直刺素还真,全无章法可言… “冥顽不灵!”素还真一声冷然,真力凝聚,抬手便是一掌,“愚蠢!” 毫不留情,上手便是全力,一掌将一剑万杀击飞数丈,倒地难起…. “你..我不会..放过你!”一剑万生挣扎不起,怒视素还真与柳青衣二人… “恩!”素还真闻得此言,杀意渐生…. “停!够了!”柳青衣一闪身立于素还真身前,对着一刀万杀说道,“快带人离开!不然是要人送你们去仙山?” 一刀万杀叹息一声,江湖代有新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多谢不杀,你之姓名,可否告知!”一刀万杀背起还在挣扎的一剑万生,对着柳青衣问道。 “柳青衣!方才的话,让他清醒后好好想想,是要一世人就这么沉沦下去,还是放下过往,抹去他剑意中地尘埃!”柳青衣回道。 “柳青衣?青衣隐锋!一刀万杀记住了!”一刀万杀一个抱拳,转身离开… 喧嚣过后,琉璃仙境山门下,只留素还真与柳青衣二人… 柳青衣看着素还真半晌,只丢下一句,“若是风采铃看到你现在这般模样,她是该哭还是该笑?若是谈无欲知道你现在的模样,他是高兴或是…失望!” 素还真一时愣神,等回过神来,柳青衣早已走远… “诶…”山门之下,徒留一声叹息… …………………………………… “青仔,刚那句话,你说得太重!”行于路上,隐锋突然开口。 柳青衣拍拍脑袋,“头一热,就说出来了,非我本意..” 隐锋一阵无语,“什么叫头一热就说出来了..你也稍微体谅下他啊!” “不是我不体谅,只是,他是素还真,这是他的命,他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只能下猛药给他吃下去…”柳青衣无奈道,他又如何不知,风采铃失踪,谈无欲身亡,对素还真的打击有多大..只是,现在四面环敌,实在不是他发疯的时候,无论如何,他现在都要撑下去..“大不了以后道歉啦..” “哇,这样都行?和你做朋友真惨!”隐锋鄙视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发现没有?那个白毛仔在你身上留下的剑意…我怎么感觉,这剑意很有挑衅的意味..” “废话!那混蛋以为自己在玩养成游戏!”柳青衣愤愤道,殢无伤留于他身上残存的剑意,就好像给他加了一个满屏嘲讽的光环,只要在剑修上达到一定境界的人,都可以感应到这股挑衅之意…感情殢无伤是把柳青衣当颗菜,上完农药上化肥,总之就是要催生就是了.. 柳青衣心中郁闷,殢无伤这家伙是从来不会考虑他人的立场的吗?如一剑万生这种还好,要是碰上一些隐世顶级的剑客,那自己的乐子可就真的大了…殢无伤之剑意,那一种睥睨武道的雄浑之息,极端挑战武者的战意…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剑仔,你有没有办法把这股剑意化掉?”柳青衣郁闷问道。 隐锋答得也是干脆,“有啊,等你的轮回之境真正成功之时,我就可以帮你化解,不过,真到那时,你自己来也是一样啦。 我谢谢你啊!柳青衣只觉得脑袋疼,去一趟四魌界,喜欢上一个固执的要命的女人,交了一个偏执的要死的朋友…这是悲催到什么程度的人生?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隐锋突然说道,“前阵子,我好像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好像是玉辞心…你知道的啦,她把灵气传你,我对她的气息,比较敏感!” 隐锋说完,猛然感觉一阵森然杀气…恩?!!! “你….不….早…说!!!!!”柳青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喂!只是一下子啊!你不提那个白毛仔,我都想不起来!”隐锋急忙解释。 “玉仔跟殢无伤那个雪男有一文钱的关系吗!!!”柳青衣额头青筋暴起.. “什么没关系,你和白毛仔不都是被女人弄惨歪歪,同病相怜才交上朋友的吗?所以想到白毛仔,就想道玉仔了!”隐锋回道。“在那个破浮廊住三年,你们两个除了斗剑,发呆,就是在想女人,只不过,一个女人在仙山,一个女人在碎岛!都是见不到,有差吗?” 柳青衣顿时感觉,这个世界..好冷,好黑… ; 第六十二章 没眼又无脑 正当柳青衣犹豫要不要把隐锋拿去融掉之时…… “有段时日不见了,你..还是如此精神啊!”崎路人看着正对着隐锋发飙的柳青衣,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个词来… 本欲上琉璃仙境一趟,谁知在这碰上柳青衣..也罢,是该解决一下两人之间的事情了.. “下次发现玉仔的气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否则,令呗会让你知道这世界到底有多黑暗!”柳青衣恶狠狠地警告隐锋… 发现对方并未理会自己,崎路人一阵尴尬,口上说道,“便是再厌恶在下,阁下也应该给崎路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和一个补偿的条件吧…” 柳青衣不语,似是在想着些什么…崎路人一旁尴尬着… 风采铃…算算时间,再过几个月也就该临盆了…鬼王棺那家伙,如今应该也差多快要现身武林了…自己在去纠结崎路人要风采铃毁容这种事情….罢了,他有他的想法,自己有自己的立场,况且,崎路人,亦是放了条性命给风采铃…亦是算手下留情吧… 自我安慰一阵,柳青衣缓缓开口说道,“我现在要去天蝶盟发丧贴兼踢馆,怎样?有兴趣吗?” 恩?天蝶盟!没兴趣,怎么可能! “你的意思是…”这人,不与自己算风采铃的账了?崎路人一阵疑惑。 “说白了,就是去找麻烦。”柳青衣无所谓道,“但又没准备正式开战的那种..” 崎路人楞了半晌,在终于确定柳青衣好像真是不打算计较风采铃的事情的情况下,崎路人爽快答应,一则是艺高人胆大,一则是只要是和修万年作对的事情,他崎路人都有相当的兴趣。 “去天蝶盟找麻烦,算我一份!”崎路人刚答应下来,金少爷便先从暗林之中蹿出.. 柳青衣撇撇嘴,臭小子终于肯出来了…恩?崎路人在这,金少爷在这…那叶小钗呢?谁照顾叶小钗!!! “喂,你们两个,我义兄呢!”柳青衣口气不善。 崎路人一听,顿时头痛,这小子,你就把你爹给那么丢在黑湖啊! 金少爷不耐说道,“当然是把他安置在一个又安全又有人照顾的地方啊!我才出来的,你们这算什么眼神!” 柳青衣面皮一阵抽搐,你个小王八蛋不会把叶小钗丢给八面狼姬之类不靠谱至极的家伙吧…话说,除了八面狼姬以外,这小子还有其他朋友? “你…该不是把叶小钗交给八面狼姬照顾吧…”崎路人倒是先问了出来,面皮同样抽抽,相信这小子脑袋正常了,是自己这辈子最可悲的一件事情! 金少爷看着两个脸色难看的家伙,顿时大怒,“当我肖仔啊,八面狼姬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我能把我父亲交给他照顾啊!” 崎路人与柳青衣很配合地给了一个,原来你知道的眼神… 金少爷见这状况,气得火冒三丈,但也知道眼前两个都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强压下性子,说道,“我送父亲到云路天宫,有代行姥姥照顾,安心了没!” 父亲?听金少爷口口声声喊着父亲,柳青衣对其的厌恶,稍稍减少了一些..浪子回头…虽然晚一些,但是…亦算是幸运了吧… “总算会动脑子了。”柳青衣说完,转身便走… “这次总算没坏事。”崎路人一句飘过… 柳青衣不理会身后气急败坏的金少爷,对着崎路人说道,“混蛋是满混蛋的,但总算回头,亦是有些义气,你教人有一手啊。” 崎路人轻笑道,“这样的夸赞,崎路人坦然受之。” “你们两个!等我!”金少爷见两人完全无视自己,郁闷跟上… ………………………………………………………………… 巨书岩,太黄君与倦书郎二人对着饮茶… 本是戒备,但一番交谈下来,倦书郎的气度,智慧,皆可入太黄君之眼,两人谈天说地,比起刚来之时,太黄君对倦书郎,从最初的提防,怀疑,到现在,已是有相交之意。 便在两人谈得兴起之时,一阵阴风闪入巨书岩… 太黄君自是感觉得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帮魔域的家伙,当巨书岩是什么地方?连声通报都无,就只管自己进入,可有把我太黄君放在眼里? 倦书郎自也能感觉得到,心中暗笑,手中狼豪一笔轻挥,洒出一道异芒…. “连个通名报姓都无,便如此闯入,阁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倦书郎淡淡说道。 异芒击中阴风,顿时阴风一阵闷哼,传出一道阴狠地声音,“太黄君,这是你的人?你是如何管教手下?” “恩!”太黄君眼神一变,好嘛,我还没问你们魔域怎么就尽出你这种无礼的家伙,你到是先质问起我来了? “让倦书郎你见笑了!”只见太黄君手上茶杯一倒,内中茶水入箭矢般飞射像阴风,“这茶冷了,败兴啊!” 水箭击中阴风,魔人护身劲气被破,显出真身,倒退数步方才站稳… 只见一名满面麻风,肮脏丑陋之人,正怒目相视….第二魔域杀手,麻风客。 “太黄君,你什么意思!”麻风客怒声道。 太黄君看此人形貌,厌恶之感顿添三分,自然也是极不客气,“滚出去!” 与智多罗合作,擒拿风采铃,本就让太黄君有几分不舒服,而后,有被人拿话赌约,现在又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太黄君的怒气,已然被这名没眼色的魔人勾起… 倦书郎坐在一旁,却是说道,“到别人的地头,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阁下未免张狂了吧。” 麻风客怒气上涌,却是不敢和太黄君直接冲突,唯有忍下怒气,说道,“是军事派我来通知与你…” “停!”麻风客话未说完,便被倦书郎打断,“没礼貌便罢了,连眼色都无…诶,愚人啊!”叹息一声,起身对太黄君说道,“主人家有事,倦书郎便先行告退了。” “你!”麻风客被倦书郎一句话堵得胸闷,正欲发作,却见太黄君正冷冷注视着自己..魔龙八奇的一叶知秋,岂是易于之辈,无形压力,顿时笼罩麻风客全身… “无妨,太黄君还有许多事情,要想你请教,怎可现在便放你离开?”太黄君笑着对着倦书郎说道,转而对麻烦客一声冷哼,“有话快说,说完便走,巨书岩不留你这等蠢物!” “我..你!”麻烦客一口心血差点喷出,“我是来通知你!军事邀你三天后不归路一会!” “说完了?”太黄君淡然一问,麻风客点头,话未开口,却见太黄君举手挥出一道劲气,席卷而来,麻风客顿时被击出巨书岩.. “回去告诉智多罗,下次派人来,最好让那人带上脑子!”太黄君冷声说道。 打发了魔人,太黄君回头,却见倦书郎皱着眉头。 “倦书郎何事皱眉?可是太黄君招待不周?”太黄君问道。 却听倦书郎说道,“自然不是如此,只是,刚才那人,是魔域之人?” “哈,倦书郎不必如此,我只是与他们有所交易,太黄君可非魔域之人..”太黄君笑道。 倦书郎摇头说道,“在下非是此意,只是魔域之人一向诡诈阴险,主人家方才如此行事,怕是会引起对方不满…要提防啊!” 恩!此人若非假装,太黄君倒是可以交这个朋友,太黄君心中想着,嘴上却是毫不在意般,“区区魔人,不来招惹太黄君便罢,若是不知好歹,太黄君自有手段对付!好友不必为我担心。” “恩?”倦书郎似是一愣,却听太黄君笑道,“哈!倦书郎是不愿意交太黄君这个朋友吗?” “哈,怎么会..”倦书郎亦是笑道,“能入太黄君之眼,倦书郎真该痛饮几杯庆祝啦!” “哈哈哈,那便一同喝吧。” …………………………………………………… 天蝶盟,戒备森严的天蝶盟,今日…. “天蝶盟的龟孙,统统给滚出来!来迎接你金爷爷啦!哈哈哈哈!”嚣张,狂妄,金小开一声嚣狂… “喂,龟孙,金爷爷…那你是什么?你要做乌龟我不管,别连累我义兄!”柳青衣就是看不得这小子嚣张的样子,出言讽刺道。 “诶,金少爷,和你说过多少次,要用智慧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能体会我的苦心?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在人前漏气?”崎路人一副我很失望的模样。 “够,停,统统给我闭嘴!你们两个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一路之上,金少爷已经被这两个家伙搞得全无脾气,说说不过,打打不赢,还能如何?这两个家伙都快把气自己,当成一种人生乐趣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诶!”异口同声,柳青衣与崎路人同时对金少爷做了结案陈词,“孺子不可教也!”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金少爷唯有催眠自己,以免自己被这两个家伙活活气死。 “何人敢来天蝶盟撒…”血吻蝶率众而出,话未说完,便见一人势若疯虎般冲来,“是你金爷爷啦!”金少爷疾速冲向血吻蝶,好一个出气筒!!!!! ; 第六十三章 找麻烦的人呐 无端之战,金少爷起手便杀,血吻蝶虽是错愕,但终是江湖老手,反应亦是不慢,气运双掌,一战金少爷! “崎路人,你敢到天蝶盟撒野!”枭蝶怒道。 崎路人一拍额头,“诶诶诶,怎么就有人这么搞不清楚状况呢?”一步向前,杀机顿生,“崎路人明明都站在这了,你还不知道我敢不敢吗?” 玉带寒霜,崎路人不欲多言,抬手便攻,多年之仇,面对之人虽不是灯蝶,崎路人仍然全无留情之念,招来式往之间,不留一丝余地。 柳青衣看着迷蝶,很无奈道,“你自己滚吧,我不想杀女人…” 迷蝶心中恼怒,但本能告诉他,眼前之人,绝非自己可以对付,只是站立在对方身前,自己就有一股内息不畅的怪异感觉…. “是真想我动手?”柳青衣一剑伫地,眼中透杀,“不想杀,不代表我不会杀!” 一瞬间地杀气,让迷蝶心头一冷,慌乱之下,向着柳青衣连发数掌,“你们还看着做什么?杀!杀!杀了他!!!”迷蝶拍出数掌,对着天蝶盟众人惊叫道… 天蝶盟众杀手应声而上,团团围住柳青衣! “青仔,我发现,拿白毛仔的武息来吓人,也是满有趣味的。”隐锋传念道。 掌气临身,柳青衣不闪不避,只见掌劲在欲临身一刻,似是撞上一堵无形之墙,散化消失。 “这叫合力利用资源。”柳青衣边说着,一边一掌拍向地面,“天心掌!” 一掌落地,地裂三尺,周身一排劲气直劈,将天蝶盟众杀手打得东倒西歪,损伤惨重! “恩!”一掌落地,柳青衣不知为何,突感一阵晕眩… 一旁迷蝶正施展迷心术…. “青仔!”隐锋突感柳青衣气息一滞,“臭女人,你找死!” 一声找死,神剑显威,隐锋周身青光大作,一道充满毁灭气息的剑气直取迷蝶而去,迷蝶反应不及,一剑断首,人头落地瞬间,身躯竟是灰飞烟灭! 一旁崎路人与金少爷同时心中一凛,好可怕的剑气,幸好不是为敌,这剑气,怕是比龙骨圣刀的刀气只强不弱啊! 枭蝶与血吻蝶自是看到,枭蝶惊于这一剑之威,心生退意,血吻蝶则是心中大怒,一招逼开金少爷,直取柳青衣而来… “青仔,你无事吧!”隐锋神芒一扫,柳青衣神智一清… 可恶啊!竟然被这么个小角色弄到!此事之后,我要立马学术法!柳青衣清醒过来,唯一的念头便是,此间事了,就算会被素还真笑够两百年,也要和他学习术法了! “给我死来!”血吻蝶含恨一掌,印在柳青衣胸口。 恩?不对!全力一掌,血吻蝶眼中,柳青衣似是全无所觉,一副毫发未伤的模样,正惊异间,忽感体内内息极速流逝…. “就只有这样的能为?天蝶盟的四宫主,便只有这么一点的成色?”语透寒霜,柳青衣双眼一阵青光闪动… “一气…” 正当血吻蝶大感不妙之时,柳青衣背后突现一道光影,灯蝶修万年! “给我死来!”灯蝶阴险偷袭,一掌袭向柳青衣… “化!”一下震开血吻蝶,柳青衣回身一接。 招式运转配合轮回之境,血吻蝶含恨一掌,修万年偷袭之招,竟是被完全吸纳 “九百!”一掌轰出,携带转化之力,直取灯蝶! “来得好!蛾飞蝶舞!”天蝶盟之主,岂是弱者!间不容发,立马还击! 崎路人一见灯蝶,心中杀意狂升,但见灯蝶出招,急出数掌,喝道,“小心!有毒!” 柳青衣自是知道,一招拍出,抽身急退,手持隐锋,“刹那芳华!” 夜昙四起,迷离花境,幽美凄艳,却是暗藏致命之杀!剑气疾飞而去,直取灯蝶光影! “轰!”两股绝世之力相撞,一阵轰天巨响,尘烟弥漫!在场众人一时失聪,根基不够者,震死当场! “恩!速退!”尘烟之中,灯蝶一声怒喝! ……………………………………………….. 云渡山,清圣之所,今日,突来一人。 “哇!这里,就是云渡山啊!”渎书人,满目荒唐渎书人现身云渡山山门之处。 “嗯嗯嗯,的确是一个清圣之所啊!”渎书人自言自语,“圣贤有言,赌在地下的人啊,是很容易下地府的哦!” 说完,一脚踏地,身后十丈之处顿时一声惊爆! “哇!阿爸喂!咳咳!”尘烟之中,荫尸人现身… “诶,这不是秦假仙的小弟,荫尸人吗?”渎书人回头,歪着脑袋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一脸笑意,却让荫尸人满是恐惧…自己赖以生存的遁地术在此人面前,竟是这般简单便被破去……. 我苦,这小白脸不好对付…荫尸人心中惊惧,本来只是来云渡山告知一页书藏镜人身上邪术的解方,没想到,竟然碰上这个神秘的渎书人,而且,对方现在正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只见渎书人向着荫尸人慢慢走来… “喂喂喂!你想做什么!”荫尸人急忙向后爬去… “我想….”渎书人摸摸脑袋,笑嘻嘻地说道,“扶你起来啊!” “免,我自己起来!”荫尸人如同见鬼一般,急忙爬起…立于一旁,眼珠子乱转,不知在打什么注意…. “诶,渎书人有这么可怕吗?为何让你畏入蛇蝎呢?”渎书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没!没有!”荫尸人急忙否认,“没这回事,哈..哈哈…哈哈哈哈….”荫尸人心中大是后悔,早知道就别躲这家伙身后跟着,直接上云渡山多好…. “没有就好啊..”渎书人一拍胸口,“不过话说回来,荫尸人,你去帮你大仔发丧贴,跑来云渡山做什么呢?” “这…这…”荫尸人踟蹰不言,渎书人轻笑一声,“如何都好,你是要上云渡山吗?正好,渎书人亦是要上云渡山一见邪心魔佛之风采,不如…你我同行?” 我就不信你敢在一页书面前做什么!荫尸人心中暗想,口上说道,“好啊!好啊!同去,同去…” “哈!请!” ……………………………………………………… 天蝶盟,往日一片森严的天蝶盟,如今,一地哀鸿…. “诶,还是让他跑了!”崎路人叹息一声,灯蝶修万年,简直已然成为崎路人的魔障了..一日报不了仇,这份恨,便纠缠崎路人心神一日.. “叹什么气!这次是小菜,下次再请那只臭蝶吃大餐!”金少爷张狂道,言语之间,似是全然不把灯蝶放在眼里。 柳青衣摇摇头,还未说话,金少爷便连珠炮似地说道,“教训的话你收起来!金少爷不爱听,听了也当听不见,听进去也立马从脑子清出去!” “诶,自作多情。”柳青衣鄙视道。 金少爷闻言额头青筋暴立,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一句不刺自己就不舒服?父亲哪找来的变态兄弟! 说不过,又打不过,再加一个叔父的身份在那,金少爷纵使窝火,亦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虽然,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个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少年的家伙是自己的叔父…但父亲的面子,总要顾及… 崎路人见一时冷场,怕金少爷出言惹怒柳青衣,忙岔开话题,“你刚才用的武功,可是一气化九百?” “是啊!”柳青衣无所谓道,“我大哥教的..” “黑白郎君?”崎路人一愣。 “是啊!”柳青衣回答道,转身对着金少爷说道,“忘记告诉你,与你父亲结义的,并不是我一人,还有黑白郎君南宫恨和灵蛊山之主绯羽怨姬,我是无所谓,对他们,你最好是有必要的尊敬,否则…呵呵!” “否则怎样!”金少爷怒道。 “不怎么样,把你打得你爹都不认识你为止!”柳青衣不屑说道…. “你!”金少爷一时气急无语.. 正当二人欲起争执之时,隐锋突然传念道,“青仔,我感觉到那把破戟的气息!” 破戟的气息?柳青衣一阵疑惑…. “就是玉仔那把破戟的气息啦!只不过,很微弱!”隐锋解释道.. 玉辞心!气息微弱!柳青衣脸色铁青,“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只有戟的气息,没有人的气息!”隐锋说道.. 崎路人见柳青衣脸色难看异常,连忙对着金少爷说道,“少说一句!” “哼!”金少爷冷哼一声….. “柳青衣,下面,该去太黄君那里了吧!”崎路人问道,欲扯开话题… 柳青衣点点头,不再理会金少爷,“太黄君那里,便劳烦你帮我跑一趟,我还有事..” “恩?”崎路人一阵疑惑,“需要帮忙吗?” 柳青衣摇摇头,“一点私事..”说完,急速离开! 玉辞心,千万别出事啊!!! “现在是什么状况?”金少爷不满说道,“自己的事情就这么推给别人?” “诶,再走一趟巨书岩吧!”崎路人说道,看柳青衣神色匆忙,似是发生什么麻烦的事情,不过…既然不欲说明,那也无需勉强,帮他一会太黄君便是… ; 第六十四章 南风不竞 极速而行,柳青衣心中急切,杀戮碎岛的救赎又如何,这里是苦境,死在这的能人多去了,她也不例外… “剑仔,快一点!”柳青衣内息再催,御使隐锋,极速朝着或天戟气息寻去… “已经最快啦!就在前面!!”隐锋无奈说道,一提道玉辞心,就完全失了方寸,青仔跟那个白毛仔久了,剑法有进步,这痴呆的程度也是高于从前… ……………………………………………. 荒野之上,南风不竞一人独行,与戢武王一战,伤势沉重,但南风不竞一点修养的意思也无,自从清醒过来,发现镶命女石像不见,戢武王的留字,南风不竞不顾伤势,就急匆匆离开六出飘霙,四处寻找名为柳青衣之人… 莫笑人痴,痴人难寻,莫笑人狂,狂人自知,南风不竞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能为产生怀疑,败了,败得彻底,自己虽说因担心石像,未尽全力,但那人又何尝使出全力? 那人身上的武息,隐隐有压迫自己内息之感,南风不竞虽是不明为何,但也看得出来,戢武王并未使上全力,否则… 南风不竞四处寻人,终于打听出来,江湖上,是有那么一个叫柳青衣的,而且似乎现在还是正红….柳青衣!一定要找到此人! ………………………………….. “青仔,下面!”高空之上,隐锋忽然开口..“你祖妈啊!你个肖仔!” 下面?柳青衣第一个反应是…从剑上…跳下去… 身于空中,极速落下,隐锋虽是恼怒,却也只能急急跟上… 恩?剑气?南风不竞虽是受伤,但根基还在,一瞬之间,感觉高空之中一阵猛烈剑气向自己坠来,一脚踏地,倒身退去.. 只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坠入地面,顿时,地裂三尺,尘烟四起… “辞心啊!”柳青衣一落地,一稳住身形,便是一声呼唤… “你个肖仔!令呗摊上你,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隐锋浮于半空,喝骂道… 天上掉下的人?会说话的剑?南风不竞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你,是何人!”尘烟散去,南风不竞凝视眼前之人,冷声问道… 恩?柳青衣突闻人声,亦是发现南风不竞的存在… 这摸样..这种语气..这种类似玉辞心身上武息的感觉…..南风不竞? “青仔!或天戟的气息,便是这人身上传出!小心,硬角!”隐锋提醒道..眼前之人,绝非庸手..只是,为何好像气息不畅? 或天戟的气息?在南风不竞身上?柳青衣一阵疑惑… “朋友,你是不是见过一个身着黑袍…”柳青衣对着南风不竞,形容着戢武王的摸样,连说带比,丝毫没注意到南风不竞越来越黑的脸色… “你有见过他吗?”柳青衣话刚说完,未等到南风不竞回答,迎面便是一掌… 瞬息之间,隐锋极速刺入,逼开南风不竞携怒一掌! 柳青衣身形爆退,怒道,“你做什么!” “说出你刚才形容之人的下落,南风不竞留你全尸!”南风不竞寒声道.. 柳青衣眉头一皱,这话,口气上怎么听着好像他和玉辞心有过节? 南风不竞见柳青衣沉默不语..擒下他来,自然清楚!思及至此,南风不竞骤然出手,“注意来!” 恩!这家伙没法讲道理!柳青衣心中郁闷,明明是我问你,怎么现在成了你逼问我? 虽是不愿与南风不竞交手,但深知其性格和能为,柳青衣见南风不竞全然没有讲理的意思,亦是只能隐锋上手… 尽全力!否则自己怕是会死在这个家伙手上!柳青衣打定主意,轮回之境立现,功力催至极限… 剑·倾雪! 剑·飘零! 借轮回之境特殊状态之下,柳青衣极招双发,荒野之上,顿生倾雪吞世之景,凌厉杀意直指南风不竞.. 恩!吾之内息在流失!南风不竞骤然一惊,此人,好诡异的武功! 心中惊讶,手上不停,即使身受重伤,南风不竞亦是鼓足全力,“神毁之像!” 剑似惊鸿,掌势遮天,两股充满毁灭的力量相撞,接触一瞬,各有所感… 恩?他之武息! 该死!这伤势! 擦身瞬间,胜负立判,柳青衣肩膀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呕出,半跪在地…南风不竞,刀落尘埃.. 隐锋怒喝道,“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板夹了!博性命你临时收手!” 柳青衣一平翻腾内息,说道,“他受伤沉重..” 南风不竞,岂是自己现在能对付的对手?交手一瞬,柳青衣便发觉道,南风不竞的气息,隐隐有种散乱的感觉… 隐锋无语,按它之想法,自然是不喜趁人之危的,不过..你也看什么人啊,眼前这家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妖道角啊… “或天戟的气息,是从他身上传出?”柳青衣看着倒地不起的南风不竞,问道。 “是啊!就是他身上!”隐锋答道.. 柳青衣皱眉思索…看南风不竞刚才的反应… 自己将镶命女的下落告诉玉辞心,该不是玉辞心从杀戮碎岛跑来苦境找妹妹,结果碰上南风不竞,把他给揍了一顿吧…柳青衣暗想,隐锋好像也说过,前段时间好似感觉到玉辞心的气息..难道… 虽然不知道玉辞心是怎么过来的..不过,眼前的状况,亦只能等南风不竞这个家伙清醒来再说了… 可是..这家伙醒来再发狂怎么办..柳青衣的一按已然是脱臼的左肩… “青仔!你在想什么?”隐锋见柳青衣不言不语,出声问道。 “我在想,要怎么安置这家伙…”柳青衣郁闷道,无端端和人打了一架,人家往地上一躺,自己还得负责照顾… “他和你有亲啊?”隐锋不满道,不落尽下石那叫气度,把一个炮仗带身边那就叫傻! 柳青衣无奈道,“某种程度上,我们算是连襟…” ……………………………………………………….. 巨书岩,崎路人受柳青衣所托,带着金少爷行至巨书岩。 巨书岩内,太黄君与倦书郎正在棋局搏杀.. 步步设计,一环紧靠一环,不让人有一丝回手的余地,但偏偏,这般凶猛的棋路,却被掩盖在一片祥和的局势之中…倦乾坤崎路人,请见太黄君!” 崎路人?太黄君眉头一紧,这个麻烦的家伙此时来这做什么? ……………………………………………………… “喂,你对他这么客气做什么?反正迟早都要相杀!”巨书岩外,金少爷不满道,“直接如天蝶盟一般,杀进去不就是了?” “直接杀进天蝶盟,是因为谈无欲之事,柳青衣必须给素还真一个答复!”崎路人何尝看不出,柳青衣代替素还真去发丧贴,无非是不想素还真直接和这些邪魔歪道对上?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但是… 他之所为,因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便帮他一帮..天蝶盟下狠手是必然,但若在对上天蝶盟同时,对上魔龙八奇,那便是蠢了! “什么答复不答复,是敌人,杀便是了!”金少爷不屑道。 “不错!是敌人,杀便是了!”一声冷然,太黄君步出巨书岩,身后倦书郎亦是相随.. 太黄君凝视崎路人,冷声问道,“你是来找太黄君相杀的吗?” “哈哈哈!太黄君,魔龙天虎之间,终有一战,但绝不是现在,崎路人此次前来,只为七日后,谈无欲之葬礼之事而来!”崎路人笑道,言语之间,丝毫不落下风。 太黄君冷声道,“谈无欲?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去参加他之葬礼!” 金少爷闻言,出言挑衅道,“不去谈无欲的葬礼,你金爷爷今天就帮你办丧啦!” 太黄君闻言,不屑道,“凭你?后世人吧!” “你!”金少爷刚欲发作,便被崎路人一把拦下,“太黄君,所谓人死账消,谈无欲虽是曾与你为敌,但你等之间相争,亦是各凭手段输赢,如今他身亡,素还真欲为他办丧,所以广武林中人,此次,不问立场,只为祭奠谈无欲而已..难道,在太黄君眼里,谈无欲是个一文不值的人吗?”崎路人平静说道.. 恩!太黄君沉默,的确,抛去立场问题,他对谈无欲亦是欣赏…..正犹豫间,却闻倦书郎笑道,“不知倦书郎是否有幸,可前去一观脱俗仙子之葬礼?” 崎路人这才发现,太黄君身边站着一个生面孔.. 此人相貌堂堂,但为何却有一种容易让人忽略的感觉?崎路人稍一思索,便说道,“朋友想去,自是可以,崎路人说过,此次,只是葬礼吊祭,无关立场,无关身份!” 说完,崎路人对着太黄君一个抱拳,说道,“江湖恩怨,自有终了之时,在下此次前来,亦是受人之托而已,若是原意,便请七日后往琉璃仙境一行,若是不愿,在下亦不勉强!” 崎路人有自信,以太黄君之心性,一定会答应前去吊祭.. 果然,只见太黄君正色道,“回去告诉素还真,七日后,太黄君琉璃仙境,一悼脱俗仙子!” ; 第六十五章 云渡山 云渡山外,柳青衣一面背着南风不竞,一面抱怨道,“我都收手了,你那时还下狠手做毛!” “你个养不熟的东西!要不是本神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地?”隐锋怒道,要不是自己及时发动本身剑气,你小子这只手就不是脱臼的问题了! “切,我自己一样能躲过去!”柳青衣不满说道。 “是啊,躲过去,然后被人找着空门一掌拍死!”隐锋毫不留情面,南风不竞这种好手,你也敢说他全力一击你能躲过去?“我说,说穿了,你不就是不想背他了吗?不想背直接丢路上就行了!这么麻烦送来云渡山做什么?” 柳青衣长叹一声,“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爱上两姐妹,连襟啊连襟,你可知你比我要幸运多少?你喜欢那个就一毫无杀伤力的丫头,我爱上这个可是整杀戮碎岛里面最能打的女人,你情敌只是个写小说的,我情敌尼玛是剑道宗师啊!柳青衣心里暗暗念叨着自己的怨念,戢武王的身份,剑之初的压力….“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柳青衣无奈说道… 隐锋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脑壳坏去了… “带他来云渡山,只为了找个能制住这家伙的人,以免他醒来又翻脸不认人…”虽然说同怨相惜,但柳青衣亦是知道背上这家伙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和他两位义兄一样,都是杀队友的好手,无差别攻击的代言人,而且还是黑白郎君那种,带有打你是看得起你这种思维的狂人….哈,捡了个炸弹回来… …………………………………………………… 云渡山上,伤势复原的史艳文,正在施法解除藏镜人身上之邪术.. 渎书人坐在一旁,毫无身为外人的觉悟,荫尸人立于一旁,一下看看渎书人,一下看看一页书,完全搞不明白状况… 偷偷闪到一页书身边,荫尸人小声说道,“一页书啊,这个家伙..” 话未言尽,便听一页书朗声说道,“一页书在此,无人可以在云渡山造次!” 哈,荫尸人闻言一乐,一页书摆明了是在警告这个来历不明的渎书人啊,“哈哈,暴力金和尚,武林金招牌!” “恩!”一页书眼神一瞥荫尸人… 额…乐极生悲啊!荫尸人暗暗叫苦,跟着柳青衣那个家伙叫着,现在好了吧,得罪一页书了… “哈,荫尸人,所谓暴力,是指不符合律法和道德的力量,一页书前辈行事虽是较之一般佛门中人来得果决,但也不能说是暴力啊,佛门,亦有怒目金刚呐!”渎书人笑道,丝毫不在意一页书的警告。 可惜,一页书似乎并不领情,只是淡淡说道,“一页书不敢自誉伏魔金刚,凡是只求问心无愧!” 渎书人闻言,心中暗赞,好一个邪心魔佛一页书,不落他人言语,一心只问本愿,比起这世上许多自诩正派之人,真是强上太多,这份气度,当真难得! 荫尸人一边耍宝,一页书与渎书人你一言我一语打机锋,一时间,静室之内气氛诡异,一旁石床之上,史艳文满头大汗,毕竟本身所学皆是正派大家之学,但解藏镜人身上邪术,偏偏要用上魔域的手段,也亏史艳文天资惊艳,平身所学甚多,换做一般人,骤然运使与自身功体截然相反的力量,怕是早已走火入魔! 史艳文手划咒印,灵力催使,慢慢将藏镜人身上邪术,一点一滴地去除,缓缓修复其受损的灵识。 藏镜人的意识受创太甚,怕是就算驱除邪术,这隐患,亦是留下了,只希望别对其造成太大的影响吧…史艳文心中想着,手上不停,法诀运使之间,藏镜人身上诡异邪术,渐渐消散,随着最后一个法印落下,一股黑气从藏镜人身上冒出,腾于空气之中,缓缓消失… “成功了!”史艳文回头说道.. “哈!真不愧为我的好朋友,史艳文啊,这么困难的邪术,也被你驱除了!”荫尸人拍人马屁,亦是不忘自抬身价…… 一页书暗暗点头,史艳文果然不愧其盛名,以正派心法,发动邪门之诀,竟然还能完全没有误差地完成这次术法… “恩,如此,你亦可算放下一桩心事!”一页书平静说道。却闻一旁渎书人笑道,“恭喜是恭喜,不过…史艳文,玉圣人呐,你是否想过,你今日所救之人,有极大可能就是将来会取你性命之人呢?或者说,你救活他,他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你是否都做好承担连带责任的准备?” 渎书人一句话,问得史艳文哑口无言,毕竟,藏镜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都不能算是正道中人,而且,藏镜人还不是一般的魔头,相斗多年,史艳文又岂能不知藏镜人之心性?枭雄的心思,岂是他史艳文可以改变的? 正当史艳文心乱之时,却听一页书说道,“凡事不可只看过去,你要注意当下,把握未来,未来之事,谁有能一言断之?”说着,一页书看了渎书人一眼,“到了当断之时,便行该为之事便可!” “哦?那前辈的意思可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只要做了之后补偿便可?”渎书人笑言道,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诛心! “行事当问本心,本心是善,自是恶行不成,本心是恶,再多掩饰,亦难有善意!一页书相信史艳文之心性!若是到了该为之时,史艳文亦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一页书平静说道。 史艳文闻言,亦是暗自点头,救了藏镜人,自是会对此事负责到底,若有一日,藏镜人真的危及武林,祸乱天下,史艳文自是愿担起这份责任,一斩魔头! 渎书人听一页书这么说,亦是无言笑笑…恩,好口才! 就在众人闲扯之时,忽闻一声轻狂诗号…“ “投明珠,问世途,一片丹心成痴妄, 散云鬓,弃金冠,剑留清风洗我狂!” “恩!是柳青衣的声音!”荫尸人突然喊道.. 柳青衣!静室之内三人表现各异。 史艳文喜于旧友重逢,就欲出去相见,一页书亦是想起魔域一战,那令自己有些欣赏的剑者。至于渎书人,则是满面怪异..怎么哪里都有这家伙啊? “青仔,要这么骚包吗?”隐锋鄙视道。 柳青衣不满说道,“什么叫做骚包,我这叫尊重!” “躲山门下面特地想半天诗号再来见人,这不叫骚包叫什么?”隐锋不屑道。 柳青衣淡淡说道,“我不指望你能理解超越你智慧程度的问题,我给予你发表你无知言论的权利!” 隐锋无语,这人,没救了… “青衣小友!”史艳文自是第一个出来,自从柳青衣离去求医,说不担心,那是假话,毕竟,是同一战线的同志,而且,柳青衣之心性,他亦是欣赏,虽然相识不久,但两人之间,无论是江湖世事还是武学功法,都是无一不谈…如今见人安然回来,史艳文自是激动… “哈,前辈,好久不见啦!”柳青衣笑道。 “你身上之戾蛊可是已解?你之伤势,是否已然痊愈?”史艳文关系问道。 不待柳青衣回答,隐锋便开口说道,“放心啦,这小子活跳跳,没缺角,还能到处惹祸害人,担心他不如去担心那些被他害到的倒霉蛋啦!” “哈哈哈哈哈!”史艳文与柳青衣同时大笑… “剑者,许久不见了!”一页书开口说道,语气平静,却有一丝善意。 哈!看来前期形象工程做的不错,至少给一页书留下一点好印象了!柳青衣心中暗爽。 “前辈亦是风采依旧。”柳青衣说着,抓着脑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次来云渡山,一是来探望史前辈,二是有一件事情欲拜托前辈..” 一页书闻言一笑,直来直往,此人性情,倒是赤子之心未失啊! “所为何事?”不直接答应,只问何事,一页书行事,只会坚持自己的原则,而不会因为对某一人有好感,就无条件地帮人,什么事情都做! 柳青衣一指背上背着的南风不竞,说道,“便是我身后这个麻烦,想请前辈帮忙稍微看着点。” “恩?”一页书自是早就看到柳青衣背上之人,不问,只是因为知道其必然会有解释.. “前辈,这人..怎么说呢..与我有些误会吧,不久前我与之争斗,一时失手将他伤了,如今,但我与他之间,只是误会,并无大仇,所以想等他醒来之后,与之好好谈谈,但此人性情乖戾,而且修为甚强,我怕我还没解释,便又要与之拼斗,唯有来找前辈帮忙,让这家伙能好好将我之话听完…”柳青衣一口气将话说完,紧张地看着一页书… 才刚认识没几天,这种要求,会不会太过麻烦别人?正在柳青衣忐忑之时….. “如此,小事而已,一页书应承你了!”一页书笑道。此子性情不差,武德亦是不差,不会持武逞强,趁人之危! ; 第六十六章 预知未来 安了,有一页书的保证,以南风不竞现在的状态,即使炸刺,也没什么关系,直接一掌拍晕去…… 南风不竞安置问题解决,柳青衣一阵轻松,咦?这个家伙怎么在这? 柳青衣看着眼前笑嘻嘻望着自己的渎书人,玩味道,“哟,是你呐,不是说要去游山玩水吗?怎么跑这来了?” 渎书人笑道,“呵呵,渎书人走圣贤路,要去的所在,自是有圣贤居住的所在,难道阁下认为,云渡山不是圣贤居所吗?诶诶诶,当主人家面前,这么没礼貌,不好啦..” 我什么时候说过云渡山不是圣贤居所!!!柳青衣一时无语,没看出来啊,这家伙说话这刺! 渎书人之话,引得史艳文眉头一皱,说道,“朋友,何必拿人口舌论事,既读圣贤书,便该知道这非君子所为啊!” “哈哈哈,玩笑,玩笑!”渎书人连忙打个哈哈,“诶,在此叨扰甚久,在下也该告辞,免送,再会啊!” 嬉皮笑脸,竟是立马欲走… “等等!”柳青衣开口道。 “诶,朋友,刚才真是玩笑,何必斤斤计较呢?”渎书人回头说道。 柳青衣一副人畜无害地笑容,缓缓说道,“耶,在下可没有那么小气,只是想知会一下,七日后,琉璃仙境,素还真为谈无欲公开办丧,届时还请阁下前去一观。” 渎书人笑道,“谈无欲与在下非亲非故,他之葬礼,渎书人为何要去呢?” 柳青衣闻言,脸色一僵,却也是忍下怒气,“在下的意思是,阁下既然对贤者甚有兴趣,那想必这贤者的葬礼,阁下亦是会有意前去一悼的,莫非,渎书人口中声声圣贤,只是将来好听?用来掩饰某些不可告人之目的?” 来了,便可一试你之身份!柳青衣暗暗打定主意,一心想骗渎书人前去谈无欲之葬礼。 谁知,渎书人竟是反过来问柳青衣,“贤人葬礼,渎书人自是应该前去吊祭一番,但是..这谈无欲..算是贤人吗?” 不等柳青衣作色,隐锋便先怒然出声,“黄酸仔,别以为会几招奇怪的术法就目中无人,说话给令呗客气一点,不然你是会漏气!”对于谈无欲,隐锋对其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听闻渎书人如此言语,自是忍耐不住,周身青光大作… 一手按于隐锋之上,柳青衣平静说道,“谈无欲,对他,也许天下人自有天下人各自的看法,柳青衣亦是不能将自己的看法加诸他人之上,但是,至少在柳青衣心中,谈无欲称得上贤人二字,不知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最后一句,已是语带冰冷,要不是顾忌这里是云渡山,是一页书的地盘,柳青衣恐怕早用武力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渎书人闻言沉默…贤人吗? “哈,也许就你一人这般认为吧!”渎书人轻声说道,一个抱拳,“诸位再会…” “月升日落年华过,风云文武尽归尘, 荒山枯冢埋壮志,宿梦未酬我心悲!” 潇洒而来,潇洒而去,华袍之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一句应诺,“七日之后,渎书人会去琉璃仙境!” “青仔!人走了!”隐锋不满道。 柳青衣无所谓道,“没瞎,看得到!” “哇咧,你这么没义气!谈无欲是你朋友诶!你!”隐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冷哼一声,“哼!” 柳青衣眼中怒气一闪而逝,淡淡说道,“放心,如果这家伙真不是一路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恩,好一把神剑!剑者好福缘!”一页书开口说道。渎书人与柳青衣之事,他并不想介入,但是,若是这二人中有哪个行差踏错的话… 柳青衣笑笑,“缘份是缘份,但是福缘还是孽缘,这问题,可就值得思考了!” 转身将南风不竞放下,柳青衣对着一页书说道,“那接下来,这家伙若是发狂,可就拜托前辈了…”顿了顿,又是言及,“前辈..那个..这个家伙有点目中无人,但本性不坏..若是言语有何不敬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这都算提前提醒一页书,南风不竞这家伙脾气臭得很,指不定就可能把一页书得罪狠了..诶..连襟啊,我这都算仁至义尽了! “放心,一页书非是量小之人!”一页书朗声道..恩,对自己对敌之人,能做到如此,难怪史艳文,素还真,谈无欲等人会与之为友! 一页书岂知,柳青衣如此,只是因为同病相怜而已,若非有戢武王和镶命女这层关系在,柳青衣才不管这么多呢… “喂,到你表现了!”见一页书答应,柳青衣对着隐锋说道,“解开他身上的剑印!” 隐锋不满喃喃道,“就知道命令我!哼,给我醒来!” 一声醒来,四道剑气从南风不竞身上缓缓散出,渐渐被隐锋吸收…随即!南风不竞,醒来了! 恩!南风不竞醒来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直身而起,一副戒备之色。 “慢!停!别动手!”南风不竞气势一展,史艳文与一页书二人顿时神色一变…此人,虽是似乎受伤不浅,但其武息,却是强悍得让人不得不戒备,柳青衣见状,急忙喊停! 不喊不要紧,一喊,南风不竞瞬间主意到他… “是你!”南风不竞冷声说道,一步向前,竟是立马准备动手..一旁一页书与史艳文同时前进一步,气氛一时紧张! “你想知道救你的那个女人的身份来历吗?”柳青衣急忙道。 南风不竞闻言,前行步伐一顿.. “说!你们将她藏在何处!”南风不竞怒道,“有胆就与南风不竞分个生死!牵扯一女子,算什么好汉!”南风不竞为解镶命女之石封,到处寻找解方,什么武学秘籍,医术异术,都是他之目标,为此,得罪之人必然不少,如今,他竟是把柳青衣与戢武王当做是过去的仇家寻上门来! 柳青衣闻言,心中一片了然…果然,玉仔来过苦境,带走自己的妹妹,同时,没搞错的话,应该亦是把南风不竞狠狠修理过一顿…同病相怜,柳青衣自是对南风不竞抱有几分的同情。 “别误会,那个将镶命女带走之人,乃是她之兄长,镶命女断然不会有事,况且,此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认识镶命女的兄长而已!”柳青衣解释道。 “镶命女?”南风不竞愕然,是她的名字吗? “你不用叫她镶命女啦,叫湘灵便是!”柳青衣笑道,“此间事情复杂,你要是能冷静听我说完,便知事情来龙去脉了!” 南风不竞不是傻瓜,自己如今伤势沉重,这边三个瞎子都看得出来非是庸手…且听他一言! 打定主意,南风不竞说道,“我在等你的解释!” 见这个石膏控终于解除暴走状态,柳青衣急忙将事情一一说与南风不竞听,只不过,非是原版,是他柳青衣个人卷写.. 总之便是,他柳青衣很久很久以前,被人指点,有那么一丝预知未来的能力,因为自己身受重伤,需要杀戮碎岛的王树灵气治疗,所以便去了碎岛,为了能得到杀戮碎岛之王的帮助,只得小小运用自己这个逆天的能力,测算出戢武王小妹之下落,来交换其对自己的帮助..然后吗,自然是戢武王千里寻妹,南风不竞惨遭粗饱的戏码了….过程硬伤之处春秋之笔带过,内容掺杂悬疑,秘闻,奇术…直说得南风不竞一愣一愣..即使很难让人相信,但是..似乎,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南风不竞自问,以自己如今的状况,对方完全没有必要编这么个故事来骗自己…就姑且信之.. “小友,你之预知未来之能力,为何从未听你提起?”史艳文疑惑道。 柳青衣只得圆谎,“那是因为我这个能力,时灵时不灵的..所以就没好意思说出,不过,就像第一次见到前辈,便知前辈身份,与能得知绯羽怨姬可解我之蛊毒,亦是这个预知之力帮忙…” 君子方可欺之以诚,史艳文便是这种君子,所以,他非常配合地恍然一悟,“怪不得当初,史艳文已然掩饰如此地步,都会被你一语道破身份!” 一旁一页书闻言,亦是感觉神奇,开口道,“小友之能力,实在惊人,望阁下能善自利用!” 柳青衣急忙解释道,“前辈不知,我这能力,亦是时常出现,时常消失,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可不能让一页书把自己当百科全书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尽过来问,那自己还不愁死… “上天予一物,必会夺一物,青衣这预知未来之能力,实在神奇,想必,便是如此,才会有这等限制..不必挂怀啦!”史艳文安慰道… 谢谢您啊!柳青衣心里暗暗说道,口上却是说道,“是如此说,是如此说..” 好了,这下,有这个预知未来能力的幌子在,自己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如此,亦可解释一些之前的事情…不过,这事,传出去可不好..柳青衣还真没做神棍的打算.. “那个,诸位,可否答应在下一件事情…”柳青衣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我这能力,可否请诸位不要说出去..否则,我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 第六十七章 连襟你好 一页书皱眉,问道,“使用此能力,是否会对你造成麻烦?” 书大不愧是书大啊,您给我多好的台阶?柳青衣叹息一声,说道,“哎…或许,是这能力有偷天之巧,不该存在于世吧…每使用一次这个能力,我都会面临相应的麻烦,比如史艳文前辈那次,我最后便遭了戾蛊之灾,去一次杀戮碎岛,便差点死在那边,至于灵蛊山,我亦是有预感,不仅自己会有麻烦,怕是还会拖累绯羽啊…这劫数,怕是难过啊!”先在这提一提绯羽怨姬的事情,留个底也好,反正自己受伤说到底都是为了武林,为了正道,到时候断风尘那渣滓出现,直接一个劫数来了,嘿嘿..渣男,你等着被苦境众人围炉吧!!!! “恩!这等预知之能力,往往有所限制,像小友这般直言而中的预知,恐怕其后果,更是麻烦..”史艳文安慰道,“无论如何,小友若是有难,史艳文绝不会袖手旁观!” “若有为难之处,云渡山山门随时为你而开!”一页书一语落下,柳青衣顿时一阵舒爽..终于,虽然不明显,但是,书大您终于有承认我的意思了… 柳青衣亦不矫情,恭声说道,“如此,便谢过两位前辈了!灵蛊山之事,怕是会牵扯到苦境安危,在下亦是灵光一闪,窥得一点预兆,到时,定有需要两位前辈援手之处!” 一听事关苦境安危,一页书眼中精光一现,“当为之事,无须客气!” 一旁南风不竞完全成了路人,现在吗,他倒是将柳青衣的话信了七成,但是,要怎么做?要怎么让他答应帮忙去找湘灵呢?话都说得很清楚了,杀戮碎岛的所在,是与苦境分离并行的一个空间,目前,好像也只有眼前之人有办法可以越境..怎么办?威胁?且不论自己是否有能耐威胁这人,现在的情况,南风不竞又不是肖仔,这么没脸没皮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但是…求人,这种事情他南风不竞做过吗?从来没有! 正犹豫间,却听柳青衣说道,“一页书前辈,既然此间无事,那在下就与南风不竞先行离开了!” 恩?南风不竞一愣,我什么时候和他变一伙的? “恩!”一页书淡淡看了南风不竞一眼,说道,“好自为之!”语气平淡,不带一丝烟火气,虽是警告,但落于南风不竞耳中,却也不觉刺耳,眼前的强者,够资格说这句话。 “南风不竞非是是非不分之人!”南风不竞说着,转向柳青衣,神色复杂,却终是说出一句,“我在山门之下等你!” “两位前辈,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柳青衣亦是抱拳离开… 一页书看着柳青衣远去之身影,忽然对史艳文说道,“史艳文,可否将柳青衣之前与你等相识经过告知一页书呢?” 史艳文楞了一下,忽笑道,“怎么?前辈是对这个小子有兴趣了吗?” “资质,心性,皆是一流,一页书自是有兴趣!”一页书微笑道,“这江湖,许久没出过如此人物了!” …………………………………………………. 云渡山山脚下,南风不竞负手而立,山风轻拂,尽撒一世疏狂。 柳青衣看着眼前的这个风采无限的不世狂人,怎么也没想明白,当初原剧中的镶命女,为什么不给这家伙一个机会呢? 也只能解释为镶命女的爱够坚定,或者男女的欣赏角度不同吧,至少柳青衣现在便认为,如今眼前这一身白锦长袍,迎风而立的家伙,绝对是有型到没边了,这让柳青衣隐隐有点自卑,镶命女这种追星族的丫头,眼光都高成那样,那她姐呢?难道一定要自己性格得到去单挑咒世主,硬拼烨世兵权,顺便再去找天者定孤枝才能打动她那颗燃烧着得王者之心? 发梦呢!!!想死自己抹脖子会比较快! “你来了!”南风不竞头也不会,出声道。 我是不是要说,我终是来了,这样才能配合您的古龙风?你跟谁学得背着人说话呢!柳青衣暗暗念叨… “杀戮碎岛,现在去不了!”柳青衣简单明了一句。 南风不竞亦是干脆,“要何时!” “时机到了,我会告知..”柳青衣自己清楚,现在自己借助隐锋之力破开空间,自己穿越还好,若是多带上一人..怕是心有余力不住啊! 若是有那个天下第一棺的四千年灵气…南风不竞便是个不错的助力,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家伙被玉辞心重伤,再被隐锋阴了一记狠的… 南风不竞听着这模糊的言语,心中自是不满,“那要等到何时?” “相信我,我比你更想去杀戮碎岛!”柳青衣缓缓说道,语中带着一缕愁思,本来就不是那么放得开的人,当初说得潇洒,现在呢?还不是想念! “哦?”南风不竞似是疑惑,问道,“你应该非是杀戮碎岛之人,按你所说,前去杀戮碎岛,也只不过是为了治你身上之伤..杀戮碎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让你留恋?”柳青衣言语中的那点惆怅之感,一时让南风不竞好奇。 “你为什么要去杀戮碎岛,我便为什么要去,话说回来,如果你我某天都能达成心中愿望,我或许该称呼你一声连襟啊,哈哈哈!”柳青衣说着,忍不住大笑出声… 连襟?南风不竞一愣,随即,“你勾起南风不竞的兴趣了!” 长久埋思,无人可诉,柳青衣自是想找人好好说说,但是,身边都是一片整天为天下苍生奔走的人,就算是素还真,对这感情反面,亦是回避得很,原本还可以和殢无伤一起,相互欣赏对方的惨状,但如今…. 想来想去,柳青衣愕然发现,在霹雳世界里,自己如今认识的人,除了孟白云之外,就是这眼前的不世狂人,唯有这两人,无论做什么,都只是想好好地谈一场恋爱而已…也许,与他诉说一阵,也是好事.. “哈!这个故事,只能听,不能说,只能信,不解释,你还有听的兴趣吗?”柳青衣笑问道。 南风不竞亦是一笑,“呵!南风不竞非是多舌之辈,你之故事,从你口出,只入我耳,不传第三人知!” “那我便放心了,话说,事情的经过,便是我刚在上面说的一般,只是,多了一些事件而已,比如,我与戢武王交换的,并不只有镶命女的下落….”柳青衣遂把自己在四魌界一件一件说给南风不竞知晓,便是连婆罗崭上,被戢武王削尽男人的眉角,亦是毫无保留说出….南风不竞的性格,早已明了,绝非多舌之人…哈!便当一吐苦水吧。 “如此,你说,我们算不算同病相连?”柳青衣说完,深叹一口气… 南风不竞此时的表情很精彩…自己,输给一个女人?!想想柳青衣所言..这戢武王,对自己的追求者,亦是彪悍如斯,自己没有被杀,算是幸运了吗?这算是安慰吗? 柳青衣一看南风不竞的表情,以为他被玉辞心的彪悍吓到,进而以为镶命女亦是如此,遂解释道,“安心啦,镶命女没她姐姐万分之一的彪悍!”话虽如此,但柳青衣亦是暗暗想道,彪悍是没玉辞心彪悍,但是,这镶命女给人带衰的能力,可是四魌界一绝啊! “哈!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南风不竞苦笑道。 柳青衣撇撇嘴,“你说是便是吧,至少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不会不爽给你一戟,性子上来送你一剑之类的…” 一句话,说得南风不竞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按我与之对战,她之实力,世间少有,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给哥玩笑而不语?武力真这么重要!去死啦!老子入赘不行啊!谁规定男人一定要打得过女人的!不知道男女平等这回事啊!柳青衣心中大是恼怒,但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想想,这的确够丢人的,话说哪天,自己和戢武王如果被人围了,戢武王学苍来那么一声,“退至吾身后!”那好,这张脸以后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看着南风不竞笑得肆无忌惮的样子,柳青衣实在看不下去,好歹都是一个阶级的,你找到刀子就可劲往我身上戳啊! “我说,你笑够了吗?”柳青衣僵硬地笑着。 南风不竞似是毫无所觉,“哈哈哈哈,无妨,你有机会的,哈哈,你有机会的,哈哈哈!” 有机会你妹啊!你那算什么眼神!你那是什么笑容! 柳青衣看不惯南风不竞这张狂的德性,冷笑道,“啧啧,诶..我刚才忘记说了,镶命女为何要来到苦境。” 一听镶命女三字,南风不竞顿时收声,问道,“为何?此中还有什么缘故?” “她来苦境,只为一人!”柳青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南风不竞则是隐隐感觉有些问题,为谁?为自己?不可能,救自己只是偶然..她来苦境,究竟为何?身为杀戮碎岛之人,穿境而来…. “为谁?何事?”南风不竞干脆问道…. ; 第六十八章 孽缘 柳青衣话刚欲出口,才察觉不妙,若告诉南风不竞,镶命女与枫岫主人的事情,这家伙会不会抓狂暴走,跑去和枫岫拼命? 回想一下原著中,南风不竞发狂的情形,柳青衣自问没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和实力去阻止他… “这..”柳青衣犹豫不决,但看南风不竞一副你不说这事没完的样子,只好说道,“告诉你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你不能乱来!” 恩?不能乱来?南风不竞满腹疑问,说到,“南风不竞不是无智匹夫,你有话但说无妨!” 柳青衣闻言暗想,南风不竞的确不能算是无智之人,但是…碰上感情上的事情,他一定是那个匹夫就对了…要如何才能把这事情对他的刺激减少到最低呢? 其实,理论上来讲,镶命女与枫岫主人如今,最多只能说是一方单恋,一方有些好感,说白了,那么… “其实,镶命女来苦境,只为找寻她倾慕之人,此人名唤枫岫..但却因为遇见当初练功走火入魔的你,情急之下,出手相助,却也因此违反秘术契约而化作石像…”柳青衣顿了顿,又提醒说道,“而镶命女的石封,也只有枫岫主人可解…” 柳青衣每说一句,南风不竞的脸色便是难看一分,到说道石封只有枫岫主人可解,南风不竞眉头直跳.. 两人之间,一阵压抑的沉默,南风不竞心中的抑郁,柳青衣自是有几分感同身受,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自己也是一个第三者吧… 就在二人之间气氛愈加沉重之时,隐锋突然开口,“我咧,有必要吗?不就是要解术法吗?当令呗是死剑啊!” 恩!!南风不竞与柳青衣同时一愣….随即… “你之剑可解石封?” “你什么时候会解术法?” “什么解术法?直接破了术法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解?”隐锋不屑道,“只要青仔你的本钱有够,我!用身为天下第一神剑的我!什么术法是破不了的?” “意思是..只要我的修为足够,配合你,我就能破除镶命女身上石封?你怎么知道那是什么程度的术法?我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用你破除那程度的术法?”柳青衣问道… “没见过石封,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程度的术法?反正,你只要有白毛仔的修为,这世上能不被我破除的术法,不多!按你说法,玉仔的妹妹只是因为穿界秘术反噬,又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术法,怕什么?两个大男人在这哀哀样,你们不怕丢人,本神剑怕啦!”隐锋态度恶劣,说道柳青衣面皮抽搐…但这番话,在南风不竞耳中,却是悦耳如斯…. “你真的能解湘灵身上石封?”南风不竞激动道,多年来为解石封,南风不竞奔走天下,却是始终全无办法,如今却还被告知,要解石封,就得去找自己中意女子的心上人来帮忙..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废话!只要那个臭小子修为有够,这边是什么术法都没在怕的啦!”隐锋毫不客气回道。 南风不竞却是全然不在意隐锋的态度,一回头,认真地对柳青衣说道,“只要你愿意帮我解开湘灵身上石封,什么样的条件代价,南风不竞都可以接受!” 柳青衣摇摇头,见南风不竞脸色急变的样子,心中一阵感慨..这家伙对镶命女的爱意,是如此纯粹啊.. “条件是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朋友,代价是不久将来,你我可能是连襟,怎样?我这个人很麻烦,自己麻烦,亦爱惹麻烦,与我相交你是要做好相当的心理准备啊!”柳青衣笑言道。 南风不竞一愣,看着柳青衣半晌,随即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惹麻烦!你还差南风不竞太多啊!” 柳青衣一摊手,说道,“那好,既然是朋友了,那如今情况也要和你说清楚,之前我能越境到杀戮碎岛,完全是以取巧的方法!如今,我虽能勉强再去,但是若要多带上一人,亦是不大可能,所以,要想带你一起去一次杀戮碎岛,必须在短时间内增强我之根基修为...” “简单!我..”南风不竞话刚出口,便被柳青衣一句话给堵回去。 “既然是朋友,那什么传功之类的废话就免讲!”柳青衣淡淡道,一定余地不留,南风不竞亦只能无言沉默。 “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做法,你的想法不能决定我的做法,对于提升根基修为,我已有大致的想法和目标,到时候要帮忙我是不会和你客气!”柳青衣继续说道,“在这之前,你最好将伤养好,否则,什么计划都是空谈!” 见柳青衣说得自信,南风不竞亦不再多问,点头说道,“要帮忙尽管开口!” “还有一件事情…”柳青衣开口道,“关于枫岫主人,你准备如何?” 南风不竞闻言面色一变..是啊!要如何?解开石封又如何?她倾慕之人又非是自己!想到此处,南风不竞心头一阵杀意涌动… “也许,你会与他成为朋友..如果..”柳青衣话说一半,便被南风不竞打断。 “无论他是怎样的人,我与他亦是注定难以成为朋友…”南风不竞决绝说道,见柳青衣似欲开口,南风不竞立马说道,“如你所说,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做法,柳青衣的想法不能决定南风不竞的做法!是朋友,别令我为难!” “这!”柳青衣被自己的话给堵了回来,心中亦是无奈,看来,南风不竞与枫岫主人的冲突,是迟早会发生的..自己亦只能尽力周全了,这三人之间,还真是一场孽缘啊.. “好吧!这件事情,我不勉强,但你需答应我,不能是现在!”柳青衣严肃说道,素还真邀请天下武林中人一道参加谈无欲的葬礼,柳青衣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以如今素还真不稳定的心性,这家伙怕是有将与自己为敌之人一网打尽的意思… 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可不能让南风不竞现在就去找枫岫主人麻烦.. “好!我答应你!”南风不竞毫不犹豫,答应道。反正,知道是何人,要怎么做,是否分个生死,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湘灵的石封,等石封解除之后,再去找枫岫主人一较高下亦是不晚! 柳青衣点点头,三途判将现江湖,如今正道压力极大,素还真状态又出问题,能留下南风不竞帮忙,自是好事…得先治疗南风不竞的伤势啊.. 想到南风不竞的伤势,柳青衣顿时感叹,南风不竞这家伙神经够强,这般沉重的伤势,没见他哀过一下,或天戟的寒气仍留身上,难道这家伙是被玉辞心抽了一顿之后,压根就没处理过自己的伤势… “南风不竞,老实讲,你被我们家玉仔揍了一顿后,是不是没处理过伤势就跑出来了..”柳青衣出声道。 南风不竞似是有些尴尬,却也点点头说道,“…那个女人..很强,她击败我后,留字说只要找到你,便可穿越境界去寻她报仇..” “你现在不会还是想找她报仇吧..”柳青衣试探问道。 南风不竞笑道,“哈!既然她是湘灵的姐姐,那以后,只是武者之决,非生死之斗,这样,你满意了吗?” “呵呵!满意的,满意的..”柳青衣得此保证,心下稍安,至少,不用拼个你死我活.. “诶,对了!”柳青衣突然脸色一变,“她是怎么穿境过来的?” 之前一直没注意到这点,如今想起..玉辞心,是用什么方法过来?难道两境之间还有哪处自己不知道得通道? “你是忘记你当初离开杀戮碎岛的时候耍帅,给她一剑吧?”隐锋无语道,“以念留招,她只要找个术法厉害的家伙,寻着你之气息,以她之实力,穿境只是小意思!” 柳青衣脑门一阵虚汗,“这样都行?” “废话!为什么不行?只要有一个可以提供位置的方法,有足够的实力,越境只是小意思!” 也就是说…我是路标?!柳青衣郁闷,这算什么啊!我就只是个灯塔的命啊! 想想亦是无奈,来了也不来看看自己,真是过分啊,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一边先,如今,还是先处理南风不竞的伤势要紧,这神经大条到逆天的痴汉啊! “不说其他,你与我先回琉璃仙境一趟,处理下你之伤势,接下来,麻烦就要上门了!”柳青衣对着南风不竞说道。 “有我在,没有什么麻烦是解决不了的!”南风不竞傲然说道。 柳青衣一听这话,却是想起至今还在灵蛊山的黑白郎君南宫恨,却是不知道大哥伤势是否复原… “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介绍我的两位义兄给你认识,想必你们必定聊得来!”柳青衣说道..都是全范围攻击的..你们一定相当聊得来啊… 南风不竞笑道,“哈!南风不竞期待了!” ; 第六十九章 狡谋者 局外人 不归路,死气森森的不归,智多罗静静立于一株枯树之下,丑陋地面容,加上这满目可见的苍凉,更显阴森… 天祸妖狐立于其身后,一身邪气漫延,当初江湖首屈一指的剑客,如今魔域当仁不让的第一杀手,是命运的无端拨弄,或是世事总归无常?冷剑白狐如何?天祸妖狐又如何?为何自己,总如这枯枝落叶一般,只能随风飘浮起落… 阿修罗主宰….你给我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你死,天祸妖狐一定会为你报仇啦!!! 只能为仇,总是为仇,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命运吧,因为一场阴谋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生存,便只是为了无尽的仇而奔走,而杀戮..反正,这便是自己的命,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是这江湖不归路上的不归人吧... 一微风吹过,散落一地枯叶,天祸妖狐忽然开口说道,“来了,两人!” 智多罗微微张开紧闭的双目,远处,太黄君与倦书郎正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 双方会面,太黄君全无客套,直接问道,“智多罗,找我何事?” 智多罗笑笑,不答太黄君的问题,反而问道,“太黄君,请问你身后这位朋友是谁呢?” “太黄君有向你说明的必要吗?”太黄君傲然道。 “太过张狂的人,死的一般比较快!”天祸妖狐冷冷开口,双目之中,尽是杀虐之气。 太黄君大笑道,“哈哈哈哈,小辈!不清楚自己的实力,胡乱开口是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天祸妖狐与太黄君二人针锋相对,场面一时紧张… “诶,好友啊,何必与一小辈动气,算了吧…”倦书郎出声劝道,随即又多智多罗解释,“在下倦书郎,乃是太黄君的朋友,今日冒昧前来,只为阁下接下来欲行之事而来..” 智多罗闻言,双眼之中,漫起异光,问道,“哦?朋友知道我今日为何要约太黄君来此?” 不待倦书郎回答,太黄君便冷哼一声说道,“哼!无非是谈无欲之葬礼,你欲让太黄君与素还真生死相搏,而你坐收渔人之利而已!” 智多罗一愣,自己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自己似乎是什么都还没说,也什么都还没做,为何太黄君会这么直接明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看着一旁微笑不语的倦书郎,智多罗眼中凶光一闪,“太黄君了,不可怀疑智多罗的诚意!莫受他人挑拨而破坏你我之间的合作啊!” 太黄君见智多罗眼神不善地看着倦书郎,一步踏前,立于倦书郎身前,冷声说道,“智多罗,当太黄君是三岁小孩吗?你敢说此次约我前来,不是要我将沾有朱雀云丹气息的物件给你,不是要我于谈无欲之葬礼之上,挑战素还真?” 智多罗闻言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太黄君,切莫误会!”智多罗赶紧说道,“智多罗是欲向你讨要朱雀云丹曾经使用过的物件,但在下只是为了以..” “以魔域的追息之术,找到朱雀云丹,是吗!”不待智多罗说完,太黄君便抢先说道.. 智多罗惊异,魔域的追息之术,太黄君为何会知晓? 见智多罗沉默不语,太黄君冷笑道,“然后,便是你智多罗前去找寻朱雀云丹,然后,在让我于谈无欲葬礼之上,挑战素还真,对吗?你明知素还真现在有龙骨圣刀在手,你这般,是要太黄君去送死吗!” 智多罗见太黄君隐隐有发作之意,急忙说道,“太黄君,你既然知道魔域之追息之术,便该知道,只要付出足够的祭品,找到朱雀云丹易如反掌,到时候,有朱雀云丹在手,素还真又如何翻得出你我之掌心?太黄君,切莫不可听信他人谗言,坏了你我之间的合作关系啊!” 果然如倦书郎所言!太黄君听着智多罗之解释,心中怒火却是更甚,“那我问你一事!”太黄君冷冷说道。“找到朱雀云丹,到底由谁掌控!” 智多罗心中郁闷,原本,他大可对太黄君说,寻人需时,到时候在最后关头,将朱雀云丹这张王牌捏在手中,坐观太黄君与素还真相斗,但如今… “自是你我一同掌握!”智多罗当机立断,素还真!首要目标,就只有素还真!其余一切,都可放置其后! 太黄君闻言,虽是心动,但却想起日前倦书郎的话… 日前,倦书郎与太黄君言谈之中,曾提起,智多罗邀请太黄君,必是为谈无欲葬礼之事,而其也必然会挑拨太黄君与素还真相斗,太黄君起初并不在意,并告知倦书郎朱雀云丹之事,认为只要掌握朱雀云丹,素还真便不是问题! 谁知倦书郎却道出,魔域有追息之术这回事,不夜天自朱雀云丹离开后,太黄君曾经将其清理一遍,怕其在不夜天中留下对魔龙八奇不利的物件,如今,魔域欲用追息之术,来找寻朱雀云丹,必然会找太黄君索要朱雀云丹遗留之物…如果太黄君配合,那么,之后牵制素还真的唯一王牌,亦就落入智多罗手中! 太黄君自此,虽是不能完全相信,甚至疑问倦书郎为何好似要阻止自己与魔域合作。但倦书郎言辞恳切,并道出,追息之术,必须的代价,便是以上千童男童女之血肉生魂,来祭祀魔灵… “倦书郎非是针对什么,只是男儿当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怎能助之?胜负各凭手段,但这手段,亦需斟酌,若是此事被天下人得知,魔域本就是如此,亦无损害,反而助长其凶名,但太黄君你之处境,当会如何?” 太黄君闻言,便有打消如此行事的念头,自己若是背了这骂名,怕是非成武林公敌不可!但为试探倦书郎,太黄君仍是问其,若太黄君执意如此,你当如何?倦书郎却是干脆利落地说道,“就此断交,日后相逢,便是敌人!” 这可不应该是来卧底之人该说出的话… 这般魔鬼行径,本就有违太黄君行事格调,再加上倦书郎一旁劝阻… “哈哈哈哈哈!智多罗!太黄君且问你!那追息之术,使用之后,这天大的骂名!是谁承担!”太黄君大笑道,魔龙八奇的一叶知秋,岂容他人愚弄!言语间,太黄君气息爆涨,隐隐有动手之意… 智多罗暗道一声不妙,这个中关节,竟是被太黄君识破,原本若是太黄君答应,那么事成之后,太黄君便是得到朱雀云丹这张王牌,那么他也得担上这天大的骂名,只要操作的好,令其身败名裂亦非难事..但如今… 一定是这个倦书郎!否则,太黄君如何得知追息之术的条件?当局者迷,自己种种表现丝毫未露破绽,为何太黄君能这般清醒地看待与素还真之间的争斗?一定是他!此人到底是如何知道这魔域秘法?又到底是什么来历? 智多罗心念急转,太黄君却是渐渐失去耐心,好吗,眼巴巴跑来说合作,结果拐着弯来阴我!本还有几分不信,但智多罗今日种种表现,无不一一印证倦书郎所言,太黄君立感大失颜面… 眼看太黄君怒火将要爆发,但任由智多罗如何狡狯,却是因被人步步夺其先机,全无办法解释… 天祸妖狐见状,身上邪气盘旋,双眼冷冷注视太黄君,一副随时出手的模样.. 就在双方冲突将要爆发之际,却闻倦书郎道,“诸位,可否听倦书郎一言!” “恩?”太黄君一愣,倦书郎欲做什么?虽是不明,但经过此次事件,太黄君已然对其有相当的信任感,闻言退后一步… 智多罗闻言,亦是示意天祸妖狐退后.. 倦书郎见状,轻笑一声,说道,“其实双方合作,本是有利双方,却又很简单的事情..”顿了顿,一指智多罗,“却因为阁下种种算计,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不待智多罗开口,倦书郎便说道,“无须否认,大家都是聪明人,利益交换,种种算计,本是平常,但阁下在必要的条件未达成之前,便对自己的合作对象下圈套,这样未免太过,我想,若是要继续合作,一句抱歉,对阁下来讲,应不困难才是!” 说完,倦书郎便不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智多罗… 智多罗有能如何?此人明着虽是劝和,但是实则却将自己与太黄君合作的可行性降至最低,因为此次之后,双方必然对彼此会抱有极大的提防,但是,如今情况,正道之中因柳青衣与叶小钗回归,实力大涨,谈无欲生死,智多罗也抱怀疑态度,不管如何,此时都不是和太黄君翻脸的时候…. 无奈,智多罗倒也干脆,稍一抱拳,说道,“此次是智多罗之错,望太黄君你海涵,若是愿意,我们还有合作的空间..” 此次只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此间事了,定要派人好好查探此人来历! 本以为只是江湖浪客,未加注意…谁知如今竟然因此人而坏了自己的计划..智多罗暗暗后悔,早知,当初得知此人从琉璃仙境出来,便该关注才是! ; 第七十章 诈 问 太黄君闻言,面色阴沉,被这么算计,便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揭过去? 犹豫间,却见倦书郎向自己偷偷示意答应… 恩?倦书郎之前不是对自己与魔域合作表现得十分反对吗?为何如今要自己答应… 太黄君稍作思索,便决定再信任倦书郎一回,他亦是想知道,自己这位神秘的朋友,究竟有怎样的手段… “空口白话不用再说,要合作,拿出诚意来!”太黄君冷声道。 智多罗沉吟一阵,问道,“不知太黄君要在下,拿出怎样的诚意呢?” 智多罗将皮球踢回来,却是让太黄君一时无言,既然在找寻朱雀云丹这件事情上,已然不太可能合作进行,那么又有何其他的地方可以合作呢?况且,即使合作,太黄君亦是再难信任智多罗… 倦书郎笑道,“呵呵呵,要显示诚意,很简单!” “哦?”智多罗神色一凝,问道,“要如何?” “谈无欲公祭之时,魔域需出大军攻之,用兵力消耗素还真之体力,然后,再由太黄君与阁下身后这位朋友,一同出手…”倦书郎话一说完,便见智多罗摇头道,“如此,便是成功,魔域亦是损失惨重,再则公祭之日,武林正道必然齐聚,光凭魔域与魔龙八奇,就算胜利,恐怕亦是惨胜…阁下未免想当然了!” 倦书郎眯着眼睛,淡淡说道,“想必阁下不会不知道,前几日,崎路人与柳青衣金少爷三人,大闹天蝶盟总教,灯蝶修万年是何等人物,岂会罢休?到时候,自有天蝶盟之人助之…至于牺牲,倦书郎且问阁下一句,从古至今,那一个成大事之人,不是满身鲜血?” 智多罗暗骂一声无耻,若是这样,为何不直接去找朱雀云丹?反正是要死人不是吗?可是,太黄君在此,他亦是没脸再将这个方法提出.. “就算如此,素还真龙骨圣刀在手,对上他,成功的几率,高吗?还是阁下有何奇谋妙计,可解这龙骨圣刀的难题?”智多罗问道。 倦书郎自信说道,“简单!只要我等放出消息,说朱雀云丹在我等手上,诈骗素还真便可!” 智多罗冷笑道,“素还真上一次天蝶盟的当,你如何认为他会再上第二次?” 倦书郎笑道,“哈哈哈,若是以朱雀云丹自由为条件,逼迫素还真不做反抗,或是交出龙骨圣刀,自是困难,但若只是要求与他一战,规定不准使用龙骨圣刀,以素还真的心性,答应的几率占有九成!再则,此次之战,若能达成诛杀素还真的目标,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不若将目标放在素还真之党羽身上!拖住素还真,废去龙骨圣刀这个大杀器..这样的情况之下,若是阁下还不愿赌,那么,大家之间的合作,亦是没有必要了!” 智多罗沉思半晌,忽然说道,“阁下是代表太黄君了吗?呵呵呵!没想到,一叶知秋,亦是有受人左右的一天!” 太黄君闻言冷笑,“哈!智多罗,别再在太黄君面前,耍这种三流的手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黄君,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然风采铃在原剧中亦不会再一段时间内,一度认为自己会将性命交托与他,只要是自己认同的同志,朋友,太黄君一向是给予相当程度的包容和信任。 倦书郎对太黄君之反应,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智多罗,你信吗?若是有一日太黄君穷途末路,最后站在他身后之人,必然是我啊!” 语调虽带笑意,却是认真无比,太黄君闻言大笑,“好友啊,你是这么想见太黄君落魄吗?哈哈哈哈!” 倦书郎摇摇头,对着智多罗问道,“如何?合作与否,一句话!” 智多罗脸色一沉,罢了!只要能除去素还真,或是其助力,魔域牺牲再多,他亦是不在乎啊! “一言为定!”智多罗说完,转身便走! 倦书郎,危险的人物!必须探清他之底细!智多罗打定主意,此次事了,一定要弄清楚此人的来历! 智多罗走远,太黄君对着倦书郎问道,“好友之前,不是一直反感我与魔域合作?为何如今却要促成?” 倦书郎轻拍额头,说道,“魔域始终非是善类,与之合作,随时都要提防他何时反咬一口,我个人认为,这样的合作对象,实在太过危险,不过这次,我们是要对付素还真,必然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既然如此,何不与之合作,让魔域与素还真一方互相消耗战力?如此,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对你,都是无害。” 太黄君闻言,疑惑道,“难道好友认为,此次素还真还能再逃过一劫?” 倦书郎缓缓说道,“此次事件,怕是仍有变数啊…” “变数为何?”太黄君皱眉道。 “渎书人!”倦书郎严肃说道,“此人,来历不明,态度暧昧,不知是代表哪一方,却又有相当的能为,不可不防啊!” 渎书人!太黄君记住了! …………………………………………………………………………… 九层莲峰,半尺剑闭目静坐,忽闻一阵诗号传来.. “月升日落年华过,风云文物尽归尘,荒山枯冢埋壮志,宿梦未酬我心悲!” 琉璃冠,锦花袍,阅尽诗书,唯余荒唐,满目荒唐渎书人!离开云渡山的渎书人,意外出现九层莲峰…. 半尺剑张开双目,一观来人.......... “在下满目荒唐渎书人,见过老先觉!”躬身稽首,渎书人难得恭敬… 半尺剑轻笑一声,“呵呵,武林的新面孔,助素还真脱困悬空棋盘之人,来此何事呢?” 渎书人闻言,一正身子,说道,“渎书人入这江湖,便是要一观这武林中的各个先觉,贤人,以正己身德行,老先觉身为当今武林两大先天之一,在下自是要来拜访,学习,观赏..额,不不不,只是拜访,只是学习,老先觉啊,忘记那两个字吧!哈哈..呵呵..哈哈!” 话没说三句,便失了体统..当真荒唐… 半尺剑却似毫不在意,“阁下言重了,呵呵..既然知道当今江湖中,有与老夫齐名之人,为何不去拜访呢?” 渎书人笑道,“已经去拜访过了,但是那边的人似乎是不大欢迎我这个荒唐人,所以在下便匆匆告辞..诶,可惜,可惜啊!” “诶,少年人不该如此啊,一页书非是量小之人,你可是错失与贤人学习的机会了!”半尺剑叹道。 渎书人歪着脑袋,问道,“为何呢?为何我从老先觉的话中,听到一番逐客之意?是渎书人的错觉吗?” 半尺剑摇头道,“诶,少年人太过敏感了,只是在下自认为比不上一页书,怕是你见识之后,感到失望啊..” “至少我到现在,还未感觉失望,老先觉太过谦虚了!”渎书人一晃竹简,说道,“其实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一疑问想向老先觉请教…” “哦?”半尺剑微笑道,“有疑问?难道在云渡山之时,你未问过一页书吗?” “问过了,但是那个答案,在下并不是十分认同啊!”渎书人叹息一声,“就是为这个答案,我却是更加迷惑了..” 渎书人这么说,半尺剑倒是来了兴致,问道,“是什么问题,你说来与我听听,或许,老夫能帮到你!” 渎书人闻言,严肃道,“还请前辈解惑,若是救一个恶人,救活之后,有可能害死很多人,亦有可能这个恶人会弃恶从善,活人无数,若是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老先觉面前,敢问,老先觉是救还是不救?” 半尺剑闻言皱眉,半晌,回答道,“那便看这人,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若是恶根难除,救之无益,若是有从善的可能,救之无妨..” 渎书人闻言皱眉,问道,“那老先觉又如何知晓,这恶人究竟是会改过,还是会继续为恶呢?须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诶,少年人何必钻牛角尖,世事人心,谁又能完全算尽,我等能做的,也唯有小心谨慎,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减轻误差的可能啊。”半尺剑说道。 满口空话,未有一句实在,完全一副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模样,渎书人心中暗自摇头,此人,差一页书甚多啊! “那渎书人是否可以认为,做错事情之后,只要补偿便可?那么人心沉沦,又该何解?”渎书人又问道。 半尺剑眉头一皱,思考一会儿,说道,“当然不是,做错事,必然要承受其后果,但是有时候,却也可以适时转圜…至于人心沉沦,只要我辈中人,持正本心,何惧人心沉沦呢?” 话是好听,但仍是回避问题,看似清圣圆融,实则何尝不是一种万事皆可转圜的态度?一页书是外圆而内方,手段经过,他或许不在意,但心里,亦是有所底线,而半尺剑,则是内外皆圆,说难听点,没有原则!渎书人暗暗将两人比较,随即… “恩!老先觉的话,对渎书人有相当大的启示,在下可否恳求老先觉一件事情?”渎书人恭敬道。 半尺剑闻言,说道,“莫要如此客气,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或许老夫可以帮你!” 话不说死,果然如此!渎书人暗笑道… “在下想留在此处,好好向前辈学习为人处世之道,不知前辈是否愿意收留呢?在下绝对不会打扰前辈清修,在下只有这么小小的要求,望前辈成全啊!”渎书人说完,一副紧张地模样,盯着半尺剑,似是怕其拒绝….. ; 第七十一章 捡来的,不行吗? 半尺剑闻言,犹豫半晌,突然说道,“要留此处可以,但你需帮我办一件事情….” 渎书人疑问道,“是何事呢?” “杀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半尺剑冷声道。 渎书人一愣,杀人?“是谁?” “寒夜残灯照世缘,此人杀死谈无欲,使正道顿失一员大将,手段卑鄙,实在最大恶极,如何?能答应否?” 渎书人哀叹道,“前辈啊,您怎么一开口,便是要在下杀人呐,况且,那可是杀了谈无欲的人啊,您认为在下有与之对敌的能为吗?” 半尺剑闻言笑道,“哈哈,少年人何必自谦?以你在悬空棋盘上的表现,你之能为,老夫自是相信的,况且,你要与我学习,自是要先证明,你之心,是否真是坚定于行走正道!杀此等恶人,正是证明你自己的机会啊!” 渎书人闻言,苦笑道,“看来,我是非去不可咯!罢了,便当渎书人为这世上除一恶吧!” 半尺剑闻言笑道,“如此,方是我辈中人!” ……………………………………………….. 琉璃仙境之内,素还真一副诡异表情看着柳青衣,而柳青衣一副奔赴刑场的模样.. 一旁南风不竞实在很奇怪…不就是不会术法吗?很奇怪吗?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素还真面色僵硬,用一种古怪无比的语气问道,“好友,你确定你…..不是在和素某开玩笑?”青衣诀的术诀,好像就是这家伙交给自己的吧!…现在跑来和自己说不会术法要学?素还真简直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伤心过度,而产生幻听了… 柳青衣脸色亦是难看,冷冷说道,“不行吗?”尼玛啊,学旋空斩时候没见你这么多废话啊! 素还真闻言,突然嘴角一阵抽搐,“呜..自是..可以啊..好友啊..我这有许多关于术法的书..好友你..你,可以拿去看看…” 怒了!柳青衣简直有想将眼前这个名为素还真的生物狠狠揍上一顿的感觉了,你这副很想笑的样子是算什么意思?不会术法很奇怪?不会术法不行?不会术法天理难容吗!!!!!!! “基础的..有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柳青衣咬牙切齿的问道,“最基础..那种!!” “嗯哼…有…有的,就小金刚和小玄元…经常看的那几本…好友你尽管拿看吧..”素还真断断续续说道,看柳青衣似乎还没到发作的边缘,似是无意一般,问道,“好友啊..那青衣术法是….” 柳青衣转身便走,冷冷丢下一句,“老子捡来的!” …………………………………………………………….. 就因为如此,柳青衣完全打消了让素还真教自己术法的念头…让他教,以后一辈子被他笑死!我才不要! 反正南风不竞也会术法!柳青衣便拉着南风不竞,让他教自己入门基础..顺便,将青衣决的术决传授与他,让他自己学,自己疗伤… 谁知道…... “这个阵法,是基础中的基础,你连这个都能画错?” “施展术法非是与人肉搏,你拿剑乱挥什么?当你自己是天师吗?” “借问一下,你敢不把法印弄错吗?” “可惜你这一身的资质啊!” 这连襟叫一个狠啊,完全不留情面,柳青衣被南风不竞说的都快要忍不住羞愧自杀了….感情自己除了资质以外,就一一无是处的废人了… 柳青衣可怜巴巴地对着南风不竞说道,“朋友,说话能稍微婉转一点吗?敢给我一点鼓励吗?可以稍微有点耐性地教我吗?” 南风不竞稍一思索,回道,“这次错了三道法印,你又进步了!这样可以吗?你满足了吗?” “我谢谢您啊!”柳青衣无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是怎么练的?练到如今这个水准花了多久时间?” 南风不竞傲然道,“反正不是像你这般磕磕碰碰地炼着,什么时候到如今这个水准我忘记了,时间太短,没有记住的必要!” 好吧,无需太过悲伤,苦境这个地方自己早该有所觉悟不是吗?这地方就是天才满地走,能人多如狗的所在,没什么好羡慕的,没什么好嫉妒的,学自己的术法,让别人抓鬼去吧! 柳青衣亦是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就这样,在南风不竞不断的冷嘲热讽之下,学习着基础术法…… …………………………………………………………………….. 灵堂之内,素还真对着棺木之中的谈无欲尸体,喃喃自语… “师弟,你可知道,青衣他完全不会术法啊!哈!他给我的那篇术法要诀,怕也是他不知从何处得到,擅自改名成青衣术决的,你说,这家伙如此好面子,我是不是该好好削他面子一番,报复一下当初他扮作我时,所做种种?对了,连你那份一起讨回,你说如何?”素还真说着,看着棺木中的人,摇头叹息道,“你总是这般好强,你总是这般不愿认输,连我要帮你这个小小的忙,你亦要拒绝吗?你一个人斗不过他啊,你不是无赖,怎么斗得过流氓呢?哈!哈哈哈!” 惨笑数声,棺木之中,仍是没有自己想要的回应,素还真无言,眼神渐冷,“你放心,天蝶盟也好,魔域也好,魔龙八奇也好,无论是谁,只要与你为难过的,算计过你的,害了你的,素还真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若是有灵,就再在这人间稍待几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半斗坪内少年狂,日月争辉空留憾,谈无欲,江湖少了你,素还真一人独行,你可知我是如何地疲惫! 灵堂之内,弥漫一阵哀思….. ………………………………………………………………………….. “青仔,我说,你觉得,素还真这么干,有几层的胜算?”隐锋问道,始终不能放心啊,双拳难敌四手,人家都是有大组织做后盾,到时候人海战术一来,拖都拖死人啊。 “你觉得,现在劝他什么,他会听吗?”柳青衣反问道。 “我想!应该..可能..也许…不会听….”隐锋无奈道,“难道就这么硬来哦?” 柳青衣无所谓道,“既然不会听劝,那便陪他疯一次便是,有什么关系?你怕哦?” “怕你个红烧猪蹄啊!本神剑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得啦!”隐锋怒道。 柳青衣笑道,“啊哈,知道你不识字,不用特地说出来…” “@#…………%@¥!” 柳青衣见隐锋有暴走的迹象,连忙扯开话题,“诶,剑仔,认真问你一声,你觉得,我如果得到那只棺材的四千年灵气,我最多能吸收多少?” “全吸收了!”隐锋说道。 柳青衣一愣,“全吸收了?” “然后撑死你啦!”隐锋鄙视道,“你以为修行是可以这么取巧的?以你如今的修为,你最多能吞下一千年的灵气!” 柳青衣顿时大感失望…一千年啊,才四分之一的灵气…真是失望呢。 见柳青衣一副漏气的模样,隐锋亦是不想打击,说道,“如果你能将这一千年的灵气吸收,那么之后,你只需再吸收一次,就可以把这四千年的灵气完全纳为己有了!吸收一次,自身的根基自会加强,你是在那漏气什么?” 对哦,不能完全吸收,是因为自己的根基不够,若是吸收过一次,根基增强,第二次自是能更加快速的消化,哈哈!好啊! 柳青衣此时,已然打定主意,要找天下第一棺开刀了…可怜天下第一棺,一直都是将天下第一人作为目标,谋夺其灵气,结果,却是被柳青衣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给惦记上了,偏偏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还完全没有要单挑的意思,打定主意要将其围殴… 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柳青衣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忆,霹雳世界中的各种可利用的机遇…想来想去,却是愕然发现,除了武痴绝学自己可以以比较安全的方法得到手,其他的,没足够的实力是想都免去想,等有实力了,却又是没必要再去想的… 武学不行,那道具呢?武器..有隐锋在,完全没有更换的必要,宝物…貌似一些宝物也是有各类取得条件,或是在某些强人手上…. 不过,宝物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想想那面从阿修罗主宰那爆来的镜子,哈哈,自己这算不算间接救了孤迹苍狼一命呢? 这个时期的宝物啊,有什么呢?厉害的…恩! 柳青衣忽然一惊,自己怎么就忘记那个东西了?虽然名义上是兵器,但实际上,和宝物也没什么差别啊!龙骨圣刀啊! 秦假仙不是说龙骨圣刀被谈无欲骗来了吗?这个东西在现在可算是逆天的东西! 柳青衣猛然一个激灵,急冲冲跑出房间去寻素还真,若是有这个在手,怎么说都是一大有利条件! ; 第七十二章 圣刀的残渣 龙骨圣刀,风轮火转万俟焉花了一百四十年时间所制成的超级大杀器,自己竟然会把这个给忘记了!柳青衣一阵郁闷… 如今据秦假仙所言,血角三青与龙骨圣刀已然融合,再加上素还真的龙气,啧啧,如果现在把这个拿出来,绝对够那票妖魔鬼怪喝一壶的! 柳青衣急急忙忙,终于在灵堂找到素还真… 这家伙,果然在这啊… “好友,行色匆匆,出什么事了吗?”素还真淡淡问道。 语气轻柔,但眼中那一丝隐讳的戾色,却是如何都隐藏不住,柳青衣心中暗叹,谈无欲或许没死的事不告诉他,究竟是对是错呢? 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就当是给素还真的考验好了,没经历这种种的失去,种种打击的素还真,是无法真正成为日后他所熟悉的那个素贤人的… “我听秦假仙说,龙骨圣刀,已被谈无欲所得,之前一直忘记,如今想起,这龙骨圣刀如今是在你手上吗?”柳青衣按下杂念,如今,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先了! 素还真听到谈无欲三字之时,眼神一黯,待柳青衣提起龙骨圣刀,素还真无奈道,“是被师弟所得,但是我找遍琉璃仙境,却只找到这个…”素还真拿出半块烂铁.. 柳青衣眼角直跳,“素…还真..我说的是龙骨圣刀..你拿这是什么鬼东西?” “素某若是没有猜错,这块残渣,便是龙骨圣刀所留下的…”素还真叹息道,“师弟早便有言,龙骨圣刀非是我命中之物,却又与我息息相关,他一直就想毁掉这个变数..恐怕他是在得到龙骨圣刀之时,便….” 柳青衣一头黑线,“你的意思是…这块铁渣就是..龙骨圣刀?” 素还真点点头,说道,“这残留的铁块之上,有股龙气,与我体内之龙气隐隐感应,素某绝不会弄错…龙骨圣刀….没了..” 柳青衣看着眼前这块依稀可以辨别出是金属质地的东西,无语凝咽,龙骨圣刀啊,谈无欲你真下得了手啊! 不过,谈无欲说得还真没错,龙骨圣刀似乎还真是与素还真无缘,原著中此刀就在素还真手上留那么一会,别没怎么用过,就被太黄君弄回去,幸好是太黄君自身不具龙气,又没有集齐血角三青,不能发挥龙骨圣刀,否则,后果可就真的好玩了,而且,即使太黄君死后,龙骨圣刀流落到金小开手上,依然是不断地给素还真与正道中人弄出幺蛾子来,最终被素还真破去龙骨圣刀之上的灵气,成为废铁…如今谈无欲这么来一下,倒是提前结束了龙骨圣刀在武林中风光日子…. “他是怎么把一把好好的刀子,给祸祸成这样子?”柳青衣无奈道,“若是龙骨圣刀在手,至少可以让人投鼠忌器,必要时还能以此为条件,请万俟焉帮忙,这下好了,杀器没了,万俟焉要是知道,他花了一百四十年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宝贝,被这么弄没了,不直接发狂才怪!” 素还真摇摇头,说道,“事已至此,后悔无益,师弟这么做,也是为我着想….”言及谈无欲,素还真一时沉默… “龙骨圣刀被毁之事,还得暂时保密才行,一来可以以之震慑一部分人,二来,也免去万俟焉来问罪的麻烦!”柳青衣头痛道…纸包不住火,被别人知道还好,但是万俟焉…这个豪爽莽撞的汉子,自己还真不想与他发生冲突… “此时素某自然知晓,只是有一疑问…”素还真疑问说道,“师弟虽是毁掉龙骨圣刀,但为何只残留这么一块废铁?血角三青呢?龙骨圣刀刀身巨大,断不可能之留这么点残渣啊!” 柳青衣撇撇嘴,这有什么好疑问的,天知道谈无欲用什么办法把这刀毁掉的,重要的是龙骨圣刀没了,其他那些残骸的去处,重要吗? “与其思考这个,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将要到来的麻烦吧!”柳青衣扯开话题,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葬礼那天,天蝶盟必然会来找麻烦,太黄君那边也是一样,还有一个至今下落不明的欧阳上智….”柳青衣说着,顿了顿,“再加上个半尺剑,你认为我等胜算大吗?” “好友为何一口咬定半尺剑非是我辈中人?”素还真疑惑道,“如之前叶小钗等事件一般,好友似乎总能…”话说一半停住,素还真看着柳青衣不语… 柳青衣也知道,这个问题素还真总有一天会问,还有自己的来历问题,索性一次给他圆过去。 柳青衣遂把在云渡山上的说辞再说上一遍,只不过,这次再加上一段少年奇遇记,无非便是江湖孤儿,无名高人,相遇收徒,然后某一天,高人大限一到….羽化飞升去了…. “青衣诀,亦是家师所授,只是老头子没给自己的法诀取名字,我便帮他取了…”柳青衣如此,亦是算解释了这身奇妙功法来历,以及自己术法无能的原因,高人没来得及教,就羽化飞升去了… 素还真闻言,一阵无语..称呼自己的恩师老头子,虽然实在有些过,但是想想柳青衣性子,再想想他口中连自己功法都懒得取名的师父…素还真随即释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人相处的方式,他柳青衣不算最奇怪的,自己与启蒙恩师八趾麒麟,那才是怎一个乱字了得… “老头子去仙山之前,曾为我算过,说我有一天会碰上一个麻烦至极的家伙,不过,这个家伙虽然是扫把星转世,霉运鬼托生,但却是能背负天下之人,还说如果我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帮忙,就尽量帮忙…那个扫把星霉运鬼是谁,不用我提醒吧?”柳青衣斜眼看着素还真,一副别逼我把话说穿的模样… 素还真满脸郁闷,感情自己是被人打上衰尾道人的标签了…. “临去之前,老头子怕这江湖水太深,我会折在这,就将他能预知未来的能力传了给我,但是这预知未来的能力,却是不能常用,且每次使用后,都会产生相应的劫难…”柳青衣一口气说完,看着素还真,问道,“还有疑问吗?” 素还真本还想借柳青衣之能力,预知一下风采铃的下落,但听其所言,预知一次,便受一次劫难,便打消了这念头.. “难怪好友似是总能先人一步,原来是藏招了啊,呵呵!”素还真笑道,却是将话题扯开,“龙骨圣刀之事,便依照方才你我所思,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夜已深,好友若是无其他事,便先行休息吧….” 柳青衣点点头,“那我先回房休息了!”说完,转身走出灵堂…. “素还真啊素还真,他已帮你如斯,你怎可这般自私!”素还真轻叹一声… 自己,终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素还真!”正当素还真伤春悲秋之际,柳青衣忽然回转… “额…好友,何事?”素还真愣了一下,问道。 “忘记告诉你,按我预知,你那位心上人如今很安全!”柳青衣说着,嘴角牵起一道弧度,不怀好意说道,“你们也许在不久之后便会见面,在这之前,先给小孩取个名字吧!” “什么小…”素还真刚开口,便觉不对,小孩?取名?难道!!!!!!! 素还真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样,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说…小…小…孩?!!” 柳青衣点头道,“男孩,你的,恭喜!”说完,转身便走,远远丢来一句,“一次就中,素还真不愧是素还真,真不愧是我辈中人的楷模!” 一句话,说得素还真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是,满是懊悔的情绪之中,隐隐有些欣喜,是欣喜风采铃平安无事,亦是欣喜自己有后….. 也许,唯有想念风采铃的时候,素还真才能借着这缕情丝,暂时忘记自己身处之处,是这险恶的江湖,让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一同放松….. ………………………………………………………………. “青仔,素还真有后了!”隐锋出声道。 柳青衣无语道,“这我不早告诉你了?” “素还真与你是一同出名,有是这么好的麻吉,他现在有儿子了,那你呢?你什么时候会有小孩?”隐锋问了一个三八无比的问题…. “借问一下,你见过小孩是能一个人说生就生的吗?你是发烧还是感冒?问这种傻问题?”柳青衣鄙视道。 隐锋闻言,随即说出一句让柳青衣羞愤得欲撞墙的话来…. “你可以找玉仔生啊!”隐锋一句话,直接点到柳青衣心中最痛之处… 就抱抱啊!抱一下就是一剑的代价啊!一剑啊!往胸口上刺的啊!就这么激情一下就差点要了自己小命了,你要我跑去和她说,‘玉仔,我要和你发生一段超越友谊的关系,然后让你肚子稍微变大一些,好吗?’….柳青衣可以想象,自己真这么做,唯一的结果,便是被玉辞心一剑做掉…. 诶….爱上比自己厉害的女人的男人,隐锋你伤不起啊!!!!!! ; 第七十三章 王殿廷议 “难定纷纷甲子年千魔荡荡白阳天;苍天旨意着书命,诸子虔诚扶道颠;残灯点亮华光现一线生机救末年。” 武林道,江湖路,寒夜残灯边走边吟,眉头紧皱,似是心法之中… “朋友,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照世缘忽然停步说道….. “月升日落年华过,风云文武尽归尘,荒山枯冢埋壮志,宿梦未酬我心悲!”一声诗号落下,一道华装身影出现!满目荒唐渎书人一会寒夜残灯照世缘! “在下满目荒唐渎书人,请问阁下几个问题?”渎书人笑言道,不容照世缘拒绝,问道,“阁下可是寒夜残灯照世缘?” 照世缘一拱手道,“正是照世缘,请问阁下何事?” “杀谈无欲者,可是阁下?”渎书人依旧笑眯眯的,但这一句话出,场面顿时紧张! “这..”照世缘面色阴沉,回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渎书人拿着竹简敲敲脑袋,笑道,“那就是没找错人!” 一步向前,杀机顿现,渎书人浑身气势外放,手中竹简渐起华光!“亦不会杀错人!” 照世缘亦是气势猛涨,冷声说道,“朋友,你我无冤无仇,切莫逼虎伤人!” 渎书人一展竹简,“是有人逼人伤虎啊..不过,你这只恶虎,亦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脚踏玄阵,渎书人手起便是逼人一掌,照世缘闪身躲过… “既然如此,莫怪寒夜残灯辣手!”照世缘不甘示弱,闪避之间,立马反击,一时之间,荒郊野地顿现一场龙虎斗! 渎书人与照世缘你来我往,尽显不凡修为,气势泱泱,皆是大家风范…渎书人行招潇洒飘渺,别有一番离尘之意,手中竹简,印出道道气劲,直取照世缘,寒夜残灯亦非弱者,往来之间,全然无惧,只是…竹简似是另有玄机,发出的劲气,竟然隐隐有破开对方气功之能! 双方酣战之际,渎书人趁照世缘回气之间,连发数掌,身形爆退,与之拉开距离,手中竹简当空一抛,“一腔碧血注青史!”竹简化云烟之灵,成盘空之龙,嘶吼声声,威势惊人! 渎书人凌空一指,飞龙直袭照世缘而去,照世缘眼见强招压身,不敢大意,运足全身功力,“蛾飞蝶舞!” 强招对强招,奈何龙形劲气诡异莫测,完全穿透照世缘之气功,直直撞向照世缘… “啊!”照世缘被怒龙击中,倒飞数十丈方才落下,“呕!”一口鲜血吐出,照世缘强撑伤体,连发数到掌气,直冲渎书人,渎书人一一将其掌气挡去!刚欲发作,却见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哈!好一个照世缘,跑得真快啊!”一声轻藐,渎书人自言自语道,“中了这招,若无我亲自去解,必死无疑,恩…追之无用,回九转莲峰!” 待渎书人远去,一道迷离光影于暗处出现….. “渎书人…你有来历啦!”灯蝶,竟是天蝶盟之主灯蝶修万年! 光影盘旋一阵,随即离去….. ……………………………………………………………….. 杀戮碎岛,王殿之内,跪着一干祭祀,只见一名祭祀满头冷汗,战战兢兢地向戢武王汇报着,“….王女身身上之石封,是乃受到术法反噬所致..所以..所以…”戢武王面无表情,冷冷说道,“所以如何?” “火宅佛狱咒术自成一家,所以我等….”未等这祭祀将无解二字说出,戢武王便冷声打断,“意思是,火宅佛狱的一个女流之辈所施之术法,我杀戮碎岛竟是无人可解!是吗!” 众祭祀哪敢应声,一个个支支吾吾,正当气氛尴尬之时,一旁身为摄论太宫的棘岛玄觉站出身来,说道,“启禀王,据玄觉所知,要解这种术法,必先找到施展术法的某种类似契约的条件,方可解得…这,实在不是众祭祀之错!” 戢武王闻言,忽然笑道,“哈!太宫既然看出,为何一早不说?” 棘岛玄觉平静回答,“因为玄觉觉得无需救!” “棘岛玄觉!你太大胆了!”什岛广诛怒声道,“你这是对王该有的态度吗?” 哪知这平时似乎软绵绵的人,忽而变得强硬,回身静静看了什岛广诛,嗤笑道,“镶命女私自出界,违背法令,身为高位祭祀,不司本身职责,若是找回,本就该交由王树殿惩罚!如今如此结果,让其躲过惩罚已是幸运,受石封之苦却是应得!王切莫因私废公,迁怒无辜啊!” 语气平和,一句话堵住什岛广诛之口,却也勾起戢武王之怒火,棘岛玄觉,竟敢拿王树殿来威胁吾!只见戢武王似是毫不在意棘岛玄觉语中不敬,笑道,“太宫所言甚是,这次是吾偏私了!” “王能如此想,自是碎岛之福!”棘岛玄觉淡淡说道,似是一点也不奇怪戢武王会有这种反应…. “就如太宫所说,吾亦是认为,私情是不可以与杀戮碎岛的规则和利益相冲突,若是冲突,便该是该放下私情,吾是如此!你们亦是如此!”戢武王说着,忽然对着衡岛元别问道,“伴食尚论,你认为本王说得对吗?” 衡岛元别一愣,为何无端问我?“回禀王,王之所言正是,公私应当分明!” 戢武王闻又问道,“那你认为太宫是否做得到公私分明?” 衡岛元别正欲回答,便闻棘岛玄觉一声断喝,“大胆!你之身份,可论王之言行?可代表我之德行?” 衡岛元别一阵疑惑,明明是戢武王自己问他,为何太宫…“远别知错!”小心无大错,今日王殿气氛怪异,且莫引火烧身! 戢武王见状,笑言道,“太宫何必如此严厉,伴食尚论只是回答吾之问题!” 棘岛玄觉淡淡回道,“若是我一己之私,与杀戮碎岛的未来冲突,玄觉会当机立断…” “对,便是这般,所以,吾对太宫,总是体谅,一些小事,自是无需计较,吾之体谅,太宫是否明白?是否会有相对的回应!”戢武王凝视棘岛玄觉,问道。 “玄觉谢王之恩典…”棘岛玄觉心中暗叹一声,无奈说道,“吾耳觉不适,想先行告退,请王允许…” 戢武王闻言,似是毫无所觉,沉默不语… 一旁衡岛元别见状出声道,“王,太宫他….” “太宫方才教训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倒是忘得真快!广诛!”戢武王忽然发作,沉声喝道。 “在!”什岛广诛应声道。 “王!”棘岛玄觉出声道,“玄觉有一事禀奏..” 戢武王冷声道,“何事不能等吾下令之后再禀?” 棘岛玄觉一正身子,立于衡岛元别之前,缓缓说道,“是关于之前那名与咒世主相争之剑客…” 戢武王眉头一皱,一股雄浑气势散发而出,语气冰冷异常,“棘.岛.玄.觉,那名剑客,又如何了!” 无端之怒,王殿之上众人莫名其妙,便是棘岛玄觉亦是一愣,为何提到这名剑客,戢武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回禀王,玄觉只是觉得,那名剑客修为不凡,其剑气,又似与他人不同,对术法的破坏性极大,如果王能以私交,将其招揽,必成杀戮碎岛一员大将!” 戢武王闻言,心中一松,还好不是如自己所想一般… 棘岛玄觉见戢武王脸色稍缓,继续说道,“若是真能将其招揽,若有一日,杀戮碎岛与火宅佛狱发生冲突,吾等亦无需再忌讳佛狱之邪术…” “笑话!”什岛广诛喝道,“杀戮碎岛人才济济,与佛狱相争,又有何可惧,何须外人相助!太宫此言未免荒唐!” “吾只是就事论事,什么样的问题,有什么样的解决方法,这只是意见,荒唐与否,王自有论断,无需伐命太丞提醒!”棘岛玄觉平静道。 那家伙的剑气,有破解术法的特性?戢武王暗暗回忆,柳青衣的剑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有其极大的穿透性和瓦解能力..否则,他亦是不可能只凭一把剑就这么破开空间屏障,越境而来,自己越境,亦是靠当初王殿之上那一剑所残留的剑气为引..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方法!若他真能解湘灵石封,自己亦无需去请托佛狱之人.. 戢武王想及至此,出声道,“此事吾自有主张,你等二人不必再争!”止住棘岛玄觉与什岛广诛的争执,戢武王看着衡岛元别,冷声说道,“既然跟随太宫身旁,便多学学太宫的言行智慧,这次便看在太宫面上,饶你一回,若有下次….哼!”目的达到,再逼无用,若此人真有一日对杀戮碎岛产生威胁,杀之便是! 如此喜怒无常,衡岛元别虽是心中暗怒,但却是极力忍耐,嘴上说道,“远别知错,定不会再有下次…” “恩,此次廷议,到此为止!”戢武王说完,起身离去…要找那家伙解开石封,虽然已然对那名叫南风不竞之人言及,但天知道那家伙会不会一道过来?那道残留的剑气,已然无法再行作为越境之术的坐标,要如何才是? ; 第七十四章 解 琉璃仙境,柳青衣伴靠石阶之上,一身剑意澎湃,周身凄寒之气飘散,十丈之内,冰雪凝结,南风不竞静立一旁,无声观察….. 青色剑气,逐渐漫延,琉璃仙境之上,空气骤冷,片片雪霜飘落,青与白的渐次,交汇出一骗奇景,南风不竞看着眼前异像,心中不免震撼,以他之眼光,自是看出,柳青衣这个家伙竟然能将剑气与天地灵气融合,虽是非根基不足,剑意亦是未真正成型,但是,神韵已成! 他之剑道修行,有如此境界,术法吗…虽说一直没给过什么好话,但是南风不竞亦是惊讶柳青衣之资质,术法一途,比之武修,更要求先天资质,入门最是麻烦,但柳青衣这家伙,虽然在修炼之时,老犯一些让人异常无语的错误,但这门…他却是早早入了…. 最主要的,便是刻苦,南风不竞想起近日来,柳青衣几乎是只要无事,便是修炼,全无一刻休息,是什么…促使他这般搏命修炼? 那个名为玉辞心的女人吗?南风不竞以己推人,自己为了湘灵,又何尝不是这般,医术,异法,武学,只要是可能解开湘灵之石封的,无论哪种功法异术,哪怕是对自身功体会造成极大伤害,自己亦不是也这般拼命去学的吗? 南风不竞立于风雪之中沉思过往,想起过去种种疯狂,不知不觉,嘴角带笑….自己,当真痴妄得厉害啊…. ……………………………………………………………….. 柳青衣终于明白,为什么原剧中一些高手,运势之间,都能带动天地异象,原来…便是这种感觉,将自己的武息,与天地间的灵气融合,灵台一片清灵,呼吸之间,似是与天地相合,内息运转,丝丝天地灵气入体,一点点融入己身功体… 自己的功体,是偏寒属性的吧…柳青衣暗自思索,引动天地之力,相当于创造一个小型领域一般,一般人之功体,难以承受这种天地之力,就算功体特殊,亦是不能长久如此。 但是,我不同啊!柳青衣心中愉悦,自己的轮回之境,回气本就比常人要快速许多,又无功体之限,这种属性攻击等于是自带技能了...若是可以尽快提升根基,完善剑意,那么,向朱武那家伙一样大招双开,红蓝无限不是梦啊! 自己的剑境,似乎还有加速消耗对方内息流逝的作用,再凭借隐锋特殊之处… “诶!”想到此处,柳青衣一声叹息,根基,剑意,哪是能快速提高的,剑意且不提,这根基,便是有快速提升的方法,提升之后,自己也得有适应的时间,不是自己苦修来的实力,不是付出代价得来的东西,始终都是有点虚啊! “为何叹气?”南风不竞被这一声叹息拉回思绪…… 柳青衣坐正身子,甩着一股子文艺腔,“为可叹之事而叹…” “。。。。。。。。。。”南风不竞一时无言…. “哈!开玩笑的,你之伤势如何了?”柳青衣转移话题问道….. 南风不竞拂去身上落雪,说道,“近期之内,是无法完全复原!”语气平静,似是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葬礼那天,怕是一场恶战,你之伤势…”作为如今同一战线,共同对碎岛有爱的革命战友,柳青衣对南风不竞,还是相当地关心的…至少,有这家伙在,玉辞心往后发火,还能让他帮忙挡一下… “我会期待!”南风不竞答道…. 柳青衣盯着南风不竞半晌,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叫南宫恨?” “¥%#%…………” …………………………………………………………………………………… 杀戮碎岛,戢武王立于镶命女之石像前,闭目沉思,以衡岛元别威胁棘岛玄觉,得到这种回应,已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戢武王轻抚石像,柔声说道,“你放心,无人会追究你擅自出走之事,吾也找到,解开你咒封之方法,再过不久,你便能恢复如初…” 石像之上,一阵灵力波动,似是在诉说什么,戢武王摇头,言道,“吾不明你如今想表达什么,但是,你该知道?吾并不是每一次,都能保护你,碎岛有碎岛的规矩,而吾,便是这个规则的维护者…别再让吾难做!”说道最后,亦是语带严厉,石像灵力,一阵散乱… 戢武王摇头叹息,“诶,吾会尽快将你身上咒封解除….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去…. 吾无联系柳青衣的方法,那个南风不竞,未必会与他同来,吾已不能让湘灵再受石封之苦…该如何? 戢武王心中烦闷,早知道,当初将他灵气给他之后,便当将其抓回碎岛!证剑?哼!证什么剑! 正思索间,忽然想起一人…那人,或许有联系他之方法! “祭天双姬!”戢武王突然出声道。 “在!”两道身影,从阴影冲走出.. 戢武王吩咐道,“吾有事,将离开数日,你们二人,在此照看王女,不得有失!” “是!”祭天双姬应声道… ………………………………………………………………….. 寂井浮廊,满目银霜,幽牢困心,自设囚笼的人,伴着一口渗红地墨剑,无声吟唱着一首不成曲调地哀歌… 漫天飘零的飞雪,铺盖整个浮廊,却是没有一片落在殢无伤之身旁,洗不去这一身寂寥,阅不尽这满目的苍凉,沉沦心之梦魇的人,再次回首过往,尽是种种杀戮,唯一不同的是,以往,除了杀戮,还有那一丝雪白的温暖和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而这次… “你之剑境,如今该是何种景象?”殢无伤喃喃自语,“你之剑魄,如今又该是何模样?” 一手轻抚墨剑,吹毛断发地剑锋划破手指,鲜血滴落,殢无伤似是无觉,“期待的感觉,我已许久不曾有过…我如此地期待,下回见面之时,你会给我满意的回应吗?” 问剑,问己,亦是问那在另一境界的故人… 墨剑无言,却是突渗凄红,似是在回应剑者的疑问… “你对那剑,亦是同样的期待吗?”殢无伤指沾一丝铁涎,抚过唇边,“对他,只是论剑,证剑…非是杀戮!”似是警告,殢无伤身上无端涌起一阵骇人杀意,“这种念头,不应是他..该是谁呢?” 无言无声的沉默,一人一剑,静寂,黯淡,寂井浮廊之内,尽是沉郁之气,入目蚀心地苍白,让人忍不住…掩目.. ……………………………………………… 云渡山上,史艳文看着身前地藏镜人,一脸无奈…. 失忆…算是好事吗?史艳文无言,藏镜人,亦是失忆过,为何每次失忆,藏镜人似乎都会性情大变,眼前这个认真翻阅佛经之人…真是他熟知的万恶罪魁吗? “史兄弟!你怎样了?”真正专研佛经的藏镜人,发觉史艳文一直看着自己,疑惑道,“你之神色不愉,可是有何事烦心?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语气平和,尽是善意,与当初的万恶罪魁截然相反的性情,让史艳文一阵不适… “你…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史艳文试探问道,自从藏镜人醒来之后,便丧失了过去所有的记忆,而他在经历最初的慌乱之后,竟是平复下心情,专心专研佛经了….. 藏镜人摇摇头,“史兄弟,不妨实话告知我,我之前,是否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史艳文闻言一愣,“你是否想起什么?” 藏镜人回道道,“当日我苏醒来,看到你与一页书前辈,我能感觉得出,你们对我…防备..” “这….”史艳文一时无言,藏镜人见状,笑道,“哈,莫要如此,你们对我都有救命之恩,当日,看你们之神色,便知我们过去必有过节,只是..虽然不知你们为何救我,但这几日相处,我自是看得出,你也好,一页书前辈也好,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奔走之人,与你们为敌,让你们防备,想必,过去的我,一定非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恢复记忆又如何?再去与自己的救命恩人为难吗?” 藏镜人说得潇洒,史艳文却是听得感慨,犹豫再三,对着藏镜人认真说道,“若是你那一天,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史艳文必然告知…” 藏镜人闻言,思考一阵,却是说道,“那便等到那天再说吧..哈!” “那我便不打扰你了…”史艳文说着,便欲离开。 “恩!” ……………………………………………………………………… 九转莲峰之下,秦假仙一步三晃,最后一个,通知这个半截老奸….哼哼!青仔对这老奸这么防备….“嘿嘿,就让我老秦仔,好好探一探你的底啊!”秦假仙自言自语,沉迷在自己想象之中… “是要探一探谁的底?”一声疑惑,吓得秦假仙惊呼出声,“阿娘喂!~~” 看清楚来人,秦假仙顿时发作,“原来是你这个富贵仔!你…你…你!你想吓死你秦大爷啊!” 渎书人,来人正是回转九转莲峰的渎书人! ; 第七十五章 同类 “哈,秦假仙,这边英俊潇洒赛潘安,诚实可靠小郎君,怎会吓人呐?”渎书人整整衣冠,抱怨道,“你这么一惊一乍的,才吓到我哩..” 秦假仙满心郁闷,“够!停!嘴巴里丢不出一句人话,再和你说话,我老秦会被你逼疯!话说回来,富贵仔,你跑九转莲峰来做什么!” 渎书人晃着脑袋说道,“这个所谓…” 话未说完,便被秦假仙大吼打断..“免给我拽文!给令呗直说正题!” “额,好啦好啦,火气这么大..”渎书人一抱竹简,说道,“求学!” “求学?”秦假仙倒退三步,满口子戏文腔,“你~是来此~~求学呐?” “正是~~!”渎书人亦是配合地来了那么一声… “骗肖仔哦!当我老秦第一天出来走跳江湖?”秦假仙被眼前之人弄得无奈,自己装疯卖傻,他也陪着起肖….恩,还需观察试探! “算了,你秦爷爷没空陪你在这练肖话,现在这边是要上山去发丧贴,失陪啦!”秦假仙转身便走,渎书人见状急忙跟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秦假仙郁闷道,渎书人笑嘻嘻说道,“诶,目标相同,同行何妨?两个人..”渎书人忽而小声,“较够力啦!” 目标相同?秦假仙眼珠子一转..哼哼,免管你这只富贵仔和山上那只半截仔有什么龌龊,看你们狗要狗,令呗一旁添柴火啦! “那便同行吧!”秦假仙应声道… …………………………………………………………………………………… 寂井浮廊,蜿蜒幽深,万籁俱静的世界,一人,一剑,独享这永世寂寥…. “著书三年倦写字,如今翻书不识志,若知倦书悔前程,无如渔樵未识时。”一首清圣诗号,一阵沉稳地脚步声,打碎这一片孤寂…慈光之塔掌权者,无衣师尹… 剑者似是无觉,枕一席盈雪,不言,眼神只停留在一块被雪覆盖的巨石… “以前你猜雪迷,如今…这石中又藏有何种谜题呢?”眼前之人的冷漠,无衣师尹早已习惯,轻声一问,勾起剑者思绪… “这次,你终于换了掩饰的言词..”殢无伤一声冷淡,再不言语,静待,只是清楚来者必有下文.. 无衣师尹毫无尴尬之感,依旧温文,“此次,不妨让我一猜,如何?” “我未阻止你!”殢无伤说完,闭目不语… 无衣师尹移步石前,一手轻拂,巨石之上覆雪尽去…“这!”无衣师尹眼前,一块青灰巨石,石上布满剑痕,观其痕迹,似是已有一段时日,但剑痕之内,那一丝丝似是要飞射而出的剑意,却是令无衣师尹心中警钟大作…. “此石之上,遍布剑痕,分存两股不同之剑魄!石身早已尽毁,但却因这两股凝而不散的剑意互相交缠,反而保住其形...其中一股剑意,是你的,另一股…是你那位新交朋友的吗?”无衣师尹转身问道.. 殢无伤无言,无衣师尹见状,继续分析道,“不是吗?恩…石中那股陌生地剑意,清晦不一,其中所蕴含地武息,亦是由弱转强,想必那人,在居住于此的那段时间内,由你身上,得到许多…若非是友..你是在为自己树敌吗?短短三年,剑意有如此惊人地进步…你可知,你在为自己埋下隐患,亦是为我种下杀机?” “哈!”剑者一声轻笑,似是嘲弄,“他真有令你如此不安的能力吗?” 无衣师尹苦笑道,“被你认同的剑者,会是平凡之辈吗?” “下次他来,我会转达你之认同!”殢无伤睁开双目,看着无衣师尹说道,“我埋下的,非是隐患,杀机,是你自己种下,与我何干?” “非是隐患?哈,你与这人的关系,令我好奇了..”无衣师尹笑道,“不是朋友,又非敌人,徘徊中间灰暗地位置,这样的人,为何会让你认同?” “非是以杀证剑,如何会是敌人?朋友,很陌生,很无趣的词汇…或者说,虽有不同,但却是相似的同类,…你所形容地角色,适合你,不适合他!这种无趣的挑拨,对我无用。”冰冷地言语,似是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同类?诶..我越来越难理解你之想法,为何你能对一个陌生的人信任,对我,却是如此防备?”无衣师尹语带苦涩,说道,“那个人对慈光之塔地威胁太大,而我,所行一切皆是为了慈光之塔,总有一日,我会与他对上..如今,我已不敢想象,若真到了那一天,你,会站在哪一方…” “你要让我,还情吗?”殢无伤坐起身,凝视无衣师尹,“你想试探什么?你想求证什么?我无兴趣猜测你之想法,直言吧!” 还情!还情如何?还完了人情,又该是何种后果?无衣师尹沉默,两人都刻意回避的问题,终是被殢无伤一语问出…. 无衣师尹一阵沉默,这层窗纸,若被捅破,自己便真完全失去对眼前之人的控制了… “不语,是因为他对你之威胁,远无你口中所言那般严重,是吗?”殢无伤一指凝气,虚空一划,黑色剑气指尖射出,命中巨石之上,刹那间,石身剑痕之内残留之剑意,似是被惊醒一般,汹涌沸腾,隐隐传出两股相似,却又有些许不同的剑魄… 无衣师尹不解殢无伤之意,只是凝神观视巨石的奇异变化,忽然…一道青色剑气从石上剑痕之内冲出,击向无衣师尹… “恩?”无衣师尹一手轻扬,指间凝气,一挡这突来一击... “如何?”殢无伤问道… 无衣师尹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手指,皱眉说道,“此人之剑魄,虽然与你相似,但与你相比,此人之剑意之中,多了几分生气…但这剑中之杀念,并不比你少!” “杀戮,本就是人之心中的一点真性,有些人选择回避,我与他,选择面对..只此而已!”殢无伤沉声问道,“这样,你明了了吗?” “你是想告知我,我不去找他麻烦,他便不会威胁道我,对吗?”殢无伤似是不想回答这无意义的问题,无衣师尹继续说道,“若真是如此,我是否可以认为,在某种情况下,我能与之成为朋友呢?” “朋友?他会,但你呢?会吗?”殢无伤轻蔑道,“闪烁言辞,难以掩饰你心中所想,连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却偏偏要别人给你一个答案…这句话,虚伪得让人不悦!” 无衣师尹摇头道,“你对我之成见太深了,我只是不想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将话说死..我真觉得奇怪,你之性情,全无转圜迂回地余地,那人,是如何与你相处?” 殢无伤似是想起某些事情,嘴角轻扬,“石上剑痕,每多一道,他对我之怨念,便深一份,从无遮掩。” “哦!”无衣师尹笑道,“如此,这般有趣的人,下一次他若是再来慈光之塔,我倒是有兴趣与他一会了..” “不惧他对慈光之塔的威胁了吗?”殢无伤淡淡问道… 无衣师尹无奈道,“你是一定要如此吗?我会有怎样的反应,全凭那人之行为,若是情况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该谅解,我有我要坚持的立场啊….” “你之记忆,退化了吗?我记得我说过,死,显你的手段,生,是他之能为!”殢无伤说着,突然一顿,目光一凝,“意外的来者…” “恩?” ……………………………………………………………………………… 寂井浮廊之外,玉辞心踏雪而来,如今在四魌界,有可能与柳青衣留有联系之人,亦唯有这浮廊之内的剑者了… 玉辞心来到寂井浮廊之外,心中却是不想与浮廊之内的剑者有何交集,毕竟,此人亦是当初围捕雅迪王众人之一,不过…比起去和火宅佛狱交易,或者是去找那个楔子,还不如来找这个疏世寡情的剑客,毕竟,这浮廊的主人,只是一个纯粹的武者…或者,一个伤情的武者… 此人武息,比起三年前,越加雄浑浓厚,恩…玉辞心踏入寂井浮廊,顿感一阵强烈武息袭来,比之过去,更盛三分! 恩!无衣师尹!玉辞心骤见无衣师尹,心中一阵杀意涌动.. 此女子,能直接面对殢无伤之剑意,四魌界何时出了如此人物?无衣师尹亦是疑惑.. 一者透杀,一者疑惑,双方无语,便在气氛沉寂之时,突闻一声清冷… “相杀,我与他有约在先,恕不奉陪,寻人,人已不在此处,来错时间!”殢无伤冷漠开口,虽言恕不奉陪,但眼中战意,却是毫不掩饰… 约定的,只是自己不先行挑衅… 玉辞心暗暗压下心中杀意,“非是寻人,只是…”话说一半,不在言语,无衣师尹一愣,此女吾并不相识,为何其对我隐有敌意?弄不清玉辞心与殢无伤是何关系,无衣师尹亦是小心.. “在下无衣师尹,敢问姑娘姓名!”一副温润之色,让人无可挑剔地语气… 还不是与他冲突的时候!玉辞心心下一念,回答道,“玉辞心!” 恩,玉辞心?无衣师尹确定,自己的记忆中,并无此人的信息..正欲寒暄,骤见玉辞心身上佩剑…倾雪!!!!! 骤见倾雪,无衣师尹心神大震,倾雪怎会在这人身上? ; 第七十六章 风轮火转 强子镇定心神,无衣师尹忽然笑道,“既然你们有事要谈,那我便先行离开…” “恩!”殢无伤沉吟一声,多年相识,一瞬之间,他明显感觉得出,无衣师尹心中突生的那一丝不安和杀意… “我一直疑惑,若是我杀你,柳青衣会有怎样的反应?”殢无伤一句话,让无衣师尹脚步一顿,亦是让玉辞心心头无名火起… “你想一试吗?”玉辞心冷声说道,“我也想知道,杀了你,他会有何种反应!” 殢无伤却是毫不理会玉辞心的挑衅,转而对无衣师尹说道,“你又不走了吗?” “哈,你真是..诶…”无衣师尹苦笑一声,掩饰心中尴尬…这女子,又与柳青衣有关?殢无伤是在警告我吗?恩… “两位,告辞!”无衣师尹说完,转身便走…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清楚,此女来历! …………………………………………………………….. “人走了,直说来意吧!”殢无伤轻声说道…再如何温和地言词,都掩饰不了你心中的阴戾,无衣师尹! 玉辞心冷声说道,“先说清楚!你方才是什么意思!”言语之间,别带一丝羞怒,殢无伤之言语,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把自己与那人扯在一块… “恩?”殢无伤似是疑惑,“他是连开口的勇气都无吗?这倒令我讶异了!” “你!”玉辞心一时语塞..好!很好!柳青衣,你真好胆色…竟敢四处乱说! “或者,要我向你解释,你对他之意义吗?”玉辞心无言,但殢无伤却是好似对这个话题拥有相当的兴趣,“需要吗?” “不需要!”玉辞心怎可能让殢无伤再纠缠这个问题,直言道,“我来寻你,只问一事,你可有联络他之方式?” “无!”简单一字,殢无伤又问道,“我始终认为,该是我去寻你问这个问题,为何到头来,是你来问我?” 玉辞心一阵无语,这个家伙是天生没眼色,还是故意刺激自己?“我若有联络他的方式,来找你做什么!” 殢无伤亦是不在意玉辞心的态度,在他眼里,这女人只是柳青衣的钟情之人,最多,再加上一条实力足够而已,并无其他意义..心里不愿与那个同类反目,殢无伤直接无视玉辞心之态度.. 殢无伤的反应,倒是超出玉辞心的意料,孤傲如斯的武者,竟是对自己的语气毫无反应..是那人与之交待吗?玉辞心心中莫名..哼!与之对阵我一定会败吗?多管闲事! “若是寻人无果,你可将此石带走..”殢无伤一指巨石说道,“此石中,有他为你而铸就的剑意..” 玉辞心闻言,方才察觉道院中巨石,方才未曾留意,这石中留有那人的剑意..等等,这算什么?为何好像是我寻人不得,好似要拿一死物留念? “非是你所想..”玉辞心急急解释道,“我与他,非是你想这般!” “哦!”殢无伤应了一声,一手挥出一道剑气,击中巨石,将巨石之上自己残留的剑气击散..顿时一阵墨云飘飞,巨石如同风化一般,渐渐,凝成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天青色石块… “拿去吧!”殢无伤一指地上青石,“此石之中,有他对你之思恋!” 我…玉辞心有口难言,眼前这个家伙,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全然无视他人言语,这要她怎么说? 玉辞心隔空取走青石,凝声说道,“我不会感激你,但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之人情,我不需要,有事,由他直接与我对话!”殢无伤无所谓道,完全不理会玉辞心之心情.. 玉辞心听闻这一句,终于是明了了,和眼前这个固执至极的家伙争辩,是多么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转身便走,玉辞心郁闷无比,柳青衣那个家伙,到底是怎样和这个性格古怪的家伙相处的?与他说话,会被气死! “这便是她之回应了..可惜你看不到,你真是幸运!”殢无伤眼见玉辞心走远,毫无挽留之意,喃喃自语… 风雪之中,殢无伤起身持剑,“今日,你将饮血!” ……………………………………………………………………………………. 琉璃仙境群雄聚,受秦假仙之邀请,枯叶,呼三叹,哀三声,八面狼姬,以及被崎路人设计反水的魔龙八奇之一,冷锋剑无形… 对于冰锋箭无形,柳青衣总有一份同情之感,还是那句话,智者有智者的思维方式,武夫亦有武夫的立场原则,柳青衣始终无法认同崎路人的某些做法… 拉上南风不竞,柳青衣与冰锋箭无形,枯叶四人一圈,讨论武道经验,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柳青衣亦是发现,南风不竞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难以相处,只要是他认同之人,这不世狂人,便是豁上性命,亦会维护到底。 一旁呼三叹,哀三声父子抬杠,八面狼姬则是紧盯门口,“荫尸人!你无通知金少爷吗?” “急啥!没见我!荫总管现在很忙吗….额…通知了!”荫尸人张狂几声,骤见八面狼姬脸上戾气突显,急忙回答… “哼!”八面狼姬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柳青衣正与冷锋剑无形讨论功体上的问题,却闻一声张狂,“哇哈哈哈哈哈,这么多人!真热闹啦!” 一阵热浪袭来,一道火影嚣狂而降,风轮火转万俟焉! “喂,老火仔,免挡路!达令,我来啦,哈哈哈!”一声轻狂,却是金少爷,崎路人跟随其后,给了柳青衣一个无奈的眼神.. 这边是办丧,你当是来游园!南风不竞顿时脸色一沉,近日以来,与素还真相处,南风不竞对其修养学识亦是佩服,再加上柳青衣这层关系,狂人自是有狂人自己的思考方式,不认同的人,根本不会考虑对方想法,认同的人,自是维护到底!素还真因谈无欲之死,那一份哀思之情,南风不竞自是体会,如今这边办丧,你们一票人好似来这观光一番..什么意思! “哼!”一声冷哼,不世狂人便欲发作… 柳青衣见状,不得不感叹一声,素还真这家伙,属性中真是自带亲和力无限啊.. “无意之失,不必如此..”柳青衣轻声劝阻,“这是办丧,要打,公祭那日,随你战个痛快!” 南风不竞闻言不语,虽然不再作色,但眼神仍是不善… 柳青衣一想起黑白郎君复原之日将近,再看看旁边这颗定时炸弹,顿感一阵头痛,这两暴力狂凑一块,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丢开烦思,柳青衣自是上前接待… “风轮火转万俟焉,久仰大名了!”柳青衣对着人形烈焰说道,“柳青衣,青衣,青仔你随意!” “恩!”万俟焉闻言,突然放声狂笑,“哇哈哈哈哈哈哈,柳青衣,最近很呛,很红的名字!” “呛得过风轮火转吗?”柳青衣笑道,“谈无欲办丧,你能来,若是他泉下有知,必感荣幸!” “小子你真有眼光!哈哈哈哈,人红不是没道理,万俟焉欣赏你啦!”爱听奉承…万俟焉性格一如原剧中一般… “诶…可惜..”柳青衣突然叹气… “哀啥!叹啥!少年人唉声叹气,你有不是后面那两只短脚猴!”万俟焉狂然道,丝毫不在意呼三叹,哀三声父子反应..若非谈无欲从中周旋,万俟焉没这么容易放过这两位形貌特殊的异人… “只是公祭那天,怕是有人捣乱,到时怕是会让你见笑了!”柳青衣叹息道,“诶,想来谈无欲生前,曾有言道,当世,可称英雄豪杰者,唯有风轮火转万俟焉,如今他死,你来吊祭,若是在你面前,失了礼数面子,怕是他会死不瞑目啊..” “谈无欲真有这么说过!”万俟焉咋咋呼呼问道。 一旁崎路人见人落井,哪还不知道丢石头,连连叹息,“哎,万俟焉你有所不知啊,虽然与你相识不久,但是谈无欲亦是经常称赞你,根基深,人够劲,好智慧,守信义,他还曾言,若是能交你这个朋友,那便是死而无憾啊…可惜..可惜啊..可惜他未来得及与你结为朋友,便命丧贼人之手啊!谈无欲…可怜地谈无欲,你..你死得苦状万分呐!” 这说的一个叫声泪俱下,柳青衣深深觉得…论演技,自己再练两百年也追不上像崎路人,素还真等大智近妖的怪物… 莫说狂人无状,狂人自是憨直,崎路人说得声声切切,万俟焉听得怒火狂燃! “哇啊啊啊啊啊!说!给令呗说清楚!是那个贼人杀死谈无欲!是那个龟孙要来捣乱公祭!说!!!!” 崎路人丢给柳青衣一个眼神…合作愉快! 超!这家伙把这个莽夫带来,感情就是为了拉他下水啊!柳青衣暗骂一句.. “啊..这…”崎路人一副为难之色,说道,“万俟焉,你与谈无欲并无瓜葛,你能来此吊祭,已是尽了礼数..切莫冲动啊..那帮人,麻烦非常啊!” 看似劝阻..但是,以万俟焉的个性…….这与火上浇油何异? ; 第七十七章 青石凝霜 只见人形烈焰一阵火光翻腾,万俟焉怒吼出声,“谁说我与他没瓜葛!” 谈无欲,好人呐!多有眼光呐!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这么一个人这么了解过自己啊!万俟焉心里怒嚎,怎么就死了!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你死了,这世上还有谁能理解我?还有谁有你这样的眼光!谈无欲啊!!!!! “说!说!说!尽管说!令呗管定这件事了!不说!我是要和你清算老账啦!!!说!”万俟焉对着崎路人就是一阵狂吼。 崎路人惊慌道,“万俟焉啊,不关我事啊,你不可迁怒于我啊,谈无欲他,是被天蝶盟的人害死的,之前,谈无欲因为仰慕你,知道龙骨圣刀上面有你的签名,所以参与龙骨圣刀之争,得罪了天蝶盟,魔域,还有魔龙八奇,现在,便是他死了,那帮黑心的家伙,仍是不愿放过他啊…谈无欲啊!” 这回,便是如冰锋箭无形这种老实人,都听得出崎路人话中的挑拨之意了..众人集体噤声….. “呼..呼…呼…”万俟焉一阵剧烈喘息,“恨呐!!!!!!!!!!!” 因为崇拜什么的,要签名什么的,完全命中万俟焉的要害啊!这种情况,不报复,还是他风轮火转万俟焉吗? “可恶啊!!!!谈无欲啊!!!万俟焉一定要替你报仇啦!!”万俟焉疯狂怒吼,阵阵热浪从人形烈焰身上传来.. 柳青衣暗暗撇嘴..这为兄台..您未免激动过头了吧…恨呐!!这么性格地拖长音怒吼,可是我义兄黑白郎君的专利啊! 不过,让他现在跑去乱,素还真的计划可就算完了… 柳青衣出声道,“风轮火转的大名,江湖上哪个不知?谁人不晓?你这么冲出去,他们还不吓得躲起来?” 万俟焉闻言,“恩!小子你说得对!凭我!万俟焉!那帮龟孙仔听到我的名号,怕是都会闪了了!这要怎样办?” 柳青衣一指大厅中众人,说道,“与其去找他们,倒不如,和我们一样,留在此处,等到公祭那日,让那些人自己送上门来!” 万俟焉一听,也是,不用自己去找,让他们自动送上门来! “好!本先觉就在这等那帮龟孙仔来送死啦!哈哈哈哈哈!”万俟焉大笑道,“小子,你有眼光!够聪明!万俟焉要交你这个朋友啦!” 怪不得你会被书大玩成那样…柳青衣心里暗叹,不过,这般豪爽无心机的汉子,自是值得相交! “哈,如此,正合我意!”柳青衣笑道…. ……………………………………………………………………………………… 风雪地,玉辞心缓缓而行,手中青石,传来阵阵留思,惆怅,思恋,痴妄… 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般直白的感情,玉辞心不知为何,脸上稍有些发烫.. 想起前去苦境之时,听闻的消息,不知现在,那人是否平安无事…. 玉辞心之思绪,渐渐沉浸在这手中青石之上,青石,青石,果真与那人一样,青色的顽石啊… 思绪紊乱,却不知身后杀机已然暗现… 一阵迷乱琴音传来,玉辞心无防之下,心神一顿,随即..慈光之塔,专属无衣师尹之下,众影杀手,凌然杀到! 玉辞心终究非是常人,心神被夺一瞬,立时恢复,手中倾雪出鞘,反击随之到来! 接触一瞬,众影杀手竟是不闪不避,直直冲来,好似欲要与玉辞心同归于尽一般!玉辞心剑锋一转,连发数剑,将众影杀手一一斩杀,谁知.. 影杀手身死一刻,尸体暴起光芒,随即一声惊爆! “轰”冰火相交之境,绚丽,却又残酷! 雪火散尽,飞霜之下,玉辞心伫剑而立,嘴角溢血…..大意了!身在慈光之塔地界,自己竟然如此失神! 雪落无声,落尽一刻….“动杀*咎!”无咎剑招,暗袭而来! “来得好!”玉辞心一声怒喝,倾雪一横,一挡暗袭之招,便在此时,琴声又响,迷人心魂,暗带哀声之杀! 琴音之下,玉辞心手中倾雪一顿,杀招袭来,正欲得手一刻,玉辞心手中青石忽然豪光大作,一阵狂烈剑气骤然而生,一挡这暗袭之招! 剑气纵横之间,无咎剑式来势稍缓,玉辞心回过神来,引剑怒斩!一阵兵刃交击之声过后,人影双分… 玉辞心看清来人,一袭黑衣装束,满脸沧桑,正是慈光之塔贫士林修者,辉煌堕世….. 噼啪一声,手中青石应声而裂…剑气尽散,青石再难维持… 眼见青石碎裂,玉辞心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刺痛,随即…… “你,该死!”语气森冷至极,玉辞心杀意爆发,倾雪鸣锋,极招上手!“倾雪淹世!”剑气漫天雪浪,直袭辉煌堕世!王者之威,岂容轻犯! 极招临身,辉煌堕世欲走无路,眼前之人杀气森然,大有把自己剁成肉泥之意..跑不了!拼了!“堕世天火”辉煌堕世掌起天火灼世,霸烈掌气,一拼吞天雪浪! 暗处,拔刀洗慧正欲出手,乍闻身后一声,“暗招偷袭,非是武者之姿…” 拔刀洗慧心头大惊,来人靠近身后,自己却是全无所觉!急忙转身,骤见一人,雪发苍颜,俊美面目,却带一分骇人杀意,一身风姿异色,独透慑人武息!殢无伤! “吾之墨剑,渴饮人命!”殢无伤眼神一沉,墨剑哀鸣,更勾得剑者沉沦杀念之中… “你是何人!”拔刀洗慧强自镇定,眼前之人气息实在太过恐怖,光是站其身前,自己之意志便似是要崩溃一般… “一息百年…”一声清冽,剑出无咎… “永岁…飘零!”身形骤移,电光火石之间,拔刀洗慧只来得及手触琴刀… 收剑入鞘,殢无伤眉间杀气不降反增…“你之武格,本不该如此!”说完,转身便走… 琴刀落地,弦断声碎,拔刀洗慧倒落尘埃,偏偏飞雪落,掩去一场杀戮,却是怎样也掩盖不了,这雪中的一丝暗红.. 另一方,玉辞心与辉煌堕世一拼,根基之差,武学之差,胜负,毫无悬念,天火,终是被这倾世之雪吞没,剑锋清吟一声,辉煌堕世被冰封之身躯轰然四碎..竟是死无全尸.. 玉辞心不看身后尸体一眼,手中那残留的石粉,越发勾起心中怒意,尽管对柳青衣,玉辞心都是心存躲避与克制,但是对于一个自己并无恶感,且是第一个对自己表白的人,玉辞心对其,始终有一份莫名的感觉,这青石,便如其人一般..如今被毁,玉辞心亦是人,心中自是怒极… “慈光之塔!吾记住了!”玉辞心冷哼道,“我要多谢你的鸡婆吗!” 风雪之中,传来一声,“我是否可以确定,你在迁怒?”随即,天地俱静… “可恶!”心中恼怒,玉辞心亦是无法,青石被毁,再无联络那人机会…该怎么办? 思索一阵,玉辞心无奈,看来,唯有等那个南风不竞到来之后再说了,若是那人跟来,便无需与佛狱交易了… “恩..”手中聚气,凝冰青石之灰,渐渐,玉辞心手中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青色冰晶,“这样总比石头好看…”面上一红,玉辞心回身一望雪原..殢无伤,这份人情,玉辞心记住了! …………………………………………………………………… 九转莲峰,一页书与半尺剑对坐而谈… 正言及谈无欲葬礼之事,忽闻一阵喧哗… “你个黄酸仔,敢说令呗红鼻猴!呼呼呼..好啊,有胆你免跑!” “啊,秦假仙啊,渎书人只是就事论事,全无嘲讽你之意思..啊!!救命!你不可误会啊!” “给我站住!!” “救人啊,红鼻猴抓狂杀人啦!” 渎书人与秦假仙追逐着,跑上莲峰…… “呼…呼…呼…死黄酸,这么会跑,你才是猴!”秦假仙气喘吁吁,抬眼一看,“咦,这不是一页书吗?你不在云渡山,是跑来这找这位半截的老先生饮茶吗?” 秦假仙一出声,半尺剑便暗骂一声,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半截! “哟,半截老先生,你果然在家啊,那好,省得我再去别的地方找你!”秦假仙似是刚发现半尺剑一般,咋咋呼呼说道… 半尺剑眉头一皱,忽视秦假仙对自己的称呼,问道,“秦假仙,你寻我何事?” “老先觉啊,这只红鼻猴是来发丧贴的!”不待秦假仙回话,渎书人抢先说道,“还有啊,老先觉啊,我按你说的,去找那个寒夜残灯照世缘麻烦,虽然被他脱走,但是没意外的话,他该是活不过几天了….我这样,算是完成任务吗?” 半尺剑心中郁闷,你脑子是坏去!就算杀照世缘没必要遮掩,你也不用说的我好像买凶杀人一般吧! “恩?照世缘!”一页书出声道,“你杀了照世缘!” 渎书人大叫道,“诶诶诶,大师啊,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受人之托。”说着,回头眼巴巴地望着半尺剑… ; 第七十八章 双棺现 半尺剑不想渎书人再说出什么荒唐话来,出声道,“寒夜残灯照世缘,阴谋杀害正道支柱谈无欲,此等罪大恶极之人,你杀了,是天下之福啊..” “为何不将其擒拿!”一页书出声问道,“照世缘杀谈无欲之事,背后必有缘由,何不将其捉拿审问?” 渎书人闻言,大呼冤枉,“一页书前辈啊,不可误会啊,是半尺剑老先觉说,要我杀他,可没说要我抓他啊!” 一旁秦假仙突然插言道,“哈哈哈,是不是你故意杀死谈无欲,要帮幕后黑手遮掩,然后再说是半尺剑交代你这么做,推卸责任!” 渎书人一手指着秦假仙,一副七窍生烟的模样,哆嗦道,“你..你你你!我..我对天发誓,我若是有一句虚言,就五雷轰顶,五马分尸,五伦俱散,五毒俱全…额,这个不算…” “哟,发毒誓哦!如果是这样的话…”秦假仙说着,一双贼眼,来回在半尺剑身上扫视.. “恩!”一页书沉吟一声,半尺剑见状,不等其开口,出言道,“诶,不可误会,老夫亦是为了替天下除恶啊,未及深思,你等不可误会!” “啧啧,现在人死了,说什么都太晚咯!”秦假仙一旁煽阴风,老秦巴不得一页书现在暴走,一巴掌拍死半尺剑! 可惜,一页书只是稍加思索,然后淡淡一句,“事已至此,再言无用,一页书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等一下!”秦假仙出声道,“一页书啊,我与你一起走啦!”秦假仙才不傻,这半尺剑敌我不明,照世缘就这么被他一句话弄死,自己刚刚言辞挤兑,还是先闪为妙.. “半尺剑啊,谈无欲公祭你要记得来啊!”秦假仙丢下一句,急匆匆随着一页书离开.. 目送二人离去,半尺剑回身对着渎书人笑道,“能一举击杀照世缘,你之能为,真是令老夫讶异了!” 渎书人摸摸脑袋,“嘿嘿,过奖啦,不过,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就不知道了,便向一页书说的,若真有幕后主使,那个人若是出手相救,我也不保证照世缘是不是真的死翘翘!” 半尺剑闻言,问道,“那若是无人出手相助,照世缘是不是死定了呢?” 渎书人歪着脑袋问道,“诶!前辈,若是不死,不是刚好可以与一页书解释方才误会吗?再则前辈说,吾之能为,令前辈讶异,难不成…前辈并不知道照世缘的能为,是让我去…送死?” 半尺剑笑道,“你误会了,老夫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绝无此意?信你就有鬼了!渎书人开口说道,“哈哈,误会,原来是误会,呼呼,吓我,我就说,像前辈你这样的老先觉,怎么可能是阴谋者呢?哈哈,哈哈哈!” ……………………………………………………………………………............... 武林道上,过客匆匆,来来往往的江湖人,纠纠缠缠的生死怨,一群武林人高谈阔论,当今武林,到底哪个最强,最呛,最红! “要我说,当今武林,最厉害的,便是半尺剑和一页书啦!” “不对不对!半尺剑和一页书厉害,素还真与太黄君亦是不差啊!比起半尺剑与一页书,素还真与太黄君的事迹,更让人熟知,亦更让人清楚他们的实力啊!” “说起素还真,怎么能忘记与之齐名的柳青衣和谈无欲啊!” “谈无欲不是死了吗?” “是被人下暗手死的,不算失格啦!” 众人争执不休,毫无察觉地底之下,一具棺材,潜伏倾听..天下第一棺!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来,世间又多了许多值得我出手之人啊!”天下第一棺发出一阵阴沉地笑声,“已死的,谈无欲吗?恩,如此正好!” 声方落定,天下第一棺遁地而去… 地上一处,一个头似棺材,面目狰狞的魔人,满身邪气,正是地狱三途判之一的狡突脸,霹雳史上的邪恶代表,不死魔头——鬼王棺! “听那帮愚夫所形容,这一页书,分明便是灭境梵天….哼哼哼,梵天!鬼王棺誓必杀你呐!”阴戾的笑声,寒人心魂,地狱鬼王棺,终是出现江湖! “琉璃仙境公祭,恩…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呐!”鬼王棺自言自语,缓步而行,心中毒计阴谋翻涌,一心欲诛一页书! ………………………………………………………………………… 九转莲峰之外,一页书与秦假仙同行… “我说一页书啊,你刚刚,为什么不和那个半截仔翻脸?”秦假仙见四下无人,偷偷问道… 却见一页书淡淡说道,“为何要与他翻脸?” “因为,我老秦可以肯定,这个半截仔,一定有问题!凭我老秦走跳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半截仔,就算不是那个幕后主使,亦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秦假仙自信道。 一页书却是摇头,“凡是要有证据,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贸然树敌,是为不智!” 秦假仙自是不满这样的表态,忙问道,“若是我老秦,改天找到这个半截仔为非作歹的证据…你,有当如何?” 一页书闻言,眼中精光暴现,沉声说道,“一页书绝不容许阴谋者祸害天下!” “赞!有性格!有原则!有气势!我老秦等你这句话很久了!放心,有我老秦出马,证据迟早到你手啦!”秦假仙称赞道… 一页书却是好奇问道,“为何你选择相信我,而非是半尺剑?” “哈!你能让青仔那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心甘情愿地叫你前辈!我老秦就无条件相信你啦!”秦假仙笑道。 一页书闻言一愣,青仔?“可是柳青衣?” “正是!那个小子平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其实心里,傲得很啊!但是,每次提起你,他总是一副崇敬的模样!啧啧,所以,我老秦就冲他的面子上!也是会相信你,再说,这边这双眼睛明亮亮,看什么都看得很清楚!比起半尺剑,你,更加值得信任!” “过誉了!”一页书说道,“此处已离开九转莲峰,你,应是无须再同我一道吧?” 被人说破心思,秦假仙亦是不带一丝尴尬,笑道,“哈哈哈哈,一页书,你若有事,便先行离开吧!一个小小的半尺剑,还威胁不了老秦我啦!” “哈!”一页书轻笑一声,化光而去….. 恩,这个渎书人,看上去好像是自己这边,嘿嘿,回转琉璃仙境!秦假仙心思一定,晃晃荡荡往琉璃仙境而去….. ……………………………………………………………… 百里泣城堡,风雷六圣四圣齐聚一堂,商谈崎路人之事….. 傲八方性情急躁,极力主张直接动手擒拿,“有什么好商讨的,管他什么理由,先将他抓回去再说!” 春意浓闻言,皱眉不语,“先不谈崎路人与灯蝶之事,如今,离恶障与断罪业被素还真所擒,我等贸然出手对付崎路人,他们二人之安危该如何周全?” 唤魂丧亦是出言道,“若真如崎路人所说,这灯蝶,我等也因将他擒回,此事,不可贸然为之!” 傲八方闻言说道,“那便先对付灯蝶修万年!再看崎路人是否愿意回去,若是不愿,直接动手!” 一旁不语的百里泣忽然出声道,“灯蝶修万年,可不是简单人物,要对付他,需要从长计议,否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那到底是要如何?难不成我们四人便坐这枯等,等崎路人和灯蝶一起老死!我们再带他们的尸体回去!”傲八方不满道… “我等不是这个意思啊!”春意浓出声道… 眼见四人争执,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走入厅中… “风采铃见过几位前辈!”风采铃!被崎路人逼迫毁容的风采铃! “恩?这位是?”唤魂丧看着百里泣问道。 百里泣骤见风采铃进来,心中便想,自己这女徒儿心智不凡,或许她能帮自己四人想个可行之法… “是劣徒..呵呵,徒儿,你方才听到为师与诸位前辈的话了?”百里泣问道。 风采铃老实回答道,“是的!” “那你可有什么想法?”百里泣问道.. “百里泣,她一个女娃儿,能有什么想法!”傲八方不屑道。 一句话,说得百里泣眉头一皱,“老夫徒儿,自是有其不凡之处,不劳你来评论!”风雷六圣之中,唯有百里泣一直独来独往,性情也最是孤傲,自是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下自己徒儿的面子… “你!”傲八方被一句顶的哑火..但却不敢真的得罪百里泣,一时气氛冷场… 却见风采铃笑道,“前辈所言差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晚辈不敢说能帮众位前辈解决难题,但是,笨办法,倒是有一个…” 笨办法?百里泣心中暗笑,自己这徒儿想的办法,怎会是笨办法? “你且直言无妨!”百里泣出声道… ; 第七十九章 风中采铃,声声叮咛 风采铃对着四人微微一福,说道,“晚辈的笨办法便是…联合崎路人,先对付灯蝶!” 傲八方闻言,不屑道,“我以为,你是真的有什么注意,到头来,竟然是要我们和那个逃犯合作!笑话!” “恩!傲八方!”百里泣冷声,面色不悦.. 唤魂丧见状,急忙扯开话题,“姑娘,联合崎路人,这是为何?” 百里泣闻言,亦是疑惑,为何?崎路人害得风采铃面容尽毁,风采铃言下之意竟似是不欲追究! 他又如何知道,在风采铃心中,有什么仇,会比素还真的安危重要?如今素还真四面受敌,崎路人是他的一大助力,即使心中有恨,现今,也是该以素还真的安危为先.. 风采铃见四人似是不欲与崎路人合作对付灯蝶,稍一做想,开口说道,“在晚辈看来,崎路人之所以会私自出走,完全是因为其兄之仇,而灯蝶,亦是诸位前辈的目标之一,若是诸位前辈愿意帮助崎路人,捉拿灯蝶,一来,这么做,等于给素还真等人一个台阶,令他们不会为难断罪业与离恶障两位前辈,二来,可以借助崎路人与正道众人的力量,共同擒拿灯蝶,三来,擒住灯蝶之后,崎路人亦再无拒绝与诸位前辈回转集境的理由,如此,便是他最后反悔,诸位前辈亦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擒拿或是格杀…” 百里泣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等现在便对崎路人动手,苦境正道中人必会插手?” 风采铃点点头,说道,“崎路人身为天虎八将之一,他之身份特殊,再则其与素还真等人交好,若是强行捉拿,必然引起正道中人不满…” 话无需说尽,人自有分寸,在别人的地头,太过嚣张,会有什么后果,在座四人心里都明白着,便是自负如傲八方,亦不敢说自己能担起整个苦境正道的怒火,一个云渡山上的邪心魔佛,就够送自己去仙山了! 春意浓思索一阵,问道,“若是我等擒拿灯蝶之后,崎路人还是不愿与我等回去,我等自是会用强硬手段,到时,你又如何保证,素还真等人不会有所反应?” 风采铃闻言,眉头稍簇,随即轻笑道,“呵呵,简单,只需以我为人质,素还真便不会出手,素还真不出手,站在素还真身后之人,亦是不会..正道众人,口口声声正义,殊不知,便是这一声声的正义,将他们的手脚束缚,否则,凭借正道之人的力量,哪容得了魔道猖狂呢?诸位前辈大可与正道中人将话说明,在道义有失的情况下,苦境之人不会选择与集境冲突,来保全崎路人…”为素还真,无论做到如何地步,风采铃,终是不悔! 傲八方不屑道,“为何以你为质,素还真便会乖乖听话?你未免太过高估自己!” 有人说,孕妇,有时候会脾气比较大,风采铃正是孕妇,而且还是没老公陪得那种孕妇,傲八方这话,正好刺痛风采铃心中的伤口..只见风采铃冷笑一声,锐气尽现,“哈!因为我是他孩子的母亲,如何?你有意见吗?提不出好建议,只会咋咋呼呼,除了挑刺,你还会什么?”突来的爆发,让在场众人同时一愣.. 一旁唤魂丧与春意浓在傲八方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感到不妙..百里泣护短的性子,你傲八方在他面前是跳什么?没见他脸都快黑了!只是,两人都不曾想到,这女子看似温婉柔和,谁知这性子也是这般炽烈… “你!你!”傲八方被刺得怒喝道,“好!很好!既然如此,现在就抓你去与素还真谈判,让他交出崎路人!免去这些麻烦!” 惨!春意浓与唤魂丧心中暗骂,刚欲劝阻,便闻一声冷然,“傲八方!你当老夫是死人吗!” 百里泣盛怒一掌拍下,身前石桌顿成粉末,尽显不凡修为… 春意浓与唤魂丧见气氛紧张,急忙和稀泥,“大家都是同志,何必如此!傲八方,是你失言了…百里泣,你免计较啊!” 傲八方却是性子上来,不依不饶,说道,“我怎样失言?不是她自己说的吗?以她为质!” 春意浓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二愣子,这是说说啊!你脑子是坏去,当着百里泣面前说要拿他徒弟去当人质,真当他脾气好啊! “够了!”百里泣怒喝一声,“你若觉得吾徒之办法不可取,你自己行动便可!无需在此说这等话来污老夫之耳!” “你!好!我自己去!”话不投机,傲八方愤然欲走,却闻风采铃出声道,“等等!” 风采铃移步至傲八方身前..“你欲如…”傲八方话未说完,便见风采铃屈膝一跪… “徒儿你做什么!给我起来!”百里泣大怒出声。 风采铃却似是毫无所觉,自顾自说道,“方才无礼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傲八方一时发愣,刚欲开口,却听风采铃说道,“若说这世上,谁最恨崎路人..”一把揭开面纱,风采铃凄然说道,“怕便是晚辈了,晚辈之面容,便是被他逼着毁去!” 众人一见风采铃之面容..心中俱是一寒… 傲八方亦是惊讶,“那你为何还要我等与崎路人合作?” 风采铃平静说道,“一则为私,崎路人如今是吾夫素还真之助力,吾夫如今,处境堪危,决不能在失去这个助力,只要能让吾夫渡过这关,任何仇恨,风采铃都能忍下!二则为公,灯蝶修万年乃世之祸胎,比起崎路人,他更该死!”随之,风采铃便把自己与素还真之事,原原本本说出,声声句句,皆是发自肺腑…. 世间竟有如此女子,素还真何其幸运,能得佳人青睐! 百里泣长叹一声冤孽.. 唤魂丧与春意浓亦是感动,身为女人的春意浓,自是迁怒于崎路人,“风采铃,你放心,处理完灯蝶之事,我们定然要崎路人给你一个交代!” 傲八方无言,突然将风采铃扶起,一个稽首到底,“傲八方有眼无珠,你切莫介怀!如你所言行事,我再无二话!崎路人之事,傲八方定然为你报仇!人质之事,不用再提!” “前辈!晚辈当不起..”风采铃连忙扶住傲八方,却闻傲八方说道,“我就一莽夫,你莫见怪,这一礼,你当得起!” “你终于知道自己是个莽夫了!”百里泣一旁淡淡说道…吾徒,果真不凡啊! 傲八方亦是回刺一句,“你未好我多少!老匹夫!” “你说什么!够胆再说一次!” “百次千次又如何!” 众人………… …………………………………………………………………………………… 灵蛊山上,月华纷飞,今日,又将迎来一场离别….. “免哭!大哥不是不会回来!待我解决了那帮阴谋者,我便与叶小钗一起回来!顺便把那个走失臭小子一起带回!”南宫恨无奈,要是换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哭哭啼啼,自己早立马走人了,偏偏…是这丫头呐! 黑白郎君一面轻声安慰,转头面向孟白云,却已然是一副金刚怒目,“小子!黑白郎君给你说清楚!我回来之后,要是发现怨姬少了一根头发,受了半点委屈,南宫恨要你死得很难看啦!” 这几年相处,孟白云已然习惯黑白郎君这翻脸的速度了…“是是是,少一根头发我去死,受半点委屈我去死,总之你回来之后怨姬还是如今怨姬,不会有半点差池..你放心,放心..” 没必要争执,和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说理,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孟白云除了对绯羽怨姬之外的事物,还是拥有相当的智慧的,对柳青衣,直接不接话,接话会被气死,对叶小钗,自己说他听,别脑抽和他比武就行,对黑白郎君….这位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别顶嘴,别不耐烦,要听话,要毫无怨言…..孟白云已然摸清与绯羽怨姬这三位兄长的相处方式…. 一旁绯羽怨姬见孟白云一副安然受教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 这一笑,醉了满山月华,也把孟白云给醉了个通透…. “哼!小子!你看够没!”黑白郎君冷哼出声,孟白云顿时一个激灵…“是是..啊!没,我没!” 绯羽怨姬终是不忍白云兄被自己兄长这般欺负,出声道,“兄长安心,这么久相处,兄长对白云兄之人品,应该信得过才是啊,倒是兄长,此去江湖路险,定要小心为上啊…” 黑白郎君闻言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这世上能杀南宫恨的人,还没出身啦!”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兄长还是莫让绯羽担心啊..”绯羽怨姬认真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相信南宫恨的能为啦!”黑白郎君自是不适这种分离之感,对着孟白云丢下一句,“给我小心点!”便飘然而去……. 黑白郎君南宫恨,再现江湖啦!!!!!!!!! ; 第八十章 江湖道义 琉璃仙境,哀风惨惨,见者断肠,灵旗魂幡引归路,黄纸铜炉焚前尘,一代奇人谈无欲的葬礼,出奇的安静,苦境群侠齐聚一堂,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招魂幡下的一袭白衣儒者如今的哀痛,便是狂妄如万俟焉,亦是被这一股哀丧之气感染,熊熊烈焰,一片晦暗… 往来拜祭的武林中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少有愿意停留之辈,武林中打滚,谁有没个眼色,看今日现场气氛便知,琉璃仙境,今日怕是会成死地! 素还真看着零零散散留下之人,这些人中,有熟悉的,有陌生的,素还真行至众人之前,躬身一拜,“素某在此,感谢各位今日前来,稍后此地将起事端,还请诸位先行一步..” 素还真一言落尽,那些留下不走的江湖客无一人开口说话,今日公祭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很清楚,这些人或许武功不怎么样,但偏生有一副侠义肝胆,,见素还真开口送客,这些人如何不知是素还真怕拖累他人…无言地沉寂,正是这些江湖豪客地回答… “你们何苦如此…”素还真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将人劝离… 众人见素还真如此神色,便稍有几人出声道。 “素还真,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道义!” “我等留下,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捣乱!” “莫把我等与那帮贪生怕死之辈相较!” 余下不语者,亦是眼神坚定,反正就是打定主意,你素还真就是赶人,他们亦是不走! 秦假仙见状,大吼一声,“好啊~~~!有胆魄!够义气!我老秦仔!交你们这帮朋友了!”秦假仙似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对着荫尸人大叫道,“荫尸人!给我将人数点清楚!今日,哪个要是死在这,丧葬一切令呗全包啊!!!” 金少爷一旁闻言,嗤笑一声,“哈哈!吝啬鬼就是吝啬鬼!一句话,今日有命活下去的,我金少爷请客,美酒美食美人!一律全包啦!”荒唐言语,惹得八面狼姬一阵白眼。 两人这一番癫行诡语,众人闻言,纷纷笑骂,沉重气氛,一时缓和… 素还真还欲再言,崎路人便出声道,“素还真,江湖自有血性男儿,人间亦有仗义豪客,再多言,便是失言了!”一句话,将素还真给堵回去…是啊,这便是江湖啊!有君子,有小人,有卑鄙无耻之徒,亦有慷慨悲歌地壮士! 柳青衣亦是少有的没去找金少爷麻烦,反而说道,“算上我,这边还有四个,你不打算请?”说着,一指身边南风不竞,枯叶,冷锋箭无形,与万俟焉… 南风不竞一脸愕然,枯叶摇头苦笑,箭无形叹息一声,万俟焉…万俟焉身上火光大作,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小子,这边酒食美人都要最好的!你是要带够钱啊!哈哈哈哈!” 哀三声与呼三叹父子二人闻言,咋咋呼呼道,“算我们一份,算我们一份!” 金少爷却是一愣,这个叔父吃错药了?平时三句话就有两句半要刺自己一下,今日怎么… “你够胆来我就够胆请!”金少爷说道。 “你够钱请我就够胆去!”柳青衣回道,经过这段时日观察,柳青衣已能渐渐接受这个改过之后的金少爷,虽然依旧臭屁无比,但是,无论是因为看在叶小钗面子上,或者是崎路人恳求,总之,柳青衣发现自己已不是像过去那般讨厌这个小鬼了… “你要去便去,免拖上我!”这个时候,能说这种不分场合的话的,也唯有那个情痴南风不竞了.. 柳青衣歪着脑袋,直盯盯着南风不竞,直看得南风不竞郁闷,才出声道,“只是去喝酒,为什么不去?你不会喝酒哦?” 南风不竞冷哼道,“喝酒我会!找女人你自己去!” 我超!什么意思?就你纯洁是吧?话说一起去只喝酒不是不行吧?“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南风仔你的思想是这么龌龊…”柳青衣阴阳怪气说道,“我们只是去喝酒,顺便,听听曲,赏赏舞什么的..您这是想哪里去了啊?” 南风不竞被气惨了,直想一掌拍死眼前这一副无赖样的家伙..“我!你!好!我去!喝死你!” 切!怕你!喝酒老子可是放到过老秦,叶小钗,南宫恨,孟白云,殢无伤,纵横苦境,挑战外域,从无一败啊! “放心,你醉死我一定会找人把你抬回来!”柳青衣不屑道… 凶险将至,谈笑无忌,灵堂之前,众人豪气干云… ………………………………………………………………………… 琉璃仙境不远之处,魔域大军集结,魔将邪兵,一派凶戾之色,智多罗与天祸妖狐静立一旁,等待未到的盟友! 天祸妖狐静静伫立,心中却是一阵莫名,谈无欲…谈笑眉…如今,谈笑眉应该亦是在那琉璃仙境之内吧….. 智多罗见天祸妖狐面色阴沉,出声道,“你之面色不愉,可是有烦心之事?” 天祸妖狐如今是自己手中重要的王牌,智多罗自然关心,“若有何疑难,可尽管与我说出!” “谈笑眉!放过!”天祸妖狐低声说道,一双妖异地眼睛,冷冷注视着智多罗,有怨,有恨,亦有一番难明的情绪.. 谈笑眉!智多罗闻言,眉头一皱… “答应,否则,你我情绝!”天祸妖狐见智多罗有犹豫之色,寒声道。 恩,答应无妨..不过这谈笑眉始终是个麻烦,此次之后,将之除去便是!智多罗思及至此,便点头道,“我答应你!” 天祸妖狐闻言,又说道,“叶小钗与柳青衣之性命,是我的!”杀死阿修罗主宰之人,便是这二人…绝不能放过! “哈!这个简单,只要你出手快得过魔龙八奇与天蝶盟之人!”智多罗笑道… 正言语间,却闻一声,“那就要看谁的本钱有够!谁的手段高明了!” 太黄君,一叶知秋太黄君到来,身后,花信风,蓝晶人,骨蚍,倦书郎四人随行… 花信风这原著中冷剑白狐的师父,如今却是与之完全不熟,一见天祸妖狐,观其浑身邪气,心中顿生警惕,蓝晶人亦是未如原著一般被命七天拍死,至今活的好好…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本钱够吗?你的手段强吗?”天祸妖狐冷笑道,“我之猎物,不容他人染指!有能耐,尽管来!” “哈!是吗?这样便好!”倦书郎闻言笑道,“据我所知,那谈无欲似乎就是你冷剑..哦..不对,是天祸妖狐的舅舅,我本来还担心你会年情…恩恩恩..现在看来,是倦书郎多虑了啊?” 天祸妖狐被戳中痛处,一念之下便欲发作,却闻太黄君说道,“怎么?倦书郎可有一字说错?你想怎样?”言语之间,尽是不屑,说实话,对魔域,太黄君完全没好感,对天祸妖狐,亦是鄙视,言谈之间,自是一点客气的想法也无! 火上浇油,天祸妖狐正欲出手,便听智多罗喝道,“住手!” 智多罗行至天祸妖狐与太黄君之间,对着太黄君说道,“太黄君,如今大家合作,各退一步,如何?” 一旁蓝晶人与花信风见状,亦是劝阻… 太黄君冷哼一声,一个是卑鄙狡狯之辈,一个是人伦不顾之徒,他一叶知秋,与这种人合作,简直有辱自己身份! 一旁骨蚍沉默不语,脸上闪过一丝隐晦地笑意…争吧,吵吧,这两方的关系恶劣,自己背后之人才方便行事! 殊不知,他这得意嘴脸,一丝不落地被倦书郎看在眼里… 早就觉得这家伙古怪!之前对魔龙八奇之事爱理不理,谁想这次尽是不用人找,自己眼巴巴跑来说要帮忙…..倦书郎心里暗笑,任你如何翻腾,都逃不出吾之掌心! 智多罗劝停天祸妖狐,见太黄君亦是停下挑衅,便出口说道,“各位,如今我等同坐一条船,希望大家将以往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统统忘掉,素还真非是易于之辈,若是我等不能齐心协力,杀素还真..机会渺茫!” 倦书郎闻言,笑道,“放心,我等目的相同,至少…在今日此战之前,我等都算盟友!” 智多罗见倦书郎这分神色,有心试探,便问道,“观阁下一副成竹在胸之色,想必有什么克敌之策,不妨说出大家一起参详?” 倦书郎闻言,淡淡道,“一个字…等!” 等? 这下连太黄君都不解了,问道,“倦书郎,为何要等?等谁?等什么?” “自然是天蝶盟的人!”倦书郎一副认真模样,“天蝶盟如何会错过这等复仇机会?既是如此,那便该三方合作!凭什么要我等与魔域上前拼死拼活,让他天蝶盟从中取利?等!等到天蝶盟之人出现!等到他们进攻为止!” 一旁骨蚍闻言,心中一怒,这个坏事的家伙! “难道天蝶盟的人不来,我等便一世人不出手?笑话!”骨蚍讥讽道,“错过今日,便错过了将素还真等人一网打尽的机会了!” 试出来了!倦书郎心中一呼,若骨蚍是投靠了魔域,自是不用说这种话,若是魔龙一方,如此建议亦是无反对的立场!但如今,骨蚍的话语,在倦书郎看来,完全是为了刺激魔龙八奇与魔域去打头阵,天蝶盟押后捡便宜! 啧啧,与我斗..你还嫩着!倦书郎心中冷笑… ; 第八十一章 请君入瓮 “安心,倦书郎人头保证,天蝶盟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倦打尽!”说完,倦书郎一双星目灼灼盯着骨蚍,嘴角牵起一道笑纹.. 骨蚍被倦书郎看得浑身发毛,不知为何,面对倦书郎之时,骨蚍本能地感觉,眼前之人最好是别去招惹,否则,后果难料… 倦书郎此言一出,魔龙之一的花信风便点头道,“我同意倦书郎的说法!”花信风本就不欲积极介入魔龙天虎之争,更别说要他冒险行事,蓝晶人闻言亦是赞成,这边盟友不可靠,贸然行动并不可取,“我亦是赞同倦书郎之意见,素还真本就非是易于之辈,此事变数太多,贸然行动,便是胜利,我等亦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太黄君自是站在倦书郎这边,本来就被魔域差点给算计了,这次合作,太黄君亦是防备,现在又有个天蝶盟躲在暗处,自然是小心无大错,已方虽然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但在高手层面上来说,还是差琉璃仙境那伙人一线,这么急冲冲地跑上去和人相杀,到时候自己这边杀得热闹,天蝶盟后面来一刀子,太黄君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自是会提防.. 智多罗闻言,亦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带来的魔兵魔将,注定是消耗品,能少牺牲一些,何乐不为? 见倦书郎之言竟是全票通过,看这边大有天蝶盟不出手,大家一起回家洗洗睡的意思,,骨蚍心里虽急,但是碍于现在身份,亦是无法多言,正着急间,又闻倦书郎说道,“最好,是我等派一人先去前方刺探一番,否则到时中了埋伏,可就麻烦了!” 智多罗闻言皱眉,又是要我这边出炮灰?刺探?刺探什么?琉璃仙境上会有哪些人不早知道了?况且前面那票可全是当今武林排的上号的高手,派个小兵去是送,高手派去能不能回来都是两说,魔域虽然兵多将广,但也不是这么用吧?…智多罗正犹豫间,却闻骨蚍自荐道,“由我去吧!” “恩!”太黄君一阵沉吟,虽说不大喜欢这个家伙,但始终都是魔龙八奇之一…“其实也未必需要如此啊!” 倦书郎也在一旁说道,“是啊,无需如此啊,魔域兵多将广,这等小事,无需我等操心呐!” 蓝晶人天性自私,自是无所谓,花信风好歹念及情分,劝道,“我等是主战力,这种事情无需我等出手吧!” 骨蚍见自己这边几乎全数反对,心中隐隐着急,却闻天祸妖狐讽道,“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你说什么!” “小辈!莫太张狂!” 太黄君与花信风同时出声,却见骨蚍好似受了刺激一般,怒道,“无需再劝!魔龙八奇岂能在人前漏气,由我去!” 智多罗闻言,大笑道,“好骨气,好勇气,不愧是魔龙之一!” “智多罗你!”太黄君一时无语,这骨蚍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骨蚍不等众人劝阻,便闪身离去,远远丢来一句,“你等先行至琉璃仙境,等我探查回来,再与你等会和!” 倦书郎见状,好似提出探查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怒视智多罗,说道,“骨蚍若是出事,你要负责!” 智多罗闻言笑道,“提出派人探查的,可是你啊!” 倦书郎好似被堵得无话,冷哼一声,转身走向琉璃仙境..如此..便可将天蝶盟之人引来了!只是…为何这智多罗总给吾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 话不投机半句多,太黄君等人亦是无好脸色,转身便走… “魔龙八奇!倦书郎!该死!”天祸妖狐冷哼道,智多罗闻言,轻声道,“放心,除去素还真之后,便是他们!” …………………………………………………………………………… 琉璃仙境,灵堂之内,凄然黄纸满目,众人静守之时…………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 “宇宙似幻,云波诡谲,哭遍侠客!” 两首不俗诗号,三道人影降临! 百世经纶一页书!寰宇武典半尺剑!同时来到,两人身后跟着一人,正是满目荒唐渎书人,只见渎书人满口子牢骚,“..就我来不及念诗号,就我来不及念诗号..失算,漏气,见笑啊!” 不等素还真出声相迎,秦假仙便一个箭步跑上前去,“哟,啧啧啧,这下好咯,有当今武林最辣最呛地两个先天人坐镇,我们还怕啥!嘿嘿!欢迎,欢迎呐!” 一页书半尺剑两人未曾回应,这边万俟焉就先不爽出声,“什么最辣最呛,秦假仙你给我说清楚!他们是最辣最呛,那我呢?你是小看风轮火转万俟焉吗!”烈焰翻腾,灵堂内众人顿感一阵灼热之感。 秦假仙是谁?堂堂天下第一辩,中原一点红!搞不定一个万俟焉? 只见秦假仙几步闪到万俟焉身边,轻声说道,“老万仔,那边是最辣,最呛,你这边是最红,最辣,最呛呐!!一把龙骨圣刀搅动武林风云!惹得素还真和太黄君拼命争,谈无欲把你当偶像,我说老万仔,做先天人要低调,让点别人!这是气度,是你这种顶级先天人该有的气度啊!” 三两句话,哄得万俟焉直乐和,“哈哈哈哈哈哈,秦假仙!你有眼光啦!没错,像我这样的先天人,就要大度一点,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这么有性格啦!!” 柳青衣一旁对这一页书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也幸好是一页书这种大气度的人,一般的先天人,哪个不是孤高自傲,谁受得了万俟焉这种莽汉的当面挑衅?偏偏,一页书的反应,亦是只要淡淡一笑,至于其身旁的半尺剑…柳青衣自动忽略了,这孙子现在要装绝代高人,自然是要淡定一点,否则,戏还怎么唱下去? 众人免去寒暄,一页书也非俗人,直接开口说道,“今日一页书在此,容不得邪魔猖狂!”傲气,自是有相当的实力!一页书一言既出,那待会来的便是九幽使者,他一页书也敢给他降妖除魔! 渎书人一旁乐呵呵说道,“对,对,对!有一页书前辈和半尺剑前辈在此!来什么妖魔鬼怪,这边都照收不误了啊!” 半尺剑闻言,眉头微微一紧,遂笑道,“老夫只站在有理那方!”说得正气凌然,实则却是明显表示,自己未必会站在素还真这边! 柳青衣笑道,“哭遍侠客,这点担当都无,怎敢自称哭遍侠客!”虽是笑意,但眼中敌意毫不掩饰… 半尺剑看着眼前青衣剑客,不知为何,此人身上,似是有种极端的气息,隐隐挑动己身战意!半尺剑岂是弱者,便是要假意与正道为伍,又何须忍受这等挑衅,“哼!”冷哼一声,半尺剑身上气势爆涨,隐隐压向柳青衣! 你要是真的武皇,我倒是输你几分,可惜,你只是灯蝶!大家半斤八两,得瑟什么!与殢无伤证剑多年,早便习惯其身上那种与万物同化劫灰的沉重压力,别说是你灯蝶,现今武林,除了一页书这种修为的人全力施为,其他之人,要拼气势,柳青衣还真没在怕的… 内元疯转,柳青衣周身一阵迷蒙,整个人犹如一柄将欲出鞘的利剑,雄浑剑意,直接对上半尺剑! 这下,便是连秦假仙与荫尸人都可以感觉得出来,柳青衣身上那种极端挑衅武者神经的气息了!一页书皱眉,此子身上这股不属于他的武息,究竟是属何人?如此根基武修,世间少有! 双方拼斗,柳青衣气势全开,灵堂之内,气温骤降,众人仿佛置身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四周尽是风刀霜刃,根基稍底者,如秦假仙荫尸人,被这股两股相冲的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却闻素还真一声冷哼。 “哼!素某不准任何人在此处捣乱!亦不准许任何人威胁到素某身边之人!”素还真话语落尽,一步踏入两人之间,一双星目,冷冷注视半尺剑,说道,“莫逼素某走上极端呐!” 虽未指名道姓,虽然言语已然温声,但半尺剑却是听出这话语间隐含之意思…你半尺剑敢再这地方撒野,他素还真就敢直接出狠手报复! “皆是我辈中人,今日前来,只为谈无欲之事,诸位莫要轻生事端!”轻声一句,身上气势应声爆发,一时之间,众人无言,谁脑子抽抽了?无缘无故去找一页书麻烦? 半尺剑虽是厌恶一页书,但就目前来讲,一页书目前还不能得罪,既然找到个台阶,转身不再理会柳青衣,而柳青衣,亦是毫不在意,反而因为不能成功刺激到半尺剑而感到遗憾… ; 第八十二章 鱼翁难做 场面沉静,无人出声,柳青衣暗自作想,是不是趁现在大家都在,联合一页书把这假货给拿下呢? 但自己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半尺剑就是灯蝶,总不能和一页书说,我们先揍了再说吧?预见之能这个借口,自己实在不想用,如今局势已然与原来有太多不同,若再用这种借口去改变一些事情,那随之而来的变化,自己是否能够应对? 说穿了,还是实力不够!如果有足够的实力,比如殢无伤那种,自己大可忽略这些变数,自身的实力就足够应对未知的风险!柳青衣一时之间无比怨念…这天下第一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出来啊,这边是等到花儿都谢了! 柳青衣正郁闷着,突闻隐锋传念道,“青仔!有高手!两个,都是硬角!一个在躲在地下,一个身上有某种术法干扰…” 高手?两个?地下?地下!!柳青衣脑子一清,这个时期,以自己的实力对照,还能被隐锋说是硬角,还兼喜欢躲地下的….天下第一棺?! 没这么准吧?说曹操,曹操到? “能确定位置不?”柳青衣暗暗传念..若真是天下第一棺,按在场众人的情况来看,除了自己,一页书,素还真,南风不竞和万俟焉以外,任何一个被他阴一下,都是决死无生… “不能,只是隐约感觉得到大概位置…”隐锋郁闷道.. 柳青衣闻言,正着急着,突闻金少爷一声,“两个都很大咔是怎样?进来就废话几句,连个香都不上?” 柳青衣脑袋一疼..臭小子你群攻范围太大了吧!一页书你都敢直接给他顶起来! 猛得蹿到金少爷,柳青衣起手一个爆栗,直接按住这小子脑袋,“一页书前辈,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言语之间,直接忽略半尺剑。金少爷大怒欲要开骂,却是被崎路人连同柳青衣二人同时捂住嘴巴… 一页书轻笑不语,行至香案前,一个稽首,叹息一声,轻描淡写,却是看不出一点不敬的意思… 半尺剑冷笑一声,“小孩子不懂事,是大人的问题,毫无教养!” 金少爷被按着脑袋,本来就怒气爆棚,便闻这一声嘲讽,那哪还忍得住?这世人,最恨听到这样的话!刚欲发作,却发现柳青衣快了其一步… 叶小钗家的事情,未能阻止这种种意外,本就是心中遗憾,与黑白郎君相处时日渐久,柳青衣自然也是沾染了其几分护短的性子,自己家的小孩自己教,这小王八蛋再混蛋,要打要杀要骂,也是自己这边的事情.. “这边家教就是这样,你管得着?”柳青衣语气森冷… 金少爷闻言一愣,这个便宜叔父何时开始站自己这边?似乎,好像,这家伙怎么比自己还不讲道理? 半尺剑闻言眼中杀机爆闪,一时气氛又趋紧张…柳青衣暗自提防,除了眼前这个家伙外,地下藏着个疑似天下第一棺的潜藏者,暗处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高手… 便在冲突欲起一瞬,突然一阵强大气息传来,谈无欲棺木下的地面突然崩塌! “可恶!”素还真第一时间反应,急身冲向棺木,一把抓住棺木檐角,真力透指,入木三分!强行拉住棺木下陷.. 众人立刻反应,一页书,万俟焉,南风不竞等人同时出手击向棺木之下地面… 隐锋周身豪光大作,柳青衣不向棺木之下暗袭者出手,反而急身蹿向一页书身后,全力一剑,刺向地面... 一页书似是毫不意外,反手一掌,拍在柳青衣身上,浑厚内劲,快速传入柳青衣体内… 引归杀象!这种透过地面攻击的阴招,这种邪气满布的辣手,绝对是引归杀象!好啊,鬼王棺!今天是人齐了! 一方欲夺棺木,一方暗招偷袭,半尺剑立于一旁,内元暗提… “哎呀哎呀!好恐怖啊!前辈小心,我保护你!”渎书人如同发癫一般,跑到半尺剑身前,一副守卫的样子,暗地,却是隐隐挡在半尺剑与一页书之间.. ……………………………………………………………………………. 琉璃仙境不远处,天蝶盟众人潜伏暗处,欲得渔人之利… 血吻蝶,枭蝶两人各自统领一部精锐,等待出兵时机!血吻蝶来回渡步,心中暗自烦躁…大哥究竟如何想的?竟然是要这帮子手下直接攻击素还真,而且还要不计代价! 便是有魔域等人做炮灰,但是这琉璃仙境之山高手众多,要杀素还真,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不明摆着要牺牲这些部下吗!况且..还让自己请织梦师出手..诶… 一旁枭蝶看血吻蝶如此烦躁,心中不屑,牺牲如何?只要达到此次目的,便是再多牺牲亦是值得… 便在二人无语之时,骨蚍急身而来.. “恩!魏魁魃,你为何来此?”枭蝶看清来人,出声问道,这家伙不是该在太黄君那伙人那边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血吻蝶回过神来,亦是出声问道,“可是那方出了什么问题?” 骨蚍气喘吁吁说道,“一..一同出手,否则..魔域与魔龙八奇不会动手!” “什么?”血吻蝶闻言皱眉,“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骨蚍稍做喘息,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如今,魔域也好,太黄君一方也好,都是打定主意,若是天蝶盟不出手,宁愿放弃这次计划…” “如此…”血吻蝶沉默,放弃?本心上,血吻蝶是很想杀了柳青衣,崎路人与金少爷这三个家伙,但是,本来准备要做渔翁..现在吗…如果继续计划,怕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啊! “既是如此,那便一同进攻!”不等血吻蝶出声,枭蝶率先说道… “等等!大哥未曾指示…..”血吻蝶话未说完,便被枭蝶打断,“大哥在这,也会如此选择,此次计划,不容有失,目地达成便是,其他的,你不必多想!” “可是,这样一来,我方损失必然超过预期!”血吻蝶急道。 枭蝶冷笑道,“超过预期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你不想替迷蝶报仇!” 血吻蝶怒道,“我如何不想替迷蝶报仇!只是如此行事,变数太大!”枭蝶闻言,冷笑道,“是变数太大,还是你舍不得你那位红颜知己?怕她受到牵连?” “你什么意思!”血吻蝶心中恼怒,自己一心为组织着想,竟被人如此误会,织梦师是自己红颜知己没错,但是自己也不会罔顾天蝶盟利益啊!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明了!”枭蝶不屑道,“一句话,去是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带人去!” 血吻蝶被刺得无言,骨蚍见状,出声劝解道,“四教主息怒,此次机会,错过可惜,大教主之前交代,不计代价,亦要进攻琉璃仙境,如今虽是稍有变数,但是我方仍然占据主动,如此机会,错过可惜啊!” 血吻蝶闻言,无奈道,“好吧好吧!就如你们所言!”希望,别出太大意外才好…… 枭蝶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如此方才是天蝶盟四教主该做的决定!”只要计划成功,天蝶盟一统武林指日可待!到时候… 血吻蝶不欲理会枭蝶,对着骨蚍吩咐道,“你先回去,免得他们起疑问,我等会适时出现!” 骨蚍应承一声,“如此,我便先行折返!” ……………………………………………………………………………. 荒野之上,太黄君一行人正向着琉璃仙境前去…. “此次,是我疏忽..本想借机消耗魔域几名高手,谁知…诶,抱歉!”倦书郎对着太黄君等人说道,态度诚恳…. 太黄君闻言摇头道,“此时不怪你!骨蚍今日不知为何..”太黄君亦是不明白,那个家伙平日里谨慎小心,怎么今日,被人随便一激,就给点着? 一旁蓝晶人不屑说道,“那个废物,被人几句话给激得去做炮灰,愚蠢!” 花信风闻言皱眉道,“都是同志,你这话未免过了!” 蓝晶人斜眼看着花信风说道,“同志..呵呵,骨蚍也就罢了,当初是谁害的我等失了龙骨圣刀,对那种叛徒,你都能放其一马…哼哼,花信风,你未免太过妇人之仁!” “我非是妇人之仁,只是念在同属魔龙八奇的份上,放那女人一条生路罢了,她对我等,亦无危险!”花信风忍住不满,沉声说道.. “若是当时你将她擒回,如今我等亦有一个制衡素还真的条件….”蓝晶人越说越过,太黄君出声制止道,“够了!过去之事,不必再谈,大家同出一脉,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争执!” 花信风虽是生气,但亦算给太黄君几分面子,转身不再理会蓝晶人,蓝晶人亦是不愿得罪太黄君,便也罢口… 太黄君见二人停下争执,回身对着倦书郎问道,“好友,你真确定天蝶盟一定会出现?” 倦书郎一指脑袋,说道,“人头担保!”这本身就是搏命局,若是反之立场,我都会这么做!倦书郎暗自想道… ; 第八十三章 战祸起 魔龙八奇,看来也非是铁板一块啊..倦书郎心中暗想,花信风行事小心谨慎,凡是大多只顾己身利益,虽然对自魔龙八奇有一份香火情,但对于魔龙天虎之争,并无太大兴趣,蓝晶人为人心胸狭隘,自私无情,为求达到目地,往往会使出一些极端的手段,至于骨蚍,则与冰锋箭无形一样,直接背叛了魔龙八奇..魔龙八奇,也就太黄君一人算得上是有大将之风,只要太黄君饮败… 倦书郎心中暗叹..虽是立场不同,但太黄君对其那份友情,叫他如何能出那等辣手? 看情形,素还真,崎路人等都是不大可能会放太黄君…或许..与柳青衣那小子商量一下?毕竟,比起素还真等智者,那小子却是多了几分江湖气,况且,对素还真来说,他的面子够大…甚至很多时候,那小子压根不会理会素还真的意见….如今素还真处于劣势,但倦书郎却是暗暗为太黄君准备后路了…罢了,便拿这张老脸,换太黄君一条生路吧..倦书郎无奈苦笑,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柳青衣对自己的态度,有时候,比之素还真还会好一些..初见之时,他似乎对自己隐隐有些忌惮之意… “好友!”一旁太黄君见倦书郎突然沉默不语,以为其在苦恼今日之战,出声道,“相信太黄君的能为!好友不必将所有事情,皆揽在自己身上!” 倦书郎闻言回过神来,心中越苦..我自是相信你的能为,但我更了解素还真的手段..特别是如今因谈无欲之死,几近暴走的素还真,他之恐怖..非你所想啊! 摇摇头,按下心中不安,倦书郎点点头,说道,“是我多心了!” 暂且,先按计划行事吧… ……………………………………………………………………………………… 琉璃仙境,灵堂之内,场面一时僵持,谈无欲棺木被两方巨力撕扯,渐有崩裂之像,只见一页书双目一凝,内元饱提,沉声一喝,“贼子安敢!” 一声怒喝,虽不是对着灵堂之内众人,但众人仍感耳膜一阵刺痛,只见棺木下沉之势一停,素还真一掌将棺木推开,万俟焉抓住机会,连连怒掌击向地上空洞,“死!死!死!给令呗死啦!!!!” 现今状况,当着万俟焉面,来这捣乱,这和打脸有什么区别?这暗袭之人,可有把他万大爷,万先觉,万无敌,万俟焉放在眼里? 烈焰人形光芒爆现,万俟焉闪身蹿入坑洞之内,坑洞之下顿起干戈之声! 柳青衣心中暗急..老万你可别把他就这么弄死啊!鬼王棺暗处虎视眈眈,现在这天下第一棺若是被打扑,自己还真不一定抢得到! 自己断然不能失去这个提升实力的机会!柳青衣心中一狠,轮回之境顿时爆发,隐锋急啸,极招尽出…. 一剑倾雪,一剑飘零,极情之剑,至凶之招,灵堂之内温度骤降,雪舞霜华,琉璃仙境顿成极寒之境… “给我出来!”柳青衣双招合流,“剑舞霜华!” 沛然剑意满布灵堂,无匹剑气冲门而去,直取邪气暗藏之处…..灵堂大门被这一剑击得灰飞烟灭,地上一道冰晶雪痕…却闻一声惊爆,一道人影闪出… 棺材脑袋,满目阴戾,浑身尽是邪气魔氛,正是地狱三途判之一….鬼王棺! “你!不差呐!”鬼王棺双目凝视柳青衣,好凶戾的剑法!好诡异的剑势!今日..怕是麻烦了! 柳青衣暗自回气..自己的根基,虽有轮回剑境加持,但同时双发极招,仍是吃力呢,幸亏一页书出手暗助… “丑面棺材,敢出来了?”语出挑衅,心中提防,对鬼王棺,柳青衣是不敢有一丝大意,“或者说..地狱三途判之一的狡突脸,敢正面一战咯?” 恩!此人知我来历!鬼王棺闻言一惊,此人根基顶多不过五甲子之书,为何知道吾之底细?鬼王棺双目凶气渐起…此人,有来历! 柳青衣之资质惊人,令鬼王棺一时错估其根基,殊不知,这小子才只是两百多年的修行而已…. 这边鬼王棺暗自戒备,一旁半尺剑却是眼皮直跳,刚那一剑,虽有一页书暗助之功..但是..此子之剑法,竟能引动天地异像! 琉璃仙境此时俨然已成冰晶世界,偏偏飘雪,森森寒气,不仅对侵蚀功体,还隐隐有吞噬他人内息之状… 此子断不能留!半尺剑心中杀机隐现!柳青衣的轮回之境,让其一时大感威胁,此子对吾敌意明显,是敌无疑,若有一天,他与一页书联手...半尺剑观察众人神色,似乎除了自己与这个被炸出来的暗袭者之外,其他人压根就没内元流失的状况..心中恼怒,这家伙是摆明了要对付自己啊!若是让其与一页书联手,这种诡异的武功… 一页书站在柳青衣身后,一手轻按其后背,一股温和内息暗送,突闻狡突脸之名,一页书却是沉得住气,只是眼中煞气渐起! 恩!感觉半尺剑对柳青衣的隐晦杀意,一页书冷眼一瞥,移步立于柳青衣身前,“今日,一页书不容尔等妖邪再存世上!” 一页书冷声一喝,无匹气势顿现,柳青衣立于其身后,不觉压力,威严佛气,暗流体内,只觉周身一阵舒爽,心中对一页书却是愈加佩服..光是外放气息,能控制到这种程度,整个苦境能有几人? 这边毫无压力回气,另一边可就难受了,直接面对一页书..怎么说呢?那压力还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试试您就知道了.... 鬼王棺内元饱提,隐隐有与一页书相互抗衡之势,满面阴厉.. “一页书在此!阴谋者,齐上无妨!”一页书拂尘一挥,凌然之威,震慑在场众人.. 半尺剑闻言心中一惊,一页书话中暗意,竟是有直接与自己翻脸的意思..暗自收敛自己的杀意..时机未到,不可现在就与之冲突!虽是心中不甘,但半尺剑仍是沉得住气,一副与己无关之色,身上内元暗提…虽是不想与一页书冲突,但是,若能有机会捡便宜,何乐不为呢? “轰!”一声巨响,灵堂前地面顿陷三丈,只见两道身影射出!一者红发怒髯,威武雄壮,一者满首异须,鬼气森森。 万俟焉,天下第一棺,竟是双双现出真身! “哇哈哈哈哈哈哈,再来再来再来啊!”万俟焉连声狂笑,“来!让你家万大爷看看,你是吃了熊心,还是吞了豹胆!敢来这撒野啊!!!” “哼!”天下第一棺冷哼不语,心中却是暗自焦急,今日出手夺取谈无欲尸体,却是没想到这小小的琉璃仙境之上,竟然聚集了这么多硬咔… 那浑身煞气的佛修者,更是恐怖,光是气势,便如此惊人,方才一吼,竟是让自己受了暗伤…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朋友,联手如何呐?”正当天下第一棺暗想脱身之计之时,鬼王棺暗暗传音道.. 天下第一棺闻言,心下立时决断,“好!” ……………………………………………………………………………. 琉璃仙境之下,魔域重兵压境,智多罗与天祸妖狐面色严峻..天蝶盟之人..怎么还不出现! “天蝶盟之人,至今未现,阁下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智多罗对着远处的倦书郎朗声说道,面带嘲弄之色.. 不待倦书郎反应,太黄君立时反击,“智多罗!你是想与太黄君清算一下旧账吗!” “哈!太黄君切莫误会,吾只是想提醒一下某人,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智多罗满脸诡笑,语出挑衅,“当然,这话若是某人要吞回去,吾自是拿他无法啊!” “呵呵!倦书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倦书郎拦住欲要发作的太黄君,轻声说道,“此时,非是与魔域翻脸之机!相信倦书郎的判断吧!” “哼!”太黄君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心中却是暗下决心,只待素还真身死,便好好与魔域一算旧账! 双方冷场之际,一阵阴风闯入…正是假意前去探查的骨蚍! “哈!阁下终于回来了!”智多罗笑道,“可有探得山上情况?” 骨蚍闻言,冷笑道,“山上情况不明,但是…哼哼天蝶盟之消息,我却是探出!” “哦!”智多罗闻言,眼神一凝,“天蝶盟!” “哈哈哈!正是天蝶盟!”一阵嚣张笑声传来,枭蝶领着天蝶盟大军,踏尘而来! “天蝶盟枭蝶,血吻蝶,见过诸位!”血吻蝶出声道,“诸位今日前来,可是为清香白莲之性命?” 智多罗看着天蝶盟之众人,暗自提防,说道,“正是为取素还真之性命!如何?天蝶盟愿意一同出手吗!” 血吻蝶闻言笑道,“如此盛会,怎可少了天蝶盟!” 一句话出,太黄君,智多罗等人均是心中暗骂,若不是看己方按兵不动,你们能这么站出来? “莫再废话,进攻吧!机会不等人!”太黄君出声道。 “好!”智多罗与血吻蝶同时应声道… 此次,便叫你素还真魂归离恨!智多罗心中恨恨…. 此次,怕是要与素还真正面冲突了!血吻蝶稍有不安… ; 第八十四章 一页天书渡迷航 奔奔奔,黑白郎君一路狂奔,怒怒怒,绝世狂人怒焰疯燃! 再入江湖,便是噩耗不断…… 谈无欲被人阴谋杀害,叶小钗天伦丧尽失踪,柳青衣与素还真与琉璃仙境正临生死之境! “可怒也!”狂奔中的黑白郎君怒啸一声,想起方才路上遇见之武林人所说之信息,黑白郎君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琉璃仙境,然后…大开杀戒! 灵蛊山风平浪静的日子不适合他,长久的沉寂只会让狂人好战的血液愈加沸腾,唯有战,才能消去这体内狂燃的战意!唯有杀,方能止住这心中凶戾的杀念! 如今,琉璃仙境之上,他的挚友,他的兄弟,正被人围攻!好!很好!久不出江湖,世人当是忘记他南宫恨的不世凶名了!即使如此,那便…战个痛快! 黑白郎君狂奔之中,骤见前方走来几名江湖客…. “真可怕啊,天蝶盟,魔域,还有太黄君那票人全来啦,琉璃仙境被围得水泄不通啊!” “诶,早知道就不来了,谈无欲的葬礼,与我等何干?晦气,真是晦气!” “也不能这么说啦,当初剿灭欧阳世家,谈无欲也是出过大力的..” “那方才你怎么被人一吓,便缩回来!” “去去去,老子性命要紧,以卵击石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 几声世态炎凉,几句人情冷暖,声声句句,一丝不漏传入黑白郎君耳中… 这便是所谓的武林正道!这便是所谓的江湖豪杰!眼前这几名江湖客的言语,更是勾起黑白郎君心中最为阴暗的那段记忆…幼时被困地龙坡,巨石碾压半身,一张英俊面目就此半黑半白。虽逢武林三贤:天上客、地藏君、人中龙刚好路过,但见自己额头上有杀窝,便判定自己将来必会殃及武林,竟是坦然视而不见…. 自幼便尝尽人情冷暖,出江湖至今,南宫恨因性情桀骜不驯,一向是朋友少,敌人多,多少腥风血雨走来!多少刀山火海闯过! 南宫恨自是有幸,有素还真,谈无欲这等重视自己朋友,南宫恨自是有幸,有叶小钗,柳青衣这等视自己如手足的兄弟…. 怎可就这般失去?怎能就这样失去!世上愚者甚多,谁解狂人赤诚? 几名江湖客不知阎王帖到,还在议论纷纷,突感一阵狂风卷过… 风中一声阴戾,“阎王殿上,莫忘杀人者….” 一声惊爆,血肉横飞! “南宫恨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杀人者,南宫恨!黄泉路上,奈何桥前,莫忘想那鬼差孟婆哭诉,哭诉世间有恶人,凶名南宫带一恨! ………………………………………………………………………………………………… 琉璃仙境之下,风雷六圣齐出四人! “按徒儿所言!灯蝶今日必然出现琉璃仙境,哈哈哈哈,我等倒是,便配合那帮苦境人,将他擒下!”傲八方边行边说。 一旁百里泣面皮直抽抽,这不将理的混蛋!先头口口声声是那个无知晚辈,这会儿就要强收他人为徒… 一旁唤魂丧见百里泣一脸不爽,小声道,“你还不知道这莽夫的性子吗…” 百里泣闻言,冷眼一瞥,眼神分明是说,你小子没好到哪里去! 唤魂丧一阵尴尬,自那日误会消除,几人感叹风采铃的身世,欣赏她的智慧,亦是暗暗羡慕百里泣有这么一个苏慧兰心的好徒儿,几日相处,竟是起了收徒的念头,春意浓与自己还算含蓄,傲八方却是直接一副你百里泣不答应,大家这些年的感情就交代在这事上的意思,百里泣固执岂是一般?不过,再固执,亦是一人,在自己与春意浓的倒戈一击之下,在风采铃的周全之下….百里泣认栽了… “整天臭一张脸,我该考虑,是不是因将徒儿接走,她如今身怀六甲,受不得你这闲气!”傲八方见百里泣摆了一路的臭脸,忍不住出声道。 好啊!徒弟抢了你还想抢徒孙啊!当老夫好欺负!百里泣怒从心中来,恶往胆边生,“傲八方,你是皮痒欠电咯!” 眼见百里泣有暴走迹象,唤魂丧与春意浓赶忙上来打圆场…动作熟练,配合默契,好似演练过无数便一般。这种情况..近日来,已然发生无数遍了… 春意浓拉开斗鸡一般的傲八方,训斥道,“让你接走!养成你这样的?那孩子的父亲可是名满苦境的素还真!要被你教得只会好勇斗狠,徒儿找谁哭去!” 一提素还真,好吗,效果显著,四个人直接转移攻击目标… “有胆做没胆认得孬货!”傲八方。 “臭男人都这德行!”春意浓。 “耳听为虚,眼见方实啊!”唤魂丧。 “哼!”百里泣都不屑说了,对素还真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四人只有一个念头,此次事了,定要和素还真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 琉璃仙境之上,掌风扫四方,拳劲动九霄,当世四名一流武者之决,震撼上演! 风轮火转万俟焉怒挑天下第一棺!一对一的决斗,万俟焉起手尽是凶蛮霸道之招,天下第一棺虽是奋力抵挡,却是有落下风之势,一方怒火更添三分功,一方心思退路无战意。 来回数招之后,万俟焉突然停下攻势,一双铜铃大眼狠狠瞪着天下第一棺,怒喝道,“好贼种!敢小觑我万俟焉!你该死啦!!!” “火龙吞野!”眼见对方战中分神,万俟焉大怒之下,极招上手,举手一掌,狠狠推出,一道炎龙劲气,直取天下第一棺! 天下第一棺见其来势凶猛,不敢大意,凝神以对! “雷霆一击!”巅峰之战,岂容分神?哪能留情?天下第一棺抛开杂念,夺命之招祭出,奇棺门绝式硬抗风轮火转携怒一击! 轰然巨响,地裂三丈,霸道劲气席卷,琉璃仙境一时草木皆摧…尘烟散去,两道身影昂然而立….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很久没这般痛快一战了!”万俟焉嘴角溢血,放声狂笑,“再来!再战!”势若疯虎,竟是不给天下第一棺一丝喘息机会,天下第一棺亦非弱者,强自忍下暗伤,挺身应战! 天下第一棺受创,本是夺其灵气的大好时机,但柳青衣如今,却是完全不把天下第一棺放在心上了,因为,他正关注一场绝世之战! 百世经纶一页书一战地狱鬼王棺! 招来,皆是世间奇招,式往,尽为人间绝式! 一方往来之间皆是光明正大,一方进退之方必是阴狠毒辣!一页书丝毫没有留手之念,除恶务尽!似狡突脸这等魔人,一页书岂容其再留世间害人? “若你只有这等能为!”但见一页书猛然一掌,逼开鬼王棺,“那今日,一页书代天诛魔!” 代天诛魔!一句狂傲至极的话,人岂可代天?但是偏偏,在场众人,无论立场如何,皆不认为一页书有一丝狂妄! “青仔!这个一页书!让人欣赏啦!”隐锋发出一阵急促低鸣,无形剑意散出,柳青衣身旁地面顿现道道龟裂.. 欣赏?你是欣赏,我是崇拜啊!柳青衣心中莫名激动,这便是一页书啊,替天行道!真正的替天行道!世间能有几人如他一般?代天诛魔!柳青衣听不出一丝狂妄,只有闻得佛者济世的悲愿,无悔的决心!梵天济世之路,我柳青衣定要随行! 入红尘,渡世人,观天心,斩魔魂!一页书指尖凝气,奇招再现!“破甲尖锋七旋指!”一页书身形一转,指尖之气顿化厉啸劲气,直取鬼王棺,凌厉杀招临身,鬼王棺心中警钟大作! “引归杀象!”鬼王棺邪招再出,身形爆退,一页书狠招来袭,以鬼王棺之眼界,自是看出此招不可硬接! 谁知,一页书竟是身形不移,内元饱提,菩萨印第一式,圣光初现,狠狠轰向地面,硬抗一招,举手,菩萨印第七式佛渡众生,一夺鬼王棺退路,佛见众生悲苦,身入红尘渡人,渡不尽俗世沉冤,自是因这世间有邪魔害人…佛渡众生!杀魔渡生! 威严佛者,诛魔之招,庞然佛气,一扫琉璃仙境魔氛!鬼王棺避无可避,唯有硬着头皮强拼一页书这取命一招! 但见鬼王棺一阵嘶吼,浑身魔气爆发,“柔刚并合催形化气!” 鬼王棺全力施为,仗着不世魔功硬抗一页书两大杀招! 但是,百世经纶出得招,是那般容易便可接下? 破甲尖锋七旋指霸道凌厉,鬼王棺虽是仗着魔功神奇,但根基之差,招式之差,指劲临身,虽是全数挡下,但仍被这凶猛一招给打的连退数十步,身上被击中之处,更是隐隐作痛,那渗透力极强的指劲,竟是渗透了鬼王棺的护体魔功! ; 第八十五章 山门难入 一招挡下,一招又来,鬼王棺回气不及,被菩萨印第七式狠狠击中,佛气入体,鬼王棺伤上加伤,一口朱红呕出! “好凶狠的招式!一页书,梵天!你之手段与我邪魔无异呐!”鬼王棺虽是受创,却依旧口舌凌厉。 一页书闻言,郎声问道,“又如何?” 又如何?不施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佛门虽慈,亦有怒目金刚!拘泥世俗愚见,纵放邪魔祸世,那还是他百世经纶一页书吗?那还是他邪心魔佛一页书吗? “阴谋奸宄!乱世祸胎!鬼王棺,你,罪无可赦!我辈中人只求问心无愧,何来那么多废话?前辈接剑!”柳青衣竟是硬生生把傲笑红尘的名言就这么说出,一手将隐锋丢给一页书…杀鬼王棺一定要用吸雷针?一定要用特殊的办法?笑话!有隐锋,要毛线的吸雷针! 三途判与梵天之争,是天意的纠缠,便由一页书自行解决吧..顺便…..便让自己见识一下..一页书,到底会不会用剑… 神兵入手,一页书沉吟一声,剑上传来阵阵战意,隐锋,求战! 一页书单手执剑,划出道道剑光,出声赞道,“好神兵!” “很识货!有眼光!”隐锋出声道,“来来来来!这边友情赞助,今天,本神剑帮你砍死那边那只棺材头!” “正合我意!”一页书淡然一笑,执剑而立,气度不凡,“鬼王棺!狡突脸!完纳你之劫数吧!” 剑势起,颇有几分大家风范,但柳青衣一旁观察..怎么,好像,似乎,前辈是在用自己的根基强催剑气….. 神剑锋芒配上一页书的不世根基,一时杀得鬼王棺狼狈不堪,一页书剑势大开大阖,招招不留余地,誓要一斩妖邪,鬼王棺在剑第一次临身之际,便被吓出一身冷汗…这剑!绝对可以杀死自己!鬼王棺不敢托大,身法全力施为,游斗一页书,虽是如此,但仍是险象环生… 一旁,天下第一棺的情况亦是相差不远!万俟焉岂是泛泛之辈?上风一占,狂攻不止,拳脚来往,皆带灼人内息,天下第一棺虽是根基有胜,但无奈受伤在前,再加之武格不及,疲于应对… “哈哈哈哈!老万仔!做掉他!酒管够,肉管饱!”金少爷见万俟焉占尽上风,出声道,周围观战之人闻言皆是一头冷汗…这是把万俟焉当什么了… 偏偏这神经粗得逆天的汉子就吃这一套,“哇哈哈哈哈!棺材仔!你万大爷要拿你的人头做饭票啊!哈哈哈!”狂笑之中,出手更添几分凶猛… 柳青衣看这情况,忽然想起,万俟焉…便是死在金小开的手上吧…虽然至今搞不清楚,那个一刀起程到底是金小开,还是小霸王,但是…看如今金少爷与万俟焉似乎很聊得来的样子,是不是给点底子,以后就算对阵相杀,也别让万俟焉如原著一般…那样屈辱的死法,对这样的汉子,简直是一种侮辱! 正在思索之际,忽闻山门之外传来阵阵爆炸之声…柳青衣猛一回头,却见素还真面无表情,但那双本该温文的双眼,如今却是寒霜遍布…来了吗!柳青衣暗自警戒,方才那爆炸声,应该就是敌人攻来触动机关的声响了… “终于可以活动筋骨了吗!”一直立于一旁的南风不竞突然出声,浑身气势外放,“等待,真是令人厌烦!”光是看一页书与万俟焉和人对战,南风不竞心中的战意早已被挑起,只是不屑以多为胜,故而一直忍着,现在… 柳青衣刚欲提醒众人小心,却发现…周围的人,皆是一副随时准备群殴的架势,便是连老秦和荫尸人,亦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自己..这算是在自作多情吗?这般家伙,那个不是暴力特征明显的?就算是荫尸人..好歹当年也是一号人物啊…. “南风,帮我照看老秦和金少爷一下!”柳青衣轻声对着南风不竞说道,老秦是功夫不怎么样,金少爷是看不清自己的能耐..待会要是真来什么厉害人物,这小子怕是要吃亏… “你自己不会看着?”南风不竞不满道…“看到那边那两个家伙了不?”柳青衣偷偷一指渎书人与半尺剑,“我盯那两个家伙,也许他们会动手,也许不会..你要和我换吗?”“哼!”南风不竞别过脑袋,不再理会柳青衣… 这家伙…也是战斗狂人啊..若是大哥在的话..柳青衣想象一下南风不竞与南宫恨两人同时出手的情景…好吧,不得不承认,就算和他们一边的,也有好大可能会被误伤…还好大哥不在..不然这两个全场攻击的家伙混一起,与人对敌,还要时时注意不要被自己队友误伤…. …………………………………………………………………………………………… “小金刚!不准抢我的!”琉璃仙境山门之内,小玄元大叫道,两人各自拿着一个类似小型火炮的物件,躲在暗处,偷袭来犯之敌… “哈哈!一线生前辈做的东西真好玩啊!”小金刚完全忽略小玄元的抗议,只顾自己打着好玩。 “哇!我要告诉师尊你欺负我!不准抢啊!” ……………………………………………………………………………………………… 又是机关险恶,又是火炮暗袭,天蝶盟与魔域大军,一时之间,难以前行,被困山门前方…. 听着耳边轰鸣,看着这满地的机关阵法,智多罗眼中腾起浓浓杀意….一线生!好啊!好手笔!好能耐! “先把那暗处偷袭之人找出!”智多罗稍一冷静,下令道。 “是!”阴陀螺与麻风客二人一声领命,身形一闪,化作一阵黑风,寻向暗袭之人! “太黄君,与我一试这眼前阵势如何?”智多罗又道。 太黄君昂然道,“有何不可?” “等等!”倦书郎突然出声,“我等先行,后续兵马跟上便是,如此,也可少一些牺牲!” 血吻蝶闻言,立时点头道,“正是!我等将领先行,开出道来,后面士卒跟便是!”能少一点牺牲..何乐不为? 一旁如枭蝶,蓝晶人等,虽是不愿亲自涉险,但如今情况下,亦是只能不语… 智多罗笑道,“哈,阁下好气度!” 倦书郎闻言,笑而不语…此人给我之感觉,为何与那人那般相似..跟上他,且看他如何破阵! 智多罗见状,亦不再多言,带领天祸妖狐与众魔将启步先行… 血吻蝶见状,亦是与枭蝶一道,带上天蝶盟的高手跟上,太黄君正欲前行,却忽闻倦书郎一阵低语,“好友,这些人,皆不是可靠的合作对象,也许今日之后,便是敌人,一观他们的能为吧!” 太黄君闻言,沉思一阵,忽而笑道,“好友..你这般,我下次,可是无话挤兑那智多罗了!” “哈!”倦书郎轻笑一声,回身对着几位魔龙说道,“魔龙八奇不必魔域,天蝶盟,吾等,小心为上!” 除了已然叛变的骨蚍,蓝晶人与花信风皆是点头,花信风更是言道,“我等谨慎行事便是,冲前阵这种事,便让魔域和天蝶盟之人去做吧!” 倦书郎闻言点头道,“正是如此,此间事了,无论天蝶盟,还是魔域,皆是敌非友,此次计划,他们损失越多,对我等越是有利!” 几个人轻声轻语,竟是计划未成,已然开始准备阴一把队友了….. ………………………………………………………………………………………………… 琉璃仙境山门不远处,小金刚与小玄元正打得欢快,忽然发觉,那帮坏人似乎停滞不前了… “都是你!他们不来了!”小金刚赌气一般地拿火筒去敲小玄元,小玄元亦是不甘示弱,立马回击… 两个小娃儿就这般闹了起来,渐渐,竟是拿着火筒互相对着对方.. “信不信我炸你!” “炸你个臭鸡蛋!” 幼子胡闹,竟是欲拿这危险的武器攻击对方…. 暗处,阴陀螺与麻风客观此情景,皆是不屑,两个小破娃儿,素还真是没人可使唤了,要两个娃娃来守山门?这不,不用自己这边动手,他们自己先闹起来了… 小金刚与小玄元正拿火筒对着对方,忽然,两个小鬼同时将火筒对向一转… 轰然巨响,火筒对着阴陀螺与麻风客之处就是一炮…. “哈哈!想偷袭我们,做梦啦!”小金刚大笑,调皮地把屁股对着火光冲天之处拍了拍,小玄元做了个鬼脸,“青仔教的探息之术好厉害哦!” “什么厉害啊,他会的术法明明比我还少哩!”小金刚撅着嘴巴不满道,“还老是吃我们的糖..这个是报酬啦!” “对哦..”小玄元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好像,那位让自己直呼其名的前辈..他的术法..真得如小金刚说的那般……; 第八十六章 荒野金刀 便在小金刚与小玄元得意之时,忽闻一声怒喝。 “臭小鬼,你们找死!”漫天灰尘之中,麻风客与阴陀螺一身狼狈,“两个臭小子!该死啦!” 正当二人欲施毒手之际,一阵寒风吹入……. “刀称一流人一流,人称一流刀一流!”寒风之中,一道伟岸身影出现,独目,金刀,虬髯,荒野金刀独眼龙! “朋友,相杀吗!”语调低沉平缓,独目之中,寒光闪烁…. 阴陀螺与麻风客一见来人,不屑狂笑,麻风客挑衅道,“荒野金刀独眼龙!哈哈哈,过时的人物!” 独眼龙不语,豹首金刀上手,身一沉,金豹吐锋! 无言的刀者,独立冷冽寒风之中,杀意渐现…阴陀螺与麻风客亦是感到一阵沉重压力..明明是一个过气的武者,为何会让自己二人有如此感觉?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托大,全神以对! 便由你二人,来一试独眼龙新生后的豹眼镶金刀!独眼龙之思绪,回到数天前与柳青衣深谈那日…. 一脸痞相,连个站姿都无,像街头混混多过像武林豪侠,这便是独眼龙对柳青衣的第一个印象,但是无论如何,此人于自己生母都有大恩,必要的尊重,独眼龙还是给足了柳青衣。 有些时候,男人之间的相处,很简单,也许,也就那么一句话的事情….. “别叫前辈,别叫先觉,这边有名有姓,柳青衣,苦境规矩,各交各的,其他什么先丢一边,直呼姓名便是!”柳青衣始终对前辈这两字过敏,况且,在独眼龙这样的男人面前摆架势,充大头,那实在是一件异常傻缺的事情… 刀称一流人一流,人称一流刀一流,一字一句,敌人血溅五步,为朋友两肋插刀,为道义身死不惜,这样的人,让他就那么泯然江湖? “要在这江湖的刀上之颠占上一席吗?” 只记得那个就那么懒洋洋地站在背光的树荫下,这么笑嘻嘻地问着……. 刀上之巅….有可能吗? “我…” “要么?” “你!” “要么?” 就那么不停问着,忘记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只记得那人离去的时候,丢下那么一句,“我期待与你的刀剑之决哦!” 是的,忘记了,何必去想那么多没意义的问题?刀上之巅吗,有啊,怎么可能没有! 丢开那些过往束缚着自己的种种,我,独眼龙,终是要在这江湖的刀剑界占上一席之地! 言语无用,魔域二将起手便杀,联手同取独眼龙,独眼龙金刀在手,身沉气定,以不变应敌待机! 刀随意动,尽挡魔将杀招,独眼龙刀转一轮残影,快!快得魔域双将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喉间一凉…. 斩,斩开眼前一切!念及一瞬,寒风一扫,只留一地萧索余味…… “怎…有…可能!!!”一声遗恨,双魔献首,魂归离恨! 重拾信心斗志的独眼龙,在收刀一瞬,喃喃自语…“刀上之巅,一流也!” “哇,独眼龙,你好厉害哦!”小金刚满眼小星星,金光一闪,一刀断首,说不出的潇洒,说不出得帅气,沧桑的面容,一只满是斗志的独眼,更添几分雄壮! “是啊,是啊,独眼龙,你好厉害啊,教我,教我刚才那招啦!”小玄元亦是大叫道…看着眼前稚子,独眼龙独目之中,现出几许暖意,温和说道,“你们愿学,我便愿教..此处已非善地,你们先回山上吧!” 小金刚与小玄元此时对独眼龙倒是言听计从,乖乖回山去………独眼龙见两个孩子离开,转身下山….豹眼镶金刀,今日,再战江湖! ………………………………………………………………………………………………… 琉璃仙境山门之内,智多罗等人率一部高手破阵,倦书郎随后,越看越是心惊…. 此人,为何对自己所布之机关如此熟悉!简直…简直就好像是自己在破阵一般!世上能如此熟悉自己布阵方式,又有如此手段破阵的,只有两人!!!! “好友!”太黄君见倦书郎脸色铁青,出声道… 倦书郎猛一回神,“啊!” “好友,可是有何处不妥?”太黄君皱眉道,自从进了这阵局,倦书郎的脸色就一直难看… “没什么,只是看这阵势机关布置精巧,但智多罗破阵却如此简单,一时讶异而已…”倦书郎一定心神,回道….是他!一定是他!唯有他,才有这个手段!唯有他,才会如此熟悉自己布阵机关的方式!好一个李代桃僵之计!好一个欧阳上智! 太黄君闻言,亦是不作他想,点头道,“这智多罗,的确是一个麻烦人物!” 何止麻烦!不行!不能让他把这阵势给全破去!蚁多咬死象… 倦书郎心念一转,突然出声道,“诸位!且听倦书郎一言!如此破阵,等阵势尽数破去,亦是不知要待到何时,不若我等直取一道,直捣黄龙!” 太黄君闻言,心中一动…反正闯阵的是魔域与天蝶盟的士卒,损失越多越好! “正是,拖延太久,恐生变数,如今看来,素还真等人已然知道我等前来,布下如此阵势,无非是欲拖延时间!”太黄君一顿,又言道,“在此都是各家主将,精锐,不若我等先行一步,打素还真一个措手不及!” 智多罗闻言皱眉,这两个家伙,摆明了是要消耗自己这方与天蝶盟的实力啊…. 血吻蝶亦是不满,出声道,“难道就由我等部下硬闯这阵势?阁下端是好算计!” 倦书郎闻言一笑,说道,“非是如此,余下士卒只需小心破阵便是,主要目的,只是为了围困山上之人,让他们求援无方!我等是主战力,他们,只是协助!” 血吻蝶皱眉道,“小心破阵,那要他们破到何时?” 一旁一直不言的智多罗忽然开口,说道,“不若这般,我等先破取一近道,直通上山,余下士卒,便靠我等破开之路前行,如此,亦是节省时间,亦是可以留下支援!”虽然不知道倦书郎这个家伙到底打什么主意,但是,如今情况,再拖恐生变数!反正直接对上素还真的是太黄君等人,非是自己…. 智多罗这般开口,倦书郎亦是无话好说,本来还想怂恿众人硬闯出一道通道,现在看来却是难办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恩,也可如此!”倦书郎出声道,“但是我等得加快脚步,迟则生变!” 智多罗闻言,点头道,“可以!” 主意打定,众人不再如方才一般破解所以阵势,之求快速通过,留下一条生路,供身后援军前进,一时间,三方联军与其主战力渐渐拉开距离! ………………………………………………………………………………………………. 琉璃仙境,内堂之中,素柔云与谈笑眉二人独处一室…. 虽然已不若当初一般憎恨对方,但是….独处一处,仍是尴尬…. 素柔云只顾呆坐着,不出一声,而谈笑眉,亦是低着头,不发一语….没人看得到,她如今这满面得挣扎…. 冷剑白狐…怎么办…欧阳上智当真一点旧情不念,尽是拿冷剑白狐的性命要挟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反戈一击….谈笑眉一紧袖口..软骨散便在这袖口之中..只是,若是自己真这般做了,那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谈无欲? “过去之事,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素柔云突然开口说道… 谈笑眉闻言一愣…随即叹息一声,“过去之事,我已不想再提,你我之事…都过去了…”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怪她?当初自己是为何接近接天道的?自己又有何面目怪她! 素柔云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当初之事,我始终得像你,说一声抱歉!”说着,竟是对着谈笑眉一拜道,“当初是我与兄长赌气,却是无端害得你….对不起..” 谈笑眉终非心狠之人,起身扶起素柔云,轻声道,“过去之事,便别再提了,你不必如此…到时我..也该对你说声抱歉呢…当初,我亦是…” 不等谈笑眉说完,素柔云便打断道,“不,始终是我有错在先…” 正当两人争相认错之时,忽然传来一阵孩童嬉闹之声…. “是小金刚和小玄元回来了!”素柔云刚说完,便见内堂大门打开,两个小鬼头风似地跑进来,大呼小叫道,“师姑,师姑,我们回来了!” 稚子最是藏不住心事,不等素柔云喊停,便一边一个围着素柔云,抢攻似地诉说着方才自己在山门下如何戏耍来敌,如何聪明,如何勇敢… 谈笑眉立于一旁,静静听着..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孩子,这般围着自己..嬉闹着,欢笑着… “师姑啊,独眼龙刚才好厉害啊!”小金刚最是乖觉,献宝似地把独眼龙方才之英勇事迹说给素柔云听… 听到独眼龙三字,素柔云心中一暖,还好,自己还有兄长,还好,自己还有一个这般成才的儿子…. 谈笑眉闻得独眼龙三字,则是不自觉地想起冷剑白狐….羡慕,遗憾…然后,是深深的恐惧! 欧阳上智一向言出必行,自己若不照他说的做….天啊,自己已然失去丈夫,失去兄长,如何能再失去这个儿子! 挣扎良久,谈笑眉看着眼前三人,心里暗道一声抱歉…我,亦是情非得已…抱歉… ; 第八十七章 杀念 琉璃仙境生死斗,邪佛豪杰欲诛魔,不世根基,一页书神锋逞威,鬼王棺败相已现,烈焰滔天,万俟焉越战越狂,天下第一棺苦不堪言。 半尺剑立于一旁,面色阴沉….从方才声响,便可知道,山下人马,怕是中了素还真的暗招了…如今这两个不明来历,却又修为惊人的家伙出现,正是大好机会…不是已经交代,不计牺牲吗!这血吻蝶和枭蝶是如何办事的!此战目的不在杀素还真,只在引动其亢龙有悔之势! 心思一转,半尺剑突然出声道,“山下似乎有所动静,我前去探查一番!” 刚欲离开,便见柳青衣与崎路人似是约好一般,闪身挡路! “诶,老先觉,这边战况正烈,一页书前辈还要您压阵呢,山下只是小状况,不必放在心上..”崎路人说得好听,但手上却是暗暗凝气… “赶投胎吗?”柳青衣更是连那一丝遮掩也无,满脸挑衅之意…要不是顾忌一页书如今还不确定你的身份,老子一早找人把你围了!动手最好,让崎路人把你打出原形,自己这边也省下借口! 半尺剑闻言,双眼杀意陡升,“竖子!莫要太过猖狂!”再怎么样都好,自己也算是一方人物,这柳青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是个人都会抓狂… “猖狂又如何!”不待柳青衣回答,南风不竞率先出声,一声如何,枯叶,冷锋箭无形,金少爷,八面狼姬,呼三叹,哀三声,竟是全部作色… 比说话难听,谁能赢得了叶家后代?金少爷冷笑道,“老仔,你皮痒欠电!来来来,让你金爷爷教训你一下!”说着,尽是立马欲动手.. 若是一页书遇到这种挑衅,百世经纶,面对挑战,何时退缩过?可惜半尺剑不是一页书,更别说这个假货…. “你们这是何意!”半尺剑见众人隐隐有要群殴他的想法,急忙出声道,“想以多欺少吗!” 南风不竞闻言,冷声回道,“一对一,来!”一声落下,一步踏前,地裂三分! 半尺剑心中郁闷,这素还真怎么光认识这种炮仗啊!看着崎路人和柳青衣等人脸色,分明是车轮战无心理负担的那种… “素还真!老夫今日前来吊祭谈无欲,自问无一丝理亏之处,这是你琉璃仙境的待客之道吗!”半尺剑转身对着素还真喝道。 素还真闻言,眉头一皱,虽然不知道柳青衣为何这般针对半尺剑,但是以过往的经验来看,这个半尺剑,恐非善类! “何必为难素还真呢?我们只是他的朋友,又不是他的手下,我们之行为,与他何干?”崎路人笑嘻嘻道,眼中却是杀意爆现,方才柳青衣对着自己所对的口型,分明是灯蝶二字!灯蝶,修万年!不想管他是如何知道那些个前因后果,亦不想明了他是如何探出半尺剑的身份,只确定一点,此人可信,那便够了! 这一点,便是相杀最好的理由!崎路人浑身骨节一阵噼啪脆响,身上杀气毫不掩饰,对着南风不竞躬身一礼,“朋友,让我如何?” 南风不竞闻言皱眉,“为何让你!” “血仇!”崎路人咬牙切齿说出二字。 “只此一次!”对于稍微有点熟悉的人,南风不竞还是有一定的宽容,退至一旁,不再言语,但眼神仍旧停留在半尺剑身上,身上战意分毫未减…. 一旁众人闻言,虽是不明所以,但却都卖崎路人一个面子,纷纷退出战圈,唯有南风不竞,柳青衣,以及金少爷三人,立于一旁,一点动作的意思都无,金少爷表现的更加明显,手上烈火伫地,那德行,分明是准备随时偷袭了……. 高手过招,岂能分神,崎路人本非弱者,一旁又有三个好手虎视眈眈,便是不算那个金少爷,一个柳青衣,已然足够令人忌惮,再加上那个不知姓名的高手……半尺剑心中一紧,出声道,“崎路人,你我有何冤仇?” “修万年,还想装下去吗?”柳青衣淡淡说道,“做掉你,扒了你的伪装,不就一清二楚?” 崎路人一言不发,只是身上杀气愈加磅礴… 正在冲突正欲爆发之际,一阵阴笑传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所谓正道,便是以多为胜?哈哈哈哈哈呵呵呵!” 这种阴森的邪气,这种类似阿修罗主宰的气息,柳青衣忽然怒喝一声,“畜生!给老子出来!”一指凝气化剑,冲天一指,青色剑气冲破云霄,朝着邪气浓郁之处如雨落下! 冷剑白狐…不是,或者说是天祸妖狐吧,无论什么样的理由,无论什么样的立场,站在魔域那方无妨,但是今日!你敢来这捣乱,那便谁讲情都无用!之前不知欧阳上智是什么样的人还好说,知道欧阳上智是什么样的人,是如何对待自己生母的,这样还能为他做事,柳青衣实在很想把这只傻狐狸的脑袋打开来看看,到底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垃圾! 粹不及防,悍然一击,天祸妖狐被一招逼出身形…身子立定,眼中戒备之色大起!、 “里面,磕头,认错,退隐,我不计较你当初对谈无欲出手的事情!”柳青衣语气森森,内息运转之间,双眼一片青芒,徒添几分妖异之色,单手成指,气凝指尖,豪光吞吐之中,变幻无端杀念。 天祸妖狐冷冷注视眼前之人,方才一击,已然清楚对方绝非庸手…“计较?哈!你有那个能为吗!”天祸妖狐挑衅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言不合,柳青衣起手便攻,凝气成剑,直取天祸妖狐,天祸妖狐见其来势汹汹,不敢大意,三灵道分身而出! 双方都是身法极快之辈,交战一瞬,只闻短兵交接之声,但见残影浮空阵阵。 天祸妖狐三灵道攻势凶猛,黑色主体伺机而动,柳青衣虽是神兵易手,但胜在青衣决身法更胜…. “冷剑白狐…天祸妖狐…为人走狗的感觉,如何?”一招逼开三灵道,柳青衣对着黑色主体,不屑道,“你,非是狐,是狗!” 天祸妖狐闻言冷笑道,“呵呵呵呵,你呢?做素还真的狗,值得炫耀吗?” 话刚落音,却见柳青衣身形忽然如烟尘般消失…. “你,愚昧得让人作呕!” 天祸妖狐警觉之际,身后突闻一声轻蔑,不及回身,已觉身后危险,只见天祸妖狐双手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弯度,向后一掌,身形急闪前奔… 掌劲剑气相冲,柳青衣倒退一步,定身而立,伸出一手,单指摇晃,不屑之意甚明,“这便是你出卖尊严换来的力量?谈无欲在天有灵,会是怎样的悲哀?” 天祸妖狐双目寒光一闪,三灵道忽然气势大涨…“今日,我要你死得凄惨无比啊!”天祸妖狐全力施为,三灵道与主体相互配合,招来式往狠辣无比..柳青衣本欲将之擒拿,见其招式凶狠,渐渐,亦是被勾起杀性… 三年剑决,整日身处在殢无伤那种无意识散发的极端杀意中,柳青衣没疯掉,已是奇迹,但这诡异的杀虐之气,亦是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杀心一起,出手,亦是渐渐失了余地.. 场中观战众人,南风不竞眼睛一亮,想不到他那日与我相斗仍未使上全力!金少爷则是心有余悸,这种无情至极的杀意,他可是切身体会过的…虽然那时柳青衣掩饰的很好,但偏偏是那种隐隐约约,好似被一只毒蛇盯住的感觉,最是令人难受..场中众人,反应不一,唯有一人,面色难看至极… 渎书人看着已然战出杀性两人,眉头紧皱…手上暗自凝气.. 素还真似是对这场中决斗毫无所觉一般,双眼直视注视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以青衣的能为,对付天祸妖狐不在话下,只要…他愿意杀!对天祸妖狐,素还真对其的耐性,早已不多,若不是看在谈无欲的面子上,他素还真又岂容其嚣张到现在?但是如今,莫说其他,光是来这公祭之上生事,就足够素还真将对其的最后一点耐性磨光….. 另一边,崎路人不给半尺剑解释机会,抢手便攻….以崎路人看人的眼光,自是知道柳青衣非是空口大话之人,既然他说半尺剑便是灯蝶,那自己信他一会何妨!反正,这半尺剑就自己看来,亦不是什么好货色! 半尺剑亦非弱者,从容反击…今日情况看来,必是不能善了了!既然如此,那便先除去崎路人这个障碍! 心中所想,皆化为手上招式,半尺剑决意杀人,崎路人亦是血仇在身,两人一时战得难分难解! 交战正酣之际,大院门口之处出现几道身影….. 智多罗,太黄君,血吻蝶等人,带着各自精锐,终于出现! “你们,终于来了!”只见素还真飞身向前,立于白幡之下,隐忍多日的杀意终于爆发,场中气温骤降,“今日!素还真要尔等一偿罪愆!” 太黄君闻言,大笑道,“素还真!可敢与太黄君一决死战!” “有何不敢!” “来!” ……………………………………………………………………… 琉璃仙境山门之下,魔域与天蝶盟大军缓缓前行,小心破关,来至一处台阶口,乍见一道雄伟身影… “刀称一流人一流,人称一流刀一流!” 荒野金刀独眼龙一夫当关,豹眼镶金刀横直..“再进一步,金刀取命!” ; 第八十八章 战云密布 “杀!”一声喊杀,魔域与天蝶盟众人群起而攻,独眼龙立于台阶之上,面对如潮水般的敌人,脸色没有一丝惧色,豹眼镶金刀猛然吐出一道金光,凛冽刀锋之上,将要映照一场江湖血色! 反手握刀,独眼龙静待杀戮之时,一瞬之间,杀声已近,就在联军士卒刀兵将要近身之时,倒提长锋,独眼龙身转一轮金弧。擦身而过,掉落的人头临死犹睁双目! 冰冷酷烈,干净利落的一刀,让魔域与天蝶盟联军脚步为止一停,但随即…“杀!他只有一个人!怕什么!”短暂安静之中,这一声呼喝,顿时激起联军凶性! “来吧!”独目刀客似是视这千军万马为无物一般,语气平缓,低沉,像是在说一件平常至极的事情,用一种聊天的口吻…. 金光起,血祸生,独眼龙一夫当关,独挑魔域与天蝶盟众人,豹眼镶金刀划出道道金光,一步不退,寸土不让,联军虽是人多势众,但面对悍勇如斯的独眼龙,一时之间,万千大军,竟是被一人硬生生地堵在这狭长的台阶之上! 交战渐久,豹眼镶金刀刀身一片暗红,独眼龙身前台阶尽染血艳,血色蜿蜒,停于己身伫刀之处,一人独对万军,群魔难越雷池! 一手轻拂,拭去刀身血渍,气息虽是急促,但眼神依旧凌厉,拭尽血污,金刀之上,阵阵寒光,直直刺痛群魔之眼… 悍不畏死,刀若奔雷,千军阵前,一步不退,只一人,气势之上竟是隐隐有压过在场联军之势… “再来!”仍是那种态度,还是那种语调,独眼龙独眼扫过联军众人,一身杀伐之气,联军之中,竟是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还能支撑多久?独眼龙不知,这场战斗的意义,独眼龙亦是不想明白,在他心中,唯有一件念头,愈加清晰,如此肆意挥刀的感觉,已有多久未曾体会过了? 从认识史菁菁与金太极,这段情仇恩怨纠结的关系,在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里,他从未如今日般,这么肆意地挥刀过了,他的心,束缚了他的刀,金刀快斩被这段难叙的情仇压抑的再无提升的空间,连带着当初威震江湖的独眼龙,也渐渐成为一个武林中随处可见三流武者,金刀蒙尘! 如今,抛开过往的情仇,放下那段束缚着自己的恩怨,眼前这石阶之上的独目刀客,才是真真正正的荒野金刀独眼龙! 战斗持续,便是再惧眼前之人,联军士卒仍是不能退却…或是不敢退却…进,拖死独眼龙,或许还有生路,退,被组织天涯海角地追杀,死路一条! 战之疯狂,独眼龙也好,联军士卒也好,皆已杀红了眼,琉璃仙境山门之下,上演一场血肉横飞的修罗惨象…. 虽是重拾自信,虽是意志惊人,但独眼龙终究是人,是人,便会疲乏,战至越久,独眼龙身上的伤口越多……….. 脱走,自是可以,但是独眼龙心里就是不愿这么做,自己的武格,自己的刀法,隐隐有突破之意,岂能现在离开! 将心神全然沉浸在手上金刀之中,独眼龙竟是欲借这一场生死,来提升自己的刀法! …………………………………………………………………………………………………. 琉璃仙境之上,魔龙天虎正式一战! “素还真!可敢与太黄君一对一,分个生死!”太黄君出声道。 素还真满目寒霜,“有何不敢?清香白莲今日,要让你等饮恨!” 就在冲突爆发一瞬,智多罗出声道,“素还真,今日,我等就一清旧账!” 素还真闻言冷笑,“哈!齐上何妨!”心绪紊乱,素还真已失沉稳…智多罗闻言一愣,正欲开口将话堵死,一旁秦假仙大笑道,“哈哈哈!丑鬼,你当这边都是死人不成!单挑,群殴任你选啦!” 智多罗大笑道,“哈哈哈,我等自是不会以多为胜,素还真与太黄君一对一,素还真不准使用龙骨圣刀,我们自是不会出手!” 秦假仙闻言怪笑,“哦哈!啊哈哈哈!老鬼仔,你脸皮之厚,让你秦大爷讶异了!是哪个规定相杀不准用武器?” 智多罗亦不恼怒,对着素还真淡淡说道,“用于不用,只在于你!不过…若是你用了龙骨圣刀..那朱雀云丹的性命….” 一声威胁,素还真便是明知这有可能只是对方故布疑阵,亦是只能乖乖上当,更别提他压根就没龙骨圣刀再手…却闻素还真急声道,“不用说了!素某不会使用龙骨圣刀!你若是敢伤朱姑娘一根寒毛,素还真上穷碧落下黄泉,定要让你死得凄惨无比!” 此刻的清香白莲,身上再无一丝温文之色,嘴角一道咬纹,鲜血溢出,双目赤红,似欲择人而噬… 智多罗被素还真的眼神弄得心中发寒,强自冷静,出声道,“若你胜,朱雀云丹还你,若你败,交出龙骨圣刀!” “废言!”太黄君突然出声,这等卑鄙的做法,实在有失一叶知秋的格调,“素还真,来战吧!” 素还真不发一言,抬手便攻,太黄君亦是内息饱提,起手迎战….. …………………………………………………………………………………. “丑鬼!那边开打这边也免闲着!来来来!这边现在全体手痒脚痒想揍人,你们那边是哪个过来当沙袋!”秦假仙见素还真意志坚决,转而向智多罗挑衅道。 秦假仙这话自是有其底气,如今江湖上,正道的主要战力,基本在这集齐了,不用废话,枯叶等人自是不会坐视眼前来敌猖狂,正欲出战,却见一人抢在众人之前。 南风不竞闪身入阵,一手扬起,遥指来犯之敌,“上前..领死!”不世狂人,不世之姿,浑身气势外放,一股睥睨天下之武息笼罩全场,眼中唯有一字…战! 智多罗眉头一皱,什么时候,武林中出了这等高手?不过…. “由你来吧!”智多罗回身对一名浑身黑袍,面目难见之人说道… 黑袍人不应一声,走上前来,身上邪气凌然,“你!很强,好对手!” 强者自有眼色,一个照面,南风不竞便知眼前之人成色..“有趣!” 摇摇一礼,无需言语,两人同时出手!接触瞬间,劲气四散,一时地裂三丈,南风不竞与黑袍人同时倒退数步… “你之姓名!”南风不竞满身战意,一问来人… “网中人!”黑袍人撕下被劲气扫烂的黑袍,露出本来面目,满首白发,一双妖异红瞳,脸色尽是诡异纹案…正是交趾邪郎网中人!“你之姓名!” “南风不竞!”一言落定,随之而来的,便是生死之决! 正与天祸妖狐交手的柳青衣,乍闻网中人之名,手上反应一慢,被天祸妖狐抓住机会,三灵道同时发招,柳青衣瞬间反应,指点剑气三分,一挡来招,谁知,天祸妖狐主体趁着这一息之机,极速冲入,顺势一抓… 错身一瞬,柳青衣虽是及时反应,但终究被其在脸上留三道血痕…. “哈哈哈哈哈哈哈,下一次,便是你的人头!”天祸妖狐狂笑间,骤见不可思议一幕,柳青衣脸上三道血痕,尽是渐渐变淡,消失… 还好!青衣决功体特殊,这种外伤恢复速度异于常人,否则可就破像了!柳青衣暗自庆幸..随即…. “小鬼!今日你柳叔叔,要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让你提前见识一下社会的阴暗面啊!”语气森森,柳青衣似是有恼羞成怒的迹象… 老子那边还是当人家的备胎,你敢给我毁容!谈无欲来都没面子讲了! 内息疯转,柳青衣指画一泓秋水,剑气凝霜,行招骤点一丝寒光,“青衣决,一念..之杀!” 心剑爆发,一点豪光顿化吞世剑芒,铺天盖地,席卷尘世杀伐之息,锋芒直指天祸妖狐..一旁众人一时被这突来的极招吸引了主意力… 智多罗惊呼出声,“快躲开!” 渎书人眼皮直跳,忽然出声道,“邪魔歪道,受死来!”一翻手中竹简,指掐玄门咒印,“御龙吞天!”竹简化作一条巨龙,极速冲向天祸妖狐… 一声轰然巨响,天祸妖狐所在之处顿时被夷为平地…. “阿爸喂,这下这只死狐狸是被捞起来了!”荫尸人惊叫道… 柳青衣回身凝视渎书人半晌,忽然道,“给我一个理由!” 渎书人连忙倒退数步,口中说道,“哇,别凶,别凶!大侠我是帮你啊!” 一旁秦假仙以为柳青衣是不满渎书人中途插手,说道,“青仔,这次算了,那边还有好几只妖魔鬼怪啊!” 却见柳青衣冷笑道,“这只还未完呢!” 尘埃之中,天祸妖狐身影渐渐清晰….头发散乱,全身都是剑痕,样子好不凄惨!唯有天祸妖狐自己清楚,若不是方才那名书生一击,硬生生将自己撞出心剑范围之内,自己此刻,怕是凶多吉少….看来,非用六爻神功不可了…. ; 第八十九章 心之劫 柳青衣搞不清渎书人的身份和意向,暂时按下动手的念头,对着天祸妖狐说道,“现在回头,过去之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否则!” “哈哈哈哈,否则怎样!这边不是第一天走跳江湖,来吧!”天祸妖狐再次分身,三灵一主,冷冷凝视柳青衣… 柳青衣闻言,沉默一阵,眼神渐渐冰冷…自己都已说清楚不去算过去之事,这小子还是冥顽不灵!回身对着渎书人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就在一边呆着看!”转身面向天祸妖狐,摇摇一指,“一招定胜负吧!”一语落定,轮回之境爆发.. 柳青衣周身顿现迷蒙之色,身上气势疯涨,天祸妖狐心中一凛,身居异能,本就对气息感应敏锐,自己体内内息流逝,功体下降,而眼前之人,竟是在吸收自己流逝的内息!好诡异的功法! “一招不死!我放你离开!”柳青衣一步踏前,身上剑意汹涌… 渎书人面色难看,无奈叹息一声…. 智多罗一脸铁青,没想到,这个家伙失踪许久,重出江湖后修为竟然达到如此地步!回身对着倦书郎等人说道,“诸位还在等什么?” 无需言语,众人各自找上自己的对手,倦书郎闪身立于渎书人身前,意思不明而喻,渎书人皱眉道,“你当真要如此?” 倦书郎无奈叹息,“有些人,有些事,回不了头,转不过身,你…还不明白吗?”天祸妖狐…此人心性,倦书郎还真是看不上,无论是冷剑白狐时期,还是如今的天祸妖狐,既非恩怨分明之辈,又无足够理智的头脑..况且,眼没瞎都看得出柳青衣那小子这回儿是真火了,现在过去拉架,估计是会被他一块给斩了… 渎书人出手攻向倦书郎,接触一瞬,“他死了,她要如何?”拳掌交接,两人看似斗得精彩……. “机会已给太多,既不回头,强求何用?” “我已亏欠太多!” “路是别人自己选的,你能如何?” 倦书郎手中狼毫轻点几道劲气,逼开近身的渎书人…. ………………………………………………………………………………………………… 一旁,柳青衣饱提内元,足进一步,手起剑诀,临近发招瞬间,浑身杀念剑意全消,指尖一点豪光,绽放一片朦胧之色,“刺心成约,刻情入骨!心劫!” 毫无杀念的一招,瞬息袭来,天祸妖狐错愕一瞬,起手欲挡之时已是太迟,明明两人遥距数十丈,但这招起瞬间,眼前之人似是穿越空间的障碍,就那么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前… 毫无花巧的一招,柳青衣一指轻点天祸妖狐黑衣主体额间,刹那间….. “啊!!!!”天祸妖狐发出一阵凄厉哀嚎,化身三体再难凝聚,消散回归本体…. 这一声凄厉,震惊在场众人,这战阵之中,当今武林好手汇聚,自是不难看出天祸妖狐的水准,这样的高手,竟是被人一招所败? 天祸妖狐满地翻滚,似是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一旁与倦书郎对战的渎书人,耳闻这声惨嚎,心中一凉… 琉璃仙境,一时沉寂在一份诡异的沉默之中….. 天祸妖狐身上无一丝外伤,但实际….纷乱的记忆,不断重现在自己的脑海,过去种种痛苦回忆,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自己的灵魂,幼年时曾拥有的幸福,一夕失去,被欧阳上致培养成杀手,身处霹雳门时的种种杀戮…欧阳世家一夜崩塌,又随欧阳上智投身魔域…这颠沛流离的一生,起起伏伏,过去无数不想再记起的种种,如今,竟是一瞬想起…. 柳青衣看着眼前的满地翻滚的天祸妖狐,无声叹息…终是要顾及谈无欲的心情,无论如何,他都是谈无欲在这世上仅存的两名亲人之一,要杀要剐,也该由谈无欲来决定… 心劫,便是当初自己被玉辞心刺心一剑后所悟得的一种剑诀,不攻击肉体,只凌迟灵魂,以纯粹的剑意,勾起他人心中最深刻的记忆….要么自己克服自己的心魔,要么…就死在自己那些曾经痛苦的回忆中! 这武林中走跳的人,哪个又没点痛苦的回忆呢?别说是他天祸妖狐,便是殢无伤都曾被这招阴到…只不过…那次自己是差点被殢无伤杀掉吧….. 回忆起当初以心劫攻击殢无伤,让其回忆起最痛苦的记忆,结果那家伙不止没因为那回忆而崩溃,反而激起那潜藏在殢无伤心底最深处的暴虐杀念….幸好,那家伙的修为足够,没多久就恢复了… “变态!”想起之后殢无伤竟是拿此招来当做自己回忆即鹿的一种方法,以及训练自己的一种方式..柳青衣由衷地,客观地,饱含怨念地暗骂一声…..这招被他学去,自己是等于每天都要被玉辞心刺上一剑啊!尼玛啊,殢无伤你敢说你不是在报复自己?青衣体决教你,你说不要,弄得自己好像犯贱求你学一样..尼玛这种精神攻击你有兴趣个毛啊!你自己本身就是这方面的宗师了吧!当老子傻的啊! 摇摇头,抛开这些杂乱的念头,柳青衣也不看身后交战的神秘二人组,只是没头没脑的一句,“生死自己选,这已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渎书人听闻这句,看看天祸妖狐似的状况,心中无奈,却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当下,也唯有这样了… 这渎书人,有八成可能…是谈无欲吧….虽然,好像性格上差了好多..柳青衣暗自思索,从他出江湖的时间,以及老秦那汇报的,他的种种行为….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与其考虑这个…. 柳青衣忽然对着智多罗森森一笑,满眼杀机遍布…“老鬼,欧阳上智在哪里?” 智多罗刚欲将天祸妖狐救回,闻言心中一冷…柳青衣身上那不加一丝掩饰的杀意,尽数笼罩在自己身上.. “哈!阁下要寻欧阳上智?”智多罗强自冷静,说道,“欧阳先生正在魔域做客啊!” “是吗?做客?”柳青衣边说着,边是突发几道剑气阻止智多罗靠近天祸妖狐.. 智多罗急身闪过这几道剑气,笑道,“怎么,阁下是要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智多罗这话一出口,便是自己暗骂自己一声愚蠢,一般的来说..越是高明的武者,越是骄傲,便越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以自己的经验和观察..柳青衣..这天杀混蛋明明是有如今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实力,却偏偏没有那种气度… 果然,柳青衣脸上笑意渐浓,“激我?挤兑我?拿话堵我?”一字一句,脸上带笑,身上煞气,却是愈加浓烈…. 智多罗额头冷汗落下… “老秦啊…”柳青衣突然回头对着秦假仙叫道.. 别人参战,秦假仙一旁鬼哭狼嚎地助威,听闻柳青衣叫唤,老秦一看这边状况,飞似奔来.. “哟,青仔,什么状况?”秦假仙一双贼眼,盯着地上的天祸妖狐,心中不免暗爽…这个臭小子,要不是众人看在谈无欲的面子上,你个小王八羔子早不知道死过几次了! “听说欧阳上智他老人家在魔域做客..我想见他…老秦啊,你说,我要如何才能让他移步琉璃仙境与我一会呢?”柳青衣一脸痞相,问道… **和流氓总有相同之处,秦假仙闻言,稍一思索,便明白柳青衣的意思了….用天祸妖狐,逼欧阳上智现身,若他不来,必然会让天祸妖狐寒心,这样也可有机会让天祸妖狐脱离欧阳上智的掌控…若是他来……. 秦假仙自是不难看出柳青衣对欧阳上智,那种几乎不加掩饰的杀意…过去种种,再加上叶小钗的血仇,欧阳上智要真敢出现,他柳青衣就敢不顾江湖规矩把他斩杀当场! “简单啦!”秦假仙一拍脑袋,说道,“你看,就说这只小狐狸在我们这借宿,白吃白喝,我们这又不是善堂,他欧阳上智总得来这把伙食费,借宿费给算一算吧!” 说着,秦假仙大叫一声,“荫尸人!” “有!”荫尸人瞬间出现… “报告大仔,荫小二在此!有何吩咐啊~~~”荫尸人搞怪道。 秦假仙一指地上已然昏迷不醒的天祸妖狐,阴笑道,“来把这只小狐狸带入房内好好安置!记得!不可怠慢!要‘好好’安置!” “遵命~~~”荫尸人应命一声,跑去将天祸妖狐拖走…. 柳青衣浑身杀气笼罩,智多罗站在一旁不敢动作… “十天之内,我没见到欧阳上智…”柳青衣对着智多罗冷冷说道,“那他就准备替这个脑瘫收尸吧!” 其他不要紧,就算放了天祸妖狐,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欧阳上智,这个家伙太危险了,留他不得!柳青衣打定主意..只要欧阳阿舍出现..那么,不好意思,这边不是什么人都会和他讲规矩的! ; 第九十章 笑尽天下狼 智多罗心中无奈,如今,亦是只能期望此战自己这方获胜..又或者…那个小棋子..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柳青衣亦是不再去管智多罗,原剧之中,这个家伙心心念念替鬼帝办事,但终其一生,都没做出什么大事来…无关紧要的家伙而已… “老秦,你去好好搜一搜天祸妖狐这个家伙…他身上,有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柳青衣忽然记起,阿修罗主宰应该是将那七章魔宝大典残页交给天祸妖狐的,既然如此…. 秦假仙眼冒绿光,偷偷问道,“宝物?” 柳青衣想想魔宝大典的种种神奇…这个,说是宝物都算侮辱它了吧? “七张残页…天下至宝!”柳青衣小声说道..眼中怂恿之意甚是明了…. 秦假仙闻言,拍拍柳青衣的肩膀,“好兄弟!够义气,好处不少你的!” “这东西以后必然是各方争夺的重要物件,不可走漏风声!”柳青衣提醒道,却见秦假仙阴阴一笑,“青仔…老秦我吃下去的东西,有可能吐出来吗?” 柳青衣一阵无语,的确,被他秦某人看中的东西..别人想抢,那还真得和秦假仙拼一拼谁的命更硬更贱….. “青仔,我去搜,这边你看着…话说,你不帮忙哦?”秦假仙问道.. “武者,有武者的尊严….”柳青衣淡淡说道,对其他事情,自己是没这么多规矩,但现在众人皆是自己认识的,在没生命危险前,站在一旁看着就好,都是习武之人,有些规矩自己可以不讲究,但有些原则,自己却是要遵守…这帮家伙又不是那种boss,自己何必过去讨人嫌呢? 秦假仙对柳青衣自是百无禁忌,撇撇嘴,丢给其一个鄙视的眼神,便跑去搜宝了…. 空出一人,天蝶盟与魔域压力陡增,以柳青衣方才表现,这么一个家伙在旁边虎视眈眈,谁都心里发凉… 柳青衣自是不理会其他人,注意力也就集中在金少爷与崎路人两人身上…. 崎路人的对手够硬,恐有意外,金少爷太狂妄,必需照看… ………………………………………………………………………………………… 琉璃仙境山门之下,幽长石阶,血色染尽…. 挥出一刀,斩杀一名魔卒…独眼龙已不知自己今日究竟挥出多少刀,身上遍体伤口,四周尽是尸骸....眼前之敌,似是永远杀不完一般… 忆起素还真与柳青衣的交代,若是低档不住,便先行撤离,但是,独眼龙自是有独眼龙自己的骄傲,山上情况本就危险,若是再放这些死士上去,那素还真等人要怎么办? 独眼龙念及至此,心中一狠!现在琉璃仙境之内,有自己要保护的人!自己不容许他们受到一丝的伤害! 气息紊乱,独眼龙伫刀而立,虽是遍体鳞伤,眼神依旧锐利,不可退却一步!便是身死此处,也要为山上众人挣得时间! “他快撑不住了!众人上啊!”联军众人自是看出独眼龙的状况,纷纷冲上…杀了此人!一定要杀了此人!他是人!会疲惫,会受伤!杀了他!便能攻上琉璃仙境了! 撑不住? “杀!”独眼龙突然怒喝一声,不再停留原地,金刀急舞,尽是主动杀向联军!一望无际的敌人,能杀一人,便能减轻山上众人一份负担…杀!唯有杀,杀得越多越好,杀得越多,自己身边之人的安全方有保障! 烈士何惜命?持刀向群狼,阵间听锋鸣,碧血书忠良! 狭长石阶,蜿蜒盘旋,联军众人虽是有心围杀,却是地利不在,大军集结,却是被一人拖住脚步… 联军后方,一直未参与战斗的部队,众人正无奈无法参战…殊不知,杀神将临! “黑金社会扬武宗,白色恐怖刹英雄,郎本无情绝义理,君临天下见真龙!” 一首狂傲至极的诗号传来,一道杀气冲天的身影降临…… 头戴日月珍珠冠,手持阴阳扇,一张黑白分明的脸,让人有一种怪异的俊朗之感,一双星目之中,尽是凶戾之气…. 黑白郎君南宫恨!绝世狂人,再临江湖! “今日,你们!”南宫恨一手化去阴阳扇,握拳而立,“无人可以活着离开此处!” 气势外放,宛如一头冲出牢笼的凶兽,睥睨世间,吞噬众生! 三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三年来刻意在绯羽怨姬面前压抑自己身上的杀性,并不是他黑白郎君南宫恨真的要修身养性,怕的,也只是自己无意中流露出的杀念,会吓到那个犹如月华般温婉的义妹… 对于自己在意之人,南宫恨向来是可以为其做任何事情… 如今,离了灵蛊山,无需再刻意控制自己的心中的战意,杀念..正好,有遇到这种情形…那还犹豫什么?杀!杀个尽兴!战!战个痛快! 只是这般站在那,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无论是魔域死士,或是天蝶盟杀手,皆感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一般… 黑白郎君南宫恨!竟是这凶人! 联军众人面色惨白,黑白郎君的累累凶名,是用多少尸骸,多少杀戮堆积而成?武林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便是黑白郎君,只闻其名,便能惊心! 沉默,无声的压力,这种随时可能被杀的压力,无声折磨着联军众人… “一群废物!”见眼前大军之中,竟是无一人出手,黑白郎君不屑狂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帮废物,能杀得了素还真!笑话!” 语出不屑,只换来一阵沉默…… “既然你们不来,那便我来!”黑白郎君耐心耗尽,一语落下….杀戮终启! 如果说联军众人是豺狼,那黑白郎君便是猛虎,而且还是那种已然发狂的猛虎,疯虎入狼群….. 黑白郎君身前,无一人可挡其一招,黑白郎君身后,凄红蜿蜒成血路一条! 肆无忌惮,每踏出一步,皆是踩在挡路者的尸体之上…恐怖无比的气势,令联军众人肝胆俱裂..渐渐,有人开始丢下兵器… 跑,快跑!在留在这里一刻,自己的性命就缩短一刻!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黑白郎君南宫恨,黑白郎君言出必行,说是无人可以活着离开,那便是无人可以活着离开! “想走?”南宫恨不屑,手中凝气,向天一拳,拳劲冲天而起,而又四散落下,准确飞向那些欲要逃离之人,一时间,哀鸿遍野…. 三年沉寂,南宫恨没有一刻放弃过修行,如今的黑白郎君,已非昨日的黑白郎君,光是这一手控制内息的手法,便可称得上是当今武林顶尖! 眼见逃生无望,联军众人唯有鼓起勇气攻向黑白郎君… 众人心中唯有一个念头,眼前之人便是再强,他也是血肉之躯,己方人多势众,便是拖,也能拖死他吧…欲走无路,尽力一搏,或许还有生机! “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才对!这样才对啊!”黑白郎君见眼前大军如此反应,突然狂笑道,“如此才有趣味!如此才能让南宫恨尽兴啊!” 一拳轰爆身前杀手,黑白郎君狂人本色尽显,“来,战!再狠一点!再残一点!哈哈哈哈,南宫恨要以你们的失败为快乐啦!” 黑白郎君疯狂开杀,联军众人为博生路,拼死对抗!一时间,琉璃仙境山门之下,血肉横飞,尸骸遍地,往日仙境,已成阿鼻! 杀!杀!杀!独眼龙一步一杀,久战之下,意识已然模糊… 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倒下!自己身后,还有自己要守护之人,还有自己的战友同志! 不能!不能就这么倒下!我独眼龙不能就这么倒下! 横刀,凝聚最后一丝气力,此刻,心中再无一丝挂碍,一刀刺出,身形爆进,独眼龙人刀一体,化做金光一刀,冲入敌军之中……. 豪杰凝聚自身全部意志与气力的一刀,惨烈无比的刀意传遍整个琉璃仙境…. 琉璃仙境之上,柳青衣忽然面色一变…这种刀气….是独眼龙!难道他没听自己与素还真的交代? “可恶!”柳青衣直向山下冲去……. ……………………………………………………………………………. 琉璃仙境山门之下,杀的兴起的黑白郎君,亦是感应到这股惨烈刀意,这种与敌俱亡,宁死不退的气势..难道是己方之人? “给我滚!”南宫恨怒掌扫开挡路之人,急身冲向刀意传来之处,一路前行,双掌带出一地血腥! 恩!前行片刻,南宫恨突感身前传来一阵锐利刀气,正欲抵挡,却见…. 独眼龙!一身凄红的独眼龙执刀冲来,那样子,分明已是失去意识… 南宫恨不闪不避,任凭豹眼镶金刀直刺入体….. 独眼龙这搏命一刀,亦是终于到了尽头,进势一止,早已失去意识的独眼龙身子前倾,便要倒落尘埃… 南宫恨一手拖住独眼龙,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刀子,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独眼龙!南宫恨欣赏你啦!哈哈哈!” 笑声方止,杀意又升,南宫恨背起独眼龙,一把将身上金刀拔出,一双凶瞳环顾,“独眼龙!你我一同,杀个尽兴!哈哈哈哈!” 疯虎…笑群狼! ; 第九十一章 白莲之恨 身背一人,千军之中,南宫恨顾及身后之人,一时脚步稍缓! 忽然,一阵熟悉武息传来…… 一道凛冽剑气冲入,一袭引月青衫入目….“兄长!”一声兄长,南宫恨大笑出声,“你终于来了!哈哈哈哈哈!” 柳青衣周身剑气盘旋冲入阵中,青色剑气飞舞之中,联军众人,擦到即伤,碰到便亡!瞬息之间,黑白郎君四周空出一片… “独眼龙!”柳青衣乍见昏迷不醒的独眼龙,心中大惊,急忙探手… “安心,他没事!荒野金刀独眼龙!豪杰!”南宫恨旁若无人,出声道… 这叫没事?柳青衣一探独眼龙伤势,心中一阵无语,身上受创无数,体内内元几乎枯竭,再加上失血过多…到底在老大您眼里,什么样的情况才算有事,什么样的伤势才算重伤?敢不把自己当参照物吗?独眼龙的伤势再不处理,先别说能不能活命,再拖延下去,便是救活,亦是废人一个了! “兄长,独眼龙伤势不可拖延,我等先杀上山再说!”柳青衣出声道..南宫恨思考一阵,突然把独眼龙往柳青衣那一丢,说道,“你走,我断后!” “什么!”柳青衣正欲说话,便听南宫恨一声冷哼,“哼!一去三年,毫无音讯,这笔账先记着!现在,给我滚!” 直说了吧,你无非是在灵蛊山闷久了想砍人玩,对不?柳青衣无奈,亦是不敢在南宫恨杀性正浓的时候反驳他,只得背上独眼龙,闪身而去…. 联军众人正欲拦路,忽感一阵浓烈杀气锁定…. “死来!”黑白郎君怒喝一声,连发数掌,击向阻挡柳青衣前行之人… 轰然巨响,阻击之人血肉横飞….“速去!此处有我,无人可越雷池一步!”黑白郎君一挡群魔,豪烈之气直冲云霄,身立石阶之上,口出睥睨之言,“南宫恨在此!哪个上来领死!” 由见面之初,依照黑白郎君武息,柳青衣便可判定,如今江湖之上,能威胁到他黑白郎君南宫恨之人,不出三指,这边交给自己这位义兄,那便是安全了..这种石阶小道,以南宫恨可怕的战斗力,占着足够的地利,守到山上决斗解决完毕不是问题! 这些日子,义兄怕是一刻也没有放弃过修行吧!那种霸烈至极的武息…柳青衣暗暗将殢无伤与南宫恨相比较…若是不去计算根基修为,光是这武格武息,南宫恨足够与殢无伤一拼! 当然,便是这样,所以在南宫恨可以正面对上殢无伤之前,自己这位‘邻居’,还是莫要介绍给自己义兄知道了… 南宫恨的武息足够引起殢无伤的兴趣和战意,殢无伤的强大也足够勾起南宫恨挑战的欲望…这两个还都是不怎么知道收手的… 抛开这些杂念,柳青衣背着独眼龙急向琉璃仙境奔去…独眼龙…诶,自己那日是否将他刺激得太过了….暗自反省,对这种情况,柳青衣亦只能叹息… 自己,是小看了独眼龙的骄傲和义气了….. ……………………………………………………………………………………………… 琉璃仙境上,素还真与太黄君决死一战,当世武林两大奇人对决,一时声威掩天光,劲气扫四方,素还真全力出手,交手不过数招,太黄君便惊讶与素还真的根基与武学…看来过往与素还真相争,这家伙一直都是藏步了! 话虽如此,但太黄君亦非弱者,魔龙八奇的一叶知秋岂是易于之辈?无需试探,全力应对,太黄君奇招层出不穷,素还真虽士气正盛,却也一时无法将其拿下…. “素还真,你只有这样的能为吗?”太黄君一手隔开素还真直印而来的怒掌,不断言语刺激,“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朱雀云丹真是愚蠢,竟会为你这样的货色背叛组织?” “住口!”素还真此刻最是听闻不得朱雀云丹这四个字,只要稍微念起,那股揪心的悔恨之感,便是蚀骨融筋而来….非是不爱,只是情已入骨,多言何意?素还真今生只为一人动情,自是难忍他人言语辱及… “石破天惊混元掌!”怒气爆发,素还真掌起裂天之式,凝气聚掌,欲诛眼前之人。 极招临身,太黄君瞬间反应….“波幻迷掌!”极招对极招,一叶知秋硬拼清香白莲!两者掌接一瞬,一声轰然巨响,尘烟四起,四散劲气如摧枯拉朽一般,席卷四周,墙瓦不存,草木尽摧…. 待尘烟散去,对阵之中二人身影现出….素还真全力一掌打在太黄君右肩,太黄君凝力一掌印在素还真胸口… 双方皆是一步不退,素还真与太黄君二人同时强催内劲! 只闻两两骨裂之声,二人同时倒退数十步…素还真一口心欲呕,强行咽下,一双冷目,凝视身前强敌..太黄君右肩下陷,一叶知秋亦是悍勇,竟是一掌拍碎肩膀,散出素还真之掌劲… “素还真!向我证明,朱雀云丹的眼光无误!”强忍伤势,太黄君语出挑衅。 “是你逼我!是你逼素还真开杀啊!”素还真紧绷神经终于崩溃,朱雀云丹,朱雀云丹!这最痛的伤口一再被人撕裂,只见素还真面上突现疯狂之色,浑身上下涌出一股骇人至极的杀意…. 玄子神功运转极致,以指为剑,一招双化,旋空斩双击而出,周身龙气汹涌,隐隐浮现龙形… “龙剑气!”至极一击,三式合一,直直冲向太黄君…合流之招席卷而来,所经之处,地裂天崩! 太黄君眼神一凛,退无可退,结草衔环化出,凝聚十成功力,当空一斩!剑气回旋,直冲眼前必杀一招…. 一旁倦书郎见素还真暴走,眉头直跳,心中三声无奈,闪身躲过渎书人的攻击,手中狼毫急舞,化出阵阵龙气旋转于空…“引龙入天穹!”倦书郎手中狼毫浮空而起,笔身劲气回旋,“去!”凌空一指,狼毫笔携诡异气劲冲向素还真必杀一招…… 三道劲气冲击,太黄君斩出之剑气稍稍一阻龙剑气来势,倦书郎奇招在这一瞬之间介入,诡异劲气,竟是驱使龙剑气去势一变,倦书郎凝力朝天一指,引动龙剑气转向,升入云空,飞龙升天,剑光消散之际,素还真半空现出真身…… 死里逃生,太黄君内息不继,一口朱红呕出,倦书郎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事不可为,不可逞强!” 太黄君正欲反驳,却见倦书郎嘴角溢出一丝艳红…“好友你!” “我无事..”倦书郎一稳内息,说道,“援军至今未到,怕是出了意外,再战无益!” 太黄君亦非傻子,如今情况,的确不宜硬拼…没想到..素还真之修为如此惊人..若非倦书郎及时出手,今日自己怕是要折在这…. 一旁交战众人,被这惊天一招吸引注意,正在此时,忽闻渎书人一声惊喝,“素还真躲开!” 原来竟是智多罗暗中偷袭一掌,击向回气不及的素还真,正与鬼王棺激战的一页书留带三分余力,一直注意着素还真与太黄君之战况,眼见素还真反应不及,众人援手难救..“哼!”一页书一声冷哼,重掌轰开鬼王棺,身形如电,瞬息之间出现在素还真身后,一挡暗袭之招! “素还真!”一页书挡下暗袭之招,回头一观,只见素还真气息散乱,内息不继之下,身子欲向地面坠落..一手托住素还真,一页书降下地面,一掌按于其背后,温和佛元传入素还真体内,一缓素还真伤势… 鬼王棺见一页书暂时无暇分身,哪还敢再留,身形一闪,远远丢下一句狠话,“一页书!鬼王棺一定会杀你呐!” 一旁与万俟焉对战的天下第一棺心中暗骂一声,好个卑鄙小人,方才分明说联手,现在竟是丢下自己落跑! 天下第一棺正气恼,忽然发现万俟焉亦是分神素还真与一页书身上,天下第一棺哪还愿在纠缠下去?一掌直击,趁着万俟焉抵挡之际,急忙抽身退出战圈..万俟焉见状,顿时大怒,双手幻起数到残影,连番怒掌拍出,“混蛋,孬种,俗辣,给你万爷爷留下!!!” 如此状况,天下第一棺哪还敢再停留,小小琉璃仙境,竟是聚集了这么多的高手,自己在留在这,除身死一途,再无他路!不管不顾,饱提内元硬抗万俟焉气功,天下第一棺急急离开… 柳青衣背着独眼龙,一上山,便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灵气就这么伴着万俟焉火息掌劲,消失在地平线…… 尼玛啊,万俟焉你个孙子诶!一对一你能让他跑了啊!!!! 心里郁闷不已,但一想身后之人,无暇他顾,柳青衣看看现场状况,对着一页书刚欲说话….. 只闻一页书朗朗一声,“一页书在此!无人可动素还真!” 百世经纶,笑尽英雄! ; 第九十二章 风中凌乱,风雷四圣 话到这个份上,柳青衣再不废言,背着独眼龙急急往内堂冲去… 一页书手点素还真周身几处要穴道,助其恢复内息,见素还真伤势有稍稳之迹象,一页书一步踏出,身前地面龟裂而开,“谁要再战,一页中人,这二人皆是狂傲至极的武痴,棋逢对手,谁又有心思去关心战斗以外的事情?至于另一边,罗网乾坤崎路人一对灯蝶化身的半尺剑,一心报仇,崎路人已然杀红眼,为诛祸根,半尺剑无暇他顾… 南风不竞带伤上阵,一对网中人,两人斗得旗鼓相当,交战越久,网中人愈加奇怪,此人出手,为何总让自己有种其未尽全功之感? 虽是根基修为不及,但网中人一生征战无数,眼光极高,不明原因,以为南风不竞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满喝道,“阁下留手于我,可是看不起网中人!” 南风不竞闻言一愣..网中人这还真是冤枉他南风不竞了,以他南风不竞的性格,留手这种事..他还真是不会….要不是伤势拖累… 说自己有伤在身?南风不竞自是不屑这般解释,但与网中人交战越久,越是发现此人虽然一身邪气,但出手皆是光明正大之招,武者之姿甚是令人欣赏….“你只需知道,南风不竞已然尽力!” 虽是语气不善,但却别有一股诚恳之意,网中人见起言语之中,并无轻蔑之意,观其与自己对战之时的神色,亦是严肃无比… 怪人!抛开脑中杂念,网中人决定不去管这些有的没的,好好享受这战斗的乐趣才是! 招来式往,皆证武者之道,一时,两人竟有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另一边,半尺剑对崎路人,可就没那么快意了…原本半尺剑修为要高上崎路人几分,但是,却因一人闯入,战局顿生变数….. ……………………………………………………………………………………………….. 万俟焉今天的心情很差,真的很差,本来吗,这么一个神经大条,性格开朗的汉子,自是不喜欢葬礼的气氛的,本来就不爽,正好有人来捣乱,好吗,打吗,相杀什么的,他万俟焉何时怕过?正好,也可以好好发泄一下.. 本来还好,挑了个耐揍的,正抽得激情澎湃啊,谁知道那个满脑袋长触须的丑鬼这么不上道啊!打一半这孙子竟然给他万大爷落跑! 这也算了,偏偏,另一个看上去很耐打的家伙,也溜掉了… 好了,人走光了,省下的人没几个有意思的,偏偏,那个满脑袋金光闪闪的和尚还耍帅,一副这边我说了算的模样,偏偏,这票来捣乱的家伙全是孬种,竟然被金和尚一句话给全弄哑巴了,一个出来呛的都没…这不,什么风头都被金和尚抢去了..这算什么?他万俟焉就成了配角了? 正郁闷间,万俟焉愕然发现,有两对家伙还在那相杀,好吗,一个崎路人,还有一个南风不竞..万俟焉稍稍对比了下..恩,崎路人还是和他万大爷蛮熟的,虽然,他们之前的关系是属于那种追杀者和被追杀者的关系,但是,无论如何,这不和好了吗?自己都不去计较这个长毛以前算计自己的事情了,那大家也算是熟人了不是?那抢他的应该没关系吧?…这是帮忙哈! 然后…… “崎路人好友啊!万俟焉来帮你啦!”打定主意,万俟焉大吼一声,闯入战局…. 崎路人闻言,手上一慢,差点被半尺剑一招弄死..急身躲过,自认智慧不差的崎路人满脑子官司…好友?我和你什么时候这么麻吉?前段时间喊打喊杀的那个是谁?这是见得哪门子鬼? 想不通,那便不想!崎路人对战半尺剑越久,越是发现,单凭自己一人,怕是止不住这魔头,好吧,他崎路人又不是什么二愣子,既然如此,有人帮忙有何不可? 万俟焉一加入,半尺剑便觉压力陡增,崎路人实力输他一线,可万俟焉不输啊?一上来就是一阵狂攻,还加个崎路人在一旁时不时地来几手狠的阴的….一时之间,半尺剑顿处下风….. ………………………………………………………………………………………………….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废物,一群废物啊!”琉璃仙境山门之下,蜿蜒山道,尽染凄红,南宫恨立于石阶中段之处,立身之处,一片尸骸,足下漫延血水,这份地狱之景,更添狂人三分杀性! 怪物!简直就是怪物!这家伙根本不是人,是怪物,是猛兽,是从地狱爬出的修罗恶鬼!无论是天蝶盟的人,还是魔域的魔,此刻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黑白郎君南宫恨…非人也! 暗处,春意浓,唤魂丧,傲八方,百里泣四人脸色各异,春意浓与唤魂丧面色铁青,自己也不是没杀过人,但问题是,南宫恨出手实在太过凶狠,这满山的尸体,怕是找不出一具完整..傲八方平日虽是性情暴躁,自视甚高,但此刻,亦是震惊于南宫恨的实力..只有四个字能形容他如今眼前的南宫恨….万夫莫敌!南宫恨,当真有万夫莫敌之勇! 至于百里泣..则心中不免有些郁郁…这家伙,是素还真一派的吧..自己这回,虽说是来帮素还真,但这心里,可未尝没有替自己徒儿讨个公道的意思啊….这南宫恨,无论从什么角度,什么立场来看,都绝对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家伙…没见那些被吓破胆要跑得联军士卒是什么下场吗? 从未见过这样的异类,似是永远不知疲倦,越战越是凶狠,越战越是暴戾,恐怖的压迫感,凶残无比的手段,比起这些天蝶盟和魔域的人,到底谁才是邪道?素还真不是正道中人吗?他身边这都是什么人啊… 无论如何,四人现在是打定主意,今日,至少是今日,绝对不要与中原正道起冲突了.. 百里泣深呼一口气,出声道,“现身吧,与其等他发现,不如自己现身!” 三人互望一眼,春意浓皱眉道,“我们如今下去,不会被一起攻击了吧…”唤魂丧点点头,表示赞同…这黑白郎君的样子,分明是战到发狂了… 傲八方虽是被南宫恨的疯狂打击到,但仍是傲气,“我等四人下去,怕他做什么!” 百里泣点头道,“既然要合作,不妨先示好吧,若是南宫恨真的敌我不分,我等不与他争斗,脱身应是不难…”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在退缩,那就真在自己同志面前脸面丢光了… …………………………………………………………………………………………….. 战阵之中,魔域与天蝶盟之人再次对南宫恨发起攻势,南宫恨见状大笑道,“哈哈哈哈!趣味啦!” 正杀得兴起,忽闻一声,“黑白郎君,我们来助你!” 风雷六圣,四人入阵,几人都不是庸手,一时之间联军阵中骚动… 唤魂丧与傲八方杀至南宫恨身后,等待他们的不是一声谢谢,而是…. 拳头,黑白郎君凝力一群扫过,唤魂丧与傲八方两人只觉一阵热风刮过,扑面生疼..“谁准你们插手?你们又是何人!”浑身浴血,双目满是凶戾,一张黑白分明的脸上,怒意正盛… 眼见傲八方又要发作,春意浓与百里泣连忙冲入双方之间…. “住手!”春意浓对这傲八方喝道,制止住傲八方的挑衅,春意浓转而对黑白郎君说道,“黑白郎君,我们非是敌人,是来帮助素还真的!” 南宫恨一掌拍开几名偷袭而来的魔域战将,出声道,“哈!笑话!你说什么,南宫恨就信什么吗!” 春意浓着急道,“南宫恨!我们与素还真的关系,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只是现在山上有一麻烦人物,你若再在此处纠缠,素还真怕是要有危险!” 南宫恨闻言,一脸古怪问道,“麻烦人物?” “灯蝶修万年!此人绝非易于之辈,况且此时山上,天蝶盟,魔域,魔龙八奇等众高手汇聚,你与其在这与人缠斗,不如与我等合作,杀上山去!” 南宫恨的脸色很难看,虽然这是一张阴阳脸,但本来也算俊俏,此刻,春意浓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南宫恨的眉头直跳…… 山上..高手..山下..杂鱼..自己一来,杀得兴起,忘记山上的事情了..…南宫恨现在真想找个耐打的人好好地揍上一顿….. 一个刚脆利落的转身,南宫恨闪身便往山上冲去…. 春意浓四人楞住了,魔域之人也是愣住了,天蝶盟的人亦是愣住了… 什么情况?刚不是喊打喊杀,还带不让人走的吗?现在直接闪人? 场面一阵寂静,直到南宫恨的声音远远传来,“既然是素还真这边,那这些废物就交给你们了!” 春意浓“………….” 唤魂丧“…………..” 傲八方“^&^%!^#!~” 百里泣一掌轰向联军人群密集之处,怒喝一声,“还看什么!那混蛋走没影了!动手啊!” ; 第九十三章 冤孽 琉璃仙境内院,秦假仙正拿着那几章魔宝大典的残页流口水….啧啧,找到了,青仔说是宝贝啊!哈哈,我老秦运道来啦~~ 荫尸人见秦假仙一副浑然忘我的样子,出声道,“大仔,这只狐狸,要怎么办?”荫尸人一指地上昏迷不醒的天祸妖狐,“难道就这么扔在这啊!” 秦假仙闻言,转过脑袋,看着天祸妖狐沉默不语..半晌,秦假仙冲上前来拳打脚踢,“哇哒!打你个衰仔目中无人!哇哒啊~~打你个衰仔眼亮心盲!哇哒去西去西去西!!!!” “呼呼呼呼,啊啊啊…这个混蛋!好端端地白毛狐狸不去做要去做妖狐,好端端的有娘不认去认贼做父!我我…谈无欲啊!上天对你不公啊!”秦假仙气喘吁吁嚎道…. “大仔,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荫尸人急忙拉住秦假仙,秦假仙怒道,“打死了干净!要不是魔域,谈无欲也不会受伤,不受伤,就不会被那个碗糕寒夜残灯暗算!这个小混蛋竟然帮着魔域做事!我哒!” “大仔啊,谈无欲就只剩小谈笑眉和这只臭狐狸两个亲戚了,如果这只狐狸死翘翘,那谈笑眉活不了,谈笑眉活不了,他们全家就一起去仙山开豆干厂,年年好销量,真是好凄惨啊!”荫尸人说道… 秦假仙闻言,叹了口气,说道,“诶…算了!就看在谈无欲的面子上,放过这只臭狐狸!你把他绑起来,绑好点!省得再出事!” “遵命!”荫尸人转身去寻绳子,秦假仙一脚踩在天祸妖狐脑袋上蹭蹭,说道,“拿粗一点的!” “大….大…大仔…..”秦假仙正郁闷着,便听荫尸人断断续续的声音,转身正要喝问,“你是……..谈..谈…谈笑眉!你做什么!” 只见谈笑眉不知何时出现在内元,手拿一只匕首,顶在素柔云喉间,素柔云一副虚弱之像……. “秦假仙!放开我的儿子!”谈笑眉满眼怒火,对着秦假仙喝道,“快!”激动之下,手上匕首一紧,素柔云脖子之上顿时出现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刃口留下,直看得秦假仙与荫尸人大惊失色… “哇,阿爸喂,谈笑眉你起肖哦!”荫尸人出声道,秦假仙一巴掌拍在荫尸人后脑,“给我闭嘴!” “谈笑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假仙眼神不善,这女人,怎么就没一点像谈无欲的地方,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放开我儿子!”谈笑眉喝道,看情形已然失去理智… 正在这时,柳青衣带着独眼龙进入内院…. “哇,柳青衣,这个女人起肖哦!”荫尸人一指谈笑眉。 谈笑眉一闻来人姓名,手上匕首更紧一分,“我只想我儿子平安无事,你们不要逼我!” 就在此时素柔云眼见柳青衣身后的独眼龙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虽是身上全无一丝力气,但生为人母,此时的素柔云却是做出惊人举动,只见素柔云似是完全不觉喉间利刃,直直要欲要向前走来.. “吾儿!”喉间鲜血急涌而出,素柔云恍若未觉,挣扎欲立起身子… 众人大惊!柳青衣急忙出声,“停!柔云!独眼龙没事!你别动!” 柳青衣放下独眼龙,手却不敢离开其身,暗自运使内息,独眼龙现在全靠自己以内元吊住性命…在众人看来独眼龙似是累得睡去… “看,他只是受了点伤,无事!你别动!”柳青衣一边劝素柔云冷静,一边对着谈笑眉说道,“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谈笑眉一把抓紧正在挣扎的素柔云,哀声说道,“我只想带冷剑白狐离开!你们让我带他离开!” “你先将匕首放下!”秦假仙出声道。 “不!”谈笑眉态度坚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帮魔域杀了那么多正道中人..你们会放过他!杀半驼废他也有一份,你们会放过他!,莫想骗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和我的儿子!” 杀半驼废这小子也有一份?柳青衣转头望向秦假仙,秦假仙会意,点点头…可恶!柳青衣眼中戾气爆现,混蛋!这下子要怎么收场!叶小钗会放过这混蛋才怪! 一看柳青衣神色,谈笑眉愈加确定,出声道,“求求你!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我求求你!看在兄长的面上,看在你和兄长的交情上,放过他,我求求你!” “你还知道谈无欲是你兄长?”柳青衣怒道,“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谈笑眉被柳青衣无意间散发出的杀意吓得面色惨白,哀声求道,“我也不愿这样,可是…可是他是我儿子啊!” “你现在放开柔云,我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天祸妖狐的事情,我便是看在谈无欲的面子上,亦是尽力为他周全!现在,你放开她,马上!”柳青衣说道。 “叶小钗是你的义兄,若是他一定要报仇,你会如何?阿修罗主宰身为魔域头领,都死在你们手上,我的儿子又能如何!你能保证不会伤害他吗?你能保证叶小钗不会报复吗?”谈笑眉一步不让,便要柳青衣给个保证.. 但是,这种保证,柳青衣又实在无法说出口!对天祸妖狐,柳青衣实在没什么好感,愿意周旋,也只是看在谈无欲的面子上,但是自己如何能替叶小钗答应呢?况且,什么叫保证不会伤害他?这小子实力不差,要不是自己仗着招式之利,真要拿下他还是得废一番功夫..放他离开,如今江湖上能直接对上他没事的十根手指数的过来….危害太大! 正在柳青衣犹豫间,秦假仙突然出声道,“答应了!我们答应了!你放开素柔云!我们放了天祸妖狐!” 柳青衣做不出的事情,不代表秦假仙做不出,不就是骗人吗?柳青衣一阵沉默…的确,这种承诺,自己是实在不想作… 谁知谈笑眉却是惨笑道,“你果然不愿,你果然不愿放过他!”手上颤抖,匕首又在素柔云脖子上划出一道伤痕.. 秦假仙见状,大惊道,“你个疯女人,到底想怎样?都说了…” “你闭嘴!让他说!”不待秦假仙把话说完,谈笑眉就大喝打断,“柳青衣!你说!你说啊!” “说你#……¥”柳青衣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素柔云一直当妹妹看的,眼见她脖子上那几条鲜红,若不是独眼龙需内元吊命,管他什么谈笑眉,谈哭眉的,惹毛了直接动手! “老秦!把人给他!”柳青衣不耐道。 秦假仙转过身子,不断对着柳青衣打眼色,意思无非动手二字,柳青衣无奈一指独眼龙… “荫尸人!”秦假仙大喝一声道,“把这只臭狐狸给她!”虽是不明柳青衣为何不动手,但看其所指,十有八九是独眼龙的问题… “大仔..真放啊!”荫尸人问道,秦假仙不耐道,“放!放!放!给老子放了!” 荫尸人不敢多言,拖起天祸妖狐,就欲交给谈笑眉… “让他背着,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人!”谈笑眉一指荫尸人,说道.. 秦假仙闻言,深吸一口气…“荫尸人!!!” “是!大仔!”荫尸人不待秦假仙说,便道,“我知道,我背!”说完,背起天祸妖狐,对着谈笑眉道,“好了!” “走!你们不要跟来!”谈笑眉挟持着素柔云,一步步退离内院,荫尸人亦是背着天祸妖狐跟上… 就在谈笑眉欲走出门槛一瞬,柳青衣突然对着谈笑眉冷声道,“你最好记得一件事,柔云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在你儿子身上割下一块肉!你记住,记清楚!她若是有什么意外,你就是将天祸妖狐藏到天涯海角,我亦有办法找出他,杀了他!”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人味,长久压抑的杀气爆发,整个内院温度骤降… 谈笑眉被柳青衣模样吓得浑身战栗…“我..我..我只想我..” “闭嘴!滚!”柳青衣怒喝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在因谈无欲对他留情!他若醒来,你不妨告诉他,下次,他不会再有机会生还!” 言语之中,尽是无情,言及谈无欲,谈笑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强自按下这股恐惧,对着柳青衣说道,“我不会让他再帮魔域,我…”眼见秦假仙与柳青衣似是全无搭理的意思,谈笑眉亦是无颜说下去..只得挟着素柔云缓步离开…. 看着谈笑眉远去,秦假仙无奈一叹,“冤孽啊!” “别管什么冤孽不冤孽,这女人疯了!老秦,你快去找伤药,独眼龙伤势再不处理就麻烦了!”柳青衣对着秦假仙急声道.. 果然,是独眼龙出事… “你等着,我这就去!”秦假仙说完,急急往炼丹房跑去… 柳青衣见状,运使内元,青衣决内元配合隐锋独有生气,渐渐修复独眼龙身上因过渡消耗和快欲枯竭内元及筋脉.. 谈笑眉….谈无欲你怎么会有这种没脑子的妹妹!柳青衣一肚子火气…现在素还真靠不住,只能看外面一页书前辈如何处理了….. ; 第九十四章 赌 灵堂之前,三方混战,南风不竞一挑网中人,抛开立场,纯粹的武者之决,两人战至浑然忘我,奇式妙招随手而出,一方胜在武修高明一补伤势拖累,一方胜在体质特殊交战之中悍不畏死….. 一旁,万俟焉与崎路人联手一战灯蝶化身,崎路人为报血仇,万俟焉只为发泄,两人皆是当世顶尖武者,崎路人战斗智慧不凡,配合万俟焉凶猛无比的战法,一时之间,修万年败像已现.. 而另一边,百世经纶一页书,力战蓝晶人,骨蚍,花信风魔龙三人,魔沼、魔囿、魔台、阎三判、柳邪风五名魔将,更有天蝶盟枭蝶与血吻蝶两大教主… 以一敌十,丝毫不落下风! 一旁枯叶等人,亦是被这场面震撼…百世经纶一页书..真神人也!在场众人此时,早已无心计较一页书抢走自己的对手..这等武修,世间少有!便是一旁观察,众人亦觉受益良多… 一旁智多罗面色阴沉,不是不知道一页书厉害,但没想到这邪心魔佛竟是强悍如斯..正犹豫是否要想办法撤退之时,智多罗却是听到了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诗号..或者说,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压根不想面对的某个人… “黑夜穿梭幽灵影,白色骷髅形似马, 郎唤南宫名带恨,君扬怒眉杀天下!” 黑白郎君南宫恨,强势降临!“昊阳贯宇!”不由分说,便出一掌打散一页书等人战团…“十对一,你等要脸不要!” 虽是不认识一页书,但南宫恨却是认得素还真,一页书立于素还真身前,一步不让力保素还真的举动,他自是看得出…“来!与我一战!黑白郎君要以你们的失败为快乐啦!”南宫恨一指群魔,挑衅之意明显… 黑白郎君南宫恨...不差!一页书自是看得出南宫恨的水准…. “你们不来,那便我来!”南宫恨起手便是辣手,掌风席卷,一瞬间,竟是直接对上魔龙三奇与天蝶盟两名教主… 这边人数一减,五魔将顿感如山压力..百世经纶,岂是好相与的对手? 南宫恨与人交战之际,还有心思观察一页书…出手光明正大,气度不怒自威,好和尚!南宫恨的玩心顿起,内元一提,掌出五路,逼开来敌,对着一页书喊道,“和尚!敢与黑白郎君一睹否?” 一页书拂尘一挥,轻描淡写,逼开五魔将联手一击,出声道,“一页书洗耳恭听!” “赌谁先解决对手!”黑白郎君语出狂妄,但听于一页书耳中,却是令其感觉,此人狂虽狂矣,但心性却是直来直往,甚是血性! “有何不敢!”一页书朗声应道…. 两人对话,完全无视自己对手,这种藐视的态度,又有哪个武者可以忍受?五魔将顿出搏命之招,魔龙三奇与天蝶盟两位教主,亦是再无保留… 逼命一瞬,黑白郎君周身劲气环绕,“风卷残云!”青衣拳决,第四式,风卷残云!只见南宫恨身影骤然一分为五,如同狂风席卷,狂飚而去,迎向对敌之人… 与南宫恨对战之中,属花信风实力最强,为人亦最是谨慎,南宫恨出手一瞬,花信风便觉不妙…快!太快了!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瞬息之间,这黑白郎君的气息,竟也似是在这人间消失.. 只凭本能,花信风化攻为守,幽灵魔道挥舞一轮刀影护身,只不过几息之间,花信风便见到不可思议一幕… 消失的残影,突然出现在枭蝶等人前头,在众人惊愕一瞬,一拳挥出,诡异!诡异无比的一拳!只见那看似并不迅捷的一拳,穿透众人攻势,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砸在众人身上..然后….首当其冲,便见枭蝶身躯,如同被数十把千斤重锤捶中,整个身骨骼突然以一种怪异的模样扭曲…随后..蓝晶人,骨蚍, 待攻击之时,一阵尖锐啸声传来,只见黑白郎君攻向血吻蝶的那一拳微微一顿,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极速冲入,迅速带走血吻蝶,现场只留血吻蝶一条手臂,似是被钝器硬生生砸下一般的残肢,掉落于地…. “哼!有种!”只听南宫恨冷哼一声.. 正在心寒之际,花信风骤闻身后一句讶异…“找了许久,原来幽灵魔刀在你手上!”急忙回身横刀一挡,花信风只觉一股巨力从幽灵魔刀之上传来..随即,刀,脱手,人重伤! 谨慎,以及不凡的修为,让花信风捡回一条性命,但是,即便如此,花信风仍是被黑白郎君一招击飞数十丈… “花信风!”太黄君怒喝出声,眼见同志一一身亡,太黄君竟是不顾伤势,欲要上前与黑白郎君搏命! “冷静!”倦书郎急急抓住太黄君..什么蓝晶人,骨蚍,花信风,他们死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保住太黄君,还他这份信任之情,便是足够…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太黄君回头对着倦书郎怒喝道.. 诶…你对人有义,可惜他人未必对你如此啊!倦书郎心中无奈,暗催内劲冲击自己经脉,一口心血呕出..“呕..你..不可冲动!” 一副凄惨模样,太黄君见状,稍一冷静,急忙出手一探倦书郎伤势… “你的伤!”怎会如此!方才看倦书郎神色,只是耗力过渡,如今怎会如此!难道..他方才是假装无事? “我等皆无力再战!先想办法脱身,再寻报复之机吧!”倦书郎轻声说道… “这…”太黄君张口欲言,却又生生咽下…好友啊!如今情况,我等便是想走也难啊! 错估素还真一方实力…这一局,输得干净! 手骨尽裂,内府重伤,二十四番花信风…无力再战! 黑白郎君看着插在地上的幽灵魔刀,一时之间竟是将眼前只差最后一击的敌人丢诸脑后….幽灵魔刀..实在牵扯黑白郎君太多的过往…. 一手将幽灵魔刀拔起,黑白郎君静静凝视着魔刀墨黑色的刀身,一手轻轻抚过锋利刀锋,鲜血流出,浑然不觉…. 这边一招四命,另一边,一页书对五魔将,只见一页书内元饱提,凝聚于胸,“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一声笑尽英雄,一阵宏大气流卷过,漫天血雾,五魔魂归离恨! 几乎同时,联军一众高手,尽数阵亡! “魔器!”开口一言,不及胜负,一页书皱眉道…. “黑白郎君有驾驭的能为!”南宫恨自己亦不明白,为何自己对这幽灵魔刀这般执着…一页书的意思,他是听得出来,只是……这幽灵魔刀,牵扯了多少过去?轻轻抚过刀刃之上一处被圣剑斩开的缺口,黑白郎君不语一贯狂傲的脸上,竟是多了一丝索然无味之感…纵横江湖至今,多少征战杀伐,多少热血悲歌..皆化作这一阵沉默….一入江湖…岁月催! 一页书看着黑白郎君的表情,多多少少能体会这其中的萧索之味,见其似乎完全没有受魔刀影响,便也放下心中一点忧虑… 也难怪一页书忌惮,黑白郎君所表现出的实力,实在震撼,若是这样的人物被邪兵引入魔道,那后果…. 只是,一是黑白郎君本身意志惊人,心性狂傲无比,又怎么可能被魔刀引响自己的意志,二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黑白郎君,似乎,好像,本来就不是什么正道中人吧,这家伙,纯粹就是那种杀人没心理负担的狠角,魔刀能将他怎样? 不再理会正在发呆的南宫恨,一页书转身,对着智多罗说道,“你,自尽吧!”冷漠一声,竟是欲让智多罗自行了断,不给一点生路!只因,眼前之人,虽是武修一般,但给一页书的感觉,却是比在场任何一人都要危险,只是一种直觉,但一页书却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观此人行事手段,便当作是防范于未然! 从正面的角度,看着眼前的邪心魔佛,或是阳光的关系,不知为何,智多罗竟觉其脸上,有种慈悲之色,一如下凡渡世的慈悲神佛,与他之种种杀戮之名,产生一种怪异的冲突感….而此刻,智多罗已无心思去管这怪异的感觉… 虽然只是淡淡一句,但智多罗却有死期已近之感,逃?逃得了吗?不逃,生路又在何处?“犹豫什么!不自尽,你金爷爷可以帮忙!”在场众人,唯有金少爷最是沉不住气,见智多罗全无动作,金少爷出声道,手中烈火一阵红光闪烁.. 这天杀的小畜生!当初就该将其废了!智多罗心中恨恨,不欲坐以待毙,智多罗正欲反抗,却闻一声惊喝… “你做什么!”渎书人双眼喷火,看向后堂之中走出之人….混账!混账至极!渎书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出声怒问,“你想做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却见谈笑眉挟持着素柔云,荫尸人背着天祸妖狐,缓缓走来….. ; 第九十五章 立场 一声喝问,谈笑眉一观出声之人,不知为何心中突有一种怪异之感,前方那名陌生人,他之眼中,除了愤怒,惊讶..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失望之感… 正奇怪着,便闻黑白郎君一声冷然!“放人,或死!”南宫恨并不认识谈笑眉,况且,便是知道她是谈无欲的妹妹,做出这等事情,南宫恨亦是不会轻饶.. 谈笑眉被黑白郎君眼中煞气弄得心头大乱…但事已至此,已无回天之路..“放我等离开!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谈笑眉,你是疯了吗!”渎书人怒气爆发,对着谈笑眉便是一顿怒斥… 无由来地心惊之感,谈笑眉不知为何就是不敢去看渎书人一眼..“放我们离开..我只要我儿子平安…” 这等情况,便是崎路人与万俟焉,亦是手上一停…半尺剑见状,急忙遁光逃离…. 眼见追之无用,崎路人心中遗憾….回身望着正处暴走边缘的渎书人,崎路人眉头一皱..在场众人虽不乏出声喝骂之人之人,但是….此人,为何如此激动? 却不防,有人比渎书人更激动。 只见万俟焉身上火光涌动,“哇咧,你个臭女人!你是起肖啊!我拍死你啦!” 急忙拉住万俟焉,崎路人急道,“万俟焉,不可冲动..素柔云在她手上啊!” 万俟焉闻言,深呼一口气,突然对着崎路人说道,“奸仔,你骗她放人,我再拍死她!”崎路人闻言,一阵头痛,你说便说,说这么大声做死啊! “你们不必如此,只要你们愿意放冷剑白狐离开,谈笑眉任你们处置…”谈笑眉自知这次是犯了众怒,哀求道,“我求求你们,只要你们放了冷剑白狐,我绝不动素柔云分毫..” 渎书人正欲出声,便觉身后有人一拉自己衣襟,回头一看,却见崎路人与万俟焉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老万,别让他乱来..”崎路人淡淡说道,万俟焉闻言,一手搭在渎书人肩头,“小子!别乱动哦,你万大爷手劲重,乱动是会死哦!”万俟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听崎路人的话,恩..这个奸仔虽然智慧比我万大爷,要差了那么一点点啊,但是,这种小事让他处理,应该是没问题的!对,就是这样!憨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的直觉,在某些时候,要比普通人的来的灵敏,就比如此时的万俟焉…. 制住渎书人,崎路人对着谈笑眉说道,“谈笑眉,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你为何要做到这般地步?无论如何,你都是谈无欲的小妹,我等便是看在谈无欲的面上,亦是不会将天祸妖狐怎样,难道你不明白?”崎路人顿了顿,不待谈笑眉出声,又指着荫尸人背上的天祸妖狐言道,“对了!你该知道吧,如今,他叫天祸妖狐,不叫冷剑白狐..你看看他如今的模样,他之身上可还有一丝人味?如过要让他离开,让他重回魔域,再让魔域之人改造他,你可就真的失去你的儿子啦!” “笑话,魔域只是在成就冷剑白狐而已!你们口口声声说会顾及谈无欲,难道你们真会不计较他所做过之事?”智多罗突然出声道。 “恩!”一页中人突然闪身立于智多罗身前,“要动手,网中人奉陪!” “网中人?天罗影的师父网中人?”南宫恨突然出声道。 “黑白郎君南宫恨!天罗影之仇,网中人要与你清算!”网中人冷声道,却闻黑白郎君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要相杀,我随时奉陪,南宫恨要以你的失败为快乐啦!” “他是我的对手!不准任何人插手!”不世狂人的猎物,岂容他人染指!南风不竞一挥衣袖,狂傲之气顿现,“若谁不满,尽管一试!” “是吗?”黑白郎君又怎有可能忍得住这种挑衅,“你有那个能为吗?” 黑白郎君语出轻蔑,南风不竞眼中煞气顿生,一时间,正道这方,竟是有起内斗之势… 眼看情形将要失控,崎路人急忙出声道,“大家自己人,不可妄动干戈啊!” 话虽是如此,但南宫恨与南风不竞,依旧对峙在那里,一旁一页书亦是脸带不悦之色,崎路人一时间头痛无比… “你们究竟是否答应我之要求!”谈笑眉出声道,“只要放过吾儿,要杀要剐,谈笑眉悉听尊便….” “谈笑眉,人一旦犯错,便应当承受后果,你口口声声,无非是要我等答应,放过天祸妖狐,但你可曾想过,我等若是答应,那对被他伤害过的人,是何等残忍?我们有权利代表那些人吗?”稍微平复心头之火,渎书人以尽量缓和的语气说道,“与其放任他再入魔域,成为他人手中的杀人兵器,倒不如,让他留在此处,好好反省过去的错误,只要他肯赎罪,渎书人性命担保,一定为他周全!” 谈笑眉闻言,心中犹豫….那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变得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要是眼前之人所说的真能做到..这样对自己的儿子会否更好? 智多罗眼见谈笑眉有动摇的趋向,急忙出声道,“笑话,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天祸妖狐当初与阿修罗主宰合力杀死半驼废,叶小钗会放过他吗?你可以代表叶小钗吗?谈笑眉,不可受人欺骗啊!” 一句叶小钗,顿时勾起三人心思…. 崎路人心中大呼头疼,这半驼废对叶小钗亦师亦父,要怎样劝叶小钗放弃这段仇恨?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劝他? 这边在想如何补救,却听黑白郎君与金少爷两人异口同声道,“谁敢代表叶小钗!” 黑白郎君纯粹护短而已,叶小钗是自家兄弟,他没表态,南宫恨自是不允许任人无视他之立场… 而金少爷…或许真是悔悟了吧..想起当初自己因为找不到叶小钗,而三番四次去找半驼废麻烦,可无论自己做出如何举动,他半驼废却都是手下留情..不仅如此,还为自己与母亲多番奔走..虽不愿承认,但金少爷自从叫出那声父亲之后,对以往种种,皆是有了比之过去不同的看法..连带对半驼废,亦是有些感激的情绪… 便是当报答他对自己生父的恩情吧! 金少爷对着在场众人,朗声道,“你们谁能代替叶小钗说话!半驼废的仇,岂是说你等说了算!” 虽是改过,但叛逆任然,金少爷转身对着谈笑眉冷笑道,“哈!你儿子的命就是命,难道别人命就不值钱!吾父叶小钗没点头,谁也不能替他决定!” 想起自己那被魔域之人杀害的母亲,金少爷心中恨火更甚!若她没死..若她没死,如今,我便可一家团圆,如今…魔域之人,统统该死!手中怒火流光闪烁,一股灼热之气,盘旋金少爷全身… 渎书人与崎路人对视一眼,皆是感到对方眼中无奈…是啊,自己又有什么权利替受害者答应原谅呢? 吾父?这小子是叶小钗的儿子?黑白郎君听金少爷称叶小钗为父,忽然想起,柳青衣似是真有提起,叶小钗有个儿子,只是…不是关系很差吗?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小子不错!即使如此…相挺到底! 谈笑眉闻言,脸色难看至极..却也是打定主意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留在这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让他回去魔域罢了… 打定主意,谈笑眉再不听任何劝告,出声道,“让我等离开,否则…”手上匕首贴近素柔云的咽喉,谈笑眉冷冷说道,“否则就莫怪我心狠!” 话已说绝,多言无用,众人一时顾忌谈笑眉手中人质,不敢有所动作..渎书人满脸失望之色,金少爷与黑白郎君虽是出声反对就此原谅天祸妖狐,但是素柔云在她手上,两人亦是不敢妄动….. 智多罗此时,方才稍定心神,对着谈笑眉道,“老夫带你与天祸妖狐去见欧阳上智!老夫保证,天祸妖狐之去留,完全凭他自己意愿!我等魔域绝不勉强!” 谈笑眉闻言,虽是不大相信魔域之人的话,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亦是顾不了太多了! “你们不准跟来!我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素柔云!”谈笑眉出声道,但是众人又怎么放心? 智多罗见众人隐隐有发作之色,冷声说道,“你们想做什么!” 这时,一页书对着谈笑眉说道,“你要如何保证,我等放你离开,你等便会放了素柔云呢?” 智多罗闻言冷笑,“哈!一页中人开口道,“网中人保证这个女人平安无事!” ; 第九十六章 少爷和叔叔 网中人,虽是邪魔之辈,但为人却是光明正大,有情有义,以他之性情,自是看不惯这种挟持人质的行为,若不是智多罗与天祸妖狐都是魔域之人,网中人都不大想管他们之事… 不待众人反应,南风不竞率先出声,“我相信你!” 黑白郎君思索一阵,亦是出言道,“天罗影豪杰一世,你有让南宫恨信任的余地!” 网中人一愣,本就烦躁之下无意一句,谁知道,一个对手,一个仇人,竟是说出这种话来…… 一页中人以命相赔!”网中人说完,转身便走..一点也不给智多罗开口的机会…. 智多罗心中虽怒,但此时状况,实在不易与网中人再起冲突,网中人在魔域的身份特殊,自己如今的身份,还真是很难动到他…. 渎书人看着谈笑眉等人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命运的拨弄,原来真是这般令人无奈… ………………………………………………………………………………………… 一旁众人,却是无心在顾及渎书人,纷纷围绕在素还真身旁..素还真端坐于地上,面如金纸,双目紧闭,看其情形,伤势严重…… “素还真伤势严重,必须尽快治疗!带他入内,我为他疗伤!”一页书发话,众人急忙将素还真抬入屋内… 便走这时,金少爷突然出声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这边还有三个家伙要处理一下!” 金少爷一指太黄君三人,“没意见的话,一刀给他们捞起来,我来帮忙无妨!”就在金少爷欲动手之际,“且慢动手!”一声且慢,风雷四圣出现灵堂之前.. “好你个南宫恨!我们帮你,你却丢下我们,你最好给我们一个解释!”傲八方一出现,便对着黑白郎君喝道.. 却见黑白郎君似乎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淡淡一句,“事有轻重,南宫恨只是做了适当的选择,况且,是你们说要助战,难道只是说说而已?你若不满,过了今日,我随时奉陪!”说完,黑白郎君不再理会傲八方… “你!”傲八方被南宫恨一句话给噎住,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这边眼巴巴跑出来说要帮忙,人家让你帮了,你还想怎么样? “够了!到此为止吧…”百里泣阻止傲八方继续刺激黑白郎君的行为,傲八方亦是自知不是南宫恨的对手,虽是心中愤愤,却也无可奈何… “我说,你们几个是废话完了没!”金少爷见众人无视自己,不满道,“老仔!给你本少爷闪一边去!这几个妖魔鬼怪,金爷爷要送他们上路!” “诸位,我们与这几人还有恩怨未了,是否可将这三人交予我等?”百里泣自动忽视金少爷,对着南宫恨等人问道… 崎路人见风雷四圣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稍作一想,便明白百里泣为何要讨要这三人了..当初逼杀朱雀云丹,魔龙八奇可是有份参与,百里泣的心性,崎路人亦是了解,说穿了,便是一个挺厉害且护短的老人家..既然朱雀云丹是他之弟子,那么,替弟子报仇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为朱雀云丹之事..”崎路人出声道.. 不说还好,一说百里泣火气顿时上来,冷冷看着崎路人,一言不发..崎路人见状,忽而想起..百里泣真要替朱雀云丹报仇,那自己那份亦是一定少不了.. 诶,这下尴尬了….崎路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唤魂丧见气氛尴尬,暗暗传音与百里泣,说道,“莫忘记徒儿所言,崎路人之事,以后再做计较便是…” 百里泣虽是不满,但这种情况,自己找崎路人麻烦,还指不定谁弄倒谁…稍稍一平思绪,百里泣出声道,“正是为小徒之事,此番前来亦是有事欲与素还真和你商量…” 百里泣给了台阶,崎路人哪有不踩下去的道理,本来便是自己理亏…“无论何事,但说无妨…” 但说无妨?我想废了你行不?百里泣心中恨恨,口上说道,“素还真之事我等自是会与他谈,至于你之事…一句话!我等助你一臂之力,擒下灯蝶修万年,你随我等回转集境!” “笑话!”百里泣话一说完,金少爷就忍不住出声,“和你们回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金少爷不满,崎路人倒是答应得爽快,开口说道,“恩!可以!只要能让修万年伏法,崎路人愿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这代价,一是私自出走,二是朱雀云丹之事,两件事,崎路人都不占理,只要报了杀兄之仇,自己便还了这些烂帐何妨? “你是起肖哦!”金少爷见崎路人一副我答应,你随意的模样,急声道,“想死的话,金爷爷送你一程无妨!” 崎路人闻言无声一笑,对着金少爷说道,“连你都能承担面对自己的错误,崎路人岂能输你呢!” 金少爷闻言无语..这是争输赢的问题吗!这混蛋…罢了!反正等他报了杀兄之仇之后,自己阻止他去送死就行..自己不行,不是还有素还真那帮子人吗? “素还真现在不便见客,有事,我可以代为传达。”崎路人对着百里泣说道。 不待百里泣说话,春意浓却是率先出声,说道,“不必了,这事,我们必须当面和素还真说清楚!” “那诸位便先留在此地,等素还真转醒吧…”无非是朱雀云丹之事吧..崎路人暗自想到… “可以!这三人..”百里泣指着太黄君等人,说道,“便交予我等处理!” “没问题!”崎路人应道…… ………………………………………………………………………………………….. 众人散场,灵堂之前唯留金少爷与南宫恨二人… “你是叶小钗的儿子!”黑白郎君看着金少爷半晌,出声道。 “是又如何?”金少爷应道。 “是就好!叶小钗人在哪里!叫他来见我!”对黑白郎君来说,兄弟有事,相挺到底,这次叶小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是完全没有通知自己的意思,实在是太过了! “叶小钗最近很忙,没时间,要相杀,金少爷奉陪!”江湖人,谁没个仇家,金少爷并不知道黑白郎君亦是与叶小钗结义,黑白郎君本就狂傲,语气自是听不出有何温和之意,一时之间,金少爷竟以为南宫恨是想找叶小钗相杀… 黑白郎君闻言,脸色古怪,良久,突然出声问道,“你认为,你与我相杀,你有几分生还的可能!” “黑白郎君凶名,金少爷早有耳闻,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婆婆妈妈,哪来这么多废话!要定孤枝这边奉陪!”金少爷自是知道自己的能为,对上黑白郎君,自己恐怕是必死无疑,但是,好不容易父子和好,对过去种种,金少爷始终有那么一份悔恨,而这份悔恨,自是全数转为对叶小钗的维护之情,自己,不容许任何伤害或是侮辱叶小钗!身为他的儿子,亦是不能丢他一丝的脸面! 话说回头,再不济,崎路人总是自己这边,内屋还有一个便宜叔父,虽然这个叔父看自己不是十分对眼,但一段时间相识,金少爷也是看得出柳青衣对叶小钗,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所以,便是看在叶小钗的份上,他也不会不管自己… 既然这样,那还怕什么?崎路人是天虎之一,柳青衣和素还真同辈齐名,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边还占优…便是这种想法,金少爷一点也不惧南宫恨,呛就呛了,你要如何… 似乎有点二世祖的味道?金少爷不知为何突然有这么一种奇怪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有种,小子,你很有种!黑白郎君欣赏你啦!”南宫恨放声狂笑,“叶小钗的儿子,便是要有这样的胆识!” 金少爷被南宫恨弄得一楞…不是有仇? “小子,你父亲没和你说过,我是他大哥吗!”黑白郎君朗声道… 大哥?不是吧…金少爷想想叶小钗的性子..看不出来啊..自己老子交往够广的啊! “你父亲呢?”黑白郎君对着在发愣的金少爷问道.. 金少爷撇撇嘴,“和他那个兄弟去魔域找人定孤枝,受伤休养而已!” “是青仔吗?混账!”南宫恨怒声道。 “对对对,混账,两个人跑去和整个阿修罗修道院和鬼道院硬拼…..”金少爷还未抱怨完,便听南宫恨愤愤道,“竟然没人通知我!可恶!混账!” 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测度这个家伙,自己还真是愚蠢…..金少爷无语,这都是什么人啊…不过… 无论是那个性情古怪的柳青衣也好,或是现在面前这个凶名赫赫的黑白郎君也罢..自己,都是讨厌不起来啊! “对了!青仔呢!”南宫恨突然出声道….. 你现在才想起他啊..金少爷一指内院,“在里面,随我来!” ; 第九十七章 如水,如火 月明星稀,柳青衣背靠在一个古树之下,琉璃仙境渺渺山风袭来,别有一番出尘意境… 麒麟穴,素还真倒是会挑地方…柳青衣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山崖…从这里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找到那个家伙了呢? 风采铃容貌被毁,总得想办法治….送去怨姬那,一则是怨姬的治疗方法未必可以让风采铃恢复容貌,风采铃可不是什么天来眼,她受的伤又不是蛊术,二则是怕会给怨姬惹上麻烦,孟白云实力不差,但其为人太过忠厚,未必能替怨姬挡住这江湖风雨…找他吗? 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就让那一大一小留在山谷之下,一世都不要入这个江湖..就让那个傻子整天无所事事地在山谷下慢慢老死…不愿害人,终是害死自己,这样的人,一点也不适合这江湖..而自己,亦是一点也不想他有事… 可是…如今要说医术高明,又能让人绝对信任,心又够软肯担麻烦,却也能解决麻烦的..似乎,只有他了… 柳青衣行至山崖边缘..心中犹豫,自己有绝对的把握,那个傻子一定会答应治疗风采铃,但是..这样做,真的好吗?不去找他,他或许还可以过上一阵远离是非杀戮的日子….. “少侠,敢问有何烦恼之事,为何这般愁眉不展啊!”隐锋阴阳怪气的问道… “有点常识好不?我都两百多岁了,少侠?少你个青椒炒饭啊!”柳青衣本就心烦,不耐道…. “哟!很猖狂是怎样?站在这走来走去,你是觉得追求玉仔没希望想跳崖自尽哦?”隐锋岂是善良之辈,一语戳中柳青衣心中痛处…. “当初我真该让玉仔把你融了啊!我要不要跳崖关你有一文钱的事情吗?”柳青衣语气不善,“整天天下第一神兵啊什么的,连个鬼王棺都砍不死,你有脸没脸啊你?” 一言及鬼王棺,隐锋顿时大怒,“这关我什么事情!一页书使得那叫剑法吗?我是剑!是剑!是剑啊!不是杀猪刀!他抡起来就砍啊!当那个棺材头是西瓜这么好切啊!” 囧,柳青衣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囧,一页书前辈他…果然…不会剑法…..想想也是,当初前辈拿着如是我斩,他那次不是几招没砍死,立刻抡拳头上去捶的… 无端的,一股子笑意充斥,柳青衣现在只想狂笑一阵….却不知,他这般诡笑的表情,更是勾动隐锋的怒火… “神兵之怒!你承担不起啊!!!!!!!”隐锋怒喝,一转剑身,横拍在柳青衣腰间,柳青衣一个立身不稳,脚下一滑…. “你混蛋啊!!!!!!!!” …………………………………………………………………………………………………. 魔域,昔日破败的阿修罗修道院之中,智多罗来回度步…此番失败,自己被鬼帝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自己不是瞎子,鬼帝眼中的杀意亦是毫无掩饰之意…. 这等废物,竟是能当上第二魔域之主….智多罗心中不屑,但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自己,还真是没有扳倒鬼帝的实力…. 想起鬼帝,便又想起那该死的网中人…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拘泥什么江湖规矩,竟然放了素柔云这个极有价值的筹码….可惜,自己却是动不得他..自己失败要向鬼帝报告,可那网中人竟然是连去复命都免了,而鬼帝,似乎也因为某些原因,虽是不满网中人做派,但却是强忍下杀机…. “你在这走来走去已经许久,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让吾儿苏醒….”立于一旁的谈笑眉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柳青衣不知是用了什么招数,天祸妖狐自回来后,一直未曾苏醒,其人就如同坠入一个恐怖的恶梦之中,不时发出阵阵惨叫.. “老夫会想办法,你,稍安勿躁!”智多罗烦躁道,天祸妖狐如今这等情况,自己还真是始料未及,没想到,那柳青衣竟是将某种异术融合进剑招,直接以本身剑意为引,强行打散他人意识,再以剑意之中的哀丧之息,勾起他人负面情绪与记忆……. 好手段!智多罗虽是心中恨恨,但对这等手法,亦是不得不赞叹…怪不得谈笑眉能在他面前将人带出,天祸妖狐现在的状况,要么柳青衣出手治疗,要么就只能找到在剑之修行上高过柳青衣,切亦会这种将异术融合在剑意之中的剑者,强行瓦解其在天祸妖狐身上所留的剑意….. 当今江湖,要想找到在剑术修为上稳压柳青衣的人本就是难事,再则,便是找到那种高手又如何?人家愿不愿意出手相助且不提,这异术…… 麻烦!少了天祸妖狐,自己便是一大助力,但是,自己又有什么筹码,能逼柳青衣治疗天祸妖狐呢? 智多罗对天祸妖狐如此心心念念,无非便是看中其不会背叛,且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这样好用的杀人兵器,现在江湖已是难寻啊….. 谈笑眉却不管这些,出声道,“你之前与我说过,只要我愿意帮忙,你便会让吾儿与我安然退隐..你..” “够了!”智多罗本就心烦,见谈笑眉有纠缠不清的趋势,出声喝道,“你并无帮到忙!软骨散也只是药翻一个素柔云!” 智多罗眼中浓烈的杀意,吓得谈笑眉浑身冰冷…. “天祸妖狐,我一定会救,但是你….别再挑战吾之耐性!”智多罗丢下一句警告便拂袖而去…谈笑眉..愚蠢的女人!若不是还有利用的价值….哼! …………………………………………………………………………. 百里泣城堡之内,崎路人看着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子,无由来的心中一寒…这是怎样一个女人?那眼神明明对自己恨得要死,却偏偏又在百里泣等人面前为自己求情… 风采铃对其的憎恨,是一点也没掩饰的意思,崎路人是聪明人,没必要再他面前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风采铃是可以为素还真而不去报复崎路人,但并不表示,她不恨崎路人….. “杀了你,我之容貌便能恢复吗?”风采铃突然出声,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崎路人闻言一愣,“朱雀云..” “我不叫朱雀云丹,我叫风采铃!”风采铃出声打断崎路人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已然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我亦有杀你的手段!” “杀了你,他会为难,他会被人诟病!他已背负太多,我不能再让他背上背弃同志的骂名!” “所以我不杀你,我们之间,没有做朋友的可能,但却有合作的空间,记住,只要你对他,还有哪怕一点的帮助,那么风采铃便永远不会与你为难…” “所以,若想不与我冲突,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立刻杀了我,二是,让你自己永远有利于他…”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风采铃轻抚腹部,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醉,但口中,却是说着决绝无比的话语… 崎路人纵有通天巧智,此刻,也只能无奈一句,“无论如何,崎路人欠你一个交代..你之容貌,崎路人竭尽所能,定要帮你恢复…” “哈!”轻笑一声,风采铃将视线转回崎路人身上,用一种冷静到令人心惊的语调,说道,“不急,我一点也不急,现今最重要的是,帮他渡过眼前难关…” “灯蝶,魔域,还有一个你不知道得魔龙之首….”风采铃见崎路人面带疑惑,不待其发问,便言道,“我说,你听,不想说的,你就自己去求证…太黄君并不是魔龙之首,魔龙之首另有其人,不过,我懒得解释,反正以后会对上..” “这几人中,我最恨修万年,所以,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他灯蝶修万年!”言及修万年,风采铃眼中杀机顿现…. 崎路人皱眉道,“我也想对付他,可是如今天蝶盟名存实亡,修万年一人,我们反而更难对付…一个人比起一个组织来,目标太小,而且灯蝶又是狡诈之辈,恐怕…” “他能抵抗住得到龙骨圣刀的诱惑吗?”风采铃平静说道,“以我为饵,这么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兑换筹码,他不可能不动心啊!” “不可!”崎路人岂是听不出风采铃话语中的意思,这女人..是想拿自己当诱饵,骗出灯蝶! “崎路人!”风采铃定定看着眼前之人,冷冷说道,“你要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你对素还真的价值…其他的事,与你无关!风采铃既然说出这个计划,便有绝对的自信!” “这…”崎路人一时无言…修万年,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啊! “我意已决!到要实行计划之时,我会找人通知你!就此,不送了!”风采铃说完,再不看崎路人一眼…. 崎路人暗叹一声无奈,对这个女人,自己实在没有反驳的余地啊,这如水温婉的女子,为何会有这如火般灼烈的性子…. ; 第九十八章 笑禅 “我不会放过你!” “哇,好怕怕!来啊!” “信不信我把你融掉做肉架!” “你敢!” “我就是敢,怎样?咬我啊!” “你…你…你有种!” “没种怎么敢在江湖上混!” 一剑一人,似是忘记了此时状况,忘记了,这是…坠崖…. “喂!青仔,下面有人!”隐锋突然叫道。 “别想扯开话题!”柳青衣咬牙切齿,没想到,平生第一次坠崖..竟是被隐锋这混蛋敲下去的…第一次啊!!! “会砸死人啊!”隐锋急道.. 切!哪么准,砸死…..砸死人!!! 柳青衣坠落之中,猛一转身,向下一看,却又突然忘记了反应…是他!他怎会在此? 只见已然见底地山崖之下,一人凝目于空中坠落之人…一身粗布麻衣,满首散落青丝,面貌祥和..恬淡的眼中,暗藏一缕难叙的愁苦… 就在柳青衣不及反应之时,只见崖下之人一手轻扬,一阵绵软之力传来,柳青衣下坠之势渐减.. 反应过来的柳青衣,凌空一转,反手将隐锋往山壁一插… “哇!你蓄意报复!”隐锋怒喝之声,在山谷之中回荡,柳青衣借这缓冲之力,安然着陆… “朋友,你无恙否?”不见来人开口,却闻其人之声,一双眉目之中,全无武林人的杀伐之气… “青仔,硬咔小心!”以内元震动出声,此人好强悍的修为!江湖险恶,隐锋一时无心再与柳青衣争执…. 小心?对他?柳青衣沉默许久,言道,“一般来说,反才那般情况,平常人会有两种反应…一时立即逼开,二是出手攻击…你,对人的戒心太少!” 恩?麻衣之人面露疑惑之色,这番几近教训的语气..为何?不管如何,此人对吾,亦无恶意… “陌生的朋友,那你对吾之戒心..又在何处?” “对一个没戒心的人,需要戒心吗?” “哈,我们要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吗?” “柳青衣。” “在下皇甫笑禅…” 残林之主,皇甫笑禅…最不适合这江湖的江湖人…回忆起原著中,那穿心一掌..皇甫笑禅,比起慕少艾,你比他,更加地愚蠢,愚蠢地让人心酸!柳青衣神色戚戚.. 既然来到这世上,那便不能再让你落得那般下场! “朋友,你之神色不渝,可是遇上麻烦?”见柳青衣面色郁郁,皇甫笑禅出声道,“若有困难,也许,吾可以帮的上忙….” 许多人遇上残疾之人,一般会下意识地将目光停留在其的伤残之处,而眼前之人,从头到尾,便没将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跛足之上…或许..是个值得结交之人吧… “朋友,你叫我?”柳青衣突然一副不怀好意之色,对着皇甫笑禅笑道。 皇甫笑禅一愣,却是看到对方眼中真挚之意,“此处还有其他人吗?朋友…” “既然口口声声朋友,那么,劳烦拜托一下,以后别这么好心,这世上,人心早已沉沦,不是你对人如何,别人就会对你如何,这边家徒四壁,没钱买黄纸给你烧啦!”柳青衣出口不逊,皇甫笑禅却是没有感到一丝恶意….“看来吾,是交到一个坏朋友了..呵!”语气温和,全无一丝不满…. “对!没错,全中!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过..看你一副很好欺负得样子,这边是赖上你了!”皇甫笑禅,这世上,如你这般的人太少!柳青衣满脸无赖之像,心中却是暗暗苦思..鬼梁天下,那个老混蛋要怎么处理? 刚认识的朋友…结拜的兄弟….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现在自己这张脸面也算是有点号召力,大不了真到皇甫笑禅被人冤枉的时候,拉上素还真等人给他作保,绝了鬼梁天下暗算的可能,让他自己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反正以皇甫笑禅的心性,自是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怀有恶意的揣测,他人言语,不留其心,既然如此,不如让他自己看清那个老混蛋的真面目好了…然后….嘿嘿哈哈哈哈…. 皇甫笑禅被柳青衣满脸的阴险之色..这人..就不会在人前稍微掩饰一下吗?这副模样…微扬嘴角,带出一阵笑意,看来,自己是交了一个奇怪的朋友了… …………………………………………………………………………………………… 百里泣城堡之内,风采铃端坐案前,转拨琴弦,奏出一曲哀思..倦书郎立于一旁,满脸无奈… 一曲终了,风采铃对着面前之人,笑道,“如何?不愿帮我?” “非是不愿帮你,只是若我答应,势必会开罪素还真啊…”倦书郎摇头道。 “你与素还真如此交情,他不会怪你!”风采铃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声声清响,语出惊人,“在我面前,你还要隐瞒你之身份吗?一线生!” “啊!姑娘切莫误会啊,倦书郎便是倦书郎,可不是什么一线生呀!”倦书郎心中一惊,“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风采铃闻言,拿起案前狼毫,缓缓说道,“要说对龙骨圣刀的熟悉,这世上,除了它的铸造者,风轮火转万俟焉之外,便是我….但是,能将龙骨圣刀拆分,却还有那个能力能让其保留原有的威能,这个世上却只有一人….天下第一巧,隐蔽红尘一线生…” “这…”倦书郎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院落之内,两人一时无声,良久… “我就知道,能让他素还真神魂颠倒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诶..这世人最大的不信,便是认识素还真啊….”倦书郎叹息道,却是不再否认自己的身份,“不过,无论如何,你欲行之事,实在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后果难料…所以,倦书郎也好,一线生也罢,无论怎么样的身份和立场,我…都不能答应…再说,你不顾自己也要顾小的啊!” 风采铃闻言,一手轻按腹部,轻声道,“放心,我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冒险..待我临盆之后,便是实行计划之时!你若不愿帮我,到时候,万一有所差错..呵呵,一线生,你可对得起你的好友,素还真吗?” “我…你…诶,是不是一定要做得这么绝?”一线生无奈,但看风采铃一副意志坚决的模样…“我….我答应你,但是…一线生行事,自有一线生的底限,若是我发现事不可为,我会立刻终止计划!和人拼命这种傻事,我没兴趣..” “这是自然,我,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没了母亲..所以你放心,风采铃不怕死,但是,这世上还有风采铃难以割舍的人..我,是比任何都要贪生啊…”轻声细语,但这声声句句,却是让一线生不得不感慨…素还真,如此佳人倾心于你,你真是幸运得让人嫉妒了… 自嘲一笑,一线生言道,“既然如此,那便如你计划进行,细节之事,我会补足….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忙…” 风采铃微笑道,“说请便是见外了,只要不触及风采铃的底限,任何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 啧啧啧,不愧是素还真的女人,话留三分余地…哈,素还真,一线生期待你与她相处的日子了!一线生暗暗幻想素还真吃瘪的模样,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容..“我想保太黄君一命,希望你能代为周旋…” 想想如今性情异变的素还真,一线生本欲找柳青衣代为周旋,但如今看来,以柳青衣的性子,自己若有所求,他是会答应帮忙,然后,结果便是他和素还真发生冲突,大打一场…..但是,若是加上个风采铃…. “太黄君…”风采铃思索一阵,出声道,“可以,我尽力而为…” “哈,太好了,有你这句话便够了,青仔加上你,然后我再出面,我有九成地把握,可以让太黄君与素还真两人握手言和!”一线生笑道。 “青仔?”风采铃问道,“是何人?” “啊?素还真没与你提起过吗?就是柳青衣啦!”一线生说道… 还记得不夜天,素还真言及江湖经历,言及身边之人….“他就是一个**,无赖兼混混…不过..亦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诶,孽缘啊!” 柳青衣…..与素还真齐名的那个?想起素还真言及柳青衣时,那一副被鬼咬到的模样.. “自然是提起过…而且提到很多次…只是每回提起,呵呵…”风采铃又想起素还真那时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能把素还真弄得如此郁闷的人..想必,定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物… “我就说,那家伙是妖怪来投生的,素还真被他气得好几次差点发飙,怎么可能会没提起他….诶,认识那个衰仔,简直是孽缘啊!”一线生忽然感觉脸部隐隐作痛…那混蛋啊,差点被他害的破相啊….. “哦?可以一说他与素还真的事情吗?”风采铃饶有兴致问道,“每回,我问素还真,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一线生,可否与我说说?” “哈,当然可以,知无不言啊!”一线生笑言道… ; 第九十九章 五残神功 “哈欠!”柳青衣摸摸鼻子,咦,一直打喷嚏,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恩…难道是玉仔想念我了?“啊哈!啊哈哈哈哈哈!” “诶,禅仔,见笑了,这死小孩没天都要发作那么几次,是我没教好,抱歉啊!”隐锋见柳青衣一副诡异笑容,对着皇甫笑禅说道… “是真性情…”皇甫笑禅微笑道,便是这一小段路,身边之人的心性,已是了然与目...明明有不凡的修为,却是全然无一丝高手的架子,像市井混混多过像江湖人… “对!是真性情,真让人无语的性情!”隐锋哼哼道.. “是当这边是聋子吗?”柳青衣突然横握隐锋,眼神不善,问道,“你最近很猖狂是想怎样?” “不爽哦?来啊!本神剑让你三百招!”隐锋剑身豪光大作,飞驰掠空,浮于柳青衣眼前,“来来来来,这边要让你见识一下社会的阴暗面啦!” 柳青衣闻言,内元急转,指尖凝气,“来就来,让我好好给你教育一下,让你知道人类的可怕!” 一言不合,人剑翻脸,皇甫笑禅立于一旁,正欲阻止… “禅仔,你做裁判!” “笑仔,你做裁判!” 你们,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出来吗…皇甫笑禅无奈,只好暂退一旁,真气暗提…这两个的性情都是那般激烈,万一玩过火可就麻烦了… 异口同声,同时出招,一样的招式,一样的剑意,剑势开启一瞬,漫天风雪飘洒,人与剑,交织出一片青雪寒光… 凌厉剑气纵横,皇甫笑禅凝神立于一旁观战,一人一剑无意识散发的杀气与殢无伤留于柳青衣身上的剑意慢慢弥漫在整个山谷之中,渐渐…勾起残林之主心中最不愿记起的记忆… 一夕之间,满门灭尽,那声声哀嚎求饶之声,那满目之中流不尽的血色,犹记得那漫长的一夜,身上的伤势,痛得自己动弹不得,就那么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皇甫世家变成一座废墟,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一一惨死在自己眼前…..这些沉沦过往,这些残酷记忆,一幕幕,一件件,随着柳青衣身上的奇特武息,随着殢无伤留于其身上的剑意,逐渐变得清晰,疯狂吞噬皇甫笑禅意识…. 对战之中的柳青衣与隐锋,突然感到一股骇人杀气传来….一人一剑,同时收手,隐锋回转,护在柳青衣身旁…. “笑禅…!!”柳青衣一回头,便见皇甫笑禅满脸苍白,周身散发一股浓烈却又沉郁无比的杀气….. 这…是怎么回事? “青仔!小心,禅仔情况不对劲!”隐锋急啸,周身豪光大作… 殢无伤留在柳青衣身上的剑意,这次,终于给柳青衣带来复出之后,最大挑战..沉郁的剑意,勾起皇甫笑禅心中最深层的杀念… 不待柳青衣出声,只见皇甫笑禅一言不发,双目带杀,掌起无回之势,“神摧意残!”凌厉掌风,扑面而来,浓重的死亡气息笼罩,柳青衣顿觉心中一寒… “青仔,这招接不得!”隐锋在皇甫笑禅出掌一瞬,立时感应道一股腐蚀性极强内息..以青仔现在的根基…这招,绝对接不得!“快闪!” 不用隐锋提醒,柳青衣身形爆退,纯阳掌接连发出…看过原剧,哪个不知道五残神功是接不得的..连号昆仑那样的修为及功法,都顶不了,更别说是自己… 纯阳掌气连连撞上逼命而来的五残神功,虽是稍稍阻挡其来势,但柳青衣被皇甫笑禅气机锁定,依然逃不出其攻击的范围…. 皇甫笑禅面色不对,似是精神失控..用那招!看出眼前之人神色有异,柳青衣手划咒印,“凝六神,聚灵台,唤魂引魄归冥窍!” 这次一定不能失败啊!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术法对敌,柳青衣心头空空,千万别和练习时一样出状况啊! 咒印凝结成形,柳青衣将灵力聚集与指尖,身法运至极致,险险逼开取命一招,一手直印皇甫笑禅额头… 谁知,皇甫笑禅一击不中,内元再催,抬掌便向近身之人轰去…. 避不开..那就不避了!反正这谷里住着医生!柳青衣心中一狠,硬是直冲不退,强自抗下皇甫笑禅凝力一掌… “呕!”诡异真气入体,柳青衣顿感一股腐蚀性极强的内息传入体内,不仅震荡经脉,更是腐蚀血肉!一口鲜血呕出,柳青衣抓住瞬息机会,一手抓住皇甫笑禅之手,一手凝聚术法之灵能,印在皇甫笑禅额头…. “笑禅..醒来!”手中青光闪烁,一股祥和灵力传入皇甫笑禅灵识,渐渐安抚其暴走的杀念…. “我….你….柳青衣!”皇甫笑禅恢复意识一瞬,惊愕眼前一幕… “诶,我说…呕…”柳青衣见皇甫笑禅意识恢复,精神一松,眼前景象顿时模糊..“快带我去看大夫啊….” “撑着啊!”意识逐渐消失之前,只闻这一声焦急…. …………………………………………………………………………………………… 一矮房内,一猫耳少年,正拿着一条不知哪来的柳枝,轻轻地拨弄柳青衣的鼻子… 昏昏沉沉之中,柳青衣只觉浑身上下,好像被抽干力气一般,鼻子传来一股难受的感觉,而眼睛,却是怎么都张不开… 猫耳少年见柳青衣怎么不醒来,喃喃自语道,“少艾不是说他今天就会醒了?为什么不醒呢?咦?以前用这招对付少艾都很有效啊,为什么这次失效了…啊!有啦!哇,阿九最聪明了!” 鼻子不适的感觉突然消去,柳青衣亦是放弃挣扎…心里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笑禅为何突然失控攻击我?柳青衣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不解刀法和无救剑法还有伤害灵识的能力?笑禅当年被刀瘟患剑重创后,连带精神不稳? 恩..看来得找机会给笑禅检查一下! “嘿嘿,看阿九禁招!泰山压顶!喵唷~!”退至一边的猫耳少年突然怪叫一声,高高越起,手肘对着柳青衣的腹部,狠狠砸下… 正思索间,忽感腹部一痛,好似有什么东西掉下砸在自己肚子上… “哇!起来啦!阿九要出去玩啦!阿九不要照顾你啦!哇,臭少艾,虐待童工啊!”眼见百试不爽的极招亦是失利,阿九顿时大感失落,趴在柳青衣身上也不起来…“阿九要出去玩啊,臭少艾!” “那个,阿九,能从我身上下来吗?”接二连三的折腾之下,柳青衣终于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少年…. “啊!鬼啊!”阿九被这突来之身吓了一大跳,急急从柳青衣身上离开…. “阿九,你见过我这么英俊的鬼吗?”柳青衣心中郁闷…这孩子,都被慕少艾教成什么样子了…人和鬼都分不清… “我没见过鬼啊…怎么知道鬼是长什么样?”阿九眨巴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一问题…… “总之我不是鬼….” “真的不是?” “比珍珠还真啊!” ……………………………………………………………………………… “呼呼,吓死我,以后不要这样啦,突然醒过来,你想吓死人哦!”阿九一悟胸口,比划了个很可怕的样子,“你这样吓人不对啦!” 似乎,把我硬生生弄醒的人…好像就是你吧?柳青衣无奈道,“九少爷….好像,是你把我强行弄醒的吧….”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想出去玩!”阿九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突然…“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额….柳青衣面不改色,出声道,“是你方才自言自语,让我听到了啊…..” “啊?是我吗?哈哈哈哈…”阿九发出一阵尴尬地笑声…. “诶,丢人啊…”屋外一声轻佻,房门打开,走进一人… 手持水烟筒,鹤发满首,左眼之下一道黥印,满面笑容,一身鹅黄衣裳,浑身上下散发一种风雅隽逸的气质…..药师..慕少艾!!!! “耶,朋友,你终于醒来啦!”慕少艾毫不理会暴走的阿九,对着柳青衣笑道,“中了五残神功,竟然能在这么短得时间内清醒,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哈哈!” “啊!少艾,你不是说他今天会醒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说?”阿九叽叽喳喳,慕少艾一脸调笑模样,“我说是今天,没说是今天什么时候啊….九少爷,听话别听一半啊!” “我不管!反正人已经醒了,我现在要去偷鸟蛋!”说完,阿九便欲要跑走… “九少爷…不可啊!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九少爷,九公子,九姑娘,放过这谷中生灵吧…..”慕少艾一把拉住阿九,声声哀唤,阿九却是头也不回,“有骨气我偷来你别吃啊!” “九少爷主意安全,九少爷早去早回,九少爷满载而归!”慕少艾一点也没有坚持立场的打算,语出讨好…. “哼!这还差不多!” “是是是,九少爷你说什么都是啊…” “我去偷鸟蛋,你留在这照顾他!” “请问…九少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暂时…没有!” 这两人…若是永远这般,那便好了…….柳青衣暗暗想到…. ; 第一百章 萍生少艾 矮屋内,鹅黄身影看着稚子远去…. 柳青衣静静看着眼前之人..慕少艾..你的身上,还带着杀戮的余味啊… 长久与殢无伤相处,柳青衣对于他人身上的杀气,最是敏感,现在的慕少艾,虽是极力隐藏自己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凶煞之气,但是,偶然之间,总有那么一丝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隐隐透出… 阿九在的时候,一点也感觉不出,但一旦阿九离开他身旁,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怖气息,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把自己的人性,寄托在阿九身上了吗? “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功体最为强悍的一人,虽然并未完全成型..”慕少艾并未回头,低声说道,“在你身上留下剑意的人,可怕,亦是…可悲…” “那个…我说,兄台、朋友、恩人啊,虽然这么背对着别人说话是满帅气的,但是,可以的话,能不能拜托一下,回过身来?”柳青衣将身子靠在床头,出声道,“这边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你是不用如此…” 背对着身子,是怕人看到你眼中的杀意吗?慕少艾…. “哈!兄台、朋友、病人,这样可以吗?”慕少艾转过身子,来至床边,一手搭在柳青衣的手腕处..“恩…脉象平稳,这…” “别告诉我有喜了…”柳青衣突来一句,两人之间瞬间沉默…. 对视良久,慕少艾的表情渐渐扭曲,变形,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少艾大笑不止,“哈哈…哈哈..你..病人朋友,你…你是见过男人生子吗?或者…哈哈..是慕少艾眼拙,原来你竟是..” 说到最后,慕少艾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急急收回搭在柳青衣脉上的手..“姑娘抱歉,慕少艾失礼,慕少艾失礼了…” “啧啧啧,不对不对..”柳青衣上上下下看了慕少艾一阵,“演得不够真,你应该倒退三步,增加视觉的冲击感,眼睛要多些惊讶,嘴角不要翘上去..恩..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下次努力,我看好你!” 慕少艾闻言,一时楞住…接得这么快,这么准,这么….无耻….好对手啊! 眼见慕少艾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柳青衣可不想被这流氓医生恶整…“那个…我是病人…” “其实..我是大夫!”慕少艾笑道,“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病人,呵呵呵呵!” 这种奸臣笑…柳青衣满头大汗…..“笑禅他,无事吧?”急忙扯开话题,柳青衣一点也不想一试慕少艾的整人手段… 提起皇甫笑禅,慕少艾一时也被转移注意力,“笑禅已经没事…对了,他攻击你,并非有意,只是因为你身上的诡异剑意和杀气…”慕少艾话说一半,突然停住…毕竟眼前人自己并不熟悉,笑禅的事…. 殢无伤!!!诡异剑意四个字,柳青衣瞬间明了,皇甫笑禅为何会突然攻击自己了,殢无伤的剑法本就自带精神攻击,可能连殢无伤自己都没想过…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剑意除了有那种满屏嘲讽的效果外,还自带勾起他人的负面情绪啊!这不是逼人狂化来揍自己吗?…尼玛啊,整个霹雳世界里,有名有姓的家伙,哪个没个悲伤过往,哪个没个不堪回首的过去?殢无伤你混蛋!! 柳青衣无语凝咽…我又不是素还真,又没那主角光环,经不起您殢大爷这么玩啊..我死了是你负责啊,恋爱都没谈过啊….伤不起啊…. 慕少艾见柳青衣面色铁青,解释道,“笑禅他真是无意的..你..” “我知道,不关笑禅的事情,是我自己衰..安啦,话说,恩人大人,你有办法把我身上的剑意消除吗?”柳青衣满怀希冀地望着慕少艾…. 额,这家伙..果真如笑禅形容一般…思维诡异啊… “那个…”慕少艾一拍柳青衣的肩膀,满脸认真地说道,“节哀吧…” “@#¥!¥!%¥”殢无伤老子和你没完!柳青衣一脸地苦大仇深…正欲抱怨几句,却见慕少艾一脸扭曲…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有..” “你这是什么笑容..” “没..没有..” “我可以合理地怀疑,你是在幸灾乐祸吗?慕。大。夫!” “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少艾大笑出声,“我…哈哈..你..你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心情愉悦啊…哈哈哈哈..” “喂..”柳青衣满脸抽抽,“稍微照顾一下病人的心情好吗?” “慕少艾尽力而为啊..呼..呵..哈哈哈哈!”慕少艾笑了一阵,好不容易忍住..“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留下剑意之人是谁,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提升自己的修为,虽然亦是算条捷径..但是,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危,而且,这种以念留招的方式,让人将自身的剑意留在你之体内..你就不怕受制于人?” “虽然那个家伙真的很难相处,但怎么说呢….我信任他吧…”柳青衣歪着脑袋说道.. “江湖险恶,万事需留一线呀…”慕少艾淡淡说道,却见柳青衣满脸古怪..“怎么了?” “拿正常思维去揣测那个家伙,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殢无伤的人生意义是什么?即鹿,即鹿,还是即鹿…或者,还有剑…柳青衣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会暗害自己,以他之性格,若是厌恶一个人,无非就是一句..‘吾之墨剑,哀鸣了…’ “哦?”慕少艾饶有兴致地问道,“有机会的话,我亦想见见那个在你身上留下剑意的人…这等诡异剑道,平生未见啊…” “有机会介绍你认识..”柳青衣随口答道..“话说回来,笑禅他,没事吧?” “无事,活跳跳,安心啦!”慕少艾回道… 无事,那就好…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哦,那就好,顺便问一下,整形兼接生这样的工作,你有兴趣吗?”柳青衣终究还是说出来意.. “额….整形?接生?”慕少艾满眼放光,对着柳青衣说道,“是哪一家的姑娘这么可怜…不是..是这么幸运看上你?” 可怜….我听到了,我记住了..柳青衣额头青筋暴现.“是你楼上那位,不是我!!” 楼上那位?慕少艾一副疑惑之色.. “素还真,和你赛跑赢了的那个…有印象了没?”柳青衣话刚说完,便见慕少艾一副被九雷轰顶的模样…“这..这…这..这….” “一杯酒,一份迷药,就那么被人放倒,然后….你自由想象吧…”柳青衣一脸纠结..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有这个待遇了…. 矮屋之间,一阵沉默…柳青衣与慕少艾对视一眼… “凭什么好事都让他素还真摊上了!”异口同声,两人之间,忽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一起出名的现在他有孩子了。” “那么多房产还要和我抢麒麟穴。” “我严重怀疑他那时是半推半就被人放倒的..” “我估计我与他对赌之时出现的那位美女是他安排的..” 两人絮絮叨叨,诉说着彼此对于崖上某人的不满之情,柳青衣纠结于素还真的女人缘,慕少艾念念不忘他的麒麟穴…. …………………………………………………………………………. 琉璃仙境之内,众人齐聚一堂… 秦假仙率先出声,“找遍琉璃仙境方圆百里,没人见到过青仔…” “阿爸喂,十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出什么事吧…难道是被妖怪抓走了?”荫尸人话刚说完,秦假仙拳头立时到位.. “啊哒!”秦假仙抓着荫尸人的脑袋,阴森森地说道,“令呗现在很想把你抓去喂妖怪你知道不?” “大仔饶命啊!救人哦!”荫尸人惨呼出声… “你以为青仔是你哦,以他的实力,我老秦敢打包票,这世上能不声不响把他捞起来的人,还没出生啦!”秦假仙这一番话,却也让众人心下稍定,以那日柳青衣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当今江湖上,能奈何得了他的人,还真是不多…. “放心!黑白郎君的兄弟,不是什么肉脚!该出现的时候自是会出现,现在,先考虑眼前的问题吧!叶小钗和两个娃娃,要怎样救回!”黑白郎君出声道,双眼之中杀气翻腾… 一旁沉默不语的金少爷突然出声道,“能怎么救,找不到柳青衣,治不好天祸妖狐,叶小钗和孩子就免想救回!便是找到了..龙骨圣刀怎么办!” 该死,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没有考虑清楚!云路天宫对其他人来讲是隐秘,但对欧阳上智那个老不死的来说却不是什么神秘所在… 如今不仅害死代行姥姥,还连带自己老子,儿子,女儿一起被人抓去做人质…可恶!金少爷心中焦急,却是没有一点办法..魔域这次是摆明了狮子大开口,要治好天祸妖狐,要交出龙骨圣刀..可是,柳青衣失踪不说,素还真昏迷不醒,众人到哪去找龙骨圣刀啊! 金少爷的话,让众人一时沉默…该怎么办? ; 第一百零一章 问心无愧 “北嵎妖兽作乱,瘟疫四起,民不聊生?”柳青衣一副见鬼的模样… “正是..吾此次来,便是想拜托少艾,与我同去..”皇甫笑禅出声道…….. 北嵎发生过瘟疫?原剧中少艾去过北嵎?妖兽!什么妖兽?柳青衣顿感脑袋一片混乱..那风采铃怎么办?这种理由,慕少艾是定然会去的,可是,自己实在不想找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来治风采铃啊..医术自己一点不懂,现在江湖上自己是知道几个医术不差的家伙..但是..谁敢把一姐放心交给这些家伙啊?君不见枯叶的下场是如何?这个时代的医生真的很没医德… 慕少艾看柳青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你将人带至北嵎,不就行了?你这有口难开的模样…哈..或者,你还有什么麻烦或者不顺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与笑禅高兴一下..”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差不多是这意思吧?柳青衣额头青筋暴现,正欲反口,却是又按下心思…或者,是否可以理解成..有什么麻烦的事情,说出来,我与笑禅帮你解决一下? “来嘛,来嘛,别害羞,这边洗耳恭听…呵呵,哈哈哈哈!”一副不怀好意,满脸看笑话的模样,柳青衣实在很想一拳给他直接过去… 尼玛,老子一定自作多情了,一定是一定是啊!!! 不过,无论如何,此时都不是让慕少艾与皇甫笑禅踏入江湖的好时机..或者说,本心上,柳青衣始终认为..这两个人,真不适合这江湖… “没事!”柳青衣不看慕少艾一眼,转而对着皇甫笑禅说道,“北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北辰皇朝是吃白饭的?就没人出来收拾一下?” 北辰王朝,可以称之为霹雳历史上最完善且独特的组织..同时,也是柳青衣心里最觉十三点的组织… 好好的一个王朝,就全毁内斗上了..玉阶飞..怕是会死不瞑目吧…. “说来话长…”皇甫笑禅遂把北嵎之祸前后说明.. 原来,北嵎流年不利,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毒蛟,占据了北嵎一条河道作为自己的地盘..偏偏,这河道是北辰王朝民众赖以为生的一条重要水源..这条毒蛟霸占水域也就算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毒蛟身上之特有之毒,还引发了北辰皇朝境内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瘟疫.. 北辰皇朝如今的皇帝北辰禹,派出大军围剿毒蛟,却不想,这毒蛟以水为居,生性狡诈,北辰禹派出大军,多次围捕,不仅未将毒蛟擒杀,损兵折将不说,反而令其躲入地底河道,自此,北嵎境内三条主要河道,竟是有两条被毒蛟污染,如今北嵎一地,供水严重不足,加之北辰皇室下令皇室成员与官员优先供给,惹得民怨鼎沸……. “说来说去,我只听出傻仔两字,北辰禹那家伙是肖仔?围捕这种伴水生的异兽不派北辰皇室内的高手去,派什么军队去?这种异兽想必比寻常猛兽来的聪明,这么兴师动众,打草惊蛇,弄到现在这个局面,不思安抚民众,反而激化民众与贵族间的矛盾,这皇帝怎么当的?北辰王朝就没一个脑子清醒点的?”柳青衣毫不客气,对于来自另一世界的他来说,对于皇权,他向来是欠缺必要的尊重的… 皇甫笑禅闻言摇头道,“吾经过北嵎,巧逢此事…北辰氏此次的确是欠思虑了..吾来此之时,北嵎甚至将欲爆发内乱,若不是北辰王朝三王爷,北辰胤及时出手安抚民众,恐怕如今事情早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哦?北辰胤!”柳青衣骤闻三王爷之名,说道,“既然是他,笑禅不必如此担心了,若是整个北辰氏中,能真被称得上是个人物的,非他北辰胤莫属!” “耶,啧啧,难得啊..这种语气去形容一个人,青仔,你和那个北辰胤认识吗?”慕少艾出声道,“难得从你口中听到好话,难得,真是难得啊!”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柳青衣避开慕少艾的问题,对着皇甫笑禅说道,“笑禅,你与这个流氓医生去帮忙吧,不过…尽量不要与北辰皇族有太多交集便是..相信我,那样没好处!” “天啊!你看看这没血没泪没良心的人啊…是谁?衣不解带照顾你!是谁?辛辛苦苦替你熬药,是谁?早中晚三餐给你备好?你..你..你..你眼中只有笑禅,啊…”慕少艾一副抽筋似地耍宝,直弄得柳青衣满脸抽抽.. “照顾我的是笑禅,熬药的是阿九,至于做饭…慕先生,慕大夫,慕少艾,做饭的那个人,似乎,是区区不才劣者劣生…在下吧!!!你还敢再无耻一点吗?躺着等喂的吃货!”柳青衣尽量用比较平稳的语调…这家伙,整天就靠在那,像只老猫一般,没事抽抽水烟,有事尽情使唤….忍他好久了!! “笑禅,吾觉得,青仔说得没错,恩恩,很有道理啊!”慕少艾终是心中有鬼,急急扯开话题… 原剧中是把这家伙的无赖属性才发挥了不到三成啊..柳青衣心中郁郁… “这….其实,吾此次来,有很大原因,便是与这北辰胤有关..”皇甫笑禅无奈道,“北辰胤虽是平息百姓之怒,但他却得罪整个北辰王朝的当权者..”皇甫笑禅面色难看,说道,“开放供水与平民…还与北辰禹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除去异兽,恢复水源..否则..人头奉上….” 笑禅的语气,似是对北辰胤有相当的认可..估计是此时的北辰家老三,还不是以后那个心机阴狠的枭雄吧…不过,这北辰禹…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哼哼..啧啧啧,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慕少艾哼哼道,“不过,话虽如此,黎明百姓却是无辜,上位者的争斗,吾等没参与的必要和立场,但是,这瘟疫吗…包在吾身上吧!” “这样,便是解决一桩麻烦了..”皇甫笑禅对慕少艾的医术,自是有相当的信心..“如此,只要除去那异兽,便可还北嵎百姓安宁…” “恩恩…这种语气,话说笑禅,你和那个北辰胤,是有多熟吗?残林独立世外,这般卷入朝堂斗争..真的好吗?”慕少艾神色稍正,对着皇甫笑禅说道,“或许,笑禅你只是同情北嵎百姓,所以助北辰胤一臂之力…但这落在某些人眼中,可就变味了…” “吾与北辰胤,亦只是点头之交,此次帮忙,只为道义,至于他人想法如何..皇甫笑禅无法去控制,凡事..只求问心无愧便是…”皇甫笑禅岂是不知,这次北辰禹是摆明了要北辰胤难堪..更甚者,亦有可能是有借机取其性命的心思..自己这么插手其中,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但是,要皇甫笑禅眼睁睁看着苍生受苦,自己独善其身…有可能吗?若是这样,他还是皇甫笑禅,还是那个温和悲苦的残林之主吗?皇甫笑禅此生此世,无愧与人,无愧于心!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北嵎是北嵎,苦境是苦境,他北辰禹敢去残林闹事….”柳青衣话未说完,便听慕少艾流里流气地接道,“青仔就邀上一二亲朋,三四好友,五六左邻,七八右舍,来去给他好看!” “那你呢?”柳青衣斜眼盯着慕少艾,说道,“你是不是要备上茶点带上阿九去残林看戏?” “诶,少年啊,维护正义,坚持公理这种伟大的事情,我们这种老年人…咳咳..还是不要参与了..咳咳..”慕少艾一副心有余力不足的模样,那德行,欠揍无比..偏偏,他不同于谈无欲和素还真,柳青衣还真没他把柄….况且..这家伙无赖更胜自己,面皮厚度堪比素还真…要弄他…还真是很难啊…. “演技不差,你可以继续…”柳青衣无奈道,“话说别人顶多是拉人下海..你是直接拿脚给人踹下去啊!” 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你是想要我把素还真,一页书等人全部拉上,去找北嵎的人玩群殴吧! 柳青衣不欲与慕少艾如此争辩下去,这家伙口口声声都是超脱事外,可要真的出事,第一个出手的必然是他慕少艾….“总之你要如何去做,便是如何去做!若北辰氏真要什么不满和动作,无论什么时候,这边相挺到底啦!” “对,对,对,相挺到底,出工出力,笑禅放心,青仔加油…”慕少艾没心没肺地笑道,双眼眯成一弯牙缝… 几日相处,此人心性已然大致清楚…素还真,你倒是交了个有趣的朋友啊!慕少艾心里可不似表面那般,柳青衣一言一行,在他眼中皆无做戏的可能…. 看来山上的确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了..不过,既然你不说,慕少艾亦不会多事去自找麻烦…不过….有时候,麻烦不麻烦,倒是其次,朋友之间,自是要相挺到底啊…. ; 第一百零二章 心疾 对柳青衣察觉出自己身上那未散尽的血腥味,慕少艾并无太多意外,武林中每个人所修习的功法不同,成长过程不同,他的感觉,比一般人来得敏锐,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只是..让慕少艾觉得有趣的事情是,柳青衣似乎完全不受自己身上杀意影响一般,就如同他对笑禅的过去,所表现得那般无所谓得态度.. 甚至,这几日来,自己有意无意释放这身杀戮气息,也没见他有何警戒之色….慕少艾始终不明白,他这无条件的信任是来自哪里?看他言行,也不是初出江湖的样子,为何会对自己全无防备之意? 想不明白,那便不想..谁身上没那么点秘密,至少,就现在来看,此人倒是不失为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所以,既然不愿说明,自己亦是无需去探个究竟,反正,以自己观察看来,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若是真有麻烦..他必然是不会与自己客气的… 就在慕少艾思索之际,柳青衣忽然将一物丢向他..“恩?这..”慕少艾随手接住…. “这几天幸亏阿九照顾我,我怎么都得表示一下..这个,只能增强他的体质而已,要根除,我现在办不到…”柳青衣淡淡说道… 青衣决?体决?慕少艾凝视手上皮卷..良久..“你说的根除..” “现在既然办不到,说出来也没意思,办法是人想的,我继续想,你也别停,赌一把,看谁先想到办法,输的人扒光衣服裸奔琉璃仙境一周..恩,就这样吧!”柳青衣岔开话题.. 若说要治疗阿九的心疾,柳青衣现在就有办法..很简单,只要阿九修炼一段时间青衣决,再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阿九换上就行,但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死翘翘了..所以,就现今来看,除非自己有能耐把心挖出来,然后立马长出一颗,否则换心的事情是不要想了…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先让阿九学会青衣决,至少要让他体质不与自己的心脏发生排斥,然后,便是重生一颗心脏的问题,反正自己的体决已练至第一个死关,终是要死上一回,等自己阴了天下第一棺之后,便可大大方方地冲击死关,到时候,只要找一个出手够快的家伙,在自己身体未曾崩溃前把心挖出来,自己再以隐锋的生灵之气强行破关,重生一遍便是,如此,少艾以后也不用心心念念要去抢那个佛心,也可省去许多麻烦….这么想来..体决有三道死关,自己可以无偿供给心脏三次啊… 有谁比我雷锋吗?柳青衣顿时神游物外….. “那个..青仔..”慕少艾本来还有些许感动,但闻柳青衣的赌注,以及现在这种浑然呆滞的模样,原本心中感激之情顿时烟消云散…“难道之前笑禅还打伤你的脑袋..吾没检查出来?青仔..你无恙否?” “你才伤了脑袋,你大脑小脑一起伤!”柳青衣回过神来,立时骂道,“准备好裸跑琉璃仙境吧你!” “没事我先走了,有事也不准备留,笑禅再见!”柳青衣对着皇甫笑禅挥挥手,转身便走… “喂!我呢?我呢!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礼貌啊!”慕少艾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人心不古啊~~” “替我向阿九告别!”远远传来一声,青衫已尽,余音犹在… 手中握着皮卷,慕少艾难得露出认真的神色…他真的有办法?阿九之心疾,他真有办法可医?这体术修行之法.. “少艾…”皇甫笑禅轻声唤道.. “恩?”慕少艾止住思绪,却闻皇甫笑禅语带笑意,“吾有一种感觉…” “什么?”慕少艾一楞.. “也许不久后,吾有机会一观你裸奔琉璃仙境…”皇甫笑禅一指慕少艾手中皮卷,说道,“他,就吾感觉,非是信口开河之人…” 裸奔…想起这两字,慕少艾忽然觉得心头一凉..刚心急阿九的病症,忘记了这个代价了…. “%¥¥#@#”岘匿迷谷,传出一阵西苗土话,若是此时有西苗之人在此,必然听的出..这正是正宗的西苗‘国骂’….. …………………………………………………………………………………….............. 柳青衣沿着小道缓缓而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青仔,你不是想把自己的心给阿九吧!”隐锋出声道.. “你终于是问出来了啊..”柳青衣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啊,换心,省得以后麻烦,反正等我吸收了那个棺材仔的灵气之后,也是必然要冲击死关的,身体本就会崩溃一次,这心..不用白不用..” “你以为菜市挑大白菜啊,换心有这么简单吗?”隐锋不满道,“阿九那个小鬼我也很喜欢,但是,你做事情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后果?换心..你有那个医术吗?你确定你的心被挖出之后,你能撑过突破死关之前的那段时间吗?就算这些都行..谁帮你挖心?冲击死关之时,你的身体受不得半点外来内元,挖出心脏,还要不伤经脉,你到哪找一个不运使内远便可出手快到那种程度的人?” “哈!第一,医术方面,有慕少艾,我绝对放心,第二,死关死关,本来就是生死局,赌命而已,第三,三个字….风之痕!”柳青衣依旧一副散漫模样,只是,提起风之痕之时,语调隐隐有些激动之感…. 风之痕…这三个字,可是代表了速度的极致,和苦境魔界得剑术巅峰啊… “你凭什么认为人家会帮你?你和他亲戚哦?”隐锋哼哼道,“再说,你和那个什么风之痕是有多熟?冲击死关之时,你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风之痕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人!而我,也有说服他帮忙的自信!”柳青衣打断隐锋之言,别说自己和风之痕并无一点冲突,便是有冲突,以风之痕的心性,正面一对一公平一战,直接把自己做掉就行,哪来那么多麻烦? “我说不过你!反正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想清楚就是!”隐锋说完,便不再言语,这小子脾气,说再多也没用… 罢了,反正江湖上走跳,也就是在赌生死,就看这小子的命到底有多硬吧! 事情要一件一件地来,柳青衣暗自沉吟.. 首先,便是素还真与风采铃之事,还有风采铃腹中的素续缘,要逆转他们一家三口的悲剧,保住风采铃的性命是必然之事,其次,便是自己与阿九换心,阿九天赋不差,又有少艾和笑禅在其身边,修炼青衣决不是难事,自己只要设法做掉天下第一棺,吸了他的灵气,然后再去请动风之痕便是… 这最后..便是解决自己那位连襟的问题了,冲过死关之后,自己带他一个,去一趟杀戮碎岛不是难事,这样也好顺便去见见玉辞心…这么久的分别,已快到自己的极限了..去一趟杀戮碎岛,哪怕见到的那个只是戢武王,那也便够了….当然,寂井浮廊是一定要去的,自己真该和殢无伤好好谈谈,不声不响给人挖坑跳..哪带这么玩的啊! “我咧!疼!”一路思索,不觉之间,柳青衣撞上山壁… “诶..我是上辈子造孽,摊上你这个傻仔!走路都能撞墙…青仔,你的眼睛是到底近视几度!”隐锋无奈道… “哪来这么多废话!上去了!”柳青衣郁郁,自己这不想事情吗?纵身一跃,踏岩而上.. ………………………………………………………………………………………………… 杀戮碎岛,威严王殿,今日突来不速之客… 雪发白颜,身带一袭肃杀寒霜,慈光之塔的禁忌之剑,今日踏足杀戮碎岛... 莫名地来者,就这么直直走向王殿,周围杀戮碎岛士卒只将其包围,却不敢与其冲突... 莫说这等普通士卒,便是一般高手,面对杀意爆发的殢无伤,都未必能提起与之争斗的意志,没人喝问,没人出手,森寒至极的杀意似是一双无形地手,紧紧扼住在场众人地咽喉,眼前的白发剑者,身上哪有一丝人味?这是凶兽,从黑暗与杀戮地梦魇中冲出的绝世凶兽! 冰冷地双眸,不带一丝暖意,殢无伤每踏出一步,身上杀意便是浓烈一分,杀戮碎岛将士地脚步,亦是随着其一步步地退后… “畏惧,是源自内心的本能,人之常态…”殢无伤喃喃自语,双眼扫过在场之人..杀戮碎岛众人无一敢与其对视,那如血染红地双目,渗透出的,是对生死漠然,仅仅是眼神一瞬之间的停留,便让人感觉似是有一柄利剑横在喉间..生死,只在一线… “吾该称赞你们,有自知之明吗?”殢无伤眼露几分不屑,“玉辞心,是这个名字吗?” 手轻一挥,身前之人尽被扫飞,殢无伤语带三分不耐,“不重要,让你们这最强的那个女人..出来见我!” 一剑驻地,杀伐之气充斥天地,骇人气势,隐晦带出剑者心中一丝烦躁之意… ; 第一百零三章 战神传说 雄浑至极地武息,终于引来杀戮碎岛上位战力! 什岛广诛,棘岛玄觉同时出现… “一般废物!竟让人闯至王树殿前!”什岛广诛怒喝一声,“都给我退下!” 踏步向前,什岛广诛一对殢无伤,狼魂刀出,灼热炎流一抗倾世霜华..“你之姓名!”什岛广诛刀指殢无伤,冷声问道.. 反观殢无伤,好似对眼前状况恍若未觉,凝目王殿,轻轻吐出三字..“殢无伤..” “吾来此,只寻一人,谁若阻挡,死忽埋怨!”殢无伤全然无视眼前之人怒气战意,因即鹿之事,他几乎是迁怒整个杀戮碎岛,若非事前与柳青衣有约,在杀戮碎岛未挑衅之前,自己不会率先出手,恐怕此时,王殿之前已然染血! “狂妄!”什岛广诛怒极出手,狼魂刀刀卷炽热炎息,极速掠向殢无伤,只见殢无伤身如鬼魅,炎流刀锋,难触其身…. 灼热战意,渐渐勾起剑者心中杀念…无关紧要之人,杀之,又如何?吾若杀尽这岛山之人,你会有怎样的反应?殢无伤心中无端涌起这怪异的念头… 与柳青衣之间,虽是立下战约,但是以柳青衣如今实力,并无挑战自己的资格,愤怒,是否也是成长地一种捷径? 吾来此,只为寻人,如此,亦是算他挑衅在先! 不是理由地理由,殢无伤亦是只要一个出手的借口,思及至此,殢无伤持剑一挥,全无一丝内元,只凭剑上沉郁剑意,震散什岛广诛携怒一击… “吾之忍耐,让你错觉吾之能为了吗?”一声落下,殢无伤墨剑出鞘,终末之气四散,在场杀戮碎岛将士,修为稍逊之人,顿感心中沉郁难解,眼中死气渐生… 一旁棘岛玄觉暗自观察,这弥天盖地的丧气让其玄觉一阵不适…“元别,你认为..胜者,是谁?” 衡岛元别忽闻此声,稍一作想,便道,“太丞勇猛,杀戮碎岛人尽皆知,可这名剑者….”殢无伤身上所散发之气息,让衡岛元别有一阵莫名地惧怕感,这宛如深渊一般毫无生机的气息,这睥睨天下武者的威势…. “很难回答吗?”棘岛玄觉皱眉,一手轻按耳边,说道,“或者说,你希望,谁能赢呢?” 棘岛玄觉看似无意一问,衡岛元别却是心中一惊,自上次王树殿议之后,太宫对自己,虽是一如既往地照拂,但这其中感觉,却是与以往有了些许不同… “元别自是希望太丞胜利,杀戮碎岛的威严,不容他人冒犯!”衡岛元别以一种平静地语调回答,双眼之中,却是闪过一丝不屑之意..什岛广诛,他之生死,与我何干?自大无智之辈,岂看不出眼前这剑者不凡之处! 棘岛玄觉虽是双眼难视,但却仍是隐隐感觉到身边之人心中那隐晦心思…..元别…棘岛玄觉心中微微有些许失望..你可知你之心计,在那人眼中是怎样的可笑,吾,未必可以保你一世无恙啊… “广诛身为杀戮碎岛武将之首,所以,他…不能败,亦,不准败!”棘岛玄觉一语落下,缓缓走向前方,腰间长刀,慢慢抽出,轻步而来,刀尖出鞘一瞬,昔日杀戮碎岛战神,在这一刻,重临! “太宫..”衡岛元别出声欲阻,却被一声打断… “昔日一日三千战的碎岛战神,非是你想象中的那般虚弱!” 熟悉的声音,衡岛元别不用回身,便知来人是谁..但这一次,他却少了以往的恭敬.. “太宫双眼,已不能视物,这非是公平之战,王难道看不出这名剑者地可怕之处?”衡岛元别再难掩饰心中不满… “从你出现在吾眼前至今,这该是你最不加思索的一句话!”戢武王负手立于殿前,双眼凝视场中对决,“吾该怎样奖赏你的赤诚呢?伴..食..尚..论!” 略带杀机的一声奖赏,使得衡岛元别心中一惊,身后传来的无匹气势,亦使得他强行按下心中愤慨…. “吾,不喜他人立于吾之身前!退下吧!”戢武王淡淡一声,却是带着无边威严,杀戮碎岛王威,岂可轻犯? 衡岛元别一语不发,默默退开,微微垂首,掩饰眼中已难再藏的不满…. 而戢武王此时,亦是无心思与她眼中如蝼蚁一般的衡岛元别计较..殢无伤…这个家伙为何来此? 殢无伤之能为,戢武王自是知晓,便是自己亲自出手,也未有必胜的把握…只是,如今,他身处杀戮碎岛,要杀他..难吗? 虽是答应那人,尽量不与殢无伤起冲突,虽然上回,此人也曾对自己出手相助,可是,身为杀戮碎岛之王,必然是要站在杀戮碎岛的立场思考,此人是当年参与围杀先王众人之一,其与慈光之塔的无衣师尹亦是相熟….若是今日在此将他杀死,那是否也算替杀戮碎岛扫除一个隐藏的祸害? 隐隐约约,戢武王心中也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你口口声声要吾不与之冲突,但吾若是杀了他呢?你会如何? 戢武王立于石阶之上,不发一言,但其身上杀意,却是愈加浓烈….杀了他,你会与吾为敌吗?柳青衣! ………………………………………………………………………………………………... 自殢无伤拔出墨剑那一刻开始,什岛广诛便明白一件事……取胜无望,留命也难! 此人根基且不用提及,光凭这剑法,亦是自己平身未见的可怕,全无生路的剑势,充斥哀丧之气的剑意..未及动手,志已被夺… 什岛广诛不甘就戮,奋起全身修为一拼殢无伤,刀影重重,炎流灼空,一时之间,竟生反扑之势…. 外人不明,交战之中的什岛广诛却是有苦自知,自己虽是看似压制,实际上却是对方故意之举,自己刀势已完全落入对方掌握,只待刀势一尽,便是自己丧命之时,从刀剑第一次接触开始,每一次地交汇,皆是加速自己刀招地走势,就如同明知眼前是一座悬崖,而自己,却是不受控制地走向绝地… “刀法不差,但是…..吾厌倦了!”一声厌倦,殢无伤剑起无回之势,墨剑一转,掠起风中一阵哀鸣,凄艳至极地一剑,随着迸飞的霜雪,直直刺向什岛广诛,庞然剑意,击碎眼前刀网,什岛广诛全力一击,竟是被这般简单破去… 生死一刻,一道人影闯入战团,棘岛玄觉执刀而来,凝力一斩,稍阻墨剑来势… 此人之剑法…..可怕! 只是稍一接触,棘岛玄觉立时虎口迸裂,殢无伤剑上之力庞大无比,且具有极其可怖的穿透力…此人剑术之高,前所未见,断不可与之硬拼… 打定主意,棘岛玄觉身法爆提,腾挪之间,劈出数道刀气,直取眼前剑者…. “还不快退!”沉声一喝,棘岛玄觉反手一掌拍向什岛广诛…“棘岛玄觉!”什岛广诛面上无光,但生死在前,亦只能借这一掌之力,抽身而退… “有这般简单吗?”殢无伤突然剑势一转,墨剑挥洒一轮霜华,虚空一斩,一剑划下,周身顿现巨大剑影,黑色剑气直劈什岛广诛…. 这招…什岛广诛心头大寒,这种以纯粹的剑意来驱动剑气的招数…. 柳青衣!戢武王一见此招,心中怒气骤然爆发…这招和柳青衣当年婆罗崭上与咒世主相斗的那招有区别吗?心剑! 好,很好!口口声声叫吾不要与他留难,你却将自己杀招传授与他,如今他便来留难我! 若是柳青衣在场,知道戢武王这般,那真是要三呼冤枉,什么传授啊..自己只不过是稍微提及一下心剑的意义,他殢无伤就自己领悟了啊!再则,三年斗剑,似乎是都是殢无伤在教柳青衣,而不是柳青衣在教殢无伤啊….. 戢武王二话不说,一手化出或天戟,回转一周,直刺入地,掀起一片巨岩横撞向殢无伤之心剑…. 剑气巨岩接触一瞬,轰然巨响,巨石一阻终末心剑来势,随即碎裂成灰,心剑去势不减,直指什岛广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黑色剑气,铺天而来,什岛广诛平生大小战役无数..唯有这次才发现,原来临近死亡是这么一般恐怖的感觉,可怕地剑势碾碎巨石,亦是碾碎其求生地意志! 戢武王正欲再出手,却闻一声… “王,此回…是玄觉的战局!!”只见棘岛玄觉闪身立于什岛广诛身前,双手持刀,垂于腰间,周身散发一股惨烈至极的血腥之气…碎岛战神,回归! “剑者,你令玄觉又忆起杀人的感觉了!”棘岛玄觉轻声道,双眼虽然空洞,却好似有有一丝丝无形地杀气流出,身沉气稳,一刀上划,简单至极地一刀,划出一道深红色刀气,冲天而起… 杀伐之刀硬拼终末之剑! 棘岛玄觉…原来你还保留了这等实力!戢武王化去或天戟,独立一旁,冷眼观察…好一个摄论太宫,好一个棘岛玄觉!吾倒要一观,你究竟有何等能为,能称战神! ; 第一百零四章 墨剑血刃 血红刀气与终末剑气撞击一瞬,天地无声,万物尽灭… “众人后退!”戢武王出声喝道,身形一闪,立于众人之前,或天戟出,立地一斩,一挡这刀剑相冲的余波… “你之姓名!”殢无伤单手持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之敌..这等沉重血腥的武魄..有趣! “棘岛玄觉..”杀戮碎岛文臣之首,亦是雅狄王时的碎岛战神,棘岛玄觉横刀身前,微微一礼,“请赐教…” 一刀划下,周身煞气顿起,往日温文之色渐失…. 有生以来,第一次,什岛广诛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极大动摇…一个来历不明的剑客,便能让自己惨败,一向视之为对手的棘岛玄觉,实力却远在自己之上..什岛广诛面色铁青,输给他棘岛玄觉,这是自己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生死之局,一切由实力说话,很明显,自己的实力,对于眼前的战局来说…不够看! 棘岛玄觉此时已没多余地精力来顾及身后那位所谓宿敌的想法了,正面相对,才能体会,这白发剑者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这种雄浑至极的武息,此人修为绝对不在戢武王之下,甚至..隐隐高出..这名剑者,究竟是何来历? “寂井浮廊..殢无伤,候教了!”殢无伤执剑而立,风雪之中,犹显不世锋芒…已有许久,未与这等高手交手…体内剑族血液逐渐沸腾,墨剑凄婉悲鸣,似是死在剑上的生灵,正在满怀期待将来地屠戮… 飒风卷尘埃,刀与剑,在风起地瞬间,同时而出,殢无伤剑势磅礴,一去无回,棘岛玄觉肃杀,惨烈至极… 慈光之塔的禁忌之剑,杀戮碎岛的战神传说,今日,将分高下! 一则红瞳之中,散发妖异金光,嘴角微扬,“压抑自身威能吗?你能支撑多久呢?”殢无伤越战,越感眼前对手难得,出手渐重.. “剑者…”棘岛玄觉一刀挡下墨剑一斩,似是轻喃一般,“你是在逼虎伤人啊..” 空洞地眼,满是血腥屠戮之色,冰冷地刀,映射出过往战神地荣耀,何时起,自己的目力渐渐消失,何时起,自己忘却了血腥的味道,又是何时起…自己..忘记了拿刀的感觉? 渐渐,放下温文地如今,慢慢,拾起凶戾地过往,执刀的手,终是提起杀戮的本能,棘岛玄觉刀起杀伐,一刀一式之间,别有一种千军辟易之感,招招尽是有敌无我之招,凶猛异常! 在场众人,皆惊于眼前之景…这人..还是自己熟知的那个摄论太宫吗?比起什岛广诛,到底..谁才是杀戮碎岛第一猛将?什岛广诛更是面色难看,便是立于棘岛玄觉身上,其身上那浓烈至极的煞气,都隐隐让自己有种心悸的感觉…这才是他真正的能为吗?可恶啊!什岛广诛心中大感失落…. 戢武王眼中精芒一闪,摄论太宫…碎岛战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一旁一直关注场中局势的衡岛元别,此刻却无太多复杂心思,太宫便是太宫,无论怎样变幻身份,他依然是那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摄录太宫棘岛玄觉,只是..没人比自己清楚太宫的身体状况…这..恐怕只是一时之勇… 提起勇气,衡岛元别硬着头皮,对着戢武王说道,“启禀王…” “吾不会插手!这是他之战斗!”戢武王头也不回,冷声说道… “请吾王念及太宫病体…”衡岛元别却是恍若未闻,自顾自道… “恩!”好个不识好歹的小子!戢武王回身正欲呵斥,却见衡岛元别单膝跪下,双目直视戢武王,不亢不卑,语气坚决,“王若对元别不满,大可一掌将元别击杀,太宫身为杀戮碎岛文臣之首,一生对碎岛贡献极多,王何必因一个无关紧要的元别,迁怒太宫呢!” 这小子,倒是自己小瞧了他!戢武王心中暗想,没想到这个包藏祸心的衡岛之人,竟有直接面对自己的勇气…不过,却是少了几分自知之明! “莫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戢武王冷声道,“必要之时,吾会出手!”戢武王一句话,便把衡岛元别堵得无言,心中虽是不满,却也毫无办法…. 棘岛玄觉…戢武王心中冷笑,今日,你便该知道,谁才是杀戮碎岛真正的战神! 戢武王与棘岛玄觉之间的矛盾,从来不是衡岛元别..对于戢武王来说,衡岛元别只是刺入手中地一根小小竹刺,顶多,让人稍微有一些不舒服,他之存在的意义,只在于自己可以有攻击那位摄论太宫借口而已… 自己与棘岛玄觉最大的问题,是在于政见得不同,以及,棘岛玄觉联合王树殿长老来制衡自己之类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戢武王也好,棘岛玄觉也罢,都从未真正将衡岛元别的身份视作一种问题,在绝对力量的掌控下,这个衡岛大公子,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必要的时候,自己当然是会出手,即使棘岛玄觉与自己不对路,但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便是不计算他过往功绩,单凭其一心为了杀戮碎岛谋划这一点,戢武王便有必须救他的理由,王者,自是该有王者应有的气度,不安分的部下,适当敲打一下,何乐不为? 强,的确是够强!拾起过往身份的棘岛玄觉,的确有令人惊艳的实力..但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殢无伤..慈光之塔的禁忌之剑,无衣师尹手中最大的王牌,超越世人认知的剑法,该是如何地绝艳? “一息百年,永岁飘零!”一声低喃,王树殿前奇象顿生,渺黯如画,欺霜傲雪,殢无伤剑启终末之境,如墨山水幻境,是剑者**的牢笼,亦是深入无间之道的彼岸回廊… “沉重而又血腥的武魄,难得一见…”殢无伤剑舞一泓秋水异色,一双眉目灼灼,如同张口欲噬凶兽,“逃避自己,你…可惜!” “杀戮并不是达成目标的唯一方法…”棘岛玄觉气沉身稳,以不变之姿应对殢无伤无咎剑式..“但若有必要,棘岛玄觉可以比任何人都来得残忍!” 终末之境内,刀剑之决,霜雪红光,纯粹武者之争,精彩武决,震撼在场众人…. “一招..终结这场武决!”殢无伤身形一转,墨剑隔开血刃凌空怒斩.. “生死…无怨!”棘岛玄觉攻势一停,血刃立于胸前,蓄势待发,凄艳血色,染尽一轮霜华… 定一局生死,了一场武决,武者之争,生死无怨,殢无伤持剑凝锋,眼透三分欣赏,“一剑·无咎!” 剑声哀鸣,心坠罗网,殢无伤剑织至美杀招,一剑无咎,将为这场武决划下句点! 无解之招,扑面而来,棘岛玄觉一转刀身,拖刀急进,“灭杀·千军!”一刀之威,屠尽千军,血刃带着一往无回之势,直指终末之剑.. 就在此时,一旁观战的戢武王终于有了动作,身形疾冲,或天戟携带雷霆万钧之势砸进两人之间..“太初一击!” 三方对战,刀与剑对上一瞬,或天戟强势劈落,三人身形一顿,四周地陷三分,戢武王内元再催,或天戟旋转之间,纠缠刀剑之势,一戟划向天幕,三股绝世之力直冲天际,犹如飞龙破空,王殿之上空中,云层顿现数里空洞,好似天上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吞噬世间! 武决被扰,殢无伤眼神一沉,“哼!”内元一催,墨剑之上涌出一股沛然剑气,终末剑气横扫而出,戢武王与棘岛玄觉急急抽身而退… 冷眼凝望,殢无伤墨剑直指戢武王,“你来,或者..齐上无妨!” 戢武王暗自运劲,化去手上刺痛之感,只是这么一击,手上筋脉已伤…正欲应战,却闻棘岛玄觉淡淡一声,“剑者,你来此,只为杀戮吗?” 殢无伤经这一声,方才想起来此目的,缓缓按下战意,出声道,“寻人,玉辞心..” 恩?戢武王一愣,这家伙..找我何事? “玉辞心…玄觉从未听过此人,剑者..你是否找错地方了!”这样的高手,就算自己与戢武王一起联手,也未必一定能将其拿下...不仅如此,此处虽是杀戮碎岛王殿,但与此人相争,己方却是没沾多少优势..这名剑者最可怕的便是其根本不惧群战,其剑中所含之丧气,意志不坚之人,怕是只要正面对上,便会意志崩溃…杀之,代价太大! 实力,以及来历不明的身份,使得棘岛玄觉选择尽量避免武斗…. “吾不接受任何借口,托词以及狡辩…”殢无伤按剑腰间,语无一丝转圜余地,“人,在哪?” 棘岛玄觉眉头一皱,“非是托词,事实如此,吾…” “你寻玉辞心何事?”戢武王出声道… 殢无伤目光扫过碎岛之王,语出淡淡,“与你,有关?” ………戢武王执戟之手青筋隐现…忍..现在不是与之冲突的时候..先弄清楚他之来意..反正这人便是这般性情…………总之…不是说不要与之冲突吗?柳青衣..账,吾给你一笔一笔记着! ; 第一百零五章 人心莫算 深吸一口气,戢武王按下心中恼怒..“明日,婆罗崭,她会去!” “吾,允此剑,一日之耐性!”殢无伤轻按墨剑,周身瞬起一阵飞雪,纷飞霜华,渐渐没去剑者身影..众人眼前一片白茫,唯有四周残余地杀戮之息,似在铭刻方才那一惊艳一剑.. “王…”什岛广诛单膝跪地,“吾….” 有口难言,颜面尽失,杀戮碎岛的伐命太丞,有生以来最惨痛的一次失败,亦是最难接受的一次失败,什岛广诛无言请罪… “那剑者,吾亦无败他之把握…”戢武王转身移步,边行边言,“你认为,你强过吾吗?” “吾…”什岛广诛正欲开口,却见王者身影已然远去,远远传来一句,“明日,不准任何人接近婆罗崭,违令者..杀!” 森然一字,什岛广诛再无他言,“众人听令,各回岗位,不得擅离!明日,不许任何人接近婆罗崭!”输得够惨,戢武王虽是没有怪罪的意思,但是,若是连这小小的任务也无法完成,什岛广诛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将永远失去王得信任… 众人散去,王殿之前唯留三人..什岛广诛回头看看棘岛玄觉,张口欲言,半晌,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哼!”闷哼一声,一言不留… 吾不会永远失败!棘岛玄觉,吾不会感激你!什岛广诛郁郁离去… 而此时的棘岛玄觉,却无兴趣理会什岛广诛的想法..玉辞心…究竟是何人?与王,又有何关系?与那剑者,又是何关系?那剑者反才攻击广诛之招,为何有种令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棘岛玄觉满腹疑问,不得其解.. “太宫..”衡岛元别行至棘岛玄觉身旁,“你无恙否?” 语带真挚,棘岛玄觉无奈一笑,“哈..元别,吾又让你担心了..抱歉..” “太宫言重了..元别只是..”衡岛元别话未说完,便被棘岛玄觉打断,“下一次,别再做那般危险的事情…王者的威严..不容轻犯…” “太宫我..”衡岛元别似欲开口,棘岛玄觉一手搭在其肩膀,“吾之双眼,不能视物,但吾之耳觉,却是有胜他人…吾不想你出事,别让吾为你担心!” 一句关心,衡岛元别顿时哑口无言… “吾之身体不适,元别,送吾回听思台..”棘岛玄觉轻声一句,语带疲惫…自己,终究不是过去的那个棘岛玄觉了… “是!”衡岛元别急忙扶住棘岛玄觉,“太宫请移步..” 太宫,太宫,摄论太宫,吾已非昨日执刀之人,这次真是托大了…杀戮碎岛,已有新的救赎,多事了..呵呵 …………………………………………………………………………………………………. 琉璃仙境,气氛沉闷,金少爷低着脑袋,躲开柳青衣之眼神… 叶小钗被擒..金小开被擒..一回琉璃仙境,便听荫尸人一阵哭天抢地,好吗,几天不在,自己兄弟被人抓了! 越想越是火大,柳青衣本欲好好教训一下金少爷,但看金少爷一副郁闷又担心地模样,将欲出口的呵斥,却是生生咽下.. “此事,非你之过错…云路天宫地处隐秘..这恐怕是欧阳上智的手笔,你便是留在义兄身边,都未必能保得住他..你将义兄安置在那,也是有心..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罢了..你,无需自责….如今,救人要紧!”柳青衣无奈说道… 这事,还真不能去怪金少爷,这小子也不是有意的,丢了老爸又丢儿子,恐怕现在众人中最郁闷的就是他了..况且,自己有十成把握可以确定,此时就是欧阳上智干的..以欧阳上智的手段能为,如今叶小钗全无反抗能力,他金少爷就算呆在叶小钗身边,恐怕也是多赔上一条性命罢了…. 金少爷闻言一愣,随即抬头问道,“你!不怪我?” 柳青衣这便宜叔父和自己不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第一天认识到现在,他还是从未用这种类似安慰的口气与自己说话…不是气糊涂..傻了吧?金少爷愣愣想到… “怪你做什么?”柳青衣不耐道,“你若是觉得有错一定要受罚,我一点也不介意揍你一顿!” 柳青衣眼神不善,看得金少爷面皮抽抽…我就不该和他说话!这家伙果然还是非常讨厌我… “不过你又不是我儿子,要打要骂也不是我的事情,现在什么事情都先放一边,先救出义兄再说!”柳青衣不再理会金少爷,转而对崎路人问道,“他们的要求,关于天祸妖狐,我是可以解开他身上留招..但是龙骨圣刀…” 崎路人见柳青衣为难的样子,正欲说话,便见柳青衣对着万俟焉抱拳一礼,“老万,大家相识不久,但上回也算合力对敌过,柳青衣也不说其他什么借口,一句话,龙骨圣刀毁了,没了,废了,就留一块渣滓,你不高兴,生气,要打要杀,柳青衣全担下了,给句痛快话吧!” 崎路人一听此言,眉头直跳,天啊…柳大爷,您是嫌事不够多是吧?别玩我啊! 谁知,万俟焉被柳青衣的话弄得楞了半晌..随即,呆呆问道..“意思是..我的龙骨圣刀..” “没了!”柳青衣应声道.. “谁弄的!”万俟焉怒气腾腾.. “我!” “你骗肖仔!” “哪那么多废话,要怎样一句话!这边等着,还手一下我就是你养的!” “你!你!你!” 柳青衣万俟焉两人对视半晌,万俟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混蛋啊!弄坏老子的宝贝就这么理直气壮,就这么堂堂正正,气死我啦! “你给老子说实话,谁弄的!”万俟焉一把抓起柳青衣的衣襟,龙骨圣刀啊!这可是他万俟焉花了整整一百四十年的光阴铸造而成的得意之作啊!就这么..就这么毁了!! “说一千遍一万遍都是我!”柳青衣一览到底,对万俟焉,柳青衣始终相信,与其谎言欺骗,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这种性格豪爽,粗犷义气的汉子,对他耍心机,自己实在做不出来…“你要怪就怪我一人,若生气你尽管动手,若不愿动手,柳青衣永远欠你一个人情!” “是不是一定要这么呛!”万俟焉沉声道.. “这边出来混到现在就一直这么呛!”柳青衣依旧理直气壮… 万俟焉瞪着铜铃大眼,须发皆张,良久…“臭小子你很有种!也没那边那个长毛那么奸!万俟焉饶你这次!但你给我记住,你欠万俟焉一回!” “好,那接下来大家谈谈有什么办法吧,龙骨圣刀已经没了,这个条件我们没法达成,怎么办?”万俟焉一松手,柳青衣便转身对众人道… “喂!这么不客气!说声谢谢你万大爷,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之类的你是会死哦!”万俟焉怒喝道。 柳青衣回头盯着万俟焉不语… “看什么!不满意啊!来相杀啊!”万俟焉怒视柳青衣..没见过这样的人,少根筋啊! 柳青衣学着万俟焉的话,“谢谢你万大爷,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说这个你是会吃不下饭?” 万俟焉闻言一愣,随即摇头.. “睡不着觉?” 仍是摇头.. “那我现在说了你有没比较爽一点?” “有!怎样?你不爽哦!”万俟焉挑衅道.. “那你继续爽..”柳青衣回头不再理会万俟焉… 万俟焉,“#%@&!%¥#!!!!” 崎路人看着这情景,忽然心中暗笑…看来自己一直以来对万俟焉的态度,算是错了..对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交往方式,对万俟焉这样的人,你或许能用言语欺骗他一时,但却骗不了他一世,与之交往,与其卖弄心机,倒不如坦诚相对…. 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崎路人回想出江湖至今种种,心中顿生异样之感..一步一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违背本心的事情?算计箭无形,算计万俟焉,算计朱雀云丹..只要自己认为有益的,或者是有害的,无论对方立场,身份..自己始终都脱不去算计二字.. 崎路人忽生一阵萧索之感,自己有时的行为…与邪魔何异?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怕就是眼前这位了… 崎路人凝视不远处的箭无形…这人本是魔龙八奇之一,却是硬生生被自己欺骗算计,弄得他与同志反目,弄得他与挚爱天人永隔…哈,崎路人啊崎路人,枉费你口口声声欲杀修万年,口口声声称之为祸害,你自己的行为,又比修万年干净多少?崎路人暗暗自问,越是思索,便越感心中沉郁不能释放… “崎路人!你无恙否?”冰锋箭无形突然出声道,众人闻言,停下议论,纷纷看向崎路人.. “哈!没事,继续!我没事!”崎路人笑道…. 罢了!等解决灯蝶之事,崎路人赔命与你,一偿罪愆….. ; 第一百零六章 纷至踏来的麻烦 箭无形见崎路人如此,便道,“朋友一场,你若有什么困难,尽可提出,箭无形挺你到底啊!” 箭无形虽然平日比较冷漠,但却也是一名有情有义的汉子,方才崎路人之神色,似是心有沉郁难解,做朋友,挺到底,恩怨分明,这..便是冰锋箭无形! “就你一个是朋友?我们是死人哦!”金少爷习惯性地出言不逊,“喂!有什么事,现在这边没心思听啦!等我救出老爸儿子女儿,杀人放火一句话!” “奸仔!最近看你顺眼,算我老万一份!”万俟焉虽是为了凑热闹,但近日来与苦境群侠相处,亦是有几分交情,万俟焉…可是向来帮亲不帮理的.. “同为天虎,算枯叶一份!”枯叶出声,剩余几人也是拍胸相挺… 越是这般,崎路人心中越是苦涩,“箭无形..我!我..”有口难言,君以诚待我,我却待君如草芥.. 看崎路人这般模样,柳青衣心中多少明了了点…是为箭无形的事情吧,只是,这家伙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有坦白的意思了?这事..还真没自己插话的余地… 以己推人,柳青衣自问,若是站在箭无形的立场,崎路人只要说出他过去所做之事,那也就四个字,不死不休.. 虽然可以说是当时形势逼人,虽然可以说成是大局为重,虽然可以…虽然可以很多可以,但是还是那句话,所谓单方面所希望的原谅,都只不过是一种自私行为,对于受害者来说,除非自己放下仇恨,否则任凭他人如何排解,那对当事人都是一种残忍! 自己没立场,也没资格去排解这件事,但是,不能是现在! 眼看崎路人有要将前事坦白的迹象,柳青衣出声道,“有什么事情,先救出叶小钗再说,反正要还的债,你不想跑,别人也拉不走你!” 崎路人闻言一愣,正欲开口,却闻柳青衣不耐道,“我没空管你的烂事,也不想解释任何问题,你死了,我把灯蝶弄下去陪你!就这样!” 崎路人听得此言,也只好硬生生将满腹疑问压下,苦笑道,“崎路人无事,大家还是先想办法如何救出叶小钗吧!” 众人见崎路人与柳青衣神神秘秘不愿说明,自然也不好逼问,反正出了事情就去帮忙便是,哪来这么多麻烦? 金少爷虽是仍有疑问,但是看柳青衣一副很不爽的模样,亦是不会笨到现在去触霉头..待会自己直接去问崎路人便是… 言归正传,正当众人议论不休之时,隐锋突然发出一阵豪光.. “青仔不对劲!你们有没听到歌声?”隐锋突然浮空而起,出声道… 众人纷纷说无,柳青衣正欲询问,突然想起…歌声,织梦师,素还真! “素还真在哪里?”柳青衣急声问道.. “在内堂,怎样了?”崎路人不解问道..“青仔,有人耍阴招啊!”隐锋怒喝一声,剑身急转,急掠向后院内堂… 这下不用说,众人都知道素还真有事了,柳青衣,崎路人与枯叶率先冲出大堂,急向内堂冲去… 织梦师…你真好胆!柳青衣对这正牌的朱雀云丹简直无语,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以她的实力,招惹了素还真,她自己难道还有活路吗?这女人是疯了吗! 急急而奔,柳青衣心急如焚,魔龙几乎全灭,时空圣战如今根本全无意义,灯蝶如今自顾不暇,完全没有理由让朱雀云丹对素还真出手?他现在不是应该好好积蓄实力,等待反扑的时机吗?..怎么就这么直接杀过来了? 身形疾闪,柳青衣,枯叶,崎路人三人轻功最佳者率先出现内堂,却见内堂一片狼藉,隐隐有打斗迹象,素柔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众人翻遍内堂,却是不见素还真身影… “被人伤到神识,不过算轻的…”隐锋飞掠至素柔云身前,,青色剑芒携带生灵之气渡入素柔云体内.. 织梦师!这下梁子结大了!柳青衣心中恨恨,要不是南风不竞陪大哥和老秦去和魔域之人谈判,凭借南风的术法实力,织梦师敢在他面前玩这手那是找死… “术法!”崎路人环视四周,现场并无第三人出现之迹象,且隐隐有种灵力波动,“看得出是何人出手否?” “真正的朱雀云丹!现在叫织梦师!”柳青衣咬咬牙,“那个傻缺女人!本来也不想找他麻烦,现在她自己跳出来,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崎路人自与风采铃一会后,便早已知道风采铃非是真正地朱雀云丹,本来吗,魔龙八奇已然对自己这方够不成威胁,那样的话,真的朱雀云丹是死是活,对自己的意义也不大,没想到..现在却是来了这么一出… “会否是对方想以素还真为质,交换太黄君等人?”崎路人皱眉道,“是否要与风采铃商量一下..” “人家孕妇你现在去和她说,你男人被个女人勾走了..出了什么事你负责还是我负责?这个朱雀云丹和太黄君他们没多少瓜葛,太黄君他们当不了筹码,自己想办法吧!”柳青衣不爽说道… 这素还真还真是,真假都分不出了,不是说昏迷不醒吗?怎么来个女人唱唱歌就被弄醒了!混蛋啊!得了,收拾残局吧! “你们在这帮忙看着,我和崎路人去找人,老秦,大哥和南风他们回来,便告诉他们这边的事情,让老秦先想办法稳住魔域那边,老万,这边现在麻烦你顶了,拜托了!”柳青衣二话不说,一手拖着崎路人便闪… 带上崎路人,一旦出事,还可以有个人参详,再则,留他在这里,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想去和箭无形坦白…能拖一时是一时… 众人未及反应,柳青衣便带着崎路人急急而去…素还真啊,别真再弄一次时空圣战啊! ………………………………………………………………………………………… 不归路,不归路上,今日哀声阵阵… 秦假仙靠着块石头坐着,看着眼前两个前来传话的魔将被南宫恨与南风不竞狠狠修理.. 本来吗,秦假仙是准备来和魔域的人谈谈叶小钗的问题,说穿了,便是拖延时间,至于带上南宫恨和南风不竞,那纯粹是个意外… 南宫恨要来是必然,自己兄弟和兄弟的孙子孙女被人抓去当人质,他要是不跟来就不是他黑白郎君南宫恨了.. 至于南风不竞,连秦假仙自己都搞不明白,本来这家伙和黑白郎君是互看不顺眼,私下约定打了一架,胜负自是不知,也没见他们平时如何交集,但听说这次南宫恨要来和人谈判,这家伙竟是也要跟来,而南宫恨好似也全无意外的模样.. 本来吗,和魔域这种组织谈判,多两个实力派保镖跟着,他秦假仙自然是无意见的,当然,这其中不免有其他想法…比如,如果魔域来什么重要人物什么的,直接让南宫恨与南风不竞出手拿下,拿来做人质什么的… 这种事情别人做不出,他秦假仙未必就做不出,而且看情况,南风不竞完全没把自己这边和魔域的约定当回事,南宫恨则是那种你动我兄弟,我杀你全家的性子,自是也不会排斥这种方法… 谁曾想到,这魔域的人也算小心,正主不出来,偏偏派出三个小卒仔,本来也就算了,拖时间吗..这不真中下怀吗? 可是,偏偏这三个小卒仔还没身为小卒仔的自觉,一上来就呛声,还丢了根手指,说是叶小钗的… 这下好,南宫恨直接爆了,一掌直接拍死一个….这三个魔将,也算是有点水准,可惜,他们碰上的是南宫恨和南风不竞,这两个狂人兼凶人,硬是落得连个名号也不及报出,便是一死双残的下场… “我说,黑白郎君,南风不竞啊,你们下手轻点啊,全打死就没人去报信了!”秦假仙出声道…这两家伙出手狠啊,秦假仙也是浪迹江湖多年的人物,自是看出南风不竞和黑白郎君出手的程度..打不死人,但这人打完也就废了,五劳七伤跟个一辈子是没跑.. 秦假仙一言落下,黑白郎君顿出狠手,一拳打在魔将腹部,直直将其轰出数十丈落下..一拳,一命! “报信一个就够了!你那个留着!”南宫恨哼哼道… 南风不竞被黑白郎君的行为给气得差点把身前魔将直接弄死..凭什么留我这个!“哼!”南风不竞冷哼一声,虚空一抓,身前魔将便被一股内劲牵扯,直直丢在秦假仙身前… 阿妹喂,这就是人家老妈来了都认不出这是谁了吧…秦假仙看着眼前魔将的模样,心中惊叹..没想到这南风不竞看上去帅气有型又高格,玩起人来也这么狠啊.. “哟!这位朋友,现在肯好好说话吗?”秦假仙对着身前魔将,满脸阴狠,突然一脚踩在对方脑袋上,“令呗现在告诉你!回去转告欧阳上智那个老不死的,叶小钗要是再少一根寒毛,天祸妖狐这辈子都别想恢复!他的条件,这边会答应,但是,需要时间,他要是再做出多余的动作…哼哼,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秦假仙虽是看似疯癫,但对有些事情却是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欧阳上智寄人篱下,身边就一个天祸妖狐可以信任,这是他手中不可少的一张好牌,至少现在是,所以自己这边应该是有谈的余地的… 一味受人威胁,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软硬兼施,才是王道!秦假仙一脚踩着魔将,一边阴阴说道,“叶小钗和那两个孩子,要是再少一根寒毛,你给令呗听清楚哦,少一根寒毛!你们魔域就准备直接和苦境武林开战吧!到时候,我老秦真的很想知道,你们魔域是不是真的可以直接对上整个苦境!” “哈!”冷笑一声,秦假仙踹开魔将,“若真的到了那种时候,欧阳上智,他的处境,该是如何?你不妨把话带回去,让他好好思索!” 魔将倒地哼哼,却是不敢再说一句狠话.. “还不滚!”秦假仙狐假虎威,大喝一声,这一声,吓得魔将顿时一个激灵,也不顾身上伤痛,连滚带爬离去… ; 第一百零七章 人质 魔将离去,现场顿时沉默,黑白郎君手持锦盒,里面…正是叶小钗的一根手指… 压抑的气氛,在三人之间漫延,南风不竞虽是不认识叶小钗,但无论如何,既然卷入这件事,以他之性格,自是不喜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一句话,南风不竞奉陪到底!”南风不竞突然出声道…. 黑白郎君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哈哈哈,青仔的眼光不差啦!” “喂喂喂!”秦假仙看这两人语气不对,急忙出声道,“两位大爷,可以稍微听我老秦说一句不?” 面对这两个脾气极端的狂人,便是奸猾如秦假仙,亦是不敢太过大意,天知道这两个疯子没人管会闹出什么事… “秦假仙,不用如此,有话就说!”黑白郎君虽是性情孤傲,行事极端,但是对自己认可之人,向来是会给予必要的尊重,对秦假仙,此人虽然武功极差,狡诈成性,但其无论对素还真,还是对柳青衣,都可以称得上是仁至义尽,这样的人,南宫恨自是不会给他脸色看… “没啦,只是…”秦假仙无奈道,“方才我老秦硬气,是吃定他们魔域中人对龙骨圣刀和天祸妖狐的重视,警告一下,也可以提醒魔域不要再对叶小钗造成伤害,黑白郎君,南风不竞,你们都是豪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没错,但是现在他们不敢乱来,也不表示我们就可以莽撞啊!” 秦假仙指指南宫恨手中锦盒,“叶小钗还在他们手上,如果我们这边真把魔域的人逼急了,倒霉的,可就是叶小钗啦!” “恩!”黑白郎君闻言,脸色难看,的确,自己是可以肆无忌惮去魔域大杀四方,但叶小钗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那你方才如此行事,难道就不会激怒魔域之人?”南风不竞出声道,叶小钗他并不熟悉,行事,自然少了几分顾忌… 秦假仙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啦!我老秦方才敢那样说,就是吃定他们不会因为几个小卒仔,而和我们翻脸,顺便也给魔域一个信息,就是条件答应无妨,但叶小钗和小孩子必须平安,适当地强硬,可以让魔域行事稍微收敛,但是,若是直接去打魔域的脸…..” 秦假仙说着,小心观察黑白郎君的脸色,见他只是担心,并无不满,反才说道,“要知道..人质,可是有三个啊…难道魔域就不会先杀一个,留着两个..或者先杀两个..” “可恨啦!”黑白郎君突然怒喝一声,周身气流爆冲,足下地面,阵阵龟裂… 阿妹喂..好恐怖..秦假仙看着眼前几近暴走的南宫恨,急忙说道,“黑白郎君啊,你先别生气,这些都是我的推测,如今,先找到青仔,弄醒素还真才是正理啊!”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秦假仙却是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若是真把魔域惹毛了,魔域下次送来的,必然是人头一个… 话说到这个份上,黑白郎君即使再火大也没办法,人家人质在手,自己这边行事自是要处处顾忌… “秦假仙…我..”黑白郎君深吐一口浊气,说道,“如今素还真出事,与魔域谈判之事就全拜托你了!请你,一定周全吾义弟与那两个孩子的性命!黑白郎君欠你三条性命!”说完,躬身一礼… 南宫恨虽然热血冲动,但并不表示他没眼光,相反,黑白郎君看人,从未失过水准,秦假仙虽然在江湖上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听,但是以南宫恨看来,秦假仙行事,虽是看似上不了台面,但却每每切中要害,进退有度..如今形势这般恶劣,素还真又昏迷不醒,叶小钗的事情,也只能拜托他了! 黑白郎君南宫恨,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可曾听闻他对谁如此有礼?可曾听闻他对谁说过拜托,请之类的话? 秦假仙心中顿生一股优越感,我老秦武功差兼红鼻带衰棺材仔又如何?这世上还有谁能让黑白郎君这么客气说话? “说请就太生分太客气!我老秦,一定竭尽全力,誓保叶小钗周全啦!”秦假仙虽然自得,但却不会明着表现出来,黑白郎君对兄弟的义气,也让这巧慧之星心中感动,有这样的兄弟,这辈子都不枉然了,“黑白郎君啊,我们先回转琉璃仙境等渎书人的消息吧!” “渎书人..此人可以信任吗?”黑白郎君问道.. “我老秦敢打包票,这个神秘仔一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秦假仙拍着胸脯说道..“这个富贵仔,虽然身份不明,但是..既然他说龙骨圣刀的问题交给他解决,那就不妨信任他一回,反正,我们也没损失!” “恩,便先如此吧!”黑白郎君亦无他法,“我等便先回转琉璃仙境!” ...................................................................................................................................... 荒野之上,崎路人柳青衣急急而奔… “你全都知道了?”崎路人突然停步… 柳青衣闻言,亦是停下脚步,“又如何?” “躲不过,我也不想躲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崎路人苦笑道,“你无需如此,崎路人还认得形势,不会那么鲁莽行事…” “你想太多了!我拉上你,只是想找个能出主意的,我脑子没你好,就那么简单一件事情而已!”柳青衣指指自己的脑袋,“虽然这样很没面子!” “哈!”崎路人被柳青衣说得轻笑出声,“你真是一个怪人!” “哪里怪了?”柳青衣不解,自己除了痞了点,哪里怪了? “你说你的脑子比我差,但是,我仔细推敲你出道以来所做过的事情,却发现,你似乎有种奇怪的能力,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总能一下找到重点,还有,你对人,喜恶分明,但是,却总能交到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怎么说呢?很奇怪,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是如何在这江湖中生存的?” 柳青衣闻言一愣..的确,自己凭借着先知先觉的条件,无论参与什么事情,总能第一时间做出最直接的反应,对于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也能判断其性格,和给予相当的信任,这是普通江湖人所无法做到的,便是这种异于常人地信任,才使自己能很快地与这些武林人熟悉…… 毕竟,人与人相处,在乎真诚,自己本就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得角色,自然就能给予相当的信任和真诚,如此,便是这些原剧中看似难以接近,或是性格怪异的武林人,也能在自己的真诚和信任下,回馈自己相对应的友谊! “我命好吧!我讨厌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鸟,我欣赏的,偏偏都值得结交!”柳青衣亦是只能这样回答,预知是预知,可若是连人性都预知了,那便未免太过恐怖的了,说出去,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崎路人摇摇头,“所以说,你是怪人..” “你说这么多话就是想提醒我,我是怪人,我不正常?”柳青衣面皮抽抽,“我可以合理地怀疑,你是在挑衅吗?长毛仔!” “耶,你这可真误会了..”崎路人否认道,“其实,是有两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情,说吧!”柳青衣应声道.. “这么爽快就答应?”崎路人问道,“也不考虑一下?” “虽然我对你做过的一些事情很不认同,但是…单凭你把金少爷那个小混蛋给弄开窍这件事情,叶小钗就欠你一个人情..叶小钗欠你的,自然也算我的!”柳青衣不爽道… “过去之事,现在回想,崎路人也自觉有些极端,但是,伤害已经造成,崎路人也不会逃避后果…”崎路人缓缓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便不客气了…第一件事情,便是金少爷…” “那小混蛋又怎么了?”柳青衣问道,金少爷的改变,柳青衣自然看得到,再加上他之身份,怎么说都是叶小钗的儿子,柳青衣对其,自是无端有几分关心… “我知道,你一直对金少爷过去的行为耿耿于怀,我也没有立场替他脱罪,但是..”崎路人突然一笑,“也许你不明白,这么说吧,金少爷虽然一直对我恶声恶语,但崎路人感觉得出,他是真把我当朋友了,而崎路人,也把他金少爷当做是自己的朋友,所以…” 崎路人对着柳青衣,以一种少有的认真态度,说道,“江湖险恶,金少爷性情浮躁,请你看在叶小钗的份上,对他多多照顾..” “他不是我儿子!” “他是叶小钗的儿子!” “你自己不会看着?” “我是朋友你是叔叔!” “你吃定我啊!” “你才发现吗?” 荒野之上,崎路人一脸笑意,柳青衣满面不爽… ; 第一百零八章 阴差阳错 “怎样?没问题吧?”崎路人笑道,“没问题的话,那就下一件事了!” “给我停!”柳青衣出声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准备临终托孤啊!我没你那手段,金少爷那类的我教不来,他要是在犯事,别说保,我杀他都说不定!” 崎路人闻言,一时沉默..良久,“我信他!你信我吗?信我,那便多给他一些信任吧…” 柳青衣被堵得无话可说,“行行行!你行!你是大爷!你是大牌!你是最大那个就对了!” “哈哈!承让啊!”崎路人本色不改,“那第二件事..我想..若是有一天,我崎路人不幸身亡,我希望能回到自己的故乡…” 言及身死,崎路人顿生几分萧索之感…“能否拜托你,若是崎路人真有那么一天,请你..将我之尸体,带回集境..且不要将这事告诉金少爷…” “你以为我家是开善堂,还敢提再傻一点的要求吗?”柳青衣不耐道,“事情没到最后,你怎知没有转圜的余地?” 崎路人摇头道,“有些事情,只要做了,便要准备承担后果,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再无弥补的余地…崎路人不是神灵,无力起死回生啊!” 柳青衣一时语塞,不知怎样劝慰…他分明已经后悔,但是伤害却已造成,如今他要赎罪,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能答应吗?人死为大哦!”崎路人见柳青衣沉默不语,故作轻松道… “没兴致和你开玩笑,送你回集境没问题…但是..为什么不能告诉金少爷?你不是说当他是朋友吗?”柳青衣无奈道,“你就不能不给我添麻烦啊!” “金少爷的性子,你不清楚?我不想仇恨继续下去…”崎路人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决定吧..反正,金少爷你怎么都得看着,我死了,你怎么也得收尸..就这样咯!” “我谢谢你抬举啊!” “耶,不必如此客气啊!” “#¥%¥#@@……” ………………………………………………………………………………………………… 浩瀚云海,群星璀璨,好一副热闹场景,独立星空下的白发剑者,望着如同泼墨过的天空,凝视着那点点星芒…… “吾只是想确认,那女子,究竟是谁…” “倾雪,是即鹿之物,为何会出现在那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上?” “即鹿生产之时,吾不在她身边,吾不知,他是否只有一子..又或者…” “可能的情况很多,也许,那剑是属于那名女子,也许…是属于你那位所谓的同类…” “吾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作为一个苦境的人,他知道太多身为苦境之人不该知道的事..他为何找上你..他对他的宽容究竟从何而来?只是剑吗?” 声声句句,犹在耳边,一字一语,扣在心上,不愿忆起的过往逐渐重现… “再多恳切地言辞,都不能掩饰你真实的杀机…”殢无伤喃喃自语,“即鹿之子..是有如何呢?他解吾剑心…而你,只会用刹那相似的眉目,困锁吾之心魂!” 轻轻握着手中异石,殢无伤渐渐舒展心中那丝沉郁,“若你是即鹿之子,你对那所谓的惊叹,又是怎样的心情?又或者,让吾成就你之剑,去击败那所谓的救赎?” 寡情地剑者,似是发现某种有趣的事物,嘴角溢出一缕微笑,一瞬间的微温,夺去漫天星辉… “又或者,是她..让你得到,然后…去将杀戮碎岛的尊严踩于脚下?”多年如冰封地心,终于有一丝怪异的跳动感..“你始终不明白…无论怎样的结果,吾,都不会让事情按照你所想去进行…吾开始期待..他,或者她,与你摊牌时,你…有将是怎样地表情!”殢无伤对着手中异石自言自语,半闭双眸,似是在思考什么… 忽然,杀气骤临,一道剑气,携带一泓寒霜,直刺殢无伤! “背后偷袭,非武之正,吾不准有下次!”殢无伤不闪不避,单手一挥,终末剑气顿现,轻巧化去来势汹汹的剑气… 霜华之后,一道清丽身影到来,玉辞心,玉辞心应邀而来! “这剑,是教训你莫要太过目中无人,杀戮碎岛,非是你逞武之地!”玉辞心毫不客气还击道,“我之行为,无需经过你之准许!” 殢无伤闻言,心中无端涌起一股怒气,杀戮碎岛..污浊地血脉! 一怒杀意生,墨剑低鸣,似欲饮血!殢无伤凝目眼前之人,周身武息毫无遮掩之意,婆罗崭前顿现肃杀之象… 玉辞心一按腰间倾雪,“不满吗?若非那人,你以为你走得出王殿?” 早知道,王殿之前就该将此人击杀..都怪你!柳青衣! 骤见倾雪,殢无伤身上杀机稍减..“这话,原句奉还!吾只问一事,你手中之剑,是否是他之物?” 玉辞心闻言一愣..这家伙..大老远跑杀戮碎岛来就为了问这个?不对!倾雪是先王之物,亦是柳青衣口中,那名为即鹿的女子,送于先王的定情之物…. 他怀疑吾之身份?玉辞心思及至此,杀意陡升…被殢无伤这么跑去王树殿前大闹一番,玉辞心这个身份怕是会被有心人所关注,若让人再知道此剑来历..自己以后怕是麻烦不断! 忽来的杀机,越是令殢无伤怀疑..“吾没追究地兴趣,吾只想知道,此剑原主,究竟是你,还是他!” “是我如何?是他又如何?”玉辞心心中突然有个奇异的想法,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怀疑..我,或者柳青衣..是那名女子之后吧?若是如此…试他一试! “是他,你要如何?昭告天下,让他成为杀戮碎岛不可抹去地耻辱吗?”玉辞心出声道,言语之间,却是将殢无伤怀疑地对象,转移到柳青衣的身上..自己这个身份,太过容易找到破绽,柳青衣来历不明,又有苦境武林作为后盾,让殢无伤怀疑他,或许反而安全.. “哈!”殢无伤轻笑出声,“是他,那他便不该将此剑随便交予他人!特别是杀戮碎岛之人!”语带轻蔑,殢无伤从不掩饰他对杀戮碎岛的厌恶,亦无须掩饰.. 这是我的剑!玉辞心心中恼怒,嘴上却说道,“你有代替他选择的权利吗?” 殢无伤直视玉辞心,淡淡开口,“你难道感觉不到,他对杀戮碎岛的厌恶?”与柳青衣相处三年,殢无伤自是看得出,柳青衣对于杀戮碎岛,隐隐有种厌恶的感觉,言及杀戮碎岛,他总是一副不屑模样,甚至,对杀戮碎岛重男轻女的习俗,亦是不加掩饰地不喜… 若他是苦境之人,他为何有这么大的不满?他之憎恶,又是从何而来?殢无伤越发肯定自己的怀疑..他带此女寻我,便是求证我是否参与围杀雅狄王,会否是因为此女之身份?那日殿前,分明只有戢武王一人知道此女存在..难道… 玉辞心自是知道柳青衣对杀戮碎岛存在某种不满,而且这种不满,似乎还是因为自己..想起这事,不知为何,心中有了那么一丝宽慰..“不满又如何?这是传承而下的规则..”语带一丝无奈..玉辞心话一出口,便是后悔..我与这家伙说什么! 殢无伤闻言,却是成了柳青衣之身份,为杀戮碎岛不容,亦是更中心中所想..却也无端对柳青衣有种愤怒的情绪,即鹿之死,何尝没有这该死的规则的缘由?为何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让吾对这杀戮碎岛之人留情!眼前这个女人也罢,戢武王,你又为何对他留情! “杀戮碎岛的传承,对吾而言,笑话一个!”殢无伤出声道,“吾只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你,也必须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 此人与无衣师尹相熟,若是可以以柳青衣与此人的关系,挑拨此人与无衣师尹的关系..但是我这般利用他…他若知道,会如何? 玉辞心稍作一想,始终,杀戮碎岛的利益占了上风.. 反正,不会伤及他之性命,我自有我之立场,口口声声说是站我这边,这般行事,又如何?再则,便当我将倾雪送他,他再送我便是,哪来这么多麻烦! “现在是我的!将来也是我的!过去…不是我的!”虽是打定主意要利用柳青衣被误会的身份,但玉辞心仍不愿将话说满… 我已这般言语,殢无伤要如何作想是他的事情,我反正没有欺骗你的朋友! “现在怎样?你要将此剑讨回吗?”玉辞心不耐道,“我不打算将剑交你!” 殢无伤凝视玉辞心半晌,“戢武王,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吾对你之宽容,已到极限!”自己的遗憾,他不该再经历一次! 玉辞心闻言一愣,随即便知殢无伤语中之意,正欲反驳,却见剑者转身便走,“记住吾的话,否则,吾会杀你!” 婆罗崭上,独留玉辞心一人,与这满地霜华,玉辞心无声叹息..如此,便是等你再来之时….柳青衣! ; 第一百零九章 偏爱 流光晚榭,一紫装华服男子端坐案前,提笔欲下,却又收回,来往反复数次…. “师尹今日似乎心绪不宁…”案边,站立两人,其中白服之人出声道… 俊美的容貌,身负长弓,正是一羽赐命…“是你站在这,师尹看着心烦吧!”身后一人,语出挑衅,一脸倨傲之色,眼神却是清明… “撒手慈悲你!”一羽赐命无端受人挑衅,出声道,“凡事不要太过!” “哈!一羽小子,你,有什么不满吗?”撒手慈悲仍是一副挑衅模样… “羽儿,撒儿..你们,是要在吾面前演一出同门相残吗?”无衣师尹淡淡出声,“是吾太过纵容你们了吗?” “徒儿知错!”一羽赐命低头认错,“师尹切莫动气..” “装乖宝宝,哼!”撒手慈悲低声喃喃,却是逃不过无衣师尹的耳朵… “知错就好,你们是同门,良性的竞争是必要,但不可代入太多意气..吾这么说,羽儿你同意吗?”无衣师尹对着一羽赐命说道,一羽赐命闻言,点头应声,“一羽知错,请师尹惩罚!” “他知错,那你呢?撒儿?”无衣师尹转头看向一旁似有幸灾乐祸之意的撒手慈悲,撒手慈悲虽是心中不屑,口上却是应道,“撒儿知错..” 看撒手慈悲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无衣师尹还欲再言,却忽见一阵风雪闯入流光晚榭.. 雪中传来一阵骇人武息…“恩!”撒手慈悲,一羽赐命同时作色,一者短刀上手,一者盗骊弓鸣… 无衣师尹暗叹一声,来得好快….“你们,退下吧…” “师尹!我们…”撒手慈悲开口欲言,却闻师尹一声沉喝,“退下!” 一羽赐命一拉撒手慈悲,“离开吧!” “一羽小子你!” “还不离开?”深知来者心性,无衣师尹言语不再温和… 撒手慈悲无奈,只得随着一羽赐命离去…….. 风雪殢无伤飘满整个流光晚榭,无衣师尹一执手炉,着闻一袭芬芳,“你有多久,未来这里…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吗?” 风雪之中,乍现一道不凡身影,踏雪而来..“难道不是你要得答案?” “看来,吾之想法正确咯!”无衣师尹抬眼直视殢无伤,“你又下了何种决定呢?” 殢无伤不答反问,“你,想要何种结果?” “同为即鹿之子,你偏爱了!”无衣师尹摇头叹息道,“这样,是否不公?”剑者眼中的隐怒,刺得无衣师尹难以与之对视.. “哦?不公?”殢无伤轻嗤一声,“呵..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公平!可惜,吾总是找不到与你相同的立场!” 无衣师尹深吸一口炉香,“吾有吾之立场,吾也不想那般行事,如果可以,你是否可以帮吾与之周全…吾,不想伤害与即鹿有关之人…” “三分真六分假,还有一分连你自己都不明了的情绪..这样的你,让吾如何周全?”殢无伤不待无衣师尹开口,继续说道,“你与他之间的事,由你们自己解决,吾没参与地兴致..至于那所谓的惊叹…吾会期待,与他见面的一天!” “吾亦如你一般,偏爱,若一定要选择,吾会选择威胁最小的一方…”无衣师尹轻抚手炉,“能与我一述你与那孩子的事情吗?我想知道…” “有意义吗?”殢无伤依旧冷漠,“吾不认为,他会成为你所希望的那种人…” “算是哀求,吾只在今日,今时,想听…以后,吾不会再问…”哪来的悲哀?无端地乞求,无衣师尹少有的直接,令殢无伤一愣.. “讶异?在你眼中看到这种神色,真是难得…能告知我吗?”轻声一问,是问人,亦是问己,一问己心中遗忘多时自我…. “他不喜杀戮碎岛,那个令人厌恶的地方,只有一人对他有特殊的意义….”殢无伤似是回忆般地述说着,一旁,无衣师尹静静聆听,渐渐的,眼前似乎依稀出现了那石上留招之人的身影…. ……………………………………………………………………………………………… 流光晚榭之外,撒手慈悲来回渡步,口中念念叨叨,“师尹要是出事,一羽小子,你要负全责!” “我相信师尹!”一羽赐命立于一旁,看似气定神闲,但微微颤抖地右手,却是出卖其此时心情…. 好可怕地武息,那人是谁?一羽赐命心中疑问,慈光之塔,何时有这等高手?仅仅是外散的气息,竟让人有种战意崩溃的感觉! “哈!真是令人厌恶的回答!”撒手慈悲轻笑一声,手上短刃瞬间刺出… 突起变数,一羽赐命盗骊弓转,身形一闪,躲开刺喉一击,凝气成箭,对向撒手慈悲,“莫要逼人太甚!” 撒手慈悲见一击不中,便停下攻势,“有点进步,但仍需努力啊,一羽小子!” “我无需你之肯定!”一羽赐命冷声道,“你太过骄纵!” “教训我?哈!一羽小子,若不是师尹偏爱,你…如今该是怎样的模样?”撒手慈悲冷笑道,“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了教训我的资格了?” 一羽赐命闻言不满道,“师尹待众人一视同仁,从无偏爱之说!我看,是师尹对我们的宽容,助长了你之狂妄!” “哟!会顶嘴咯,小一羽啊,人,本就应该偏爱,我的实力,高过你,我不明白,师尹的目光为何总会注意在你这个弱者的身上?盗骊神弓…你配吗?”撒手慈悲挑衅道,“你就这样乖乖地活着师尹的羽翼之下,你存在的理由,在我看来,可笑至极!” 连连挑衅,一羽赐命便是脾气再好,都有忍不住的时候,“哈!究竟是谁可笑?你是在嫉妒吗?我得来的关注,只因我之努力,而非像你,只会一味地要求!或者说,你需要以这种方式,来赢得师尹的目光吗?” “一羽小子!!”撒手慈悲被一句话堵得郁闷无比,持刀的手发出阵阵骨声脆响,“我看我是该好好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你与我的差别!” “你只会用说的吗!”盗骊弓鸣,神箭将出,一羽赐命持弓而立,身上气势爆发,“我之容忍,已然太多!”自从拔刀洗慧与辉煌坠世死后,自己与撒手慈悲见面的时间便多过以往,而两人之间,就好似八字不合一般,自己觉得撒手慈悲骄横,撒手慈悲觉得自己受师尹偏爱… 忍让太多,一羽赐命虽是随和,但并不表示没有脾气,撒手慈悲一再挑衅,已然将其怒火点燃… 气势不差…撒手慈悲虽是口口声声藐视,但心中却是明了眼前之人实力…切!要不是师尹偏心…一思至此,弯刀上手..这次就给他好好教训一下,也让师尹知道,谁才是他最值得关注的学生! “诶,你们还有把吾放在眼里吗?羽儿,撒儿!”正当两人一触即发之时,流光晚榭之内传来一声喊停… 两人同时一愣.. “是一羽小子挑衅..” “师尹我..” “莫再辩解!”不待两人解释,无衣师尹传音道,“入内再说吧…” 两人应声入内,风散,雪停,方才那可怕武者,亦是不见踪迹… “你们知错吗?”无衣师尹不待两人回答,“这次你们实在太过,无论知错与否,吾都要罚你们!” “一羽知错,任凭师尹责罚..”乖宝宝。 “是~~~~”坏小孩。 “你们不是一直不满多方吗?不是一直想分个胜负吗?吾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们,完成之后,胜负便分!”无衣师尹淡淡说道,“怎样?” 不待一羽赐命开口,撒手慈悲便问道,“什么任务,如何胜负?” “吾要你们去苦境将一人请来…注意是请!”无衣师尹对着跃跃欲试的撒手慈悲说道,“你们的胜负,便是那人对你们的评价!” “苦境?哈!师尹,要请何人?让我一人前去便是!”撒手慈悲听闻苦境二字,心中顿时偷乐,自己有独门的穿行术,一羽小子可没有啊! 一羽赐命闻言,亦是皱眉…自己,可没穿越境界的能力啊! “既是胜负,自是两人同行,一羽便由撒儿你一同带去!”无衣师尹出声道… 撒手慈悲闻言,酸味顿生,师尹就是偏心!“师尹,撒儿实力有限,多带一人,怕是困难,再则,请人而已,无需两人同去!” “吾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两人同去,只是因为…那人,怕是不愿见吾…”无衣师尹心中莫名生出一种郁郁之感.. “哦?这么大牌?”撒手慈悲不屑道,“那人是谁?” “柳青衣…吾再重申一次,你们前去,是请!”无衣师尹盯着满脸不爽的撒手慈悲,直到其低下脑袋,“你们的胜负,便由他的评价,与你们带回的信息决定…” 撒手慈悲被盯得不敢多言,一羽赐命终于问出一声,“师尹是要我们带回怎样的信息?” “他对慈光之塔的看法,以及…对吾…”无衣师尹回道.. “师尹,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怎么知道那人真正的想法呢?再说,苦境之人,如何知道我们慈光之塔的事情?”撒手慈悲见没讲条件的余地,只得乖乖问些任务相关得信息.. “其他苦境之人或许不知,但那人一定知晓,至于其言真假…你们难道没有判断的能力?”无衣师尹说着,突然想起一人,“此行,你们还要在打听一人消息,但是,不可与之接触!” “何人?” “楔子!” ; 第一百一十章 守门犬与丧家犬 梦仙谷,神秘所在梦仙谷,今日不复往日宁静! 柳青衣,崎路人,为素还真之下落,一探梦仙谷,剑者携怒而来,幽谷将染血色! 如今情势,已非自己所知的霹雳历史,素还真会出什么事,还真是说不准,况且,人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勾走,焦急素还真安全,柳青衣浑身杀意澎湃… 一旁崎路人见状,暗暗讶异..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动杀念,便只是立于其身旁,都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双重性格?一个人怎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崎路人的讶异,也属正常,柳青衣虽是天生有些痞气,但从第一日修行开始,便只有一把剑相陪,十年牧剑,百载修行,都是隐锋一剑相伴,而隐锋又不是什么佛门圣兵,道教法器的,本身就有相当地杀戮气息,长久时间的相处,虽是使得柳青衣对杀气特别敏锐,但其身上,亦是沾染了如兵刃一般的杀气,这种情况,在与殢无伤三年相处之后更甚…. “青仔!有人欢迎我们哦!”隐锋语出轻蔑,“啧啧啧,鬼鬼祟祟,真没礼貌!”话音一落,青色剑气顿时飞射而出,梦仙谷草木顿时遭殃,剑起杀伐之端,严林之内乍现无数黄色身影… 恩?怎会!隐锋的剑气,崎路人早就见识过,有极强的穿透性和破坏力,可眼前这帮暗伏之人,被这剑气击中,却似是毫发无伤! 怎会如此?崎路人心中惊异,暗自戒备… “哈!丢脸了吧?”柳青衣嗤笑一声,心中是疑问,眼前这群黄衣人,如果自己没弄错的话,他们应是大宇神宫的之人… 太阳衣..不差,但为何大宇神宫之人会出现在此? 隐锋不以为意,自己有没用全力,这算什么?“笑什么!这帮家伙身上的衣服有古怪!” 不等柳青衣与崎路人反应,大宇神宫众人便群起而攻… “他们衣服刀剑难伤,以内力硬拼吧!”柳青衣对着崎路人丢下一句,持剑应敌.... 崎路人反应迅速,知敌人有护身宝物,运足内元,招招式式不容情!风采铃的警告犹在耳边,如今素还真出事,这要他如何交代,非是惧死,而是愧疚,崎路人出手再无余地,大宇神宫士卒虽有宝甲护身,但崎路人硬是以内元将来犯之敌一一震死..宝甲虽防刀剑,却是难防崎路人沉势拳脚… 为了脸面,一旁隐锋周身流光闪烁,神兵当前,太阳衣…破!柳青衣执剑冲入敌阵,仗着隐锋无匹锋芒,杀得大宇神宫众人死伤惨重! “眼睛睁大给我看清楚!什么法宝都没用啦!”隐锋呼喝道,“穿件破衫,就学人出来走跳江湖,我呸!” “啧,这么猖狂?” “本神剑就是有猖狂的本钱!” “这么嚣张?” “本神剑就是这么嚣张,怎样?” 敌阵之中,柳青衣杀得兴起,随手将隐锋抛出,一线之中,大宇神宫士卒被穿成一串..“你的最爱,串烧,不用太感激我!”柳青衣弃剑用掌,纯阳掌势,一对宝甲死士.. “哇咧!死小孩你给我记住!”隐锋怒喝道,“我不会放过你啦!” …………………………………………………………………………………………… 第一魔域,本已萧索的阿修罗鬼道院,再现森严之景,魔人来回巡视,一副戒备森严之色,智多罗与谈笑眉二人立于高台之上,隐隐在争执什么… “你到底是要救天祸妖狐,还是要害死他!”谈笑眉满脸憔悴,却带愤怒之色,“你明知道叶小钗与柳青衣的关系,你如今这般行事,万一…” “没有万一!”智多罗嗤笑道,“老夫比你了解那个人!” 谈笑眉不屑道,“你了解?那为何你派去三人,两死一残?若是激怒那方之人,你如何保证他们不会迁怒吾儿?” “哈!吾只解释一遍,以后都不会再做解释,亦不会再容忍你的无礼!”智多罗目透寒光,“老夫砍下叶小钗一指,却无伤他性命,如此,只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底限!天祸妖狐要治,龙骨圣刀,老夫也要!如今情况很明显,他们若是会放弃叶小钗,那么就该是三人同亡,如今回来一人,就证明他们无法忽视叶小钗,这无出老夫所料,老夫与他们,还有得较量!砍去叶小钗一指送去,无非是要他们情急之下自乱阵脚,只要他们内部发生争执,那老夫就有可趁之机!有叶小钗和那两个孩子在手,他们不敢乱来!” 智多罗语出不耐,这女人,只会给自己添麻烦!如今鬼帝已知自己这边情况,不及一个月的时间,鬼帝便要来此..若不能在鬼帝来临之前,将眼前颓势扭转…..麻烦啊!自己,竟是成了鬼帝的守门之犬!这江湖,没有绝对的实力,始终,是难以站住脚啊! 谈笑眉被智多罗看得遍体生寒,却仍是鼓足勇气问道,“你们江湖人的事情,为何要牵扯到那两名孩童?有叶小钗在手便是,为何连那两个孩子你也…” “闭嘴!”智多罗沉声喝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指摘老夫?” 谈笑眉虽是惧怕,但身为人母的天性终是压过恐惧..“那两个孩子…亦算是欧阳世家的血脉..你当真要绝情如斯!” 一声绝情如斯,顿时勾起智多罗杀意…这女人,竟是识破吾之身份? “你说什么?吾不明白!”智多罗暗自凝力于掌,出声问道,“欧阳世家,与老夫何干?” 话已说明,再惧怕也是无用,谈笑眉按下惧意,说道,“你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若是还有一丝人性,那便…额!” 话未说完,谈笑眉便感喉间一紧,只见智多罗一手扼住谈笑眉的喉咙,阴森道,“贱人,你是在逼老夫杀你!” 呼吸困难,眼前,却是分明,这满目狰狞的人,真是当初自己欲要托付终身的人吗?谈笑眉扪心自问,为这种人,牺牲至此…值得吗? 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原来自己远远错估了他的残忍阴毒,原来,太多原来,太多原来看不清的过往… “若非天祸妖狐,你认为老夫会让你活到如今?”智多罗冷声道,“你,真是愚蠢得让老夫惊异!” “难定纷纷甲子年千魔荡荡白阳天;苍天旨意著书命,诸子虔诚扶道颠;残灯点亮华光现一线生机救末年。” 智多罗正欲下杀手,却闻熟悉诗号传来,手提残灯,面容祥和,寒夜残灯踏空而来…. “朋友,何必为难一名女子!”照世缘一声落下,身影急闪,瞬间出现在智多罗身前,一手轻挥,震开智多罗扼住谈笑眉的那只手,语气淡淡…“寒夜残灯照世缘,请见此处主事之人…” 寒夜残灯?此人不是消失许久?怎会出现在此?手上隐隐作痛,智多罗心下却是清明,“请见?哈!阁下这是请见的态度?” “恩!”照世缘微微一稽,“阁下何必为难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呢?照世缘为投效魔域,自是抱诚而来,阁下无需怀疑…” 智多罗闻言笑道,“投效魔域?寒夜残灯照世缘,天蝶盟的灵蝶..哈哈,你可知道这女子是谁?”智多罗一指已然昏厥的谈笑眉… “谈笑眉,谈无欲的小妹!”照世缘面无表情答道… “哦?原来你知晓她之身份…那么,阁下为何还阻止老夫杀她呢?莫非阁下忘了,她之兄长,谈无欲,可是死在阁下手上!” “我自是有自己的理由…”照世缘看着智多罗,淡淡说道,“杀死谈无欲,非我所愿,实是灯蝶苦苦相逼,仇恨已经造成,我不想再将它延续,谈笑眉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事情,若做的太绝,便会让自己失了退路!” “你不愿动手,那老夫帮你如何?”智多罗冷声道,“老夫便是此处主事之人,你..是想在此地与老夫作对吗?” “哦?阁下便是此地主事之人?”照世缘似是讶异一般,说道,“既是如此,那阁下为何还要杀谈笑眉?” “老夫如何行事,有你说话的余地?”智多罗不屑道… “此言差矣,据照世缘所知,阁下似乎擒拿叶小钗祖孙,以其为条件,欲要与素还真等人交换龙骨圣刀与治疗天祸妖狐的方法..以此可见,阁下对天祸妖狐亦是甚为重视,那阁下可知,此女子,正是天祸妖狐的生母..若是阁下杀她…”照世缘言及至此,不再开口… 智多罗闻言,身上杀气稍减,心里却是郁闷非常…方才激动之下,差点将这贱人杀了…可恶!要不是天祸妖狐,老夫何须忍耐!谈笑眉已知老夫身份..麻烦! 既然天祸妖狐还有用,那谈笑眉就死不得!至少…不能死在自己手上!智多罗思索一阵,出声道,“哈哈哈!照世缘,你…不差!” “过誉了,丧家之犬,还请收留!”照世缘对着智多罗,看似诚恳地说道,“我被灯蝶所逼,无奈杀了谈无欲,因此得罪正道中人,却不想,灯蝶他鸟尽弓藏,竟派人来杀我..照世缘走投无路,还望魔域收留,寒夜残灯必当结草衔环以报魔域之恩…” “哈!想寻求魔域的庇护…简单,不过,你要先替魔域做一件事!”智多罗思索片刻,出声道…寒夜残灯,如今此人声名狼藉,但能杀得了谈无欲,想必是有些能为!也许,可以利用! “何事?” “治疗天祸妖狐之伤与取来龙骨圣刀,这两件事情,你任意完成一件,你,便受魔域庇护!”智多罗肃声道.. “这两件事,不是已在先生把握之中吗?”照世缘平静回道… 智多罗摇头道,“素还真那一方一直在拖延时间,老夫怕日久生变,你若能在半个月内,促成此两件事中任何一件,你就是魔域一员!” 一个月后,鬼帝就将前来第一魔域..届时自己若是不能有所交代…智多罗心中恨恨..这个身份的确有安全的一面,而且还能借力借势,但碰上鬼帝这种领导者,处于他之下的人,生命却是毫无保证..照世缘若是不行,便先杀那两个小鬼!好好警告一下素还真众人! 智多罗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寒夜残灯能行最好,反正他如今也是人人喊打的货色,若是不能,自己再行极端手段便是! “如何,能答应吗?”智多罗问道.. “照世缘尽力而为,也希望阁下能信守诺言!”照世缘应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争 今日开始出差吧..不过这次带密保了,会更的,我现在在车上,怀着巨大的勇气我坐上了高铁,那坑爹的和谐号三个字,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 荒郊野地,一片浓郁草木之色,微风抚过山林,吹出一阵沁人心脾的自然芬芳…叶随风摆,花红摇曳..好一副宁静的山水.. 忽然,空中空气一阵扭曲,似是有一双巨大的手,在慢慢地撕裂空气…渐渐,虚空之中裂开一道不停颤动裂缝,在裂缝膨胀至最大一瞬,一道光影,瞬息从裂缝中冲出,急急坠地,光影空中一阵闪动,“哼!”一声冷哼,光影骤分,一道身负长弓的白色身影从中冲出,不由分说,浮空盗骊弓起,四道裂空气箭射向光影… 气箭将近一瞬,光影之中顿起刀芒,刀刀间不容发,削向气箭… 一声惊爆,空中顿起一阵烈风,两道身影落下,正是撒手慈悲与一羽赐命! “撒手慈悲!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下次,我不会再留情!”一羽赐命冷声道,可惜,撒手慈悲丝毫不以为意,“啧啧,那支箭你宝贝成那样..哈!孩子,你还没长大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一羽赐命不欲与撒手慈悲在做纠缠,出声道,“此次任务,我不会与你一道!反正是胜负之局,谁先完成任务,谁便是胜者!” 撒手慈悲闻言,不屑道,“既然你这么识相不来拖累我,那我便大发慈悲成全你..啧啧,任务失败不要紧,人可别走丢了,诶…到时候,慈光之塔的面子可就被你丢光咯!” “不劳费心!”一羽赐命说完,转身便走…本心不喜与人争执,但这撒手慈悲..从认识第一天起,这家伙就看自己不顺眼,不是冷嘲热讽,便是处处刁难..师尹座下,一羽赐命与谁配合,都无问题,唯有撒手慈悲…我便是不想与他合作! “完不成任务,记得来找我,不然到时候你可是要一人留在苦境哦!哈哈哈!”撒手慈悲自顾自言,眼见一羽赐命一点回头的迹象都没有,嗤笑一声,“哈!这次便让师尹知道,谁才是他最可倚重的弟子!” 两人离去,严林再次复平静,而江湖,却会因这两名异界来客,掀起怎样的波澜? ……………………………………………………………………………………………….. 梦仙谷,柳青衣与崎路人大开杀戒,大宇神宫众人死伤惨重,正在此时,严林之中传来一阵诡异铃声,柳青衣与崎路人身形一滞,瞬息之间,杀招袭来…一道伟岸身影狂飙而来,挥掌便攻,柳青衣与崎路人也非庸手,柳青衣手引隐锋,剑光掠影,逼开大宇神宫众人,凝力一掌,狠狠拍向来者….. 崎路人一轮布袋,收势之刻,掌化迷幻,“乾坤大挪移!”崎路人周身劲气一凝,大宇神宫众人身形顿时一停,灰色布袋一张,狂风自布袋之中狂卷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向暗袭之人! 普一接触,便知分明!来人身形倒退数步,一腔鲜血呕出… 崎路人与柳青衣对视一眼…此人,根基不差!纯粹硬拼一击,柳青衣与崎路人皆无留力的念头,这样…只是呕一口血了事? 待看清来人相貌,柳青衣心中一愣,这坑爹的粉红色头发..那额头上骚包无比的红珠子..一双好像得了红眼病的眼睛…大宇神宫宫主?恨今生!!! 这家伙和织梦师不是已经分居好多年吗?怎么现在跑这来埋伏自己?吃饱撑着没事干? “恨今生?”柳青衣才不会去管这个大宇神宫宫主在搞什么飞剑,织梦师也不是和自己有亲,“大宇神宫宫主..怒海狂啸恨今生..很好!让你女人把素还真放出来,这边不接受任何条件,任何掩饰,任何借口!” “恩!小心,此人眼神不对!”一旁崎路人出声提醒道,柳青衣闻言一愣,仔细观察眼前之人…恨今生周身气息紊乱,眼神呆滞..就好像..好像有意识的木偶一般… 意识控制!不是吧…半邪郎?这个家伙提早出来了?柳青衣提气于胸,以内元大喝出声,“血河肉墙龙之魁!连出来见面的胆子都没有吗?” “狂妄!”一声怒喝,严林之中走出两人,一者执伞,卖相不差,但眉目间隐隐浮现一股阴森之色,静静跟在一个半人半蛇的身影之后,油伞之下,一张满是狠戾的脸上,尽是不屑之色,“拿剑的,柳青衣?被布袋的,崎路人?”半邪郎回头问向身后的八奇之一,黑铃常惠恩… “崎路人,这尾虫子就是魔龙八奇中最大尾的那只,擅长意识控制,不可与他对视!”半邪郎端架子,柳青衣也不厚道,直接给他老底抖出来,“其实啊,不过是灭境邪灵之辈所孕育的爬族,见不得光的家伙..” “你说什么!”半邪郎闻言,江湖大佬气势顿时丢没了,自己的底子就这么被人抖出来,这家伙是什么来历! “我知你来历,就一定有杀你的能耐,两条路给你选,一,素还真交出来,你们魔龙八奇以后只要不玩过线,我都不找你麻烦,另外,绝对不会把你的底细透露出去…二,不放人,正好,大家现在就解决一下天虎和魔龙的恩怨…..”柳青衣说完,转头对崎路人道,“崎路人,这边怎么说?” “魔龙天虎之争,本就有人推波助澜,如今,阁下若是愿意揭过去,崎路人也不欲与你们纠缠!”魔龙八奇,已经对己方够不成太大威胁,这个新出来什么龙之魁,柳青衣似乎对其了解甚多,既然知道其来历弱点,那么…先应允他又如何? 半邪郎脸色阴沉,自己这边已经和灯蝶修万年合作,修万年助自己脱困,自己助其对付素还真,一页书等人..如今自己控制织梦师,早把素还真丢进时空乱流之中,要如何还人?眼前这个家伙似乎对自己来历甚清,方才观其武姿,亦绝非什么好易于的角色… 正在半邪郎犹豫不决之时,身后常惠恩低声提醒…“主上..素还真,我们还不了,可眼前这二人,我们可以杀得了!” 杀?半邪郎沉吟半晌,这两个家伙如今都是江湖上声名赫赫之人,自己这段时间虽是控制了许多江湖名人,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解决这两个家伙,自己那些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傀儡杀手,恐怕是要损失惨重! 恨今生根基雄厚,但却也被这两个家伙一击震伤,所说有两人合力之故,但以半邪郎的眼光,亦是不难看出,哪怕是一对一,恨今生对上这其中任何一人,都是毫无胜算! “考虑清楚了吗?”柳青衣不耐道… 崎路人看半邪郎满脸阴沉之色,悄悄传音道,“小心有变!” “考虑?哈哈哈哈哈!竖子!你太过狂妄了!”半邪郎狂笑出声,意识能力随即狂释而出,柳青衣与崎路人虽是戒备,但仍然被这突来一击,弄得浑身僵硬.. 瞬息之间,严林内传出十来道不弱武的武息….. “青仔,刺激啦!布袋仔,这边现在是要拼咯,照看好自己啦!”隐锋沉喝出声.. “哈!崎路人尚有能力自保..我说青仔,这阵不能在藏步咯!”生死在前,崎路人面色不变… “这句话…原封不动送还你!”啧啧,这家伙看来出来有一阵时间啦…这十几个高手…可不是什么妖道咖咯… ………………………………………………………………………………………………… 低矮茶寮之内,秦假仙与黑白郎君以及南风不竞三人,正围坐一桌… “恩!”黑白郎君突然沉吟一声… “两个,不差!”南风不竞双眼精光一闪,身上内元翻腾…. 秦假仙一惊,“什么两个?哪里两个?魔域?天蝶盟?魔龙八奇?” “是谁都无妨!”黑白郎君一声狂傲,秦假仙立时嬉笑道,“是谁都无妨,有多少都一样,有你们两个在,我老秦…安啦!” 茶寮南面,一苦境武者引路在前,身后一人,一身白衣,身负长弓,正是一羽赐命,茶寮北面,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身后跟着一个腰挎弯刀的身影…撒手慈悲,一羽赐命,两个,用不同的方法,在苦境,第一次交集! “少侠,茶寮里红鼻子的那位,就是秦假仙,江湖包打听!” “多谢阁下!” “大爷,茶寮里长得最猥琐的那个就是秦假仙,江湖包打听!” “有你猥琐吗?” ……………………………………………………………………………………. 两人前进几步,同时发现对方…. “是你!”一羽赐命满脸郁闷… “哈!一羽小子,这次速度不差!”撒手慈悲满脸挑衅!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请?请! 低矮茶寮,里面,是苦境两大狂人,南风不竞,黑白郎君与天下第一辩秦假仙,茶寮之外,慈光之塔,无衣师尹的两名得意弟子… 双方一阵沉寂,秦假仙眼色不差,耳朵也是没聋,有身旁这两个大范围杀伤性人形兵器,秦假仙自是少了些许顾及…. “哟,两位少年兄啊,有事进来聊,站那里互瞪做啥?”秦假仙笑道,“饮茶抬杠相杀通通奉陪哦?” “那边在呛声哦,一羽小子,我是不等你哦!”撒手慈悲转身走向茶寮,一脸诡笑,一羽赐命见状,急忙抢在其前.. “此人与柳青衣交情甚深,你莫要乱来!”一羽赐命冷声道…. “哦?是吗?”撒手慈悲似笑非笑,“你要如何呢?挡我吗?” 一羽赐命凝视眼前之人半晌,突然冷笑道,“哈!提醒你一次,师尹说,是‘请’,我们的胜负,是由那人的评价决定…我这么说,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你若想输,我不会阻止!” 撒手慈悲前进脚步突然一顿…师尹的确再三交代,是要请那叫柳青衣之人,亦是说得清楚,自己与一羽赐命的胜负,由那人评价…而且看师尹的口气,似乎与那人之间存有矛盾..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能让师尹如此重视,自己还是不要轻易去触及师尹的底限才好… 不过,被一羽赐命这个臭小子拿话给这么堵了,撒手慈悲仍然是不爽至极…. “我的行为,你没质疑的余地!”撒手慈悲哼道,前行数步,来至秦假仙一行桌前…恩..这两个家伙…撒手慈悲眼光不差,方才接近,便感身前两股煞气临身,一者,狂暴之中带着一丝出尘之气,一者,凶烈之中带着无尽血腥之气…都是硬角啊!” 思索之间,忽闻一声,“诸位朋友,在下一羽赐命,来自慈光之塔,受慈光之塔师尹之命,来苦境请柳青衣去慈光之塔与师尹一晤,听闻柳青衣与中原第一辩秦假仙交好,在下来此,想请秦兄引见,冒昧之处,还请见谅!”有条有理,不亢不卑,言语客气,不由让秦假仙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一羽小子,抢人话说很没礼貌,你是不知道吗?”撒手慈悲不爽道,“在下撒手慈悲,来自慈光之塔,受师尹之命请见柳青衣,还请引见…” 秦假仙看着眼前两人,眼珠子乱转..慈光之塔..青仔倒是提起过..无衣师尹,也不是没说过,不过,那口气可不是什么朋友啊,分明是戒备异常啊…以青仔那种大神经的感觉,竟然会有那种谨慎的小心的表情… “慈光之塔?你们是从慈光之塔来?”南风不竞出声问道,语气不善..柳青衣对他说过,这慈光之塔,好像,似乎,和镶命女所在的杀戮碎岛不对付吧… “正是!”撒手慈悲这次倒是抢在一羽赐命开口之前出声…… 南风不竞心中欲欲跃试,但也算估计柳青衣,这两家伙要真和柳青衣认识,自己还真不好意思动他熟人..“无衣师尹,听说过,不过,柳青衣似乎和他没什么交情吧!”南风不竞出声道,“慈光之塔,哼…” 南风不竞语出不屑,撒手慈悲与一羽赐命脸上难看,但念及师尹早有交代,便也将这不满忍下… 一羽赐命稍一躬身,说道,“师尹曾有言,只要柳青衣见过这个,便会愿意与他一谈..”一羽赐命拿出一块断石,“把你那块也拿来!” “你是在命令我吗?一羽小子!”撒手慈悲嘴上不满,却也无法,乖乖将自己手上断石交出,可这心里,却是愈加不爽…这么大牌,哼哼..等见面后一定要试一试这个柳青衣的能为! 秦假仙结果两块断石,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这石头上有什么玄机,“拿个破石头想来骗我老秦?你们当这边是第一次出来跑江湖啊!无衣师尹,哼哼,青仔是提过,不过..不止不熟,似乎还有过节吧!” 柳青衣自是没提自己与无衣师尹有什么过节,秦假仙只是想诈一下这两小子,却没想到,一羽赐命也是痛快,“师尹有命…” “只要柳青衣肯放下过去,师尹愿意尽其所能补偿!”撒手慈悲接道,“我说,你也是聪明人,这边也打听过,你们最近是麻烦缠身哦!怎样?你引见,我帮忙!” 秦假仙闻言,心中思索..柳青衣对那个无衣师尹的戒备,以他秦假仙看来,丝毫不下欧阳上智,这样的人,现在自己这方真的招惹得起吗?慈光之塔,似乎还不是一般的组织,这样的话…青仔言语不尽,还是等与青仔商量后再说吧… 秦假仙最强的能力,便是超乎常人趋吉避凶预感,老秦有种预感,这个无衣师尹,绝对是一块硬到一定程度的铁板,有武力不怕,有智慧也不怕,有势力也能周旋,但是,一个人,他若是武力,智力,势力,同时都达到某一种高度…这种人,若是对上..那可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了… 即使真的对上,那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现在这边事情太多,这边能拿得出手的,有一定智力的太少..便是要利用,也得先弄清楚再说吧! 打定主意,秦假仙刚欲将石头交还一羽赐命与撒手慈悲,便闻黑白郎君说道,“这个石头,非是那个无衣师尹之物吧!” 撒手慈悲闻言,笑道,“这个重要吗?” “将石头收好!”黑白郎君对着秦假仙说道,“此物,应该对老三仔有特殊的意义!”黑白郎君早就发现,这断石之上,隐隐有股强悍至极的武息从内散出…这气息,与柳青衣身上那股奇异的剑意,根本就是一人所出…这全无生机的终末之气..这石上清清楚楚的武息,让南宫恨对柳青衣口中的超越人间认知的剑者,有了挑战的兴趣! “你们,随我回琉璃仙境吧!”黑白郎君对着一羽赐命与撒手慈悲说道,“且不管你们寻我三弟有何目的,若是让南宫恨发现你们对他有一丝不利的念头…黑白郎君会让以你们的失败为快乐啦!”一语落下,气势爆出,傲烈狂霸的武息,引得无后,盗骊两大名兵隐隐颤动… 恩!错眼了!撒手慈悲脸上一沉…错估此人实力..这种气息,自己要杀此人,怕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自负如斯,自是不会轻易认败,撒手慈悲心中隐隐感觉,若是真要相杀,或着得..必然是眼前这名阴阳的家伙…这种浓烈到几乎成形的血腥煞气..此人绝对是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一羽赐命早有预感,此次任务怕是不会那般简单,遂出声道,“在下绝无此意,请阁下放心!” 撒手慈悲哼哼不出声,低头,不容易,放下身段,很难! 秦假仙看黑白郎君拍板,自己也不好出声反驳,但看眼前这两小子的神色,秦假仙心中暗想…这两个小子…似乎不大对头啊!自己是不是可以在这两雏儿身上,套点有用的信息来呢? 从柳青衣第一次提到无衣师尹,秦假仙的脑子里,便已给这人打上了危险标记,现在有机会好好了解对方来历…哼哼… “好!你们便先跟我等前去琉璃仙境!”秦假仙看着撒手慈悲与一羽赐命,嬉笑道,“是立刻上路,还是先饮杯茶先!” “柳青衣在琉璃仙境吗?”撒手慈悲出声道。 “也许在,也许不在,我老秦出去时不在,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秦假仙绕来绕去..青仔啊,你到底死哪里去了啊! “之前不在现在不知道在不在,所以,饮茶!”撒手慈悲毫不客气,立时坐下… 一羽赐命暗自摇头,这秦假仙分明对自己两人防备至极,那个面容清秀的武者,似是对自己两人也无一点好感,至于那黑白郎君…算是..藐视了自己和撒手慈悲了吧…. 这家伙,一点眼色也没吗!一羽赐命无奈,却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演一出慈光之塔内乱记来… “那便多谢诸位了!”道一声谢,一羽赐命坐下,眼色不渝…. 撒手慈悲看了一羽赐命一眼,心中冷哼…你便是再客气有何用!这帮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这边…说破嘴皮子也得不了好脸色!哼,走一步算一步便是!大不了,见了那人,直接出手,将他‘请’回慈光之塔便是! ……………………………………………………………………………………………… 流光晚榭,夜,静得凄凉,无衣师尹一人独坐月下… “吾已将台阶放下…汝..是否能忘记过去呢?或者…终有一天,血脉相残!”喃喃自语,随着阵阵夜风,散了一地,皎洁月光下,紫色身影无声摇头….. 若是回到当初,自己会是如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生一遭,功成名就,却是渐渐忘却本心,渐渐失了感情…对着月下清溪一照,这张脸..陌生得让人心惊!ps;昨晚就更好了,就差排版,但是出差在外,很多事情不由己,自己也一肚子火气了,算昨天少得吧,今天坐车回家,还有一更,时间多就补...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剑功成万骨哭 错估意识能力,受制于人,眼前杀机已至,半邪郎周身一阵无形气流波动,柳青衣与崎路人只觉浑身僵硬,双足之下,如陷流沙之地… 严林之内,再出十数名高手!个个身上真气回荡,杀意鼎沸! “你可知道,当日在琉璃仙境,我便想将你挫骨扬灰!”一声阴戾,一道人影化出… 崎路人一见来人,身上杀意激增,“灯蝶..修万年!”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崎路人,柳青衣,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灯蝶狂笑一声..这些日子,被一页书,史艳文,藏镜人三人合力追杀,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碰上黑铃常惠恩,救出这魔龙之首,其让自己躲于大宇神宫之中…自己这条性命,怕是早就交代…都是这两个家伙坏事! “崎路人,你对付这个杂毛蝴蝶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柳青衣暗暗传音,崎路人闻言一愣…杂毛蝴蝶?仔细一看修万年的模样…即使在这杀局之中,崎路人嘴角亦是忍不住溢出一道笑纹… “你有自信拼得过?” “这边拼命是专门科!” 柳青衣身形不动,内元源源不断灌入隐锋…“青仔..要用那招?”隐锋传念,隐隐有一丝不安之意… “你有更好的办法?先拼过这阵再说!”柳青衣打定主意,内元不断,心中暗暗鄙视,杀就杀,那么多废话,亏你还是天蝶盟的头头… 或许是被一页书等人追杀得实在太过郁闷,修万年喋喋不休地羞辱着柳青衣与崎路人,猫玩耗子的性质正浓! 身后的半邪郎,脸都快绿了…你个混蛋啊!就这点出息,怪不得被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还不动手做什么! 意识能力虽是逞得一时之功,但柳青衣与崎路人皆非弱者,以意识能力牵制这二人,半邪郎实在是吃力的紧… “修万年!你还不动手做什么!”半邪郎怒喝道.. 修万年闻言面皮一抽…“我准你们留下遗言!” “青仔,脱身就闪!入魔就麻烦了!”隐锋暗暗提醒..柳青衣无声点头.. “崎路人,拿点利息就是,下次再取本金!”柳青衣一阵低喃,转而对着修万年,“遗言是吧!我的遗言便是…帮我问候令堂!” 一语落下,隐锋剑身顿现诡异青黑剑气… 以血饲剑,以业修术,牧剑之路…生灵恸哭!以殢无伤墨剑之中的杀戮罪业孕育而出的魔化杀招… 黑色剑气盘旋,修万年等人便是傻子,也察觉出不对了… “动手啊!”半邪郎怒喝道,不可让此人出手..这种可怕杀戮之气…半邪郎看着眼前邪魔之气比自己还要浓烈的柳青衣,心里无端一寒… ……………………………………………………………………………………………….. 殢无伤留剑意在柳青衣身上,只是为了逼他成为能与自己相争的剑者而已,虽然是拔苗助长,却也不是要取柳青衣的性命,帮他修成这保命一招,亦算是一种保险… 至于柳青衣能否承受住墨剑之上的无尽杀伐之气,至于以这种纯粹杀戮之息来修行会不会有入魔的可能…他殢无伤需要有心理负担吗?正邪,圣魔,与他何干?入魔就入魔,若是入魔可以让柳青衣变得更强,那入了便是.. 若是失了剑心武魄,用剑让他寻回本心便是!所以,有意无意的,殢无伤‘忘了’告诉柳青衣,用这杀招…不是入不入魔的问题…而是..入魔之后,你准备怎么把持住本心的问题… 殢无伤…老子一定要把你的回廊烧了啊!!!!! 狂暴杀念,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识海,无尽临死的哀嚎之声,回荡耳边..柳青衣只觉自己体内,一种最原始的杀戮之念正充斥全身…以前修炼此招,却从未用过..殢无伤只是说这招用来保命…这混蛋一句没提以自己的根基,压根就控制不了这种程度的狠招… 你哪次能把话说清楚行不行,你要弄什么事先给我提个醒行不行?柳青衣即使再火大,如今形势,也是骑虎难下了… 拼吧!一念至此,不在压抑自身杀念,柳青衣眼中红芒一闪,倒提隐锋,“心剑…一剑功成万骨哭!” 杀!杀!杀!江湖杀场,何人不杀!生灵为石,砺吾青锋..天下,无我不可杀之人!疯狂杀念,渐迷心神,柳青衣却感自身内息,前所未有的顺畅,自己手中隐锋,前所未有的锋利…这便是魔的感觉吗?舒服!畅快!刺激!入魔…有何不可? 魔化之招,柳青衣出手瞬间,天地一阵阴风凄惨,梦仙谷中,似成阿鼻炼狱,在场众人只感耳边似有无尽冤魂哀嚎,内息难提,斗志渐散…. 半邪郎首当其冲,一口心血喷出,心剑一瞬成形,意识禁锢亦是瞬间崩毁,魔龙之首,顿遭杀念反噬,当场重伤! 禁锢一解,崎路人立时出手,“修万年死来!轰天大雷击!”天绝六式合一,崎路人再无保留,狂猛之招,狠狠击向灯蝶,修万年见招来势汹汹,不敢大意,“蝶影迷杀!”一招击出,修万年回身一旋,竟是再出一招,“蛾飞蝶舞!” 毒掌绝式,血仇难罄,崎路人一为报仇,一面亦感柳青衣状况不对…这群人之中,修万年最为危险…不可让他有力追击!思及至此,崎路人奋起双掌硬拼,不惧奇毒,只为伤敌… ……………………………………………………………………………………………… 梦仙谷十里之遥,一清秀脱俗身影凝望梦仙谷处,俊朗的面上一副气急败坏,“恩!好混账的剑意!当剑是什么?杀猪刀吗!除了杀还是杀,到底是哪家的弟子?哪派的传人?” 摇摇脑袋,自言自语,“此时不是我入世的时机...可是…能承受这等杀戮之念的剑..实在..实在令人….啊!!!”尖叫一声,来人身形一闪,直直朝着梦仙谷冲去..“不管,不管,不管啦!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啊….” 极速奔行的身影,十里之地,如同方寸之间,素蓝锦衣,风驰电掣之间,已到梦仙谷不远之处.. “耶!这剑意..这猖狂?有趣,有趣!”身形一顿,折扇一摇,来者身上涌出一阵飘渺风雅武魄,俊俏面貌,瞬间突显锐利之意..“啧啧,好剑者..可惜..失了心!无奈啊!” 一指凝锋,微闭双目,蓝色身影,缓缓走向梦仙谷杀气最浓之处,没踏出一步,身上锐利之息便是浓烈一分,犹如一把利剑缓缓出鞘… ……………………………………………………………………………………………….. 崎路人与修万年硬拼一招,手上一麻,未及稍想,身后传来一股滔天杀意,回头一眼,只见柳青衣心剑如澜,一剑斩出,万刃同至,毫无生路的剑势,半邪郎所控之高手,未及出招,杀神临身,剑气竟化鬼魅人影,招起夺命手如利刃,只闻数声惨嚎,十数人头落地,周身血气,在人亡之际,竟是被魔化心剑之剑气一一吸化… 崎路人看的眼角直跳...好凶残的招式,竟是以人命为引…这等煞气,柳青衣到底是杀了多少人… 思索之际,突闻隐锋大喝,“长毛仔快闪!青仔起肖了!别管这边,跑!越远越好!” 崎路人闻言一愣,却见柳青衣一手高举,无形剑气如同得到命令一般,旋转于天际… “这边有我免担心,这招你接不下快走!弄死你青仔怎么做人!给老子滚啊!”隐锋一面化解柳青衣身上邪气,一面强转柳青衣手腕,横拍出一道剑气击向崎路人,崎路人身受灯蝶之毒,一时不及反应,被这一道剑气直直拍飞… 修万年与半邪郎对视一眼,一语不发,同时闪身远遁…天空之中那恐怖至极的威压,已令修万年与半邪郎失去对抗的心思…这人分明是在搏命,拿自己的命和这疯子拼,看谁命韧?笑话! …………………………………………………………………………………………………. 一声巨响,梦仙谷劫难降临,魔化心剑漫天凿下,天地同毁,草木尽摧… 蓝色身影缓缓而来,身上不带一丝杀气,如信庭漫步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的剑气,在近其身瞬间,立时被蓝衣人身上的剑气同化,这毁天灭地的剑气,难伤此人分毫… 漫天尘埃腾起,来者单手一摇折扇..“咳咳咳!诶…脏兮兮..有辱斯文,有损气度,有失形象…诶..剑啊剑,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尘埃之中,一道红芒隐现,如同一同嗜血凶兽的双瞳,正在阴暗之中注视着身前猎物…“弃剑!”蓝衣人淡淡一句,“这已是我难得地宽容..你无需感激我..” 妖异红芒,在语出一瞬消失..蓝衣人凝气之指一阵化光…“诶..冥顽不灵,..逼我开杀啊!”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名剑铸手 迷蒙尘烟之中,渗出点点隐晦杀机,森寒煞气,带着无尽血腥,慢慢凝聚成一片剑影… “诶…”蓝衣人轻叹一声,凝气之指凭空向后一划,犹如越好一般,凝力一指,不偏不倚,止住神兵来势... 一阵气流四散,蓝衣人凝目一看…一张年少的脸,双眼之中满是疯狂无比的杀戮欲望..“啧啧啧..人的本能…总是如此可怕啊!” “喂,小白脸!赶快闪一边,这边现在抓狂暴走兼起肖,管砍管杀不管埋!”隐锋出声道… “哈!果然是形成自己的意识的神兵!…耶..这种纹路..这种硬度和锋利的程度...好神奇的铸造之法!漂亮!对味!有性格!”蓝衣人对隐锋出声毫无讶异之感,双眸闪过一丝异彩,一手轻抚剑身,一手折扇尽挡柳青衣攻势… “我咧!变态!你在乱摸什么!你这算是什么眼神!滚滚滚滚滚!”隐锋怒喝道..这家伙什么来头,虽然自己在克制青仔发飙,但是…此人能徒手接招毫发无伤..好根基..只是..这家伙的眼神,怎么好像青仔在看玉辞心的眼神!!!! “莫要害怕,莫要着急!金子陵要救你出苦海啦!”折扇一收,双手凝锋,“这等神物..不该留在这么一个疯子手上..你是不用太感激我啦!” 话音一落,杀机顿生,金子陵双手运化自身剑气,直取眼前入魔之人…潇洒而又锐利的剑势,高端优雅的剑魄,异于常人的武格,金子陵一出手,无双武姿立时勾起柳青衣武者本能… 隐锋倒转,挡下一指,不闪不避,同样聚气一指,直刺金子陵…“恩!反应不差!”金子陵轻赞一声,收势一挡,化去柳青衣反噬一招… 一瞬接触,极速分开,柳青衣倒退数步,一顿身形,剑锋又起夺命之式,金子陵飘然一跃,稳立于地,身不动,以静制动! 意识模糊,脑中充斥,尽是各种阴暗决绝的虚幻之景…再多挣扎,亦是逃不开心里最深沉的那一丝隐晦...我能救得了多少人?我能挽回多少遗憾?记忆深处那一幕幕的血色..不问后事,便是这眼前之人,自己能护住多少? 还能替琉璃仙境上的那个傻子挡下多少风雨?还能再在闲暇之时陪那寡情的人观一夜人间寂寥吗?还能与那个女子同行风雪之中吗?还能立于月华之下与君共饮吗?脑中晃过的人影那般清晰,越是清晰,愈是心悸,这如迷梦的一切是否会在一夕之间消逝,知了他日种种,却是更加明白今时的自己,有太多的无力… 再也不愿如过去那般过活,无牵无挂,无亲无友,入了这诡波迷幻的世界,不知不觉间,心已有了牵挂… 变强!再变强一些,只有得了那遮天之力,才能一手抚平这江湖波澜!孤独的感觉,再也不要去尝试一遍了… 思绪一起,心魔顿生,意识深处,那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渐渐崩离,欲挽,无力! 为何…为何自己这般搏命修行,却仍是这般结果… 心神沉沦,杀意更狂,柳青衣身上血腥之色渐浓,诡异剑境顿生,轮回之境,杀戮之剑,青锋无回,怒斩身前奇人! 恩?这感觉…金子陵一生铸剑赠知音,自是能解剑者之心魂,一瞬间的心神意动,难逃名剑铸手敏锐感知…啧啧..这瞬息之间的剑魄本真之念,竟还带三分赤子之心…难得! “多了一丝人味..仔细看看,倒不失为一块璞玉…”自言自语,金子陵以不变应万变,立身方寸,周身涌现滔天剑意,多年铸剑所遗留之下的兵锐之气爆发..“剑啊剑,我只问一遍,这个人…该死吗?” 隐锋苦苦压制柳青衣心中杀念,但毕竟其是以柳青衣之血温养而成的剑灵,剑灵通心,自是明了柳青衣心中执念,人一瞬入魔,剑一念沉沦,早已说过,这江湖,便是再多荆棘,吾亦为你斩开前行之路..怎会放你一人独行! 剑沉沦无言,席卷世间至凶煞气,斩向阻挡剑者前行之人,金子陵一观来势,心中讶异..连剑也一道入魔? “罢了!”一声罢了,金子陵身影一闪,凭借着自己对剑气极端的感应能力,险险避过隐锋一斩,剑气擦身而过,名剑铸手顿感体内一阵气血翻腾,好不难受! 金子陵左手引气成锁,印在隐锋剑身之上,温润柔韧剑气如同无形锁链,将柳青衣连人带剑,锁在身前.. “诶…没办法!我就是看不得名剑蒙尘,玉碎身前…我这样的好人,世间难寻,世间难寻啊!”金子陵言落,右手再聚万锋之气,“剑者..一搏你之命格吧!” 一指出,生死两分,万刃锋芒之气,直刺柳青衣额头,无形剑锁之下,柳青衣无处闪避,硬生生受下这一记… “啊!不可啊!”一声惊喝,却是回返而来的崎路人,眼见这惊心一幕,崎路人不由分说,不顾身上毒患,奋起夺命之招,轰天大雷击顺势而出,直击金子陵.. “诶,好心遭雷劈,好人做不得…可怜啊!”金子陵一尽余力,随即闪身避过来招… “柳青衣!”崎路人急急上前,扶住倒落的柳青衣…全无生气..这!!!崎路人心中大怒,回身怒视金子陵,“无论你是何人,无论你属哪一方势力,崎路人一定要杀你,一定要杀你啊!” 接触不长,但性情相吸,崎路人与柳青衣之间虽是从未有过一句好话,但隐隐之间,都是将彼此当做朋友,在崎路人看来,柳青衣虽是很不满自己的一些行为,但在某种程度上,却是给了自己相当的理解,若说自己过去种种,要真摆在明面上说,当今武林,恐怕就只有金少爷,素还真与柳青衣三人会对自己有所宽容.. 金少爷完全出于义气,素还真是大智慧之人,而这柳青衣…虽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宽容为何而来,但崎路人却是实实在在可以感受得到,如今怀中之人为自己突闻遭难,崎路人心中杀念爆升… “诶!朋友,不可冲动啊!”金子陵一展折扇,缓缓说道,“我这是在帮他,这位剑者走火入魔,我这可是在救人哦!” “救人!哈!阁下当崎路人是三岁孩童不成!莫..呕!”一言未尽,口呕黑血,崎路人身形一晃,心中一冷..这毒伤发作..麻烦了! 金子陵一见来人状况,试探问道,“朋友,你好似中了毒,需要帮忙吗?” 崎路人闻言正欲出言呵斥,却闻一声,“长毛仔!这个小白脸不是敌人!青仔没死!”隐锋突然出声,金子陵贯入柳青衣身上之剑气,亦是影响到隐锋灵识,清醒之后,一探柳青衣情况,便意识到眼前的异人是以自身剑气在帮助柳青衣脱离魔化,“青仔只是假死,这个小白脸是硬咔,别自找麻烦啦!” 崎路人一听这话,疑惑出声,“假死?” “对对对!假死,不过..撑不过去,便是真死哦..”金子陵满似是不在乎地说道,“我只是以剑气引导,他若是自己撑不过去,可不能怨我,便是死了,也总好过变成一个只知杀人的怪物啊!” “你放一百个心!这边江湖走跳,搏命是专门科!”隐锋出声道…笑话!这个家伙的剑气,温和大气,只是引导青仔灵识而已,这样都博不过,那寂井浮廊三年斗剑就白瞎了,殢无伤那家伙可是直接用终末剑气来引导和训练柳青衣的啊… “恩!很有自信,我喜欢!说这么久还不知你叫什么?剑啊剑,在下名剑铸手金子陵,还请不吝告诉我你之姓名!”对崎路人,金子陵没兴趣,出言帮忙,也只是出于本性,但对隐锋,金子陵的兴趣可不是一般的大,“恩恩,究竟是谁将你铸造,这等鬼斧神工,金子陵可否有幸认识你之铸造者?” “啥铸造者?我不知道!我自有意识来就跟着这小子身边,我叫隐锋!隐,是隐锋的隐,锋,是隐锋的锋,听明白记清楚啦!”隐锋出声道,“喂,小白脸,能不能劳烦你不要一副留口水的样子!这边这个长毛仔受伤,你说自己好心,不若这个一起帮了!” “啊哈!失态了!隐锋,恩..锋芒隐而不露,不曾见闻的材质,不曾听闻的铸术..好名!好剑!”金子陵笑道,转而对着崎路人说道,“现在呢?要帮忙吗?” “不用!”崎路人拒绝道,“他若生,方才无礼之处,崎路人自会道歉,他若死,崎路人追究到底!” 不愿受眼前之人恩惠,崎路人将柳青衣放置一旁,立地打坐驱毒… 金子陵闻言轻笑一声,“哈,是怕受了人情不好报仇吗?也罢,随你…” 不再理会崎路人,金子陵暗暗打量隐锋…神兵!世上少有的神兵!可惜已是与这人生死与共了,人死剑毁…拜托,小子你可千万别死,这剑的铸造之法,我还想好好研究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不死,死不老(一) 意识不清,迷迷糊糊之中,柳青衣感觉有种温和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识海之内,不断地安抚自己躁动的杀意… 中正平和的剑气似是要驱除自己意识之中那一股子杀伐之气,但这股天性之中带有的血腥煞气,却如同老树生根一般,纠缠于自己识海中的每一个念头,任凭这股外来的剑气如何作为,硬是生生扎根自己的体内,缓缓地同化着柳青衣身上元气,原本青色的内元之中,渐渐多了少许如同血丝一般的魔气,温润剑气见驱逐无望,竟是化作一层隔膜,依附柳青衣经脉之中,在元气流动之时,不断地消磨这血腥魔气… 两股气息相争渐趋平和,昏迷中的柳青衣终是恢复呼吸,轻轻呼出一股浊气… “柳青衣!”崎路人察觉这点微弱的气息,收功探视…气息恢复,只是…这魔气是从何而来?崎路人紧皱眉头,柳青衣体内有一股狂烈至极的魔气,比之自己见过的许多魔域之人,这股魔气更是多了几分凶戾之意… 柳青衣应是纯粹人族才是,为何体内会有这般纯粹的魔气?崎路人心下担忧,转而对着金子陵躬身说道,“崎路人一时心急,方才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莫怪..多谢先生救助吾友,他…” “不怪,不怪,你是想问这小子体内之魔气的事吧?”金子陵收回落于隐锋之上的眼光,缓缓说道,“圣魔一念间,这个小子的体质怪异得很,魔气圣气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脑子清醒便无问题..只不过..这等魔气,恩恩..这么纯粹的魔气,还真是少见啊..” 崎路人自是不放心这样的回答,抱拳一礼,出声道,“这魔气入体,始终是个隐患,先生能为过人,还请先生施以援手…” 金子陵摇摇头,一摇折扇,叹息说道,“魔又如何?圣又如何?只要把持住自己的本心,其他的,无关紧要,我见过行侠仗义的魔,亦杀过作恶多端的人,人与魔..有区别吗?我是铸剑师,不是卫道者,没那个责任去做那般麻烦的事,再则..这魔气分明是他本源之念产生,若是强行消除,只有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崎路人皱眉问道,对金子陵的话,崎路人实在不好反驳,明本心..这话谁都会说,但是..真正要做到..很难! “青仔会变成废人!”不待金子陵出声,一旁一直沉默的隐锋率先开口,“安心啦!怕这小子起肖的话,把他丢云渡山去,让一页书好好给他教育一下就行了!” 一页书…崎路人闻言面皮一抽..让一页书看到柳青衣入魔的样子,估计会直接拳掌招呼吧…“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崎路人出声问道…金子陵的话虽是在理,但是,正邪不两立,柳青衣这一身张狂魔气,迟早要给他引来大麻烦… “何必如此紧张这魔气呢?”金子陵满不在乎说道,“你这位朋友的功法,本身似乎就有掩盖气息的能力吧…” 不止是掩盖气息,此人功法诡异,自带一种奇怪的生灵之气,这种生源气息,只要是有生命的活物,都会潜意识的亲近…啧啧..神兵,怪人..这人究竟是何来历?金子陵暗自思索,自己的年龄阅历也是不差了,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柳青衣身上的功法,从未见过,连同隐锋的铸造之法,与其材质,亦是有异于自己的认知… 不由的,名剑铸手对这一人一剑,产生了相当地兴趣,“只是这功法,金子陵从未听闻,不知这剑者是师承何人?”金子陵笑问道… 隐锋是在柳青衣帮助下才形成意识,自是不清楚,倒是崎路人,多少从秦假仙等人口中知道一些柳青衣所谓的来历.. “他之师承,恐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崎路人遂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告知金子陵,“敢问先生,他之功法,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倒是没什么不妥之处,这功法我没修行过,也没听说过,不过就我看来,这功法倒是不失为惊艳之作,光是这修行而成的气息,就足够令人羡慕..所谓出门靠朋友,他身上之气息,任何生物,天性之中都是比较亲近生灵之气的,只要不是先入为主地厌恶,呵呵…至少在与人交往这方面,他是有先天的优势啊…”金子陵笑道,“不过啊…以他之根基,这魔念一生,沉沦入魔的可能性可比他自己克制住得可能要高出许多啊!” “这该如何是好!”崎路人急急问道,“请先生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需找一个术法修为高深之人,以术法将玄门正气灌入其识海之中,助他抵抗自己的杀念便是…”金子陵话言至此,突然顿住,双眼灼灼盯着隐锋… “喂!小白脸你看什么!有办法就说清楚,有条件就摆出来!不要话说一半!”隐锋不爽道,“你是别想提太过分的要求哦,本神剑不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哦!” “爽快!”金子陵一摇折扇,出声道,“很简单,那个能帮他的人,不太好说话,我去寻那人,怕是要被面子下了了,所以,自是要些精神上地补偿..” “先生尽请直言,只要崎路人做得到…”崎路人话未说完,便听金子陵摇头道,“你做不到…” 一手指着隐锋,金子陵淡淡道,“十年!只要它愿意陪我十年…” “陪你个番茄炒鸡蛋!”隐锋立时炸毛,“搞清楚,这边是剑客,剑在人在,剑失人亡,还有其他什么人剑合一,剑人一体…不管什么啦!令呗不会丢青仔一个人啦!” “耶,怎么还不明白啊,剑,我要研究,人,我要栽培,放着这么神奇的铸造之法不去了解,是愚蠢,放着这么质美的璞玉不去雕琢,是浪费..我,名剑铸手金子陵,像是那种愚蠢又浪费的人吗?”金子陵缓缓说道,一副自信之色,“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我最不喜,便是勉强他人啊…” 这…崎路人闻言,心中一阵犹豫,金子陵来历不明,崎路人如何放心将人就这么交他? “先生的意思可是要收青衣为徒?”崎路人不待金子陵回答,自顾自说道,“崎路人在此替柳青衣谢过先生..崎路人这就去准备拜师所需之物!” “喂喂喂!我说的是栽培提点,不是收徒啊!”金子陵苦笑一声,“我就长得这般让人难以信任?阁下未免太小心了吧!” 崎路人闻言,认真道,“请恕崎路人失礼,话要说明白才好,栽培也是有许多方法,亦是会产生许多后果,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祸妖狐,便是一个极佳的例子,这师徒,便是一道保险而已…以在下看来,以先生的心性,若成师徒,自是会少了许多顾虑..” “一个名分而已..我若真想夺剑,你认为他反抗得了吗?”金子陵一脸戏谑,“不过,随便啦!拜师便拜师,既然你要代他拜师,那我也把话说清楚…” 金子陵脸上不复笑意,难得严肃道,“入我门墙,自无太多束缚,只有一条,问心无愧,人生一遭,只为俯仰无愧!若有一日,以己所学,祸害世人,金子陵无情可留!我这么说…你还要代他…拜我为师吗?” 褪去嬉笑之意,金子陵浑身散发一股肃然之势,崎路人只感觉眼前似是有千万把利刃呼啸低鸣…. 崎路人强抗下这无匹威压,平静道,“崎路人相信柳青衣非是奸邪之辈,我…代他拜师!” “恩…..”金子陵静静看着崎路人良久,突然叹息一声…“哎…这次真是被人赖上了,我苦也~” 一手扶额,金子陵身上气势渐散,又是那一副浊世公子的模样,“罢了罢了,免去那些俗礼,金子陵在此对天发誓,这小子之前是如何,将来出现在你面前之时便是如何,只好不坏,满意了没?” “不敢!”崎路人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先生!” 隐锋一旁半天插不上话,见这两人就这么把自己和柳青衣给‘卖’了,忍不住出声道,“是不是欺师灭祖你都不将青仔如何啊!小白脸!” “哈!”金子陵闻言轻笑出声,“只要他有那个能为,金子陵随时欢迎他欺师灭祖,绝无怨言!” 金子陵一副自信模样,隐锋一时无话可说,只能喃喃嘀咕..“说得大方…#^@%#@!” “非是大方!”金子陵手中折扇轻点额头,淡淡说道,“是自信!” 崎路人见事已至此,自己再留在此处也无用处,遂出言道,“既然如此,崎路人还有事在身,便先行告辞..若哪日柳青衣转醒,请阁下帮忙告知,崎路人一定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素还真!” “恩恩,没问题,也替我向这小子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带个口信,金子陵必还他们一个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诶..这小子叫什么?是叫柳青衣吧?”金子陵笑问道.. “告辞!”一声告辞,崎路人转身便走…没时间在此拖延,先上一趟云渡山再说! “长毛仔!记得通知众人!青仔和我现在在一个变态小白脸手上..喂!你别走这么快啊!”隐锋急急吼道… “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过后,金子陵眼神灼灼,直愣愣地盯着隐锋,说道,“我有名字哦..金子陵,怎样?这名字,好听吧!你是一定能记住的,对吗?” “……%¥¥……&(*”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不死,死不老(二) “滚滚滚滚滚!我再警告一次,这是我的好鬼!” “哎呀,好友啊,不可如此黑心啊!这是好铁,是我的好铁!” “入了龙腾山,受我正一天道正法!就是打上—酆魁的金字招牌,就是我鬼中之王的好小鬼!死不老你是免打歪主意!” “不可理喻!实在是不可理喻!人是我带来,你一句话要走,你是越老越无理,越老越白目,你!你!你…老而不死便成奸啊!你是故意把天一正道的心法印入他的识海..对!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呸呸呸!奸你个大头鬼!这么一块好料,跟你打铁,有什么前途!本天师是挽救失足少年!” “啊哈!终于把心思说出来咯!肮脏鬼..你就这么确定这个小子的心性?” “废话,先下手为强,好料对味,跟我抓鬼!好料臭味,莫怨变鬼!” ……………………………………………………………………………………………….. 柳青衣意识清醒,便听得这一段对话,心中不免讶异…正一天道?酆魁招牌?感情我就弄这一场面,就把自己给玩挂了弄成阿飘被邢天师逮着啦?不是说歹命仔自有天公疼吗?这天公怎么就没疼过我啊! 胡思乱想之际,柳青衣忽感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自己脸上蹭着… “哈欠!!!” “徒儿,你终于醒了,为师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耳中所闻,柳青衣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张肥嘟嘟,毛绒绒的圆脸…那傻傻张开的嘴巴,似是被人吓到一般… 也呆?! “@%#@!@#%%!”也呆晃着圆圆的脑袋叫道...柳青衣一阵莫名其妙,就看见一只手..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就那么往也呆脑袋一抓,然后往后一甩… “吾徒,你无恙否!恩恩恩,眼睛睁大大,精神饱满,面色红润有光泽,哈!赶快..”只见这只白净地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柳青衣的脑袋,往下一按,“赶快谢谢刑天师前辈,若非是他,为师就要黑发人送白发人了!可怜哟!!” 金…金子陵!金老妖!!!柳青衣挣扎开死死按住自己脑袋的那只手,愣愣的看着这不知何时闪到自己身后的人… 金子陵见柳青衣一副呆滞模样,一把抓着柳青衣后领,“好友,这次多谢你!我地徒儿我就带走了,感恩谢谢免相送!” “我呸!走的了吗!” 柳青衣稍稍反应过来,未及出声,但闻一声怒喝,只见两道符箓飞来,一道逼开金子陵,一道直直印在自己额头,眼前一暗,两道人影出现身前… 刑天师…也呆.. “@……#……@%!!!”(打铁的都是坏人!!!)刑天师未开口,也呆便冲着金子陵叽里呱啦的乱嚎一通… “哈哈哈哈!说得不错!”刑天师大笑出声,“死不老的打铁仔,敢在本天师面前抢人!今天,我,酆魁刑天,一定要让你知道本人的鞋是几号!” “咳咳!”金子陵咳嗽一声,对着也呆尴尬道,“方才一时心急,抱歉哈..” “%¥##@……&!”(道歉有用要抓鬼的干嘛!)也呆不屑嚎道,也不理金子陵,蹦蹦跳跳地跑到柳青衣身前,毛绒绒地小手拍在柳青衣地肩膀.. “¥%¥@,……#@&@#¥!”(以后跟我混,天师罩你啦!) 看着眼前这个挺着圆滚滚地小肚子,一副得瑟模样地胖仔灵兽,柳青衣满脑子官司..“两位前辈…能稍等一下再瞪,把情况说明一下吗?” “恩!小鬼你刚叫什么!”刑天师闻言,突然回头,一双大眼盯着柳青衣浑身不自在,“你刚刚说..两位前辈?” “是..是啊!前辈有何疑问吗?”柳青衣赶紧回答,刑天师身上磅礴灵力,简直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自从开始修习术法,柳青衣便可以感觉得到他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刑天师..是他目前为止,所见过人中,灵力最强之人…便是素还真,也差其许多! “哈哈哈哈哈!没疑问!”刑天师狂笑道,“我就知道这个臭打铁仔嘴上花花不能相信!你疑问吗?没关系,等我把这个打铁仔赶走再和你说明!” “好友..他虽未主动拜我为师,但却由他人替他行过师徒之礼,这件事情,那只剑可以证明…”金子陵话未说完,便被刑天师打断… “我听你在放屁!那只剑现在出不了声,你说什么都可以咯!” “说要中和剑上魔气的,似乎是好友你吧…” “是又怎样?你不爽哦!” “你这是强词夺理啊,好友…” “停!”我什么时候拜师了?柳青衣眼见刑天师与金子陵有定孤枝的意思,急忙开口喊停,“两位前辈,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在此久留,两位救命之恩他日再报,容在下先行告退..” 看情况是这两位‘好朋友’救了自己,虽然见到这两人的确是挺让人激动的一件事情,但是,如今叶小钗命在旦夕,素还真又如原著般被人阴到,自己是实在没空在这和这两位先天人交流感情… “还请两位前辈将我之佩剑还我,在下不胜感激..”柳青衣难得恭敬出声… “什么急事!”刑天师浓眉一皱,不爽道,“小子,能成为本天师的门人,是你的荣幸,你敢拒绝?” “非是如此,酆魁金字招牌,柳青衣感激天师厚爱,但我的朋友有难,我实在无法在此久留,还请天师谅解!”刑天师虽是一副威胁模样,但柳青衣亦是知道其性格便是这般,倒不是真想把自己怎么样.. “哦?你认识他?”金子陵出声问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刑天师?刑天师看守鬼楼不问江湖已久,.观其此子根基,最高不过三百,他如何识得刑天师?金子陵心中疑惑,对柳青衣更感好奇.. 坏!刑天师也好,金子陵也好,都不是近百年出过江湖的人…柳青衣暗叹一声..又得来那段子了… “是家师提到过...酆魁刑天师,出生正一天道分支天外天云中海,为人正直,道法深不可测,天下第一抓鬼大王,家师曾对我提及天师容貌,方才在下昏迷中似乎听到两位言及酆魁二字…所以我大胆猜测,眼前这位,便是酆魁刑天师!”柳青衣无奈,只能再此将事,都推到那个虚构中的师尊老仔… “连本天师的出身都这么了!你师父叫什么名..恩恩恩..抓鬼大王,你师尊很有眼光!哈哈哈!”刑天师朗声笑道,“说出你师尊的名号,本天师认识吗?” “我不知道,一般我就叫他老仔,他也未告诉我他的名字….”柳青衣急忙转移话题,“至于这位,若是没认错的话,应是名剑铸手金子陵吧..” “恩?连我也知道?不是也是你师尊说的吧…”金子陵笑道,“我倒是有兴趣与你师尊一见咯!” “老仔去仙山卖豆干了…..前辈还是不见的好…”柳青衣无奈道… 金子陵闻言,却也不以为意,“无妨,这样也好,这样我收你为徒,你师尊也没机会反对..顺便问一声,你之佩剑,隐锋,可是你师尊所铸?” 收徒?跟刑天师学学术法还行,可我一定也不想跟你学打铁啊…柳青衣刚要开口拒绝,便想起一事..金子陵的招牌够硬,他造的剑..好像都是千金难买吧…自己现在跑江湖,没一点产业,平时花销不是找秦假仙便是找素还真…若是哪日真和玉辞心有了结果,难不成还要让她养自己?开玩笑呢! “隐锋正是家师所铸..在下对铸造之术,亦是十分感兴趣,可惜家师未曾来得及教,便呜呼哀哉了了,前辈若愿意传授铸剑之术,在下自是欣喜,只要我解决了朋友的麻烦…”柳青衣话未说完,便被刑天师不爽打断,“打铁你就这么感兴趣!小子,你是不是当本天师不存在!” “诶,好友,小朋友都这么说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金子陵叹道,柳青衣的来历,金子陵在带他来之前,便已打听过,风评不错,又属正道,本身资质又好,比起刑天师,金子陵对收徒这事,自是少了许多顾忌,但金子陵越是如此,刑天师便越是有收徒的兴致.. “免废话!救人的是我,如今他身上已有我道门妙法的印记,他本身就是上好修道的料,跟你去打铁,那是浪费这小子这一身好资质!小子!你师尊既然提到过本天师,那你还犹豫什么?入我门墙,抓鬼,比打铁有趣你师尊就没告诉过你吗?”刑天师也不傻,柳青衣要是真的心性不行,他金子陵为何这般作为?再则柳青衣身上本就有术法的基础,这么好的资质,不收,会被雷劈! 若是刑天师知道自己对修炼术法这方面,悟性差到人神共愤的程度,他会如何?柳青衣扪心自问…怕是会吐血而亡吧…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发是会呼吸的痛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拜师的时间吧..柳青衣思及至此,出言道,“能得两位前辈青眼,柳青衣感激不尽,但如今时候不对,此事可否容后再谈?不若,前辈先将隐锋还我?” “你是在担心素还真与叶小钗吧…”金子陵淡淡说道,“若是如此,你恐怕还真需要你眼前这位…老不死的帮忙…” 恩!柳青衣不解道,“前辈可是有他们二人消息?” “叶小钗,自是被囚魔域,问题是素还真…”金子陵无奈道,“素还真被遗弃在过去时空,如今你那帮朋友,正在策划什么时空圣战来救素还真…我打听到的,只有这些,如果你要参与这个时空圣战,那就要好好拜托一下这位…” 金子陵一指刑天师,嘴角溢出一点笑意,挤对道,“你可以放心求助,因为这位心胸宽广,正气凛然,乐善好施……总之,是不会以此来要挟你答应他什么的…” “给我停!”刑天师怒喝道,“死不老你免说风凉话!一句话,拜师!小子你很有义气,资质够格我很欣赏,只要拜师,什么话都好说!” “柳青衣见过师尊!”柳青衣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拜师…面子什么的,以后再去想吧,时空圣战,自己是一定要参与的… 一是自己一直怀疑,当初那个被丢回过去的素还真,是不是只是一个分身而已,这件事情自己一定要弄清楚,不是分身,也就罢了,若真是分身..如今这等情况,叶小钗受难之际,他敢玩这手,不揍他一顿自己直接跟他姓素!二是萧竹盈之事,自己一直觉得对不起叶小钗,连带着面对金少爷的时候,也有种怪异的愧疚感,若是能趁这机会改变历史,也好挽回这一家子的悲剧…. “哇咧,这么干脆!”刑天师见柳青衣直接跪下拜师,稍感讶异,却闻柳青衣起身第二句话便是,“师尊,可以告诉我,要如何才能帮得上素还真?” 刑天师闻言不语,直接一个爆栗敲在柳青衣脑门上… “疼!!!你!”柳青衣一摸脑袋…这下手可真重啊!起包了.. “拜我为师还讲条件!臭小子欠电!”刑天师嘴上虽是不满,但观柳青衣对朋友如此义气,心中微微有些欣赏..有义气就好!总比一些无情鬼强,资质没话说,这心性还是自己确定的好… “诶,你若是不愿,那这弟子,不分你也罢!”金子陵一旁叹息道… “师尊都叫了,他现在是正一天道—天外天云中海的正式弟子,你是免肖想打他主意!”刑天师见金子陵开口,急忙说道,“小子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救人,所以也就不跟你废话,给我十天时间,等本天师将你那口剑上的魔气中和完毕,你就可以去救人!如今..你就去里面先熟悉一下我正一天道的术法!” “什么术法!我…”柳青衣还欲再言,却见刑天师大袖一挥,一阵灵力袭来,硬生生将柳青衣卷走… “废话这么多!术法口诀都在你的识海之内,自己去想想便是!”刑天师不耐一句… “啧啧啧,好友,既然你不喜废话,金子陵也就有话直说,等这小子处理完事情,你那边四个月,我这边四个月,剩下四个月让他自由活动,这已是金子陵最大的让步..”金子陵见刑天师这般作为,无奈道,“你是不是想收徒想疯了,一定要和我抢哦!” “哼!”刑天师冷哼一声,“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我要去给那小子准备些东西,你没事不要跟着我!” 见刑天师松口,金子陵亦是不在要求,点头道,“那我去看看隐锋的状况…”说完,转身便走… “对剑比对人好..有毛病!”刑天师喃喃一句… …………………………………………………………………………………………… 百里泣城堡之内,渎书人独立一暗室之前,一旁,风采铃安坐在一奇形轮椅之上… “这样,便可骗过欧阳上智吗?”风采铃一声疑问,打破二人之间沉默..“若谈无欲只有这点智慧,那倒是令小女子讶异了!” 渎书人深吐一口浊气,脸上不复往日懒散模样,淡淡说道,“若你怪罪我将素还真推到台前来,直言便是…以一线生之能为,这重铸的龙骨圣刀,虽是不能骗得了欧阳上智太久,但蒙混过关,争取时间,还是可以办到的!” “呵呵,小女子怎么敢呢?”风采铃笑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脱俗仙子可否为我解惑?” “但说无妨!”渎书人不再掩饰自己身份,出声道,“谈无欲知无不言!” 这个女人…谈无欲脸上不为所动,但心下却是有些烦躁.与风采铃相识不过几日,但这女子的心智城府,实在令人心惊… “一个叶小钗..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交换吗?如今形势,若是集结正道全部战力,魔域…不足为惧!”风采铃轻声问道.. 小小疑问,却是全无人情可言,谈无欲眉头一皱,出声道,“那你可知,你这所谓的战力之中,有多少人与叶小钗有旧?”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必要的手段,你我心知肚明,谈无欲是在逃避问题的根本吗?”风采铃追问道.. “谈无欲无法放任叶小钗出事,也奉劝你不要多事!”谈无欲语调突冷,风采铃所谓的手段,他岂有不知之理?想个办法让魔域之人杀了叶小钗便是.. 但是风采铃与叶小钗无旧,他谈无欲可是有,不谈其他,若是真那么做了,恐怕柳青衣便是第一个与他谈无欲翻脸的人… “你不明白叶小钗与众人的关系,有些事情,无可避免,你若真想帮助素还真,那便一同思考如何让叶小钗安然无恙吧…”谈无欲心中忌惮风采铃真做出什么事来,他算是看明白了,如今这女人眼里,只有两个人是人,一个是素还真,一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都是她可利用的棋子罢了… “何必如此小心,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风采铃不是无知之人,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风采铃说道,“只是,光凭这龙骨圣刀,就真的能换回叶小钗与他的两名孙儿?那柳青衣不是下落不明吗?” “谈无欲相信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谈无欲自信道,“一定会!” “哦?”风采铃沉吟一声,没想到谈无欲会说出这种话来…“看来这个柳青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人啊…竟然能令谈无欲说出这种话来…” 谈无欲闻言眉头一抖,轻笑一声,“我想,他对你一定也很有兴趣..不对,是对你腹中的孩子,素还真的孩子!一同出道,谈无欲真的非常好奇,当他知道素还真已有孩子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风采铃似是听不出谈无欲言中取笑之意,问道,“如何?我之出身,会令素还真身边之人厌恶吗?会累及这孩子吗?” 看着眼前满脸认真的风采铃,谈无欲实在无法理解这女人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但言及好友,谈无欲摇头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柳青衣,绝不会因为你之出身,看低这个孩子..出身..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听闻此言,风采铃愁眉一展,低低呢喃,“只要不拖累这孩子便好..” 谈无欲见状,一时莫名,出声道,“不止是他,叶小钗,南宫恨,秦假仙,一线生等等,包括谈无欲在内,都不会因你之过去,而轻视此子,至于其他的人..”谈无欲说着,突然一停,傲气顿现,“他们的意见,无关紧要!” 其他人的看法..重要吗?需要考虑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意见?笑话!素还真会这等俗人?素还真身边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中,又有哪个会是这等俗人! 风采铃见谈无欲这番模样,轻笑道,“呵呵,就凭你这话,风采铃不会再去算计叶小钗之事…”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按着腹部,风采铃眼中尽是温和之色,“那可是吾儿的叔父..呵呵呵…” 这女人…谈无欲一阵无语,看着这眼前慈母,不知为何,脑中闪过一人身影,心中顿时一黯… ……………………………………………………………………………………………… “白发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被叫前辈它会痛,照镜子它会痛,连恋爱也痛!白发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后悔不护养会痛,恨没洗头会疼,未老~~先衰~~最痛!” 龙腾山,苍松之下,一白发青衣的人,哼着一首白发之歌…身旁,一个毛绒绒,圆滚滚的灵兽,正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口中哼哼唧唧,不知在说些什么… 一曲终了,白发男子一抚鬓角苍白..身子一阵颤抖,忽然高呼一声.. “殢无伤你妹的还我乌黑飘逸的秀发啊!!!!!” ;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魔剑,魔人 也呆按着耳朵,呆呆地看着柳青衣,这家伙,吼得比那冤死十次的厉魂恶鬼还要凄厉…好厉害,怪不得天师一定要收他… 柳青衣吼完一阵,自觉无趣,止住这阵鬼哭,心中郁闷却无一丝纾解之感,愤愤然一把坐在地上… 殢无伤..你一定是嫉妒,一定是嫉妒我乌黑靓丽地秀发啊!!!可恶!入魔就算了,还自带漂染啊!凭什么啊,霹雳世界哪种发色最多最不值钱?白发啊!我没长你那张脸啊,帅气指数不够长白毛的一般都是妖道咖啊! 总之,这次入魔,除了免费染发一次,好处一样没有,坏事满身都是,殢无伤留在自己身上的剑意,刑天师和金子陵表示请家属节哀,尼玛什么叫剑意已经相容啊?谁要和那个千年宅男你中有我啊!这是演霹雳啊,不是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啊! 自己入魔就算了,连隐锋也一起沾了魔气,刑天师表示这剑要住院观察,尼玛金子陵是主任护士啊!尼玛劳资是剑客啊,没把帅气无比的剑那能叫剑客吗?要我和剑某人一样用手砍吗?我去你个牛肉盖浇饭啊!那是情敌啊,我不想和他有一毛钱的关系啊! 还有自己这一身比纯种魔还纯的魔气要怎么解啊?现在就算天魔和朱武跑自己面前来劳资都敢和他们说..哥么,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啊!我去!!!!!这演得是什么啊!劳资好不容易在正道混出点名堂,殢无伤你个混蛋你这是一脚把劳资往堕落地深渊踹啊!!! 大家好歹朝夕相处三年多,劳资就算是个沙袋,那你也得打出点感情了吧?你至于这么玩我吗!就算要玩,你提前通知下后果好不?多说几句话您不会掉块肉啊!要不要这么惜字如金?要不要这么沉默寡言?尼玛劳资伤不起啊!!!! 心中咆哮之时,柳青衣忽感一只毛绒绒地小手正在拍着自己的脑袋,定神一看,只见也呆一副同情地模样… 一把将也呆抓入怀中,一阵狠揉,“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有我一口肉就一定有你一块骨头,放心,以后黑白郎君是你大哥,叶小钗是你二哥,绯羽怨姬是你小姐姐,欺负人或者被人欺负都没压力,打架有人帮,受伤有人救,以后江湖你就横着走了!”柳青衣絮絮叨叨,也呆听到满脸疑问,反正就听懂一件事,以后饿了找柳青衣便是,有肉吃,有汤喝… 就在这一人一兽要好好讨论一番日后的饲养问题之时,一道符箓飞来,点点金光骤燃,化成烟灰之际,半空浮现刑天师之虚影,“两臭小子立刻立即立马出现我这边,不然给你们两个一起电得金闪闪!” 一阵咆哮,幻影散去,柳青衣与也呆同时一按额头… “老而不死是为贼!” “@#%¥¥@!#!” ………………………………………………………………………………………………… “老妖仔,你确定..这剑瞒得过去?”柳青衣一甩苍白鬓角,“要是我被人发现,你可是没人帮你送终咯!” 金子陵面皮一阵抽搐,不就是生了几许银丝而已,这小子是在得瑟什么?凭什么刑天师是鬼仔师尊,我堂堂名剑铸手金子陵就得一老妖的称呼?刑天师比我年轻吗? “把你的心放回你肚子里,除非你自己犯傻露了马脚,否则就算那人本尊现身,也只当是多了个孪生兄弟!”金子陵看着自己手中一柄长剑..“诶,可惜…在剑上添加这等无用之物,失了剑之真味…” 柳青衣一把抢过金子陵手中之剑,漆黑地剑身,隐隐浮现五张诡异人脸,剑身厚重,暗带一份阴邪之气…“话说,这等魔剑,你倒是做的顺手啊…”柳青衣轻轻抚过剑身,手中魔剑之内所封恶鬼之灵似是感应到柳青衣体内魔气,人脸抖动,嘶鸣不已…. “你这句话插中我的心窝…”未等金子陵说完,柳青衣立马接道,“不够疼的话我可以再插你几刀哦,刨心肝吐血师徒价!” “免!我还想多活几年,小青你之好意,还是留给抓鬼的那位吧!”金子陵一把抢回柳青衣手中魔剑,手中真元一凝,轻点在剑上,“啧啧,好友这次也是下了血本啊,这五只恶鬼..恩..够凶,够狠,够残…” “金爷,能打个商量不要叫我小青吗?”柳青衣一脸郁郁,“叫阿猫阿狗都好过小青!!” “小青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不好?” “就是不好!” “哎呀,生气咯,这样啊…” “……………” “那叫小白吧!” 柳青衣深吸一口气,两手一把拍在金子陵肩上,嘴角硬是扯出一道笑纹…“还是…叫小青吧…” “不会太勉强吧?” “怎么会呢!!” “你喜欢?” “是…啊…” “怪品味啊…”金子陵摇摇头,手指一划,清圣之气传入魔剑之中,隐隐压制住墨剑之内恶鬼蠢动,“剑给你,我这边的完成了,就等刑天师那边了,能不能救出叶小钗,就看他够不够力!” 柳青衣不屑道,“安啦,我这个计划,万无一失,连唯一有可能出事的可能地方,都已在掌握之中,安心吧!” “恩,既然你这般自信,那我只有一个要求..”金子陵神色一正,少有地严肃,“你如今虽是功体大进,但是,绝对不可与人交手超过三刻钟,至少在你未能压制住这一身魔能之前…不可如此!” “若是超过时间会怎样?”柳青衣接过剑,负于腰间,郁闷道,“三刻钟,太少了点吧,真碰上高手,三刻如何能够?” “你有三个选择..一,听我的,三刻钟,打得过便打,打不过就跑,二,不听我的,超过三刻钟,入魔回不了头,我清理门户,三,不听我的,超过三刻钟,入魔回不了头,刑天师清理门户…你是比较中意哪个?”金子陵戏谑道,“或者,你可以在自己完全失去控制力之前自尽,我会负责收尸,你觉得如何?” “谢谢,三刻钟很多,真的,够了,这是上天地恩赐,这是人间地希望,我不该那么贪心,我错了….”柳青衣满脸铁青,金老妖..您老人家是一定要说得这么寒味十足吗…… “恩,孺子可教啊,为师甚是欣慰…”金子陵不知何时化出折扇,一脸满意… “是金爷您教得好,金爷..方便的话可否让小的先去一趟鬼仔师尊那边?”柳青衣僵硬问道… “咳咳..恩..去吧!”金子陵挥挥手,说道,“我想休息一下了…” “¥%##%#@!” ………………………………………………………………………………………………… 魔域阿修罗修道院,大殿之内,一道巨大身影端坐台前,智多罗,寒夜残灯,以及一干魔将,立于高台之下,大殿正中,正是叶小钗祖孙三人,只见叶小钗躺于一口石棺之内,一旁,一名魔将手中抓着不安份的金小开与花非花,一众魔人,无人敢出一声,现场气氛凝结.. 智多罗额头冷汗滴下…这鬼帝,尽是提前前来…这下麻烦了…. 照世缘立于智多罗身后,暗暗打量鬼帝,巨大的身体,如恶鬼一般的样貌,身上隐隐传来一阵暴虐之气…此人,便是第二魔域之主?偷望一眼叶小钗祖孙,照世缘眉头紧皱,这回儿鬼帝令人将叶小钗祖孙带上是为何? 正在照世缘思索之际,大殿正中,魔将手中的金小开突然出声,“喂!丑鬼!你们抓本小开到底是为何!” 金小开有些眼色,一眼看出这场中主宰是何人,自被抓来此处至今,终于见了正主,金小开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对着鬼帝叫道,“黑面丑鬼,你们若是要抓这个活死人,何必牵连我?我和他又没关系,抓我做什么!” 一旁花非花见金小开说出此话,满是诡异面纹的脸上突显黯然,细声哭音说道,“兄长,他是我们的祖父..” 花非花话未说完,便被金小开喝断,“什么祖父,我不认识他!不是他姥姥不会被害死!丑鬼!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他麻烦,这活死人就在你面前,要杀要剐随你!不要牵连我!” “你!”花非花被金小开这声声无情惊得一时语塞,眼中泪水夺眶而出,这人,可真是自己兄长?代行姥姥分明再三说过,此人便是自己的祖父,为何他… “我怎样?你要陪他死是你的事情,不要拖累我!”金小开又出恶言,扭过脑袋不看花非花,对着鬼帝吼道,“丑鬼,你好不要脸,欺负小辈!” “欺负?”如同木雕一般的鬼帝突然开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个无情无义的小鬼!你的心肝一定真好味!哈哈哈哈哈!” 只见鬼帝大手一扬,一股诡异力道将魔将手中金小开一把吸入手中… “小鬼,你说,我该将你,从哪里吃起!哈哈哈哈哈!”一手捏着金小开,鬼帝放声狂笑,阴戾双眼扫过台下众人,“你们说!这小鬼…该从哪里吃起!”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平生进退如飙风 照世缘苦笑,这次,怕是要搏上性命了…慈郎,终是慈郎,什么计划,什么大局,若是一定要他眼睁睁看着叶小钗祖孙蒙难而不管不顾,还这计划,失败也罢… 照世缘看着台前鬼帝,身上杀气渐露,一双隐藏在袖子中的手,凝聚一身内元,只等一瞬之机,出手救人… 身形巨大的鬼帝,一手捏着金小开,金小开虽是有点武学底子,但是碰上鬼帝这等魔枭,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俊俏的脸上一片青紫,死亡地恐惧不断袭来,若是一般这等年纪的少年,碰上这等事,恐怕是要吓个半死,嚎哭不已,但金小开却非如此,身上越是疼痛,这心里的邪火越是炽烈,骨子里深埋的那一缕凶戾,渐渐被这身前魔枭勾出… “黑鬼…有种..杀了你金爷爷!如若..不..然,哪一日..你落..在我地手上,我….一定要你..生死两难啊!!!!”一声凄厉,金少爷满眼暴戾之气,狠狠盯着鬼帝,毫无一丝退让之意.. 鬼帝被这一声厉喝弄得一愣,随即心中大怒,这小鬼,竟敢小觑我!!! “小鬼该死啦!”鬼帝怒喝一声,便要将金小开一口吞下,台下照世缘眼中精芒暴闪,正欲出手,却闻大殿之外传来一阵恐怖魔气,紧接而来,是一道邪厉无比的剑气,剑气来势汹汹,直直鬼帝…. 第二魔域之主,岂是易于之辈,一手抛开金小开,双掌一合,空手接下剑气,谁知,接触一瞬,鬼帝突然怒嚎一声,“可恶啊!” 巨大身影突然站起,双手引着剑气朝大殿之外一击而去,“给本座出来!” 剑气携带掌力冲出大殿,一声惊爆,大殿正门被这股巨力炸飞,尘沙之中,骤闻一声轻蔑..“本座?哈哈哈哈哈哈!矮仔你好大的威风!” 一声矮仔,气得鬼帝七窍生烟,但心中却是一阵讶异…这么浓烈的魔气,来者必是魔域之人,这魔域之中,能发出这等剑气,又能知道我的真身之人,有几许? 正在鬼帝疑惑之际,那道声音再度传来,“疑惑吗?哈哈哈哈哈!” “阁下究竟何人,同属一脉,如此行事未免做得太过!”鬼帝喝道,“有胆露面来!” 鬼帝话音一落,大殿之外一阵剑气激荡,狂傲诗号立时传来… “平生进退如飙风,一睨人才天下空; 独向苍天横冷剑,何必生吾惭英雄?” 嚣张,狂傲,自信,未见其人,智多罗便以开始暗自分析来人,其身后的照世缘,亦是一脸凝重..这等暴戾的魔气…比之鬼帝更甚..来者是谁? 这二人不明所以,但场中,真正魔域之人,连同鬼帝,在听到这一诗号之时,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在门口,这狂傲的诗号,这纯粹的魔气,这凌厉的剑意… “剑..魔..”鬼帝满心苦涩,这怪物,这疯子,这魔头..没错,就是魔人中的魔头,魔中之魔..这家伙为何会出现在此?他怎可能出现在此? 诗号念尽,大殿门口忽然一阵猛烈气流冲入,一道狂傲身影踏风而来… 一身灰布麻衣,满头华发,满脸锐气,身后背负一柄长剑,剑身隐隐有股邪气渗出,一双星目之中,尽是睥睨之色,“矮仔,敢在本魔师面前,自称本座..天魔都没你那么嚣张啊!” 一语出,便是挑衅,魔师,剑魔傲神州,魔域剑界传奇,天魔录中位列矛头的强者,最意外的来者,最麻烦的恶客… 鬼帝一见来人,强自按下怒气,冷声说道,“傲神州…你敢…” “你!叫本魔师什么?”傲神州一边挖着耳朵,一边斜眼盯者鬼帝,满脸地不怀好意,“这边年纪大了,有点耳背,你再叫一次试试?” “你!”鬼帝双眼冒火,气得一时无言,却闻傲神州一句,“这边免费教你一点做人的道理,想作任何动作,先考虑实力!哈哈哈,星仔这句话,深得我心,很有教育的意义,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哈哈哈哈!” 嚣张至极的笑声传遍大殿,震得在场众人耳边一阵轰鸣之声,也震得鬼帝心中寒气直冒..在魔域,能与剑魔称兄道弟的,只有一人…刀魔..星野残红..难道星野残红也来了? 鬼帝暗暗忍下这口恶气,一阵犹豫,终是一声..“魔师…” “这边耳朵很好,免这么大声!有话快说,有屁,等本魔师走了再放!”傲神州渡步走向大殿正中石棺… “魔师私自破除天魔录封印..就不怕天魔震怒吗?”鬼帝出声道,天魔设立天魔录约束群魔,按鬼帝想来,抬出天魔,傲神州自是该收敛几分,他尚不知,所谓天魔录,只是一种约定上的束缚而已,如原剧中,连飞僵这种实力的家伙都可以偷跑出来乱,天魔录不能束缚飞僵,又怎有可能真正束缚得了那些实力远在飞僵之上的群魔呢? “哟,本来以为你实在蠢到魔神共愤,没想到你…还是有一点点智慧的吗!”傲神州停在石棺之前,微微一瞥石棺之内的叶小钗... 鬼帝被傲神州一句话堵得无言,傲神州又盯着石棺不说话,现场一片沉默,众人心中各有念想… 智多罗心思急转,这人是谁?观众人神色,此人怕是大有来历,我且静观其变,不可露出破绽… 智多罗这边小心,他身后的照世缘可是眉头直跳,这人一身魔气,看鬼帝等人神色,恐怕其也是魔域中人,一个鬼帝就已够麻烦,现在还来一魔师.. 其余魔人,或是胆寒垂首,或是暗中打量,魔师傲神州,魔界传奇之人,今日得见,光这气势,就已足堪魔师二字!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却见傲神州忽然转身对着石棺旁的魔将说道,“放下!” 魔将一愣,不知如何反应,放下?放下什么? 只见傲神州一指其手上抓着的花非花,语调渐冷,“你是聋子?还是本魔师不够大声!” “啊!小魔不敢,小魔不敢!!”只是一个眼神,眼前之人身上魔气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硬是将这魔将吓得心胆俱裂,急忙放开花非花… “啊..真是丢脸!堂堂一个魔,欺负一个小丫头,你们还要脸不要?”傲神州一声不屑,走到花非花身前,“丫头,免怕,有本魔师在,没人可以欺负你啦!” 花非花看着眼前魔人,虽是害怕,但仍是提起勇气问道,“老爷爷,求求你,放过我祖父和大哥吧…” 傲神州闻言大笑,“哈哈哈哈!丫头,方才我在外面听得分明,你那个大哥不要你和你的祖父,你现在还要我帮他?” 花非花见傲神州有松口的迹象,有观在场众人,对这白发老者皆是一副惧怕模样,小心思一动,“老爷爷,我大哥是一时糊涂,不是故意的,你能救救我们吗?” “我咧,卖萌哦!”傲神州一捂额头,“小丫头胆色不好,但是义气足够,本魔师欣赏你咯!帮你倒不是不行..” 卖萌?花非花不明所以,但闻傲神州有意帮忙,欣喜不已,“老爷爷,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吗?谢谢你,谢谢你!” “一口一个老爷爷,这么有礼貌,不帮你帮谁?”傲神州说着,突然转向大殿一方,“小子,要装死到什么时候?再装,信不信本魔师真给你死!” 一旁倒地装死的金小开闻言,立马站起身来,刚欲开口,便见傲神州突然一指,一道剑气直直划过自己脸颊,“别烙狠话,别说废话,总之别说本魔师不爱听的话,不然,下一次,本魔师是不保证你的脑袋是不是会还在你的脖子上!” 金小开强自按下怒火,恶狠狠地盯着傲神州,一语不发… “怎样?不爽?不会做孙子没关系,不会做大哥也没关系,会学就是了,但若是连人都不会做,那你活着做什么?一个男儿连点担当也无,我要是你,就找一块豆腐撞死!”傲神州不屑道… 金小开简直快被气炸了,但却偏偏没有话来反驳,不同于鬼帝,金小开看得出,傲神州看向自己的眼中,除了杀气,还有..还有那么一丝隐晦的失望..不知为何,金小开不敢看这双眼,或者说,是不想看到这眼中暗藏的怪异情感… 失望?这人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他?为何会有这般怪异的感觉? “恩,精神压制,这法子好用…”傲神州低声喃喃,一旁花非花见傲神州与金小开杆上,急忙出声道,“老爷爷,我大哥不是有意的,我大哥..” “看你的份上,绕他一次!”傲神州说完,转向鬼帝,“矮仔,本魔师今天不是来找你的麻烦的,一句话,这丫头和他祖父…以及那边那个死小鬼,我要带走,面子做给我,大家相安无事,否则….” 话说一半傲神州冷眼环顾四周,“否则,今天这边会有很多魔会漏气!” 一语出,在场众人心思各异,鬼帝满脸铁青,人若是这样被带走,自己这张脸往哪搁?一旁智多罗心中焦急,若是这三个筹码被带走,自己还拿什么来与柳青衣交换,让他救治天祸妖狐?唯有一人,虽是讶异,却是隐隐将身子退后… 照世缘暗自平复内息…观此人来此之后的行为,叶小钗祖孙被其带走,或许更加安全..只是,这魔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鬼帝与群魔忌惮如斯? ; 第一百二十章 五鬼之术 ps:终于抽出来时间更了,我去~~~还有一周,忙完后就没什么图纸再来了...麻烦啊~~~————————————————————————“此处,是第一魔界..”鬼帝好不容易平复怒气,出声道,“非是玄都!魔师来此,如此行事,不觉太过吗!” 傲神州抱起花非花,头也不回说道,“一句话,本魔师欠人好大的人情,现在要换,这三个人今天我,魔师,傲神州是保定了,反正与其把人留给你当饭吃,不如将人交我做人情..或者,我是否可以怀疑你,你是在找我麻烦吗?” 傲神州移步向前,伸手一探,内元运转之下,金小开似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牵扯,直直飞向傲神州...“如何?面子做给我,大家好说话!” 鬼帝心里那个气啊,你这么大大咧咧地闯进来,二话不说先给我来一剑,开口三声两句带损,你叫我面子往哪搁?这么多部下看着,人要是这么被你带走,我这第二魔域之主还做不做了?你便是要人,难道就不能私下来谈! 鬼帝心中愤愤,天祸妖狐自己看不上眼,死活都无所谓,龙骨圣刀虽是有足够的吸引力,但是若因此得罪剑魔,那也真是得不偿失,以前便有传闻,剑魔愿受天魔录制约,无非是本身不喜这类同族相残的政治斗争,并且对天魔也还算认可,所以才自愿上那个天魔录,现在看来,这哪是传言啊,看情形那天魔录对这老东西还真没什么束缚力,便是自己抬出天魔,这家伙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鬼帝现在考虑的不是放不放的问题,而是怎么样才能做到放人又不伤面子的问题…但偏偏,自己记忆剑魔,似乎..好像..可能..从来没有给人面子的习惯吧… 鬼帝犹豫不决,剑魔虽然不属第一魔界,但是这老怪物在整个魔族之中名头实在吓人,顺便,还捎带一个刀魔星野残红,这两个若是来这边和自己闹起来,那事情可就真麻烦了,人是得给,但问题是怎么给,怎么给才能不下自己面子,怎么给才能减少自己的损失… 鬼帝不开口,一旁智多罗思索片刻,也便大体明了了缘由,这老头怕是来历不小,鬼帝不敢随意得罪,但若是这般将人放了,又实在太没面子,智多罗心思一转,突然出声道,“敢问魔师,究竟是多大的人情,大到魔师要以损害本族之人的利益去换呢?” 一语出,四下皆惊,鬼帝也被智多罗这突来的一手搞蒙了,刚想呵斥,便见智多罗连连对着自己作色,稍一作想,便又将将欲出口的话硬生生堵回去…便看智多罗如何处理.. 傲神州闻言,稍稍偏过脑袋,双眼静静注视着智多罗…“你,问我?” 一句疑问,傲神州身上魔气一阵涌动,背上邪剑颤动不已,发出阵阵厉鬼嘶吼之声,邪气魔焰顿生… 智多罗直面这股戾杀魔气,暗暗心惊,却也强忍背过头去得冲动,双眼直视傲神州,“在下智多罗,无意冒犯魔师,但还请魔师说个明了,到底是多大的人情,吾主亦不是小气之人,魔师讲清楚,说明白,此间事了,大家日后好相见…” 智多罗一番话,使得鬼帝对其好感大增,瞧这话说得多漂亮,说清缘由,我便看在同为魔族的份上将人交于你又如何?多好的台阶!直接把方才傲神州种种无礼之举无视,把鬼帝放在于其对等的位置… 智多罗心中自有计较,自己此番毫无建树,反而令魔域损兵折将,鬼帝可不是什么善主,今日这架势,摆明了便是要给自己好看,丝毫不顾及天祸妖狐的状况,便要对叶小钗祖孙动手… 如今自己替这无智之辈找了台阶,想必能稍减其心中对老夫之杀念..智多罗心思急转,不待傲神州回答,接着说道,“况且,这三人可关系到吾主部下一员大将之性命,魔师要人,这面子吾主自然不会不给,但是,若是就这般把人交予魔师,吾主要如何服众?吾等岂不寒心?” 步步进逼,傲神州静静听智多罗将话说完,不动一丝神色,“说完咯?那就换本魔师说哦!” “第一件事,你没资格知道..”傲神州一指智多罗,忽转身对着鬼帝,“你..不会想知道!” 鬼帝冷哼一声,“哼!魔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很有兴趣,很有兴趣知道魔师到底欠谁这么大的人情,大到魔师可以为这事擅自破开天魔录封印来此与我为难!” “哈哈哈哈!”傲神州闻言大笑,“矮仔,事关天魔,圣母,以及我那个兄弟,你还有兴趣知道吗?或者,你有参与这个秘密的能为吗?” 天魔,圣母,星野残红…鬼帝心中骤然一冷,抛开星野残红不说,天魔,圣母的秘密… 见鬼帝闷不做声,傲神州冷然道,“看你的模样,想必是没多大兴趣了吧…” 何止没兴趣,事关天魔圣母,鬼帝是一点了解其中缘由的意思都没了,过分的好奇,会害死自己的性命…鬼帝虽然性情暴躁,但是也算有些小聪明,自己在这边可以称王称霸,但若真到了天魔那一级别的人面前,真参与了天魔一脉的某些秘密中,也许便是一些小小的波浪,都可以让自己这个第二魔域之主翻船! 傲神州见鬼帝不再做声,转而向智多罗说道,“第二件事…哎,你们这般无用的家伙!只是小小剑印之术的都解不了,实在是把魔的面子都下了了!”满脸不屑,傲神州倨傲说道,“把那个什么碗糕狐狸带上来,本魔师大发慈悲,大发善心,免费替你们解决一次麻烦!” 智多罗闻言双眼一亮,出声道,“魔师的意思是…那剑印,魔师可解?” “废话!”傲神州单手一挥,也不知是用了何种术法,大殿之中装着叶小钗的石棺化光入袖,瞬息消失…“免浪费本魔师的时间!” 这突来的一手,快若闪电,智多罗紧紧盯着傲神州的衣袖,面色阴沉,鬼帝满心疑问,方才那手段..分明是术法..傲神州,何时会术法?这老魔…果真深藏不露啊! 将物件化去,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但是若要如傲神州这般,什么法诀咒语全无,就这么单手一挥,便将一人大的石棺化去,而且出手之时,全无灵力波动,这可就不是普通术者可以办到的了… 大殿之中,有点眼光之人皆惊于傲神州这突来一手,众魔人与鬼帝所想无二,这剑魔..何时会了术法? 这突来的一手,震惊了众魔人,同时,亦是深深吓到了智多罗身后的寒夜残灯… 道家真法!!!绝对是道家真法!!照世缘心中震撼,虽然傲神州方才出手只在一瞬间,而且这殿中魔气满布,但照世缘还是清晰的感觉到,傲神州出手的瞬间,其身上涌出的那一丝纯正的不能再纯正的道家内元… 是剑!五鬼搬运!!!照世缘苦思之际,骤见傲神州背上黑剑之上的五张人脸…五鬼搬运之术!!有人方才借这剑使了五鬼搬运之术!!绝对不是傲神州干的,有人在千里之外做法,以这邪剑为媒介,使用了道家的五鬼搬运之术,只是,这剑上五鬼凶戾成这样,那人竟然能驱动这五鬼为自己办事….这该是多犀利的手段? 照世缘按下心中疑问,暗暗收敛气息….此人来历真是古怪…不可引起他人之注意,一定要弄清这人将叶小钗化去何处! 这傲神州分明是魔,那使用术法之人,绝对是正宗道门的修行者,这正邪不容的双方,到底是何目的…. 魔域百里之外,一处破庙之中,刑天师,金子陵与也呆,三人一兽,围着叶小钗之石棺… “我说..打铁的,至于要这么麻烦吗?你我联手,直接杀入魔域,我就不信…”刑天师话未说完,便见金子陵一副鄙视模样… “我等出手,若是引出那第二魔界之人,又当如何?”金子陵折扇轻点额头,“抓鬼的,你我皆有自己的天命,天时未到,此时非是你我入这江湖之机!” 刑天师闻言,面色一紧,似是想起什么..“哼!话是没错…不过..既然如此的话,是哪个多事的家伙惹来的麻烦,如今麻烦本天师出手的人,又是哪一个!” 一手抓起金子陵的领子,刑天师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多事龟毛的打铁仔,否则令呗现在逍遥得很!这次出手损失的做法材料,你要赔我!!!” 金子陵满脸无奈,一把打开抓着自己领子的手,“老鬼!话不可说得太过,要不是我多事,你哪里来的徒弟为你送终?” “笑话!这是本天师的机缘!”刑天师不屑道,“你还是当心你自己吧!这边命硬天庇佑,不像你,哼哼!” “诶,金子陵还是有自保的能为,不劳老鬼你挂心…”金子陵说着,突然一顿,两人间一阵沉默… 两个都是知天命的修行者,对于自己的天命,皆是有些预感…死劫..逃不过的死劫,九死一生的死劫! “话说,我总有一种预感…”金子陵沉默一阵,缓缓说道,“那小子,或许是你我的一线生机呢….” 刑天师闻言不语,许久,意兴阑珊地叹道,“是祸躲不过,要本天师做缩头乌龟,难!要本天师靠一个小鬼避祸…没可能!!” “你我都不知将来如何,他..只是变数..也算一种保险..免得你我身死之后,这一身所学失传…”金子陵喃喃道.. 虽是有感天命,但终究非是那等精通术卦之人,哪能准确预测自己的未来?一处破庙,两名先天,同时无声一笑… 该来的,终是会来…躲避何用?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魔中豪杰 魔殿之上,傲神州看着被魔将抬入殿中的天祸妖狐,眼中不屑之色渐浓… “鬼帝,今天第一次这么叫你…本魔师给你一个建议,这只狐狸,不堪大用!”傲神州指着天祸妖狐说道,“有这么大的精力去培养一个外来的,不如把这些资源给自己人!免瞪眼睛!本魔师是看在同为魔族,才提醒你,不要替他人做嫁衣裳!” 鬼帝闻言不语,的确,这傲神州虽是出言不逊,但这句话却是在理,天祸妖狐本身不属魔族,魔域花费这么高的代价去栽培他,是否合适?他之出身,又是那般,万一哪天,这小子反咬一口… “话放在这,你给本魔师包起来放好!”傲神州说着,虚空一指,庞然魔气直卷天祸妖狐,傲神州闪身向前,一指点向天祸妖狐眉间,一股强烈剑意直冲天祸妖狐脑识之中… 晦暗沉郁的识海之内,这股携带魔气的剑意就这么光明正大地闯入,直直撞向那缠绕天祸妖狐整个识海之中的青色剑意,领地被侵,青色剑意悍然反击,两股剑意接触一瞬,天祸妖狐额前豪光大作... 光芒掩目一瞬,只见傲神州身后五鬼魔剑之中闪过一丝微光,一股先天道气顺着傲神州的手臂,传入天祸妖狐的识海之中,浩然正气入妖体,天祸妖狐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嚎,其识海之内,两股冲突剑意在这一丝先天道气的引导下,竟是渐渐趋向平和,缓缓形成一太极虚影,印在天祸妖狐脑识之中… 收劲转身,傲神州连多看一眼天祸妖狐的兴趣都欠奉,行至花非花身前,将其一把抱起,“跟爷爷走!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谁要是欺负你,找你麻烦,那就是和本魔师作对,不管他是人是鬼,是魔是妖,和本魔师作对,那就要准备好付出相当的代价!”傲神州冷眼环视,语出警告,“这下这只狐狸没事了,鬼帝,面子已经给足,人我现在带走,再有意见,就冲本魔师这口剑说话!” 森然煞气,充斥大殿,冷眼环顾,不怒自威,智多罗满腹言语,皆被这双满是凶戾的眼给瞪回自己的肚子… 狠话烙完,傲神州正欲离开,忽感一阵魔气闯入,两条蛛丝如同铁鞭一般,狠狠抽来… “恩?”凝目一看,非是他人,正是交趾邪郎网中人! “魔师傲神州?”网中人一脸挑衅之意,“可敢与网中人比划一番!” ………………………………………………………………………………………………… 废庙之中,刑天师与金子陵同时对望一眼… “你的化形术还能持续多久?” “你不是说如今这魔域无人敢惹傲神州吗?” 一阵沉默之后,金子陵出声道,“可以先把那两个孩子以五鬼之术带来此处吗?” 刑天师一脸鄙视,“能将叶小钗弄来此处,是因为叶小钗的功体能够承受五鬼之术扭曲空间的力量…那两个小鬼…你是想移两具尸体来吗?免这么多废话,化形之术还能持续半个时辰,那小子与人动手最多是三刻钟,三刻钟内,能胜便胜,败了….” “不可能败!”金子陵摇摇脑袋,苦笑道,“我怕的是,这小子打出真火来停不下!若是那样的话…” “那本天师就送他进鬼楼好好反省一下!”刑天师嘴上如此,手中却是暗掐灵决…金子陵看着刑天师这偷偷摸摸的动作,心中暗笑,却也不去点破,转而观察石棺中的叶小钗.. 一流的资质,一流的武息,可惜,三流的功法… 只是如今…叶小钗身上这诡异的丧气,竟是在渐渐将叶小钗的功体散去,重新凝结…这与那小鬼身上剑意相似的气息…金子陵目露精光,超一流的剑者..趣味!! …………………………………………………………………………………………………. 魔域大殿之内,傲神州一对网中人… “要相杀?”傲神州放下手中稚子,“这边很大方,三条路给你选!第一,立刻闪人我耳背,第二,冥顽不灵你点背!第三…转头落跑哭令呗!我劝你..是选第一条比较好哦!”傲神州语出不逊,网中人眼中煞气顿起,“夸口!” 不由分说,飞丝如箭袭来,盘旋之际,交织出一片杀人之网,尽封傲神州进退之路…傲神州身不动,眼睁睁看着飞丝穿插而来… 银白蛛丝,在触及目标一瞬停住..“为何不动手?”傲神州歪着脑袋,问道… 网中人怒喝出声,“你是在侮辱网中人吗!”银丝飞缠,卷起金小开与花非花放于一旁,一线划下,“这两个小鬼,谁都不准动!谁若过线..网中人定杀不饶!”网中人眼角余光一瞥智多罗,警告之味甚浓… 傲神州便这般看着网中人将两个孩子卷离自己身旁,不言不语,直到听到这番话…“整个第一魔界,就你一个…对味!” 话语一落,战局顿起,网中人周身蛛丝飞舞,诡异的武姿,令人目眩,“来!让网中人一见剑魔能为…无向飞丝!” 双掌凝气,蛛丝开道,网中人起手便攻,目标直指身前魔师,却见傲神州无招无式,双手扬起… “平生进退如飙风!”身化厉虹,傲神州身影突进,如同一柄利剑直刺,狠狠撞向交趾邪郎,毫无花巧,毫无招式可言的一招,绝对力量的碰撞,这等蛮横战法,更激起网中人之战意,只见网中人飞丝聚掌,空手白刃,硬接傲神州化身之剑… 剑气袭身一刻,网中人双掌一合,大殿之上顿起刺耳轰鸣,双掌之上,蛛丝如同见火消融之蜡,渐渐消散,危急之刻,网中人内元再催,手中缠丝发出阵阵妖异绿光,渐渐抵住消融之势… 双方角逐,傲神州化身之剑突然化光一闪,剑气四散,网中人久经战阵瞬间反应,身形暴退,千丝缠身,尽挡来袭剑气,一阵华光之后,两人分立,角力之局,高下立判,傲神州一步不退,网中人滑于殿门之前,身上无数细微伤痕,虽无一处致命,相较之下,却显狼狈.. “哈!果然有称魔师的实力!!傲神州,热身足够,亮剑吧!”网中人眼中战意狂燃,便是这么苍白直取的一招,竟能逼得自己如此狼狈,好对手!难得一见的好对手! 傲神州身上魔气涌动,鹰目带煞,深吐一口浊气,出声赞道,“交趾邪郎..第一魔界之中,唯你…真豪杰!” 蜕变大法,邪蛛魔功,本身便带几分毒邪..若是论毒功,怕是修万年也未必能及,但方才交手,角力之争,网中人明明有机会施展毒功,但他却偏偏放弃这明显优势,硬是以自己一身根基正面相争… “若你用毒,便不会这般狼狈!”傲神州淡淡说道,“放弃优势,很愚蠢…” “又如何?”网中人不屑道,“网中人只为胜利而生,网中人的胜利,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愚蠢..”傲神州喃喃说着,突然声调渐高,“愚蠢…愚蠢令人欣赏啊!!!” “注意来!”傲神州一声落下,背上五鬼魔剑出鞘,大殿之上顿起邪诡之像,幽幽绿光,自剑身发出,邪气与魔气交融一瞬,傲神州气势大涨..正欲出手之际,耳边若有似无传来一声,“死小鬼!你是真要我和臭打铁的清理门户吗!” 意外之声,夹带道家真言之术,使得傲神州眼里煞气顿消三分… “网中人,一招解决,如何?”傲神州沉默片刻,出声道… 网中人满脸尽是熊熊战意,“有何不可?有什么绝招,尽展吧!” “爽快!新招哦!要看仔细!魔剑无双?绝代天骄(改)!!!”傲神州魔剑回旋,带起阵阵削身剑气,席卷一身魔焰邪氛,冲向眼前魔域豪杰! 网中人见这华丽一招,不敢大意,内元饱提,飞丝穿心立时出手,一条满布内劲蛛丝,直冲傲神州,网中人一招出,双手再起异式,全身真元透体而出,千丝万缕,交织身前一片杀人之网,双手凝气,垂于腰间,静待瞬间的胜负… 只见傲神州魔剑飞旋,撞上取命魔丝,接触一瞬,凝于剑身的回旋剑气骤然爆发,硬生生斩看蛛丝,魔剑再起华丽之招,傲神州持剑冲向身前杀人之网,踏入一步,千丝袭身,如此诡异之招,硬是将傲神州前行之势挡下,双足立定一瞬,傲神州不欲坐以待毙,插剑入地,剑气直贯地底,瞬间拔出,土石飞起,剑气环绕之下,形成一面剑之盾甲… 四面八方袭来蛛丝,尽数撞在这剑石之盾上,一阵轰响之后,尘埃之中,只见网中人眼中绿芒一闪,瞬息之机,杀招顿出,凝结一身内元,网中人双手之上如同披上一层实质黑晶,如同嗜魂魔刃,刺向尘埃之中的傲神州… 傲神州身不动,双手执剑,高举胸前,对着来人…“剑?裂空!” 同样全力一击,两名绝世武者之争,众人之闻一阵刺耳金铁交击之声,两人身影,一触即分,双双背向,中间…赫然一阵血雾…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空空 血雾迷蒙,网中人双手如冰晶碎散,骤然一颤,胸前至腰,惊现一道骇人伤口… “魔师…傲神州…”网中人低喃一声,身子向后倒去,却见傲神州回身一步,将其扶住,“不服,下次再来!”傲神州出声道…回身一瞬,突见智多罗眼中凶光,傲神州沉默一阵…网中人的蜕变大法,虽然能死而复生,但若是生死之后,身体被人完全破坏,那也是一死… “鬼帝!一句话!”傲神州对着高台端坐之人,朗声说道,“人情这边记下了,这只蜘蛛,本魔师也带走,改日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网中人!” 鬼帝不明所以,网中人死便死去,反正会复活,便是让傲神州带走又如何?以傲神州之心性,断不可能趁人之危,“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今日面子丢尽,鬼帝实在很想对傲神州说一句,大爷您没事赶紧走人,有事也别再留了,这边招待不起!!! 傲神州轻拍魔剑,又是一阵流光,网中人瞬息消失,不给在场之人一丝反口余地,“丫头,带上你那个大哥,跟我走!鬼帝,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后会无期吧!!!“好走不送!”鬼帝咬牙切齿一声,傲神州…今日之事你给本座记着,本座一定要向第二魔界问个清楚,私自破开天魔录封印到底是怎样的罪状! 且不管鬼帝心里如何郁卒,傲神州带着花非花与金小开大步离去,大殿之中,众人心思各异,却无一人上前阻拦… “可恶啊!!”但见魔师走远,鬼帝怒吼一声,一阵黑雾翻腾,鬼帝携怒离去… ………………………………………………………………………………………………… 魔域之外,傲神州御剑急行,身上一阵华光闪烁,身后花非花与金小开看着这异像,心中满是惊讶…. “老爷爷,你会发光哦…”花非花出声道,“好漂亮..” 回首一顾,苍颜生变,花非花与金小开两人双眼之中尽是惊讶,原本苍老的容颜,竟是渐渐化去…仍是满首垂下的白发,却换了一张少年的面目,额头印现冰花面纹,淡红的瞳孔,略显苍白的面容,陡现几分妖异之感…. “哈..叫我爷爷是可以..不过,那个老字,还是除去吧..柳青衣,你们祖父的结义兄弟..无需害怕,我在,你们无事…” 化形之术散去,魔气渐消,柳青衣看着眼前这两个后辈,心中五味翻腾,花非花身带怪症,金小开顽劣不堪…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轻轻拍着花非花的脑袋,柳青衣竭力收敛自己身上邪魔之气,温声道,“叫声三爷来听听..” “三爷…”虽然这眼前之人看上去实在和爷爷这个词沾不上边,但见柳青衣这番说,花非花仍是乖巧地叫了一声,这个听话,另一个可就没那般好说话,金小开不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藏头露尾,算什么..” 金小开话未说完,柳青衣身上煞气一凝,冷冷一眼,便将其剩余的话给硬生生堵住,“记住一件事,后辈,女孩,我只动口,男的,比如你..我会动手!” 金小开与金少爷过去完全一个德行,甚至心性比之还要更加地凉薄,柳青衣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免以为今天的事情我会就这么算了,待义兄醒来,我便将你交于他好好管教!他下不了狠手,我来!” 这话倒是恐吓居多,对金小开的顽劣,叶小钗一直都是下得了手的,只是,这小子也够嘴硬便是… “三爷…”花非花扯着柳青衣的衣角,正欲开口说情,便闻金小开恶声恶气说道,“叫什么三爷?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偏不叫,你耐我何!”一时慑于柳青衣身上煞气,反应过来,金小开有些恼羞成怒,“怎样?不爽哦!要打要杀,你金..” 柳青衣一手轻挥,划出一道气劲,封了金小开穴道,“让你说不了话,也是为你好,我的脾气,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看花非花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柳青衣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害羞的小姑娘和自己记忆中把秦假仙吃得死死的母老虎联系在一起..“我只是封了他的哑穴,让他安静一些,没事…”低声安抚一下花非花,柳青衣看着张牙舞爪的金小开,不屑道,“等着,有你求饶的时候!” 这小魔星,自己是一定管不了了..柳青衣想想,自己这边结义几人,叶小钗直接出局,自己没那个兴致找气受,南宫恨只会把这小魔星教成魔头,绯羽怨姬性子太软…还是崎路人吧,他有经验…至于花非花...她这怪病,还得找人医治,反正过段时日也得前去北嵎一趟,将花非花一起带上..少艾应该有办法的… 且行且思,剑光飞驰,行至一处破庙之前,柳青衣止住去势,携着两个小鬼落于庙门之外,还未开口,便见一团毛绒绒的圆球飞来… “%¥#%%¥¥!”(青仔你无事吧!)也呆扑在柳青衣身上,抬着脑袋哇哇地叫着… “回来咯..恩恩,没缺角,不错不错..哈哈哈..”金子陵缓缓踏出庙门,边走边笑,一副自得之色.. “不错哦,改天让傲神州知道我扯他的虎皮去吓人,这麻烦真不错哦,一惹惹上魔界剑魔,金大爷,以后傲神州找我麻烦,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是吧?”柳青衣眉头一扬,出声道… 金子陵折扇一挥,淡然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在意,不必在意啊!” 这边说得轻松,柳青衣却是面皮抽搐,金大爷,您还真是够不负责任的啊..计划是你想的,如今说出这种话来,柳青衣想想傲神州入江湖的时间… 群魔乱舞啊..恐怕到时候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祸不单行吧!! “恩,对,没错,不必在意,然后让您老人家黑发人送白发人如何?”柳青衣不爽道..却闻金子陵一声,“少年啊,你的人生,需要磨砺啊..” 若非花非花在场,柳青衣真的很想当场给他粗口… “说完了吗!”两人正在互损之时,刑天师步门而出,“弄个叶小钗来便算了,你把那只蜘蛛弄来是做什么?” 对刑天师,柳青衣可不敢这般没大没小,金子陵不会动手,刑天师..你若是顶嘴,他便直接让你知道他鞋穿几号… “天师,网中人虽是魔人,但其心性却是光明正大,我将他弄来,也无非是投桃报李,反才与之交手,他若是用毒,我怕是没这般简单能将人救出啊…”柳青衣解释道,“如此,还他人情而已,这网中人行事直来直往,在魔域之中,也是树敌无数,如今他正在最虚弱的时候,我怕有人会趁虚而入…” “但他始终都是魔人,若是哪天你与魔域之人对上,他仍是你的敌人!”刑天师亦是有感如此,但网中人出身魔域,如此助敌,只会为往后留下隐患… “三爷...网中人是好人…”花非花抓着柳青衣的袖子,小声说道,“是他警告那些魔人,不准欺负我与大哥…而且,杀姥姥的人..也不是他.” 柳青衣闻言一愣..网中人..“姥姥..是代行姥姥吗?是谁害死她?” “是那个叫智多罗的人..是他杀了姥姥…”花非花带着哭腔说道,言及代行,便是顽劣如金小开,都不免眼神一黯… “智多罗..”柳青衣默默念叨着,转而对花非花说道,“这个人,交给我,免再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类状况了!” 花非花自知无力报仇,只能默默点头,金小开眼中满是戾气,只是哑穴被封,无法出声,只得站在一旁生闷气.. “天师,你也听到了,人情欠下,总是要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若是为敌,相杀便是…”柳青衣对着刑天师说道,“网中人非是那等冷血凶残的魔人..” 刑天师见柳青衣这般说话,网中人的实力也吓不到他..“随你,日后若是苦果,你自己咽下去便是!” “天师不帮我加点糖吗?”柳青衣无赖道,“我吃不了苦啊..” “我是令呗啊!”刑天师怒道,“再学那个打铁的说话,本天师就把你关鬼楼思过一百年!” 金子陵…这到底又关我什么事? 柳青衣....一定要鬼楼那么残吗? “叶小钗交给你,这只蜘蛛也交给你,处理完事情,立刻给本天师滚回龙腾山!”刑天师骂骂咧咧,不再理会柳青衣,一把抓起也呆遁光而去.. “诶,叫你别惹他啦..走了~滚完龙腾山,我在寂山静庐,等你滚过来哦…隐锋我会替你照顾..这剑,我也带走咯..”金子陵抢过五鬼魔剑,“再见,不用太想念我!徒儿啊…” 不等柳青衣开口,金子陵化风而去,风中徒留一声,“你的模样,越来越是水灵啊!” 我水灵你妹啊!柳青衣被金子陵气得抓狂,隐锋不在,五鬼你也拿走,你叫我徒手和人对砍啊!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何幸?何幸! 百里泣城堡之内,恢复原身的谈无欲,静静看着手中的‘龙骨圣刀’… “此刀,最多只能使用三次…三次之后..”谈无欲转身对着风采铃说道,“废铁一柄!” “骗过一时便是..”风采铃笑言道,“难道还要拿出完整的龙骨圣刀资敌?不过..天下第一巧,名不虚传,能将龙骨圣刀恢复到这种程度,一线生,非常人也…” “天下第一巧..哈!不知他之巧慧,能否摆平太黄君与花信风…”谈无欲戏谑道,“谋局之人,竟自陷局中..倒是出了谈无欲的意料之外了..” 风采铃闻言,似是被勾起过往记忆,自语到道,“抛开立场不谈,太黄君,的确是值得结交之人…我,亦曾将性命,托付与他…” “可你最终,亦是连性命,都托付与素还真了…”谈无欲轻叹道,“素还真,这三字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能让这么多人,甘愿为他付出?” “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才是..问人,何不问己?”风采铃好似想起什么,突然说道,“此次,我与你一同前去琉璃仙境…” 谈无欲闻言皱眉,不说风采铃如今身怀六甲,但是她与素还真的关系,就足以令她成为众矢之的…“若有事,谈无欲可替你传话,如今你前去琉璃仙境,怕是不是时候..” “有些话,只有当面才可诉说,你不懂..”风采铃似是不想与谈无欲纠结这个问题,有些不耐道,“近日我总有一种不安之感,不在他身边,我实在无法安心,这种感觉,我已难以忍受…况且如今局势,正道略占优势,我只要不出琉璃仙境,便不会有任何危险…再则..临盆之期将至…我..” 谈无欲被这一句你不懂给噎得无言..谁说吾不懂!!!! 风采铃见谈无欲一副犹豫之态,苦笑道,“你莫是以为,我还不知道素还真出事了吗?” 一声出事,惊得谈无欲手中圣刀差点脱手..“你….” “家师突来的那两位同修,所为何事?你等近日,又背着我协商什么?你们不说,风采铃也只能凭自己的手段了…你们众人之中,唯有四师尊傲八方心直口快,直来直往,我要从他口中套出话来…不难..”风采铃平静道,“无需如此模样,风采铃要比你想象的来的坚强..” 谈无欲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这是怎样的女子?无法形容..知道自己最深爱之人身陷囫囵,却能这般冷静..谈无欲自是看得出这平静温婉之下的悲伤..与那一丝隐晦的煞气…素还真,为何你总比他人幸运? “不管你们如何计划,风采铃自是有自己的做法,我便在琉璃仙境等他,与他的孩子一起..等他回来!”风采铃决然道… “既然如此…那谈无欲亦不再劝…”谈无欲无奈道…素还真..你可知道这世上最难偿还的..便是这美人恩啊….两人之间,气氛冷清,谈无欲扯开话题,笑道,“你临盆之时,素还真是如何模样..谈无欲很有兴趣..哈!想必那时,他之模样,一定有令谈无欲愉悦可能..” 风采铃闻言,盯着谈无欲半晌,直到谈无欲被盯得笑意尽去… 这女人..好诡异的目光..谈无欲被风采铃盯得浑身发毛,这种感觉..很不好..一如幼年时于半斗坪上,素还真欺凌自己时的目光… “叫声嫂子听听…”风采铃突来一句,双眼直视谈无欲,眼中毫无一丝笑意,认真无比,“乖,叫声嫂子听听…” “%¥……@¥!”谈无欲一脸囧像,似乎,好像,可能,这个女人和素还真结合,对自己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 “你..不怕我杀你!”太黄君对着正对自己施术的一线生,寒声道,“莫以为这样,太黄君便会感激你!” 一线生摇头苦笑,“解开你身上禁制,还你自由,这是一线生亏欠你的,至于你恢复行动能力之后要怎样,那是你的事情…” “哈哈哈!”太黄君闻言,惨笑一声,“一线生,倦书郎,哈哈哈哈,太黄君真是愚蠢,竟会被你的谎言欺骗!” “是,是谎言,从头到尾,皆是谎言,但唯有一句,是一线生不站在任何立场说出…”一线生完成最后一道咒印,淡淡说道,“一线生也好,倦书郎也好,若有一日,太黄君穷途末路,最后站于你身后之人必然是我..” 禁制一解,太黄君回气一瞬,悍然出掌打向一线生,凌厉一掌,直取面门,劲风扫面,刮开一线生头上文士巾,却见一线生不闪不避,一副安然赴死的模样,毫无动作,只待恩怨还尽… 厉掌触身一刻,太黄君骤然收势..“你真不怕太黄君杀你!” “太黄君不会杀自己的朋友!”一线生依旧一副云淡风轻,“这是你的愚蠢之处,也是你..令人提不起杀念之处…” 太黄君闻言怒笑,“哈哈哈!一线生,凭你,能杀太黄君?笑话!!” 一线生语气平缓,言出锋芒,“是自信!一线生的自信,凭我能在欧阳上智与素还真之间生存至今,凭我便能知道你现在所想何事!” 一贯避让,藏拙之人,偶出的锐利之感,一双满是智慧的眼中,透射出令太黄君不能直视的自信… “哦?那你说如今,太黄君是想杀你,还是不想杀你?”太黄君冷声道,“若你说中,你我恩怨两清,若你猜错,太黄君送你归西!” 只见一线生轻笑道,“呵,简单...太黄君相杀一线生..却不愿..杀倦书郎..”言及这化身,一线生不复笑意,轻声叹息..“诶..太黄君,你实在蠢的可以!” 太黄君沉默不语,静静看着眼前之人,突然化掌为拳,狠狠砸在一线生肩头..不带一丝内元的一拳,将一线生打得退后数步… “你我…两清了!”太黄君说完这句,转身便欲离开.. “太黄君..”一线生对着太黄君说道,“莫在卷入江湖事…你之性情,不适合这江湖..魔龙天虎之争,全无意义…” 身形一顿..太黄君头也不回,“江湖风急,你…保重!”一声保重,两人同时大笑.. “哈哈哈哈!”笑中,有悲哀,有释然,亦有那一声珍重…. ………………………………………………………………………………………………….. 百里泣城堡之外,太黄君与花信风渐渐走远… “一线生,难得你也有如此之事..”谈无欲戏谑道,“这倒真是令吾讶异..不过,你这巧舌如簧能力,倒是没令谈无欲失望啊..” 一线生闻言,眉头一抖,反击道,“讶异吗?你谈无欲出事之后,素还真的反应,才令一线生讶异啊,原来,你们师兄弟的感情,不差吗!” 谈无欲面皮一抽,正欲还口,便听傲八方不爽道,“哼!要不是徒儿求情,这两人通通该死!” 一线生与谈无欲对视一眼,瞬间将此人无视,傲八方全无感觉,自言自语道,“那个什么素还真,他出事为何要我们帮忙?账还没跟他算清楚,哼!你们…” “是哪个白目将事情泄露!”春意浓打断傲八方之言,对着傲八方便是一顿数落,“你是不知道采铃如今身怀六甲吗?傲八方,你的脑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如今她要去琉璃仙境,出事是否你负责!” 傲八方被春意浓这一顿狠削,想要反口,却是找不到理由… “这不怪他…”一旁一直无言的百里泣淡淡道… 一句话,震得在场众人全体发愣…吃坏东西?走火入魔?气疯了? 傲八方一副见鬼模样..愣愣问道,“百里泣…你..方才说什么?” 百里泣瞥了傲八方一眼,不屑道,“哼!以风儿的智慧,想在这莽夫身上套话,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吗?” 盯着傲八方看了一回儿,百里泣叹息一声,转身便走…“蠢!” 众人闻言,看看傲八方近乎抽筋的脸.. “百里泣你……%¥¥¥@!!!!”傲八方对着百里泣的背影狂吼…一阵集境国骂顺口而出… ………………………………………………………………………………………………… 琉璃仙境,琉璃仙境群雄会,苦境中原正道齐聚,商议解救素还真之事,山下… “三爷..大爷凶吗?”花非花跟在柳青衣身后,出声问道.. 柳青衣背着叶小钗,郁闷道..“不凶…安心..”想起黑白郎君的性格..柳青衣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解释要将花非花与金小开交给崎路人教育的事… 正郁闷着,突见前方有几人走来...但见为首之人,柳青衣满腔郁闷尽消,一股怒气滕然勃发… ; 第一百二十四 殴 “金小开!!!”柳青衣突然低喝一声,“来扶好你祖父!” 金小开正欲拒绝,却见柳青衣回身一眼,双目几近喷火,“你是聋了吗!!” “我和大哥扶..”突来的变故,吓得花非花赶紧拉上被弄楞住的金小开,将叶小钗扶住.. 柳青衣深吸一口气,对着花非花与金小开说道,“呆在这!” 一转身,已是换上一副笑脸,虽然,这笑脸带着一丝狰狞之感,柳青衣便这么笑着,走向那一行人..非是他人,正是谈无欲一行,为首之人,也正是‘身亡’多日的脱俗仙子..谈无欲… 谈无欲一行人也是看到柳青衣… “诶!”一线生一声惊愕,“青..青仔!!!他头发???!!!” “那不是素还真家的那个小子吗?怎么变白毛了?”傲八方亦是认得柳青衣,“和素还真熟的都会未老先衰吗?”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小子不好惹,别给自己惹麻烦!”春意浓无奈道,柳青衣与黑白郎君是结义兄弟,黑白郎君当初琉璃仙境之下的一场狂杀,春意浓至今印象深刻,反正与那狂人有关的人事物,尽量别去招惹便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风采铃一语不发,突然对着谈无欲问道,“你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了吗?” “什么?”谈无欲正疑惑柳青衣头发,突闻这一句,一时愣神… “哦,没什么,呵呵,当我没说过…”风采铃轻笑道,身子轻移,不着痕迹地远离谈无欲身边..你没发现他笑得很假吗?你没发现他就光盯着你了吗?你没发现他那满是青筋的手吗?风采铃发现,但是,却没提醒谈无欲意思…柳青衣吗?有趣的人啊… 谈无欲一边郁闷着,忽闻一线生出声,“青仔..你这..” 头发?头发怎么了?没见过这么柔顺飘逸的白发吗?谁规定不准白发的?尼玛江湖上有名号有背景有实力的有几个不是白发的?柳青衣满腹怒火,一手搭在谈无欲肩上..其他放一边,先和你清算… “哟~~三口痰!”咬牙切齿,满脸狰狞笑容,柳青衣对着谈无欲说道,“好?久?不?见?啊!” 三口..痰???!!谈无欲一回身,“好友,你..” 拳头,谈无欲话未说完,迎面而来便是一记老拳,以及一声,“好你妹啊!!!” 虽是毫无内劲的一拳,但柳青衣修炼体决多时,便是不提内元,这一拳,仍是如重锤轰面,一击将谈无欲打得倒退数步… 不待谈无欲反应过来,柳青衣极速欺身向前,抬手又是一记重拳! “玩诈死是吧!渎书人是吧!玩cos是吧!笑我少白头是吧…”一句一拳,柳青衣毫不留手,端是一顿狠抽… cos???什么东西啊!!少白头???你少白头关我什么事啊!!谈无欲回过神来,火头顿时上来,抽起袖子便是一肘,狠狠凿在柳青衣胸口,硬生生将其打得倒退… “炸刺?”柳青衣一按胸口,抬头满目凶光,“还手是吧?” “还手怎..样!!!”谈无欲大声喝道,牵动嘴角伤出,疼得直抽冷气,越痛越怒,双袖一卷,直冲而来.. ………………………………………………………………………………………………… 一线生满脸呆滞,他如何能想到,这两人..这两人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一点高手风度也无,就这么如同街头混混一般抡拳头对砸…柳青衣也便罢了,谈无欲你好歹留点你脱俗仙子的风度吧!! “那..那…那个..帮忙拉开!!!”一线生大喊一声,前方互殴两人同时回头一瞪… 这..这..这!!!这算哪跟哪啊?什么眼神啊!!一线生满脑子官司,却闻风采铃开口道,“一线生,你确定现在去..不会殃及池鱼?” 一线生一看又掐上的两人,心中一阵恶寒,这拳拳到肉的..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是别搀和了吧… “这..就这么看着?”一线生虽是不敢上前阻止,却还是想让其他人去劝架.. “你觉得现在拦得住吗?”风采铃淡淡说道,“打吧,打累了也就停了,小孩子的感情都是打出来的…” 小孩子?一线生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这两个..可不是小孩子打架啊!” “呵呵呵,是我失言了,不过..看着吧!”风采铃轻笑道.. 我怎么感觉你看得津津有味啊!一线生一脸郁闷,转而将目光投向其人,谁知风雷六圣个个逼开他求助的目光.. 风雷六圣又不是傻子,去劝架?万一引火上身怎么办?也和这两家伙一样?就这么好像地痞流氓斗殴你一拳我一脚的就地开打?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无奈之下,一线生也只能就这么看着..一旁金小开与花非花两人,一张嘴全成了o型,柳青衣..自认识为止,虽然言行有些痞气,但他们何曾见过如他这般修为的高手,就这么..就这么和人当街互殴? 花非花有种三爷形象破碎的感觉,而金小开...有趣!高手也是这般打架的吗?双眼放光,金小开暂时抛开对柳青衣的厌恶,大声吼道,“打!打他脸!!不对!打他肚子!踹!踹他!!踹死他!” 花非花欲要阻止兄长这没由来的癫狂,却是怎么也拦不住兴奋中的金小开… 一线生正郁闷,忽闻这边金小开的呼喝之声,转头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大惊,“叶小钗!!!”骤见叶小钗,一线生急急跑向花非花与金小开处… 看着这急急跑来的大叔,金小开出言便是不逊,“老头!你想做什么?” 一线生心急叶小钗,一时也未注意金小开言语不敬,“你们..是叶小钗的孙子与孙女吧?我是一线生,是你们祖父的朋友!叶小钗怎样了?”说着,一线生便蹲下身来,检查叶小钗的状况… 气息正常,人却昏迷不醒?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祖父..啊!”回头欲问,却是直接撞上一个拳头... “敢当你金爷爷不存在!赏你一个黑轮!”金小开张狂道,一旁花非花急忙将其拉住,“大哥..他是..” “给我闭嘴!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肖仔哦!”金小开对着花非花吼道,回身正欲开口,便感身前一暗,只见一线生哆嗦着,一手指着金小开..“你..你..你,你这个小鬼!” 一线生气得一时不知如何言语,这叶家的小孩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一个德行!正郁闷间,忽感下身一痛..却是金小开趁一线生急怒无言之时,抬起一脚,便往其要害踹去… 阴沟里翻船!!!一线生走跳江湖这么多年,无论是面对何种人物,从来是他一线生阴人,何曾被人这么抽冷子来过?弯着腰,一线生气得三尸暴跳,这小孩子到底谁教出来的?无礼也便罢了,动手也便罢了,怎么下手这么阴狠!!可恶啊!! “小..子..你..你..找打!!”一线生强忍下体之痛,一闪身抓起金小开便是一顿狠抽..虽然一线生功夫平平,但对上金小开这种水准,仍是绰绰有余… 花非花看着一副暴怒之态的一线生,吓得不敢上前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兄长被人狠狠教训,手足无措… …………………………………………………………………………………………………. “还..还打吗?”谈无欲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喘息道..心中一片凌乱..我谈无欲..竟然和街头流氓一般和人互殴..思及至此,谈无欲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 “来啊!不打你个满脸开花,我是你养的!”柳青衣痞气全开,一手指着谈无欲,“来来来!爷让你一只手!” 一句话说得谈无欲额头青筋暴现,“来就来!”眼见二人又要掐上,风采铃这才施施然走入两人之间,“二位可否就此住手?” 眼见一蒙面孕妇,柳青衣正奇怪,却闻一声,“还请两位暂且收手如何?有何事,待将吾夫素还真救回之后再解决可否?风采铃多谢二位了…” 风采铃?这个是风采铃!!!柳青衣愕然一声..“嫂..嫂仔..” “呵呵!见过柳公子..”风采铃轻笑道,微微一礼,“阁下助吾夫多次,风采铃感激不尽..”柳青衣哪敢受这礼..这是一姐啊!正牌一姐啊!一杯酒放到了一哥的女人啊!急忙起身,对着风采铃一抱拳,“柳青衣,见过..风..”“我还是比较喜欢嫂仔这个称呼..呵呵!”风采铃温声道..“哈!柳青衣见过嫂仔,既然你发话,今天便先放过这混蛋便是!”柳青衣嬉笑道..谈无欲满心郁卒,“是我不与你计较!!!”柳青衣闻言,还未开口,便闻一声,“先给我计较这边!”回头一看,却见一线生顶着个熊猫眼,一脸怒气,手中提着正在挣扎的金小开....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剑与贫穷 “一线生..你无恙吧..”柳青衣小心问道..这满是怒气的脸,认识至今,柳青衣还是第一次从一线生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线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说呢?”一线生口气极冲,“打够没有!没打够去公开亭打!不嫌丢人我帮你们去昭告天下啊!” “你谈无欲怎么说都是和素还真齐名共论的人物吧?怎么说都是正道支柱之一吧,你和他疯啊!要相杀你们抽刀子砍啊!”一线生指着谈无欲便是一顿数落,柳青衣一旁正偷笑,谁知狂化状态下的线伯耳力惊人,一个潇洒地转身,那指着谈无欲的手,如迅雷一般地划向柳青衣,“你笑啊?你有脸笑啊!时不时玩失踪啊!哪次没闹个天下大乱啊!你比素还真还带衰!啊..啊..”急剧喘息一阵,一线生骤发余力,“跑出去一阵回来弄这一头白,你就不能成熟点?好歹都是武林名人了,能不能把你这混子脾气改改?啊!能不能改改!!” 看着暴跳如雷的一线生,谈无欲与柳青衣很明智地选择闭嘴..谈无欲是自觉街头斗殴什么的很失格调,实在和自己的气质不符,这么没面子的事还真不好反口..至于柳青衣..身为蹭饭一族的忠实成员,他哪来的胆子得罪一线生啊,抛开一线生灭团主教这一寒气森森的名头,光是其身为琉璃仙境大总管的身份就足够让柳姓青年装孙子了..吃人嘴短,便是如此.. 风采铃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线生发飙,素还真..你身边之人的相处方式,当真趣味.. 风雷六圣满脸呆滞,原来这苦境最大尾的是眼前这位啊.. 柳青衣看看一线生手中的金小开,哪能不明白这小鬼又惹麻烦了..为了防止暴走中的一线生失手把这小子弄死,柳青衣急忙将金小开从一线生手中抢来,抬手便是一记爆栗,“臭小子又乱来,快给大总管..哦不!一线生前辈道歉!!” 趁一线生对大总管这三字发愣之时,柳青衣急急传声,“小子,硬气不是这个时候,话说白了,以后吃他的用他的,你最好不要得罪他,你懂的,这人是长期饭票!” 金小开虽是不懂饭票是什么意思,但人前人后话他还是会的,一拳一脚,金爷爷没吃亏,虚与委蛇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前辈抱歉啊!前辈大人大量,想必是不会与我计较的,是吧?”金小开嬉皮笑脸毫无诚意,却是拿这前辈二字将一线生地火气给硬生生堵回去.. 得了吧,这小子是叶小钗的孙子,又是个小鬼,自己这长辈的身份摆这,罢了,罢了,打落牙齿和血吞.. “哼!”冷哼一声,一线生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便向琉璃仙境走去.. “呼..好险..”柳青衣深呼一口气,对着金小开教训道,“你给我听清楚,你上房揭瓦,赶鸡撵狗我都不管你,但你给我记着,别去惹一线生,还有类似一线生这种饭票,懂吗!你要是害老子流落街头,哼哼!!!” 看着眼前痞气尽现的‘三爷爷’金小开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饭票?什么是饭票?” “就是管饭的!”柳青衣一巴掌拍在金小开脑袋上,“别怨我,你大爷爷没存钱的习惯,你祖父和我都是剑客,剑客你懂吗?剑客都是很贫穷的!越厉害的越穷!你那个姑奶奶是有点积蓄,不过人家还没嫁人呢!不能赖她那儿..所以..别!给!我!招!惹!一!线!生!” 将金小开训斥一顿,柳青衣大手一挥,“大家上山吧!谈无欲你去背我义兄!” 一阵沉默,柳青衣回头一望,包括风采铃在内,众人皆是一副惨遭雷击地模样.. ………………………………………………………………………………………………… 琉璃仙境,茶亭之内,众人齐聚一堂,气氛紧张.. “如此,只待风雷六圣到来,我等便可行事..”一页书环视众人,“谁,还有其他提议?” “这次计划,必须有人去牵制灯蝶一伙..织梦师也有穿梭过去时空之能,为防意外,我等需小心行事..”崎路人皱眉道.. “哼!”南宫恨冷哼一声,“由我去将其杀掉便是!”黑白郎君眼中凶光毕露,叶小钗身陷魔域,柳青衣又出事,若非形势逼人,以南宫恨的性情,怕是早便迁怒崎路人.. “算我一份!”南风不竞亦是满面不爽,柳青衣可是他去杀戮碎岛的直通车,现在人给搞没了,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那要他怎么办?“有我与南宫恨..足够了!” “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我都没兴趣参加..”撒手慈悲身靠亭柱之上,出声道,“长毛仔,你是真的不知柳青衣现在身在何处吗?” 崎路人闻言摇头,“那位前辈并无说明,我也不知其住处..” “啧啧啧,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便这么把人交托,我说..”撒手慈悲语出不屑,却是激怒一旁的金少爷,“印度仔,免说话带刺,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哈!”撒手慈悲怒笑一声,“小子,太猖狂可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啊!”腰间去杀颤动,撒手慈悲盯着金少爷,一脸挑衅之色,“或者,你是想相杀吗?” “怕你?”金少爷听得此声,拍桌而起,“来!让金爷爷好好给你教训一下!” 众人正欲阻止,却见内院之门骤然被人推开,一道气呼呼的身影,直闯而入.. “看什么!看什么啊!没看过活人啊!”一线生火气十足,狠狠盯了金少爷一眼,转身急冲冲走向药房..混蛋啊!臭小鬼下手好狠!! “那个..是一线生吗?”素柔云呆呆道.. “阿爸喂,很久不见,火气这么大..”秦假仙亦是惊讶,这只笑面虎..何时变这么有型?转眼间,骤见门外再入几道身影.. “谈!!!!谈!!青!!青!!”秦假仙结结巴巴,正是谈无欲与柳青衣二人,却见两人亦是一副臭脸,招呼不打一声,直直走向药房.. “兄弟!” “谈无欲!” “柳青衣!” 众人惊呼,但这二人却似是全无反应,素柔云见状急忙起身,“我去看看!” “阿妹喂,大仔,大白天见鬼哦,谈无欲!!”荫尸人,咋咋呼呼道,“咦,还有青仔,怎么青丝变白毛?变鬼哦~~哎哟!” “阿达!!”秦假仙突然一拳轰在荫尸人左眼之上.. “大仔,你做什么?”荫尸人可怜巴巴地捂着眼睛,“我说实话啊!” “疼不疼?”秦假仙对着荫尸人问道.. “当然疼啊!”荫尸人放下手,眼眶之上,乍现一圈黑轮.. “那便不是在做梦..”秦假仙似是松了一口气.. “喂!你们玩够没?玩够来个人照看下叶小钗啊!”傲八方入得内院,见无一人理会自己,郁闷道,“没活人..黑!!!” 话未说完,傲八方只觉眼前一黑,南宫恨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其身前,一把扶过叶小钗,黑白郎君单手一推,将傲八方推离数步,“这是怎么回事!叶小钗!这是谁做的!!” 傲八方站稳身子,上前几步正欲说话,未及开口,又是一人冲来..金少爷一手将傲八方挡开,“父亲!!我父亲怎样了!” 内院之内,一阵鸡飞狗跳.. ……………………………………………………………………………………………… “啪!”一声断裂之声,一只芊芊素手,就那么将一张檀木桌给拍得四分五裂.. 素柔云满脸寒霜,一双凤目狠狠盯着眼前二人,身后,一线生活像那收租的地主老财,双手紧抱着各种伤药.. “谈无欲..你..很好!!”半晌,素柔云咬牙说道.. 谈无欲脸色平静,但那额头,却是悄然流下一滴冷汗..柳青衣坐在一旁,如同被夫子教训的学童,满脸的纯良与无辜,只是那眼中,偶尔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说话?好!”素柔云一指两人脸上伤痕,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摔的!”两人异口同声.. “摔的?”素柔云狠狠剜了两人一眼,一指谈无欲之手,“那这是怎么回事?狗咬的?” 一言出,谈无欲火气腾腾冒上,狗咬的啊!真是狗咬的啊!能是人吗?街头混混打架都不会用咬的啊!混蛋啊! 柳青衣面皮抽搐..什么叫狗咬的?这叫合理利用身体的任意一个部分作为攻击的手段!这是身为无产阶级剑客基本素质!! “你们是全哑巴了吗!”见两人仍是一副舌头断去的模样,素柔云气急道,“好,不说是吧!” 一转身,素柔云房内四处翻腾一阵,怒冲冲地摔门而去.. “她..好似把伤药都拿走了..”谈无欲一脸郁卒.. “这还有呢!”柳青衣一指一旁看戏的一线生.. “看什么?都是我的!”一线生冷声道.. 尼玛啊,你拿伤药当饭吃啊!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撒儿,羽儿 厢房之内,柳青衣半靠在床,一双红瞳,在身前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印度阿三,一羽小子.. “话说..我和你们那位师尹..不熟吧..或者说,我就是他一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他老人家至于花这么大力气,让自己座下最疼爱地两名弟子..”柳青衣目光集中在一羽赐命腰上金箭,“大老远跑来苦境请我过去喝茶?” 一羽赐命被柳青衣看得浑身不自在,一手轻握金箭,出声道,“这个..只要先生前去与师尹一晤,此中之事,自当明了..” 喝茶哦,你们家的师尹请喝茶比警察叔叔请喝茶还恐怖哦..雅狄王尸体现在还在虚空中飘着呢..万一我应邀去,他老人家直接也给我来个终身监禁,那我找谁哭去? 不去?那位邻居都寄石头来担保了,就这么拒绝..会不会太不给面子?认识殢无伤至今,虽然说那个家伙比较以自我为中心,但是无论如何,从头至尾,都是他在帮助自己,如今他做保,自己这面子..总得卖吧.. 得了,去,或不去,师尹就在那里,总有一天要碰面..这约,还是要赴的,只不过..至少得等隐锋恢复再说,毕竟,有隐锋在,真到了要火拼的时候,自己也可以有点拼命的底牌..如今还不能去金老妖那将隐锋取回..魔气侵蚀,万一连隐锋也魔化了,那自己就真麻烦了! “两件事..”柳青衣揉揉脑袋,真麻烦啊..“一,我会赴约,但是时间我选..二,一羽赐命是吧,称呼不用这么严肃啦,柳青衣,青衣,青仔,随便叫,这么有礼貌我很不习惯..” 一羽赐命闻言一愣..有礼貌..不习惯? “啧啧,架子真大是怎样?”撒手慈悲挑挑眉头,说道,“时间你选?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有让师尹等的能为吗?” 呛我?你敢呛我?劳资今天先被柔云妹子狠骂一顿,那骂得叫一个凶残啊,一个多时辰啊!再被一页书前辈叫去解释身上魔气的事情,尼玛啊,劳资吓得腿肚子直抽筋啊,然后还被自己义兄训斥关于打群架不带上他之类的问题..尼玛劳资现在火气很大啊!! 柳青衣面带微笑,嘴角牵扯,“撒儿,你又不乖咯!师尹是教你这么请人的吗?” 一声撒儿,叫得撒手慈悲脸色铁青..这家伙,如何知道师尹对我之称呼?撒儿?撒儿是你叫的吗? “你是在讨皮疼吗?”撒手慈悲弯刀上手,冷眼凝视柳青衣,寒声道,“够胆再叫一次试试?” 柳青衣还未开口,一羽赐命便急忙出声,“撒手慈悲,莫忘了师尹的交代!”撒儿..呼..一羽赐命此时觉得很痛苦..柳青衣唤撒手慈悲撒儿之时的语气,表情,以及态度,都令他有一种想要爆笑的冲动..忍耐.忍耐!! 撒手慈悲听得此言,面色一僵..柳青衣察言观色,看这样模样..嘿嘿.. “撒儿啊..便是师尹在此,我如此唤你,亦是无任何问题..你信吗?”柳青衣满脸戏谑..在下不才,是你们家师尹的金牌保镖兼杀手的麻吉,辈分摆在那呢! “够了!”撒手慈悲气急败坏道,“你莫太过!” 可恶!要不是师尹有令..你这个白毛仔!!!吾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够,或者不够,我说了算,不是你!”柳青衣淡淡说道,“请人便该有请人地态度,你这位同窗便做得很好..你可以学习一下啦..” 言及一羽赐命,撒手慈悲忽然冷静下来..对了,这次测试的胜负,是由这个家伙判定..不可得罪他..输谁都不能输一羽赐命! 深吸一口气,撒手慈悲强忍着抽刀子砍人的冲动,低声一句,“撒手慈悲一时失言,还请..先生..大量!!” 耶?这么好说话?师尹到底是和这两小子说什么了?这么毕恭毕敬!不过,也不可逼之过甚.. 深知撒手慈悲性情,不怕贼偷都怕贼惦记,柳青衣见好就收,“其实我也没其他意思,说真的,不信你们去问师尹,我称呼你们一声‘撒儿’‘羽儿’也没什么不对..”反正与殢无伤关系在,估计无衣师尹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况且..以无衣师尹的性情..会计较这种小节才怪! 撒手慈悲听得这声羽儿,心里顿时平衡..得了,反正不是自己一个落水便是.. 一羽赐命倒是不介意柳青衣如何称呼自己,撒儿羽儿随意,反正既然是连师尹都要说用请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便是了,这世上,去老还少的先天人多去了,不少这一个.. “既然大家在称呼上没有分歧,在约定时间这方面,也有共同的看法,不才在下现在正式代表苦境围炉团欢迎两位异界地朋友~~!”柳青衣真诚地笑着,是的,非常真诚,身为苦境围炉群殴团的一份子,柳青衣对这身份有相当地认同感.. 围炉!!看着这无耻的笑容,这诡异的组织称呼,撒手慈悲与一羽赐命同时心中一寒..柳青衣见他们这般神色,倒是少有的正色道,“有一点要提醒你们,苦境这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善地,你再武功高强,再智谋无双,来到这,是龙,最好就那么盘着,是虎,那也便找块凉快地趴着..苦境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惊采绝艳的人死得多去了..不少那么一个两个..” “恩..这不是威胁,是提醒,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柳青衣指着自己说道,“本心上来讲,我一点也不希望你们两在苦境出事,第一,你们出事,慈光之塔那边我还真难交代..第二..我个人认为,我们是可以交个朋友的..你们觉得呢?” 一羽赐命闻言不语,柳青衣话中意味,倒是提醒多过警告..朋友吗?这关系进展得还真快啊.. “哦?朋友?哈!”撒手慈悲闻言轻笑出声,“那么..既然是朋友的话,可否帮忙打听件事呢?” “你说,我听!”柳青衣亦是干脆,“若是打听不出,可别怪我,新朋友总是比不了老朋友,所以这待遇,自然也是有所差别的..” “够直接,第一个问题,在我们交你那块石头上留招之人的来历!”撒手慈悲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出声问道.. “这个,你们师尹没有告诉你们?”柳青衣摇头道,“既是如此,我选择与他一样的做法..” “那就是拒绝回答咯?”撒手慈悲眉头一挑,“第一个问题就拒绝回答?” “相信我,你们的实力,不足于挑战他..一成..便是一成的胜算也无!”柳青衣认真道..虽不知道撒手慈悲为何对殢无伤这般感兴趣,柳青衣还是决定不要将殢无伤的事情告知与他比较好,看看一旁似是同样有兴趣知道的一羽赐命,柳青衣不由想起那倒落雪中的一袭白衣.. 一手化出两块断石,柳青衣凝聚剑气,贯入异石之内..以念留招,欲换来日一招留情.. “这两块石头,你们各自带着..”柳青衣将异石交予两人,说道,“别问为什么,反正带着便是..” 一羽赐命与撒手慈悲收下异石,虽感不解,但仍未多问.. “有一便有二,不过,我今天只回答两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最好考虑清楚..”柳青衣淡淡说道..说越多,错越多,还要找借口掩饰,干醋就装一个十三点高人好了,省得麻烦.. 一羽赐命仍是不语,撒手慈悲见状,便再出声问道,“你..可知道楔子..可知他下落?” 楔子?枫岫!!柳青衣面带苦笑,“这个,是慈光之塔的无衣师尹问我,还是你在问我?” “我便代表师尹,有区别吗?这种反应,你是知道楔子的下落咯!”撒手慈悲轻笑道,“能否告之呢?” “诶..”柳青衣轻叹一声,摇摇头,“让我和师尹一谈吧!” “哦?”撒手慈悲闻言一愣,“你要与我等回去见师尹了?” 柳青衣一指撒手慈悲腰间沙漏,“别和我装傻,元沙髓开一开,我要与师尹一谈..” 撒手慈悲闻言大惊,正欲开口,便听柳青衣说道,“不用这般惊异,关于四魌界,有些事,我比你要清楚许多!” 什么叫清楚许多?你这叫清楚许多?这元沙髓若不是这次越界来到苦境,我都还不知道有这东西!撒手慈悲心中惊异,但思及师尹所言,想来此人该是与我慈光之塔有极深的渊源吧.. “想什么?耗费你些许内元而已,无需如此小气吧!”柳青衣催促道..枫岫,倒是受了鱼池之殃啊,我在杀戮碎岛的所作所为,怕是已被师尹知晓..他是怀疑自己与枫岫相识吗?不管如何,总不能让他们两现在就这般闹起来..苦境现在的战力,还未完全啊... “催什么!”撒手慈悲不满道,一手拿出元沙髓,运化元功,元沙髓发出阵阵红光,红光迷蒙之处,空间一阵扭曲..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阴差阳错(一) 流光晚榭,无衣师尹执笔点墨,映着一轮明月,素纸行云,勾勒一幅秀丽眉目.. “即鹿..”笔下落尽满身寂寥,喃喃二字,吐出满腹哀思,面无一丝暖意,眼,却带一声来不及说出的抱歉.. 沉思之刻,身前骤然起一轮红印,迷幻符文之内,一声惊心,“柳青衣,问师尹安好!” 突来的一声问候,无衣师尹陡生一丝慌乱,手上劲气一吐,笔墨散尽,那一张素纸上的眉目,在这黯淡红芒之下,渐成飞灰.. “撒儿,你..不会是在耍我吧?”厢房之内,眼见红芒之中久久无声,柳青衣面色不善问道,“你..又不乖了..” 撒手慈悲一脸纠结,“我没事耍你好玩吗?此通讯之术我亦是初学,失败有何办法?” “先生对元沙髓如此明了,想必亦是有驱动之能..”一羽赐命难得站在撒手慈悲这边,出声道,“不若先生亲自施法?” 若他连元沙髓都能驱动,此人身份,便呼之欲出了!!一羽赐命暗自怀疑柳青衣是慈光之塔之人,出声试探,却不知,这一句,不偏不倚,正中红心,直接戳中柳青衣的痛处.. “若是连这点小事也要我帮忙,那师尹派你们来..何用?”柳青衣别过头去,不看一羽赐命那满是认真的双眼..自己的术法水准自己知道,这么丢人的事情就不要弄得天下皆知了..柳青衣刚欲转移话题,忽闻红芒之中传来一阵略带些许僵硬的命令.. “撒儿,羽儿,将元沙髓交给柳先生..你们,退下吧!” 耳闻师尹之命,一羽赐命低声应和,撒手慈悲眼珠一转,说道,“师尹,我还要为元沙髓输入灵力..” 不待师尹出声,柳青衣便一把抢过元沙髓,“输入灵力这种事,我来便是..”驱动劳资不行,输入灵力有什么难的? 一羽赐命与撒手慈悲闻言同时一愣,一羽赐命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撒手慈悲满脸不屑,元沙髓驱动所需的灵力,是慈光之塔特有功法修炼而成,你当这般容易便可驱动这秘宝吗?正欲出声,却见红芒一阵闪动,无衣师尹之声再次传来,“还不退下!”语气之中,隐隐有一丝怒气.. 眼见撒手慈悲要被呵斥,柳青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无非是打这元沙髓的主意,以一线生的能为,只要把元沙髓交给他,想必要其仿制亦不算难事,这样,苦境众人便多了一个方便通讯的法宝.. “哈!哈哈哈!别紧张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一羽小子,你带阿三出去先吧!”柳青衣对着一羽赐命打眼色.. “不可打扰师尹与先生,吾等离开!”一羽赐命虽是不喜撒手慈悲,但是这种情形,给别人看笑话可不好,急急拉着满脸郁闷得撒手慈悲离去.. 两人离开,房内一时沉默,柳青衣手中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元沙髓,青衣术决所修灵力,亦同内元,有相当的模仿转化之力,灵力进入元沙髓一瞬,立时转为与这法器最为相容地灵力,却见身前红芒渐渐幻化,转为朦胧天青之色.. 无衣师尹看着眼前青雾,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无言之时,青雾之中传来一句,“喂!柳青衣呼叫无衣师尹,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无衣师尹,“。。。。。。。。。。。” “喂!喂!不在服务区?通话中?还是尼玛地没交话费啊!!!”柳青衣抓着手中的元沙髓抓狂道..不会被劳资弄坏了吧?太坑爹了吧!“地瓜呼叫土豆,地瓜呼叫土豆!我去!裸奔男你到底还在不在?” “在..”青雾中迟迟传来一声,流光晚榭之中,无衣师尹一脸哭笑不得..裸奔男..这算是报应吗? 闻得这一声在..柳青衣顿时心中发寒..当面叫啊,当面叫这为裸奔男..这仇是结大了吧.. “那个..师尹..能打个商量不..”柳青衣小心问道.. “额..你说..”无衣师尹一时仍未从裸奔男三字之中回过神来..裸奔男..裸奔男..这痞气..该死!是谁将他养育成人?该死!当诛!无衣师尹心中某人形象骤然碎裂,随之而来的,便是这无由来地迁怒..是杀戮碎岛之人?或是苦境之人?可怒也! “能不能,将我方才之话忘记..我是说..我无意的..顺口..顺口而已..哈哈哈,您不介意吧..”柳青衣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道友害死人啊,你们一口一个裸奔男,我现在顺口一声就招祸啊.. “顺口..呵呵,无妨,玩笑而已,吾..不介意..”无衣师尹听着这小心翼翼的商量,暗自叹息一声,对吾..如此疏远吗?无端,无衣师尹有那么一点羡慕殢无伤..至少他们之间相处,是无这般防备之意吧.. “哈!师尹您大人大量!哈哈,以后谁在在我面前说裸奔男,我便给他捞起来!”柳青衣打着哈哈,虽然听得这一声无妨,但心里,却仍有不安,谁占得了他无衣师尹的便宜啊..怕是至少要素还真这级别的吧,自己还真不够他吃的.. 那方嘻嘻哈哈,落于无衣师尹耳中,却是声声刺耳..“你,无需对吾如此戒备..”不知为何,无衣师尹少有地直白,“我们..不该是对立!” 咦?幻听了?这种话不像师尹口中说出的啊?柳青衣用尽量缓和地语气,小心问道,“师尹的意思是?” “只要不危害到慈光之塔的利益,我们,不会对立..”无衣师尹苦笑道,“呵呵,你对吾之戒备,比之殢无伤..更深..” 言及殢无伤,柳青衣亦是少了几许退让之意,“哦?不该如此吗?殢无伤本钱有够,且孑然一身,我不同,我无他那般睥睨天下的实力..我身边,亦有珍视之人..” 刚烈,叛逆,重情..无衣师尹心中评价..较之初儿,少了份沉稳气度,却是多了几分灵气.. 无衣师尹并不在意柳青衣突然恶劣的态度..“殢无伤..亦算你珍视之人吗?” 柳青衣听闻这句,无端一寒,珍视你个卤蛋泡面啊,要不要说得这么肉麻这么暧昧,“朋友兼寄主吧!” “寄主?”无衣师尹闻言一愣.. “就是提供免费住宿以及伙食的人!”柳青衣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免鄙视,这边就是这样,你这种整日锦衣玉食的人是不会明了的!” 穷啊!我穷啊!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柳青衣一直有去打劫钱庄的冲动.. 他之生活,如此拮据吗?无衣师尹紧皱眉头,“总之,是相当不错的关系对吗?他若被人杀死,你会如何?”问一声死,你会如何,无衣师尹不知这试探一句,却是隐隐触及柳青衣某些禁忌.. 却见青雾忽染一丝墨色,翻腾之间,传出一句冷然,“报仇!不论那人是谁!不管属于哪个组织!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斩钉截铁,落地有声,毫无一丝犹豫,不留一点余地,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无衣师尹一时惊于柳青衣之反应,便是隔着一界的距离,无衣师尹亦是可以感觉得到这话中那森然的戾气,亦是可以想象得出,那人此时的眉目,该是如何狰狞.. 厢房之内,柳青衣怒气腾腾,这家伙该不是因为殢无伤帮自己凝练剑界,又怀疑自己与枫叶男有关系,所以便要出手对付殢无伤吧? 殢无伤的实力柳青衣绝对相信,但是,无衣师尹能算计雅狄王,为何就不能算计殢无伤呢? 可是不对啊,殢无伤可是无衣师尹手中的保命王牌,他舍得就这么丢了?而且他知殢无伤甚深,应该知道殢无伤不是那种会背后捅刀子的人啊! 烦!早知便求一个素还真的脑子,如今碰上一流强者,自己倒是不惧,大不了拼死刺激潜能,搏一个两败俱伤而已,但若是对上这些霹雳世界里有名的智者,自己便是一点办法也没了..脑子不行.. “你可知同样的问题,吾问殢无伤,他是如何回答..”青雾之中,沉寂许久,传来这句.. 离间?我真笑了..“死了是我活该之类的,语言组织方面或许有所偏差,但是..终归是这个意思..没错吧!”柳青衣不屑道..或是因为原剧之中,戢武王之死,对无衣师尹,柳青衣始终有一丝排斥..对谈许久,竟是忘记了原本目的.. 无衣师尹闻言无声叹息..这小子,怎与殢无伤聊得来,这二人相处的方式,虽是诡异,但却是合拍啊.. “看来,是吾多事了..”无衣师尹淡淡一句..不该再在对谈之中带入这种无意义的情绪,此子智慧虽然只是一般,但其感觉,却是敏锐..无由来的嫉妒,该按下了.. “吾知道你对吾以及慈光之塔有所怨怼,但是..无论你相信与否,吾,不想与你有真正对上的那天..在没危害到慈光之塔利益之前..你..可以信任吾!”无衣师尹说出这句,似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无一丝郁结之色,即鹿..做到如此,已然是吾最大的让步了.. 柳青衣听得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这..算是示好?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阴差阳错(二) 怨怼?我哪来的怨怼?柳青衣仔细思索片刻..我何时对慈光之塔及表现出怨怼这种情绪吗?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无衣师尹为何无端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是殢无伤去找过他?想想殢无伤的性子,柳青衣实在不怎么相信他会去和师尹打招呼求情..这不是他会干的事儿.. 信任,难啊..你那个好外甥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想想剑之初,再想想玉辞心,柳青衣心中顿起烦躁之感..实力,还是实力..不管如何,此次事了,便去将天下第一棺做掉吧..等不起,不想等! “既然师尹这么说,那柳青衣是否可求师尹饶一人之性命?”抛开胡七八糟的思绪,柳青衣直奔主题,“留命即可!” 留名即可?无衣师尹自是不喜胡乱做出承诺,“何人?” “楔子!”对枫岫主人,柳青衣是敬佩,但,也只止于敬佩,一个多情却又不断压抑着自己感情的人..能帮便帮了吧..留一命,总比死好.. 流光晚榭之中,无衣师尹听闻楔子二字,眉头一抖,看似温文的眼中流露一丝隐晦杀机..楔子,果真是你吗! “你当知道,有些事,有些人,非是你想象那般简单..”无衣师尹思索一阵,淡淡说道,“吾的反应,取决与他之行为!” 还真是一步不让啊..恩..“这样如何,若他有一日真危急你之性命..由我出手!”柳青衣暗埋一丝破绽..真到了危急师尹性命的时候,第一个出来的,恐怕便是殢无伤了..殢无伤留情的可能是基本上没有,他动手不如我自己来.. 人皆有自私一面,柳青衣亦是,枫岫主人日后为苦境贡献良多,若其真的一定要与师尹死磕,不用他说,苦境这边自然会有人自动上去帮忙,而对上慈光之塔,便必然要直接面对殢无伤..这点,柳青衣接受不能..情有亲疏,便是再佩服枫岫主人,真到了无可奈何之时,与他对敌,也无不可.. 既然要留枫岫主人一命,那便由自己牵制便是,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到了枫岫出世之时,自己应该有拿下他的实力才是..若是到了那时,连一个枫岫都奈何不了,自己凭什么在弃天帝手下救人?柳青衣心中暗暗为自己寻找借口,如此,也是为了防止苦境之人直接对上慈光之塔..这样对谁都有好处,自己出手,亦是不会伤害枫岫.. 由我出手!无衣师尹闻言稍稍一愣,思索一阵,不由心中暗笑,吾言明慈光之塔之利益,你却言吾之性命.. “慈光之塔的利益,高于吾之性命!”无衣师尹轻叹道,“你,还不明了吗?” “弭界主真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柳青衣三声无奈,无衣师尹这话说出,柳青衣便知说再多野没用了,只是,对弭界主这人,柳青衣亦实在没有好感,无衣师尹所做之事,皆为慈光之塔,但是..强敌尽去之时,竟是放逐之日..这人,实在太过薄情! “你对慈光之塔及界主误解太深,吾有吾之立场..身为慈光之塔的师尹,有太多事,吾不可涉入私人的情绪..这点,吾希望..你能谅解!”无衣师尹亦是无奈,柳青衣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而且,他对界主..似乎有相当的厌恶感..麻烦!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敢赌吗?”我误解?我误解个毛线,不过师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好过头了吧?柳青衣心中讶异,却也不做他想,只当无衣师尹是看在殢无伤的份上对自己比较客气,这人便是这样,吃软不吃硬,无衣师尹释出善意,柳青衣自是对其稍减恶感,忍不住出言提醒,“你难道没发现吗?他看似对你信任无比,实则却是让众人将目光全然集中在你之身上,而他..只需静等时机成熟,便可..” “住口!”无衣师尹忽出呵斥,面色阴沉,不知心中计较.. 吼我?你行!我忍~!柳青衣被无端呵斥,心中不爽,但对无衣师尹的忌惮,仍是令其强忍与他对呛的心思..等哪天你被放逐后,你便知道我说的都是逆耳忠言了! “好吧,是我多事,前事莫问,后事难料,你比我聪明,比我智慧,有些事,你亦比我容易看清..你自己想清楚..”柳青衣不再在弭界主之事上纠缠,以无衣师尹的智慧,稍微提及便可,太过反而显得自己居心不良了.. “吾..知晓..”无衣师尹淡淡一句,两人之间,隔着一片青雾,一时无言.. “殢无伤,是值得结交之人,论剑道,亦是世间少有的对手,但吾..不建议你以他为师..”柳青衣正郁闷,青雾之中,又再传来无衣师尹的声音.. “这个我知道,他也知道,所以..他从来都是引导..”柳青衣脸色僵硬..连败三年啊..每次都在生死间徘徊啊.. “也许..吾,可助你..”无衣师尹试探道,“你,会接受吗?” 柳青衣闻言一愣,随即一股凉气直冲脑门..我真是在和无衣师尹说话吗?好说话什么的也就算了,帮我?疯了吧!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柳青衣开始思考无衣师尹帮助自己的可能性,首先,可以确定一件事,他一定可以成就,或者说是帮助到自己在剑道上的修行,这点,剑之初就可以看出来了,再天才也好,也要有人领进门才行,柳青衣是不会相信什么生而知之的,霹雳世界里,师父不一定强过弟子,这点,从素还真身上就表现的够明显了.. 以无衣师尹的见识,加上慈光之塔的武学底蕴,他若是真正愿意帮助自己,那自己今后在剑道修行上便可少走许多弯路..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帮助自己?理由呢?就凭自己和殢无伤的关系?那真笑话了! 凭自己的脑子,是无法测度他的想法的..柳青衣思及至此,暗暗打定主意,无衣师尹的可怕,是可怕在他的阳谋,明知陷阱,你还是会想跳进去,不管怎样,有再大的好处都沾不得,苦境剑道名师多去了,风之痕,忆秋年,傲笑红尘等等这么多人,找谁不好?而且这些都是有人品保证的..况且,如今自己亦算金子陵的徒弟,金子陵剑道上修为也是不弱.. 柳青衣摇摇脑袋,其实翻来覆去,自己还是拒绝与剑之初有关的一切事物吧..从喜欢上玉辞心开始,自己对剑之初便始终有种愧疚感及竞争意识.. “多谢师尹好意,但对于修行,柳青衣有自己的计划与思量..”柳青衣小心拒绝道,“况且吾身在苦境,师尹坐镇慈光之塔,这往来之间,亦是麻烦..所以..承蒙厚爱了.” 果然还是拒绝了吗..无衣师尹无声叹息,按下杂念,轻笑道,“那吾亦不强人所难,只是,武道修行,或是其他,你若有疑问,随时可以寻吾..” 这么好?柳青衣试探问道,“需要什么代价吗?” 流光晚榭之中,师尹皱眉思索..代价..需要代价吗? “代价便是..你不可参与危及慈光之塔的任何事件中..”无衣师尹思索良久,终是说出这个代价..师尹师尹,可惜,吾不止是师尹而已.. 柳青衣想也不想,便回道,“我只答应不参与任何危及你之性命的事情中..其他的,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 不危及你性命,只因为你死之后,殢无伤那个家伙一定会替你报仇,这种蠢事,我才不会去做..柳青衣暗自郁闷,你可以随时算计我,但我,不想与殢无伤发生冲突.. 柳青衣静静等着师尹的答复,半晌,迷蒙青雾之中却闻一声言苦.. “吾,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流光晚榭之内,师尹低首闻香,手炉之中的沉香,稍稍驱散了心底一丝愁绪..你终是要与慈光之塔为敌..暗叹一声,无衣师尹对着青雾,缓缓说道,“随你吧,只要不触及吾之底限便是..” “哦..”柳青衣愣愣答道..实在太过诡异,首次接触,无衣师尹的性格与原剧中相差实在太大..而且,和自己说话的口气一直怪怪的.. 想不通..既然如此,柳青衣眼中精光一闪,还是不要想了..想太多伤身.. “既然如此,那柳青衣亦不再废话打扰师尹静修..”柳青衣想了好一阵,终是出声道,“那我先挂了啊,改天再聊..” 挂?苦境的方言吗?无衣师尹疑惑,却也不做多想,“如此,那便先挂了吧..” 呼..柳青衣深吸一口,强行忍住爆笑的冲动..他突然好想问一句,师尹,您是用电信呢,还是移动呢,或者是联通啊?是单向收费吗? 忍下搞怪地欲望,柳青衣道轻道一声‘好梦’便停了手中灵力输入… 流光晚榭,无衣师尹静静看着青雾散去,良久.“好梦?哈..吾已许久不许自己做梦..若知倦书悔前程,无如渔樵未识时..无如渔樵未识时..诶..” 口中喃喃,手中凝气,一划地上,突显六字..剑之初..柳青衣..月下一袭紫色华装,闭目仰首,繁华卸尽!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虎父无犬子 夜,微寒,内院中,金少爷丝毫无感这一丝凉意,来回渡步的身影透出一股烦躁之意.. “借问一下,能别这么走来走去吗?”崎路人靠在石阶之上,一脸笑意,“老咯老咯,看你转,我头晕晕,漏气,真漏气..” “想笑就笑,忍久怕你内伤!”金少爷不爽道,“有话就说,堵久惊你消化不良!”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崎路人终是忍耐不住,放声狂笑,“哈哈哈,如何?虎父无犬子的感觉如何?哈哈哈哈!” “你!”金少爷气急败坏,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虎父无犬子,好一个虎父无犬子..刚一见面便给自己老子一拳,幸好那臭小子武艺不精,被自己躲过,否者今日丢脸丢大发了! 金少爷第一次以父亲的身份面对金小开,话未说上两句,起手便是一拳..这种场面,金少爷不禁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对待叶小钗的..叶小钗尚且还有苦衷,但自己对风雨残生.. 打?如何打得下手!骂?有何面目去骂!满脑子的后悔,金少爷突然有种想扇自己几巴掌的冲动.. “我说,你已经很幸运了,想想一线生..呜,哈哈哈哈哈!”崎路人好一阵大笑..笑得金少爷面色铁青.. “给我闭嘴!”金少爷怒喝道,“这小子..这小子不教不行!”金少爷怒气冲冲,手一伸,劲气微放,打向身旁一棵矮树,划掌一抓,木屑飞散,化作戒尺之状收入手中.. “怎么?要揍人哦?”崎路人脸色笑意更浓,“啧啧啧,还真是有几分严父的模样..” 金少爷拿着戒尺半天不动,面色僵硬地看着崎路人..崎路人一手托腮,一脸无聊.. “我去教训那个小子!” “去啊!” “你别拦我!” “出门右转三十步!” “你!!!” 崎路人眼看金少爷有暴走的迹象,摇摇头,终是不再取笑,“打不下手,骂不出口..这的确是件麻烦事啊..” 丢下手中戒尺,金少爷垂头丧气,一把坐在地上,“我是没办法了,我说一句,他敢顶三句,我..啊!!!!”怒吼一声,满心沉郁却是愈加浓烈..“你来,随便打随便骂!什么手段忍你使!” “哟,凭什么你骂不出口便要我来?凭什么你打不下手也是我来?崎路人的脸..有这么黑吗?打不下手啊..”崎路人哼哼道.. “当初打我你可是一点没留手!现在跟我说这些!”金少爷双眼冒火,直直盯着崎路人,“把他当我,狠狠教训便是!” 崎路人摇摇头,说道,“当初对你的手段,用在那孩子身上,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金少爷一脸难看,“对着面就敢挥拳,你相信吗?若那小子那时手上有刀,他亦是照样往我脑袋上招呼!” “我知道,但是当初的你,做下太多恶事,我出手惩罚你,那是应当,但是此子..他做过什么恶事吗?”崎路人轻叹一声,“若真要说,他..应该是受害者吧..况且,难道你就不想与他和好?当初你与叶小钗亦是水火不容,如今呢?你现在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教小孩,只是不知道如何去习惯父亲这个身份..人伦天性,你自己都没自信做到,别人如何帮的了你!” 金少爷闻言无语,父亲?自己连儿子都没做好,如何去做父亲?那小子看到自己就如同仇人一般,自己要如何改善与他的关系? 崎路人见金少爷如此模样,不由暗自叹息..这叶家,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你做得到,当初你视叶小钗如生死仇人,如今还不是一口一个父亲?为何如此?无非便是你与叶小钗之间的那一点血脉天性,你是如此,金小开何尝不是?叶小钗能原谅当初恶贯满盈的你,金小开就不能原谅你吗?血亲,是人最初亦是最原始的一种联系,你要相信自己,多给自己一点时间,也多给金小开一点时间..崎路人相信你做得到!而且,如今的你已不同往日..难道你没发觉吗?” “有何不同?”金少爷闷声道.. “你开始会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你开始学会区分错对,你开始有了自己的立场,你..亦开始明白什么叫做退让..”崎路人说着说着,突然起身一拍金少爷肩头,“你没发觉吗?这里众人对你的态度,比之刚来那会,已是好了太多?| “啊?”金少爷闻言一愣,稍稍回忆.. “过去,他们与你一道,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助力,或者,对你的宽容,皆是因为你的父亲叫叶小钗..但如今..你没发现,他们已经开始在接受你了吗?抛开其他人不谈..有一个人,他对你之态度的改变..难道你没注意道吗?” “谁?”金少爷回忆片刻,亦是发现,最初之时,众人一堂,因为自己过去种种恶行,几乎没人愿意接自己的话,但如今相处一阵,这正道诸人,的确如崎路人说的那般,对自己的态度,比之过去,已然天差地别,至少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接受金少爷这个人了.. “柳青衣..”崎路人缓缓说道,“还记得他最初之时对你的态度吗?” 金少爷听到柳青衣这三字,顿时更感郁闷,“崎路人,你是在给我添堵吗?” 崎路人摇头道,“你没发现吗?最初之时,他对你的厌恶,可是毫不掩饰啊..甚至..有几次还动了杀机哦..” “我不是肖仔,他看我很不爽我当然知道..”金少爷回忆起与柳青衣相处之时的情况..那人毫无一丝长辈模样,对自己,挖苦,嘲讽,挑衅,好像就盼望着自己与他动手,让他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好好教训一下自己.. “哈!对了,就是这样..那现在呢?你感觉不到吗?他现在对你的态度的改变!”崎路人笑道,“连他那般固执的人,都可以放下成见,你还担心什么?当初他是有多不待见你,叶小钗是他结义的兄长,你我都看得出他对叶小钗的尊敬,这种关系下,他都对你动了杀机,如此恶劣的关系,如今不也是慢慢改善了吗?相较之下,金小开..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金少爷闻言沉默..真的..可以吗?来得及吗? “啪!”一声轻响,崎路人不知何时捡起地上戒尺,轻轻拍在金少爷脑袋上,“我信你,叶小钗信你,这琉璃仙境所有人都信你,便是那个极不待见你的便宜叔父,亦是信你,我们如此相信你,你怎可这般没有自信?就因为过去犯下的错,你就放弃重续这段父亲之情的可能..若是这样..崎路人看不起你!”崎路人说完,丢下戒尺,转身离开.. “我能帮你的,亦只有这些了..金少爷..慢慢来,未来的时间还有很多,你若不放弃,现在便收起这副颓败的模样..父亲,就该有父亲的样子,就该有父亲的担当!” 耳闻这一声,金少爷猛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抓起戒尺,便往柳青衣房门冲去..我还有时间,我还有机会!我..是他父亲! 崎路人回头看着狂奔而去的金少爷,无声一笑..浪子回头金不换..金少爷,崎路人相信你.. ………………………………………………………………………………………………… 厢房之内,柳青衣仍在回忆方才与无衣师尹的一番谈话,想来想去,终是想不通无衣师尹这无端善意是从何而来,他对自己的态度,让柳青衣感觉..感觉就像是一个长辈在面对晚辈的样子.. 为何会这样?可恶..想不通..柳青衣按着脑袋,却是如何都想不明白这其中关节..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天塌下来高个子顶,无衣师尹砸下来素还真去接,我在这是烦什么!”柳青衣自言自语,“诶..可是想不通还是好烦啊..怎么办啊!” 一个后仰躺在床上,柳青衣左右翻滚,嘴里碎碎念着.. “对了!”猛一起身,柳青衣眼光闪烁,“不高兴,欺负人不就高兴了?欺负谁?谈无欲啊!” 笋子诶,耍劳资玩很爽吧!笋子诶,劳资揍你敢还手是吧!不能不教育啊!素还真我都敢玩我怕你谈无欲啊!怎么玩呢?爱的教育啊!! “嘿嘿额嘿嘿,哦呵呵呵呵呵呵!”柳青衣想起某些关头,嘴里发出一阵贱笑..小谈谈,敢跟我对掐,很有种吗?不过柳某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德抱怨..“哇哈哈哈哈,我要以你的‘幸福’为快乐啦!” 正得意间,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金少爷与柳青衣四目相对.. 这臭小子来干嘛?咦!玩人吗,这小子来得正好啊!! 金少爷看着柳青衣满脸阴谋的模样,手上戒尺一松,忽然有种来错时间的感觉..完了,这种表情..我金少爷英明一世,这次撞枪口上了! ; 第一百三十章 五浪真言 “叔父..” 一声叔父,柳青衣如遭雷击,唯一的反应..劳资又穿越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无衣师尹反应失常,怎么连金少爷这家伙也好似吃错药? 猛一闪身,柳青衣蹿到金少爷身前,上上下下盯着直看,“你..是谁?” “什..什么?”金少爷被这突来的状况弄得一愣,“我是金少爷啊!” “真是金少爷?”柳青衣伸手摸向金少爷额头,“你是感冒还是发烧?是卡到阴还是见了鬼? 金少爷满脸纠结..我就不该来找这家伙..“我是金少爷!我没卡到阴..不!不是!”金少爷简直快疯了,“我是来..我是..” 金少爷猛一拿出戒尺,柳青衣二话不说,退后三步,“小子,要定孤枝啊,你太嫩啊!”随手抄起身旁木凳,柳青衣一身痞气渐现,“小样儿,这边也是社会大学毕业生啦!” “够了!!!凳子给我放下!”金少爷终是忍不下去,怒喝道,“你能正常一点吗!起肖哦!” “哦..”金少爷难得发一次威,柳青衣一时反应不及,应了一声,放下凳子.. 不对!凭什么啊!这么凶? “小子..”柳青衣满脸阴沉..“你是在讨皮疼哦?” “我是来告诉你,我..”金少爷吞吞吐吐,忽而似是提起勇气,“免废话,你不是一直看我不爽吗?要打要骂,尽管来!”说着,金少爷将戒尺丢在柳青衣身前.. 柳青衣盯着金少爷半晌..“这..可是你说的!” ………………………………………………………………………………………………… 一线生居室之内,满屋遍布各种奇异矿石,木料,以及一些不明用处的物品..一线生正埋首一堆材料之中摆弄着什么.. “嘭嘭嘭!”一阵踹门声,打断了正在工作中一线生的思绪.. 眉头一皱,一线生行至门前,打开门一看,却见柳青衣与金少爷两人立于门外,一个一脸贱笑,一个盯着两个黑眼圈,满脸铁青.. “哟,一线生,很闲吗!”柳青衣不待一线生说话,便自顾自地走入,一把搭在一线生肩上,“来找你帮个忙,你..不介意吧..” 一线生满脸郁闷,我说有事你会理我吗?“说吧,又是什么麻烦事,先说清楚,搏命我没空,相杀你自便,总而言之,和人动手拼命之类的事情,我统统没时间兼没兴趣!” “我咧,一线生,我和素还真不是亲戚,你至于怕成这样吗?我没这么带衰吧!”柳青衣一指金少爷,“我是带他来向你道歉,顺便,找你做点小东西..” 金少爷闻言,一脸纠结,“一线生,之前那个臭小子对你无礼,金少爷替他道歉!” 一线生听得这句,才注意到金少爷,一看这两个黑轮,一线生贼兮兮地碰碰柳青衣的手..“父子相残?” “是叔侄相残!”柳青衣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残他!” “够了!”金少爷不欲在自己的黑眼圈这件事上纠缠,出声喊停,“说正事吧!” “正事?什么正事?你们两个能做什么正事?”一线生疑惑道.. 正事..我这算正事吗?柳青衣听着这话,怎么都有点被打脸的感觉..“那个,一线生啊..且附耳来...” “%¥……¥#¥#%:” “什么啊!你们疯了!”一线生大惊失色,手指发颤,指着柳青衣与金少爷两人..“你们..你们..真这么干不止谈无欲要抓狂,素还真回来若是知道了,他不弄死你们才怪!” 柳青衣盯着一线生半晌..“一线生,话是这么说,不过..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也很有兴趣呢?” “哪..哪有!!”一线生眉头一抖,“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免假仙!嘴都快咧开了,在装就不像咯!”金少爷一旁不屑道,“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你这种!” “喂!说话客气一点!你们现在是求我!是在求我哦!”一线生一手指着自己,一脸得意,“求人说话要好听一些不知道吗?” “那就是答应咯?”柳青衣一把抱住一线生,“安!放心,一线生,办成这事儿,以后你找对象的事情就交给我,保证不会让你无伴终老!” “%……¥%……@!@#!!” 月明星稀,一线生房内传出阵阵阴笑,惊起满园夜莺,鬼气森森的笑声,随着夜风,回荡院内.. …………………………………………………………………………………………………. “哈欠!”茶亭之内,谈无欲忽感浑身一寒.. “恩?谈无欲,你无恙否?”一页书端坐一旁,出声问道.. “无事!”怎么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谈无欲皱眉,“前辈,继续方才的话题吧!” 一页书稍感奇怪,谈无欲修为根基不凡,怎会突然好似受了风寒?“既然无事,那便继续..你方才提到照世明灯如今潜入魔域卧底..如今你再出江湖,他之处境..恐有危险!” 谈无欲点点头,“的确,是有危险,只是素还真突然出事,谈无欲如此也是不得已,这琉璃仙境之内众人皆是可以信任的同志,只要谈无欲小心行事,那倒也无妨..” 一页书闻言点头,如今这琉璃仙境之内的人,的确都是可以信任的,不过,不怕一万也怕万一,“既是如此,那便按你说得办,不过,危险还是有,这次行动,便由吾去配合照世明灯牵制魔域之人!” “有前辈你出手,此事可成,牵制即可,魔域势众,无需与他们纠缠,救出素还真之后,再与魔域好生计较!”谈无欲双眼闪过一阵寒光..魔域之人,竟敢把主意打到谈笑眉身上..实在该死!! 一页书看着满目寒光的谈无欲,忽而出声道,“天祸妖狐之事,你..该有相当的心理准备!” 耳闻天祸妖狐四字,谈无欲脸上怒意隐现..随即,却是深深无奈..“谈无欲..晓得轻重..可否求前辈一事..” “恩!”一页书沉吟一声,出声道,“吾只给一次机会,若他不知悔改,仍旧为虎作伥,一页书容他不得!” 一次机会,已是极限,若非看在谈无欲的份上,邪心魔佛手下,岂容这等妖孽放肆,“以吾观察,天祸妖狐之心性..你最好有相当的心理准备!”一页书虽说容情,但仍是提醒谈无欲,错失机会,天祸妖狐便要付出他难以承担的代价! 谈无欲欲言又止..最终只余一声叹息..“诶..”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一页书起身离去..谈无欲亦知晓一页书之性情,多言无益,徒增反感而已..“前辈慢走..” “邪功不可留,命,一页书饶他一次!”留下这一句,一页书踏着满园夜色离去.. 饶命一回..有命,总好过无命,谈无欲对着一页书背影深深一稽,“谈无欲多谢前辈体谅!” 一愁散尽,又添一忧..谈无欲想起还在休养中的叶小钗..要如何对叶小钗交代,萧竹盈,半驼废对叶小钗的意义非同一般,这事,真有转圜的余地吗?自己又有何面目去求叶小钗放过天祸妖狐呢?叶小钗不行,想想叶小钗身边的人..思来想去,谈无欲木然发现,似乎,基本上没人会替天祸妖狐和叶小钗排解这场恩怨.. “素还真..若你在此..你当..如何?”谈无欲自言自语,背靠茶亭内一石柱之上,静夜沉思.. …………………………………………………………………………………………………… 一线生住处,柳青衣与金少爷二人立于一旁,看着一线生忙上忙下.. “一线生,能快一点吗?”柳青衣一旁催促道,“再迟大家都要睡觉,就没那种轰动的效果啦!” 一线生闻言不耐道,“吵什么!快好了!老夫是天下第一巧!不是做乐器的工匠师父!已经够快了!” 柳青衣闻言撇撇嘴,终是没说什么,一旁金少爷突然偷偷问道,“你确定你会弹这个..这个吉他?” “废话!”柳青衣一脸鄙视兼不屑,“难道我得过金曲奖这种事情也要说给你听!” “什么金曲奖?”金少爷哼哼道,“你就得意吧!到时候免漏气就行了!” “什么叫漏气!我会漏气?笑话!”柳青衣一甩刘海,“待会就让你见识一下,五浪真言第一浪!” 金少爷愣愣问道,“何为五浪真言?是哪一派的功夫?和今晚的事情有关吗?” “当然有关!”柳青衣斩钉截铁说道,“五浪真言都不知道,亏你还自命风流!” 金少爷不解,什么五浪真言?这和风流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什么五浪真言第一浪?说清楚,免卖关子!” “五浪真言第一浪..浪漫~~~~!!!”柳青衣斜瞥金少爷一眼,眼中尽是鄙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墨蛟吞月 月下,院内,苦境群侠齐聚一堂,却见那院中央,谈无欲一手抱着一个类似琵琶,又有几分月琴模样的乐器,一脸郁闷.. “一线生,你就不能按我说的做吗?我要的是吉他,是吉他诶!你做的这个四不像是什么?” 琴头似苍竹生枝,琴颈延伸直下,雕花铭叶,暗红色的琴肩似玉非玉,隐隐流动一股温润之色,琴体则雕成墨龙吞月之象,一颗狰狞龙首,双眼琥珀点睛,张口吞月.. 好吧,这是我见过最中国风的吉他了..‘谈无欲’盯着一线生,眼神诡异,“一线生,你该不是,把这乐器,当成凶器做了吧..” 一线生面露得色,摇头晃脑,“什么叫凶器!话说清楚哦!是宝物!宝物!算你走运,我好久前便想做一件类似乐器的法宝,只是一直没那个机会而已..啧啧,瞧这色泽,瞧这质地!”一线生一指这异形乐器,“这琴弦拨动之间,只要以内元为引,通过这墨蛟吞月琴身,便可形成至阴至柔的锐音之气,什么叫杀人于无形?这便是杀人于无形啊..” 在场众人,皆是一般暴力特征明显的生物,什么乐器?没兴趣!不过一听杀人无形这四字,倒是纷纷打量起这异琴来,呼三叹,哀三声父子更是眼冒绿光,宝贝啊,这一线生出品的东西,可是武林中的金字招牌啊,啧啧,可惜,拿琴的那位主不是万俟焉啊..傻是偶尔有点傻,但还没傻到憨.. ‘谈无欲’满脸抽搐,“是哦,的确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不二利器..不过,一线生,我要是用这琴..一不小心伤到柔云,你和我就准备被素还真万里追杀吧!” “你不用内元会死哦!这琴身已成一法阵,你不输入内元,它只是一件上品乐器,你输入内元,它才是凶器!”一线生不爽道,“你爱用不用,哼!难为我和特地替你将琴身弄成剑鞘之状..不用哦,不用我拿去送人!” ‘谈无欲’细细打量这异琴,呵!还真如一线生所说,这琴头分明便是一个鞘口,轻轻抚过琴身..恩,果然如一线生所说,这琴身竟是自成一阵.. “免摸了!不长不短,你那柄疯剑正好入鞘!”一线生哼哼道..臭小子便宜,算是报了当日欧阳世家你拼死护我之情..哼哼.. “喂喂喂!别摸了!东西是你的了,有的是机会让你摸个够..”一旁崎路人满脸诡异之色,“话说回来,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以谈无欲之心性,这事后的报复..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躲过啊..” “怎样!长毛仔你是怕了吗!”万俟焉不屑道,“担心什么吗?有本先觉为你们说情,谈无欲不会为难你们啦!”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僵硬,便是如哀三声与秦假仙这般狡诈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是谁啊!是谁知道谈无欲没死觉得自己被骗,怒气冲冲跑去砍人,结果被人家一句奉承,三声无奈,给消得一点火气没有的和人称兄道弟啊! 无视掉万俟焉,众人之中稍微老实一点的枯叶出声道,“我等这般行事,会否..那个..过于直白了点?” 直白?一旁独眼龙满脸抽筋状..这哪里是直白,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吧!况且..那个女人是自己母亲啊! 要不是眼前这抱琴之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要不是自己也看出母亲与谈无欲之间的怪异,要不是这满园之中皆是同道之人,他独眼龙早就金刀伺候了.. 张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独眼龙郁闷不已,忽感一手拍在自己肩上,回身一看,却是箭无形.. “有情人可成眷属..这亦是一种幸运吧,放宽心吧,谈无欲非无情人..”箭无形低声安慰独眼龙,心中却是想起自己那身亡多时的恋人,一时黯然.. 崎路人骤见此景,心中愧疚难解,不知如何言语,忽闻耳边一句轻语..“今晚..不提伤感之事!过往之事,留待明日之后再言不迟..”抬眼一瞥,却见‘谈无欲’抱琴而坐,微微摇头.. “莫管其他,按原计划执行吧!嫂仔和八面狼姬已经去邀柔云赏月,义兄和南风也该将谈无欲‘请’去了..老万,箭无形,待会我弹唱之时,记得一定要配合我,至于崎路人,老秦和荫尸人应该已经将东西准备好,呼三声,哀三叹,你们配合枯叶,枯叶,不是要你杀人,千万记得留力..至于金少爷与独眼龙,你们去帮崎路人他们吧..便是如此,分头进行!” “等等!我呢?我呢!”一线生指着自己问道,“柳青衣你卸磨杀驴哦!” “额,你一边看便是..” “%%¥……&@!!!” ………………………………………………………………………………………………… 同一夜空之下,回廊之内,谈无欲轻步前行,夜风袭来,吹起一阵肃杀.. “驰来北马多骄气,歌到南风尽死声!”幽廊尽头,乍现一袭月白锦衣,背身而立,一手轻扬,“脱俗仙子..止步吧!” “南风不竞!恩..你这是何意?”谈无欲止步不前,无端拦路,突来变故,月才子停身探问..谁知,前惑未解,后疑又来.. “黑金社会扬武宗,白色恐怖刹英雄,狼本无情绝义理,君临天下见真龙!”一阵劲风扫过长廊,黑白郎君南宫恨缓步而来.. 一脸古怪,南宫恨不等谈无欲出声,“自封气海,随我们走吧!” 自封气海?谈无欲面色一僵,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南风不竞与黑白郎君,为何突然找自己的麻烦.. “两位如此行事,可否给谈无欲一个合理的理由?”谈无欲确信,南风不竞与黑白郎君应该是不会对自己不利,因为毫无理由,再则,这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能让他们联手对付自己的理由,谈无欲还真是想不明,“若是合理,谈无欲束手何妨?” 以退为进,谈无欲气定神闲地站在当世两大凶人之间,一点也不担心这二人会有对自己下狠手的可能..南风不竞与黑白郎君虽然都摆明了来找麻烦,但这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想来还是有谈话的空间的.. 这边谈无欲正淡定着,但他赏不知,南风不竞与黑白郎君压根就没把这次的事当做是武决,见谈无欲全无防备地傻站在那,南风不竞脸上现出一道古怪笑意,黑白郎君摇摇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没有言语,没有预兆,两人出手,不为杀,只为擒,虽是如此,但这二人是谁?琉璃仙境如今台面上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柳青衣对外承诺决不率先使用这俩凶人.. 南风不竞没放水的习惯,黑白郎君也没留手意识,这两杀星对阵他人之时何曾手软?即使只是为了擒拿,但这出手的力道,可是成色十足,童叟无欺.. 谈无欲反应不可谓不快,眼见两人出手凶猛,谈无欲亦是顾不上继续云淡风轻,急急双掌轰出,谁知,南风不竞与黑白郎君却是不闪不避,强行以自身根基硬抗谈无欲解困一掌.. 什么!谈无欲骤然一惊,随即,琵琶骨与谭中之处同感一阵刺痛..遭!! “莫反抗,这是为你好!”南风不竞暗暗化去胸前掌劲,“无需疑惑,过会你便明了..你会感激我等!” “哈!”轻笑一声,谈无欲大意被擒,满脸苦味,“两位同时出手,当真看得起谈无欲啊!不过,谈无欲是否有幸可知,这眼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事在等着我吗?” 南宫恨闻言,思索一会,对着谈无欲,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口吻说道,“青仔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今晚要为你将来的风光大葬打好根基,你无需太过感激..”说完,南宫恨还对着南风不竞问了一声,“青仔是这样说的吧!” 南风不竞面皮抽搐,强忍狂笑三声的冲动,点头道,“若是你的面上,再多三分不怀好意,三分幸灾乐祸,三分落井下石,还有那么一分的戏谑之意,便完全相同了..” 接下来的话,谈无欲已然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从听到青仔,爱情,坟墓,以及风光大葬这几个词之后,他便已有一种要立刻自尽的冲动..那**折磨人的手段,不比秦假仙差啊! ………………………………………………………………………………………………… 琉璃仙境花园之内,八面狼姬与风采铃,拉着素柔云问长问短,言语之间,尽是关于谈无欲与素柔云之间的事情,直问得素柔云好不尴尬..暗处,崎路人看着园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苦笑一声.. “这挪移之术,必会损了这园内花草..待素还真回来,柳青衣你是要如何向他交代..”摇摇头,崎路人自言自语,“反正我只是从犯,主凶是柳青衣,我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 只见崎路人手中布袋向天一抛,灰白布袋静静浮于空中..“来哦!!!”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缘是眼中人(一) 手点奇幻,异化方圆,崎路人玄功再现,灰色布浮于空中,缓缓上升,华光流转之间,这不起眼的布袋渐渐涨大,遮掩一轮夜色..金少爷与独眼龙立于崎路人身后,看着这眼前异境,金少爷满脸诡异..又忆起当初被装在瓶子里的感觉了..呼,深吐一口浊气,金少爷将那悲催的回忆按下.. “我是如何和这肖仔成了朋友?哈!”金少爷自嘲一笑,转而开解独眼龙,“独眼龙,废话本少爷不多说,谈无欲,不差啦!” 独眼龙闻言苦笑,“独眼龙非是计较之人..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摇摇头,独眼龙轻触腰间豹首,反正此次救回素还真之后,自己便要前去柳青衣口中的问侠峰寻侠刀蜀道行..母亲..若有谈无欲照顾,亦算是好事吧.. “差不多了..”崎路人忽然出声,金少爷与独眼龙闻言,烈火金刀同出,双双朝天一划,剑气刀光纠缠之间,猛然炸响.. 庭院之内,素柔云忽闻这一声炸响,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巨大布袋缓缓飞来..“那是什么?恩!” 回头一望,却见八面狼姬携着风采铃猛然后退..“呵呵呵,是礼物,谈无欲的礼物..”风采铃依着八面狼姬,一脸笑意..素柔云正疑惑着,黑暗之中,只闻得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远处小院之外,秦假仙背对对着荫尸人喝道,“荫中尉!东西准备好了吗?!” 荫尸人一身军绿装,顿步,挺胸,敬礼..“报告军座!一切准备完毕!保证够浪漫!” 秦假仙头戴一顶贝雷帽,身着高肩风衣,手上马鞭一横,活像一名老军阀,“哼哼哼,很好!” 秦假仙绷着一张快要抽筋的脸,终是忍不住爆笑地冲动,“哇哈哈哈哈,这夭寿地主意都想得出,青仔你有前途啦!” “大仔..”荫尸人看着狂笑中的秦假仙,忍不住泼冷水道,“你不怕谈无欲报复哦!” “恩!啊哒~”秦假仙手中马鞭一甩,“是军座!” 荫尸人险险避过迎面而来的鞭子,“阿爸喂..报告军座,你不怕谈无欲秋后算账哦!” “你听过法不责众吗?荫尸人!”秦假仙阴着脸说道..臭小子敢躲.. “听过,不过,我也听过诛九族..满门抄斩..”荫尸人思索一阵,说道,“谈无欲不是素还真啦..哇!” 话未说完,秦假仙鞭子已然到位,“竟敢反驳本座!哇哒!” “老秦,停手吧..”柳青衣化作谈无欲模样,靠在楼台之上,身后,正是被封住气海,点了哑穴,五花大绑的谈无欲.. “三口痰,我是为你好..你懂的哦!”看着满眼喷火的谈无欲,柳青衣忽而认真道,“什么修道人谈情便是废功判死之类的鬼话我才不信,我只知道,有些事,有些人,若是错过,便是一生的遗憾..” 闻得此言,谈无欲眼中愤愤之色稍缓,抑郁依旧,瞪着一双眼,无非三字..放开我! “眼瞪这么大,杀气这么重,现在放开你,我就是呆瓜..”柳青衣轻抚墨琴,自言自语,“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羡慕你..至少,你只要开口,柔云便会点头..我呢?哈..我一开口,剑戟伺候..” “是哪个女人这么凶?”秦假仙不知何时跑到柳青衣身后,“告诉我老秦,分分钟替你搞定!” “帮什么?打赢她,带回来,很简单!”一旁南宫恨突来一声,柳青衣听得满头冷汗,话说大哥你是和魔王子很熟吗?话说我有可能打得赢吗?话说就算以后打得赢..我也得打得下手啊!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南风不竞!!!你笑什么!!”一回眼,骤见南风不竞脸上笑意,柳青衣恼羞成怒,“你个衰仔没好我多少!” “哦?不满吗?”南风不竞面皮一抽,柳青衣一句正中南风不竞痛脚..被一个女人打趴,这女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子的姐姐..有比这还丢人的事吗? “免吵了!来咯!”秦假仙急忙阻止似要开打的两人,一指天际,“布袋飞来了!闲杂人等退下,青仔,这边交你咯!南风大侠,走啦走啦..你免和小孩子计较..” “下次再与你清算!” “我好怕哦..闲杂人等,快闪吧!”柳青衣无视南风不竞的威胁,相处多时,越发觉得,这南风不竞虽然是性格乖戾,但对朋友,还是有相当的宽容和气度..看着南风不竞愤愤不平的模样,柳青衣感慨一声,“还是熟人好欺负..额..谈无欲,我不是在说你,不要这么看我..我会怕..” 你会怕就有鬼!谈无欲郁闷至极,却又毫无放抗机会..“你们..在做什么!”忽来一声,谈无欲双眼一亮..一页书!! 柳青衣正欲将谈无欲藏至楼阁之内,闻得此声,双手一僵,冷汗直冒..艰难地转过头,僵硬地笑着,“哈..哈哈..前辈..这..哈..” “是在做什么?不方便与一页书说明吗?”一页书静静看着柳青衣,一段时日不见,此子虽是沾染魔性,但这性情,还是如此啊..一页书心中暗叹,还是如此荒唐..这谈无欲怎么说都是同志,竟闹到这般田地.. “我..我们..我们在玩..”柳青衣吞吞吐吐,半天出来一句,听得一页书眉头一皱.. “恩!”一页书沉吟一声,“柳青衣是在欺骗一页书吗?” “没!!是这样,谈无欲喜欢素柔云,素柔云对谈无欲也有意思,但这两个人都把话憋在心里不说,始终不肯前进一步,我是想帮忙一下而已,前辈,谈无欲很笨,柔云好可怜,我不是有意的!”一页书虽是没如何言语,但就凭这稍稍一点的不满之色,便惊得柳青衣一口气将事情始末说出.. 这种事..一页书眉头轻颤,“恩,一页书还有事,你们继续..”一页书轻吸一口气..出家人不管这事!! 堂堂百世经纶,会有那个精神去管这种男女之事?一页书转身便走..随这小子闹吧,反正..不会弄出人命,何必多事? 前辈啊!!!谈无欲口不能言,心中狂呼,不可啊!不可丢下谈无欲一人!! 如同家长外出的小孩,柳青衣目送一页书离开,直至其人影消失,回头一问,“你方才眼见一直眨,是想打我的小报告吗?啧啧,最讨厌你这种告人恶状的家伙!” 谈无欲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厥,什么叫打小报告,这情形,用得着我打吗?前辈啊!你怎可如此纵容这个肖仔!! 不再理会快欲昏迷的谈无欲,柳青衣将其藏于楼阁屏风之后,手起灵决,化作谈无欲模样.. ……………………………………………………………………………………………… 素柔云被困布袋之中,虽是知道风采铃等人不会加害自己,但那谈无欲三字,却是令其心头大乱..这谈无欲怎如此乱来..可恼! 正气愤间,忽感眼前一亮,环顾四周,却见足下一片琉璃之地,迷幻华光之下,朵朵白莲盛开,双足如同凌空一般,四周莲灯满布,将这夜色照得通明,不远处楼阁之上,遍布红烛,唯见一人,背倚内柱之前,身在绫罗青花之下,手抱墨琴,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谈无欲!你弄什么玄虚!”至此情景,素柔云无端心跳加速,“你是闲得无事做吗?将莲池弄成这样,等兄长回来..” “等他回来,我会解释,此刻,谈无欲只考虑一件事..”不待素柔云说完,谈无欲便接口道,“如此布置,你中意吗?柔云..” “你说什么肖话..关我何事..你..”眼前之人,一双眉目灼灼,素柔云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恩,看样子,你是中意的..你中意便好,只要你中意,我便是被素还真抽筋扒皮,亦无怨言啊..”轻轻拨动手中墨琴,‘谈无欲’直视素柔云道,“今日此时这一刻..谈无欲不考虑任何的人事物..只要你素柔云..开心..” “胡言乱语什么!你!我!”素柔云面色绯红,谈无欲怎么会突然如此,糟!反才风采铃与八面狼姬如此作态..啊!这叫我如何见人..素柔云羞急之下,便欲离开,方才转身,身前一阵乱花飞舞..莲池四周顿陷花雨之中.. 暗处,哀三声与呼三叹父子急使身法,将一袋又一袋花瓣搬至枯叶身前,枯叶面色僵硬..我就不该答应做这事..这算哪跟哪啊!!小心控制花瓣飘向,枯叶欲哭无泪,不能太急,不能太缓,比相杀还累人啊.. 身后一线生已然一滴清泪落下..混账啊,畜生啊,一群败家的东西啊..这些花,这些花是药园里的啊,是药材啊!!是我一线生辛苦种下的啊!! 一线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思念素还真..素还真啊,你在哪儿啊!你快回来啊,我一人承受不来啊!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缘是眼中人(二) 遍覆琉璃的莲池,借着满园灯火,倒映一场芬雨花舞,美得令人舍不得移开双眼.. 素柔云呆望着这眼前炫丽景色,一时忘了动作.. 指弄琴弦,撩拨旧人心绪,柔音伴月,欲续昨日情丝,声声琴音入耳,又闻一人伴着琴音低声吟唱..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一人倚柱弹唱,阁楼之内,谈无欲本是愤怒的双目之中,忽而闪过一丝黯然,阁楼之外,月下倩影双肩微颤,看不到的面容,此时,该是何种模样..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低吟浅唱,何止勾起两人情事,莲池之外,风采铃背靠古松之下,口中轻和,长发披肩而下,面巾遮掩之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一双灵慧的双眸,似诉无尽思恋.. 身后众人,表情不一,便是如南宫恨如此不解风月之人,亦是闭目静听,不发一言..江湖路难,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何人无伤.. “呜呜呜..阿爸喂,白月光~”荫尸人涕泪齐流,“曾经,我也有一段风花雪月地故事,白月啊~~啊!!!” 荫尸人感慨不到一声,秦假仙骤起一脚飞踹,“啥碗糕的风花雪月,给令呗闭嘴听啦!” “别吵!”南风不竞低喝一声,眉头紧锁,眼露愁思..湘灵,你..还好吗?还记得六出飘霙的南风不竞吗? 两个活宝眼见南风不竞有发飙的迹象,不敢招惹,顿时收声,另一边,万俟焉与箭无形二人无言而立.. “喂,冷面仔..要做事咯..”万俟焉转头对着箭无形说道,“哇咧!你在哭哦!” “哈,见笑了..”向来缘浅,奈何情深,箭无形苦笑一声,多年守候,到最后却换来那般刺心刻骨之痛,有泪,已是幸运.. “见笑什么!”万俟焉抬手拍在箭无形肩上,“会哭有泪,才是真性情!哈哈哈哈哈,万俟焉最欣赏真性情的人啦!”莽夫无状,不知如何劝慰,但这豪爽性情,却亦是引得箭无形不由发笑.. “呵呵,箭无形有幸..莫言其他,先办正事吧!”箭无形按下哀思,内元一提,周身三丈寒气逼人.. “好!先办正事,办完正事,万俟焉要和你痛饮三百杯啦!哈哈哈!”万俟焉纵身一跃,身化炎流,“来吧!” 箭无形双手抬空一推,万千冰晶冲天而起… “你是我,不能言说得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谈无欲你混蛋!”素柔云猛一回头,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前尘已逝,为何不忘?“你 凭什么!凭什么又来撩拨我!” 留情何用?留情何堪?屏风之后,谈无欲闻这一句,无声一叹,不看,不听,不想,便能忘记吗?怎么忘?如何忘?巧智算计,算人算己,却终是错算你我情深,情根深种,拔除太难.. 柳青衣手停止声,这两人,分明有情,他始终想不明白,原剧之中,谈无欲是如何下得手去?亲手杀死自己曾经爱过的人,那是如何的悲哀?这一世,绝对不准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谈无欲有错,你又何尝对呢?柔云小妹啊..你若是有素还真一分的忍让,何至于到那般田地.. 不语不答,柳青衣手拨琴弦,又起一曲,声调陡然提高..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得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不管谈无欲与素柔云是否在当初有没有过这种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过往,反正柳青衣是不敢正面回答素柔云的问题,答错一字,那可就非穿帮不可.. 院外众人被这一声以歌代答给弄得一愣一愣,行啊,这小子能耐啊,虽然这么答着无赖了点,有点扯开话题的意思,可真一句,真尼玛的经典啊,都是月亮惹的祸,你怎么不说都是太阳惹的祸? 屏风之后的谈无欲不知为何,突然松了一口气..好险..恩!!好险什么!我!! “男女情事,最是伤人,切莫太过沉迷..”柳青衣正得意时,忽闻这一声,差点吓得跳起来..一页书前辈您没走啊.. 暗处,一页书看得柳青衣反应,无声一笑,如此资质心性,终是难得,若是沉迷这些情爱之事,对其修行有碍,不过..亦是提点一下便可,实在不行,将其带往云渡山静心便是..摇摇头,一页书微闭双目,轻吟静心梵音,罢了,依此子心性,不将此事办成,怕是不会甘休,便助他一把.. 天际一声轰鸣,漫天顿起红光,随即,琉璃仙境之内,竟生霜炎共舞之景..莲池之内,素柔云望着这火舞霜华,耳边似有似无传来一阵莫名安详之音,渐渐平止起伏心绪,心平气和,忆起往昔,对错..如何能辨? 柳青衣亦是闻得这一声..呼..吓死我了..哈!一页书就是一页书,比起其他佛者,实在是开明得太多.. 一惊一乍,柳青衣不觉感慨一页书之开明,一时浑身轻松..前辈不插手阻止,没压力啊..便是素还真回来问起,我便将前辈抬出来,反正前辈没反对,没反对就是同意,借你素大饼十对豹胆熊心,你敢去质问一页书?柳青衣心中得意,殊不知一页书已然有所决意,为防止柳青衣真走了歪路,合该将其带回云渡山好好提点一番了..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轻轻一句,素柔云语带遗憾,“过往之事,终是过往,你我,都无需再提..” 柳青衣回过神来,听闻这声,一时沉默,这句,分手大杀招啊,难啊! 屏风之后的谈无欲,以及莲池外内元饱提凝耳,偷听墙角的众人见柳青衣久久无话,顿时大急,柳青衣..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诶,丢脸丢大了,这点小场面都撑不过去..差啊!”金少爷摇头晃脑,一副不屑状,难得有机会可以亏一下这位叔父大人,金少爷深叹道,“若是我..” 话未说完,院内再起琴音.. “忘记你我做不到,不去天涯海角,在我身边就好,若是承诺..不可靠,是什么让我们拥抱~忘记你我做不到,不去天涯海角,在我身边就好,如果爱是痛苦的泥沼,让我们..一起逃..” “我!我切!够狠,够绝,够性格!”金少爷好不容易喘过气,“不愧是叶小钗的兄弟,金少爷的叔父!” 金少爷咋咋呼呼,身后独眼龙与崎路人齐翻白眼,这和叶小钗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谁听过叶小钗唱歌? 很无赖的回答,忘记你我做不到,感情本就自私,若真遇上真情,岂可如此错过.. 素柔云哭笑不得,这谈无欲何时变得如此无赖,此言便罢,偏偏弹唱之时,那怪异的黑琴竟是射出无数墨影,缠着满园的花瓣圈在自己四周.. “谈无欲!你什么意思..你..何时变得如此荒唐!”素柔云细若蚊吟一声,偏偏在场皆是一方高手,耳中听得仔细,屏风后谈无欲虽是内息被制,但耳力仍在.. 毁了,这辈子就毁在你柳青衣手上了!谈无欲欲哭无泪.. “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凡尘里一切可以别挂念 原来海角天际亦会变 原来生过死过深爱亦无变 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 完全去把你所有都发现 原来只要相信便看见 原来给你真爱的我是无悔 是每一天..” 这回,便是风采铃亦是忍不住惊奇,这哪来这么多词啊,看不出,这混子一般的人,却还有这等风采..呵..这素柔云,是跑不了了,风采铃无声笑着,素还真..对琴曲亦是十分在行啊..呵呵,当初真该让他弹唱几句.. “都散了吧!”风采铃抛开杂乱思绪,对着众人说道,“此事已成,多留无用..众人走吧!” ………………………………………………………………………………………………… 唱完这曲,柳青衣起身便往阁楼之内走去..手轻一弹,墨琴一声清响,无形劲气卷着花瓣,将素柔云托起,缓缓飞向阁楼,这等情况,素柔云却是一时忘记反抗,就这么呆呆的随着花座向眼前楼台而去.. 一闪身,入了屏风之后,柳青衣手如疾风,迅速除去谈无欲身上束缚,运指如电,解开谈无欲身上禁止.. “柳!!!”谈无欲刚欲出声,柳青衣便指指屏风之外,说道,“人马上来,你是准备现在和我算账,还是先处理一下你和柔云的问题..话和你说清楚,要是穿帮,以柔云的性子,你们这辈子别想在见一面!” “你!”谈无欲怒视柳青衣,深吐一口气,似欲将满腔怒气呼出.. 一阵香风吹来,柳青衣偏着脑袋,轻声道,“来咯,不用这么激动地看着我,我知道,我是好人!” 事到临头,谈无欲反而放下心结,几个呼吸之间,强自压下怒气,心神一稳,转身向屏风外走去,“此事,谈无欲必有‘厚报’,现在,窗户在那..滚吧!” 柳青衣撇撇嘴..卸磨杀驴的东西!再过不久,劳资就带风大姐去找慕少艾治脸,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玩咯,想报复我?您先想好怎么面对素还真吧! 对着谈无欲的背影比出两个白晃晃的中指,柳青衣跳窗而去… “谈无欲..你,到底要做什么..”灯火阑珊,低问一声,花雨渐落,霜火腾飞,只问旧人句,前尘饮尽,此番为何? “想与你..看这一夜繁华..你..愿意吗?”随手一点,空中飞来一朵幽兰,停在谈无欲指尖..移步向前,置幽兰于银白发梢,谈无欲直视素柔云,“犹如初见时..” “你疯了!” “不疯魔,不成活!” “兄长..” “他自顾不暇!” “独眼龙..” “吾视若己出!” “你!” “如何?” “闭嘴!看景!” “景中人,胜过这夜繁华..”谈无欲如同稚子一般,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静静看着眼前之人,笑得那般没心没肺,素柔云无端心中一痛..有多久,未曾见过他如此笑容?难再言语,两人之间,再无他物,这一生,就这般纠缠下去吧,躲不了,那便不躲了.. 阁楼远处,柳青衣散去穿云眼,三声哀叹..谈无欲,原来你才是人生的赢家.. ; 第一百三十四 子欲养,亲不在 琉璃仙境,莲池之外,金少爷盘坐在地上,烈火丢在一旁,一双手,不断握起..放开..一双灵动的眼,直直看着双手.. 放下,放下恶念,放下执着,放下愚昧,放下仇怨..放下很难吗?难,至少金少爷在放下之前,一直觉得很难,可当他真的放下,一切..又显得如此简单.. 未曾放下前,这一颗心是空的,空无一物,拥有再多,亦不会去珍惜,因为那些所谓的拥有,都是一种虚幻.. “放不下,便得不到,得不到,便空无一物,既是空,何必执着,何不放下?放下不难,难得是拿起,是承担..”金少爷喃喃自语,忽而面露苦笑,“臭和尚你说得简单!本少爷早便放下,你和我又有何冤仇,偏偏来扰我心神!” 正当金少爷思绪烦躁之时,轻轻一声传来..“还在想前辈的话吗?” “风采铃..”金少爷回头一见来人,忽而嗤笑出声,“来教训我吗?省起来啦!大道理听多会烦,你是不知道吗?” “本能反应吗?”风采铃丝毫不介意金少爷的态度,缓缓说道,“在别人释出善意之前便先拒绝,是因为怕失去吗?” 金少爷闻言,眉头一扬,眼中戾气忽现..这女人,可恶!这是今日第几次了?柳青衣那个混蛋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放下了不重要的东西,才能得到真正珍贵的东西..”风采铃似是没看到金少爷眼中那抹凶光,慢慢走近金少爷身前,一伸手,重重弹在金少爷额头,不待金少爷出声,风采铃化指为掌,狠狠按着金少爷的脑袋,一副老娘教子的模样..“小鬼,吾夫与你父亲,是战友,是同志,所以,你得尊重我,必须尊重我,明白吗?我是你的长辈,你尊重我,天经地义,我教训你,天经地义,你得听,必须听,明白吗?不是你不要,就可以躲,老老实实呆着,老老实实听着,老老实实按着做..我如此,吾夫如此,黑白郎君,柳青衣,谈无欲等等..都是一样,明白了吗?不准反抗,不准不喜,不准拿眼瞪我!” 像似一个专制无比的母亲,风采铃近乎蛮横将金少爷的脸揉成一团,恶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无端端的,你烦个什么劲?一页书前辈教训你难道还错了?你难道还有不满?放下,便是放下了,拿起来,便是拿起来,还待怎的?” 一直自认是天下最不讲理,最蛮横的金少爷,如今被人如此对待,心中不知为何,那一丝自小伴随的凶戾性子,好似融雪一般消散,这蒙着面巾的女人身影,竟是与萧竹盈渐渐重叠.. 没一丝相似的地方,没一点相同的模样,金少爷偏偏提不起一点反抗的意识,只感一阵蚀骨揪心之痛,那一日在萧竹盈墓前未曾流下的眼泪,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下.. 我很难过!你死了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我真改过了,为什么你没机会看到!我想听你说你是我母亲,我想听你再说一声吾儿,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咬牙切齿,死死抿着嘴,脑袋重重向后一仰,金少爷不言不语,死死抵着风采铃的手,无声地倔强.. “你有错,萧竹盈有错,叶小钗有错,不是你一人的事情,放下,立刻立即立马!让我代萧竹盈好好看看,你该是如何的模样!她萧竹盈与叶小钗的儿子,定要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不知哪来的力气,风采铃狠狠扯着金少爷的头,往地上一按,“从今后,你便是我义子,我便代她看着,你若犯错,我便罚你,你若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我自有手段收拾你,便是你父亲与你那两个叔父护着你,我也照样能收拾你!但是,你若无错,我亦不准任何人欺你,辱你,现在,你便是吾子,吾腹中孩子,你那叔父说是男孩,他既然这般说,那我便信,你如今是他兄长,那便给我摆好兄长的模样,听明白了吗!答我!” “我..!!!”埋头于地,泪流满面,坚持不知多久的心防,无声碎裂,“认吾为子,你担得起吗?担得起身为金少爷这个大恶人之母的骂名吗?你不怕毁了素还真的名声!” “笑话!”风采铃眼中一阵寒光,“我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你认为风采铃真是那等无能女子吗?魔龙天虎之争,何等凶险,我若非将此生托付良人,我若有心起这一场江湖风云..” 骤然无言,风采铃忆起过往,再是如何温婉的人,都起了那么一丝杀机,并不若原著一般,或是有谈无欲在,素还真未如原来那般被魔龙一派逼得如何焦头烂额,与风采铃之间却是多了许多纠葛,有子以来,风采铃本是有过两两相忘之心,便带着此子退隐如何?但为何一再让她有了希望,却又那般残忍夺去,本以为躲过这场风雨,便可有相聚之日,可如今..江湖如此逼人,风采铃又何尝是那般软弱女子?这手,能弹得鸾凤和鸣,为何奏不得铁马金戈?能写出儿女情长,怎生的画不出烽火连天! 感觉身前女子身上那一缕隐晦凶念,便是如金少爷这般性情,亦是顿起寒心之意,好煞气!金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巾帼不让须眉是何意,身前之人明明毫无一点武功,但他竟是不敢抬头一看这身前女子此时表情,感觉,身为武者的灵觉告诉他,这身前女子,绝对有将自己杀死的能耐.. “吓到你了?”风采铃身上杀念稍瞬即逝,言语却又突然温和,“莫怕,哪有孩子会怕母亲的道理?莫怕..” 金少爷猛抬起头,又狠狠磕下,“母亲..” 你敢认,我为何不敢接受?你既不怕金少爷这三字污了你与素还真的名声,我又为何要怕?金少爷脑袋重重磕下,“金少爷只求一事..” “崎路人,对吗?”风采铃声音柔得让人无力,金少爷只觉得,在这义母面前,自己仿佛透明,心中稍起之念,竟是被她一语说出.. 风采铃不言不语盯着金少爷,不带一丝怒意,但却无端带着一股威势,不若武者凶戾之气,却似是绵里藏针,让人不敢轻犯.. “还真是一场好因果循环..”半晌,风采铃终于出声,“当日他教化你一场,如今你回报他一回,亦算还了恩情..以后,你不用再觉亏欠,他对你,再造之恩,你对他,活命之情!” “啊!”金少爷闻言,心中暗惊,本以为只是恩怨,不及生死,现在看来,风采铃压根没想放过崎路人.. “惊讶吗?何须如此呢?”风采铃自言自语,“一再失望,我总需将这怨气散去,修万年本就该死,崎路人..我虽顾忌素还真与众人和他的交情,但这心里,总是想报复他的..” 风采铃直言不讳,原著之中,叶小钗杀她侍女,她明知素还真与叶小钗关系,亦敢当面直言要叶小钗生不如死,崎路人,报复他又如何?风采铃对素还真是爱,但其心性,却是刚烈.. “以后,你们之间,两清了..”风采铃云淡风轻,金少爷却是暗捏一把冷汗,感情您老人家人前隐忍人后就准备动刀子了.. “怎么?觉得我如此行事不妥?”风采铃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少爷,这小子,还是个孩子啊..便是再恶,亦是没心没肝地肆意妄为..“你可知,天下间什么样的机关最是复杂?” 金少爷闻言,思索一阵,“唐门..”话一出口,看风采铃一脸笑意,转而改口道,“若说机关暗器,一线生的能为更在唐门中人之上..” “是人心!”风采铃正色道,“世上最凶残的机关,便是人心..在歹毒的机关,亦是人心所出..记住,若非有绝对把握与相当的认识,轻信他人,在这江湖中..那便是找死!” 金少爷心智本就聪慧,自是听得出风采铃语中之意,点头不语..的确,这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不过.. “柳青衣?”风采铃淡淡说出这三字,金少爷长出一口凉气,“你会读心!” 轻轻一掌拍在金少爷脑袋上,风采铃苦笑道,“我哪会读心,你心智本就聪慧,只要你多想,多看,多听,猜心何妨..柳青衣,你学不得..这人,我也不知该如何说,他与人相处,非友既敌,哪怕只是刚刚熟识,是友,肝脑涂地,是敌,生死相搏。我不知他是哪来的自信,不过,我亦是佩服他这识人的能耐..他并不若你想的那般智慧,但却有比任何人都敏锐的直觉..与运气..你学不得他,也不可学他,这人行事看似无赖刚烈,确往往可以直中要点..这怪物啊..” 与柳青衣虽是短短相识,但风采铃自有识人之能,柳青衣,智慧不及素还真,武功不及一页书,但为人行事却是横行无忌,偏偏,这般肆无忌惮地行事,总能直面根本,饶是风采铃智慧非凡,亦是想不通这人为何能如此… “直说他白目便是,天公疼憨人,运气好而已..”金少爷不爽道..这可恶的家伙,时空圣战,竟敢说自己实力不济,留守家门..实在气煞人也! “呵,免怨了,你是叶小钗独子,他怎有可能让你犯险,此次行动,必受各方狙击,你留在此处也好..难道,留在此处,保护我,不好吗?”风采铃笑言道,“你该不是觉得不好吧?” 金少爷一滴冷汗落下,突然想到素还真..素还真,你端是好能耐,我这义母,可非是一般女子,你可消受得了..清香白莲..名不虚传..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成长快乐与盖中盖 雪白柔顺的长发,眉间一点朱砂,这并不是如何俊美的脸,为何能让那等绝艳的女子倾心? 仔细瞧瞧,这眉目间尽是宽和温润的气息,柔软之下,又有一丝刚强与英气,不能一眼让人迷死,但却非常之耐看.. “小莲花呀,地里黄呀..”柳青衣轻轻哼着,微微颤抖的手,悄悄伸向这张温文的脸,轻轻一晃,在确认对方正在昏迷且没有清醒的迹象之后,这双颤抖的手,毅然决然一把按住这张温润眉目,微微使劲,将这张脸揉出几许褶皱,一指轻按其鼻尖,往上一推..好好一张俏脸,在这双贼手之下,化作一颗褶皱的猪头... “有照相机就好了..”柳青衣喃喃念道,“这种机会,一辈子都未必会碰上几次啊..” 许是被按着的鼻尖呼吸不畅,昏迷中的人轻哼了一声,轻蹙眉头,一瞬间的反应,一双贼手触电般地收回.. “啧啧,好一张大饼脸..”柳青衣自言自语,那支犯案的手,却是又伸向了昏迷中的人,“好好睡着吧,睡醒了,老婆会有的,儿子也会有的..” 静气凝神,暗运正一天道功法,柳姓贼人将体内那一点点刚刚成型的,可怜巴巴的道家真气,凝于指间,一指轻点素还真眉间朱砂,将这缕平和中正的内元毫无保留地输送到被害人体内... 此间有我,你便好好睡上一觉,一觉醒来,惊喜惊讶惊吓全盘奉上,素贤人可要好好品尝一番,细细回味..风流债,兄妹账,哈!我知道你一定会报复,可我会给你机会报复吗? 柳青衣嘴角溢出一丝肆无忌惮的笑纹,此间事了,也该去找那天下第一棺的晦气了..然后,自是去寻那位对跳悬崖有着特殊爱好的绝世剑客..总之..琉璃仙境是呆不得了..想到得意处,柳青衣忽而又想起穿越时空前一页书那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话语.. “云渡山是静心之处..此间事了,可往云渡山静修..” 云渡山是静心之处,可云渡山吃素..这种话,当然是不可以说出口的,柳青衣不介意去云渡山,但绝对介意入住云渡山..自己无肉不欢,可便是向天借胆,他柳某人也没那个勇气去改动一页书的规矩.. 对一页书,柳青衣始终保持着相当的敬重,潜意识里,他并不怕与素还真或者谈无欲之流闹腾,但面对百世经纶,柳青衣自觉有感,一页书就好像一位大家长一样,他不会介意你胡闹,也没那个兴趣去过度的管束,但你的行为若是超过他容忍的界限,他也一点都不介意稍露雷霆手段,一显菩萨心肠.. 所以在一页书问出这句话时,柳青衣自认幽默地接口道.. “前辈,可是柳青衣与佛有缘?” 柳青衣很得意自己能小小地坑了一页书一回,与佛有缘,在自己原本那个世界的某个典故里,可是相当地有名啊.. 一页书倒是不做他想,以为眼前这个晚辈对佛门有些念想,便笑言道,“与佛有缘,你可知什么是佛?” 什么是佛?柳青衣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柳青衣自然是有先天上的优势,稍想片刻,便异常无耻地一指向天,“这是佛..” 不待一页书出声,又异常迅速地一指地,“这也是佛..但..今日要对上的人,不是佛!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佛与人人有缘,但自斩佛缘之人不在此例..” 无耻,其实是一种境界,而柳青衣,出于某种类似小孩子要在大人面前表现的心情,当着一页书的面,说出了以后某天一页书会对着某邪灵御姐说出那一番帅气无比的佛论..虽然更改一些,但那一股子剽窃味,仍让一页书双眼一亮..却是想不到此子能说出这般话来,一页书对柳青衣有相当的好感,这种好感来自于这后辈的心性,以及其出江湖以来的所作所为,对于自己欣赏的后辈,百世经纶自是有在修行上提点的想法,但也只是提点而已,并未代入其他什么想法.. 可如今,他竟能说出这等话来..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一页书暗道一声,璞玉未雕琢,其芒却自现,心下赞叹,却是打定主意,断不能让此子走了歪路..与佛有缘,云渡山自是渡得这有缘人.. “你的确与佛有缘..”一言尽,转身走,百世经纶不带走琉璃仙境一片云彩,便向那魔窟去也..先除了那帮邪魔,再雕琢这璞玉不迟..一页书走得潇洒,柳青衣虽隐隐有些不好的预兆,却也未曾深思..前辈只是邀请自己去云渡山而已,只是这与佛有缘,怎么听着都怪异啊..前辈为人..还是太过认真了.. 柳青衣若是知道一页书有了收徒的念想,估计会狠抽自己几巴掌,能得一页书指点,那的确是几世修来的福份,如果一页书有这心思,柳青衣便是去云渡山吃素几日也是无妨,但若是真要入这佛门高墙,那柳宝玉同学却是一定没这兴致的,肉,我爱你,酒,我爱你,玉辞心,那更加是我爱你,可是佛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还是做朋友吧.. 止住思绪,柳青衣手上真元运转不停,自语道..“还是先去找天下第一棺这个移动助长激素先..其他的,先缓一缓吧..”也许是出于某种直觉,柳青衣潜意识里,对那句与佛有缘深感惧意.. 纸鹤飞飞,轻入门墙,化作一缕青光,没入柳青衣额头,柳青衣眼中渐渐涌出一股戾气,内元一提,将自身道门根基尽数输入素还真体内..如此,应当能稳定伤势..这帮踢馆的来得真是时候! 疗伤完毕,准备斗殴,就在柳青衣欲起身一刻,指尖忽然一热,一股清圣佛气悄悄从那眉目间传来,没入柳青衣体内,这股佛气一入体,柳青衣身上魔气顿起反应,如同被踩过界的市井混混一般,二话不说,棍棒齐上,凶戾魔气雄纠纠气昂昂,一拥而上,欲要将这不速之客赶出自己的地界.. 谁知,这佛气却全然没有与魔气短兵相交的意思,贼溜溜地顺着柳青衣经脉极速蹿动,玩起了游击,每到一处大穴,便停上片刻,稍待后方魔气追上,又如泥鳅一般滑开,没过一处大穴,这佛气便壮大一分.. 柳青衣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这体内真气竟是失去控制! …………………………………………………………………………………………………. 琉璃仙境山门下,黑白郎君一双眼满是诡异地盯着天下第一棺,“成长快乐?盖中盖..哪个是你的本名?”老三说的,便是这丑货吧..黑白郎君不解,观其气息,亦是有些能为,怎么会有这等怪异的名号.. 绕是天下第一棺心机深沉,亦被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弄得一愣..成长快乐?盖中盖?什么破名字? 看着黑白郎君满是诡异的眼神,天下第一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俩绝对不是啥好词.. 这边天下第一棺未出声,一旁灯蝶却已开口,“黑白郎君,大家都是邪道中人,你何必助素还真?今日退让一步,过往之事,我等一笔勾销..如何?”修万年心中想着,这南宫恨怎么也算不上是白道中人,能不对上,便不要对上,谁会有兴致和一个战斗狂人死磕? 黑白郎君好似才发现修万年,一双星目狠狠剜了灯蝶一眼,嘴角勾起一缕狞笑,“哈哈哈!一笔勾销?修万年,灯蝶的名头,买不了南宫恨的面子!你..还有你身后那条臭虫..梦仙谷中,可是你等伏击吾三弟?” 修万年脸色一青,身后半邪郎双眼喷火,“阴阳面!够胆再说一次!”天下第一棺亦是反应过来,冷笑道,“黑白郎君,莽夫一名!” 阴阳面?莽夫?黑白郎君眼中凶光暴起,怒极反笑,“哈哈哈哈!跳梁小丑,何必废言?”内元运转,脚下地面阵阵裂开,袖袍翻飞之间,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充斥天地,却见南宫恨一拂长袖,一步踏出,顿起惊爆..“齐上吧..黑白郎君要以你们的失败为快乐啦!” 话已至此,多言何益?拳头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你,这种暴力美学早已深入南宫恨的骨髓,世间哪里来那么多的为什么?要挺挺到底,什么邪道正道?南宫恨何时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一笔勾销?笑话!要动黑白郎君力保的人,那就要有不死不休的觉悟! 修万年是一个讲究实利的人,但很明显,黑白郎君不是喜欢讲道理的人,对上一个高手,不是多麻烦的事情,对上一个不讲道理的高手,也不是多可怕的问题,但对上一个会死缠不休,不把你打得你祖妈都不认识你就不停手,且完全没法沟通的高手....修万年不是天罗影,没那个兴趣和黑白郎君死缠不休,既然动手.. “此人终是祸患,莫要保留..全力杀之吧!”修万年冷声道,“如果你们不想被这疯子天涯海角地追杀,便莫起藏招的念头!” 保留?天下第一棺与半邪郎哪会有保留的念头,不过几个呼吸间,这南宫恨身上气息竟暴涨如斯,留着这么一个对头日夜惦记着你,绝对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战斗一触即发,黑白郎君以一敌三,全然忘记了自己那在琉璃仙境内守着素还真的兄弟之前的交代..阴阳面..莽夫..该死啦!! ………………………………………………………………………………………………… 静室内,柳青衣一脸铁青,一是体内真气暴走,二是耳边声声传来的红尘泪..尼玛,劳资要阴沟里翻船?素还真你情妇来喊你起床上厕所啊!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魔佛一念,佛魔一体 浑身僵硬,柳青衣额前冷汗密布,内元暴走,一个不小心便是身死功消的下场,小心翼翼地调动体内真气,一点点地将其隔开,一者魔元,一者佛气,柳姓青年并不认为自己真能如同那些书中主角一般,佛魔合一天下无敌,两种完全不相容地力量,强行将其融合,爆体而亡不在是梦想.. 但事情并未如其想得那般简单,怎么说呢,便是这佛气,看上去一副小媳妇温顺的模样,但柳青衣刚将魔息压制,这股佛气便像是一个泼妇一般,露出其狰狞地面目,凡是其所经过的气穴,竟是骤然生出与之相同的佛气.. 坑爹啊!柳青衣很有骂娘的冲动,本来是魔气追着佛气砍,现在好了,自己稍微压制一下魔气,这佛气便农奴翻身把歌唱,准备做这个身体的新主人了。 半魔半佛,是魔亦是佛,柳某人欲哭无泪,这两种相异的内元各占身体半边,俨然一副要定孤枝的模样,耳中歌声渐渐清晰,柳青衣心中大急,正欲强行将两股真气压制,脑中忽然传来一股神念.. 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画面,只有一股淡淡得念头,而柳青衣却能感觉得到,这念头中沉重无比的愁绪..求太平,求太平,身陨不计,愿人心,愿人心,祸福同济,行世途,行世途,满是荆棘.. 这赎世的悲愿,柳青衣用手指掰,都知道是谁了..柳青衣自问,自己,来这世上,入这江湖,主要的原因,也只是要一见这霹雳世界中众多惊采绝艳的人物,不否认,行侠仗义这种事,自己的确是有那个兴趣,但自己却从未将其当做一种理想,入江湖至今,虽然一直站在素还真这边,但柳青衣亦始终未有什么天下大同的理想,帮素还真,只是喜欢这个人,只是欣赏这个人,只是想减少一些其人生中的遗憾,若是明白来讲,柳青衣对素还真天下大同的理想是不屑的.. 自己原本时空的历史,已经很明确的证明了,所谓大同世界,亦只是一种理想中的世界,人心难足,天下大同,幻梦一场!柳青衣不是傻子,没有一丝可能实现的愿望,他没有趣期待与付出的兴致,与素还真,柳青衣亦是一直用一种对人不对事的态度相处,自问不是什么圣人,手中青锋能救得几人?能管多少不平?随性而为罢了.. 从来不知道,这个一直以来看似事实智珠在握,云淡风轻的家伙,他心中的压力,竟是这般沉重..现在方才面白,这人肩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而即使如此,这股念头之中,也没一丝退缩,半点后悔.. “怪不得你口中的前辈道友,可以被列为霹雳第一杀招..想必那些被你口口声声前辈道友唤住得人,亦是听得到你心中的悲愿..”柳青衣一时间,被这股意念感染,竟是忘了压制内息,喃喃自语,“济世..这便是你的愿望吗?还真是高尚啊..可惜我,只是一个江湖混混而已,剑界之巅,有兴趣,天下大同,我没那个念想..不过,若是你一定要如此..要我奉陪吗?” 这奉陪到底的心思骤起之时,柳青衣体内佛气再生异变,浑然一团的佛气纷化做千丝万缕,一点点缠上体内魔气,魔元虽有攻击的迹象,但偏偏,佛气四散游走,只为融合,更本没留一点与魔元冲突的可能.. “吾友,伴我一路可好?”隐约之间,似是听到这轻笑一声,柳青衣骇然回头,却见素还真依然静静躺在床上,睡得好不安详.. “能动了?”一时愣神,柳青衣急忙内视,却见魔元与佛气交缠着,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同存了下来,两者纠缠凝结,在灵台,谭中,,丹田四处,形成一墨金色的珠子,三个小珠子随着内元流动而膨胀,收缩,好像体内多出了三颗心脏一般.. 这种奇妙的平衡下,柳青衣的功体不断地提升着,直到…“给我停!!”柳姓青年满头大汗,不能再进!再进便要功体突破,肉身崩溃一次了!现在这种情况玩冲关,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将内元流动控制在一个极慢得速度,过盛的元气,无出可散,情急之下,柳青衣将这些内元流动所产生的元气,强行贯入周身骨骼之中.. 刺痛!麻痒!元气入骨,柳青衣只感一阵抓狂,这种感觉,就好像把自己身上的骨头,一块块敲碎之后,再一块块地粘起来,虽是强化,但这种疼痛,实在让人难忍,耳边歌声再近,柳青衣双眼一张,淡红瞳孔之中分明两种情绪,一者暴虐,一者祥和,诡异至极.. “墨蛟吞月!”一手化出墨琴,指尖轻触,墨琴之上传出一阵清响,明明轻和之音,却是生生将那一曲风尘泪盖下.. “是你自己要来触霉头,怪不得我!”语一出,手不停,十指拨弄之间,柳青衣身化一阵残影,冲出房门..“织梦师..算你衰..”内元暴涨,柳青衣急需宣泄,循着气息,直冲而去.. ……………………………………………………………………………………….............. 琉璃仙境山门之下,黑白郎君独挑三魔,暗处,撒手慈悲看着越战越勇的黑白郎君,咬牙吐出二字..“疯子!” 从未见过这种人,只攻不守,只进不退,受人一掌,他便一定要还上一拳,招来式往之间,不曾停顿一下,这等全方位的攻击..要人如何配合? “豪杰!”一羽赐命似是不认同撒手慈悲,淡淡说道,“黑白郎君,勇者!光是这股气势,世间能比者,能有几何?” “啧!”撒手慈悲不爽道,“那要如何?我等就在这看着?若是帮手,怕是会被这家伙一起攻击了!” “助其压阵便是,不可让那个..成长快乐跑了..”一羽赐命面色古怪..苦境人的名字..真是奇怪.. “我咧!”撒手慈悲身形一颤,“一羽小子,你不是真信那个**说的吧..哈!真没看出来,你的愚蠢,原来已经达到这种境界!” “注意你的言辞!”一羽赐命眉头一皱,“师尹吩咐,你忘记了吗!” “不要拿师尹压我!一羽小子,顾好你自己便是!不妨赌一把,那丑脸的若是脱逃,看谁先将他拿下,胜者..”撒手慈悲话未说完,便听一羽赐命叹息道,“柳先生说过,你之挑衅,当做游戏便是,我本来不明为何,现在方知..撒手慈悲,你真是幼稚的可以!” “你说什么!”撒手慈悲轻握弯刀,眼神桀骜,“够胆再说一次!” “那人..已有脱逃的心思,看牢你的胜负吧!”一羽赐命说完,不再理会撒手慈悲,一手挽起盗骊弓,凝神静气,双眼紧紧盯着前方正陷入苦战的天下第一棺... 场中,天下第一棺苦不堪言,三人合战黑白郎君,可这黑白郎君却好似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对修万年与半邪郎只是应付,对自己却是招招杀手,这便也罢,三人合力,总不会输他黑白郎君,但这家伙不知到底是人不是,一身真元似是不会枯竭一般,战中全无回气的意思,出手至今,越战越是凶狠,若不是天下第一棺本身实力有够,如今怕是早已死在其手中.. 一旁修万年与半邪郎自是看出黑白郎君将主要目标放在天下第一棺身上,修万年口中虽说不可藏步,但真正对上,这手头力道,却是失了几分,与这狂人对战,实在太过凶险,有人吸引他的注意,那是再好不过,自己没必要逞那个英雄,这天下第一棺心机深沉,根基非凡,这等人物,交心自是不可,既是如此,让他多损耗几分亦是应当! 修万年留有余地,半邪郎却是不遗余力,意识操控,对上黑白郎君这种心智坚定,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像黑白郎君这等意志强大的家伙,用意识能力阻碍他,那没问题,但若要他的性命..这意识操控之力,是真的没什么看头!非是不尽全力,半邪郎早就全力施为,但除了稍微干扰一下,竟是全无作用… 说好听点意志强大,说难听点一根筋,黑白郎君被半邪郎的意识能力弄得心烦,悍然一掌轰向半邪郎,将其逼开数丈,满是凶戾的双眼狠狠看了半邪郎一眼,然后…又找天下第一棺去了... 可恶!这修万年与半邪郎根本未出全力!天下第一棺愤愤想到,这黑白郎君摆明车马要干掉自己,自己身边这两个帮手又心怀鬼胎.. 哼!你等做得初一,我便做得十五!反正我与素还真又无生死之怨,何必将自己搭上?天下第一棺心思一定,内元骤然一提,连发数十道掌气,一阻黑白郎君.. 转身欲走之时,忽闻一声轻佻,“丑脸,想走?束手吧!” 撒手慈悲不知何时出现在天下第一棺退路上,天下第一棺未来得及问出一句,一股清冷杀气传来,天下第一棺感觉好似被猎人盯住的猎物,背后寒毛炸起…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箭 阵阵惊爆,尘烟之中,只闻一声,“废人,只有这点能为吗!” 话音方落,嚣狂身影已是极速冲来..硬顶掌气进攻,南宫恨..当真凶悍如斯!天下第一棺前路被阻后有追兵,隐约间,还有一股冷冽如箭的气息锁定,不拼即死!天下第一棺当下立断,内元饱提凝于双掌,“飞腾畅流!!” 一击入地,地陷三丈,尘沙如刀剑,席卷四周,黑白郎君与撒手慈悲见状,同时出手,掌劲刀气,直取走石之间.. 一旁,一羽赐命箭不上手,抬手扬弓,双眼一闭,凝气为箭… “世上有心剑,就一定有心箭,我兄长的境界,我不懂,也很难懂,我的心剑,既是..执一念!一念之杀!纯粹的念,纯粹的杀,亦是心中纯粹的剑..” 纯粹的剑..心中纯粹的箭吗..一羽赐命喃喃自语,心神凝滞,尽付手中神弓,盗骊弓动,一阵骏马嘶鸣之声响起,一羽赐命纵身一跃,弓成满月,心箭骤成.. “羽·狙命!”弦尽箭出,狙命追魂,心之箭羽,杀身之劫,天下第一棺勉力潜入地下,躲开黑白郎君与撒手慈悲的攻击,但在这心箭之下,却是无所遁形,光箭追命入地,似是长了双眼一般,直取天下第一棺.. “啊!!!!” 尘沙落下一刻,地面众人只闻一声惨嚎,地面不断蹿出箭气,随着一声惊爆,一支巨大光箭顶着天下第一棺撞出地面,身影掉落地面,只见天下第一棺半跪地上,胸前一块血洞,周身伤痕无数,挣扎欲起,却是怎样都无法站起,一羽赐命顿悟一箭,竟是将天下第一棺击成重伤.. “哼!”黑白郎君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天下第一棺,转而回身欲战修万年与半邪郎,但这二人见得天下第一棺如此惨状,如何敢再与黑白郎君纠缠.. 好可怕的箭者!这人究竟是何来历!修万年心中震惊,如此高手在侧,再战无益.. “黑白郎君,竟是会施暗手之人,半邪郎!走!”修万年呼喝一声,急急而退,半邪郎依言退去,心中惊惧,这箭若是落在自己身上..绝对能杀死自己! “尔等以三对一,又岂是光明正大之人?”一羽赐命落于地上,心中暗自叹息,这种程度的绝杀之箭..内元损耗实在太大,一箭之下,自己已失五层战力,这次亦是侥幸,柳先生所言果真非虚..只是这等不传之秘,他竟这般告之与我..他与师尹,究竟是何关系,师尹要我与撒手慈悲来苦境寻他,莫非亦有要他指点之意? 一羽赐命哪里知道,对他而言,这箭论是不传之秘,但对柳青衣而言,这些更本就是原本世界中网络上被人说烂掉的理论,而且,对他而言,压根就没有所谓的门户之见,常见的理论而已,说了又如何? “一羽小子,你方才所施展的,不是慈光之塔的武学!”撒手慈悲盯着一羽赐命,“啧啧,怪不得这般自信,原来你..” “是你自己不会把握机会,我会请教,你..会吗?”一羽赐命不欲与撒手慈悲纠缠,转而对黑白郎君说道,“南宫先生,此人对柳先生非常重要,还请莫怪一羽多事..” 南宫恨与柳青衣最大的相似点,便是对人不对事,天下第一棺对他来讲,只是一个需要拿下的小人物而已,还不是必须战胜的对手,况且几日相处,一羽赐命为人温和有礼,南宫恨对自己人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无妨..恩..你内元不继,莫再出手了!” 此子资质,绝艳!三弟只是稍加提点,就能达到如此境界,难怪三弟如此重视.. “走!将剩余小卒仔清理!”黑白郎君抬手划出一道劲气,将倒地不起的天下第一棺吸近手边一把抓住,转身向琉璃仙境而去,一羽赐命正欲跟上,却见撒手慈悲挡在身前,“话说清楚,什么请教!” “师尹为何要你我来此?师尹对柳先生的态度为何会那般客气?师尹为何要他决定你我之胜负?撒手慈悲,你还不明白吗?”一羽赐命反问道.. “哈!”撒手慈悲眉头一皱,冷笑道,“你这么好心?一羽小子,莫要自视过高!” “我是不是自视过高,是我的事情,你是不是要继续愚蠢,是你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胜之不武!”一羽赐命绕过撒手慈悲,边走边道,“你既然认为你是师尹座下,第一弟子,那为何,柳先生没指导你的兴趣?这次,我要你输得心服!” 哼!输得心服?笑话!撒手慈悲满眼阴霾,我的资质,会差过你?柳青衣.. 错误的认知,总会产生错误的结果,一羽赐命自是不会卑鄙到要用如此手段来赢得胜利,但有些事,又岂是可以解释的明白的?误会之下,撒手慈悲亦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柳青衣这不是高人的高人,好好看清楚,到底谁,才是慈光之塔师尹座下首徒.. ………………………………………………………………………………………………….. 同一地点,另一时空,枯叶,金少爷与箭无形立于石阶之上,看着山下烽火.. 好骇人的阵法,好可怕的女人!箭无形看着山下被陷杀阵之中的魔卒,心中震撼,一线生只是布下一个困阵,这风采铃几下施为,尽是硬生生将这困锁之阵化作夺命之阵,如浪魔兵,尽被挡山门之外,进,机关遍布,杀机重重,退,杀阵变幻,退已无路.. 这女人,莫不是想将这来犯魔兵尽数诛杀在此?山下阵中,不时传来临死惨嚎,而远处布阵的女子,眼中却是依旧波澜不惊,好个枭雄手段!箭无形走跳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等杀伐果断的女子..放出消息,以己诱敌,下手果决..难怪,不愧是素还真的女人! 不过,这阵即使能困住这些魔兵,但那几名敌方高手,可不是这杀阵能困..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柳青衣与黑白郎君带着那两个外境之人回到过去救素还真,一页书,谈无欲,万俟焉又前去助照世明灯脱身,南风不竞被柳青衣不知叫往何处,箭无形自有自知之明,自从谈无欲葬礼一见,箭无形便知道,自己的实力,绝对赢不了那名为鬼王棺的家伙..更麻烦的是,今日那棺材脑袋与魔域联合,身边更是带着一个肥头大耳,眼带墨镜的怪人,那怪人身上气息,亦不是自己能应对,更不论那怪人身后那几名满身邪气之人,个个实力不差… 风采铃,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就凭风雷六圣要主持时空穿梭,崎路人亦是前去帮忙,这山中,便只剩自己,枯叶,金少爷与八面狼姬算是可以与山下高手一战..剩下的,秦假仙,荫尸人,哀三声,呼三叹,素柔云..还顺带一个可以算是没战力的一线生,剩下的,一个仍是昏迷不醒的叶小钗,两个小娃娃.. “金少爷..若是事不可为,你带风采铃等人离开!我与箭无形断后!”枯叶突然出声,箭无形看着这外冷内热的剑者,忽而轻笑出声,“柳青衣不是说了,雾谷老人,便是你父亲,不回去一聚天伦,留这作死?” “天虎岂可输魔龙?”枯叶语出不逊,眼中却带笑意,“堂堂魔龙之一,你留着作死又是为何?” “江湖义气,哈!今日怕是魔龙天虎同赴黄泉..”箭无形一张惨白的面孔上,尽是坚毅之色,“到了奈何桥前,你我要替魔龙天虎,分一个胜负!” “我应承你!”枯叶低声一句,不再言语.. “够了!很多了!你们两个当我是死人吗?”金少爷面色难看,“你们逞英雄,我金少爷落跑,这要是传出去,金少爷如何在这江湖走跳!” “我与你叔父等人平辈论交,这里你最小!”枯叶淡淡说道,箭无形见状,亦是劝道,“金少爷,便是不为自己想,你也该想想你父亲叶小钗..还有你那两个孩子,难道你要留这送死?” “我又老爹,这个冷面就无?雾谷老人不是他父亲?”金少爷冷哼道,“金少爷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叶小钗,也没抛弃战友的儿子!” 枯叶闻言,凝视金少爷半晌,突然说道,“我本看不起你,若非叶小钗侠名在外,崎路人与柳青衣等人对你回护,枯叶不与你同处一处..不过现在..” “现在怎样?”金少爷面色难看,却见枯叶突然一拍其肩,“不愧是刀狂剑痴的儿子,不愧是黑白郎君的侄儿!崎路人与柳青衣没看错你..枯叶..交你这个朋友了!” 金少爷闻言一愣,随即大笑,“一起喝,一起嫖,一起赌,才是朋友!你酒量差,又爱清高,喝不得,嫖不得,那便赌一把!” “赌什么?”枯叶毫不在意金少爷之言,自信道.. “赌命!赌自己能杀去山下几人性命!赌你我谁命硬最后上仙山!”金少爷朗声道,枯叶爽快一句,“赌了!” “算我一份..”箭无形出声道..罢了,反正秦假仙机灵得很,事情不妙,带人落跑这种事情,交由他便是,这二人,自己是劝不住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乱局 (昨晚趴着睡着了..现在补上..这个不算今天的..)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珍惜性命,立刻离开!”柳青衣抱琴悬空而立,对眼前重伤女子冷冷说道,“我不喜对女子动手,但不代表我不会杀你!” 意识渐有混乱之感,柳青衣只感全身如同要胀裂开一般,强行压下杀念,眼前女子却是毫无反应,柳青衣渐感不耐,“织梦师,你..莫真当柳青衣杀不得你?” “我若离去,吾儿性命不保..”好可怕的修为,只是随手一击,竟将自己功体废去七成,织梦师强自按下心中恐惧,好友血吻蝶之仇,亲子性命在他人之手,织梦师没退却的余地,“阁下如此修为,何必为难小女..” “够了!”柳青衣断喝道,若是平日,柳青衣或许还会挣扎一番,毕竟对手是个女子,而且,她也的确有足够的理由对付素还真,但此时.. “牺牲是吗?又是牺牲是吗!”柳青衣浑身杀气沸腾,一手攀上墨琴,“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是可以这般理直气壮的要他人为你们牺牲?凭什么素还真就一定要为你之难处付出代价?因为牺牲的不是自己,所以便可这般无耻吗?” “你有难..与素还真何干?与我何干?杀你..又如何?你以为我..会不忍吗?” ………………………………………………………………………………………………… 黑白郎君一手提着奄奄一息的天下第一棺,向着柳青衣气息源处飞驰而去,身后一羽赐命与撒手慈悲静静跟随.. 一阵琴音响起,黑白郎君只觉前方不远处一股灭杀之气冲天..是三弟! “快!” 三人急冲琴音响起之处… 湮灭!葱翠山林,突空一处,无花无木,如同被某种诡异的力量强行从这山林抹去一处,圆形空地之中,柳青衣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尽是笑意.. “这里..干净了..”看到黑白郎君手中之人,柳青衣脸上笑意愈加浓郁,“哈!大哥辛苦咯..” 黑白郎君不疑有他,不屑道,“这种废物,真不知你为何这般在意!对了,反才..” “反才有只虫子吵耳,心烦而已..”柳青衣缓缓走向黑白郎君,接过其手中的天下第一棺,轻笑道,“兄长啊,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你要怎样处理,随你啦!对了,素还真无事否?”黑白郎君见柳青衣无事,便又问起素还真,“时间不多,我等该离去了!” “无事,很好,睡得很香..莫吵他..”柳青衣如同自语一般,嘴上说着,手上暗施狠手,指按天下第一棺肩头,体内两股殊异劲气蹿出,瞬间将天下第一棺四肢震裂.. 黑白郎君稍有察觉,但却不以为意..这小子总算开窍了,在这风波武林,以他那般嘴硬心软的性格,迟早要吃亏,杀伐果断,这才是男儿,虽然..对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下手有些过头,但这天下第一棺又不是和他南宫恨有亲,黑白郎君才懒得去管..一羽赐命稍有察觉柳青衣的怪异,“先生,你..无恙否?” “呀,是一羽赐命啊..无恙,无恙,你看..没缺角哦..”虽是笑言,但一羽赐命心中警钟大作..不对劲!直觉便是觉得不对劲,柳先生平时都是唤自己小一羽,虽然荒唐了些,但却不若如今这般怪异.. “一羽小子,不对劲!”撒手慈悲暗暗传音道…危险!柳青衣反才回头瞬间,撒手慈悲心中尽是涌起一股拔刀的冲动..与柳青衣认识,亦算有些时日,却从未在面对柳青衣之时,有这种危险的感觉.. 连撒手慈悲都感觉到了吗?一羽赐命回应一声,“小心行事..” 是柳先生没错,但为何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羽赐命心中疑惑,却闻柳青衣忽然说道,“时间差不多,该走咯..现在琉璃仙境,怕是精彩无比啊!兄长,还有厮杀的兴致吗?” “哈哈哈哈,黑白郎君,就是要以别人的失败为快乐啊!”黑白郎君傲然笑道,战斗,极端的乐趣,厮杀,强者的爱好! ………………………………………………………………………………………………… 魔域魔域,再起风云的魔域今日再遭杀劫,断裂城墙之上,一页书如同天佛降世,周身圣气环绕,凛然之威,群邪辟易.. “邪魔,完纳尔等的劫数吧!”一页书面对魔域大军,脸上不见一丝紧张之色,“鬼帝,出来与一页书一战!” 携着浑厚内元高声一喝,天音传百里,佛言震群魔,魔域虽是人多势众,却是无一人敢有动作,回音阵阵,鬼帝始终未曾反应,一页书眉头一扬,一步踏出,足下地面顿时龟裂,一股庞然劲气横扫,逼得周围魔兵齐退一步,一步进,群魔退,但一页书脸上却无半点喜色.. 不对劲,太简单了!就这么简简单单找到照世明灯,如此挑衅,鬼帝竟是置之不理,这帮魔卒,虽是看上去威武,但一页书却是明白得很,这帮魔兵..根本就不能算是魔域的精锐.. 魔域精锐,难道尽数前往琉璃仙境? 一页书身后,照世明灯与谈无欲亦感不对,谈无欲沉声说道,“前辈,开战至今,不见魔域高手,甚至连魔卒精锐亦是不见,此事有诈..” 局势生变,照世明灯根本来不及有机会取得鬼帝的信任,反而因最初之时从智多罗之手救下谈笑眉,使得智多罗一直对自己多有提防..照世明灯无奈苦笑,这次,怕是被智多罗阴了一记,己方配合不佳,沟通不便..诶… “我与谈无欲留下,前辈与万先觉先往琉璃仙境吧..”照世明灯缓缓说道,“谈笑眉,落于魔人之手,终是不妥..” 慈郎说得诚实,与谈无欲留下,只为救谈笑眉而已,谈无欲闻之尴尬,一页书却不是那等不通人情之人,“血脉亲情,人之天性,谈无欲不必介怀,你与照世明灯在此,一页书与万俟焉回转琉璃仙境..” “多谢前辈..体谅..”谈无欲挣扎片刻,双眼一闭,涩声说道,“前辈若是遇上天祸妖狐..若他当真冥顽不灵..请前辈…杀之!” “谈无欲!”慈郎欲劝说,却是无话可说,那天祸妖狐自清醒后,是个什么样子,自己亦是见识过了,谈无欲如此说,以天祸妖狐如今心性,遇上一页书,必是十死无生之局..可怜谈无欲为正道奔走,不计己身,偏偏他的亲妹与外甥却是这般拖累他,谈无欲念情,所以这丧亲之痛,他是必尝,天祸妖狐不知悔改,谈笑眉..不谈也罢.. 照世明灯无言,只得拍拍谈无欲的肩膀,无声支持.. 一旁万俟焉一言不发,难得安静,一页书无声叹息,“谈无欲,你之为难,一页书能够体会..除非必要,吾..会给他改过的机会..” 谈无欲闻言,深深一稽,“多谢..前辈..” “万俟焉,我们回转琉璃仙境..”一页书身化飞虹而去,万俟焉对着谈无欲指指自己,“那只衰狐狸,老万仔盯着,不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啦!” 看着远去二人,照世明灯不作他言,“先救出你的小妹吧!” “是谈无欲拖累你了..” “朋友就该互相帮助,同志就该彼此扶持,如此言语,慈郎不喜啊..” “倒是我矫情了..” “多情本无错,礼多人不怪..” “哈!慈郎何时如此幽默?” “呵呵,苦中作乐罢了..” 谈无欲与照世明灯无视周遭魔人,言谈之中,视魔域无人! ………………………………………………………………………………………………… 生死局,二对二,地狱三途判,鬼王棺,业途灵,一会苦境正邪两大奇人,史艳文与藏镜人.. 事关多人性命,史艳文出手毫无保留,一代儒侠,峥嵘尽显,心持正,人静立,以正克奇,饶是鬼王棺邪功盖世,一时之间,亦是讨不到半点便宜,纯阳劲气挥洒间,鬼王棺心中震惊,除了众天,世间竟有将一身浩然之气修炼到如斯境界之人..此人..非杀不可! “玉圣人,史艳文..过气的人物呐!”鬼王棺躲过史艳文逼面一掌,一双满是阴戾的眼中尽是杀气,“老老实实退隐便好,出来送死,你命该死在鬼王棺之手呐!” 话语落,杀招出,鬼王棺出声同时,暗提内元,引归杀象骤然而出,直取史艳文.. “卑鄙!”一旁与业途灵对战的藏镜人怒喝一声,浑身真元一荡,竟是硬生生将业途灵逼开数丈,单手聚气,狂猛一拳狠狠击向地面,浑厚劲气穿地而行,撞向鬼王棺偷袭一招.. “可恶啊,你有担心别人的时间吗!”业途灵只觉被人无视,顿住身形,大怒出手,一身魔火沸腾,对着藏镜人后心便是一道气功.. “纯阳掌!”一声断喝,史艳文竟是无视强敌在侧,飞身挡开业途灵这夺命一击,将自己后背交予一生宿敌..藏镜人.. 无声而立,史艳文与藏镜人背对彼此,身下影子纠缠,苦境正邪两大奇人,生死相对的一世宿敌,此间对战之中,竟是合作无间.. 远处,崎路人穿云眼静视琉璃仙境石阶之上的战局,喃喃自语,“风采铃..这便是你的后招吗?史艳文,藏镜人..不对!算人留三分,魔域之人既然能和那邪灵合作,断不可能就只出这等力量..风采铃不会想不到..为何她..”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你 烈火狂燃,霜雪如箭,金少爷与箭无形力战重出的天祸妖狐,本还念着谈无欲面子,并未全力出手,只为拖延,但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天祸妖狐出手阴狠,三灵道招招夺命,金少爷与箭无形渐施辣手.. 金少爷本就是横行无忌之人,会留手亦算是难得大量,但天祸妖狐完全一副取命之姿,几番交手,金少爷杀心骤起,手中烈火轮转间,周身腾焰舞火..箭无形亦被天祸妖狐勾出火头,霜雪刃游走间,冰箭飞驰,直取三灵道.. 意识恢复,心劫之招,不仅未让天祸妖狐反省,反而令他愤怒,而柳青衣与素还真一派之人,亦成天祸妖狐必杀对象,一招被败,这种刻骨铭心的耻辱,更激起天祸妖狐追求力量的决心,便是这股执念,竟是令其功力突破,一举修成阿修罗主宰未曾完成的六爻神功,无可否认,天祸妖狐的资质与悟性,皆是世间一流,可世情岂是人心可算,奈何,奈何,也只叹一声奈何..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一个人,若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这般活着,有什么意义?”风采铃不屑道,“八面狼姬,去助金少爷与箭无形吧..” 八面狼姬未应声,一线生便急急道,“风姑娘,风大姐,风娘娘哟..你不担心自己,也担心一下我这把老骨头和这两个小鬼吧..” “呵呵!”看着满脸苦状的一线生,风采铃不由轻笑出声,“这世上,能取一线生性命的..能有几人?” “多去咯,多去咯,风采铃啊,我看我们还是先退,你看如何?再不走,待大阵一破,我们就插翅难飞了!”一线生来回渡步,着急道,“要是素还真回来发现你出事,要我如何..” “要是素还真回来,发现你出事,那我便难交代了..”风采铃接过一线生话头,“恩..所以,一线生你可是要努力地活下去呢..” “啊?!我…我苦..”一线生心中郁闷,这都说得是什么话啊... “老头,怕就先闪,没人拦你,吵什么!”金小开双眼紧盯战场,头也不回说道,“枉费你这么大的名声,原来竟是个无胆鬼!” “臭小子啊!气死我了..你..你..你..”一线生被金小开堵得胸口发闷,好一个无礼竖子! 金小开全然没理会一线生的愤怒,这刀光剑影,这腾腾杀气,这奇招妙式,这才是自己向往的,这..江湖! “一步江湖无尽期..”风采铃似是看出金小开心中所想,轻声道,“入江湖易,出江湖难..” 金小开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略带稚气的脸上却满是坚决,“终有一天,我金小开的名,将传遍天下,将在这里所有人之上!包括..叶..” “恩!”风采铃低吟一声,金小开心中一紧,对金少爷,他可以无视,对叶小钗,他亦无太多尊重,不过对身前这名蒙面女子,金小开倒是带着点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的敬畏.. “记住,叶小钗是你祖父,这个问题,我不会提醒你第三次..明白了吗?”轻声细语,却是绵里藏针,风采铃眼神平和,语气亦是温柔,但金小开却硬是不敢顶撞,紧闭着嘴,定定地瞪着风采铃.. 风采铃对着金小开招招手,示意其近身来,“入江湖..罢了,反正你之出身,就注定你逃不开这江湖,不过..江湖,不是人人入得,你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吗?” 金小开犹豫一下,终是走向风采铃,风采铃轻轻拍着金小开的脑袋,温和道,“要有足够的实力与智慧,那你就该改改了..一天到晚与你父亲斗气,四处作怪..小聪明,终是比不得大智慧..” 金小开似懂非懂,但亦知风采铃并无恶意,“那要怎样才能变得厉害!比金少爷强,比叶..我祖父强!”及时改口,金小开亦是知道,自己直呼金少爷名讳,风采铃似乎是没什么意见,但若自己直呼叶小钗三字,那便是一顿竹笋炒肉了..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你祖父啊..”风采铃满眼笑意,“问一个一点武功不会的女子,有什么用?” “为什么要问我祖父?” “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叶小钗..” ………………………………………………………………………………………………….. “轰!”一声巨响,杀阵被破,血气弥漫,整个琉璃仙境似是浸泡血海之中..阵破一瞬,尘烟中,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交出素还真妻儿,本帝留尔等全尸!”一声嚣狂,第二魔域之主鬼帝,现身琉璃仙境! “风采铃啊..我有一个建议..”一线生头皮发炸,强自镇定心神道,“落跑吧..” “好丑..” “什么?” “长得好丑..” “什..么!!!!” 风采铃回过脑袋,奇怪地看了一线生一眼,十分理所应当地,理直气壮地,满脸认真地说了一句,“你不觉得..这鬼帝,长得很丑吗?” 一线生看着这双灵动的双眼,不知为何,突然对素还真感到由衷地同情,心中顿起骂娘的冲动.. 尼玛啊,鬼帝啊!魔域啊!和这俩扯上边的你还指望他英俊潇洒啊!尼玛啊,你不知道现在江湖上帅哥很吃紧啊! 风采铃一把抱过金小开,低声道,“就是这丑鬼欺负你?” “我会让他偿还!”金小开满眼凶狠,稚气的脸上尽是狰狞,风采铃揉揉这小脸儿,笑得没心没肺,“呵呵呵呵,帮你讨回点利息哦..” “啊!!!!!”话音刚落,便闻一声怒吼,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鬼帝,忽然口呕鲜血.. 毒!是毒!什么时候中得毒?何人下得毒?鬼帝内元运转,几息间,便将身上毒素驱尽,但这脸,却是实实在在地丢了,一抬头,那张丑脸,愈加地黑了.. “第二魔域之主啊..还是有点能为的..”风采铃摇摇头,无奈道.. “你..何时下毒?”一线生现在已然麻木,衣袖下的手暗握几颗火雷珠..大不了打晕这位太上背走.. “方才改阵的时候..”风采铃簇眉道,“我在阵眼处施毒,能破阵者,必是高手,只是没想到是这丑鬼..” 好阴.. 一线生额头冷汗密布,傻傻地问了一声,“那若他以力破阵..” “那他带多少人来,便该准备多少棺材,此石阶地势高耸,左右岩石排布下,山风自上而下..”似是在说一件寻常之事一般,风采铃语气波澜不惊.. 好毒..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毒撒下去?”金小开才不在意他人死活,疑问道.. “我总得为他,积点阴德..只是,若真事不可为,阎罗殿上,我为他担尽罪业何妨?吾儿啊..”温柔地让人心醉的低吟,一线生实在不明白,一个人身上为何会有这两种极端的气质,就仿佛那山下杀阵不是她所布,那阵眼上剧毒不是她所下... 金小开心中一阵刺痛,吾儿,吾儿,可有人这般唤我一声?可以有人唤我一声吾儿?我想听,可你在哪里? “男孩子哟,不能哭哦,哭就认输,哭就是认命,信命,但不可以认命,莫哭哦..”紧紧抱着金小开,风采铃低语道..这孩子,也是可怜人啊,叶家,为何这般多难.. 风采铃与一线生言谈并未大声,但却是逃不过鬼帝这等高手之耳,在场众人,史艳文似是想起什么,一时脸色精彩,藏镜人虽是记忆不在,却也仍感风采铃行事不差,鬼王棺满眼阴险,不知在想什么.. “贱人!本座要生撕了你..本座将你与你腹中婴孩生吞!本座要你死得好不凄惨啊!!!!”阴沟里翻船,鬼帝满腔怒气尽化这一声恶毒誓言.. 风采铃闻言眼中杀机毕露,“鬼帝..就凭此言,风采铃要你死,要你身后之人尽成世间无主孤魂,我,风采铃,要灭你满门苗裔,要屠你魔域一脉!” 续缘续缘,腹中婴孩,实在寄托了风采铃太多的情,太多的爱,风采铃不介意自己何日何时何地,死得是如何凄惨,但是,她不能,不准,不许自己的孩子受到一丝的威胁,哪怕,这只是口头上的威胁..足够了,便这一句,就足够惹起这一代奇女子心底最深沉的杀机.. “哈哈哈哈哈!就凭你!就凭你吗?今日,本座就踏平这琉璃仙境!”风采铃的声音很轻,但却决绝地令鬼帝有一种心惊之感,大笑出声,鬼帝硬是将这不安之感按下,心中却是认定..这女子,非杀不可!! “我呢..还有我呢..”一线生忽然走到风采铃身前,他在笑,笑得脸上一皱一皱,如同乡间老农看着自己某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看着鬼帝,笑得那一缕小胡子一抖一抖,“我啊,无妻无儿,无亲无挂,我啊,还想她那娃娃帮我送终,我啊,我也要杀你啊,我真要杀你,小心啊,任意的时间,任意的地点,我都有可能杀你,小心啊,你身边任意一个亲信,任意一个部下,都有可能突然给你一刀..我,一线生,我要杀你啊,你哪能逃得了?呵呵呵呵..” 素还真是他换帖的.. 那女人是他换帖之人的妻子.. 那孩子是他侄儿.. 有人要踏平琉璃仙境.. 杀人的理由,总是很简单的.. 阴森,毒辣的言语,刺激得在场众人心中大寒..哪怕是阴毒如鬼王棺,都被一线生这突来一下给弄得寒毛倒立,素还真身边之人,果然没一个简单! ; 第一百四十章 何人上智? (无衣无衣,忘己无依,师尹师尹,断臂求悯..道友啊,无论他做过什么,人死如灯灭,谅解个吧,人啊,总是有向往光明的心情的,师尹,或许就是在黑暗中挣扎着看着天窗一点微光的人吧..无如渔樵未识时,真是无如渔樵未识时啊..) ………………………………………………一堆废话而已,只是看吧里黑他的人的言辞,不知为什么就写出来了………………………………………………………… 性格使然,一线生并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比起就这么站在风口浪尖上,一线生更喜欢低调且愉快地活着,每天悠哉游哉地清理莲池不是很好吗? “待会,你先落跑,我可以拖延片刻..”一线生依旧那般阴险地笑着,而风采铃耳中,却是听到这如线轻音.. 风采铃不语,回头看看琉璃仙境,似是在等待什么.. 一线生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及风采铃了,手上暗自凝力,一线生看着这一条通山石阶,脑子疯狂计算,口中喃喃自语,“右边,一百步石岩上,左边九十六步石阶边..” 鬼帝很郁闷,非常郁闷,一线生是什么人他知道,但一线生对他而言,亦只是一个手巧的家伙而已,而偏偏,这个在他眼中的小人物,如今竟是这般大言不惭的威胁要杀了自己..偏偏,自己方才一瞬之间,还真有被这老贼吓住的感觉..可恶啊!!鬼帝心中杀机大盛,胸口一阵起伏,双眼紧紧盯着石阶上头的两人,抬步向前,开口欲言.. 语带杀伐,步步逼近,这是很有气势的,可偏偏,今天在这狭长石阶之下,有人就是不让他鬼帝威武一回.. 一线生一直盯着鬼帝,看着他喘气,看着他前行,知道看着他张口欲言,一线生伸出右手,很干脆地,相当干脆地挥一挥手,如同驱逐恼人的蚊虫,面色淡然,自信,且带三分阴毒,袖袍下的左手,十分隐蔽地弹出两颗如同玻璃珠似地小球.. “轰!嘭嘭嘭!!!”爆炸!!大爆炸!!就在一线生挥手瞬间,他身前百步之遥的石阶忽然爆炸,火光冲天而起.. 石阶两处,两颗火雷珠的爆炸,在一线生的计算之下,两处爆炸而起的碎石互相撞击,如箭一般冲下石阶,风速,空间,距离,一线生笑了,有谁比他了解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两颗火雷珠,在一线生的计算下,硬是爆出了几十颗火雷珠同时引爆的声势,爆炸气流,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只前不后,碎石没有一颗向后飞溅,一条火龙顺着石阶直冲而下.. 火光散尽,众人还在震惊方才那阵恐怖的爆炸.. “没我一线生的准许..谁..敢..上..石..阶..一..步?谁敢?”一线生笑得令人发寒,轻描淡写地问出这一声..谁敢?哪个敢?遁光快!要赌一把这石阶之上究竟布下多少机关吗?功体强!要赌一把自己能否在天下第一巧的暗算之下活命吗? 看着焰火之后,一线生身前如同湮灭的石阶,来犯群魔不经自问..若是自己方才便在这爆炸中央..答案不一,可即便如鬼王棺一流,都可以很确定地回答自己..重伤!重伤之后呢?谁呢保证那一线生还会否留有后手,谁能保证这山上是否还有其他高手? 这场爆炸,没伤及一人,但却是狠狠打击了鬼帝众人的斗志,一时间,一线生竟是夺尽此间风头,再众人眼光不及之处,风采铃分明看到,一线生的左手握着两颗玻璃珠子抖得厉害.. 心中微叹,风采铃靠着竹椅,抱着金小开,对着石阶下的鬼帝伸出一只葱白玉手轻轻地,风情万种地摇了摇,朱唇微启,“你怕了?” 鬼帝一愣,随即怒火狂燃,“贱人!!”怒极怒极,却是惊疑这石阶凶险,鬼帝浑身骨节噼啪作响.. “原来你真的怕了!”风采铃不屑地看着鬼帝,“没曾想过,魔域之主,竟如市井泼妇..或者,风采铃眼拙,看不出魔域之主原是妇人?” 一语出,鬼帝只感脑子一热,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在场之人无不心寒,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堂堂魔域之主,竟是被她硬生生气得吐血! “鬼帝冷静!”鬼帝身后群魔之中走出一中年男子,眉目间,依稀可见往日俊朗之姿,面带微笑,一副祥和之态,只是那双眼之中,却是带着一丝阴戾.. “欧阳上智!!!”石阶之上,一线生骤见此人,惊的轻呼出声..欧阳上智,天下第一智者欧阳上智再现江湖.. “这便是欧阳上智?”风采铃沉吟一声,能一面之下,便令一线生方寸大失..欧阳上智,不可小觑! “欧阳上智!你待怎样?”鬼帝语气不善,狠狠盯着欧阳上智..偷梁换柱!自己之前竟是被此人骗去,如今,天祸妖狐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三灵道出更是不惧群战,欧阳上智,有了足够的资本,便再无需屈身事人.. 欧阳上智无视鬼帝杀人般地目光,自顾自道,“鬼帝可知,以天祸妖狐之实力,要取金少爷与箭无形之性命易如反掌,为何要留他们性命至今?” 久居人下,一朝得势,欧阳上智十分享受如今这般掌控的感觉,不用鬼帝问,欧阳上智缓缓渡步至鬼帝身旁,站在一线,“老夫要试,试试这琉璃仙境是否还有其他战力,是否还有高人在场..不过如今看来,此地,已无高手..” “哼!你为何这般确定!”鬼帝冷哼道..好个摆架子的老鬼,莫让本座抓到机会,本座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简单,若真有高手埋伏,怎会几次见金少爷与箭无形险象环生而不出手相救?天祸妖狐与他们争斗至今,只为一试此间是否还有其他埋伏而已..”欧阳上智话音刚落,天祸妖狐三灵道忽然暴起,金少爷与箭无形身上立时见红,难以支撑.. 欧阳上智笑笑,忽而对着石阶之上的一线生朗声道,“一线生..你可知..背叛老夫的下场?” 轻描淡写一句,却说得一线生额头冷汗滑落,一线生不知如何言语,对欧阳上智,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得惧怕感,这种惧怕感,已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反应.. “一线生,欧阳上智,亦只是人,连青衣都可算计于他..你一线生,惧他?”风采铃淡淡说道,转而对着石阶之下的欧阳上智,微微一福,“风采铃见过欧阳先生,久闻欧阳先生风采,一直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真..” 欧阳上智笑着一张脸,如同见到自家晚辈一般,“哈!果真如何?” “呵呵呵..”风采铃忽然发笑,不答反问,“欧阳先生可知这世上什么人最不讲理?” “愿闻其详。”无可挑剔的风度,无可挑剔的气度,沙场之上,谈笑风生,欧阳上智风采依旧! “最不讲理的,自然是..女人啊!”风采铃一脸失望,“你真的蠢到接我话头?老匹夫,你不知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果真..果真不愧是败在吾夫手中之人,还算上得了台面!” 一线生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欧阳上智,素还真最恐惧的敌人,自己,柳青衣,素还真,谈无欲,几人合作,柳青衣差点把命赔上才让其饮败..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竟然被风采铃就这般..就这般耍着玩? “一线生,欧阳上智,多智之人,深谋之人,阴毒之人,无论怎样..他都是人,而且,还是一个失败过的人..”风采铃对着一线生,轻声道..风采铃自是不会自大到无视欧阳上智的地步,出言挑衅,亦只是为了解开一线生之心结而已..此间,皆靠一线生震住场面,切不可令其被欧阳上智夺去气势! 一线生闻言悚然一惊,如今形势,早成骑虎,惧他何益?强打精神,瞬间又恢复到那个自信满满的一线生,对风采铃投以感激的眼神,一线生转而对着石阶之下的欧阳上智出声道,“你了解我,所以你不敢上来,我了解你,所以..今日之后,一线生会千方百计暗算于你..妹夫,家主,义父..小心了!” “哈哈哈哈!江南第一才女,名不虚传,你之智慧,不下素还真!”欧阳上智大笑,眼中杀意毫不掩饰..几句话安抚一线生心神,此女子果然不简单! 今日之后?欧阳上智看着一线生冷笑,是决心,亦是告诉自己他一线生一定能活过今日..只是,欧阳上智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之人吗? “一线生..你,很好!”欧阳上智对着身后一魔卒下令道,“你,给我上石阶!”魔卒惊惧不已,但一接触欧阳上智的眼神,心中那一丝抵抗之意瞬间瓦解..那是如何的一双眼,魔卒很清楚,自己只要说一个不字,自己怕是立刻人头落地.. “一线生,你..真在这石阶上,布下机关?”欧阳上智转头对一线生说道,“你,错估欧阳上智了!” 最蠢的办法,亦是最直接的办法,一线生从未想到,欧阳上智竟然用这么光棍的手段..糟!若是布下机关,自己怕是早就引敌入瓮..破绽,一处小破绽,一点人在危急或紧张时会忽略的破绽.. 欧阳上智笑得很愉快,一线生的行事手段,他实在看得太多…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匕首,木罐子,少年 魔卒战战兢兢,一步一顿,每一步踏出之后,都是生死之界,每一步踏出之后,皆为轮回一瞬,正道众人皆被对手牵制,一时间,这小小魔卒,竟是无人问津.. “技穷了吗?绝望了吗?遗言写好了吗?准备好上路了吗?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笑声尖锐刺耳,寒人心脾..一旁,天祸妖狐独挑金少爷,箭无形二人,枯叶见势不妙,亦是摆脱邪灵纠缠,与金少爷二人一同对战天祸妖狐,奈何天祸妖狐今非昔比,三对一,仍是输多赢少.. 金少爷越战越怒,这天祸妖狐竟是生猛如斯,三灵道诡异莫测,实力胜过原先太多!若非枯叶搏命相救,此刻自己与箭无形二人怕是早已身亡!自己的实力,已经跟不上这江湖变化吗?自己,已成为己方的累赘了吗?金少爷心下失望,一向自是甚高,原来自己亦就一般而已,说便天下无敌,做就有心无力..可恶! 战中分神,生死立判,血灵道残忍一笑,一击架开烈火,利爪直取金少爷胸口.. “糟!”金少爷反应不及,枯叶与箭无形自身难保,血灵道已然可以料想那胸口中温热的心脏,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逼命一瞬,眼看金少爷便要被人穿胸挖心,一只手,突凸地出现,看似极慢,却又快若雷霆地拍在血灵道抓上,血灵道只觉一股破坏力极强的真元狠狠砸在自己手上,不敢大意,抽身而退.. “有长进哦,废人!”轻佻的模样,挑衅的语气,立在金少爷身旁一人,满首白发散落,眉目间尽是邪魅,左手提着一人,那打断自己攻势的右手,伸出一指,轻微晃动,“不过..还未够力啊!” 看清来人,三灵道与原体天祸妖狐同时发出一阵怒吼,“柳青衣!!” “柳..叔父..”金少爷劫后余生,看清来人,惊喜出声,随即,又感丢脸.. “这只狐狸被那么多人竭力栽培,你若是能赢,那就唤我叫你叔父了!”柳青衣笑言道,“你若有他的机缘,该是胜他无数!” “啊!”金少爷闻言一愣,夸我?真的假的?吃错药?有阴谋?还是这人是假冒的? 柳青衣没心情理会金少爷心中想法,转身对着天祸妖狐本体问道,“束手如何?” 毫无诚意地一句,毫不掩饰的杀意,柳青衣眼中竟是轻蔑,甩甩手中邪魔,眼神转向正与史艳文相斗中的鬼王棺,“快点回答我,快点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青衣,今日天祸妖狐要将你五马分尸啊!!!”一声凄厉狂笑,三灵道同时出手攻向柳青衣,天祸妖狐本体携着裂风之势,凝气为剑,身化疾影而来.. 欧阳上智眉头一跳,心中稍起不安的预兆.. “啊啊!!!黑..黑..黑白郎君!!!”魔卒一声惊恐至极的吼叫,将场外之人目光重新拉回石阶.. 一人,立于石阶之上,不发一言,毫无动作,就那般静静地站在石阶之上,山风吹过,扬起来人发梢,一张黑白分明的脸上犹带沉雄之色,负手而立,如山岩突出,恒古便存,不动如山! “呱噪!”一声不耐,黑白郎君随手一挥,一股宏大劲力直扑身前魔卒而去,魔卒毫无放抗之能,被这随手的狂风吹卷而去.. “你!”黑白郎君一指鬼帝,“上前领死!” 上前领死!杀神判命,如幽冥帝王一般,赐人生死!语一落,黑白郎君气势爆发,一股滔天战意漫延整个战场,在场众人,不论敌我,皆感一阵压力袭来.. 鬼帝今日怕是倒了三辈子血霉,一再被人无视,鄙视,藐视..堂堂魔域之主,若再无反应,他当如何服众? “狂妄!”怒喝一声,鬼帝招起狂猛,直冲黑白郎君而去,再顾不上这石阶之上有无陷阱,再顾不上对方是否仍有埋伏,今日若是怯战,从今往后,江湖之山便再无鬼帝之名,魔域之主,亦是不用再做下去了.. 掌对掌,毫无花巧一击,黑白郎君与鬼帝同印一招,两人各自退后三步,黑白郎君眼中战意狂燃,“趣味啦!” 鬼帝之手惊现裂纹,一双鹰目紧紧盯着黑白郎君,“你..该死!” 战!两人同时再战,没有一丝犹豫的余地,没有一点客气的可能,石阶之上阵阵拳脚碰撞的巨响,两人对战肆虐之下,这蜿蜒石阶立时满目疮痍.. “及时赶上,及时赶上..呼!”一线生一口冷气呼出,“好险好险,老命被吓去半条啊!” 风采铃无言顾及一线生,只是愣愣地望着琉璃仙境,好似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不是,我等的人不是柳青衣,不是黑白郎君..人呢?人呢!! 山上奔来几人,正是风雷六圣,崎路人与秦假仙等众人,风采铃目光穿过来人,仍是紧紧盯着前方.. 崎路人等人行至石台处,正欲开口,惊变突起,掩日光背后匣中剑出,一阵刺目光芒骤起,众人惊愕之际,满江红突然出手直取风采铃.. 一把抓过风采铃,满江红朗声一句,“太幻楼主有令,有请素贤人与其妻风采铃往集境一行!” 众人被这突来一幕震慑,一时无言,唯有百里泣上前一步,“放人..” 一步出,一步退,掩日光不敢去看百里泣那满是怒火的双眼,集境之人,必唯三宫六殿十八楼的命令为先,他不知道为何太幻楼楼主会令自己与满江红配合逃犯修万年行事,他只知这是命令,与百里泣等人会合至今,风采铃一直处于众人极度保护之中,今日,却是到了动手的时候.. 风采铃丝毫不觉自己身陷囫囵,依然举目前方,毫不顾忌己身.. “百里泣,不可与我为难,这是太幻..”掩日光话未说完,便被百里泣冷冷打断,“放人!” 掩日光一阵尴尬,这时,傲八方等人亦是反应过来,傲八方出口便是痛骂,“你们两个混蛋做什么!要脸不要!什么太幻楼的命令!放人!!” 满江红暗叹一声,出声道,“诸位同修,太幻楼有令,要我等与修万年合作,拿下素还真..” 唤魂丧面色难看,一指风采铃道,“拿下素还真,与吾徒儿何干?祸不及妻儿,放开风儿,我等还是同修!” 满江红无奈道,“唤魂丧,莫要令我为难..素还真,岂是易于之辈?我等亦是无奈..” 春意浓不屑道,“手令呢?太幻楼下此令可曾知会三宫?你可知这会引起苦集两境之争!” 崎路人立于一旁,不发一言,一手将一匕首向满江红脚下.. 满江红一愣,却见匕首砸在地上却有弹开..“崎路人,你这是何意?” 崎路人目视前方,眼神却是穿过满江红,对上那方才被其一脚踢开的幼子..“师徒情绝,崎路人与你再无瓜葛..” 断交要扔匕首?苦境的习惯..满江红倒是未把崎路人放在眼里,一个叛出门墙的弟子,有何可惧?正欲开口,又闻一声,“我苦境与你等势不两立!” 却是一直无言的秦假仙突然出言道,手拿着一个小木罐子,向满江红脚边处砸去,这一脸的正气,这一脸的不屑,看得满江红一阵脸红,他却没看到,秦假仙眼里那一抹隐晦的杀机.. 这苦境的习惯真是奇怪..满江红心中讶异,但面对众人,却是不敢大意,掩日光紧紧盯着百里泣,风雷六圣之中,百里泣实力当属第一..气氛紧张,谁都未曾注意,一个幼下的身影,悄悄捡起匕首与木罐,一手揉着肚子,一双小眼之中满是阴狠暴虐..身后一个小姑娘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金小开是谁?他是叶小钗的孙子,金少爷的儿子,他一如既往地继承了叶家小孩的早熟,一如既往叛逆..琉璃仙境之山,除了风采铃,柳青衣与那个名为一页书的和尚外,他金小开怕过谁?黑白郎君护着,八面狼姬宠着,南风不竞教他的是人若犯我十倍还之,秦假仙教他打蛇不死随棍上,苦境群侠看着叶小钗的面子..这琉璃仙境,除了风采铃与柳青衣会在他胡闹时象征意义上地教训一下,谁曾重话一句? 你敢踢我!你敢踢本少爷!你该死啊!金小开心中狂吼,拿起匕首,熟练无比将木罐子打开,轻轻地将里头液体倒在匕首上.. 崎路人脸色一黑..秦假仙,究竟都教这小子什么?这动作,活像一个江湖老贼! 秦假仙面色一红..这小子要放出去,江湖从此多难..完了,怎么和叶小钗交代? 风雷四圣面色古怪,一线生仿佛想起某些不大愉快的记忆… 蹑手蹑脚,金小开看了看满江红的高度..背心太高,刺入恐怕不够深,视线渐转,移向满江红后腰软肋处..就是这里.. 无声无言,金小开阴险至极地来到满江红身后三步之处,身子一弓..轻弱的呼吸,稍传耳边,满江红眉头一皱,就欲回头.. 金小开额头一滴冷汗滑落,却忽然瞥见一线生那古怪的笑脸..然后,一线生轻轻地挥了挥手..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死身?! 两颗透明的小珠子,随着一线生潇洒一挥,飞入空中… “轰!”一声惊爆,众人注意力顿时集中在一线生身上,满江红疑惑之间,忽感后腰软肋处一阵刺痛,随即一股酥麻之感瞬间有伤口处四散,一息之间,满江红半边身子竟是失去知觉,乍然回首怒视,却对上了一双野性难驯的眼,微微翘起的嘴角,满是嘲讽… “小畜生好胆!”满江红盛怒之下出掌无情,奋起余力狠狠拍向金小开,一句小畜生,骂得金小开心头火起,也骂得正将注意力分于石台之上的黑白郎君眉头大跳.. 小爷也是你骂得的!金小开手起印法,“一气化九百!”半桶水的一起化九百,直直撞向满江红盛怒一掌,方一接触,根基之差立显,满江红虽是状态不在,但对付根基极烂的金小开,却是足够,一气化九百,收化不及,金小开呕血急退,脚下腾挪,身法诡异至极,满江红夺命之招竟被化解,瞬息错愕,却见金小开眼中凶光大作,身形如烟倒提着匕首,不退反进.. 秦假仙被这一幕看得心肝乱颤,臭小子作死!这琉璃仙境之中,教导金小开武学无非三人,一个黑白郎君,一个南风不竞,一个柳青衣,哪一个都是进攻进攻再进攻,连带着,即使如金小开这般孩子,出招往来之间都带着那么一点只攻不守的习惯.. 金小开虽是性情顽劣,但资质悟性却是极佳,一气化九百虽未将满江红之掌劲完全吸化,但仍是吸纳了部分,先是一脚再是一掌,这可不是平时长辈教训,金小开何曾吃过这等亏?心下一狠,竟是强行将这余劲化入体内,凝于执匕之手,劲力顺着经脉入手,金小开手上青筋暴起,嘴角却是牵扯起一道狞笑.. “死来!”金小开清喝一声,身化急影,手上匕首犹如流光,瞬息刺出三下,连成一线点在满江红挟着风采铃的手,满江红挥出一掌,已是力竭,眼睁睁看着金小开将自己一掌削掉,麻痹的手,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满江红还未来得及嚎出,一道拳风直直砸在他脑袋上,拳劲微弱,但这拳风之中的恐怖拳意,却是将满江红生生震晕过去.. 金小开身处劲处,亦是稍感这一击中的拳意,耳边之传来黑白郎君一声怒喝,“将这废人脑袋削下来!” 一切发生电光火石之间,掩日光反应虽快,但百里泣与崎路人更快,崎路人瞬间闪身至风采铃身旁,手中骨节噼啪作响,正欲出手,却见百里泣突下狠手,一掌印在掩日光胸口,将其击飞数丈,倒地不起.. “他终是对你有传授之恩..”百里泣淡淡说道,崎路人虽不至于下杀手,但重手,却是一定下得.. 崎路人笑笑,并不搭话,反手拉住正欲将满江红脑袋割下的金小开,对着满江红说道,“授业之恩,崎路人不敢忘,但恩师可知,若今日事成,苦境两境,要流多少无辜之血?素还真身为苦境正道领袖,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崎路人话未说尽,百里泣面色更是难看,若今日真让掩日光与满江红事成,自己这张老脸交代在这不说,苦集两境从此多事.. 荫尸人,秦假仙急忙跑到风采铃身旁,一副戒备之色,唤魂丧等人脸上尴尬至极..谁曾想到,这两位同修,竟是卧底..想到满江红口口声声太幻楼之令,风雷四圣一时沉默.. “阿爸喂!风采铃你呕血哦!”荫尸人大叫道,众人被这声弄得心惊,风采铃可是一点修为也无,反才黑白郎君远远一拳,虽是解围,但其中拳意,亦是伤到风采铃… “无恙..我无恙..”风采铃死死盯着琉璃仙境之处,面色灰败,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百里泣急忙上前,一手按在风采铃背上,内元不绝传入,风采铃脸色渐缓..“师尊,无恙,只是震伤而已..” “啥没事!”秦假仙对着荫尸人大吼,“去拿伤药!立马立即立刻!” 崎路人眉头微皱,却也没说什么,面对风采铃,他始终没什么说话的余地.. “你面子有大哦!放开我!”金小开小手挣扎着,满脸桀骜不驯.. “乾坤大挪移教你,如何?”崎路人心下暗想,这小子怎么都是叶小钗的孙儿,自己与金少爷自不用多言,不可让这小子再让那帮疯子教下去了,小小年纪,心性如斯狡诈,出手便这般狠辣凶残,若是再这么下去,几载之后,这江湖非得出个魔头不可.. 金小开眉头一挑,“一脚一掌,就一个乾坤大挪移凑数?你当小爷要饭的?明人不说暗话,龙尾缠!” 崎路人面皮一抽,满脸古怪,手上青筋骤起..看来非得和金少爷一样棍棒教育不可了!“明人不说暗话是这么用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谁教你的!” 秦假仙赶紧打圆场,“崎路人啊,小孩子啦,免认真,免认真啊!” 崎路人看着把金小开护在身后的秦假仙,脑袋发胀,眼前发黑..怎没想到,近来都是秦假仙在照顾这娃娃..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自己仍个匕首只是想让这小子吸引一下满江红的注意力,哪里知道金小开和自己配合,和秦假仙却是更默契,上药,偷袭,下死手… “龙尾缠!教不教?不教我告诉叔父和南风前辈,他方才要杀我!”金小开不知金少爷当初惨状,对崎路人这个整天笑嘻嘻的家伙也无一丝惧怕之意,语出威胁.. 崎路人忽而一笑,“龙尾缠..乾坤大挪移,我应承你了..”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崎路人连金少爷都可驯服得了,你又有何能耐能逃得出我之掌心? 虽是笑着,但金小开仍森森地感受到了崎路人对自己不怀好意,眼珠子一转,脸上痞气顿消,跑到风采铃身边装乖小孩去了... ………………………………………………………………………………………………… 柳青衣很郁闷,非常郁闷,这天祸妖狐..什么时候变嗜血族了?打不死?剑气再次刺穿天祸妖狐本体心脏,滴血不出,身上黑气一闪,伤口又再痊愈.. “本来以为你还算个武者,如今看来..”柳青衣闪开三灵道合击,稍带遗憾道,“竟成了怪物…” 天祸妖狐桀桀怪笑,“呵呵呵呵啊..能杀你.只要能杀你,便是成了怪物何妨,这世上,本就是强者为尊,不死之身,你羡慕了吗?惧怕了吗?无奈了吗?” “除了废话比以前多和相对比较耐打..你没有其他的长进了..”柳青衣身形飘渺,足不沾地,手上仍然提着‘大补药’,速度却未降低一分,三灵道一时竟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免费教你一件事..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不死之身..不死,亦只是相对而言..” 每一次受伤,他的伤口处就会流动一股黑暗气息,这该是他之内元..也就是说,他这惊人的恢复能力,是靠他体内的诡异内元而来..耗尽他真元试试?柳青衣暗中观察,心中已有定计,正克邪,用正一天道的招试试?天雷殛?可是自己的道家真元..全丢素还真了啊..或者..柳青衣瞥了眼手上受制之人..隐锋不在,怎么办?四千年的灵气一口吞下去足够撑死自己,在场其他人也没自己这么变态的真元,以消化这灵气.. “无计可施了吗?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天祸妖狐笑得畅快,却是勾起柳青衣心中邪火.. “前辈换手!”柳青衣身形疾闪,落于史艳文身前,抬掌对上鬼王棺,史艳文虽不明所以,但天祸妖狐逼命在旁,当下纯阳掌连连打出,一阻天祸妖狐.. “柳青衣,苦境名人呐!”鬼王棺怪腔怪调,“来送死呐!” “来送你一件大礼!”柳青衣抬手便将天下第一棺扔向鬼王棺,身子一动,一手紧贴着天下第一棺后背冲向鬼王棺..鬼王棺不敢大意,内元饱提一掌狠狠拍向天下第一棺,接触一瞬,只闻一阵骨裂之声,两人竟以天下第一棺之身体,拼起根基来.. 天下第一棺本就重伤,如何受得了这等重击,不足一息,命归离恨..身死瞬间,柳青衣骤然收回内劲,内元疯转,吸化天下第一棺体内无主灵气.. 这灵气!!鬼王棺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这灵气!!足够完善自己的功体呐!! “听着,你一半,我一半,或者一拍两散!懂?”柳青衣满脸匪气,一手吸化灵气转为道元,一首运转佛气成剑,对着天下第一棺丹田之处,“明白?” 鬼王棺面皮一抽,观察脑袋表情精彩至极..这家伙..难不成是邪道潜藏在正道中的卧底?平白的好处为何不要?鬼王棺阴笑道,“哈哈哈哈,柳青衣呐,一人一半很公平,你无需这般紧张呐!” 笑这么春光灿烂,柳青衣暗自鄙视,这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先天灵气啊?劳资见过一整颗由生灵之气组成的树啊!你见过么?你见过么?你特么见过吗!!感觉灵气源源不断地被人分去,柳青衣真有种撞墙的冲动..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才或是蠢货? 资敌这种事儿,柳青衣还真未想过,一边就那么抱怨着,诅咒着,一边,偷偷将体内那仍佛魔合流之气送入天下第一棺体内,慢慢地,悄悄地,柳青衣好似做贼一般..爽吧?等你收化这灵气之后..柳青衣豪不怀疑自己体内的魔气对鬼王棺之流的魔人有极大的好处,但也十分确定地相信,素还真传与自己的佛气会对一个邪修者造成多大的伤害..功体大进又如何?刀剑难伤又如何?功体大进就埋颗定时炸弹送你!刀尖难伤就冲隐锋说话.. 灵气入体,吸纳收化为道元,这股道元游走于佛魔之间,并未如魔气与佛气一般形成内丹似的的东西,如烟如雾,飘渺不定,道元中正平和,化作烟雾附于柳青衣经脉与周身大穴之上,两千多年的灵气,就这般被慢慢吸化,直到柳青衣感觉再进一步,便是肉身崩溃.. 将未能吸化的八百多年灵气转为道家法印,印在体内佛魔内丹之上..这些,就等功体重铸之后再去吸化吧..先天,完全吸化之后..我便也是半步先天!就在这先天的边缘,柳青衣才知道所谓先天的意义,先天,没有一千年的根基就压根算不上先天,千年修行,磨砺身心,悟了道,成了果,这才是先天。 按柳青衣的想法,所谓先天,就和前世世界中的足球队一般,先天是皇家马德里,光看背影都能闪瞎人家的钛合金狗眼,非先天就是某足,给他丫的吃上十吨蓝色小药丸他都硬不起来,偶尔炸刺下可以,但真让某足去和皇家马德里死磕,结果地球人都知道! 越是接近,才越发觉得原剧中很多所谓的先天,其实,只不过是伪先天..有先天的根基,但却没有身为先天心境修为,或者有先天境界,却是没有先天的根基.. 先天和修行的时间没关系,有些人修炼千年,仍未够千年根基,有些人修行百年,就有称先天的资本,除此之外,根基也并不是全部,先天者,是对自己的道有极高领悟的一种人,就如同这天下第一棺,根基雄厚自不用提,拼修行时间的话,他甚至也只差风之痕一千多年,但是,他两人的修为差距,何止千年? 资质,悟性,运气,先天不是那么容易修成,如今江湖上那么多自称,或是被人称作先天的人,其中,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先天?若先天真如世人想象那般简单,那佛道儒三教正统分派之中,为何却无那么多先天?三先天,龙首,剑子,佛剑,哪一个不是根基雄厚,身具大智慧,大毅力以及极强的气运? 想到这,柳青衣不免心中大呼幸运,当初自己闯佛狱斗咒世主,婆罗崭顶撞柳太..若不是咒世主心有忌惮,要不是某人心系小妹安全,自己怕是早就客死异乡了..想起玉姐,便必然想到剑之初..境界高了眼光自然不同,柳青衣愕然发现,想与剑之初一较长短,这路,还长,还好长,还非常长... 为了防止自己的小动作被鬼王棺发觉,柳青衣加速内元运转,吸化天下第一棺体内残余灵气,这边方才动作,鬼王棺便做出反应,周身魔气涌现,加速吸化,“柳青衣呐,你太过贪心呐!” 两人同时发力,天下第一棺残躯迅速枯竭,灵力被吸尽一瞬,两人犹如约好一般,同时奋起一掌,狠狠击向对方,掌对掌,高下立判,鬼王棺退后一步,柳青衣倒滑数丈.. 原著中这棺材头吸化灵气就立时化为已身力量,现在亦是如此..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要让众人小心这棺材头了..柳青衣抬手,凝气,成剑,一剑划下,一挡鬼王棺进逼,抽身便退,倒着身子,跃进史艳文与天祸妖狐的战圈,“前辈,换手..” 史艳文一愣,又换手?“棺材头此时实力大进,前辈..别再藏招了!”柳青衣丢下这句,便连起几掌轰向天祸妖狐.. 史艳文闻言苦笑,藏招..自己实在太久没全力出手了啊..武学一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江湖多难,此间事了,自己真该好好修行一番了.. “玉圣人..史艳文今天饮恨呐!”身后传来一声阴戾,史艳文摇摇头,“史艳文不怕死,却是贪生..这世上有太多史艳文放不下的人..”如自语一般地低吟,史艳文说着说着,语调陡然拔高,“要取史某的性命,鬼王棺..你也该做好付出性命的准备啊!!” 史艳文回身一喝,浑身真元鼓荡,白衣无风而动,半分儒雅之风,半分杀伐之锐,凝气于手,双掌通红一片,“鬼王棺,拿出你真正的实力,让史某饮恨吧!” “如你所愿呐!”鬼王棺方才吸化灵气实力大增,正欲一试自己能为,重踏一步,鬼王棺身如急电,直取史艳文,史艳文周身元阳真火一荡,身化红光,狠狠撞上迎面而来的鬼王棺.. 一正一邪两大高手全力对战,琉璃仙境山门之下一阵天崩地裂,两人拳脚碰撞内劲对接之下的余劲,扫得四周一片狼藉.. 失忆的藏镜人见史艳文大发神威,不知为何,心中一股战意翻腾,多日苦修佛禅而来的平和之心渐有消散之感.. “咦?这股杀气?”业途灵忽感对手身上一阵煞气冲天,疑惑之间,藏镜人凶拳已是迎面而来,“杀!!!”低吼一声,藏镜人一拳轰中业途灵胸口,饶是业途灵功体强悍,亦被轰飞数丈,一击得手,本能凶性之下,藏镜人出招无回,式式连环,接连数拳,紧随跟上,业途灵一时大意,竟被藏镜人突来一手弄得手足无措,一招失,招招败,先手被夺,业途灵颓势难改.. ………………………………………………………………………………………………… “算我犯贱兼多事..最后问一句..若有一天,你对上谈无欲,你会杀他吗?”道元成型,体内三元渐处平和之态,柳青衣实力大涨,三种内元运化,真气破坏力极为强悍,饶是天祸妖狐功体特殊,亦是顿感压力大增.. “哈哈哈哈哈哈啊!”天祸妖狐闻言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无论是谁,只要挡在天祸妖狐的前方,那便只有一个结果..死!!” “天性凉薄,说得便是你这样吧..”柳青衣脸上黑气一闪,体内魔元影响下,一时间,杀气满身,“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下死手了!” 天祸妖狐闻言不语,三灵道瞬间化入本体,身上邪气冲天,弓身一顿,如浮光掠影一般直冲柳青衣而去,用最直接的行动,表达自己最想说出的话..天祸妖狐的生死..永远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乾坤赦令,金旺,水相,木死,火囚,土休!锐金破邪!”柳青衣道元运转,周身一阵流管闪动,天祸妖狐近身一击,竟发出如兵刃相撞之声.. 手上隐隐传来一阵刺痛..这世上哪来不可破的术法与武学?天祸妖狐心下一横,身影如电,环绕着柳青衣连连出手,一阵刺耳的金石之声响起.. 柳青衣心神一定,无视天祸妖狐攻击,骤然出手,一把抓住天祸妖狐袭来之爪..“土相,地灵缚!破邪,天雷殛!”柳青衣双手紧紧抓着天祸妖狐,道法连出,地现囚笼,困住天祸妖狐双足,天降惊雷,轰向自己与天祸妖狐所在之处,一副同归于尽样子... 在场正道中人大惊,却是不知,并不是柳青衣一定要搞得这么壮烈,说白了,正一天道的术法的确是世上一流,邢天师出了脾气暴躁外也是为名师,但很可惜,他柳某人偏偏是个劣徒,天雷殛..柳青衣实在不敢去赌自己的天雷殛能不能打中人,他得准头,一直很差..差到也呆敢站在他面前仍他发大招.. 无奈之下,柳青衣只好用这种看似同归于尽的战法,在龙腾山被刑天师电多了,有抗性,自己体格够变态,死不了..以锐金导电,加强天雷殛的威力,再以地缚之术困住他,恩恩..这种法术配合..难道我是天才? 且不论柳青衣作何感想,这天雷却是半分面子不给,就那么狠狠地劈下来,一阵电蛇火光闪动,双术配合下,天雷殛威力更甚,再因柳青衣自己修行半桶水,下手也没个轻重,这一招九道天雷的术法,竟是硬生生被他弄得连劈十八下..天祸妖狐早在第一下天雷之后就已明了,自己要是硬受了这招,不死也残,死,天祸妖狐不愿,残废,他亦是不能接受,当下立断,三灵分身,犹如敢死队一般冲向天雷.. 柳青衣自己也不好受,要不是运气好自己功体大进,光这么一下就够把自己劈散架了.. 火光散去,尘烟中仍然时不时一阵电光闪过..一道黑色人影,跌跌撞撞冲出尘埃..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久见了 浑身焦黑,天祸妖狐急忙冲入众魔卒之中,双手不停,连连抓向数名魔卒,身上黑气翻腾,竟是强行吞化他人生机为己用.. 柳青衣仍站立场中,看着天祸妖狐施为,不是不想阻止,做一次导体,被连中十八道天雷,柳青衣此时浑身僵直麻木,不痛,亦只是稍稍震伤而已,可这雷电袭身的麻痹感,实在很难..心有余力不足,柳青衣终于知道为何上次拿隐锋去导电电鱼的时候,那家伙一副拼命的模样..被雷劈的感觉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金少爷看着看似毫发无伤的柳青衣,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无力感..这都算是天打雷劈了吧..好韧命..天祸妖狐也是,自己这个便宜叔父也是..此次之后,自己真该好好潜修一番,否则,金少爷这三字,终是要埋名江湖了.. 这样都不死?欧阳上智心中讶异,天祸妖狐功体特殊,可这柳青衣..自己终是小看了此子,当初若是在其未成长前杀之..如今此子运势已成,再要压制,怕是难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运,只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让自己的气运真正成势而已,便如欧阳上智所想,柳青衣,原本只是一个他随手可灭杀的对象,但如今,柳青衣身为穿越者,先天优势之下,他之气运已然成型,但欧阳上智终是不知,先前他柳某人与素还真互传道佛之源,两人之间的运势,已是隐隐有相合之态。 这点,柳青衣不知,欧阳上智也是不知,若是知道,怕是这欧阳家主就算拼了自己大半势力,也要将柳青衣扼杀,一个得大气运的素还真就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多一个,那便不是麻烦,是大祸! …………………………………………………………………………………………… 人的气运,不是谁都能窥探,也不是谁都能找到并利用这天道中的一点漏洞,此次,侥幸而已,身兼佛,道,魔三家内元,好友啊,你之前路难行矣,素某亦只能助你至此.. 散发披肩,月白素装,一道清雅身影,自琉璃仙境大门走出,顺着石阶,缓缓步下,“还真还真,还吾本真..本真蒙尘,何称还真..逆风而行之人,怎可托付终身?素某..怎可令你沾上尘埃..” 一步踏出,凌空虚度,清圣身影缓缓飞落血腥之地.. “半神半圣亦半仙, 全儒全道是全贤。 脑中真书藏万卷, 掌握文武半边天。” 熟悉的诗号,熟悉的人影,清香白莲素还真,不俗之姿,飘然而至,风采铃遥遥望见,先是一喜,正欲上前,忽而又似想起什么,硬是生生停住欲上前的步伐,悄悄地的,退至百里泣身后.. 那人无恙,依旧清秀脱俗,依旧人中之龙,依旧..依旧是那个清香白莲素还真..可自己?风采铃不自禁按上脸上面巾,眼神一阵灰暗,她如何看不到,素还真的目光,在崎路人,在黑白郎君,在柳青衣..在任何一个同志战友身上,却是不曾在自己这边停留一刻.. 一眼,只是一眼便已是撕心之痛,岂敢再看?素还真面色不变,但长袖之下的双手,却是紧握不放..受伤了?伤得重吗?可曾医治?何人伤的?不能,不可..问君一声安好.. “素还真啊!!”秦假仙最先反应过来,大呼出声,“你终于无事咯!你终于无事咯!” “诸位同道..是素某拖累诸位了..”素还真远远一礼,“此恩德,素还真永记在心.” “阿爸喂,素还真你免客气啦,我们都挺你!”荫尸人大呼道,偷偷跑到素还真身旁,低声说,“素还真哦,秦假仙趁你昏迷,贪污你好多东西哦..” 荫尸人偷偷摸摸,做贼一般,但声音却是奇大无比,众人一愣,随即狂笑出声,金小开笑得最是夸张,倒是花非花,有些同情地看着秦假仙,这个红鼻子的怪人,对自己兄妹还是不错的,花非花不忍笑他..秦假仙老脸一黑,差点背过气去,一手指着荫尸人哆嗦着.. “哈!无妨..”素还真亦被这活宝逗得发笑,“千邪洞的路,素某认得..” 秦假仙闻言,飞起一脚踹向荫尸人,却被荫尸人低身躲过,荫尸人见秦假仙暴走,情急之下,竟是绕着素还真跑起来.. 一手拦下秦假仙,素还真还未出声,秦假仙便言道,“素还真啊,你不可..”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分明?”素还真轻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非有你,柔云一人怕是难以打理..” 秦假仙闻言一愣,随即却是少有的正色,“客气收起来,秦假仙挺你到底啦!” 素还真笑笑不语,正欲向前,忽而停住一问,“秦假仙,你可知素某的莲池..” ……………………………………………………………………………………………… 从听到诗号那一刻开始,柳青衣就已做好跑路的准备,莲花控自己伤不起,妹控自己也伤不起,昏迷中被自己揉脸的人更加伤不起..伤不起,我躲得起,了不起老子跑寂井浮廊去堆雪人.. 浑身麻痹,动荡不得,但却无人敢靠近柳青衣,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再来一次人肉发电..柳青衣正运转内元,缓缓修复被雷电击伤的经脉,忽感一阵莲香自身后传来,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肩头.. “好友啊..你无恙否?”一声温文,却听得柳青衣心中冷汗直冒..“素..还真,啊..哈..哈哈哈..无恙,无恙!!皮厚肉粗,耐打得很..哈哈,天气很好啊!” “恩..多日不见,好友没话同素还真讲吗?” “。。。。。。。。。。” “真的没话同素还真讲吗?” “莲池是我弄的..” “好友‘品味’不差..” “柔云和三口谈的事..我主谋的..” “柔云之事,劳好友‘费心’了啊..” “我最近学了点脸部按摩..有益身心哦..” “素某深有‘体会’..” 素还真语气轻柔,不带一丝烟火气,手上内元缓缓输送,蛮横地,毫不讲理地闯入柳青衣的经脉之内,横冲直撞,将被天雷击伤堵塞的经脉归复原位.. 痛,很痛!素老奸!!! “不用每一次都玩这手吧..有点创意好..吗!!!痛!!”柳青衣咬牙低吼道,“大家相识一场,下手轻!!!点你会死啊!!” “好友,不可误会素某啊..经脉堵塞,可大可小..”素还真笑得格外灿烂,柳青衣额前冷汗滴落,急出声道,“要怎么样给个痛快吧..那边一票人盯着,你是想先弄死我哦?” “此间事了..你带..风采铃离开..” “你疯了!”柳青衣骤然回头,低喝出声,“素还真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人家一女子为你做到这般田地,你一句话让人家走?她大肚子你知道不?我带她离开?我能带她去哪?别和我说什么在你身边危险之类的话,她愿意跟你,就早有不得好死的觉悟了!” “苦境的恩怨太多,素还真的敌人太多,谁能保证她安然无恙?素某无能,你柳青衣有这般能耐吗!”言及痛处,素还真再难保持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不能,但你个猪脑子有没想过,她是你素还真的女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谁能保证她会比在你身边安全?”柳青衣手指咯咯作响,要不是怕这家伙事后报复,真想现在就抽他一顿啊..什么神逻辑啊这是.. “寂井浮廊..”素还真盯着柳青衣,决然道,“那里有你可以信任的人,你信任的人,素还真亦是信任,而且,那人的实力..你该比素还真更加明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这个主意的..”柳青衣突然安静下来,的确,风采铃一点武功不会,在苦境,她就是智慧再高亦是没用,众人不可能一天到晚就守着一个风采铃..不过,尼玛的这叫自己怎么和殢无伤说?寂井浮廊生人忽近,殢无伤的确是对自己相当宽容,但是他得性格亦是固执到极端的程度,让风采铃待寂井浮廊?可能吗? “自你回来那日起..”素还真毫不理会柳青衣难看的脸色,“带着采铃与吾儿..去你那位朋友之处..” 柳青衣不否认自己没有想把素续缘交个众天的意思,但是..让殢无伤带大的小孩会是什么德行,柳青衣连想象的兴致都无..想想某日,一个少年对着自己的父亲说,“爹亲,哀鸣的剑声,渴饮人命..” 不能!!不能把素续缘交给殢无伤!! “别拒绝,素还真不能想象,若是吾妻吾儿出事,素还真会是何种模样..”素还真一句说完,抬步向前,背影落下一地惆怅.. “欧阳上智,久见了..”素还真对着欧阳上智微微一礼.. “是啊,久见了,素还真..”欧阳上智微笑着..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饭票 一声招呼,沉默半晌,两人相视无语.. “当日欧阳世家之事,欧阳上智一定会一一讨回..”欧阳上智微闭双目,缓缓说道,“虽不知为何你仍不动手,但是你会为今日的决定付出惨痛的代价!” 素还真微微摇头,“素某如今功体未复,若是相争,素还真无法保证自己的朋友,同志会否有陨落的可能..这,就是素某的顾忌,欧阳上智,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吗?” 欧阳上智睁开双眼,眼神透过素还真,投降远处仍与黑白郎君激战中的鬼帝,“还有些小麻烦未解决,麻烦..终究是不能留啊..” “也许,如今解决素某,会是最好的机会..否则..”素还真声调渐渐转冷,“害死叶小钗恩师发妻,素还真要杀你,令冷剑白狐堕落如斯,素还真要杀你,欧阳上智,人之天伦,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你..当真该死得很啊!” “哈!”欧阳上智轻笑出声,“老夫一直以为,素还真是老夫最为难缠的对手,如今看来,原来亦是这等俗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素还真,你身上的罩门越来越多了!”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经脉稍复,柳青衣上前出声相挺,“罩门满身,那也不再是罩门了,老鬼..杀半驼废与萧竹盈,我们梁子结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柳青衣,何需什么半驼废萧竹盈?你与老夫之间,何时有转圜的空间?”欧阳上智大笑出声,可笑,可笑,当初一个自己一手可以将其碾死的蝼蚁,如今竟能大言不惭地威胁自己.. 欧阳上智一生只有他去算计别人,何曾被人算计?若是被素还真或谈无欲之流赢得一局那还好说,但偏偏,欧阳上智自负上智,却是折在这竖子之手,柳青衣,已成其必杀之对象.. 欧阳上智大笑一阵,忽而问道,“老夫自问,起初对你亦有栽培之心,你与吾弟之过节,老夫亦不在意..你,是有何理由与老夫对立?莫说什么正邪之分,老夫观你行事,正邪于,毫无分别!” “需要理由吗?”柳青衣脑袋一歪,的确,若自己之前与欧阳上智合作,当初也不至于差点身死,如今自己的日子应该会比现在好过些,至少,若欧阳上智得势,自己现在应该也能号令一方,也不用午夜梦回,被梦中那一声王夫吓得惊醒.. “你这么说,我倒是真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帮你对付大饼,如今我柳青衣应该是前呼后拥,左右开道过日子吧..”柳青衣发誓,他可以用自己十八代祖宗发誓,可以用自己这辈子的武修发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真他娘的是下意识的,真没脸型歧视的意思..话一出口,柳青衣骤感一阵寒气从身旁传来.. “好友啊..你果然是对素某很有意见啊..”素还真脸上笑着,柳青衣心里哭着,当着和尚骂秃驴,这下不跑路都不行了.. 虽感不妙,但人前亦不能自削了自己面子,“不爽哦?你敢对着镜子说你不是饼脸?”柳青衣说出这一句,忽而有种人生到此为此也可以的感觉,这真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有种的一件事,怕什么?你醒了劳资就找少艾去了,你咬我?帮你老婆医好脸,我就去杀戮碎岛谈恋爱去,你咬我?谈完恋爱,我去找殢无伤堆雪人,你有种就来寂井浮廊弄死我!! 素还真先是一愣,忽然摇头,对着欧阳上智道,“欧阳上智,现在看清这人是何种面目?你需要的,是部下,是工具,而素某对他而言,是道友,是同志,亦是随时可以顶撞挑衅兼白吃白喝白住的..”素还真淡淡看了柳青衣眼,皱皱眉头,“是叫什么来着?饭什么?” “长期饭票啦!”柳青衣毫无羞愧之感,“就是我吃饭你付钱,我惹麻烦你解决,杀人帮磨刀,被人杀帮下葬的那种..” 素还真无声笑笑,对着欧阳上智说道,“胸无大志,泼皮无赖一个,欧阳上智,你该庆幸了..” “你庆幸我也庆幸,我也算想明白了,老子吃不惯你欧阳家的白食!”柳青衣接着话头道,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完全没给欧阳上智出声的机会.. 欧阳上智哭笑不得,吃不惯欧阳家的白食?这算是什么理由?没有王霸之姿,亦只有辅佐的命,这柳青衣难道就看不出,助自己成事要比助素还真成事要来得简单?这好处亦多过他跟随素还真?朋友?欧阳上智不信,以己推人,欧阳上智从不会相信世上真有人会和比自己层次底上许多的人为友..柳青衣的层次,的确差上素还真好多.. “欧阳世家的白食你吃不下去,难道这琉璃仙境的就是那般好味?柳青衣,助素还真,那你就该当与世人为敌!你,有这样的能为吗?”欧阳上智摇摇头,与这**纠缠一件合理的事,那本来就是一种比较愚蠢的行为.. “人生一遭,你总得由着自己性子去愚蠢一会,否则,这世人就过得太没意义了,有没有那通天的手段再说,若是连迎头撞上去的胆子都没有,那红尘此行..太过乏味!”柳青衣说完,转身走向石阶.. “你老婆孩子,我会替你带走,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柳青衣低声传音道,素还真闻言微微点头,“尽说无妨..” 尽说无妨,啧啧,能得素还真这一句尽说无妨,那这几回搏命却也值得了.. “未来某日,你得无条件助我救三个人..就算逆天而行,素还真你亦要帮我!”柳青衣心中早有定议,三人,无条件地救,一者,天策真龙,二者,武君罗睺,三者,三者无非就是那只天天有王不要做,到处趴趴走的红毛狮子头.. 天策真龙是前世柳青衣心中仰慕的枭雄,亦是少有会感到敬佩的王者..龙主龙主,真想试试在你麾下一统这山河的感觉啊,哪一个男儿心中,没一个策马天下的梦?即使这会与素还真冲突..但人生一遭,自己总不能让自己后悔! 武君罗睺,英雄,就该尊享世人的膜拜,罗睺,他一生的功过亦是不由世上愚者评说!为罗睺平反,伸舌头和人讲道理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就交给他素闲人去做好了,实在不行,反正自己亦与黑白郎君提起过罗睺之事,武力..有时也是达成目的的一种必然手段..非是夸张,以黑白郎君的天资悟性,真到了罗睺降世之时,道理若是真说不通,那众人就准备好面对两个武君吧.. 至于朱武,虽然,做大哥,他失败,做父亲,他没尽责,做王者,柳青衣至今仍然奇怪魔界是不是没有起义这一回事儿..唯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让九祸帮他生了几个还算乖的孩子..人生的安慰奖是有一个至死都愿意相信他的知己箫中剑,一辈子做过最给力的事情无非就是送某渣男上路..魔王啊,柳青衣甚至觉得自己去做魔王都会比他做得好..活着吧,活着好啊,只要活着,身为同样爱上女王的人,柳青衣可以轻易地在朱武同志身上找到优越感.. 第一,自己没有什么兄弟,第二,自己中意的女子和苦境没根本上的冲突,第三,自己没有随时准备夺舍自己孙子或者吸化自己的老爹..空气真新鲜,世界多美好,人生好绚丽.. 至于玉辞心的死劫,以自己如今和苦境众人的关系,若是自己女人出事,不客气说一句,素还真喊你前辈一页书唤你喝茶那都是轻的.. “应承你..”素还真异常干脆说道,“任何人,素某不问因由..” “这么信我?”素还真应得爽快,柳青衣倒是有些发愣..这家伙昏迷一阵脑子烧坏了? “一页书前辈很看重你啊..”素还真没头没脑一句.. “你嫉妒哦?” “我身上佛气,你不会察觉不出是何人所有吧?” “什么意思..” “在前辈的‘监督’和‘教导’下,素某相信,好友你绝对不会行差踏错一步的..不是吗?” “你妹!” “柔云也唤你兄长..” “..你..很好!!再见!” “不送..” ……………………………………………………………………………………………… 纵身上山,路过黑白郎君与鬼帝交战处,柳青衣十分手贱地给鬼帝来一记狠的,凝聚佛元一剑,硬生生将正与黑白郎君对战中得鬼帝眉梢削去,换来鬼帝一声鬼吼,黑白郎君一记白眼.. “大哥,二哥和他家的小鬼,麻烦你看着了..” “碍眼!” “能温暖点吗?” “恩!!” “我走..”柳某人挥一挥衣袖,潇洒地向石阶之上冲去,一入石台之上,却见风雷六圣之中二人躺倒,崎路人如同怪叔叔一般看着金小开,而金小开似乎正和崎路人交谈什么,隐隐是什么要对付素还真之类的..春意浓正在安慰风采铃..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知慕少艾 马蹄声声,踏碎晨间山林的宁静,柳青衣坐在幽灵马车的前头,一脸子无精打采..早知道便把八面狼姬带来,自己哪里懂得照顾孕妇啊.. 古有关云长,夜读春秋护嫂娘,横刀立马辅兄长,今有我柳青衣晨驾骨车送一姐,千里奔波见少艾,这人生啊,怎么就这么纠结啊.. 当日之战,终是不了了之,欧阳上智不会蠢到把自己陷在死地而无防备,不过,连人质这种烂招都可以用得那么理直气壮,用得那么潇洒淡定,他欧阳啊舍也真是一号人物了,当时一页书在场,素还真在场,崎路人在场,谈无欲在场..但又如何?让自己手下丢出几十只手脚,人家一句话,自己今儿个没安全返回魔域,这些手脚的主人,可就呜呼哀哉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无非就是当今武林各教先觉的亲朋好友,左领右舍而已.. 正道正道,光这两个字就堵死了素还真等人继续动手的可能.. “正道啊,所谓正道,就是高人,都是隐居着的,豪杰,都是有各种禁忌的,俗辣,都是源源不绝的..”柳青衣喃喃自语,“正邪善恶,难啊..” “正邪善恶,皆在己心,小叔何必纠缠身处之地的黑白..”马车内传出一声温婉,柳青衣闻言一笑,扭过头来,“你终于肯说话咯..” “风采铃是无颜说话..”一句叹息似的低吟,听得柳青衣眉头直皱,“我不是说了吗?这点灵气对我,续缘无事!一定无事!” “小叔以自身生源保小儿性命,小儿自是无事,只是..”风采铃话未说完,便被柳青衣打断,“那些灵气,我再解释一遍,是我身上多余的灵气,于我无害,你不怪我身上灵气带佛魔道三宗之气,害到小孩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风采铃一点修为也无,身娇体弱,加之心有郁结,之前又被满江红真气伤到,一出琉璃仙境,柳青衣便发现,她竟是有流产的迹象,这种事,柳青衣自是不允许发生,王树灵气,自己身上还残余好多,用来吊着小孩子的性命,还是足够.. 只是,自己的灵气带着佛道魔三家本源,此子若是出生,亦算是天地不容的存在了吧,倒不是多厉害,只是胎儿体内先天之气未散,佛道魔三家之气与之先天生气融合,小续缘出生,便占了天地间太大造化,怕是日后劫难重重..受刑天师传授,柳青衣自是对道门之学有了些研究,这种先天便占天地气运的孩子出世,成长之中,必定多灾多难,而且,孕育他之人,也会受到天道的惩罚..素还真命是够硬,但风采铃.. 天心不忍,一个幼子而已,便是占了些许气运大势又如何?柳青衣心中暗骂一声,本以为没有阿修罗主宰和独眼龙之事,这孩子就能和普通小孩一样成长,现在看来,怕是难了.. 柳青衣知道的事,风采铃自然知道,而且她不是柳某人这种半调子,被天所妒的下场是什么,风采铃清楚得很,但若要她为此放弃这孩子,却也毫无可能.. “小叔可否答应风采铃一件事情..”风采铃沉默一阵,突然说道.. “你一口一句小叔的,我能不答应吗?放心,这边保证,改天一定要素还真八人大轿抬你过门,你莫怪他,他有苦衷..” “不是此事..”风采铃缓缓说道,“他的难处,苦楚,风采铃能感觉得到,我自是不介意这些,只是想求小叔,来日,这孩子若是与我同时有难,小叔可否先救孩子?” “啥?!!”柳青衣心中一惊,不满道,“孩子还未出世,你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你放心,我找一个全苦境最好的大夫来帮你接生兼治脸,然后就带你们母子去一个安全所在,放心,至少现在,还没人敢去那里惹事!” 送风采铃去四魌界,柳青衣想来想去,自己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人,交给殢无伤,不行!小孩子给他养会养成什么样自己真不敢想象,交给无衣师尹..天知道会被会被他给洗脑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交给玉辞心了,以自己和她的交情,还有此去解开她妹妹的封印,要她帮忙照顾两个人而已,柳青衣实在想不出她会拒绝的理由.. 殊不知,殢无伤一早就去惹过事了,却不明,有些时候,让一个武力高于自己的女人产生某种误会,引发某种不满,那亦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更何况,还有一个已经误会了的高等学府院长..四魌界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只对一人例外,一个不属于四魌界的人.. “不过,你也得帮我忙啦..帮我..帮我照看下..那个..”柳青衣吞吞吐吐,玉辞心啊玉辞心,我可是找了一个绝对不下符应的女军师给你啊..不过,这要怎么说出口?风采铃会答应吗? “小叔直说无妨..”风采铃掀开马车车帘,有些好奇地看着柳青衣..一个没心没肺到这般田地的人,也会这般有口难言? “这个..说来话长啦..风大姐你要保密哦..”晨间山野,一人说,一人听,一人越说越是愁眉,一人越听越是展颜.. “说完了?”风采铃静静靠坐,淡淡出声,眼中已尽是笑意.. “说完了..”柳青衣急声道..有些事可说不得,比如,那场雪… “恩..”低吟一声,风采铃皱皱眉头,“有点麻烦啊..” “怎..怎样?”柳青衣一脸纠结问道,“是不是很没希望..” “倒不是没希望..至少,以你之言,我可以肯定,那女子对你,应是有些意思,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而已,否则,小叔此刻怕是客死异乡了..”风采铃轻声道.. “那就是有希望?!啊哈!哈哈哈哈哈!”柳青衣自认脑子不如风采铃,既然一姐说有希望,那就一定是有希望!人生多美好,空气真新鲜! “首先,小叔要有势!然后,一定要有绝对的实力,最后,还要有相当的运气,当然..如果还有不错的基业,那是最好..”风采铃掰着手指说道,“若真要与那女子在一起,小叔要面对的,或许是整个四魌界..落进下石,谁都会做,面对整个四魌界,那就不只是武力可以解决的了的问题了,其次,是实力..呵呵..” 风采铃轻笑一声,戏谑道,“想不到小叔竟有如此胆量,一代宗师的心上人也敢抢..” “什么叫抢!那能叫抢吗?”柳青衣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问过了,她对那个家伙没什么,路人感觉而已!” “恩,我知道啊..那人只是问题之一而已,真正的问题是..小叔,你能在那女子手中走上几招?”风采铃淡淡一句,柳青衣立时如霜打茄子一般,蔫了.. “看来小叔也是同意这点..那便努力吧..”风采铃一脸我看好你,看得柳青衣好不郁卒.. “至于运气..情爱这种事,本来就是毫无道理可讲,能不能成,最后,还是要有一丝运气的..”风采铃喃喃道,“至于基业,倒是其次,不过,那女子出身高贵,小叔总是不能亏待了她的..” 囧,很囧,风采铃说中柳青衣最痛的痛处..穷..全部家当也就一处幽谷..看来自己真得挣些钱了,老是这样不行啊?要做什么? 江湖骗子?刑天师会弄死自己..老子教你道门正宗的术法是让你这么用的? 打铁匠?金子陵会弄死自己..华丽丽的铸剑师,怎么能这么俗?怎么敢这么俗! 杀手?一页书会弄死自己...少年啊!梵天在云渡山看着你! 看起来,自己果然是人生的输家啊..柳青衣亦是只能安慰自己,有情饮水饱..以武力去做那些无本勾当,自己实在做不出来,等吧,等以后有机会了,去把东瀛鬼祭的宝藏给挖了去..这样,不会得罪莫召奴吧? “在想什么?”风采铃见柳青衣半晌不语,开口安慰道,“其实,每个人对人生的期待都有所不同,也许,那名女子,更期待一名盖世英雄,而不是一名富家翁呢..” 盖世英雄?柳青衣不用拿镜子都知道,自己这模样和英雄真没什么关系,不过,不知怎么,他却是想起大话西游里紫霞的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来娶我…” 也许,英雄吗?每个人的看法皆是不同吧,我只做你心中的盖世英雄就好,七色彩云我没有,但我有隐锋.. “也许吧,总得争取过,那样我才不会后悔..” 穿山越林,望一片威武雄城,柳青衣反手将车帘放下,“此处,便是北嵎皇城了,找到少艾,问题也就解决了..” “少艾..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趣的名字..”幽灵马车内,风采铃语调平缓.. 少艾少艾,思慕少艾.. ; 第一百四十七 孤子,无常,红衣 皇城皇城,死气沉沉的皇城,柳青衣望着四周注视的眼,无奈,失望,恐惧..以及一种灰暗的死寂. 幽灵马车形态诡异,但偌大一个皇城,却是没有一人来询问一声,城内的官员..尽数死光了吗?柳青衣皱皱眉头停住幽灵马车,环视一阵,忽而跳下车,径直走到一个身着破烂的孩子身前.. “叔叔是白无常吗?”孩子似乎并不太惧怕柳青衣,仰着脑袋,静静地等待着柳青衣的答案.. 白无常?柳青衣苦笑,自己就算算不上英俊潇洒,可也算过得去吧,不过这骨车异瞳的,还真是有些诡异..这娃娃胆子倒是挺大..“是哦,我是白无常哦,怕不怕?” 闻得此声,小孩双眼发亮,直愣愣地盯着柳青衣,“叔叔是白无常,叔叔能带我走吗?” “吓?!”柳青衣闻言一愣,现在小孩都这么有种? “阿娘死了,叔叔带走小鬼吧,小鬼很听话的,带小鬼去见阿娘好不好?”死寂的希望,最悲哀的期待,稚子求死,罪在何人? “就见一眼,小鬼就见一眼..好吗?”灼灼眉目,烧得人不忍注视,柳青衣微微转开眼.. 近看,手脚尽是伤痕,许是跌倒再无人扶起,许是山野寻食被野草割伤了,总之,这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娃儿.. “你父亲呢?”柳青衣低声问,不忍拒绝幼子乞求,谁知,却得了一个更心酸的答案.. “父亲?爹亲说去找大房子里的人要水,去了好久咯,阿娘要小鬼等爹亲..”言及生父,小孩似乎有些纠结,“小鬼想见阿娘,阿娘要小鬼等爹亲..” 听笑禅所言,这皇城内似乎发生过暴动,这孩子的父亲怕是..无福无禄,无父无母,生,没人会期待,死,无人能记得.. “不如叔叔先帮小鬼找到爹亲好不好,大房子里的人很凶,阿娘不准小鬼去..阿娘说会被打的..”小孩儿似乎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高兴道,“叔叔,小鬼会挖野菜,小鬼吃很少,小鬼..” “够了!”柳青衣低吼一声,原本之世,何曾见过这等凄凉悲惨的场景?入这江湖,死人见过不少,但这样生生夺去他人生存希望的事儿,如何能忍? “你做什么!!”小孩儿听得柳青衣一声断喝,竟是愣愣跪在地上,抱住脑袋.. “叔叔,你别打死小鬼好吗?小鬼死了,阿娘和爹亲会难的..” “为什么不跑?” “为什么要跑?” …………………………………………………………………………………… 深吐一口浊气,柳青衣眼中凶光大冒,还未知生死为何物的小孩,竟被奴役成这幅模样,北辰氏..很好,非常好!!! “小叔..”身后马车传来风采铃的声音,“让这孩子先上车来吧..” 柳青衣闻言,一把抱起小孩,“你,以后不准跪!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那些不是人的东西!” 小孩被柳青衣突来的动作吓傻,一时忘记反应,毫无反抗地被抱到幽灵马车之上,只感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一双好似娘亲的手,轻轻触着自己的脑袋..不知为何,不明所以,泪已满面,耳边只闻得几句凶戾,几声劝解.. “北辰氏,该死!” “小叔心中怒气,风采铃知晓,暂忍吧,风采铃会给小叔一个出气的机会..” “忍?笑话!他北辰氏算什么东西!老子欧阳上智都敢对着干!” “百姓无辜,小叔应当先解这一场劫难..北辰氏,机会..很多,真的很多,小叔可否相信..以这皇城如今状况,给风采铃十天时间…水将覆舟!” 水将覆舟?!柳青衣听到这四个字,脑袋顿时一清,制度和传承的问题难道是自己杀几个领导者就能解决的?这种事,还是听风采铃的吧.. “听你的!”柳青衣放下车帘,跳下马车环顾四周,远远就看见巍峨雄壮的皇宫,一手凝气成剑,狠狠挥出,夹带着佛道魔三家真元的剑气对着皇宫急射而去... 这城太大,柳青衣没那个耐性到处晃荡去找慕少艾,最直接,最方便,也算是稍稍发泄下怒气,一剑,三字,我来了! …………………………………………………………………………………….. 一处院落,一名金发红衣的俊美男子看着天空之中那嚣张无比的剑气,嘴角微微扬起,“啧啧啧,学我?恩..虽然不够华丽,但是,眉角有够哦!” “眉角不够,格调下流的人,我怎么敢介绍你认识呢?”红衣男子身后,一袭鹅黄,语气轻松,口称不敢,却是笑意十足.. “恩?那人是你旧识?”红衣男子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之人问道.. “旧识?何止是旧识!他和你一样,喝过我的药,睡过我的床,吃过我的饭.” “够!停!或者这边大发善心,免费把你做掉当替天行道!”红衣男子压低声音,一把抓过眼前之人衣领,“大家都是男人,你是一定要说得那么恶心吗?恩?恩?恩?还有..饭不是你做的!慕少艾!!!” “哎呀呀,杀人咯,有人要杀救命恩人咯,救人哦!”慕少艾犹如一条泥鳅滑开,向着院外跑去... “这一天是要起肖几次?”红衣男子无奈跟上,“你是要往那跑?给我停!!” “有客到,接客啊..”慕少艾回过脑袋,边跑边说..“恶客临门啊..” “恶客?这样的恶客越多越好!北辰皇室面子削了了!”红衣飘忽,如鬼魅一般跟上慕少艾的,“话说你和北辰家的人又不是有亲,为什么不让我..恩哼?” 鹅黄身影速度陡然一提,远远丢来一句,“北辰氏,与我何干?若不是如今这皇城不可再乱,慕少艾亲自下手,送他们几十斤巴豆清一清身上浊气..” “刨心呕血友情价,一个铜板一条命,怎样?最高优惠,只此一家!错过这次,下次我是要收全份的哦!”无论慕少艾如何加速,这红色身影总是跟在其身后三尺之处,三尺,绝命的三尺,一手一刀可及的距离… “话说习惯能不能改一改?你这样,我老是觉得后背凉凉..” “不满吗?” “诶..早知道当初就不捡你回来..” “是阿九把我捡回来!” “你..吃我的住我的受我照顾,你.你..你..你竟然这样对待我!” “饭是阿九烧的!住的是北辰家老三的房子!照顾我的那个人好像叫皇甫笑禅!我说,你除了吃喝睡闹,还会什么?” “诶,要不要连话都说得这么像?你们不结婚都该结拜啊!” “喂,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和你一样白毛..” “咦?你怎么知道?” “你回头看一看,那个人山上的,是不是..呵呵呵呵呵,相杀哦,我中意哦!” 慕少艾闻言抬眼,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座人山,人堆之上坐着一人,笑着,笑得好不畅快.. 哈!这爱惹事的家伙哦..慕少艾摇头苦笑.. …………………………………………………………………………………… “来来来!这边初到贵宝地吐血跳楼大甩卖,直送仙山不客气,来!继续!”柳青衣内元饱提出声,这一声挑衅顿时传遍皇城… 柳青衣笑得春光灿烂,人堆之下,一众北辰氏贵族门客面色阴沉,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子,在皇城挑事,出手还这般狠辣,不杀只伤,伤者必残..仙山?这家伙不是想杀人了吧?在皇城杀人? 不知眼前众人如何做想,柳青衣一剑划出,不出一刻,就被人给围了,纠缠许久,却不见慕少艾出现,柳青衣耐性渐失,这老猫是跛了腿还是瞎了眼?还不来?不来,我便开杀! 柳青衣正欲动手,却闻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抬眼一望,一队彪骑疾驰而来,百八十骑,个个修为不差,百人气势汇聚一线,远远压来.. 北辰氏,还是有些家底的啊..柳青衣手上寒气大生,凝成一柄冰剑..这种官方高手,怕是都会合击之法,先下手为强! 正要出手,却见一鹅黄身影忽然跑入那队彪骑前行之路,静静伫立,满首鹤发,懒懒散散地提着水烟杆子,一脸欠揍的笑容.. “将军早上好哦…”慕少艾抬着脑袋,看着远远撞来的骑队,拿着烟杆的手肆意地挥着,“你们在晨练吗?” 带队骑士不发一言,身下坐骑速度不停,直直撞向慕少艾.. “傻不拉几做肉串哦!”柳青衣摇摇脑袋,这点程度,他才不信慕少艾会出事.. “啧啧啧,虽然用料差了那么一丝丝啊,不过..创意不差..”一道红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人山之下,这边拍拍,那边摸摸,喃喃自语,“恩,要不要改天去把整个北辰氏的人堆成一座山?” 周围门客见得此人,犹如见了地狱厉鬼一般,齐齐尖叫一声,作鸟兽散.. “疯子!变态!救命啊!” “又来了,那个肖仔又来了!!” “两个疯子,跑啊!!” 柳青衣站在人山上,愣愣看着这俊秀得如同女孩一般的红衣男子..“你收费贵不?” 红衣男子闻言稍稍一愣,蹲着的身子骤然站起,“哟,有识货哦,你有买卖要做?这边收费..” 不待那人说完,柳青衣便接口到,“我知道,你很贵!”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年少,年少,风华正茂 “恩!”一声沉吟,柳青衣突感身前红光一闪,横移三步,险险避开迎面一刀,腾转之中,身形向前一倾,飞闪而下,手中冰剑倒提,凌空一剑刺下.. 刺耳刀剑交击之声响起,随后,青红两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动,试探,皆是试探!每一招,皆偏要害半寸而去,每一招,皆是意尽便收..霜火共舞,迅捷至极,十招用尽,两人齐齐收手退后,对视一眼,同时动作,一者身化飞霜,一者形动如火,飞速向着同一个地方冲去… 慕少艾定定地站着,看着眼前渐渐逼近的骑士,不躲不闪,静立原地,对着领头骑士,嬉笑道,“将军饶命,将军开恩啊..”口称开恩,眼神却满是淡定.. 骑队领头将领,浑身金甲覆盖,面部罩着一面狰狞的黄金面具,身下一匹遍布铁甲的黑色骏马,面对慕少艾的嬉皮笑脸,金甲骑士冷笑一声,一把抓出背后长枪,人借马势,一枪刺出,攻若雷霆,直刺慕少艾面门.. “住手!”一声怒喝,两道人影飞速冲来,一者当先,青丝飘飞,身形移动见一阵朦胧震动之感,一者英姿挺拔,面带怒色,手上真元鼓荡,“铁马金戈!你想对本王客人如何!” ………………………………………………………………………………….. 枪,停在慕少艾面门两寸之外,金甲骑士坐于马上,单手一挥,身后疾驰而来的骑队如同上了发条一般骤然停住.. “慕少艾,一个铜板,我替你做掉他!”一柄奇形红刀,不知何时出现在金甲骑士身后,刀尖隐隐对着骑士后背.. “友情价,上次药费免去,我送你一套黄金甲!”晶莹剔透的剑,浮空低鸣,对着金甲骑士的面门散发森森寒意… “朋友,抢生意的人是要衰尾一世人的哦?” “你太贵!” “吓?白毛仔,你知道什么叫做便宜没好货吗?” “物美价廉这四个字你是没学过吗?” 刀者和剑客,像似菜场泼妇,为了些许斤两,吵闹着,完全无视在场众人.. 一阵厉风吹来,皇甫笑禅跃入场间,微微对着柳青衣笑笑,随即转向金甲骑士,缓缓道,“方才,将军是想下杀手?”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金甲骑士语带挑衅,转头对着疾飞而来之人,“三王爷,不是铁马金戈要如何,是三王爷的朋友,要对铁马金戈如何啊..冲撞宫门,袭击国戚,反抗拒捕,威胁官员,哈!三王爷莫非忘了,皇上要王爷修德?”一语中三人,柳青衣与蝴蝶君同时眉毛一跳,嘴角一缕冷笑渐出.. 侠以武犯忌,蝴蝶君没官府那个概念,柳青衣对北辰皇室也没一点敬畏,威胁?笑话!谁威胁你?杀你很难? 慕少艾看到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冷笑之时就知道该停了,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抓住柳青衣,拉着他往蝴蝶君那儿跑,“小蝴蝶哟,介绍个玩伴给你认识哦!” “慕少艾!你当我三岁孩童吗!” “庸医,松手!赶紧的!” 慕少艾充耳不闻,直拉着两人欲走,却忘了一人… 皇甫笑禅一手挡住正要开口的北辰胤,依旧那副淡淡口吻,“将军方才,是要下杀手吗?” 糟!慕少艾心中叫糟,这铁马金戈之前镇压民众之时,就与笑禅险些发生冲突,如今妖龙未除,此人处处刁难,饶是笑禅再好脾气,亦是被勾出火头.. 止住脚步,慕少艾松开抓着柳青衣与蝴蝶君的手,正想插科打诨一番..此时,还需北辰皇室帮助,否则,这场劫数难渡,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跛子,你当本将军真杀不得你?”铁马金戈冷声道,一语出,满场静寂,柳青衣却见慕少艾那还未完全缩回去的手上青筋一片,一股很淡,却又阴森无比的杀意从慕少艾身上一现即逝.. “啧啧,将军有疾,将军有疾啊..”慕少艾转过身去,对着铁马金戈笑道,“三王爷与我等布粥施药之时,将军忙着镇压‘刁民’,三王爷与我等四处寻水之时,将军忙着将那救命之水送与朝中贵人之府,三王爷与我等为除妖龙弹精竭虑之时,将军忙着与陛下寻这国中之贼,国贼啊国贼,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呀..将军是累的,累得疲劳过度,虚火郁结,累得口舌生疮,消化不良,所以啊,所以才会口臭啊,笑禅,王爷莫要与将军计较,将军这是累的,国贼国贼,食民血肉为国贼,苛严酷厉的国贼啊,累得将军,真是该死,当真该死啊!” 嬉笑怒骂,声声国贼叫得爽快,柳青衣看不到铁马金戈金色面具下的表情,却看得清楚他手中不断抖动的长枪.. 北辰胤被这几声国贼弄得心中大畅,自己这般辛苦一场,却换来皇兄猜忌,换来朝中之人排挤,“哈哈哈哈!好国贼!好一群当杀的国贼!”大笑出声,却也悲凉,北辰胤从不否认自己能力更胜当今圣上,当初失去那把椅子,自己亦是失望而已,同时一脉所出,何苦逼我如斯?水能覆舟,当真激起民乱,这北辰氏的江山可安?自己死后有何颜面见得那列祖列宗?皇兄,为何不解这浅显的道理?为何看不出北辰胤并无反噬之心? “看来王爷真是被这群外人蒙了心肝,忘记自己何姓..铁马金戈定当把今日之事告知..”铁马金戈一语未尽,北辰胤却已是一拳挥出.. 霸道拳劲直冲铁马金戈坐下骏马,虽是突来一招,但铁马金戈纵横沙场多年,反应亦是迅捷,长枪一抖,撞向拳劲,正欲开口,却突感五道劲气同时袭来,剑气刀罡带着两道掌劲直取自己身上几处必救之地,铁马金戈长枪圆舞,硬生生抗下这突袭几招,力方用尽,那第五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却已撞肩而来.. 一片叶子,一片翠绿的竹叶,轻柔地飘飞在四道劲气之中,趁着铁马金戈后力未继之时,挟着四道真元余力,轻轻地落在铁马金戈肩头.. “啊!”一声怒吼,铁马金戈竟被这一片竹叶砸得跌下马背,竹叶随风飘落地面,只留下铁马金戈肩甲上一片龟裂… “玉!阶!飞!!!你敢伤我?”铁马金戈话刚出口,却见北辰胤不知何时来至身前.. “啪!”抬手便是一巴掌,北辰胤做出了一个令柳青衣险些将眼睛瞪爆的动作. “如何?”北辰胤身形略低铁马金戈一些,微微仰头,脸上尽是倨傲之色,“本王打你了,如何?你能耐本王如何?你能请了圣旨,削了本王爵位?你能请了圣旨,削了本王脑袋?你..能耐我何?” 皇甫笑禅的能为,北辰胤清楚得很,惹他发飙是什么结果,北辰胤没去尝试的兴趣,慕少艾与蝴蝶君的实力,亦是足够在这皇城内掀起大乱,更别提那不知是何来历白发剑者..方才一击,那剑上竟是带着三种截然不同的真元.. 一者是为发泄多日来的压力与不满,一者..如今的北辰胤,还不是未来那个枭雄北辰胤,自然,心中亦是多为皇室想了一些..慕少艾等人来此帮忙,可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这么大的助力,岂可轻易得罪,如此,既能警告一番那朝中别有用心之人,亦是可以稍减此间众人不满,如何行不得?难道皇兄当真还会为了铁马金戈要了自己的命不成? 北辰胤眼神阴沉,看着眼前气得发抖,却是强自忍住的铁马金戈,狠声道,“如何?这种感觉如何?如同你对那些百姓一样,被人欺凌的感觉如何?铁马金戈..莫真当本王没有火气!本王杀你,无需理由!!” “你!!!”铁马金戈浑身金甲咯咯作响,真元鼓荡之间,宝甲竟现处处龟裂.. 北辰胤见状冷笑,再上前一步,用一种不大也不小的声调,冷冷说道,“动手,来!袭击王室宗亲,是为谋反之罪..国贼,哈!本王便是要冤枉你!如何?还不动手!!” 给我一个陷害你的借口,北辰胤就这般赤裸裸地阐述了自己的要求,蛮横,霸道,一点也不似平时那般沉稳,浑身锐气尽现… 这是北辰胤?那个心机深沉的北辰胤?尼玛这老小子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为祸乡里的顽固子弟啊!柳青衣感到一阵头晕..铁马金戈,没听说过..不过实力很强,方才自己未全力出手,相比蝴蝶君,慕少艾和笑禅亦是如此,当能接下自己四人联手一招,此人修为亦是不差..北辰胤,现在的北辰胤怎么看着都像是个热血青年..当然,按年龄算他还真是青年..还有玉阶飞.. 等等..玉阶飞呢?柳青衣四处环视,远远看到一人,一身翠绿长衫,一脸平和之气,风华正茂!风华正茂的玉阶飞.. 感觉到柳青衣的注视,玉阶飞远远点头,脸上一片温和笑意…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俯仰间 忍!强忍心中腾腾怒火,铁马金戈收枪,上马,手一挥,冷冷丢下一句,“三王爷,今日之辱,铁马金戈誓报!”转头狠狠瞪了人群中那翠绿身影一眼,铁马金戈毫不掩饰心中杀意.. “玉阶飞..你在找死!”听得耳边这一声传音,玉阶飞无声一笑,微微点头,却又摇头,喃喃自语道,“你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玉阶飞之死,你..怕是看不到啊..” 抬眼看着正对着自己贱笑的慕少艾,玉阶飞心中暗叹..此间,最可怕的,便是这个家伙呀,铁马金戈,惹动此人杀机,你有回天的能为吗? 摇摇对着慕少艾一礼,玉阶飞转身便走,自己是宫中学士,今日出手,亦是不想这两边就此闹翻,给北辰胤一个台阶下去,得罪一个铁马金戈,总比直接内乱好,北辰皇朝从不缺能力出众的将领,神武侯用兵如神,正值壮年,铁常奂老当力壮,能为不差..这铁马金戈,只是其中之一,虽然能为不凡,但却太过自持傲慢..北辰皇朝,可不是非他不可啊.. “多谢宫学出手相助,北辰胤在此谢过!”北辰胤对着玉阶飞的背影朗声道,一句多谢,便不再多言,宫中之人,也只有这玉阶飞入得了他三王爷的眼,此番救灾,此人对自己这边多番维护…是可结交之人,可惜身份尴尬,此时与他交集,怕是对其前途有碍.. 白身入宫学,倒是北辰氏史无前例的一次,玉阶飞啊..可惜非是官宦之后..北辰胤暗自打定主意,此事之后,便去请大皇兄为玉阶飞说话,也可省去他在宫中麻烦… 何人不曾年少?何人不曾热血?北辰胤亦是如此,如今的他,只是一个不得志的三王爷,只是一心想证明自己能力的皇族中人,只是..只是一个恩怨分明的热血男儿… “那只金乌龟,有兴趣弄他吗?”柳青衣突然对着蝴蝶君道..忍,有些时候是会忍出内伤的,不杀便是。不杀,不代表不找他麻烦,不代表..他柳青衣从良了! 蝴蝶君岂是安分之人?顿时两眼冒光,冷笑声声,“嘿嘿嘿嘿,你说呢?”反问一句,却见柳青衣眼中闪动着自己十分熟悉的光芒,那是一种只能意会的默契,也是一种不可言传的交流.. …………………………………………………………………………………….. “林主,慕大夫,真是抱歉,北辰胤有北辰胤的难处,还请二位见谅..”聪明人面前何需伪装,北辰胤说得诚恳,皇甫笑禅无奈摇头,慕少艾白眉一抖,笑道,“三王爷何需如此,错不在你,慕少艾不是随意迁怒之人呀..” “哈!慕大夫,待除了妖龙,此事北辰胤一定给诸位一个交代..”北辰胤如何听不出慕少艾话里意思,不关你事,别搀和..这整日嬉皮笑脸的医者,怕是不准备善了了.. “耶,三王爷,莫怪慕少艾多事,此事,你还当真是管不得,你若是管了,这忤逆无德的罪状,可就坐实了呢..”慕少艾笑着,眼中却全无一丝笑意,“安心,安心啊,这场劫数未解,我等却是没有兴致去计较啦..” “呵呵,北辰胤无能啊..”想起自己如今状况,北辰胤自嘲一句.. 慕少艾拿着水烟杆摇摇指着皇宫,“无能的可不是三王爷,况且,不怕人无能,就怕有人将这能为,都用在歪路上..” 北辰胤自知慕少艾所指,满眼复杂之色,摇摇头,将心中某些最不愿面对的问题强自按下,“不说这些了!两位还未和北辰胤介绍这位侠士..” “是朋友,一定与王爷做得朋友..”皇甫笑禅忽然出声道..慕少艾闻言手指微微一曲..朋友吗?笑禅啊,和王室中人为友,那麻烦可不少呀..况且,那混子好似对这北辰胤多有顾忌.. 转头一看,便是连慕少艾心性,一时都有些晕眩的感觉…话说,这两个家伙何时这般老友?看着勾肩搭背的蝴蝶君与柳青衣,看着两人不时发出阵阵阴笑,慕少艾突然有种想加入的冲动..有好康的!一定是! 皇甫笑禅正欲招呼,却见一辆黑色骨车缓缓驶来,幽灵马车被黑白郎君驾驭多年,这车本就是由人内元操控,自是带了一点沉雄霸气,皇甫笑禅眉头一皱,黑白郎君的名头他倒是听过,只是..这狂人来此做什么? “小叔,那孩子在发高烧!”马车中传来一阵焦急之声,柳青衣一愣,随即疾步跑向马车..他是忘了,自己一手还抓着蝴蝶君.. 这家伙!!什么怪力啊!!蝴蝶君只觉一股巨力就那么扯着自己往前跑,方才与之交战,他之剑术分明走得不是这种路子呀! “慕少艾!你站着作死?”柳青衣摸摸小孩儿的额头,转身对着慕少艾大叫道,“来看人!” 慕少艾一点也不介意,眼中带着暧昧的笑意,如同一只老猫一般几步蹿上车来,一手搭在幼子手上,抬眼却是在柳青衣与风采铃两人之间游走,那模样,令柳青衣想起了前世一本漫画里的主角.加菲猫.. “恩?”慕少艾手一触,眼神即时收回,玩笑待会再开,人命岂是儿戏,“风寒,加之身上多处暗伤,看样子都是多日未有进食,而且有轻微中毒的迹象..再不治就死定了!”慕少艾念念着,转头对着北辰胤与皇甫笑禅丢下一句,便欲驾车.. “你摸个什么?”柳青衣斜着眼问道.. “驾车啊!”慕少艾理直气壮.. “你会驾车?”柳青衣不屑..你就会躺着等吃饭!!! “凭什么我不会?”慕少艾四处寻找机关..这什么破车呀.. “闭嘴!”风采铃低喝一句,慕少艾与柳青衣同时收声,旁边蝴蝶君身体无由来地一抖..好凶悍的女人.. “我驾车,你们照看!”风采铃对着柳青衣与慕少艾道,“要去哪?” 感觉被无视的蝴蝶君微微探头,“我..我知道..” 风采铃偏过脑袋,笑着,“那能麻烦你指路吗?顺便,别坐在正对面挡住视线,好吗?”笑语却带寒意,孕妇,没几个是好脾气的,特别是..丈夫不在身边的孕妇… 女人好可怕!好可怕!!!蝴蝶君面部僵硬地移开位置,乖乖地坐在一边… 马车绝尘而去,北辰胤与皇甫笑禅对视一眼,北辰胤尴尬了,方才他还正想打个招呼,谁知道人家一下子把他给无视了.. “青仔不是那等自矜之人,王爷无需介意..这..亦算真性情吧..”皇甫笑禅犹豫一阵,劝慰道,“当初吾去寻少艾之时,遇上青衣,他对北辰皇朝虽是有所不满,但对王爷,却是推崇..” 皇甫笑禅以己思人,却不知柳青衣那哪里是推崇,这家伙对这位三王爷,可是忌惮得很.. 北辰胤自知皇甫笑禅不是那等信口开河之人,是便是,有就有,自己多年来这般表现,无非也是为了向北辰皇朝上下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他人的认同,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得了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认同.. 不过,有人认同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北辰胤爽朗一笑,“哈!林主与慕大夫的朋友,便是北辰胤的朋友,北辰胤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朋友朋友,言及朋友,北辰胤不由羡慕起皇甫笑禅,当初皇甫笑禅说欲请人来助自己,北辰胤还夸下海口,只要人来,必代皇室重谢,谁知,不论是那残林之内的人或是后来的慕少艾,都对这所谓报酬毫不在意,来此,只为皇甫笑禅的面子,残林之人待皇甫笑禅如再生父母,自是不会计较这些,慕少艾为友,亦是可以赴汤蹈火,想想自己出身高贵,北辰胤换位一想,若自己哪一日需要他人帮助,这北辰皇朝可会有人这般无条件的帮助自己? 思来想去,却是发现,除了自己那个尚为年幼的小妹,会真正在自己危急之时全然站在自己身边的,北辰上下,全无一人.. “林主,北辰胤当真羡慕你啊..”北辰胤由衷说道,“这里,如今便是一个泥潭,来了,未必救得了人,说不得还要沾上一身污秽,却想不到林主之友,皆是这般大义之人,此次劫难若解,首功当是林主…” “王爷,朋友之间,哪会思虑至此?何需羡慕?王爷行仁义之事,自得多助,莫非王爷一心为公,笑禅为何助你?若非王爷放水救民,少艾为何助你?若非王爷担起此事以来所行所言,皆出本心,神武侯,铁常奂,以及那玉阶飞,又为何如此助你?”皇甫笑禅认真道,“这天下,总有未被蒙蔽双眼之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们不是帮皇甫笑禅..是帮北辰胤..” 北辰胤无言,唯有对着皇甫笑禅郑重一礼,北辰胤无愧无悔,何需介意他人看法?北辰胤心无多念,只求平这一场祸端,何必理会他人看法?我心俯仰之间可对天地,自有人助! ; 第一百五十章 红月戏蝶 北辰胤府内,柳青衣盯着蝴蝶君,一字一句的问道,“食物中毒的感觉如何?” 蝴蝶君满脸抽搐,“你现在去城外喝上一口水不就知道了?” 堂堂阴川蝴蝶君,竟然因一口水被毒倒,柳青衣在嘲弄其的同时,亦对这毒蛟有了新的认识..以蝴蝶君的实力,竟然都能中招,这毒,也实在厉害了! 蝴蝶君阴着脸,压抑着心中怒意,恨恨道,“要不是那个小白脸,我才不会这么衰!!” 柳青衣闻言一愣,“小白脸?什么小白脸?” 蝴蝶君那如同女子一般俊美的脸上忽而变得铁青,“那该死的小白脸!坏了我的买卖不说,还设计我!我!!” 爆发,压抑多时的怒气骤然爆发,蝴蝶君如同一个怨妇一般,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蝴蝶君接了一单生意,正要下手之时,却发现他的目标被人提前通知有人要对其不利,卷了铺盖逃跑..正当蝴蝶君发飙发誓要把那人揪出来斩成十段八段去喂狗之时,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出现在他老人家面前,有礼貌,有卖相,谈吐不凡,最重要的是,他告诉蝴蝶君,他知道是谁坏了蝴蝶君的生意,而且还把那人来历说得清楚.. 蝴蝶君很高兴,当下表示公子哥下次要做掉谁可以尽管来找他蝴蝶君,绝对七折优惠!谁知,他这么说,公子哥却不高兴了,公子哥说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坏人规矩的事儿是他能干的吗?蝴蝶君就值那个价!就该那么贵! 小蝴蝶就这么被忽悠瘸了,小白脸公子哥升级为看得很顺眼的公子哥,公子哥说,要真谢谢的话,就和他一道吃个饭,他仰慕小蝴蝶很久了.. 然后..小蝴蝶去了,小蝴蝶被人毒翻了,倒地之时,那公子哥捏着小蝴蝶的脸儿,说了一句让小蝴蝶毕生难忘的话,“好一张媳妇脸..” 这毒,蝴蝶君自是驱散得了,但是..要不是阿九贪玩乱跑,要不是遇上慕少艾,蝴蝶君在相当很长一段时间里,怕是都要尝试做一个普通人,因为这毒会腐蚀内元..在这个灾荒之地,一个普通人,该有如何凄凉? “他说我媳妇脸!!他说我媳妇脸!!”蝴蝶君抓着柳青衣的衣领,人已抓狂,“你说!我哪里媳妇脸!我哪里媳妇脸啊啊啊啊啊啊!!” 柳青衣总算理解谈无欲当初的无奈,抓狂中蝴蝶君全然就如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毫无道理可讲.. “他骗我!他骗我!他怎么敢骗我!”蝴蝶君不断地摇晃着柳青衣,发泄着不满,怨愤.. 他骗你,所以你该相信爱情了..柳青衣暗叹一声,问道,“那个公子哥,有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 蝴蝶君闻言一顿..随即..“公孙卒马!他叫公孙卒马!!我要杀了他啊!!!” 卒马?祖妈?柳青衣强忍爆笑的冲动,“我挺你!挺你…”公孙月啊,啧啧,好狠,真的好狠,整了人还要占人家便宜,柳青衣正想鄙视蝴蝶君,却又想起,这边只是闹闹,自己那个可是随时动手来着,五十步笑百步,大家都是为爱颠簸红尘的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我懂!”柳某人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耀瞎了蝴蝶君的狗眼… “两位,你们抱够了吗?”一个脑袋,忽然出现在两人背后,慕少艾蹲在地上,仰着脑袋,“抱够了的话,可以去吃饭了,北辰胤请客吃大餐..” “你的人生除了吃饭还有什么?”异口同声,蝴蝶君与柳青衣同时对着慕少艾踹出一脚… “杀人哟!恩将仇报哦!没天良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慕少艾跑得好欢乐,把蝴蝶君与柳青衣刺激到炸毛,实在是一件很令人心情舒畅的事情.. 一行三人追打着,向着宴席处跑去… 花园内,北辰胤等人正交谈中,忽而传来一阵吵闹… “抓住他!” “给他死!” “哎呀呀,这么凶残,这么狠辣,哎呀..” 一个鹅黄身影闯入院中,直直朝着席间的神武侯跑去,“神武侯耶!救人哦!!有人光天化日行凶哦!” 北辰胤府中,谁敢白日行凶?神武侯笑而不语,慕大夫医术世间少见,只是这性情啊,稍稍有些荒唐.. “呵呵,慕大夫还是如此精神啊..”一旁铁常奂亦是认得慕少艾,轻笑出声..观三王爷身边之人,皆是这般性情,皇上又何须如此防范?铁常奂心中微微不解,今日,便是皇帝要他来此..诶,兄弟之间,何至如斯,看着正笑着拦住慕少艾的北辰胤,铁常奂微感可惜… “北辰胤,让开!今天非给这只老猫一顿粗饱不可!”蝴蝶君张牙舞爪… “看在小王薄面..诶呀,慕大夫啊,你哦..”北辰胤面皮抽搐,慕少艾竟是把自己当挡箭牌,躲在自己身后,死死抓着自己的腰带不放.. “算了!先吃饭,待会再和他计较!”柳青衣拦住正想抽刀子的蝴蝶君… 英武不凡,气度沉稳,却也给人一种亲善的感觉..到此至今,柳青衣第一次仔细打量起这位北辰氏的三王爷.. “前日之事,北辰胤始终少先生一句抱歉..”北辰胤看着柳青衣诚恳道..对柳青衣,北辰胤有结交之心,可其自从入府,柳青衣就忙着照看他捡来的那个孩子,北辰胤倒是少了结交的机会,同为孤子,亦算同病相怜,柳青衣对那捡来孩子却是照顾得周全.. 便是如此,北辰胤倒是看高其一分,能与慕少艾等人为友,果真也是古道热肠之人.. 住人的,吃人的,连少艾用药都是人家的,况且北辰胤虽然节俭克己,这王府环境真的不差,风采铃在此待产,也是不错,客气些吧..至少现在看来,这北辰胤还真算得上是一位贤王.. “抱歉的话,不介意我在这白吃白住吧?”柳青衣嘴贱,北辰胤接触多了慕少艾这种人,自是没什么意外,这也算真性情不是?但这话听在铁常奂耳中,却多了份意味,这人..是要投靠三王爷了?慕少艾等人与之不同,没对北辰氏表示多大不满,可这人那日一剑.. “哈哈哈哈!要住多久都行,先生不嫌弃,北辰胤随时欢迎..”北辰胤爽朗大笑,“先生与令夫人在此,不必与北辰胤客气,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 几句话,令柳青衣对北辰胤好感大增,言谈之中全无自傲之色,没有一句本王,只有北辰胤三字,你给我脸,我自然给你脸,当然,最主要的..饭票啊饭票,好大一张饭票.. “那可不是我夫人啊!”柳青衣客气道,“不可误会,是我饭..朋友的夫人..”差点一句饭票出口,柳青衣暗暗尴尬.. “哦?”北辰胤正要问,就听阿九在一旁喊着,“吃饭,吃饭!!青仔蝴蝶坐这边!” “哈!见笑了!”北辰胤笑道,“请入座吧!” 拉着还在对慕少艾发动眼神攻击的蝴蝶君,柳青衣来到阿九身边坐下..恩,胖了点,这里的伙食果然比慕少艾家的好,当然,慕少艾是从来不会做饭的.. 见柳青衣与蝴蝶君坐下,北辰胤介绍起在场之人,都是熟人了,一个神武侯,一个铁常奂.. 摸摸阿九的脑袋,柳青衣对着北辰胤等人解释道,“那是素还真的夫人,不是我的,别乱说啊!” 这话却是大部分向慕少艾说的,这家伙什么都不问,但总是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盯着自己.. “素还真!”神武侯突然出声问道,“可是中原琉璃仙境的素还真,素贤人?” 北辰胤亦是兴奋道,“那位是素贤人的夫人?”素还真如今名声虽然不及日后,但北辰皇朝亦有与中原贸易,素还真的名头在中原实在够响,想没听过都难.. 等等!素还真?青衣?柳青衣!北辰胤楞了楞,出声问道,“你全名是叫柳青衣?” 柳青衣点点头,“是哦,干嘛?”素还真是不是真这么有才,仇家现在就遍布天下了?柳青衣已然有准备跑路的准备.. “白莲还真,青衣隐锋!哈哈哈哈,原来是你!来!”神武侯拿起手边酒坛,“豪杰!尽饮!” 不是寻仇哦?柳青衣愣愣拿起酒坛,这么兴奋做什么?喝酒?来呗,打架不敢说无敌,喝酒还真没输过… 满满一坛烈酒,两人尽饮,神武侯放下酒坛,豪爽赞道,“好!好男儿!” 抹抹嘴,柳青衣满脸不解… 北辰胤看柳青衣的表情,大笑道,“通天柱上力挺白莲,以假乱真颠覆欧阳世家,三人扫平魔域,琉璃仙境之上两战群邪,柳青衣..哈哈!北辰胤怎想不到是你!那马车,便是幽灵马车吧!黑白郎君与你是结义兄弟,我怎想不到!哈哈哈” 通天柱上我是想抱大腿,颠覆欧阳世家的人是素还真,扫平魔域是有叶小钗与一页书帮忙,而且那也不算整个魔域,琉璃仙境上群殴的也不只是我一个..柳青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慕少艾惊讶地看着柳青衣..原来,这小子还会脸红的哦?天要下红雨?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似是故人来(一) “忠义侠士,本侯佩服!”神武侯却不知柳青衣已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拿起酒坛又要饮上..中原客商来往,提起中原名人,自是少不了素还真这一票人,而柳青衣,自然也在此列..神武侯对中原众人亦是多有耳闻,却也当柳青衣是素还真的坐下客,军中之人自喜豪杰烈士,况且神武侯本身亦是佩服忠勇之人,所以自对柳青衣看高一眼.. “侯爷过誉了,柳青衣一竖子,在侯爷面前不敢称忠义!”柳青衣拿过蝴蝶君身前烈酒,又是一坛饮尽..我只是想抱大腿,吃白饭啊,比不得你.. 这却是实话,神武侯,忠勇过人神武侯,原著中积劳成疾而死,一生镇守边疆,守家国门户,这种人,自是值得尊敬.. “爽快!”神武侯见状,亦是一坛饮尽,“今日王爷做东不算,来日你若有空闲,可来我府中,本侯与你痛饮三百杯!” 北辰胤闻言笑道,“难得神武侯有请,不知算不算北辰胤一份?” “自然算得!”神武侯为人光明正大,也不怕皇室忌惮,对北辰胤所谓亦是赞赏,“王爷若有空闲,一道来!本侯招待!” “话说回来,柳先生带着素贤人的夫人来此,是为何事?”铁常奂突然出声问道..头痛啊,这家伙果真有些来历,中原正道首领的至交,铁马金戈倒是惹得好一个麻烦!此人对北辰氏如此不敬,难道素还真也如他一般? 语出试探,神武侯听得出此话之意,微微不满,北辰胤亦是面色稍变..来此何事?他不是慕少艾的朋友来帮忙吗?多问何意?皇兄当真如此忌惮我? 柳青衣对铁常奂倒是没多大恶感,实话实说,便把素还真与风采铃之事道出,他也不怕北辰氏打风采铃主意,真要闹腾起来,皇甫笑禅,慕少艾,蝴蝶君,哪个是好打发的?他北辰皇室脑子没坏,难道还拼着和中原正道翻脸的危险来恶心人? “话说如此,在此还是得向各位说声抱歉,当日,那帮人要砸幽灵马车,我才出手教训…”别人客气,柳青衣自然也要意思下,当日反正没下杀手,道个歉得了,说到底都是他们先要动手不是? “柳先生果然义气深重!”北辰胤不满铁常奂试探,出言道,“之前之事莫提,若有人找你麻烦,北辰胤绝不容他!” 铁常奂暗暗头痛,但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出声,“这事便到此为止吧,当日之人,柳先生也下够狠手了,此时揭过不提,不过柳先生当日剑冲皇城..”这事,总得给皇帝一个交代,北辰氏的地头,哪容外人如此张狂? “铁老可听过苛政杀人?”柳青衣说抱歉,也是意思一下而已,你要真以为他抱歉,那你就输了.. “苛政猛于虎豹,人若临死,总会反抗,又有谁是活腻了的?我只是稍稍善意提醒,水覆舟翻..再则,到此为止大可不必说,当日风采铃便在车上,若损及她半分,柳青衣也只得提了这颗脑袋去见素还真了!狠手?柳青衣还会下杀手哩..”柳青衣满不在乎,铁常奂满脑子官司,哪能想到这嬉皮笑脸的人,口中说的,却是这般刚烈狠戾的话.. “皇室,也有皇室的难处..”铁常奂终归也是出身平民,对这禁民之水的政令亦是不满,只是.. 神武侯倒是没那么多顾忌,直言道,“恩,此事不必再提!柳先生当日也的确孟浪了,但说到底,都是这毒蛟为祸在前,至于那帮挑衅之人,有武艺在身不思报国,偏去做什么食客,废便废了!” 军中之人,说话直来直往,神武侯这么说,已是客气了,当然,对那帮整天吃闲饭的家伙,他也没什么好感.. “下次算我一份,算你五折!”蝴蝶君忽然开口.. “我谢谢您哦!五折,你不如去抢!”柳青衣不屑道.. “我这已经很优惠了!蝴蝶君不干掉价的事!这是友情赞助,若非如此,那帮废人,我无兴趣!”蝴蝶君有气无力道,的确,那种三脚猫,他是真没多大兴趣.. 一句话说的在场三个皇朝人士脑袋发胀,真比起来,柳青衣出手凶狠是凶狠了些,但最多也是残废,死不了人,可蝴蝶君不一样,人家是做杀手的,出手哪里还有留情的余地?若真让他动手,他真敢把这皇城内的贵族斩尽杀绝… 想要出声劝说,但这蝴蝶君压根就不可能会听你的,之前这家伙毒患刚解,被慕少艾带去发水之时与贵族发生冲突,纵然慕少艾等人制止,那票贵族子弟都有好些人被红蝶烧伤,严重者险些身死.. 三人正感麻烦,北辰胤抬眼求助慕少艾,却见慕少艾偏着脑袋盯着院落中的一株小花,就好似这小花儿是一株万年灵芝一般.. 终是皇甫笑禅厚道一些,出言道,“此事便算了吧,一切以除了那妖龙为先..” 慕少艾出声,蝴蝶君未必给他脸面,不过皇甫笑禅吗..蝴蝶君多少还是有点佩服的其为人的.. 撇撇嘴,小蝴蝶不在纠缠价格的问题,埋首对付起阿九座前的食物.. “哇!臭蝴蝶,阿九要和你绝交啊!”阿九一把抢过一片肉脯,狠狠盯着蝴蝶君,“你不吃你自己的干嘛?” “抢来的,才是最好的!免费教你哦!”蝴蝶君一点也没让着小孩的意思,阿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柳青衣无奈只得转移注意力,加入这拼抢之中..帮阿九抢肉脯.. “小孩子的你都抢,要脸不?” “有意见?相杀免费,特别大酬宾,重伤半价!” “你就该一辈子当老婆奴!” “你说什么!” ………………………………………………………………………………….... 北辰胤,不管以后如何,如今,却是值得结交的一个人,半夜三更,柳青衣一人行于街上… 今日酒宴,倒是喝得尽兴!至最后,神武侯和北辰胤被柳青衣一人放倒,柳某人的杯下之臣又增二人.. “在这皇城之中,少有人认同北辰胤,想不到中原,却有知己之人,北辰胤该喜该悲?” 柳青衣能确定北辰胤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带一丝作伪,他是真的想证明自己,可是..别人未必有你这个想法啊!不过..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我亦是站在你这边,柳青衣心中暗自决定,反正只要北辰胤没对不起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这皇城,他爱这怎么闹腾都一挺到底! “蝴蝶君这家伙,酒量差还敢找慕少艾拼..作死呢!”本来还想找蝴蝶君一起去夜行做点好玩的事儿,但这家伙不开眼找慕少艾拼酒,结果,现在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一个人就一个人,柳某人一人独自晃荡,这皇城里贵族的住所实在太明显,随便找几家劫富济贫吧! 当然,顺便接济一下自己..蝴蝶君虽然惧内,但他至少有钱,可柳青衣走的是剑君剑子流,穷光蛋加蹭饭王…不积蓄不行啊,爱上富家女的男人谁都伤不起! “果真是你..”柳青衣正思索间,一个不沾世俗烟火的声音响起.. “我寻你好久!”语气温和却又清冷,半夜,无人的街道,诡异的声音,柳青衣突然开始想念刑天师和也呆了… 声音自背后传来,柳青衣暗暗运起道门真元..我超!平时没认真练术法,这下好了,夜路走多遇阿飘.. “凝元聚气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的术法修为,还是如此让人不敢恭维..” 怒了!绝对怒了!柳青衣平生最忌讳三件事,一者夫纲不振,二者一贫如洗,三者术法白痴.. “我恭你老母!”聚气,凝剑,回头,狠狠斩下..去你的术法,老子用剑照样遇鬼杀鬼! 夜风稍冷,吹过柳青衣发梢,亦是吹散他最后一点醉意..剑,停在来者额前而至,来者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柳青衣,“我忘了很多事,但我记得你,吾友,好久不见…” 柳青衣楞了半天,呆呆道,“你叫我什么?” “吾友..”简单明了两字,来者一指轻轻压开额前冰剑,看了看柳青衣腰间,问道,“怎不见隐锋?” “你认得贱剑?”柳青衣继续神经崩溃.. “为何不认识?”来者皱着眉头道,“恩..难道你与我一般,转世了?” “什么转世?哪里来的转世?”柳青衣一阵头昏脑胀,“你怎么可能认识我,你怎么可能认识隐锋?不应该啊!” “虽然不知你为何记不得我,不过..”来者说着,身上骤起一阵汹涌寒意,“你自己的招式,你应该还记得吧?剑?倾雪!” 凝气成剑,一剑倾雪崩山,直袭柳青衣面门而来,森森寒气,卷着犀利剑意,骇得柳青衣心中大寒.. 搞什么?怎么可能?怎么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我的剑法?我没喝那么多吧!! 最意外的人,最意外的剑,最意外的相遇,夜,长街,剑起霜华…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似是故人来(二) 柳青衣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的剑招,会用在自己身上,一阵黑色墨色闪动,柳青衣身形不退反进,“一剑..无咎!” 剑出无回,无咎剑式,相互克制的剑,素未谋面的人,两柄冰剑接触一瞬,倾雪掩无咎.. 手上冰剑龟裂四散,无咎剑式,需要太过极端的心志及丧气方能催动极致,柳青衣,始终不是殢无伤,但这眼前之人.. “剑雪无名!!”柳青衣急急出声,“我想起来了,剑雪无名!” 剑雪是剑雪,只是他柳青衣不是想起,而是本来就熟悉..这翠绿的波浪型海带头,不是剑雪是谁? 剑在名出一瞬停住来势,剑雪无名面带疑惑,“为什么?” 柳青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了,十万个为什么,终究来了.. “我两世,两个朋友,都为我起了这个名字,但他与你,却从不叫我全名,你还是未想起,为什么骗我?我失去很多记忆,但我记得,你说过不会骗我!”剑雪无名直直看着柳青衣,而柳青衣却是不敢对上这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垢的眼.. “你失忆,我也失忆,不行吗?我该叫你什么?”柳青衣偏过脑袋,不是借口的借口,对于这种单纯却又执拗的人,柳青衣向来是没办法.. “你在说谎吗?”剑雪无名脸上疑惑之色更重,“我依稀记得,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愿面对我..你在说谎吗?” 柳青衣脑子一阵晕眩,“能..先告诉我,我原本,应该叫你什么吗?” “为什么要我先告诉你?是我先问..”剑雪执着于先来后到的问题,柳青衣渐渐开始佩服那个青面的家伙,能忍受剑雪不断提出的问题,他也是非常人.. 正在柳青衣在思考自己有几成的可能不会被剑雪弄疯之类的问题时,剑雪无名似是想起什么,“你好像说过,你可能会不记得我们认识过..但你一定记得我..”剑雪无名认真地打量着柳青衣,“为什么不记得认识过,却一定记得我?” “不解释行吗?”柳青衣豁出去了,“剑先移开,可以吗?” “阿鸠..小雪..我更中意阿鸠…”剑雪无名散去霜刃,喃喃道.. 首先,这个人的确是剑雪无名,柳青衣感觉得到,他那灵魂深处那一点纯正无比的魔气,而且,这种气质,这种样貌,是剑名无雪无疑…剑雪无名不会说谎,他认得我,那便真是认得,自己的剑式,隐锋,无需太过怀疑..柳青衣的脑子急速转动,思来想去,也只想出一个可能.. 我,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或者某个地点,回到了至少在现在之前的时间,认识了剑雪无名..或者说,是在剑雪无名仍是鸠盘神子的时候..阿鸠..前世..失忆.. 鸠盘神子啊..桀骜不驯却又博学好思辩,那可不是如今的剑雪无名,柳青衣怎么都不觉得自己能在那样的人面前占得便宜.. “阿鸠吗?小雪不是很好听吗?为什么要叫阿鸠..”柳青衣试探问道,认识自己,未来已改,过去也被更改,如今的剑雪,真是自己记忆中的剑雪吗?鸠盘,或是剑雪? “因为你是过去..”剑雪无名思索一阵,“直面,才能看清真实的自己,我虽然失忆,但却记得自己羽化的理由..” “我是过去,那青面的是现在,然后呢?”柳青衣缓缓说道,“未来,到底是阿鸠,还是小雪?” “为什么要纠缠一个称呼呢?”剑雪无名十分不解地问道,“两世两友,都是记忆中需要铭刻的一部分,这是区分你们之间的不同.我愿你唤我鸠盘,却希望他唤我剑雪,有区别吗?还是你..终究成魔了?” “你看我浑身上下,哪里像魔?况且,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柳青衣散去警戒内元,轻松道,“我觉得你听我的比较好..”剑雪呢,是剑雪,执拗的剑雪,如果真是破戒僧口中的鸠盘神子,断不会有这么平和单纯的眼神.. “我记得,我比你聪明..”剑雪无名直白的言语狠狠命中柳青衣脆弱的心脏,他说的很认真,很诚恳,“而且,你比我弱小,所以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除了为什么,还多了个我记得,柳青衣无力道,“那鸠哥您到底还记得多少事,能说说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我正好秉烛夜谈啊..” “烛在何处?”剑雪无名正色道,“秉烛夜谈,对你我记忆恢复,有帮助吗?” “比我聪明地阿鸠同学,你知道秉烛夜谈不一定要有烛吗?能不这么认真吗?你这么认真地活着,会很累的..”柳青衣指指自己再指指剑雪无名,“有件事儿我倒是想问清楚,过去我认得你的那个时间,好像你才是魔,而我是人,为何你..觉得我成魔?” “不对..”剑雪无名似是回忆什么,喃喃道,“我是魔,但你..亦不是人,是嗜血好战的魔人..不过,你总会偶尔清醒..我亦不知你到底是人是魔..” 嗜血好战的魔人?说自己?意思是未来某日,我终将克制不住身上这股魔气?殢无伤啊,老子被你害死了啊!! “你说过,若你真失了人味,百载之情无需记…”剑雪无名仔细地看了看柳青衣,似是在观察眼前人究竟是人是魔.. 让魔除魔?我怎么这么有才?“意思是,我若入魔..杀?”柳青衣小心问道..自认不是那种拘泥正邪的人,自己怎么会要求剑雪做这种事情?剑雪无名的性格他做得到吗?就算做得到,自己也不想死啊! “你说是杀..留情伤交情!”剑雪无名轻声道,“但是,这一世的朋友告诉我,找到你,若入魔,打到你入不了魔便是…你入魔了吗?” 或者说,我可以揍你了吗?柳青衣一阵牙痒,一剑封禅..很好,你很好啊..“我还没入魔,所以,别紧张,放松些,话说那个青面仔在哪?不介绍认识一下?” 剑雪无名闻言不语,一剑封禅吗…我已知道我是谁,可他..仍在执着一场虚幻,轻轻一紧手中朱厌,剑雪无名摇头道,“不知,也不希望你问…” “那现在我们要干嘛?好吧,我暂时想不起我是怎么认识你的,但你也好像记不大清楚,不如这样,给彼此一些时间,让你我好好去回忆一下..你..觉得如何?”柳青衣感觉得到,剑雪无名似乎对一剑封禅有所回避..他不愿说,我便不问..不过放着这好奇宝宝满世界跑,自己还真有些不放心,特别是如今对原本鸠盘神子留有记忆的剑雪,柳青衣更是不能疏忽,未来似乎已经有很大的改变,这家伙,还是留在自己身边的好,至少,自己趋吉避凶的能为也算不差了... “你在担心我?”剑雪无名皱皱眉头,“为什么?你明明比我弱,过去是,如今是,为什么总是你担心我呢?” “一定要这么直白且特地地告诉我..我比你弱吗?”柳青衣额头青筋突起,“还有,朋友之间担心啊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为什么不是我担心你,所以与你同行?”好奇宝宝仍旧执拗.. “是啊,你担心我,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事担心我走夜路会被哪个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抢去做上门女婿..是吧,一定是这样的!!”柳青衣已然有些语无伦次..“所以,现在,我要去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你担心我,所以,跟着我走吧,别问为什么,因为我不是淘气,你也不是蓝猫..” 剑雪无名似懂非懂,刚要开口,就见柳青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狗一般,狰狞道,“淘气是抢小孩糖果的大魔王,蓝猫是不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坏学生!别问我什么是马路!!!” 剑雪无名不语,只是静静站着..柳青衣拍拍脑袋,无奈道,“问吧,只准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只准问一个问题?” “因为你今天的问题余额不足,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等明天我找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让你尽情问..不收费回答你下一个问题,那个人什么都知道,所以你可以尽情问..”柳青衣打定主意,明天就把剑雪介绍给慕少艾认识,那老猫,最近过得实在太过清闲了! “走吧,我们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柳青衣大手一挥,便朝着远处一处豪华院落飞奔而去.. 剑雪无名随后跟上..这种感觉..很熟悉,追逐吗?似乎,好像,在很久远的过去,亦是发生过..只不过,那时,鸠盘问杀! 两人身法极快,几个呼吸间,便来到院落前,柳青衣手上真元一荡,两面巨大布袋闪现而出,将其中一个交给剑雪无名,柳青衣斜着眼,荡漾道,“术法,在乎于心,心念一动,术法便成,这就是术法的最高境界!”他柳某人最擅长的,也就这一招袖里乾坤了..也许,在刑天师第一天教他这招之时,他心里,就已经预见,将来某一天,自己将会时常从事这种劫富济贫的工作.. “上一次,你将布袋交于我手,你我,被鬼王追杀,你还记得吗?”剑雪无名淡淡地说出了一个让柳青衣震惊的事实.. “哪种追杀?”柳青衣心中隐隐不安.. “万里追杀!”剑雪无名淡定无比.. “我做得很过份吗?”柳青衣按下不安.. 剑雪无名不语,收起布袋,翻身入墙,那潇洒的动作,亮瞎了柳姓青年的狗眼.. 那年,魔界,一道青色身影亦是如此潇洒淡定地翻入鬼族禁地,耸立的高墙,挡不住一颗顽强跳动的侠盗之心....我他妈的到底在想什么!!柳青衣有种想给自己一巴掌的感觉.. ;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转身,一世人 北辰胤的脸,此时有些抽搐.. 看着身前一箱箱金银珠宝,一件件珍奇古玩,再看看正被蝴蝶君掐着脖子的柳青衣,北辰胤突然发现,自己这人生有种莫名的灰暗感… 一夜之间,除了皇宫之外,满朝贵人家中,除了少数几人以外,皆被人洗劫一空..这是何等手段?或者说,这是何等恶质的贼人才会做出的事? 远远看到一个黄金打造的枕头,北辰胤一整天旋地转,天!!那是大皇兄家的东西!这要是让人知道,我北辰胤就算去跳护城河都洗不干净!! “好胆哦!你知道抛弃同伙行动的人,死后是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吗?”蝴蝶君满脸狰狞,狠狠地掐着柳青衣脖子道,“你竟敢对蝴蝶君的目标下手?你死定了!!” 柳青衣极力挣扎着,“你..说清楚!!!哪个是你的目标啊!!” 蝴蝶君一指那个沉重打击了北辰胤的枕头,寒声道,“就是西边最大的那家!” 北辰胤闻言,眼前一黑..好啊,原来你一早就打定主意要搞事了..连别人家有什么都打听清楚了啊!! “两位..”北辰胤走到两人身旁,极力克制暴走的冲动,用力分开两人,努力地用一种相对平和的语气问道,“这些,若是被人发现..北辰胤该是要去跳河了!” 柳青衣看北辰胤有抓狂的可能,遂正色问道,“王爷,那个昏..皇帝,拨给你赈灾的钱财可还足够?”现在的北辰胤,即使被他的‘好’皇兄再多逼迫,但却仍旧留有一份兄弟之情,柳青衣硬生生止住那昏君二字.. 北辰胤几近爆发的情绪,被这一句给问住..够?哪里会够!这王府如今都快入不敷出了! “不用问了,自我来此,你赈灾十多次,宫里只拨款一次,再这般下去,王府你卖了没关系,让蝴蝶君睡大街就是你的错!”蝴蝶君一旁阴阴说道,“况且,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的那位皇帝,还会拨款给你吧?” 北辰胤被堵得心慌,“宫里自有宫里的难处..” “那这些是什么?要不要我今晚去光顾一下国库?”柳青衣眉头一挑,不屑道,“我已经留一张脸给他们,你了解不?” 不等北辰胤回答,蝴蝶君便接口道,“这次我带队!” 北辰胤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不准!谁都不准去!”话刚出口,却突然意识到,别说是蝴蝶君了,就算是柳青衣,他也未必会听自己的.. “好,不去就不去,你这些你是要怎么处理?”柳青衣倒是少有的好说话.. “当然是想办法还回..”北辰胤话未说完,便听蝴蝶君碎碎念道,“可怜哟,饿死人哟,没血没泪没天良哟..” 这!! “我就问一句,这些钱财,你要是不要?”柳青衣盯着北辰胤的眼睛,少有正色地说道,“是人命重要,还是这点名声重要?” 北辰胤面色铁青,沉默良久,狠声道,“这点名声我北辰胤还未放在眼里!这些钱财,北辰胤尽取又如何?” 几乎是大吼出声,柳青衣与蝴蝶君对视一眼..成功! 发作完毕,北辰胤却又头痛,“这些财物,终究见不了光,如何用来赈灾?” “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放心,佣金就算我的住宿费,我不收你的!”蝴蝶君一手化出一片红蝶附于一干财物之上,一阵红光闪动,满室金银珍宝尽散于无.. 北辰胤咬牙道,“需要多久?”堂堂北辰氏三王爷,此时就如同一名帮派老大一般,面色狰狞地与一个杀手谈论着.. “十天!十天时间,我换干净的钱来!”蝴蝶君想了想说道,“应该就是这么长时间吧..” “十天太长,粮食买卖这一来一往,不知要饿死多少人!三天!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钱!”北辰胤摇头道.. “不可能三天!最少五天!”蝴蝶君皱眉道,“你可以提前联系粮商,我至少要换数个地方才能将钱换尽,三天不够!” 北辰胤沉思一阵,点点头,转身便往房外走去.. “你去干嘛?”柳青衣出声问道.. “我去报案!我王府上,昨夜遭了恶贼,如今府上钱财被洗劫一空,本王要去和铁马金戈好好理论一番!他是如何巡的城!”北辰胤恶狠狠回道.. “。。。。。。。。”柳青衣无语,皇室子弟,果真没一个简单的.. …………………………………………………………………………………… 中原,混乱,滔天大乱,魔域,集境,邪灵,三方汇聚,一争中原大地话语权! 魔乱纷纷,一时间,琉璃仙境已成正道聚集之地,这日,脱俗仙子谈无欲,清香白莲素还真,日月才子同聚一堂,两人遥遥而坐,清茶一壶,炉香渺渺,山外风雨,尽在山门之外,两人面带一种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的假笑,客气着,寒碜着.. “师弟,你可知你令素某肝肠寸断?” “这茶,上品..” “师弟,你可知因你之事,青衣迁怒于我,呵呵,素还真长这么大,还未让人呼过巴掌哩..” “这香,亦是上品..” “师弟,你可知素某就一个小妹?” “咳..咳..” “上品香茶,却是要慢饮才是,师弟呀,贪心不足,便是这般呢..”素还真淡定地拿起茶杯,轻置唇边,稍品一口,“上品,果真上品,可惜,过了时节..” “用心烹煮,过了时节,亦可煮出暖人心脾的好茶..”谈无欲半闭双目,一派悠然.. 素还真握着茶杯的手稍稍一抖,满杯香茶,尽撒案上,“哎呀,真是可惜呀,好好一杯香茶,却是这般浪费了,覆水难收,覆水难收呀!看来素某是与这好茶无缘了..” 谈无欲微微张开双目,又替素还真满上一杯,“喝茶最忌心乱,你心乱了,如何能品出其中滋味?这次,莫在抖了..” “多谢师弟呢..”素还真脸上笑得很假,假得一塌糊涂,但谈无欲却似是没看见一般,“无需太过客气,你我何分彼此?” “诶..”素还真无奈叹息,“师弟这养气的功夫,可胜过去太多..素还真佩服..” 谈无欲偏偏脑袋,“素还真,你装傻的能为,也更胜从前..” “退隐,我便不再过问..”素还真放下茶杯,正色道,“这已是素还真最大的退让!” 谈无欲饮尽杯中香茶,略带不屑道,“素还真,你知道你最令人厌恶是什么吗?” 素还真沉默不语,谈无欲把玩着杯子,淡淡说道,“自以为是,便是你最惹人厌恶的所在,莫以为你对别人的安排是一种关心,其实,生与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生,不可一同进退,死,不能共赴黄泉..” 谈无欲站起身子,转身向房外走去,“你可知,你那日的态度,伤那女子多深..你是多情,却又无情,多情得不可一世,无情得自私无比!” 人走,茶凉,徒留满案叹息… 琉璃仙境的小矛盾,并不止一处,另一处,一对父子,却如仇寇… “你不愿认我为父不要紧,若再让我从你口中说出那等话来,我!!”金少爷怒视身前稚子,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了,风采铃离开数日,这小魔星便原形毕露,本来还有崎路人看着,但此时,崎路人被集境之事搞得焦头烂额… “你怎样?”金小开才不惧金少爷,“来!打啊!打死我啊!反正你杀得曾祖,为何杀不得我?来!本小开站着给你杀!来!!” “你!我!”触及不堪过去,金少爷无颜亦无言,自己,究竟该由何种面目去面对自己的儿子? 声声恨,却道不尽过往荒唐,且换不回故人凝望.. “如果你真这帮恨我,哈!你不认我,没关系,但你是我的儿子,我只有一句话送你..我希望你能记得..”金少爷强忍心酸,缓缓说道,“我之双手,沾染太多无辜鲜血,自己污秽,总希望你能清白,你若不想哪一日,你的子女如同你对我一般,那便记得金少爷所行的所有罪恶..以此,警醒!” 金少爷说完便走,如今正邪两派交战正酣,他实在无时间,亦是无颜再呆在此处.. 行至门前,金少爷人未回头,低声轻语,“我儿,金少爷宁愿身死之后入那阿鼻地狱尝尽苦刑,我也不愿你为我而感羞愧..” 低沉自语,金小开无端觉得胸口发闷,亦是第一次感到眼前之人,似乎,有些寂寥,有些..可怜..欲开口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等待几息,却无回应,金少爷自嘲一笑,还奢望什么?他能平安,自己便该满足..不是吗? 静静看着那酷似自己的身影远去,金小开咬咬牙,终是转身回去院内..心中恨,如何这般平去?但金小开却不知,有些事,有些人,一转身便是一辈子,又或许,今生今世,再无相聚之日…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未来二三事 “那个就是叶小钗儿子啊!” “逆伦弑亲的家伙,哼,与之为伍实在…” “收声!黑白郎君护短,柳青衣行事无忌,你找麻烦别拖累人!” “是说事实而已!怎么样?总得讲些道理?莫不成就因他是叶小钗之子..” “住口啦,他听到就麻烦了!” 耳语阵阵,皆是不屑,行于这正道大军之中,金少爷更感孤独..肩头一沉,回身却见箭无形不知何时立于身后.. “我若是敌人,方才你已死..”箭无形缓缓说道,“不必介意那些话,箭无形认你这个朋友!” “不怕累及自身?”金少爷眉头一挑,“所以说你蠢,天虎魔龙之争早已结束,不退隐留在此处做什么?” “怕累及自身就不站在你身旁了..”箭无形淡淡说道,语调中,带着一缕死灰般的气息,“枯叶还有他的天伦要享,箭无形却是没任何可留恋的了..如今群邪猖狂,我,不想退..” 箭无形言语间却是落寞,隐有死志..金少爷想及箭无形之事,若换做过去那个没心没肺的金少爷,他是必然给出几句大丈夫何患无妻,女人如衣服之类的话来,可如今,他却是无言,只能苦笑摇头.. “箭无形若死,有两件事相求,不知你是否能够答应?”箭无形突然出声道.. 金少爷点点头,“朋友间,说求伤感情,你有事尽说无妨,金少爷拼了性命,亦要为你达成!” “第一,告诉崎路人,箭无形一世人都不会原谅他,但是,他也无需箭无形原谅..”箭无形双眼之中,尽是沉痛之色,那日魔域退兵之时,素还真回归,崎路人便将他阴谋暗算太黄君,累死箭无形之妻的事情全盘托出... 相交多时,自己竟是下不了手杀那害死自己一生挚爱之人..箭无形满心之苦难言,此时只有崎路人与箭无形二人知道,金少爷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和什么?是崎路人那个家伙惹你了?怪不得急匆匆跑去应付集境..” 箭无形不知如何向金少爷解释,崎路人被箭无形放得一命,却仍感抱歉,一人独自周旋集境,该是如何危险?这其中,未必没有躲避箭无形之意.. “你无需猜测,只需将话带到..”箭无形语气空洞,原来,仇恨最终,竟是这般空虚的感觉,唯一存在的,也许便是那么一点不甘吧.. 金少爷点点头,心下却是想着改日如何化解这崎路人与箭无形的矛盾.. “第二件事,便是我若死,我希望你能帮我与我妻子合葬一处..最好是有兰花之处,她最爱兰花..”箭无形如同交代遗言一般,心死心死,心死身何存?箭无形的心,早便死去,活到如今,亦是为仇,以及为那么一些战友之情,如今,仇,报不得,战友之情却也难存,是该死之时,是该归去之时.. “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有金少爷,就有你箭无形!崎路人那个家伙,一定是他招惹你了!回头我挺你!好好给他教训一下!”金少爷心下虽是沉重,但观箭无形神色,亦只得强打精神,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箭无形闻言苦笑不语,一旁八面狼姬暗自打量这相识已久的男人,第一次发现,原本那肆无忌惮的金少爷,不知何时,在悄然地改变着,变得会为别人着想,变得会因他人而注意自身言行.. “喂!蠢女人看什么!那帮废材又来咯!”金少爷突然抽出腰间烈火,盯着远处暗林,“小心点!别拖累我!” 连关系别人,都不会用温和点得方式啊..八面狼姬撇撇嘴,暗自凝聚真元..这魔卒,真是杀之不尽啊! “众人小心!有埋伏!”箭无形出声提醒众人,话音刚落,暗林之内,骤出数十队魔域杀手.. 狭路相逢,已不知是第几次,自从正邪两派正式开战,这样的战役,已然进行过太多,多到金少爷已经有些麻木..真不想与这帮满脸正派的家伙一组…可恶啊!实力不够,不然便可与黑白郎君等人一道对敌了! 杀气弥漫,荒野相逢,正邪之间,唯有一字…杀! ………………………………………………………………………………… “茶毗,为什么阿九的气息..这么弱?”北辰胤府中,剑雪无名看着正修炼中的阿九,稍有些担心问道,“我是说,先天,弱于常人..” 茶毗..新名字,在柳青衣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与佛教有关的某个名词,剑雪无名坚持叫自己这个名字,没有理由,他说是一个长得很好看,很干净的人,就这么叫自己,在那段自己未曾经历的过去,他就是这样称呼自己.. “燃烧至尽,才能浴火重生..”于是乎,无论鸠盘也好,剑雪也罢,柳青衣是谁不重要,记得茶毗就好.. 只是,柳青衣很讨厌这个名字,不懂佛经经典,只是感觉这名字似乎一点气势也没有,低着脑袋,柳青衣决定用实际行动告诉剑雪无名,自己还是喜欢自己原来的名字.. “茶毗?”剑雪无名很干脆,熟悉无比地将手中朱厌反转一圈,狠狠砸在柳青衣的脑袋上.. “我咧!动手做什么!”柳青衣抱着脑袋,痛呼道,“知不知道打头会变傻的!!” “很痛吗?为什么不可以?”剑雪无名疑惑道,“我直觉告诉我,你在发呆的时候,就要这么做,好像记忆中,就是这样的..况且,你本来就不聪明..” 你本来就不聪明..你本来就不聪明..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我蠢!柳青衣深吸一口气,尽量用一种相对平和的语气说道,“阿鸠,小雪,剑雪,雪哥,雪爷,能不能不要一再用这么肯定的语气告诉我关于我智商有问题这种事?” “为什么?人总喜欢逃避自身的问题?”剑雪无名用一种认真到令柳青衣心酸的语气,说道,“我并未因此小觑你,你为什么如此介意?” 柳青衣一手搭在剑雪无名的肩头,以一种极为悲愤的声调,表示自己由衷的感谢,“我..谢谢..您啊!!” “朋友之间,道谢伤情!”一个理所因当的回答,却是利刃捅过后撒盐的效果… 柳青衣不是十分聪明的人,但也没到傻子那种境界,他选择转移话题.. “阿九的心,少一半..所以,你感觉他的本源气息,要比常人弱上几分也是正常..”柳青衣看着院中舞剑的阿九,低声说道,“不过,我有办法治他..” “心缺一半?”剑雪无名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沉默不语.. “你怎么了?”柳青衣疑惑道,这家伙,怎么突然不问为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魔界之中,似乎有无心可活之法…不记得了..”剑雪无名思索一阵,很干脆地说道,“你也不记得了吗?” “我会魔界秘法?”柳青衣闻言一愣..感情自己将来猖狂到这种地步?不怕一页书请去喝茶哦? “异度魔界三族秘法皆有其神奇之处..恩,有些亦是非常有趣,你我当初被鬼王追杀,亦是因为如此..”剑雪无名说出了一个令柳青衣震惊的事实,原来自己被鬼王追杀不是为了钱财,而是因为胆子长毛去偷人家秘法.. “我真做了这么二的事儿?”鬼王啊,用脚趾头想,能万里追杀自己和剑雪的鬼王,除了那个红烧狮子头以外还有谁啊?朱武啊! “二?什么意思?”剑雪无名疑惑道.. “二,就是非常聪明的意思..”这种傻缺兼二愣子才会做的事,基本上,应该不是那时那个聪慧博学的鸠盘提议的.. “是的,不过你不二..”剑雪无名回忆了一下,犹豫道,“似乎,好像是我逼你去的..你拒绝,然后决斗,你输了,所以,跟我走..” 逼我去..偷看异度魔界三族秘法..劳资怎么就没想到,聪慧博学的是他鸠盘,桀骜不驯的那个也是他鸠盘啊.. “魔族与邪族都成功了,唯有鬼族之时,你我被鬼王发现..”剑雪无名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可惜,若是记得就好了,那些秘法,必定对阿九有所帮助..” 好吧,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自己将来将会有一段相当黑暗的岁月,而造成那一切的,似乎就是自己此刻身边这个一尘不染得如同稚子的剑雪无名.. “我只问一件事,究竟..你逼我做了多少..很二的事?”柳青衣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真的很怕,很怕这傻孩子告诉自己,例如偷看九祸洗澡之类的事情自己也做过.. “没有..”剑雪无名非常肯定地说道.. “你确定你我在几乎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只做了这么一件很二的事儿?你确定?”柳青衣心中稍有安慰.. “有三十多年的时间里..我在追杀你…” “为什么?” “因为你袭击我!不过,你似乎没有意识..恩..你很会逃..” “还有呢?” “你花了六十多年时间想打败我..” “为什么?” “因为我追杀你..” “还有么?” “我们被鬼王追杀了十年..” 柳青衣终于不再问为什么了,因为最后一个问题很明显,对那只红烧狮子头来说,还有比到处趴趴走更快乐的事情吗? 这是多黑暗的未来.. 这是多十三点的过去.. 柳青衣满眶涩然…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茶毗鸠盘 脚尖踹开足下一颗石子,柳青衣郁闷问道,“我们两个联手,当初你为鸠盘之时的实力,以及我入魔狂化的实力,难道打不过一个鬼王?” 鸠盘神子究竟多强,柳青衣不知道,但是自己入魔狂化的实力,却是清楚得很,基本上,和隐锋开启自身界限之时没差多少..只是..没意识而已.. “开始是追杀,后来只是证武而已..况且,后来他惹上一个实力极强的人类,自顾不暇..”剑雪无名言之淡然,“归根结底,他会如此固执追杀我等,亦是你那一句妻奴..” 剑雪无名摇摇头,“剩下的,我真的记不清了..羽化之后,有很多事情变得模糊..只是,当时你并未真正入魔,那人的血,似乎可以克制你之魔性..” “那人?哪个那人?”柳青衣眼睛一亮,可以克制自己魔性的血?自己身上魔性,便是刑天师也毫无办法,什么血这么神奇! “便是为你起名茶毗的那人..我忘记那人姓名,只知道他生得极好看,身上有股非常安宁纯净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亲近..他为你起名之时,便是我停下追杀你之日,亦是那天,你开始恢复为人的记忆..”剑雪是剑雪,鸠盘是鸠盘,羽化重生,过去的记忆亦是残缺不全,剑雪只能大致形容那人的外貌气质,却是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的姓名..“燃尽恶根,方得重生,他说看不清你的过去与未来,只能看到,你将会有浴火重生的一天..所以,茶毗,你的名字..” “应该是如月影吧..”柳青衣喃喃道,会说那种类似神棍的话,且有那种气质,还可以以血克制自己身上魔气..应该就是了..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和过去?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当然看不清..只是,这如月影胆够肥啊,敢一个人跑魔界去? “他身边可曾还有其他人?就他一人?他是如何入得了异度魔界?”柳青衣疑问道.. “好似还有一个佛者跟随,不过..那名佛者,身上有魔的味道..”剑雪无名面上渐现痛苦之色..“我想想..很模糊..我看不到那人的脸!” “记不清就别想!”眼见剑雪神色痛苦,柳青衣急忙喊停,“不要想了!不重要!停下!” “记不清了..”额头密布细汗,剑雪无名脸上全无一丝血色,回忆过去,似乎会对他造成极大的痛苦.. “你每次想以前的事情都会这样?”柳青衣语带不满,“为什么不早说!” “不要刻意去想,便不会这么严重..”剑雪无名不会撒谎,低声道,“只是,怕是帮不到你了..” “顾好你自己先!”似乎又想起莲谳透体而过的那个画面,柳青衣心中大感不安,剑雪即使保留了部分过去鸠盘的记忆,但这心性,却还是如此单纯,自己真有那个能为可以保住他之性命吗? 一剑封禅,吞佛童子..令人头疼的家伙啊! “听我一句,以后有什么事情,先与我商量,好吗?”柳青衣以佛气融合体内魔元,将之传入剑雪体内,“做任何事,都必须要在不会伤害到你自身的前提下才能去做..这是我说的,你记住,上一世,你比我聪慧,但这一世,你比我愚昧!” “愚昧只是相对应各自不同的情况而言,你连这都无法分辨..你比过去更加愚蠢了啊,茶毗!”忽来一语,忽来的傲慢,令柳青衣不知所措.. 佛魔之气入体,剑雪无名抬起头来,面上表情已非原有那般单纯,“吾友,茶毗…你这愚蠢的神情,依旧如此令人愉悦..” “鸠..盘神子!!”柳青衣心下一惊,却是未收回传功的手,“愚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云渡山去关上一辈子?” “为什么要把我关上一辈子?为什么要关在云渡山?云渡山是什么地方?”极端的变幻,剑雪脸上再现迷茫之色.. 我!!去!!!骂一句你给老子缩回去!鸠盘神子你很行啊!柳青衣暗暗探查剑雪功体..可以确认,方才的鸠盘,只是一种过去记忆铭刻下的意识,在自己的佛魔之气刺激下所做的一种本能反应..尼玛你的本能反应就是骂劳资蠢? “为什么不回答我?”剑雪无名仰着脑袋问道,柳青衣收回传功的手,一把按在翠绿的海带头上狠狠蹂躏,直到把剑雪无名那一头海带揉成一团,“闭嘴!听我的就是!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 一个高手..两个高手..三个高手..哪怕是一群高手..那又如何?柳青衣自问未曾惧过,但是,一个有文有武的异度魔界..自己如何在其手中保下眼前人的性命?神兵锋芒世间少有可挡,但这生死之间,又岂是一个吞佛童子的事? “不要老问我为什么,你都说了,我不是那么聪明,既是如此,我又哪里知道那么多答案?”柳青衣喃喃自语… 鸠盘不知道的事情,茶毗怎么可能会知道,茶毗不敢去想的事情,吞佛会去思考吗? 引那魔助佛为虐如何?茶毗茶毗,燃尽恶根,但人,总有恶根,至少,吞佛是直面了自己恶根的人,如月影,你要我一尘不染..怎么可能!!且不论过去如何,既然未来有百载扶持之情,真到不可收拾之时,自己执了隐锋斩开魔道又如何? 总之,茶毗不亡,鸠盘不死..魔,岂是仅仅欺骗而已?莫忘记,魔由心生,人心,本就自私,修不出这天,逃不出这地,就别拿自己不是人, 佛陀,仙人..哈,无缘,无缘,终是无佛缘,莫问,莫问,莫问登天路..真元传递,自是染了几分剑雪无名身上潜藏的魔气,那魔气中,依稀有未曾经历的当年.. …………………………………………………………………………………….. 琉璃仙境,素还真站在莲花池前,心中无端一悸..这种悸动,又是如何了? 抬眼,却见池中一朵白莲孤长,翠叶低垂,隐有断离之像.. “荷叶离根..是预示白莲将独立这沉淤之中吗?哈!”素还真摇头苦笑,正欲离去,骤见那白莲之上,一滴晨露滴下,穿叶而过.. “恩?!”素还真凝神计算,闭目良久,“断离,断离,断根离叶…不妙!非是素某!”素还真身如疾风,瞬息消失在莲池... 欧阳上智!你好毒的心计!素还真面色青白,怎想不到,正邪两派高等战力,正派更占优势,欧阳上智又怎会如此不智与自己这般合情合理地展开大战?分而击之,正道众人,各有各的软肋…欧阳上智这是要正道众人乱了军心啊! 素还真急急而奔,几个呼吸间便来到山门前,却见一行人焦急而来,凝目看,却是秦假仙与荫尸人,身后跟着几名正道侠士.. “素还真啊!大事不妙!我们的人被魔域的人围了!”秦假仙急声道,“再不去救就死了了!” “金少爷可在那?”素还真急声道.. “这个..”秦假仙思索一阵,“不在啊!金少爷前日跟着箭无形等人外出执行任务了!八面狼姬亦去了!” “素某不是说过不准他里开大军与他人行动吗!竖子!竖子!!”素还真焦急之下,出口难有顾忌.. “素还真啊!干嘛无端骂金少爷!他也是想帮忙而已!你很不讲道理!”荫尸人出声道,“这是身为人父的自我救赎,你…你这种抛弃妻子的人是不了解的!” 鼓起勇气,荫尸人终是将心中沉郁许久的不满说出,风采铃为人和蔼,待人接物自有其独特魅力,虽是相处时日短,但这琉璃仙境上下,无人不把其当做自己人.. 这样温婉的女子,为了素还真苦楚尝尽,到头来竟是等来一声逐客,逐客?她是客?莫忘记那女子身怀六甲! 荫尸人不知其中曲折,一句嘲讽出口,看都不敢看素还真一眼,急忙躲到秦假仙身后.. “你!”素还真一口心血上涌,险些吐出血来..一手颤抖地指着荫尸人.眼现怒色.. “阿爸喂!大仔救命!”荫尸人这回儿知道怕了,死死抓着秦假仙长袍不放.. “素还真啊!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秦假仙多少知道些这内中曲折,但劝慰,如何劝慰?秦假仙不知,况且,这江湖险恶,风采铃手无缚鸡之力,柳青衣纵然实力不差,但离了这琉璃仙境,那女子真的安全吗?不满,终是稍许有些… 素还真强忍心中郁结,急声道,“秦假仙,你去找谈无欲!让他带人前去救援,素还真稍后便到!”说完,素还真身法一展,急飞而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这么走了?” “正道魁首就这么没交代!” 秦假仙身后中原万教之人纷纷出声,急急忙忙跑来求援,主事的竟然就这样把事情踢给别人! 秦假仙一阵头痛,这帮人啊..金少爷必是有大麻烦了!否则素还真怎会如此?不过现在,却是绝对不能言明.. “素还真有急事,我们先去找谈无欲!”秦假仙出声道,“他怎么会没交代?不是交代了说找谈无欲吗!快跟我来!” ; 再见..少爷... ]]; 第一百五十六 食言 止不住!为何止不住!这血为什么止不住!!金少爷一手按着八面狼姬心口,心中却是愤恨欲死.. “为何止不住血!为何止不住血!”低吼出声,金少爷双目赤红,似欲择人而噬… “我们会死!我们会死!完了!太恐怖了!完了!”一名正道之人惊恐出声..其余众人,皆是脸色灰暗.. 金少爷听得此言,心中更是愤怒,方才胜了,便该见好就收,都是这般蠢货不听劝告,硬要前行,如今,却是中了魔域的埋伏,一大队人死伤殆尽,便连八面狼姬亦是被天祸妖狐重创心脉.. 想起此事,金少爷更是悲愤,那天祸妖狐的目标分明就是自己,那一下,若不是八面狼姬拼死替自己挡下,如今,躺在此处的人该是自己,该是自己啊!! “蠢货!白痴!你不过是金少爷无聊游戏的对象!你找死做什么!”金少爷怒喝道,“你这个蠢货,蠢货!!!” 金少爷怀中,气若游丝的八面狼姬疲惫地张开双目,看着眼前满脸狰狞的金少爷..“你哭了..” 言不由衷,口出恶言,眼却带泪,心不痛,为何有泪? “男人的话可以信,母猪都会上树..金少爷,你当八面狼姬是那般愚蠢的女人吗?”抬手拭去一滴泪,八面狼姬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嬉笑道,“你看,拿到了,我拿到我想要的..” “你!!”金少爷心中恨极,却是难再出恶言,“给我住口!休息!回转琉璃仙境,只要回转琉璃仙境,素还真他们一定有法救你!!” “我问你一事..”八面狼姬却是不愿停声,“从头至尾,你..爱过我吗?” 金少爷似哭似笑,用平常那轻佻的语气说道,“怎样?想知道?” 若是平时,这女人应当还之一记白眼,但此刻,八面狼姬却是仍旧问道,“爱过吗?” “我们都要死了!你们还情情爱爱!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深陷敌阵,一名正道之人终是受不了死亡的压力,大吼道.. “收声!你想引来魔人吗!” “快住口!” 其余之人纷纷出口,一旁,断去一臂的箭无形冷冷看着眼前疯狂之人.废物!! “箭无形..咳..咳..!”八面狼姬突然出声道,“魔龙天虎本是宿敌,不过你愿助我一事吗?” 箭无形岂有可能说不?“你说!箭无形粉身碎骨替你做到!” 八面狼姬指正道中几人,脸上露出十分愉悦的笑容,“这几个..杀了吧..” 箭无形闻言不语,一双赤红阴戾的眼,狠狠盯着八面狼姬所指之人.. 眼看箭无形杀气上身,被指几人纷纷乍起,刚欲开口,却见箭无形身上寒气一荡,无形冰封箭出,钉入几人额前... 箭无形出手夺命,剩余众人一时心惊,毕竟是魔龙八奇之一,箭无形便是过时,仍旧有震慑这群平凡武林人的实力.. “我却是不喜他人背后说你..”八面狼姬低声道,“杀人者箭无形,指使者八面狼姬,与金少爷无关,与叶小钗无关..我只想杀他们而已..” 怀中之人语无伦次,金少爷心中莫名剧痛,“别废话!我叫你收声你是听不到吗!!” “爱…不爱?” 爱,或不爱,你懂,或不懂? “我一直认为..世间人,那个不是自私凉薄..凭什么男子便可三妻四妾..而女..子却要从一而终..如今我方明白..不是女子被这世间束缚而从一而终..只是遇到了那真能与你纠缠一世的人..你又如何躲的过去?金少爷..我有自知..你呢?爱...或不爱?” 血难止,恨难消,声声句句残音,只问君一事..是否爱过? “傻子!蠢人!白痴!爱啊!当然爱啊!我爱你啊!!!”此生,终是说出这个爱子,只是为时,是否太晚,金少爷不知道,他只知道,若再不说出这个爱字,也许今生,再无机会… 杜鹃何事惹风尘,春闺竟生白头恨, 小轩窗前浪子笑,海棠却开一泪痕。 这段情,开始得荒唐,结束得荒唐,也许,金少爷的爱,也只是在她挡了那夺命一击开始,但也无所谓了,至少最后,死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想必这样,只要他活着,就一定可以一辈子记住八面狼姬这四个字吧..死,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被人所遗忘,那..才是最可怕的死亡.. 合眼前,只见那被世俗所唾弃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想伸手,但却在快欲触及他脸颊泪滴之时,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啊!!!!!!!!!!!!”撕心裂肺,不过如此,你爱上我时,我不知道,我知道时,未去珍惜,如今,我爱你了,你呢?为何不多给一息的时间,容我与你约一个来世再聚的时间… “恨啊!!!!!!”睚眦欲裂,金少爷极痛之下,周身气血逆转,两行血泪落下,极度的恨意怒意,引得烈火剑身一片晶莹通红,如同一朵跳动的花火.. “恨吗?”一声阴戾传来,天祸妖狐现身,“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那便饮尽这腔愤恨吧!” “金少爷小心!”箭无形大喝出声,正欲上前帮忙,却感一阵阴风袭面而来,反应稍慢一拍,身上再添新红..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道众人本就气势低落,如今三灵道再次逼杀而来,一时间,惨叫声不断响起.. “金少爷..你,只有一招的机会!!”天祸妖狐本体戏谑道,“来..让天祸妖狐看看,你到底有多恨,你到底有多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言,抽剑,怒斩,气血逆转反冲,周身经脉如欲断裂一般,金少爷不管不顾,内元疯狂催动之下,真气运转速度竟是比平日里快了速倍,怒火化作一道红色流光卷过天祸妖狐本体,剑在触身一刻,天祸妖狐方知大意,一道狭长的伤口,骤然出现在其胸口,奔腾灼热的真气入体,天祸妖狐如受炮烙.. “啊!!!”痛喝一声,身形急退,这剑..竟可伤及自身?天祸妖狐讶异地看着前方如鬼一般的金少爷,却见烈火之上阵阵龟裂,好似随时都会断裂一般.. 一剑之下,击伤如今在江湖中亦算一方人物的天祸妖狐,金少爷自是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强烈怒气催动下,剑与人,同时强行冲破自身界限,剑,散尽蕴藏之魄一展绝世之姿,人,燃烧生命只求仇了恨消.. 完全搏命的姿态,金少爷下意识间,竟是进入了许多武学秘典之中都未必有的燃命之境,以自身精血寿元为引,强行冲破界限,虽不及隐锋的刺穴之能,却也相差不远,一时间,发狂的金少爷,竟是与天祸妖狐拼得不相上下… 叶小钗的儿子..果然不是废物!天祸妖狐心中暗惊,眼前之人如今状态他却是知道,以自己的根基性命换取力量来一搏生死..这小子竟有这种斗志和武格?天祸妖狐却是不知,武者境界难进,一般都是因心有挂碍,与其长期形成的性格有关.. 金小开自放下与叶小钗心结以来,其心灵,却是少了一层束缚,加之长期与黑白郎君等人一同修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其武格自然提升不少,如今,心中恨极,叶家的子嗣,先天资质自然不低,入这搏命之境,亦无出奇.. 如同受伤野兽,金少爷杀红了眼,杀狂了心,脑子唯一意识,便是杀!一定要杀死眼前凶手!就算殒命亦在所不计.. 一边欲博性命,一边,天祸妖狐看出金少爷刚不宜久,采取游斗战术,暂避锋芒,身形挪移间,暗自等待金少爷力竭一瞬… 金少爷烈火虽狂,但却始终不是本身的力量,天祸妖狐不与之正面对敌,烈火亦只能让其狼狈,欲杀,却是难矣.. “啊!!”一声惨叫传来,令金少爷狂乱的脑子一清,一剑斩开天祸妖狐,回头一看,却见更惊心一幕.. 正道众人早被三灵道杀尽,箭无形一人又如何能独对三灵道魔威,一招之失,生死立判,骨灵道与血灵道分别扯去箭无形一手一脚,肉灵道魔爪穿胸而过… “箭无形!!!箭无形啊!!!”金少爷一生,敌人多,朋友少,真能算上是他朋友的,唯有几人而已,崎路人,枯叶,独眼龙,还有,便是箭无形了.. 箭无形是除了崎路人以外第一个接受他的人,也是一只在身边鼓励和帮助他的人..如今… “刺心为约,刻情入骨!心劫!!”金少爷手中烈火粉碎,飞散刺入己身,穷尽余力一击,直取天祸妖狐! 心劫!又是心劫!又是此招!!天祸妖狐心中大惊,当初琉璃仙境一役,自己便是被柳青衣以这招所败,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中这招的后果.. “三灵!聚!!”天祸妖狐怒喝一声,三灵道瞬息出现在其身前,三灵合一,化作一道三色邪光,狠狠撞向金少爷… …………………………………………………………………………………… “柳..叔父..” “你叫我什么?” “叔父!怎样?你耳背?” “小子很猖狂吗?再叫一声,不然今天一定给你电得金闪闪!” “叔父!” “这么好说话?说吧,有什么事…天要下红雨,你金少爷叫我叔父!” “你败天祸妖狐那招..我要学!” “要学?你发梦!” “为何不教我?是金少爷资质差吗?还是你柳青衣怕此招哪一日会用在你身上?” “我倒是真不怕你将此招用我身上,不教你,不是你资质差,是这招,教了你你也用不得!你心念太杂,武格也低下,强行使用此招,唯死一途!” “那便等我有能力用得时候再用!一句话!教不教?” “其他武学随意,你为何盯着这招?” “父亲与天祸妖狐必成死敌,上阵父子兵你没听过吗?杀母之仇,岂是这么好了解的?还是..你顾及谈无欲的交情,欲留天祸妖狐一命!!” “你说什么!” “生气哦?来啊!报不了生母之仇!金少爷无颜苟活世上!” “报仇可以学..” “就这招!一招败他!我要他死不瞑目!一句话,教不教!教我,金少爷发誓此招只在可用之时去用!” “…………….” “我知你甚不喜我,金少爷此生不求人,唯独求你两次!这是第二次!叔父!教我!” “若是你害你父亲无人送终,便是下了黄泉地府,我也有办法把你抓回来!给老子起来!叶家的人何时没了骨头!” “你答应了!” “废话!” 琉璃仙境,黄昏,矮树,两人,第一次认同了对方… 哈!黄泉地府..柳青衣,金少爷食言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声,三声,只三声 心魂幻化之剑,充斥天地之间,叶小钗,刀狂剑痴叶小钗悬浮在这剑中世界,好似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万剑化为点点金光冲入叶小钗身体,一点点地崩解其原本的功体构成,崩解同时,光点之中所带的那股最纯粹的剑气却又在构架叶小钗新生的功体基础… 万剑淬炼一体,若叶小钗能万全吸化这剑之世界,那他,就将达到剑神之境.. 无声无息,无风无尘,万籁俱寂的世界,只见阵阵金鳞飞烁… “父亲…”似有似无的低鸣,忽而在叶小钗的脑海中响起,如同一石落湖,泛起阵阵涟漪,心沉无我之境的叶小钗,因这一声父亲,停下了身与心的淬炼..一阵名为不安的情绪,无端在心底涌起… 心境一破,剑之世界顿时崩裂,叶小钗又回复至那种不可言,不能动的僵直状态,但这次…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直至胸口感到一阵刺痛… 小楼外,庭院内,正在修行中的金小开,亦如叶小钗一般,心中突感一阵沉闷与痛楚,一种莫名的情绪,金小开不知为何想起了金少爷.. “啊!!!!”一声凄厉,小楼之中忽然射出万道剑气,飞虹流光,摧枯拉朽,幽楼难禁暴走剑气,一瞬之间,化作粉末… 一人,独立残地,手捂心口,如同恶梦初醒般地剧烈喘息…迷幻之中,骤起的不祥之预,叶小钗隐隐有所预感,那方回正途的儿子,正在生死边缘! 金小开冷冷看着站在废墟之中的叶小钗,心头抑郁之感越发深重,忍不住出声道,“喂!刚醒就发疯!你有病啊!”言语中,没有丝毫尊重,只有那难解的怨气.. 这像似的相貌,这熟悉的语气,叶小钗心中更是烦闷… 吾儿有难!速去!叶小钗稍稍回气,正欲去寻金少爷,却见金小开突然跑至自己身前,满脸怒色,“你没听到我说话吗?你方才差点杀了本少爷!” 少爷!少爷!金少爷!叶小钗情急之下,却是没空顾及金小开语中不敬,欲走,却见金小开又挡在自己身前,未及一声,一拳已向自己腹中袭来.. “恩!”还是如此无状蛮横,叶小钗心中渐生怒气,虽然一直不能动作,但对外界的感觉却是清晰,金小开的种种顽劣,以及魔域大殿之上所言所行.. 叶小钗想到可怒之处,手中力量渐渐加大,金小开如何受得住叶小钗之力,面色顿时铁青一片,口中,却仍是无礼硬气,“怎样?哑巴!想杀我吗?来啊!” “义兄,你那个孙子,怕是比金少爷还来得顽劣,本就有些唯我独尊,如今,琉璃仙境之上众人对其又多是宠溺,我真怕有一日,此子会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来,金少爷无颜教训他,我倒是希望你早日醒来,让你来教..只是,此子虽然顽劣,却也是烈性脾气,你言传身教便是,切莫动手…” 怒极之时,却想起卧床之时柳青衣时不时的念叨..现在无时间与这孩子计较!毕竟是自己血脉,如今的金小开,还没做出什么大恶事来,自己如何打得下去?再则金少爷有难,叶小钗也无心留此.. “啊!”亲者如仇寇,叶小钗无奈摇头,松开手,身形一动,消失在金小开眼前… “哑巴!你给本少爷站住啊!!你!!!”金小开对着叶小钗背影怒吼,“啊!!!气死我了!!!”无端烦躁,金小开看着叶小钗远去,这股沉郁却是未尽,唯有将怒气出在这残壁断瓦之间.. …………………………………………………………………………………….. 奔,奔,奔,素还真身形提至极致,荒野急奔,行至凶地,不见金少爷,只见一地凄惨,素还真心中更是焦急… “金少爷!金少爷啊!”素还真出声急呼,苍茫四野,不见金少爷踪迹,时间拖至越久,心中不安越是深沉..、 “恩!”疾驰中的素还真忽见一处嫣红,“血…糟!”似是预感某些惊心之事,素还真急循着血迹狂奔… 焦急焦急,叶小钗身如厉虹,化作一道近乎凝聚实体的光剑飞驰..吾儿!吾儿啊!!!“啊!!!”哑者无言,无声揪心狂呼,只为寻那熟悉身影! 不同的路,一样的结果,两处飞虹近时,只见一人,身背一人,一手扶着一人,艰难蹒跚… 周身四处尽是片片晶红,是烈火之利,亦是鲜血之艳..金少爷一手背着早已无气息的八面狼姬,一手,硬是撑着生机渺茫的箭无形,固执,却又坚定地前行,一步一血印,一步,又是一步,每踏出一步,皆是与人间幽冥之别,唯有心底一缕执念不能放,放不得.. 金少爷怎可容自己的女人尸弃荒野?金少爷怎可容自己挚友死无葬身之地?金少爷还未说出那声抱歉,怎可容自己便这般窝囊死去! “啊!!!”触目惊心,叶小钗一眼看到那如同血人一般的金少爷..吾儿!吾儿!声声吾儿,为何,自己是个哑子?为何?唤不出那一声吾儿!! “啊!!!!!!!啊!啊!!!!”急急扶住金少爷,叶小钗无言,泪却千行..爱极便痛极,好不容易,等到浪子回头..好不容易,方能父子一堂,为何如此?怎会如此!!!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吼,叶小钗周身剑气暴走,极恨之剑,如同覆世之雨,倾泻人间,荒野之间,剑及之处,尽成虚无!!! “啊!叶小钗!金少爷..”素还真不顾飞驰而来的剑气,冲向叶小钗与金少爷,剑气擦身,片片血花飞溅,“金少爷啊!!!” 穿越剑雨,行至叶小钗身旁,素还真一言不发,一手按在金少爷肩头,一手向其手腕搭去.. 经脉枯竭,生机全无!!!最难面对的一幕,素还真心寒,亦是心惊,如何能够?一个气力全无,真气散尽的人,是如何背着一人,拖着一人,这般一步一伤地行走? 叶小钗紧紧盯着素还真,满脸尽是希冀,只望素还真能说出一句,无恙..无恙,如何无恙?素还真沉重的表情告诉他,天伦却是难续,父子竟是缘尽!! “啊!”情及之下,叶小钗一把抓起素还真衣领,眼中充斥着的,是一个父亲难以言叙的沉痛,这一刻,叶小钗不是什么刀狂剑痴,亦不是什么中原豪侠,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心怀愧疚的父亲,一个将失去自己孩子的父亲,无礼,固执,蛮横地揪着素还真的衣领,他要知道,他的儿子没事!他要这近乎无所不能的素还真告诉他,他的儿子..有救… 素还真无言,叶小钗之痛,他感同身受,但一个生机尽绝的人..如何能救?素还真不是神!他..没赋予人生死的力量!不忍出声,唯有..艰难摇头… 无救?无救!! “哈!啊..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叶小钗所追求的,从来不是什么武林盛名,他只是一个有着自己理念的男儿,他只凭自己手中的刀剑,去不断印证着自己的武道,名利,不留叶小钗之心,若说心中还有何遗憾,便是那天伦难享,如今,叛逆顽劣的金少爷方才悬崖勒马,如今,自己梦寐以求的天伦方才有相聚的希望.如今..期望的尽头,竟是绝望!!! 凄厉惨笑,叶小钗一把推开素还真,紧紧抱着怀中血人痛哭,泪难还,情难叙,恨难消.. “叶小钗..”微弱的声音,却扯动叶小钗的心绪,一抬眼,却见金少爷一手抓着自己的肩膀,又如当初父子相斗之时那般,直呼其名.. “金少爷..可..可是你..你的儿子!金..金少爷!如今..可有丢刀狂剑痴的脸!!哈..哈哈!哈哈!什么天祸妖狐,不过本少..少爷..本少爷一击之敌!哈..哈哈哈!父亲..孩儿可..可有丢你的脸面!!”轻佻,却又断断续续,金少爷每说一字,皆如同要耗尽全身力气一般.. 谁要你这般逞强!是谁要你这般逞强!叶小钗无言,眼中有怒,却带深爱,吾儿!吾儿啊!!! “父亲..替我做三件事..”金少爷抓着叶小钗的手,喘息说道..“一者..告诉..柳青衣..金少..金少爷失信了..抱歉..二者..未尽..未尽父责..替我..替我对吾儿..说声..抱歉!三者..箭无形..葬兰花盛开之..地,吾..办不到...替..替金少爷..对他.说一声..抱歉!!” 一言尽,执父之手,无力垂下,眼神不甘,却也坦然… “啊!!!” 诗到随州更老成,江山为助笔纵横。 眼看白璧埋黄壤,何况人间父子情。 荒野,一幕人间之惨..剑败人亡,父子缘尽,哑者悲鸣,声声含恨! …………………………………………………………………………………… 北辰胤府.. “茶毗..夜深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喝酒…” “恩…” “不愿陪我喝酒?” “恩…” “心中沉郁难释..不知为何..” “饮尽!” 为何心闷?柳青衣不明所以,只知道两件事,北辰胤府上好酒管够,身边..有个傻子陪着愁饮… (ps:某tieba的位道友,就像你没理由地不喜叶小钗一样,我就是这般喜欢,不因为他得武力,我喜欢的,你不懂,你也无需理解,我就是喜欢,就是喜欢,就是他妈的喜欢啊!!!怎么办?你咬我吗?我喜欢他你刺痛吗?你难过吗?你要哭吗?)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死仇难平 黄纸纷飞,满地凄凉,长幡招魂,生死虚幻.. 琉璃仙境一片愁云惨淡,叶小钗静立一口棺木前,无声无息,如同泥塑一般,一手抓着棺盖,就是不愿盖上..这一合盖,便是次生缘尽,这一合盖,便是承认,承认棺中之人已死… 灵堂灵堂,琉璃仙境又起灵堂,只是此次,那棺木中的亡者,非是诈死图谋,而是真真正正地魂归离恨.. 谈无欲无言,虽不为人父,但他亦能感受到叶小钗心中悲痛,这命运多桀的剑者,如今,却是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失去,偏偏,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竟是那天祸妖狐,谈无欲无言亦无颜,无言劝慰,无颜求情...杀师,杀妻,杀子,这等滔天血仇,皆付天祸妖狐之身,这让谈无欲无地自容,心中,对天祸妖狐,却感绝望… 一点残灯闪烁,慈郎就站在谈无欲身后,不喜争斗,心性温和的他,脸上亦是首现一丝怒容..当初叶小钗被欧阳上智派至他身边,虽是监视,但二人之间,又岂是监视二字这般简单?江湖杀伐本不可避免,金少爷身死亦是无话可说,但是,活着的人总得为死的人做些什么,不然,那午夜梦回之时,己心可安? 看着一脸沉郁的谈无欲,慈郎心中低叹,轻声道,“那人,已无回头可能..” “我…..” “你之小妹,如今连你也未必记得..”慈郎提灯之手一紧,“为何这样?母子之情他尚且不顾,难道还会念及你?无论你作何动作,慈郎再难容情!”照世明灯虽是温和,却也不是那般真没脾气之人,以天祸妖狐在魔域的地位,如何保不住一个谈笑眉?世人亏欠他与否不提,谈笑眉可亏欠他?为他几乎与整个正道翻脸,他天祸妖狐竟能对其不闻不问!! 想到如今失忆失魂的小妹,谈无限心中大恨,恨那欧阳上智冷血如斯,亦恨天祸妖狐竟是将其母置之不理!当日魔域地牢之内,看到已是浑浑噩噩如同稚子的小妹,谈无欲简直有将那对父子千刀万剐的念头.. “欧阳上智如此,亦只是不愿谈笑眉影响到天祸妖狐,但却又怕杀之引其不满,所以便留一性命,若说亲情,或许天祸妖狐真有那么一丝,但这等手段,与杀人何异?”慈郎不会说谎,那等下作的事儿他还做不出来,留情便是留情,只是天祸妖狐这情,不如不留! 谈无欲面色铁青,他自是知道慈郎之言,只是叙述一个事实,而非挑拨,再则,他与天祸妖狐之间,何有缓和的余地吗? 谈无欲知道,他很清楚得知道,金少爷死,只会让慈郎义愤,但却不会恼怒至此,毕竟,江湖人,生死早该有所觉悟,真正让慈郎愤怒之事,一是谈笑眉之事,二,便是这天祸妖狐修行魔功,如今被金少爷搏命重伤,他竟是要靠活童男童女之血肉精气疗伤,短短几日,不断传来魔域之人猎杀无辜童男童女之事,江湖仇杀什么的,照世明灯都不会怎样,但唯有这牵连无辜之事,令他心中怒气难抑… “我会亲自出手…”谈无欲低声说道,言语间尽是疲惫.. “你如此状态,慈郎不能让你与他对战!”照世明灯却是担心谈无欲一时手软,反遭其害… “谈无欲无情可念..慈郎可放心!”谈无欲抬起头,自语道,“黑白郎君可放心?” 一阵劲风扫入灵堂,黑白郎君瞬间出现在谈无欲身前,一旁素还真看得眉头大跳,黑白郎君此时回来,谈无欲一个言答有误,怕就是生死之局了.. 面无表情,黑白郎君只是沉声一问,“凭什么?” 不见黑白郎君如何动作,谈无欲却是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太多,太多愤怒和怨气,这股沉郁不散,黑白郎君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谈无欲一定给一个合理的交代!” “是吗?”黑白郎君眼中凶光大作,对他来说,自己的子侄再顽劣也好,容不得他人教训,说穿了,亦是护短,何况金少爷如今方才与叶小钗和好便落一个身死人亡的下场,这叫他黑白郎君如何不怒,如今能这般与谈无欲对话,已是念及战友之情..若谈无欲说出一句求情,黑白郎君就能当场发作,天大的血仇,如何能凭几句话了结? “黑白郎君等你的交代!不过,你最好能在我寻到他之前了结,否则,莫怪南宫恨不念旧情!”一语落,黑白郎君身如狂风,携着滔天之怒,冲出琉璃仙境,安慰?他不会!开导?他也是不会!事到如今,唯杀而已! “郎唤南宫名带恨,君扬怒眉杀天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恨要屠尽魔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狂大笑,一路飞沙走石,黑白郎君怒极恨极,竟是要一人去闯那魔域!嚣狂之资,令琉璃仙境外围正道之人侧目.. 叶小钗在黑白郎君离去一瞬,忽然一把盖上棺木,转身便走,灵堂内众人欲上前,却感叶小钗身上一股庞大剑意环绕,让人无法靠近!每一步踏出,地面皆起金石之声,如同利刃挂地一般刺耳,一步,又一步,每行一步,身上剑意便浓郁一分.. “叶..”素还真张口欲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小钗一步步离开… 此回,不为江湖公理,此回,不问是非正义,此回,且杀他个天翻地覆,此回,只为私仇!!刀狂剑痴,此身不计,也要替师,替妻,替子,讨回这笔血债! …………………………………………………………………………………….. 雾谷,枯叶一步三回头,父子天伦难得有再聚的一日,但自己,终是脱不开这江湖,金少爷,箭无形..当日离开琉璃仙境,岂知就此天人永隔? 退出江湖如何?战友之仇不报,枯叶自问,那夜半梦回之时,可对有面目自问己心?父亲…容孩儿报了血仇,再与你共聚天伦! 咬咬牙,枯叶转身,却见雾谷老人不知何时站在雾谷入口之处,一改白衣换戎装,手中提着一把锈迹斑驳的断剑,眼里,却是慈祥.. “儿啊..此回,为父与你同行!”雾谷老人岂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招惹魔域?但道义所在,江湖儿女,又当该如何自处?千里不留行剑已锈,但杀人手段还在! “父亲你!”枯叶怎不知自己父亲来历?让他去面对魔域..这!! “若不是金少爷与箭无形开导,你如何放下与我心结?他让你我父子有同聚一日,千里不留行也好,雾谷老人也罢,这人情不还,你我父子何为人?”雾谷老人身上一阵煞气涌动,“躲了这么多年,亦该做个了结了!” 枯叶闻言无语,的确,若不是金少爷与箭无形一同开导,自己怕是无法放下过去心结来接受这个父亲.. “金少爷..箭无形..可恶!!!”枯叶念及琉璃仙境相识相知的时日,周身杀气腾腾,“父亲,是孩儿连累你了!请你..请你帮孩儿报这手足之仇!” “哈!父子之间,如何这般分明?”雾谷老人转身阔步,“走吧!莫让人抢了先!这仇不报,你我父子,寝食难安!” 父子父子,今生难尽父子情,岂可让儿一人赴险?杀吧!让你我父子杀他个血流成河!雾谷老人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 “邪魔猖狂!邪魔猖狂!!”云渡山上,荫尸人简直感觉天塌地陷一般,将天祸妖狐种种所为告知一页书,谁曾想一页书会突然发飙.. “好一个天祸妖狐!一页书还念及你有改过可能,如今看来!是一页书纵容了!”一页书怒气勃发,吸食稚子精血,滥杀无辜,再加金少爷之死.. 若换了过去的金少爷,一页书看到,非自己出手除害不可,可如今的金少爷,至少在一页书看来,他已是诚心悔过,亦有竭力去弥补过去的错误,佛渡人,这不是佛缘是何?偏偏,如今此子却是遭了难.. 这叶小钗该是如何悲痛?一页书思及至此,冷冷一声,“哼!荫尸人!此事一页书知晓,你回琉璃仙境,替一页书对叶小钗说声抱歉!这引灵之礼,一页书却是不去了!” 引灵之礼不去,去干嘛?一页书能去干吗?盛怒之下的一页书会去干吗?荫尸人便是傻子,都听得出一页书言语中的杀气了.. …………………………………………………………………………………….. 一人死引四方怒,魔域,欧阳上智拈起一朵孤梅,嘴角一缕微笑始终未散.. 魔域,岂是这般简单?正道最自持之处,不就是那顶级高手吗?这魔域,岂是只有鬼帝?越是了解这魔域,欧阳上智越是发现这魔域深不可测之处… 怒吧!杀吧!越怒越好!杀得越残越好!将这魔域中隐蔽的魔人引出,你等与之生死分出之时,便是我欧阳上智重登龙顶之日! 好一个心狠手残的欧阳上智!他却是打了魔域隐藏实力者的主意… 回头看看那正在血雾之中调息的天祸妖狐,欧阳上智笑得越发得意了..一举数得啊! 杀一人,引正道与魔域血拼到底,杀一人,便给正道之人留下心结..哈!谈无欲!老夫且看你如何自处!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恩仇尽还 一盏明灯一壶酒,半身温文半身愁, 孤身斩敌三十万,白幡引魂向西流。 照世明灯,黑白郎君,一人手提寒夜灯,眉间带愁,一人烈酒满口,杀意不休,一者为公理正义,一者只为私仇,两个不同的人,两种不同的理由,步子,却迈向同一个方向.. 正行间,忽见两道疾影飞来,一老一少,几许相似的眉目,同样杀意满身.. “枯叶,你…”照世明灯想不到,已是退隐的枯叶,竟然再涉江湖.. “枯叶来此,只报故友之仇!”干净利落的一句,让慈郎的劝说难以出口。 “吾父子今日来此,无关江湖正义,只为报人恩仇!”雾谷老人淡淡说道,眼神,却是被一旁不发一言的黑白郎君所吸引.. 好重的煞气!便是当年魔域之中,亦无几人有这等凶戾煞气,观其容貌,该是黑白郎君无疑,当世第一狂人,果真名不虚传! 似是感觉雾谷老人的注视,黑白郎君回身看了一眼,一把将手中烈酒抛去,“饮!” 嚣张狂傲地一声,雾谷老人却毫不在意,接过酒,一口饮下..世上异人,自该有其脾气,狂傲一些又何妨? “你欠我一壶酒!”眼见雾谷老人将酒饮尽,枯叶依旧一副冰冷语气,对着黑白郎君说道,“记住了!” 已退出江湖之人,为友之仇却再涉风险,光这份义气,就够黑白郎君敬重,“来日还你便是!切莫死了!黑白郎君不和死人饮酒!” 口出恶言,狂人却是善心,话音方落,却闻一声意料之外的诗号..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 一道金光从天急降而下,一阵山崩地裂,金光散尽,却是携怒而来的百世经纶… 红尘纷扰天道远,云峰怒佛净世来! 一页书招呼不打一声,单手凝气,源源不断的佛元聚成一把巨大降魔金剑,金剑悬空,如同虚空中的罗汉正执这一把净世之剑,横眉怒视红尘祸胎.. “邪魔歪道,天理难容!如是我斩!”如是我斩,自柳青衣口中说出,一页书一直觉得此子行事癫狂,怎会有这般净世之念,倒是多有偏激..如今,一页书却是觉得自己错眼了!这世上妖邪当道,正气难申,自当用这霹雳手段! “邪魔!完纳尔等劫数!!”单手凌空一划,巨大金剑直起骤降,一页书凝力一击,竟是要力劈魔域..满是佛元一剑,怒斩与佛无缘之人,阵阵惊爆之中,一页书摇摇感到前方一股绝世剑意涌动.. 不言亦不语,一击划下,一页书昂首阔步向前迈去,一步一地陷..那魔域之外的幼儿尸骨,已是点燃百世经纶滔天之怒,这等凶残手段,一页书岂可轻放! 百世经纶,这回却是动了真怒了..雾谷老人心中惊叹,相识至今,第一次见一页书发怒,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可怕..方才一击,那股扫平尘世的气势,这世上..几人能挡一页书? “哼!”黑白郎君冷哼一声,这和尚,倒是好大的脾气!压抑怒气爆发,黑白郎君周身三尺一阵气流旋动,纵身跃起,周身气流化作一条黑龙盘旋脚下,疾冲而去.. 这和尚,三弟如此推崇,果真有非凡能为!黑白郎君足踏黑龙,看着如同金刚压境的一页书,心中顿起攀比之心,真元一放,又是一路末日之色.. “两位,慈郎先行一步..”一直不见叶小钗身影,照世明灯心下着急,要么,叶小钗还没来,要么,此刻,那魔域中怕已是一副修罗之景了.. 金光一起,照世明灯亦是被一页书与黑白郎君激起一缕豪气,一阵庞大元气自照世明灯身上传出,人如金色光点,飞射向前,光芒璀璨,夜空,一时如白昼.. “父亲!” “不可落于人后啊!”雾谷老人不待枯叶说完,便拉起枯叶,两人真元运转之间,化作一柄枫红色的长剑,冲向魔域深处.. ………………………………………………………………………………… 一身素衣,凝血成刀剑,刀狂剑痴立于万军之中,无声伫立,一圈尸骸,遍地血腥,如同阿鼻地狱般的场景,映照眼中,万千魔人,一时无人敢上前一步.. 怪物!这个怪物!赤手空拳而来,身不带刀剑,却以一腔血气为剑,重重包围之下,杀人无数,己身,却似不会疲惫一般,一步一招,招招夺命,魔域众人眼中,来得分明不是人,而是一对凶残嗜血刀剑,饮尽人命,意犹未尽! 叶小钗抬眼,冷冷环顾..今日,谁挡叶小钗身前,谁便是刀狂剑痴必杀之人,杀!唯有杀,方能一止心中剧痛!血!唯有血,方可洗净滔天血仇! 嫣红晶莹的刀剑,有一种不沾风尘的美,美得动人心魄,美得..一眼命休!刀剑再起,又送几人入幽冥,叶小钗如同狂风掠境,带起阵阵血浪人首,听得几声临死哀嚎… 刀狂,霸道凶狠,擦到便死,剑痴,秋水凝锋,血不沾刃… “喝!”一声断喝,刀剑旋起一阵气流,卷开周身三丈来犯之敌,叶小钗通红的眼,对上魔域城楼上的一人.. 再熟悉不过的人!那人,曾于自己有再造之恩,那人,曾是自己拼死也要护得周全之人,那人..也是自己最当杀死的仇敌! 奋力一斩,刀剑之气冲向城楼之上的欧阳上智,凌厉无比的一击,让人无法反应… 却见欧阳上智面带多年前相似的笑容,就这么看着叶小钗..不闪不避,完全无视这突来一击.. 刀剑之气斩在欧阳上智两侧,坚石地面,突然阵阵龟裂.. 欧阳上智低头俯视着城下之人,缓缓开口,“你问为什么?” 叶小钗不出一声,只是就那么看着这熟悉的面容,心底的愤怒,却是越燃越烈… “掌握不了,那便毁去..老夫以为,你离开老夫身边便是明了了此事,如今想来..却是老夫高估你了..”欧阳上智目光柔和地看着浑身浴血的叶小钗,“你知道吗?在老夫之下,你本有登上传说的可能...” 似是惋惜一般,欧阳上智皱了皱眉头,“可惜,不能被自己掌握的传说,老夫亦是只能毁去!” “啊!!!!!!”哀嚎一声,一股悲愤至极的剑意自叶小钗身上荡起,周身伤处飞射出道道血箭,若要杀叶小钗,尽管来杀便是!为何要累及自己恩师与妻儿? 抬掌成剑,一击入胸,剑气透体而过,叶小钗身痛,心却更痛,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直流,欧阳上智明白,这是叶小钗欠他的,以叶小钗的性格,欠下的,总要归还! 再抬掌,凝气,剑气如游龙,穿梭周身,三刀六洞,刺心还恩,极刑断情,再抬头,眼只有一字…杀! 叶小钗忽来的自残,看在众魔人眼里,群魔之中,虽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为何,但群魔却仍皆为之惊叹,好一个硬气铁骨的叶小钗! 身上伤口皆可见骨,一击之下竟是下了这等狠手,群魔自问,若是自己受了这么沉重的伤势,怕是连站立都难,但偏偏,那道素袍身影竟是如顽石静立,纹风不动,血流不止,但那一斩天地的气势,却是越发壮大.. 欧阳上智看着遍体鳞伤的叶小钗,心中一股莫名之感..如若当初,老夫以诚相待,他如今是否会如同往日一般那么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 想来想去,答案,却是令欧阳上智微微有些沮丧,叶小钗这种人,你不负他,他不负你,便是你负他,只要不将他逼上绝路,他亦是不会与你赌性命..素还真,当真有那等能为吗?叶小钗,一线生,柳青衣,黑白郎君,照世明灯..这些人,他是如何将之操控?这些人,又有哪一个是容易操控之人? 叶小钗心志极高,认定之事绝不回头,一线生巧智尚谋,心思难测,柳青衣桀骜不驯,行事肆无忌惮,黑白郎君狂傲霸道,如蛟如龙,照世明灯虽然温和却也绵里藏针..这些人,却是偏偏聚集在了素还真的身边.. 欧阳上智微微有些羡慕,若自己有这些人的辅佐,这天下,翻掌之间可得..素还真,老夫不得不承认,你这收买人心的能为,的确胜去老夫许多! 至于柳青衣当日琉璃仙境之上所说的话,欧阳上智并不赞同,一个稍许有些智慧的武夫而已,也敢来教训老夫?..朋友?笑话!这等蠢话说得出口,此子亦不过尔尔.. 或许,心里深处,欧阳上智有些许体会柳青衣这朋友二字,但是,心智如欧阳上智,如何能做到与人平等? 摇摇头,将心中郁闷散去,欧阳上智低身,对着叶小钗,轻声道,“若你觉得你能杀得了老夫..来吧!” 来吧!如同过往下令,下方之人执行一般,叶小钗闻得这二字,身形一动,如同利箭一般冲向前方高台之上的欧阳上智,刀剑双行,卷起一片腥风血雨,几息之间,闯至楼台之下,一脚踏在城墙之上,疾走直上,双手拖行之间,两道血光凝聚… 恩怨,情仇,今日..了结! 一往无前的气势,森然决绝的杀意,便是如欧阳上智的心性,亦是稍稍发寒..“你们,还不动手?”欧阳上智微怒道,“老夫若死,看你等如何交代!” “哼!”一声冷哼,欧阳上智身旁骤现四人.. ; 第一百六十章 正邪,佛魔,欧阳上智 骤起突变,四人合力出手,各发一道掌气打向飞驰而来的叶小钗,掌气发出瞬间,相互吸引交融壮大,待冲至叶小钗,竟是四掌合一… 叶小钗刀划一道圆弧,硬拼这宏大一掌,身子自城墙上被震的一顿,口溢鲜血,阴毒内力入体,叶小钗却是毫不理会,左脚狠狠踏在墙壁之上,纵身一跃,身形拔至高空之处,一剑横斩,血色剑气直取欧阳上智.. “恩?好硬气的家伙!”四人之中,一个五短身材的黑面丑汉惊讶道,自己四人武学同出一脉,合力之下,那特异的内元属性有蚀骨融筋之效,这人硬抗一招,竟然还可发出这等力道的剑气!! “银棺!你作死吗!”红蓝双分的头发,满目阴戾,银棺身边,一名浑身腐朽之气的老妇人出声喝道.. 银棺闻言不悦,“白马明珠!银棺不用你来指挥!”口上如此,手上不停,急发数道掌气撞向叶小钗含恨一剑.. 剑气与四人掌气交接一刻,忽然四散成道道血色小剑,飞溅楼台之上..欧阳上智立于四人身后看得眉头大跳..“叶小钗,何时有了如此实力?” 四人合力一击,未能尽功,叶小钗反击一剑,却是逼得这四名神秘者狼狈不堪,四人各自负伤,那名为银棺者站在最前,却是最为凄惨,浑身遍布密密麻麻的剑痕,鲜血直流.. “欧阳上智!此人与你说的实力不符!”其中那带头之人出声道,面色惨白,身着一袭金缕衣,枯槁如尸,却是金棺.. 阴山奇棺门精锐尽出,以四敌一,却是输却叶小钗一招.. 欧阳上智脸色亦不好看,“当初替你等脱离有形无体之束缚,你等可未曾如此多言!”魔宝大典之中所记载载魂之术,交换奇棺门鼎力之助,欧阳上智借阿修罗主宰之花献佛,本以为换来之战力拿下这叶小钗当是毫无问题,谁曾想,叶小钗竟是精进如斯.. 金棺闻言不语,当初欧阳上智找上门来,发现自己几人因修炼奇棺门密招,而导致骨骼体质异化,变得有影无形,只得在阴湿黑暗中存活,便以阿修罗主宰交给天祸妖狐的魔宝大典之中所记录的奇术为交换,换得自己这边几人相助,本来,这却是两利的买卖,但谁能想到刀狂剑痴重出之后,竟是变得如此凶猛,这笔买卖却是亏了! “莫忘记了,天下第一棺是死在何人之手..叶小钗是柳青衣之义兄,擒下他,你等要报仇何难?”欧阳上智挑拨道..天下第一棺是死在柳青衣手上没错,但是,那鬼王棺却也出了大力,只是这话,欧阳上智却是不准备说明的.. “我等四人联手,未必能将此人怎样,若要报仇,寻那柳青衣不是更加简单?”一旁一名如玉无暇的女子,忍不住开口道.叶小钗一击之下,自己的护体罡气竟是如纸片般被其剑气轻松撕裂,这等人物,若是直接招惹上,怕是后患无穷! 正言间,刀剑之光再起,崩塌城楼之内冲出一道血影,身化厉虹,直取四人而来,未近身,杀气先到,刮面生疼! 金棺等四人无奈,此次,却是被欧阳上智这老匹夫拖下水了!“欧阳上智,此事之后,奇棺门不再欠你人情!” 撂下一句狠话,四人又再联手,金棺修为最高,四人以其为首,全力施为,奇棺门特殊诡异的战法,一时间,却也拖出叶小钗前进脚步… 欧阳上智看着这番场景,心下却已生退意..便等正道众人来此,此计便成!一双寒光闪烁的眼,紧紧盯着远方那一处轰鸣阵阵之处,欧阳上智心下明了,该是正道高手来了… 鬼帝,若无天祸妖狐这等高等战力牵制,自己在其面前怕是早无立身之地,反正鬼帝也不是好的合作对象,欧阳上智自是不介意将其牺牲.. 魔域之内,绝不止于此,但观其状况,似是内部派别甚多,而且彼此之间并非铁板一块,那么,第二魔域若毁,是否还有第三魔域,第四魔域?欧阳上智却是算计上魔域一脉,一者,坐山观虎斗,二者也可看清魔域底蕴,否则,就是掌了中原天下,还不是要时不时面对这诡异强悍的魔域? 欧阳上智身子悄然后退,一旁与叶小钗对战的金棺虽是发觉,却也无言语,毕竟,欧阳上智便是留在此处,也无太大帮助,离开也好,反正拖住此人,恩情已还! ……………………………………………………………………………………. 三途判,梵天死敌地狱三途判,事隔多年,终于再次对上一页书! 鬼王棺与业途灵联手一挡百世经纶..三者对战,毫无保留余地,一页书誓要诛魔,鬼王棺与业途灵亦必报当年深仇,一页书以一敌二,前行脚步虽然被阻,但盛怒之下的百世经纶岂可轻犯? 浩然佛威,上手瞬间便成压制之势,鬼王棺心中暗暗叫苦,当日吸收天下第一棺的灵气,却没想到那柳青衣如此阴险,竟在这灵气之内注入一股佛魔共流的真元,那魔气对己身好处极大,但那佛元,却是在不断消耗自己身上内元,如今自己虽是功体大进,但不与人动手还好,一与人动手,这佛元流动之下,每发一招,自己的真元竟是要比过去消耗大上一倍有余… 强是强,但却不能持久,鬼王棺越想越恨,恨不得食其血肉!好一个卑鄙无耻的柳青衣! 其实,倒不是他柳青衣真那么聪明,料准了这佛气会有这作用,本来也就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他也只希望这佛气能稍微给鬼王棺带来点麻烦,谁知道这由一页书替素还真疗伤之时所留的佛气竟然这般生猛,不但韧性十足,而且霸道如斯..要知道,灵气损失一半这种事,对一个家有悍妻的男人来说那打击是有多大啊!此事若被柳青衣知晓,怕是火烧琉璃仙境以示庆贺了.. 久战无能,鬼王棺亦是只能选择速战速决,招来式往不留半点余地,凶猛如虎,有苦,却是自知..只是,一页书是那种你拼命就能搞得定的敌人吗? 硬碰硬,毫无花巧,一页书岂会对邪魔示弱,威严佛气飘散,出手间尽是宗师风范,奇招绝式层出不穷,饶是鬼王棺凶猛,业途灵不凡,却始终难在一页书手上讨到半点便宜,反而,一页书心忧叶小钗之下,战得越久,出手越重,眉间怒色,亦是愈发明显… “邪魔歪道,扰乱乾坤纲纪!该死啦!”一页书单手一引,化去业途灵当胸一拳,借力使力,牵引之下,一肩撞去,强悍内元加持之下,业途灵被撞得倒飞数丈,一口鲜血吐出,只感肩头欲裂,疼痛难当.. 避开业途灵,一页书纵身一跃,足下真元一吐,震散鬼王棺的引归杀相,周身一旋,右足一弓,人如后羿引弓下金乌,一个膝撞狠狠砸在鬼王棺面门,鬼王棺躲闪不及,被这一记狠招直接命中,一阵天旋地转之下,一页书后招却已杀到.. 借膝撞之力,一页书身子向后一旋,一脚高抬,间不容息,狠狠劈在鬼王棺肩头,巨大力道,压得鬼王棺单膝跪地,身子弯曲,足下之地,顿陷三丈… 一击得手,百世经纶穷追不舍,倒退十步,一拳高举,佛元涌动之下,那高举之拳,如同佛陀金掌,散发无尽威严,聚力一拳,轰入地面,强大劲气遁入地下直冲鬼王棺,鬼王棺方才恢复点神智的脑子骤然一愣…引归杀相?? 无名一招,一页书信手拈来,这强势一拳,比引归杀相虽是少去几分隐蔽与准头,但其中力道,却是大了不知几许! “鬼王棺小心啊!”业途灵大急之下,不顾伤势,身上魔火阵阵,飞速冲向鬼王棺身前..“火龙金魔体!” 业途灵大喝提醒,鬼王棺回过神来,旋即大怒!好一个一页书呐!竟敢用鬼王棺的招数来对付鬼王棺,一页书你该死呐! 鬼王棺连番受挫,盛怒之下,不计后果全力一击,“引归杀相!” 三人极招相冲,引起一片地动山摇,方圆之间,草木尽摧,碎石成沙,一页书以一对二,被逼的后退三步,拂尘一挥,一股真气护罩罩住全身,飞石如箭,却是难伤其分毫.. 筋脉剧震之下,鬼王棺脑子一清,今日再战下去,自己两人怕是要折在此处.. “一页书!鬼王棺誓要杀你呐!”撂下一句狠话,鬼王棺拉起还欲再战的业途灵便走,“业途灵呐!等寻回腹中首再与之计较呐!” 地狱三途判终非庸手,一击之下,一页书虽未负伤,但一时间,回气不及,追击无用… 众邪灵见鬼王棺与业途灵离去,纷纷退出战场,个个心中惊惧,这苦境高手竟是这般凶猛,梵天自不用说,一人力撼三途判二人,那照世明灯,雾谷老人以及枯叶,也是厉害非常,交战不过半刻,邪灵一方却是死伤惨重… …………………………………………………………………………………….. 矮小如侏儒,面如黑漆,鬼帝假身被破,悲哀地看着远去的邪灵,回头..却见那一双如烈火一般的眼… “黑白郎君要以你的失败为快乐啦!” 欺人太甚!当真欺人太甚!鬼帝气的直欲吐血,这南宫恨也不知道练了什么古怪武学,内息流动似是不会枯竭一般,从开始到现在,这怪物可曾停下一息?这真家伙是人类吗?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丹枫,章袤,送财到 掌起破天地,拳落分阴阳,黑白郎君怒战鬼帝,决杀之意,森寒得令鬼帝心惊,若非根基支撑,魔域第二殿之主,怕是早已饮恨… “地灵鬼母!助我!”勉励躲开黑白郎君当面一拳,鬼帝怒喝道,“引地气!助我!!” “诶…”遥遥一声叹息,如兰沾却寒露,黑白郎君心中一动,身子向后一跃,方才所站之地,一根根地刺骤然刺出… “恩?”黑白郎君沉吟一声,帮手?为何出手之前还提醒?怪人! 万千地刺包围鬼帝,一阵传音透石而来.. “鬼帝,当真要如此吗?” “魔域若亡,我等如何独善其身!” “若非魔域主动招惹…” “住口!地灵鬼母!注意你的身份!化地气助我!” 地刺之内,无声的对话,随着鬼帝一声断喝,数根地刺忽然刺入鬼帝四肢..“地气如体,锐不可久,鬼帝自重!” 源源不断的地气传入体内,鬼帝只感一股从来未有的力量自体内生出..整个身体犹如与这大地化做一片的感觉,无敌的感觉!后土之重! 黑白郎君自是感觉得到这地气内传来的气息正在逐渐增强,但心气狂傲如他,对手自是越强越好.. “黑白郎君便看你还有什么绝招未用!哈哈哈哈哈!”一拂袖,气定神闲,黑白郎君南宫恨静侯脱胎换骨的鬼帝! …………………………………………………………………………………… 魔域之外,另一场生死之争,一方,为护领地,一方,为生存空间,苦境正道联军一对集境远征大军… 崎路人与素还真并立山头,眼中,却藏着一股隐晦的怒气,“谈无欲呢?” 素还真闻言,心下叹息…还是来了.. “去解决他该解决之事…”素还真低声说道…. “他欠崎路人一个交代!”崎路人话一出口,便感失言..的确,金少爷之死,那天祸妖狐是该杀,但若要牵连谈无欲的话,就未免太过了.. “崎路人知他为难..但..”金少爷与崎路人,亦是师徒,亦是挚友,金少爷好不容易改过,一切都随着崎路人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崎路人自是欣慰,可如今,人死恨却起… “素还真明白..”素还真拍拍崎路人的肩膀,“你肩上的担子已经太重,此次金少爷出事,素还真难辞其咎!” 崎路人为了苦集两境和平,肩头,到底担当了多少重担,素还真岂会不知,让一个人和同胞为难作战,这是何其残忍? “集境之时,以后素还真一肩担起!”素还真诚恳说道,“让你去与他们周旋,没顾及你的感受,是素还真自私了!” “诶..”崎路人低声叹息,却道,“如今天虎魔龙之争早已结束,江湖亦不在需要崎路人…”失落的语气,令人感觉悲凉,半生奔波,皆为血仇道义,如今,身心俱疲… “金少爷言及箭无形还有遗愿未了…崎路人..”素还真不知如何开口,箭无形与崎路人之事,他亦知晓,只是一直未曾言明,如今,却是尴尬异常..崎路人所行之事,皆为这中原武林,皆为他素还真,崎路人所犯之错,他素还真又如何脱得了身..“是我拖累你了!好友啊!” “好友?”崎路人闻言苦笑,“皆是这一句好友误人啊,素还真,只待金少爷仇了,箭无形之遗愿,崎路人一定替他办到..这江湖,终是一句离别而已,只希望你答应一件事..” “好友但说无妨..”素还真认真道,“只要素某做得到!素某必定竭力而为!” “若有一天对上风雷六圣..念及风采铃,请留情..”崎路人说完这句,便闭目不言…几位师尊..崎路人亦只能做到这步了.. 风采铃..留情..素还真心中忽然想起心底那道倩影..心痛,却是这般滋味… …………………………………………………………………………………….. “诶….”一步一叹息,一线生垂头丧气,“衰诶..我是倒了几辈子血霉认识你们这帮人!” 猛回头,一线生对着身后谈无欲哀叹道,“你学谁不好学那个肖仔玩深入敌后啊!” “若让青衣知道你之言,一线生从此永无宁日..”谈无欲淡淡说道,“劳烦了!一线生..” 看着这张一点表情都欠奉的脸,一线生无奈,只得继续带路,边走边说,“你有没想过,就算让你找到天祸妖狐又如何?这里是魔域内部大本营!你便是杀了他,你如何脱身?” “谈无欲自有办法..”谈无欲忽然停步开口,“一线生,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到此为止?你认得路哦?” “谈无欲认得路了!速走吧!”谈无欲说完,不在理会一线生,抬步向前走去,“该了结了!” 一线生似是想起什么,良久无言,只能看着谈无欲的背影,就这么消失眼前,“诶!冤孽啊!” 叹息完毕,一线生转身便闪,如今自己的身份,在这被人发现,那乐子可就大了.. 方才没走多远,一线生就遇上了一个这辈子他都不想再遇上的人… “一线生!” “欧阳..上智!!!!” ……………………………………………………………………………………. 天锡王府中,北辰胤正满脸尴尬地对着一群粮商.. “诸位!请相信北辰胤的人格!粮款北辰胤一定会尽快付清!”北辰胤心中,早已将蝴蝶君祖宗上下十八代问候数十遍,十天了!!整整十天了!这混蛋还未将钱换来! “王爷!我等就是相信王爷的人格,所以才先将粮食供应,但一天又一天,我等亦是要生存啊!”一个粮商为难道,北辰胤所没仗势欺人,但他的身份终究摆在那里,逼急了,对谁都没好处.. 众粮商纷纷附和道… “王爷,做生意讲究诚信,王爷就别让我等为难了!” “是啊!王爷我等按你所言放粮救灾,亦是看重王爷的人格,但是,在这么下去,我等可是要将身家都赔上去了!” 北辰胤一阵头痛,这帮粮商倒是所言非虚,在这么弄下去,自己真不好交代了..正郁闷间,忽闻下人回报.. “王爷,门外有一位公孙公子求见王爷..” “哼!什么公孙公子!没见本王正在招待贵客吗!”天见可怜,北辰胤如今都要开始奉承这票粮商了.. 下人被北辰胤一吓,哆哆嗦嗦地说道,“那..那..那人说,替王..王爷送粮款来了..” “不..”北辰胤话未出口,却是生生吞回去,“你说什么!粮款!!!” “是!是!是粮款!那公子带了好几车金银,说是来为王爷解困!”仆役这下出口顺溜了,却见北辰胤招呼不打一声,如同疾风一般奔出大厅,直往府外跑去… “四姐..如此行事,是在替自己招惹麻烦啊..”北辰胤府外,一大队满载金银的马车嚣张无比地停着,马车前方,两名俊俏公子,其中一名,面如冠玉,全身素蓝,手持兰花,正在唠叨不停,“四姐啊..” “小章袤..叫四哥!”另一人,红衣黑绣,灵气逼人,手中折扇轻点蓝衣公子肩头,戏谑道,“难道你不觉得,那只蠢蝶,非常好玩吗?” “四…哥,蝴蝶君不是好招惹的对象..北辰胤,也不是我们需帮助的对象..” “那只蠢蝶,枉费他的名声,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这些钱财与其被他拿去浪费,还不如交由北辰胤来救济灾民!” “四..哥,似乎不是他露了财..是你设计他吧..” “诶..五弟,你误会四哥了!这不叫设计,若不是他自己太嚣张,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四哥啊..” “人来了!收声咯!”红衣公子折扇一摇,微微抱拳,对着王府内走出之人朗声道,“丹枫公孙月,见过天锡王!” 北辰胤看着长长一排马车,好不容易止住心绪,连忙回礼道,“是公孙公子吧!这些是..”是给我的,是给我的,一定是给我的啊!!!!北辰胤快被那票粮商逼疯了,一天三次早中晚,比请按还准时,堂堂北辰皇朝的三王爷,如今却好像在赌场输了钱的赌徒,一天到晚被人逼着还钱… “公孙月听闻王爷除妖赈灾,心下感佩,王爷所行仁义,公孙月却唯有几许铜臭相送了..” 北辰胤自不是财迷心窍的人,看门外这一队车,看那车辙子印..这该是多大一笔巨款?比之蝴蝶君去换的那些钱也是不差了吧!这公孙公子是何来历? “王爷,莫浪费时间了,多等一刻,便是多出一缕孤魂..王爷忍心吗?”公孙月似是不满道.. 额!失态了!北辰胤连忙抱歉道,“公孙公子抱歉,北辰胤一时失神了,请公子入内,这里便交给北辰胤府上之人!” “钱,拿去,入内,就不必了吧!”公孙月未说话,旁边章袤君却已出声,四姐实在太过胡闹,惹了蝴蝶君还敢四处跑,这北辰胤帮就帮了,但若与之结交,章袤君却是不愿.. “这位是..”北辰胤毫不在意章袤君冷淡的态度,莫问这两人来历,至少这二人目前看来,的确是帮了自己,傲气一点,性格古怪一点,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小弟!”公孙月拉了一把章袤君,“王爷有请,公孙月岂敢拒绝?我小弟只是不好意思..” “五弟,那蝴蝶君你有几分把握对付?” “凶险!无把握!” “那如今,此处,不是一个很好的避难点吗?” “四姐啊…你!何必借口!” “啧啧,这么说就是同意咯!” “哼!” “小章袤果然是四姐最贴心的五弟啊!” “停!够了!人在看!” 几息间的传音,章袤君无声退败,公孙月合理胜出…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折翼蝴蝶 王府贵客,招待殷勤,可章袤君心中,却是纠结… “四姐,你可知你这般,是在破坏二哥的计划!”章袤君倚门而问,“二哥方才进入此城,如今他需要的,正是这名声,你..” “五弟,说实话,我有些厌倦了!”公孙月执一品香茗,淡淡道,“杀戮,除了杀戮以外,这些年,我再无其他..如今,我已有些厌倦了!” “四姐你此言何意?”章袤君突然有种不安之感,“我等结义,不就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吗?” “那如今四姐告诉你,四姐不想在沾染鲜血,五弟,你要如何呢?”公孙月拿起茶杯一品,芬香的茶,却涤不尽口鼻间的腥味,“二哥手段,我岂是不知?如今北辰胤就算得了这笔钱财,亦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与计划无妨..” 停了停,公孙月嘴角露出一股笑意,“重要的问题是..我想退隐..五弟,你要阻我,或是..助我呢?” “退隐?如何退隐!这江湖,何时是人说退便退的江湖?四姐!你莫太过天真了!”章袤君不满道,“或者,四姐真不念兄弟之情?” “念!但我,累了,也倦了!”公孙月叹息道,“黄泉赎夜姬,也该是身死之时了!” “什么意思!”言及生死,章袤君惊道,“有什么事情,兄弟替你担起!何言生死!” “我已经放出高价,黄泉赎夜姬的人头,如今价值三万两黄金哦!”公孙月轻笑道,“哈!我总有一种预感,这笔买卖,终是要落入那只蠢蝶手中!” “哪有人自己开价取自己性命!四姐!你太过了!”章袤君微怒道,“蝴蝶君实力深不可测,你一再招惹便也罢了,如今你…” “放心!公孙月不想死,蝴蝶君就杀不了公孙月!只不过..黄泉赎夜姬就…”公孙月嘴角带笑,笑中,却有一丝疲惫.. “诈死脱身?四姐,我是该夸你聪明,还是笑你天真?”章袤君口中如此,心中却是明了,公孙月决定的事情,向来是不会改变的… “退隐而已,兄弟之情公孙月铭记在心..来!陪你四姐饮茶!” “没兴趣..” “小章袤,四姐说,来..坐..下..喝..茶!” “你!!!” …………………………………………………………………………………… 皇城正门之外,柳青衣,慕少艾,皇甫笑禅以及...柳青衣实在弄不懂到底是皇甫笑禅的朋友还是仆人的申屠东流.. 不多话,比较沉默的一个人,他对皇甫笑禅,有那种如同主仆的恭敬,亦有那份类似朋友的关怀.. 主仆,朋友,柳青衣弄不明白,但是,有两件事,他却是知晓,第一,这个人因为皇甫笑禅一句话,孤身一人追了那条毒蛟龙整整半个多月,还弄得差点身死,第二,再不除去那条毒蛟,后患将是无穷! 申屠东流只带回一个消息..那条毒蛟,正在蜕变,而且,越变越强,起初,申屠东流还能与之纠缠一会儿,可到后来,便只有被追杀的份了,若不是皇甫笑禅见申屠东流久久没有消息,着急之下带着柳青衣与慕少艾去找他..不用刀瘟出手,这老兄就得去仙山… “有进化什么的,最讨厌了!”柳青衣喃喃道,当初这毒蛟到底是怎么被杀的啊! “不只如此哦..”慕少艾吸上一口水烟,神情却是有些凝重,“至少,这次可以证明,这条毒蛟的智慧不差!” “智慧不差?你和他是亲戚哦?这么熟!”柳青衣抢过水烟,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抽上一口… “少艾说得没错..”皇甫笑禅自救回申屠东流之后,眉头就没舒展过,“之前只以为那孽畜只是少有智慧而已,如今看来,似乎与人无异..” “是吗?咳..咳!!”一口气被呛着,柳青衣连连咳嗽,慕少艾抢回水烟杆子,缓缓说道,“没错,那毒蛟一发现我等气息,便毫不犹豫放弃攻击申屠东流遁走,这可一点都不像是野兽会有的克制力..克制自己的杀性..啧啧,也许比你更聪明哦!” 柳青衣自动无视慕少艾的话,“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毒蛟是杀定了!而且越快越好,风采铃的状况再恶劣下去,我如何向素还真交代..” “这次你真是好心办坏事,你本源生灵之气中,竟带着一股吸化他人内元的能力,那个胎儿受你灵气影响,竟是本能开始吸收母体生机..”慕少艾说到这,亦是皱起了眉头,“不过,那胎儿似乎也因为你这股灵气,而提早生出了智慧,母子连心,那孩子如今已经在刻意控制自己的本能..不过,他身长一刻不停,身体就会透过这股内元,自动地吸化风采铃的生机..” “有灵智也没用啊!”柳青衣一阵烦躁,“风采铃没有任何修为,能撑多久?最简单的方法,你不是说了吗,找一个生机充足的东西给他补下去,还有比这毒蛟内丹更补的吗?” 自己又不能再为风采铃输入灵气,真是麻烦啊!柳青衣无赖道,“反正办法你想,越快越好!” “诶…笑禅..我越发觉得,当初你真该一掌给他捞起来..诶..”慕少艾对着皇甫笑禅叹息道.. “让我在去寻那孽畜..”申屠东流话未说完,便被皇甫笑禅打断,“办法大家一起想,我不准你再冒险!” “林主!我!”申屠东流不知如何言语,皇甫笑禅不放心,自是不会放他去的.. “东流兄!不介意这么叫吧?”柳青衣很自来熟地搭着申屠东流的肩膀,“牺牲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方法,是最蠢的方法..因为牺牲的不是自己,所以就可以理直气壮,这种人,也是最愚蠢的人,至于那种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的人,却是最令人为难啊…” 这话,是劝说申屠东流,亦是有给慕少艾打预防的意思..鬼梁老鬼!!!柳青衣心想起那染血的假面剥落之后的惊心一幕…真想去他家放火啊…要不要带剑雪和那只青脸的一块去烧他鬼梁天下的老家呢? 思维跳跃极度快速的柳青衣,不知不觉开始计划如何去烧鬼梁天下的老家了.. “咦?那不是蝴蝶君吗?”慕少艾轻呼出声,“哟!小蝴蝶!”慕少艾手上的烟杆晃啊晃的,对这远处的蝴蝶君招呼着… 远处身影,红衣如旧,俊朗如旧..但是… 那是怎样一副表情?那是怎样一种眼神?直到多年,多年后,柳青衣每当想起,那年,那月,那皇城,那雄伟的城门下,一人,红衣,眼带泪光,面色凄凉,如同深闺怨妇一般的蝴蝶君,心底,总会涌现一种身为男人特有的悲凉..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蝴蝶君,僵硬地一步步走向慕少艾.. “我..把..粮款..带回来..了..” “恩?为什么迟了这么多天?” “。。。。。。。。。。。。。。。。” “哟!小蝴蝶,气色这么差,你是又吃坏东西哦?” “。。。。。。。。。。。。。。。。” “蝴蝶君,你无恙否?” “。。。。。。。。。。。。。。。。” 沉默一阵,蝴蝶君如同割肉一般地打了个响指,无数红蝶骤然现出..“你们,带它们去北辰胤那里..我..我!!!” “你什么啊?到底怎么了!!”柳青衣不耐道,“不要一副媳妇脸的样子好吗?” 媳妇脸?媳妇..媳妇脸!!!!!! “恨啊!!!!!!!!!!”仰天悲吼,蝴蝶君状似癫狂… 柳青衣..“大哥附身?” 慕少艾..“拖长音哦…” 皇甫笑禅..“别太过了,他好像很难过..” 申屠东流..“恩..” “我被骗了!我又被骗了!!!”蝴蝶君骤然发狂,但发狂中,却还似带着一点理智…只抓着柳青衣与慕少艾的衣领,放过了皇甫笑禅与申屠东流… “那个混蛋变态加三级!竟敢骗蝴蝶君的钱!天啊!!!!我的钱啊!!!”蝴蝶君语无伦次,柳青衣愣愣问道,“钱,不都在这吗?” 一语刺中要害,蝴蝶君差点留下男儿泪来,“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这是我的钱!我的钱啊啊啊啊啊!!!” “那个没心没血没眼泪的家伙..骗光了我所有的钱..所有的啊!!!”蝴蝶君如杜鹃啼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件令在场四人皆感不可思议的事情… 蝴蝶君去换钱,地下钱庄表示这么大数目一下子吃不下… 蝴蝶君着急了,有个小白脸来告诉他,这赃款他吃得下…. 蝴蝶君自从被小白脸骗过之后,对小白脸带有天生的厌恶感,所以,在经过再三确认之下,终于明了这小白脸的确是最近才来这一带的黑商..娘里娘气的黑商..还带小兰花.. 准备交易,那人却说,自己一口吃下也很困难,银票或许不够,希望可以用现银来代替,蝴蝶君自是没问题,不过,这数目可要点清楚! 然后,点啊点啊,点出事了,谁知道小白脸都这么没天良,在银子上抹药… 倒地之时,蝴蝶君犹记得,那厢房的门开了,一个刻骨铭心的身影来了,拍着他的小脸儿说道,“又见面了..诶..媳妇脸..” 却是丹枫依旧…. 柳青衣能说什么?无仇不成父子,无怨不成夫妻..这话,果断是真理… “那这些钱是..”申屠东流问了一个很天真,很伤人的问题… 眼睛一翻,蝴蝶君昏迷之前,犹自喃喃,“我的钱啊..我的血汗钱啊!!” “东流兄你..好残..” “哈哈哈哈!申屠东流,第一次见你这般幽默,哈哈哈哈哈!” “东流啊..诶..” 申屠东流,“….我…无意的..”思索一阵,申屠东流便是明了了,这钱,八成是蝴蝶君自己的私房钱,如今,却是充了公..这么一个爱钱的人,一次性这般地割肉放血..可怜啊…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黄泉兰漪 “舒神草,松骨花,每一种单独放,都是舒神顺骨的补药,但若是合在一起,便成了丧魂软骨的迷药了..”慕少艾搭着蝴蝶君的手腕,脸色古怪,“若真是对头,只要再加一味烈石散,便是撕筋断骨的绝毒了..只是,若不是对头,为何三番两次找上这只蠢蝶?” “很简单,玩他而已,玩他还怕他心酸哦..”柳青衣面皮抽搐,果然,自己还是喜欢玉辞心那种直来直往的性情,如果照公孙月这么玩,他还是宁可玉姐直接给自己一剑比较爽快…“做杀手,这么点警觉性都没有,活该!” “这倒是怪不得这蠢蝶,这两味药,混在一起变回散发浓烈的香味,他是蝴蝶君,不是蝴蝶猪,怎么可能中计,九成九是将两味药分开给他下下去,银子上一味,其他..就不清楚了..这家伙估计也是没想到这一片还有人敢给他黑吃黑吧..”慕少艾缓缓说道,倒是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需要我去打探一下,是谁下得手吗?”申屠东流出声道.. “不用了,放心,这点小事,这家伙一个人就能解决了…”柳青衣脸色有些抽搐,人家夫妻闹变扭,东流兄你是搀和什么哦..“如今,还是先把那条毒蛟的事给处理了先吧..” 申屠东流想想,便不再做声,但慕少艾却是偷偷搭着柳青衣的肩头,低声道,“有秘密哦…” “什么秘密?松手!” “不要这样啦,告诉我啦!” “你三八哦!” “说啦说啦!” “以后你就知道了..” 皇甫笑禅看着正在胡闹的慕少艾与柳青衣,无声笑笑,多这一个朋友,少艾却是找到些乐趣了… …………………………………………………………………………………….. 天锡王府,花园,风采铃坐在轮椅上,背后,章袤君老老实实的推着轮椅,公孙月一旁跟着,正与风采铃聊得兴起… “中原正如风大姐说得,有那么多有趣的所在吗?若是如此,我倒是要去好好见识一下了..”公孙月很少能与人谈得这般投机,这女子,大方端庄,比红叶夫人不差,但这智慧灵巧,却是高了红叶许多.. “中原虽好,但却多风雨,还是这里好呀…”似是想起什么,风采铃声中,无端多了几分愁绪.. 公孙月听出风采铃话中提醒,心下失望道,“风雨,却是哪里都有啊..”语气稍许低落,这世上,到底何处有太平? “我说风大姐,四..哥..这般美景,不该有这愁绪啊..”章袤君出声道,“倒是忘记问风大姐,你在此做客,那你丈夫呢?何不引见一番,此先,我还以为风大姐是这王府嫔妃..” 风采铃身怀六甲,章袤君不是瞎子,自是看得出来,只是,这般出彩女子,他的丈夫,又该是怎样绝艳的人? “浮萍无根之人,无归处…”风采铃低声说道… “恩!”公孙月眉头一挑,女人,总是讨厌那种负心人的..如今的公孙月,可还不是以后的那个丹枫公孙月,黄泉赎夜姬,杀人很正常,不是吗?“是哪个没长眼的东西,欺负了姐姐,话与我知晓,公孙月..” 一只手,轻轻拧了下公孙月..“女孩子家家,穿个男装便也罢了,这么凶巴巴的,将来可会嫁不出去的啊..”风采铃轻轻拉着公孙月的手,如同自语般说道,“他啊,有他的难处,我却是知道的,只是,这心里,多少是有些怨叹..不怪他..” 公孙月的表情很精彩,被..认出来了… 章袤君忍住发笑的冲动,他忽然有些喜欢这眼前轮椅上的女子了,能让四姐吃瘪,啧啧,神奇.. “姐姐是何时发现的?”公孙月俯下身子,风采铃身上有股很奇特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亲近的味道,既然发现自己是女儿身,那便无需那么多顾忌了..恩..很舒服的味道.. “哪有男儿会有这般细心,连赏个花儿,都知道帮我这孕妇挡着太阳?”风采铃不是普通女子,公孙月身上的血腥味虽然掩饰得很好,但风采铃,却是多多少少感觉得出,这女子,怕是不一般…“况且,男子啊,呼吸,脚步与说话的语调,和女子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哎呀,风大姐是嫌弃章袤君不够细心了,四哥,不!四姐,恩恩,还是四姐叫得顺口..”章袤君难得露出稍许笑意,“四姐,风大姐说得没错,如你这般,五弟真担心你将来嫁不出去呀..” “好五弟,放心,安心,宽心,在那之前,四姐一定会给你个好婆家,将你嫁了,免得你顾念兄弟之情,一辈子嫁不出去..”公孙月仰起脑袋,悍然反击.. 章袤君嘴唇一阵哆嗦,“多谢四姐还记得我这个‘五弟’啊!” “怎会忘?我的好五妹..啊..错了,是五弟..”口中称错,脸上,却是一副挑衅的表情,在斗嘴这方面上,公孙月却是少有败绩… “嫂仔!我回来了!”咋咋呼呼,除了柳青衣还有谁?将还在精神错乱中的蝴蝶君丢给慕少艾,柳青衣便来寻风采铃了,大肚婆,怎么不在房到处走啊,你出事我怎么交代啊大姐! 柳青衣冲入花园,却见..公孙月蹲在风采铃的轮椅前,一手,还碰在风采铃的肚子上,轮椅后面,面色难看的章袤君正在打量着自己… “青衣,这位是..”风采铃还未说话,公孙月便站起身来说道,“在下丹枫公孙月,朋友,有礼了..”嫂仔?是风采铃丈夫家的人吧?哼哼… 风采铃见状,无奈笑笑,这公孙月,明明是那么个巧惠的女子,偏生的,怎么这么爱发小孩子脾气? 一手轻轻握着风采铃的手,公孙月眼神挑衅,“采铃啊,这位不说话的,可是你朋友?” 你!!!好胆!!柳青衣险些将眼珠子瞪出眼眶,调戏素还真的女人..不愧是公孙月啊…看看风采铃无奈的眼神,柳青衣点点头.. “你若穿女装,一定比现在好看!”柳青衣笑着说道,“恩,别说,还真有那么点俏公子的模样..” 章袤君想笑,真的很想大笑三声,但想起惹怒公孙月的后果,亦只能死死忍住… “呵呵..”风采铃起先还怕柳青衣有所误会,现在看来…“这是我家小叔..柳青衣..” 柳青衣?!有些耳熟的名字,章袤君暗暗思索,自己究竟何处听过这名字? 公孙月脸色僵硬,一天里面被人识破两次,自己的变装,真有这么差劲吗? “黄泉赎夜姬,恩,可惜没见到女装的样子..这位是章袤君吧!想不到来这没几天,名人倒是见了不少!”柳青衣对着两人微微一礼,“幸会啊!” 黄泉赎夜姬!公孙月与章袤君听得这五个字,身上一阵杀意涌动,此人怎会知道自己来历? “小兰花,我是满想和你做朋友,只是,你那手最好离我嫂仔远一点,不然,出了什么误会,大家就不好说话了..”柳青衣看着章袤君扶着轮椅的手,不爽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大家聊聊天而已吗..” “哈!五弟,不可无礼!”公孙月出声道..小兰花,小兰花…哈!这名字好! 章袤君面皮一抽,气呼呼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了..不针对风采铃,却是隐隐气机锁定柳青衣.. “朋友,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啊..”公孙月蹲下身子,对着柳青衣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风大姐,五弟只是太过小心了,你莫介意..”问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柳青衣,公孙月对着风采铃抱歉道,“公孙月替小兰花向你道歉了!” “没事..恩!”风采铃倒是真没介意,江湖人,小心点也是正常,轻轻捏了捏公孙月的手,“他是你五弟啊,哪有你这般欺负他的..大男人,叫什么小兰花,小叔无状,你莫跟着疯..” 章袤君心中,有生以来,由衷地,生出了一种名为抱歉的感觉..小兰花..四姐啊!!!风采铃你是好人! “喂!脑袋别乱靠,压到小孩你陪不起啦!”柳青衣对着公孙月不满道,“有什么关系吗,我又不是你们仇家,怕什么?” “章袤君似乎未见过阁下,而阁下,似乎对我与义姐..有相当的熟悉啊..”章袤君淡淡说道..此人气息冰寒,且带金锐之气,无非刀者剑客一流了.. “我怎么知道,我没准备解释,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而已,只是,想拜托两位一件事情..”柳青衣面色古怪道.. “啧!这么神秘?”公孙月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道,“阁下能为好似不差啊,还有什么事需要拜托我等吗?” “能拜托一下,我知道蝴蝶君那个家伙,嚣张白目兼时常脱线,很欠教训,但劳烦两位下次要教训他的话,直接揍上一顿便是了,别拿他钱了,这回他差点被你们弄疯了..现在还在隔壁厢房躺着呢..”柳青衣直白道,“顺便,那钱是他换来赈济灾民的,两位不差钱吧?不差钱的话..能不能劳烦把钱还回来?” 公孙月楞了,章袤君一手捂头,这回真是面子下了了,躲人躲到人家里,抢钱抢到赈灾款…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玩意 “我没动手的意思,也没追究的兴趣,只是..说声误会,总是需要的吧,大家都在这一亩三分地走跳,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弄得彼此下不来台?”柳青衣很熟练地接过推轮椅的工作,对着身后一脸郁闷的公孙月,和一个快要忍笑忍到内伤的章袤君说道.. “诶,柳兄这句话可说错了,我们可不是正道,邪道中人,行事自是凭手段输赢,没伤他性命,已经不错了..”公孙月满不在乎地说着,却见柳青衣满脸古怪地看着他..“柳兄,你在看什么?” “我说姑娘,能别摇你那个扇子吗?我看着脑袋疼…”柳青衣忽然想起那将要到来的人,也是天天一副折扇风流的模样啊.. “哦?柳兄不喜欢折扇?”公孙月疑惑问道… “大男人整天摇着个扇子,有意思?” “公孙月却不是大男人..” “你…..” 地理司,邓九五,东方鼎立..柳青衣脑中不断回转这三人的名字,这三人绝对不是如今的自己能招惹的..如今,公孙月与章袤君出现在这,是否..就是说明这几人如今也在这皇城之内? 不过…皇甫笑禅对付邓九五应该不成问题,如今这个时期,全力出手的蝴蝶君对上地理司也不成问题,自己和慕少艾,弄死一个东方鼎立难道不行?要不要趁现在对付未完全成势之时下手呢? 蝴蝶君去的地下钱庄,必然是自己熟悉的,但便是这般,仍被公孙月简单设计,看来,邓九五等人的势力,已经开始满满渗透这边的黑暗世界…如今自己事多,再去找他们麻烦..合适吗? 莫管了,反正不是祸祸到中原去,况且,都还没到要拼的程度..打定主意,柳青衣决定暂时不介入这五人组的事..现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杀那毒蛟了..其他的事,全部得先让道… 四人行行停停,有一塔没一搭地聊着,试探着,越聊,公孙月与章袤君越发觉得这个柳青衣除了来历神秘以外..实在..是个很不靠谱的人.. “真不穿女装试试?你穿女装我保证蝴蝶君的梁子就那么没了..” “干嘛老捧着个兰花呢?莲花也不错哦!” “恩,其实,公孙月你扮男装不错,章袤君你要不要试试女装?” “要不要赌一下,我嫂仔腹中孩子是男是女,我赌男的..” “够了!”章袤君脑袋上青筋一片,“赌女!来!别废话了!” 公孙月折扇一合,面色些许有些发黑,“我也赌女,女子何不如男?” “输了怎么说?”柳某人差点欢呼出声… “风大姐的肚子这么圆,一定是女孩,赌注你开,多大都给你博下去..”章袤君眉头一跳一跳,毅然决然地往陷阱里跳.. 公孙月亦是点头道,“我与五弟意见一样,不过,公孙月附加一条,若是女,你就穿上女装,在这城里走上一圈!” “好!若是女的,我穿女装绕城一百圈都行!不过,要是男的…嘿嘿,公孙月你就穿女装去给蝴蝶君当一个月的侍女!章袤君你也穿女装,给我嫂仔当侍女!”柳青衣眼中闪烁着阴森森地光芒..钱蝶啊,够朋友了啊!我帮你挣点男子汉的尊严啊! “恩!!”公孙月与章袤君其其一寒..好毒!! “呵呵,小叔,既是拿我腹中孩子做赌,章袤君便不必女装了…”风采铃轻笑道..公孙月本就是女子,女装倒是无妨,但章袤君堂堂男儿,小叔做得太过火怕是会得罪人.. 风采铃虽与蝴蝶君不是非常熟悉,但几日来也知此人能为,一个本地黑暗世界的人,被人在地下钱庄给阴了,想必公孙月与章袤君的来历,并非如此简单,黄泉赎夜姬,没听过..但是能在蝴蝶君的地头这般戏耍他,她身后之势力,实力定然不凡,还是莫要得罪太甚..柳青衣一再告诉自己,腹中孩子必是男儿,这回儿,怕是正挖坑等这两人跳下去呢.. 风采铃说话,柳青衣自是不会反对,无所谓,赢就行! 章袤君感激地看了风采铃一眼,要真赌输了,自己怎么办?杀了柳青衣还是自杀? 公孙月听风采铃这般说,倒是微感不妙,似乎..风采铃也认定她腹中孩子是男孩儿..难道会输?难道要给那个媳妇脸的家伙当侍女? …………………………………………………………………………………… “妹夫..好久不见啊..”一线生满脸的久别重逢,袖袍下的手颤抖着,一枚散发着幽幽绿光的小飞镖,不知何时出现在其两指之间.. “一线生,琉璃仙境一别,欧阳上智可是想你得很啊!”欧阳上智挑挑眉毛,一脸的感慨,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一线生的肩膀.. 这家伙..大意不得!欧阳上智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一线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这家伙,功夫完全三流,但他若真杀起人来,比之那些一流高手,怕是要更加恐怖! 这人没有所谓的高手气度,也没那种一定要光明正大出手的心理负担,最让人觉得恶心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他身上藏了多少危险的东西!那种或许只要被碰上一下就会玩完的东西… 可恶的一页书!欧阳上智心中暗恨,要不是上次不归路上设计史艳文之时,被一页书一掌给轰去七成功体,自己如今怕这个一线生?笑话!可惜,只余三成力…. 欧阳上智怕,一线生却是疑惑,欧阳上智修为不弱,自己远非对手,他..为何不杀我? 如今我与他已是要见生死的程度,按欧阳上智的心性,以他的手段,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不是应该直接动手杀我吗?应该是一句废话也无,上手便该杀了自己才对..一线生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翘..除非杀不了,否则.. “念在你小妹的份上,你只有一次活命的机会..”欧阳上智说得云淡风轻,眼中,却是杀意满布,“离开吧,下次,你不会这么幸运了!” 一线生的眼,亮得让人不敢逼视… 柳青衣一直认为,霹雳中的人,每一个,都有他特有一种固执与精神,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灵魂与智慧.. 比如一页书的正气,那种迎难而上,无惧一切,担起天下劫数的正气… 比如素还真的退让,忍让的哲学,忍让中胜利的智慧… 比如叶小钗的坚毅,坚强地活着,执着前行,不为名利,不为胜负,只为自己心底的执着.. 比如黑白郎君的狂傲,那种深入骨髓的挑战精神,从来不问那是多高的巅峰,他只会选择去攀登,然后,将其踩在脚下… 一线生,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智慧与生存之道,他没有横行于世的武学,他的智慧,也未能称的上是天下第一,但是,他骨子里,却有一种深沉的投机主义精神的存在,他善于抓住机会,善于发现常人难以发现破绽.. 他永远不会选择去正面地与人对阵,因为那样即使胜利,也会伤害到自己,自己很金贵,一线生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最大可能成功的条件下,他也不介意去豪赌一把..这便是一线生的智慧,他永远是那个在琉璃仙境泡茶扫地等死得糟老头,但任何人,只要与他为敌,那就千万别让他抓到一点破绽,否则,这个糟老头随时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的心口上,狠狠地捅上一刀,而且,这刀之前一定是抹了毒的.. 一线生脸上却演绎着挣扎,愤怒,不甘..很细微的表情变幻,很精致的一种转换过程,袖子中的手伸了出来,指尖处,一柄如同柳叶的铁片儿不断地跳动,铁片儿幽绿一片,散发着一股令人心寒的气息.. “妹夫啊,总有一日,一线生会将这小玩意儿送入你的心口..”一线生阴戾地语调,却带着一种颓丧的味道… 欧阳上智看着一线生把玩着的小玩意儿,心头一紧,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但他知道,让这种东西钻进自己的心口,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你的性命,只在乎欧阳上智的施舍,一线生,莫等我后悔..走吧!”欧阳上智缓缓说道,体内真元暗聚..一个背身!一个背身便够!杀他!一定要杀他!一个背身老夫就得杀他!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一线生不置可否,摇摇头,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额头同时落下一滴冷汗.. 轻慢地脚步渐行,欧阳上智在等一个机会,三十步的机会!三十步外,在被自己重伤的情况下,一线生绝对没能耐将那玩意儿射入自己的胸口!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心中暗念,欧阳上智指尖真元聚至极致,却忽而听到身后的一线生喃喃一句.. “这小玩意儿,打在身上,可疼了啊..疼!很疼!” 猛回头,三泰阴指上手,真气鼓荡,一击未出,却见一缕血光,直冲而来..意外至极的一击,那道血光准确地钻入欧阳上智的胸口,一阵剧痛,欧阳上智手中凝聚的真元一散,眼前,是一道微微有些弯曲的背影,那黑青长衫的背心处,一道惊心的暗红.. 那人缓缓转过头,一手不停地变幻出一颗颗药丸送入嘴中,脸上,带着阴森无比的笑容.. “妹夫...疼吗?咳!咳!”一线生咳着血,含糊不清地问着,直到他咳出的血渐渐由黑转红,一线生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类似无奈的表情,“妹夫..药..没了啊..” 无奈的表情,不好意思的语气,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一双力大无穷的手,正狠狠地扼着欧阳上智的脖子,扼得他呼吸困难,扼得他视线模糊,扼得他..意识渐散… 逃!奋起余力,欧阳上智转身就跑…求救!求救!! 一线生看着跌跌撞撞远去的欧阳上智,不追,却是同样奋起余力..“妹夫!一路走好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逼入死地的老狐狸,有时候也会选择拼死咬上猎人一口…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月,照遍众生 生死了悟,其实不过一瞬,断罪与否,其实不过一念,一瞬一念之间,纠缠太多血泪,拿着满是鲜红的刀刃,又如何能金盆洗手? 谈无欲自问..不能.. 一路前行满眼迷茫,这尘世间的路,自己何时在身前种下那么多的荆棘?总听人说过大义灭亲,那大义究竟有多重?竟重到压抑了人自私的本性? 以前,谈无欲总有这样的迷惘,但如今,切身体会,他才知,这大义,竟是重得他一肩难抗.. 自己始终不如素还真,素还真,便是自私,亦是可以自私的大义凛然,但自己,却始终不能如此.. 哪怕如今要杀的人,几次三番对付自己… 哪怕如今要杀的人,犯下种种罪业血债… 那一丝无解的血缘关系,如同一根根细针,不断地刺入谈无欲的心口.. 很辛苦的感觉,很无奈的决定,谈无欲自知,决定自己动手,并不表示自己真的有多无私,而是那人,若是死在他人之手,谈无欲怕..怕有一天,自己会有报复的念头… 明明是一个该死的人,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心软?谈无欲自问..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未如过去那般心狠了,若换了过去的谈无欲,过去的谈无欲不该有这犹豫之感! 万年果清香幽幽,谈无欲面色幽幽.. “我要杀你..”谈无欲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十丈之外的黑色身影说道,“别笑!真的别笑…” 自言自语,谈无欲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我不知你何时变得如此,但是,特立独行,并不能自抬身价,知道吗?我要杀你..你终于将众人都逼到忍无可忍的境地,你也终于将谈无欲逼到弑亲绝境..你..好生糊涂!” 天祸妖狐少有地没有表露出那种狂态,带着些许意兴阑珊的语调响起,“你来此,便是要告知我这些?江湖走跳,天祸妖狐早有死的觉悟..只可惜,我还以为,今日来的,会是叶小钗,或是柳青衣..” “因为谈无欲不想自己的朋友沾染上自己亲人的血!”谈无欲面色灰暗,“为何他们一再对你容情,你却一再如此?你..令人失望!”言及怒处,谈无欲周身真元涌现,衣角无风自动.. “容情?这种面子,令你自得吗?”天祸妖狐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那对我来说..却是耻辱!容情..哈!你可知你所谓的朋友,令天祸妖狐受了怎样的耻辱!” “祸端自招!自取其辱!”谈无欲拂尘一甩,“你以为,委身魔人,背离己心所换来的力量,真这般强大吗?” “你来一试,不就知晓了吗?”事已至此,再无余地,天祸妖狐自知,今日..只有一人能活着走出这里… 风冷心寒,血亲之决,分外凄凉,天祸妖狐身如疾电,奔向眼前之人,形影飞驰之间,三灵道瞬分而出,连带本体,四道鬼影带着腾腾杀意冲向谈无欲.. 谈无欲身不动,气自沉,抬手一掌,骤化阴阳,一道太极双鱼印幻化而出,一股雄浑劲气横扫方圆,强大气浪,后发先至.. 一阵气流波动,鬼魅身影乍停一瞬,却见谈无欲背后一阵龙吟,寒光起,神剑出,太古神器,再现尘寰,剑光森森,冷冽如霜.. “万点金星!”起手便是杀招,逼至绝路,谈无欲出手再不容情,剑气化作点点星芒,如雨坠世,天祸妖狐身法再快,亦是难躲这全范围的攻击… 用这种全范围攻击的招式就想克制我的速度?天祸妖狐冷笑一声,不守反攻..自己这近乎不死的身体,会怕这种伤害? 硬抗着连绵不断的剑气,天祸妖狐身形不停,几息之间,冲到谈无欲身前,一抓划去.. 谈无欲挥剑一挡,却换来天祸妖狐一声冷然..“死吧!” 三灵道同时出现,瞬间出击,利爪直取谈无欲周身要害!间不容发,谈无欲依旧那副悲哀神色,“谈无欲,有这般容易死去吗?” “抓风成石!”沉声一喝,衣袖翻飞间,日月才子斗气之招再现,气流浮动间,三灵道顿时石化.. “武学,并不是只有威力强大方才有用!”谈无欲手持太古神器,侃侃而谈,似是私塾先生,在教训自己不成器的弟子..“合理的运用招式,这是战斗的智慧!” 天祸妖狐面色阴沉,太古神器之上隐隐传来一阵吸力,引得自己只得与谈无欲硬拼根基..论武修,除了一页书,天祸妖狐的确可以与当世任何一人一争长短,但是..拼根基,他又怎及得上谈无欲? “你恨柳青衣..你想打败他..但你却始终不如他..”谈无欲语带不满,“知道吗?他明明有更可怕的杀招,但却是可以忍住不去修炼..他对武学的毅力,远胜于你!没有过人的根基,强行修炼那种威力强大的招式,逞得了一时之威,却赢不了生死之争!你..还不懂吗!” 武学一道,讲究循序渐进,或许真有速成之法,但那也得付出极高的代价,本身,也得具备种种奇特的条件,谈无欲教训着,这次,是他第一次教训自己这个后辈..这次,亦是他今生最后一次教训这个后辈… 天祸妖狐闻言大怒..若不是被金少爷那招所伤至今未愈,你谈无欲如何能在我面前嚣张! 三灵道被金少爷含恨一击弄得残缺不全,如今被谈无欲一招抓风成石石化,威力未展便已失去战力,失去三灵道,天祸妖狐顿失几分凶性.. “你以为天祸妖狐技穷了?”寒声一问,天祸妖狐咬牙强行召唤三灵道..“三灵归体,六爻合一!”周身化出道道黑气,钻入被石化的三灵道体内,阵阵龟裂之声响起..“杀我?凭你?”天祸妖狐眼中杀意鼎沸,“难啊!” 一声难,一阵惊爆,尘沙四起,爆炸气流冲得天昏地暗,几声细微的撕裂之声,伴着四道血光,一个身影冲尘沙中飞出… 天祸妖狐口溢鲜血,冷眼尘埃中的那道身影,牺牲三灵道换来绝命一击,谈无欲,你却是不知,如今天祸妖狐的三灵之法,已胜阿修罗主宰太多!慢慢将残缺不全的三灵道吸入体内,天祸妖狐神色森然..该了解他的性命了! “你自得了?”沙尘散尽,道袍染血,谈无欲却风采依旧,“胜不骄,败不馁,欧阳上智没教过你这个道理?” “既然决定要杀,那在我气绝之前,你就不该露出半点得色!”谈无欲怒声道,“愚蠢!杀人,不是只攻击要害便可!常人身上的要害与我等武学之辈相差甚远你岂不知?不斩下头颅,不挖出心脏,你便未胜谈无欲..竖子!你究竟在得意什么!朽木!你究竟在满足什么!蠢货!收起你那可笑的模样!莫再丢谈无欲的脸!” 声声痛斥,却带多少无奈,谈无欲内元运转,止住伤口之血,“武者的尊严,武者的智慧,武者气势,你已失去了吗?变成这等怪物!你到底在自得什么!!!!你!令人失望至极!” 失望失望,失望至极,谈无欲痛斥天祸妖狐,“教而不善!竖子!竖子啊!”怒喝一声,一阵华光自谈无欲身上散出,“你!谈无欲只给你最后一击的机会!来!” 怒怒怒,被谈无欲骂得体无完肤,天祸妖狐怒迷心智,身上魔能全然爆发,“谈无欲!死来!六爻葬魂!” 身化一团黑气,翻腾间,竟是种种亡者哀泣之像,像似在昭示这此招的罪业..如同地狱降世,黑气铺天盖地袭向谈无欲,瞬间吞没这黑色世界下的一点光芒.. “小妹..抱歉啊!!!!!”一声凄厉,黑气之中顿显光华,“月上..西楼!”太古神器化一轮明月,光芒照遍地狱众生..清冷却有温和的剑光,渗入这修罗画像之中,柔和..却带三分杀性.. 前所未见之招,意外至极一击,华光驱散黑雾,如同一轮皓月升起,光芒正中,却是惊心一幕… 谈无欲浑身是血,但手中的太古神器,却已没入天祸妖狐的胸膛,清圣之气,不断注入,消耗着天祸妖狐身躯内的魔气.. “你可知..你错得离谱!” “我错了?” “若一早回头,谈无欲拼却性命,亦要保你周全!” “真话?” “废话!” “的确废话!不过..听来不差..” “竖子!” “替我向母亲...说声抱歉!” 迷雾散,月照众生,无日之光明,却亦有冷冽的温柔… ………………………………………………………………………………… 琉璃仙境之上,昏睡中的谈笑眉忽然惊醒,嚎哭不止,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只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了..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了.. 同一月色下,身中剧毒的欧阳上智气力渐渐耗尽,终于,一步失力之下,倒落尘埃..眼前尽是黑暗,黑暗中,好似有万千阴魂,再嚎哭着,嘶吼着,述说着… 前路已尽..前路已尽吗!!!!!心底不甘,却是拗不过天意..败了,终是败了..败得如此荒唐!败得如此…难堪!!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灾祸自招 “什么时候开始,寂井浮廊成了任何人都可以步入之地?”一袭凉月之下,漫天飞雪,不敢落在那满首白发,殢无伤靠坐在屋檐上,看着这一场夜雪,清冷地让人不敢靠近.. “一日复一日,究竟要等到何时?”屋檐下,一身橙红,玉辞心一脸不耐之色,“你与他约定之时,还未到吗!” “该来之时,他自会来..”语调仍旧清冷,殢无伤翻身而下,“你不在被允许进入此处之人的范围内..离开吧!” “毫无意义的回答!”玉辞心按下心中怒气,冷笑道,“这种地方,你以为我愿意多待一刻?哼!若他回来,转告于他,玉辞心的忍耐有限!” 一个沉溺的自我世界的人,他最强悍的能力,就是他可以无视自身之外的一切,殢无伤便完全无视玉辞心的怒色,口出淡淡,“两件事..” “恩!”玉辞心停住离去的脚步,“说!” “第一,若有一日,他有子嗣,我不会允许其再未得我认同之前踏出浮廊!” 子嗣?玉辞心闻言一愣… “第二,亦不允许他接近杀戮碎岛之人!” 一阵剑鸣,玉辞心哪怕就是个傻子,都听出来殢无伤的意思了,心头火起,碎岛从无怀孕之时,但这些,倒也自那人口中听闻过,眼前这家伙的意思无非就是,若他与你有子嗣,那子嗣便得交出,自己该闪一边凉快去.. 玉辞心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和柳青衣有什么,就算偶尔有些奇怪的念头,她亦会选择立即压下,如今,殢无伤这般说话,却是如同打脸了.. 本来,设计此人与无衣师尹,不就是要他误会吗?只是.. “孩子,就是父母的生命的延续,是两人感情所得最美好的礼物,他会缠着你,叫你母亲,被人欺负,会向你哭诉,闯了祸事,会不敢见你,有了成就,会要你夸奖..想想吧,是不是很有意思?” “碎岛从无生子之事..” “苦境有啊!闭上眼,想象下,一个小鬼整天绕着你跑的感觉如何?” 如何?玉辞心当初并没回答这个问题,但不管如何..我的..就是我的!你有那个能为拿走? 杀戮碎岛之王,何时被人用这种语气威胁过!是威胁!就是威胁,威胁要夺去自己的子嗣,虽然玉辞心连亲子这种意义都还未明了,但是,女人天性中的那种固执却是与常人无异.. 不发一言,直接一剑斩去,玉辞心已习惯与这人如何相处,言语,根本毫无意义,这是一个偏执到一定程度的人,打赢他,什么都好说! 一剑破空,斩开风雪,掀起一场绝顶之战,殢无伤在剑气触身一瞬,伸出一指,黑色哀丧之气撞向森寒剑气,一阵飞雪迷眼,剑者跃下屋檐,瞬息来到墨剑之处.. “是我错眼了吗?杀戮碎岛之人,会介意这个?你之怒气,有令人愉悦之处..不过,于事无补!”殢无伤略带嘲讽的看着玉辞心,言出,玉辞心怒,自己的心,却是更怒.. 那被烈焰焚烧的如雪之人..杀戮碎岛之人,何人不该死?激敌却惹己心震怒,殢无伤无言,一双眼,却是映照着无尽杀戮之色.. 倾雪对墨剑,根基修为无差,但剑上之决,玉辞心却始终输却殢无伤一线,殢无伤亦未完全失控,犹记得这个女人,是自己承诺不杀之人.. 墨剑来往毫无轨迹可言,剑未到,那股哀丧之气便已扑面而来..凝神挡下迎面一剑,玉辞心剑转流光,瞬间刺向殢无伤心口,半寸之差,殢无伤身子轻退一步,拉开生死间的距离,手腕一抖,墨剑又再回到方才轨迹,依旧迎面而来.. 收剑横在一双眉目之前,抗下这迎面一剑,两人陷入角力之战,一拼根基..完全发泄怒气之战,虽未带身死之意,但取胜之心,却是相同..胜者,便有发言的权利! 正对决间,两人同感一阵不安… “恩!” “混账!” 同时收剑,殢无伤面色古怪,玉辞心大怒出声.. 殢无伤与玉辞心,一个在柳青衣身上留着自己本源剑气,一个将自己灵气分之,对柳姓青年,始终是有那么一些若有若无的感应.. 如今,两人同时感觉..那家伙..出事了! …………………………………………………………………………………….. 天锡王府,一阵婴儿啼哭响起... 大厅之中,北辰胤,神武王,公孙月,章袤君,蝴蝶君,皇甫笑禅,六人同时站起.. 蝴蝶君以烈火燎原之势,急冲内院,公孙月与章袤君对视一眼,紧跟而上… “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诸位!随北辰胤去看看,到底是男是女!”北辰胤大笑道..“宫学..亦一同前往吧!” 转目处,一人安静地坐着,却是一身青衫的玉阶飞… 众人心急,却不待与北辰胤打招呼,只往内院去了..玉阶飞看着满脸带笑得北辰胤,摇摇头道,“还是不去了…不少玉阶飞一人..” “宫学何必如此介外..”北辰胤诚恳道,“难得来此,北辰胤未谢过宫学数次回护之情…” “玉阶飞只是说些实话而已,王爷不必放在心上..”玉阶飞仍是那副淡淡然的口气,“王爷..玉阶飞未必能再为王爷争取时间..除蛟之事..已刻不容缓..” 北辰胤眉头一皱,玉阶飞来此,他还以为是玉阶飞有与他结交之意,但如今看来,却只是来提醒自己..时间不多了.. “此事已有定计..”张口欲言,却不知该如何说,北辰胤自觉,这玉阶飞对自己的帮助,只不过是出于自身责任而已,并无其他,这淡淡然的态度,更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王爷,既然已有全盘计划,那玉阶飞便放心了,只是..不知王爷是否同意在下一同前往呢?”玉阶飞缓缓说道,脸上,仍旧那副表情… “宫学愿意帮忙,那自然是好..只是..”北辰胤自是希望与玉阶飞多相处结交,不是他有多大野心,只是这段时日,皇帝的种种作为,已让他警戒之心大起..当初不过对皇位的一个念头,如今却惹来无数麻烦..就算不做什么,自保总是需要.. “皇上那边,玉阶飞自有交代..王爷还请放心..”玉阶飞轻声道,“若无其他之事,玉阶飞便不打扰了..只是还请王爷替在下向那位柳先生传达一声..天命不可该,否则...灾劫自招..” …………………………………………………………………………………….. 灾劫自招..柳青衣如今便是灾劫自生… 本以为,逆转他人命运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如今想来,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数,风采铃,便是这天数之下必死之人.. 把她带到此处又如何?没其他威胁,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好意传入的灵气,如今,却成了风采铃最致命的毒药.. 幼子长期在灵气滋养之下,天生异秉,母体所供给的养分根本不足,出世一刻,竟是不自觉的疯狂吸收起自己生母的本源生机来,这孩子却也神奇,一出生便有些许智慧,强行停止自己吸化母亲的生机,但风采铃岂有可能看着自己孩子夭折.. 风采铃不会武功,但见识却是不少,传导生机而已,何难? 一个婴儿,一个孕妇,一个欲哭无泪的人,三方各自将生灵之气不断地送出体外… “都给我停!”柳青衣毕竟修为根基摆在那,强行将两人生机压下,“小鬼!再乱来老子揍死你信不!” 柳青衣知道,风采铃这怀里的孩子能听得到自己说话,他也听得懂,“天塌下来大人抗着,你一个小鬼博什么命!给老子停下!” 一股微弱念头传来,委屈哀切,却在柳某人的强行镇压下消散..你老子踩我脑袋上..你个小鬼还想翻天了! “风采铃!你是不是想你儿子一出世就没母亲!想这样你就继续!”柳青衣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等你死了!看谁照看你小孩!素还真江湖走跳,随时出事,这娃儿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活下去!给我停下!慕少艾你娘的作死!打晕她!迷晕她!总之让她给老子停啊!!” 慕少艾站在一旁,心下却是犹豫,此子天生特异,你个疯子就算生灵之气再足,全将补上又如何?人死功散? “我自有办法活下去,你个混蛋!!老子烧了你家信不!” “闭嘴!我是大夫你是大夫!” “#@%%#…………!” 慕少艾银针刺入风采铃头部,本就虚弱无比的风采铃顿时昏迷…“柳青衣!你给慕少艾听着,你若死,我便将你尸体拿去钓那毒蛟,让你死不可安宁!” “你妹钓毒蛟!¥¥@……@!!!慕少艾你敢打我!!!” 门外..是一群满脸呆滞的人,眼前,是死死守着门的剑雪无名… “到底男孩女孩!”蝴蝶君急切问道.. 剑雪无名摇头…男孩女孩..有区别吗? “让我等进去..”章袤君皱眉道.. 剑雪无名握剑…茶毗说过不准人进去.. “都给我收声等着!”傻子都明白里面出事了,现在还急什么赌?公孙月怒喝道,章袤君很识相地闭嘴了..蝴蝶君..下意识,潜意识,反正..他也闭嘴了,只是..我为什么怕他?债主是我啊! 蝴蝶君狠狠盯着公孙月,但却硬是没再出声.. “恩!”公孙月转过头,盯着蝴蝶君道,“不满吗?” 转头,静立,迅捷之至..蝴蝶君做完这些动作,心中突然有种拔刀自杀的冲动..我到底怕他做什么啊!!!!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苦糖和刀子 “朋友..”公孙月不去理会正在天人交战中的蝴蝶君,转而对着身前的剑雪无名说道,“可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吗?” “是!”剑雪无名毫无隐瞒之意,点头道,“但茶毗说他解决..” “茶毗?”公孙月皱眉道,“何人?” “便是茶毗..”剑雪无名的回答让公孙月面皮一抽.. 这名剑客几日来一直跟着那柳青衣..“茶毗..是指柳青衣吗?”公孙月疑惑道.. “正是..”剑雪无名回答得老实,公孙月自不做疑..但一旁的章袤君看着剑雪无名,却是隐隐有些怪异的感觉.. “朋友,在下章袤君..未请教你之姓名?”章袤君出声问道..这个人的形貌,好似哪里听过..阿鸠..柳青衣是这般叫他的..但这名字,自己可从未听过啊.. “剑雪无名..”剑雪无名答得干脆,“或者..你们经常叫的..剑邪!” 鸠盘是过去的记忆..剑雪无名,是一剑封禅赋予的称谓,剑雪无名潜意识里,不喜他人唤这两个名字..当然,里面那个孕妇..可以,那个孕妇身上总有种令人觉得安宁的气质,很温和,令人忍不住亲近.. 剑邪!!! 章袤君与公孙月同时心中一惊,眼前这名剑客竟是剑邪!剑邪剑邪..怪不得觉得这形貌在哪里听闻过..原来竟是此人! 章袤君心中警钟大响..剑邪凶名,可早有耳闻了!此人怎会在此? 公孙月却没多大惊讶,剑邪罢了,他不招惹自己,自己也未招惹过他,不必那么紧张..此人,看来不似传闻中那般凶恶.. “哦?为何不叫阿鸠呢?”公孙月笑问道,“我看柳青衣似乎都是这么称呼你…对了,你似乎也是唤他茶毗..” “恩!!”剑雪无名扬起头,眼中一缕邪光闪过.. 公孙月眉头一跳,玩笑一句竟引这人这般反应,内元暗聚,戒备渐起..怪不得以剑邪为名..倒真是邪气得很.. “白目!”蝴蝶君很不适时地出声道,“有些称呼,只有很好很好的麻吉才能叫的,你是不知道哦?诶…” 语出讽刺,蝴蝶君顿感心情舒爽,被欺负这么多次,之前要不是北辰胤把自己的钱还来,慕少艾等人又出言相劝,自己是真要和这小白脸死过!可恨这小白脸牙尖嘴利,近日相争,自己从未占到便宜..难得有机会讽刺几句,蝴蝶君如何会错过.. “我不喜别人如此唤我..抱歉..”剑雪无名并无恶意,只是潜意识中,鸠盘神子的性子作祟..阿鸠?鸠盘?是神子!桀骜不驯的鸠盘神子!你只能唤我神子! 公孙月闻言笑道,“哈!公孙月唐突了..不如,我唤你剑雪如何?” 不涉及过去,鸠盘神子的意识自无反应,剑雪无名不语,算是默许.. “剑邪果真有剑邪的气度,不似某些人..空有其名,人..却如深闺怨妇一般爱计较!呵呵呵!”公孙月是会被人欺压上头的人?台阶一踩下去,便找棍子抽人..“媳妇面!” “你!!!”蝴蝶君抖着个小手儿,气得浑身哆嗦… “莫再争执了!静候吧..”皇甫笑禅出声道… …………………………………………………………………………………….. 房内,另一番情景,柳青衣死死抱着怀中孩子,脸色难看无比..怀中睁着眼,看着不远处昏迷的女子,无声而泣… 慕少艾放下把脉的手,看着柳青衣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吃块糖,还是先被捅一刀?” “有差别?”柳青衣小心地抱着孩子,不满道… “有!”慕少艾拍拍手,自顾自道,“糖是苦糖,难吃得很,刀子很利,但不捅要害..” “我捅你几刀行不?”柳青衣眉头一扬,额头间的霜花印记闪过一缕银光,看得慕少艾眼神微变.. “不想现在就死翘翘,你最好克制一下!”指指柳青衣怀中孩子,慕少艾缓缓说道,“看来你都是想先吃糖..好消息是,这孩子无事!不过这些日子怕是你要一直抱着他了..不能停下灵气传输,只要杀了那毒蛟,然后你呑化那毒蛟内丹,化作生灵之气传于此子..他便无事了..一条几近化龙的毒蛟的生机之气,足够这孩子用了..” “你是在和我说什么疯话?我的体质你不清楚?内丹吸化之后,不过几息时间便会被我这身体吸收掉!灵气能剩多少?况且毒蛟的内丹..你能保证没毒?孩子出事怎么办?”柳青衣差点想甩个东西砸过去.. “想拿东西砸我?”慕少艾一脸戏谑,眼神撇了撇柳青衣怀中孩子..来啊!砸我啊!来啊!眼神交汇,一方隐有怒色,一方不断挑衅.. “很简单,抱着孩子去杀毒蛟,我等杀那毒蛟,最后一击由你来,然后立刻转化灵气便是..至于毒..我教你一套运化药力的法门,你将毒素尽存在自己身上..反正你体质变态,毒不死..”慕少艾说得轻松,柳青衣却几近抓狂.. “毒蛟临死反扑怎么办?小孩子出事谁负责?为什么不能杀了毒蛟拿来内丹转化!”柳青衣真很想揍这家伙一顿,不过..不知道打得过打不过而已.. “更简单了!”慕少艾神色不变,“临死反扑你负责,小孩子出事你负责,毒蛟内丹杀了拿来?你当内丹是药吗?我说的吸化,是指内丹还在毒蛟体内的时候,你连同那内丹与毒蛟的生灵之气一起吸收了!不然,这孩子如今这般状况,你以为一颗内丹就够?” “不够我..”柳青衣话未说完,便被慕少艾打断.. “你死了,风采铃也就死了!让小孩出世就没母亲,你作孽哦!”慕少艾正色道,“风采铃受你生源之气,暂时保住性命,这灵气我不知道你哪里弄来的,反正原来一定不是属于你的便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那又如何?”柳青衣疑惑道.. “要救风采铃,简单!还是灵气,由你转化的灵气!相同的灵气!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灵气有多霸道!连药力都排斥!!”慕少艾差点骂出声来..这混蛋到底修炼什么功法..竟然将自己练成这种怪胎! “泥瓦噗!!!高撒啊!!”柳青衣顺口便骂出了几句家乡土话来!! 慕少艾没兴趣去解读这不知哪里来的方言,只是认真对着柳青衣说道,“一切都要尽快!我如今亦是只能勉强维持风采铃的生机..这孩子的事情,亦得尽快处理..至于你..我建议你,处理好风采铃母子之事后,你最好就去找一页书!” “为什么?”柳青衣面色一僵,要灵气,自然要去杀戮碎岛啊,去杀戮碎岛,自然要见玉辞心啊,见玉辞心,自然要多相处一下啊! “装傻哦!你身上的魔气是怎么回事?”慕少艾手上不知何时变出的水烟杆子一甩,狠狠砸在柳青衣脑袋上!“佛气,魔气,道家真元你敢一起练!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想死直说!我出钱请蝴蝶君给你捞起来!” 欺负老子抱小孩不好还手!!慕少艾你混蛋!柳青衣怒视慕少艾.. “这孩子聪明着,你有脸就在他面前动手!”慕少艾打完就退,“话给你说清楚,你此次为风采铃与此子输入太多佛气与道元,如今体内三方平衡渐失,到时候魔气暴走,我看你怎么办!老实点自己去找个能压下你体内魔气的高僧或者道家真人,否则..” 话不用说尽,柳青衣自己也明白魔气暴走会有什么后果.. “知道了..”说实话,柳青衣是真不想这么跑去找一页书..怕人家失望呗,小孩考试考差了,不一样怕家长知道?有时候,柳青衣就是感觉一页书就是这个霹雳世界的大家长… “你好似很怕一页书?” “不是怕!是尊重!尊重你懂不懂?” “恩..那就这样了!” “将除龙计划延后吧..” “为什么?” “等人?” “等谁?” “等能让你裸跑琉璃仙境的人!!”柳青衣斜着眼,阴森森地盯着慕少艾,“记住了!裸跑!就是一丝不挂奔跑的意思!!” 少有的,慕少艾没有与柳青衣胡闹..正色道,“阿九之时你真有把握?你找到可以换给阿九的心脏了?” 如果自己现在告诉慕少艾事实,以慕少艾的性格,十成十是会拒绝的..还是等金子陵带着风之痕过来..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再说吧.. “事情要说清楚!你管医治便是,心脏的事,我来!”柳青衣嬉笑道,“莫不是你怕了?恩..裸跑呢..的确丢人啊..” “慕少艾没与你开玩笑!” “柳青衣也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你不说是吧!” “哟!硬气哦!你硬气啊!阿九以后出事你负责?**管老子哪里来的心脏!” “你!!!!” 站起身,不理会气得有些抓狂的慕少艾,“抱孩子给外面的看看先..你自己想清楚!反正不偷不抢,来历清白的大好心脏一颗!” 这人行事,自己实在看得清楚,分明就是两个字,乱来而已!什么心脏?哪里来的心脏!!不问清楚,慕少艾实在放不下那个心,不是担心阿九有事,倒是担心这混账有闹出什么事来.. 但若问..他会回答吗?慕少艾苦笑..难了.. ………………………………………………………………………………… 睁着小眼,不出一声,完全没有寻常孩子那般吵闹,素续缘打量着抱着自己的人,这人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小手微微抓着柳青衣的衣襟,仰着脑袋,要看清那张脸,抬眼,却见一脸的惨白与疲惫… “看什么?没见过俊男吗?”将小续缘抱在脸旁蹭了蹭,柳青衣内元运转,稍稍缓和了下脸色,“以后啊..要对你娘很好很好才行..知道吗?” “啊..呵呵呵咯咯咯!”小鬼头似乎觉得这人没方才扬言要揍他那般可怕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依幼子 “阿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柳青衣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对身边的剑雪无名说道..剑雪似乎对小孩很感兴趣啊.. “拒绝!”剑雪无名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一副心神,完全放在柳青衣怀中的小续缘身上,小续缘很聪敏,真的很聪敏,他似乎能听得懂大人们说的话,知道在大人讲话的时候安静,所以,聪敏的他,感受到了剑雪无名注视的眼神,他抬眼,对上这道带着疑惑的眼光… “为什么拒绝..我还没说要你做什么?”柳青衣郁闷道… “无非交代遗言而已..恩..好弱的肉球!”突然嚣张的语调,柳青衣猛回头,却对上一双邪魅的眼.. “傻茶毗..这是你的后代吗?和你一样呆啊!”问完一句,鸠盘再隐,剑雪无名仍然是那个剑雪无名..“你看我做什么?我不答应的..” 好..很好!!吞佛童子送你的那句你给我原封不动打包砸过来!鸠盘神子你很好! 深吐一口浊气,柳青衣知道剑雪的执拗,多言无益,这家伙对自己的气息敏感得很,估计是发现什么了… “拔..吧..巴…”嘟嘟喃喃的小儿声,柳青衣又将注意力放回小续缘身上..反正鸠盘神子经常是要出来羞辱他几句的,他早习惯了… “巴什么?饿了?不是刚吃过吗?”柳青衣捏捏这微微可见素还真遗传的小脸..“乖哦,少艾说你现在吃东西都要定时..乖哦,等晚点再吃哦..” “你不用休息吗?”剑雪无名微微有些担心..别人感觉不到,他却是清楚得很..茶毗如今的生命气息,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了.. “放不下手啊..”柳青衣仍旧逗弄着孩子,满不在乎的说道,“修行人,少睡几天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儿子吗?” “算是吧…” “你死了,我会照顾他..” “要我谢谢你吗?能别这么直接吗?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殢无伤的人?” “不认识..只是,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睡一下吧..到他饿了,我会叫你!”剑雪无名伸出一手,搭在柳青衣肩上,温和内元传入,柳青衣顿感一阵疲惫袭来.. “记得叫我啊...你不会弄的..”轻轻交代一声,闭上眼,意识渐渐沉寂..如同要消散一般..只是手中柔软,不断提醒自己..不能是现在! 剑雪无名见柳青衣睡去,却未收回自己的手,仍旧不断将内元传入其体内..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剑雪无名忽而对着柳青衣怀中幼子说道..“你..比茶毗聪明的..” 小续缘盯着剑雪无名看了半天,渐渐,脸上幼儿童蒙之色渐去,一滴眼泪落下,却是无声哭泣着.. “趁他睡的时候哭吧..莫让他知道..”剑雪无名缓缓说道.. 王府内,谁都未曾发现,这幼子不止是聪慧,他的智慧与认知,早就超过着年龄太多,太多的事,他知道,亦明白..也许,只有剑雪无名这般犹如赤子的人,才会发现,偶尔,这孩子的眼中,会有许多不该是现在才会有的情绪.. 生母生死难料,如今,这一直护在身边的人,亦是有要失去的可能..父亲..到底是什么意义,他不明了,只知道,那原本该这般保护他的人,应是他生父才是.. 幼子生恨,童蒙无垢渐失..月圆人缺,庭院内,无声之泪滴落,不知碎了多少颠沛流离.. 剑雪无名无言,只是看着,只能看着… ……………………………………………………………………………………. 巍峨城门,死气沉沉,柳青衣抱着孩子,如同等那良人归来的妇人,遥望着远方… “续缘啊..下次要尿尿要出声啊..”柳青衣对着怀中稚子无奈道,转过脑袋,“诶..我说朋友,你帮我看着,就是这么看得哦..尿我一身!” 剑雪无名不语,只是盯着城外的一棵老树,就好似那棵老树生了新花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 “喂!”柳青衣自觉被无视,不满道,“很聪明的鸠盘同学!理我一下好吗?” “咯咯咯咯..啊..呵呵!”小孩儿没心没肺地笑着… “还笑哦!把你小小续缘剪掉哦!”柳青衣轻轻捏了捏小续缘的脸..“奇怪..怎么好像重了好多?” 仔细看看,不是重了好多..是这孩子生长太过快速了..这才几天?这孩子就好像有几个月大了… 莫非原著中历史要重演一遍?快速生长可不是好事啊..很多童年乐趣会没的..柳青衣早将这孩子当做自己半个儿子,自是多想了些..原来..父母未必要自己的孩子如何出人头地,如何天赋异禀…要的,不过是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而已.. 柳青衣如今才明白,为什么素还真原著中,似乎不太喜欢素续缘介入江湖事..平安,平安就好..要不要找慕少艾看看?不行,那家伙现在正和自己斗气中.. 正思索间,一股强大气息传来.. 剑雪无名瞬间挡在柳青衣身前,周身剑意几息之内攀上巅峰,“何人?”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甚寒!”一阵诗号传来,声到,人亦到,白发,白衣,衣角翻飞间,犹露一股宗师气质,冷傲,却又令人有一种理所应当之感… 人如风,静立处,绝世之姿尽现… “柳青衣,见过前辈…”柳青衣有些激动..风之痕!!风之痕啊!! 风之痕看了柳青衣一眼,还未出声,一道黑影便从其身后急冲向柳青衣,而剑雪无名,却未去阻止.. “青仔啊!!!令呗想死你咧!!”熟悉的声音,不是隐锋是谁? 待柳青衣看清眼前不断飞来飞去的黑影..这棍子…是老子的隐锋? 通身漆黑,如同一根木炭一般,上头坑坑洼洼,像是铁锈,又如同在泥浆中被浸泡过一般..金子陵!金公子!金大爷!您真是待我不薄啊!!! “金子陵要吾转达..他与忆秋年有事,便不来了..”风之痕对着柳青衣说道,眼神,却是不时注视着剑雪无名..好剑客! 抓过乱飞中的隐锋,柳青衣顿感一阵熟悉的力量传入身体..还好.是这蠢剑..不过..有事不来..什么意思?金子陵你这么大牌!!! “我咧!你怎么又搞成这样!”隐锋突然怒喝,“天公疼傻人,你都够蠢,不见天公疼!” “我还没问你怎么弄成这样的你问我?”柳青衣不爽道,“你是去非洲旅行了吗?弄一身黑!你对墨剑有意思哦?” “有你姥姥!” “你没姥姥!” 争执间,两人习惯性地斗起力来,如血肉相连的力量碰撞间,一股磅礴剑意飙升.. 恩!风之痕一愣,错眼了..此子这般虚弱,竟然还能与剑契合到如此境地?不差! 在柳青衣眼里,隐锋现在是根很丢人的破棍子,在风之痕眼里,隐锋却仍是那世之神兵..只待蜕去哪束缚,便现真身..这便是境界的不同,柳某人的眼光,又怎可能看得出隐锋的改变?只是角力间,那不断传来的剑气,似乎..好像..也许..比原本强了许多.. 韧性不差!剑意..恩!!风之痕仔细观察柳青衣,却突然发觉柳青衣身上有一股极强的剑意,这剑意充满挑衅之感.. 好重的哀丧之气,未对敌便先夺人心志,好惊人的剑中戾气,在此子身上留下这股剑意之人,必是杀戮无数之辈..是剑入魔,或是,人入魔? 风之痕不是一剑万生,一剑万生可以感觉得到的剑意,他自然也能,并且,还体会得更深.. “悲哀的剑者,沉沦不愿醒的剑..好对手!!”风之痕由衷道,身上,却是无意识地散发出一股战意.. 以活人试死剑,风之痕身上的杀气岂是轻的?杀气一放,周围之人立时感应.. 小续缘死死抓着柳青衣的衣领,哇哇地叫着,风之痕对上的是殢无伤留在柳青衣身上的剑意,在小续缘看来,就是对着柳青衣的,而柳青衣,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还在和自己的剑争执着.. “相杀,剑雪无名奉陪!”剑雪无名空手挡在柳青衣身前,盯着风之痕,不敢半分大意,他那两把剑,早被柳青衣没收了.. 一把是刺死他的剑,一把是吞佛童子恢复真身的条件,柳青衣怎么敢把剑留在剑雪身上?他都不知道剑雪是在什么心态下,跑去拿朱厌,还一直带在身边,但发现了,就不能留在他身上了.. “把剑还我!”剑雪无名头不回,出声道,“随便哪把!” 回答他的是一棍子.. “为什么打我?”剑雪无名转过脑袋,对着柳青衣不满问道.. 挑衅风之痕啊!!你疯了都!一手按在剑雪无名的脑袋,“风叔,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介!” 情急之下,柳青衣连风叔都喊出来了..剑雪,绝对是可以引起风之痕兴趣的剑者,如今的风之痕,还没经历过带孩子的过程,还是那个以活人试死剑的孤傲剑客,他出手,可就是生死了啊! 风叔?风之痕闻言收回剑意..果然如金子陵所言..奇怪的小子.. “你就是那铸剑者的弟子吧..”风之痕对着柳青衣说道,“那人与我好友忆秋年有事,让我来此..助你..” 虽然似乎是在胡闹,不过,出手的速度与力道..恩..根骨极佳,为何要去做铸剑师呢?风之痕不解,明明一副好根骨,却是浪费了..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家书抵万金 小青亲启: 小青儿,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惦记我?诶..你要知道,身为一个超一流的铸剑师,我是很忙的..这一点,你是会理解呢?或是会理解呢?还是一定会理解呢?我想..你一定是理解的..所以,别太想念为师,为师在遥远的彼方与你同在! 顺便,老鬼很‘挂念’你,下次回去你最好有个长期离家出走的理由,也呆要我转告,别忘了带好玩的回去,不然兄弟失情..恩,一切安好,忽念.. 顺便,你现在身前应该站着一位只比我稍微逊色半分的老帅哥,恩,是老帅哥没错,他年纪比我大..恩恩,一定比我大!记住,这事儿一定要记清楚,他比我大! 在金子陵华丽无双的劝说下,这位名为风之痕的老帅哥觉定帮助你了.开心不?感恩不?是不是突然对为师产生了极大的敬畏感..其实大可不必,你要知道,为师一向是那么平易近人的.. 恩,提醒你一下,为师知道你喜欢剑术,所以..有便宜不占,非君子所为,这人啊,也是一流宗师哦,随便教你点皮毛都够你用了.. 到此,没其他事情了,记住,小青儿,为师是疼爱你的! 你英俊潇洒俊朗不凡华丽无双的大师尊:金子陵于今年今月今日今时今刻书 柳青衣拿着这封面上写着家书二字的书信,看着这龙飞凤舞秀气逼人的信件…无语凝咽..这是什么师尊啊?柳青衣分明闻到这书信上还留着一股清香,书信里还夹着几片极品茶叶..尼玛啊!你找忆秋年喝茶抬杠就直说啊,你至于吗! 风之痕大体是知道自己那位好友与那铸剑师是在干嘛的..暗叹一声,此子的师尊,也是胡闹的人啊.. “前辈..”柳青衣抬起近乎扭曲的脸,“这信,其实是临时写的吧..” 风之痕不语,默默点头..能说什么呢?墨迹都还有些湿的呢! 不愧是风之痕..跑得真够快的,柳青衣稍稍调整了下面部表情,正欲说话,却发现小续缘瞪着个小眼,看着自己身后.. 回头… “阿鸠..拜托你偷听的话别把脑袋伸出来好吗?”你不知道你的绿藻头很好认吗? 剑雪无名不语,瞥了小续缘一眼..这小孩,是报复自己昨晚拆穿他吗? 小续缘眨巴着小眼,一副天真可爱的纯良模样.. “阿鸠,乖,去帮看着有没人来,特别是慕少艾,事情以后和你说!”柳青衣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你当吾是小孩吗!”剑雪无名有些气结..真是讨厌的感觉啊… 不告诉你就偷听..你还不小孩啊?柳青衣嘴角抽搐..剑雪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估计是那鸠盘的余念作祟.. 看着剑雪无名离去,柳青衣转向对风之痕说道,“柳青衣先谢过前辈长途来此相助..” 风之痕没表示什么,仍旧一副冷淡模样,“有何事..非风之痕不可?” “挖心!”柳青衣满不在乎道.. “恩!”风之痕眼神一冷..当吾是杀手? “挖我的!”柳青衣缓缓说道,“挖我的心,救人!不可使用任何真元内劲,只以肉身的速度,在瞬息之间将我心挖出..”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百多年都没这么一天清楚过..前辈尽管施为便是..” “人无心可活?” “不可活!但我也一定不会死!” “你坚持?” “前辈下手轻点,我怕疼..呵呵!” 看着眼前略微有些拘谨的后辈,风之痕倒是稍稍有些欣赏,人生一世,总得有些坚持,总有些时候,你必然会去做一些看似愚蠢的事情,至少,此子倒是活得洒脱… “你..不差..”半晌,风之痕说出这么一句评价,不差,只是不差,却已让柳青衣十分高兴了.. 柳青衣高兴,怀中的小续缘可一点也不高兴,小手胡乱地抓着,挖心..好像.似乎..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依依呀呀地闹腾着,让柳青衣与风之痕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咧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惹得柳青衣轻笑出声,“哈!信我,我一定没事..信我啦!” 风之痕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团肉球,柳青衣隐隐觉得,风之痕对自己怀里的小续缘,似乎蛮有兴趣的模样.. 难道风叔他真有隐藏的奶爸属性?怎么好像对这种小孩特别有兴趣的样子?或者.. “前辈..”柳青衣小心翼翼道,“你看此子资质如何?” 完全废话!风采铃与素还真的小孩,再加上长期被柳青衣灵气滋养,这小孩的资质有可能差? 似乎犹豫要不要伸手摸摸这小孩儿,风之痕眼中隐有柔和之意,柳青衣见状,将续缘抱前,“这孩子如今还不可离开我,前辈,这孩子不错吧!” 风之痕伸手触摸小续缘的脸,小续缘却做了一个差点让柳青衣一头撞死的动作.. 一脸纯良与无辜,待风叔叔的手伸到面前时,表情瞬变,张口,狠狠给他咬下去… 风之痕的眼神有些诡异地看着自己满手的口水..恩..这孩子还没长牙..小续缘仍旧那般凶狠地盯着风之痕,挖心,挖心的坏人! 这算是挑衅吗?你胆子比你爹还肥啊!!柳青衣差点昏过去,这小鬼哪里那么多大人的表情?素还真都没那个胆敢当面惹风之痕吧!! “小孩子怕生..哈!哈哈哈!哈…”柳青衣尴尬道,瞎子都看得出来,续缘不是怕生,这小子根本就是在欺生… “无妨..”或许是天性中的某种属性的影响,风之痕似乎能理解小续缘的某种心绪..“这孩子,很聪明..” 您老真大度啊,拍拍小续缘的小屁股算是惩罚,打却是打不下手的,柳青衣试探问道,“前辈,这孩子资质很好,前辈有兴趣收他为徒吗?” “恩?”风之痕有些意动,这小孩聪慧过于常人,而且资质上佳,只是..看着张牙舞爪的小续缘,风之痕很明显可以感觉到这小娃娃的敌意..“他似乎不愿..” “小孩子哪里来什么愿不愿的,哈哈前辈说笑…笑..额!!”柳青衣低头一看,没错,是不愿,就差大吼一声本少爷不干的表情,就那么挂在那张小脸上.. 祖宗哦!我是给你找后台你知道不?风之痕是整个霹雳世界有名的护短兼明师你知道不?有他做你师尊你以后只要不去烧云渡山基本可以打横走你知道不?天啊!给老子一刀吧!这死小孩怎么给我拆台啊!! 要被抛弃掉吗?小娃儿很聪明,但再聪明,他也得时间来理解这世间的人情世故,对小续缘来说,把自己交托给别人..就是抛弃,如同自己生父将自己与母亲交托他人一般的抛弃… 没有声嘶力竭的哭闹,只是眨巴着眼,不断地流泪.. “很聪慧的孩子..”风之痕语气虽冷,却是少有地温和,“莫勉强了..” “罢了…”不要就不要吗,哭什么哦..柳青衣只感头大,“前辈,还是先与我入城吧..这孩子闹得..呵呵..” “不用了..”风之痕声调忽而转冷,“我去处理一点小麻烦..你准备好..便通知我吧..” “小麻烦?”柳青衣还欲问,眨眼间,风叔已随风去…这叫一个潇洒飘逸,连闪人都闪得这么有宗师气质.. “剑仔,你知道什么麻烦不?”风之痕会认为麻烦的事,柳青衣倒是很有兴趣知道.. “来的时候,碰上一个对着太阳呛声的疯子,对了一招…”隐锋满不在乎道,“这什么鬼地方,什么疯子都跑出来,大白天对着太阳狂笑对呛,本神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肖仔!” 对着太阳呛声…记忆中,会做出这么有性格的事情的人,整个霹雳世界也就那么一个而已..东方鼎立?! “是不是一个浑身冒火的浓眉壮汉?”柳青衣一脸抽搐..东方鼎立这什么破爱好,和太阳对呛?“他怎么惹上前辈的?” “那家伙对着太阳抡刀子,风之痕跑太快撞上了而已..”隐锋说着,又数落起柳青衣来,“你是别想插手了!你对付不了!” “呀啊!黑..黑..黑呀!”小续缘指着隐锋依依呀呀..会说话的黑色丑棍子.. “青仔..这个肉球..你是哪里捡来的?”隐锋出声道,“能叫他别看着我流口水吗?” “什么肉球?是素还真的儿子!叫素续缘!”柳青衣不爽道,“不流口水,那还叫小孩子吗?” “你什么时候转行做保姆?” “保你阿姆!风大姐出事,我代为照看而已..” “喂!你做什么!!” “他很喜欢你..” “看得出来!” “委屈下吧..” “%……@%¥#!@!!” 小续缘抓着隐锋,开始研究起这棍子为什么会说话,肉肉的小爪子死死抓着隐锋,凑上脸去,啃了啃..好硬! “柳青衣老子和你没完!!!!”城门外,响起一声凄厉,“小鬼..少爷,老爷,你大爷!别把口水沾本神剑身上啊!!!!” ; 第一百七十章 偶遇 皇城内,大道中,来来往往,皆是往返领取赈灾粮食的贫民,这突来的救济,似乎给这皇城增添了些许生机,柳青衣抱着续缘,身后跟着面色难看的剑雪无名,漫无目的地走着.. “续缘啊..以后,如果可以,在保护好自己性命的同时,也去帮助一下他人吧..”如同自语一般,柳青衣碎碎念着,“你看这些人,都是与你我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地活着,认真活着的人,都值得尊重,哪怕有一日,你得到天下无敌的力量,也千万别忘记了,你,修行者,修不出这天,逃不出这地,就别当自己不是人..” “我不指望你如你父亲那般伟大,但也不准你是个祸乱天下的魔头!” “做好事要认清自己的实力!穷就独善其身,要确保自己身边的人无恙为先!” “不要自已为有了力量,就可以去玩弄人性!你可以杀死一个人,但却不能沾污他人的灵魂!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人可以傲气,但一定要有傲气的实力!傲骨也得有,但自命清高要不得!” “世上不止有好人与坏人,正邪,从来就不该是我们去评价的,是非功过后人评说,你永远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欢你,认同你!” “历史是胜利者去书写的,所以,你要用自己的智慧去看,去听,去想,不要让别人左右你的思维!” “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我不知道你多聪明?或者你听得懂,或者你听不懂,我都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父亲,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但是,也是一个可怜至极的人,无论将来发生何事,你都要记住,你的父亲,叫素还真!他,很爱你,和你的母亲!” 声声句句,是对怀中幼子未来的期望,但这孩子,能听进去多少呢?或者,他根本就听不懂? 父亲父亲父亲!又是父亲!为什么总要提起那人?你不是吗?为何一再提醒!父亲啊,续缘听得懂,但是续缘不想懂.. 小孩子最大的权利就是可以任性,小续缘脑袋一歪,开始装睡… “续缘啊..额..”柳青衣低头,却见小鬼正歪着脑袋,一脸迷糊,“算了..困了就睡吧..” 将续缘抱好,柳青衣亦失了逛街的兴趣..回王府吧..该准备去除那毒蛟了! 正行间,却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抱歉!”抬眼,却是一个中年人,容貌依稀有些熟悉,身材匀称,身后,站着一人,一身翠绿,面带温和笑意.. “玉先生啊!”柳青衣笑着打招呼,却是忘记了身前的人… 玉阶飞点头笑笑,微微示意柳青衣注意自己身前的人.. 气质!这就是气质!便是一言不发,都不会让人觉得他无礼,温润儒雅,柳青衣至今只在两人身上感觉过这种气息,一个是素还真,一个是史艳文.. “老兄,抱歉啊!抱孩子没看清路,撞着你不好意思额!”柳青衣有转而对身前人道.. 中年人似乎很好脾气,也不介意柳青衣无状,“无妨,其实,是我撞到你呀..” “哈!互相而已,在下柳青衣,先生贵姓?”人退一步,柳青衣自然也退,面子互相给,这点道理,他却是懂得,再则,自续缘出生后,柳青衣已是很克制自己的脾气了..自己像个混子无所谓,莫让孩子受了影响.. “北辰禹..呵呵..”中年人笑着,仔仔细细打量起眼前这白发武者..柳青衣,中原名人,善剑术,于中原正道有极高名望,与素还真近乎同时出道,实力不明,来历不明,现居天锡王府,性情刚烈无状… 脑中回忆起眼前的信息,北辰禹不由发笑,本以为是个狂人,却没想到还知道些礼数.. “你也姓北..”柳青衣话说一半,忽然想起,现在这里的皇帝,不就是北辰禹吗? “你是北辰胤的二哥?”柳青衣眉头一挑,“哈!地主哦?” 微微有些嘲讽的语气,听在北辰禹耳中,心里些许不满,但想想因由,北辰禹亦无如何动怒,“正是北辰禹,先生来此助我皇城,孤还未谢过先生呢..” 耶!不生气?还真有点贤君的模样哩!柳青衣笑笑不言,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玉阶飞还站哪儿,皇帝面子不值钱,太傅的面子却是一定要照顾到.. 不言不语,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北辰禹见柳青衣似乎对自己并无多大敌意..他直呼三弟名讳,看来倒不是投身于他.. “先生于孤,怕是有些误会,今日偶遇,不如由孤做东,正好谢谢先生仗义出手..”北辰禹客气,柳青衣却仍旧对其没什么好感,一口一个孤,提醒我你是皇帝吗?或者,你是习惯站在高处俯瞰众生了? “皇上不必客气了,柳青衣江湖浪人一个,值不得皇上这般礼遇,况且在下如今带着个孩子,亦是多有不便..”柳青衣拒绝,北辰禹却是注意到其怀中孩子.. 续缘很聪敏,柳青衣好似很不喜欢眼前这人,父亲不喜,我也不喜,小鬼头仰着脸,对着北辰禹吐泡泡.. “此子便是素还真,素贤人之子吗?好可爱的孩子!”北辰禹自是不明白续缘吐泡泡的意思..这小鬼长得白白胖胖,却有灵气非常,是个人都会喜欢.. 不是不是不是!!!续缘的泡泡吐得更欢了,口水顺流而下.. 剑雪无名差点笑出来,也唯有他知道这小鬼在表达什么意思,续缘是真心很不喜欢这个中年皇帝了.. “是,哈!很可爱吗?我也这么觉得!”言及怀中幼子,柳青衣言语间,倒是多了几分暖意,神经大条而已,续缘他当成自己孩子养的,被人夸奖,自是高兴.. 玉阶飞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倒是还留着几分赤子之心,不过,皇上怕是注定要失望了..不同路,如何相交? “先生义气,孤佩服,日前有人冲撞了令嫂,还请先生莫要介怀..”北辰禹缓缓说道,“听闻素贤人之妻如今有恙,先生不嫌弃的话,孤可将其接入宫中,请人好好照看..” 查我?风采铃之事,天锡王府内一直当做禁忌,无人外传,这皇帝如何知晓?让你接入宫中?当我傻子啊! “不必了!嫂仔有慕少艾照看,应是无恙,皇上好意,在下心领了..”柳青衣想了想,怎么说这皇帝今日都对自己很有礼貌,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该太过了..“在下还有事,便不打扰皇上行程了..有一事,却是要和皇上说明..” “先生尽言无妨..”北辰禹略微失望,却也没太多表示,一个外来者,自己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了.. “天下,是万民的天下…还请皇上善待治下子民..”柳青衣想了想,还是提醒这皇帝一下,“骨肉至亲,何至如斯?” 北辰禹闻言一窒…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那不省心的三弟,若不是当年他对皇位有意,自己何需如此?难道自己当真是昏君不成?一面是禅让坐上皇位的守成皇帝,一面是能文能武,战功彪悍的贤王,北辰禹有苦自知,北辰胤的名望高过自己太多,若不打压,谁能保证他哪一日不会对这皇位再感兴趣? 只是,自己这次本想借除蛟一事好好敲打一下自己这个三弟,谁曾想,这三弟竟是一点余地不留,当下立下军令状,将自己逼的骑虎难下..如今皇城之内,人人只知北辰胤,谁还知道自己这个正牌的皇帝? 军令状早便到时,可要执行,北辰禹还真怕会闹出个内乱来,幸好,玉阶飞联名宫学众人,以及神武王等人为北辰胤争取时间,否则… 北辰禹无语,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迟了,此事之后,不仅自己与三弟裂痕再难弥补,自己的声望,亦是一定会遭受极大的打击… 柳青衣看看着一脸苦色的皇帝,摇摇头..自己终不过是个江湖人而已,皇室之争,不懂,便不该插手过问… “皇上..告辞..”柳青衣微微一礼.. “先生..慢行..”北辰禹叹息道.. …………………………………………………………………………………...... “这是什么?”柳青衣拿着一张纸条,对着剑雪无名问道,“哪来的?” “是方才那名儒生交我的..”剑雪无名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给我的,你似乎认识他..你朋友吗?” 玉阶飞?柳青衣看着纸条上的内容.. 逆天而行,妄改命数,祸端自引,灾劫自招,玉琴延命,怒龙归海,回头无路,生门向北.. 这个…玉阶飞还兼职做相士啊?柳青衣有些郁闷,这纸条上的内容,怎么看都不想是好事,生门向北?北?意思是出了事情的话往北吗?算命什么的最讨厌了,说的不清不楚的…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父亲 王府内,众人齐聚一堂,计划除蛟,慕少艾靠在椅上,摇摇指着一幅地图.. “想必诸位都已了解,这毒蛟的智慧,不下常人,若是寻常异兽倒也罢了,这只畜生身带剧毒,莫说常人,便是一般武者,都未必受得了这奇毒,所以,决不能在皇城附近杀之,我会为众人准备解毒丹药,但是,大家记得,丹药,只能暂时抵抗毒性,并不是就不惧其毒..” 顿了顿,慕少艾少有严肃地提醒,“我知道,在此众人实力皆是不凡,但切记,第一波人的目的,只在讲毒蛟引入我等埋伏之地..” 慕少艾语中所指,无非便是蝴蝶君了,这家伙要是性子上来就直接和那毒蛟干上就麻烦了.. “喂!这么看着我干嘛?亏本生意要做,会出力就是给面子了!我才不会搏命!”蝴蝶君微微不爽.. “哈!公子此言甚是,公孙月就与五弟在埋伏处静候公子佳音了,公子要小心,要谨慎..”一旁,换了女装的公孙月突然出声.. “咳咳!!!”蝴蝶君闻言,立时浑身不自在,本以为是个小白脸,却没想到,换了女装,这小白脸变作美娇娘..好美..好美… 冷静!冷静!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我蝴蝶君见过得女人还少吗?冷..静啊蝴蝶君!你是天下间少女的希望,你是天下间男人的公敌,不可!不可陷入这美色的陷阱啊!!!蝴蝶君心中狂呼.. 公孙月见蝴蝶君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眉头一扬,嘴角露出几分戏谑,“真英雄啊,不会计较一时之胜,谋得全局之人,才是最令人欣赏啊..” “可惜,这世上这样的人不多啊,公孙姑娘..”慕少艾借口道,眼神却不断瞥向蝴蝶君..这只蠢蝶,这次真正栽了! “咳哼!!”蝴蝶君回过神来..令人欣赏..令人欣赏..令人欣赏..“令人欣赏..” “公子?你在说什么?”公孙月拿着茶壶,提蝴蝶君满上一杯热茶,一副温婉碧玉小侍女的纯良模样,“公子..饮茶呀..” 蝴蝶君愣愣地,拿起茶杯,一口灌下… 章袤君在一旁叹息摇头..这人算是毁了..这么烫得茶一口喝下去都没反应..四姐..好残啊… 搞定蝴蝶君,慕少艾接着说道,“恩,接下来,要讲的便是如何杀这毒蛟..”顿了顿,慕少艾看着北辰胤道,“首先,王爷与神武王的部下,不参于近身搏杀,只以大型攻城弩牵制,毒蛟实力非凡,多余牺牲,没有必要..而且,王爷的部下,还需预防与应付一些突发的状况..” 话不用言明,北辰胤自然知道所谓的突发状况是什么意思,无非是防止这城里某些人来破坏,或者说..是抢功..倒不是众人贪图这点功劳,只是素还真之子,还需这毒蛟的内丹活命,所以,杀毒蛟之人,一定得是柳青衣才行.. 点点头,北辰胤声调微微有沙哑,“这点北辰胤清楚..慕大夫请继续..”连日来处理赈灾之事,已让北辰胤消耗太多精力,如今,就只等除去这祸源..可笑的是,自己却还要担心这城中会不会有人来捣乱.. 慕少艾倒是能体会北辰胤如今的尴尬,轻声安慰道,“王爷,只是驻防便可..无需太过忧虑..王爷可是此战最关键之处..宽心吧..” 最关键之处?北辰胤闻言疑惑,倒不是他北辰胤怕死,边关征战多年,他又哪一此不是身先士卒?“慕大夫还请言明!北辰胤如今便是你座下士卒,有何吩咐,无需顾虑!” 慕少艾点点头道,“这毒蛟不宜近战,王爷箭术无双,便是牵制这毒蛟的主力,而且,柳青衣如今不可放下他手中的孩子,他,只能做最后一击,之前不可靠这毒蛟太近,这最后一击,还是得王爷帮手才行..” “恩!”北辰胤想了想,却是明白慕少艾的意思..只是.. “王爷无需担心,那混子体质强于常人太多,王爷尽管施为便是..”慕少艾心中却是叹息,他如今功体无恙,但这生命力,却是失去太多了.. “如此,就交给北辰胤吧!”北辰胤应承道,心下却是打定主意,若事情有变,还是先保柳青衣性命为先..毕竟,柳青衣与他有交情,素还真没有,中原正道领袖的面子还卖不到他天锡王府.. 柳青衣与他相识不久,但一些小误会下,北辰胤却是将他当做认同自己之人,况且,毕竟是来自异世之人,柳青衣虽然没多好的政治头脑,但一些治国之道,却是说得出来,与北辰胤交谈,却也往往能说出些令其有些启发之感的话来,是认同自己的人,也是谈得来的朋友.. 王室中人,能有几个朋友,北辰胤如今,对这个不靠谱的朋友,却是珍惜的.. “哪一日你若有了孩子,记得请我当先生..这边保证给你教出个天下无双的好儿子来!”柳青衣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想得却是关于饭票的问题,但在北辰胤看来,却是感激,这年头师门传承,却是不会随意拿来承诺的.. 本王还等着你做我王儿的先生呢..可不能令你就折在这了… 慕少艾却没想这么多,接着说道,“有王爷牵制,和主力攻击,剩下之人,只要注意一点,自己的任务只防止毒蛟遁逃,绝对不可与之正面死拼!慕少艾没起死回生的能为,也不想失去朋友..请诸位务必答应…” “慕少艾!续缘这是怎么回事!!”慕少艾未说完,柳青衣却是先闯入厅内..“快看看续缘!!” 众人回头,却见柳青衣手上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眉清目秀,一双眼中,满是灵性.. 好一个麒麟儿! “这个..是续缘?”公孙月与风采铃交好,对小续缘,也是疼爱非常,女人天性罢了.. “月姨..好漂亮!”柳青衣未回答,怀中孩子却已先出声.. “是续缘!” “吃什么啊!长这么快?” “好漂亮的孩子..” 众人惊异,慕少艾倒是没多少惊讶之情,这孩子还在风采铃腹中之时,就以柳青衣的生灵之气一直供养着,出生之后,便没离开过其一刻,天天以先天生灵之气滋养,生长速度异于常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必担心,他没事..”慕少艾出声道..他没事,你却是要出大事了.. 一旁一直无言的玉阶飞无声摇头..这人,是完全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啊..与慕少艾对视一眼,玉阶飞点点头,传音道.. “还有一线生机..” “只有一线?” “一线,已是幸运..此子命数干系天下运势太大,扭转其命运,若不是柳青衣本身命格够硬,怕是早已身亡..” 慕少艾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笑,凑到柳青衣身前,“恩恩,带着这个小拖油瓶,看来你是注定要无伴终老了..” “好人大夫..谢..谢..救..阿娘..”续缘结结巴巴道,言语还颇不顺畅,忽而成长,忽而开口,一切,都要时间.. “哇!在你这个混子身边,还能这么有礼貌,啧啧,不愧是风采铃与素还真的小孩啊!”慕少艾多少有些惊异,成长快不奇怪,这么小就知道认人和礼数..好聪明的娃娃! “叔!糖糖!”小续缘似乎有些回避关于生父的问题,转而向章袤君卖起萌来,反正小孩子,却是没人多在意什么.. “哈!还记得我说的..乖!”章袤君手中不知何时变出几块糖果,递给小续缘,“恩,这么小就会记事,很好!” 章袤君少有的没有冷脸,这小娃儿,却是记得自己承诺等他长大请他吃糖的事情..哈!有趣! 在场众人,一个个叫了个遍,称赞夸奖听了不知多少,等到了剑雪无名,小续缘满脸乖巧地对着他叫叔,却换来剑雪一句淡然.. “严加管教..” 小续缘眨巴着眼..好记仇的叔叔,抬眼,却见剑雪无名冷淡的眼中,带着些许暖意..但是是好人.. “喂!!你们够了吧!”蝴蝶君不满道,“把我挤出去什么意思!喂!小鬼!记得我吗?我是..” “媳..媳..妇..面..”小续缘乖巧地叫着,一声出,顿时冷场… 柳青衣无奈地望了公孙月一眼..大姐..你都教小孩子什么啊? 公孙月一张脸都在笑,轻轻捏捏小续缘的脸..“乖续缘,真乖..哈!月姨亲下..” 亲点一口,引得幼子咯咯发笑,也让几近暴走的蝴蝶君一时呆滞..好美!好..好想自己是那小鬼!!! “喂!蠢蝶..口水擦一擦..”慕少艾偷偷对着蝴蝶君传音道.. 回过神来,却见众人死死盯着自己,蝴蝶君一愣,却见公孙月脸上微有羞红之色.. 丢人丢大了!当众流口水!!!蝴蝶君连死得心都有了,眼见公孙月双目喷火,小蝴蝶身化流红,瞬息遁逃.. “阿爹..口水..笨..笨..”续缘仰着脑袋,对着柳青衣叫道.. 众人一愣,随即…. “哈哈哈哈哈!青衣啊!你何时有这般大的孩子?”北辰胤放声狂笑.. “恭喜呢..”皇甫笑禅亦补一刀.. “你这辈子完了”慕少艾摇头叹息,“未婚先有子,你准备一世人孤寒吧..” “我承你吉言啊!”柳青衣咬牙切齿,转而低头对着小续缘,和声道,“续缘啊,我不是你爹呀..” “啊爹!抱抱!”小续缘选择性无视柳青衣的话.. “有这么聪明的儿子,你还矫情什么?”公孙月一旁出声道,“你待他若己出,续缘叫你一声父亲又如何?反正,你也算是他义父吧!” 柳青衣看看小续缘..若是哪天,这小祖宗当着玉辞心的面叫自己一声爹..自己是要被或天戟捅死呢?还是被倾雪剑刺死呢?还是被她用拳头硬生生锤死?或者自己一头撞豆腐自己死一死? ; 第一百七十二章 要记得 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兼怕死的人,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勇敢,只是有些时候,我会忘记我是这样的人,所以往往,我会做出一些看似勇敢的事,其实啊,那不是勇敢,只是我不够聪明,想不到太久远以后的事情,不过,其实不聪明也不是什么坏事,聪明的,未必比不聪明的那个活得开心,再说,如果太聪明,那还是柳青衣吗? …………………………………………………………………………………….. 有人说,人在自己快死的时候,就会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不断地去重复以前的人生,他们往往会不断地向身边的人念叨自己的当年,当年,太多的当年..柳青衣以前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如今,他却是多少有些明白… 人,谁不怕死呢?能活着,又为什么一定要死去?但是,死亡又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事..所以,人就会在死前不断地回忆过往,一者,审视自己一生所行,是否有意义,是否..没白来这一趟,二者,只是不想被忘记,因为人一旦被死亡带走,若是没人记得,那么许久之后,世上就再没人记得那张曾经的脸,那种真正消失的感觉,比死亡更加可怕.. 所以,柳青衣开始不断地回忆自己的过往,而能叙述的人,也就只有怀中的续缘.. 他开始回忆起过去,很久远的过去… “我的父母,离开的很早,我已经快要记不得他们的模样了,但我知道,我父亲一点是个了不起人,我母亲..也一定是个大美人吧..可惜他们走得太早,早得…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这样..”柳青衣忆起自己幼年时的过往,那是很久远前的事情了..“小时候,我就一个人,做得好,不会有人夸我,做不好,别人也认为理所当然..哈!有人生没人教的野小孩..这样的话不知道听过多少次..” “亲戚很少,我也记得很少,反正他们对我也不好,所以无所谓..真的无所谓..记忆中,唯一居住得比较近的是舅舅..他家的房子很大,但我从来没有踏入的机会..不过,我还是谢谢他有时想起自己有个妹妹的时候,会去上上那么一炷香..” “过了一段很无聊的日子,或者,就是等待哪一天的飞来横祸,然后..死去..” “直到来到这边,认识了一些人,才发现自己存在的意义..知道吗?其实,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并不是你父亲,那时候,我感觉得到,他还并不信任我..我第一个朋友,叫秦假仙..其实,什么棺材仔,什么衰尾道人呢?他是这世上,第一个陪我喝酒吃肉的朋友,这样,就已经很够了..其他的不重要..你要记得,一个人是否值得结交,并不是靠外貌来判断的…” “其实,本来我想与你父亲结交,不过,是想借着他的运气活下去罢了..但后来,越是接近这个人,便越发觉得这个可怜..是可怜没错,他不敢大声哭,也不敢放肆笑,他不能错,他永远要是对,因为他站在一个很危险的位置,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就这样..我就失了利用的兴趣了..一个比我凄凉那么多倍的人,我再利用..不是太过了吗?” “最高兴的事情,是有了亲人..两个兄长,一个妹妹..还有一个未来妹夫..以后,你要是被人欺负,如果你占了道理,就去找我二哥,他会帮你..如果,你没道理,而你又想欺负人,那就去找我大哥吧..当然,欺负人不是好事,你最好别这样..如果犯了错,那就去找我小妹,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子,你这么聪明,如果有去她那,记得一定要逗她开心..她笑起来的样子可好看了,我那个傻妹夫,估计就是被那笑给迷了心魂…对了,我大哥叫南宫恨,黑白郎君南宫恨,他是一个好大哥,虽然大多的时候,他都是不讲道理的..二哥叫叶小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记得,视他如父..小妹叫绯羽怨姬,如果哪一天,有个叫断风尘的人来找她,你记得,叫上我所有认识的人,把那个叫断风尘的家伙给他捞起来,不用理由,也没解释的余地..妹夫叫孟白云..傻子一个,憨人一个..” “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是让我第一次认清自己的人,也是我最担心的人..一个,是我喜欢的女人,她叫玉辞心..我太弱,保护不了她,我看得到她将来可能的劫难,但是,却无力改变..若有一日..我是说如果..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能看着她得时候,你要记得,帮我求你父亲,不计代价让她活命..我只想她活着..” “很远..是多远..”一直沉默的续缘突然开口,“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求..义父,你不是说,朋友就是要相挺到底吗?” 柳青衣似是回过神来,摇摇头道,“你父亲有他的苦衷,他身上的担子真的好重,太多的时候,他总是身不由己..” 柳青衣刻意地回避了那个所谓的很远,小续缘听得出来,却也不再问.. “续缘会帮义父..一定会的..”将脑袋埋在柳青衣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快压抑不住的悲意,续缘很懂事.. “哈!你最乖了!”揉揉小续缘的脑袋,柳青衣却又陷入回忆之中.. “还有一个人,他是个很孤独和寂寞的人,他叫殢无伤,我知道,但我帮不了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帮我,虽然..他的帮助也给我惹了很大的麻烦..但其实..怎么说呢?他是我在这世上最聊得来的人吧..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说,他在听..但是,有一个好听众,也是不错的事情..哪天你遇上他,记得告诉他,寂井浮廊,你是有继承权的..至少是有一半..他答应分我一半的..” “其他的朋友,大多无需我去担心,但是有几个人,却是让人放心不下..一个叫南风不竞,他太执着,飞蛾扑火般的执着,这种执着迟早会毁了他..记得告诉他,有时候,该放下便放下吧,不过,这是一句废话,因为他一定不会听就是了…” “剑雪无名,恩..他对你好像有些严肃,但是他其实也是很关心你的..他是好人,虽然他一直说他比我聪明,其实啊,只是以前比我聪明而已..现在的他,一点也不聪明,而且很容易被人骗..如果有一天,他要和一个叫一剑封禅的人相杀,你记得一定要盯紧了…他啊,最容易被人骗了..” “笑禅你知道,你也认识..他对你很好..所以,你也要对他很好,因为他对人好从来都是不要回报的,这种好,却是最珍贵的..所以,有一天,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信他,你也要相信他,因为他是我认识的人中,心最软的一个人,也是最容易被人欺骗和伤害的人..记得,他有几个兄弟,那几个兄弟中,有一个叫鬼梁天下的人..他不是好人,记得!无论怎样,他都不是好人..” “慕少艾其实是个蠢蛋,你千万别以为他聪明,他聪明也只是平时,一旦自己身边的人出了事情,他往往会做出自以为聪明,但其实愚蠢无比的事情来..哪一天,你要是发现他突然换了张脸..你记得,马上去云渡山,找一个叫一页书的人,就算把他打晕了关起来,也别让他去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蠢事..” “对了,还有一页书前辈..前辈虽然严肃了点,但其实也是好人,你可以不尊敬我,但是不准对他不敬,他说的话,你要听,他交代的事情,你要做..帮帮他吧..那条路,一个人独行很累的..哪怕他是一页书..” “说起前辈,就还有我两位师尊了..一个抓鬼的,一个打铁的,抓鬼的那个你别惹他生气,打铁的那个,你尽量惹他生气吧,当然,如果他们哪一天想做一些逞英雄的事,记得阻止他们..抓鬼的叫刑天师,会打人,打铁的叫金子陵..不会打人..但是他会欺负人..” “最后一个..这个人是你父亲的师弟,也是他一辈子的对手..虽然这个人固执口臭又偶尔脱线,但其实啊,他也是好人呢..只是他不会用温和的方式去帮助别人而已..对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所以可以的话,多和他亲近吧..那家伙不用你帮他..他只是少一个知己..仅此而已…他的名字..谈无欲,如果他对你态度不好,你就去找你姑姑,她叫素柔云,这种事..她会处理的..” 好人,记得,帮他,信他,明白,知道..在义父你眼中,还有什么人不是好人?柳青衣不知道,续缘的成长,并不是只有身体,还有他的思想,他已经会选择性的去接受一些事情,也会有自己的判断.. 我认同你所有的话,认同所有你认同的人,但是一人..例外!!小续缘咬咬嘴唇,脸上是绝对不符合这个年龄该有的表情,但柳青衣看不到.. 他只管自己说着,说着一些过去,过去说完了,开始说起未来,未来有很多人,有续缘,有很多续缘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唯独没有..唯独没有柳青衣… 不知不觉,夜深了,凄凉夜,一对不是父子的父子,一个说着,一个听着,说的人不知道,听的那个深埋的脸上,已满是泪水… ;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黑色蝴蝶(一)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东方鼎立一向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他也切身地体会到这个道理的真实意义..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着血,刺痛的感觉却令东方鼎立越加地兴奋..很久..很久没有碰上这样的高手了..东方鼎立看着眼前依旧云淡风轻的风之痕,脸上,渐渐露出快意的笑容.. “你..很强!” “你..不弱..” “东方鼎立不知道失败的滋味,你能让我一试吗?” 一语出,杀气生,风之痕张开微闭的双眸,眼中,九分肃杀,“成全你..无妨!” 刀剑对立,是输赢之争,亦是生死之赌,一个误会,一句挑衅,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一场江湖人的厮杀,可笑了理由,却有生死的意义! 东方鼎立没有尝试过失败的滋味,他会好奇,但绝不会喜欢,他更中意看着敌人的尸体在烈焰中被焚烧至尽,那对他来说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寻找强者,挑战他,战胜他,胜利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风之痕并不追求胜利,他追求的是剑,是一种前行的过程,一步一步踏上剑之巅峰的过程,踏上一座巅峰,再去眺望令一座,然后,继续前行!前行的路上,有拦路的石块,也有踏脚的石头,那都是要扫去与踩于足下的..东方鼎立,是一块不错的石头,值得扫的石块,也是有踩下去意义的石头! 烈阳独照,风行天下,这是场不容错过的决斗,这种决斗,向来是不缺少观众的… 一个轿子,一团光影,就是这场决斗的观众… “我等联手,他走,我们未必留得下..” “他是何人?” “风之痕..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 “也是一个麻烦至极的人..” “对你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差不多,就让三弟停下吧…” “那边的棋子,不是脱离计划外了吗?” “这是一个教训,永远不能将野兽与人相对论,就算这野兽有人的智慧..” “幸运的是,有人会去收尾…” “一帮同样麻烦的人..” “无需招惹,因为那不是会久留的人..”一句交代,光影闪烁着,“我先离去了..适当的时候..停下这场武决吧..” “打伤你的人..是谁?”轿子里问出一声疑惑,“为何伤你?” “一个老朋友的朋友..”光影似是叹息一般,“一个比任何麻烦都要麻烦的人!我没想到,他有那种实力..” “是你先出手?”轿子里的声音忽而变得有些不满,“下次可以一同出手..不然麻烦,会变成祸端..” “他不知道我是谁..宽心吧..”光影说完,遁光而去…高耸的山崖上,一座王轿静立,王轿中的人,正欣赏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 …………………………………………………………………………………….. “那边..是北吗?”柳青衣站在一棵大树的顶端,手中抱着续缘,对着树下的北辰胤问道.. 北辰胤苦笑摇头,指着令一个完全相被的方向道,“那边,才是北…” 柳青衣转身..北边..遥遥望去,一片严林,严林之后,却是一片深蓝.“那边是海吗?” “是海,皇城水产,七成来自那里,那里,是东海与北海的交接处,往右,是东海,往左,就是北海..”言及自己故乡,北辰胤语中多有笑意,“待哪日闲暇,我带你出海一游!” “有机会的..”柳青衣微笑着,脑中却是不断回忆起那张小纸条..往北..北面是海,龙入海,不是更难对付? “都没想到,原来不会辨别方向…”北辰胤看着远处,对着身后树上的人说道,“你将来可莫将我的孩子,教得也如你一样南北不分啊..” 柳青衣回过神来,笑道,“孩子?我说了很多次,是儿子,一定是儿子..信我啦..” “其实男女都好..相对,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北辰胤有些迷惘道,“女孩儿没男儿那么麻烦,只要开开心心地活着,然后,某一天,找到一个中意的人,嫁给他..男儿,有太多责任要担,有太多理想要去实现..人累,心也累..” “女子也会有责任,也会有要实现的理想,其实说累,只要是做人,那就会累,男孩女孩都一样..”柳青衣听出北辰胤话中之意,但却无从劝慰,只得转移话题,“你好像有个妹妹..你这么喜欢女孩,一定对她很好吧?” “那个丫头啊..哈哈哈!”说起自己小妹,北辰胤亦是被触到心中柔软..“不省心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了许多,两人,都在刻意回避一个人..北辰禹.. 柳青衣回避,只因为方才出城之时,北辰胤在万民拥护下,那一缕无意识流露出得王者之姿.. 北辰胤回避,是因为他渐渐喜欢上这种被万人拥戴的感觉,他回避的,亦是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我..能比他做得更好!可是..为何不是我? …………………………………………………………………………………….. 人,是一种记仇的动物,铁马金戈便是这样的人,他记仇,上一次的羞辱,他永远也忘不了,玉阶飞,柳青衣,蝴蝶君,慕少艾,皇甫笑禅…还有.. 最是无情帝王家..北辰胤,你当真以为我杀你不得?铁马金戈身背一面巨型长弓,行走间,杀气渐浓.. “你等,就待我信号动手!”铁马金戈回头,对着部下吩咐道,“本座,便先前去会一会那毒蛟!”交代一声,身形一闪,却已是离去.. 从哪一个开始呢?哼!得罪铁马金戈!是你们一生最大的错误!眼带寒光,铁马金戈疾行严林之中,向着远处飞速前行… …………………………………………………………………………………….. “谋得全局之人,最值得欣赏..最值得欣赏..最值得欣赏!!!”蝴蝶君站在一处泥沼之前,碎碎念着… “流口水,形象损失严重,这次要不趁机会给他补回来..哼哼,我就不叫蝴蝶君咯!”手轻扬,织焰红蝶飘然指间,蝴蝶君看着眼前泥潭,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其实我与你无冤无仇,要怪,就怪你自己白目兼歹命!恩恩恩..a蝶b蝶,给我上!” 一伸手,凉风吹过,拂过蝴蝶君的发梢,帅气潇洒的姿势依旧,可惜..蝴蝶未动… “你..们..什么意思?!!”半晌,蝴蝶君额头青筋暴现,“什么叫太脏不要下去?吓?顶嘴?!什么叫有异性没人性?这是为了我将来的幸福!为了我人生所追求的未来!你们懂什么?数到三!不去..哼哼!” 一阵火光闪烁,红蝶不情不愿地集结成杀阵,带着一股子如同其主人一般的幽怨气息,玩命地冲向泥沼,在落入泥潭之前一瞬,幻化成黑色死蝶,周身散发着慑人心魂的死亡气息… “轰!”冲天火光自泥潭升起,黑色火焰席卷四周,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 “蝴蝶君动手了!”慕少艾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黑色火焰..“怎么是黑色?” 这只蠢蝶..好重的杀戮之气..公孙月皱着眉头,看着那如同地狱中冲出的魔焰,心中只感一阵压抑..好恐怖的火焰! “众人注意了!章袤君,公孙月,你等前去接应他吧..”慕少艾对着两人说道.. 公孙月一言不发,率先离去,章袤君点点头…蝴蝶君..真是错眼了!此人实力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要回去提醒众兄弟,不可随意招惹这个麻烦啊! 不过也好,二哥引来的麻烦,如今看来,却是可以解决了!嘴角露出一点冷笑,章袤君跟上公孙月..“四姐..蝴蝶君有利用的价值!” “公孙月没利用的兴趣..” “四姐..” “还知道叫我一声四姐,那便收声吧!” …………………………………………………………………………………… 蝴蝶君..黑色死蝶吗?柳青衣面带兴奋之色,这可是原本霹雳世界中从未出现的狠招啊!!真想过去看看.. “这只蝴蝶,倒是弄出好大的动静!小心了!”北辰胤杀气满身,常年征战,他已习惯随时进入战斗的状态了… 就在离柳青衣与北辰胤不远处的一个高峰之上,一团紫色光影悬浮… “没曾想到来此竟还能看这一出好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这黄雀之后的猎弓,却是早已收回..哈!少了些许精彩之处,不过..亦不失为一出好戏!”怪异的口音,自信潇洒的语调,紫色光影注视着,这一场猎杀者与被猎杀者用性命演绎的好戏.. ……………………………………………………………………………………. “吼!!!!!”火光尽头,一声震天怒吼,一条黑影拔地而起,如龙,却不似龙,头上一支单角,三只血红色的眼睛,粗长得身躯上,长着五颗肉瘤…毒蛟,几近化龙的毒蛟! ; 第一百七十四章(第二次改)黑色蝴蝶(二) 一阵腥红落下,腾空妖龙颈部一片血肉模糊,蜿蜒而下,龙须一片焦黑,一股异香四散,如兰似梅… 蝴蝶君闻得这股异香,忽感一阵晕眩,真气隐有不继之感..急忙吃下慕少艾炼制的解毒丹药,蝴蝶君金发一甩,“我就是这帅!我就是这么性格!我就是这么准!虫儿,疼吗?” “吼!!!!!!”毒蛟一声怒吼,双眼如血,狠狠盯着蝴蝶君,半龙,亦是龙,龙有逆鳞,触者怒而杀之! “不要以为大声就够力!”稍稍抚平被爆炸气流吹得有些凌乱的金发,蝴蝶君昂着脑袋对着毒蛟做了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动作,一根中指,一根白花花的中指,“疼吗?怒吗?很不爽是吗?来…咬…我..啊!!” 一阵沉寂,毒蛟被这奇怪的手势弄得一愣,蝴蝶君看看自己修长的中指..柳青衣不是说,这是挑衅界的绝技吗?臭小子耍我? 低吟一声,毒蛟身上煞气翻腾,莫管这怪人到底什么意思!反正..给他死!!!“吼!”仰天一吼,毒蛟动杀! “耶!有用哦!a蝶b蝶,我们闪!”蝴蝶君言语间,疾退而去,“我咧!脏兮兮!离我远点!” 众蝶“……………….” 身如流焰,疾冲埋伏之处而去,蝴蝶君时不时回过头来对着毒蛟来上一刀,可怜这近乎化龙的毒蛟,在这地势影响下,硬是无法抓住这比泥鳅还滑溜的蝴蝶君,翻腾处,草木尽摧,一副凄惨景色… 毕竟是智慧极高的生物,越是追逐,越感不安,毒蛟已能隐隐感觉得到,前方远处,有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隐隐出现… 是那个古怪的人类!毒蛟红瞳一寒,那个力量之中带着极强腐蚀性与破坏性的人类?来此作乱多时,毒蛟已经不止一次与皇甫笑禅正面对上了,若让这妖龙选择,它是宁可直接去冲城也不想再和这可怕的人类相杀了.. 每次被打中,自己都损耗极大的本源力量来修补伤处,便是这人!害的自己迟迟不能化龙! 被打伤逆鳞处,的确是怒极,但对毒蛟来说,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化龙重要,思及此处,毒蛟顿时停下前行之势… “迟了!”蝴蝶君在毒蛟停下的同时,身子一顿,极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周身焰舞蝶飞,原地旋转一周,嘴角咬着不知何处折来的野花..青仔说,爱便爱了!爱,就要大声地说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蝴蝶君就是天下第一的男子汉啦! 潇洒的身影,帅气的姿势,风度翩翩的蝴蝶君,对着不远处的密林遥遥一个飞吻,“公孙月!我爱你!!!!!!!” 三道掌气自密林中发出,两道袭向毒蛟,一道,狠狠往蝴蝶君身上拍去…. “这是爱的回应吗?”红蝶黑光一闪,瞬间化去掌气,蝴蝶君拿下嘴里咬着的野花,轻轻丢出…“我接受了!” “四姐..忍耐啊!”章袤君心中早已笑翻,一脸抽搐地对着公孙月说道,:任务为先..莫与姐夫.哎呀,莫蝴蝶君计较…” 自四姐换过女装,章袤君便看出蝴蝶君的心思,只是没曾想到,相识才这么点日子,之前梁子结得这般大,这种情况下,这蝴蝶君竟然还能做出这种阵势来…我实在不该拿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这种异形生物的想法啊… “章袤!!!”公孙月恼怒至极,看着远处好像开始跳起舞来的蝴蝶君…该死的媳妇脸!!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默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不论冤或缘…”低吟浅唱,蝴蝶君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月琴来,对着公孙月,满眼痴迷… “我杀了你!”羞怒暴怒,公孙月何时被人如此轻薄,一怒之下,竟是忘记了毒蛟还在身前,内元凝聚,携怒一掌,轰向蝴蝶君胸口… 怒掌袭来,蝴蝶君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这一下狠手,倒退数步,口中鲜红呕出… 公孙月见状一愣,这疯子竟然不躲?神思激动下,却闻章袤君一声怒喝,“四姐小心!” 毒蛟自从公孙月与章袤君出现之时便知,这回,自己是要被人算计了,正想搏命逃跑之时,却见来人与那可恶红衣人起来冲突.. 这伙人算计自己,能杀一个是一个,抓着这一瞬机会,毒蛟低吼一声,冲向离自己最近处的公孙月,这一下若是撞实,公孙月不死也得重伤,章袤君奋起怒掌,狠狠拍向毒蛟,但毒蛟似是打定主意要杀一人,不管不顾,就那么直直撞向公孙月..只要不是那个力量诡异的人类,这些攻击,如同挠痒! 半龙之身,掌气难伤,眼见毒蛟撞来,公孙月欲躲,却已是无路… “哪个动我蝴蝶君的女人,蝴蝶君就要哪个死得凄惨无比呀!!”一声尖戾,蝴蝶君瞬息出现在公孙月身前,蝶刃出,黑焰流动,一刀怒斩,蝴蝶君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竟是硬生生将体型庞大的毒蛟给震开,解危一刀,去势不停,黑蝶翩舞间,黄泉幽路开,人与刀,化作一只黑色邪影蝴蝶,迷幻间,温柔一刀…一刀,斩下妖龙独角… “吼!!!!”撕心一吼,毒蛟怒气全然爆发..断角!!断角!!莫说能不能化龙,自己便是化龙,亦是一条残缺不全的龙!!! 头上传来阵阵灼烧之感,毒蛟的理智被这股灼热的黑色火焰一点一点燃尽… 黑色蝴蝶,禁忌之焰,燃尽一切,焚烧人间! …………………………………………………………………………………….. 自从和崎路人缓和关系,继而成为朋友,柳青衣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死缠着崎路人学来这一招穿云眼… 凝望远处,柳青衣神情严肃...这招..不错啊! 或许,同是喜欢上强势女子的因由,柳青衣与蝴蝶君总有相似之处,某些时候,某些想法,却也是不谋而合! 这种表白,当真帅气啊!!!柳青衣双眼放光,若是他人,恐怕会觉得傻,但在柳青衣看来…蝴蝶深得吾心… 小续缘仰着脑袋,看着柳青衣脸上诡异痴笑..义父又来了… “青仔..”正在柳青衣陷入沉思之际,隐锋忽然传念道,“那边有人!” “早知道了…”柳青衣收回心思,回头看向远处山峰..真当自己南北不辨?方才望着那边,早就看到那人.. “高手中的高手哦!”隐锋提醒道,“要是待会突然给你来一下,你就好玩咯!” “他不会..最多..是来看戏的而已..”柳青衣缓缓说道,“他若要杀我,无须这般麻烦,而且..偷袭,这么不华丽的事情,龙首却是做不出来的!” 最后几句,已是传音入密,对着远处之人,柳青衣遥遥一礼,“柳青衣,见过龙首…” “恩?”高峰之上,紫色光影散去,紫龙扇,一身清雅却不失华丽的儒袍,肩上满是珍珠彩钻,白玉发簪之下,三千紫发,凤眉星目,眼神中,带着几分疑问,几分自信,还有一丝玩味.. 潇洒悠然里透着智慧与庄严,但却偏偏没有那种让人不安之感,一眼,足够折人心神,好一个儒门龙首,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华丽无双,真人才能感觉到的气质与风采,柳青衣不由感慨,若论高贵华丽,世间真没人能与他比较了.. 皇城之内贵族甚多,不乏衣冠华美之辈,但若与眼前人相比较…云泥之别!! “无需多礼..”略带笑意的回答,好似柳青衣的尊重是那么理所因当一般,但即使如此,却让人没一点怪异之感..“汝..认得吾?” “听人说过,今天看到,便认得了..” “哦?” “华丽无双,我找不到其他的形容..” “这种称赞,吾接受..” “龙首觉得此处如何?” “风光不差,不过..少了点原有的兴盛美景..” “可由我招待龙首一番?” “恩?”疏楼龙宿低吟一声,眼中流露出一缕戏谑之意,“招待吾?” “龙首远道而来,却不尽兴,柳青衣便请龙首看一出好戏,代这此处之人招待龙首..” “汝,能拿什么招待吾呢?”疏楼龙宿轻轻摇着紫龙扇,暗暗观察这方才一眼而过的武者..恩..却是错眼了..此人生灵之气微弱,但..佛,道,魔?三宗合流的修行人?世间还有这等疯狂之人,竟然将这三宗功法同时修炼? “汝坚持?”疏楼龙宿淡淡一问.. “难道要让龙首败兴而归?”柳青衣不答反问.. “汝的眉目间,与吾一位老友却是有几分神似的意味..既然坚持,那就莫让疏楼龙宿失望!”顿了顿,疏楼龙宿却是对柳青衣的来历起了兴趣,“你非儒门之人,无需唤吾龙首..吾,准你唤吾之名!你,为吾准备怎样得好戏?”疏楼龙宿言语间,却是稍稍把柳青衣放在一个可以合理对话的位置..这个人的来历值得探究,知道吾之身份,且能发现吾,是隐藏了实力吗? “哦?”柳青衣愣了下,却是没想过疏楼龙宿会放低姿态..“不会不敬吗?” “敬与不敬,重要吗?”反问一句,却是试探,“阁下认得吾,又这般热情招待,却是不该这般疏远啊?”疏楼龙宿轻声一问...却是不知道,柳青衣也不是那么规矩的人,只是这儒门龙首实在气场太强,他又不熟,不好造次罢了.. “恩..那么龙宿,问你件事儿..”你说的,叫名字,那我就不客气,柳青衣笑道问道,“蛟与龙,相同吗?” “汝无赖的模样,倒是颇有某人之风!”疏楼龙宿却是先感慨一句..仔细看却是真与那贼道颇为相似,只是多了些许痞气..哼哼.. “蛟,不过鱼蛇之属,居阴湿险恶之地,弄潮造浪的丑物而已,岂能与啸傲九天的真龙相较?自以为脱去本身,便可化龙?野猴沐冠,岂是人否?”疏楼龙宿侃侃而谈,却是无意识间,流露出几分锐气.. 自负,自负得这般合情合理,也只有你疏楼龙宿了!! “那我便请龙宿你..看一出猎蛟吧…”柳青衣嬉笑道,“演得不好,不要赏钱!” 赏钱?这人呀,若是换一身道袍,便又是一只活脱脱的白毛老猴啊…疏楼龙宿不语,只是轻轻点头,眉目含笑,静待这一场猎蛟好戏!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请安心上路 试探,猜测,彼此心知肚明,疏楼龙宿不是以往认识的人,他并不是那种好好先生,正义侠士..或者说,在某种情况下,柳青衣宁愿得罪一些正道邪道有名姓的高手,也不想得罪这种亦正亦邪的人物… 他与北辰胤不同,北辰胤,如今还不是以后的那个北辰胤,现在的北辰胤,的确是值得结交的朋友,但疏楼龙宿,却一直是那个疏楼龙宿,正邪善恶,只在他一念之间..想想他对付傲笑红尘的手段..在没有确定可以真正当朋友之前,龙首啊..我实在是不敢和你太过接近啊..龙宿?唤你龙宿便真是龙宿吗?你是想知道什么呢? 柳青衣不认为自己能完全猜透疏楼龙宿的想法,所以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他不会背后给自己捅上一剑就行.. 不过..玉琴延命..白玉琴吗?柳青衣暗自思索,疏楼龙宿只是看戏,要他出手帮忙… 没付出相当的代价,根本就不可能!自己该有些自知之明,只是…自己如今这种情况,便是如慕少艾都说不出自己是否真会出事,若是自己出事,续缘怎么办?如果不是自己乱来,他如今应该也不会有这死劫,自己死不要紧,这小鬼不能有事…. “青衣!”北辰胤回头对着柳青衣叫道..这混子,怎么突然这般安静? “你先前去吧,我稍后便到…”柳青衣平下心绪,出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到!”如同自我确认的一句,却说得北辰胤疑惑渐起.. “你之功体是否有恙!”北辰胤对着柳青衣严肃道,“若是..” “没有若是!”柳青衣断然道,“也不准有若是!” 北辰胤闻言,微怒出声,“慕少艾早说你功体有恙!你若不给本王说个明白,此战你便别想去了!” 本王…却没想到你北辰胤却是真把自己当做好友了…柳青衣自知,这一声本王,不过是这位未来枭雄气愤之语罢了… “我..其实怕死得很..”柳青衣微笑道,“当你儿子的先生,待遇一定很好,以后的日子,一定也会过得很好..所以我,怎么可能舍得死呢?这么说,北辰胤你放心了吗?” 北辰胤不语,心下却是犹豫..真是无事? “莫忘记你的身份!毒蛟不除,你如何向宫里交代?你如何向百姓交代?你如何对自己交代!我随后就到,北辰胤,莫让我看轻了你!”柳青衣忽而怒道,“你是女人吗?拖拖拉拉做什么?” 言及百姓与自身责任,北辰胤咬咬牙,狠狠地瞪了柳青衣一眼,“混子!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 …………………………………………………………………………………..... 看着北辰胤远去,柳青衣暗暗松了口气.. “义..义父..骗..人..”小续缘看着柳青衣,断断续续地说着,“不去..续..续缘..不去!” “我哪里骗人哦?小孩子不知道事,别闹!!”少有严厉的语气,吓得续缘不敢多言,只是泪光闪烁地看着柳青衣… “好戏,还不上演吗?”一声催促传来,柳青衣闻言,心下一狠..自己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让疏楼龙宿出手的理由,方才试探,也只是明了他只是偶然路过.. “龙宿,称呼阁下一声龙宿,想必也是沾了阁下那位朋友的光了..”柳青衣对着山峰之上的疏楼龙宿,尽量小心自己的语气..自己不是什么聪明人,脾气也有些暴躁,此时..决不能惹起疏楼龙宿不快.. “吾该称赞汝吗?”疏楼龙宿脸上笑意渐浓,“想不到让吾出手帮忙的理由吗?或者说..汝对疏楼龙宿,当真忌惮得很呢..” 虽是笑语,但却直揭隐处..疏楼龙宿语调渐转疏冷,“不若,吾告诉汝..” 柳青衣不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告诉你,无非就是告诉自己要什么代价而已..诶..为什么来的不是白眉老道啊!是他的话,这会儿哪里需要什么代价啊.. “哈!还请,‘龙宿’直言呢..”被人吃死的感觉,实在很差,柳青衣重重咬着龙宿两字,是你自己让我叫的,我便当占便宜了.. “很简单..”疏楼龙宿并不介意一个称谓上差异,“汝是如何将佛道魔三家之学融合一体,吾知道了想知道的,汝就会得到汝想得到的..” 难..真难..很简单的一个理由,但对柳青衣来说,却是天大的难题,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三种功法会融为一体,自己怎么去和他说啊?况且,所谓的融合,也只是一种很危险的平衡而已,一方之力稍弱,便会引起整个力量构架的崩坏.. 无耐之下,柳青衣做了一件很蠢,却有算是对得起自己戏迷身份的事..“我不知道,以后可能知道,但我不准备告诉你..”三先天,亦是自己当初非常喜爱的角色… 无论如何,自己能融合这些功法,都是沾了太多运气而已,况且还是随时有入魔的可能,自己不想阴这个名为疏楼龙宿的人… “看来我是没法说动龙首了!”柳青衣怕死,真的怕死,疏楼龙宿的口才,他知晓,他真的很怕自己会被说动,佛道魔三宗合流,说得好听!时不时都有可能死去的融合,不过笑话一个! “汝拒绝得很快!”疏楼龙宿稍许讶异,“那么,吾将期待一场绝唱了!”兴趣而已,得不到,无所谓,自己的功法已经非常完善,倒是不一定要了解此人功法.. “定不让龙宿你失望便是了..”柳青衣看看怀中续缘… “买卖不成仁义在,柳青衣身上没值得你帮助的地方,不过这个孩子,却是有的..”柳青衣忽然对着疏楼龙宿说道,“他是素还真的儿子,素还真,龙宿你应该知道吧..” 素还真?中原名人素还真?疏楼龙宿微微点头..本以为这孩子是他自己的,原来是素还真之子.. “素还真付出怎样的代价,令汝以性命保全这个孩子?”疏楼龙宿稍感兴趣,他自是看得出来,柳青衣怀中孩子,在一直吸收着其身上的生源之气.. “这个是我的事..”柳青衣并不想解释那么多,干脆说道,“柳青衣付不起代价,素还真一定付得起,只要龙宿你能保证,我不会死在那毒蛟之前,此子性命无忧,素还真便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素还真的人情,这个代价,是否足够?” 无论怎样,反正自己不怕素还真会吃亏,这买卖不做白不做!柳青衣打定主意,出声道,“如何?有兴趣吗?” 疏楼龙宿思索一阵,忽然问道,“吾还是想知道,素还真究竟付出怎样的代价,令汝以自身性命救此子?不可拒绝吾之问题..” “没代价!真话,信不信随便你!”柳青衣稍稍有些窝火,一个问题问两次,你有这么无聊吗?阿龙!!! “恼羞成怒吗?没有足够的智慧,又何必假装呢?”疏楼龙宿倒是毫不留情,继续问道,“那素还真是对汝有恩?” “我在他家白吃白住好久..这算不算?”柳青衣被问得一愣,正常反应下便将话说了出来.. “错眼了!”疏楼龙宿静静看着柳青衣,半晌,却终是说出一句错眼.. “原来,只是个无智匹夫而已…倒是吾看差了..”疏楼龙宿摇头道.. “喂!谈生意有点礼貌好不好?要不要说得那么直接!”一再被人鄙视,柳青衣终于也有点压不下火头,“行不行一句话!” “吾应承汝了!”疏楼龙宿淡淡道,“可以了,去以死来为吾演出一场华丽的好戏吧!” 终于答应了!呼,这样待会打起来就不怕了,有疏楼龙宿保证,自己只要小心续缘便是.. “多谢啦!”柳青衣想了想,又道,“顺便附带赠你一句,素还真,占他便宜就别客气,客气,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汝与素还真,到底是什么关系?” “饭票的关系,你不是说有一个和我相似的朋友吗?怎么?他没到你那里白吃白住,顺便偶尔惹了麻烦带衰你?” 疏楼龙宿闻言,脑子忽然闪过一个白眉道者的身影..原来吾..是饭票!!! 一句了,柳青衣转身便走…相杀咯! 正欲前行,却闻身后一句.. “虽是无智匹夫,但总算令吾不觉让汝称呼吾之姓名是件错事…” 柳青衣僵硬地转过脑袋,“感情刚才你都在玩我呢?” “汝才发觉吗?看来吾还是高估汝的智慧了!”疏楼龙宿毫不客气道,“如何?现在再加一笔买卖还来得及..” “我谢谢您啊!”柳青衣咬牙道.. “拒绝?”疏楼龙宿依旧那副淡定得令人抓狂的表情.. “看来柳某也高估龙宿汝的智慧了!”柳青衣已然豁出去了. 紫龙扇一挥,疏楼龙宿风度翩翩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疏楼龙宿就请汝安心上路了!” 微风拂过山峰,轻揉紫色发梢..机会吾给过,既然汝放弃,那便让吾好好欣赏一场华丽的死亡吧! ;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如归去 不在理会身后那位龙首大人,柳青衣摸摸满脸鼻涕眼泪的续缘,“记住,以后呀,不能哭,哭就是认命,哭就是认输,哭了,难过的事情就变成真的了..男孩子,总是不能随便哭的..” “恩呜!”勉勉强强忍住眼泪,小续缘做出今生第一个承诺,“续缘以后不哭了..” 第一次顺畅地说话,却让柳青衣微微皱眉,“不是不哭,是不能随便哭,连哭都不会,那便不像人了..” “义父的话..续缘都记得..”擦去泪水,小续缘被柳青衣单手抱着,静静听着这个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人的心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听着,听着,忽感一阵困意袭来迷蒙的眼,再看不清眼前人的眉目,耳边只有一声.. “睡吧!醒来后,你便可以同正常人一样了!” ……………………………………………………………………………………… “今天难得你不说话!”柳青衣握起隐锋,微微讶异道,“莫不是金老妖真将你洗脑了?” “拼生死,跟你这种人,早该习惯了!”隐锋少有地没有挑衅,“搏命吧!” “若我失去意识,杀我!凝我魂魄与你融合,以后,帮我看着续缘!哪个敢碰他,正道也好,邪派也罢,杀无赦!”柳青衣的面容有些阴戾,对隐锋,自己从来无需掩藏自己真实的面目.. “自己要死还拖累我!吞噬魂魄,神兵变魔器,你倒是真做得出来!”隐锋无奈道,“不过,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本神剑..挺你啦!” “其实,做魔兵也不错…魔啊,一般都是非常帅气的呀!”一语尽,柳青衣身上魔气爆升,凶戾无比的血煞之气直冲云霄,满头白发飞散,额间,霜花面纹亮起妖异红光… 足一踏,身如鬼魅,携着漫天煞气冲向约定之地! 高峰山,疏楼龙宿眼神一变..这股魔气!!! “是汝吗?小贼儿!”琥珀色的眼,流露出几分回忆神色,学海无涯..太学主,贼儿..“不对!那贼儿分明还在邪佛寺!” 认得吾..此人与汝是什么关系?小贼儿! “莫非邪佛寺有变?”疏楼龙宿心中疑窦骤起,足下轻点,遥遥跟上前方入魔之人..“汝这麻烦的贼儿...到底何时才不会给人添麻烦?” ……………………………………………………………………………………. “你如何了!”公孙月语气微微焦急,扶着面色发黑的蝴蝶君,“为何不躲!你是起肖了吗?” “遇上..你,蝴蝶君早已无处可躲..”蝴蝶君一副重伤模样…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世上还有人比我蝴蝶君更聪明了吗?隐在袖子之下的手,隐蔽地化出一道火能,将慕少艾交予的解毒丹燃尽…蝴蝶君心中狂笑,苦肉计!哈哈哈哈哈!果然妙计中的妙计!爱情呀!你在蝴蝶君的掌握之中啦!! “你说什么胡话!是被毒昏头了吗!”公孙月却是没想到,这疯疯癫癫的蝴蝶君,被自己打了一掌之后,还会这般搏命地来救自己,心中歉意,又有一种怪异的情绪环绕,一时间,却是失了平时的冷静,没发现蝴蝶君眼中的一缕笑意… “我是说,我中意你!”蝴蝶君一脸深情,“你知道吗?公孙月!你是蝴蝶君有生以来,所认识的,第一个能让蝴蝶君忘记金钱存在的人!” 一把抓住公孙月的肩膀,蝴蝶君异常认真地说道,“你一共骗了我两次!可是,在我看到你身着女装的那一瞬间,我便知道!这世人,蝴蝶君都逃不出你都手心了!不对!我中意的,不止是你美!还有你的气质!你的智慧!你的一切!就算没有女装,蝴蝶君也会..会…会……..” 话未说完,蝴蝶君只感脑子一阵晕眩...不会吧..玩大了!!最后的意识,是公孙月的一声惊叫.. 看着昏迷在自己怀中,脑袋靠着自己胸口的蝴蝶君,公孙月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羞急之下,竟是忘了动作… 密林里,红蝶依月,或是命中注定,或是前世之续,一点点小小的,怪异的念头,悄然扎根在公孙月的脑海中..这是过去,未曾想过,也不可能会去想念头.. “该死的..媳妇脸..” …………………………………………………………………………………… 人常说,后悔莫及,毒蛟不知活了多少年,后悔莫及,他原本不太明白,但如今,在它漫长的生命里,它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独角被斩,急怒攻心,一时智昏之下追逐而来,如今,却是中了这群人类的埋伏… 众人牵制,皇甫笑禅一人独自挡住毒蛟退路,五残神功用于毒蛟之身,虽是大打折扣,但是,仍旧比其他人的攻击来得有效,毒蛟翻腾着,小心地躲避着皇甫笑禅的进攻,但残林之主,岂是易于之辈,身形挪移间,稳稳压制毒蛟,向着绝杀之地逼去… “毒蛟死去一刻,毒性源能便会四散而开,一定要把这祸端降至最低..”慕少艾对着身旁神武王严肃道,“最好的绝杀之地,便是出海杀之,此毒入海,消解虽费时日,但对这近处生灵伤害却是最少,但毒蛟入海,便更难对付,如今,亦唯有在此杀之,此地已非城中之人活动之地,地处荒芜,正好杀之…只可惜..此地,百年之内,怕是不可让人进入…” “如此,已是最好的结果,此次功成,慕大夫当居首功..”神武王回头看看远处正在一点一点接近此处的毒蛟,“便是要耗去百年时间,也没什么关系,但这毒蛟若再不除,我北辰臣民,却是再无生路!” “此地便交由王爷处理,慕少艾还有其他布置,便先离去了..”慕少艾想想,又提醒道,“王爷切记,将解毒药粉布置之后,便立即撤离,决不可与这毒蛟正面冲突!” “此事我省得!”神武王认真道,“慕大夫还请宽心,本王非是逞武之辈..” “那慕少艾便先行一步..”告诫过神武王,慕少艾转身便走,回过身子一瞬,眼中杀机再难掩饰.. 慕少艾不是好人,慕少艾朋友不多..认萍生..会杀人! 越行越远,鹤发无风自动,周身散发一股如恶鬼般的煞气,“慕少艾已给过太多机会…宫学,教而不善的学生,你会如何?”抬眼,慕少艾对着身前不远处的玉阶飞淡淡说道,语气轻柔,却再无平日笑意.. “慕大夫是如何知道那人来了?”玉阶飞似乎毫不介意慕少艾身上的杀气,开口问道.. 嘴角牵扯起一个微微有些诡异的微笑,慕少艾指指自己的鼻子,“慕少艾的鼻子很好,自己的药味儿,总是闻得清楚!” “原来铁马金戈,却是一直在慕大夫的掌握之中…”玉阶飞叹息一声,“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慕少艾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浓郁,遥遥伸出三指,“第一,残害无辜,这些时日,慕少艾夜寐之时,耳边总是那日赠水之时,这城中生灵的垂死哀嚎之声..玉宫学可有良法解吾难题?” “杀人者,人杀之,玉阶飞无解..”玉阶飞摇头道,“该杀!” “第二,辱我挚友,慕少艾生平遗憾有三,笑禅身上之疾,便是慕少艾之心病,他多次令慕少艾忆起自己无能,慕少艾这心,近来可是日日夜夜隐隐作痛,玉宫学可有解吾心疾之良方?”慕少艾拍拍胸口,喃喃道,“疼得慕少艾吃不下饭呀..” “人皆有底限,慕大夫心疼之症..”玉阶飞苦笑道,“无解..” “第三,防范未然,北辰氏两大用弓高手,那混子只有一线生机,慕少艾却是不能让这一线生机被那人一箭所毁..无解,实在无解,豺狼之性,有仇必报,慕少艾惹下的麻烦,却是不能让吾好友遭难..或者,玉宫学可去劝劝那人,回去守着他的金戈营便好,他在此处多一刻,慕少艾心中杀意,便是越难克制,慕少艾真不想杀人,玉宫学,劝劝他好吗?”一副请求口气,眼中,却尽是森然,恍惚间,似是有一股血腥味,自慕少艾身上散出… 玉阶飞摇摇头,对着慕少艾微微一稽,“玉阶飞无能,却是帮不到慕大夫..不过..” “如何?”慕少艾依旧一副商量语气,“玉宫学劝不了那人,却是欲劝慕少艾忍着,忍着这寝食难安之苦?” “非也,只是慕大夫来此除害,于我臣民却有恩情,这些难处,若还要慕大夫自己解决,实在非待客之道..”玉阶飞说着,忽然笑了,“慕大夫以后,还是称呼吾玉阶飞吧..宫学..哈!将是过往之事了..” 慕少艾微微讶异,“玉…你要如何交代?”玉阶飞的意思,无非是要慕少艾让他动手..慕少艾多少想得到一些原由..自己终究是中原之人,杀了北辰氏的人,若是皇帝面子挂不住追究起来..北辰氏必然与中原武林发生冲突..但是,玉阶飞要如何对皇帝交代? “无需交代..”玉阶飞目光望向远处皇城..“道不同,不相为谋,玉阶飞问心无愧..” 想起北辰禹所交代之事,玉阶飞摇摇头,鲤跃龙门,固然可喜,不过若前提是要违背自己本心行事,这种机会不要也罢..无春风借力,难上天上宫阙…宫学..终是身份之限..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魔人,毒蛟,温柔的剑 “神摧意残!”奋起一掌,正中毒蛟,强悍劲力,将毒蛟撞入埋伏之地,怒极恨极,毒蛟剧痛之下,张口一吐,青黑色的毒焰直袭皇甫笑禅而来,皇甫笑禅抽身立退,身后剑雪无名与申屠东流联手一击,挡下毒蛟反击毒焰… “众人不可恋战!”皇甫笑禅刚开口,却见剑雪无名似是无觉一般,跟着被击飞的毒蛟,闯入慕少艾布置之绝地.. 扬弓搭箭,身沉气稳,北辰胤一双冷眼盯着倒飞而来的毒蛟,凝气于箭,张弓便射,利箭直取毒蛟背脊… 毒蛟皮厚肉韧,箭难入体,但箭上所带的庞然怪力,竟是硬生生将毒蛟的身躯撞得弯曲… 十指渗血,北辰胤却恍若未觉,开弓,又是全力一箭,直取毒蛟倒仰而起的后颈.. 一声痛吼尚未发出,后颈又遭重击,黑色鳞片四裂飞散,一片血肉模糊,剧大的疼痛感,令毒蛟几近昏厥..利箭一时逞威,但祸,却不单行.. 毒蛟倒坠落地之前,天空之中,一道人影骤然出现,掌化剑气,刁钻无比地向着毒蛟逆鳞处伤口刺去.. “剑雪无名?”北辰胤看着那空中追击之人,不由讶异,“慕少艾不是说不可进入此处吗?他怎会在此?” 毒蛟坠地,刻不容缓,北辰胤却是没有时间去计较剑雪无名为何闯入自己的战局,神弓再开,三箭连发,同时射向三个方向,箭入地一瞬,一阵剧烈爆炸,无火无焰,却是炸出满天白色粉末,一股异香四散.. 闻得这股异香,剑雪无名微感昏沉的灵觉忽然一清,身上解毒之药方才困龙之时便已用完,只是放心不下老友,不顾慕少艾交代闯入此处帮忙,体内解药药效一过,便感后力不继,幸好,慕少艾为困杀这毒蛟于次,却是下了功夫,这些白色粉末虽不是解药,但却也有压制毒蛟烈毒之效,更甚者,还会对毒蛟本体造成极大伤害… 体内内元运转仍旧不畅,剑雪无名微微烦躁,茶毗呢? “吼”迷雾中,一声震天怒吼,垂死之境,毒蛟最后一丝理智终于丧失,为了化龙,不敢与这帮人类搏命,便是怕损耗太大,化龙失败终生只得为蛟,但如今,再不拼命,莫说化龙,便是这性命怕是也要交代在这.. 一股妖气横扫,不为仙圣终为妖,毒蛟奋起余力,周身毒焰滚滚,草木山石,触之立成灰飞….. 北辰胤心下一惊,好强悍的气势!怪不得便是自己,慕少艾也再三交代不可与这毒蛟纠缠过久,哪怕伤己杀敌,也要力求快速解决!这天生天养的异兽的搏命手段,却是如此可怖… 剑雪无名早在毒蛟异变之时便感不妙,但毒蛟搏命,周三数十丈内皆成毒域,剑雪无名欲退,却已是迟了.. 毒焰铺天盖地而来,危急一瞬,一道青色身影闯入,一剑劈下,狂霸剑气硬是将毒焰一分为二,独留当中一线生地… 凶暴残戾的魔气,满首飞扬白发,背袋之上,却是一名幼子,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魔气,一转头,却是不知多少岁月前熟悉的脸.. 赤红如血的眼,如野兽一般的线状瞳孔,让人见之胆寒,面上诡异面纹遍布,如同从地狱尽头攀上人间的恶鬼修罗.. “茶毗!”再见过去之人,剑雪无名心中不知是喜是悲,肆意疯狂的盗魔岁月,一点点从记忆深处浮现.. “剑雪无名..鸠..盘..”喃喃自语,身前魔人神色稍稍清醒..“离开此处..” “恩!”剑雪无名刚想拒绝,却听柳青衣似是十分疲惫道,“护住..续缘一人,已是极限..速走!!” 凝目一看,周身遍布无形魔气,如同一个护罩,护住幼子与自己,“你呢?”剑雪无名不满道,“不要命了!” “这…毒,奈何不..了我!!”柳青衣不欲再做纠缠,稍稍散开一丝魔气,剑雪无名顿感一阵无力,正欲开口,却见柳青衣一掌拍在剑雪无名肩头,绵柔劲力,将剑雪无名扫出战场… 身后劲风呼啸,柳青衣头也不回,反手握剑一挡,妖龙扫尾,地裂三尺,当入魔之人,却是纹丝不动.. “和我拼力气?”柳青衣眼中凶光大作,“你以为大只就能耐?” 一把将隐峰甩向毒角头部还在渗血的伤处.. “你老母啊!又把令呗当飞镖!!”一声怒喝,隐锋狠狠刺入毒蛟下颌,毒蛟痛极,却是更怒,正欲反击,却感尾部一痛,好似被两根烙铁夹住一般.. 腾腾黑气环绕,柳青衣死死抓着毒蛟尾巴,魔元爆发之下,本身怪力更曾几分,任凭毒蛟如何翻腾,柳青衣便是那么固执地抓着毒蛟的尾巴不放.. “北辰胤!!!给老子射死它!!”大呼一声,柳青衣看着张开对着自己咬来的毒蛟,深吸一口气,胸口一鼓,周身魔气顿化入体,“笑尽英雄!!!!” 张口一吼,魔化天龙吼出,庞然魔气如同万千重锤,狠狠砸在毒蛟脑袋之上,强悍劲力,一击之下,将毒蛟的脑袋撞得直飞天际,身躯绷直.. 若是一页书在此,看到自己成名之招被柳青衣硬改魔化,就算百世经纶心胸广阔,一顿教训,怕是少不了! 一击之下,脑子正处于混乱状态的柳青衣,却还记得心中最原始的惧意… “谁敢将今天的事告诉一页书前辈,老子和他不死不休!!!”一阵疯狂怒吼传遍整片林海… 凡是能看得清这场人龙之争的高手,皆被这一声威胁弄得脑袋发胀,面皮抽搐..生死之争啊,这小子还有心情计较这个? 毒蛟被柳青衣一招击飞,全身绷成一条直线,巨大力道,让柳青衣险些抓不住毒蛟的尾巴.. “咬我?”眼中理智渐失,柳青衣本性之中的那点痞气与固执却是全然爆发,你咬我一口,我也咬你一口! 毒蛟身躯庞大,柳青衣对他,只是一只小猴子而已,被只没长好牙的小猴咬上一口,本来也没什么事,但偏偏柳青衣自身修炼功法强化功体,这哪里是小猴儿,分明是只大猩猩… “吼!!!!!”毒蛟咬了一辈子的人,今日倒是第一次被人咬,极痛怒吼,疯狂甩身,欲将这比自己更像野兽的家伙...奈何,半龙遇上人形暴龙,僵持之下,一场最原始的厮杀瞬间爆发..四周尽摧.. 一者,蛟龙之身被绝地药物所克,难施全力,一者,残存理智之中,还记得背后幼子..但这疯狂之战,仍旧寒人心魂.. 疏楼龙宿远远站在一处巨树之上,方才柳青衣那惊艳一咬,似是勾起龙首某些不大愉快的回忆..握着紫龙扇之手的手腕处隐隐作痛… “汝!!!是狗吗!!” “谁规定决斗不准用咬的?” “汝还算剑客吗?” “天地万物为剑,牙齿亦是剑,汝令吾失望了,阿龙!” 眉头轻跳,疏楼龙宿琥珀色的眼中,隐有回忆之色…连三流都入不了的招数.. 北辰胤征战无数,士卒垂死之际,生生咬死敌人之事却也见过,本就有些免疫力,稍稍错愕,不计手上之伤,张弓再射… …………………………………………………………………………………….. 不远处,同殿之臣,反目相斗,玉阶飞一对铁马金戈.. “当日,三王爷赠民水之时,你下令杀人之时,可有一丝后悔?”玉阶飞身形飘渺,进退间,潇洒自若.. “后悔?腐儒,你也只是如此而已吗?”铁马金戈双手持箭,进退生风,狂烈无比.. “夜半无人之时,可会有片刻心惊?”玉阶飞依旧那副淡然模样,越是这般,铁马金戈越是愤怒.. 一个平民出身的媚主之臣,你凭什么整天摆出这一副清高模样!凭什么!你会在吾之上! “心惊?铁马金戈此生杀人无数,杀得百万便为雄,一将功成万骨枯,玉宫学,这点浅显之理,要吾教你吗?”铁马金戈一边说着,手中羽箭骤然甩出,直刺玉阶飞面门.. 阴险一招,利箭没入玉阶飞额头,一旁,慕少艾眉头轻皱… 箭入额前,翠绿身躯倒落尘埃,铁马金戈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这点能为,也敢张狂..”回头,铁马金戈对着身后的慕少艾遥遥一指,“到你了!!” “你知道吗?”慕少艾语气轻柔,微笑着说道,“弱智这种病..是没药医的..” “你说什么?”铁马金戈大怒,正欲出手,却闻身后一阵轻响..一片竹叶划过自己脸庞.. “你终于耗尽玉阶飞的耐性了...”一团竹叶飞舞,四散时,翠绿身影如故,面上儒雅如故,一身潇洒如故,如故,只是眼中,却再无温度..“森罗殿上,记得禀明阎君,杀人者..玉阶飞!” 骇然回头,铁马金戈凝聚毕生功力欲做一搏,却见,竹叶凝气成剑,翠绿寒光一闪,叶..沾血而落!!! “好快的剑..” “吾不喜用剑..” “能教教慕少艾,怎样才能像你这般,连杀人都杀得这般潇洒温柔吗?” “慕大夫..莫要取笑在下了..” 眼中寒意渐散,玉阶飞仍旧是那个温文儒雅的玉阶飞,只是身后仍旧站立的身躯,在无声述说着..述说着那令人惊艳的翠绿锋芒… ;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曲剑歌,且祭风中柳絮 “这次真是丢脸丢大了!我拜托一下,你是剑客,是剑客啊,青仔,我求你,很多人在看,别丢人了好吗?”隐锋忽然大喝出声,怒声一喝,音传四野.. “汝为何从不用剑?” “因为华丽的吾,只配帅气的剑!” “吾跟汝说过很多次,不准学吾说话!” “啰嗦啦!比我那把剑还啰嗦!” “恩?” “怎样?没听说过会说话的剑?” 来自未来?是这个意思吗?疏楼龙宿眼中精芒顿生,“小贼儿,汝第一次令龙宿讶异了!” 自语一声,疏楼龙宿眼中杀机渐起,“恶蛟亦敢称龙?笑话!小贼儿,汝要丢脸到何时?” 一语落,紫扇摇,华光一现,白玉琴出,真元一扫,划地成台,高峰之上抚琴浅唱,绝代风华,不似人间之人! “朽木难读圣贤篇, 楼台前,妄痴癫。 秋风又落叶几偏? 盗得几许,真言戏言, 却待鱼龙变!” 琴音阵阵,又起往事几篇?轻吟几句,当年真言戏言..“小贼儿!还不给吾醒来!!” 凝音成线,撞入柳青衣耳中,混乱思绪,顿时一清,疑惑间,一股温和磅礴的琴音渐渐清晰,传入耳中,渐渐抚平心中几许杀念.. 本源?下这么大本钱?这不似疏楼龙宿的作风!柳青衣疑惑,但情急之下,却也不做他想,“隐锋!!!” 一手甩开毒蛟之尾,一手凝气一招,神兵入手,柳青衣伫剑而立..麻烦!没控制住消耗太大,速战速决! 遥远山峰之上,琴音又转肃杀,疏楼龙宿面带几许讥讽,“毫无理智,事到临头便只知搏命…无智者终是无智!” “仗着太学主的欣赏便目中无人!哼!” “儒门何时有他这等人?” “狐假虎威而已!” “自命清高,哈!” 稀稀落落,尽是不解与嘲讽随着琴音阵阵,不断响起...汝等,又懂什么?闭门造车之辈,淤泥与浮云相较,皓月岂可与米珠同光!! “帮我做太学主的作业,我帮你揍他们!” “无智莽夫!” “喂!珠宝匣!说话别太过分!” “汝还想再吊在门前一夜吗?” “你!!!!” 往事如烟,是否,曾记得,求学之时,总有一个爱捣乱的同窗?愚蠢又冲动,总是跟在身后,时不时荒唐一下,时不时拖你下水?...“小贼儿,恶咒入体,金言封身之时,汝是否怪过汝无情的学兄呢?哈!!” “来吧!让吾再看一次,在看一次汝的愚蠢!”肃杀而又壮烈琴音,由这十指拨出,传向握剑贼儿… 身死何妨?孤魂无伤,唯有背后的沉重不能放下,续缘续缘,续缘会听母亲的话,续缘会平平安安,续缘会有很多的朋友..这双手,却是再无力抱你了..续缘..无缘.. “我不知道还能背你多久,恐怕,这是最后一回!”柳青衣喃喃自语,凝聚全身气力,融于一剑… 入江湖,这一回,够潇洒,够快意,够了! “江湖一回,人生一遭,人无愧,剑无悔,再会再会再会!!!!”余力一声,声入云霄… “荒原夜雪剑独行!”风急雪急,青衫化剑,华发生辉,遗世独行,惊鸿一瞬,人御剑,刺入毒蛟心口,一片飞雪迷蒙,不知碎了多少离恨.. 琴音在剑起一瞬,忽而尖锐,如沙场剑断一瞬,长枪入甲,回眸,再无归处…. “贼儿,这场戏,学兄十分中意..”疏楼龙宿停下拨琴之手..看着那一片霜花无声绽放,凄艳,壮丽… …………………………………………………………………………………… 北辰胤看着那冰晶巨剑,撞着毒蛟往着北方飞去,手中长弓落地..“混账!你敢欺骗本王!混账啊!!!!” 愤怒,亦是心伤,王室无情,几人为友?弓鸣几响,剑和几声,剑已北去,弓难再鸣… 远处,剑雪无名脸上忽然邪气翻腾,“茶毗!你敢!!”怒喝一声,却再难抵挡身上烈毒,昏迷倒地.. 一个鹅黄身影,来至剑雪无名身旁,指点剑雪无名身上几处要穴.. “一线生机,一线,究竟是多少?”慕少艾回头,对着身后之人问道.. “他之命格实在太过混乱,玉阶飞却是看不清..” “一线呀,其实也可以是很多的..” “抱歉..” “抱歉什么?那混子的命,硬得很呀!” 抱起剑雪无名,慕少艾缓缓离去..“我啊,最不中意不听话的小孩,要是小孩都像阿九那般听话可爱..又多好?”且行且言,背影萧索..自己,终是要再添遗憾吗?混子啊,莫让慕少艾轻视了你呀... 玉阶飞看着慕少艾远去,叹息摇头..这次,却是欠了中原武林好大一个人情..柳青衣..希望玉阶飞还有再见你之时… …………………………………………………………………………………….. “你醒了?”公孙月面色难看..方才那一幕自己看得分明,这柳青衣与蝴蝶君似乎十分好友的模样..不对!是风大姐,是那家伙与风大姐的关系,不可影响风大姐,这只蠢蝶话多,不可告诉他! 心烦意乱下,公孙月却是没注意到蝴蝶君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媒人啊,蝴蝶君免费帮你做事,你可千万要够韧命啊! “醒了..但是动不了..” 再休息一阵,便去寻那名为风之痕的人..蝴蝶君袖中,一只纸鹤华光闪烁.. …………………………………………………………………………………….. “林主..”申屠东流轻声呼唤.. “无事..他..亦该无事..”皇甫笑禅背着身子,申屠东流却是看不清他脸上表情..章袤君坐在一旁,看着渐渐飞远的巨剑,心下微微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糖..糖..叔.糖糖..” “续缘..”喃喃一声,章袤君眉宇间,首次有了些许失落之感.. “那孩子亦该无事..”皇甫笑禅不知何时来至其身边,一手按在其肩,内元缓缓传入,“先将毒素驱除吧..” 残阳下,密林里,各人自有各人心思,黄昏里,别有一副哀愁袭人… ……………………………………………………………………………………. 柳青衣此时,却没那么多心思,顺着隐锋,疯狂地吸收着毒蛟的生灵之气,一刻不停,只怕停下,便无力再继… 刺龙入海,毒蛟生死一瞬,强大的求生意志使得他不断挣扎翻腾,阵阵巨浪掀起,撞裂海礁无数,却是怎么也摆脱不了这死死粘着自己的人类,一路狂行向北,庞大无比的蛟龙之躯,渐渐枯竭… 身死返乡,北海,诞生之地,毒蛟神智渐失,唯记得..还乡… 一人一蛟皆是垂死之境,但这临死所散发之余力,却是让这北海一片惊涛骇浪,声响惊动十方… 这声响,却是打扰了一人静思.. 北海海岸近处,一人漫步海上,一身神仙风骨,风浪临身之时,其身旁似有无形之手,平海抚浪… “区区恶蛟,也敢在此掀浪..你等异兽,莫是忘记当年教训?”来人语气,自有一股傲然之味,“乱了一处好景..罪也!” 来人白衣飘飘,缓缓步向毒蛟,一路行,一路风停浪息,未出手,便现不凡修为… 柳青衣且不知四处状况,只知道拼着余力,狂吸毒蛟灵气,身上气力渐感不继之时,体内佛气忽然爆发.. 素还真所传于柳青衣之佛元,本就是一页书为了保护素还真所施展,如今佛元入了柳青衣体内,柳青衣垂死,这股佛元亦是被激起护身,柳青衣周身一股金光大作,隐隐有一熟悉虚影出现背后.. 新生之力,一助柳青衣吸化灵气,一页书之佛元,岂是平凡?加持之下,隐锋华光大作,毒蛟灵气顺着隐锋奔流至柳青衣体内,转化生源,传至于背后幼子体内.. 灵气散尽,毒蛟身体顿化飞灰,最后怨念,自爆内丹.. 空中内丹豪光大作,柳青衣拼着残力飞身欲取,一道身影,却是快了一步.. 翻手间,止住毒性内丹爆炸之势,羽氅翻飞间,消却一场祸事.. “内丹..还我!”柳青衣视线模糊,意识不清,只知一事,内丹,救命的内丹!救吾续缘的内丹!!! “恩?”来人面色稍显不屑,“凭你?” “内丹..还我!”柳青衣似是只会这一句,内丹,还我! “为何与这恶蛟在此相斗!”来人语出质问,“兴风作浪,说出原由,吾给你离开的机会!” “还我啊!!!!”怒剑一斩,直取来人,柳青衣佛元护体,剑出一瞬,人即动跟上,续缘不能等了,续缘不能等了!! “无知!”一声无知,手轻扬,人静立,袖袍飞舞间,剑气顿化无形… 北海近岸处,争端再起,柳青衣持剑怒斩来人,却不知,泰山之高,北海至深,人难平山,剑难斩海..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提前一个世纪的对决 人,与剑并行,佛元催动之下,强烈的执念,将剑意一时推向巅峰.. “恩!”微微错愕,瞬息之慢,隐锋轻着几缕白羽… 一剑未尽全功,柳青衣翻身欲要再战,却闻一声怒哼..随即! “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清圣诗号,伴随如同怒海般地气息传来,身未及反应,柳青衣便感身前一阵劲风袭来,执剑斜斩,却在剑出一瞬,被人拿住手腕.. “脱手!”一声脱手,隐锋离手,欲反抗,却感胸口一阵巨力袭来.. 随意一掌,却带惊天之力,柳青衣胸骨顿裂,却是拼死撑着内元,不敢让这内元四散一分,这种巨力,若是擦着续缘… “恩?”来人稍感讶异,好硬气的武者! “内丹….还我!!”口鼻渗血,却念念不忘内丹,身后幼子气息隐有异动,柳青衣眼已看不清身前之景,只是死死抓着来人的手,不停重复一句.. “你令擎海潮讶异了!” 擎海潮?大舅子?北冽鲸涛?最后的意识散去,柳青衣嘴角只余一缕苦笑,却是忘记了,大舅子好似喜欢在北海这一带晃荡… 擎海潮看着倒入海中的柳青衣,忽而发现其背后似乎隐约有股微弱气息传来,一手轻挥,定住柳青衣身子,身一闪,已出现在其背后,掀开布包一看,却是一名幼子.. “恩?怪哉!”一手轻触孩童,愕然发觉,这孩童身上生灵之气浓郁,简直如同修炼过甲子的武者一般.. “灵气?”擎海潮疑窦骤起,带着个孩子,与这恶蛟相斗? “不对!”仔细观察,却发现,便是昏迷,这满脸诡异咒文的武者,仍是将自己体内所剩不多的生灵之气,源源不断地传入孩童体内.. 擎海潮一手搭在柳青衣手腕处..这毒..难道此人是将这毒蛟灵气吸化供给这孩童?内丹…这娃儿体内生灵之气虽足,但先天根底太高,后天供给不足.. “是擎海潮误会你了!”翻手,一掌印在柳青衣身上,浩然内元不断输入,“拼死护子,你之意志,令人欣赏!莫让擎海潮造成天伦之憾!撑住!” 擎海潮虽傲,但却并非完全不讲道理之人,也不怪他出手,柳青衣如今模样,分明魔人一个,与毒蛟相争,弄得大浪滔天,擎海潮没一开始就出手杀之,已是克制.. 这边救护,擎海潮又对着远处海面道,“还要藏到何时?却没想到,今日还能见你这等生出灵识的神兵..不过..想杀擎海潮,难!”一手指出,海面一道寒光冲出… “喂!放开我!”隐锋怒道,“又要杀人又要救人,你到底要做什么!”柳青衣命在人手,隐锋亦是难得克制自己暴躁脾气.. “擎海潮无需向你解释!” “要救人!把内丹放青仔身上!” “恩?” 擎海潮疑惑,但却是将内丹放在柳青衣身上,隐锋剑光一闪,剑气顺入柳青衣体内,帮助其将这内丹灵气转化,传于续缘.. “你可知,你之主人性命垂危?”擎海潮出声道,“这般施为,他..命不久矣!” “续缘是青仔的义子,青仔和素还真是麻吉,他儿子怎么能有事!就是醒着也是这般!你懂什么!”隐锋口气不善,擎海潮却是未注意到.. “义子?非是他亲子?”擎海潮眼中的冷漠,终于完全褪去..有情有义,“你之主人..不差!” 口出夸奖,若是柳青衣醒着,必然高兴..大舅子的夸奖,尼玛啊,有几个人被他夸过啊!!!素还真找大舅子,人家不甩你苦境白莲花的面子,剑之初找大舅子,险些被殴..夸人啊,少有啊!! 隐锋闻言不语,却是加速内丹转化,在他看来,你揍了人后夸一句就没事了?你麻烦上门了你知道不? 一页书留有灵识的内元,柳青衣出事,一页书会感觉不到? 擎海潮正想如何保住眼前这人性命之时,忽感一阵庞然佛力自身前传来..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 “恩?”抽身一退,擎海潮凝目冷视,“何人!” 却见柳青衣浑身金光大作,紧闭的眼忽然张开,眼神,却未如过往.. 沉稳,正气..以及..怒意! “一页书啊!那个戴帽子的差点打死青仔啊,还差点害死续缘啊,续缘是素还真的儿子呀!报仇啦!!!青仔把你当老豆,他被人揍了你要报仇啦!!”隐锋恼怒擎海潮出手伤人,口不择言地打着小报告.. “你伤的?”柳青衣..或者说是灵识附体的一页书,淡淡一句,却有无边威严… 柳青衣魔化,一页书有所感应,魔化天龙吼的事情,一页书凭借着自己的佛元也是稍稍知道一些,本来就有些担心此子误入歧途,正道少一助力,结果好吗,入魔他是为着救人,也算不枉自己高看这后辈一眼,欣慰还没来得一会儿,就无端端被人打得几近身死..真当邪心魔佛是白叫的? 擎海潮看着眼前附灵而来的高手,虽有赞叹之意,却也心中不快..擎海潮行事,何时需要向人解释? “是又如何?”北冽鲸涛轻笑一声,“你!又欲如何呢?” 将续缘交由隐锋,百世经纶口中冷冷一句,“换个所在吧!” “正和吾意!”擎海潮身形化光,冲向北海深处,一页书随后跟上.. “青仔第一次化光..可惜不是自己的..”隐锋喃喃道..“咦?我咧!小鬼你怎么了!!!” 惊愕一声,却见续缘身体,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 北海深处,提前了一个世纪的海天决.. “擎海潮..候教了!”北冽鲸涛雪白羽氅,随着海风翻腾着,一副仙风道骨! “一页书..来吧!”柳青衣的躯体,却是一页书的神智,满面邪纹,却是带一丝佛者圣气… 无需多言,无言可讲,两人话音停,战局开! 各自运气一掌,轰然对上!一阵旋风自两人身上散开,还没真空一片,巨浪掩去夕阳! “灵识寄体,擎海潮不占你便宜!”擎海潮傲然道,“有何能为,尽展吧!” “狂妄!”一页书岂是易于,提元一掌,怒轰北冽鲸涛.. “来得好!”手凝真元,擎海潮运气柔劲,连消带打,化去一页书掌力,借力之下,反手便是一掌盖来.. “不差!”一页书为人光明正大,毫不做作,强便是强,眼前强者,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由出声赞道.. 两人相斗,出手尽是绝式,交手越久,越感对放实力强大,对放越强,便更是激起各自战意..一时间,日月无光,天地失色,真元扫,劲气临,鬼神具惊! …………………………………………………………………………………….. 混混沉沉的意识,稍稍恢复些许,柳青衣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难道,已经坐上仙山号列车了? 灵识稍复,凝目一看.. “大舅子!!!!”一声大舅子,北冽鲸涛与百世经纶同时一愣.. 大舅子???擎海潮饶是心志坚定,亦被这突来一声弄得一时发愣.. 大舅子???一页书还未来得及观察柳青衣灵识状况,便被这一句弄得一阵疑惑..此人是柳青衣亲人? “青衣!”自言自语,却是另一人声音.. 太尼玛熟悉了,一页书前辈!!让劳资赶紧死吧!!! “前..辈.你…” “吾叫过你收心!” “是…” “吾说过不可擅动魔能!” “是…” “魔元催动天龙吼,一页书该赞叹你的聪慧吗?” 谁给老子一刀,现在!立刻!立即!立马!!! “我…知错..了..”柳青衣不知如何言语,这下好了,把前辈惹火了! “待一页书解决此人,再与你计较!”一页书虽是有些恼火,但亦知此子心性,如此,也是万不得已..只是..魔元催动天龙吼..若要学天龙吼,直言便是!一页书既然看重你,教你何妨,自作聪明,魔元模仿,胡闹!! “解决?哈!”擎海潮一手轻扬,“来吧!” “等等!误会!!!大舅..额,不是!前辈不是坏人!那个..不是…误会!一定是误会!!!”柳青衣焦急大呼,别现在就来一场海天决啊!! 心急之下,伤势爆发,一口朱红呕出..意识又再消散… …………………………………………………………………………………...... 迷糊间,柳青衣仿佛梦到自己,一招天龙吼打遍天下无敌手,玉姐倾心,文青赞叹,正欲带玉姐搬家到浮廊之时,却闻一声..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好胆!竟敢魔化梵天成名之招!”一页书携怒而来,“以后就一辈子呆在云渡山吃斋静心吧!” “不可呀!前辈不可啊!!!!!!救命啊!!!”柳青衣惊起一身冷汗,张眼,却是一个小脑袋… 恩..很可爱的孩子,真漂亮啊,这嘴巴,这鼻子..这眼睛..这眉毛..这..这..这张脸!!!尼玛整一个素还真黑发幼年版啊!! 激动之下,一口鲜血呕出… “爹亲!你怎样了!爹亲啊!”小孩儿口口声声叫着爹亲,回头对着门外大叫,“前辈!前辈!!爹亲又呕血了!前辈!!” 柳青衣脑袋里只响着两个字..爹亲?爹亲!!!!!!! ; 第一百八十章 苦茶成香(二更) 香火渺渺,满室熏香,柳青衣坐在一座佛像之前,一边,北冽鲸涛端坐一旁… “前辈,续缘不懂事,你莫在意…”柳青衣对着身前佛像说道,语气有无奈,有欣喜,亦有几分尴尬.. 这佛像之中,便是一页书的一缕意识,当日一页书意识离开柳青衣的身体,便被续缘用青衣决之寄灵之法,依附在这佛像之上,柳青衣真得非常无奈,自己只不过在续缘还是豆丁点大的时候,如同将睡前故事一般和他说了几句的术法奥决,却是没想到续缘天资如斯,只讲一遍,只学一遍,寄灵之法的成效便胜他这个义父几倍.. 欣喜,自也是这孩子当真聪慧过人,尴尬,也只因为幼儿无知,竟然给一页书烧起香火来..这是在礼佛吗?续缘啊… “无妨,聪慧善良,素还真有子如此,此生当无憾事了..”宏亮清晰的声音,从佛像中传来,一页书倒是不会介意这些事.. 一旁擎海潮闻言,嘴角微露几分讥讽之色,“自己妻儿,都无法保护,亲子命危,不闻不问,有父如斯,麟儿不知是悲是喜..哈!” 几日来,柳青衣却早便发现,擎海潮似乎很喜欢续缘,同时,不知为何,对素还真总有几分不满之感.. 难道老素你名字就自带嘲讽技能?柳青衣乱七八糟地想着,却也终是要解释一下,素还真是很命韧,但被一个可以和一页书定孤枝的人不爽,始终不是什么好事.. “前辈,此事事出有因,是..”柳青衣原因未说,便被擎海潮打断.. “擎海潮有自己判断的能力!无需你多言..”淡淡一句,将柳青衣要说的话死死地堵回去…他..不敢顶撞..不是做朋友的不挺你,挺你也是得看对象..素还真你自求多福吧.. “此事,明眼之人,自会判断!”佛像之中,清晰传来一声挑衅.. “恩!”擎海潮眼中不悦之色渐浓..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应该互相欣赏的吗?这是什么状况?柳青衣额前一滴冷汗滴落.. 却不知,擎海潮此时,不是百年后的擎海潮,一个失恋的男人,是不会有太好的脾气的…他如今,是连自己的妹夫都不待见..一页书虽然心胸宽阔,但百世经纶自有傲骨… 就在两人隐有动手可能之时,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 “爹亲,两位前辈,续缘泡了茶,能进入吗?”三声叩门,无一轻慢,斯文有礼,柳青衣暗叹..自己小时候与续缘比起来,当真是一个小混蛋呀…只是..爹亲..又是爹亲!!怎么说都不听啊,叫义父啊!! “进入吧!”异口同声,一页书与擎海潮同时开口,擎海潮微微一瞥佛像..眼神似是在问..这里到底是谁家?佛像..不动如山… 轻轻推门开房门,续缘端着茶具入内..擎海潮袖袍一挥,轻点案边..佛像佛光闪烁一阵.. 柳青衣冷汗再落..你们是前辈啊!是前辈啊!!有必要这么较真吗?大舅子你什么茶没喝过啊!前辈你现在是佛像能喝茶吗?柳青衣心里想着,嘴里却是不敢多说一句,只希望续缘的遗传足够强大,莫有偏颇.. 续缘将盘子放在案上,只有一个茶杯… “续缘..茶杯..是不是..少了点…”柳青衣已经有随时落跑的准备了.. “回爹亲的话..没少,续缘茶艺不精,煮来煮去,都只能煮出香味,这茶,却是苦涩得难以入喉,所以,亦只能请爹亲与两位前辈闻一闻茶香了..”续缘将茶杯放于案正中,果有几许茶香… 闻茶,自便,不分先后…好聪明的小鬼!不愧是素还真与风大姐的儿子!柳青衣暗自点头,好吧,认了吧,这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在智商上已经成功地击败了自己.. “茶艺不精学便是了,下去吧!”擎海潮口气虽是冷漠,但眼中,却有几分欣赏之意… “无妨,茶艺只是小道,你,应有更广阔的路要走!下去吧..”佛像中,一页书语出淡淡..却有期望.. 续缘转头看看柳青衣… “额..去吧,外面下雪,去玩会儿吧..”柳青衣愣愣地说道…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续缘告退了..”小续缘转身欲走,柳青衣却忽然想起..自己没对擎海潮说过素还真的家事,一页书前辈也不会多嘴乱说,那是谁和擎海潮说那些事的? 续缘太聪明,太成熟了..实在不能再将他当小孩看了… “续缘..”轻轻低唤一声,柳青衣却是不想有一天素还真与素续缘父子反目.. “爹亲,有事吗?”续缘仍旧乖巧.. “我是义父,莫再叫错了!”柳青衣隐有怒意,你这般,我如何放心得下!!“知道吗?” 沉默不语,小续缘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训斥,却又找不到言语..无奈,自己还是不会教小孩啊..打不下手,骂不出口..真是… “知道了..义父..”续缘轻轻应了一句,“义父,还其他事吗?” “额?”这么好说话?柳青衣讶异着..不是真这么听话吧?“没事了..哪个..续缘呀..额..去玩吧..”刚才是不是说得太重,吓到小孩了? “那续缘便不打扰义父与两位前辈了…”续缘乖乖地转身出门..义父..便是续缘都可以将你骗过,你又如何知道你那位莫逆之交是否真心待你呢?老气地叹了一口气,续缘很听话,乖乖地去玩雪了.. “摆完你父亲的威严了吗?”擎海潮轻轻一句,将柳青衣的注意力拉回.. “前辈,续缘年幼,有些事情他不明白,你莫当真..”柳青衣却少有硬气地回嘴道,“素还真之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柳青衣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说,但是,他自有他的苦衷..” “哦?”擎海潮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难得此子没再对吾唯唯诺诺,这些日子,擎海潮简直怀疑眼前人是不是当日那个持剑怒斩的剑客了..太拘束,太小心..虽然,擎海潮看得出柳青衣的敬重,但他却是不喜这么拘束的人..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如果真要说,亦只是一句,他肩上得担子实在太重,有些时候,他必须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再多苦楚,也只能一人咽下,前辈可知一个人独行得孤独感?莲子多心苦自知,他将心分与天下太多,这其中苦楚,又有谁知?”柳青衣摇头说道,“续缘尚年幼,有些事情尚不明了..我却是不想让他误会自己的生父..” “擎海潮几句赠你!”擎海潮将案上苦茶推向柳青衣,“有多大的能为,便担当起多大的责任,做了超出自己能为的事,那之后的苦楚..自己饮尽吧!” 柳青衣看着案上苦茶,心中亦是苦笑,素还真担起天下是自不量力的话,自己,又是何等不知死活?这苦茶当真饮得.. 拿起茶杯欲饮,却感一股温和内元自身旁佛像传来,顺着手臂没入茶杯,转眼,苦茶气化,满室皆是沁人心脾的茶香… “初心不改,再多困难,一页书为你等担下!”佛像传来宏亮一声,“今后的路..一页书会一路陪行!” “路不长了…”柳青衣很高兴能得到一页书的认同,但是…自己的路,真的不长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便是重铸功体,自己的生灵之气与灵识,也再难为继了..送风大姐上碎岛,便是自己最后的路程了吧… 灵识不能控制身体,自己实在不想变成一个活死人,或者是被自己体内的原始本能操控着身体,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如此的话,不如自尽.. “你..诶…”佛像低声叹息..却是无语,以一页书的能为,自是知道柳青衣现在的状况,除非奇迹出现,否则… 擎海潮微微皱眉,周天三丹都只能暂时稳住柳青衣生灵之气与灵识不散,自己,亦是帮不了了.. “两位前辈不必如此,其实呀,我现在倒是想通了,人总会死得,死这种事,还是等真正来临的时候再去想吧,否则日日担心受怕的,谁受得了?”柳青衣说着,便扯开话题道,“其实两位前辈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先天人,何必介意些许误会,其实…” 柳青衣想和解两人关系,但却没想到.. “一等一,那谁才是第一?”擎海潮问得干脆.. “试过方知!”一页书也不是怕事的人… “如何试?”擎海潮语气隐有挑衅之意.. “招式输赢!”一页书朗声一句.. “两位前辈..我的意思是..”柳青衣话未说完,便听一页书淡淡一句,“客随主便,你先无妨!” “莫要一招无解,令擎海潮失望!”站起身,擎海潮对着柳青衣说道,“随我来!!” 不容辩驳,不容拒绝,反正..跟着!!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雪崖(第三更) 擎海潮是个好老师,他要将一门武学教你,那就一定会非常认真的教你,而且,一定会教会你.. 柳青衣一度有些错觉,自己哪怕是个白痴,在擎海潮这种教育也该变成天才了,学不会?好,打到你会为之,反正,你功体特殊,现在伤的,也只是生灵之气和灵识而已,功体没事啊!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勤奋地修炼,虽然过往,自己修炼亦是勤快,但比起现在,精神和肉体上得双重压力,柳青衣已经连做梦都在不断地练习中了.. 两个都是前辈,两人招式各有精妙之处,要是招式克制,输了一招半式还好说,若是自己不小心输去…莫说北冽鲸涛如何,这几日,便是百世经纶寄灵的那个佛像,亦是裂开好几处口子.. 期间,惜夫人与鬼谷藏龙来过一次,一页书发现自己的故人竟是擎海潮的妹夫,佛像曾经一度许久无语… 擎海潮真心很疼爱自己的妹妹,也真心很不待见自己的妹夫,尽管自己的妹夫十分优秀,但他仍旧真心不喜..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惜夫人是个很温和的长辈,至少柳青衣这般认为,温婉,宽厚,智慧,想想自己吞了她的周天三丹,柳青衣投桃报李之下,亦是再借自己预言之说,直言其与鬼谷藏龙之子会有一次死劫..形容了下玉倾欢大概的模样,令擎海潮等人免了定亲之想.. 至于那位卧底,柳青衣稍稍言及,以惜夫人与鬼谷藏龙的智慧,他们自己会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在一页书的金字招牌下,惜夫人与鬼谷藏龙却是信了柳青衣所言,得知预言会对柳青衣本身产生极大麻烦,惜夫人与鬼谷藏龙却是心下不安,柳青衣也只好直言自己如今是债多不压身,无需介怀,越是这般,反而更使略城城主夫妇感到愧疚.. 两人费神凝思,却是怎么都想不到替柳青衣疗伤的方法,伤及灵识,本就需要缓慢治疗,这还算是有可以解决的方法,但生机耗尽,便不是药石可救的症状了… 两人离去时,再三交代,只要想到方法,便回此处告知,但柳青衣心里有苦自知,风大姐生灵之气的问题再不解决,续缘可就要失去母亲了… 北冽鲸涛表示感谢的方式就是越加地严厉,一招一式,不准错上稍许,若是出掌轻了半分,身形慢了一步,便是一顿狠削.. 这段日子,柳青衣亦是终于知道,为什么一页书的弟子,或者被他提点过得人,都那般敬重他.. 正气凛然,佛威不可轻犯的一页书,对自己的传授对象,却是温和与关心,他总是会找到你最能接受的方式来教导你.. 就比如,如今柳青衣已经可以稍稍接受一点素菜了…只是一点… 续缘长得很快,如今却是已有八九岁的模样,擎海潮与一页书在教导柳青衣时,总是会要求续缘在一旁观看… 好吧,续缘的天份的确在柳青衣之上就是了.. ……………………………………………………………………………………… 续缘一直很乖,很听话,除了对于他生父的事,其他的,基本上他从来都是按柳青衣说的去做.. 每一次提到素还真,续缘便永远是那一副乖乖听着,温温笑着地模样,柳青衣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除非续缘愿意,否则,如今的柳青衣却是很难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有一件事,柳青衣却是清楚得很,续缘会找柳青衣自己,或者一页书前辈去了解素还真的武学,然后,每一次问完之后,他都会去找擎海潮聊上很久… 柳青衣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续缘在做什么,但问题是..自己和前辈都没想到续缘的执念这么强大,接受能力也这般强大,一早便将自己所知告之,待真想到,却是迟了.. 对此,柳青衣与一页书都没太好的办法,这孩子乖巧得很,况且,人家父子之事,一页书不好插手,柳青衣说不过续缘… “罢了,素还真亦非易于..无需如此担心了..”一页书最后也只有这淡淡一句..意思无非便是,素还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就别瞎操心了,一个小孩儿,还翻不出素还真的手心.. 柳青衣亦只能点头称是…. 雪崖是个好地方,至少,目前为止,没哪个人疯了来这里找麻烦,柳青衣的日子,过得也算少有地平静.. 直到一天,一只小纸鹤飞来,柳青衣方才感觉..时间,过得实在太快! “下次!莫做这种事了..”摸摸小续缘的脑袋,柳青衣一阵感慨,这小子的术法已经练到可以轻易破解自己术法的地步了啊..虽然不会一些杀伤性的术法,灵力也还不充足, 交予蝴蝶君纸鹤之时,柳青衣没想到这小鬼已经有那么成熟的思想,纸鹤方才入这雪崖,便被这小鬼强行破去灵识印记… 直到蝴蝶君遍寻不到柳青衣,着急之下发动蝴蝶君四处搜寻,红蝶闯上雪崖,惹动了擎海潮,柳青衣才知道,自己的纸鹤却是被续缘给收了,若不是柳青衣直言若不及早解了风采铃为难,风采铃将有身死之厄,续缘怕是打死都不会认的… “道法是我教你的,你倒是好,拿来对付我!”其实,这山上知道刑天师独门秘术的人,只有两个,一个自己,一个续缘,若非这样,柳青衣当真怀疑不到续缘头上..刑天师若是知道,定当老怀安慰,大呼几句好娃儿! 抿着嘴,小续缘不语..柳青衣若是再转换一次灵气,会有什么后果,他清楚得很,可是,若是不这样,母亲便会没命..小小年纪,纵然智慧远超常人,但终究还是承担不起这么沉重的结果… “你很聪明..”柳青衣抱起续缘,八九岁的孩子,还是一手可以抱起..“义父很命韧,你要信我..” “续缘很聪明..” “所以呢?” “义父在骗我..” 续缘第一次没有回避自己一直逃避的问题,只是盯着柳青衣道,“义父会死吗?” “不会!”柳青衣少有坚决地说道,“你记得,有人记得,柳青衣就不会死…”轻轻拍拍续缘的脑袋,“其实啊,义父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会死,可能不会死,但是,若是没人记得,柳青衣便真是死了..没了..” 续缘不语,只是靠着柳青衣肩头,很熟悉的气息,可是,终是会消失掉吗? “义父是不是很自私呢?人死了,总希望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不要因为自己的死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可是我啊..我真的很怕那种完全消失的感觉…不被期待,也没人记得,不被需要,如同..不必要的存在一般…”柳青衣喃喃道,“那种感觉,真的不想再试一次了…续缘,记得开心的事情好吗?你与义父开心的事情,这样,我不会被人忘记,你也不会难过..只要记得开心的就好..” “哇!!呜呜…”幼子哪堪如此沉重,有生以来第一次放声痛哭… “哭吧..哭过了就好了..你知道吗?你近日的模样,当真吓到我了,完全不像个小孩呀…” 远处雪崖边,蝴蝶君起身便走…翩翩红蝶,飞离雪原..“蝴蝶君最讨厌免费工作!”免费替人做事,竟是这般生离死别,蝴蝶君心下沉郁却是难解,不过..相识时日虽短,但两人知彼此甚深,无法更改的事情,多言无益.. 单手一挥,红蝶直冲云霄,映着一夜飞雪,艳丽非常…走好,再见,不送! 雪崖上,一人,一魔,一座佛像,世上三座巅峰… “这只蝴蝶..以为这雪原是何处?”擎海潮眉头轻皱… “不差的刀客,不错的朋友…”风之痕半闭着眼,听这一场风雪... 擎海潮与一页书不对盘,但对风之痕,却是接受的很快,“让你欣赏了?擎海潮再饶他这回!” 蝴蝶君闯上雪崖,擎海潮出手教训,却被风之痕挡下,三招,三招难分胜负,三招,三招可看清彼此是什么人.. “风之痕要感谢吗?”风之痕语中似乎有些许笑意.. “让他无妨..”佛像忽然开口,一页书对事不对人,风之痕虽是魔,但一页书对他却无恶感,风之痕性格外冷内热,却是个值得结交的魔.. “你之口舌,越见犀利,擎海潮佩服..”擎海潮仍旧与一页书时不时有些小摩擦….. “论口舌之争,一页书甘拜下风!”佛像出声道.. 风之痕张开双眼,看看两人,“要风之痕让开一处,由你们解决吗?” “哈!擎海潮已习惯此人倨傲!” “哈!一页书早认清此人狂妄!” “哼..”浅笑一声,风之痕再次闭上眼,不可运用任何内元,光凭速度,极速下挖出心脏不伤经脉..凝神,只为明日一剑! (喂!急神马死不死的哦?不是说升级吗?升级难道去吃个什么花花草草就升了么?急什么哦....苦境这边交代完毕,到了碎岛也就几章的事情..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后面的剧情需要在里面,比如龙宿和擎海潮..貌似也就这两个延迟了死亡时间吧,可是,不写,我以后没头没脑地跳出一个剧情...各位能接受么...无语凝咽,多活几章的孩子你们伤不起啊!!!!!大纲列好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啦啦啦o(n_n)o哈!)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北域二三事 天锡王府,慕少艾靠在花园小树下,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水烟,一副悠闲模样,只是眉眼间,却有几分忧虑.. 蝴蝶君带走风采铃,是那混子交代的吗?可恶!!!那等状况,你还想怎样?心,哪里来的心!传阿九那种怪异的功法,你到底是想怎样! 心底无端的不安,令慕少艾隐隐感觉,或许,自己将要面对一个自己不想面对的结果.. 正思索间,忽感一阵气息接近… “慕少艾今日,无与人交谈的兴趣..朋友..自便吧!”双眼微闭,手指微微颤抖,似是在克制着什么,慕少艾言语中,是少有的冷漠..抬眼,却见一道身影凌空,顺踏而下.. 风,如影随形,飞扬白发,飞扬白衣,冷眸中,似有星芒,静如渊,又有无限绝世之狂,气如剑,隐在匣中锐利无数..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甚寒!”魔流剑,风之痕,随风而来…“慕少艾?” 此人身上,好重的煞气,不似柳青衣所言之人.. (尼玛这才是风叔,才是风叔,才是风叔啊尼玛!!!!!!劳资持续超速你!!别特么毁风叔啊!!!!) “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甚寒?”慕少艾化去水烟杆子,站起身,“风之痕?魔域传说中的剑客?” 风之痕不语,只是看着这一脸无害的人,在站起身的一瞬,其身上,无端涌起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味.. “哈!寻我何事?莫不是,要以慕少艾试剑?”慕少艾嬉笑问道…心中,不安之感越发清晰… “你有试剑的资格..”风之痕看了慕少艾半晌,终于开口,“若愿意,过了今日,风之痕随时奉陪..” “哦?那就是其他事咯?”慕少艾身上煞气不减,“是慕少艾听了会欢喜的事吗?” 风之痕衣袖轻扬,一已块冰晶飞向慕少艾,慕少艾一指伸出,在冰晶触身一瞬,点止身前三尺之地,三尺,是剑的距离! 凝目细看,一块比拳头稍大几许的冰晶,冰晶之中,一颗好似仍在跳动的心脏.. “恩!!!!!”一股熟悉内元在冰晶中缓缓流动着,熟悉!是与阿九相似的气息.. “啊!!!!!!”煞气全然爆发,鹤发三千怒散,慕少艾双眼中,尽是令人陌生的冷,“人呢!!说!!!” 这种血腥味,这种煞气,这种疯狂杀戮的气息,只有在万千场厮杀中存活的人,才会拥有.. 风之痕证剑,亦证武道,他的剑,对眼前的人,兴趣渐浓… “你当真是慕少艾?”低声一问,风之痕衣带飞扬… “错了!”慕少艾轻触冰晶,口中喃喃,“终是认萍生!哈哈哈哈哈,终是认萍生!!!” 话音落,杀机起,瞬息不言,一叶落,厮杀起,慕少艾手成爪状,如疾电划向风之痕,近触身时,人动,风行,风之痕轻退一步,不多一分,不少一厘,避过这迎面一击... “最后一次,人呢?”慕少艾嘴角掀起几分狞笑,“我的耐心..很差呀..” 空气中,一股剑意如成实质,扫动院中落叶飞花,衣带尽张飞扬,一剑旋转如风..“你有提问的能为吗?”风之痕疑问,慕少艾的回答,无端之杀,突起之战,庭院中杀气冲天… …………………………………………………………………………………….. “哈!蝴蝶君..你很久没来接生意了!怎么?价码落了?要你自己出来找?”一处矮屋,两个人,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一个,身姿如浴艳红之中.. 一语落,一道红光,黑袍四散,现出一副普通面目,颈边,红蝶翩翩,额间,冷汗滴落.. “在蝴蝶君心情不爽的时候,你要小心,要很小心,要十分小心自己的眉角和性命!!!”蝴蝶君轻拂金色鬓角,“说吧,有没有会让蝴蝶君高兴的事?你最好是有哦…” “等..等下..蝴蝶君..大家老朋友,开个玩笑..你..你莫这般啦!”黑袍人只感脖边缘一股怪异的温暖.. “蝴蝶君只爱和钱做朋友..你..是金子做的吗?”语无状,心渐烦,红蝶尽化丧黑杀蝶.. “有!!有!!别动手!!有一笔好买卖!!!”情急之下,黑袍人大呼出声,“黄泉赎夜姬!三万两黄金!!!三万两!是黄金!!” 轻轻一点黑袍人的脑袋,蝴蝶君一副认真模样,“坏人有坏人的气魄..你没有,规矩有规矩的眉角…你没有,所以…”撤回手指,蝴蝶君转身便走,“黄泉赎夜姬的人头,是蝴蝶君的了!” 眼见蝴蝶君远走,黑袍人终于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早知道这家伙脾气这么差,自己就别口臭啊!差点被杀.. 正平复心绪,却忽感头上凉凉..伸手一摸,却是摸到一片飞灰..满脑袋的头发,不知何时,被烧得一干二净… “蝴蝶君...好..好..好可怕!!”心中大寒,黑袍人不过一个地下世界的消息交易者,语出轻佻惹怒蝴蝶君,此次,却是在生死边缘走上一回.. …………………………………………………………………………………… 剑雪无名身浮北海之上,身上剑气不断散出,没入北海,搜寻着过往之人.. “杀戒半斜影,剑风不留人。”一句熟悉的诗号,一道熟悉的剑气,一个熟悉的人…一剑封禅!! 一掌破开剑气,剑雪无名不语,自顾自地继续被打断的搜寻… “发脾气?哈!”青面剑者轻笑,“难得的状况!” “………………”剑雪无名无言,只是看着来人.. “你这执拗的脾气,何时能改?”一剑封禅不满道,“抢和尚的剑,爽我的约,剑雪呀…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帮忙找人!”剑雪无名无视一剑封禅的问题,指着身下北海,“就在北海之中!” “要麻烦人都这么理直气壮,剑雪,你变坏了!”一剑封禅看看一望无际的北海,面色一抽.. “因为你是一剑封禅!”剑雪无名简单,干脆一句,将一剑封禅欲出口的话活活堵死.. “这位小哥..借问一下..”一剑封禅亦指着身下北海道,“你知道北海有多大吗?” “为什么要知道?” “那你要找的人,会游泳吗?” “为什么要会游泳?” “是很重要的人吗?” “茶毗..” “茶毗?”一剑封禅念叨一声..剑雪曾提起过这个名字.. “朋友?” “是!” “用剑吗?” “是!” “饮酒吗?” “是!”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还不快找?”一剑封禅倒打一耙,剑雪无名微微皱眉,“为什么你问我,却是我废话?” “你也经常问现在正在北海中玩潜水的朋友为什么吗?”一剑封禅答非所问.. “为什么不问?”剑雪无名疑问道,“你为什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闭嘴,找人,动作快!”一剑封禅杀戒一横,轻轻拍在剑雪头上.. “为什么你们都用剑打我的头?” “剑雪..” “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你那位朋友吃斋吗?” “同你一样,肉食..” “知道吗?” “知道什么?” “一剑封禅怀疑那位茶毗是..” “是什么?” “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北海之上,北域双邪,再一次的重逢......... ................................................................ “你受伤了!”皇甫笑禅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慕少艾,轻声一句,“何人?” “一个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的人..”慕少艾似是不欲纠缠这个问题,“笑禅,回残林吧..” “那你呢?” “我也去残林..” “恩?” “阿九需要一个安静的所在换心..” “什么!!” “放心,不看慕少艾裸奔琉璃仙境,那个混子是不会甘心就那样死去的!”慕少艾说着,又好似在坚定自己的想法般,喃喃道,“一定是的..” 皇甫笑禅点点头,“要吾帮你说情吗?” 慕少艾闻言抬头,脸上,却已挂上那熟悉的笑容,“笑禅呀..不可喜新厌旧啊..” ................................................................ 片片枫叶飞,蝴蝶杀机临.. “黄泉赎夜姬?”蝴蝶君在一群红蝶飞舞簇拥之下现身而来,遥遥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身影.. “阴川蝴蝶君..”淡淡开口,蝴蝶君眉头一跳..好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隐含怒气一声,蝴蝶君手指轻颤..我真有这么衰? 转身,轻步来至蝴蝶君身前,陌生的打扮,熟悉的人,黄泉赎夜姬,丹枫公孙月! “你究竟将风大姐带到哪里去呢?”轻轻拨弄着蝴蝶君的衣领,公孙月双眼怒气狂燃,语气,却是温柔,温柔得让人心寒..“不告而别!你真有性格吗!风大姐在.哪.里!!!!” 蝴蝶君后背湿透,好恐怖!!!恍然间,看到一个淡蓝身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章袤君!好五弟!救我!!!” “章袤君何时成了你的五弟?”章袤君摇摇头,对着公孙月说道,“四姐,还要记得拷问续缘的下落..” 说完,章袤君背身离去...“明知道我们与这边的人有联系,还敢接生意,蝴蝶君真不愧是蝴蝶君啊..” 声远,人走,蝴蝶君只感,天..黑得好快..柳青衣我恨你!!!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劣徒 幽谷,来时路,一人一剑入江湖,高耸山崖如旧,四处荒凉如旧,一切皆如旧… “你之前..便一直住在此处修炼?”擎海潮对着身后之人淡淡问道.. 一张苍白的脸,满头苍白的发,身上不断散发着佛,道,魔,三宗气息,足点处,脚下野草瞬息枯荣..柳青衣微微有些尴尬道,“是的..” 自己唯一的合法房产,就是这里了吧..只是..环境不怎么样而已..一片古树,遍地荒凉,连朵花儿也不愿意长在这,幽谷,其实便是晚上能冒出鬼来的幽灵谷之意,取这个名,无非也是某人爱面子罢了.. “你之品味,擎海潮不敢恭维..”擎海潮摇摇头,这哪像个修行人居住得所在?根本就是个荒凉野谷… “前辈,续缘倒是觉得义父此处不错呀..”柳青衣身后,一个偏偏少年,十多岁模样,一身素衣整洁干净,面含几分温文笑意,却是又再次成长的续缘… “哦?”擎海潮似笑非笑,“说出让擎海潮满意的解释..” “第一,此地地处隐蔽,无世俗之人打扰,在此修行,可少却不少红尘纷扰..”其实,是荒凉得没人乐意来… “继续!” “第二,周围无弱花,只有这参天古木,花朵虽是秀丽美好,但太过柔弱,却是不合修者修行之意境…修行,本就枯燥,如花儿摇曳生姿,倒不如同古枝同迎沧海桑田..” “然后呢?” “最后,续缘请罚..”老老实实垂下脑袋,义父啊,不是续缘不帮你,是此地..实在是… “这种地方,能让你颠倒成这般,倒是为难你了..”擎海潮背着身子,边走边道,“不过,有一点,擎海潮倒是认同,与其花巧,倒不如朴实..” “续缘知错..” “听不懂吗?”擎海潮回头,眉头微皱,“你比之你义父,悟性却是要高上许多,根骨虽然差他一些..恩,便是我之武骨,亦逊他几分,这点倒是无需介怀,只是..较之他,你却少了几分勤勉!悟性好不是绝对,资质好也需刻苦..太过聪明,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柳青衣不语,擎海潮前辈的话,虽是有些重,但对续缘来说,也是好事,自己也是看出来,续缘对武学领悟力极强,资质也是一流,但是,太过容易达成的事,他反而有时会不在意..武学,基础亦是很重要的.. 续缘闻言,却没立刻回答,思索一阵..前辈断然不会害自己,难道,自己武修,还不够勤勉?恩..那便再多费些心思便是! “续缘明白了,当勉之..” 实话是,续缘是很勤勉,但在擎海潮眼里,比之柳青衣这种自己一路探索而来,日日夜夜不敢松懈的较之,还是差了几分..不过,不一味听信他人之言,知道自己思量,倒是好事.. 擎海潮点点头,环顾四周,一指一处巨石之后,“就以这人,考校你近日所得!” 一股劲力自擎海潮指间发出,瞬间击碎巨石,巨石之后,却是一脸错愕的撒手慈悲.. 此人..好恐怖的修为!撒手慈悲本来只是发现有人进入幽谷,想要看看是谁,结果.. “等等..” “续缘请先生赐教!”对着欲要解释的撒手慈悲微微一礼,素续缘单手轻扬,气沉身稳,别有一番少年英姿.. “啊三..你就陪续缘过几招吧..”柳青衣无奈..转而又对擎海潮说道,“前辈..试炼不用这么难的吧..” 撒手慈悲的实力,可不是现在的续缘可以对付得了的..最多..不出十招吧..这还是撒手慈悲没下杀手了.. 柳青衣言者无心,素续缘听着有意..当下一句请了,双手运化,道家符印顿出.. “引元成林!”地势,义父说难,那便是此人实力该在我之上,人和已失..那便占了地利!再找机会一搏天时.. 天地灵气运转,周围草木一阵异动,元符入地,数丈之地不断涌起高木,如士卒排列,隐隐成阵.. 擎海潮微微点头,“不错..恩..不让他失败一次,如何令他清醒?” 柳青衣如今却是没心情理会擎海潮的话了..引元成林..看看四周参天古木,柳青衣心里一阵凄凉,当年自己召出的小嫩芽,如今都长成大树了啊..续缘啊,以后别在义父面前用术法了好吗? 撒手慈悲微微不爽,拿自己当试验?有这般容易吗?刀不出,人已动,迅捷无比的身法催动下,瞬息出现在素续缘身前,刚欲将眼前少年制服,撒手慈悲忽感脚下一紧,一条不知哪里来的长藤,已是缠住自己一只脚.. 见来者大意中计,续缘双手泛起红光,“纯阳掌!” 脚下运劲,崩开长藤,撒手慈悲挥手一挡来掌,却发现这看似凶猛一掌,不过外强中干的惑敌之击,凝目,身前小儿已借余力闪开数丈,欲追,却发现自己已是身陷怪木异阵之中… 此人身法实在太快,自己不可与之多做纠缠,要制敌,只可用尽全力一击!素续缘修为一般,但眼光却是极高,看出对手优势,连连运化法决,操控异木围困撒手慈悲,自己跳出木阵之外,静待时机! 撒手慈悲挡开连番撞来的树木,看着木阵之外的素续缘,暗自发笑..很聪明的娃儿..不过.. “太天真了!”一句天真,撒手慈悲刀,仍旧不出,指间凝气成刃,身形一阵闪动,瞬间破开木阵,直袭素续缘而来.. 以力破巧,续缘微微叹息,自己..修炼时间实在太短了..不过..却是不可在此丢人! “落日残阳!”素续缘同样以指凝锋,引地之气,化纯阳火剑,刺向撒手慈悲.. 柳青衣脸皮一抽..落日残阳?剑气借地引之力,化回旋之气?这招怎么看都是用来破旋空斩的招啊..回头看看擎海潮,擎海潮似是有感,转头看着柳青衣.. “有问题吗?” “没……”柳青衣很爽快地摇头.. “让他们停下吧..”淡淡一句,擎海潮转身又向幽谷深处走去… 柳青衣暗叹一声,身形一闪,出现在撒手慈悲与素续缘两人之间..“好了,停吧..” 好快!!一段时日不见,怎有可能..撒手慈悲惊愕之际,柳青衣却已挡下其刀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先生倒是令撒手慈悲刮目相看了..”撒手慈悲笑道,“先生,这娃娃..不差呀..” “撒儿怪,待会让续缘分你糖吃.”柳青衣笑得温和,撒手慈悲面色难看..撒儿..分糖..当我三岁孩童吗? …………………………………………………………………………………….. 跟在擎海潮身后,柳青衣低声对素续缘道,“续缘啊…刚才那招..” “义父..可是有需改进之处?”续缘一脸求知.. 改进?再改进你是想怎样?柳青衣眉头颤抖..“名字可以改一下…”又落日,又残阳..续缘啊.. “名字不好吗?”续缘仍旧乖巧,脸上,浮动着某种固执.. “咳!!咳..咳..咳..”柳青衣一阵剧烈咳嗽,加上那张苍白的脸,一副风中残烛的模样.. “义父..”续缘上前一步,微微扶住柳青衣.. “咳..咳..咳!!” “义父伤得是神魂与本源灵气..功体却是无恙,反而大进..”从怀中拿出一粒兰花糖,塞在柳青衣手上..“义父..不要闹了..续缘改便是..” 柳青衣直翻白眼,给糖..别闹..到底谁是小孩?“那改什么?”退一步就好,反正自己说不过这个小鬼.. “残阳落日!” “咳!咳!!!!” 撒手慈悲跟在这对不是父子的父子身后,由衷的感觉..苦境里的亲子关系是相反的吗?为何父亲好像要听小孩的? 黄昏斜影,柳青衣与素续缘的话传入擎海潮耳中,北冽鲸涛微不可查地摇摇头..这种相互扶持的机会,以后,怕是难有.. 转过身,擎海潮对着柳青衣与素续缘说道,“接下来,你们父子二人同行,我便先离开了..” 柳青衣一愣,随即点点头..继续伴行已无意义,从雪崖一路相送至此,再留,徒增伤感而已,难道还要前辈陪自己去一趟慈光之塔? “没有要与擎海潮说的吗?”擎海潮看着柳青衣,淡淡问道.. 真是..连句谢谢也没说,柳青衣暗骂自己一句..不过,前辈什么时候在意这些啦? “多谢前辈一路..”柳青衣话未说完,便被续缘打断..“续缘与义父多谢师公一路相陪..” “父不如子..劣徒..”擎海潮摇头离去,“人之一生,无悔无愧无遗憾,去时方得从容..劣徒..知道了吗?” 劣徒劣徒,声声劣徒,却是北冽鲸涛对自己的认可,柳青衣缓缓跪下,头轻轻触地..“师尊慢行..” 这一世,头一次向人下跪,柳青衣跪得坦然... “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哈!”去得潇洒也从容,羽氅翩翩,分明神仙中人…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浮廊秋池 “那个..便是你的朋友吗?”慈光之塔边境,南风不竞看着远处一人,浑身内元疯狂运转..强者!可以与那戢武王一争高下的强者!!! “停下吧!”轻拍南风不竞肩头,“今夜,你先与撒儿和一羽去吧..” 南风不竞看了看柳青衣,忽然传音道..“南风不竞不是瞎子!” “所以呢?” “你会死!” “然后呢?” “死前记得将仇家名字留下!” “你什么时候改行替人收数?” “你..是南风不竞今生第一个朋友!”狂人虽狂,却只恩情义气,一句了,转身走.. 一羽赐命与撒手慈悲死死盯着远处人影..隔着这么远,仍有那种被剑架着脖子的感觉..可怕!对视一眼,一羽赐命对着柳青衣说道,“先生,真不需要一羽同行吗?” “还有我..”撒手慈悲亦出声道.. “不用,代我向师尹问好..改日必登门拜访,南风不竞,便麻烦你们招呼了..”柳青衣想了想,又对撒手慈悲说道,“我知道,这次的行程你应该是很不爽..好了,免怄气,我不会刀,没法给你什么..这个,便算是礼物了..让师尹替你注入去杀之中吧..” 撒手慈悲看着手中黑乎乎的,好似石块一样的东西,面皮抽搐,“多..谢..先..生呀..”一块破石头!!你也同师尹一样偏袒!! “诶,一羽,回去叫师尹让撒儿多读些书..不识货啊..”柳青衣交代一声,便转身向着远处之人走去… “他说什么?什么不识货!”撒手慈悲盯着一羽赐命道,“你免想在我背后告状!” “你若没做错,何必惧我告状?”一羽赐命说完,便追着南风不竞而去..这人..当慈光之塔是自己家吗?诶.. “一羽小子给我站住!” …………………………………………………………………………………….... “君问归期未有期,浮廊夜雪涨秋池,何时共减西窗烛,却话慈光夜雪时..伤仔,想我了吗?我..可..是..非..常..想..你..啊!!!”柳青衣对着眼前人,一副文人做派,最后几字,却是咬牙切齿.. “浮廊何时有秋池?”冷淡地眼,扫过眼前二人,眼神略微在续缘身上停留.. 动..动不了!!一眼,便让素续缘四肢僵硬..好恐怖..的气息!!! “吓小孩很有趣吗?殢无伤!!”柳青衣挡在续缘身前,这般动作,令殢无伤眼神微微有些变化.. “外出一阵,你之勇气,还是盲目依旧..”殢无伤稍稍收敛了下自己身上的武息,“你还未回答我..” “我准备今天就挖一个池塘,你有意见吗?”柳青衣嘴角抽抽… “用你的剑,让我同意!”殢无伤言语依旧,寡情依旧,只是眉目间,寂寥稍减…“寂井浮廊不准待客..” “我知道!” “你可以送他去慈光之塔那人那,我在这等..” “他是我儿子啦!” “恩!!”殢无伤眼神一变,视线再次凝聚素续缘身上..儿子!! “哈!嫉妒哦?羡慕哦?求我,求我我就分你..”柳青衣话未说完.. “荒唐!!!”一声荒唐,一阵剑气拂面而过..殢无伤瞬息出现在素续缘身边..素续缘还楞神在那一声儿子,反应过来,才觉那恐怖武者已站至身前.. “你..”殢无伤细细打量素续缘… “我..我..续缘见过前辈..”此人该是义父经常提起的那位挚友..只是,此人看自己的眼神,为何这般怪异? “虚伪的礼仪,无需在我面前展示,不安的情绪,改变不了你生死的难控..”殢无伤缓缓说道..“想掌握..那便一登巅峰吧!” 恩?此人言语冰冷,却似有劝告之意,续缘实在搞不清殢无伤与柳青衣的关系..“续缘明白了..” “随我来!”殢无伤转身便走,招呼不打一个..正行间,一道剑气划过殢无伤身旁.. “喂!冰面仔!你是当我不存在吗?” “如何?要殢无伤替你回忆失败的感觉吗?” “你是发什么癫?” “那女子..在你不在之时,多次寻你..”殢无伤眼神渐冷,“我不想幼子见血,你呢?” “女子?是玉仔吗?”柳青衣欢喜道.. “我不喜那名女子,但你不该负情!”殢无伤看看素续缘,却是未再多说什么.. 这一眼,却让续缘明了..这位前辈该是误会了..儿子..哈..续缘,无缘.. “前辈,续缘是义父的义子..前辈误会了..”素续缘有些艰涩地说道.. “义子也是儿子!殢无伤!一句话!浮廊对他无禁!”续缘自小就双亲不全,无论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去烧云渡山什么的,柳青衣向来是有求必应,却是不可让他受到一丝委屈..“还有!你是我老豆吗?我和玉仔的事情要你同意?什么叫你不喜?不喜也给我喜!结婚生子红包你差一个,寂井浮廊,一炬焚之!” 非是亲子?殢无伤完全无视柳青衣的其他废话..恩… “要我重复一句话吗?”对着续缘丢下一句,殢无伤继续向前.. “喂!什么意思!别以为这样就没事!道歉不说一句!喂!你是妇女之友吗?什么都管!殢无伤你..”柳青衣原地不动,喋喋不休.. “义父..人走远了..”续缘尴尬地提醒自己身边这位..人家没理你.. “我知道..”柳青衣撇撇嘴..“走吧..” …………………………………………………………………………………….. 慈光之塔,流光晚榭..无衣师尹点着一炉芬香,静静听着撒手慈悲与一羽赐命的回报.. 素还真…又是素还真..素还真,对你而言,是可托付性命之人吗?无衣师尹心思莫名,轻声一问.. “可有查清,楔子下落..” “回师尹,柳先生似乎知道,但不愿说明..他..”一羽赐命犹豫,却闻师尹低声一句,“羽儿,有话可直说..” “是..柳先生对师尹,似有防备,只要言及楔子,他便闭口不言..”一羽赐命回道.. 楔子..无衣师尹该赞你能为吗?眉头微皱,眼中似有不喜之色,一羽赐命见状又道,“柳先生对师尹虽有防备,但也曾说过..吾等慈光之塔之人,若无师尹庇护,无今日太平逍遥..” 柳青衣说这话时,只是抱怨剑之初有个麻烦的舅舅,哪一日要是对上,谁知道无衣师尹会不会出手..无情,还是有情,他却是看不清无衣师尹的面目.. “哦?”轻轻放下手炉,无衣师尹面色如旧,“羽儿,你对青..柳先生评价如何?” 青?青什么?一羽赐命心中,隐隐有些自己不太敢去推测想法,却也老老实实回答,“柳先生为人,为朋友可不顾性命,是念情之人,但..但行事过于刚烈,往往不计后果..” “说穿了就是..血冲脑门无智商啦!”撒手慈悲一旁撇嘴道,“而且很小气!哼!一帮亲朋好友全都是一个样,两句不解就定孤枝,真不知道他这一票人是不是都是野兽来投胎的..” “撒儿!!”无衣师尹握着香炉的手,微微一紧,“你..似乎对他很多不满!” “没..”撒手慈悲本能感觉..自己..似乎..好像..触怒师尹了..不过.. “你方才不是说得分明?野兽投胎?恩!!”无衣师尹细细打量撒手慈悲,“你怀中何物?” “不说不生气,说来就火大!”撒手慈悲怒气上涌,“怎么说都熟悉这么久,免费替他帮忙做事不少,临了,就送这么块破石头!” 拿出怀中异石,撒手慈悲可怜道,“师尹,撒儿不似某人,只知道给人说好听话,自是不得人待见..诶..” “你什么意思!”一羽赐命眉头一紧,“我只是持礼相待,是你自己无礼在前!” “把师尹对我的称呼告知那人,让他取笑与我,自己得了箭决,我就一块破石!哼!”撒手慈悲扭头不语.. “你!我何时告知先生师尹对你我之称呼?是先生唤你撒儿,与我何干?”一羽赐命微怒道..这撒手慈悲,简直不可理喻! “够了!”无衣师尹轻喝一声,“吾叫你等找寻他,是让他考校你等,你等好的没学,却是到哪里学来这些无状放肆!” 话一出,无衣师尹顿时后悔..无状放肆..诶..楔子啊.. 一羽赐命与撒手慈悲表情精彩..最无状放肆的那个..好似..便是那位‘柳先生’吧.. “撒儿,你觉得他偏私了?”无衣师尹扯开话题,撒手慈悲立时说道,“撒儿从未见他用弓,他却教得一羽小子箭决,对我,却说自己不会用刀,丢一块破石了事..” “他没向你说明吗?”无衣师尹看着撒手慈悲手中异石..好铁!绝对一等一的灵铁!这般精纯,应是有人铸炼过..恩..这股灵气,不似铁石本身..此铁因是神兵胎器所炼制.. 撒手慈悲未开口,一羽赐命恼他出言攻击,却是先回答道..“回师尹,柳先生说请师尹将这异石注入去杀便知,还请师尹让‘撒儿’多读书,免有宝不知!” “他知我会铸造之术?”喃喃自语,无衣师尹稍稍出神.. “师尹..这个.真是宝物?”撒手慈悲看看手中丑陋黑石,再看看师尹表情..不会吧..这下糗大了.. “你若不要,吾可将此铁注入盗骊之中..”无衣师尹回过神来,对着撒手慈悲摇头道,“他是偏私了,但是对你,而非一羽,他只会剑,箭决,或许只是他人说起,他记得罢了..而这铁..却是真真正正的宝物..怎样?此铁你不要吗?” “要!”撒手慈悲就算把这石头丢了,也不会想给一羽赐命.. “那便依他吧..” “啊?” “读书!” “啊!” “读完十车,吾便将这铁注入去杀..” “师尹啊!!!”撒手慈悲欲哭无泪,这算什么和什么啊!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流光晚榭 冰晶落入尘世,浮廊又夜雪,但..秋池不可轻动… “义子,名义上你生命的延续吗?”殢无伤仍旧如故,斜靠在阶前石块旁,眼神不时撒过身前的火盆,“这是苦境的仪式吗?” 黄纸灰飞,柳青衣于火盆上,再祭一张离恨,将手中一半黄纸丢向殢无伤,“祭奠亡者的仪式…” “祭奠,只是不断勾起失去的感觉,一再回味过往沉淀下的余味..”殢无伤接果黄纸,站起身,走至柳青衣身旁,“你在祭奠谁?或者说..提前祭奠自己?” “我带了许多黄纸,足够你烧上一段日子了..”柳青衣指着火盆道,“像我这样,轻轻放入,然后,待它烧成飞灰..我想,以后很长的日子里,你会慢慢熟悉这个动作..” “去流光晚榭,那人可以帮你..”殢无伤将一张黄纸缓缓放入火盆,静静注视着燃烧的黄纸..“你知道吗?我厌恶火焰焚烧的情景..但这个仪式..我并不厌恶..” “一种是燃烧后的失去,一种是燃烧后的拿起,拿起过往的记忆,让失去的,在记忆中重拾..”柳青衣摇摇头道,“意义不同,感观自然不同..” “你在刻意回避我的意见吗?”殢无伤的手,伸入火盆之中,将一片被压住的黄纸拨开,继续焚烧..“这种异常的警戒感与防备,不似你的作风..” “因为我从不了解那个人..未知,总是容易产生恐惧..”柳青衣说着,微微疑惑地看着殢无伤,“你今日,似乎特别健谈..” “是..”殢无伤毫无迂回道,“因为想明了一些事..比如..你为何知道那些你不该知道的事..以及.你的来历!” “为什么突然对我的来历产生兴趣?”柳青衣低着头,面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阴郁..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世界,临死,终是希望自己以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份死去.. “我拒绝回答关于我来历的一切,你应该不喜谎言,即是如此,就别执着我的来历了..”柳青衣淡淡说道,“至于无衣师尹能不能救我..明日..你便知晓了..” “这个孩子,以及你身后那琴中的女子..”殢无伤抬头看了柳青衣一眼,“以后可以进入浮廊..” “谢谢..不过..”柳青衣想了想,终是开了口..“莫教续缘剑法…你可以为解惑,但切莫传他剑法..” 殢无伤的剑法,太过诡异,剑出无回,不留一丝余地,以续缘如今对素还真的感观,柳青衣真怕自己死后哪一日..续缘会铸下大错.. 将手中一叠黄纸尽数放入火盆,殢无伤看着焚烧后的余灰,顺着热流腾入空中,与这夜飞雪融为一体.. “我知晓了..” …………………………………………………………………………………….. “义父..若那名无衣师尹真如义父所言那般,义父还是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为好..”素续缘稍稍组织了下言辞,“每一个人,都有其说话与做事的习惯,虽然这样虚伪了点,但是必要的礼貌,还是需要的..况且,义父去寻那人,也是有所求吧..” “算是有所求吧..只不过..还没想到如何令他答应罢了..”柳青衣微微郁闷,师尹的神源,救不了自己,但却能隐下自己伤势..不想让玉辞心知道..时间,慢慢忘记这个人便好,在她脑海中多留一阵就好.. 寂井浮廊,木屋内,柳青衣与素续缘同时皱眉,无衣师尹,该用什么打动他呢? 思来想去,柳青衣终于想到一个比较坑人的主意..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剑之初.. 反正无衣师尹是他的舅舅,剑之初本身实力也够强,这样也不算害他吧.. “我有主意了..莫想了,早些休息了..”柳青衣摸摸续缘的脑袋..这孩子,长得太快了..都已经是个少年郎了啊.. “义父..母亲..最多..还能支撑多久?”素续缘第一次问风采铃的问题… “十来天吧..放心!义父一定能救你母亲的!”柳青衣认真道,“就算是强取,那灵气,我也是要定了!” 说得硬气,柳青衣却是暗自祈祷玉姐能和自己好好谈..别动手..那是最好了.. 续缘点点头,无言离开..便是说,义父的性命..也只有十来日了吗? “等等…”柳青衣对着欲走得素续缘道.. “义父还有何交代吗?” “我有今日,不怪你之父亲..” “义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续缘也听了很多遍了.” “可你从来没听进去..” “义父还有何交代吗?” 自己,终是劝不了这个小鬼吗?讲道理不行..祸水东引? “若非当日,我吸取天下第一棺之时,过于托大,被人暗算…亦不会有今日之果..”柳青衣走到续缘身前,轻轻拍拍续缘的脑袋,不然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暗算!” “鬼王棺..梵天宿敌..非是你如今可以面对的敌人..”柳青衣死死将这污水往鬼王棺身上泼..反正当日两人吸化天下第一棺的灵气,谁也不知道这内里玄虚..棺材脑袋..委屈你了..“不用为我报仇..你父亲不会放过他..” 有生以来,最聪明的一句话,自柳青衣口中说出..续缘本就憎恨其父,硬将祸水引到鬼王棺之身,以续缘如今的智慧,十有八九,会看出破绽..但这一句不用报仇,你父亲..却是正中素续缘死穴.. 鬼王棺..鬼王棺!!! “义父宁可信那人,也不愿信续缘?” “不是不信你,是如今的你..无法与一个智慧武功以及气运都在巅峰的魔头相抗..鬼王棺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你..” “续缘累了..” “那便去睡吧..” “是..” 闹脾气?哈,这可是第一次啊..柳青衣看着头也不回的素续缘..再老成..偶尔还是有些少年心性的.. …………………………………………………………………………………….. “为何不带那孩子来..”慈光之塔之中,殢无伤领着柳青衣,如入无人之境,“你在担心什么吗?” “你该比我更了解那个人..”柳青衣看着远方依稀可见的翠绿..“至少,在风大姐醒来之前,我不敢让续缘与他接触…” 续缘要是被无衣师尹给洗脑,那素还真就真的麻烦了.. 竹林竹林,幽然晚榭,无衣师尹点上一点小烛,依稀面目,在渺渺香烟之下逐渐变得模糊… 遥遥看着远处人影,相似的身形,相似的人影..走在一处,形影渐融一处.. 白发,长袍,一者黑白间次,一者青风素影,同样将剑置于腰后,同样的步调,如同一体双面,步步踏来…. “为何学我走路?” “因为我觉得你走路很有气势!” 无聊的对话,持续的一路,直到三方的眼对视在同一处… “柳青衣,见过师尹…”轻缓地语调,微微低下的头颅,柳青衣依着续缘的意思,持礼相待.. “你!”为何!!为何如此!!无衣师尹眼中流露几分愤怒,几分悲凉..这样的气息,这种神魂波动..怎会如此!!! “这表情,令人讶异..”一旁,殢无伤看着无衣师尹语气稍带几分讥讽… 柳青衣疑惑地抬起脑袋,直视身前之人,恍惚间,却是瞥见一丝哀伤.. “师尹?”柳青衣被看得有些许地尴尬,“柳青衣见过师尹..” “你..还好吗?”低声一句,却是一句毫无意义的问话,柳青衣疑惑无衣师尹的言语,却还是执礼道…“劳师尹记挂了..柳青衣一切安好..” “安好!”放下手中香炉,无衣师尹眼神锐利,“你如今当算是安好?莫非当无衣师尹是瞎子不成?” 这种态度??柳青衣一愣,随即道,“却是没想过瞒过师尹..来此,亦是有求而已..” 无衣师尹话一出口,便感后悔,闻言反应道,“有何事尽可直言,你…你与殢无伤为友,不必如此拘束..” 不需要代价?不需要条件?柳青衣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无衣师尹,映象中,无衣师尹并不是这种人才是! “想必师尹亦是看得出柳青衣如今状况,柳青衣知师尹大能,还请师尹出手想助,帮我暂时隐下伤势..”柳青衣小心看着无衣师尹的表情,缓缓说道… “为何..要隐下伤势?”无衣师尹面色无波,语调,却隐含怒意,“这一身伤痕,却是奇怪的紧,无衣师尹有兴趣,不知阁下有兴趣告知否?” 无救..这一身,已是无救..无衣师尹无论怎样看,柳青衣的伤势,始终不过二字..无救.. 续缘以后要在这边生活,能骗就骗过去吧..打定主意,柳青衣却是将这盆脏水,死死地扣在了鬼王棺的身上,可怜鬼王棺,被人暗算不说,还平白无故地被人一再陷害… “苦境有名地魔头,地狱三途判之一.鬼王棺..柳青衣..却是失算此人..”柳青衣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与说话的语调..却没发现,一旁二人,眼中却是同时闪过一丝森然杀机..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隐怒 “鬼王棺..”低声呢喃一句,焚香熏人,变幻着在场三人地面容..很平和地香味,柳青衣轻轻闭上眼,吸上一口清香.. 却不曾闻到,身前紫袍儒者身上那一闪而逝的血腥味..直到耳边地哀声响起,回过头,却瞧见殢无伤的手,不知何时已握上墨剑.. “那人自有人对付..你无需为此前去..不是你喜欢的对手,也不会有让你期待的武决..莫去了..”苦境就是一个外地人口绞肉机,殢无伤实力在强悍,在苦境仍旧是一点根基也无,在苦境..实力不是一切,自己不在的情况下,殢无伤..柳青衣却是不放心这个孤僻至极的家伙去苦境四处吸引仇恨的.. 无衣师尹低下头,浅闻炉香,清渺香气,微微驱散心中杀机.. “撒儿和羽儿承青..柳公子之情..无衣却是欠你一个人情呢..”无衣师尹的表情依旧温文,嘴角便挂着殢无伤熟悉的暖笑,“撒儿怕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此次,吾已对他有所惩戒..些许事,你莫放在心上..” 也许是天生如此吧..柳青衣对师尹这种无由来地亲切,有那么些许烦恼,但自己如今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也不痒,不少这点.. “师尹严重了..其实那只不过是撒手慈悲天性而已,一羽赐命较之温和,其实..师尹有徒如此,应是足以欣慰了..有些时候,却是无需太过严格..”柳青衣尽量以一种平和地语气说着.. 撒手慈悲结局如何,他不知道,一羽赐命,他却是清楚得很,死在殢无伤剑下,死在无衣师尹局中.. “听羽儿说,你唤撒手慈悲撒儿?”没头没脑地一句,无衣师尹轻笑着看着柳青衣的眼睛.. “额..这只是我与他开玩笑而已..师尹莫要介意..”柳青衣不知道师尹问这何意,却也实话实说,“其实,逗逗撒手慈悲,还是很有趣的,玩笑而已..哈..” “却是与吾一样的称呼..”无衣师尹点点头道,“算起来,你的年岁应该也是大他许多,唤他撒儿..亦无不可..” 你确定你知道我几岁?柳青衣心里疑问,但却不太想就继续这么家常下去..“师尹..不知我方才请求,师尹可否答应..” 无衣师尹无声叹息,“自然答应..”此子对吾,却是这般小心,全然不似撒儿羽儿回报那般模样.. “不过在此之前,能详细与吾一说,那伤你之人武学路数以及来历吗?这样,吾说不定可以找到办法帮你..”无衣师尹眼中闪过一丝柳青衣看不明白的情绪,一旁一直无言的殢无伤,微微张开眼,看了看无衣师尹,眼中似有疑惑.. 鬼王棺的武学路数和来历?自己就是生命力丧失以及伤到神魂,无衣师尹应该不是看不出来吧..不过,有求于人,你问我答,这点事情,柳青衣却还是不介意说的.. “鬼王棺的具体来历太过久远,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知道此人应不是灭境邪灵出身,却被灭境邪灵奉为尊者,一身武学,走得也尽是阴狠毒辣的路数,此人最可怕的,却还非是他之武功,他之心性阴沉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又有相当地智慧..是一个非常难以对付的魔头..其身边,还有二魔,一者业途灵,一者腹中首,三者合称,地狱三途判..”柳青衣只能将自己记忆中的鬼王棺说出..其实,他与鬼王棺也就见过两次面而已,第一次鬼王棺被隐锋欺负了,第二次鬼王棺被自己阴了.. “智慧?哈!”隐隐不屑,无衣师尹重重吸上一口沉香,“地狱?地狱又该是何情景?凶残?世上只有最凶残的人心,却无最凶残的人!” “你..失态了..趣味地表情,虽然稍显做作..”殢无伤语出讽刺,“是要与人一较凶残的本性吗?” “恩!”无衣师尹转头,眼神触及殢无伤,些许莫名情绪,却勾起殢无伤心底最为疑惑的回忆.. 这两位大眼瞪小眼的..不会是要吵起来吧..不过..我只是说说,师尹大人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呀? “额..两位..咳.咳..”柳青衣清咳两声,示意自己存在.. “怎样?”殢无伤转过头,看着柳青衣道,“想证明自己存在?” “说话这么直会得罪人,这条免费教你,你不用太感激我..” “没有实力支撑的言论,始终都是废话..” “你就一辈子宅死在寂井浮廊烧黄纸吧!” “恩!”轻按剑柄,殢无伤双眼带煞,“多言无益..” “懒得理你!”柳青衣转过脑袋,“师尹..事情便是这般,还请师尹助我,柳青衣定有回报..” 殢无伤冷哼一声..“哼!你之性命将尽,何来回报?” 无衣师尹摇头道,“无需如此,吾助你便是..” 真的不需要代价?柳青衣闻言错愕,不过既然这样,自己也别做那些得罪人的事了,自己不混江湖,续缘还要混,况且,自己是不待见剑之初,但是对慕容情,却是极有好感,却是不想让慕容情与无衣师尹发生冲突.. 在柳青衣看来,无衣师尹的杀伤力,直逼素还真啊… “既然如此,柳青衣谢过师尹..” “此事稍后便是..”无衣师尹微微一顿,随即又言道,“可否与吾一谈邪灵之事..吾对苦境的种族,甚有兴趣..” 无衣师尹对邪灵感兴趣?奇了怪了,邪灵和慈光之塔是半点搭不上关系,他没事对邪灵有兴趣? 不过无衣师尹答应帮忙,柳青衣却也不介意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告知.. ……………………………………………………………………………………… 素续缘看着眼前渗血的墨剑,眼中隐隐带着几分怒意… 不愿教我剑法,又如何?杀人,又不是唯有用剑!稍稍按下自己心头怒意,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拒绝,素续缘却是无法对殢无伤产生太大不满,他看得出,这名寡情的剑者,对自己周身的一切,全无一丝牵念,亦是唯有对着那焚烧着的黄纸,或是义父与自己,才有稍稍些许的人味.. 怒气,只源自那不被信任的感觉.. 平缓地脚步声,由远至近..浮廊生人忽入,能来此的..素续缘调整了下心底情绪,转过身,面带些许温润笑意.. 一观来人,华贵却不失清俊,一身紫色长袍,悠然执香,面上带着几许温和浅笑,沉稳智慧的眼,却又有灵性几分.. 浮廊边,无衣师尹亦在观察眼前少年..此子,该是他之义子吧..撒儿羽儿回报说十三四岁年纪,可如今看来,却是有十七八地模样..果然如同柳青衣所说,此子生长极为快速.. 素还真之子吗?无衣师尹面上的笑容越发柔和,只是那双难以见底的眼中,却是有一种令素续缘陌生地寒意.. 自幼的灵气滋长,加之本身就有极高地智慧,素续缘对周围人对自己的感觉,总是特别地敏锐,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告诉他,眼前这人,不可信任.. “我说过,今日近夜前,你得近墨剑十步之内..”一声清冷之声传来,语气冷漠,却令素续缘心中稍感安稳..“你仍有时间理会其他吗?” 沾着一身飞雪,殢无伤稳步而来,行至素续缘与无衣师尹之间,手轻挥,素续缘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扇开数步.. “我..并不若你义父那般喜爱纵容!如果你不能看清,那便趁早离开此处!”殢无伤冷得如同一块坚冰,不近一丝人情.. “续缘知错…”素续缘似是已经习惯殢无伤说话的态度,对着无衣师尹一个后辈之礼,便又转过身子,集中自己全部心神,对着墨剑,不断地抵抗着墨剑之上的剑意..缓缓踏出一步,却又被剑上近乎凝成实质的哀丧之气压得连退数步.. “此子年幼..你..会否太过严苛..”让一个没修炼多少时日的少年人,去面对一把凝聚了殢无伤几乎全部剑意的墨剑,这..何止严苛..无衣师尹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殢无伤,淡淡地说道,“他可是你好友的义子,亦是..苦境名人..素还真的亲子呀..” 素还真!素还真三字,似是有魔力一般,素续缘听到这三字,心神无端一动,精神稍不集中,便被墨剑之上的剑意硬生生给撞退数步..嘴角溢血.. “恩!”身形一动,殢无伤瞬间出现在素续缘身后,一手搭在其肩头,驱散正刺入素续缘身体内的剑意.. 稳下续缘状况,殢无伤转头对着无衣师尹,冰冷地脸上,却带着明显地讥讽之色,“你,是在迁怒吗?” 无衣师尹摇头笑笑,轻步走至素续缘身旁,一手轻点其身上几处要穴..“你之内元,实在不适合帮人疗伤..” “避开我的问题,是过往造成隔阂,令你无从下手遗憾..或者,失去一个可利用的棋子..会令你愤怒?” “无衣师尹从未将他看做棋子…他是我..”最终几字,未曾出口,无衣师尹直视殢无伤道,“你..错看我了..” “他与那所谓的惊叹,于你的意义,我没看出半点不同..”殢无伤抱起素续缘便往浮廊深处去了.. 无衣师尹摇头跟上.. 两人都未曾注意,在剑意入脑这般的状况下,素续缘竟然还能保持一点意识..先天体质强悍,令素续缘一时未曾昏迷过去..耳中传来的对话,却是惊得他手足无措,只得强闭内元,令自己好似真的昏过去一般,损及自身,亦是顾不得了.. 杀戮碎岛的救赎,慈光之塔的惊叹,火宅佛狱的异数..柳青衣一早便对他说过,这些人的来历,除了杀戮碎岛那位,柳青衣有所保留,其他的,却是知无不言.. 慈光之塔的惊叹..剑之初..义父似是不喜此人,但此人却是无衣师尹的外甥..无衣师尹为何迁怒自己?义父与剑之初又是何关系?过往隔阂..又是什么..脑子不断回忆着柳青衣对自己说过的话.. 素续缘隐隐感觉自己似乎串联起什么..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锋芒初现 迷糊中,素续缘只感觉一个人影,静静地坐在自己身旁.. 张开眼,却是熟悉的人.. “义父…” “下次不可勉强..殢无伤他只是说说,你莫当真,修炼而已,不是搏命,那把剑的剑意,便是我直接对上,都未必不受其哀丧之气影响..何况是你..”柳青衣依旧如故,那便啰嗦地念叨着.. 但素续缘却并未如过去那般安静地听着..他心中有惑,他想解惑..而从自己这义父口中套话..实在太过简单了,一者,他对自己并不防备,二者..续缘不敢说.. “续缘无事..义父,今日那人..便是无衣师尹吗?”素续缘面上一副乖巧表情,小心问道,“却不似义父说得那样呢..” “你和他很熟吗?或者,他跟你说过什么吗?”柳青衣皱眉道.. 素续缘摇头,“只是觉得那般风采的人,不该是义父说得那般深陷黑暗之处的人才是..” “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我很清楚..面对他,一定要小心..”柳青衣不知素续缘之伤因无衣师尹而起,再则今日无衣师尹前来,不惜耗费神源助他隐下伤势,所以言及师尹,他却是留了些口德..“师尹的智慧,不是我可以测度的,而且,他忠于慈光之塔,但慈光之塔,却并未如眼前这般光明..所以师尹,他或许真是国士无双,令人心折,但也要小心..因为他的感情,总是在慈光之塔的利益下的..” “义父似乎不喜慈光之塔..”素续缘试探问道,“为何呢?义父身在苦境,却为何对慈光之塔敌视?但似乎,无论是撒手慈悲,或是一羽赐命,义父都相当欣赏呢..况且..无伤叔父..亦是慈光之塔的人啊..” 这个好奇宝宝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对慈光之塔这么有兴趣..师尹不是真这么强悍吧?一见面就能给人洗脑? “第一..撒手慈悲和一羽赐命比你大!下次不可这种语气直呼其名,这是礼貌!第二,你怎么突然对慈光之塔这么感兴趣?”柳青衣拍拍续缘的脑袋..这模样..都是大人了啊… “续缘只是好奇,义父为何对慈光之塔有恶感而已..”素续缘笑着,一脸求知,“只是好奇而已..” “殢无伤亦是慈光之塔之人,你觉得,他对慈光之塔有多少归属感吗?慈光之塔..一个看似光明,却暗藏污浊的所在罢了..当然,人的出身,和人本身无关..就像我讨厌慈光之塔,但我未必讨厌这里的人..” “可义父..似乎..似乎不喜那名叫剑之初的人呢..”素续缘试探道,“比起无衣师尹的危险,义父似乎更讨厌一个闲云野鹤的人..” 言及剑之初,柳青衣脸皮一黑..自己身死,玉姐呢?还是会与剑之初一起吗?暗自苦笑,自己..对她的意义又是什么?人生中的过客吗? “只是一个无法坚持自己立场的人而已,若非他有个可以罩着他的舅舅,你以为他真能在慈光之塔站住脚?什么惊叹..若我是他!当比他做得好!”柳青衣语气稍重,微微有些酸味,“他..只不过比别人幸运罢了..虽然..那也是他的不幸..但我就是不喜他..” “义父不喜..续缘也不喜那人..”素续缘暗暗记住剑之初三字..“义父的舅舅,若是同剑之初的舅舅一般照顾义父,想必义父如今成就,一定是在其之上的..” 素续缘的手指轻轻地弯曲着,这是一种习惯..一种紧张与期待时难以遏制的习惯.. 我舅舅?拜托一下..那人只是有些钱产而已..不过输人也不输阵,至少,在续缘面前,柳青衣是不想表现得那般弱势的..“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素续缘突然笑了,这世上,除了如今昏迷不醒的母亲,与自己最亲的,便是义父了..他,总是想多了解一些自己的义父的..至少..要比素还真了解!! “所以义父无需为剑之初的成就介怀..那..只不过是他好运而已!”素续缘转而开导起柳青衣来.. “成就..谁稀罕什么成就了..名声..这东西很重要吗?”柳青衣无奈笑笑,却也认真对素续缘说道,“记住,武功废了可以再修,名声丢了可以再造,权势失了可以再搏,但唯有人,只要失去..便再寻不回..” “义父..” “恩?” “续缘累了..” “额..那你休息吧..” 突然说累,柳青衣也不疑有他,替续缘盖上被子,转身离开… 素续缘看着离去的人,心中沉郁越发地沉重..义父没了..亦是再寻不回啊.. …………………………………………………………………………………….. 慈光之塔,流光晚榭之外,撒手慈悲一脸悲愤地拿着一本古卷,双眼死死地盯着身旁的一羽赐命.. 一羽小子!这次梁子结大了!! 师尹倒是对那个柳青衣爽快地异于常人,一句话便当真有免了撒手慈悲读完十车书的悲剧念头.. 但这可恶的小子!!! “师尹..一羽还是觉得,读书静心,于他有好处…柳先生亦是这般认为..一羽赐命自觉学海无涯,亦当共勉!” 勉你个大头鬼!你要死不要抱着我一块死!! 撒手慈悲一手拿着书,一手,不断摸向腰间去杀…真想一刀给你去啊!! 正烦躁间,却见一人,素白衣冠,手上握着一把收起地油纸伞,伞上微有些许霜雪,一脸笑意,正缓步走来.. 近处看,眉目清秀,容貌依稀有些熟悉的味道.. “续缘见过两位学兄..”续缘续缘!素续缘!撒手慈悲与一羽赐命同时一愣..长这么快?之前见他还是一个小娃儿罢了,如今,却已是风度翩翩少年郎!柳青衣虽是有稍许提起他生长异于常人,但这未免太过夸张了吧!! 撒手慈悲丢下手中书卷,几步来到素续缘身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嘴里不时啧啧作响..“啧啧..看上去是有些像..这气息..啧啧..真是你呀!小鬼!” “学兄..续缘不小了..”素续缘一点也不介意撒手慈悲的无礼,依旧温和.. 一羽赐命仔细辨别..这股气息,这容貌..的确应该是素续缘..“续缘..许久不见了..” “喂!别急着叙旧..什么学兄,我何时成了你的学兄?”撒手慈悲疑问道,素续缘笑而不语,一旁一羽赐命隐有所悟.. 他..是来拜师的? “撒儿羽儿,让他进入吧..”流光晚榭之中,传来师尹一声轻语.. “马上便是了..”续缘绕开撒手慈悲,对着一羽赐命微微点头,算是招呼,便直往竹林深处.. “这是什么意思?”撒手慈悲脑子一阵混沌,他本身聪慧,但可惜,他对师尹的盲目,令他看不清一些事情.. “读书吧!”一羽赐命又坐下,拿起书,静静细读.. “你!!!” ………………………………………………………………………………….... 循着炉香,素续缘穿过一片翠绿,来到一案小烛之前.. “素续缘..见过师尹..” 无衣师尹微微错愕,这一副浅笑温和的模样,为何这般熟悉.. “素续缘..见过师尹..” 哈!好一个素续缘!无衣师尹回过神来,为何熟悉?只因..这浅笑中的些许阴霾,与自己,却是有几分相似..相似..哈!可惜你终不是他之子! “无需多礼..”无衣师尹亦是温和,“怎有空来此?你义父呢?神源之能完全吸化了吗?” “师尹关心得过头了..”素续缘突然语出锐利,刺得无衣师尹微微皱眉.. “为故友之子拼却性命,这等义士,无衣师尹自是敬佩呀..”反刺一句,无衣师尹淡淡道,“续缘..你说是吗?” “虽然那位故友,不知是否真心待他,但至少,续缘无立场去评论自己的义父..”眼中怒火一闪而逝,素续缘转而对着师尹说道,“不过,续缘倒是佩服义父..无论有些人如何待他..他却始终能站在他人立场,去判断那人..师尹..你真是义父所言的那般国士无双吗?” “恩!”无衣师尹低头一嗅炉香,“无衣师尹受之有愧..” “无愧!”素续缘直视无衣师尹,“怎会有愧?师尹为慈光之塔鞠躬尽瘁,怎会有愧?便是有愧..偶尔墓前焚香,流一滴浊泪..不就洗清了吗?哈!至少义父该是这般认为..无愧呀!” “你!!”无衣师尹骤然抬头,眼中杀机四溢.. 浓烈的血腥味四散,素续缘额头见汗,却是强自鼓起勇气道,“国士无双,续缘若是能得师尹教导,想必义父会相当高兴才是..” 义父..无衣师尹强行按下杀意..“这些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背着你义父来此,让他知道,他会重重罚你!” “义父最疼爱续缘,最多只是训斥几句罢了..” “你就这般自信?” “柳青衣的义子,不该这般自信吗?师尹..舅公!!” 舅公!!一声舅公,似是撕开一张谁都不愿去轻触的薄膜..无衣师尹眼中一黯.. “看来他是当真非常喜爱你..不然..却是不会与你说这些..”无衣师尹再次深吸一口炉香,似是要驱散自己鼻下无尽血腥.. “有些事..便是义父亦不愿面对..或许师尹该称赞续缘聪明!”素续缘微微松了一口气..赌对了!猜中了!! “哦?”无衣师尹将目光投在这张年轻的脸上,脸上渐渐恢复笑容..“不称吾舅公了?” “义父总是不想续缘落入危险之中..” “所以..” “这是续缘与师尹的秘密..” “你就不怕,你走不出这竹林?” “续缘不怕,因为..师尹亏欠太多!” 流光晚榭,两个人,彼此之间针锋相对..白莲之子,初现锋芒.. ; 第一百八十八章玉姐(三更,娜姐生日快乐) “来此..你想得到什么?”无衣师尹按下混乱地心绪..却是小看了此子,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城府.. “续缘想要有杀魔的能为..”素续缘坦白道,“义父不愿我对上鬼王棺,无伤叔父不愿教我剑法..” “只是鬼王棺?”无衣师尹眼神之中,带着些许轻藐地意味,“杀一个鬼王棺,他身后之邪灵的报复,你若死..吾无法向你义父交代..” 反正..此子不是他亲子..利用何妨?鬼王棺..邪灵..灭境!!! “那师尹便教续缘可将麻烦除尽的能为!”素续缘明知是个陷阱,却一点也不介意跳下去..如今,我不是你对手..但以后呢?我会一直受制于你吗?再则..母亲..快醒了啊.. “如此..那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无衣师尹温和地看着素续缘,“你..付得起吗?” 素续缘冷笑道,“剑之初可付出怎样的代价..素续缘便可付出怎样的代价..续缘倒是感激师尹给我这个机会..当知晓,义父却是连这个机会亦无!” 手中香炉一抖,险些掉在案上,无衣师尹眼神黯然,“无论你信或不信..吾一直不知..即鹿还有一子..她出走许久..回来之时,却只带着初儿..” 素续缘微微愣神..但随即,却又忍不住出言道,“义父之前一定来过慈光之塔!不然,他如何知晓你前去他母亲墓前之事..你便无一丝察觉?或者..你是尽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那名叫剑之初之人身上..” “这怨气..是他对吾的吗?”无衣师尹低声道..“无衣师尹不求他人相信..但若当时,即鹿带回两子,吾定一视同仁!” 素续缘不言..因为..他分不清无衣师尹言中,到底有几分真实.. “和吾说说他的过往..这便是代价..如何?”无衣师尹忽然开口道..“他这些年的事..你该知道得比别人更多..告知吾..吾便教你!” “师尹何必说得这般矫情?师尹所想,续缘却是猜得几分,利益交换而已..” “你与殢无伤相处几日,却是学得他些许不容转圜的脾气..不过..要吾传授你,你却应当对吾抱有应该的尊重..即使..这是一种虚伪..” “续缘会尽力适应..” …………………………………………………………………………………….. 欲行碎岛,柳青衣身背墨琴,与续缘和南风不竞三人朝着杀戮碎岛而去.. 半点炉香,紫衣翩然,面上仍旧是那副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多了些许柳青衣看不明白的情绪.. “师尹..你..”柳青衣不明师尹来意,疑问道,“师尹来此,是有何交代吗?” “吾只是来送你一程..别无他意..”无衣师尹缓缓说道,“便让吾陪行一阵吧..”说着,便来至柳青衣身边,接过他被续缘扶着的手.. 续缘似是有些不愿,却在无衣师尹的笑容下,无奈松开.. “师尹..我还未虚弱到这般地步呀..”柳青衣不知如何言语,这动作,未免太过亲切了.. “无妨..吾送一阵便走..”无衣师尹似是听不出柳青衣话中意思,牵着柳青衣的手,边行边道..“许久之前,吾身边曾有一名幼子,许久之前,吾亦是这般牵着他前行..直到某日..吾松手,却不知,一松手,便再无牵起的机会..” 柳青衣愣了愣,神经大条地问出一句..“是剑之初吗?” 无衣师尹握着柳青衣的手,微微一紧,却有放松..“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种果实..命唤双生..” “双生果?有趣的名字..不过..没听过..”柳青衣老老实实地回答.. “双生果一枝生双果,一者先甜后苦,一者先苦后甜..世人对其,喜爱各有不同,你猜,吾中意哪一种?”无衣师尹一语问出,却不待柳青衣回答便自顾自道,“其实,吾是两种都喜欢..总能尝出甜味以润唇舌,亦都能品到清苦明心清肺...又何必分是哪一种呢?你说呢..” “师尹..”柳青衣实在想不出师尹为何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说得多错的多,你不是问关于吃的问题吗?“其实..我只喜欢甜食..” 柳青衣实话实说..自己当真是只喜欢甜食..苦的..他才不喜欢哩.. 无衣师尹微微一愣,却又不由笑道,“呵!原来你喜欢甜食..吾却是不知的..不过..你与吾小妹的爱好..却是有些相同..她..亦喜欢甜食..” 即鹿?!柳青衣将欲出口的话瞬间堵住..这个女子,自己实在不敢在师尹面前谈论.. “为何不说话?”无衣师尹未去看柳青衣的脸,低声问道,“即鹿之事..你在怪吾吗..” 这话..你该问殢无伤吧!柳青衣硬起头皮,却始终是要告诉师尹一句..“师尹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殢无伤啊..” “那你呢?怪吾吗?”无衣师尹似乎在纠结某个问题,正在柳青衣不知所措之时,隐锋突然出声道,“青仔!有人跟着我们!” 柳青衣浑身气息一露,佛,道,魔,以及那一点点来自于疏楼龙宿的儒门真元瞬间爆发.. 一只手,搭在柳青衣身上.. “有南风不竞在此!无需你动手!”南风不竞眼中杀机满布,越接近杀戮碎岛,越接近心中魂牵梦绕的那名女子,自己的心中,却是越发地不安.. “可否给无衣一个薄面..”无衣师尹淡淡说道..在慈光之塔,能躲过他无衣师尹暗桩而不被发现之人..只有一个.. 柳青衣点点头,平缓下内元..无衣师尹如今对自己怎么说都是有恩..却是不能不给面子.. “哼!”南风不竞见柳青衣点头,轻哼一声,往着远方某处冷冷一瞥..却也不再多言.. “吾便送到此处..之后的路..便只得你一人了..”无衣师尹低声道,“若可以,处理完你要办之事..便回慈光之塔吧..流光晚榭..对你无永远开放..” “续缘会陪着义父的..多谢师尹相送..”接过柳青衣的手,续缘淡淡道.. 无衣师尹不置可否,转身便走… “我说..我如今真有这么虚弱吗?续缘?”柳青衣哭笑不得..这什么破习惯?自己老到走不动路了? “续缘想陪爹亲走完这最后一程..”素续缘这次,却没再称呼柳青衣义父.. 柳青衣刚想纠正..却又想起自己似乎命不久矣..续缘..罢了..素还真!我便占你一回便宜.. …………………………………………………………………………………… “无衣师尹,见过界主..”低着头,无衣师尹态度恭谨,只是那下垂的眼中,有那么一丝不满.. “师尹..诶..吾只是好奇,是怎样的人物,令师尹这般重视..却没想到令人误会了..”一个悬浮的光球,发出一声轻叹..却是慈光之塔真正的主人,弭界主.. “界主何需此言?若有机会,吾会将他们引见界主..”无衣师尹语气依旧.. “呵呵..不急..不急..”光球温和如旧…四种完全不同的内元融合成一体..好神奇的功法.. …………………………………………………………………………………….. “这一路,你倒是都有人接待..看不出,你在这异境,亦是交友甚多..恩..这回是女子哦..只不过..”南风不竞看着柳青衣说道,语中些许玩味之意,“你认识的,倒尽是强过于你之人啊..” 柳青衣此时,已是无心计较南风不竞的话中调侃.. “玉姐..”轻轻呼唤一声,柳青衣如同被迷了心魂,愣愣地走向眼前女子.. 为何如此?这容貌!!玉辞心看着满头白发的柳青衣,看着那一脸痴迷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的不满已是消去大半..他至少还知道来此.. 一声玉姐,唤起熟悉的记忆,同行风雪之中,这混账亦是这般叫自己的..还有..玉仔..辞心..真不知他脑中想得到底是什么..玉姐,自己便一定大过他吗? “回来了?”玉辞心对着走近身处的柳青衣低声道,一出口,却是立刻后悔.. 这么温和的语气?柳青衣两眼发直..“你真是玉姐吗?” “恩!”眉头一扬,衣袖微动,倾雪却已狠狠砸在柳青衣肩头,“你还知道回来!!” 这算什么语气?你还知道回来?柳青衣闻言,却是忘记肩膀上的疼痛.. “看够了吗!”语带怒意,玉辞心稍稍靠近柳青衣一步,低声道,“胸口的疼痛..忘记了?” 好吧..这是玉姐,一定是,绝对是,一句胸口的疼痛,足够唤醒柳青衣全部心神..再楞下去,这麻烦可就大了.. “玉姐,我回来了,我很想你..”虽然清醒,但仍旧没办法改了这话不过脑的习惯..一语出,冷汗落… 我今天不会死这吧?柳青衣扪心自问..有可能.. ;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话假话 “是吗?”面色依旧清冷,语调中,却多了几分怒意..倾雪受内元震动,轻声做响,玉辞心手上力道渐渐加大… 好在柳青衣如今身体,已是重铸一次,倒是还承受得住玉辞心的怪力...“玉姐..很痛的…” “恩!!!” “续缘见过玉姨..”危机时刻,却是义子救驾,乖巧的模样,温润的气质,令人不由产生好感.. “玉姨?”玉辞心错愕,眼神扫过眼前三人..南风不竞作壁上观,柳青衣额头细汗密布,唯有这名叫续缘的少年,敢直视她.. “义父时常提起玉姨,续缘今日却是终于见到了..”素续缘不太明白男女间的情爱,但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如果他现在一声爹亲叫出口,自己的义父,非死在此处不可.. “是吗?”抬眼,却见柳青衣正死命地点头…“是说吾坏话吗?”一剑扫开柳青衣,玉辞心缓步走至素续缘身前.. 素续缘额头冷汗滑落..义父本身怪力也就罢了.怎么连喜欢的女子都..不用内元便能将义父一剑扫开..好可怕.. “你叫续缘?”玉辞心笑着,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义子..苦境类似父子的传承..他是何时有了你这般大的义子呢?” “续缘生长异于常人,玉姨..”素续缘不知如何解释,这女子,身上有一种诡异的气势,让人不敢直面其人,更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威严在身,一时间,聪慧如素续缘,亦是慑于碎岛王威.. “够了,一个孩子你计较什么!”柳青衣微微不爽,一把抓过玉辞心的手往后拉,“我慢慢和你说便是..续缘你和那边看戏的肖仔后面跟着便是..” 玉辞心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巨大力道给扯着向碎岛走去.. 义父..你实在不必如此呀..素续缘回头看看南风不竞,却闻一声无情..“死要面子活受罪,与我无关..” …………………………………………………………………………………….. “我警告你哦!续缘是我义子,他父亲和我是朋友,他母亲也是很可怜的女子,你莫欺负续缘!” “下次再吓他,我就..”柳青衣转过头,却见玉辞心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眼中寒光闪烁.. “我就…” “怎样?”玉辞心假作思索,“吾该表示出些许害怕的表情吗?” “啊?” “来配合你摆出义父的威严啊!”一手轻轻搭在柳青衣肩头,如葱玉般的手指微微张开,停在肩骨处..“柳青衣..一段时日不见,你之胆量,与你的力气..同样见涨呀..” 看着这日思夜想熟悉的面容,这一刻,柳青衣忽然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万千霹雳苦情男,多情男,悲情男同时如临一体.. 在那玉手尚未发力之前,他一把将眼前人抱住.. “柳青衣..你是当真活够了?”玉辞心语调微微有些发颤..这人的胆子,越发大了!! “玉姐..想你是真的,续缘很可怜也是真..不要吓他..那孩子..一出生,便已失去很多了..可以将他当作自己的后辈吗?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不要怪我..”叨叨絮絮,柳青衣难忍心中情丝,却有骤然想起自己似乎命不久矣.. 本是盛怒中的玉辞心,忽感身前人浑身僵硬..却以为其是惧怕自己而已..吾利用他,他却未曾对吾不住..罢了..且让他一回.. 恐惧,柳青衣体内有自己的灵气,玉辞心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爱意,同时,也能感觉得到..他那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爱..是这么古怪的感觉吗?一手不由自主地拍拍柳青衣的后背,玉辞心轻声道,“你很怕吾吗?” 忽而轻柔的语气,却令柳青衣一时忘记自己的状况..“这..这..这不是怕啦..我..” “恩..” “再抱十息可以吗?” “只此一次..” “哦…” 远处,南风不竞此时已是明了这女子的身份了..输了..输大了..本以为柳青衣感情路会与自己一样波折,却没想到.. “湘灵啊..”低声叹息,狂人心情低落… 禳命女不是玉辞心,玉辞心之前并未爱上任何一人,亦从未有以一个女子身份来思考过,但禳命女不同,她本身就一直是女子身份,对楔子的爱慕亦是自然,南风不竞不若柳青衣,玉辞心至少还可以通过灵气感应,能了解柳青衣心中一些强烈的情绪,但禳命女,却未必知道南风不竞究竟有多爱她..这是一种直接心灵上的交流,南风不竞,却是输了这混子一步.. 素续缘看看远处的柳青衣,又转头看看南风不竞..不明白..看不懂..难怪义父说男女间的情爱是世上最难明了的一件事… …………………………………………………………………………………….. “这女子..便是你说的风采铃?”玉辞心看着冰晶中的女子,便是一个昏迷中的人,她却依旧可以感觉得到这女子身上那独一无二的气质,“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女子呢..” 柳青衣点点头,“嫂仔很漂亮,性格也很好,而且很聪明..恩,素还真那家伙是走狗运!”被慕少艾恢复容貌的风采铃,自有颠倒红尘的容颜,柳青衣亦是实话实说而已.. 一手微不可查地砸在柳青衣腹部,玉辞心点点头道,“吾亦这般认为呢..” “玉..姐..我!!” “知道..实话..但吾..不爱听!” 轻声几句,玉辞心转过身对着一旁正红着眼的素续缘说道,“她只少一点灵气助生而已,这点要求,以你义父与王的交情,王是不会拒绝的..” “真的吗?”素续缘不知眼前人便是碎岛之王,一时激动不知言语..出生至今,自己却未曾与母亲说过一句话.. 南风不竞一旁面皮一抽..碎岛之王..不就是你自己? “自然是真的..吾不会骗你..”玉辞心淡淡道.. “续缘多谢玉姨!”素续缘感激道… 玉姨..玉辞心伸手摸摸素续缘的头,“你身上,有吾碎岛灵气..不可浪费了这一身资质..” “续缘晓得..”素续缘点点头道,正高兴,却又想起柳青衣的状况..眼神不由一黯.. “怎样了?”玉辞心疑惑道.. 素续缘看看柳青衣,又看看风采铃,一时不知如何言语,玉辞心见状,回头盯着柳青衣不言,眼神却是探询.. “续缘..你与南风先离开一阵吧,此处,有我与你玉姨便是..南风..放心,我答应的,一定做到..”柳青衣对着素续缘与南风不竞说道.. 南风不竞点点头,拉着还愣在原地的续缘离开…. “你已准备说谎了?”玉辞心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 “玉姐,我不想骗你..” “那便不要说了..” “恩…” “知道为何今日吾这般迁就你吗?” “不知道..” “吾不会告诉你..”玉辞心说着,便将冰晶化入手中,边行边道,“走吧..” “玉姐..”柳青衣跟在其后,小心道,“你在生气吗?” “恩,算是吧..”玉辞心点点头,“不过你心里似乎十分不愿,那吾..亦不勉强..总有一日,你会告诉吾的..” “我要是一辈子不说呢?”柳青衣问得莫名其妙.. “那吾也一辈子不说了…”玉辞心答得亦是莫名其妙… “玉姐,我不喜欢你了..”柳青衣突然一句开口,玉辞心闻言身形一顿,心中怒气忽然暴起,瞬息,却在灵气牵念之下,感觉身后之人心中情绪…怒气稍稍平复.. “吾未曾求你喜欢..”转过头,玉辞心面上稍有些许嘲弄之色,“如何?你可以试试继续说下去..” 柳青衣闭口不言… “吾不喜你那般胡言乱语,自作多情..”玉辞心转过身,继续前行,口中低声几句,“但更厌恶口不对心之人..” 他究竟是怎样了?今次来为何这般奇怪?之前他应是去过慈光之塔,难道..不对!他之身份不过是吾设计而已..不过..他既是苦境之人,又为何对四魌界之事这般明了..难道误打误中? 玉辞心心中思绪混乱,他对先王之事,言之凿凿,前后相对,他自己本身,对先王便似是多有不满,对那名为即鹿的女子,却多有怜惜之意.. 那浮廊中的剑客,他为何那般维护?对无衣师尹,为何忌惮中却有欣赏之意? 前往王树的路上,两人心思不一,一路无语前行… 我该怎么和玉姐说明..柳青衣也能感应灵气,玉辞心心中对他特殊的那一丝感觉,他亦能体会到..只是..不知是否是爱.. 吾该继续利用下去吗..这样会否对他太不公平?碎岛之王,却是第一次在碎岛利益之事上踟蹰了片刻.. 事情并未清楚,不该胡思乱想!便是真实,那也唯有..对不住了!玉辞心心下一狠,转身对柳青衣道,“你不喜欢吾,吾,却是喜欢你呢..” 若事情是真,便能真正挑拨那名剑客与无衣师尹之间的关系,若无衣师尹当真对其小妹那般歉疚,这亦是可以牵制他的条件..玉辞心不知,这一句出口,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她,却仍旧说了.. 柳青衣楞在原地,犹如石雕… “人走了..” “………” “再不跟上你是打算杀进王树之处吗?” “………” “我去你个蛋散!给老子醒来!”隐锋怒喝出声,“人都走远了!!” “她说喜欢我..”柳青衣抓起隐锋,满脸呆滞.. “你听错了!”隐锋恶趣地说道,“一定是风太大,你听错了..” 一把将隐锋甩开,柳青衣狂奔而去…. “混账!!畜牲!!禽兽!!卖国贼!!番子狗!!可恶啊!!!”隐锋落地狂吼,化作一道流光追去,“你这个没出息的混蛋呀!!” ; 第一百九十章 无需再会,再会无期 “你说喜欢我?”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你不应该现在喜欢我!” “你理我一下好吗?”王树之下,柳青衣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不断地绕着玉辞心转着.. “吾给你三息时间..停!”微怒一声,玉辞心化出风采铃冰封之像… “玉姐..你听我说!我..” “吾没太多时间让你浪费..再过几刻,若有人来,吾便将你拿下!”玉辞心说完,便转身向王树之地外走去..“时间不等人..” 时间何止不等人..你若早说一句,我便宅死在寂井浮廊,永世等你就好..为何总不愿正视我一眼呢?这是喜欢? “青仔..一句话,救是不救..不救,多活些时日,救了,十天之内,帮令呗准备一座剑冢..”隐锋忽然出声道,“若你不想玉仔难过,心肝挖出来就自己吞下去..男子汉,便是要死,也不能丢一点眉角!” 救..还是不救?需要想吗?反正自己都只有一段时间好活了,多活几天和少活几天还有意义吗?柳青衣忽然想起前世霸王别姬中的一句台词,说好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少一年一天一月一个时辰都不算..既然已经没有一辈子了,那便别毁了别人的一辈子..风采铃的,素还真的,素续缘的,还有..玉辞心的… “其实你都不用陪我的..”柳青衣对着隐锋说道,“剑上巅峰..你不想看吗?” “我是你用血祭练而成,人亡,剑便亡,我的存在,便是跟你走上一世,剑道巅峰也好,剑断人亡也好,都是要与你才行..这是我自有意识以来明白的第一件事,没商量的余地,没更改的可能!” “一定要说得这么煽情兼肉麻?”柳青衣笑着,来到冰像之前,“风大姐..青仔只能保护你至此了..以后,若是可以..帮我照顾玉姐吧..” “下辈子换我做人,你做剑,令呗要让你体会剑的黑暗人生!”隐锋说着,对着风采铃的冰像发出一道剑气,剑气刺入冰像之中,层层冰晶渐渐崩落.. “下辈子你还做剑,这次我不拿你烤肉了..” “是不是说真的哦..” “拿你炒菜..” “滚!!” 嬉闹中,引一点王树灵气,化一身生源之机,柳青衣运化真元,将这一点灵气灌入风采铃额头.. 灵气入体,风采铃身躯渐渐回温,呼吸稍起,紧闭的眼,终于张开… “嫂仔,醒了哦!”柳青衣对着风采铃挥挥手,“再不醒续缘可要哭..鼻子了..”话未说完,脚下踉跄,屈身跪地.. “小叔!!”风采铃挣扎起身,来至柳青衣身前..“你…” “嫂仔..我的时间不多了..好好教续缘..帮我照顾玉姐..顺便..帮帮南风不竞..”柳青衣强撑起意识..最后一点灵气过体,自己这第一次重铸功体却是正式完成,体内生机与神识,却是终于再难支撑这个身体..一手指着王树外头,“嫂仔,帮我瞒住..” “这要如何瞒住?风采铃如何向续缘说?你..你无需做到如此地步..你实在无需做到如此地步啊..”风采铃心中悲凉,这人,却是个重情义的,只是这恩,要如何才能还之?母子二人的性命,便是拿他一命换来,这恩,真还得尽吗? “休息一阵便好,待我解了一人石封,便回寂井浮廊,嫂仔,以后若有危难,看往寂井浮廊寻一名叫殢无伤之人..他会助你..”柳青衣借着隐锋剑意,暂时稳下神魂崩溃..“续缘如今对素还真多有误会..嫂仔你以后有得忙了..” 王树下,一场可笑的托孤..一人活,一人,却是将死… …………………………………………………………………………………… “风采铃..见过玉姑娘..”风采铃一身素装,对着身前女子微微一礼,“多谢姑娘相助..” “等价交换罢了,不必如此..”玉辞心看着跟在风采铃身后的柳青衣,不知为何,语气有些冷淡.. “玉姑娘..风采铃有一不情之请..”风采铃对着玉辞心和声道,“还望姑娘成全..” “哦?”玉辞心饶有兴致地看着风采铃..素白裙衣,紫竹簪盘起满首青丝,两鬓柔顺地垂在耳旁,凤眼朱唇,眉目间,柔媚却不是端庄,面相温和,亦带几分坚强之色..若吾是男人,怕也要对这女子动心..“不妨直言..” 玉辞心将目光不时在柳青衣与风采铃之间打转,看得柳青衣好不尴尬.. “小叔..你先回避一下..好吗?”风采铃眉头微微一皱,却又瞬间纾解.. “哦..”柳青衣闻言欲走,却闻一声.. “有话明说便是..”玉辞心忽然出声,“你何时变得如此听话?”最后一声,眼神已是微变,柳青衣分明看到玉辞心的眼中,闪烁着一缕凶光.. “玉..”左右为难,柳青衣正不知如何言语,却见风采铃忽然凑到玉辞心身边,低声几句.. “你!站在此做什么?要吾将你丢出去吗?”忽来的急怒,玉辞心脸上隐隐发红,对着柳青衣便是一顿狠削,“出去!!!” 明明是你!!!柳青衣气得直欲吐血..怒气冲冲地回瞪玉辞心一眼..反正今天做的够多了,不少这一眼..转身,移步远离这两名女子… “你方才胡言什么!”玉辞心见柳青衣远去,回头怒视风采铃.. “风采铃说一个实话而已,他应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长兄为父,我,便如母..你这般脾气..可要改改,不然..风采铃不会让你过门..”风采铃眼中含笑,似是一点也不将眼前这随时可要将自己杀死的女子放在眼里.. “什么乱七八糟!你方才什么意思!”玉辞心怒道.. “其实..你若对他无情,大可不必如此惊怒..杀我,简单,杀他,你同样办得到..何必如此呢?”风采铃无奈道.. “吾不明你所言何意!”玉辞心低喝道,“但若你再敢胡言乱语,吾便..” “风采铃虽是昏迷不醒,但周遭一切,却是分明..你那一句喜欢,可是想利用小叔?虽然这其中原委关节我一概不知,但依小叔所形容的玉辞心来看,风采铃决不信你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玉辞心闻言心惊,这女人究竟知道多少? “你认为..他会信你,或是信吾?”玉辞心冷笑道,“你有把握吗?风夫人?” “你可以称我素夫人,吾夫姓素,名还真..”风采铃点头道,“虽然这么说有些许残忍,但是..这世上,总有人会比你自己更加了解你..他了解你,所以,他会信风采铃所言,这是你的幸运…或是悲哀?” 不待玉辞心开口,风采铃又道,“可惜,便是信我,他依然会站在你这一边..嫂仔是不如‘玉姐’重要的..” 玉辞心闻言无语,心下莫名烦躁,欲辩驳,却不知如何说.. “其实,我的话你大可不用理会..因为,同是女人,你那话儿,虽是有心,但却也带着自己几许真实意愿..这对他来说..不是足够了吗?”风采铃伸出一手,“不必对我这般敌视..柳青衣这世人只会中意一个女子..若是其他女子,你不满亦是正常,但我..可是他嫂仔啊..” “吾不明白你说什么..恩?做什么?”玉辞心烦扰于柳青衣身上灵气传来的混乱思绪,一时间,却是被风采铃句句掐住话头.. “婆媳和好..” “你!!” “哈!开玩笑的..”不由分说,牵起身前女子的手,风采铃轻笑道,“无非拜托你一事罢了..” “有求于人,该是这种态度..”玉辞心语带不满,却也未曾将手抽开..此时不宜与这女人翻脸..“说吧!” “请姑娘替风采铃向碎岛之王传达一事..风采铃想要一个平安的所在,若是戢武王愿意帮助,风采铃可为之献安邦之计..” “安邦之计?凭你?就算你有这能为,但杀戮碎岛同样人才济济,王又何必舍近求远?”言及碎岛,玉辞心却是恢复几分沉稳.. “第一,听说王与小叔素有交情,第二,姑娘与小叔交情‘不浅’,第三,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再贤明的王者,也总有计短之时..况且,碎岛人才虽多,但是..王可一掌控之否?” 两句都是废话,唯有这王可一掌控之否,却是令玉辞心有些许意动..这女子言谈犀利,且善拿捏他人心思,或许.. 小叔..风采铃亦唯有助你至此了… ……………………………………………………………………………………. 再会..其实不是告别,那只是下次见面的约定,如果再会无期,那便无需再会,因为再会这两字说出口,便是承诺了... “不放手?” “若换了是你,你愿意放手吗?” “当然放!” “骗肖仔?” “那丫头说得很明白了,你没机会..” “南风不竞也说得很明白,自作多情,未尝不可!” “…………………….” “当真一走了之?” “留下来赚人眼泪?” “去吧..有南风不竞在此,无人可动..” “你保护好你自己那位和风大姐便是..玉姐..得了吧..你打不过他..” “续缘呢?” “风大姐和殢无伤会看着..” 青衫渐远,南风不竞看着远去人影,对着身后岩石堆处淡淡一眼,“夜风凉..你方才恢复..回去吧..” “为何不听他的..”岩石之后,传来一声细语,绵柔得直入南风不竞血骨之中.. “他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有什么理由要我听他的?”南风不竞走到岩石旁,手轻挥,巨岩崩碎,落尘处,却见伊人.. “我..” “劝得了,那还是南风不竞吗?” “你..” “让我送你回去吧..”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这一季的别离 柳青衣曾经想过..自己某一天若是死去,那么死前,陪在自己身边的应该是谁呢? 素还真,谈无欲,殢无伤,玉辞心,南宫恨,叶小钗..很多很多,但他却没想到,最后陪自己走完这一段人生的人,竟是.. “上回那一程..未曾走完..”紫衣依旧,儒雅依旧,依旧是那个无衣师尹,依旧是那个心忌之人.. 手,再次被牵起,毫无反应,自己的意识,只够支撑到这儿..视线,身体,已经渐渐不受控制.. 无衣师尹轻轻搀扶,缓步前行..“吾很高兴..你最后还会回到慈光之塔..” “哈!”偏过头,欲看清这人,欲说话,却终是只剩下轻笑一声的力气.. “吾知你不喜慈光之塔..亦不喜这般虚伪做作的吾,但是,便让吾扶你走这最后的一路吧..那时未曾牵起的遗憾,如今,吾亦只能做到这样了..”无衣师尹自言自语,小心扶着身边的人,步步轻慢,似是在扶着初学行路的稚儿.. “师尹..”低声一句,柳青衣尽起最后一点意识,“知道柳青衣为什么叫柳青衣吗?” 无衣师尹闻言,搀扶的手微微颤抖着..“再行几步吧..” “柳絮随风..永远没有自己的方向,只能随着这世上的风雨,飘零红尘..” “再行几步吧..”再行,再行几步,便让吾带你再行几步.. “青衣,戏子而已..为这繁华世道,唱一曲兴衰成亡,演一出悲欢离合..” “再行..” “吾小时候的名字..早已忘掉了..这是我自己..取的..师尹..如何?” “很好..”停住身,只因,身边的人,已无前行的力气.. “我果然是喜欢有人赞我..” 再行难再行,步尽处,魂归时,一手垂落,却再看不到紫衣儒者眼中滴落的那一行清泪.. …………………………………………………………………………………….. 杀戮碎岛,戢武王之身的玉辞心忽然心中一痛…步履一顿,正惊心时,身后..风采铃已是将他扶住.. “你是碎岛之王..” “吾是碎岛之王..” “会记住那人吗?” 回头怒视,却见身后女子已是眼中带泪..“记不住,就真的不存在了..续缘告诉我的..你会记住吗?” “风采铃…你欠吾一个解释!”松开搀扶的手,戢武王,背过身,不问,只是微带颤音地一句.. “吾是碎岛之王!” ……………………………………………………………………………………. 寂井浮廊,墨剑惊起一场飞雪,风雪下的两人,将一张张黄纸送入火盆中,焚烟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不在那个女人处,陪伴你之母亲,来此做什么?” “为何不让续缘见义父!” “我无需向你解释..” “为何不让续缘见义父!” “恩!” “你不明白..他对续缘的意义!” “那你明白,他对我的意义吗?” 风雪下的两人,固执着自己的固执..许久,殢无伤却是做出一个柳青衣经常会做的动作.. 轻轻拍着续缘的头,“哭完了,记得把泪擦干..”殢无伤说着,凝剑气于身边两块青石,交与素续缘手中..“从今日起,浮廊不待外客!” 起身离开,转身瞬间,一指划出一道黑色剑气,刺入浮廊入口处.. 素续缘看着焚烧着的黄纸,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义父..续缘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 云渡山中,怒佛慈佛皆是佛,木鱼声声,静颂往生,一页书闭目轻吟,如大悲佛陀入尘世,唱一段往生离咒渡生魂.. “这般颂念,吾徒听得到吗?”身后不远处,北冽鲸涛擎海潮静品香茗.. “吾徒听得到..”木鱼声骤停,一页书出言道,“心中有佛,如何听不到佛言?” “他是何时拜的师尊?他是何时入的山门?自诩佛陀,一页书..你狂妄了!”擎海潮放下茶杯,盯着一页书说道.. 何时拜的师尊?何时入的山门?一页书一指心口,“佛本无言,山门无境..” “一页书..”擎海潮忽然笑了,笑得畅快..“哈哈哈哈!” “如何?”一页书看着发笑的人.. “擎海潮开始欣赏你了!”擎海潮放下茶杯,站起身道,“你的大红袍已被我饮尽,吾徒交代之事,擎海潮已办到..再会了!” “不送了..” 大红袍?一页书看着远去的擎海潮,心中疑惑,却又轻笑..若来生,你入一页书门墙,当真要好好管教.. …………………………………………………………………………………….. “喂!九少爷..你是男孩诶!哭?你是想变九姑娘吗?”残林内,慕少艾看着突然落泪的阿九笑道.. “少艾..阿九的心..好难过..好难过..”阿九哭着扑到少艾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好难过!” 慕少艾闻言,突然沉默..心,是颗好心..至少,解了阿九半心之厄,虽然如今还未完全契合,但是..心,是好心.. 好心,谁要你的好心!!阿九不需要你的好心!慕少艾不要你的好心!慕少艾找得到更好的心!你为何多事!你为何多事!慕少艾眼中怒色闪动,片刻后,却又黯然.. “少艾..阿九好难过..”阿九低声抽泣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哭,只是..真的好难过.. “哭吧..哭过后就好了..”也代慕少艾放声痛哭一回吧.. 晚风过残林,鹅黄衣衫,渐湿一片… …………………………………………………………………………………… 秋天,这是一个离开的好季节.. 这一年,很多人来了,这一季,很多人走了.. 黑白郎君离去了,他说..他想念那株月华了..担心那月华的小妹了,他说,他义弟也和他一样,不用他去找,等他哪一日想起月华下的小妹,他就该回来了.. 金小开走了,走得时候,带着花非花,那拿着刀子,横在自己颈边,那一日,他指着叶小钗怒骂,那一日,他发誓要站在比叶小钗更高的巅峰,将自己的祖父,永远踩在脚下,他怒骂着,嘶吼着,却看不清,哑子眼中无声的挽留… 谈无欲走了,走的时候,带着一身疲惫,带着满心疮痍,也带着一个已经痴呆的妹妹,也带走一个不愿离弃的素柔云..他走的时候说..“你终于孤家寡人了!” 如今..崎路人也走了..是的,走了..一定是他厌倦了江湖风雨,厌倦了恩怨情仇,所以弄出这么一场荒唐的闹剧来脱身.. 崎路人,原集境人士,后为报血仇,入苦境,天虎八将之一,为苦境武林奔波辛劳良多,一生行事虽有偏颇,但始终为公理正义前行.. 是时,集境花影人约谈素还真,崎路人疑其有诈,亲身代其前往,却是同族无情,惨遭埋伏围杀,被击落山崖,集境士卒搜寻下,只寻得斑驳血衣,血衣如同被利物撕扯..疑遭野兽吞吃,尸骨无存.. 如今,江湖中传说最多的,便是崎路人身死,素还真痛失助力..但素还真不信,不愿信,亦是不能信..信了,崎路人便当真回不来了.. “啊..”轻轻一拍素还真肩头,叶小钗无言,却又坚定地站在其身后.. “素还真无事..”素还真撑起一个微有些僵硬的微笑,“叶小钗,无需为素某担心..” 身后之人摇头,一手拿过素还真手中信件,沉默地将其撕烂.. “花影人不过是想打击素某而已..素还真不信..崎路人..”素还真看着叶小钗坚定的眼神,无声的支持,终于也让素还真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意念,“崎路人一定没死!一定!” 叶小钗点点头..眼前人的肩头,压了太多重担,自己,亦只能如此帮他..哪怕,是帮他骗过自己.. “叶小钗..”素还真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开口,“秦假仙未必看得住金小开..” “啊..”摇头..无奈,无法,亦无能..无能续这亲情,叶小钗不由自问,这双手,到底能护住什么? “你去吧..莫再留遗憾..”这次换素还真拍着叶小钗的肩膀道,“相信素还真!这点风波,素还真无惧!” “啊!” “信我!” …………………………………………………………………………………..... “好美的兰花..”浑身是血,遍体鳞伤,气若游丝的崎路人抱着一个白玉坛子,喃喃道..“你喜欢这里吗?箭无形?” 拼死脱身,诈死惑敌,但人,终有力竭的时候,崎路人,却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注视着眼前兰花,怀中,是自己一生的歉疚,崎路人奋起余力,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不断地挖掘着.. “崎路人..只能带你至此了..” 空谷幽兰之下,一人凄凉..是过往的情仇将尽?或是一生的旅途将尽?崎路人不知,亦..没必要知道.. “浮名本是生外物,不着方寸也风流!”晚风阵阵风流,幽兰摇曳风流,风流的景,引来风流的人..“雅谷..美!幽兰..美!人..” “恩!!!!” 一者,满身血污,披头散发,一者,风度翩翩,衣冠素雅..四目相对,一时沉默.. 一阵晚风吹过..“鬼啊!!!!!!!!!!!!”凄厉之极的哀号自雅谷响起.. 崎路人昏迷前,微微苦笑..这一声,却是当真送崎路人做了鬼… ;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祝君春梦了无痕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年轻人.. 他的头发与衣着,总是那么地一丝不苟,脸上总是带着一点赤忱的笑容,眼中,亦是有那么一丝如同初生婴儿的纯净.. 杀戮碎岛的人开始习惯这个干净的年轻人..习惯他在每一个黄昏,抱着一把奇怪的黑琴,在婆罗崭弹唱那怪异的歌谣.. 大多数人都在习惯,但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习惯.. 什岛广诛便不习惯,这个年轻人的眼中,总是跳动着某种他陌生的骄傲,无法形容地骄傲..就好像,人人就该这么喜欢他,人人就该这么重视他.. 这是一种目中无人的骄傲,一个不明来历的外来者,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杀戮碎岛的臣民接受..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真正令什岛广诛不满的是,这个干净的年轻人..从未将他放在眼中..是的..从未.. 他总是很礼貌地问候,总是那么亲切地,温和地,在每一次遇见时,道上那么一声太丞..但什岛广诛知道,这种礼貌,虚伪得令人作呕.. 这个少年,什岛广诛就是不喜,便如他不喜那出现在王身边的女人一样,可偏偏,什岛广诛不待见的这两个外来者,却是十分受戢武王礼遇.. “素续缘..见过太丞..”千篇一律的笑容,千篇一律的话语,连声调,都如同早便练习过无数次一般,神态,动作,眼神,语气..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恩..如何?整日往返听思台与别宫,你可有所得?”什岛广诛双手负背,面带一点嘲弄之色,“盲者的心思,你当真听得懂?什岛广诛倒是疑问了..” 袖袍里的手指微微一屈,素续缘脸上依旧那副表情,“回太丞,用心听之,却是听得少许..只是太宫学问武修皆为当世一流,素续缘不敢狂妄..” “是吗?”什岛广诛如同未有所觉一般,依旧挡住素续缘的去路.. “太丞若无其他交代,素续缘便先行离开了..” “那便离开吧!” 什岛广诛话音方落,便见素续缘身上一阵内元波动,随即,人如青烟,足行飘渺,看似轻慢醉步,却又快若闪电..虽然…方向不对.. 飞速倒退中的素续缘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 “太丞..去听思台,可不止一条路呀…” 什岛广诛面色铁青,不过是想稍稍敲打一番这个小鬼,没想到,此子狡猾成这样..竟然..退得这么直接,退得这么干脆.. 不过..这身法,为何这般眼熟?什岛广诛可以确定,素续缘方才所用之身法,绝对不是听思台上那人所教..但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 “连这飞雪,都不愿沾在你身上..是雪,不喜你..或者,是你,疏远了雪?”一坛清酒,两人闻香,无衣师尹看着闭目不言的殢无伤,摇头道,“今天..是他的忌日..你不去他之墓前.为他焚一叠黄纸吗?” “在此亦可..”微微张开双眼,眼如深渊,凝目处,如利剑临身..“我无兴趣,去他墓前看你做作的表演..” “介意吾带走这壶酒吗?”无衣师尹含笑问道,“续缘与他母亲..应该到了..” “离开吧..带着你的酒..” “你当真不去?” “你要我继续重复吗?” 无衣师尹闻言起身,拿过身前的酒坛,转身离去…. “吾将他葬在即鹿墓旁..”紫色身影脚步不停,边走边说..“吾验证过..他的确是吾血亲..” 的确是,三个字,却勾起剑者滔天杀机,寂井浮廊一时飞雪如刃,直刺人心.. 身形一闪,殢无伤已站在无衣师尹身前,“所以呢?” “无衣师尹此生无愧慈光之塔..这是他说的..” “四宗合流之气,便是身死,亦无消散..你不曾去过..吾在葬下他时,那遍地长处的红花..” “很美..凄艳得令吾吃惊..吾一直认为,这是即鹿与他送吾的礼物..” “吾很中意这份礼物..” 剑声鸣,墨剑直指,殢无伤眼神冰冷,“或许不是礼物..是诅咒!我不认为他们该祝福你!所以,从现在起,直言正题..” 伸出一指,按开颈边之剑,无衣师尹淡淡说道,“就算是诅咒,那亦吾的诅咒..” “那花儿,渐在凋零..” “然后呢..” “他死之后,除了吾,看来是还有其他人来探望..但吾,不喜有人以这种方式来探望他..” “你在逃避什么?” “四宗合流之气散尽,花儿便不在了..” “怎样做?” 无衣师尹直视殢无伤双眼,半晌,却又低下头来深吸一口炉香..“吾要你..逐客!” ……………………………………………………………………………………… 满地凄红之中,一袭紫色衣袍独立,身前,便是两座亡者归宿,轻把手中美酒倒入地面.. “吾知你喜烈酒..但慈光之塔的酒,却是没苦境的烈..”嘴角微微露出几许苦笑,“即鹿..没看好他..抱歉..” “师尹今日来得早了..”一声轻柔,两道人影远远走来… “续缘见过师尹…”素续缘站在风采铃身后,对着无衣师尹行了个师徒礼.. 风采铃眼神微动,面上稍许无奈..便是说动棘岛玄觉来教导续缘,自己亦是时时提点,但续缘却是铁了心要投无衣师尹门下.. 默默无语的对视,错综复杂的关系,恩与怨不断纠缠,人死,不是结束,而是令一场恩仇的开始,风采铃来至墓前,将手中祭品放下.. “小叔似乎甚喜甜食与肉食..风采铃多带了些甜食..令妹..会中意吗?”口中说着,手却不停,风采铃将祭品一一放于双墓之前.. “有心了..”无衣师尹点上一缕祭香,交予素续缘手中… “这花儿,又谢了不少..” “吾知道..” “要风采铃帮忙清理吗?” “盛情谢过,无衣师尹会自理..” “来年来时,若花再谢..” “你要如何?” “无他,帮慈光之塔添点新红而已..” 无衣师尹眼中寒意渐浓,伸手折下墓边一朵凄红..“你..在威胁吾?” “你的怀疑,相当合理,但却偏离事实..”风采铃伸手,指指无衣师尹手中红花,“受人之托,我要带一朵回去..” “何处偏离?”无衣师尹依言将手中红花交给风采铃,“下次..她可以自己来..或者这样,吾会比较中意..” “事实便是那会事实..威胁,只是一种期望解决问题得手段..花若再谢,风采铃无需解决问题..我..会制造问题!”风采铃直起身,边走边说,“顺便..你外甥从来不是听话的人..你中意与否..重要吗?” “不重要..”无衣师尹点点头,微笑道,“不过,你倒是提醒吾一件事..” “什么事..” “母亲,师尹..续缘认为..义父不会喜欢这种气氛..”眼见两人气氛越发不对,素续缘及时出声道,“有何事..离开此处再谈不迟..” ……………………………………………………………………………………… “收素续缘做义子..我该说你胆大呢?还是胆大呢?或者是胆大呢?” “有意见?” “喂!客气一点!我是来救你的!别太猖狂!” “猖狂?你敢把我弄成即鹿之子,还不准我猖狂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被殢无伤砍死..” “我现在自然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有一点…” 迷幻空间中,两颗光球不断地碰撞着… “你擅自改了原本该有的剧情!!” “这是你真实融入这个世界的契机!!” “我真心谢谢你,能容许我问候你父母吗?” “我没父母..你不是不知道吧?” “那雅狄王做你老爸好不好?” “笑话!我宁可找也呆做我老爸!” “所以,我现在揍你很合理!” 撞击中,光球碎裂,两个身影现出… “今天就和你死过!!”柳青衣一把抓起身前的人..“你!!” “喂!只是给你的人生增加点乐趣而已..至于吗?这只是我的残存意念而已,伤害不了我本身..”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一个记忆最深刻的..神.. “不用那么惊讶,我只是..突然想做人了..” “然后呢?” “这是新的模样..一切都是新的,我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也有..讨厌的人..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喜欢的人..” “要我说实话吗?” “什么?” “这张脸想要找到合适的女人..很难..” “有困难的人生才有意义..” “所以,故事的大结局是什么?” “故事的大结局是,以后没人偷窥你了..然后,再发生这种状况,我无法帮到你了..” “能直说吗?” “你选择继续躺这里挺尸,或者出去狠狠揍那个一直来这吸取你能源的扭蛋?” “揍扭蛋!” “goodboy‘s!” “免废话了,怎么让我活过来..” “四宗生源,随意一个借力复生..排除弱得一塌糊涂的儒门根基,佛,道,魔,三宗…我想,你知道会是哪一个吧..” “然后呢..” “一只只知道杀戮和摄取生源的怪物诞生..” “你是要我出去揍扭蛋,还是干掉整个慈光之塔的人?” “最后一点神力,把你流放..” “那扭蛋!” “我没记错的话,扭蛋会活很久,久到你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你和你新舅舅的关系,感动他,说服他,然后,做掉那颗整天只知道飘来飘去卖萌的扭蛋!” “剑之初怎么办?” “亲兄弟为了女人反目,可悲的是弟弟打不过哥哥..” “为什么我比较小..” “因为你是我加进去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即鹿,所以,你不用浪费时间去杀人灭口了..”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谢谢..一直帮我..”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是..抱歉..将你的人生当做游戏..” “你真的想当人?” “恩..” “祝你春梦了无痕..” “我想我做人后,会看布袋戏..” “跳坑愉快!” “那里的故事,有些悲凉..” “恩?” “这里的呢?会喜剧收场吗?在我意识消失前,告诉我..” “会!” “很好..”很好,再见,不再见,陌生人走了,也不会再回来,新故事开始了,这是个不太好的开始.. “不过我希望你能有个很好的结束..”这是柳青衣意识消失前最后听到的话.. (完结?还早吧..人有些不舒服,不在状态而已。。没结束呢..)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剑噬人命 “有些时候,人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感到愧疚,然后,他就会不断地去弥补,希望伤害可以被填平..我现在这么做..是不是代表,我是个人了?也许,我也该对你说声抱歉..”轻轻弹动着剑身,神,在自言自语… “…我算是你创造的..所以..我去你老母的!!要帮忙不会直说啊!!”隐锋剑声不断地颤抖着,发出一阵阵咆哮声,“你打算怎么和青仔说?你明明可以救那个女人,但是你觉得历史的走向会不合你的心思,所以你就见死不救?” “我和他道歉过了..逃避,也是人的正常反应,我想我真是个人了..” “怎样?现在是什么状况?你拍拍屁股走人,留一堆烂摊子给我收拾?知不知道照顾小孩很麻烦?知不知道照顾一个没有意识的小孩那么长得岁月是什么样的感觉?而你!!够胆封闭我的意识!!” “你只有百年,剩下的时间,照顾的那个是我..而且,当初的我…不是人..我可以被原谅..不是吗?” “我!!!” “好了,其实我们都不必计较那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的时间,慢慢地去弥补就是了..” “你不觉得你该和隔壁那个女人道歉?” “那个女人已经不存在了,道歉有意义?” “如果是青仔,他会道歉的..” “所以,我才想做人..人总会去做一下违背常理的事,然后,将它变得合理..” “所以呢?” “我会道歉,不过在这之前,请接受我的歉意..封印你的记忆与意识,你存在了,便是合理的,我冒犯了你..我道歉..” “免废话!那颗光球随时会派人来!再这样被吸下去,青仔就玩完了!” “你以为他舅舅是个白痴?” “那个小白脸?” “那颗扭蛋第一次来他就发现了..能忍耐这么长时间,真不愧是无衣师尹呀..” “……” “好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快要消散的意识体,捅死我,完全没意义..不是吗?” “我会想那个女人道歉,虽然死亡本来就是她的结局,但我仍然会道歉..” “不用担心那颗扭蛋的事了,从某种层度上来讲,人在极其愧疚和不安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异于平常的行为..我想,那位好‘舅舅’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了..” “最后,照顾好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会是个只会狩猎的野兽..恩..再见,由你发动..放逐..” ……………………………………………………………………………………… “续缘..你在看什么?”风采铃对着还愣在墓前的素续缘喊道.. “义父,续缘已经忍耐很久了..玉姨会照顾好母亲…而我,也该去找你说的那个棺材脑袋,顺便..去找续缘那位无缘的生父..‘好好’聊一聊..这次,续缘不打算听你的了..”轻声细语,瞒得过风采铃,却逃不过无衣师尹的耳朵.. 终于下了决心吗?无衣师尹眼中闪烁莫名的光彩..有些人,他只能通过一些在控制范围内‘警告’来提醒对方..有些人,他们永远没有被警告的权利..即使是迁怒..那又何妨? “续缘..”风采铃来到素续缘身后..“你这样..你义父会担心的..” “续缘知道..走吧..母亲..” ……………………………………………………………………………………… “界主..人走了..”暗处,一名修士装扮之人,身后,九人,皆同一模样,他们的身前,是一个浮空的光球.. “最后一次..吾感觉..无衣已经发觉了..速速布阵吧..吾要尽快吸化此处生源.”弭界主,慈光之塔真正的主人,光明之下真正的黑暗… 这些人,却是不能再用..若让无衣知晓…未曾完功,弭界主便开始计划杀人灭口的主意,只是.. 某些人似乎不喜欢有人以这种方式来拜祭亡者… 正当众修士布阵转化柳青衣四散在墓前的生源之时,空墓之前,骤降冰霜,纷飞的雪,迷了众修士的眼… “一息百年..永岁飘零!”沉稳地脚步,一步步踏在墓前众人的心头,人未至,一阵浑厚无比,却又带着滔天怒意的武息,却已随着这忽来的风雪降临.. “她之墓前,吾不愿杀人..自尽吧..”众修士惊疑之际,一个人,却不知何时已站在双墓之前… 手拿黄纸,一脸冰冷的殢无伤,随风雪而来,静立墓前,殢无伤无言,只有满腔地沉郁不断翻腾,心底最深的阴霾正一点点吞噬着剑者身上最后一丝人味.. “你是..!!!”疑问未尽,剑已封喉,一点声音,一点轻微的动作,足够点燃慈光之塔嗜血剑兽的全部杀机.. “剑下亡魂,吾记得其中每一人临死前的哀号,但今日,吾不准备令你们出声…”殢无伤轻声呢喃着,“她应是不喜这种声音..” 一剑一人,咽喉一点,不多一寸,不少一分,浓烈剑意影响下,被杀者喉间撕裂一瞬,周身血气尽随伤口冲出,尽撒墓前,血在触地一瞬,又被这股冰冷无比,却又灼烈至极的剑意瞬间蒸发.. 一时间,墓前红雪漫天… 怎么会是这个家伙?怎么就被这个家伙遇上了!!从飞雪降临那一刻开始,弭界主便知道,大麻烦..来了.. 殢无伤,一个绝对不会给解释余地的人,一个根本不能与之交流的人..没有条件,杀与不杀,只在剑起一瞬… 隐蔽气息,弭界主心中恼怒,却仍旧看着自己部下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不敢妄动… 莫说这名剑者的麻烦程度,被发现,就算脱身,此事让无衣师尹知晓,自己与他,必难再有转圜的余地.. 逐客,这便是殢无伤的逐客方式.. 不行..会被发现!!弭界主心中微微焦急,现在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很多事,他还需要无衣师尹去替他做到.. 最后一人,在殢无伤剑噬其身之前,弭界主动了,光球瞬间冲出,朝着那名修士发出一道狠辣至极的掌气,一掌绞碎其五脏六腑… “慈光之塔..不容他人放肆!”弭界主光影浮动,却也有一境之主的气势…只是..殢无伤似乎不太买账.. 已被激起杀性的殢无伤,在他的眼里,何人杀不得?墨剑轻鸣,欲饮人命.. “吾乃弭界主..你..”弭界主话未说完,现场异变再起,一道凌厉剑气,自柳青衣墓中突然刺出… 险险避开一击,弭界主光球一阵颤抖,正欲出手,又是一道剑气袭来… 殢无伤墨剑横指,浑然不顾墓中异变..因为,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墓中不断散出..如同苏醒一般,慢慢由弱转强… “砍死他砍死他砍死他啊!!!!”墓中,欲成人的神在不断地咆哮着,“殢无伤你倒是砍死他啊!!!” “喂!你再大声他也听不到..省省力气吧,肖仔!”隐锋不屑道,“这颗扭蛋,青仔应该是想亲手砍死他的...暂留吧..” “你准备好了?” “来哦!” 墓前,殢无伤仍旧与弭界主对峙着,他不知道墓中究竟发生什么事,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变化,都比如今会来的好… 一阵魔气涌动,矮墓崩裂,一道人影冲墓中蹿出… 白发,赤瞳,眼仁一片漆黑,面上尽是诡异魔纹,让人望之心惊..但殢无伤却认得这眼前魔人的衣服,与他身后浮空的长剑..柳青衣? 就在沉默片刻,如疯魔临世的柳青衣忽然出手,瞬间击出两道爪劲,浑厚魔元催动下,魔爪扫过,弭界主虽是反应迅速,但仍旧被这劲气擦到,光球洒下几点血红… 殢无伤眉头微扬,凝力一剑,硬生生将这魔气斩开,魔剑之上的丧气,瞬间将这魔气冲散… 一时间,双墓前,两人一魔对峙… 隐锋浮空,缓缓吸收着墓前剩余灵气,红花尽谢,隐锋瞬间冲至柳青衣身旁.. 入魔之人,不发一言,眼神迷糊,却又在本能作用下,伸手,提剑..握剑一瞬,隐锋豪光大作,剑气如雨急射而出,方圆之内,生机不留,青黑色剑气撒过之处,万物湮灭… 弭界主心头大惊,剑气爆发一瞬,便化华光而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无衣师尹设计自己?是的话,他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剑气过后,双墓之前,一片疮痍,殢无伤人立原地,周身黑色剑气满布..墓前,已不见熟悉身影..扭头看看远去的光球.. “这个扭蛋是青仔的!” 剑气互冲之际,殢无伤分明感到柳青衣瞬间爆发的剑气之中,有这一道意念传来… “扭蛋?”殢无伤不解,却也没心思去理解..那剑,便与他主人一般,口中总出怪言… 轻挥衣袖,黑色剑气席卷方圆,四周顿成平地…殢无伤对着即鹿之墓沉默半晌..轻声一句..“记得你..你便不会消失…若真是这般,殢无伤会永世记住..” 荒凉墓前,一人独立,长剑入地,心思莫名…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远游 “不觉得该给吾一个解释吗?”无衣师尹立于风雪之中,双眼之中,稍许怒色,“人呢?” “素续缘呢?”殢无伤依在门前,不答反问,“你的解释呢?” “吾自有安排!”无衣师尹不满道,“你未回答吾之问题..” “素续缘若出事,吾想知道,你会用何种借口向他解释?”殢无伤面上带着些许讽笑,“些许恩惠,便以为可以掌控他了吗?莫忘了..他不是那个不知所谓的..惊叹..” “吾从未想过掌控他,你对吾成见太深…”无衣师尹缓声说道,“至于素续缘,无衣师尹从未逼迫他去做任何事..一切,皆是他自愿而已,吾..何需解释?” “你方才,握香的力道,重了三分..”殢无伤淡淡说道,“无需特地向吾说明,因为,需要解释的人,不是吾..” “看来,你是当真不知他之下落..”无衣师尹摇头道,“若是知道,你不该是这种反应..” “无需试探,不知便是不知,亦无需去知道,孤雁倦时,自返旧林..这件事,不是证明过了吗?”殢无伤似是想起某事,嘴角竟是露出多年未曾有过的笑容,“知道吗?他似乎十分不喜那名叫剑之初之人..吾十分期待,你所造就的惊叹,是否真有那般绝世的能为?” 无衣师尹皱眉苦笑,“你偏爱得明显了..即鹿不会愿意看到那般状况..” “一个是慈光之塔的师尹,一个是慈光之塔期待的武力,两人竟是保不住一名女子..你们,一样无能!”殢无伤轻触墨剑,哀哀剑鸣响起,往昔记忆又现,语调骤冷,“知道吾为何偏帮吗?” “若是雅狄王站在柳青衣身前,他会拔剑..而你那位惊叹..恩?” “流落在外,即鹿之死,与他无关,吾便是偏帮,又如何?” “即鹿,只是即鹿,即鹿之子,与吾何干?剑上争锋,吾自有立场!你,不也是一样吗?” 每问出一声,殢无伤身上黑气便浓重一分,步出牢笼一瞬,竹花送葬,烈焰焚躯,再不见那竹花下的白衣女子,这种锥心刻骨的感觉,每一次忆起,皆是一场凌迟…但这种痛楚,却让那眉目越发地清晰,殢无伤乐此不疲,如入魔道.. “初儿..”无衣师尹似是想起什么,脸上黯然,“此事,吾会处理..最后问你一事..” “说!”殢无伤轻轻放下墨剑,看着无衣师尹道,“然后离开!” “你可知青衣师从何处?”无衣师尹眼中杀机骤起..是谁,告知他那么多过往?是谁,将幼子带离即鹿身旁?是谁..无衣师尹不由想起,柳青衣初次与他对话之时,那突来的一句… “恼怒?”殢无伤稍稍疑惑,“他未曾提起,吾亦没兴趣知晓..恩..这种情绪,在你身上,当真稀奇!” “不该吗?将幼子带离其母,这等做法,难道无衣师尹要感激?”无衣师尹冷声道,“况且,这对即鹿,该是何种伤害?” “何不直言..你要吾,杀之?”殢无伤轻声一问..眼中,却亦带几分杀意… 无衣师尹很满意这种杀意,“你不知,素续缘亦是不知..不过…吾怀疑一人..” “何人?”殢无伤凝视着身前的剑,淡淡问道.. 无衣师尹轻声说出两字..“楔子!” “理由!” “他无端地维护..以及..他知道太多本不该他知道的事..”无衣师尹试探道,“你,欲如何?” “吾行事无需向他解释,他亦无干涉的能为..”殢无伤站起身来,“你该走了!” “错眼了..原来你仍旧寡情如斯..你与他..便这般相处?”无衣师尹苦笑道,“吾当真无法理解..” “胜者,便有发言的权利,那三年,他无胜吾一次..” …………………………………………………………………………………….. 杀戮碎岛,一处小楼,小楼之前,一片莲池… 两名女子,静立池前,一者朱红衣裳,一者橙红衣袖… “你不担心?”玉辞心对着身前女子轻声问道,相处越久,越发看不透这女子..在素续缘面前,她是一个很温和善良的母亲,在玉辞心面前,她是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在戢武王面前,她是一个谋略非凡的智者,在南风不竞面与湘灵面前,她又如一个知心体贴的长者..究竟,哪一个才是她? “儿行千里母担忧..哪会有不担心的道理..”风采铃来到莲池前,蹲下身子,轻轻拨动着池水,“但是,他那般假作欢乐的模样,我看着,却是更加心疼..” 不知如何安慰,玉辞心亦只有静静陪在其身旁..反正双姬一直跟在他身边,那孩子应是无恙.. “吾一开始,便不认为让无衣师尹教他会是好事!”玉辞心似是想起什么,“来年,你不必再替吾..” “是知晓了令你心安的消息,所以便不用红花寄思了吗?”风采铃轻笑道,“曾记得当初,一段时日间,你可是相当不愿与风采铃交谈,连带着‘王’似乎亦不喜我这个谋士..” “吾从未要求你去拿那红花..”玉辞心不满道… “若非那红花,怕是如今你仍旧视风采铃如仇寇呢..”风采铃轻沾一点水露,点去玉辞心手边一点灰尘..“比起给王献计,还是处理与你的关系比较困难,当真花费我不知多少心思唇舌..” “这话若是让王知道,当治你渎职之罪!”玉辞心抓着风采铃的手,脸上些许笑意,以前,却是不会有如此亲昵的动作..只因,她又感觉道那熟悉的灵气.. “风采铃如今无官无职,何来渎职之说?”风采铃摇头道,“碎岛重男轻女,实在不是好事…” 玉辞心闻言皱眉道,“这是多年传统,难有更改可能,王知你功劳,些许薄名,却是不用如此介怀,日后续缘回来,王必有回报..” “风采铃是这般贪婪之人吗?王侯将相,不入我眼,续缘,亦未必喜欢那种生活..”风采铃指指自己,又指指玉辞心,“同为女子,自当有些思量..就好像湘灵那般,至今为止,仍旧有人暗地指摘其过..但是..湘灵当真错了吗?至少,我不觉得!” 玉辞心很满意风采铃对禳命女的态度,她看得出来,风采铃是满喜欢湘灵的,如此,碎岛对她,却是多了些牵绊... “此事,吾会处理..只是..”玉辞心纵然恼怒那些暗处造谣生事之人,但碎岛男尊女卑,自己,亦未必真能做到什么.. “有没想过..改革?”风采铃试探道,“慢慢改革,将这习俗改掉..” “不可!”玉辞心身为王者,她知道改革的好处,但是..真要改革,动乱必起! “恩..只是随意说说..连你都这般,想必王..是不会考虑此事的..”风采铃心中暗叹,这碎岛的传承,一切的根源皆在那王树之上..除非.. “是说续缘的事..怎又说起这事来?”玉辞心扯开话题道,碎岛女子地位之事,不是她不愿去改变,只是..无从下手.. “他生父义父留的人情太多..苦境,未必危险…”风采铃苦笑道,“怕就怕这孩子,误会吾夫..那青衣留下的人情..如今,我却是更担心吾夫呀..” 玉辞心眉头一跳,素还真?她还当真是不待见的..“你那夫君,甚有能为,何必为他担心?说实话,吾王倒是亦想请他来碎岛一见呢..呵呵..” 来了就不用走了… “你这样,风采铃如何敢让他踏上碎岛一步?”风采铃无奈道,似乎..自己近来认识的人,没一个待见自己的夫君呀..麻烦.. “吾不满又如何?欲见他的是王,非是玉辞心,安心了,王必然以礼相待..”玉辞心蛊惑道.. 戢武王..玉辞心..有区别?风采铃顿时气得不说话了… …………………………………………………………………………………….. “撒手慈悲!今次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慈光之塔与杀戮碎岛交界处,左右神姬围住撒手慈悲,面上寒霜遍布.. 让续缘那个小子偷走,自己两人却未跟上,这要如何向王交代? 撒手慈悲满不在乎道,“慈光之塔行事,无需向杀戮碎岛交代..这些年来,你们两个进进出出流光晚榭,哼哼..那般无礼的模样,撒手慈悲今日倒是要和两位好好计较一下!” 左右神姬闻言便欲动手,撒手慈悲手按弯刀,经过师尹改造的去杀,发出阵阵蜂鸣声… “停手吧!” “撒儿退下!” 冲突爆发之际,两人同时来到..棘岛玄觉,一会无衣师尹… “师尹..久仰了!”棘岛玄觉在衡岛元别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吾徒带回..太宫以为如何?”无衣师尹对着棘岛玄觉微微一礼,目光,却是投向其身旁的衡岛元别.. “那吾徒呢?”棘岛玄觉淡淡说道,“师尹..此次做得过了..” “待吾回去,一定严惩这劣徒..”无衣师尹好似十分抱歉般,“至于续缘..孩子大了,自有去处,该回来时,自会回来..太宫不必太过忧心..” “是啊..孩子大了,却是该有自己的想法和认真,不该受他人摆布才是..恩..远别..走吧..”棘岛玄觉缓缓说道,“师尹..再会!” 无衣师尹闻言,脸上笑意浓郁,眼中,却是闪过几缕寒光...棘岛玄觉..麻烦的对手..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公子和小开 苦境,永远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江湖,永远是一个是非横来的所在.. 饮上一口江湖水,却不知这水中,有多少英雄血,有多少红颜泪.. 这是一处平静的所在,夕阳黄昏,小河旁,断裂的木桥,四周林深渺渺,只有鸦鸣阵阵… 一个衣着清雅的公子哥,正一尝这苦境的水..是否,真可饮出酒味…他的身旁,倒立着一人,年轻英俊,但眉目间,却有一股桀骜不驯之色,满脸狰狞,狠狠盯着身前公子哥… 这世上,闲人多事,而江湖,最不缺的,亦是闲人..他们喜欢对一些特定的地点命名,因为这些特定的所在,往往有值得回味的故事…比如这条小河,似乎,因为当年某个故事,而被某个无聊的人,命名了.. 小河旁,一座石碑,上面铭记几字,问心河..石碑地下,落款三字..谈无欲.. “月才子..谈无欲..”饮水的公子扭头看着石碑,“有话,何不当面质问呢?”起身走到石碑处,公子哥儿折扇轻挥,问心河三字顿改… “柳园水斋,此处今后,便是吾落脚之处,你觉得如何?”少年公子轻摇折扇问道..半晌,却是无人应声.. “却是忘了..”指间凝气,点出一道劲气撞向那河边倒立的少年郎,公子哥儿笑着问道,“如何?可喜欢这名字?金小开…” 金小开,却是失踪多时的金小开! “小白脸!敢作弄你金爷爷!本小开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誓不为人还未说出,金小开颈边衣领骤然撕裂.. “你杀不了我..但我还是希望你是人..自己不把自己当做人不要紧,莫拖累家人..”公子哥轻笑着,眼神却是冰寒,“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错一句…你发挥你之想象,想一想何为世间最惨之事吧..” “你到底是谁!为何抓我!”金小开多少知道些眼色,这少年,看起来只比自己略大一点,但方才此人击杀邪灵的手段..凶狠,无情,残酷…这人,不好招惹.. “念你年幼,让你一点..我叫..恩..我想一想..”公子哥轻轻拍着手中折扇,似是在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 “喂!敷衍也别这么明显!不想说出真名不说便是!”金小开额头青筋暴起,这家伙,分明在玩他.. “别吵!我在想..恩..啧啧..啊!有了!我叫风槐柳..你..可以这般称呼我..”风槐柳缓缓说道,“风,是风尘不沾的风,槐,是槐南一梦的槐,柳,是杨柳依依的柳,莫记错了..记错了,我会不高兴,不高兴,你的麻烦便大了..” “哼!”金小开冷哼一声,极力压抑着心中怒气,“风槐柳..怪名!金小开记住了!” “好了,现在到我问你问题..”风槐柳面带笑容问道,“花非花..在哪里?” “什么!”金小开闻言一惊,此人怎会知道花非花? “我可以再问一次,这次,你要记得回答..花非花..在哪里?”风槐柳缓缓走向金小开,脸上犹自带着那亲切的笑容,但金小开却分明看到,那眼中的暖意,渐在消失.. “千万..莫告诉我..你自己投了邪灵为恶便罢..还将自己的小妹..亦交给邪灵..”风槐柳声落,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金小开身前,折扇合起,轻轻拍在金小开肩头,“也记得..千万莫撒谎..我..最恨别人骗我!” 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不断在金小开身前徘徊者,肩头,那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沉默一阵,金小开感到眼前之人似乎耐性渐渐失,咬咬牙,冷声道,“在一处叫二重林的地方,和一个疯婆娘一起,你要寻她,尽管去就是!” “啪!”不轻不重给了金小开一下,风槐柳教训道,“丢下自己小妹不管,该打!” “什么不管!难道要本小开带着她闯江湖?那疯婆娘要收她做弟子,她也正好有人照顾,这不是刚好?”金小开心眼顿起,看此人言行,似乎对自己了解甚深,话中,也有教训之意..莫非,又是叶小钗那家伙的江湖朋友? 思及至此,金小开言语中,却是少了些谨慎..反正,那家伙的朋友,多半会卖他的面子,自己这般小心为何? “莫以为金爷爷真的怕你!有什么废话开说,没什么事我要离开了!今天的事,以后我会和你清算!”金小开口出不逊,却没想到,来人反应.. 折扇再次拍在肩头,但这次,这小小纸扇,却似有千斤之重,一下便把金小开砸得趴下.. “知道吗?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敢..威..胁..我!”一字一顿,风槐柳淡淡说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那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最难过的事,就是二世祖碰上二世祖,金小开分明在风槐柳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味,一种被压抑了的肆无忌惮… “你!!!究竟想怎样!要杀要刮给个痛快!”金小开也算是看清了,这家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与自己没多少分别,肩膀上的疼痛,不断地提醒他,这个家伙很危险,方才,他的力道若再重一分,打得位置再偏一寸,自己非被这家伙废了武骨不可.. “我忽然发现..”风槐柳缓缓蹲下,看着金小开道,“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地来解决,所以…先带我去..二重林吧..” “你想找那个疯婆娘的麻烦?”金小开出声问道..是便最好,那疯婆娘剑法厉害得紧,起了冲突再好不过!! 折扇在此拍在金小开肩头,一股较为柔和的力量传入起体内,“记住..莫在招惹我..以前与我对招之人,实力都非同小可,所以,我出手,未必记得轻重..”风槐柳淡淡说道,“现在你可以起身了..” “这算是警告吗?你到底要如何?”金小开舒展一下肩膀,疑问道,“你比本小开强,我身上没你需要的!” “想让你的祖父..一聚天伦而已..”风槐柳微笑道,“这话,是真话..” 当然,天伦再聚的叶小钗,必然是没有时间再去做其他的事情,如此,自然也就不会在站在那人身边… “就这么简单?”金小开嘴角现出一道咬纹..面色微微有些许狰狞.. “不是这么简单,但我不准备再解释!”风槐柳看着金小开道,“是不是想说,免想!其实,我倒是没想过你会乖乖听话,与其让你到处闯祸,不如让你待在我的身旁..毕竟,你与你祖父误会太深..” “哦?待在你的身旁?有什么好处?”金小开直言道,“你痛快我也不客气!想我替你做事,没好处..免想!” “你加入邪灵一方能得到的好处,在我这,你会得到更多!”风槐柳自信道,“这点,我已证明过..” “那你应该知道,金小开是为何这般!”金小开盯着风槐柳说道,“说教没用,你不会杀我,顶多折磨而已!” “放不下心结,你一辈子赢不了叶小钗,放下心结,问题解决,我..需要担心什么?”风槐柳摇头道,“跟我走吧!” “装神弄鬼!哼!”金小开嘟囔几句,却也跟上已在前行得风槐柳..今日之辱,本小开必报!! …………………………………………………………………………………….. 道境,道魔之争,血染山河,毁灭后的再造,非是新世界的开始,而是另一场战争的开端.. 道者,为驱逐魔人收复山门而杀戮,魔者,为更大的生存空间而战斗,战火延绵,似无休止之日.. 一处道魔冲突之地,满地尸骸,有道者,也有魔人,尸骸诡异干枯,似是被吸尽生源而死,尽目之处,唯余凄红,尸骸之上,是一只魔,漆黑的眼仁,幽红的瞳孔,面上,尽是魔纹,嘴角,还残留一丝鲜血,身上遍布伤痕,背后,是一柄暗色的长剑,没有任何束缚,这长剑,就那么自然地贴在魔人的身后..红色的魔,呆呆地望着远处.. 肚子,又饿了…这些食物,已经吃不饱了..需要更强大的食物.. 本能的意识,微弱的智慧,魔人只知道一件事,找到很强大的生物,然后吞噬掉..身处何处,来自何方,不重要,重要的是填饱自己身体对生源的无限渴望,这,算是肚子饿了吧.. 身化一团流焰,红色的魔如流星一般冲向远处,那边,两种相互冲突的力量感应..那边,应该有食物.. 他不得不持续这种无聊的杀戮,因为肚子..很快又会饿的.. 这里有很多食物,这些食物在厮杀着..片刻不停地厮杀着,这些食物在厮杀时看到自己到来,有些会高兴,有些..会焦虑,但最终,都会只剩下恐惧… 又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杀戮…但魔人..乐此不疲.. ;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佛魔会 将手中已是生机全无的尸体丢开,魔人晃着脑袋,一头被血染得发红的白发飞散垂下..方才,道魔在临死的一刻,求生的意志下,合力一击,打得他的脑袋至今仍旧有些晕眩.. 还是..想吃.. 魔人没有压抑自身欲望的认知,不断疯狂的杀戮,在这片道魔战场,无论道魔,都开始小心起这不知来历的疯狂杀手..每次出动,皆是大队相随,但便是这般,仍旧无法抑制这暗处的杀戮者,直到一次,道门一名长老,魔界一名战将,连带他们所带的弟子和部下,全部被屠杀殆尽,道与魔,首次开始暂缓对战之势.. 高手,而且是一个手段凶残无比的高手,这样一个高手隐在暗处,不断地捡便宜,这是无论道魔都不愿看到事情… …………………………………………………………………………………….. “如月影..能感觉得到吗?”一处密林,一名佛者,对着身后一个浑身罩在长袍之下的人问道.. “一步莲华..恩..你来此,与善法天子说过吗?”长袍之下,露出一张绝美的脸,男女难辨..眼中尽是笑意,面色祥和,浑身一股纯洁之气..正是一月三身如月影.. 未来的圣尊者,现在佛修者,一步莲华面上带着些许尴尬,“未曾说过..” “三十息内,他会来..”如月影指着远处道,“一步莲华..渡魔..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呢..不过,一莲托生与你,倒是选择同一条路呀..” “那魔人身上,隐有佛气,威严刚正,似有驱尽天下邪纷之感..渡与不渡,一念之间..”平缓温和的语气,听入人耳,似是春风而过,滋润万物…一步莲华看着远处,眼神飘渺.. 与如月影来道境一观,无意中发现魔人行凶后的场景,现在凄惨一片,但那隐留之下的魔气之中,却带一点若有若无的佛气..一步莲华疑心之下,便求教于如月影,谁知,以如月影的预测之能,竟也只能窥探其几许…只知此魔,或是正邪之争的一个变数.. 无论如何,变数也罢,佛气也罢,对一步莲华来说,当先要做的事,便是止住这魔人的杀戮.. “来了..”如月影话音方落,一道奔焰便如疾电一般从远处冲来,瞬息出现在如月影身前,手一伸,便要扼住其喉咙.. 四目相对,如月影眼神微动,而魔人,亦是动作稍稍一慢..待反应过来之时,一只手,已牢牢抓住这行凶的利爪.. “你..不想杀我..对吗?”如月影完全无视凶险,缓缓靠近,一手轻轻触碰魔人额头,“你..刚才犹豫了..” 魔人挣扎的,却怎么也脱不出那一手之禁,转头怒视来者,张口便咬.. 一步莲华佛元一震,一股祥和佛力涌出,将魔人禁锢… “他体内..的确有佛元..似乎,还有道,儒双宗的气息..”一步莲华疑惑道.. 如月影似乎对眼前魔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理会魔者凶残的眼神,仍旧自顾自地观察着这怪异的魔.. “你叫什么名字?”如月影轻声问道… 名字?什么东西?魔人仍旧挣扎着,却是始终脱不出一步莲华的佛元禁锢,体内一股与眼前佛修者相似的内元不断地呼应着,越发牵制其身.. “如月影..这..究竟是人是魔?”一步莲华一手扬起,轻轻点在魔人眉间,清圣佛气传入魔人体内,魔人挣扎随之一停.. “不知道..不过..实话是,虽然天子一定不喜这位..但我仍旧支持你..渡他!”如月影淡淡说道,“他..与佛有缘..” 一步莲华不自禁地想起万圣岩那位嫉恶如仇的佛友,参与道魔之战,他必定是同意的..但是..渡魔.. “反正,你已不是第一次被训斥了..”如月影轻笑道,“况且..天子的眼里,可装着众生呢..” “勘破后的执着..最苦..”一步莲华微微叹息,“执着苍生疾苦而不愿成佛..一步莲华却不知该喜该悲..” “所以这便是一步莲华从不顶嘴的理由吗?”如月影微笑道,“菩提心,何来苦,一滴红尘悲泪,便是万千苦劫担起..如月影,却是敬佩天子呢..” 两人言语间,却未发现,身前魔者眼中凶光..佛气呼应之下,一点点微弱的记忆自脑中响起,魔人本能地,下意识地,将体内佛气魔能合流,汇聚于胸口.. 魔化..天龙吼!!!音震方圆,魔气滔天,似是而非一招,却是刚猛绝伦.. “吼!!”突来一击,一步莲华瞬间反应,立即护住如月影,手一翻,一道佛印击出,撞向这突来的杀招… 一击出,一步莲华退后两步,口中溢出一丝鲜血..大意了..不过..这魔人这招..似乎,在何处听过.. 魔者一击出,呆立原地,脑中不知为何出现一道威严身影..没有来的心头一紧,强烈的不安之感竟是硬生生压下吞噬的欲望,转身化作一道焰流逃离,一路横冲直撞… 一步莲华与如月影对视一眼.. “方才那是..”如月影一时愣神.. “必须得找到他!”一步莲华脸上终显严肃之色,方才那招..天龙吼?!! 一步莲华带着如月影,身化一团佛光,直追魔人而去,瞬息之间,便见眼前化焰魔者.. 一念起,万念生,魔者脑中不断浮现阵阵支离破碎的记忆..只凭本能生存的魔,首次有了些许思考能力.. “一页书该赞叹你的聪慧吗?”脑中一句,始终徘徊,魔人心下越发不安,烦躁之下,又感身后追来之人,怒极转身,魔能聚起,狠狠一掌拍向来人.. 一步莲华看着这汹涌而来的掌气,一直平和的脸上终于变了神色..运气佛元,再次挡下魔者攻击,眼一定,却只见一道残影远去.. “又是..魔化的佛门之招?”如月影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呵..你准备如何同天子交代这件事?” “….天子…”一步莲华微微摇头..渡魔,果然道途艰辛.. “为何不追了?” “前方便是魔人聚集之地了..反正一步莲华记得他之气息,我等还是先去寻苍吧...” …………………………………………………………………………………… 后方之人,终于未再追来,魔者感应四周气息,体内内元一阵翻腾,强烈的吞噬欲望再次燃起,身上魔气狂暴涌出… 张望之中,忽感远处一道纯净魔气,欲望勾动之下,魔者咆哮着,冲着远处魔气源头冲去… 一处小湖旁,一魔独坐阅卷,墨绿色的长发披肩而下,一身青白相间的长袍,微低着头,迅速地翻阅着手中书卷… “啧啧..三流的功法..无聊的招式..为什么这种低级的功法还有魔去练?”自言自语,魔者一手将手中秘笈丢入湖中,“诶..误魔子弟,毁了也罢..吾啊,果真是好魔呀..” 舒展一下久坐的身躯,魔者站起身来…忽然消失在湖边,消失瞬间,一道火影撞在方才其站立之处… 魔人摸摸被自己撞得龟裂开的地面..食物..不见了???正疑惑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撞得疼吗?” 回头,却见魔者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疼吗?哪儿伤到了吗?”一身亲切的气质,一种熟悉的气息,魔人一时忘了动作.. “看来是撞傻了..诶..”魔者一手搭在魔人脖子边缘,叹息道,“真可怜..我魔慈悲..让吾..帮..你..吧!” 轻声细语,忽转森寒,一阵强烈的危机感,涌上魔人心头,感应瞬间,那双轻柔的手,已是带着强悍力道,狠狠斩向自己脖子.. 瞬间反应,魔人一拳轰向身前之人,回头对那斩来的手,狠狠一咬… “你..咬我?”魔者抓着轰向自己胸口的手,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另一只手..那手,被咬在身前魔人的嘴里.. 魔人狠狠瞪着魔者,嘴上力道加大,正欲将这手咬下,却忽感一股阴寒如冰的劲力自口中传来,冻得魔人牙齿凝霜,急忙松开咬住的手,体内魔元一提,再攒一拳,将魔者砸入湖中... 死死盯着水面,魔人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不断地自湖中冒出… “蠢魔!!你死定了!!!”一声怒喝,湖面顿起惊爆,一股魔气蹿出,水面被这魔气斩成两边,墨绿身影,自湖中缓缓步出..“你是要怎样死去呢?告诉吾..成全你!!” ……………………………………………………………………………………. “就是这里!”二重林外,金小开对着身后风槐柳说道,“莫说本小开不提醒你!那个疯婆娘厉害得很,若是为难,现在走便是!” “语言组织方面,你当真需要练习,把自己的目地表达得过于明显,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风槐柳对着金小开缓缓说道,“激将..也要用合适的言词呀..” “说教够了没有?”金小开咬牙道… “暂时够了..”一摇折扇,风槐柳对着二重林深处喊道,“晚辈风槐柳,为故人之后而来,烦请前辈现身一见!” 内元运转之下,声传入林,惊起飞鸟无数…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鸠盘神子 “故人之后?”林叶飞舞,一人步出二重林,白发素衣,眉目间,依稀可见过往秀丽,“少年人,此地无你要寻之人..离开吧!” “此地,有风某欲寻之人,前辈..请忽为难..”风槐柳手中折扇轻拍,偏头对着金小开道,“你便是托这位前辈照顾令妹吗?” 金小开闻言稍感尴尬,他那哪里是托人照顾,分明是丢下不管..“啰嗦啦!就是她!” “托我照顾?”白发妇人冷笑道,“哈!这话你是当真说得出口呀..” “前辈,千错万错,都是这小子的错,还请前辈体谅,那位姑娘家中尚有长辈,风某必须将其带回,前辈还请行个方便,风某感激不尽..”风槐柳诚恳说道,“若这小子先前有冲撞了前辈,在下在此替他道歉,还请前辈莫要介怀..” “说得好听,我凭什么相信?”白发妇人面色稍缓,“我准备收那丫头为徒,传我剑法,交给你们,那我的徒儿去何处寻?” “再高明的武学,也比不了天伦之乐..前辈若是有意收徒,可待风某将人带回其家人处,再由她自己决定,如此,在下亦算有个交代..”风槐柳缓缓说道… “不必了!要见人,便带其家人来此吧!”白发妇人冷冷说道,“看那小子便知,她之家人也未必会照顾,不若留在此处!” “前辈,当真没转圜的余地?”风槐柳执扇的手微屈,看着眼前妇人,微笑道,“风某如今可是诚心诚意呢..” “诚心诚意又如何?男人的话能信?哈!无我声便将人留定了,你待如何?”无我声不耐道,“再不离开,后果自负!” 无我声话音方落,便感身后一寒,正欲动作,却发现脚下不知何时缠满枯藤.. “前辈..风某不想与你冲突,亦不想用强..这点..你当明白..”风槐柳站在无我声身后,衣袖轻挥,枯藤尽散… 好快的身法!好诡异的术法!发动之际竟无半点声息!!无我声心中大寒,一时大意,竟是受制于人.. “你是在警告我?”无我声小心地与风槐柳拉开一段距离,真元聚起,小心防范身前异人.. “本是恳求,后是请求,如今,却是要求了!”风槐柳面色笑意依旧,“前辈,风某从不警告他人如何..方才说的话,依旧作数,让我带那孩子回其祖父之处,只要她与他祖父皆无异议,风某一定将人带回..” 无我声闻言沉默,这人能为不差,无端招惹,实在很没必要,只是… 无我声一指金小开道,“此子与邪灵为伍,你要我如何放心将人交出?当日若非我出手..哼!” “恩!”风槐柳转头盯着金小开道,“你似乎,有什么事情..没和我说清楚啊!” 金小开闻言大怒,“你什么意思?我没把那个累赘交给邪灵!信不信由你!哼!” “你是没有,当若非我出手,那丫头早成了邪灵的血食!”无我声不屑道.. 风槐柳闻言面色稍缓和..不是真那么丧尽天良就好..不过,金小开这小子貌似也差不多算是没天良了..“前辈,我保证,人,一定会交到他们家大人那..这点,你可以放心..你信不过在下,那刀狂剑痴叶小钗的名,你总信得过吧..” “叶小钗?刀狂剑痴!”无我声闻言一愣,转头看看金小开..一脸古怪之色.. “花非花未曾想你提起吗?”风槐柳笑道,“前辈莫理会那小子了..可看在刀狂剑痴的面上,行个方便吗?” 刀狂剑痴..卖个面子无妨..只是..“你如何证明你的话..”无我声却是真心想收花非花为徒,“给出能让无我声信服的证明!” 终于退一步了..呼,风槐柳心底暗叹..母亲常说,以武服人最是下层,以理服人为中尔,以德服人方为上..只是..真麻烦啊.. 手上道印一起,风槐柳指指自己道,“前辈,如此,却是不用担心风某是邪道中人了吧..” 道门正宗?无我声虽不知这是哪一派的法决,但却能感觉得到道印中的浩然之气,却是正道传承无疑.. “好吧!”无我声点点头道,“人可以交给你,但若是有何意外..” “绝不会有意外,风某亦会遵守承诺..”风槐柳笑言道..“前辈..安心呀..” 看出身前之人眼中的不耐之色,无我声虽是恼怒,却也无法,这人实力在自己之上,如此,也算是讲道理了.. “随我来吧!”无我声转身走向二重林内.. “多谢前辈体谅..” …………………………………………………………………………………….. 荒野之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风驰电掣… “蠢魔..你能跑到哪里去呢?得罪鸠盘,是这般容易的事吗?”鸠盘神子!剑雪无名之前生,如今,历史当真发生..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鸠盘神子面上,却是笑得越发地欢快,“听话..乖!停下来,吾不会伤害你..” 眼前魔人忽然停住身子,鸠盘神子立时停住身形..当真有这么蠢的魔?不是吧! 入魔丧智的柳青衣,呆呆的看了看身后之人,然后,握剑,怒斩..庞大魔元催动剑气,狠狠斩向鸠盘神子… 险险避开这突来一击,鸠盘神子看看自己被划出一道口子的衣袖,嘴角一阵狞笑,“好..很好!原来当真还有你这般愚蠢的魔!” 本能意识反应下,柳青衣对着鸠盘神子比出一个中指,深聚魔元,一拳入地,劲气贯入地面,直冲鸠盘而去.. 没有言语的能力,只知道身后之人在对自己挑衅,入魔的人,做出了最直接的回应.. “本来吾只是想结束你可悲的人生,不过现在..吾改变主意了!”鸠盘神子一跃而起,对着前方魔人冷声道,“煎炒煮炸油焖红烧清蒸炖..你是比较喜欢哪一种死法?恩!!喂!你是不能站着听魔把话说完吗!!蠢魔!给吾站住!!” 瞬息之间,柳青衣早已跑出老远,鸠盘神子见之面皮一抽..这家伙当真是比野兽还来得直接..打不过就跑,打得过就拼命..实力到了这种程度的魔..为何从未听说过? “不管了!反正招惹吾,你是免想逃脱!”轻喝一声,鸠盘神子身如疾电,急追而去,“何必呢?反正你这般浑浑噩噩,活在世上亦是痛苦..来..让吾帮你!让吾帮你解脱呀!!” 荒野上,追逐继续着… 猎杀者,与被猎杀者都不知道,这一个小冲突引发的追逐,竟然会持续三十多年.. 鸠盘神子,是魔..是一个实力非凡且又博学的魔,本来,以他的实力,应该加入到对玄宗的大战中去一展魔威才是..但可惜的是,实力非凡的前提是桀骜不驯..整个异度魔界,只要是实力到了可以与之对话层次的魔,没一个是待见的他的… 博学,也只是因他几乎阅览了魔族大半秘典,当然,不是以正当的手段.. 这么一个几乎将魔界上层全部得罪光的魔,若不是鸠盘神子本身实力过硬,又有相当的智慧,不用道者出手除魔,魔人便先清理门户了.. 这么一个神憎鬼厌的魔,如今,却对一个似人似魔的家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追杀,从第一天开始追杀那个咬了自己一口的魔人开始,鸠盘神子如今,至少已在其身上发现了不下四种不同路数的武学,虽然都是魔化后的招式,未能看出全部,但这足够引起他的兴趣了,四种武学,皆是非凡,一个全无智慧的疯魔,如何习得? 本来,这个问题,早该在三十年前就能有答案… “佛者..这是第几次见面了?”鸠盘神子看着眼前佛者,面上一阵无力…这佛修者啊,却是比魔还执着.. “吾忘记了..”一步莲华语气温和..与这魔物碰面已不知多少次,却也看出,这魔物不凡,能言善辩,实力极强..但却没一般魔人那般,见着自己便要拼命..“魔者..你不放弃吗?” “魔,本就该是执着..倒是佛者..执着是苦,放下执着吧..”鸠盘神子向着一旁的如月影挥挥手..这位也是老熟人了.. “恩..说得对,不若..一同放下执着如何?”如月影微笑道,“既然是苦,何不放下?” “苦海沉沦,魔之愿尔,所以,执着是魔所必须的,佛啊,脱离苦海,便不该执着了..”鸠盘神子指指如月影身边不远处的柳青衣,“他是魔,吾怎么能让佛者随随便便就将他拉离苦海呢?” 如月影转头看看这被追逐了多年的魔人..知道坐收渔利..却是比以前聪明多了..这魔人,行为只凭本能..却为何对自己一再留情? 这些年的追逐中,不知多少次,如月影都险些伤在柳青衣手中,但每一次,不是一步莲华及时救人,便是魔人自己犹豫.. “他不该在这苦海沉沦..他..不是魔..”如月影看着柳青衣说道,“这么多年,你放过如月影这么多次..我还没谢谢你呢..” 温和地笑容,让魔人一阵发愣..些许的智慧,便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再不愿伤了这人…不想..便是不想...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渡 佛魔相斗,一旁,如月影身前佛光阵阵,守护佛印化作一圈光罩,浮在其身上空.. “别看那边了..理我一下..”如月影拿起一块小石子,丢在柳青衣的身上..“一见面就是打..你都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为什么不理我?恩?”一步一步靠近光圈边缘,如月影看着前方魔人微动耳朵..“呀…变得狡猾了许多呢..” 停在佛印边缘不在前行,如月影指指自己说道,“我,如月影..我叫如月影.你呢?叫什么?” 长期未吞噬生源,柳青衣的神智虽然稍稍有些起色,但却也因此,变得比过往狂躁许多,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如月影..那散发这淡淡黄光的佛印,便是界限..智慧虽然不足,但撞光圈撞了这么多年了,再笨都知道撞上去没好事了… 本身生源就这么浓厚,为什么还要去吞噬别人的生源呢?如月影心有疑惑,看他模样,似是灵智未开,但若灵智未开,那些佛门绝学又是怎么回事?心下疑问重重,眼前之人又无法给自己答案..如月影闭目,再次使用自己那特殊的能力.. 这个人的命运太过混乱难测..恩. “喂..过来!”伸出一手,一根指头,刚好指出佛印之外,如月影对着柳青衣叫道,“来..” 如同可洞悉一切的眼神,温和安宁的气息,令魔化丧智的柳青衣不自觉地向着如月影走去.. 指间接触,如月影如坠环境,支离破碎的记忆,根本无法窥探,混沌不堪的神识中,却有几许挣扎求生的意识,如月影凝神观察,却发现这意识空间深处,一个模糊人影,一身威严正气,虽看不清面目,但那依稀眉目中,却有赎世的慈悲..这是..佛? 看来..的确不是那个存在创造的魔..这种求生的意识..莫非他吞噬生源便是为了求生?临近死亡恐惧下的挣扎化作本能了吗? “你..也是无心为恶吧..”如月影退出柳青衣的神识,看着身前眼神呆滞的魔人,“来..就一点点..不要太多..不然我会死掉的..” 站起身,走出佛印保护范围,如月影走到柳青衣身前又蹲下,“就一点..知道吗?”伸出手,放在魔人身前,无罪之人,欲以身饲魔… 很好吃的样子..柳青衣十分挣扎,吞噬的欲望一点点腐蚀着那一缕清醒的意识..可每一次欲动作之时,脑海中,那道佛者身影便越加清晰,心下,却是硬生生忍住吞噬的欲望.. “怪不得一步莲华说你有佛性..你之本性,不该是如今这样..别怕..我没事..”如月影说着,拿起一块尖锐的小石子,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顺流,柳青衣身上魔气汹涌,理智险些丧失.. “人之一生,无悔无愧无遗憾,去时方得从容..劣徒..知道了吗?”脑中无端响起的声音,遏制住柳青衣的欲望.. 是谁?遗憾是什么?微弱的智慧并未能清楚太多,只知道,若是伤害了眼前这人,自己怕是要一生遗憾..不过..什么又是遗憾?魔人却是不知.. “无心作恶,恶业虽造,却是有回头的机会..”如月影将手递到柳青衣嘴边道,“燃尽恶根,方得重生,你是我第一个看不清过去与未来的人..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浴火重生的一天..” 咬上那白净的手,无罪之人的血液缓缓入喉,一股温和清圣的生命力传入体内,柳青衣漆黑的眼仁,渐渐转淡.. “茶毗..你本有佛性,如今这一身恶业,只待焚去一刻…就叫你茶毗吧..认识这么久,总不能老是叫喂..” …………………………………………………………………………………….. 从如月影走出佛印一刻,一步莲华就已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其身上..如月影..诶.. “佛者..再与吾纠缠,你那位朋友可就..”鸠盘神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步莲华,“这么多年来,要感化收服这蠢魔的人不少..不过到最后,似乎都是魂归离恨哦..” “身入苦海饲恶鬼,或许,佛,也有执着,执着眼前苍生..”一步莲华淡淡说道,“吾支持他的做法..” “但你仍旧担心..佛者,你之心中,本就有分别心啊..”鸠盘神子语带诱惑,“如何?聚元一击,除魔,那便是将你眼中的苍生区分,佛者悲悯何来?不动手,看着,便有可能失去一个同行之人..佛者却又牺牲他人来证佛之存在,诶..难啊!” “你是一步莲华至今为止,所见过的魔中,最善辩的一个..”一步莲华摇摇头道,“你似乎亦对佛法有所理解,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不知,佛..无需证明..” “无需证明,无法证明的存在,只在虚无中求索,这种道,有去证的意义吗?”鸠盘神子言语犀利,“或者,所谓的佛,根本就你们这帮伪善者愚弄世人的手段!” “入地狱,吾甘愿,倒是魔者..你当真自在吗?”一步莲华语气温和,“如月影饲魔,是他心自在,不由外物,只问本心一句,吾愿救否?一步莲华分别,分别的是吾与如月影谁入地狱,却无分别苍生..魔者,一步不停的追逐,你,当真自在吗?你..又在追逐什么?追逐的意义,又是什么?” “哈!啧啧啧,和尚终于咬人咯!”鸠盘神子不屑笑道,“求自在知自在不自在自然自在,悟如来敬如来非如来如是如来,吾既是如来,佛者,低头见魔!” “呵..你终于动了佛心了..魔者..”一步莲华闻言轻笑出声,“吾是如来..再行一步,如来自在..” “你!!!”一语言佛,佛根便种,鸠盘神子脸上终现怒色,“好一个狡狯的佛!” “再行一步,如来自在..”轻声低吟,佛音阵阵,一步莲华身上佛光大作,如圣佛降世,“魔者,了悟如来吧!” 鸠盘神子看着眼前当真如慈佛一般的一步莲华,忽然笑道,“哈!佛身却有魔念,你还想渡吾?” “渡人,亦是渡己,请魔者..渡一步莲华..”一步莲华闻言,脸色微变,但瞬息间,却又恢复.. “妖僧!你当真惹怒鸠盘了!”鸠盘神子本非极恶之魔,一步莲华声声渡化,句句直指本心,心思起了涟漪,却非魔者之愿..鸠盘神子身上魔能爆发,凝力一掌,印向一步莲华胸口.. 一步莲华不闪不避,生生受下一掌,足下地面承受不足这股魔能,顿成湮灭.. 凭借一身根基,一步莲华金身静立,口中经文自颂,豪不反抗,仍由鸠盘神子攻击,鸠盘神子并非弱者,片刻间,一步莲华嘴角,已是鲜血溢出.. 轻声颂慈佛,问魔一句,悟否?了悟如来,如来自在,魔,为何不能成佛?佛渡魔,佛渡人,佛..亦是渡己.. 如月影面色苍白,看着不远处的一步莲华,无声叹息... “如..月影..” “恩..我叫如月影..” “我..” “茶毗..你是茶毗..”如月影看看身前已有些清醒的魔人,轻声说道,“很累..让我休息下吧..接个肩膀用下..” “如月..影..我.茶毗?”柳青衣神智虽然恢复大半,但记忆仍旧模糊,很多事情,忘记了,很多人,不记得了,但..如月影..一定在哪里听过.. “恩..好听吧..我取的哦..”半闭着眼,如月影似乎一点也不怕身边半魔之人暴起伤人,“中意吗?” “..你帮我..”茶毗伸出手,搭在如月影那满是鲜血的右手上,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将自己身体里相对温和的佛,道两股内元缓缓传入其身,“我..帮你..” “恩..谢谢..”如月影低声道谢,“你是活得..所以,以后不要去吞噬别人的生源了..好吗?” “会饿..”魔性本能仍在,茶毗犹豫道,“我不吃你..好吗..” “不行..”如月影微微摇头道.. “也不吃他们..”一手指着一步莲华与鸠盘神子,茶毗感觉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 “都和我是一样的..你要吃吗?”如月影不答反问,“你要吃掉‘我’吗?” “不要!”难得顺畅的回答,如月影闻之轻笑,“呵..那就是了..都是一样的,所以不能吃..饿了..可以吃其他东西的..” “哦…” “茶毗..” “帮帮那个佛..还有..魔..” “怎么帮?” “停下他们的争斗..” “好!”轻轻抱起如月影,走到一棵大树下,茶毗看着如月影说道,“你在这..我去帮他们..” “谢谢啊..记得..不要伤人..”如月影想想,又补充道,“魔..最好也不要伤害..” “哦..”转头看着正在争斗中的佛魔,茶毗身上一阵噼啪作响…筋骨舒展间,气息不断壮大..活着..原来一直都是活着的吗?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桃子 佛魔之争,佛欲渡魔,魔欲弑佛,鸠盘神子初展魔威,掌起九分,汹涌魔能翻腾,四周草木尽摧..一步莲华根基深厚,硬是顶下魔者暴怒之击.. “佛者,你还能撑到何时?”鸠盘神子眼露杀机,“当真要误了自己性命?佛..原来是要用性命去证的吗?” “是佛,证了吾之性命,不是吾之性命..证佛!”一步莲华淡淡说道,“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那只蠢魔?你当真相信魔可成佛?哈!”鸠盘神子嗤笑道,“魔,岂是这般简单?” “我..不蠢.不要..说我蠢!”言谈间,恢复神智的魔人已是站在佛魔之中,“你..打我..我记得你..” “是吗?”鸠盘神子眉头一挑,“又如何呢?” “浪..逐千秋峰!”一语不合,极招上手,长久丧智,茶毗出手毫无留情余地,魔性内元催动,冰霜之招寒气更甚,庞然掌力,直取鸠盘神子心口.. “魔嗜天元!”魔气森森,鸠盘神子看出来招凶猛,不在保留,极招相对,地裂十丈,劲风过处,草木无生... “未曾看出..你..能为不差呀..”鸠盘神子眼中兴奋之色更浓,“这些招数,吾未曾见过..蠢魔..你是从何处习得?” “我叫茶毗..不要说我蠢!!”翻身再进,指凝成锋,“岁月悲歌..” 凌厉剑气,扑面而来,鸠盘神子在剑气临身一刻,身法骤快,“裂·魔魂!”凝聚魔元一击,拍向茶毗脑门,却见半魔之人胸口一鼓,“吼!!” 魔化天龙吼再出,此回,却是佛魔并济,聚元凝音,声化黑龙,狠狠撞向鸠盘神子... 一旁,一步莲华看得此招..佛魔相容?怎会如此? “不用疑惑..他..或许是那大劫之中的一缕生机..”如月影的声音传来,一步莲华转身走向如月影..“你方才..太冒险了..” “若无佛性,如月影便该身死,那叫送死,若有佛性,便如现在这般,何来冒险之说?”如月影轻笑着,指指一步莲华道,“你未好我多少..” 一步莲华摇头不语,看双魔相争..这魔人,却是不能将他留在此处了..只是..玄宗弟子死在其手中甚多,这要如何交代?万圣岩..善法啊.. “担心玄宗那边吗?”如月影见一步莲华摇头,出声问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人死不能复生,任何道歉,都是苍白呢..他身带佛家之学,若一个不好,引起玄宗误会..” “他之罪业,一步莲华担起..既然要渡..便给他一个机会吧..况且..一线生机..”一步莲华忽然沉默..如月影提起的血劫..诶..苍生多难.. “担起?”如月影摇摇头道,“这些年,玄宗之中,死在他手中的长老便有三个,其他弟子..如此,真是一句担起便可化解吗?你究竟要担起多少重担..” 伸手搭在如月影肩头,一步莲华将体内佛气传入其身,缓缓说道,“你吾都明白,他为恶..无心之过..”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玄宗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况且..你莫忘了,天子对这魔物,可未必会有好感..”如月影微微皱眉,“还有你身上的伤..” “莫说了,再说,一步莲华都不敢回万圣岩了..”一步莲华微笑道,“他..也会是天子眼里的众生..” “所以是做好被训斥的准备了吗?”如月影摇头道,“你的心情不错..” “那魔者,有佛性..”一步莲华淡淡说道,“只是,认不清自己而已..看似喜怒无常,实则,只是迷惘…” “他之佛缘,不在你..”如月影看着正与茶毗恶斗的鸠盘神子,轻声说道,“你的道..也不在他..” “心中有魔,何解?” “心中有魔,无解!” ………………………………………………………………………………………………… “出手留情..蠢魔,你是在看不起鸠盘吗?”鸠盘神子翻身躲开迎面一拳,手一推,引魔元旋转,一掌砸在茶毗手上..恩!!这家伙..这身皮肉比之过往更加厚实了啊.. 追杀三十余年,早已知道眼前半魔之人功体强悍,但今日再交手,一掌击中,那反震之力,竟是撞的自己的手隐隐作痛.. “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皮这么厚!”一掌命中,鸠盘神子抽身便退,近身肉搏,实在吃亏! “鸠..盘?”熟悉的名字,让茶毗一时止住攻势,“阿鸠..” “话说..吾与你..很熟吗?”见敌愣神,鸠盘神子抓住瞬息之机,身形如电,瞬间冲至茶毗身后,一掌击向其后背,一手,抓向其背后长剑.. 身形一阵踉跄,茶毗怒然回首,“破甲尖锋..”招行一半,脑中有忆起,似乎有人说过,此招太过狠辣,不可随意使用… 鸠盘神子自茶毗回身凝气一刻,本能便感极大威胁,抽身急退,却见那被自己追杀了三十多年的家伙起手又停,似在犹豫什么,疑问未解,手上夺来的长剑又起异变,一阵诡异阵印自剑上浮现,瞬间,竹叶纷飞.. 一道紫色身影若隐若现,面上似有隐怒之色,淡淡一声,“界主容情!”竹叶如刃,卷起剑身,鸠盘神子急急脱手.. 当日,无衣师尹察觉有人动了柳青衣之墓穴,敢在慈光之塔,直接无视他无衣师尹,且知道即鹿之墓在何处的,便只有四人,殢无伤与剑之初自不会这般行事.在他看来,柳青衣身死,所留下的,亦只有一身怪异真元与这神兵,无衣师尹,却是不想让这神兵被他人所得.. 术法?这人是谁?鸠盘神子急退数丈,堪堪躲过这叶杀之术.. 竹叶飞散,如同守卫一般护住剑身,循着气息,直往茶毗飞去.. 剑入手,心却疑惑..那个紫色的影子..好熟悉的感觉…手握神兵,过往记忆再次涌起..这次,似是清楚了些.. “鸠盘..”茶毗抬起头,看着身前警戒中的魔者,“我认识你!” “追杀你这么久,你才认识吾,要吾赞你聪明吗?蠢魔!”鸠盘神子一阵无语,这家伙..果真智商有问题.. “茶毗!!”半魔之人指指自己,“我叫茶毗!” “别人随便给你起个名字,你就当真?”鸠盘神子面色古怪,“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不对..应该是真傻才是..”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起名字..” “喂!搞清楚!吾和你是仇人!帮仇人起名字,是魔之大忌,你不知道吗?” “什么是魔?” “你是魔,吾亦是魔,只是智慧上有很大的差距,这点,你无需太难过..” “哦..那你也别太难过..” “………….” “你怎么了?”看着沉默不语的鸠盘神子,茶毗疑问道,“你难过了吗?” “是的,吾难过,吾难过的是吾竟然和一个思维有障碍的低等魔正常交谈..吾错了..”鸠盘神子说着,看看身后正在调整内息的一步莲华道,“佛者..这只蠢魔..便暂时交给你了..要看好哦..” 在纠缠下去,绝对讨不到便宜..下次再寻机会报复便是..打定主意,鸠盘神子便要离去.. “喂!你跟着吾是做什么?”鸠盘神子回头看看跟着自己动得魔人,“佛祖在救你脱离苦海呢!” “不能让你一个人..”这人,或者说是魔,很熟悉,不可以放他一个人..“你会被人骗..我帮你..”浑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茶毗只知道,眼前的魔,会被人骗,自己不能让他被人骗.. “起肖..你..恩?”鸠盘神子看着这魔人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剩下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这魔人..自己以前认识?鸠盘神子遍寻记忆..没这魔啊!况且..要自己死得人多的可以绕魔龙三圈,要帮自己的人..存在吗? “茶毗..”如月影微微皱眉,“会有人帮他的..” “如月..影..”转头看看如月影,又看看鸠盘神子,茶毗似是为难… “哈!”鸠盘神子莫名之下,停下离去脚步,对着一步莲华说道,“佛者,看来..魔不欲跟你脱离苦海呀!” “你..要帮他?”一步莲华对着茶毗说道.. “恩…”点点头,茶毗脱口一句,“他会被人骗的..我要帮他..” 鸠盘神子闻言白眼直翻..这辈子..自己被人骗过?什么时候?有吗?有可能吗? “那便帮他吧..”一步莲华笑得温和,“不可再伤人..” “不要!”茶毗很直接地摇头.. “伤人不好..”一步莲华轻声道,“自己不受伤害便是..不要随意伤人..好吗?” “不要!”仍旧是摇头.. “茶毗..”如月影出声道,“一定要去?” “恩..” “那便保护好自己便是..” “哦..” 鸠盘神子被这奇怪的对话弄得愣神..这家伙..当真以为自己不会杀他?有图谋?不对..他没那个智慧…跟着自己?他是疯了还是傻了?鸠盘神子沉默不语..这佛者在此,自己是不能将人强行带走,但若是他自愿… “为何还不走?”如月影微笑道,“舍不得吗?” “如月影..和..”看着一步莲华想了半天,茶毗不知为何,突来一句,“桃子..小心..这里,不安全..” 桃子!?? “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哈!” 如月影与鸠盘神子同时笑出声来…桃子,当真有些像呢.. “茶毗..吾..叫一步莲华..”一步莲华脸上首次没了那副沉稳温和的表情,满面尴尬..桃子? ; 第二百章 道魔之战,正邪难辨 “知道什么是魔吗?魔,便是自在自我,魔,亦是一种道,道者求一个天人合一,佛者追一个超脱轮回,证道的方式不同,但最后,一样殊途同归..吾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小湖前,鸠盘神子半靠在树下,缓缓说道..把这家伙捡回来,真是此生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 这家伙的功法武学,不是佛门,便是道教,一点点儒家内元还不知道怎么来的.一身魔元,根本没什么魔攻可言,就好像是天生的一样..毫无利用价值便也罢了,最麻烦的是.. 吾捡回这一个每天要问上几百回为什么的家伙到底是为什么啊!!!! “都一样的..是吗?”茶毗很认真的听着,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魔,什么是道,什么是佛.. “吾终于在你身上,发现那么一点微弱的智慧了..”鸠盘神子微笑道,“所以,莫管那个和尚说什么..活出真我便是..” “那你呢?”很熟悉的容貌,很熟悉的气息,不知在哪里见过,但一定是那零碎记忆中出现过的人,茶毗轻触手中的长剑,低声问道,“你是魔,还是佛..或者..道?” “什么都不是!亦不需要那种东西!鸠盘神子就是鸠盘神子!”鸠盘神子随手抓起一块石头丢入湖中,“你确定要跟着吾?” “是啊!”茶毗理所当然道,“你会被人骗的!” “吾凭什么要让你跟着?”鸠盘神子已经放弃纠缠关于自己会被骗这个问题,没意义.. “为什么不让吾要跟着..”茶毗又一个为什么.. “不准学吾说话!”鸠盘神子额头隐有青筋暴起,“还有,不要老是问吾为什么!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哦…” “愚蠢的魔啊,让吾,带你看清这世上的虚妄吧..”鸠盘神子忽然站起身来,“其实,吾又何必苛责你?如你这般单纯的活着,或许最好…何必呢?佛魔之争,有意义吗?老老实实做你的魔吧!” “恩?”茶毗放下剑,抬起头,“要带我看什么?” “带你看一场生死,让你看看,佛..是否真的存在!”鸠盘神子自顾自道,“你真想修佛吗?你这一身,哪里像佛?别人一两句话,便可让你忘记自己是什么了吗?下魔!” “我不吃如月影..” “有人叫你吃他吗?” “其他的一样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鸠盘神子眉头一挑,“来吧!跟上吾!吾让你看看,一条性命,究竟是有多么廉价!” …………………………………………………………………………………………………. 道魔战场,惨烈极端,魔者,为生存的空间,用鲜血洗尽大地,道者,为道统传承,以生魂一祭苍天… 刀剑入体,枪戟穿心,一人倒下,后继而上,生命,在这一刻,何其卑微? 高峰之上,鸠盘神子指着下方战局,“看清了吗?性命的无常,为各自的所执着的理由赌上己身一切,只谱一曲战歌..道..魔..有何区别?” 入目尽处,皆是血红,魔者不屈嘶吼,道者慷慨赴死,正邪,在这一刻何其模糊?一种悲凉之感,充斥整个道魔战场… 噬人生源多年,一朝灵智复返,如今看着满目疮痍,却想过往岁月之中,那死在自己手中的道人魔者,似乎,亦是这般..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停下吗?”茶毗双目紧紧盯着山下战场,腰间长剑,似乎亦为这股豪烈悲壮的气息感叹,剑鸣声声,入耳凄凉.. “很简单..”鸠盘神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茶毗,这便是这蠢魔的本性吗?“直到一方倒下..胜利者踩过失败者的尸体,一切,便可停止!” “一定要这样?”背着身子,鸠盘神子看不到茶毗的脸,但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身前的魔人,似变的有些不同…一定要这样?吾便是讨厌这样!!鸠盘神子皱眉道,“觉得悲凉吗?哈!你杀人噬魔之时,怎无这种悲悯?” “我错了..”轻触腰间长剑,一阵流光闪烁,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何时,曾执此剑? “然后呢?”鸠盘神子感觉身前这被自己追杀三十多年的魔人,身上正涌出一阵慑人的剑意.. “让他们停下!”茶毗转过头,对着鸠盘神子说道,“我要让他们停下…” 过往蒙昧痴癫,不知性命之重,一朝醒来,本能虽在,但却更觉这生命逝去时的悲哀,执拗一句止战,长剑划出,身入战场.. “停下?”鸠盘神子望着飞速冲向道魔战场的茶毗,心思莫名…本想勾起他之魔性,难道,却是助他恢复本我? ……………………………………………………………………………………………… “停下!”剑架开两个正在死斗的道魔,茶毗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这种无止的杀戮.. “魔..人..”鲜血遍身,道者一声魔人,挥剑便攻,“还吾同门性命!!!”伤痕累累,剑无真力,茶毗一把抓住利剑,“再战!会死!!”话未说完,身后魔人已是嘶吼冲来,“贼道!与吾同亡!!”一刀斩来茶毗身偏移,化来剑挡怒斩,刀剑入手,道魔止步.. “停手!!!你们!!”双手停住两人,未及一瞬,却觉手上刀剑力道一轻..道者魔人,力竭身亡,血顺兵刃而下,临死未退一步..身后便是同修,道者宁死不退,背后尽是同袍,魔人无路可退..不退,退无可退! 道魔同亡,性命尽头,正邪..再难辨别,茶毗不明,不懂,不知…脑海中凌乱记忆,并不能告诉他,这难言的悲哀之感,到底从何而来.. “..啊..”悲壮气氛,压得茶毗心口发闷,“都给我停啊!!!!!!!” 身似疾电,剑如游龙,茶毗化作一道焰流,席卷整个战场,不断挡开双方死斗,不停断去双方兵刃,“停下!都给我停下!!!” “玄宗上下,无惧死之徒,众同修!赴死!!!”一名道者手起法决,身化烈火撞入魔人阵中,一声惊爆,随之,便是同修悲嚎,门徒血泪… “魔者荣耀,以身死求之,众人赴死!赴死!!”以寡敌众,魔人垂死不退,硬是以血肉之躯挡下道者术法,血光一瞬,头颅飞起,眦目裂甲,绽一缕雄壮战魂! 赴死赴死!声声赴死,同行赴死,不负平生之志,不求此身之存,血染黄沙,为一句赴死,前赴后继,未曾犹豫,未曾彷徨,兵刃入体,魂魄飘散,以这一身肝胆,见证道者风骨,魔者荣耀! 一人如何力挽狂澜,不愿下那杀手,茶毗纵然有不凡实力,却终是止不了这道魔之战…正邪难辨,杀戮不歇..“为什么这样..” “这样,便是他们存在的意义!”鸠盘神子不知何时来至茶毗身后,“正邪..谁能区分?谁来判断?吾都不明白的道理,你..如何明白!” “吾..鸠盘神子..”鸠盘神子指指自己,“从今之后,你可以跟着吾!” “为什么?”茶毗不解,一句问出,却有莫名的熟悉感.. “因为你愚蠢得令吾愉悦!”鸠盘神子嘴角露出几许笑意,“吾有预感,你一定会为吾带来更多有趣的事情!” “我..”茶毗看着自己手中烈焰..之前,似乎不是这样..不过,不重要了..“炎魔茶毗!”一句丢下,又继续那不可能的止战.. “炎魔..阎魔..你真是好胆呀..”鸠盘神子脸上带着畅快笑意,“愚蠢又好胆,不过..吾很中意!!” “道也好,魔也罢,要再战!先胜吾!”极阴功体,重生一回,却是阴极阳生,吞天烈焰腾起,火龙掩身,焚焰之中,却生不世魔人“炎魔茶毗!我,要你们,止战!!!” 怒吼一声,一剑斩下,庞然魔能催动,焰流剑气将战场双分,“来吧!!让我一观玄宗道义,让我一看魔者荣耀!!” 持剑而立,一人挑战道魔两派,鸠盘神子头皮发炸,却没想到捡回一个疯子回来,自己便是再肆无忌惮,却也未想过挑战整个道魔两派..茶毗..蠢货!这一句话说出,道魔两处,再无你容身之地!! 不过..没做过的事,不是更有去做的意义吗?鸠盘神子不知为何,未去阻止,反而… “要证道吗?让鸠盘神子看看,你们证道的执着吧!!”寒流涌起,四周大地尽遭冰封,鸠盘神子身前一阵霜飞雪舞,“莫犹豫,来!!用尔等的性命,让鸠盘一看尔等之道..是如何壮丽!!” 吾一定是疯了!吾竟然跟着这个蠢货做出这种事来!诶..这次是要衰尾到底了!! 双魔止战,挑战玄宗魔界两方,以武平乱,道非道,魔非魔,或有意义,或无意义,但这一切,战后再言!! 冰火交映一场血战,止战剑痕为界,道魔双分…. ; 第二百零一章 魔之本能 有些时候,你明明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正在做一件蠢事,你往往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阻止他,要么..就陪他一块发疯.. 道魔之争恒古便存,这是已深入双方骨髓的一件事,要想改变,无异于蜉蝣撼天柱,不自量力而已,这种事,只有蠢人才会去做,但如今,一向自诩智慧过人的鸠盘神子,却正在做这么一件蠢事.. 他是一个聪明智慧的魔,但正因为他是魔,所以,他有大多数魔都有的,本性中的那么一点任性,如今,他便是这么任性地在做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 追杀三十余年,如今才看清楚这魔人面目…鸠盘神子看着正拿长剑烤肉的茶毗..洗尽后的白发,就那么肆意地披在肩头,面上魔纹依旧,只是那双眼中,漆黑的眼仁已然转白,深红的瞳孔,带着一点金丝,眼中,已有神智..其实何必这么麻烦,这家伙归结起来,不过一句话,长的还不算难看,做事冲动鲁莽,时常明知故犯,偶有一点小聪明,大智慧就几乎没有… “它不是说,不要那它烤肉吗?”鸠盘神子鼻头微动..总算发现这家伙除了给自己添麻烦之外的用处了…肉食做得不差..只是,自己当初为何这般麻烦?只要告诉他,求佛,便要吃斋,恐怕这家伙以后见了寺庙都要绕路走..何必带他去道魔战场,惹出这一场麻烦? “可是..我就是想拿他烤肉啊..”茶毗眼未抬一下,十分认真做着手头上的工作..“反正它好像睡着了..应该不会知道的..你不会告密吧?” “吾一定会的..”鸠盘神子面皮抽搐..怪魔带怪剑,活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会说话的神兵法器,但一出口就是满嘴垃圾话的神兵是真心第一次见过.. 茶毗抬头,看看鸠盘神子,又看看手中的烤肉..继续烤…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在拿吾与烤肉比较吗?茶毗!!”虽然已经习惯与这蠢货相处,习惯他时不时地挑战,习惯他每天不停的为什么,但鸠盘神子发现,这个智慧与自己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魔人,却能轻易地激怒他..因为谁都不知道这家伙会做出多无知的事来… 很认真地看着鸠盘神子,茶毗微微点头.. “茶毗…你真是一个诚实的好魔..”鸠盘神子面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不如这样吧,你不是想止战吗?吾知道魔界高层在何处,亦知道门山门在何地,吾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翻动剑身,换一面烤.. “为什么不好?”鸠盘神子蛊惑道,“和他们说道理啊…” “会打起来的!”撒上一点鸠盘神子不知哪里得来的调料,茶毗摇摇头道,“我一个人打不过..我知道的..” “怕什么?吾会助你,你吾联手,这么多年,不一样无事?”鸠盘神子缓步靠近茶毗,蹲在他身旁,“如何?要去否?” 将烤好的一块肉交给鸠盘神子,茶毗指指鸠盘神子道,“你会把我丢下一个人跑掉的..” “这么多年朋友,你就这么不信任吾?”鸠盘神子失望道,“吾难道真的..恩?” 见茶毗有要点头的迹象,鸠盘神子忽而阴森道,“你够胆再点头试试?” “其实…我知道现在不行的..”茶毗皱眉道,“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除非弃天帝…” “住口!”鸠盘神子面色突然难看,“以后不准再提!!” 这家伙疯了!一定是疯了!弃天..创始魔皇..是你能对付的?想起以前的事?难道这家伙一早就准备对上…神?!! “其他的办法..没了,其实我都知道,我们在做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这些年,要不是你我对气息感应都强于常人,我们早就被道魔双方的高手围杀了..”茶毗缓缓说道,“一个,两个,就算对上数十高手,你我都有脱身之能,但是..道魔双方..难道便只有这么点人手?” “恩?”鸠盘神子沉思片刻,抬头问道,“你究竟记起多少过去?” “很多,但却不完全..”茶毗咬上一口烤肉,忽然道,“其实..恩..我原本的名字..没搞错的话,应该是叫柳青衣的..” “柳青衣?”鸠盘神子念叨一遍,“吾还是唤你茶毗..” “为什么?” “因为..你之过去,与吾无关,吾认识的,是炎魔茶毗,而不是..柳青衣..” “哦…” “既然知道是无意义的事情,那便别在做下去了..”鸠盘神子第一次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近来,吾不知你是否有发现,道魔双方高手,已很久未曾来猎杀你我..而且..” “什么?”茶毗疑问道..很少看到鸠盘神子这种表情啊.就好像.有什么很麻烦的事情要来了.. “如果吾估计无错,吾与你,应该是被一个异常麻烦的家伙盯上了..傀儡化身术..哼!当吾认不出吗!”鸠盘神子嘴角露出几许狞笑,“把注意打到吾身上了..哈!” “什么是傀儡化身术?”茶毗轻轻擦拭着长剑,“你是说上次碰上的那帮呆呆的高手吗?” “不是呆呆的,是神魂被人抽离,身体被炼制成傀儡化身..”鸠盘神子忽然拍拍茶毗的肩膀道,“啧啧,这强悍的肉身,想必他是相当感兴趣才是..” “吃人吗?到底是谁啊?”茶毗喜欢吃肉,但未必喜欢有人把自己当一块肉… “伏婴师..一个阴森小气麻烦任性兼记仇的..魔..”鸠盘神子面色有点些许难看..虽然这么说,但这家伙的实力和智慧,绝对是不容小觑呢..况且..以这家伙盯上便打死不放的性格..除非有更加有价值的利益,否则..非分生死不可! “伏婴师…伏婴师…”茶毗喃喃念着这熟悉的名字…“是不是式神很厉害的那个…” “恩?”鸠盘神子些许讶异,“你认识伏婴师?” “印象中..有这个人..很危险,很麻烦的家伙..”茶毗慢慢回忆..“擅长操纵变化各种式神及尸身、人体,咒术高明,城府深沉、深谙人心…是这样的家伙吧..” “你..是在背书吗?”鸠盘神子面带好奇道,“没了,一点都没错,加上吾刚才说的就是了..只是..你认识他吗?”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不认识的..只是,就是知道有这么个家伙,而且,要么就一击必杀,要么就不要去惹他,不然会被记住一辈子的..”茶毗说完,看看鸠盘神子,又道,“我也记得你..桀骜不驯,博学好思辩..恩..你,应该偷学佛法很久了吧..” “哈!如今才看出来吗?”鸠盘神子傲气忽现,“佛魔,在吾眼中无二,为何不能修炼?” “佛修,不该只修功法…”茶毗皱眉道,不断思索过去的记忆,脑袋有些隐隐作痛..“修心..不然成功无望..况且..不同源..亦是麻烦..” “这吾早便知道了,除非有佛者助吾修行..恩?你怎样了!!”鸠盘神子忽见茶毗面色发青.. “别吵..我想想..灵山..一莲托生..去灵山!”断断续续的记忆,不断涌起的刺痛感,茶毗终是说不出声了.. “够了!”鸠盘神子运转魔能,传入茶毗体内,“不用想了!吾的事情,吾自会解决!” “哦..” “蠢魔!你有在听吾说话吗!”鸠盘神子隐有怒色,“修佛之事,不过一时兴趣,对吾而言,并不重要!” “你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想知道..为什么?”茶毗也好,柳青衣也好,都不明白,鸠盘神子这种人,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俯瞰天穹!足踏巅峰..你这种魔..不会了解..”鸠盘神子面色带着一点点回忆的神色,“吾..想知道这世间吾有兴趣的一切..这是本能,亦是,吾存在的目的!” “不了解..不过..要帮忙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强行搜索记忆,却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情,茶毗说完一句,便昏迷过去.. “恩?!”鸠盘神子一探其内息..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每一次回忆记忆,神识都有崩坏的迹象…恩..四宗内元,唯有佛与道二家有系统地修炼过..儒门之气太过微弱,魔元又从未真正修炼过..四家内元失了平衡,身体虽然一再强化,但神识,却未必能支撑..除非…现在开始修炼魔功..以后有机会再补齐儒家功法..魔族功法…鸠盘神子思索着,眼神渐明.. “哼哼,三族禁地,无数秘法…啧啧,魔君,邪后,鬼王..何不与鸠盘同享?”鸠盘神子望着远处..喃喃自语..“伏婴师啊..看来这次真要得罪死了。” 魔人不善表露心思,但却能对自己周围的一切做出最直接与本能的反应..你助吾..吾..自然是要助你的… ; 第二百零二章 邪霜怒焰 魔,其实是一种很简单,却又复杂无比的生物.. 他们去做一件事的因由或许会很简单,但过程,就必定是复杂的..因为魔的本性,总是不善于表达自己心绪,或许是不喜那种超出掌控的可能,或许..仅仅是骄傲得不想解释.. 道境,魔之领域边缘,密林中,双魔,一个前行,一个止步.. “当真不去?”鸠盘神子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眼神之中,透露些许不屑,“当初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现在,变得胆小了?” “不一样..干嘛一定要去偷功法..三族中有很多很厉害的人..现在去招惹他们,实在太愚蠢了..”茶毗的脸上,少了几许呆滞,多了点过往的影子,说话,也越发的顺畅了.. “你醒来后..似乎变了些许..”鸠盘神子来回渡步,一派悠然之色,“这种语气..恩..你过往的记忆,似乎有恢复不少啊..” “是有些,不过还是零零碎碎,只有一件事很清楚,去偷功法,一定会出事!”茶毗,又或者是半复记忆的柳青衣皱眉道,“三族禁地,有多凶险,你该比我清楚!” “反正吾一定要去..你,亦必须跟着!”鸠盘神子理所当然道,“不准反驳,不接受意见..吾,现在,马上,立刻,立即要去..” “不去!” “去!” “不去!” 不知为何而来的冲突,莫名的怒气上涌,茶毗此回,全无转圜余地,鸠盘神子的耐性,也似是较以往更差.. “好吧..”鸠盘神子摇摇头道,“老规矩,谁赢了,谁就是对的!” 话音方落,身前一黑,茶毗手持长剑,迎面刺来,鸠盘神子稍退一步,一尽对方剑式,手上寒气凝结成一柄冰剑,反手一划,逼开茶毗.. “吾与你说过很多次,与人交手,便没留手的必要,多余的情绪,会让你的判断失准!”一手轻指胸口,鸠盘神子教训道,“方才你该刺吾心脏,以你剑上炎劲,破开吾护体真元,在吾防御之时,在吾右臂印上一掌…” “然后你那只手就废了!”茶毗不耐烦道,“武决不是生死!” “武者之间,只有生死!”鸠盘神子眼神逐渐冰冷,“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这些年,吾一直在修行剑法..你..准备好证吾之剑了吗?” 一句说完,剑影漫天,剑若蛟龙,欲噬身前之人..茶毗被这忽来凌厉的剑,迷了眼,困了心…他..要杀我?! “如何?讶异吗?对吾来说,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茶毗..”剑,停在喉前半寸,鸠盘神子,一身傲气渐显..“鸠盘神子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剑,在缓缓逼近,虽未及身,但剑上寒气,却已刺破吼间…一点点鸠盘神子本身魔息,随着这细微的伤口,不断渗入… 一阵沉默,极端的杀意临身,魔气渗入体内,脑海中,过往的记忆渐渐重叠,一场轮回始末..又如月下,冰封之剑直指咽喉.. “茶毗..柳青衣..炎魔..哪一个,才是我..你能告诉我吗?鸠盘!”忽而狂烈的眼神,忽而极端的人,茶毗身上魔气狂涌,借魔重生,杀戮皆出本能,首次接近死亡,脑中记忆重叠,魔性,终是爆发!! 怒焰翻腾,剑下身影,已是非人,“鸠盘..知道吗?你是第二个拿着剑指着我脖子两次,却没死的人..”茶毗,终化炎魔,“怎样?要死一次吗?” 鸠盘神子脸上忽露笑意,“啧,本性终于露出来了吗?如何?下魔!” 将手中神剑插入地面,茶毗脸上魔纹隐隐红光泛出,“猜中,不过没有奖品..鸠盘呀..就那么不好吗?一定要逼我..杀你?”强烈的毁灭欲望,渐渐吞噬本有的人性,魔化,不过一念之间.. “不入魔道,如何明白你这一身的意义?”鸠盘神子面带不屑,“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鸠盘乖..别学大人说话!”手燃凶焰,轻轻握上冰霜之剑,茶毗眼中邪光大作,“其实..什么正邪佛魔..我..” “怎样?”鸠盘神子眼中神色莫名,隐隐带着点笑意.. 回答他的,是一柄烈焰凝型的长剑,瞬息之变,烈焰剑斩首而来,却在触颈之前,被一只满布冰霜的手死死握住.. “蠢魔..终于了些许智慧了吗?”鸠盘神子身上魔元运转,一身气势全开..与其一直让他浑浑噩噩,倒不如..任何一种道,都需要有性命,才能去证,其他的,皆为空谈而已.. “跟你学的..如何?”周身烈焰翻腾,魔炎力抗邪霜,手上力道一沉,双魔骤分.. “吾与你,从未真正战过..”鸠盘神子,首次现出本来魔之一面,身之所在,邪霜漫天..“这次,该分个胜负了!” “其实..现在倒是觉得你的主意不错..不过,我还是不喜欢被人牵着走的感觉!”炎魔茶毗手上焰剑终于完全成型,“来,公平一战!” “胜利者说的话,才是正确的!”鸠盘神子语落,开启一场魔之武决… 一者狂邪阴寒,一者刚烈灼人,鸠盘神子身法快若雷霆,避开肉身之差,游走烈焰之间,剑觅绝杀之处,茶毗虽身法不及,但仗着一身筋骨强悍,拼斗间,不时留出几处破绽,只待神子剑来一刻,以搏片刻输赢.. “蠢魔儿,你当真是变聪明了..吾很欣慰..”鸠盘神子出招渐狠,语带讥讽,“如今回忆你如野兽般生活的年月,有何感想?” “怎么样?你很想知道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想学吗?海带脑袋不够用了?或者..你连野兽的生存方式都要学习?”反口相讥,嘴上说着,手上不停,魔焰腾起,如一面巨网,罩向鸠盘神子,身形急动,随着焰流之网,剑起火龙盘绕,狠狠刺向鸠盘神子.. “三流的战法!”鸠盘神子安然立于焰网之下,口出几分不屑,周身寒气凝聚成一柄巨型冰剑,朝着焰网与飞速冲来的茶毗重重斩下..“给吾..破!” 怒焰顿熄,冰晶碎裂,极阴极阳冲撞,强悍魔能,引得周遭空间微微扭曲,一片蒸汽腾起,迷蒙中,两道染血的身影.. 鸠盘神子肩头一点焦糊,鲜血滴落,面上,却依旧傲气凌人,“蠢魔儿,有进步哦!” “还有更多的惊喜呢!!”茶毗身上刺着几块冰晶,一样血染衣袍,眼中凶光却仍旧沸腾.. 眼神触碰间,是陌生,亦是熟悉,是过往记忆的映照,亦是如今同行的轮回,两人同时一步踏出,手上再凝冰火双刃… “败你!”鸠盘神子身子微微一沉,冰剑倒提,“一招便够!” “夸口!”怒焰腾起,茶毗身形先动,提剑再刺鸠盘神子,鸠盘神子眼中神色莫名,负剑,前行,圆转一轮霜华,剑指来者.. 瞬间的输赢,就在生死一刻,两人眼神交汇间,将染鲜红的剑,却同时变了方向,剑身相互错开,鸠盘神子冰剑骤裂,碎裂冰晶之上,带着诡异咒文,如电闪般四散密林身处,声声碎裂之声响起,空间中,似有破碎之声.. 焰流之剑转刺入地,茶毗脚下地面一震,两道火影瞬间冲出地面,未来得及哀嚎一声,焰剑再转,燃烧着的头颅飞起… 虚空一抓,一块雕满符文的黒木飞入鸠盘神子手中,鸠盘神子一手轻点,破开木上冰封,鸠盘神子面带几许狰狞,“不错的邪阵,不错的杀局..不过,破坏吾武决兴致..伏婴师..你,是活够了?” 伏婴师!?不及理会死在自己手上两人,茶毗歪着脑袋道,“这次,平手?” “魔不要脸,天下无敌,蠢魔儿,吾方才若是用术法,你有几分胜算?”鸠盘神子微笑道,转过头,又对着手中黒木念叨着,“不说话?装死?喂!大家都是有名有姓的魔,做了就认,怕什么?乖..出个声让吾听听..免装肖,你做得到!” 术法!术法!又是术法!记忆逐渐清晰,这熟悉的两个字,不断刺痛茶毗的神经.. “呵呵呵呵!”黒木之中,发出一阵阴沉诡笑,“伏婴..见过神子!” 鸠盘神子盯着黑木道,“能否告诉吾,你是吃坏什么东西,还是被你家位落跑鬼王气疯,是什么,令你胆大到算计吾?告诉吾..伏婴师!!” “呵呵呵呵!神子..这..只是开始,伏婴师要的,一定会得到!”黑木之中,传来伏婴师的笑语,只闻声,便感阴寒..“极阴极阳的功体,可成不惧玄宗阵法之傀儡,多完美的功体,多完美的构想!哈哈哈哈哈哈!神子,还有..炎魔?是叫这个吗?不重要啊..伏婴为魔之将来,请两位..献身..可否?” “献你家的红毛狮子头啊!!!”鸠盘神子还未开口,手中黑木便被茶毗抢去,“算计我!这次梁子结大了!!棉被仔你给我听着!!洗干净脖子等死吧!!玩术法的都去死吧!!!喂!说话!够胆来不敢说话吗?面具男!棉被仔!!” “裂了!” “什么裂了!” 鸠盘神子指着茶毗手中黑木,“你是不知道自己力道多大吗?” “吓?”茶毗低头一看,手中咒文黑木已裂开四段.. “这便是你的真面目吗?原来是这种性格..”鸠盘神子眼中带着某种不怀好意的笑意,“茶毗..” “叫这么亲热做什么?我和你和好了吗?”茶毗退后一步..有阴谋.. “方才是这阵式影响..你也袭击吾咯..”鸠盘神子微笑道,“别怕..吾原谅你的冒犯了..” “是….吗?”茶毗眉头一抖,“你方才传入我身体里的魔息,也是阵式影响?” “那是一点点小意外..”鸠盘神子毫不在乎道,“你不是挺过来了吗?” “哼!” “话说回来..茶毗呀..” “恩?” “其实..你这么不喜欢用术法的人..是因为..”鸠盘神子说着,身形骤然一提,直直往魔之疆域飞奔而去,“哈哈哈哈哈!是因为你不会术法,哈哈哈哈!蠢魔儿!吾终于明白,为何身具道家真元,却从来不用术法!!哈哈哈哈哈!” “鸠盘神子!!令呗和你死过!!!”记忆虽仍有一些混乱和模糊,但几次刺激之下,亦是恢复得七七八八,此时被言及平生最痛之处,茶毗..或者..术法先天无能的柳某人,一把抓过隐锋,如奔雷一般追着鸠盘神子而去.. 混蛋啊!剑雪前身怎么是这种模样!!记忆,一点一点地恢复着,柳青衣..回来了.. ; 第二百零三章 戏子无需情 “你…在做什么?”鸠盘神子面色抽搐,看着身背一个巨大麻袋的柳青衣..“茶毗..是吾打伤你的头了吗?” “虽然还有一些事情没想起来,但是,既然你一定要偷他们的密卷,我觉得,还是可以捎带一点其他的东西的..”柳青衣理所当然道,“我记得很多事,但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蒙了一层面纱一样,不过,我记得很清楚,跟你偷东西,一定会出事,直觉告诉我,在被发现追杀之前,我必须弄点值钱的东西回去..” “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鸠盘神子结果麻袋..“你..到底在做什么?” “蒙面啊!”柳青衣依旧理所当然,做贼,难道还这么光明正大? 鸠盘神子手捂额头,“蒙面,是为了被人发现的时候不被认出,是吧…” “是呢..” “吾在魔界这么久,就见过一个如你这般,与人动手,脸上魔纹就会发光的..你是认为,一张破布,便遮得住你的魔纹所发之光吗?别告诉吾,你认为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你了..” “我在这边,只认识你啊!谁还认识我?”柳青衣不解道,“安啦,遮住脸,被人通缉也好躲一点..” “第一,这些年你与吾与道魔两方交战不下千次,你当真认为没人认得你之气息?”鸠盘神子一指狠狠点在柳青衣脑门上,“第二,通缉..你是准备洗劫魔族吗?是偷看密卷!偷看你懂吗?偷看什么意思你是真的懂吗?” 柳青衣一把抽开鸠盘神子的手,恼怒道,“我又没说全部拿走,我最多…” “最多怎样?恩!”鸠盘神子拿起手中不知哪里捡回来的剑,狠狠拍在柳青衣脑袋上,“吾告诉你,邪族鬼族你吞些东西没事,魔族..你最好别惹!被那只独角怪盯上,你麻烦大发!” “额..伏婴师你都不怕..你怕阎魔旱魃?”柳青衣的印象中,阎魔旱魃是一个武痴和斗士,比起这种直来直往的狂魔,伏婴师那种随时背后捅刀的魔,却是可怕得多了.. “阎魔旱魃的实力在伏婴师之上!”鸠盘神子不耐道,“吾知你的意思,但是,吾发誓,你一定不会希望被他盯上的!在他的地头闹事,要么,就不要被发现,被发现..你就等着被他追杀一辈子吧!” “..那邪族和鬼族为什么就可以..”柳青衣不解道,“九祸和银鍠朱武..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吧..况且..要闹事的,好像是你吧!” “你就一定要咬下一块肉来?”鸠盘神子不解,这家伙记忆恢复大半,怎么就成这幅德性..“九祸实力不及阎魔旱魃,亦没阎魔旱魃那种狂性,况且..如今道魔大战,佛门一脉亦有加入的迹象,你认为,她有时间理会你?至于鬼族..哼!银鍠朱武放弃王位,如今那位置上的那位,鸠盘未放在眼里!” “银鍠朱武已经放弃王位了!”柳青衣闻言一愣,“那他和九祸如今…” “恩?”鸠盘神子疑惑道,“你当真不是异度魔界的魔?为何对这等隐秘知道如此清楚?” “隐秘?这是隐秘吗?反正我就是知道..”柳青衣脑中记忆虽是模糊,但一些主要的事情却是记得.. 丢开手中布袋,鸠盘神子当先走向魔族禁地..“不想被人围杀便给吾跟上!” 这家伙..魔族的功法,应该适用吧..恩..还是三族的都需去一遍..不过..却是得让他打消这等荒唐的念头才是..鸠盘神子可不想真搞得天怒魔怨.. “等等我啊!”柳青衣犹豫一阵,终是将布袋丢了跟上… ………………………………………………………………………………………………… “叶..前辈..风槐柳,久仰大名了..”彬彬有礼,温文儒雅,风槐柳客气恭敬的模样,令花非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路将自己那位不省心的哥哥制得死死的,真的是眼前这人吗? “啊..”轻轻摇头,叶小钗对身前青年,亦是有种莫名的好感,不仅仅是他将花非花带回自己身边的恩情,这少年,身上有股令他很熟悉的气息..很像..很像那久无音讯的人.. “前辈?”叶小钗目光平和,但风槐柳却仍旧有些不自在..义父说过,自己与素还真实在太像..便是如今易容,他都怕被叶小钗瞧出破绽.. “啊..”叶小钗摇摇头,又点点头指指自己和花非花.. “前辈无需客气,晚生敬佩前辈为人,做这些许小事,前辈无需放在心上..”风槐柳静下心神道,“江湖多风雨,前辈想必亦是多有感触,前辈如今天伦得聚,不必再往风急之处,却是令人羡慕..” 稍许试探,风槐柳却是言中叶小钗心底最柔软之处..血脉亲情,一向是叶小钗渴望,却终是失去的,如今带回花非花,若能让叶小钗就此退隐,一可斩去素还真一大助力,二..自己亦算帮义尽了孝义.. 叶小钗闻言,坚毅的眼中,终现柔和之色,转头静静看着花非花,刀狂剑痴无法言语,唯有轻轻拥住身边牵绊.. “祖父..”血亲得聚,花非花双目泛泪,漂泊无依,如今终于回来,二重林中,无我声虽是照顾,但终是不及自己亲人在旁.. 叶小钗轻轻拍着花非花的肩膀,转头看着身旁少年..修为不差,进门便知此人不凡,带回花非花,却未挟恩图报,对自己恭敬态度亦是不似作假..恩..听花非花说,此人能制得住小开.. 轻轻推开花非花,叶小钗终是放不下,得知家人平安的他,终是放不下那还在琉璃仙境孤军奋战的知己.. 指指花非花,叶小钗抱拳恭身,对着风槐柳比划着.. “前辈..”风槐柳脸色不变,但长袖中的手,却是青筋暴起..果然如我想的一般吗!素还真!你收买人心的手段..当真不凡呀! “前辈是欲将花非花托晚生照顾吗?”风槐柳面上并无为难之色,只是略带一丝感叹道,“前辈所托,晚生自是不敢拒绝..只是,外人..终是不及自己亲人..前辈莫怪晚生直言,金小开年幼无知,行事荒唐,如今,花非花能指望的亲人..可就只有前辈一人了..毕竟,据晚生所知..她之父母..哎呀..抱歉,花非花,风槐柳不是故意..你..诶..抱歉..” 虽是心机,但最后一句抱歉,却是出自真心,一者叶小钗身份在那,二者..自幼以来,自己身边出现的女子,却是都是那般照顾自己..这世间,为何总有苦命的女子,老天为何不将这些灾劫,降在那些负心薄幸之人身上? 花非花却不知,自己一时感怀身世落泪,引得风槐柳想到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只是见其面色黯然,便开口道,“公子不必如此..不怪公子..” 叶小钗见花非花落泪,心中大痛..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谁言世间刀者剑客,都生得那一副铁石心肠? 挣扎犹豫,叶小钗放不下亲情,亦是放不下知己与江湖正义.. “前辈,晚生无状,前辈莫怪,但晚生有一话不吐不快..”风槐柳心中暗言一声抱歉..“有何事,比得上亲人重要?前辈可还记得金羽之情?” “啊!”一言直刺心头,金羽..萧竹盈..叶小钗浑身颤抖,心中积郁难叙..如何记不得?怎会记不得?今生记得住,来世,亦忘不了… 义父..抱歉..续缘不是故意如此..续缘..不想对上叶伯父..风槐柳脸色亦不好看,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如此刺激叶小钗,他亦不是真不知道叶小钗心中所想,但这不解,却是仍旧得装下去.. “无衣师尹要教你的第一课,便是要让你记住,追求一个目的或是结果,你就必须不在拘泥手段与规则..” 师尹..你教得,续缘都记得,但续缘..却是不若你那般心狠! “前辈,晚生一时失言,顶撞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晚生并无其他意思,只是以己推人,晚生自幼,便失天伦,却是能体会这种无依无靠的痛苦..如果可以..便是拿一切去交换,晚生亦是甘愿..无论怎样的理由与苦衷,难道就真重得过自己的亲人?”三分劝说,三分算计,三分恳切..还有一句,曾经来不及说出的话..“风槐柳..亦是想再听..听他再赞我一声好..” 叶小钗不知风槐柳口中的他是谁,但一个人再如何假装,眼神,却是难以掩饰..这种深切的悲哀之色,唯有切身体会之人方能感悟..叶小钗无心计较风槐柳之言..他与萧竹盈的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多去了.. 但这少年..这般年纪,但这眉目间却有如此沉郁之色.. “啊..”拍拍风槐柳的肩头,叶小钗无声安慰..这少年..怕也是苦命的人.. 哀哀晚霞,映照小屋,本是算计,却仍旧动了心中情,自己,终是做不到师尹所言那般..做戏而已,却动了情… “戏子,便不该有情!你义父的教训..你该紧记..无衣师尹无情,不想哪一日,再替你收尸!” 师尹..你何尝无情?戏子而已,何需名字,既然不重要,你为何还要记住一个戏子的名字?风槐柳心思杂乱..肩头的手,厚重有力..恩比义父沉稳,比无伤叔父多情..刀狂剑痴..叶小钗… ; 第二百零四章 少年意气 叶小钗,终是选择退隐,虽然,他仍旧担心琉璃仙境上的那人,但过去的愧疚与身旁的责任,使他不得不选择离开这个江湖.. 金小开仍旧不愿面对自己的祖父,怨恨仍在,天伦难续..对他来说,他厌恶叶小钗,无需理由的厌恶,他的人生才刚开始,退隐?笑话!怎么可以错过这么精彩的江湖,怎么可以错过这么趣味的人生?自己还未打败叶小钗,自己还未将他踩在脚下,退隐? “不用说了!金小开不会退隐!更不会和那个哑..”话未说完,金小开顿感身前一阵森寒杀气… “恩!”风槐柳的心情很差,非常差,用这种再次伤害的方式来让叶小钗退隐,实在不是他的本意..叶小钗是真心担心自己这个孙儿,他如何看不出,为何身在福中不知福? “金小开!不愿退隐,我不逼你..但你记住,如果..你做出什么危及叶小钗的事情..”风槐柳第一次表露心底深处的戾气..“莫怪风槐柳辣手无情!!” “哈!怎样!要杀我?莫真当金小开好欺!!”金小开心性本就暴戾,自幼又被众人宠溺,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一再欺压,怒气上涌,竟是有欲动手之意.. “不满?对付你..我一手足矣!”负手而立,气若沉渊,风槐柳首露不凡武修,虽是见过其杀人,但真正正面对上,未动手,金小开便感压力沉重.. “怎样?”风槐柳面带讥笑,“连出手的勇气亦无吗?”终是少年心性,自己心底难受,风槐柳便欲寻人麻烦,金小开,却是无端被欺.. 声声挑衅,不过,只是一个发泄的借口,金小开不明,亦无需明白,“颠倒云岳!”掌起迷幻,空雾飘渺之中,却有凌厉之杀,沉隐之招,揭开一场无端之战,身入飞烟,金小开抬掌便攻… “颠倒云岳..哈!画虎不成反类犬!”风槐柳身不动,气沉沉,内元运转,抬掌竟是,“颠倒云岳!” 同样的招,风槐柳出掌,虚幻中,却有泰山之重,金小开一瞬错愕,掌已对上,只觉掌劲如泥牛入海无消息,瞬息间,一股巨力传来,将其硬生生击开数丈… 拖地而行,口呕朱红,金小开眼神,却越发凶悍,“你怎会此招!” “你有提问的能为吗?”仍旧负手,人,一步未动,风槐柳化去折扇,袖袍一甩,“进招来!今日..风某便让你知晓,何谓天高地厚!” “啊!”怒喝一声,金小开凝元再战,身疾如风,手化刀刃,浑身邪气沸腾,“吞邪魔刀!” “三流招!”风槐柳凝元而立,面上冷笑,“这便是你委身邪灵换来的吗?可笑至极!” 言语间,一股惨烈血气涌现,金小开只感一股沉雄之威,如千军开拔,万马奔腾…昔日碎岛战神之威,此刻重临,“顺昌逆亡!”风槐柳足一踏,地尽裂,手化血刃,一刀斩空.. 刀气碰撞一瞬,万军血刃如下山之虎,势不可挡,血红刀光,骤起至烈之击,元阳之力,驱阴邪之能…魔邪之刀..破! 血刀…当初棘岛玄觉传授之时,便说过,这部武学,至刚至烈,唯有不断杀伐,方能体悟其中奥义..杀人,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至今,仍旧清楚...记得那一日,无衣师尹让殢无伤带着自己,去清理一些所谓慈光叛逆,自己跟上了,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并未如何恐怖,只是看着一条性命逝去,自己稍感茫然而已.. 自那后,自己便开始以这种方式修炼血刀,已杀过多少人..不记得了,不过有件事,却是记得清楚,特别是每一次使用血刀之时,自己都会不断提醒自己记得.. 血刀初成之后,杀的第一个人,无衣师尹说得明白,那人是慈光之塔之惊叹,剑之初的友人.. 自己仍旧是毫不犹豫地杀了,不杀,这血戾之气难以真正凝结,不杀,岂不是说自己怕了那剑之初?有一个实力高强的敌人,有时亦是一种前进的动力… 抬眼看看身前的金小开,风槐柳突然失了与之对战的兴趣..太弱了..一身武学传承皆是一流,但偏偏修炼成这般摸样,招不求精,式不问意,不伦不类! “无聊!”一声无聊,凝血戾之气为刀刃,一记斜斩,将金小开劈飞数丈… “呕!”朱红呕出,金小开面上越现凶悍之色,死死盯着眼前之人,这下,仇当真结大了… “眼睛是瞪不死人的..”稍稍发泄了些许心中郁闷,风槐柳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服气,便勤修武功来报复吧!” “你!!”金小开怒极,又是一口心血吐出,内元受创,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轻轻抱起倒地昏迷的金小开,风槐柳喃喃自语..“其实,我却是未好你多少..只是..他罪有应得,但你之祖父,对你之关心,难道你看不出来?” ……………………………………………………………………………………………….. “鸠盘神子,炎魔茶毗..啊…令呗丢你们老母啊!!!”一声震天怒吼,火炉旁,鬼族前任狼主补剑缺一脸抓狂之色..“这两个死小孩啊!偷完旱魃偷九祸,偷完九祸偷到令呗头上!我..我..我..” “喂!会不会太夸张一些,老头!他们根本没拿你家的东西!”一旁,一尖耳少年,满脸戏谑,眼神桀骜,却又有灵光闪耀,额头一块嚣张的火焰印记..却是少年螣邪郎! “什么叫没偷东西!!!”补剑缺一把抓过螣邪郎的衣领,怒喝道,“眼睛睁这么大,就看不出吗?你看!!你给令呗看清楚!我这的百兵之气被吸了个干净你是感觉不到吗!!” “喂!大人欺负小孩吗?搞清楚!女后早有提醒!你这边私藏多,一定会被光顾,是你自己喝醉酒被人捅黑刀!关我什么事?”螣邪郎满脸不爽,“没心情听你废话!我是来拿那个倒霉小鬼的兵器的!狼烟呢?” “哟!看不出,你还是挺关心那个小鬼头的吗!”补剑缺放下螣邪郎,“啧啧,果然兄弟情深啊!” “啰嗦!死小鬼不要给本大爷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哼!”螣邪郎不爽道,“我说,狼大叔,狼大爷,狼仙人!狼烟戟呢?” “小鬼!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耳背?“补剑缺指着火炉旁到处散落的兵刃,“这里的百兵锐气,都被人吸化走了!你们家小鬼的兵器..延后!!” “什么!这算什么?延后?什么百兵锐气!不偷兵刃偷这什么气?你是前辈哟!不会是你..偷懒想延期吧!那个小鬼已经到了该学战斗的年龄了你是不知道..啊!!”螣邪郎话未说完,补剑缺一个爆栗已经敲在其头上.. “死小孩懂什么?百兵锐气,便是神兵先天带着的那么一丝先天之气,就和魔的魔元一般,如今被吸光光..”补剑缺手一抓,一柄长枪入手,“神兵变凡铁,你若是不介意你家那个小鬼用一把烂货上阵杀敌,我是不介意现在就把狼烟交你!” “说就说!干嘛动手!”螣邪郎怒道,“是你自己看管不力,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尽快把兵刃补好!” “废话!整个魔界就你对我最嚣张!不打你打谁?臭小孩听好!狼烟延期,我会尽快!不会耽误你们家那个小鬼学习的时间!”补剑缺想了想,语气严肃道,“回去告诉九祸一声!小心点!那两个小贼手上,一定有什么神兵利器..一下吸光这么多刀枪剑戟的先天之气,很可怕的神兵..对上的话,切莫正面硬拼!” “神兵利器?又如何?这两个家伙!若是落在本大爷的手..喂!你想做什么?”螣邪郎方一开口,便感觉补剑缺有要动手的迹象,急忙跑开,“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令呗让你知道我的鞋几号!”补剑缺怒道,“鸠盘神子,炎魔茶毗!两个人就敢对上道魔双方,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被谁捞起来,就凭你?令呗警告你!遇上了,立刻给我闪!你不是对手!” 想了想,补剑缺又严肃道,“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炎魔茶毗便罢了,鸠盘神子,你最好是有多远躲多远!本来只以为这小子实力不差,却没想到术法亦是一流..” “术法一流?就凭他破了你的守阵?”螣邪郎不满道,“本大爷也是双修哦!” “双修你个头啦!我这边只是小阵,魔族和邪族禁地难道也是小阵?他们两个能来去自如,你以为呢?”补剑缺说着,开始整理起四落的兵刃,嘴里不断咒骂着,“两个死小鬼!一点不知道尊老!偷完东西连收拾一下都不会!贼都做不好!现在的魔啊!啊!!” “为什么是鸠盘神子?不是炎魔茶毗?”螣邪郎出声问道.. “伏婴师的消息!炎魔茶毗,不会术法!”补剑缺头也不回说道,“傻站着做什么?帮手!” “伏婴师..”螣邪郎念叨着,仿佛身前又出现那个阴森诡异的身影..“我切!” ; 第二百零五 螣邪赦生 “什么鸠盘神子,什么炎魔茶毗!哼!不要落在本大爷手里!”骂骂咧咧,少年螣邪郎回头,对着身后说道,“哈!不过,你真是倒霉,连要把趁手的家伙,都这般好事多磨,恩..啧啧,哈哈哈哈!看你倒霉,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过,老家伙准备替你重铸武器,你倒不用太过失望..哈哈哈哈!” 嚣张嘲笑,但却仍旧要身后之人安心,螣邪郎笑着,桀骜不驯的眼中却有一丝柔和.. 微圆的脸,同样得火焰印记,矮小的身躯,倔强的神情,幼年的赦生童子,还感觉不到,这身前少年狂傲的表面下,对自己那异于常人的关心.. 闭口不言,只是静静跟着,赦生童子不愿去看那嘲笑的嘴脸..螣邪郎面色微变,张张口,想说什么,却终是得冷哼一声… “小弟..大哥不是嘲笑你,只是关心你!兵器没了没关系,狼叔会帮你再铸,你不要心急,没事的!”荒道上,忽然响起的声音,刺得螣邪郎眉头大跳.. 什么人!如此接近,竟然全无半点气息流露?螣邪郎紧握邪剃,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将赦生童子护在身后.. “小弟,莫怕!大哥会保护你!有大哥在,谁都不能伤害你!”又来一声戏谑,隐隐传来的魔气,一者阴寒,一者灼烈..强者!绝对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强者!,实力虽未至顶峰,但自幼便在军伍,见过强者无数,这点判断,螣邪郎还是有的..螣邪郎纵然心中大怒,但却不敢离开赦生童子一步,不是熟悉的魔气..声声挑衅,怕是来者不善..怎么办? “什么人!有种出来!鬼鬼祟祟做什么?”螣邪郎一边挑衅,一边冲着身后的幼子传音道,“待会本大爷一动手,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拖累我!” “小弟,大哥拼死为你搏出一条生路,你快走..啊!小弟!快走啊!!”一个长音,两道身影忽然出现在螣邪郎左右,螣邪郎刚欲动手,却骇然发现,手中邪剃已被人抓住.. “茶毗..这是多变扭的小孩呀..” “鸠盘,欺负小孩不是好事呀..” 鸠盘神子!炎魔茶毗!螣邪郎心头大跳..麻烦!若是其他魔人便罢,这两家伙… “小鬼..炎魔茶毗是不怎么样..但是..你似乎对吾,亦是很有意见呀..”鸠盘神子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抓在手中的邪剃..“茶毗..这把也不错..隐锋有用!” 魔元微放,止住螣邪郎,鸠盘神子看着这眼前幼魔..资质不差!可惜,太年轻了! “不要了..那把就留个那个小鬼吧!看在他这么爱护小弟的份上..”柳青衣说着,对着幼年的赦生童子招招手,“别怕!欺负你老哥一下而已,不会伤害你们..” “喂!有种拼个生死!你们都是成名的大魔,理会这个废物做什么?”螣邪郎见这凶名赫赫的炎魔对着赦生童子招手,心中大急… “有种宰了我!不准欺负我的小弟!”柳青衣又学着螣邪郎的声音说了一句..转而对着赦生童子道,“你大哥啊..他的话,你反着听就对了!他这种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来表达善意的!” 赦生童子不明所以,眼神不断在鸠盘神子与柳青衣两人之间徘徊..“我..知道..你们..” “不用害怕,其实..刚才看到你,我只是想来道歉一下..”柳青衣认真道,“我这把蠢剑,吃起东西来没个停,不小心坏了你的兵器..抱歉!” 赦生童子年幼,只是隐隐觉得,眼前的魔,似乎与其他的魔有些不同,倒是螣邪郎与鸠盘神子心中却是讶异.. 魔..也会道歉?幻听了?不是呀!怎么这家伙好像还说得很诚恳的样子? 赦生童子不语,只是看看螣邪郎与鸠盘神子手中的邪剃… “鸠盘..还给他吧!”柳青衣一手挥去,破去螣邪郎身上咒封… 身上好像被人打了上百拳的感觉..这家伙..真的不会术法!!螣邪郎心中稍稍冷静..这两个家伙,鸠盘神子..听老头的意思,这家伙原本就是魔族中的麻烦人物..炎魔茶毗..螣邪郎只记得些许这魔人的传言.. 疯狂好杀,吞人弑魔,好斗成性…怎么听着,都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呀.. “哟..道歉呀..茶毗..话说上回你害得吾被邪族禁卫追杀,你似乎没与吾道歉过呀!”将手中邪剃丢还给螣邪郎,一个小魔,鸠盘神子还未看在眼里..“来嘛..吾在等你的抱歉!” “天还没黑,要做梦,能拜托你稍等一会儿吗?”柳青衣面皮抽搐,“话说回来,是谁说要去邪族的禁法的?” “恩..茶毗..” “我在听..” “忘记这种事吧..” “………………” “你们..到底想怎样!”恢复行动力的螣邪郎,此时却也顾不得在赦生童子面前闹变扭了,一把将矮小的赦生童子抓回身旁,警惕道..魔者,最是无常,这边温和言语,那边杀手便下的事情见得多了! 螣邪赦生...兄长,自然是要护着小弟的…很珍贵的感情呀… “要去鬼族看看吗?”柳青衣没头没脑地问道,“去你们的故乡…” “什么!!”螣邪郎闻言一愣..鬼族故土吗?道魔相争..自己自出生以来,却是没回去过呀..故乡啊… “如何?要去看看吗?”柳青衣淡淡说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确是魔者荣耀,但是,故乡呀..不想看看故乡的景色吗?” “你究竟想打什么主意?”螣邪郎心智早熟,对身前这两名魔者,防备甚重… “话说清楚!茶毗!你想带着这两个小魔上路?”鸠盘神子本以为这家伙只是对这两个小魔感兴趣,却没想到…看起来,不是有兴趣那么简单啊.. “恩..所以拜托你说服他们咯..”柳青衣无所谓道,“我口才差劲,你知道的..” “难得的自知之明..”茶毗无所谓,鸠盘神子亦是无所谓,两人同行许久,彼此不会介入对方的抉定,这已是两人无言的默契了..当然,至今为止,柳青衣对鸠盘神子到处偷秘笈的行为,还是持反对意见.. “小鬼!”鸠盘神子转过头,对着螣邪郎道,“吾与他,随便一人,你打得过吗?” 螣邪郎咬咬牙,神色难看.. “魔族邪族的秘典,都在这..”鸠盘神子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认为你这个小魔身上,会有什么能让吾感兴趣的东西吗?” 螣邪郎还未开口,柳青衣便接道,“所以,跟我们走吧!去看看故乡的风景..说不定,还会碰上意想不到的人哦!” “恩?”螣邪郎不明所以.. “银鍠朱武!”柳青衣诱惑道,“如何?说不定会碰上哦!战神哦!不想一见吗?” 银鍠朱武!失踪多年的战神!诱惑很大,但螣邪郎更想的是,先带赦生童子离开这里.. “我..要去..”赦生童子声音,稚嫩,却又有些沙哑.. “喂!谁准你擅自做决定!”螣邪郎怒道,“你!!” “打不过..一起去..你不丢下我..我不丢下你..” “住口!谁准你这个累赘出声!” 赦生童子不再理会抓狂中的螣邪郎,转而对柳青衣道..“炎魔茶毗..” “我是..” “你很强大..” “你以后也许会更强..想变强吗?” “恩?” “想吗?要得到力量吗?不再被人威胁的力量!” “恩!” “那就记住一件事,这世上,有两种天才!一种,是天生资质悟性超凡的天才,一种,是后天不断努力超越的天才..我,更中意后者!” 赦生童子似懂非懂,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柳青衣道,“炎魔茶毗..你是想做我的导师吗?” “做不做都一样,你要学,我便教,就这么简单,导师二字,不提也罢,哪一日沙场相逢,我不会留情,你也无需留情,既不留情,谈情..便太过矫情了!”柳青衣隐隐觉得…自己手中隐锋会有对上狼烟得可能..“若要感谢..那日后对战,记得向我证明..我..未曾错眼!” “我..答应你..”赦生童子点头认真道… “喂!茶毗!事情别闹太过!收徒?你教得了吗?”鸠盘神子却是看得出这两个小鬼出身怕是不凡,茶毗如此行事,怕是会惹上麻烦! “我舅舅就是校长!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柳青衣一脸鄙视.. 混账!这家伙记忆越是恢复,便越发胡言乱语起来,偏偏..一次比一次气人啊! “你要教便教,哼!若这两个小鬼成了拖累,吾一定将他们丢下!”鸠盘神子说完便走.. “你才不会啦..”柳青衣嬉笑着,转身对螣邪郎说道,“如何,我要教你小弟,你呢?那个家伙..是术法与武功双修哦..” 螣邪郎如今,却是身在他人之手…不过,看起来倒是真没什么恶意的样子..鸠盘神子吗?反正不由己..何不讨点好处? 见螣邪郎有意动的模样,柳青衣笑得越发畅快了..记忆恢复得七七八八,但行事,却是比过往来得肆无忌惮..螣邪郎,赦生童子,自己喜欢帮便帮了,一点犹豫也无,亦是不管日后对上如何..入魔后却又清醒的柳青衣,比之过往,却是多了一份张狂… ; 第二百零六章 人魔之间 赦生的资质,绝对不能说不好,这个柳青衣承认,战神后裔,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只不过,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就柳青衣进入这个世界这么久,天才见了许多,但是,如赦生童子这般的,的确还是第一次见.. 他是一个毫无特点的天才,先天的力量和速度都只是比平常人好一些而已,体质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术法天赋..不好意思说一句,基本没有..而且就他那种单纯且又固执的性格,也不适合修炼术法..当然,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柳青衣中意这个弟子了..同病相怜而已.. 赦生童子很勤奋,勤奋到让柳青衣吃惊,这么一个豆丁大的孩子,竟然能在完成自己交代的训练之后,自主地加练..记忆中,自己也曾教过某个小朋友..那位啊,可未如他这么勤奋了.. “赦生..修炼勤奋是好事,但是,过头了就会伤害本身..”柳青衣运化魔元,修复赦生童子近乎枯竭的身躯,“以后,不可如此修炼!” 赦生童子不答应,不顶嘴,只是看着柳青衣,眼神微微怪异.. 这小子一定没听进去就是了!!柳青衣无奈道,“我不是永远跟在你身边,所以也不是谁都和我一样,有足够的魔元来替你修补受创的身体..懂了吗?” “哦..”点点头,赦生童子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闷声葫芦!哼!就爱拖累人!”一旁,螣邪郎出声讽刺道,“不自量力的蠢魔啊!” “不要这么孤僻,你这么乱来会伤害到自己,大哥很担心啊!”柳青衣转过头,对螣邪郎说道,“你知不知道每天替你翻译,我也很辛苦的,拜托一下,有话就直说不好吗?” “呸!本大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螣邪郎恼怒道,“自以为是,你当你是谁?” “暂时..是这个小鬼的家庭教师而已..顺便偶尔帮忙翻译他变扭兄长的话..怎么?有什么疑问吗?”柳青衣指指赦生童子道,一句话,将螣邪郎堵得无语.. 再好说话,炎魔茶毗,终究是凶名在外,如今看起来,虽然他是真心想要教赦生点什么,但是螣邪郎还是知道,自己最好不要真将他惹毛得好.. “你就继续让他拿木枪玩去吧!”冷冷丢下一句,螣邪郎转身就走...恩..要不要试试,能不能在鸠盘神子身上讨点好处呢?螣邪郎却是打起鸠盘神子的主意来了… “他是在提醒我,你的狼烟是我弄坏的,所以我得负责..话说..你兄长和你说话..一直就是这样吗?”柳青衣无所谓道,“其实..倒也是个好兄长,只是不擅表达而已..你认为呢?” 赦生童子不接口,依旧沉默… “这么小的年纪,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呀..还很年青呢..太小了!还未到你去掀天下风云的时间呢!”柳青衣碎碎念道,这种习惯,却是改变不了… “你..和其他的..魔不一样..”赦生童子忽然开口道..“不像…” “半人半魔,自然有些许不像的地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柳青衣笑道,“你觉得奇怪的,可能是人这一部分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吧…” “人和魔有什么区别?” “人心至善也至毒..魔啊..不清楚…但总有些不同之处的..” 人生至此,三百年岁,忙忙碌碌,走走停停,前尘莫问,后路休提,人也好,魔也好,总是要活个潇洒痛快的… “总是要活得够快意才好..”柳青衣拍着赦生童子的脑袋说道,“匹夫不惜命,将士莫惧死,我不聪明,没智慧,我不知道人和魔有什么区别,你也没好我多少,既是如此,那么,觉得对的,就一直这么走下去吧..” 幼魔无言,荒山古道,幽然绵长,同行这一路,一路师徒,此后,沙场再聚,生死各安天命… 带上赦生童子,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柳青衣倒是没仔细去想过,只是觉得这圆嘟嘟的脸儿可爱,便带着了吧..训练传授,也只是一时兴起,只是相处久了,终是会有点感情,虽然这个小鬼实在太沉默了..这样性格的小孩,却是不怎么讨人喜欢的…不过,带怪小孩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倒是没什么好奇怪.. 真难想象这么一个小娃儿,将来会是异度魔界征讨苦境的先锋大将… “赦生..听说过雷狼兽吗?”柳青衣忽然出声问道.. “知道..操控雷霆的独行狼兽..”赦生童子想了想,回答道,“很危险的一种魔兽!” “想养一只吗?” “恩?” “坐骑,同伴,战友…都一样..” “雷狼兽是独行的..” “这世上,没人愿意独行的..” ………………………………………………………………………………………………… 远离尘世喧嚣,一处金碧辉煌的古刹,千年风雨侵蚀下,邪佛寺三字,隐隐有些斑驳,门外站在一人,负手闭目而立,静静听着这佛寺内隐隐传出的佛颂.. 山风轻拂,吹落院前青然… “希望大祸起时,你任然这般从容!”善法天子冷声道,“若无其他事,你可离开了!” “大祸起时,自有人力挽狂澜,天子无需太过忧心..”疏楼龙宿说着,转身对着金相道,“吾知汝等得不耐,不过,汝还是静侯天时吧!” 一句说完,潇洒而去,疏楼龙宿行至殿门前,又忽然回头道,“江湖多风雨,再行时,莫再这般鲁莽行事..” 紫色身影渐行渐远,邪佛寺内,佛唱又起… ; 第二百零七章 将遇 “吾不认为让一个连自己魔元都还没办法掌握的小鬼饲养这种凶兽会是一个好主意!”鸠盘神子指指正满地打滚的雷狼兽道.. “它讨人喜欢,且没危险性..赦生也喜欢..”柳青衣满不在乎道,“我给它起名叫蕾梦娜..” “它会恨你..”鸠盘神子摇头道,“你不明白,雷狼兽是一种攻击性很强的独行野兽,它看上去无害,只是因为它还在幼年期..恩?需要吾说得再清楚点吗?或者..你想看你的弟子如何被成长之后的野兽撕碎?” “等它成长后,小魔也该成长了,时间对谁都很公平,况且..独行的生物对第一个向自己释出善意的人,总是特别亲近的…我以为你什么都懂,原来不是的!”柳青衣一点也不怕这只雷狼兽会对赦生童子产生危害,一点也不.. “是当初野兽的记忆让你有了深刻的体会吗?这是身为野兽的共同点?恩!很好,很高兴你找到新同类..额..它叫蕾梦娜,对吗?”鸠盘神子面带讥笑道,“等什么?快去分享你掠食的经验给新朋友!” “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你在挑衅我?或者,你想在这里和我打上一场?”柳青衣别过脑袋,对着鸠盘神子说道,“在没趁手的兵器之前,这么做很蠢,真的!” “啧啧啧,你在骄傲呢,看看,茶毗小朋友骄傲了!你以为你能胜过吾?孩子!告诉吾,你没这么天真的想法!”鸠盘神子一脸挑衅,“没这把剑你能做什么呢?恩?告诉吾,没它,你能做什么呢?” “知道智慧生物和野兽的区别在哪里吗?”柳青衣晃着脑袋,不屑道,“在于会创造和使用工具..或许,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公平得机会!” “恩?”鸠盘神子眉头轻挑,“公平得机会?你觉得吾需要?” “这个小鬼不差..”柳青衣指指正在死死盯着赦生童子的螣邪郎道,“和你一样,聪明,狡诈,傲慢,混账,以及…喜欢无聊的术法!” “哈!很差劲的激将法..”鸠盘神子一手捂着脑袋,一手轻挥道,“是什么让你对这两个小鬼看高一眼,别告诉吾是因为你心地善良,求你了,茶毗,千万别恶心吾!”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输吗?不会不甘吗?”柳青衣笑道,“如何?要赌一把否?” “很拙劣的计策..”鸠盘神子站起身来,绕过柳青衣,边走边道,“不过,为了奖励愚蠢的你终于学会动脑子..赌局开始!” “兄友弟恭的戏码今日到此为止!”鸠盘神子行至螣邪郎身旁,不待其开口,便出手将其制住,“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红毛小子!你准备先听哪一个?” “你想做什么!放开本大爷!”功体受制,根基相差,挣扎不能,螣邪郎怒道,“放开我!” “恩..还是先给块糖吧!”鸠盘神子拖着螣邪郎向远处空地走去,“好消息是吾准备造就你..” “恩!”螣邪郎闻言一愣,一时忘记挣扎,“什么意思?” “坏消息是..你将会有一段毕生难忘的痛苦回忆!”鸠盘神子面露几许诡笑,“因为呀,鸠盘神子最厌恶失败!” 看着走远的两人,赦生童子回头望着柳青衣不语… “我教你的方法,不适合你的兄长..他,比较适合!”柳青衣一把抓起幼年雷狼,逗弄着张牙舞爪的幼兽,“正好也借此分个输赢!恩..你想赢吗?” 赦生童子点点头道,“想..” “很好..时间便是从此到鬼族之地的时日..来吧!让那帮整天只知道跳大神画鬼符的家伙知道,正面硬撼,方是强者本色!!”柳青衣些许激动道,“快意地战斗,直面来敌,生死之间游走,这才是真正的战士!” ……………………………………………………………………………………………… 赦生童子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都无法理解柳青衣为何对术者那般地厌恶,直至许久之后某日,当年的师徒沙场再见,他才稍稍明白柳青衣的怨愤何来… 当然此时,他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导师不屑术法的借口…. 雷声滚滚,天际红雷不断落下,砸在幼魔身上,不断地崩解重塑魔体,赦生童子满脸痛苦之色,整个身躯被雷电击得怪异扭曲..但即使如此,他依旧咬牙忍耐.. 先天的弱势,就要由后天去补足,不想泯然众人,就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来逃脱自己平凡得宿命! “原来你会术法..”鸠盘神子稍许讶异..想不到这蠢魔竟真能引发这种威势的术法,只是..平日为何不见他用? “江湖走跳,低调隐忍才是生存的关键..”柳青衣言之淡淡,“不是什么本事都要拿出来现,留一手..留一手呀..” 看着柳青衣笑而不语的模样,鸠盘神子面皮抽搐..“道家驱魔真雷用来铸魔元本体,你倒是真敢想呀…啧啧,你就不怕教出一个怪物来?” “我为什么要怕?”柳青衣不解道,“用什么雷,有区别吗?” 鸠盘神子面色诡异地看了柳青衣半晌,又转头看着远处雷阵..这么大的阵势啊.. “铸体..用这么大的术阵..你该不会是..怕失了准头吧…”鸠盘神子死死盯着柳青衣道,“这种大面积群攻的术法拿来铸体..不怕浪费灵力?” “胡说八道!哈!哈!哈!”柳青衣面色僵硬道,“你是在嫉妒吗?鸠盘!你是在嫉妒我的灵力比你充足吗?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这种语气..”鸠盘神子眼带笑意,轻拍额头,“果然..被吾说中!你这个..半桶水!” “鸠盘神子!你是想相杀吗?”戳中痛脚,柳青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瞒者瞒不识..你之来历,吾没兴趣去探究,不过,你应该是和道门有所关系才是..用道家天雷铸魔体,只要这小鬼撑过去,将来..哼哼..道门大难呀!”鸠盘神子似是没兴趣去计较柳青衣术法上的问题,转而说起赦生童子铸体之事..“这种高级术法..就算是正宗道门,亦是只有亲传弟子才能修习的吧..炎魔茶毗,或者..柳青衣..你当真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吗?” “有区别吗?赦生本就是雷属功体,以雷电之力来重铸功体,难道还要选哪一门的雷?”柳青衣不爽道,“你唬烂我?” “雷电,本就是极端的一种力量!等他适应了这种道家天雷,自身就会对道家术法产生极大的抗性..你不是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吧!”鸠盘神子疑问道,“说实话..教你术法的人..难道没和你解释过术法的基础构成?” “有!”柳青衣点头道,“但是我没认真听,一开讲我就困..” “敢问一句..到底是哪一家的道修这么悲惨,收了你做徒弟?”鸠盘神子讥笑道,“顺便..他是如何做到不被你气死的?” “要你管!去西!!!”柳青衣反手一拳,鸠盘神子堪堪躲过.. “恼羞成怒哦..哈!记住吾说过的话!养虎为患!”鸠盘神子说完,转身便走..螣邪郎还得盯着,警告这小子一下就够了,说太多,就没意思了… 养虎为患吗?又如何呢?柳青衣受魔念影响,行事肆无忌惮,又岂会因这一句警告放弃?转头,便将鸠盘神子的警告丢诸脑后.. ……………………………………………………………………………………………… “父亲..为何不回前方战线!” “你..知道征战的意义吗?” “征战,是魔..” “别急着回答..仔细思考,你会发现不同的答案!” “是父亲有了不同答案..非是黥龙..” “吾儿..你在质疑吾吗?” “我..” “这是很好的开始..你的人生,无需由遵循吾之道路..” 鬼族之地,一对父子,彼此凝望,各有坚持.. “战事开启至今..吾已许久未回来过了..吾想看看故园的风景.吾儿..你难道不想吗?”满首红发张扬,面容刚毅俊朗,浑身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正是鬼族战神,银鍠朱武! “故乡的风景..凯旋之后再看亦可!”银鍠朱武身后,一个黑发少年静静跟随,行进的脚步微有凌乱… “黥龙..你当真很想加入道魔之战吗?”银鍠朱武回头,看着自己身有残疾的儿子,眼神之中,隐有一丝担忧.. “父亲..我..”银鍠黥龙犹豫道,“我想证明..” “你是吾银鍠朱武的儿子..你无需向任何人证明!吾说是!那便是!”银鍠朱武拍拍银鍠黥龙的肩头,认真道,“你之努力,吾看到了!吾为你..骄傲!!” “父亲!!”银鍠黥龙无言..父亲呀..黥龙想证明的,是战神的血脉呀!! 眼前之人越是信任,越是认可,银鍠黥龙心底的压力便是越发沉重..自己..为何身有残缺!!自己,真能跟上父亲的脚步吗? 信任,在有些时候,亦是一种沉重! ; 第二百零八章 犹是深雪夜归人 腾腾篝火,肉香阵阵,在飞雪漫天的极寒之地,烤肉饮酒,实在是一件十分快意的事情.. “吾族之地!便是这般苦寒之处吗?”螣邪郎看着洞外漫天飞雪,眼神莫名.. 赦生童子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山洞外得苍茫景象,不发一言,似是沉浸在这萧索的美景中不能自拔.. “等吾族大军灭了玄宗与其他道门,道境一界,便是吾族之地!吾族族人,便不用在呆在这种苦寒萧索之地!”螣邪郎对着赦生童子絮絮叨叨,不明言语,却是少有认真,是对幼子的保证,亦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灭了玄宗…”柳青衣闻言,面色古怪道,“小鬼..灭了玄宗,占了道境之后呢?” “之后?之后便是吾族可以有更大的生存空间!”螣邪郎转过脑袋,对着柳青衣与鸠盘神子说道,“我之前言语多有得罪,你们介意吗?” “你还未够资格让吾介意..”鸠盘神子拿着木枝戳戳柳青衣,示意其将烤好的肉拿来,却是换来一记白眼.. “我们介意与否,对你来说…重要吗?”柳青衣一把甩开鸠盘神子的木枝,“没烤好你是急什么!” “这些时日,你们对我与这小鬼的栽培,我始终都是要说声谢谢的!”螣邪郎拉着赦生童子来到篝火旁坐下,“怎么说都有一点师徒之谊,我就请教一件事…身为魔!为何不助魔?” “哈!很严厉的指责哦..”鸠盘神子轻笑出声,“这么邪气凌然的一句话..小魔!你很有前途呀!” “我不是在开玩笑!”螣邪郎坐直身子,诚恳道,“以你们的实力,如果愿意加入魔军,螣邪郎性命担保,无论是魔君或是女后,绝不会与两位计较过往之事!” 一段时日相处,螣邪郎却也对这魔盗二人组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鸠盘神子,术武双修,实力极强,兼有相当的智慧与谋略..炎魔茶毗,实力亦是不差,虽修有道佛之源,但是一身魔气,却是少见的纯正,以魔气断定,这家伙的出身绝对不低,只是...螣邪郎哪怕是想破脑袋,也实在想不出这家伙到底是出身何族… 如果道魔大战,能加入这两个高级战力,异度魔界的胜算必然大增…道魔之争,拼到最后,对比的,也只是最后的高端战力而已… “怎样?现在你是在替你的女后来招安了吗?”柳青衣似笑非笑地看着螣邪郎道,“我们加入..然后呢?胜利?便是胜利又如何?继续下一场杀戮?直至魔统领天下为止吗?” “由魔统领天下,又有何不可?”螣邪郎眉头一扬,朗声道,“是谁规定这世间便该有那些虚伪的道佛引领?魔,为何不可统领天下!” “魔!当然可以统领天下!但是,魔…容得下其他种族吗?就算容得下,那些种族谁又愿意臣服?”柳青衣少有认真的说道,“这种正邪道魔的争执,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一开始就已产生的矛盾!你我都无法去改变!所以..争执无益!当然,若你觉得灭尽他族也无不可的话,就当我白说!我管不了太多的事情,唯一能做的,亦只有看好自己身边的人!” 螣邪郎闻言恼怒,却是没见过这样的魔,一点魔者尊严都无,刚欲开口反驳,却闻鸠盘神子淡淡一句.. “别挡着洞口..有客人来了!” 夜雪尽处,遥遥可见两道身影,柳青衣抬头,目光穿雪,对上一双凛然的眼… 银鍠朱武!?在这儿碰上?柳青衣站起身,走入飞雪之中.. “朋友..此处可再容二人否?”银鍠朱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魔人,却发现,对方正在用一种同样的眼光打量自己.. “会饮酒吗?”柳青衣指指银鍠朱武身后的少年,“只招待会饮酒的人..当然,小孩不在此限..” 此人.便是伏婴所言的炎魔?并未如传言那般凶戾呢..银鍠朱武点点头道,“客人擅饮,主人酒可够..” “阎魔没和你说过,他的珍酿都被这家伙搜刮一空?”鸠盘神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柳青衣身后,一身气机隐隐锁定银鍠朱武,脸上,似有挑衅之意.. “吾只知道,两位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人..至于旱魃的事…朱武该赞两位好胆吗?”银鍠朱武看看双魔身后的赦生童子与螣邪郎..恩..无事.. “弄坏你家小孩的兵器,总得给些补偿的..”柳青衣对着螣邪郎与赦生二人招招手,“看吧..这便是你们二人心心念念的鬼族战神!” 螣邪郎无语,骤见银鍠朱武,心中莫名有种亲切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很不安.. “他比你强吗?”赦生童子对着柳青衣问道,银鍠朱武有种令他想要亲近的气息,但他更加有兴趣知道,炎魔与战神,到底哪一个更强! “理论上..同一级数中,他应该是最强的..”柳青衣思索一阵,点点头道,“生存能力也是战力的一种,是的,他比我强!” “哦…”赦生童子应了一句,又转而对银鍠朱武道,“我赢了导师之后..再赢你!” 导师?银鍠朱武闻言一愣..不是被抓走的吗?怎么成了导师?伏婴师的情报有误吗?看看年幼的赦生童子和其身后面色古怪的螣邪郎,或许真是父子连心,银鍠朱武虽不知真相,但对这两个小鬼,却是喜欢… 既然无事,那便无谓多做争斗吧.. “你该对你的导师有所尊重..”银鍠朱武温和道,“引导者,你有尊重的必要!” “要教小孩不用在我面前教,进不进去?”柳青衣抓起赦生童子,放在自己肩头,“或者你准备在这里露宿?” 炎魔茶毗… “要相杀的话,可以在雪停之后..”鸠盘神子拍拍螣邪郎的脑袋,“再看,你们家战神脑袋也长不出花来..入内吧..” 鸠盘神子… “父亲..”银鍠黥龙出声道,“似乎与消息不同..” “看得出..”银鍠朱武笑道,“你要学会怎么去听伏婴的话..黥龙,试着学会判断和怀疑吧..” “他对这二人有兴趣?”银鍠黥龙思索一阵,忽而微怒道,“他是有意以父亲去试探这二人!” “谁知道呢?没必要愤怒..因为伏婴无论做什么事..都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吾无法说服他,他却能说服吾.”银鍠朱武边走边道,行至洞内,找了个空处坐下,“所以,两位..你们现在很危险…” “为什么不是那只棉被仔有危险?”柳青衣不爽道,“你太高估你表弟了吧!”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银鍠朱武摇头道,“但你不了解伏婴..” 棉被仔?哈!若让伏婴知道..银鍠朱武嘴角露出一阵苦笑,那记仇且固执的人啊,怕是绝不会善罢甘休吧..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鸠盘神子学着银鍠朱武的语气道。“但你不了解鸠盘神子!” “也许吧..吾不喜无意义的争执..”银鍠朱武摇头道,“不是说有酒吗?恩!旱魃的珍藏..对吗?” “红毛,你和他出去..打些猎物回来..”柳青衣将酒丢给银鍠朱武,毫不客气地指挥起螣邪郎..顺带一个银鍠黥龙.. “你命令我?”螣邪郎已然有些习惯柳青衣的脾气,只是翻个白眼作数,但银鍠黥龙却大感不满,一个被魔界上下通缉的家伙,敢命令我? “不是命令,是要求,难道你准备让小孩去?或者,你准备让大人去?或者,你还小要受照顾?”柳青衣对着银煌黥龙说道,“你和别人一样,不是特殊的那个,所以,要吃肉,自己去打..这很正常,不是吗?” “我的那份已经..”螣邪郎刚开口,便感脑后一阵冷风,堪堪躲过鸠盘神子突来一击,螣邪郎正欲发火… “硬气要看时间,要看对象,所以..注意你的言词..”鸠盘神子淡淡道,“主人招待客人,很正常不是吗?他是鬼族,你也是鬼族,你去,有疑问吗?” “恩..赌一把,谁先带猎物回来,谁就是胜利者..我说红毛..你不是因为他是战神之子,就怕了吧?”柳青衣歪着脑袋,问道,“怕就说出来,让赦生去也一样..” 螣邪郎一阵无语,转头,却见鸠盘神子满是威胁的眼神… “黥龙..赌否?”银鍠朱武笑道,“游戏而已..胜负无妨..” “哼!”冷哼一声,银鍠黥龙走向洞口,转身对着螣邪郎道,“不敢吗?” “这么想输本大爷成全你!”螣邪郎疾身而去.. “父亲..黥龙去去便回..” ………………………………………………………………………………………… 饮上一口烈酒,银鍠朱武忽然开口道,“你有话要对吾讲?” “算是吧..”柳青衣点点头道.. “为何要支开黥龙?”鬼族战神的耐性依旧很好.. “是你支开他的,真是知子莫若父呀..”柳青衣笑道,“谢谢配合咯!” “........”这家伙..好奇怪的脾气..银鍠朱武不语,静静饮着手中的酒… “要抱吗?”柳青衣将赦生童子抱到身前,对着银鍠朱武问道.. 银鍠朱武闻言一愣,看看柳青衣手中正与烤肉奋战的赦生童子,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刚一伸手.. “才不给你抱哩!”柳青衣又将赦生童子抱回… 这小子..是在挑衅吾吗?银鍠朱武眉头轻颤..抬眼看,却见那人正一脸逗狗的表情..一定是!!!! “吾可以认为…这是挑衅吗?”银鍠朱武放下酒壶,直视身前之人..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柳青衣忽然凑近身子,对着朱武道,“我是真的在挑衅你!” ; 第二百零九章 曾同行寒夜雪中 “回来了?”山洞内,银鍠朱武抱着熟睡的赦生童子,半靠着山壁,转头对着洞外说道.. 两道红光闯入,却是狩猎归来的螣邪郎与银鍠黥龙.. “父亲..我..”银鍠黥龙欲言又止.. “游戏而已...胜负何需计较?吾儿,来陪吾饮酒!”银鍠朱武语气温和,眼神扫过螣邪郎..亦是欲言又止.. “恩?那两个家伙呢?”螣邪郎环顾一周,不见柳青衣与鸠盘神子,“又跑去哪里了?” “他们有事..先行一步..你..叫螣邪郎..对吗?”银鍠朱武指指自己身旁,“以后由吾,带你们修行..如何?” “恩?走了!”螣邪郎闻言一愣,“就这么走了?” “如何?不愿吾指导?”银鍠朱武看着螣邪郎说道,“是吾离开太久,已输给那两人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螣邪郎不爽道,“那两个家伙虽然讨厌!但是对本大爷与这小鬼,却是有些许恩情,一句不说就落跑!实在很没交代!” 对螣邪郎来说,鸠盘神子虽然很难相处,但在教导他这方面,说句实话,那也是毫无保留之意,虽然这其中,有他与炎魔做赌斗气的因素在,但螣邪郎为魔,亦是恩怨分明..至于柳青衣,虽然一直挖苦自己,但多少,也算是让他与赦生相处一种类似过滤器的东西.. 这两个家伙..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如何?”银鍠朱武将身旁几壶酒分与银鍠黥龙与螣邪郎,“不舍吗?” “有可能吗?”螣邪郎接过酒,豪饮一口,“恩..魔君珍藏..他竟然愿意分你这么多..鬼族战神,和这两个叛逆交了朋友了吗?” “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银鍠朱武神色莫名,怀中熟睡的童微动的身躯,似感寒冷,朱武见状,将自己披风解下,盖在其身..那动作,令螣邪郎莫名亲切.. “天大的人情?他们,够资格吗?”螣邪郎出声道.. “朋友之间,何需资格二字?况且,鸠盘茶毗,皆非弱者..你,不这么认为吗?”银鍠朱武说着,拍拍身边黥龙的肩膀,开口对着螣邪郎说道..“如何?做吾义子如何?你会多一个兄弟!” “什么?”螣邪郎满脸讶异.. 寒夜,篝火旁,鬼族战神看着眼前满脸诡异的少年,心底无声叹息…九祸啊.. ………………………………………………………………………………………………... 雪夜中,鸠盘神子与柳青衣并立前行,飞雪扑面,两人面容一时模糊.. “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鸠盘神子忽然出声问道,“吾该赞叹你之胆气吗?茶毗!” “说了一件实事,挽回一些遗憾,这对谁都好!”柳青衣脸上,少了几许邪狂,无论如何,初衷不忘,入魔也好,失忆也罢,固执的人,总是会记得一些铭心的事.. “这么说,你方才的话,全是真话?”鸠盘神子神色骤变,“喂!给点反应!” “恩?难道你还以为我是在唬烂人?”柳青衣不解道,“干嘛这种反应?” “吾以为你不想直接对上他,所以说大话乱他心神..哈!现在想来,你这个白目仔是不可能有这种心机的!吾真是高估你太多了!茶毗!”鸠盘神子微怒道,“以前你任意胡闹也罢,你知道你方才做了多蠢的事情吗?” “鸠盘..谢谢你..还有,胡闹..你不输我!”柳青衣少有正色道,“相识至今,你已帮我太多..” “恩?你是吃坏东西了吗?蠢魔!”鸠盘神子闻言,面色古怪,“还是上次我下手太狠,把你仅剩的智慧,也给打没了?” “当初破我心中迷茫..” “助我恢复记忆..” “道魔边境之时,我被玄宗魔界围杀,亦是你助我脱阵..” “偷阅三族秘典,亦是..” “停!够了!再肉麻下去就不像你了!”鸠盘神子反手一拳,砸在柳青衣肩头,“当初带你去道魔战场,只是不爽那个和尚说话的态度!助你恢复记忆,只是想探清你之底细,上次你被围杀,其实是吾引人过去..顺便,杀玄宗三名太上长老的是你!斩魔界先锋大将的也是你,别想拉吾落水!最后…恩?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有..” “你这是什么语气!” “啊?” “你是在怀疑吾说大话吗?” “恩..” “拜托一下!吾好不容易才把你教得稍微聪明一些,你现在是要回复本来的智商了吗?茶毗!”鸠盘神子捂着额头,一脸痛苦,“吾的头..真疼!!!” “鸠盘..谢谢你..”柳青衣第一次,将这谢字说出口..见到银鍠朱武,自己与鸠盘神子相处之日..不多了.. “没了?不准备给吾做牛做马?”鸠盘神子冷笑道,“莫说什么接下来独行之类的话,蠢魔,少了吾,你将寸步难行!” 同行一路,相互扶持,却从未言明一事,你已是鸠盘神子此生第一个朋友!魔,总是不善表达己心.. “知道了,走吧!”柳青衣深吸一口气道..同行,且同行一路,今生不忘,来世再相逢..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你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要吾替你收拾,你一定羞愧也无吗?”鸠盘神子额头青筋暴现.. “鸠盘..”柳青衣面皮微红..“我知道一定闯祸了..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呀?” “你..还不知道你闯了什么祸?”鸠盘神子愣神道,“那你刚才..” “我只是看你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应该是闯祸了,又想想你帮了我好多,是该和你说声谢谢的..但我..那个..”柳青衣吞吞吐吐道,“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啊!!!!!!!!”对天狂吼一声,鸠盘神子一手指天,一手向地,“天大地广,万物生灵!看清楚了吗!看清楚这愚蠢和无知的可怕了吗!!天啊!!!吾错了!吾不该奢求一个蠢货能有正常的智慧!吾不该啊!!!” “喂!要不要这么夸张!别太过分了!”柳青衣面皮抽搐,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连鸠盘神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会色变的事情,恐怕是不会小去了..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要告示天地万物这么夸张吧!脑子不好用有罪吗? “你知道你对银鍠朱武说得那些,若是传出去,会对魔界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上任战神勾搭自己兄弟的女人,现任鬼王被人戴了绿帽吃哑巴亏!战神传承,被一个女人玩弄鼓掌之间,你猜,银鍠朱武会不会去找九祸证实?你再猜!九祸若是知道这些事情是由你嘴里说出,她是否容得下你?吾与你无论闹得多凶,只要不顺及魔界根本,就不会对上魔界真正的强大存在,但这件事,一个不好,引发内乱都有可能!吾这么说,你懂了吗?” “以朱武的性格,他有八成可能会去找九祸证实…”柳青衣沉吟道,这种帝王家的丑事被自己这么说出来..九祸有足够的理由杀自己了.. “是十成十的可能!”鸠盘神子冷笑道,“失踪已久的战神,为何突然出现,为何这么巧遇上你我?还不是那个伏婴师作怪!这一路,他何曾放弃围杀吾等?如今,有这么好的借力之处,你认为伏婴师不会利用吗?就算银鍠朱武不去证实,他亦会通过别的方式,让九祸知道!哈!伏婴师呀!!” 想想这一路时不时的机关暗算,柳青衣面色难看,这伏婴师,当真是死缠上自己与鸠盘二人了.. “那现在..”柳青衣犹豫道,“还去鬼族禁地吗?” “当然去!”鸠盘神子毫不犹豫道,“免废话!吾要做的事情,不容改变!” “我如今功体安稳,无需..”柳青衣话未说完,便被鸠盘神子挥手制止.. “再多废话,朋友失情!”鸠盘神子冷声道,“与其在这费神与吾争辩,不如好好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前行,下一次的围杀,吾保证,魔界最高战力,至少齐聚两个以上!甚至..你那位新朋友都可能参与其中!” “你说朱武吗?”柳青衣想了想,点点头道,“是有可能,以他对九祸的感情..出现的几率..很大..” “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麻吉?”鸠盘神子讥讽道,“朱武?莫忘记他之身份!吾有预感,你吾终须与他一战!” “不是正合吾等之意吗?哈!”柳青衣笑道,“你何时这么谨慎了?” “认识你,不得不谨慎!”鸠盘神子无奈道,“还有,茶毗,下次再学吾说话,吾会杀了你!吾发誓,吾一定会杀了你!” “知道啦,不要这么小气呀!” “你给吾闭嘴!” “哦…” 莫忘,百年扶持之宜,难忘,曾同行寒夜雪中,鸠盘茶毗,双魔行… ; 第二百一零章 不喜 头疼欲裂,浑身酸痛,悠悠转醒的金小开挣扎起身,方才坐起,便感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却见一道已然结巴的伤口.. 环顾四周,尽是陌生,起身行至门前,轻轻推开… 木廊弯曲,幽然景象,远目之处,却是一片芦苇,行至回廊边缘一看,原是一处伴水小榭.. 金小开漫步水榭,脑中记忆渐渐清晰..自己,是被那风槐柳打伤昏迷..自己在此,那可恶的风槐柳呢? 渐行间,来到一处水上院落,浮台之上,却见一人,正埋首书写着什么.. “气色不差,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风槐柳止笔抬头,脸上却是萧索.. “要杀我,为何还要救我?”金小开尽力压抑着怒气,“不觉多此一举吗?”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一件事…”风槐柳放下手中狼毫,低声道,“我不想杀你,但我不介意杀你..” “你终有一日会付出代价!”金小开恨声道.. “我随时期待你的报复!”风槐柳毫不介意金小开的语气,老是和一个小鬼计较,没多大意思..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尽快将伤养好..十日后,你有得忙了!”风槐柳说着,眼神忽而黯然..又至这个时日了.. “忙什么?想让我替你做事?免想!”金小开冷笑道,“你有何手段尽管展来!金小开若是皱一下眉头,便自己来个了断!” “你会帮忙的..”风槐柳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小开道,“柳青衣..你还记得吗?还记得是谁传你这一身身法吗?” 柳青衣!?金小开闻言一愣,身法?难道这家伙打本小开身法的主意?眼珠一转,金小开心中有了些念想.. 柳青衣..与叶小钗是结义兄弟,虽然一直对自己恶声恶气,但当初在琉璃仙境,自己闯祸之时,他却是多有维护..若是引此人去寻他,以他之性格,自己只要稍做误导,他是定可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再则,见了柳青衣,亦可以见到风采铃..金小开自幼无父无母,身边之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代行姥姥与风采铃,一个,待他如宝,从未重话一句,一个,却是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类似母爱的感情.. 风采铃并不若其他人那般对他容忍,犯错便罚,但每一次责罚,金小开都可以感觉得到,那女子的不舍..或许,这便是母亲的感觉..做得好,就会夸奖,做不好,就会安慰,做错了,便是责罚,这种感觉,令金小开怀念… 好像..再见你..你还好吗?宝宝生出来了吗?会走路了吧..是不是听话?有没人欺负他? “你在想什么?”风槐柳微微讶异,却是想不到这魔星的脸上会露出这种缅怀的神色.. “与你何干!哼!”如同被人拆穿心事,金小开瞬间惊觉,“柳青衣!你要寻他?” 寻他吧!最好你是要寻他!便是找不到他,亦可带你去灵蛊山!!哼! “不用寻了..寻不回了..”风槐柳微微偏过身子,沾着几许河畔清风,语气艰涩,“他死了…” “恩!”金小开闻言大惊,死了!“把话给我说清楚!死了?什么死了!他的能为!怎有可能会死?怎么会死!你给我说清楚!!” 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我都想知道!! “够了!!”风槐柳身上煞气渐露,转过头,眼中分明带杀,“为何你们总是觉得他不会死?就因为这样,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他身上吗?他是人!所有会死!如何?讶异?惊恐?少了一个庇护的存在,让你感到心焦了吗?哈!” “话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怎样死得!”金小开无视风槐柳眼中杀机,一步不让问道,“是何人杀他?他身死何处?风采铃呢!续缘呢!人呢!你给本小开说清楚!他们人呢?你如何知道他已死?说!” “哈..还有人记得那母子吗?”风槐柳眼中冷意稍减..“不重要的人,有记得的必要吗?” 金小开闻言大怒,“你是聋子吗?听不到我说话!人呢!在哪里?说!” “他们很好..过得很好,无需担心,无需挂念..”风槐柳平下心绪,第一次正视金小开,却未想到,这家伙,还有几分善性.. “什么意思!说清楚,讲明白!”金小开不依不饶,“柳青衣身死?你亲眼所见?风采铃与她幼子,你知道她们身在何方?” “我不会拿他与你开玩笑..死了,便是死了,不在了,便是不在了..风采铃与..续缘,如今在一个很安全的所在..无需担心..”风槐柳淡淡说道,“金小开..我欲替柳青衣公祭..你,是否帮我?” “告诉我她们母子下落,金小开与你仇怨一笔勾销!”金小开冷声道,“柳青衣之死,也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了如何?你要去寻她们母子吗?要带这一身江湖风雨去吗?”风槐柳摇头道,“我说了,安全便是安全,无恙便是无恙..至于柳青衣之死..告诉你有用吗?你想如何?替他报仇吗?” 带着一身江湖仇怨,如何去寻那母子..金小开闻言心中凛然,江湖人,江湖事..仇怨不止,太平无望… “你如何证明她们如今平安?”金小开丧气道,“至于柳青衣,能杀得了他的人,非是金小开对付得了,但他总算对我有恩,金小开自然找得到人替他报仇!” 风槐柳不语,一伸手,一阵华光闪烁,一串风铃在手.. “这是她的!怎会在你手上!!你究竟是什么人!!”金小开伸手欲夺,却被风槐柳一手拨开.. “首先,你身上无我在意的东西,你对我,没利用的价值,我没兴趣欺骗你..其次,若非她曾对我提起你,我不会一再对你留情,最后..这是她赠我的..我的东西,不准任何触碰!”风槐柳缓缓说道..“至于我是什么人..我是柳青衣..” “恩?” “我是他家乡之人,是他后辈…” “家乡?什么家乡?” “慈光之塔..” 慈光之塔,金小开闻言皱眉,这个倒是真听说过..难懂这家伙真是柳青衣家乡人?他会黑白郎君的武功,而且又有风采铃的物件,自己对他毫无利用价值,骗我..没意义!既然如此,他之言语,却是可信几分.. “柳青衣当真死了?”金小开出声道,“他如何死的?你来此,要替他公祭?” “我亦希望他没死..只是,事实不遂人愿..”风槐柳盯着金小开说道,“知道我为何这般厌恶你吗?” “恩?”金小开闻言,眉头一跳,“你以为你很讨人喜欢?” “哈!总比你好..他是被鬼王棺暗算,身有隐疾,加之为周全..为周全风采铃母子性命..力竭身亡..”风槐柳说着,眼神又冷,“这世上人人只记得素还真,何曾有人还记得他?便是如你!亦是相同!哼!” “鬼王棺!”金小开闻言一愣,随即惊觉..这风槐柳怕真是柳青衣家乡故人,柳青衣被鬼王棺暗算累死..自己投身邪灵.. “话说清楚!金小开做什么,无需他人认同!柳青衣的事,我会有个交代!但我无需对你交代!”金小开虽是想明白其中关键,但仍旧不肯低头,“你要如何是你的事,我要如何是我的事!我的事,无需向你说明!” “你能如何交代?无非是跑去灵蛊山,寻黑白郎君,哈!金小开,你当真全无一丝男儿担待!”风槐柳讥讽道,“一出了事,便向长辈求助,你可知?你的长辈未必能护你一世?你..断奶了吗?哈!” 声声尖锐,刺得金小开面皮发红,急怒攻心,却又找不到言语辩驳.. “如何?敢与吾设下一局否?”风槐柳淡淡说道,“或者,你大可跑去灵蛊山,向黑白郎君哭诉你之遭遇..” “你要如何!给我说清楚!”金小开断喝道,“讽刺的话收起来!看在柳青衣当初助我的情面,之前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但是…莫在激怒我!否则,你终有一天会后悔!” “终于清醒了?很好!”风槐柳忽而冷声道,“我欲如何?我自然是要先替亡者做那一场迟来的法事啊!” “做法事?喂!别给我装肖仔!有话直说!”金小开不满道,“要我帮忙,就把话说清楚!金小开没兴趣配合你玩游戏!” “你以为柳青衣之死,就是一个鬼王棺的事情吗?”风槐柳手指骨节噼啪作响,“是谁?不顾妻儿,将这责任,推卸到一个伤者身上?如今人死魂消,一方天涯相望,那人,在这正道之首的位置上,可是坐的安稳?可是坐得心安?” “你要对付素还真!!”金小开闻言一愣,想了想,却也释怀,风槐柳是为柳青衣之仇而来,那这么算,素还真倒是真要负上责任..最主要的是..当初素还真驱逐自己妻儿..金小开可是记恨着啊..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本小开帮你!”金小开大笑道,“素还真.哼哼,你要怎样对付?” 风槐柳摇头道,“谁规定,与素还真作对便是邪道?风槐柳只是想让世人看清他素还真的真面目而已..” “哦?真面目?”金小开冷笑道,“哼哼,劝你不要太自大,素还真不好对付!” “你愿帮我..不是吗?”风槐柳轻声道,“至少,我与你,终于有一丝共识,不是吗?” “话说分明!做朋友你是免想了!金小开记仇得很,过往之事,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记起来..” “同感..我亦不喜欢你这个人!” 我不喜你,你不喜我,同行,不喜亦无妨..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奸宄有情 问心河畔,水榭前,今日又来江湖人,江湖人,亦是旧时故人.. “哇咧,你阿嫲咧!这里是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座别墅?”红鼻麻衣,一脸奸滑,秦假仙风采依旧.. “恩恩恩,风景不错,很合吾意..杨柳依依小河畔,哈哈哈!我喜欢啦!”荫尸人左右张望,兴奋道,“大仔!装修得这么有格调,是有钱仔的住处哦!” “令呗眼睛没瞎看得到!给我闭嘴啦!”秦假仙一把推开荫尸人,对着身前的金小开道,“诶!金小开啊,怎么说大家都是老熟人,我老秦这里奉劝你一句,做事不要太过..跟着邪灵混,没前途啦..” “忍这么久就憋出这么一句?秦假仙..你是糊涂了吗?”金小开回头道,“本小开会屈居人下?笑话!” “是这样就最好..”秦假仙凑近几步道,“怎么说都是老相识,看这个地方也不想邪灵会住的所在..嘿嘿,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好康的要介绍给我老秦?” “哈!本小开会亏待你吗?秦假仙!里面那个家伙有的是钱,随你敲啦!”金小开一想起风槐柳给自己的任务,就一阵牙痒…竟敢让本小开去跑腿..混蛋!! 秦假仙闻言大笑,满面贱笑,眼神却是清明..这又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能让金小开这魔星帮忙跑腿? 行至水榭之前,却见门柱上留墨几字.. 春来时,且折枝,折枝书成断肠诗。 青衫湿,问柳丝,柳丝织却离人思。 秦假仙看着柱上遗墨,心中稍稍有些怪异..自己写不来多好书法,但眼光,他老秦却敢拍着胸脯保证的.. 下笔凌厉,却又有几分绵柔之意,这书法,定是下过苦功的..金小开何时认得这种人?这门前对联,却有哀愁离思,这算是什么意思?秦假仙却是对这水榭主人越发好奇.. 这问心河,前段时间来时,还只是断桥野地,就这么点时间就造出一出好居所,此地的主人必是有些财力,能收服金小开这个魔星,其人手段,可见一斑,这门前折柳两句,笔墨有成势之象,这样的人..找自己,做什么? 疑惑间,一道人影,自水榭步出… “无神无圣亦无仙,非儒非道亦非贤, 脑中智谋自天羡,兴衰成败翻手间。” 锦衣袍,一片白霜,摇纸扇,一戏兴亡,潇洒俊朗,脸上几许暖笑,却带几分锐利.. “哇!阿爸喂!这么猖狂!模仿素还真诶!”荫尸人咋咋呼呼道,“大仔,有钱仔,很嚣张,白目人的钱好赚!” “给我闭嘴啦!”秦假仙咬牙道,“再给令呗出声,我回去就给你电得金闪闪!” “我闭嘴!我收声!”荫尸人急忙捂住嘴巴.. 这小子..秦假仙看着缓步走来的少年郎,无端端想起琉璃仙境上的那人..非是诗号相似,是这眼睛!好像!不过..多了几分少年锐气.. “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是秦假仙…” 第一个朋友,第一个互相认可的朋友吗?义父.. “风槐柳..见过前辈..”恭恭敬敬一礼,脸上尽是笑意,风槐柳摆足晚辈姿态.. 这么有礼貌?秦假仙暗骂一声,自己这幅德性,见到自己,能这么礼貌的,要么就是真真正正的谦谦君子,要么就是心怀诡诈的做作小人..见鬼!金小开哪里找来的家伙! 秦假仙不认为眼前人是君子,是君子,就绝对治不住金小开,若不是君子..那金小开呆在此人身边… “哈哈哈哈!少年仔很有礼貌哟,哈哈哈哈!”秦假仙大笑道,“我老秦,最喜欢你这么乖巧的娃儿啦,金小开,你交了好朋友哦!” 秦假仙语出不逊,风槐柳却未介意..娃儿,似乎,自己本来就是,少年仔,又如何?反正是长辈,礼数要够.. “前辈抬爱了,还请前辈入内..”风槐柳偏过身子,对着秦假仙说道… “免免免呀!少年仔!我老秦,就是受不了别人这么尊敬我!我就是这么平易近人,直呼我姓名吧!”秦假仙依旧那副无赖模样,身子却不动一步..脾气这么好?有鬼! “长辈姓名,岂可直呼?”风槐柳摇头道.. “啊?长辈?少年仔!我老秦可不记得有你这家富贵亲戚啊!”秦假仙眼露精光道,“难道是你看我老秦英明神武,风流倜傥,便想认亲?哼哼!” “柳青衣…”风槐柳暖笑依旧..“是我长辈..” “什么柳青衣..柳青衣!!”秦假仙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不难受,“你说柳青衣?!!” 风槐柳点头不语… 一手指着风槐柳,秦假仙转头看着金小开.. “是他家的晚辈..哼!”金小开出声证实.. “你真是青仔的..额..你是青仔什么人哦?”秦假仙对着风槐柳问道,“我老秦认识他这么久,还未听说过他有什么碗糕晚辈..” “是我..师长..”风槐柳苦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义结金兰共患难..” “什么君子喝水带兰花哦?小子,告诉你,不要乱攀亲戚!”荫尸人一旁插嘴,却换来秦假仙飞起一脚… “阿达!!”秦假仙怒踹荫尸人,“你是知道什么!这是青仔和黑白郎君还有叶小钗结义的时候说过的!!给我闭嘴!!!恩?不准拉我!!金..额!” “前辈..荫尸人前辈无意的…”风槐柳无奈地拉住秦假仙..这人,当真和义父说的一样啊..果然,是义父在苦境第一个朋友,这结义之时所言,他却是知道.. “哇!啊爸喂!第一次被人叫前辈!少年兄!你有前途!你会红!!”正在装死的荫尸人听到这一声前辈,如同诈尸一般跳了起来,绕着风槐柳一阵疯跑,“恩!这么有礼貌!你果然是青仔的徒弟,知道尊师重道,很好!哇哈哈哈哈哈!吾很欣慰!哈哈哈哈哈!” 义父..很有礼貌吗?风槐柳额头一滴冷汗落下.. “给令呗去西啊!!!”秦假仙老拳连发,打得荫尸人直翻白眼,“去西去西去西!!!” “前辈..” “停!!!”风槐柳未及出声,秦假仙回身制止,“少年仔..额,你是叫风槐柳对吧!槐柳啊,不用这么礼貌,特别是对这个..荫尸人!!!我和青仔这么麻吉,各交各的,直接叫我秦假仙或者老秦就行啦!!” “这样..” “安啦安啦!那个家伙自己都是混子,他要教训你,你叫他来找我!老秦给你撑腰啦!哈哈哈!” “他没法教训我了..”风槐柳低声道..“他..死了…” “啥!!!!” 一声死了,河畔陷入一阵诡异沉寂…. 片刻…. “小子,给令呗说清楚!什么死了!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那小子蟑螂投生哪那么容易会死!说!!!!!!!!!”秦假仙一把抓着风槐柳的衣领,满脸狰狞,“说啊!!!!!” “琉璃仙境护山一役,他被鬼王棺暗算受伤..护风采铃母子至杀戮碎岛..力竭身死..”风槐柳说着,眼前似乎出现过去种种,宫城下,青影抱幼子,声声叮咛,犹在耳畔,但..人呢?眼中泛红,风槐柳低声道,“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令呗就要信吗!!尸体呢!!尸体呢!!!!”秦假仙怒喝道,“三年?三年!!” “此事..你可去云渡山问一页书前辈证实..”风槐柳无奈,只得提及一页书…前辈却是知道义父将死之事… “一..一..一页书…”秦假仙如同被一刀割到喉咙,一页书三字,如今说来,却是这般沉重.. 抬出一页书,秦假仙无力松开风槐柳,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死了..怎么就死了?臭小子不是命硬天公亲吗?怎么会死?哇啊!!” 哀怒交加,秦假仙放声悲嚎,江湖多风雨,四海尽兄弟,刀剑临身时,何人是知己?这辈子朋友不多,看得起自己的人亦是不多,素还真是一个,柳青衣,亦是一个..秦假仙哭得像个小丑,但看在风槐柳眼里,却是见面至今,见到得最真实的秦假仙.. 奸宄之人为何不能重情义?风槐柳心中暗叹,义父却是未曾错眼,秦假仙,只要真心予之,他便是可交托性命之人.. “呜呜呜~~青仔啊~~你就这么死了,真可怜啊!!大仔!又是鬼王棺啦!要报仇啦!!”荫尸人一把抱住秦假仙,却又被秦假仙踹飞… “你确定是..是鬼王棺那个棺材头暗算青仔!!”秦假仙转头对着风槐柳寒声问道..阴戾气息,惹的风槐柳一阵不适.. “是他,亲口告知我…”风槐柳点头道,“他..不会骗我!” “呼..呼..呼..啊..啊..”秦假仙一阵喘气,忽而怒嚎,“鬼王棺令呗和你不死不休啊!!!!” “小子!今天话说清楚!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和我老秦说清楚!你来这里也不是观光风景吧!恩?要报仇是不是?别告诉我不是!!”秦假仙嚎完,转而对风槐柳道,“入内!把事情说清楚!要报仇!我老秦挺你到底啦!!”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恩怨情仇启新篇 琉璃仙境,厢房内,暖香渺渺,素白身影静立小窗前,背影萧索.. 书案上,几处凌乱,一张信纸,轻放卷旁,几点湿痕,几点红…信上笔走如龙,字字跃然纸上,通篇惊厄,上面依稀几句,如利刃刺人心… …白莲蒙难,青衫染血几回?不幸遭魔人暗算,身已有疾,汝可知否?千里护孤女幼子,为解其厄,剑斩妖龙,然人力终有尽时,剑落人亡,江湖浪客,红尘戏子,本无关是非,而今柳折声停,仗剑青衫已远,素贤人,汝..可心安否? 汝可心安否?五字直指人心,却不知,那人心,早已血流不止… 又是一场风波乱,前行路上,再添新魂,素还真自问,这一路,错了吗?一步一尸骸,这条路,终是要独行了吗? 累了,乏了,倦了,却无人可倾诉,一时失察,终酿今日之果,错了,真错了,早该看清那人,与自己同行一场,却是早有身死的觉悟… 微颤的手,紧握窗栏,远目尽处,已是疮痍满眼,倾耳听,再听不见这风雨中那熟悉剑吟,风雨扑面,素还真已分不清面上两行,究竟是雨是泪…、 戏子戏子,没有自己的名字,柳絮随风,亦无定向,柳折声停之时,曲终人亦散,你一早便告知吾,吾却忘了仔细听,你这最后一出戏,却是连吾亦骗过.. 好友..素还真该赞一声好戏,或骂你一声烂曲?戏子,你这欺人骗世的戏子,却是忘记当年承诺了.. “吾友..是素还真害了你..害了你啊..”竹栏断裂,刺入手中,素还真浑然未觉,“是吾..害了你啊..” ………………………………………………………………………………………………… “鬼王棺啊!!!!!” 一声凄厉,传遍琉璃仙境,一线生手中茶杯一颤,深吸一口浊气…这仇,结大了! 你这混子,早便提醒过你,刚则易折,你却何曾将一线生的话听进去?如今好了,连性命都玩去了... “诶…”轻叹一声,一线生嘴角露出几分苦笑,口口声声喊我线伯,却是不能让你白死了..诶,连死都要带衰我,早知如此,当日欧阳世家之时,就让你死在紫霹雳手中便是..愚子啊…一个人的命再硬,你硬得过天吗?就这么浑浑噩噩度日不好吗?人死了,可是什么都没了.. “现在是怎样一回事,一句不说就把自己关起来,苦境正道魁首,就这么一点担当吗?”少年轻狂,难闻声中哀肠,灭境诛邪使者,却是不明苦境这等恩怨情仇,燕渡关言出不逊,“光嚎就能叫死鬼王棺吗?哼!” “燕渡关!不可太过!”一旁,同为诛邪使者的正传出声道,“人非草木,你当慎言!” “少年人..不要太过气盛..”一线生缓缓放下茶杯,淡淡出声道,“很多事你不明了,很多人你不知道,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太过不近人情了!” “哦?是吗?江湖天天在死人,拼不过死了了都是命数,与其在这哀泣惨呼,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对付邪灵,忍忍忍,等等等,再忍再等,能有什么结果吗?”身负诛邪天命,但穿境至今,却无多少建树,燕渡关却是不愿再等下去了,“你们要在这哭丧,是你们家的事,我不奉陪了!” “火气这么大,少年仔你是吃枪药了吗?”一线生面露几分不满,这小子,实在太过无礼了! “如何?不满?”燕渡关声调一冷,“与你有关吗?” “哈!是哦,与我无关,你要去送死是你的事情,尽管去,琉璃仙境庙小容不下大神,你便龙离浅滩闯出去呀!谁求你在此了吗?邪灵是你们灭境的事,如今却危害苦境,你们灭境是没人了吗?恩!自己的麻烦,自己收拾去!不送!”一言不合,一线生开口逐客,本就心烦,又闻燕渡关出言不逊,一线生却是怒了.. “哼!走就走!”燕渡关狠狠瞪了一线生一眼,起身便走,全然不顾一旁正传,独身而去.. “燕渡关啊!!燕渡关你!!”正传不知如何劝说,一线生亦算半个地主,如今他逐客,自己如何挽留?可是这样,圣翁的交代又要如何完成? “一线生前辈..燕渡关他..” “免了!”一线生挥手制止正传出声,“你还算懂点道理,这个燕渡关,完全是一个无知之辈,真想不明白你们灭境怎么会派这么个家伙来消灭邪灵!” 眼见一线生拂袖而去,正传满脸无奈,燕渡关啊,你我客居此处,消灭邪灵还需苦境之人帮助,你怎可如此得罪素贤人身边之人..诶… ………………………………………………………………………………………………… 云渡山,一页书独立山巅,身后站着一人,月白儒袍,丰神俊逸,正是玉圣人史艳文.. “前辈,秦假仙所言,可是当真?”史艳文面有悲痛之色,沉声道,“前辈..他..” “来时潇洒,去也从容..无怨叹,无遗憾..”一页书并未回头,只是淡淡一声,“足够了…” “前辈!为何不阻止他!”史艳文叹息一声,“当日,史艳文便不该与他对换对手..啊..” “当日,一页书并未看出他身有异样..如今想来,怕是错眼了..只是,鬼王棺究竟以何种手段伤了他?”一页书眉头轻皱,当日柳青衣离开时,却是与他打过招呼,只是,当时只看出其一身内元激荡,似是大有增长,并未有其他异样,现在看来,怕是当时埋下的祸端了! “无论是何手段,不重要了,史艳文必不放他鬼王棺干休!”史艳文冷声道,“前辈,史艳文先行告退..” “盲目急进,非是你的作风,史艳文,莫让愤怒燃尽你的理智..”一页书转身劝道,“如今邪灵大势已成,集境与魔域虎踞一方,正道势孤,不可急躁!” “前辈..青衣身死,史艳文如何这般坐视?”史艳文摇头道,“他身前便曾与史艳文提及,邪灵必成大害,如今想来,史艳文却是怀疑他又用了那预测之能..吾..诶..” “史艳文..他是一页书的弟子..”一页书拂尘一扬,朗声道,“一页书岂会让他含恨?静侯时机吧!” “但是..”史艳文刚欲出声,便被一页书打断.. “没有但是!”一页书缓缓说道,“天命之人未至,静候吧!” 史艳文欲言又止,无奈叹息..正道不齐心,当初众人努力博来的大好形势,却是败了大半,苦境,当真如此多难吗? ………………………………………………………………………………………………… “大仔啊!为什么不去找谈无欲和照世明灯他们啊..青仔死了了,不是应该通知他们吗?”古道旁,荫尸人跟在秦假仙身后问道,“叫齐人,一起去给鬼王棺盖布袋呀!!” “你是懂啥碗糕?谈无欲重伤,照世明灯要照顾他,如今他们是半退隐人士,这次是摆明了要跟那帮妖魔鬼怪给他拼下去,叫他们做什么?”秦假仙没好气道,“别说谈无欲和照世明灯,就算是叶小钗,若不是他是青仔义兄,我们也不该..啊..” “阿爸喂,大仔你别学叶小钗啊..他刚才好恐怖啊..好像要吃人,惊死我啊!”荫尸人想起叶小钗听闻噩耗之时的模样,心有余悸道,“哇,多呆一刻都怕会被他砍死啊..” “废话!”秦假仙朝着荫尸人脑袋狠狠一个爆栗,“这样再没反应,他就不是叶小钗了!义结金兰共患难,你以为是说假哦!” “大仔啊..别老打我头啊..会变蠢的!”荫尸人说着,想了想又道,“既然都通知叶小钗了,为什么不去通知黑白郎君呢?要是被黑白郎君知道我们知情不报..哇咧,大仔你多十条命都不够死啊..” “既然是青仔临死遗言说黑白郎君不能离开灵蛊山,老秦我有什么办法?人家要在那里防贼偷小妹,以后再解释啦..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发丧,你不要再问这些有的没的!特别是黑白郎君!你阿嫲的,说得令呗心肝跳..这次要是事发,不躲云渡山是不行了..”秦假仙不耐道,“免废话了,去公开亭把丧文给他贴上去!!” ………………………………………………………………………………………………… 疏楼西风,琴音渺渺,紫衣飘飘,仙居仙人住,华丽无双,绝代风华,十指拨动间,人间失色.. “打听清楚了?”琴声停,尊口启,轻声一问,琥珀双眸静视身前人… “是..”素麻衣,披肩长发,一脸沉稳之色,默言歆躬身道,“十日后,柳园水榭..公祭柳青衣..” “哈,公祭吗?”疏楼龙宿轻笑出声,“公祭生人,吾倒是头一回听闻..那娃儿,不枉吾救他一回,当真为吾带来些许乐趣了..凤儿!” “在..”穆仙凤一直静立疏楼龙宿身后,却不明了龙首今日为何这般开怀.. “汝找人做一面白幡,替吾送去,也算吾为你那蠢笨的师叔尽一点心力..记住,要做华丽无双呀!哈!”疏楼龙宿说着,转头看着身旁爱徒,“疑问吗?” “师..师叔?”穆仙凤一阵糊涂,自己何时多了个师叔?为何龙首未曾提起? “等哪一日那蠢物打上门来,汝便知道了..让默言歆陪你去吧..”疏楼龙宿说着,又转而对默言歆道,“若是碰上捣乱的,尽管处理了..虽是闹剧一场,不过,吾却是不能让人破坏他之‘葬礼’啊!呵呵!” 穆仙凤带着疑问,随着默言歆离开..龙首今日..当真是相当开怀..这师叔,又是什么样得人物?疑问,却是无解… “小贼儿,当初的幼子,如今也要一跃龙门起风云,汝啊..不如幼子啊!”低声一叹,琴音又起,江湖的风雨,尽在琴声之外,半点难入仙居..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元沙髓前师与徒 柳园水榭,密室之内,元沙髓发出阵阵红光… “这是你第一次联系吾..怎样了?”红光之中,传来无衣师尹平缓的声音,语气柔和,却无多少暖意.. “续缘只是想确认一件事..”风槐柳摘去脸上伪装,露出一副真容,却是像极了素还真… “是担心露出马脚吗?”无衣师尹微微蛊惑道,“其实,何必这么麻烦?既然已是算计中的人,何必再顾念?表明你之身份,不是更有利可图吗?” “师尹..续缘最厌恶的,却也是这身份啊..”素续缘低头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低声道,“要胜,尽凭能为便是,难道师尹对续缘没信心吗?” “你想听实话吗?”无衣师尹淡淡的声音传来,语气稍有些刺耳… “再过三日,便是公祭了,师尹何必在此时打击续缘的自信呢?”素续缘沉吟片刻,忽然微笑道,“续缘做不成义父希望的那种人,但却是不能完全相背..师尹啊..看在义父的份上,莫再做这种试探了..” “你已经学会利用吾对他之歉疚来掣肘吾了啊..”无衣师尹无奈的声音,自红光中传出,“无论你信或不信,吾,并无偏私之意..” “是呢,并无偏私,如今,师尹造就之后却又背叛的,活得好好的,而义父,却已伴土长眠..师尹当真无私的厉害..”素续缘摇摇头道,“我不想与师尹纠缠这个问题,过去三年,师尹无法说服我,我亦无法做到相信,如今再言,只是惹人发笑而已..” “诶..”轻声叹息,又有几分是真?无衣师尹不明,素续缘更是不明.. “重回正题吧..”素续缘平复心绪问道,“这隐息之术,当真瞒得过那两位前辈吗?” “吾不知你口中所言的一页书与擎海潮,究竟有多大的能为,但吾可以保证,只要你言语之间,不露破绽,任谁都不可能发现,当初的幼子,便是如今的少年..”无衣师尹轻缓的声音,带着一股自信之意,“与其担心这些,倒不如好好思考,如何将素还真赶下他之位置吧…” “正道魁首,其实不过一个虚名而已,真正联系着的,是素还真与正道的交情,要向取代他,首先便该由情入手,素还真向来有仁义之名,这是他最好的武器,亦是攻击他最好的方式..”素续缘仔细分析道,素还真这三字,陌生,却又熟悉,每一次提起,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环绕心头,一直未曾见面的生父,却是困扰自己多少深夜的梦靥… “这是非常缓慢且危险的办法,吾不认为素还真会这般容易对付..”无衣师尹的声音打断素续缘的分析,“首先,喧宾夺主,惹人不快,你是客,他是主,你有先天的弱势,不利用青衣所遗留之人脉,你对上素还真,人势已失,又无地利,你能争的,只有一点…” “是天时吗?”素续缘淡淡说道,“义父曾说过,我命中注定是邪灵之敌,这便是我的天时吗?” “但他似乎不喜你承担这个责任..”无衣师尹并未否认,素续缘的命格,他自是看出一些,有些天命,却是又回到了原点.. “那是因为义父怕续缘被人利用而已,其实,这世上,谁不是互相利用呢?灭境圣方需要续缘,续缘,却是也需要他们为我助势,互相利用而已,所幸的是,我对灭境圣翁一派了解甚多,而他们对我..哈!”素续缘不屑笑道,“一无所知..” “你自得了吗?”无衣师尹声调微微发冷,“须知,你这优势,却是他逆转天命换来..” “师尹无需一再提醒续缘这件事..便是师尹不说,邪灵,续缘与之不死不休,素还真,不让他身败名裂,亦是难消这心头之恨,所以..师尹,你无需一再提醒续缘自己这条性命,是如何保下!”素续缘锐气忽现,面上温和尽去,“素还真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很清楚,我不屑的是,所为正派者,也只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指使他人之人..哼!” “世上本无正邪之分,就好比你吾相对,吾之左,却对你之右,你之右,却向吾之左,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认知,胜利了,便是正确的..”无衣师尹缓缓说道,“想要胜利,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忘记正邪之分,只要你确认你要站在正之一方,手段如何,并不重要..所以,一些不必要的坚持,你..该放下!” “续缘受教了..”对着红光恭身一礼,素续缘出声道,“但续缘更清楚一件事..” “恩?” “这世上对续缘好的人..很少..所以,无论是擎海潮前辈,或是一页书前辈,续缘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利用他们,当初雪崖相处虽是日短,但却是续缘出生至今少有的快乐时光,我不想丢掉这些..所以,续缘注定要让师尹失望了..”素续缘朗声说道,“利用擎海潮前辈对素还真的不满,是可以给素还真制造很大的麻烦,借此,也可以牵制一页书前辈,但续缘无法骗他…因为他..对续缘很好..不止是他,还有月姨他们,所有对我好的人,我都记住,我不会伤害他们,亦不准别人伤害,所以对不起我的人,续缘亦是时时刻刻都记得清楚,恩仇,皆是要还!” “吾该赞你恩怨分明,还是该骂你迂腐?哈!”微带几许嘲讽的语气,无衣师尹不明了,这一次,可笑的人究竟是素续缘,还是他无衣师尹…权谋机巧弄尽,却教出个还带着点赤子之心的学生,自己该悲该喜?“你当明白,你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无愧本心,人才能活得潇洒,就一直这般,去时亦是从容..师尹,续缘一直未曾问你..义父他..走时可留下什么交代?又或者,他..去得从容吗?”低声一问,却是这师徒之间,第一次以真实的面目相对.. “从容吧..稍有遗憾,或许亦是吾所造成..”红光之中,久久传来一句,“这次,吾没骗你…” 素续缘无声一笑,正欲开口,忽而眉头一皱.. “有人来了..改日再谈…” 流光晚榭,无衣师尹看着眼前渐渐散去的红光,脸上莫名一黯..虽是利用,但三年言传身教..师尹师尹..吾倒是当真希望,吾只是你的师尹而已… “你之义子,未曾辜负你之期待..你若知晓,该是会高兴吧..”无衣师尹喃喃自语,手中香炉清香幽幽,心中过往亦是幽幽..“落叶归根,倦鸟返林,你这远行的游子..何时归来..” 语落风中,却化声声叮咛,望秋鸿可寄,至游子耳畔,问一声..归期有期否? …………………………………………………………………………………………….. “栖凤梧桐..碧澜珍珠..雪蚕丝..这个..”素续缘,或者说是换上装扮的风槐柳,绕着一面招魂白幡微微发愣..“这是…” “镶玉金线..”穆仙凤轻声说道,“是吾家主人珍藏..外处,却是少见..” 素续缘出生至今,虽然自己的义父是穷鬼,但是,无论是北辰胤处,雪崖,杀戮碎岛或是慈光之塔,他这一生,却是见识过不少奇珍异宝,他之衣食,亦是胜却一般富庶子弟太多,但纵使如此… “这是多败家的人,才能这么搞?”金小开一语说出素续缘心中所想.. 见过这样的招魂幡吗?这真是招魂幡吗?栖凤梧桐为杆,如琉金般的光晕耀得人目难移,盘龙而上顶处,这雕龙之鳞,竟是宝珠切制,雪蚕丝织的幡面上,流光阵阵,如金如玉,白幡如同金阳之下的一片白云一般… “姑娘..你..”风槐柳强自稳下心神..疏楼龙宿,他是听自己义父提起过,但是,义父却是未和自己说过,他与疏楼龙宿有多大交情,反而,似乎还欠着人家的人情..这到底是闹哪一出? 穆仙凤亦是糊涂,自家主人这次到底是要做什么..就这么一面招魂幡,这一路,已是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财帛动人心啊..连个外盒都是用紫檀木..中原绿林又丧多少新魂… “这封信,是临行前主人交代,公子只要看过这信,便明了了..”穆仙凤小心地将疏楼龙宿交代的信件交给眼前人.. “恩?”接过信件,拆开一开,寥寥几字,却令素续缘一阵心惊肉跳.. 汝之手段,未见高明,然,知借势而非盲目报复,却胜汝义父稍许,吾与汝义父之间,汝无明了,只需谨记一事,若有不可解之危难,须往秋枫林邪佛寺,这面白幡,便算是吾,为汝义父送行之礼,公祭事宜,可交吾爱徒处理,汝义父之公祭,该是华丽无双.. 疏楼龙宿!究竟是怎样的角色!!素续缘警戒之心大起,此人为何知道自己身份?助自己,又是为何?秋枫林,邪佛寺,又是什么所在? “主人还有一物赠公子..”穆仙凤说着,又拿出一块锦盒.. 金小开已然被震得无语..这么细小一块锦盒,需要镶金带玉的吗?为什么自己眼前一直冒金光?柳青衣那家伙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有钱的家伙的? 风槐柳不语,双眼死死盯着锦盒,这锦盒..这锦盒之上有义父的气息!!是魔气!是义父的魔气!! 接过锦盒,二话不说打开,一支狼毫笔,静静置于其中,笔杆之上赫然几字,央森新作,赠小茶毗.. 央森是谁,风槐柳没兴趣知道,但茶毗!!这是义父的别名!!! 狼毫之上似有阵法,这一支不起眼的毛笔,却是法器一件,但此时,风槐柳却是无心去研究了.. 茶毗..柳青衣..义父..抬眼看看身前二人,一者沉稳刻板,一者灵巧美貌..是友,非敌.. 风槐柳正欲开口询问,穆仙凤那银铃般的声音又起,“主人交代,便只有这些..其余的,仙凤一概不知..” “噗..”金小开憋笑.“呼呼..水姑娘..你.很好..哈哈哈哈!” 风槐柳眉头一抖,“姑娘果真聪慧,风某正想问姑娘芳名,姑娘却是先说出来了..” 穆仙凤心中暗笑..好面子的公子哥..他之反应..却是尽在主人掌握之中呢… 金小开站在一旁,不断地对着风槐柳挤眉弄眼,却不知,他这一回,带回来,可不仅仅是两人一幡..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盗魔末路尽笑谈 鬼族禁地,万籁俱寂,只有魔炎阵阵,引天地为之色变,无声世界,扭曲破碎的情景映在鸠盘神子一双桀骜不驯的眼中.. “三族功法合一,竟能引天地异变,原来..你也是天所不容!”喃喃自语,几许了然,半点遗憾..魔能既已补全,便该是佛道双宗了..蠢魔,鸠盘却是无法再与你同行了.. 身在魔炎之中的柳青衣,不断抵抗着这天地扭曲的巨大毁灭之力,震撼难言,原来天地,真是这般难以抵抗,天地不容魔物功成,杀人无声,柳青衣身边空间不断碎裂,身上魔炎堪堪抵挡,压力越重,心中戾气亦是越重.. 我这一生,从未做过害人之事,便是入魔丧智,回复至初,亦愿天下止战… “天..为何不容我!!”忽而开口,便是喝问,“凭什么..不容我!!” 问天地,天地无言,不容便是不容,何需解释?天地无解,但魔性岂是可欺,既然天地不容,那我便偏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便是对你最好的讽刺!!桀骜不驯的魔,意欲吞天地,一双眼,似视万物为食..疯狂魔念,渐渐吞噬人性,三族功法合一,岂是这般容易,凶险至极,稍错一步,便是万劫无期.. “啊!!!”怒吼一声,魔焰翻腾,似是要吞噬天地万物,一阵空间碎裂,流焰遍地,魔人踏炎而出,一步一地裂,鬼族禁地如临末日,抬手一拳,怒焰冲霄而去,天际乌云崩散凝目尽出,一片炼狱之景… 就在柳青衣意识渐被魔念腐蚀之刻,体内佛元忽起,不断安抚心中杀念,一阵冰寒内元骤升,随着这股佛能而行… “茶毗..”鸠盘神子浑身魔能爆发,阴寒之气,似凝实质,身立之处,霜舞冰飞,片片晶莹白雪,席卷一地灼焰… “鸠盘..”四目相对,炎魔身上煞气稍减,犹是故人… “动静弄得稍大了..”鸠盘神子手一挥,森寒之气遍斥鬼族禁地,驱走焰流火光.. “反正是引你我入局,动静大否,没区别..”柳青衣稍稍压抑心中杀念..方才一瞬间的爆发,自己竟是生出灭绝天地的念头…体内一阵冰凉内元游走,将这躁动之感渐渐驱除.. 擎海潮..师尊..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当初跪得理所因当,如今,这恩情,却也受得心安理得…声声劣徒在耳,却是未想过,那般冷漠声下,却有过去未曾发现的关心… 摇摇头,驱除心中杂念,柳青衣目及远处..“鸠盘..你我..好似成了他人瓮中鳖了..” “哈!”鸠盘神子毫不在意道,“四天王,早想领教了!” “四天王?银鍠朱武座下四天王!?”柳青衣脸上表情怪异,眼中,杀性渐浓,“哈!看来三兄弟中,我的运气却是最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嚣狂大笑,声震四方,绯羽怨姬之事,早便是三人心中硬刺,却是月华树下,酒意正浓时,做那一次兄弟之约,且看谁好运,先碰上这魔人… “看来四天王中,有你有兴趣的人!”鸠盘神子一指轻摇,毫无商量余地道,“免想吃独食..最多平分!” “我只要带头那个,其他的,你随意..”柳青衣手一挥,墨蛟吞月化出,轻弹墨琴,脸上似笑非笑,“这次来的人多,就算不能把他捞起来,我也要给他一些毕生难忘的记忆!” “断风尘?切!”鸠盘神子不屑道,“你怎么会对那个花货感兴趣?” “耶?你知道这家伙?”柳青衣疑惑道,“你似乎对魔界了解甚多啊!” “活得时间长了,知道的自然便多..连你这个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家伙,都对这些一清二楚,吾这个土生土长的魔知道一些事情,却也不算奇怪吧!”鸠盘神子淡淡道,“另外三个,和那个棉被仔,吾可以帮你拖住..” “那只棉被仔也来了?”柳青衣转头问道,“看来这次真是打算做个了结了!” “跟了一路,埋伏一路,吾亦想知道,他究竟是布下什么样得阵势,等你吾去闯!”鸠盘神子无所谓道,“或许,那位前任战神..亦会出现哦..你准备好了吗?魔界之中,最得天独厚的魔哦..” “你都说伏婴师在这了,按你之分析,那九祸必然会出现,朱武那个家伙,又怎么会放心自己的女人跑来和你我定孤枝?”柳青衣无奈道,“反正迟早要和他做过一场,幸好,现在交情不深,下狠手也没关系!” “所以,找女人千万别找这种款,什么时候算计死你都不知道..”鸠盘神子摇头道,“吾就不信,这个女人没存了利用银鍠朱武杀你吾的心思..哈!堂堂一代战神,竟是难过情关..” 言者无心,听着有意,柳青衣面上一红,好在脸上魔纹仍在,鸠盘神子一时也看不清.. 玉辞心啊..当初那一声喜欢,你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柳青衣自问难明这其中情愫,当思及朱武,心中却是稍感宽慰..至少玉辞心不会向九祸那般对待自己..至少至今为止,她对自己,却全然是在帮助… “等你哪一日,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知道,情之一字,才是这世间最难解的难题..鸠盘啊,我真好奇,哪一日,你动了情,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柳青衣边行边言,步步踏出鬼族禁地.. “未曾发生得事情,吾无去计算的兴趣..”鸠盘神子语气依旧潇洒,“你却是想差了,该来的,终是会来,你吾都避不开,吾非是愚蠢之辈,来了,吾不会躲..躲,不是鸠盘神子的风格!” “倒是忘记了,你最爱钻研难题了..”柳青衣手上青光一现,一柄剑胎盘旋身前,剑身微长,阵阵寒气四溢,剑柄之上,几缕雕纹,如冰丝纠缠,锋芒未开,但,锐气已生…“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未成型..” “神神秘秘这么久,就是做出一件未完成的作品?”鸠盘神子接过剑胎,一手轻触,“恩?” “不要这么看着我,那位前辈私藏好货不少,我只是稍微取了一些而已..”柳青衣说得理所当然.. “茶毗..”鸠盘神子眼神古怪,“袖里乾坤练得不差..还有..那叫偷!” “鸠盘..铸剑师那好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就取,不叫偷!”柳青衣固执道,“铸剑师拿好铁,那能叫偷吗?” “很不错的强盗理论,你进步了,吾很欣慰..”鸠盘神子撇撇嘴,喃喃道,“看来这次,那位狼主,也是要来凑上一脚了..话说回头..未完成,不至于连名字也无吧?” “你的,你自己取名..我只负责将它带到这个世上来,之后如何,是你的事..”柳青衣缓缓说道,“铸剑师有替剑取名的权利,但这剑,我只造就它一半,所以,这后续的工作,要你自己来了!” “槃罗..就叫槃罗吧..”鸠盘神子随意道,“是你这只涅槃的魔人造就,持者是魔,修罗魔人,便叫槃罗吧..” 槃罗..涅槃修罗..这算是一语成谶吗?柳青衣面上神色阴晴不定,“鸠盘..你当真对佛有兴趣吗?莫骗我..说实话..” “恩?”鸠盘神子闻言一愣,思索一阵,摇头道,“吾有了解的兴趣,但不表示吾一定会去证这条道..怎样?失望吗?” “我倒是希望你能少些兴趣了..”剑雪鸠盘,到底谁是谁?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柳青衣分不清… “这件事,却是不能应承你..吾感兴趣的事,就一定会去做..是朋友,多言无益处..”鸠盘神子笑笑,“怎么?心绪不宁?接下来可是死战..你想拖吾后腿吗?” “一定要这么固执?” “你至今为止,见过的魔,哪一个不是固执?” “哈!倒是没见过不任性的魔..” “魔,不固执,不任性,那还是魔吗?” “你们俩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令呗是错过什么好戏了吗?”墨琴之中,隐锋忽而出声,沉寂百载,灵识终复.. “恩..这次没出脏口..有进步了..”鸠盘神子轻笑道,“什么样的魔,配什么样的剑..哈!” “哟!终于醒了?”不管了,反正这家伙是没法说服的,剑雪也好,鸠盘也好,都是我的朋友..记住这个便是… “哟你个大头鬼!又闯什么祸事,一次给令呗说清楚!”魔琴微颤,剑鸣声声,“恩!怎么好似被人围了?” “死战而已..你怕哦?怕你出声呀..”柳青衣不爽道,“什么叫闯祸?我很会闯祸吗?” “你阿嫲咧!是不是每一次,你都要把阵仗弄得这么大才甘心?全是硬咔!”隐锋怒道,“我怕?我怕你不够力,被人收了性命咯!” “这边金字招牌天公仔,想收我,难啊!”柳青衣自得道,“灵识散尽都不死,这几只,命重不过我啦!” “刚刚是谁,差点被天打雷劈?”鸠盘神子却是看不得这人猖狂,出声讽道,“顾好自己,吾是没兴趣分神照顾你!” 千山万水踏遍,路有尽时,四面楚歌声起,对望间,仍旧笑谈一场..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杀了他,宰了他,剐了他 鬼族禁地之外,漫天咒印时隐时现,天地似成牢笼..灰暗天空下,却立五道人影.. 战神麾下,四天王齐聚,只为擒杀禁地之中,将欲步出之人… “为何要等炎魔功成再动手?资敌吗?哼!”红发张扬,鬓角玄黄,却是四天王之末,晦王,“还要带着这个不明来历的家伙..伏婴师当真以为自己是主君了吗?” 暴风残道回头看看晦王与其身旁浑身罩在披风之下的神秘人,摇头不语.. “怕就回去,无胆之辈!”一身火辣战甲,身负恶露天斧,华颜无道言辞无忌,“华颜无道不认为你有质疑伏婴师的能为!有胆,为何当面不提?” “华颜无道!你什么意思!”晦王闻言大怒,这个女人..可恶!! “够了!”眼见华颜无道有与晦王争执的迹象,一直不语的断风尘出声喝止,“未见敌人,便要先开始内乱吗?” “哼!”冷哼一声,华颜无道转身行至暴风残道身旁,不欲与晦王同立,晦王暗怒在心,却是不想惹怒断风尘.. “三妹..”断风尘张口欲言.. “废话省起来!”华颜无道头也不回,冷声道,“备战吧!” 俊俏邪魅的脸,一双深邃的眼,如未见其心,断风尘这一张可以引无数少女心动的脸,倒的确是一件大杀器.. 心中隐隐不安..方才那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所带杀意,令人心寒..百年止战,杀戮不知凡几,柳青衣身上杀性稍露,却是引得断风尘心中警戒大起.. 伏婴师究竟何意?为何不在炎魔未功成之时将其斩杀?一个炎魔也罢..那鸠盘神子可是… 比起炎魔茶毗这个近百年才崛起的魔人,鸠盘神子,在这般古老存在的魔物之中的凶名,却是更甚..断风尘眉头轻皱,今日,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 一时无言,五人之间,气氛凝重,断风尘眼角微瞥那神秘人..身具三族之气..好诡异的家伙,伏婴师是何处寻来此人? “美人卷珠帘,身坐楚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琴声渺渺,语调凄凉,轻声弹唱,似近又远,“红酥回春手,难写绝情方。寒夜梦醒后,独泣月华旁。” 回春手,绝情方,梦醒后,月华旁..可还记得那月华下哀泣的女子吗?琴音哀怨,字也哀怨,但这男声之中,却有无限森寒,如无常夜巡,欲请那负心人呀,入那九幽黄泉… 禁地之外,断风尘面色微变,凝目处,禁地之内,走出两道身影.. 雪飞火舞,鸠盘神子一身潇洒,随意散漫的脚步,半闭微张的双眼,浑然不觉身前杀机,一旁,一人白发披肩,焰流盘身,怀中墨琴声声,眼里杀意阵阵.. 霜邪焰狂,却有不世之姿… 四目相对,断风尘被柳青衣眼中杀机刺得毛孔直立…这种浓重至极的血腥味..炎魔茶毗.. “断风尘..”琴音骤停,柳青衣喃喃一声,似在询问,又似确认.. “炎魔茶毗..”收敛心绪,断风尘凛然一声,“闯三族禁地,乱魔军战局,你..知死否?” “哈!”轻笑一声,笑中隐有畅快之意,何需言语?何时又有谈话余地?自己,又何时对这混账有谈话的兴致?墨琴如烟散,黑雾散尽一瞬,万般锋芒立出,隐锋怒鸣,抬手,握剑,身如电,旋剑欺身,怒斩负心魔人.. 一句客套亦无,提剑便斩,在场众人皆是战阵老手,瞬间反应.. 断风尘身形不退反进,近身一瞬,身形微移,险险躲开炎魔怒斩,反手一掌,便向柳青衣胸口印去.. 一掌命中,断风尘却感自己这手,如同撞在金钟之上,反震之力,入骨酸麻..怎会?!错愕间,耳边只闻一声嗤笑.. “嘿!”柳青衣一手伸出,抓住断风尘的脑袋,趁着断风尘错愕一瞬,一把拉近,脑袋微仰,随即..狠狠撞向断风尘的额头.. “啊!!”锥心痛吼断风尘剧痛之下,怒拳狂砸柳青衣.. “给令呗西啊!!!!!”狂吼一声,砰砰两响,柳青衣不顾对方真元满聚之拳,又是两记头锤… 鸠盘神子挡在三天王身前,脸上一阵古怪笑意..“和他肉搏?哈!四天王之首..却是蠢货一个!” 一道劲气斩过鸠盘神子身旁,鸠盘神子抬眼,却见红颜轻甲,魔威赫赫.. “鸠盘神子!”恶露天斧顿地,一声惊爆,华颜无道一手伸出,骨节作响,一指勾动,轻佻挑衅,“尽展能为!” 邪霜飞舞,顿化魔阵,困住欲上前助战的暴风残道与晦王,鸠盘神子叹息一声,“吾实在不愿..和一个女子作战..唉…四对一,尽展能为吧!不杀鸠盘,此阵难破!” “是吗?”一声阴柔,一点绿光自神秘魔人身上射出,邪霜魔阵停顿瞬间,神秘魔人冲阵而出… 雪发红颜,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尽是呆滞,手持邪刃,身如鬼魅,魔人女将,携万钧之势,向着柳青衣与断风尘对战之处冲去.. “如何?伏婴的作品,还入神子之眼吗?”散落原地的披风无火自燃,惨绿魔焰之中,却现伏婴师阴邪身影..“此阵难破,但却困不在伏婴呀..” “无灵魂的傀儡,再炫目,终是不及自然之物..”鸠盘神子毫不动怒,反而语出挑衅,“如何?这种阵仗,你仍无胆出来一见吗?” “不完美,才有进步的动力,这世间,最可恶的词汇,却是这完美二字..”火中人影微微一礼,“为破玄宗奇阵,还请炎魔与神子…死在今夜!呵呵呵呵呵呵!” “死来!”恶风呼啸,绿火燃尽一瞬,华颜无道暴起发难,恶露天斧力劈而来,鸠盘神子不闪不避,手上槃罗横挡,一阵惊爆,尘烟散尽之时,却见两人角力当场.. “你!不差!”华颜无道语带兴奋之意..已有许久,未有人可以与之角力! “还有进步空间..”鸠盘神子面色忧郁..和一个怪力魔人互殴了百年,自己这气力,却是胜了原来太多.. 长戈如风,魔刀如火,暴风残道与晦王同时出手,攻向鸠盘神子,华颜无道见状,不满冷哼,但手上天斧,却是死死压着槃罗剑胎.. “吾..却是良善了好多年了..”自语一声,鸠盘神子身上魔息骤变,森寒魔气暴起,狠狠撞开三天王.. “游走生死之间的战栗感,生命逝去时炫目的凄红,好久,好久未曾仔细回味了..”鸠盘神子眼中邪芒如有实质,语气轻佻,却带一缕阴森,“来..小魔,竭力求生吧!” …………………………………………………………………………………………… 剑狂如火,只攻不守,柳青衣招招尽是搏命之击,一交手,两人对战间,便出了数里之外,额头血流不止,披头散发,断风尘心中惊寒..这怪物!!! 魔界,何时出了这如同铁铸铜灌的怪物!!出手狂野蛮横,招招尽是同归于尽,偏生的,功体坚韧无比..未战几刻,断风尘锐气已失只得疲于应付..这是哪里来疯子!! “斩死!剁掉!切片啊啊啊!!!!”人疯狂,剑亦疯狂,隐锋呼啸间,剑吟阵阵,“给他捞起来!给他西!!给他西!!!” 柳青衣又是一记不讲道理的近身横斩,剑尖带起一阵血鸿..“哈!你又是发哪门子的疯!” “尼玛老子这辈子就叶小钗和小丫头对老子最好啊!给他死!宰了他!剐了他!老子要活剐了他啊!!!”疯狂怒吼,传入柳青衣意识之中,柳青衣闻言嗤笑..却是忘记了,怨姬把这蠢剑当做宠物来养的.. “断风尘..今日..恩!”柳青衣正欲挑衅几句,却忽感身后一阵森冷杀机,瞬息之间,一阵寒光闪烁,鲜血溅出.. 险险避开拦腰一斩,柳青衣死死盯着这突来搅局的敌人… 马尾,白发,很好看..也..很危险!天生直觉告诉柳青衣,眼前这白发女魔,不简单..逼近己身,只是自己大意,但这漂漂亮亮的女魔,竟能差点将自己腰斩!自己护体魔焰,亦是难阻其内劲… 无言无语,一击未中,白发女将身形一阵模糊,凭空消失.. 隐身?柳青衣眉头一皱,凝神辨气..还在附近!!! 断风尘毕竟是沙场老手,一见形势有利,哪还不知借势而上?“断神掌!”饱聚魔能一掌,狠狠拍向柳青衣,柳青衣眼中杀机闪烁,抬掌,便是极招,“八虚浪击!”以柔克刚,化来掌之力,加注自身魔能,雪崖隐者奇招,如今魔界逞威,掌气如浪,打得断风尘疲于应对,早先被柳青衣一阵抢攻,功体已损,身已带伤,断风尘怒极恨极,却也可奈何.. 正欲掌取魔人,身后冷风又起,柳青衣倒旋隐锋,背身一挡,一声兵刃交击,回身一掌,偷袭者却已远去… 手上寒气森森,柳青衣皱眉凝气…这家伙..是阴寒属性的功体?这寒气,只输鸠盘一丝,却胜自己至今所见其余魔人太多!! ; 第二百一十六章 焰焚半面 符印迷幻,映照鬼族禁地之前厮杀,九祸看着咒术光幕之上的魔者之争,绝代风华,不言不语,威仪自现… “女后…”伏婴师立于九祸身后,轻声开口,“如何?” “这边是你聚三族高手精血所成的异类吗?不差..”淡淡一句,似褒奖,却带质问,九祸双眼注视禁地之前战局,心中稍感讶异…炎魔茶毗..竟能融合三族功法自创一脉?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伏婴知罪..”伏婴师毫无诚意的一句知罪,引得九祸微微皱眉.. “为何不在其功成之前,将其击杀?”九祸转过头,语气依旧淡然,但身上威严之气渐重..异度魔界,最忌内斗,伏婴师以牺牲众三族高手为代价,创造一名异类,如今,又这般行事,邪族女后,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伏婴师抬头看看浮光中正厮杀的众魔,摇头道,“她叫樱甯,灵咒聚命,集三族精血,不惧一般阵法,功体强悍,受吾操控,亦可使用术法…可惜..仍旧不够..” “哦?不够?”九祸眼神微变,“是牺牲得不够吗?恩!” “吾等于玄宗交战至今,玄宗对吾族造成最大伤害的,永远都是阵法..樱甯虽无视一般阵法,但对上玄宗高等灭魔之阵,却是仍旧会被其所克制!”伏婴师似是听不出九祸语中不满,略带兴奋说道,“炎魔茶毗,鸠盘神子,极阳极阴的魔体,各自皆有独特的功法,若能以这二人魔体炼制,当能造就出比樱甯更加强大的魔物..强大,忠诚,阴阳同生,自身便合天数,便是玄宗阵法再强..仍可不惧!” “是吗?”九祸面色稍缓,沉吟一阵,却又问道,“那为何不想办法将这二人收入帐下?” “禀女后..阴阳同生之体,方才不惧玄宗阵法,一个鸠盘神子,一个炎魔茶毗,都只不过是一种高等战力而已..最重要的是..”伏婴师顿了顿,似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形容这二人..“这二人,非是一般魔人…或者说,魔中异类!” 九祸沉默,算是认可了伏婴师的解释,这二人,的确是魔中异类..止战..哼!何止异类?简直叛徒! “况且..这二人知道的,实在太多..”伏婴师嘴角露出一缕诡笑,“其实伏婴何尝不愿将这二人收为魔军战力?便是主君对这二人,亦有欣赏之意..只可惜..” “伏婴师!”九祸身上煞气猛然现出,“过渡揣测他人心思,对你没有好处!” “下臣知错..”伏婴师,永远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做什么样的试探,最能刺入人心,以及..如何随时摆正自己的身份,避免引火烧身..看来,是见过面了..哼哼哼.. “与其关心这些,不如想想擒杀这二人的方法!”九祸忽然道,“这二人,皆未全力以赴!” “鸠盘神子,实力本就深不可测..至于炎魔茶毗..资料太少,尚未知其底,樱甯虽能克制这二人功体,但却并不表示,她能拿下这二人..”伏婴师似是早有预见一般,轻松说道,“若战局不利..还需女后亲自出手..” 九祸闻言,眉头一皱,伏婴师心中所想,她再明白不过,这双魔,至今都未曾拿出真正实力,炎魔不知深浅暂且不论,单一个鸠盘神子,便不是易于之辈,真要将这二人斩杀在此,非朱武出手不可.. 连自己的主君都这般利用..伏婴师..九祸微微点头,“这是自然..”始终,只要对魔界有利,九祸却是不介意这其中过程..若能趁此机会,迎回朱武..恩.. 符文幻影之中,厮杀持续… …………………………………………………………………………………………….. “喂..青仔,人家现在当你是肉脚哦!”战况不利,隐锋适时出声提醒道,“揍这个小白脸,拳拳到肉是很爽很解气,但是..玩太大就不好收拾了!旁边还有人盯着呢!” “恩..”柳青衣闻言点头道,“知道了..真算起来,我还是剑客哩,这些年,却没真正像个剑客那般与人对战过..” “明白就好,这个妞儿够力,而且似乎是专门训练过克制你之功体的战法..眼睁亮,给她拼下去咯!”隐锋剑身一阵寒流流动,“可笑!克制功体又如何?这边又不是只会玩火!” 一语落,人与剑,瞬间发难,阴极阳生,如今阴阳平衡,融合一瞬,柳青衣身上涌出一股宏大气流,瞬间席卷方圆… “青仔,你之内元仍未平衡,功法不全,阴阳合一不可持久,速战速决!”隐锋剑身雕纹锐气四散,吸化百兵之气,再度完善的神剑,隐隐,有形成自我规则之势.. “知道了!”身静立,气沉沉,多年之后,终是以真正的剑者之资,一战来敌,“岁月..悲歌!” 再出的青衣剑诀,足够的根基支持,柳青衣剑走游龙,岁月悲歌,又白多少青丝,一路行去,回头望,尽是前尘,去势七成,徒留三分回转,剑气转刺四方,击退断风尘攻势,凝息辨位,瞬间捕捉剑网触及四周空间一点波澜.. “找到你了!”柳青衣身形一顿,足点地,反转半周,剑指魔女现形之处,如惊鸿直刺… “锵!”双刃一横,咒灵樱甯一挡隐锋来势,三族血肉精华之躯,怪力岂是易与?泣邪双刀硬抗隐锋锋芒,虎口崩裂,血流不止,魔人却无退却之念,眼中白光一闪,“雪霜..凝!”邪刃散出一股寒流,顺着隐锋,冲向柳青衣,森寒之气,瞬间凝结成冰,两人半躯,尽被冰封.. 一旁断风尘见此良机,双掌运化十成功力,“断心掌!”狠辣极招,向着柳青衣后背心口之处轰来… 掌中一瞬,断风尘嘴角微笑还未完全绽开,却闻一声惊心.. “抓到你了!阴阳逆转,化!” 任由巨力入体,柳青衣运化体内极阴至阳双气,运化掌劲,顺手而出,隐锋剑上光芒大作,庞然巨力,瞬间将咒灵傀儡击飞.. 断风尘见状,心中大寒,欲退,却惊觉自己双手结霜,死死定在柳青衣后心之处.. “断风尘..我等这一天..等得好不心焦呢..”人未回头,柳青衣呕出一口鲜血,这等绝杀之力,虽然运化,但亦是付出相当代价.. 手上魔焰腾起,渐渐化开经脉之中寒劲,冰封稍解一瞬,断风尘抬掌一击,欲借力远遁,却没想到,柳青衣对其杀念之重,竟是冰封未解,反手便是一掌.. “狂魔炎!”掌未至,灼热掌劲已是燃起断风尘散发,断风尘心惊之下,化掌为拳,一拳砸在柳青衣手腕关节之处.. 骨裂一声,双方各退数步,断风尘狂催内元,驱散手上灼热劲气..“可恶!!可恨!!啊…” 未及回气,便感身前一黑,炎魔近身,反手便是一个巴掌..直将断风尘抽飞出去.. “啊!!!!!”灼热魔焰燃面,断风尘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的哀嚎...满地翻滚,痛不欲生.. …………………………………………………………………………………………… “女后..断风尘,可是四天王之首,主君爱将呀..啧啧..”伏婴师似笑非笑道,“错眼了,却想不到,这炎魔竟是阴阳极体..” “你是在提醒什么吗?”九祸看着符印光幕之上,似鬼一般的断风尘,淡淡说道,“毁去半边脸,或许可以省去他许多无关紧要的心思..哼!” 冷哼一声,九祸身化魔焰符光,急冲战局而去… “哼哼哼哈哈哈哈!太久了!主君,伏婴师已许久未曾见你战神之姿了!呵呵呵呵!”阴森笑声响起,伏婴师手上符纸化出,“退吧!” 符纸燃气,一丝绿光闪烁,柳青衣处,正挣扎而起得咒灵樱甯身上气息一变,身上一阵黑气涌动,随即消失,徒留地上几滴魔血.. 柳青衣却是顾不上这女魔去向,径直向断风尘杀去..这家伙,还真是命韧!这样都烧不死! “炎魔!你敢!”一声断喝,一道宏大掌劲袭来,柳青衣反身一剑,青色剑气,撞上炎流掌劲,一声惊爆,柳青衣倒退数步..女声..这种功力..九祸?! 尘埃散去,却见红衣如火,九角盘首,绝世红颜… 无关正邪,无关立场,对这个女人,柳青衣再混账,也得以礼待之..哪怕,接下来,便是生死.. “炎魔茶毗..见过女后!”身微屈,剑刺入地,柳青衣止步不前,点头一礼,“邪族禁典之事,事关我性命..却是该向女后说声抱歉!” “恩?”九祸本以为上来便该是一场厮杀,却未想到,这传言中桀骜凶蛮的魔人,竟会对自己持礼以待.. “生死杀局,多礼无益..”异度女后,自有其风度,九祸止步,算是还这魔人之礼,身上杀气,仍旧不减..“你..可惜了!” “女后想杀我..”柳青衣轻叹一口气道,“是了,终是要分个生死的..” “你不该死吗?” “就女后立场而言,我..罪该万死!” “那便..领死吧!”话音落,战局再开,异度女后,绝代红颜,冷声开杀! “罪魔..抗命!”神剑遥指,罪魔抗命,欲杀炎魔,生死买卖! 气氛凝重,两人无言,耳边,只有风声,与那失了半面之人的哀嚎!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子,天王,浴血的绝艳 算起来,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二次和女人真正交手吧… 硬抗下九祸魔掌,柳青衣持剑而立,心中,却是将眼前女后,与玉辞心相较对比..平心而论,就统治者来说,九祸所行,却是比玉辞心来得合乎其身份,但是,这其中,也不免有两个种族传统差别的原因在内… 仗着手中神兵,柳青衣暂居优势,行招之间,却留几分余地… “女后,诚心请教一个问题可好?”一剑逼开九祸,柳青衣后退数步,化去其掌劲,气机锁定身前之人,不敢丝毫大意.. “恩?”九祸眉头紧皱,这魔人与自己交战至今,竟似是在验证自己剑招,其手中神兵,亦端是可怕..拖延!拖延之那人到来为止!“准了!”口中说准,手上魔焰翻腾,赤火双枪化出..不可与之近身交战,此人手持神兵,加之功体强悍,如今异度魔界,除了朱武,怕是无人制得了他! “身为女人,居高位,令臣属,征战天下,女后可会觉得疲惫?”柳青衣是问九祸,也是为解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碎岛王位,对她,真的重要吗? “疲惫?”九祸不明所以,但异度女后,岂是那等柔弱女子?“身负重责,担起了,便早有觉悟!自哀喊苦,矫情而已!炎魔,你小觑九祸了!”战至此时,实力证明,九祸却是将柳青衣放在可以与之正面对话的位置,魔,一向强者为尊! “是吗..哈..原来是这样..虽是如此说,但这重责,仍旧沉重吧..”柳青衣喃喃自语,原来,自己却是一直未曾想过,你那难以放下的责任..自己亦是未比朱武好上多少,他是不顾责任,自己是..想拖着别人和自己一样不负责任.. “很感慨的语气..让人疑问!”九祸说着,赤火如电刺,直刺柳青衣喉间一点.. 横剑挡下偷袭一击,柳青衣却无多大怒意,九祸,是异度女后,不是江湖人,无需将那么多规矩.. “或者说,本来以为我自己是胜了你那个男人许多,但如今想来,我同他一样,从未认真替自己中意的人想过!”柳青衣一面挡下九祸连番辣手,一面说道,“五十步笑百步,自以为是而已..诶..” “恩!”手上赤火力道骤然大增,九祸枪舞一轮魔焰,狠狠砸在柳青衣的剑上,“你以为,你能与他相比较?” “情事无关地位与实力..” “将九祸与那世俗女子相较,你果真该死!” “恩!”一声冷,剑势忽沉,柳青衣一剑斩在赤火尖端,硬是将九祸撼退数步,“女后..这话..过头了!” “是吗?”九祸微微讶异,莫是言语之间刺到此人痛处? “上位者有上位者的立场,江湖浪客亦有自己的思考方向,两者本就不同,每个人存在,都有他自己的立场与意义,女后,回头看看,也许那人,真负你良多,但他又何尝不是满心血痕?魔啊,都是任性的生物!”柳青衣淡淡说道,“你说是吗?银鍠朱武!” “也许是吧!”沉稳的脚步,不凡的霸气,倒提银邪,红发张扬,银鍠朱武强势逼近.. “你..来了!”九祸并未回头,只是轻声一句,却带太多不能说出的言语,徘徊耳边,似怨,又似歉疚.. “带断风尘离开吧..此地,有吾..”银鍠朱武一手压在赤火之上,语气温柔,“你..啊..” 在九祸看来,柳青衣却是死人一个,又或者,自己内心亦并不抗拒这种亲昵,赤火垂下,人,未言,只是看着熟悉的面容,眼中,探询这一段岁月,身前人,你..还好吗? “吾很好..”心有灵犀,朱武脸上流露几许温和笑意,此时的银鍠朱武,此时的鬼族战神,更像是一个归家的丈夫.. “我不会跑..你也不急着杀,一刻钟够吧..”柳青衣说着,转身走向鸠盘神子对战三天王之处.. 九祸张口欲言,却听朱武一声,“多谢!” 欲言又止,却是默许了这滑稽的提议…九祸再强,再隐忍,亦是女人.. …………………………………………………………………………………………...... 凄雪伴朱红,刀剑斩悲风,踏步碧落尽处,俯瞰天穹…剑胎铁屑落,神锋战中成,桀骜神子,独对三天王,邪狂剑势,力压群魔.. “怎么了?没更刺激的杀伐了吗?”邪态毕露,鸠盘神子衣袍间,隐有血迹,越战越狂,气焰滔天.. “呼..啊..呼..”沉重呼吸,三天王无语,一身与人对战无数,却从未碰上这等怪物,与之对阵,如同与智者博弈一般,每一招,皆是真假难辨,如同与智者博弈,当真是时刻游走生死之间,稍有差池,便是身死之刻,没有试探,只有无限陷阱,待你步入,剑饮人命… 不提晦王,便是暴风残道这等杀将,与鸠盘神子对战至今,亦是深感精疲力竭,这人,武决竟如智斗一般,身疲心更累! 华颜无道头上盔甲不知被击至何处,头发散落,额头邪眼怒张,嘴角溢血,遍体鳞伤,但一身战意,仍旧狂燃! “吾,无聊了..”一声无聊,神子动杀,褪去杀性,游戏人间,一朝反复,邪狂更甚,鸠盘神子一手抚过槃罗,鲜血顺流,槃罗剑身忽起冰霜,指轻弹,冰裂剑成,槃罗魔剑遥指三天王.. “为吾剑..献上血祭,你们,此生不枉!”身动,雪落,凄美动人的剑,却带着最深沉的杀机,鸠盘神子剑走三分,一剑,欲斩三魔.. “啊!”逼命一瞬,恶露挡关,不屈意志,女中豪杰,华颜无道逆转魔元,爆发潜能一击,挡下鸠盘神子绝杀一剑.. 剑,停在天斧尖端,眼前魔将顽强武姿,令人动容! “女人..退下,神子准你不死!”鸠盘神子眼中略有激赏之意,“这是对你挡下此招的敬意!” “发梦!”神力再催,华颜无道魔元狂转,一声冷然,斗力而上,天斧架着冷锋,一拳砸向鸠盘神子面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手抓住沉势一拳,鸠盘神子脸上邪气更甚,狂笑出声,“女人,吾该赞你勇敢吗?哈哈哈哈哈!” 爆发之力,难已持续,华颜无道死命挡住鸠盘神子,回头怒喝,“还不快走!!” 不言不语,暴风残道奋起余力,长戈急刺鸠盘神子,一旁晦王,怒击胸口,虽与华颜无道不合,但同列四天王,同属战神之下,魔晦刀岂可落于人后?同样逆转魔元,提刀怒斩,却是魔者不甘,亦是不愿受这活命的侮辱! “四天王,不差!”鸠盘神子微微正色,反震一掌,击开华颜无道,身不动,应万变,长戈魔刀近身一刻,错身一击,霜飞血落..身一顿,欲结束战局,鸠盘神子回剑取命之时,却感脑后恶风呼啸,却是天斧再来.. “浴血的女人,原来这般动人..”躲开天斧横斩,鸠盘神子身形一动,出现在华颜无道身后,在其反应之前,一剑压下恶露,一手,掐住其咽喉..“骄傲吧,你这张容颜,在往后漫长的岁月,将成鸠盘珍贵的记忆!” “..哈.哈..”华颜无道身已无力,咳血笑道,“鸠盘神子..哈!” 握着眼前女将咽喉,将其拉至自己身前,鸠盘神子轻轻擦去华颜无道嘴边朱红,再弹手,拨开几缕垂落绿发.. “吾看清了..还有遗言吗?” 四目相对,明明沙场对垒,但两人这番模样,在一旁之人看来,却似是调情男女一般.. 拍开鸠盘神子的手,华颜无道一手抓着鸠盘握剑之手,一手抓过鸠盘神子衣领,横剑颈边,魔将欲死,亦不落他人之手.. “这面目,华颜无道看清了!哈哈哈哈哈!”飒爽英姿,令人动容,瞬间的动作,已让鸠盘神子错愕,待反应间,槃罗已被华颜无道转刺入腹… “杀华颜者..华颜无道!你..哈!”闭目,倒落,却被一手抱住.. ………………………………………………………………………………………......... “哈!这次,你动作确是比吾快了一些..”衣襟一片血红,鸠盘神子提剑走来..柳青衣回头,看着一脸邪狂的鸠盘神子,脸色一阵怪异.. “怎样?” “我没想到,你会放过失败者..” “杀一个..够了,杀戮如同品美酒,至美的尝试过,其他,再饮无味!” “是自杀!” “不同吗?很美不是吗?” “不成功的自杀!” “恩!” 柳青衣指着槃罗魔剑,脸色尽是诡异笑容,“忘记告诉你..我替剑铸型之时,却是用上几许生灵之气..这剑初成,掉落之铁渣,拿去磨一磨当伤药也不差..” “茶毗!!”鸠盘神子面色难看,“送人的物件,你不会说清楚吗?” “生气?”柳青衣无所谓道,“这么想杀,下次见面再杀不迟…只是..鸠盘.你方才是在调戏女人吗?” “恩?” “你..”柳青衣看着似有疑惑的鸠盘神子,满脸抽搐,“没人告诉过你,你方才那种动作,像调情多过像相杀吗?” “茶毗..” “恩?” “想死一回吗?” “免!”柳青衣摇摇脑袋,“下一场,谁先?” “吾!”鸠盘神子理所当然道,“意见无视,没商量的余地,无改变的可能!” 鸠盘神子,魔邪之辈,桀骜不驯,多智擅辩,柳青衣凝目,却似是隐约窥得神子几分..几分真实,几分固执,几分邪狂,几分..孤独..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妻奴 在码最近几章的时候,一直在放哥哥的那首当年情,鸠盘这个角色,写的有点舍不得了..当年情呐~~(这歌。。很好听) 拥着你,当初温馨再涌现;心里边,童年稚气梦未污染; 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当年情,此刻是添上新鲜; 一望你,眼里温暖已通电;心里边,从前梦一点未改变; 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当年情,再度添上新鲜.... “真要先手吗?”柳青衣微觉那正在靠近的气息,对着鸠盘神子问道,“桃之夭夭,在水一方,银鍠鼓武,杀遍天荒..这不是说假的,那三个,你拼下去也损耗许多了吧!” “要让吾重复一句话吗?恩!”鸠盘神子依旧固执,很多时候,柳青衣都不明白,明明这么聪明的一个魔,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固执得让人无语… “天地牢笼,众生痴妄,鸠盘降世,神恩浩荡!”行步飞霜起,神子踏战局,剑映天光斩苍穹!“银鍠朱武..来吧!” 远目处,战神踏尘而来,银邪寒光四射,人似怒焰,凛然之气,不世魔威,银鍠朱武倒提长枪,眉目间,杀气已布! “鸠盘神子..伤吾爱将,你准备付出怎样的代价?”寒声一问,人未动,散露几分魔能相撞,惊爆瞬起,尘沙飞扬.. 两人气势不断攀升,顶峰之魔,绝世之战,一时间,日月失光彩,天地风云变! “多言无益,战吧!”一声开战,鸠盘神子手生魔印,笼罩四方,邪阵再起,先争地利! 银鍠朱武不为所动,眼露几分赞许,“聪明的魔!你,令吾期待!” 邪阵落,冰牢起,满目霜华,一眼难尽其中杀伐,柳青衣凝息观战,却又感高手靠近,回头,却是债主上门.. “哟!狼叔啊!你来这边看戏吗?”嘻嘻哈哈,浑然不觉危险,柳青衣笑对来人,“年纪大了,多走走也是好事呀!” “哈!老人家是来看戏怎样?少年..恩!!!啊呸!靠幺!”补剑缺刚抬手,瞬间反应,这家伙,似乎就是偷了自己老本的小贼!“你阿嫲的炎魔!令呗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 “不要这么生气啦!我不是故意的,最多以后还你好料,恩..一定是你中意的!”柳青衣倒是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对补剑缺,他还是保有几分尊敬的.. “恩?有好康的介绍我?真的吗?啊!不对!”补剑缺稍感兴趣,又忽然摇头,“你个死小孩!能不能活过这阵都不知道,会有好康的令呗都无福消受啦!小贼!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敬老爱幼吗?棺材本你都忍心给我偷去!这么坏心肠!!” “我没敬老爱幼吗?”柳青衣似笑非笑道,“狼叔..不介意这么叫吧?” “好啦好啦!看在你对那两个臭小鬼不差的份上,令呗准你这么叫啦!我切!当你阿祖令呗都嫌你小,哼!” “爱幼,你承认了,敬老..”柳青衣将隐锋丢向补剑缺,“狼叔,你是打铁仔,不会眼睁睁看神兵死于身前,这家伙要挂急诊,我没办法才..” “你啊嫲的!青仔你敢把令呗乱丢!!”隐锋怒嚎,却引起补剑缺兴趣.. 一把抓过隐锋,补剑缺细细端详… “老仔!看够了吗?别乱摸好吗!变态!”隐锋不爽道,补剑缺的动作,又让他想起金子陵了… “恩!这么猖狂!要不是令呗的私藏,你早去投胎重新做剑!现在还敢跟我呛?”补剑缺不爽道,一接过隐锋,便感觉到那剑身之上未散的百兵之气,魔界第一铸者,岂会不知这其中关节? “喂!老仔!救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是没听过是吗?你那些破铜烂铁,有幸给我吃下去,是你的荣幸啦!” “哇咧!你!!!!!”一把将隐锋甩回给柳青衣,补剑缺双眼喷火,“令呗不做出一把能把你砍成十八段的兵刃来,令呗..” “狼叔..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又伤神..”柳青衣适时阻止补剑缺说下去,隐锋..不是那么好断的..就算断了如何?这家伙如今好似有自我恢复的能为了..十八段?接回去就是… “令呗就不计较那些兵器的事!!!”补剑缺眼光一流,自是看出隐锋不凡..别一时激动,到时候漏气就麻烦了! 好狡猾的老家伙!!柳青衣与隐锋心中同时生出这个念头来… “这剑,叫什么名?”补剑缺看着柳青衣问道.. “隐锋..” 万般锋芒隐匣中吗?奇人,神剑..补剑缺暗自沉吟,这么死在这真是可惜,不过..九祸摆明了要见红,朱武不想后院失火就得给他拼下去..啊..这麻烦的一家子啊!! “喂!小子!”补剑缺忽然对着柳青衣喊道,“有没有兴趣服兵役,为魔争光?令呗上头有人,福利很好哦!” “狼叔..”柳青衣认认真真道,“多谢你好意,但是魔活着,就是够快意才行,我不想做的事情,脑袋砍下去,也是不想做!” “一定要这么固执?话说回来你也是魔,为魔做事,有什么不快意?”补剑缺不满问道,惜才说一句,这小子竟敢不领情! “狼叔..你见过不固执的魔吗?”柳青衣反问一声,指指战局之中的朱武,“怎样都没这家伙任性吧?” “啊!家门不幸啊!”补剑缺叹息一声,“既然不听我的,那死在这就别怨叹!战神两个字,不是叫假的!” “知道了啦!安啦!要是不死,一定把你棺材本还你!”柳青衣无所谓道,随手化出一坛酒丢向补剑缺..“快喝,别让我那个朋友看到,不然我会很凄惨!” “哇!我就说旱魃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关心过魔族珍宝这种事?原来你下手这么残!很好!令呗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凶残的魔了!你有前途!”补剑缺拍开酒坛泥封,当场豪饮,“哈!爽咯!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假大胆还是真肖仔,朋友?那是鸠盘神子啊!” “又如何?”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魔?” “又如何?” “你啊嫲类!你是牛来投世的吗?”补剑缺随手抓起一块石头,便向柳青衣砸去.. “喂!说就好!不要动手啦!”柳青衣躲开飞来石块,不满道,“他是鸠盘神子又如何?什么样的魔,和我有关系吗?比他更难搞的我都见过!” “吓?有比他更难搞的?”补剑缺闻言一愣.. “我会告诉你,我认识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吗?” “小子你真猖狂!” “天公仔猖狂很正常!” “你这是什么态度?” “咬我哦?” …………………………………………………………………………………………… “束手,加入九祸麾下,吾保证你二人性命!”邪阵之中,银邪怒斩,劈开槃罗剑势,银鍠朱武正色道,“吾..不想杀你们!” “吾要谢恩吗?”鸠盘神子面带讥笑,“银鍠朱武,你真是天真的可以!邪罗迷障!” 口念咒决,邪阵再起变化,阴邪寒气骤起,环绕朱武身旁,朱武顿感内息一阵不畅.. “纳真神诀和气双流,很厉害如何?对战无非天时地利人和,你以为你当真无敌吗?”鸠盘神子微笑道,“失了地利,你能如何呢?” “吾还有天时与人和!”银鍠朱武淡淡道,“与吾爱将相争,你岂会无伤?天时你已失去,吾之功法便是人和,鸠盘神子!莫将自己逼入死地!束手吧!” “做梦!”鸠盘神子岂是轻易屈服之人,形势不利,战意却浓,靠着魔阵牵制,槃罗魔剑硬撼银邪之威,对战之中,却带几分保留,几番布计,引人入瓮.. “你是吾见过,最狡猾的高手!”银鍠朱武暗自点头,鸠盘神子,非凡魔也!怪不得能以一人之力,胜三天王,将自己不利之处降至最低,最大可能削弱对手,对阵进退之间,步步算计,与这种人相争,是武决,更是智斗!没有极高的战斗本能与悟性,对上鸠盘神子,谁人能占上风?如果自己是力,那鸠盘神子就是智! “醉梦..千年!”醉梦千年,酩酊不醒,邪流剑势,夺命迷梦,鸠盘神子剑化万点星芒,光影之间,令人忍不住沉溺心神,抓住眼前敌人眼中片刻迷茫,收剑回腰间,一步踏出,拔剑,斩! 流光一剑,欲斩战神,银鍠朱武眼神一凛..挡不开了..内息不畅,化气不及,战神当机立断,运起十成元功护体,手中银邪狂舞,一击斩向飞刺而来的一点寒芒.. “豪赌的勇气,值得赞赏,可惜,非是巅峰之战!”喉间血痕一条,银鍠朱武赞许道,“能以阵势克制吾之功法,可惜,你消耗太大,与吾对战,布计太多..你还有多少体力再战呢?” 朱武,最可怕之处,便是这一身功法,以及其多年征战的战斗本能,鸠盘邪阵虽能克制一些,但终究无法完全隔断其恢复,交战至今,一方损耗持续,一方战时回气,一剑豪赌,搏杀一瞬,但终究非是巅峰之时,一剑之后,优势逆转! “全力一击,为你教导螣邪郎之恩!”银鍠朱武纳元回气,无上魔能爆发,银邪刺地,气双流,十成元功一掌击出,回身再攒一拳,全力双击,瞬间发出,鸠盘神子横剑凝气,槃罗织却森寒剑网,一手凝印,邪阵再开,一面冰霜之墙,瞬间出现身前.. 剑网冰墙,只挡下一掌,网破阵毁,凶拳夺命.. “哈!可惜了..”喃喃一句,鸠盘神子嘴角溢血,眼神,仍旧桀骜.. “轰!”巨大惊爆,冰晶飞散如箭,朱武凝目难见雪尘之中情景,尘埃落定一瞬,耳边,只闻一声.. “妻奴!这回我们梁子结大了!” 妻…奴…妻奴!!!!!!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武者 “哇咧,打人不打脸,臭小鬼照脸给人拍下去..这下难看咯!”补剑缺一手捂着脑袋,喃喃自语,“不过..似乎..满贴切啊..” 速度不差,功体够强..他老娘究竟是怎么才给他生出来的!补剑缺看着身旁被踏出一块脚印的地面..这种程度,加上那把剑,朱武就算赢了,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呢..补剑缺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正踟蹰间,忽感一阵若有若无的魔气.. “伏婴师..诶..这个阴森森的小鬼头..看来..我还是免插手了..”打定主意,补剑缺退后数十丈,这可不是鸠盘神子方才的战斗了,没阵法压制,被这两人争斗间扫出来的劲气击中,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方才..说什么?”银鍠朱武面色铁青,一身魔气几近暴走,冷眼凝视身前之人,寒声道,“炎魔..你找死?” 魔界战神的脾气出来咯?柳青衣指指朱武,然后指指自己嘴巴,“看令呗的口型!跟我一起发音...妻~~奴!!!听见了吗?要我重复吗?银鍠朱武!” “哈!很好!是你自寻死路,黄泉路上,莫怪朱武无情!”一言不合,死头再开,银鍠朱武盛怒出手,魔威赫赫,更胜方才.柳青衣持剑以对,怒气亦是鼎盛,狂然气势,不输战神分毫.. 两条红色火流撞在一处,数声兵刃交接之声,极速之战,一时间,战局之上,剑影重重,枪点寒芒.. 一声刺耳的枪剑拖鸣之声响起,隐锋架银邪一划,火星四射,银鍠朱武与柳青衣同时出拳,打向对方胸口,两声如同重锤击中的闷声响起,两人同退数步,足落处,地面龟裂一片.. “不差!”银鍠朱武功法玄奇,回气之快,令人咋舌,方受重击,止步一瞬,便已恢复! 这混蛋!仗着自己功法变态欺负人!柳青衣亦是功体强悍,硬受一记重拳,竟似全然无恙! 两人对视一眼,朱武嘴角露出几许笑容,“要吾等你回气吗?” 柳青衣先是大怒,但眼角触及朱武手中银邪,盛怒之色骤变..“要吾等把武器拿去修好再来吗?” 满脸鄙夷之色,惹得朱武眉头大皱,低头一看却见惊心..银邪抢身,竟是无端多了好几处豁口,枪尖至柄刃处,更是一条细长划痕..一眼,便让朱武心中凛然,若是自己被这神兵砍到… 轻轻触摸银邪枪身创口,银鍠朱武沉默不语,忽而手中红光一闪,银邪化去.. “你!什么意思?”柳青衣眉头一挑,眼中隐有怒色.. “银邪是吾答应吾儿之礼物,不可毁在此处!来吧!银鍠朱武空手..亦可败你!”银鍠朱武负手而立,傲气尽现! 柳青衣很怒,非常怒,自己却是被人完完全全的轻视了,赤手空拳?笑话!就算是一页书前辈,赤手空拳去接隐锋都要受伤!银鍠朱武未曾带着鬼族大军来,自己亦不想占他这种便宜,但是鸠盘… “茶毗!将剑给吾丢了!”一旁凝息恢复的鸠盘神子忽然开口,禁闭双目张开,眼中尽是戾色..“将吾之性命,一同赌上!公平一战!” “这..”不是不想公平一战,本身朱武的功法就很逆天,自己若不凭借隐锋,实在是..柳青衣不敢将鸠盘神子性命做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果然..鸠盘神子心中暗叹一声,这家伙与人对战,虽是足够凶悍,但是,更多的,却是凭借自己的血勇和战斗的本能与人争斗,想野兽多过想武者!这其中,有他丧智那么多年的影响,但更重要的..若不学会战斗的智慧,若是无法形成自己真正的武格,他这一辈子,永远别想攀上顶峰… 那在他身上埋留剑意之人,怕也是这般做想..鸠盘神子深吸一口浊气,缓缓说道,“这么多年,吾从未真正要求你做过什么!茶毗,如今,吾要你..将剑放下!” “放下剑!像一个武者一般去战斗!” “学再多招式,会再多功法,又如何?无武者该有的灵魂,你这世人都免想踏上巅峰!” “自己命不够重,鸠盘借你!赌了!放下剑!你听不到吾在说什么吗!茶毗!”鸠盘神子断喝一声,“莫要有任何侥幸!尽全力一战吧!” 鸠盘神子,神子,哈!果真是有被称作神子的能为与眼光!银鍠朱武心中暗赞,柳青衣的水准,他看得出来,很强,但是,却是少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武者之魂,这个魔人,或者有其他什么样执着,让他变得这般强大,但那,就对不是对武道的真正的执着..他,武格不差,但是..不完整!一个很强,但是,却不具备完整武格的武者,就算其手持神兵,就算自己空手,亦有自信胜之 但如今,鸠盘神子却欲借自己,来完整这魔人的武格..这赌得,未免太大!若是仗着神兵之利,这二人却有脱身可能,但若是炎魔放弃这优势.. 你就对他这么有自信吗?银鍠朱武眼神触及鸠盘神子,却见鸠盘神子眼中笑意渐浓…不把自己性命当做一回事的家伙!朱武心中,却是将鸠盘神子打上了极度危险的标志..这种魔,太过自我,虽是智慧,但极端的性格,亦会时常让其做出极端的事来.. “红毛!你看哪边?”随手将隐锋甩向鸠盘神子,柳青衣身子微微颤抖,言语,却仍旧不逊.. 不理会隐锋喝骂,柳青衣亦不明白鸠盘神子为什么这么要求,但是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这近百年来,鸠盘神子却是未曾害过他..对上玄宗,是如此,对上魔界,亦是如此,便是盗取三族秘典,也是为了补全自己魔能得功法之缺..既然如此,赌便赌了!反正,就算自己拿着剑,也未必赢得了朱武.. 这么多年,他的确是未曾真正勉强自己做过什么,如今这么开口,自己若是不答应,那这朋友,却是白做了! “来吧!不占你便宜!”强自定下心神,柳青衣指尖青芒骤现,遥指朱武,“战吧!” “百招之内,你不死,银鍠朱武饶你活命!”事已至此,多言无益,便是银鍠朱武,亦很想知道,鸠盘神子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绿毛仔!你会害死青仔!你!”隐锋被死死握在鸠盘神子手中,挣扎不开,喝骂声声,却见鸠盘神子手指轻轻划过隐锋剑身.. “什么!!” 最后余力,助吾一阵..鸠盘神子手指于剑身之上,划出几句话..你真当吾,是他那般蠢物吗?无论输赢,皆对他有好处!安静! …………………………………………………………………………………………… 百招之内不死,百招.. 抛却优势,方一交手,柳青衣便知,这百招,定是难过!银鍠朱武,全力以赴的银鍠朱武,即使赤手空拳,亦是强悍得惊人! 或是对柳青衣的认同,银鍠朱武并未使用气双流,但纳真神诀,已如其本能,呼吸间,天地之气入体,鬼族战神,越战越勇! 拳脚之争,一时间,竟是凶险过兵刃相杀,两人出手,皆是不留余地… 不能这么打下去!这种全力以赴的打法,自己一定会被他拖死!百招!连放一百个杀招,便是自己这功体,也得累死!柳青衣暗暗心焦,但无奈的是,无论他如何想,皆是想不出破解纳真神诀的方法.. 朱武..可还未用气双流啊!!! 怎么办!! “贯天神印!”朱武再出极招,雄浑一掌,直击柳青衣,柳青衣躲开一掌,却是再躲不开这迎面而来的第二掌,虽未使用气双流,但纳真神诀回气之快,亦使朱武占了太多优势! “浪逐千秋峰!”柳青衣足踏地,化掌为剑,浪逐千秋峰化剑势席卷而去,一击震散朱皇绝式!身上诡异气流再现,剑之幻境,骤然而开! 轮回之境,与纳真神诀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剑中幻境,并未完全,对上一般对手好说,对上朱武这种绝世高手,自己却是要小心被这剑境反噬!破不了纳真神诀,那便无需去破!要想胜过他,唯有如此了!! 轮回之境出现瞬间,朱武顿觉一阵内息不畅,内元流转间,竟是比平常消耗多上几分,似乎..这多出得几分,是被眼前之人吸化! “很奇妙的武学..可惜..仍旧破不了纳真神诀!”银鍠朱武淡淡说道,“若无更强之招,你将饮恨!” 柳青衣沉默不语,面上却是凝神之色,整个人精气神,前所未有地集中..我的资质,很好,但我的悟性,却是一般,但是,也不会太差..一直以来,自己的武学,始终都未有真正圆融的感觉..是自己..小看了武道吗? 柳青衣前所未有的认真,气机锁定朱武,心中却已有决断!盲目搏命,是野兽,不是武者!武者,该附于招式灵魂,武者的战斗,该是智慧,力量与意志三者合一才是! “朱武..你欠我三坛好酒!” “所以呢?” “尽全力!” “你当真寻死?” “做魔王,做到你这么好脾气,当真少见!” “臣服,吾之承诺依旧有效..” “全力,算是朋友的要求!” “恩!”银鍠朱武眼中流露几分莫名之色..朋友吗?吾未忘那句妻奴呀!“吾...成全你!” 一声成全,朱武周身气流旋动,抬掌,再无保留!“气双流?怒燄涛!”庞然掌劲,轰向柳青衣,眼前之人,不闪不避,银鍠朱武,一时错愕.. 就是现在!内元疯狂流转,柳青衣硬受气双流绝式,掌气入体一瞬,魔元运转,不顾自身经脉承受之力,强行转化,随即.. “破甲尖锋七旋指!”手凝气,悍然反击,百世经纶禁忌狠招,柳青衣借力运使,却是模仿一页书与军神之战,纳真神诀,既然破不了,那便不破!拼武招!拼意志!看谁的功体,先承受不住力道崩溃! 轮回之境下,朱武纳真神诀却是受到一些影响,如此,方有胜算! 指劲穿肩,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朱武微低头,一看肩头血洞..赌命韧?抬眼,却见魔人嘴角带血,面色,却是沉稳.. 见到此人至今,倒是第一次让人有了沉稳的感觉!银鍠朱武脸露几分兴奋之意..许久,未曾像今日这般,战得如此快意了! 肩头的伤,仍旧渗血,但鬼族战神的战意,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此人,终于像个武者了! ; 第二百二十章 天下无晴 鬼族之地,从未有雨,苦寒之地,白茫之景,抬头时,尽是飞霜,而如今,鬼族禁地之前,却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雨.. 炎魔,朱武,皆是炎属之能,两人对战间所散发的灼热内元,充斥方圆,飞雪渐融成雨,雨,倾盆大雨,雨帘中,两人的眉目不清,遥遥对峙,现场之闻雨落,只有足下一滩鲜红,在述说着这场魔之争.. 纳真神诀,当真可以算得上是世间绝顶武学,以柳青衣功体之强悍,拼上根基用这种以伤换伤的方式来战,仍旧是..输了一线.. 剧烈喘息着,柳青衣只感胸腔一阵干燥胀裂之感,努力想集中意识,但疲惫感仍旧不断袭来,每一招皆是竭尽全力,自己,却是忘记已拼过多少招了,雨水顺着白发留下,眼前,一片模糊之感,耳边,好似有一阵阵轰鸣声不断响起,柳青衣知道,自己,已是到了极限了..不是性命的极限,是气力,还有精神! 如今,才知道,一页书的意志,究竟有多么顽强..以伤换伤,伤人先伤及,体内经脉不断地被撞击,撕裂,肉体的疼痛,加上精神高度集中,这里头的痛苦和疲乏,根本非常人可以想象.. 朱武如今,亦不好受,纳真神诀虽然让他占尽优势,但在轮回之境影响下,他恢复的速度,却是不如以往,柳青衣功体强悍的程度,战神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些全面的了解.. 疲惫..这是多久未曾有过的感觉了?鸠盘神子…先与吾对阵,以邪阵消耗吾,然后,再让功体极强的炎魔以这种方式与吾对阵吗?朱武擦去嘴角血渍,一双锐利的眼,穿过雨幕,对上那仍旧桀骜邪狂眉目..好算计!如此,的确比两人同时与吾对战来得有利! 炎魔之剑气,对阵法伤害太大,鸠盘神子的战法,亦对炎魔的剑境有所影响,若是两人一早联手,最好的结果,亦是两败俱伤..而如今..你恢复了多少气力了?鸠盘神子! 鸠盘神子靠在一块巨石之上,眼中神色莫名,嘴角,却有一丝笑意..终于..能真正像个武者一般去战斗了..这或许是今日最大的收获了.. 朱武却是想差了,鸠盘神子并无保身之意,这般行为,亦只不过是要让柳青衣真正完善自己的武格,留着气力,只是为了两人安全退离而已…恢复!赶紧恢复!助茶毗完成坠魔心决,再与三天王一战,消耗实在太大,银鍠朱武,此次,却是未曾尽兴啊!! ……………………………………………………………………………………............ “狼主,不出手吗?”血战黄沙,几人完璧可还?炎魔神子皆非弱者,朱武虽为战神,但对上这二人,仍旧难免有损伤,隔着大雨,九祸眼中,却是那熟悉的身影,一直未曾更改的面容,虽被倾盆大雨阻隔,但在风眸之中,峥嵘依旧.. “啊…朱武正在兴头上,况且,他是赢定了..就别打扰这场武决吧..”补剑缺摇头道,“真把这两个灾星逼上绝路,麻烦就真正大了!” “狼主的意思是..放过这二人?”九祸面色一冷,淡淡道,“不妥当!” “教训过了,就算真让他们走了了,短时间内,他们也没阻碍魔军的可能了,其他的事,暂且放下吧..魔,最忌同族相残..”补剑缺压低声音道,“况且..他也算帮了朱武..朱武是不可能真下杀手的啦!” 九祸闻言不语,脸上神色阴沉..自己若是插手,怕是会恶化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补剑缺不愿入局,自己也没借口行事..只希望伏婴师的执念够深吧.. 伏婴师的执念,自然是深的.. 布置了这么久,计算了这么多,伏婴师..怎可能容许就这么无功而返?只待机会出现的一瞬间,一瞬间的生死! 九祸心知肚明,补剑缺亦是心知肚明,但有些话,谁都不想说出.. …………………………………………………………………………………………….. 功体再强,难补根基之差,以伤换伤,无奈对手功法玄奥,但如今,柳青衣却是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生死,不再重要,这是证武之战,未至身落尘埃,这一战,皆不算完结! 打在面上的雨水冰凉,柳青衣心中,更是宁静,记忆中,一身所学不断闪过脑海,手轻扬,以自身寒能凝水成冰,剑意挥散,寒冰成剑.. “与人对战,需知敌我之优劣,以己之优势克敌,试探与思考,决不可少,似你这般,与野兽相争何异?野兽相争,尚且只逞爪牙之利,何况人乎?天时地利人和,人定虽可胜天,但天时地利,仍是关键!有魔化一页书武学的小聪明,为何便无了悟的大智慧?” “天下武学,万变不离其宗,人体便若这盛雪之碗,各有界限,你若不将这碗中沉淤倒去,如何见得真章?武之一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真如你想的那般简单,将这武学字字句句分明,这世间岂非遍地高手?证武,亦是..悟道!一样的话,莫再让擎海潮说第二次!” 生死之刻,往日教导犹然在耳,过去未深解的话语,如今想来,却是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误会两位师尊不喜自己悟性,却不知,他人只是引导,话已说得分明,自己不悟,他人奈何? 地利持平,人和已失,天时..却至!有生以来,第一次战斗中动脑,隐忍至今,只待这一场洗世之雨,印证自己武者之道.. 冰剑成型一瞬,朱武心头无端一寒,危险,非常危险的感觉!征战无数的魔,本能的反应,便是运化元功,尽力恢复.. 一剑成,万剑成,柳青衣逆转阳体,阴气陡升,庞然雨势,竟成其天时,夹杂着自身剑意的寒气,散入雨中…雨落处,便是剑可及之处! 冰剑不断成型,散去,如烟似雾,大雨之中的奇异景色,美得好不动人,但这凄美之景中,却带着最纯粹的杀伐! 落雨阵阵,霜剑森森,银鍠朱武看着眼前之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有与吾对话的资格了!” 精神,气力,都已到了极限,柳青衣却是没反口的心思,凝神聚剑,遥指朱武,一双眼中,尽是冷静之色,少有的集中,少有的冷静,欲造就前所未有的一招.. 欣赏归欣赏,银鍠朱武又岂会坐以待毙?纳真神诀在身,状态好过柳青衣太多,凝元成枪,倒提而立,一脚踏前一步,地裂,人进! 战神发难一瞬,绵柔的雨瞬间杀戾,雨及身,如剑及身,魔元之枪撞出惊爆声声,战神衣袍划出飞血点点,强势而来的战神,欲斩开这一场剑雨.. 上善若水,上善之人,便若水,那至善的剑呢?剑,百兵之君,岂是如莽夫一般蛮横?手一挥,凭借自身剑意,挡路剑雨顺势而化,朱武顿感身后一阵危机之感传来,凝元一震,周身三丈一阵红光闪动,凝目看,原来,身已在万剑之中,万剑,皆随一人意志所动.. 身前之雨是剑,身后雨水,仍旧是可杀人的利剑..水至柔,却可破万物,朱武护身罡气虽强,但这连绵不绝的剑雨,却有水滴石穿之能… “此招..何名?”拭去眼角下的一处血迹,银鍠朱武对着柳青衣遥遥问道.. 柳青衣出声困难,但手指轻点之间,剑雨在罡气之上撞出点点痕迹.. “天下无晴!好!很好!哈哈哈!”银鍠朱武身上魔元再提,“你,输在根基!” 一语落,杀招来,“气双流,不问岁月任风歌!”战神极招,出手一瞬,傲视天地的劲力,震散身旁剑雨.. 让吞佛童子饮恨的极招吗?柳青衣身上剑意陡然提升,“剑雨降世,天下无晴!”一指出,手中朱红一点,凝聚天地剑雨与全身剑意的一剑,缓缓伸出的手指,似巧合,又那般理所当然地点在银鍠朱武极招中心一点… 一点红芒,震散战神极招同时,天地静寂,雨,仍旧是雨… 一手垂落,宣告战局终结,傲然而立的战神,迎接又一场胜利! “你尽力了!”银鍠朱武胸前一点血洞,朱红不止,无声述说胜利的代价,一句赞叹,是对挑战者的认可,“令人惊艳的剑!” 力竭神疲,柳青衣站立不稳,有口难言,固执地凭着最后一点意志,直立战神身前..双眼闭上一瞬,禁地之前,雨停人无声.. 鸠盘神子双眼紧紧注视银鍠朱武,两人眼神交汇间,心中各有所思.. 气氛静寂,战局之上,忽然一片迷世飞樱..片片樱红,美得动人心魂,诡异符印,出现柳青衣身后,一对寒气森森的邪刃在在场众人未及反应之刻,快若雷霆架在柳青衣颈边,绝美的容颜,毫无一丝似人的情绪,如玉的双手,掌控着力竭之人的生死.. 鸠盘神子与银鍠朱武同时色变,不及说出一声,持刀的手,骤然一紧,双刀绞杀,最短的距离,炎魔..神仙难救! ; 第二百二十一章 意料之外,不在情理之中 那一日,雪..融得太快.. 雪中情,随着焚烧的躯体消逝,只留一段雪中难解的谜… “吾之双耳,记着剑下冤魂的垂死的哀吟,却不知在何时起,忘记她过去的言语,太久了,人之记忆,总是有其期限,吾想,那时的记忆,已经到了散去的边缘,但越是这般,吾越是挣扎,挣扎在铭记与根除之间,那日..你就这么走入浮廊,你剑上之气,让吾一时间,忘记了,吾是不喜他人步入浮廊..你与她,明明长得不想似,但吾,总能在你静下的瞬息之间,感觉到一丝过去的记忆..你之双眼,在不说话时,总是回避他人的视线,把自己的孤独掩饰在爽朗的言行下..你很孤单吗?” “越安静,就越孤单..我不喜欢冷冷清清的地方,也许你准我进入浮廊,是一个错误,因为..你好似很喜欢用这种鞭笞自己灵魂的方式,来铭记过去..而我,不会是个安静的人..” “或许,只是无聊了..隐约间的熟悉,让人失了杀戮兴致,如今,却是没有再杀的意义..” “用墨剑,写一纸绝笔,你的人生,不能有其他意义吗?” “需要吗?” “只要是活着的生物,没有谁是喜欢独居的..” “也许吧..不确定的事情,你无需期待..” “有人期待,都是好事,被需要,是一种难得的感觉..” “那你,需要足够绵长的性命才行..” …………………………………………………………………………………………….. 闭目无言的人,冰冷无情的刀,利刃将欲绞下头颅的时候,柳青衣如坠迷幻之间,脑中,只有一夜飞雪,还记得雪夜下的人影,寂寥的让人心悸,那云纹下的眼中,有相似的孤单,自己就那么坐在浮廊院中的巨石旁,听雪,看人,同猜一段雪谜...不知何时起,每一次,想起那双眼,心中总有一丝暖意.. 哀丧剑气,驱散自己颈边一丝寒意,柳青衣意识不清,只知道自己似乎是站不稳身,无力倒去的时候,一双手,在身后将自己扶起,脸上些许温热..这次..连雪,都带着暖意呢..寂井浮廊..多久未回了?突然,想去看看,浮廊中的青石,上头,是否又多了几道划痕.. “殢无伤啊..雪停初晴,便是一天又过去了..莫忘了..记下昨日过去的时光..” 轻轻擦去柳青衣脸上血迹,鸠盘神子一脸笑意地看着身前被断去一臂的女魔,几缕墨绿发丝,随着身旁的风,绕过邪魅的脸颊,纠缠在一双凶戾满布的眼,嘴角噙着几许嘲弄… 往日与这家伙争斗时,只要下手有伤及性命的可能,总会感觉其身上那股恐怖沉眠的剑意,有苏醒的迹象,如今,伏婴师却是算错一步.. 殢无伤..是将剑意留在你身上的人吗?鸠盘神子足踩被哀丧剑气斩下的断臂,内元运化,几道咒印出现足下,寒气一绽,断臂成冰碎裂… “同命隐息之术,不差,伏婴师..被斩去一臂的感觉..如何?”鸠盘神子手持槃罗,身负隐锋,对着远处隐约灵力波动之处挑衅一声,“痛吗?啧啧…感觉不差吧!” “哼哼哈哈哈哈哈!”一阵阴柔笑声,天际落樱缤纷,一道虚影,出现在战局之上..“神子教训得是..伏婴受教了…谋局着,果然不适合入局呢..呵呵呵呵!” “恩!伏婴..!”银鍠朱武面色难看,擅自闯入自己的决斗,伏婴师..过了! “伏婴知罪..”干净利落的请罪,伏婴师并不担心朱武会如何,朱武,总是有过多不该有的犹豫和情绪,这不是王者该有的.. “退下!”银鍠朱武脸色难看,却也没追究的意思..这种家伙,你能罚他什么? 果然,还是如此..主君啊,你何时能真正想一个合格的魔君?伏婴师心中隐隐失望,朱武的性格,看来仍旧未变..虚影微躬身,面具掩盖之下,没人发现伏婴师脸上那一点失望之色..“樱甯..回来!” 浑然不觉自己已被断去一臂,咒灵樱甯,杀戮兵器,却是全无任何情绪,失去一条手臂的魔将,随着落樱散去身影… “吾觉得..那声妻奴不差!”鸠盘神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银鍠朱武,眼中讥讽之色明显,“妻奴倒也罢了,连自己的部下,都无法完全控制,银鍠朱武,哈!” “吾觉得,你这颗头颅,同样不差!”一声妻奴,又将朱武怒气激起,“鸠盘神子,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吧!朱武却是错眼了,不曾想,你却还是有卖弄唇舌的力气!” “恩..很好的建议..不过,吾得先解决一点点小麻烦..”鸠盘神子脸上笑意渐浓,“你们做错三件事..第一,想杀吾,那就该让这一局成为一场意料外得杀局..” 鸠盘神子轻轻一个响指,鬼族禁地方圆百丈之内,地面一阵震动..“三天,整整三天,你们让吾在此地,待了整整三天,银鍠朱武,或者,女后,或者,伏婴师..你们难道认为吾会什么都不做吗?或者,你们认为,鸠盘神子的实力,只有这样?” “你阿嫲诶!这个混蛋!什么时候在这里布下这种绝阵?”补剑缺神识探入地下,不由大骂出声..从禁地最深处,一直延伸至外围伏婴师的阵印边缘处,不知何时,被鸠盘神子排布下一面混乱至极的绝阵,如今,这禁地方圆百里之内的地下,犹如被人埋了成吨的火雷一般… “第二件事..你们太过迷信银鍠朱武..恩..不如说,连你..银鍠朱武,都太过迷信自己的力量了!”鸠盘神子指指自己的脑袋,“武力,不代表绝对生存的能力!就好比现在这样..你们都想杀了吾,的确,吾如今的状态,你们是可以杀了吾,但偏偏..你们就是杀不了吾!” 银鍠朱武面色铁青,却不得不承认,把鸠盘神子这种人,和炎魔分为一类,实在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第三件事,恩..伏婴师..你知道吗?吾只要轻轻发力,这方圆百里,便成废墟,所以..省下那些小动作,好吗?”鸠盘神子手上一银芒闪耀,禁地之前,又是一阵剧烈震动… 伏婴师的身影无声出现在银鍠朱武身后,嘴角带着一缕莫名其妙的微笑,面具遮掩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唯有那双如同深渊一般的眼中,流露几分兴奋之意..“神子..伏婴可以保证,只要有机会夺取你与炎魔的身体,伏婴一定要在最安全的范围内,最大程度地保留你之智慧..” 一心想猎杀完整功体的炎魔与鸠盘神子,却忘记了关于鸠盘神子的一些传言..鸠盘神子,其智不下其武,好谋断,擅阵术…鬼族禁地,是断然不可被毁的,既然如此,计划下一次围杀吧..伏婴师心中,却无太大失望感..不急,反正,无论结果如何,主君,却是无法再像过去那般离开了… “如何,是要拼着禁地被毁,人员伤害的可能留下吾,还是..”鸠盘神子停下话语,静待银鍠朱武的回答.. 银鍠朱武不语,虽然自己未必真有心杀这二人,但是,若要如此放过..两人..两声妻奴!!! “主君..这里的阵势,伏婴可以在三刻之内解开..”伏婴师轻笑道,毫不避讳鸠盘神子就在身前.. 银鍠朱武背身不语..三刻!!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很简单..”鸠盘神子毫不意外,三刻钟..虽然急迫了一些,但是..应该是足够自己带着茶毗离开了! “能容伏婴最后请教神子一个问题吗?”伏婴师淡淡说道,“神子是如何这般肯定,这阵法,不会被伏婴发现?” 鸠盘神子背起柳青衣,对着伏婴师笑道,“最后一部分,是方才才完成,之前,茶毗融合三族功法,闹出天地异变之景,你如何发现得了?” “呵呵,方才一心狙杀炎魔,却是忘记了神子..只是神子如何知道,伏婴不会选择杀你?”伏婴师摇摇头,略微遗憾道..“早知道,便拼上樱甯一命,换神子一命了..” 鸠盘神子闻言,眼神微冷..“这个,却是意外呢..吾亦是认为,你会先杀吾..谁知..呵呵,伏婴师,你已两次,差点杀了吾友!” “哦?看来炎魔方才反击,亦是出乎神子意料之外呢..呵呵..”伏婴师微微弓身,一只独臂伸出,做了一个请得姿势,“恭送神子..恩..神子呀..伏婴的手..很疼啊..” “记住这种疼痛,习惯它..下一次,会更痛哦!”鸠盘神子眼神阴戾...方才却是想差了,伏婴师这种家伙,怎么可能会用那种没意义的两败俱伤的方式来博取胜利?隐锋在手,偷袭自己,变数太大..这次..还真是幸运啊.. 伏婴师笑笑不语,同命之术,让樱甯搏得一击必杀的机会,但同样,也是危险的做法,这次..意外太多啊…断臂之处,触目惊心,但伏婴师心中,更在意的却是,下一次,如何一击必杀… 炎魔茶毗,只是实力而言,鸠盘神子,却有与之实力匹配的智慧,这种异类的存在,实在太危险了呢.. 一道剑意,救了一命,柳青衣不知,这是殢无伤这辈子第一次救人..一饮一啄,早有天定,寡情还是多情,谁又能分明?若真寡情,为何执着一双眉目不忘,若真无情,为何这剑意之中,有守护之念?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却也活该 贵气,有些时候,真是很难用金钱去供给出来的,高贵的气度与习惯,是一种长期的累积.. 仆人尚且如此,那其主会是如何?素续缘看着近乎被翻新一遍的水榭,一时无言..大兴土木,然后,做灵堂.. “为什么要在这里种上昙花?”素续缘就那么站在那里,就那么轻轻地询问,那一双眼,明朗地暖人心脾,鎏金青袍,染了满身夕阳余韵.. 这张脸..真是可惜了这一双眼..穆仙凤心底无由来的奇怪念头..好漂亮的眼睛..儒门子弟,俊俏人物不少,但有这样的眼睛的..当真少有..恩..只比龙首差一些.. “穆姑娘?”素续缘轻唤一声..无论这女子身后之人究竟是谁,有何打算,至少,这女子却是尽心尽力地帮助自己操持这一场公祭的..虽然,她很多时候,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但事实上,她的想法,的确比自己要好..很聪慧的女子..只是,偶尔会如义父一样..神游物外..哈.. “啊!没有..”穆仙凤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风公子..我..你..你方才,说什么?” “风某是问,为何要在这水榭..种上昙花?”素续缘言语依旧温和,“昙花..太过短暂了..” “是主人交代的..”穆仙凤老老实实回答道,“这昙花,亦是主人准备的,花开时,很美..” “哦?”素续缘走近几步,来至穆仙凤身旁,仔细打量着这满园含苞的昙花..“生长这般快速..的确异于寻常..” “恩!是呢!这是主人自己育出的花种,长得会比一般昙花快速,只会在子夜盛开,花开的时候,花朵会渗出大量水气,好似云雾一般,很美的!”穆仙凤兴致勃勃说道,“这花儿,与一般昙花还有一丝不同之处哦..” “是吗?还有何不同之处?”素续缘非常配合地问道..每一次,言及其主,她都会带着这种自豪与崇拜并有的情绪..能让部下这般推崇..疏楼龙宿..非常人! “这花儿,盛开时,全无一丝芬香,但在其谢尽之后,花朵儿触及尘土,这花下的泥土,便会散发出阵阵幽香..恩..风公子,你怎么了?”仙凤说得兴起,却忽然看见身旁之人眼色莫名暗淡..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如今却是信了..你家主人,的确与我师长有旧..”素续缘微笑着,但那笑容,却有些许苦味..“花开无一味,落尘碾作香..” “风公子..是仙凤说错话了吗?” “不是你说错话..是我..要做错事了..” “啊!” “哈..你这模样..有什么好奇怪的?人这辈子,总要做几件错事的..”素续缘伸出手,轻轻拂去身前女子发梢一丝尘土,“谁又能..怪我犯了错?” “风公子..你..”这种亲昵的动作..穆仙凤眉头微蹙,风公子..怎么这么孟浪! “你帮我,我帮你,天经地义,我自小,身边的女子都对我很好,我与她们相处习惯了,这些动作,却是改不过来了..抱歉..”素续缘说着,却是又忆起在碎岛的日子..母亲一心全牵挂在自己身上,玉姨对自己甚好,几乎有求必应,还有符应师姑和左右神姬..你们还好吗..续缘很想念你们..续缘又让你们担心了.. 素续缘道歉得诚恳,仙凤却也未太过计较,这公子哥儿,很多时候,却是有些孩子气呢.. “风公子..是想家了吗?” “有一点..” 水榭回廊尽头,金小开看着院中男女,不屑撇嘴..这家伙..喜欢这种少根筋的居家货?回头看看静静站在一旁的默言歆,金小开想说点什么,但看着那一张耿直稳重的脸,却又失了谈话的兴致… …………………………………………………………………………………………… 夜风冷,风过水榭,轻拂昙华几许… 素续缘静立在水榭门前,等着那将要到来的人…眼神中,有一丝紧张,有一缕过往.. “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 雪白羽氅,衣袖翻飞中,自有一副仙风道骨,踏月而来的人,气如山岳,又有几许清雅之风,擎海潮,北冽鲸涛擎海潮再出雪崖.. 定神,躬身,低头,稽首,素续缘努力平静自己波动的情绪..“风槐柳,见过前辈..” “是你..让人带信至雪崖?”擎海潮轻抬手,直奔主题.. “是..”素续缘抬起头,看着身前熟悉的身影..前辈..你可安好..续缘..很怀念在雪崖的时光..前辈还是那么爱品茶听箫吗?续缘不在,可有人替你盛雪煮茶? “吾那劣徒..死了?”擎海潮面无表情,对着眼前人问道,不急不缓的语调,却带给人沉重无比的压力.. “是..”素续缘额间细汗密布,与擎海潮相处时日虽短,但对其了解却是甚深,现在虽然云淡风轻,但自己若是一个回答不好.. “哦?那你与吾徒,又是何关系?” “他是我族中长辈..” “然后呢?”问答间,擎海潮不知何时,已行至素续缘身旁,“是谁准你借吾徒之死..生事!!” 一声冷,杀意腾,擎海潮语凝寒霜,“你,最好给吾一个合理的解释!” 素续缘强自定下心神,冷静说道,“因为,我要素还真给我一个解释!” “恩!”擎海潮直视身前之人双目..“这个解释..不够!” “前辈相信柳青衣吗?”素续缘反问一声,“前辈可相信自己的徒儿?” “你是在质问擎海潮?”擎海潮轻笑一声,“哈!师徒,亦只限师徒,其他,与擎海潮无关!” “若是无关,前辈方才就该一掌毙了风槐柳了..”素续缘平静道,手上,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封书信..“他有一信,要我转交..” 擎海潮接过书信..这潦草的字迹..却是那愚子的.. “前辈看过信中内容,便知风槐柳是否可以信任..”素续缘淡淡说着,心里却是暗道一声抱歉..这信的内容,的确是柳青衣交代的,但写信的人,却不是柳青衣... 师娘在留蝶梦土..师尊,人..比什么都重要.. 没开头,也没结尾,简简单单几个字,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像极了柳青衣的性格会写出来的信,若换了平日,擎海潮却是该恼其无状,但如今.. “这封信,他是何时给你?他交予你时,有何交代!一字不漏,给擎海潮说个分明!”擎海潮语带几分焦躁,一身气势不自主爆发而出..“说!”” “这是我,唯一能报答的方式了..之前却是忘记了..你以后遇上擎海潮前辈,要记得与他说,击珊瑚,便在这留蝶梦土..” 义父..抱歉.. “他说,这是他最后之能,希望前辈莫要浪费了他最后之心力..”素续缘微微垂下头,他不敢看擎海潮的眼,在说谎的时候..他不敢.. “他又用那预感之能!”擎海潮声调陡高,眼神冰寒,“吾不是说过,不准再用!!劣徒!” “他不是听话的人..” “恩!!”冷然一声,擎海潮身不动,气自发,雄厚劲气,瞬间将素续缘撞开数步,“后辈,该有后辈的模样!” 自己的徒弟,自己教训得,他人,却是指摘不得,擎海潮如今,却是迁怒于人了..莫不是,那竖子是因此而亡?竖子!! “咳..”未曾抵抗,素续缘硬受这一击,擎海潮根基岂是易于,只是气劲冲撞,就已让素续缘咳血..“他..不是因此而亡..” “恩!”擎海潮刚欲开口,却忽感一阵劲风扫来,手一挥,震散突来之击,抬眼,却见三道身影自水榭冲出.. 高手!!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高手!疏楼龙宿门下,岂有无目之人,还未真正交手,默言歆便感身前之人强悍..光是外放气势,就让人有种如临山岳之感..江湖中,何时出了这等高手? “风公子..你无恙吧!”穆仙凤飞身来至风槐柳身旁,一手按在其背,助其安抚体内真气,双眼,却是死死盯着擎海潮..不是自己与默言歆能对付的强者..怎么办? “哈!风小子!漏气咯?”金小开神色莫名..该死得家伙,什么时候惹上这种怪物!擎海潮身上的气势,他金小开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那人,却是他绝对不愿招惹的对象.. “气度不差,但火候..不够!”擎海潮对着默言歆淡淡说道,“根基..亦是不够!” “这位前辈好修为..但仗武欺人,未免有失风度!”穆仙凤出声道,“风公子与阁下可有冤仇?阁下何必出手伤人?” “吾需要与你解释?”擎海潮反问一声,将手中书信收入袖袍之中,神态轻松,似是完全未将身前几人放在眼里.. “晚辈自没那个能耐与前辈分说,前辈若是有意,仙凤可请主人与前辈一谈..”这人自己处理不了,若真动起手来,吃亏是必然,他若是真与风公子有仇怨,也只能请龙首出来调解了.. 素续缘稳下内元,心中苦笑..好了,来苦境,第一次受伤,说冤枉,却也活该..这此,自己当真是扫到风台尾了.. ; 第二百二十三章 信 很多时候,人活一世,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追逐中度过,爱恨情仇,名利权势,各人有各人的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而我,从不知自己再追逐什么..我叫素续缘,今年..三岁半.. 三岁半,换了其他的人,如今,怕是还处于走路都有可能随时跌倒的年龄,但我不同,我走得,很稳.. 别人跌倒了,会有自己的父母将其扶起,而我,没有.. 不是我没有父母,是这里面的原由太过复杂,真的很难解释的清.. 记得许久前,我跌倒了,总有人会将我扶起,但很可惜,那个人死了…我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他就走了..他不聪明,真的,明明比我活得时间要长久许多,但他仍旧没累积足够的智慧..虽然他不聪明,但我很喜欢他..曾经,我把他当成父亲,但他告诉我,他不是..他叫柳青衣,而我,叫素续缘..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有一种病,那种病,叫做固执..他有,我也有,绝症,没药医..所以..怎么说呢?虽然叫他义父,但我仍旧认为,他是我的父亲,就像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固执地去维护一个人,他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固执地去讨厌一个人..后来,我想通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义父就义父吧.. 那人死后,我便不曾跌倒,我不能跌倒,因为摔痛了,母亲会伤心..她对我很好,我感觉得到,就因为这样,我更加不能跌倒,因为我不愿再看她落泪了..每一次,看她哭的时候,我的心,都好疼,好痛..疼,疼让我更爱一个人,她叫风采铃,我的母亲..痛,痛让我更恨一个人,他叫素还真..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他是我的生父.. 母亲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我认为,一个女人,如果在美貌的同时又有相当的智慧,那么,她一定会活得很辛苦,因为对一个聪明的女人来说,美好的外貌,有些时候,会是一种负担,而对一个美丽的女人来说,太过聪明,总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红颜薄命,这是一个对我很好的女人,对我母亲的评价,她也是一个大美人,她叫..公孙月… 说实话,她比母亲来得幸运,因为她有同伴,虽然,义父曾再三告诉自己,她那几位同伴,或者说兄弟,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就我看来,她的五弟,对她很好,是真正的好,这种情感,本应该是血缘姐弟才该有的..恩,她的五弟,也对我很好.. 月姨的五弟叫章袤君,他对我很好,他是第一个给我糖吃的人,他把糖给我的时候和月姨说,他想见识一下中原素还真的能为,他说这话的时候正抱着我,他笑得很温和,虽然,这种笑容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勉强了..恩..那种介乎于冷笑和暖笑之间的笑容..好好一张俊美的脸,被他弄得有些扭曲.. 但我仍旧感激他,因为他是不想吓到我..那时候,他的眼里,有一种我很陌生的冰冷..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后来,我知道了,有一次,义父又抱着我睡着的时候..他对我说..他很喜欢我身上那种干净的气息,因为很少有机会感受,所以喜欢,也因为..他的手..沾了太多洗不干净的东西,我身上,有他没有的..后来,我知道那东西叫血.. 月姨还有一个地方比母亲幸运,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人,这份爱,来得很快,但同时,真实得令人难以置信..虽然,我至今不明白什么是爱,虽然,我至今仍然认为那名为蝴蝶君的男人,真的很像..怎么说呢?很漂亮,又很幽怨的..女人..他的幽怨,总来自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好像义父会偶然间对着一棵树骂骂咧咧一样..相似的幽怨..当然,义父长得比他像男人.. 小时候,在我还不能走路的时候,我的身边,还有一名很奇怪的大夫..他叫慕少艾,他..很像一只猫,一只上了年纪的猫,一只上了年纪,且性格恶劣的猫,很懒,懒到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就那么躺着被人服侍着一辈子,然后某一天,吃饱喝足抽上一口水烟后,就那么去仙山卖豆干..这是他自己说的..他这么说的时候,义父把自己身边能砸的都东西都往他身上砸了,就连当时的我..也差点成了暗器,可惜,猫是很灵敏的生物,慕少艾都躲过去了.. 慕少艾身边总会跟着两个人,一个叫阿九,我很喜欢他,阿九是好人,他总会把他喜欢的东西分我,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抓来的那些昆虫,但是,有人愿意和你分享自己的喜悦,这是多么难得的事啊..还有一个叫皇甫笑禅,这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总是很安静地看着我,很安静的温柔.. 那时,我的身边,还有一个很安静的人,他叫剑雪无名,但是义父叫他鸠盘,他叫义父茶毗,为什么这么叫,我不知道,只知道一件事,他是个很孤独的人.. 其实,最孤独的人,应该是那个叫北辰胤的人,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连自己的亲人,都要害他..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义父对不起他,他把义父当朋友,但义父在把他当朋友的同时也在堤防着他,我不明白,不过,不重要了.. 纸上笔墨几许,字字句句,皆是过去,素续缘停笔,看了看开头金小开亲启几字,无声笑笑,摇摇头,再行笔,眼中,却已无笑意.. 这些,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我的来历… 看到这里,你应该已经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了吧,没错,我就是风采铃的儿子,然后,因为我叫素续缘,所以,我要对付素还真,因为,这是他亏欠我的.. 你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废话这么多,想必你也该烦了,现在,与你说几件对你有利的事吧! 以你的个性和行事的手段,素续缘可以预见,你,终有一天会成为祸端,那么,问题来了,在你为祸天下,或者闯下大祸的时候,你该去寻谁庇护? 叶小钗?我想你一定不会去找他的,黑白郎君,你..也不会..不用否认,任何与叶小钗有关的人,你都不会去寻求他们的帮助,因为,你恨他,所以,你拒绝他的一切,就像我与素还真一样,其实,我们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惜,我们成不了朋友,因为,我不欣赏你的手段! 那么,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你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吧..哈!既是如此,那我便也不废话了,你有四个选择.. 一是去找擎海潮前辈,当然,他一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更重要得是,虽然你能保下性命,但是你的下场,必然难看,前辈虽然是个念情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有自我底限的人,对你,他是不会有任何好感的.. 第二个选择,去找一个叫殢无伤的人,这个,我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如果你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上他,你一定会死!甚至,你不会有开口的机会! 如果这两个都不满意的话,你可以去寻第三个人,那个人,叫无衣师尹,但声明在先,他或许会给你一些你需要的,但是,你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恩..他是我的导师,也是义父的亲舅舅,告诉你这个,不是让你去肆无忌惮,柳青衣这三个字或许可以让你在他面前有生的机会,但是,你如果愚蠢得去招惹他..我想你不会蠢到这种程度的.. 第四个,是我很不想你去找的人,她叫玉辞心,是义父中意的女人,在她面前,你最好收起你平时那嘴贱的毛病,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顺带告诉你一件事,我母亲也在那,不过,你最好不要让我母亲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母亲虽然心软,但是,你若真做了天理难容的事,她也不会放你好过! 后面三个人,你若是要去寻他们,就必须越境,越境之法,我已备下,便在幽谷,你可去寻.. 我想,你一定很疑问吧,疑问我为什么帮你?其实,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你和我,实在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我们都一样,自小,就在不断的失去,和自己关系最深的人,偏偏,是自己最憎恨的人,这种悲哀,无从说起,亦是无法可解,其中苦涩,你我二人自知.. 别笑,我知道,你看到这时,一定想笑,但你不妨扪心自问,你这般,快活吗?至少,我很不快活!就算衣食无忧,就算被人宠爱,但我仍旧不快活,心里扎了一根刺,这要人如何快活? 我比你幸运,因为自小,在我身边的出现的人,他们都对我极好,就算如我导师那般精于算计的人亦是如此,哈!也许连他也不知道,他偶然间,总会对我流露几分真正的温和,虽然我知道那不是对我.. 这是我此生都会铭记的幸运,你没有,但无需悲哀,因为,你亦有比我幸运的地方.. 叶小钗,他是真心想弥补你,不管你是否相信,至少,我感觉得到,其实你也一定感觉得到才是,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你又如何看得到他对你的爱?刀狂剑痴,在我眼中,他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长辈.. 也许你会笑我,五十步笑百步,我自己不是也要对付素还真吗?但其实,你错了,我对他如何,只在乎他对他犯下的错误有怎样的表现..这件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当然,无论答案如何,错误犯下,便该承担,只是结果终会有所不同而已.. 其实,说实话,我当真希望他会有如叶小钗一样的表现…因为我不想..弑父! 最后一件事,方才你能出来,我很高兴,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 我和你,都一样,我没朋友,你也没有..可惜的是,你我一定做不了朋友,而且,也做不了兄弟.. 停笔止墨,素续缘摸摸还有疼痛之感的胸口,轻轻将这封信收起..脸上又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仙凤..你来了啊..” 房门轻启,不是穆仙凤却又是谁? “风公子..你莫学金小开呀..”仙凤端着一碗药汤,来至素续缘身前,“风公子在写什么吗?” “你如何知道?” “墨香犹在..” “好一个聪明巧惠的姑娘!” “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公子!”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仙凤吗?”素续缘接过药汤,“恩..闻着就知道这药很苦..苦口的良药!” “为什么?”仙凤不明所以,今晚的风公子,似是有些奇怪,是否是因为那位前辈的事? “额..好苦的良药..”素续缘放下玉碗,认真说道,“我决定让你做我第一个朋友,你愿意吗?” “啊?”仙凤闻言讶异道,“第一个朋友,难道公子从来没有朋友吗?” “恩..所以..愿意吗?愿意的话,你就是我第一个朋友,以后我便直呼你之姓名..”素续缘微笑道.. “好啊,呵呵!仙凤还以为风公子跟着金小开学坏了..” “其实,我没好他多少..”素续缘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想着三日后的公祭..素还真..父亲..哈! “风公子却是比金小开要好了许多呢..”仙凤认真道,“至少不会如他那般无礼..” “呵呵,也没差多少,倒是仙凤..帮我招呼好擎海潮前辈好吗?”素续缘缓缓说道,“他此时,应该是不待见我的..” “恩..” ;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祭(一) “好所在!富贵堂皇却不失风雅,吾应该带佛剑来的..你说是吗?龙宿..”一身仙风道骨,尽显豁达从容,手中拂尘轻依肩头,背后古剑隐芒鞘中,眉目间看似严肃,却又有几分潇洒悠然,双眼之上,那一对白眉,配上这一副面容…颇有几分老猴模样.. “龙宿..你有在听吾说话吗?”白眉道者回过头,对着自己身后之人问道,“敢问龙首大人,你手中是何物?” “账单…”疏楼龙宿不带一丝烟火气地将手中几页账单交予身前之人手中,“是一个名为剑子仙迹之人,这些年所遗留下的账单..” “哎呀..好友,君子不该太过计较这等黄白之物呀..让吾替你毁去!还你清静自在!”白眉道者说着,便欲将手中账单毁去,正抬手,却闻儒门龙首淡淡一句.. “剑子仙迹,是欠债不还的恶徒吗?吾终于看清这张脸了!” “剑子仙迹?是何人?他得罪好友了吗?无妨,只要龙宿你一句话,古尘誓要为好友讨回公道!” “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事替人讨债的工作?” “就在方才..” “好吧,无需做到这般,汝亦是道门中人,只需替吾给剑子仙迹带一句话..”疏楼龙宿依旧那副淡然模样,紫龙扇轻摇,微风吹起几缕紫色发梢,便是这般站着,儒门龙首,依旧风华绝代.. “洗耳恭听…”白眉道者面带微笑,只是那双眼之上的白眉,有一丝丝颤抖的痕迹.. “吾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换不起,豁然之境可作抵押,疏楼龙宿不介意收地契..”疏楼龙宿眼中神色莫名..饭票..剑子… “好友不可啊!”白眉道者闻言急道,“不可如此凶残呀..” “破产的人是剑子仙迹,又不是汝,好友,汝在紧张什么?”疏楼龙宿淡笑道,“是剑子仙迹,是狡猾无赖的剑子仙迹呀..” “龙宿..你要请佣人吗?”白眉道者忽然说道.. “恩?” “豁然之境的地契收去无妨,不过家产被夺的人,总是需要有一个安身之处..” “剑子仙迹!!!” “小的在..” “汝..很好!”疏楼龙宿转身不语..这腹黑无赖的家伙,分明是打蛇随棍上,打定主意把跟死自己了.. “话说龙宿,无非些许而已,那水榭中的一面白幡,便可抵过这些账目,你有何必苦苦相逼?”剑子仙迹叹息道,“果然,好友是比不上学弟啊..”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当初他与吾说这话时,吾感觉不屑,如今看来,一语成谶!”疏楼龙宿嗤笑道,“呵!汝现在就可以冲入水榭,抢去那面白幡,典当之后,拿来还债!去啊..” “好想法,不愧是儒门龙首!”剑子仙迹拂尘一扬,轻笑道,“好一个友爱同门的学兄,好一个可怜..额…呵呵..好一个幸运的学弟..哈哈!” “剑子仙迹..” “在..” “汝无敌了!” “好友过奖,还需勤勉,还有进步的空间..”剑子仙迹摇头道,“学海..无涯啊..” “请自便..”疏楼龙宿轻扬手,“冲进去,抢白幡..吾祝汝马到功成..” “哈!冲进去,让一个痛失爱徒的先天人追杀,然后在等某一日,金封之人破印而出,剑子仙迹从此亡命天涯?是这样吗?龙宿啊..”剑子仙迹苦笑道,“你..好残呀..” “汝去过邪佛寺!恩..”疏楼龙宿眼中精光一闪,忽而沉默.. “不是吾,是某位大家长找人帮忙,结果找上佛剑,正好那时,吾亦在场,所以..恩,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句话,吾总算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太学主与好友的一世英名..哈!”剑子仙迹似是想起什么,轻笑道,“龙宿好友..你那一段求学的时光..辛苦了.呵呵呵!” “找上佛剑?善法天子..呵!还不放弃吗..执着的佛者啊..”疏楼龙宿淡淡道,“魔气已生根同源,岂是那般容易化去?” “恩..”剑子仙迹点头不语.. “佛,只求一心而已,魔身,如何不可?害怕将来变数,所以就这般固执一念..哼!..”疏楼龙宿看着剑子仙迹说道,“不听良言,必生变数..” “恩..”剑子仙迹依旧点头不语.. “剑子仙迹!!”疏楼龙宿深吸一口气道..“汝是吃了哑药了吗?” “佛剑与那位佛修的确无法驱除金封之人本源魔气,但至少可以清楚,那人未受魔气影响,佛剑只是去帮忙念经,不是杀生斩业,好友..你多虑了..”剑子仙迹不咸不淡说道,“灵识同念之下,那人与佛剑倒是相谈甚欢..” “吾有问这些吗?与吾有关吗?”疏楼龙宿嘴角一缕讥笑,“与佛剑相谈甚欢?吾是否听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剑子呀剑子..哈!” “与佛剑相谈甚欢,与吾..啊哈..多有交流啊..”剑子仙迹一脸笑意,“龙宿,你,有一个好学弟呀..” “交流什么?” “你真想知道?” “恩..” “吾..”剑子仙迹方欲开口,便见紫龙扇轻点,疏楼龙宿摇头道,“汝不用说了,吾突然不想知道..” “诶..可惜..可惜呀..”剑子仙迹叹息道,“既然你不愿知道,那剑子就不多言了..” 疏楼龙宿眉头轻颤..闭口不言,一双眼,静静看着远处水榭..这混账..能有什么好事? “不进去?” “疏楼龙宿不愿沾着一身江湖气..” “那又何必来此?” “那娃儿是他拼死护下,至少今日,吾该帮他看着,况且,凤儿与默言歆亦在内,吾自是应当看护..” “恩恩恩..若是有人来此捣乱..” “自有天下无双的剑子仙迹出面,古尘剑下,不容妖邪猖狂..” “龙宿..” “晚生在..” “你…” 两人言语之间,忽感一阵强烈气息传来,一道金光,自远处直冲水榭,浑然佛气,莲花自在! “一页书!恩..”疏楼龙宿看着那飞驰向水榭的金光,微微点头.. “百世经纶..此地无虑咯..”剑子仙迹说着,不着痕迹地将袖中账单毁去… …………………………………………………………………………………………… 水榭之内,灵位之前,一口棺木,装着亡者身前衣冠,焚香祭灵,白幡招魂,擎海潮立于灵位之前,沉默不语..袖中那一张纸,不过寥寥几字,却有千斤之重,重得擎海潮不知该如何述说..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熟悉的诗号,带来熟悉的人,擎海潮未回头,只是淡淡一句,“吾便知晓,第一个来的人,该是你..” “擎海潮..久见了..”一页书来至擎海潮身旁,抬眼处,灵牌之上赫然几字,虽是早已料到,但亲眼所见,仍旧惊心..“啊..节哀..” “这句话,同样还你!”擎海潮依旧那般冷清模样,“节哀..” 擎海潮之反应不对..一页书有料到擎海潮会来,但这般清冷平静的模样,不知为何,让人心生不安之感.. “擎海潮,你..” “吾在等一人..”擎海潮微微偏过头,看着一页书道,“或者说,擎海潮在等一个不追究的理由!” 果真如此..一页书心中暗叹,他果真迁怒了… “擎海潮,你该知晓,此事无关他人..”一页书无奈道,“你又何必如此?” “如你一页书所想一般,吾迁怒了,如何?”师徒师徒,本该徒感师恩,如今,却是师受徒义,荒唐!擎海潮语带几许莫名怒意,“他已错过第一个机会!” “恩!”一页书闻言微微错愕,却听擎海潮低嘲一声,“不是该他第一个来的吗?一页书,难道不是吗!” “这…”一页书不知如何言语,理由?擎海潮这模样,如何是要一个理由?分明是要一个出手的借口.. “一页书相信素还真的人格,吾徒亦是..擎海潮,你,为何不相信?”一页书劝说道,“何必如此?今日生事,扰亡者安宁!” “哦?是吗?”擎海潮轻移步,来至灵位之前,一手轻弹灵牌,轻声一问,“劣徒,你亦如此做想吗?” “你若有灵,便张开双目看清楚..” “那人,是否与你所想一般..” 低语几声,擎海潮回头对着一页书道,“无父无母,你吾为师,便代替了这高堂之位吧..” 一页书无奈苦笑,“擎海潮,你这般,要一页书如何说?这算征求他人意见吗?” “师如父,如此又如何?难道这劣徒还能欺师灭祖?若有机会,擎海潮倒想一试,可惜,没机会了!”擎海潮说着,忽然提高声调道,“如此慌忙为何?有擎海潮与一页书在此,何人可来此生事?” “前辈..”灵堂之外,素续缘刚欲开口,便听擎海潮又是一句..“一页书无需招待,你去水榭之外等候吧!” 前辈,当真是很不待见自己啊..素续缘暗自摇头,罢了,倒是少去直接面对两人的压力…第一个来的是一页书前辈..那第二人呢?会是他吗? “两位前辈还请稍待,灵台准备完毕之后,晚辈再来.告退..”素续缘一声告退,转身,便向水榭前院走去… ; 第二百二十五章 祭(二) 人生一世,知己难求,江湖路难,义气相投,不想,终是有生离死别的时刻,退,真退得了吗? 叶小钗一世人,从未迟疑,唯独今次,这前行的脚步,略有踟蹰,那水榭前的门,就犹如一道隔绝生死的通道,入内,那惊心的消息,便会成真.. 秦假仙断不敢开这等玩笑,叶小钗很清楚,有些事,不是你不愿面对,他便不会到来,这死别的心伤,终是要咬牙吞下.. 自幼便无亲人陪伴,这一生,自己总是不断在失去,柳青衣对叶小钗的意义,是一个不是家人的家人,没有血脉之亲,但对自己,却是无比信任,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崇拜,就好像,他真是自己幼弟一般,结义至今,一路江湖,亦是多了些许温暖,如今..没了..再也无人,唤那一声兄长了.. 过往记忆,纷至沓来,叶小钗的脚步,终是停在水榭门前… “兄长最令我佩服的,便是你的意志与坚强,我本来,只是一个小人物,茫茫人海随处可见的小人物,叶小钗对我的意义,是一个激励自己的偶像,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这么近地与你接触..接触了,才发现,有句话说的真有理,这世上,哪一个英雄,可以活得轻松?可以活得从容?兄长..如今我有与你并行的力量..让我陪行吧,刀山火海也好,阿鼻地狱也罢,让我陪你一路..” 一路?你承诺的一路呢?一步踏入,却是一滴英雄泪落入尘埃..无言者最是悲哀,无人诉说的痛,几人明白?叶小钗,没你想象得那般顽强…你错眼了… 素续缘看着缓缓走入的叶小钗,张口欲言,却骤然发现,英雄垂泪,无话可说,只由得叶小钗与自己擦身而过.. 金小开站在一旁,见着叶小钗,本能得便想开口讽刺几句,却在开口之前,耳边一声凶戾,“无论是谁,今日若敢惹事,风槐柳定杀之后快!” 传音入秘,止住金小开言语,叶小钗看着满脸桀骜不驯的金小开,心中更感凄凉..错身过的影子,又有谁发现这擦肩而过的痛心.. 第二个来的,是叶小钗..擎海潮仔细地打量着身前的人,那一双眼中,有太多沉重的痛… “你是叶小钗..”擎海潮缓缓说道,“如此..你且去执幡…” 眼神交汇,各有思量,理所当然的一句,叶小钗却无太大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一页书,妄图一个否定的结果.. “叶小钗..节哀吧…”一页书微开眼眸,点头说道,“已成事实..节哀..” 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叶小钗留给擎海潮与一页书的,是一个萧索的背影…. “他错过第二次机会了!”擎海潮看着那执过白幡的身影,淡淡说道,“这是一个很疲惫的人..” “素还真..亦是..”一页书无奈道,“入江湖,沾红尘,身疲心苦,早是注定..” “你这情,求得太过直白,直白到擎海潮不屑反驳..”擎海潮摇头,语气仍旧那般平静,“素还真是何等人,与擎海潮无关,亦不重要..一页书,莫再消耗擎海潮仅剩不多的耐性..” 一页书正欲说话,却闻一声诗号传来…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风,无声吹入水榭,人,如一柄被隐在鞘中的剑,魔流剑,风之痕… “诶..风之痕,年纪这么大,还能跑这么快,金子陵佩服万分呀..”风之痕未言一句,一道蓝色身影已如疾电闯入灵堂之前,这突然的动静,门外执着白幡的叶小钗身上寒气大做,一股浑然剑意,悄然漫延整个水榭.. 风之痕微微侧目..不差的剑者.. “白发,刀剑,英雄疤..恩,你便是叶小钗吧.”金子陵抢在风之痕动作之前,及时缓和场中气氛,“我叫金子陵,是你义弟的师尊..他,无向你提起过我吗?叶小钗..” 收回剑意,叶小钗又如同泥塑一般站立,风之痕眉头微蹙,这剑者…好颓丧的感觉..可惜了.. 金子陵并不介意叶小钗的态度,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反应,叶小钗之事,他亦多有了解,丧妻丧师丧子,如今,连自己结义的兄弟,都逃不过死劫..这样的打击,若换一个人,怕是早已承担不起,叶小钗如今还能有精神站在这,已经可以说是意志不凡了.. 只是,那小鬼的命格与自己的天运,似是有所关联,又怎会这般轻易死去?金子陵不信,刑天师,更加不信,没见到魂魄,死?笑话!金子陵前来,一是看看金少爷的父亲,自己徒儿的义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二,便是要取柳青衣身前之物,交予刑天师做引魂之用..柳青衣的生死,只有一个人有发言权.. “名剑铸手?”擎海潮看着金子陵说道,“你之模样,不似来此赴丧..” “事出有因,金子陵邀风之痕同行,却是担心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与麻烦..”金子陵折扇轻摇,缓缓说道,“金子陵,见过北冽鲸涛…” “这麻烦,指的是擎海潮吗?”擎海潮似笑非笑道,“风之痕..久违了..” “若是当日取心所成遗憾,风之痕抱歉..”风之痕语调如常,却透着些许难得的温度..“名剑铸手,自无恶意..” “你的人格,吾信得过,他之死,其祸自招..”擎海潮爱恨分明,但却非是蛮横无礼之辈,何况,眼前之人,亦是自己欣赏的剑客… 柳青衣的公祭,很热闹,或许,不知不觉间,一个外来的人,已在这个世界留下太多痕迹了.. 公孙月来了,与他一同的,有他的五弟章袤君,还有一只被红月迷了眼,陷了心德蝴蝶,章袤君盯着风槐柳看了许久,似有疑惑,却又不言,一个稽首,错身而过,章袤君却是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那时咿呀着向他要糖果的孩子,蝴蝶君紧跟着公孙月的身后,一双眼,偶尔打量着四周的人..他,在找一个叫素还真的人..他只想看看而已,当然,若有人当场要开价码,他是可以七折优惠的.. 北辰胤的车马大队,静静停在水榭之前,三千虎贲,一声不发,宛如金铁打造的人塑,三王爷不是当年的三王爷,但北辰胤却还记得当年的患难之交..这些年,有些人来了,又去了,北辰胤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面目,看着祭台前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知为何,这皇城中初露峥嵘的三王爷,心底,无端有一丝悲哀之感.. 皇甫笑禅是与慕少艾同行而来的,少艾没有带着阿九,有些事,阿九还是不知道得好,有些人,只要记得,就是活着..皇甫笑禅的依旧温和,只是眉间的愁绪,又多了几分,慕少艾却未如过去那般潇洒不羁,他今日的话,很少.. 惜夫人与鬼谷藏龙来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雨,绵柔细雨最愁人,杀人无语亦无声,鬼谷藏龙看看那祭台前的棺木,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擎海潮,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绵绵的雨,落入尘埃,亦是落入在场之人的心头,那祭台少得烛火,在这细雨中,仍旧散发着一丝暖意,有意无意间,总有一两道劲气,护住着风雨中烛火,就好似这摇曳的烛火,是那离去之人的一缕生魂.. 每一个到来的人,都好似有着某种默契,这种默契,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一页书站在擎海潮身旁,听这一场细雨,百世经纶的眉头首次有了些许愁绪,他感觉得到,每到一个,自己身边之人的耐性,便被减去一分..素还真啊.. 擎海潮自与金子陵说过话后,便不再开口,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祭台的正位处,一双眼,仔细地辨认着来到此地的每一张脸,静渊无声,却是一种无声的汹涌澎湃,偶尔跳动的眉头,似是预示着一场风暴.. “一页书..你猜..如今吾心中,是何感觉..”擎海潮忽然对着一页书轻声问道.. “这…” “不值..” …………………………………………………………………………………………….. 秦假仙站在水榭门前,他在帮忙招呼来者,他身边的人,在等一个他熟悉的人,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身旁那满脸谦逊的公子,他..原本叫素续缘.. 素续缘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走进门内,他包裹着人皮面具的脸,微有些僵硬的感觉.. 还未到..素还真..你仍旧未到吗?不说与义父熟悉之人,便是连这些万教中人,都早早来到..素还真..好一个素还真,好一个素贤人! 心中的郁愤,越发深沉,脸上的笑意,亦是越发柔和,素续缘已不知自己笑了多久,直到两道身影走来.. 两个人,一面白幡,带着漫天飞舞的黄纸,但在素续缘眼中,眼前,只有一个人,那一身丧袍的身影..很熟悉,自己不知看过多少回..那一张脸,母亲不知画下几回! “吾友..吾友啊!!!”哀声连连,黄纸飘散间,似在隔绝黄泉与尘世的关联.. ; 第二百二十六章 祭(三) 细雨绵绵,人心幽幽,黄纸落地一瞬,绞碎多少哀肠,一线生跟在素还真的身后,又将一叠黄纸撒向天空,低眼间,却见素还真的肩头,又多了些许垂落的迹象,这一身的重担,他能撑到何时? “啊..吾友,魂兮归来呀!!”扑面的雨水打落,混着泪,寒着心,素还真脚步几许凌乱,被雨打湿的白发,沾着俊雅的脸旁,迷蒙细雨中,偶然间,对上了一双眉目,莫名心悸的感觉,伴着纷乱的心绪,令素还真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雨声,风声,呼吸声,素续缘的耳中,静寂无声,眼前那如同对影的人,是多少个日夜梦里出现的身影,曾想过多少初见时的情景,千言万语无用,只有对视的眼,和不安的心跳,无言亦无语,沾风带雨透心寒… 僵硬的脸,再难保持那种微笑,脸上的假面,似有剥落的错觉,素还真..素还真..不知何时起,这三字,已成素续缘的梦魇..乍一相逢,混乱的心绪,让素续缘一时间,忘了反应… “素还真啊!你终于来咯!”秦假仙几步向前,哀声连连,“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到了,只剩你咯..啊…凄凉啊..来,随我进入..恩,对了!这是风槐柳,是青仔家乡的族人..风仔,这是素还真,你师长的麻吉..啊..” “风..”风!柳!两字,心头,又是两道血痕,素还真将眼神转至在这少年脸上,那双眼,有一种无声的质问与寒意,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令素还真下意识的选择退避.. 这是一张陌生又文雅的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只是,这笑容,略有些僵硬… “素某见过风公子..多谢风公子为吾友..啊..”一言难尽,这条荆棘满布的前路上,又少去一名同伴,素还真心底悲凉,亦孤单… “风槐柳..见过素..贤人..”素续缘强忍着心中恨意,低声说道,“素贤人贵人事忙,能在今日来此,风槐柳代亡者先行谢过..” 一语落,三人惊愕,秦假仙与一线生同时对视一眼..这话说得,感觉不对啊… “这..我..”素还真无言以对,唯有低声叹息,“是素还真害了他..是素还真害了他呀..” “人死如灯灭,素贤人何必如此?柳青衣..哈!请入内吧..”按下混乱纠结的心绪,素续缘微微侧开身子,对着素还真说道..“素贤人 “小鬼你现在是做啥!” “少年人,说话很呛哦!” 一线生与秦假仙同时出声,秦假仙略感尴尬,这风槐柳,怎么都挂着个柳青衣族人晚辈的名号,自己却是不能说得太过了,一线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身前少年..这小子,啧啧,怎么让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特别,是这一双眼..咦? “素某无能,累死好友,是素某无能..啊..”素还真摇头,止住一线生与秦假仙,步履阑珊地走进水榭,擦肩的刹那,耳边只有一句.. “连妻儿都可抛弃,区区一个柳青衣,又算得了什么?” 一声惊心,素还真心血上涌,险险呕出,背着身他,未让人发现,他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风采铃..吾妻..吾儿..啊…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安,让素还真的心绪隐隐有些许崩溃的迹象,不着痕迹地擦去嘴角鲜血,素还真方回头欲问,却见那少年不知何时已行至自己身旁,一步不停,径直向着水榭内院走去.. 欲言又止,素还真面色灰白一片,整个身躯轻微颤抖,身前的少年走到内院门前,轻轻推开木门.. “素贤人..请..就少你了!”一丝不苟的神态,动作与语气,一时间,便是连素续缘自己,都被自己的冷静吓到...自己,竟能忍下杀意?自己,怎会忍下杀意?困心囚梦,杀心,为何不起?究竟是自己冷静,还是,自己不想杀他? 素续缘不敢去看素还真的脸,他小心地避开与素还真每一次眼神的交汇,这世上有一种叫血脉天性的东西,这是一种无解的情感,而素续缘,不想被这种情感左右自己的思考方向与判断能力.. 素还真的脸上有太多疲惫和伤感,素续缘无法判断其中真假,所以,罢了吧,索性便不看了..反正,自己亦不想看到这张脸.. 素还真欲在这一张年少面孔之中,寻那一丝牵肠挂肚的讯息,但无奈,这少年有意无意地,似在避开他探询的眼神,正欲说话,忽闻内院传来一声.. “素贤人..要擎海潮请你入内吗?”冰冷的声调,带着素还真不明的怒意,但这强者气息,却是难逃素还真之感应..高手,绝世高手!而且,该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极大不满的绝世高手.. “秦假仙..这是什么状况..喂,青仔的公祭,怎么好像弄得和鸿门宴一样?”一线生悄悄拉过秦假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小鬼是谁?里面那个大尾的,又是哪一路的?” 秦假仙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身前素还真出声.. “清香白莲素还真,来此一祭吾友..柳青衣..柳青衣呀..”手中提着白幡,素还真移步入内院,走过素续缘身前之时,微微停顿..张口欲言,却发现那少年,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诶..暗自哀叹一声,素还真便向内院走去,方踏前一步,便闻身后少年传音… “擎海潮前辈,你最好不要招惹..” 素还真错愕间,又闻一声冷然,“素贤人切莫误会,风某,只是不想这公祭中途夭折罢了..” …………………………………………………………………………………………………. “这个人的心..很累..”祭台一旁,公孙月折扇遮着半边姣好面容,挡下一丝细雨.. “风采铃更累,素续缘更苦,柳青衣..哈,四姐..那混子如今,怕已成了冢中枯骨了吧..”章袤君淡淡说道,“难得四姐这般宽容呀..” “五弟..我知晓你十分喜爱续缘,公孙月亦不喜此人,但是..眼可见心..不是吗?”公孙月皱眉说道,素还真步入内院一瞬,这内院之中的空气骤然凝结,这种气氛,令人不安,在场众人的眼光,全部投注在那一人身上..看着那手执白幡的苍凉身影,公孙月忽然有了些许明悟..风采铃..为何不恨.. “..与我何干?素还真如何与否,又干卿何事?四姐..今日的你,不像你了..”章袤君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不知为何,他,便是不喜素还真.. “小章袤,顶撞阿月仔你是想怎样?皮痒咯?”蝴蝶君忽然出声道,“不过阿月仔你也是,何必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小章袤呛呢?” “蝴蝶君..公孙月与章袤君之间的事..你何时有插口的余地?”公孙月眉头一抖,死死盯着蝴蝶君说道,“蝴蝶斩收一收,这里不是你的地头!” “阿月仔!你是在关心我吗?哈!我好感动!”蝴蝶君尴尬地收回露出尖头的蝴蝶斩..“这破刀鞘不够密实..哈!” “哼!” “四姐,何必如此对待四姐夫呢?他说的对啊,何必为一个不相识的人,与我置气呢?”章袤君似笑非笑说道,“有眼可见,有眼可见的本能反应啊..哈!” “好五弟!!!!”蝴蝶君被这一声四姐夫,叫得浑身舒坦,一把揽住章袤君的肩头,蝴蝶君一脸感动说道,“好五弟,你说!要做掉谁?看哪个不顺眼,蝴蝶君五折优惠!恩..今天是那个白目仔公祭,刨心肝呕血价,买白莲花套餐还可以得蝴蝶君的贵宾卡哦!” “哈!”章袤君闻言轻笑出声,“真的吗?” “够了!”公孙月低声喝道,“这么多人在,胡闹够了吗?五弟,听我一次!蝴蝶君,你若敢闹事,公孙月自此与你绝交!” “诶..每次都拿这个压我..四姐呀..” “阿月仔不要啦..我知道错了..” …………………………………………………………………………………………………. 公孙月,章袤君与蝴蝶君的话,避得开在场一些武林人士的耳朵,但却避不开一页书.. 这三人..诶..青衣是何时认识这些人,一页书眉头轻皱,眼神,却是看向那呆立在门口的身影..此回,一个不好,素还真怕是要成众矢之地.. “有友如此,足够了..能做到这般..亦是足够了..”金子陵忽然出声道,“想不到,那小子平时不着调,交得朋友,却个个都是非凡..素还真..当真值得为他护行呀..” 忽来的言语,令金子陵身旁几人皆是一愣,一页书错愕,风之痕不明所以,擎海潮缓缓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金子陵,不言亦不语.. “一个人,再懂得伪装,他之眼神,亦是偶然会透露他最真实的情感..金子陵已在这一双眼中看到很多..此行不枉了..”金子陵亦是看着身前的擎海潮,面带微笑,潇洒轻松,就好似眼前的绝代高人,是自己多年的老友一般..随性且从容.. “擎海潮静侯阁下眼像之论..” “被怒气困锁,又如何看清真实?” “哦?原来擎海潮已到了老眼昏花的境地了吗?” “哈!其实,金子陵今日本来,亦是做了动手准备..”金子陵折扇一合,脸上笑意渐去,忽而认真道,“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师尊的瘾没过够,徒落得一个黑发人送白发人的结果,那双眼中,若无金子陵满意的答案..呵呵,金子陵会铸剑..亦会用剑呀..” “你我本无交情,但由风之痕,金子陵便可判断,你非是那等蛮不讲理之辈,何必如此?迁怒素还真..毫无意义,不止毫无意义,反而,会令那竖子所做一切,尽付东流..” “且看吧,看这人,到底是天下为公的圣贤,或者..是欺世盗名的贼人!” 擎海潮闻言,不反驳,亦无如何表示,无声笑笑,转头看向素还真..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祭(四) “素还真却未想过,有一日会为你扬幡招魂,柳青衣..是素还真害死你..是素还真拖累了你啊..”哀声切切,素还真直直走向祭台上的灵位,白幡随着风雨飘动,腾扬间,引阴魂还来.. “世路艰难,人心难平,当日素某先你入这江湖,逢天下之乱,苍生蒙难,素还真苦心戮力,却仍时感肩头重担难担,幸有好友,为我奔走,剑斩群邪,你我初时虽未谋面,但却神交于心..啊..是素某累你占这因果啊..” “通天柱上,力护与我,君投我以琼琚,然素某却疑君心所谋,险累你身死,至欧阳世家崩裂,素某方感你之恩情,然这一声抱歉,我却并未与你提之,几经磨难,几次生死,幸有好友竭力相助,素某本以为你是心怀天下之人,直至你言心有所爱,愿永世逍遥,素某方知,这是盛名功业,却非你之所愿..这一路,只为义之一字,或是肩头之担,实在太重,素某..素某并未言语一声..你不适合这江湖..” “今你身死,你若有灵,且在这人间多待些许时日,待素某驱逐群邪,必舍红尘,青灯古佛,替你念诵千经,常伴与你..你我为友,却无多少私话之时,待风平浪静之日,且让素某常伴你之英灵..柳青衣啊!!” 悔恨不及,昨日之时,人在之日,为何,不曾多眼于其人,如今,便是再想煮茶论道,亦是难矣,难矣,来不及述说的遗憾,不合格调,却甚明己心的知己,悔不当初,忘了细问一声,入这红尘为何,与素还真一路,你..倦了吗? 眼中有泪,心里滴血,素还真,少有的真实,一路前行,再难分清自己原本真实的面容,如今,却在陪行之人的灵位前,首次,与自己的心灵会面,原来,自己已是这般疲惫.. “如何?还有追究的意义吗?”金子陵看着灵位前声声哀叙的素还真,对着身旁的擎海潮低声说道,“其实,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怨不得人..” “公是公,私是私,吾徒可是因公而亡?”擎海潮轻笑道,“呵呵,名剑铸手,你之想法与认知,无法左右擎海潮!” “公私自当分明,只是,若在如今这个时候为难素还真,因私愤而废大公,岂不舍本求末?那之前的付出与牺牲,岂不白费?”金子陵淡淡说道,“算了吧..如何都好,亡者总不会愿意生者沉沦痛苦和仇怨之中..那小子虽然胡闹无礼,但总归是有些许尊师重道之念的..北冽鲸涛,何不成全?” 总有些许尊师重道之念?不说还好,一言至此,擎海潮心中无名之火更甚..衣袖中,那一张白纸,上头几字,是何等沉重?这份恶气,如何吞咽? “素还真!”凝声清喝,擎海潮忽然前行,一步出,引动四周众人眼神… 一页书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素还真与擎海潮两人之间,挡去擎海潮之去路..“擎海潮..你之心情,一页书深有体会,但还请大局为重,不可在此生事..” “一页书...你之反应,令擎海潮失望..” “因为你不如吾徒..” “恩!” “你不如他懂素还真..” 一声不懂,两人之间气氛骤冷,北冽鲸涛非是可被他人左右之人,百世经纶亦非退避忍让之辈,僵持几息,擎海潮眼中寒意大盛,一页书静立在其身前,一身坦荡。双眼直视,毫无退让之意.. 为一个不相识的人,对上擎海潮这种顶先天修为的家伙,实在是一件很蠢的事啊..金子陵啊金子陵,你呀.. “我的建议是,乖乖呆在此地,与我学华丽的铸剑之术,虽然平淡一点点,但好过没了性命..你这功体,太不稳定,一旦出事..”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况且,现在都是朋友了,不挺他,说不过去..我还年轻,要我现在就在这里养老吗?” “明知死地还闯进去,这叫什么?” “明知故犯..” “一次又一次地这么做,是叫什么?” “屡教不改..” “哈!小鬼,看来你还是有些许智慧..既然如此..” “五十步笑百步,免拿这些说我,若换你,你会怎么样?说谎话就长皱纹生白发!” “你这句话擦中为师的心窝,非常之痛,非常之痛呀..这种事,那当然是..去咯!” “你也是明知故犯!” “或者..上梁不正下梁歪…” 寂山静庐师徒一别,如今,竟似乎成了诀别,金子陵心中苦笑,好一个明知故犯,好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入了这江湖,沾上这红尘,肩头的义字便是自己的责任,再严重的后果,都要自己咽下,这样的结果..能怪得了谁? 轻摇折扇,金子陵轻点一步,跃至擎海潮身前,烟雨之中,飞扬白幡之下,给人一种说不出得潇洒风流.. “你之遗憾,金子陵同感亦深,但有些事..做不得!”低声劝解,金子陵诚恳说道,“一名剑客,不就是该用剑与性命来报知己吗?我爱剑,更爱剑之品性与剑者之心,还请北冽鲸涛,看在这剑之品性,遂了剑者心愿…” 风之痕静立一旁,在金子陵上前之时,微闭的双目一瞬睁开,一双清冷的眼,扫过在场众人,微提剑意,白衫无风自动,飘洒间,偶露绝世峥嵘… 内院之中,龙蛇混杂,风之痕分明感觉,擎海潮前行之时,这院中,有些人,内元鼓荡,对象,却是那祭台前的素还真,与素还真不相识,和柳青衣亦只是略有些熟悉而又,风之痕亦无从去辨别这其中曲折,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当事人的事,若有人接此生事,风之痕未见到便罢了…见到了.. 不言亦是不语,风之痕只是将身上剑意稍稍散发,一瞬间的森寒剑意,震慑万教之中,多少私心之人.. 北辰胤看看风之痕,又将眼神扫向在场万教中人与那些江湖浪客,几年握生杀之权,北辰胤身上威严之气日渐深重,王者之姿,万教之人,只是对上那一双对如鹰隼般的眼,便感一阵无形压力... 北辰胤轻扬手,一道劲气直冲天际,卷着残风细雨,绽放天际,水榭之外,三千虎贲同时踏出一步,三千人的杀意凝聚一线,内院众人,似感门外有那噬人恶兽,正潜伏院外,凝声低吼,杀性难耐… “诸位..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吧..莫让本王..为难..”口称为难,北辰胤面上,却无半点为难之色,一句了,闭口不言,微侧身,静看院中这一场恩怨.. 皇甫笑禅抬眼,看着已非昨日的北辰胤,无声叹息.. “这种结果,早已预见,骄龙困水,入海生浪,北辰胤终不是池中之物,这些,你早该知晓..”一直沉默的慕少艾忽然开口,“笑禅..若是可以..切莫再染红尘..你的心,太善,你比他,更不适合这个江湖..” 红尘沾不得,江湖入不得,世上多少绝艳人物,几人能够全身而退?慕少艾凝视祭台前的素还真,同悲一场.. 僵持的气氛,越发令人难耐,一页书与金子陵不愿退让,擎海潮亦同样不愿,就在双方冲突将起之时,素还真动了,轻移几步,步步沉重,清香白莲,走过护在身前的两人,缓缓走向擎海潮.. “素还真!”一页书出声轻唤..素还真前行身影一停,人未回头,只是轻声一句,“前辈..你,已替素还真担起太多..这次,由着我吧..” “你…诶..”一页书无奈叹息,一旁金子陵眼中神色莫名..要不要,告知其那小鬼可能没死的消息呢?可是..招不到魂魄,亦有可能是魂飞魄散,麻烦啊! 羽氅如雪,人如岳,擎海潮独立众人之中,面色仍旧冷漠,但心里,却少去三分杀厉..“素还真..擎海潮且问你..抛弃妻子,是为无情,你..认吗?” 你,认吗?素还真闻得这一声认吗,脑中又是忆起那道倩影,心头绞痛,无人可说..风采铃..吾儿…“哈..岂止无情,素还真..素还真是绝情啊!!” 绝情绝情,一声绝情,揪痛院中一人心肠..你认了!你认了!素续缘双眼赤红,双手握拳,骨节作响..强忍心中怨愤,素续缘硬逼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时候.. “认了..哈!”擎海潮忽然轻笑出声,“如今吾才发现,这一切之因果..吾那劣徒,为你身死,你之绝情,害一女子飘零无依,害一稚儿孤苦无依,比起这一对母子,吾徒倒是死得干脆了!累及亲友,无思救助,无义不仁..你认吗?” “青衣之事,是素还真失察,一切因果,皆由素还真一人而起..无义不仁..素还真..素还真无可辩驳..” “糟!”一旁一线生与秦假仙同时叫糟,且不论擎海潮是谁,能让一页书忌惮如斯的人,素还真啊,你怎么可以认!! “他身死,从头至尾,皆出于自愿,擎海潮无从判别,但,因由在你..素还真..确定要担这因果?”傲然一声,羽氅受真元牵引飘动,擎海潮一身仙风道骨,却隐带几分肃杀.. “素还真..担起!”素还真面色凄凉,却道一声担起,一言落,只闻身前之人冷声一赞.. “勇气!” 扬手,抬掌,擎海潮衣袖翻腾,冷厉一击,凝元一掌,印向素还真胸口..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兰花糖 江湖恩怨,哪得如此分明,情仇之间,又如何看一人之本心?一掌落定,且看一场生死… 威势一掌,场间之人,或无奈,或冷笑,素还真这三字,代表了太多意义,江湖,有肝胆相照,亦有暗箭冷枪..这是一个杀人人杀的所在,但..总有义无反顾之人.. 掌刀指剑,化去素还真一场血宰,叶小钗双手,死死架住擎海潮的手掌,双臂之人不时传来的疼痛之感,倒是令刀狂剑痴低落灰暗的心绪,有了些许明朗…不可,不可再让自己身边之人逝去..三弟之死,与素还真何干?江湖男儿,一诺千金,伤其逝去,但,亦感欣慰,这一路同行的兄弟,却是血性男儿.. 人无言,气沉沉,叶小钗身上刀剑之气隐而不发,只为护住身后之人,双足之下的地面阵阵龟裂,刀狂剑痴,却无退后的余地,一双眼看过太多生死的眼,其中坚韧,令人动容.. “啊..”剑意瞬发盘旋,凝聚一点的极端力量,不差分毫地撞在擎海潮手掌之上,无声震动,擎海潮轻退一步,叶小钗身子倒滑而去,根基之差,一眼便明.. “叶小钗..你无恙否!”瞬间之变,待素还真反应过来,急急扶住叶小钗,“是素某私怨,你不该牵扯其中..叶小钗啊..” 摇头,哑者依旧无语,两人之间,又何须言语?人生一世,知己难求,江湖风急,刀剑护行..这一种默契,外人,又如何体会这其中意味?心暖亦苦,素还真却是知道,叶小钗,自己劝不了,便如易地而处,他素还真亦是不容他人损及叶小钗分毫一般… “叶小钗..你..不差!”擎海潮一击被人挡去,脸上,却无多少怒意,叶小钗,忠义侠士,情义自在其心,擎海潮错愕来人,却不感意外.. 北冽鲸涛抬眼,静视百世经纶..你,早便知叶小钗会如此,你..亦知擎海潮不会对此人动手..一页书..好算计! 一页书双手合十,微不可查的点头..又轻轻摇头.. “叶小钗..你能给擎海潮一个不追究的理由吗?”擎海潮不在理会一页书,只是对着身前剑客,淡淡一句,“一个无需合理,却要合情的理由!” 无需合理,一页书闻言苦笑,这人,果真是没想过与素还真讲理,当真固执令人头疼! 叶小钗摇头..师为徒身死迁怒于人,本就是在情而不在理,自己,又有何法?可让他一熄雷霆之怒? “啊..”摇头,只是摇头,亦只能摇头,叶小钗的心,从头至尾,都只认定一事,不可让素还真有事.. “你..诚实得令人欣赏..”擎海潮缓缓说道,“但是..如此,并不代表擎海潮真会顾忌!” 一言落,一步出,场中气氛再次凝重,但此回,沉默的人,却是少去许多.. 皇甫笑禅与慕少艾同时闪身至叶小钗身旁,慕少艾轻叹一声,“这位前辈..” “你是慕少艾…”擎海潮不容慕少艾说完,轻声一句,“吾徒的那颗心..救得人了吗?” 虽早有预感,但慕少艾却从不敢去确认,确认那颗心,究竟是何人身中取出..救得人了吗?五字一问,慕少艾气血汹涌,一口心血,险险呕出..面色灰暗,慕少艾低头颤声道..“救得了..” 一问一答,药师口角溢血,心神混乱.. “救得便好..”擎海潮对慕少艾,却不似对素还真那般冰冷,“直面风之痕,单凭此事,擎海潮认为那竖子选择不差..但是..如今,你又是以何种立场,挡在吾之身前?” “这…”慕少艾无话可说,何种立场?自己是以何种立场.. “还请..容情..”皇甫笑禅亦是无奈,看着少艾如此,笑禅心中,可是好过?多少劝说之言,皆换一声容情,还请看在这灵位上三字,容情.. “残林之主?”擎海潮心中些许郁结,又是这种不该为难的人.. “正是皇甫笑禅..”皇甫笑禅艰涩道,“笑禅请阁下容情..青衣必不愿见此景,死者为大,纵然各人心中,皆有判断,但今日..还请容情..” 皇甫笑禅语出诚恳,言辞虽然干涩,却令擎海潮心中有了些许犹豫之念,亦是令一旁素续缘顿感刺痛… 我是何时起,不孝至要利用义父之死,来对付素还真?前辈一掌杀之固然解恨,但自己,又如何能在今日如此?哪怕只是一局,自己为何会至如此? 不是已做好直面素还真的准备吗?为何不知不觉,违背了自己本身意愿?思及本身,终是不知不觉,陷进了师尹为自己编制的梦魇之中,但为何,自己却无一丝反感? 师徒一场,师尹此人,是药亦毒,解人急渴,却在不知不觉中,杀人无声,本是无情的交易,但不知觉间,三年师徒,终是有了一丝难言的感情,只是,这其中,真假几分,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前辈..可否听晚辈一言..”素续缘深吐一口浊气,别开眼,不去看素还真,对着擎海潮微一躬身,心下定计,不是今日今时,但却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处,来日,自当与这苦境第一智者一分高下.. “吾在听..”擎海潮似笑非笑地看着素续缘,“你之高见呢?莫让人失望才好啊!” “情仇二字,谁又能有什么高见呢?前辈却是笑话晚生了..”素续缘缓缓说道,“柳青衣如何,素还真如何,皆是他二人之间的事,这其中,值得与否,亦是其人自知自明,无论是前辈,或是晚生,或是在场任何一人,都无断言的资格,只是诸人自有思量,又何必定要此时此刻便弄一个分明?且将此事放下,观日后便可..况且,如今苦境中原,正直风雨飘摇之际,素还真..杀不得..” “中原风雨飘摇,与北辰氏..可有关联?”擎海潮未出声,北辰胤却是冷笑出声,“中原人杰地灵,无素还真,便要天崩地裂不成?你这理由,连本王都说服不了..又何至人师之情,爱徒含恨,这等怨气,又为何要无端咽下?你又是何人?又有何资格,要这场中诸人,听你之言?莫不是,你将吾等,等同与你中原万教之人?” 内院之中,除去一干旧识,便是中原万教代表,北辰胤一言出,却是无视这各派掌门长老,但素续缘却知,北辰胤所言,只是他这一干人等… “吾亦觉奇怪,你是何人?恩..说是柳青衣同族,你又有何证明?”章袤君忽然出口道,“吾等念过往相识之情,却是不想被人利用..小公子..你最好能拿出令章袤君满意的回答来..如若不然..” “五弟..”公孙月适时出声阻止,但心里,却同章袤君同样疑问..你说是便是,要这场中众人如何相信?只是,就算要查证,亦不能在此时啊.. “四姐..你不想知道风大姐的下落吗?还有..续缘..”章袤君暗自传音道,“他要如何,与吾何干?章袤君只是想知道故人下落..” 公孙月闻言,暗自点头..的确,孤儿寡母,流落在外,终究令人担心… “不知前辈,要怎样的证据?”素续缘三声无奈,章袤君,兰漪小叔啊… “很简单..风采铃与其子下落..又或者,你拿出与之相关的证据..”章袤君眼中笑意渐浓,身上杀气,亦正浓..一言不对,便该杀之.. “糖果阿叔..续缘想吃兰花糖..” “你说什么!!!”簪剑,停于素续缘喉前,章袤君眼中杀机森然,忽然暴起,令众人惊愕当场.. 擎海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番情景..一页书暗自皱眉,两人对视一眼,这少年的来历,怕是没他所言那般简单了.. “续缘经常念叨,我便记得,他过得很好,只是,偶尔会想念月姨与兰漪小叔而已..”素续缘淡淡一声,竭力掩饰言语间的一丝涩然..许久不见,续缘真是想念你们了.. 蝶刃轻响,一把妖艳血刀,架在颈边,蝴蝶君不知何时出现在素续缘身后,金色的发,不沾一丝风雨,俊俏的脸,犹露几分玩味,“小朋友..续缘没想念月姨的..额..蝴蝶叔叔吗?” 最近当真是倒霉至极..素续缘暗叹一声,开口道,“没提过月姨的蝴蝶叔叔,只有一个媳…” “停!!”蝴蝶斩瞬间收回,蝴蝶君一把拍开章袤君的簪剑,“不用证明了,这个小子蝴蝶君作保了..” 媳妇面..媳妇面!!!柳青衣你个短命鬼!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教那个小鬼的!! “风采铃母子..如今在何处..她们..如今可好?”公孙月出声问道,“续缘已会说话了吗?三年了..是到了会说话的年龄了..” 月姨啊..你就不能不这么精明吗?素续缘苦笑道,“续缘情况,想必阁下比我更加清楚才是,何必如此试探呢?” 公孙月闻言,轻笑道,“事关故人,公孙月不得不小心..”续缘生长异于常人,当日王府之中,便已能依依呀呀地说话了认人了..公孙月如今,才算安心稍许..柳青衣虽然平日胡来,但还不至于拿风采铃与素续缘开玩笑,如此,应该是身处安全所在才是,只是这少年的来历,怕是不会简单..这白幡…哈!想必她们母子二人,这些年,至少衣食之处,不会有碍.. 采铃续缘..素还真站在一旁,心中悲哀莫明,本是与自己关系最深之人,如今,自己却是成了最没资格过问之人..采铃..续缘..续缘..采铃..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留宿,苍日,我舅舅是校长 情非得已下的选择,如今苦果,亦是一人独尝,其中苦涩,不足与外人道之,素还真看着场间侃侃而谈的少年,问不出口思念,尽化作一声叹息.. “有些事,无需这般分明,但有些事,却是半点差池不得,非是说对抗邪灵非素还真不可,但如今时节,动素还真,引发中原内乱,这于事,又有何益处?” 素还真,自不乏其支持者,莫说他人,光一页书这金字招牌,谁又乐意惹他不痛快了,擎海潮没这个顾忌,但北冽鲸涛却亦被皇甫笑禅那声容情,一言入心,些许犹豫,素续缘如此言语,无非是给他一个台阶… 擎海潮闻言不语,就这么放过? 眼见擎海潮有被说动的迹象,素续缘再下猛药,“前辈,事有轻重缓急,世外之人,又何须沾这红尘恩怨?当下,还是寻人为先..莫让逝者最后所愿尽付东流..” 珊瑚..留蝶梦土..擎海潮身上真元,收放几回,终是忍住了出手的冲动..击珊瑚,这三个字,对擎海潮太过重要了,明白得太迟,当初失去得活该,如今,有了重逢的机会,却是要好好把握才是..只是..便是此事不再计较,这少年的来历..青衣为何会对此人交代这些事.. 观此子言行,亦是与素还真走不到一路,为何青衣会对此子如此信任?擎海潮非是愚昧之人,即使自己不待见素还真,但以柳青衣与素还真的交情,他又怎会将这些事交代一个与素还真不对盘的人,难道他就不怕过往所留之情,会生生害死素还真? “追究无益...”素续缘恭声道,“素还真之事,且看日后其言行再做计较。前辈..意下如何?” 吾却是拘泥了,素还真如何,与擎海潮何干?此子欲对素还真使何种手段,是擎海潮需要头疼的事情吗?擎海潮自嘲一笑,“你已将中原兴衰按于此事之上,擎海潮岂敢再做纠缠,莫不是,真当百世经纶是泥塑木雕的菩萨?哈!擎海潮未狂妄至此!” “晚辈并无此意..只是..” “够了..引灵吧..”擎海潮长袖一挥,不耐道,“莫再错过时辰了!” 引灵归乡,不知何处是故园,两面白幡,一面华丽,一面质朴,随风飘动间,一种怪异搭配,场间的人,却无心再去计较… “素贤人,今夜,还请留宿一晚,风某仍有事请教..水榭陋居,委屈您了..” 淡淡一声传音,却无一点商量的意思,素还真闻言,却也只能微微点头… …………………………………………………………………………………………………. 被人追杀,当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无论是柳青衣还是鸠盘神子,如今都明白了一件事,在异度魔界,你宁可当着朱武骂上十声妻奴,也千万别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去招惹伏婴师.. 这一路围杀,若非魔界高等战力正被玄宗牵制,若非鸠盘神子本身机智过人,若非..太多若非了..柳青衣现在终于明白,有些时候,武力真的不代表一切..阵法,智谋和绝对配合的战法,这些,都足以让一个顶级的高手陨落… 相比伏婴师那一丝不苟,矜矜业业的追杀,银鍠朱武的做法,实在令人难以恭维,哪怕是身为被追杀的一方,柳青衣与鸠盘神子,都难得有了一致的共识,这家伙,到底是出来旅游散心的?还是出来杀人的? 柳青衣看着眼前折扇轻摇,一派雍容的朱闻苍日,心中不由感叹,自己这只小蝴蝶嫩翅儿,到这世界至今,到底扇起多少变数了? “两位朋友,神色冲冲是为何故?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柳青衣.. “………………..”鸠盘神子.. “如此良宵,能遇两位亦是缘分,不若与在下一言,停下脚步,浅尝杯中佳酿如何?” “………………”柳青衣.. “………………..”鸠盘神子… “啊..看来是吾唐突了,在下朱闻苍日,不知两位..” “朱武..你这样,会不会太假一些?麻烦变装的话,把你这一头红毛染成其他颜色,或者,眉头不要皱这么紧,都能夹死苍蝇了!” “哈,鬼族战神,这种傻到家的易容,连这蠢魔都骗不过,你当鸠盘是肖仔吗?” 银鍠朱武,或者说朱闻苍日闻言,眉头不自觉地向上一扬,沉默一阵,忽而狂笑道,“哈哈哈哈,吾便知晓,骗不过你们!来!战吧!” “你可以继续傻,鸠盘不奉陪!” “朱武..其实你是感觉能骗过去的吧..” “炎魔茶毗!鸠盘神子!!”朱闻苍日微怒道,“你等当真以为朱武不会杀你们?” “虽然骂你妻奴是我不对,但是,怎么说,我都帮过你..你不至于这么无情吧?”柳青衣说着,随意找了块地坐下,“累死我了,你那个表弟是童年有阴影还是心理不健全?现在你们不是应该将主要目标放在玄宗才对吗?花这么大力气追杀我们做什么?” “哼哼,而且还把鬼族高端战力全部调来..怎么?玄宗是全体吃坏东西上不了战场了吗?前线这么轻松?”鸠盘神子轻笑道,“免装了,当日禁地之前,你便留三分余地,这些时日,若是你配合伏婴师,吾与这蠢魔,如今该是在鬼族大牢听候发落了!杀气收一收,已经演的不错了,吾很满意..” “…….”朱闻苍日一阵无语,“你们..当真以为..” “你会的,你一定会杀的..” “只是如此良辰美景,相杀实在浪费..” “所以想一想..” “还是下次再说吧..” 你一言,我一句,朱武被堵得心头发闷,本心来讲,柳青衣那一声妻奴,实在令人愤怒,若换平日,自己早便杀之,即使有恩于自己,当日禁地之前放水,便以是还情,只是.. 却没想到,赦生童子竟会替这二人求情..至于螣邪郎,虽然言语隐晦,但话中意思,却仍旧是不大希望这两个家伙死去,自己对这二子,太多亏欠,至今,他们仍旧不知自己是其父,如此,吾子所求,朱武便忍下这口恶气无妨..但是..这两个家伙,未免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与魔讲情,你二人,是疯了吗?果然如同狼叔所言无二,异端便是异端!”朱武思前想后,终究爱子心,让承诺盖过了愤怒..“莫再言语激怒于吾,吾当真会杀你们!” “你可对补剑缺无情吗?”柳青衣缓缓说道,“九祸,赦生,螣邪郎,黥龙,还有那些你在意的,熟悉的魔..你能吗?” “这..”一句话,便让朱武哑口无言,柳青衣摇摇头,叹息道,“你又何尝不是异端..况且,魔,为何一定无情?甚至,比之于人,魔的情感,更来得强烈..” 言人即言己,入魔至今,柳青衣唯一的感觉,便是自己的一些情感,会在某一时刻,无限的放大,怒便怒极,恨便恨极,爱..亦让思念猖狂于心.. 百多年了,在那一个时空,那些熟悉的人,还好吗?最令人难耐的,便是忆起那一缕霜华,那橙衣女子,如今好吗?真想再见到你,哪怕,你仍旧恶语相向,只要见到就好,只要守在身旁就好.. “很有感触的话,令人讶异的表情..炎魔,你之来历,越发令朱武好奇了..”朱武点头道,“或许,真是如此吧..魔,非是无情,只是这种情,太过令人疯狂,所以太多的时候,魔,总会压抑自己的情..” “所以你,选择了自由,选择了另一种存在的意义..”柳青衣看着朱武说道,“虽然很不负责,但是..他人却也无评论的余地..朱闻苍日,对吗?” “其实这只是一种逃避,但自由的感觉,实在令人难以断念,况且,或许荒唐,人与魔,当真无一丝可转圜的余地吗?”朱武无奈道,“不用嘲笑,偶然间的念头而已..” “当然不会嘲笑,因为很多年前,鸠盘已嘲笑过了..”鸠盘神子看着柳青衣讥笑道,“人魔并立,哈!荒唐的想法!” “喂!你懂什么叫种族融合吗?你动什么叫和谐社会吗?你懂什么叫三个代表吗?”柳青衣不满道,“不懂就免出声,惹人笑话!” “恩,不懂,不过鸠盘静候你之惊人言论!”鸠盘神子似笑非笑道,“至今连五行相克都会时常忘记的魔..你可以大胆讲,吾会..认真听..虽然..一定是废话..” “你级数太低,不能理解太过深奥的问题,哪天有机会,我介绍我舅舅给你认识,他是校长,让他安排你读小班!”柳青衣眼神忧郁..五行相克..刑天师的布鞋..这些都是成长中不愉快经历啊..你这个家伙又知道什么!! “敢问一声,你那位舅舅,是非常有学问的人吗?” “是的..你可以问再蠢一点的问题,我不介意替你作答..” “果然..” “什么?” “你是你舅舅一生最大的耻辱..吾很奇怪,你真是亲生的吗?” “鸠盘神子!!” “要相杀吗?” 银鍠朱武看着隐约有斗殴迹象的双魔,心里无端涌起一个念头..伏婴这般算计是不是太麻烦了..随意找点事情令这两个家伙自相残杀不就行了? ; 第二百三十章 情不伤人不尽情 夜昙幽幽,心亦幽幽,素还真身处盛昙之下,一身素白,满腔郁结,琴弦拨弄,声声入耳,入耳一片哀肠… “看来风某技艺,是入不得素贤人之耳..”拨弦的手渐停,园中只闻风吹花落,铺满一地情仇… “啊..素某失礼了..”素还真尴尬道,“公子琴声,有故人几分余韵,素还真一时出神..抱歉..” “故人余韵,盘旋几声便去,素贤人出神,亦是正常,风某岂敢怪罪?”素续缘站起身来,缓缓行至素还真身旁,伸手折下一朵夜昙,“便如此花一般,白得空然,亦无芬香,凋零无声,又入几人眼中?” “余韵盘旋虽去,但心中涟漪不减,夜昙无声无香,化泥却如新生,非是不入耳目,心中谨记而已..”素还真轻叹道,“素某自知累死好友,风公子必然不喜在下,但苍天可鉴,此恩此德,素还真永世不忘..啊..言语无用..言语无用呀..” “言语无用,倒是实话,风某留素贤人一夜,亦非计较师长之事,擎海潮前辈尚且可放下心中怨气,风某若再纠缠,岂非不知好歹?”素续缘淡淡说道.. “不知风公子有何事要与素还真言之,若风公子有何困难,尽言无妨,素还真比竭力助之..”素还真摇头道,“素某亏欠太多,还望风公子莫推辞..有何难处,或是疑问,素某知无不言..” “那在下便不客气了..”素续缘折扇一摇,出声道,“风某来苦境,只为一事..此事事关师长之死,亦关系苦境众生与风某之天命..” 师长之死?莫不是..“邪灵..”素还真讶异道,“事关公子天命,莫非,风公子便是圣翁口中的天命之人?” “圣翁?素贤人说得,可是灭境儒圣之首,圣翁慈航渡?”素续缘眼中异芒忽起..义父曾言及,慈航渡此人,虽是为苍生而奔走,但其些许手段,却是惹人不快,如今却是刚好,我以这身份为利,亦不必不安于心… “正是…想不到风公子竟是天命之人..”素还真面色愕然,口中说道,“却不知风公子如何知晓其中机巧?” “素贤人可是怀疑风某所言?”素续缘轻笑道,“也是,平白无故跑出一个天命之人,谁又能相信呢?哈!” “素某非是此意,亦绝无怀疑,此事只待素某为公子向圣翁引荐便知,公子断不可能与素某开这等玩笑..”素还真急忙道.. “自然不是玩笑..此事待见过圣翁在谈不迟,风某当下却有疑问,还想请素贤人为在下解惑..”素续缘扯开话题道,“不知素贤人,对当今武林之局,有何看法?” 素还真闻言,略一沉吟,皱眉叹道,“诶..满目疮痍,一盘散沙..” “何谓满目疮痍?”轻轻将手中夜昙丢下,素续缘抬头看着素还真说道,“又何至一盘散沙?” “群邪不止,苦境却是多难,如今天下,邪灵为虐,异法魔术害人,中原武林深受其害,众人虽有心除魔,但奈何天命不至。三途判,十三邪灵,万魔天指等魔人皆非易于之辈,如此之祸,尚属明面,暗里,集境称雄侵略之心不死,魔域亦有死灰复燃之像,如此,可当得满目疮痍否?素某无能,竭尽所能尚不能平靖祸端,反是不断累死身边友人..啊..崎路人..柳青衣,皆是素某之过,皆是素某不查之过啊..”素还真说着,忍不住哀声道,“青衣尚且有风公子代为操持后事..但崎路人..崎路人啊…” “素贤人却是厚此薄彼了,听闻崎路人曾害素贤人之妻面容尽毁,素贤人仍能毫不计较,尚知心心念念崎路人,风某之师长,却无此幸运,若非风某至此,素贤人可会有一刻念及柳青衣..或是..那孤儿寡母?”素续缘背着身子,低声说道,眼中一片煞气..崎路人…素还真,你当真大方得紧! “风公子误会..素某绝无此意,至于崎路人与吾妻之事..此事..此事却是误会,亦是素某失察导致..诶…”叹息,唯有叹息,所谓百口莫辩,当是如此,素还真有苦自知,这一圈因果因由,外人,又如何知晓? “是否误会,不重要,反正如今却不是计较这些之时..”素续缘强忍怒意,淡淡说道,“此时此刻,风某却是知晓,中原武林,何至一盘散沙了..中原武林实力,非是易于,只可惜,众人习惯了有人出头,习惯了内斗不休,方至如此,说来,素贤人与一干侠者义士,却是这其中关键呢..” “素某不明,还请风公子细说..”素还真诚恳说道.. “万事皆有素还真,万难皆有素还真,除了素还真还是素还真,众人却是不知,素还真并非万能,久而久之,即使大难临头,众人仍旧难有危机意识,虽觉祸端将起,但思索几番,却是有素还真而无难题矣..内斗都快成了本能了,素贤人,今日公祭之上,可是看清那些嘴脸?为此牺牲至此,当真值得吗?为了这些心口不一之辈,素贤人自己牺牲不提,素贤人身边,又有几个柳青衣与崎路人可死?又有几个叶小钗与一页书可护行?又有..哈!弱女孤子..多提无益,言之无用啊!” 冷言无声,多少无奈在心头,尽化无声,一路尸骸,苦衷更与何人说?素还真忽感一阵萧索无味,这番试探,这般算计,到头来,究竟得到些什么了? 默默无语的两人,各有心思,月光下的影,无声纠缠,背影望去,何其相像,只是,此刻,却无人去发现这些,只有花落无声.. …………………………………………………………………………………………………. “朱武..能问你件事吗?” 千年前,夜月下,同处一时,相似的景,不同的人,战神与浪客,还有,半睡半醒的神子.. “尽言无妨…”卸下一身辉煌,鬼族战神,此时身轻心明,深吸一口微寒的夜风,朱武转过身来,看着柳青衣说道,“吞吞吐吐,一点也不似你之作风..不必顾忌,至少,此时,吾是朱闻苍日..” “可惜,我的问题,唯有银鍠朱武可以回答..”柳青衣摇头叹道,“诶..朱闻苍日,也罢..朱武..莫笑..不然我会翻脸..” “哦?”朱武饶有兴致地看着柳青衣道,“难得地踟蹰,吾在等你之言..”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恩..不是喜欢..是爱上了..”柳青衣缓缓说道,“可惜,我与她,却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人之间,又有太多恩仇纠葛,虽然彼此皆知,此中之仇,不应涉及彼此,但是,立场的对立,却是难免,她万人之上,至尊之位..而我,江湖浪人,不问明时,彼此的追求与希望不同,彼此的认知与责任不同..但我,偏偏爱上了..”柳青衣说着,忽而苦笑道,“呵呵,和你与九祸,似是又非,你是过来人,所以,我问你..这究竟要如何,才能解心中积郁?” “或许..你搞错一件事..”自从化身朱闻苍日以来,朱武少有地正紧道,“爱..非是只有愉快,难道说,你一直以为,爱会是一件从头到尾皆是欢乐的事情?” “不应该是快乐的吗?难道不是吗?每一次想起我与她的距离,那种感觉,就好似被闷拳砸在胸口一般,至今为止,她唯一直面这感情..哈,我怎会想不明白,她何尝是完全真心?她利用我了!至少她想过如此..在她的责任与我之中,我从来都是末尾..”如同发泄怨气一般,柳青衣微微激动道,“你可知这种感觉吗?你与九祸,至少,彼此相爱,但我,至今不知她如何想,无法看清根本,盲目地纠缠,究竟有何意义?” “是否只要那人承认一句,这其中酸苦,你皆是甘愿?”朱武不由冷笑道,“口口声声说爱,依吾看来,你所谓的爱,亦不过水中之月而已,你所爱,只是表象而已,如同虚幻泡沫,不能久存..吾与九祸,即使伤对方至深,即使其中任何一个死去,从头至尾,彼此皆不会有一刻怀疑,或者说,哪怕其中一人心已不在,另一人仍旧会这般思恋下去…这样说,你懂了吗?无需如何证明,爱之一字,何时可以说出道理来了?” “我该如何?若我可以给她一个明确得未来,我尚且可以支持,但是..”柳青衣干涩道,“一无所有的人,这颗心..够吗?” “不够..”朱武摇头道,“知道吗?爱不仅是成全,亦是摧毁和霸占,爱本就自私,你又何必将自己想得那般伟大?可笑至极!放弃?哈!炎魔,你令朱武高估你了!本以为你是如何决然人物,却想不到,凡夫而已!” “情不伤人不尽情,人不疯狂不成梦...是这个意思吧..” “还算有些许智慧..情不伤人不尽情..说得好啊!!” 月下,神子半闭的眼微微张开,嘴唇微动,隐隐两字..肖仔.. ;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七情 龙腾山古刹,昔日世外之景,今时竟生天地异变,急风卷残云,天地失颜色,阵阵惊雷劈下,炸起满山尘埃,雷电过处,草木不存… “只是引魂而已,怎会弄出这种情景来?柳青衣有这么大牌?”一团光球,旋转在金子陵身旁,闻其声,分明是身亡多时的金少爷.. “你这位便宜叔父,不是一般人呀..”金子陵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触目惊心的异变之景,难撼名剑铸手心绪,“你方聚灵识不久,最惧这天雷,莫离我太远..” “哪里不一般,当初凝聚本少爷的灵识,亦没他这么夸张,他是犯了多大的罪状?”化身光球的金少爷悬浮在金子陵肩头,每一次落雷,光球便颤栗一次,鬼物,却是最惧天雷.. “金子陵的徒儿,会是一般人么?”金子陵玩笑道,“安心静侯吧..” 灵符飞起,化作一片光幕,刑天师运转灵能一指天际,霎时,万点金芒四射,乌云密布的天,被这金芒构出一条金带,远目处,如同直通彼岸的生死之桥...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柳青衣,还不速速归来!!归来!!!”刑天师放声大喝,十成玄功催动咒法,刑天师巧借天地之力,欲引亡者之魂,为此担上因果亦是无惧,天地法则不容这等逆天之事,一阵可怕雷暴,直击刑天师脑门,刑天师双眼瞪如铜铃,元功一震,须发皆张,怒喝道,“天地可鉴,正一天道天外天云中海弟子柳青衣,一生未犯天道,于生灵有功,刑天师只寻其魂,不令其成孤魂野鬼,便渡往生,还请天地..垂怜!!!!!” 天师引灵,求天地仁慈,奈何大道无情,又是一道惊雷劈下,砸在刑天师身旁,似警告,又似威胁.. “哇咧!本天师敬重你天公爷,你倒是不客气一点面子不给!不就一个小鬼的魂魄,弄这么大阵仗,我呸!你允也得允,不允也得允!!化阴阳,渡魂归,柳青衣!归来!!!”一阵天打雷劈,弄得刑天师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玄功再催,竟是与这天地之力杠上.. 天际乌云翻腾,万雷齐聚一处,化作一条雷龙,直直砸向刑天师,逆天意之人,必受天谴.. “抓鬼的!小心!”万雷击顶,一旁金子陵终于色变,身形急进,冲向刑天师,双手急挥,万锋之气直撞天际… “娘咧!玩这么大!师法天地,道法自然,凝!”天雷逼命,刑天师无奈撤去符印,灵力狂涌,护在天灵之上,硬抗下这天怒之罚.. “轰!!”惊爆之声,直传万里,天雷过处,万物湮灭,一片废墟之中,满身破烂的刑天师,看着衣冠不整的金子陵,无奈摇头,“失败了..” “不是好消息,但至少也不算坏,未见魂魄,仍旧不可言死..”金子陵一边平复翻腾的内元,一边说道,“抓鬼的,不能这么玩了,再来一次,你我未必有命顶得过..” “可恶!臭小鬼,不管是生是死,都给人带衰!!”刑天师骂骂咧咧道,“罢了,还是先处理这个小子的事吧..臭小鬼看起来也不是短命的样子..小子,雷过了,可以出来了!” 刑天师话音刚落,金子陵袖子便一阵蠕动,一颗光球钻出,却是金少爷生魂.. “差点又死一回,我说两位,下次要做这种危险的事,能事先安置一下本少爷吗?”金少爷心有余悸道,“你们喜欢被雷劈别拉上我啊!” “送你一幢别墅你要不要?” “什么别墅?” “鬼楼!” ………………………………………………………………………………………………… 秋风林,邪佛寺,善法天子化身死死盯着身前被炸裂的金身… “剑子仙迹!”微怒一声,善法天子转过头来,“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天子息怒,天命至此,剑子亦是无法,天子..息怒呀..”剑子仙迹满脸尴尬,无奈道,“佛剑好友..你..害死剑子了..” “天命?善法却是不知这是谁的天命!”善法天子冷声道,“儒门惹下的祸端,为何要以佛门子弟性命来填这天命!!当初又是谁,临阵反水?” 龙宿..诶..白猫偷鱼,黑猫受罪,好友啊..剑子仙迹有苦难言,唯有不住作揖道,“天子容禀,此间之事,必有误会,方才天地异变,想是出自高人之手,我与佛剑,亦是为保小友,方才..” “笑话!血舍利未归体便破印而出,这与找死何异?剑子仙迹,你当真以为善法好欺?”善法天子眼色不善道,“你之前究竟与他说了些什么!” “困于局中,终究受制于人,唯有破局,方有一线生机,他..亦是这般想的,天子..请相信剑子的人格..”剑子仙迹皱眉道,“话说回头,金印佛力,终究有消散一日,天子出不了邪佛寺,他人,亦难寻血舍利,血舍利本出其身,由他自己去寻,不是更容易些吗?况且,如今苦境,他却是比吾等熟悉的..” “熟悉又如何?死神咒法,何人未解,他若让人认出,便是生死之局,这法则之力,岂是寻常?”善法天子摇头道,“太学主至今未寻得破解之法,吾苦苦支撑金印,如今,却是功败垂成..私情与大义,孰重孰轻,他不知,但你亦是先天人,你岂不知他之天运?” “剑子仙迹便是见了这私情,方交了这朋友..我相信,他定能逢凶化吉..”剑子仙迹苦笑道… “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轻声一句,似有疲惫,一直静坐无言的佛剑分说忽然开口.. “好友..你终于愿意开口了..”剑子仙迹回头道,“不由分说..好友,能换一个能表现你我歉意的说辞吗?” “私情亦涉大义,他愿入无间,佛剑成全..”佛剑分说简简单单一句,眼眸对及善法天子,却是不在言语.. “圣行者..高估他了..”善法天子无奈道,“事已至此,多言无益,圣行者功体无恙否?” “无恙..”佛剑分说淡淡一句,剑子仙迹叹息一声,“借佛元凝其形体,好友..逞强可不是好习惯呀..” “血舍利干系一人生死,但其利却惹人窥觊,人心不足,善物造业,佛剑分说无恙,苍生..遭难..”佛剑分说微闭双眼,对着善法天子说道,“他去,是了因果..” “佛元凝体,他,已非是他..” …………………………………………………………………………………………………. 琉璃仙境,风过莲池,又落荷上晨露几许,素还真神色怪异地看着手中异物,一旁,圣翁慈航渡沉默不言... “圣翁之意,是鬼王棺如今功力大进,全赖这异物?”素还真手上,一颗如同血珠的圆球,绽放着诡异的红光,其中之气,正邪难辨,悲悯中,又带几分凶戾… 这异物,为何令人有种熟悉的之感?素还真仔细端详血珠,却是无法想起此物从何处见过.. “此乃血舍利..佛悯..亦是魔欲..”慈航渡缓缓说道,“此物来历,颇为怪异,只知当初此物原本非是灭境之物,无端从天而降,一共三颗,吾得其一,万魔天指得其一..只知此物不仅能提升佛圣功体,亦能助长邪灵魔法,其为舍利,色如鲜血,故有此称..” “三颗..那还有一颗呢?”素还真闻言疑问道,“邪灵本性自私,既然此物有此神效,万魔天指为何自己不用?” “还有一颗,在一先天高人之手,却是不用担心落入邪者之手,至于万魔天指为何不用..呵,因为他不敢..”慈航渡轻笑道,“此物自被发现其用,便不知经历多少血腥,其中,亦有不少得者,未得其利,先受其害者,正邪一气,非大气运者,妄用必遭横祸,万魔天指,非是不用,是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素还真,想必,你亦是发现了吧..” “此物隐有迷惑人心之能,只是,稍有定力者,必能抵抗,圣翁之意,此物,怕是没这么简单..”素还真轻声道,“恩..是一种情绪..一种似是欣喜的情绪..” “血舍利,应有七颗,对应人之七情,吾这颗,是喜,万魔天指,是惧,至于吾所知的令一颗,对应之情,应是忧…”慈航渡不急不缓,却又认真非常的说道,“要想吸收此物,必先有与其对应的至极之情,否则,必遭其反噬..吾这般说,素还真可知为何万魔天指不敢用否?” “万魔天指如何,素还真不敢断言,但鬼王棺能吸收,素还真却是明了了,鬼王棺对一页书前辈的恨意重,但惧意更重,几次被前辈逼入死地,想必定是如此造就的惧意,反令其得利!”素还真皱眉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哀痛.. 沉思之际,忽感手中舍利红光绽放,一股欣喜之意无端传入心头,久久郁结的心情,竟有一丝轻松之感,素还真眼神微变,轻轻触摸手中舍利,无端一阵暖意在心头.. “此是善物,却极易造恶业..”慈航渡微微讶异,血舍利本有灵性,多年随身,但对自己却有排斥之意,为何对素还真,似是认主一般?可惜..可惜素还真不是天命之人..“还请素还真将此物交予天命之人..” “那位公子,果真是天命之人..”素还真点头道,“圣翁放心,素还真必不负圣翁所托..” “确认无疑..只是那少年来历,似是被高人用异术遮掩,吾亦难已明了全部..”慈航渡皱眉道,“吾所能推演不多,不过,的确是天命之人..” 天命…素还真无言点头,手中舍利,红光阵阵,凄艳得迷人心魂… ;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二比一 “自己兄弟死了,不去报仇去退隐,这种人..哼哼..”琉璃仙境半山腰,金小开边行边道,“令人大开眼界..哈哈哈哈!” 再踏琉璃仙境,再忆过往年月,金小开心中只感烦躁,又想起了那名为金少爷的人,没了,见不到了,终是如此,谁都是如此,来了又走,聚散无常.. “哀大莫过心死,叶小钗是无心江湖,情仇无尽,该了结时,自会了结..你对他,偏见太大..”素续缘缓步而行,这琉璃仙境之上的一草一木,却是这般陌生… “停!够了!不用每次都这种教训的嘴脸,我只是帮忙,你不是本小开的什么人,我如何,无需你来置啄..” “是你自己多心了,风某只是提醒,听不听,是你的事,但念在你与叶小钗的关系,我还是有义务提醒你一下,没叶小钗这三字,你认为,你能活到如今吗?”素续缘语气依旧淡淡,心中却是叹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没好金小开多少… “你什么意思!”金小开闻言大怒,这家伙言下之意,自己若不是叶小钗的孙子,早便混不下去? “快到了,你是要与我争执,惹人笑话,还是仔细想想,我所言之意?”素续缘说着,微微加快脚步,向着山门前进,行步间,却见一道倩影迎面走来.. “你..啊!是素柔云..”金小开一见来人,却是停下与素续缘之争执.. 素柔云..姑姑..素续缘心头无端一动,听义父所言,姑姑武修只是一般,为何这般靠近,我竟是没有发现? “小猴儿无礼!是又闯什么大祸了吗?”素柔云出声便是指摘,金小开被堵得心头发闷,小猴儿..又是小猴儿! “和你说过很多次!我叫金小开!不叫小猴儿,你是人老耳背吗?哎呀!”金小开方开口,便觉后脑一疼,“风槐柳,你做什么!!” “对长辈,你该有必要的尊重!”素续缘淡淡说道,转身,仔细打量这素未谋面的姑姑,虽是一头白发,但眼中,却有几分灵动,面容姣好,不输少女.. “风槐柳..风..槐..柳..”素柔云喃喃念叨,一双眼,就那么直视素续缘,眼中莫名意味,令素续缘一阵心惊.. 为何,在她面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素续缘按下心头不安,躬身作揖道,“晚辈风槐柳,见过飞霞仙子..” “呵呵,有点礼貌,不过,心中如何,素柔云却是不知了..”素柔云回礼道,“如何?是欲入山门?” “自是出于真心..”素续缘轻声道,“受素贤人之邀,来此与之一会,不巧,却是遇见前辈..” “那便一同进入吧..”素柔云说着,转身向琉璃仙境走去… “前辈不是要下山吗?” “素柔云只是回头看看,何人在山门前吵闹..” “晚辈无状,还请恕罪..” “罪不在此,言之过早..” “前辈之意,晚辈不明..” “心知肚明,多言无益..” 一路行,一路言,素柔云咄咄逼人,仍旧过往一般直爽本色,素续缘小心应对,心头不安之感却是越发沉重,柔云姑姑此时应该在谈无欲之处,为何突然出现在此,莫非,自己所行之意,已被那月才子看穿? 随行一路,至山门前,素柔云不呼人,推门而入,金小开跟在其身后,如同归家一般,方才入内,便闻一声断喝.. “何人擅入?不知道出声吗?哑巴哦!”前院中,正是燕渡关与正传,慈航渡苦境一行,却是将燕渡关带回琉璃仙境,燕渡关虽心中不满,但仍旧不敢顶撞灭境圣方领导者,只是在琉璃仙境,素还真事多无暇注意,一线生自是不会给其好脸色看.. 自然的,燕渡关这心头之火,却是无从发泄,如今见来人不请自入,自是没好话出口.. “你又是哪来的猴儿,此地又何时轮到你出声?”素柔云眉头一皱,出声回道,“少年人不知好好说话吗?” “哪里来的泼妇!你..”燕渡关方想回击,便被一旁正传拦住,“这位姑娘,抱歉,他非是有意..燕渡关..够了,此地不是灭境!” “小子!满嘴流脓,口臭哦!”金小开才不管你是谁,不爽就直接出声,虽然离开琉璃仙境已久,但毕竟过往在此多时,总有些领地观.. “你说什么!”燕渡关闻言大怒,“够胆再说一遍!” “离开许久,不知素还真何时养得你这一只恶犬,吵耳不说,浑身臭味,来!给本爷爷叫唤几声好听的,本小开赏你几块骨头!”金小开武修一般,但这嘴,却是少有敌手,自小与秦假仙之流一起,耳濡目染,口中之言,当真能将人气得吐血.. “小狗找死!”燕渡关怒喝一声,一把推开正传,刀剑上手,便向金小开攻来,金小开瞬间反应,便欲还击,身未动,便感身旁一阵冷风扫过,却是素续缘已挡在身前.. “朋友,停手吧,口舌之争,何必起刀兵见红?”口说何必,手上凝劲,素续缘一指轻轻点在燕渡关刀剑之间,不沾刀剑,直取其眉心一点,攻其必救,燕渡关心下一惊,急回刀剑一挡.. 一声金石交接之声,燕渡关后退三步,冷眼身前之人.. “停手!停手!少侠抱歉!燕渡关停手!”正传急忙跑入两人之间,“燕渡关,你忘记圣翁之言了吗!” “你是瞎子吗?放开!正传你!!”燕渡关被正传死死拉住,双眼直欲喷火.. 素续缘不言,只是满脸微笑地看着燕渡关..泼妇?好大胆的小子!这话若是让谈无欲知道..你如何死都不知!燕渡关..是义父说得废人吗? “一线生,你准备要看到何时!”冷场之际,忽闻素柔云出声道,“要柔云替你斟茶递水,备点干果,让你好看戏吗?” “哎呀,哈!柔云呀!不可会错意,刀剑无眼,一线生怕受伤啊!”中院门启,走出一人,不是一线生是谁? “我还以为你就呆在无欲天了,今日却是回来了,素还真可是想念得紧啊..来来来!随我入内..”一线生边行边道,“哎呀,误会呀!燕..少侠,正传,这位便是素还真的亲妹,不是外人..呵呵,风公子也来了..啧啧,今天好热闹啊!” “一线生!你看不到本小开吗?”金小开不爽道,“这两个家伙,又是哪里来的?” “你最大咔,收声啦,这两位是灭境圣翁门下,来苦境消灭邪灵,不可无礼呀!”一线生眉头抽搐地看着金小开..眼角隐隐作痛.. “够了,我回来看看而已,有事你们自己解决..”素柔云摇头道,“莫扰此地清静便是..” ………………………………………………………………………………………………… “这便是黑暗道?”一处山洞之前,鸠盘神子凝神观视,“你确定要在此处越境?” “这里是如今唯一比较安全的通道了..”柳青衣皱眉道,“道境入苦境,只有三处通道,一处为光明道,但需借助特殊工具,如今我等却是没时间去寻,二是超凡道,这处不用说,打死我也不去,就黑暗道吧..” “这黑暗道空间十分不稳,你如何保证能安全通过?”鸠盘神子皱眉道,“光明道条件不足,那超凡道为何不过?” “三只魔,出现在佛圣聚集之地,会有什么下场?”柳青衣满脸纠结说道,“你想我们三个一起被超度了吗?” “佛圣聚集之地?哈,你勾起朱武的兴趣了..”朱武轻笑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你如此谨慎?三族禁地都闯过,难道还惧这佛圣聚集之所?” “别以为你功法够劲就天下无敌,朱大爷你要去请便,我还不想上仙山..”柳青衣没好气道,如今这个时间,灭境先天无数,最重要的是..一页书前辈,这个时间的一页书前辈,可是真真正正的梵天啊!傻子才跑那里去.. 朱武被呛了一声,不满道,“方脱身,便拉下脸,炎魔呀..你哦..” “我和你说真的,超凡道的出口,便是灭境先天慈航渡的飞仙台,我们三个一出现,你就准备好被围攻吧,这可不是偷偷潜入,是光明正大地上门了..”柳青衣无奈道,“黑暗道虽然危险,但比起超凡道,我等三人,最多受点小伤便可过得,如今伏婴师追杀不停,玄宗我们也是上了黑名单,要再犹豫,大家都不用走了!” “那便黑暗道吧..”鸠盘神子点头道,“不过..” “不过什么?”柳青衣疑问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吾等三人,还需前往玄宗一趟!”鸠盘神子笑着说道,“反正,魔族追兵,不可能杀上玄宗,吾等也需准备一番..” “准备你个头啊!”柳青衣惊出声道,“玄宗?你嫌命长呢!” 鸠盘神子心中所想,柳青衣如何不知,不就是想补全其道教功法吗?但自己身上已有正一天道传承,自己慢慢磨便是,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况且,入玄宗,自己是可以以佛元骗过,朱武有自己的隐息之法,但鸠盘神子这一身魔气,简直就是一个红色信号啊! “这个提议不差,炎魔,你对本族造成这么大麻烦,没理由放过玄宗,入玄宗一游又如何?你怕了吗?”朱武手中折扇轻摇,戏谑道,“这样才公平,哈!” “朱武,你这是什么心态!踢人下海吗!”柳青衣摇头道,“就算你我不惧,但鸠盘身上魔气,一入玄宗山门,我们就得被包饺子了!” “这个你放心..”鸠盘神子说着,身上涌现一阵佛气,“骗人的小把戏,只要不运转魔能,谁能发现吾等身份?” “我不是说过你不要随便修炼佛能吗?”柳青衣恼怒道,“你何时能听我一次?” “好了!废话太多就没意思了,玄宗,我是去定了,走吧!”鸠盘神子说着,便要离开黑暗道.. “你说去就去?”柳青衣眉头一扬,话未说完,便闻身后朱武轻咳道,“咳!咳!炎魔..二对一,你无胜算..” “银鍠朱武你!” “吾在听..” “你很好!!” “这种赞扬,吾坦然接受..”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家贼难防 夜,静寂无声,今夜,琉璃仙境无人入眠.. 血舍利,一颗血舍利,又要掀起多少风雨,素还真无言,今日一会,言谈之间,虽及邪灵之事,但那位天命之人,仍旧对自己抱有成见… 素续缘言行,无一处不合礼数,但这种深入骨髓的冷漠,令素还真无端有一种寒意,这股寒意何来,素还真不明白,但心中,总有一种悲哀之感,怀中舍利又绽红芒,丝丝暖意入心头.. 无奈,这舍利虽不排斥那位公子,但为何对自己,却像认主一般?嫣红如血,月光下,舍利之光隐隐流转.. “你是要伴着素某吗?”低声一问,这不明所以的熟悉感,鲜红中,如有一个不断跳动的灵魂,素还真无奈,“神物有灵,素还真感恩,但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之意义,素某,却是不能夺人之物..诶..” 罢了,既已确定那位风公子便是天命之人,这血舍利,明日便交给他吧..素还真轻声一叹,细细端详舍利,莫名,似有一人立于身后,陪自己看这一夜清冷… 不敢回身,怕回身,又是一人对月徘徊… “琉璃户,幽步渡,丹心又被风波误..”素还真低声轻吟,夜风阵阵,似有回音.. 同一月色下,另一个不眠之人,夜深,人却无睡意,素续缘端坐房中,半点烛火,徒添几分孤寂,元髓沙红光阵阵,素续缘苦笑连连,原来,自己如今能说话的人,也只有师尹一人了.. “师尹入眠否?可有兴致与续缘一叙..”素续缘低声道… “入眠与否,重要吗?”红光中传来师尹之声,声如故,如同往昔书案前,紫衣一袭.. “不重要..”素续缘缓缓说道,“师尹..请陪续缘一刻吧..” “你今日,有些奇怪..” “哦?很明显吗?” “师徒之间,无需说请..传道授业解惑,无衣师尹未必能做到,但同望夜景,却是简单至极..” 流光晚榭之中,无衣师尹静坐案前,血脉,果真是无法斩断的情啊..斩不断,理还乱,便如自己又如何?斩断了,心头之痛,却是环绕至今,鼻下血腥,何时能尽? 无端心绪,过往记忆又上心头,陪看这一夜凋零,曾经,有一个女子,亦是这般,但她走了,自己一手造成,怨不得人,曾经,亦有一个少年,对坐望月,但他亦是走了,走得理所因当,走得自己无挽回的余地..自己,当真有脸面挽回吗?错误一旦造成,就得无数遗憾来填补,谎言一旦说出,便又是多少真心碎裂.. 如何拒绝?何需拒绝? “师尹今日,亦与往日不同..”素续缘略感讶异,轻声道,“师尹,慈光之塔的月色如何?” “自是比不得苦境..”无衣师尹轻笑道,“不然,为何你与他,都对那边的夜色,念念不忘?” “师尹如何觉得,义父不思故乡之月?”言及柳青衣,素续缘少有地没有言语带刺,“月是故乡圆,心中所有矛盾,但终结,故土难忘..” “是你之感觉,还是他之感觉..”无衣师尹低头,一嗅炉香,驱散一丝血腥,“吾与他,相处日短,却感他对吾,始终戒备..” “各人总有各人的无奈,师尹何需介意这些,至少落然,人亦悠然,疏楼龙宿踏风归来,入门处,却见二人跪地.. “吾何时有这规矩..汝等在做什么?”语气轻松温和,疏楼龙宿虽贵为儒门龙首,但对下,却是温和怀柔,“凤儿,言歆,起身来..” “主人..疏楼西风..疏楼西风遭贼了..”仙凤吞吞吐吐说道.. “默言歆看护不利,还请龙首责罚..”默言歆一出口,便是揽责上身,“与仙凤无关..” “汝等..是听不到吾在说什么吗?”疏楼龙宿微微蹙眉道,“起身再言..” 穆仙凤与默言歆闻言,唯有站起身来,未开口,便闻一声,“入内再谈..” 缓缓行步,庭院幽幽,行步间,一人问,二人答,行至小亭处,疏楼龙宿忽然问道,“汝等跪了多久?” “三天..”穆仙凤小心说道..“仙凤知错..” “可知道错在何处?”疏楼龙宿淡淡问道.. “看护..”穆仙凤话未说完,便被疏楼龙宿打断,“错在跪这三天..在汝等眼中,疏楼龙宿是那等凶人么?何止令你们惧成这般?” “主人..仙凤不是这个意思..”穆仙凤吞吞吐吐道,“我..” “好了..此事是针对吾而来,与你二人无关,跪了三天,下去休息吧..”疏楼龙宿面色淡然,“不过损失些许金银财物,汝等倒是何事学得这小题大做?” “主人,不止是金银呀..” “还有那艘船..对吗?”疏楼龙宿挥挥手道,“下去休息吧..” “是..”穆仙凤与默言歆应声退下,心中,却是恨紧了这偷儿..穆仙凤心中更是气恼,那贼儿,还给龙首留下那等无耻之言..简直挑衅! 看着远去的穆仙凤与默言歆,疏楼龙宿无声而笑..手上一张字条,寥寥几字.. “船是阿偃送我的,钱是利息,别来找,不然放火烧你家!” 好一个贼儿,好一个剑子仙迹..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 第二百三十四章 盗帅 盗帅..楚留香..轻功身法极为高明,其人机智非凡,纵横江湖数十年,双手从未染血..辗转反侧,素续缘脑中不断闪过一人信息..隐世之人,为何突然出现?又为何会对这克制邪灵之物有兴趣?小李飞刀成绝响,人世不见楚留香…这种传说中的侠者,应该非是邪灵一派才是.. 当初入眠前江湖故事中的人,如今,有机会遇上..不差呀..能让义父这般赞叹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盗帅现世,那探花郎呢? 素续缘转身,侧躺着,看着桌上晚灯,摇曳的烛光中,似是映照出一名一身蓝衣,折扇轻摇的身影..楚留香,那舍利便在素还真身上,你要怎样盗得?公子伴花失美,盗帅踏月留香,素还真,可不是什么金伴花呀.. …………………………………………………………………………………………………. “盗帅..香帅..好友一线生,你听说过这个人物吗?”厢房内,素还真语气疲惫道..又一个不明来历的硬角..是硬角,能不出一丝响动,便入琉璃仙境,视一线生所布机关如无物,一招制住燕渡关..武林中,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没听说过..”一线生郁闷道,“一个偷儿而已..盗帅?哼哼,明夜他要敢来,一线生便让他知晓,这琉璃仙境,不是那么好入的!” “兄长..我,倒是听说过…”素柔云忽然出声道.. “柔云听说过?”素还真转过身,问道,“柔云是从何听说,可知道此人来历?” “之前青衣在时,常与金小开说些江湖人的故事,其中,便有这盗帅楚留香..”素柔云似是回忆道,“据说应是一多情侠者,浪迹江湖之人,应不是邪灵一派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会留难兄长..兄长可曾得罪此人?” “诶..为兄又怎会无故得罪他人,楚留香,盗帅..素还真是从未听闻呀..”素还真叹气道,“若是青衣在便好,就算不明此人深浅,至少,他总是能辨别敌友..啊..吾友啊..” “喂喂喂!免哀免哀,你哀我伤神,素还真,柔云说得不错,你天生招人恨,说不定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家都不知道..”一线生见素还真面有戚色,急忙扯开话题道,“现在该想得是如何对付此人,不管是敌是友,那慈航渡交予你之异宝,总不能就这么被人偷去,那混子平日虽是无状,不过,言及江湖事,却是屡屡一言即中,盗帅,盗中称帅,素还真,你可是有自信保下这异宝?” 素还真苦笑摇头,“素某防得了君子,却是防不了那梁上君子,依照风公子所言,此人机智非常,观燕渡关之模样,这位君子,轻功了得,修为亦是不凡,况且既称盗帅,自是有其独门的手段,如此人物,素还真却是无自信保下这血舍利了..” “不如,便将舍利交予那位公子便是,反正不是兄长之物,兄长何必自惹麻烦?”素柔云冷声道,“灭境的祸端,他们灭境之中,便无高手可用?为何一定要拖累兄长!协助帮忙无话可说,可便如此将责任交予他人之身,又算什么?” “这..”素还真一时语塞,柔云所言,有理却失道义,若真都这样各家自扫门前雪,那自己这么久来所行,岂非变得全无意义? “无论如何,邪灵与素还真,却是结了冤仇难解,如何都好,血舍利是断不可流失于素某之手..” “那兄长最好是物不离身..”素柔云自语道..“那小公子未必靠得住..” “柔云..你对风公子有成见..” “他对你难道就无成见?” “你!” “又想教训我了?” 眼见这两兄妹之间,又有争执之像,一线生急忙出声道,“素还真呀,柔云这么说也是实话,都是为你好呀,不可动气..” 素还真啊素还真,你平时的温和婉转,到了至亲之人身上,却是差了许多..一线生心中叹息,这柔云的脾气,还是与过往一样呀..“柔云呀,素还真亦是身不由己,你就别为难他了,如今,还是想好如何应付明天的事吧..” “盗帅楚留香,从无失手,柳青衣从不无的放矢,你就抱着你的舍利当命好了!丢不了理所因当,丢了就罪责上身!”素柔云满脸不高兴道,“吞到肚子里最保险!” “柔云我..诶..”素还真无奈,对自己的小妹,自己终究亏欠太多,说不了重话呀.. “恩恩,说的也是,如此看来,放在身上,还真是不保险,素还真你又不是专门防偷的,这种江湖盗儿的手段,必定近身,而你,恐怕是这琉璃仙境唯一能与那盗帅一较高下之人,交手是免不了..怕着了道儿啊..”一线生皱着眉头,江湖上厉害的偷儿他知道不少,这种人或许武功平平,但是那些许手段,却是任凭你修为再高也无用处..若是一般盗贼素还真自然不惧,但这次来的,分明是个硬角.. 一线生正思索着,却见素还真盯着自己看着,“恩!素还真你看我做什么?喂!硬咔诶!我还没活够啊!” “来者针对素还真,血舍利放在素还真身上,必不安全,好友呀…以好友藏匿手段,和过人的智慧,想必是无碍的..况且,舍利在好友身上,好友只要躲好便是..”素还真尴尬说道,心中,却是不免想起一线生的一些不良记录..好友你落跑的本事,可是当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呀.. 言语间,不待一线生出声,素还真却已将血舍利取出交予其手上,“武林安危,生灵希望,便交予好友了..” “素还真你!!!”一线生气的胡子直翘,好呀!你素还真一口一个好友,临了过桥就给人这么一脚踹下去呀!就差说一句,桥下水流湍急,好友还请珍重.. “好友,素某相信好友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素还真连连作揖道,“委屈好友,麻烦好友,有劳好友了..” 一旁素柔云听得这一声声好友,无端眉头大跳..站起身,便往房外走去.. “柔云..” “要如何是你们之事,我来此,只是确认柳青衣生死,如今,该是好好想想如何向谈无欲说才是..” “小妹..” “如何?” “无欲天,可还住得惯吗?谈无欲..” “兄长,背后议论他人,非君子所为,兄长还是先和一线生想想,如何保这舍利不失吧..” 人,走得干脆利落,素还真一阵无言,素某想问的,明明是谈无欲的伤势,怎到了你这儿,便成了背后是非?诶..柔云对我,仍旧有些成见呀..是我方才说话重了吗?有吗? …………………………………………………………………………………………………. 玄宗山门之前,今日却现佛影,素白长衫白帽,半遮的面容,三人同装,缓缓向前… “神子如此,但是有几分佛门高僧之像..恩,乍眼一观,好一位慈悲菩萨..”白帽之下,几缕红发,一脸庄严之像,眼中,却有笑意几分,仔细看,不是朱武是谁? “过奖了,战神之威,虽减几分,但仍有怒目金刚之势,银鍠朱武,不凡矣..”鸠盘神子少有地没言语挑衅,面带几分祥和微笑,眼中邪光尽敛,若是不知其人,当真是那案上菩萨入世.. “还输神子稍许,朱武自叹不如呀..” “过谦,过谦了,犹胜鸠盘多矣…”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旁若无人地互相夸捧,令走在最前的柳青衣眉头大骤,忍不住回头低喝道,“你们够了没有!” “哎呀,炎魔..不对,是柳大师..大师不可犯嗔戒呀..”银鍠朱武轻笑道,“顺气,顺气,莫急,莫急,一个不小心,吾等三人,今日同葬于此哦..” “哎哟,吾还以为你哑巴了,一路不说话,恩恩恩..这个表情不差,佛者,你是在为苍生而悲愤吗?”鸠盘神子邪笑道,“哈哈,想不到,你褪去魔身,倒是与当初留术于剑上那人有几分相似之处,恩..呵呵,好一个斯文秀气的..炎魔茶毗呀..” “你们不说话会死吗?同葬?放心!朱武,我们最多死,你至少得鞭尸!还有你,外甥长得像舅舅很奇怪吗?你哪里有意见?”柳青衣愤愤然道,“都给我闭嘴!安静!顺说,鸠盘我警告你,来这逛逛我也陪了,功法你免想打主意!” 柳青衣低声咆哮一阵,心中却是两头郁闷,一是鸠盘神子,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人,自己得罪玄宗够狠的了,再闹这一出的话,以后见面就直接生死好了..二吗,便是这次恢复原身之后,这面容,却是有几分细微改变,乍一看虽然并无如何,但若仔细观察,却是能找出几分无衣师尹的影子.. 这下好玩了,回头碰上玉辞心,她一仔细看这脸,不翻脸的可能真心不大.. ; 第二百三十五章 留香 琉璃仙境,今夜无云遮月,漫天星光,衬着一轮明月,清冷的月光洒在莲池之上,映在素还真与素续缘这一对无缘的父子身上,同望一片夜空,身下的影,逐渐纠缠,好似要融合成一块一般..静默无言的两人,眼神偶尔交汇,却总有一人错开.. “素贤人,你猜,今夜那盗帅,该是如何进入琉璃仙境?”安静地尴尬,素续缘轻声开口询问,转过身,直视身旁之人,“又是该用何种方式,盗得那异宝?” “恩..公子言中之意,似是认定,这血舍利..保不住了..?”素还真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这便是血舍利?”素续缘仔细打量着素还真手中异物,那珠子之中,似是有一股温和的能量,在不断的流动,如血嫣红,血舍利..恩..此物究竟何用?为何会引来楚留香? 素还真微笑不语,轻移数步,行至莲池旁,弯下身来,将手中舍利放在离身前最近的一朵莲花之上,“素还真且看盗帅如何取这舍利..” “素贤人一向都是如此自信吗?”素续缘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声,缓步来至莲池旁,与素还真一左一右站着,“师长与我提及楚留香此人之时,其中一句,风槐柳至今记忆犹深..” 素还真摇摇头,雪白的长发下,一双分明的眼,这双眼似是能看穿人心,“他对你..很重要吧..” 素续缘闻言微微一愣,半晌,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如果可能,我希望他是我父亲..所以,他对我有多重要,我对你便有多憎恨..” “一切皆是素某的过错,待邪灵之乱平息,素还真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素还真低声说着,语气中,透着一丝疲乏.. “你可安心,公是公,私是私,邪灵不平,风某无心计较其他..”素续缘心头忽感一阵酸楚,莫名地心绪,令他避开素还真的双眼,“将此物就这么放在这,你当真托大了..” 在素续缘别过头的一瞬间,素还真有一种错觉,那双眼避开时的余光,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对这风公子,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或许是吧..呵呵..”素还真没去深究这个问题,轻轻退开一步,让两人间保留一丝距离,轻笑问道,“你方才说,青衣与你提及盗帅之时,说过什么?” 素还真退开一步的距离,让素续缘心中纠结的沉郁稍稍平复,偏过脸,缓声道,“楚留香要偷的东西..” “恩!!” 话未说完,素还真与素续缘两人同时举目夜空,凝神远处..远处,月下,星河间,一条小船,缓缓驶来,小船儿很精致,一面米色的帆下,是如同居所一般的船室,夜船行空,伴着夜风,令人倍感神秘.. 碎岛玄舸?素续缘神色惊异.. 这船之做工,不凡.不知好友一线生看到,会如何做想...素还真似是想起什么,嘴角一缕微笑.. “清香白莲素还真,恭迎香帅大驾..”素还真想了想,还是称呼一声香帅,毕竟,盗这字,总有失君子清白之感.. 夜船仍旧缓缓飞来,素还真的传声得不到仍和回应..素续缘抬头看着这一艘飞船,心中不免奇怪..义父..可未曾与我提及,楚留香的船,竟然会飞..莫非此人与杀戮碎岛有何关联?素还真不知盗帅来历,而义父知晓,莫不是,此人亦是四魌界之人? 无论心底作何想,素还真与素续缘这一对父子如今,却是首次以一种合作之姿,共迎来犯之人… ……………………………………………………………………………………………… “为何不让我去!圣翁交代之物若有闪失,我看素还真如何担待得起!”内院,燕渡关来回渡步,年轻的脸上,尽是不满.. “不知道是谁,被人扒了衣服,挂在门前乘凉..哈!哈哈哈哈!”一旁,金小开半靠一颗老树下,一脸挑衅道,“盗帅楚留香,江湖三公子之一,你以为你是何人?配与之交手吗?哈!” “你说什么!”燕渡关勃然大怒,一言不合,冲突将起,身后正传见状,急忙将其拉住,“有话好说,大家都是同志,何必内斗呢?这位公子,正传来苦境亦有些时日,却未听闻三公子之事..” “正传你给我放开!今天一定要给这小子一点教训!”燕渡关不依不饶,这金小开,自打照面以来,便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当真令人不爽,他却未曾想过,自己平日,不亦是这般?只是比之金小开,张狂之处稍逊罢了... “两个都给我停!拜托一下,现在那边正麻烦,你们能不要弄得后院失火吗?”一线生与素柔云站在一处,见这二人又起争执,不由出声道,“能消停一会儿吗?燕渡关,现在来的是高手,不是我等可以对付的高手,所以,舍利放在素还真那里是最安全的了,丢不丢,就看谁手段够力,东西还在,你现在就急着给素还真下罪是何意?还有你金小开!恩..你很清楚这楚留香的来历吗?还有什么三公子,全说来与我听听!” 一线生出声制止,但偏袒之意,却甚是明了,金小开再顽劣,始终都是叶小钗的金孙,不看僧面都看佛面呀.. “一线生你!”燕渡关被气得不行,直想一刀给这老货下去,但正传岂能让他如此?死死将其拉住..低声劝道,“你忘记圣翁的交代了吗?莫闹事!” “好了..一点小事,何必争执?你二人若有不满,出了这琉璃仙境去,随便寻一处安静所在,分个生死便是,今夜月色如此怡人,平白多了你们几个呱噪..”轻轻一句,令众人一愣,这话说着,怎么好像是劝别人要死死门外的感觉? “生死事小,扰了这夜宁静,可就罪大恶极了..”素柔云一边说着,一边替一线生满上一杯香茗,“你说是吗?一线生..” 额头一滴冷汗滑落,一线生忽感手脚一阵冰冷..这..绝对不是素柔云会说出来的话!语气,说话的声调,与气质,一瞬间..一线生对眼前之人,感到无比陌生.. “哈..哈哈,柔云哟,小孩子家家,莫与之计较呀..呵呵..”一线生打着哈哈说道,“听柔云的意思,似乎你对这三公子,亦是有些了解呀..” “你有兴趣?”素柔云放下茶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手中轻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一线生.. “自然有..呵呵..”一线生一脸淡然,品一口香茶,忽起夜风一阵,一线生似是被寒意所扰,轻轻缩着身子,双手藏入袖中,“柔云何时亦开始喜欢这小玩意儿..” “喜欢了好多年,却一直苦寻不到好的,幸而多年前求学之际,一位学兄写得一手好字,便央求他帮忙做了一件..”素柔云眯着眼,对着一线生说道,“你…很冷吗?” “哈!还好,还好..”一线生伸入袖中的手,又再伸出,轻轻放在石桌之上,“柔云莫卖关子,这三公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三公子,是三个人..三个还算有趣的人..”素柔云站起身子,缓缓说道.. “当然是三个人,只是,是三个怎样的人呢?”发问的,不是一线生,金小开微微直起身子,笑问道,“是平凡人,还是非凡人?” 燕渡关与正传与素柔云不熟,不代表金小开不熟,一脸嬉皮笑脸,一手,无声摸向身后长刀..金小开死死盯着素柔云后心,眼神微微触及一线生..云淡风轻..哈!这老狐狸! “初生牛犊..”喃喃一句,似褒奖,又似叹息,素柔云轻声一句,金小开额头一滴冷汗滑落.. “若言三公子,必先铁血公子铁中棠,机智无双、坚韧无双、侠义无双,多言无益,侠宗二字可尽叙其平生..”素柔云仰着头,看着天际,那双眼,似是要看穿这天,看向某个遥远的时空.. “侠宗..啧啧,好大的名头..”一线生点头道,“不过,简单了些吧..” “你不信我吗?”素柔云回过头,看着一线生道,一线生刚欲开口,却见素柔云又转过身子,拿起石桌上的香茗,小品一口,自顾自道,“不信也不重要..” 一线生脸皮一抽,无声笑笑.. “第二个,便是六如公子李寻欢..恩..或者也可叫他探花郎,李探花..” “何谓六如?”一旁正传出声问道.. 素柔云回头看看正传,想了想,说道,“所谓六如,便是贪酒如命,嫉恶如仇,爱友如己,挥金如土,出刀如飞以及..视死如归..” “看来,亦是潇洒人物!”一线生似是想起什么,忽而问道,“那今夜来的那位,又是如何称呼?” 素柔云不语,手中折扇微启,踏月二字,隐隐其中.. “踏月!”一线生笑道,“哈哈哈,好一个踏月公子!一线生..” 话未说完,那放在石桌之上的手,便被折扇轻轻点住.. “这小针儿,扎伤人可不好..” ……………………………………………………………………………………………… “看来,这位盗帅,似是不想与素贤人一谈了..”素续缘轻笑道,“江湖异人自有其脾气,素贤人不必介意..呵呵..” 夜船越来越近,渐渐驶进莲池,素续缘凝息运气,正戒备,却见夜船全无停留之意,直直往前驶去.. “不好!”素还真一声不好,身形如电,急往后院奔去,身后舍利,竟是不管不顾,素续缘微微一愣,随即.. “好你个素还真!”低喝一声,素续缘急忙跟上.. 两人身法极快,几息间,便至后院,还未进门,便闻一阵清香,急抬眼,一人身影踏月,蓝衣,折扇,空中作揖,倒飞而去… 人去,留香..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再会已千年 小船儿,迎晚霞,夕阳西下,风吹帆儿九天行.. 一艘行天的船,一个沉默的人,一颗红光流闪的舍利…偷儿呆呆地坐在船头,血舍利在指间不断滚动,久远的记忆再度袭上心来,关怀如父的身影,并不严厉的喝斥,独醒于世的同窗,宛如琥珀的眼珠,一本黑色诡异的邪书,一场月夜下的背叛,一阵灵魂撕裂的痛楚,以及,未曾来得及问出的怨怼.. 一手轻轻捂住胸口,偷儿抬起头,这是一张很秀气的脸,脸上,却有一双桀骜不驯的眼,满头青丝,尽被一条素巾束缚,“那时一掌所留的伤口,至今,每逢月夜,我便感觉疼痛,纵使听得甘霖佛唱,胸口..仍是隐隐作痛..” “想不通?”两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船帆之下,一身华丽,一身寂寥,眼眸中,隐敛不知多少绝世无双,白玉簪下,紫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泻下,一人,便可与夕阳争艳,“的确,以汝之智慧,略微困难了一些..” “今日来此,是为了奚落我,还是追债?奚落我的话,继续,我听着,追债的话,抱歉,命一条!”偷儿收起舍利,仰头靠在甲板上,对着紫色身影身旁一人笑问道,“你便是仙凤吧..呵,好姑娘..” “奚落?错了,吾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至于汝之债务..哈!贼儿,是谁借汝的天公胆,疏楼西风,是汝可以胡来的所在吗?”疏楼龙宿手中紫扇一挥,一阵流光闪过,却现蚕丝毯,两盏白玉杯,凝脂玉杯之中,泥封一坛老酒.. “吾可以饶恕一回,但若有下次,汝该知道,惹怒吾之后果..”疏楼龙宿说着,足不沾地,移步丝毯之上,安然坐下…“恩..吾现在,该称呼你什么?贼儿..或是..楚留香!” “你觉得一坛酒,就可以化消一切?”楚留香,不该出现在这世界的人,或者,只是一人对另一个世界剩余的回忆,自虚无中来,往红尘中去.. “凤儿..将酒丢下船!” “龙首..这是百年..” “要吾重复吗?” “是..” 芊芊玉手,在触及酒坛一瞬,被一把折扇轻轻拨开,“这么乖巧伶俐的丫头,在你身边,实在令人嫉妒..”楚留香一手按着酒坛,一边叹息道,“到了我船上的物件,只有我有处理的资格..” “吾只问一事..”紫龙扇轻挥,拍按在酒坛上手,疏楼龙宿淡淡问道,“汝如何知晓,疏楼西风的所在?” “你不是早有答案吗?” “证实一下而已..” “不是剑子仙迹..” “汝果然够义气..” “和你学的!” 手指轻点,酒坛泥封尽去,疏楼龙宿为身前人满上一杯,口中说道,“汝需知晓一件事..” “什么事..” “世上无人够资格质问吾,吾,亦无向任何人解释的兴致..”言语轻和,却有群龙之首的锐气,偶露峥嵘,令人不敢直视.. “废话说完,你可以离开了..”一饮而尽,盗帅逐客,“下次记得,我不喜浓香汾酒..酱香,才够味!” “似汝这般牛饮,再香醇的酒,予汝都是浪费..”龙首似是未闻逐客,自顾自道,“汝现今状况,终究需有人在你身旁打理,凤儿便留在汝处,若她少了一根寒毛,汝,拿性命来填..” “我是断手还是断脚?或是我..已老到需要人照顾?” “死神游戏,他之规则,便是法则,汝无从中跳出的能为,如今,偷步胡来,那便要做得天衣无缝,汝当知晓,若是让人认出汝,天地法则之力,汝将魂飞魄散..” “又怎样?” “吾亦身在局中,不可妄自干涉,凤儿机智乖巧,可替汝思及未尽周全之处..” “是吗?” “盗帅身旁,岂可无随行打理之人?” “如果我拒绝呢?” “吾言尽于此,汝信与不信,与吾无关..最后一事,吾寻舍利多年,却不似汝,身有感应,如今,方才知晓其中一颗下落..可惜,吾却是无法取之..”疏楼龙宿缓缓站起身来,眼中颇有几分玩味,“也许汝,有机会取回哦..” “又卖关子..在哪里直说..”楚留香微怒道,“血舍利之力,看似轻和,实则如软毒杀人,一时一日或许没事,长久在身,必生心魔,死神如此,无非是想看人欲究竟丑陋至何种境地,引人堕落之物,这般流落在外,迟早生出大祸..你是真想帮我?哈!恐怕是想支开我吧!怕我会坏了这父子相残的好戏吗?” “无法控制自己的人,吾无搭救的兴致,吾所知之舍利所在,凤儿会告知汝..至于汝去不去,全在你一心而已,似汝所言,血舍利大害于世,如今,选择在前,是私情,或是大义..”疏楼龙宿一言尽,转身便欲离开.. “你给我站住!”愤然摔开酒坛,盗者直立起身,“疏楼龙宿,戏你是免想看了,那孩子自幼在我身旁,虽心性有所偏颇,但亦无如你这般凶狠的心思,我没兴趣参与你的游戏,也想不明白你心中所思,但是,咒封千年,你欠我一个解释!” “让吾重复一句话,有意义吗?”疏楼龙宿身上紫光渐起,如烟霞欲散,“吾,从无需向任何解释..包括汝!” 紫色身影消失无痕,飞船之上,徒留一声未解..千年后的再会,人如故,声如故,心头之疑如故… 无声沉默,穆仙凤心头有太多疑问不解,但出于对疏楼龙宿的信任,从始至终,未出一言..龙首就此离去,此人..好相处吗?此人究竟是谁?为何龙首对其这般宽容? “仙凤..这么叫你没关系吧..”正思索间,忽闻一声,穆仙凤及时回神,却见身前之人满脸无力坐在丝毯之上.. “是..先生有何吩咐?” “你们..只带了一坛酒来么?” “…………………..” …………………………………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 “盗帅楚留香..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云渡山上,一页书闭目沉思,入红尘已久,却是不曾听闻盗帅二字… “一页书哦,现在到底是要怎样办?这个盗帅,分明是冲着素还真来的!敢偷我老秦的麻吉,这人是吃了熊心豹胆啦!”秦假仙一双贼眼,左顾右盼..还是这样,一点反应也无..诶,给个回音也好啊.. “此人,应当不是邪灵一脉..敌友未明..恩..”一页书微开双目,淡淡说道,“此事吾已知晓,秦假仙,如今,你还是先去帮助素还真吧..” “帮素还真是当然啦,不过一页书啊,不是邪灵一脉,我老秦也看得出,若是邪灵,一线生与金小开早就登仙山了,只是,这人是敌是友?是敌,就该防范未然,是友..是友他偷血舍利是做啥碗糕!”秦假仙郁闷道,“如今鬼王棺突然来劲咯,不好对付呀,那颗舍利有这么大用处,要是落在有心人手中..” “你不知晓..”一页书摇头道,“血舍利虽有令人脱胎换骨之效,亦有令人堕入魔道之能..当初血舍利降临灭境,不知掀起多少血雨腥风,如今,这不详之物遗失,素还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落入别人手中,不一样会惹出大麻烦?到时候..啊..苍生蒙难,我,秦假仙,纵有通天之力,无奈邪纷不止,无奈呀!”秦假仙徒然长叹,却见一页书毫无反应,尴尬道,“一页书呀,你怎么对血舍利的事这么清楚?” 一问至此,一页书眼中,却有几分回忆之色..海殇君..恩.. “血舍利其中一颗,便在吾好友之处..”一页书轻笑一声,“呵,不知故友如今可好,蚁天风采,必是不减当年..” “什么?还有一颗在你熟人手上?一页书啊,关系好不好?好到什么程度,够麻吉的话,他那颗借来用用..”秦假仙眼珠一亮,素还真遗失异宝,必会被灭境之人拿住把柄,虽说同属正道,但秦假仙却不愿见素还真被人这般指使.. “生死至交..”一页书淡淡说道,“吾知你之意,但血舍利非是善物,素还真能脱身便是好事,至于圣翁慈航渡那头,一页书自有说法..秦假仙,你若无事,可帮一页书一个小忙否?” 秦假仙闻言便知,自己的小心思逃不出一页书的掌握,不过这亦无所谓,一页书何人,秦假仙清楚得很,他说有说法,便一定有利于素还真的说法,当下便道,“客气伤感情,有什么事,尽管交给我老秦来办!” “替一页书寻找盗者下落..” “啊哈!一页书你是要去给他捞起来咯!” “一页书如何,但看其人如何..” 云渡云渡,渡尽有缘人,若是无缘,菩萨心肠亦可行雷霆手段..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君子遗风 漫天黄沙飞舞,触目尽处,皆是荒芜,行空行空,船行黄沙之上,迎着迷眼风沙,往祸源所在.. “难怪..凭他之能,亦取不得..”盗者站立船头,望着眼前之景,轻声一句了然.. “楚先生说什么?”穆仙凤一旁轻声问道,“船头风沙大,先生何不入舱,此处有仙凤便可..” “此地风沙大,该入舱之人是你呀..无需如此拘束,我非是你主,朋友相交便是..”楚留香回头笑道,“呵呵,进船舱避避吧,此处风沙扑面,对女子肌肤不好,来日还需将你完璧归赵,若是稍有差池,我可难交代..” “先生不入内,仙凤不入内..龙首有言,仙凤需跟着先生..”穆仙凤说着,看了看身前人,欲言又止.. “不愿进去,便站至我身后吧..有话直说便可,我没那么多规矩..”手轻挥,一股绵柔之力,推着穆仙凤倒退几步,待反应过来,身前风沙,已被挡去.. 穆仙凤犹豫一阵,终是出声..“先生与龙首,相识已久吗?” “已久?错了..是非常久了..久到那时,他还非是儒门龙首..”背着身子的人,没人看见的脸,脸上那一双眼,似有回忆..“想知道那时,他是怎样的吗?” “仙凤不敢…” “有何不敢?他待你,视如己出,心头之肉,你却是太过拘谨了..” “这..” “那时的他..” 穆仙凤虽口称不敢,但言及自己最敬佩与崇敬的人,她,亦选择了沉默,耳边声声,犹诉当年.. “求学与学海无涯,得太学主之青眼,虽不似如今风光,但却已是峥嵘初露,但可惜的是,他在学海,可未似如今这般受人崇敬,甚至,时常被人背后议论是非..”言语几句,却是初见时,那一身清冷,遗世独立的绝代风华,让人心折,或是,令人嫉妒.. “为什么?龙首明明..”穆仙凤眉头一蹙,言出一半,却又收回..龙首之事,自己,却是无置啄的余地.. “从羡慕而衍生的情绪,嫉妒,亦是人之常情,再加上他之性格与作风,实在有异于一般儒者,受排挤,亦是当然,只是这些,他从未放在眼里,或者,他之目光,从不投射于那些阴暗的心思之上,以前,我不解为何他会视之无物,如今,却有几分明了..相识一场,当初,却是未曾看清..”言语之中,并非怨气,只有一丝迷惘不解,得不到解释,心中便越发想知道.. “先生不可误会龙首,若非视先生为友,龙首岂会如此..这个..我..”穆仙凤言语出声,便感尴尬,龙首与此人之间,似是有许多恩怨纠缠,对之,有宽容,亦有一种穆仙凤不曾明了的情绪.. “憧憬是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你之所言,我听着,但我之看法不变..”盗者语气略有沉重,“相识最初,犹如地狱..” “啊!” “不必惊讶,我不是好学的人,而他,是代为逼迫我学习的人,两者之间,冲突必然,可惜,论武功,当时我身有隐疾且兵刃离身,打不过,论智慧,坦白说,再多活几千年,我都不够他吃的,所以..仙凤,那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偶尔午夜梦回,忆起那段书山卷崖的岁月,惊醒时,一身冷汗..一身冷汗呀..”似哀叹,又似玩笑,自嘲的模样,惹得穆仙凤轻笑出声.. “哈..先生你..呵呵..” “笑咯,笑咯就好,这拘谨是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头六臂兼青面獠牙..免怕,我最怕别人怕我..” “仙凤知晓..呵呵..依先生之言,龙首,亦是为先生好呢..” “虽然这会影响你对他之印象,但我还是只能如实相告,抱歉,为我好?啧啧,起先,是受师长所托,不得已而为之,不然,他哪有时间理会我?后来,纯粹是想整我罢了..” “啊!?” “不用惊异,每一个人,在求学的时候,总会被自己同窗起绰号,而他的绰号,全出一人之口..”转过身,楚留香看着忍笑已然忍到变色的穆仙凤,摇头道,“那个勇敢的人是我,对了,就是我,直面惨淡人生的勇者..顺便..笑吧,忍笑是会忍出内伤,放声笑吧,人活着,当哭则哭,当笑便笑,这是自然之道..” “呵呵..哈哈哈哈..”穆仙凤无奈,被这一个搞怪的人,弄得大笑不止,“先生..你实在..呼..哈哈哈..你怎么可以给龙首..” “龙首?他那时还不是龙首哦!况且,他折磨我,我便给他起绰号,这是很公平的事..”盗者看着身前大笑不止的女子,心头阴郁,却也少去几分… “呼呼..先生,莫要捉弄仙凤了..呵呵,先生与龙首,感情很好呀..呵呵..” “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过现在,你我将面对一个伤心的人,所以,脸上,最好是少些笑意..”感到一阵熟悉气息便在远处,盗者收敛笑容,认真道,“这是一个真君子,所以,你我需有必要的敬意..” “啊..仙凤知晓..只是..”穆仙凤疑问道,“先生所言是谁?” “便是你我欲寻之人..我的东西,在他身上,我自有感应..” ………………………………………………………………………………………………. 沙漠之中,一处绿洲,隐隐成字,绿洲之上,一人麻衣裹身,弯腰掘土,又开新绿,面巾包裹的脸,只留一双眼,这是一双哀愁又坚毅的眼,其中,亦有人间少有的方正之气,不断重复地动作,不断吹过的黄沙,萧索的景,萧索的人.. 年月过去,时光雕琢,皆不能阻止这人持续不断地重复,挖开土,种上一株仙人掌,然后,又是另一次的重复..周而复始,未曾停顿,无声寂静,无人打扰.. 他是傲笑红尘,一个弃世的人,一柄绝世的剑.. 埋种的人,又挖开一个新坑,正欲种下一缕心伤,却忽感一阵阴影袭来,天际灼人的日光,被一艘小船儿挡住,船帆之上,龙飞凤舞二字,行空..行空之船.. 忽来的阴凉,未令船下之人心情愉快,这当头遮日的行为,令傲笑红尘眉头轻蹙... “仙凤,可能会动手,也可能不会,你待在船上吧..”从上俯瞰,见着那眉眼间的一丝不满,盗帅亦摇头,“听话,信我,懂吗?” 一言,将穆仙凤欲说之词堵住,思前想后,唯有一句,“还请先生小心..” ………………………………………………………………………………………………..... “这人..”傲笑红尘微感错愕,这么短的距离,这种无遮无拦的对话..要动手?傲笑红尘不怕,但是..有这样上门找麻烦的?这叫什么?坦诚吗? 正疑惑间,却见一道身影自行空船上跃下,蓝衣,束发,折扇,潇洒,人未落定,手中真元震动,已是一物远远抛来.. “恩!”傲笑红尘轻抬手,接下飞来之物,未细看,便闻一阵酒香… “楚留香..见过先生..”盗帅飘然落地,微微稽首,脸上笑容淡然,全然不似寻衅之人.. “楚留香..未曾听闻的名字..”傲笑红尘不紧不慢地问道,“来此,欲行何事?” “问我话前,还请先生饮尽此酒..”楚留香微笑道,“是好酒,难得地好酒..” “哼,顾左右而言他何意?有话直说便是..”傲笑红尘将手中酒坛丢向来人,眼中颇有几分不耐之色.. “先生喜欢听人谎言吗?”楚留香说着,拍开酒坛上的泥封,豪饮一口,又将酒丢向傲笑红尘..“是好酒,不饮可惜..” 再次接住酒坛,傲笑红尘眼中疑惑更深,不待其发问,盗者便解释道,“我是一个会撒谎的人,而你,想必是不喜听谎言的人,眼可见心,布衣裹身,平凡之像,却是难掩君子神采,然后,麻烦来了,我最怕你这种君子,因为,你这种人,世上太少,若是骗你,实在过分,所以,我左思右想,唯有一个办法..” “不敢妄称君子,但谎言,却是令人厌恶,要我饮酒,便是办法?”傲笑红尘注视着身前异人.. 第一个感觉,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人,身上,隐隐有股慈祥宁和的气息,但祥和中,却有一股凛然之气,那一双眼,野性灵动,亦有几分真诚之意.. 他先饮上一口,便是欲向我证明,此酒可饮,兵来将挡,此人虽来历不明,却亦算坦荡,倒是不必如此小心,徒惹人发笑.. 傲笑红尘思及此处,便提起酒坛,饮上一口..入口清冽,醇香沁人心脾,不烈,亦不算清淡,闭口回味,余芬绵长..傲笑红尘不是好酒之人,但对这面前佳酿,却是有再饮之心,可是手方放下,却是不好意思再拿起,唯有出声询问,“此酒何名?” “这酒,是一位故人赠我,他说,这叫君子遗风..我一直不敢喝,如今,却是沾了你的光了..”楚留香说着,指指傲笑红尘手中酒坛说道,“开酒楼的人,自是不会介绍错,可惜,我不是君子,此酒归你了,饮尽吧,莫等我后悔..” “君子坦荡荡..你够格喝了..”傲笑红尘将手中酒坛再次丢向来人…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不过..喝了酒,没差了..”盗者接过酒坛,饮上一口,再次丢回给傲笑红尘..“做君子太累,我做一个坦荡小人便够,小人饮够了,到君子了..” “哈!倒是我矫情了..”傲笑红尘眉头,终于有了一丝纾解之意,香酒入喉,静品君子之酒,回味君子遗风.. 这种人,还是直来直往的好,似你那般心有万千蜿蜒曲折,如何在这种人面前讨得了好?老友..你之紧箍,看来却是自找…折扇半掩,眼中笑意,在笑那天下首智…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傲笑红尘 君子遗风,岁月回顾,犹记孤子身旁,欲洗一手血腥之人,末路时,化作千风护苍生…傲笑红尘,确实够资格饮这坛酒… “酒已饮尽,可直接进入正题了..”傲笑红尘放下酒坛,酒香犹在,戒备,却是少了几分..“我仍旧好奇,为何饮酒之后,便不会有谎言?” “与我同饮,便是朋友,我不会欺骗自己的朋友..”楚留香说着,手上化出一柄断剑,剑身拦腰而断,存留部分,却有无数细微裂痕,似是被极强之力碾压过一般,“要拜托先生的第一件事,便是为此剑背书..” “这是一柄断剑..”朋友?傲笑红尘没直接地拒绝,身前,似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听他如何无妨..“此剑..何名?” “续风..”古剑染尘,无声诉说过往岁月,断裂之处,似在呈现一场生死.. “你之剑?” “不是..” “恩..” “这剑的主人,便是赠我此酒之人..他仰慕君子品性,可惜,身出沉淤,无法清白,半生沉沦半生醒,临了之时,最后之作,君子遗风,可惜,酒未出,人已去..我想着,这人虽曾行恶于世,但终究回归本性,为大义牺牲之人,君子可愿为他之残剑背书?世人不曾记得,但我总想,这江湖,英雄无数,小人物中,亦有真豪杰,不可便如此令其随云烟逝去..” “看来此剑,亦有其故事..”傲笑红尘轻声说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得来不易,我希望你我之间,这微弱的信任,可以持续,你是一个奇怪的人,但你之眼中,无狡狯之色,傲笑红尘信你一次无妨..” 一指凝气,化出一道剑芒射向断剑,火星顿起,唯见傲笑红尘四字,盗者垂目,心下稍感宽慰,生前苦求的认同,死后,终究遂愿.. “多谢先生..既然先生如此爽快,那我便不矫情,直言了..先生身有一物,鲜红如血,其质若骨,唤作血舍利,此物,便是在下此次前来之主因..”楚留香先是垂首感激一声,便言明所行目的,血舍利之气息,早已感觉道,若是没出差错,傲笑红尘身上那颗舍利,便是七情之中的爱.. 幸好是爱,同素还真一般,喜与爱,算是血舍利之中,相对比之较为无害的一种,死神之力通天,但终究难改人之本性,七情皆出己身,喜爱二情,断不可能如何凶恶,否则,自己如今面对的,可能便是一个入魔的傲笑红尘了,傲笑红尘一生悲剧,皆因一场爱恋而起,对这舍利,自有共鸣.. 傲笑红尘闻言一愣,君子坦诚,自不做掩饰,怀中取出一物,正是七情舍利之一,“血舍利?你所言便是此物?” 红光闪烁,舍利相遇,竟生共鸣,楚留香亦化出喜舍利,心头不安之感越发沉重,这血舍利竟然会有这种互相吸引的状况发生,死神游戏,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如此,一人得了舍利,取得其能,舍利感应下,自会去寻下一颗,人欲无穷,如此,杀戮何愁不起? “恩!你亦有相同一颗?”傲笑红尘讶异道,“此物是我在此处意外寻得,却是不知其来历,你为此而来,可否与傲笑红尘细说此中关节?” 傲笑红尘自然能看出这舍利不凡,只是得到舍利之时,已是心若死灰,断无多少心思研究,平日里,亦只是凭借这舍利之能,回忆过往片刻温馨记忆,便是如此,亦感这舍利有令人沉沦之效,若非傲笑红尘为人实在太过纠结较,此时,已是堕入幻梦之中.. 看着傲笑红尘,楚留香心头无端想起一个词来..龟毛..虽然这样很不敬..但是,傲笑红尘这人,实在有些…亦是幸亏如此,换一个人,恐怕便无他这般清醒了.. “喝了酒,便是朋友,不骗你,所以一些言词不尽之处,还请谅解…”楚留香抱歉道,“我有我的难处,但我可以保证,能说的,便一定是真话..” “呵!你倒是坦白,罢了,傲笑红尘自有判断的能力..” 你判断的能力在下不敢恭维..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血舍利,为一人心头七滴心血所成,被人施异法,凝结人之七情,此物有令人脱胎换骨之能,但其中,亦有魔性,非心智坚韧之辈,难以抵挡其魔性侵蚀,长久接触,必生心魔,若是有人真将其吸收,除非本就是魔道中人,毫无顾忌,否则,其中凶戾邪源,便将吞噬人性..此物迷惑人心,皆因人之贪欲难止,我如今便是要集齐这七颗舍利,将之送回原来之处,否则,仍由其流落江湖,迟早衍生大祸,不瞒先生,我与血舍利因缘,纠缠至深,亦唯有我,可将其害,降至最低,其中缘由,涉及我之生死,不能言明处,实在抱歉..”楚留香一边说着,运转内元,输入血舍利,一时间,血舍利竟与其共鸣,阵阵红光耀目,一股欣喜之意,充斥四周,“在下手中,便是七情之一的喜,而先生手中,便是七情之一的爱..” 傲笑红尘虽能感应舍利之能,但却是不能似身前人这般催动血舍利,对其言辞,有几分相信同时,亦有几分怀疑..“我如何知晓,你不是觊觎这舍利邪能?此物既然如你所说这般,为何不将他毁去呢?”傲笑红尘说着,手上运力,“不若,便让我在此将之毁掉?” “先生尽管试无妨,若是能这般轻易毁去,我亦不用这般麻烦了..”看出傲笑红尘的试探,楚留香毫不动作,仍由其运力.. 恩..此人之言,倒是有几分可信..这舍利..傲笑红尘根基非凡,十成力下,舍利纹丝不动,内元入内,如同泥牛入海.. “给出傲笑红尘可信任你的理由..此物邪异,我亦有所感,但你我相识太浅,你之所言凿凿,我却是不能如此轻易将这邪物交给你..”傲笑红尘皱眉说道.. “这是自然..”很好,至少至今为止,和傲笑红尘亦算交流得不差,如今,试着说服他便是..只是,拿什么证明呢? 思索半晌,始终不知如何说服傲笑红尘,楚留香无奈摇头道,“我实在无法拿出有力的证明..” “你如此,要傲笑红尘如何放心将此物交予你?”傲笑红尘不为所动,自己对愁月的爱,断不会因为幻觉而动摇,如此,这颗舍利在自己这,亦是没差.. 用说的..似乎自己没这口才,用武力..似乎自己打不过傲笑红尘..怎么办?规则不能坏,只能顺着走,如此的话… “看来我是没办法说服你将舍利给我..既然如此..”楚留香面上一阵无奈苦笑,“那便拖累你吧…反正,喝过酒便是朋友,拉朋友下海,这倒是不错的增进感情的方法..” “哦?”傲笑红尘眉头一扬,“如何拖累?” 话音方落,傲笑红尘便见身前人竟是将手中舍利向自己丢来.. “既然你不信我,那此物便一起由你看管,我说的是实话,此物不可流落在外,寻回七颗舍利,是我的责任,既然如此,我便每找回一颗,便送来此处由你看管,最后集齐之后,便将之送回其原本之处,最后,你与我同行便是,如此,一来,舍利由你看护,我放心,二来,舍利不在我手,你放心..”楚留香微笑道,好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便如此信任我?脱胎换骨,傲笑红尘亦是武者..”傲笑红尘淡淡说道,“我等初识,你便将这要紧之物,交予我?” 口中疑问,心中却有几分不安,傲笑红尘为人正直,所谓君子,便是如此,方才怀疑,如今身前人这般,他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既然傲笑红尘,又岂会自污本心?其实,你倒不必感到不好意思,实话实说,你莫见怪..”楚留香低头作揖道.. “直言便是..傲笑红尘非无度量之人..” “我看人比你看人准,我看得出你是君子,君子防可欺之以成,将舍利给,我信得过,却也得和你说声抱歉,你居住之地,荒芜之所,想必,你亦是想避世而居,而我此举,却极有可能给你带来麻烦,如此,却是我要拖累你了..”楚留香缓缓说道,脸上,却是理所因当的模样,“事关重大,拖累你,或许会救得许多人,我只能与你说声抱歉,但..既然你不放心将此物交我,那便请你保管,切莫让任何得之..我信得过你,但我未必信得过他人..” 傲笑红尘闻言,心中徒生几分歉意,他以诚待之,我却疑他用心..但傲笑红尘性格使然,无法太过相信一个初识之人,亦只能一声抱歉,“抱歉..傲笑红尘有自己的思量..” “无妨,不必介怀于心..” “你叫楚留香..”傲笑红尘方才开口,便闻盗者笑道,“哈!楚留香只是化名,还是那句话,事关生死,不得不慎,日后有机会,必然坦诚相见,还请饶恕之前欺骗,不过,你却是不能怪我,之前你未饮酒..哈!” “哈!傲笑红尘记住了!”轻笑一声,傲笑红尘收起舍利,“待此邪物之事了,你若愿告知傲笑红尘你之真名,傲笑红尘交你这个朋友..” “这个自然,舍利邪能太甚,你看管便是,切莫随身携带..切记!”楚留香严肃说道,傲笑红尘虽然意志坚定,但血舍利的邪能,死神的诅咒,他玩不起… “恩,明白了..你..是要离开了吗?” “人生,便是匆忙呀…” ; 第二百三十九章 玄宗山门 玄宗山门,仙气渺渺,独立世外,世外之人,如今,却为道魔之争,深陷红尘杀劫,安宁不再,仙山亦沾几分肃然.. 庭院间,一手拨弄琴弦,仙音满院,落耳间,可旋其余味不去,然而,如今这听曲之人,却是听不进这曲中仙境.. 金发玄衣,一身道气,呼吸悠长,半闭眼眸,面无表情,不见作色,却有几分威严之像..玄宗四奇之一,金鎏影,端坐茶亭旁.. 何时开始,这曲调,吾再也听不进去?微不可查地一声叹息,金鎏影站起身来… “要走了吗?”拨弦的手,在金鎏影站起之时停下,一身风姿飘逸,一身仙风道骨,六弦之首,玄宗内定继承宗主之人——苍..无法形容这人,这一袭紫衫,潇洒飘逸,那一双眼,乍看之下,几分清冷,但眼中,却始终有一份温和宽厚,苍之一字,意味无限可能,这一双眼,亦似已将天下众生包容在内… “魔纷不止,金鎏影如今,无心听这太平曲调..”金鎏影语出冷淡,“前方战事未平,吾还有要事欲行..” “何时起,你吾,变得如此疏远..”苍站起身,行至金鎏影身旁,平缓的语调之中,却有一分无奈,“你还在为苍之决断生气吗?” “弦首又何须在意金鎏影的意见?”金鎏影眉间一股怒色稍显即逝,“你不是心中早有定计了吗?” “吾如此,亦是无奈之举,虽不近人情,但苍总希望,你能体谅..”苍一手搭在金鎏影的肩头,轻声说道,“吾心之痛,你当明了..” “此次,金鎏影当真不明了你之‘苦心’了!”金鎏影嘴角露出几分嘲弄之色,“那些惨死弟子且不作论,你便是再心狠,亦不要忘记了,当初,是谁在吾等修行之际,一旁看护,迷茫之时,又是谁言传身教!就凭那佛修者三言两语,放弃三位传功长老之仇..哈!苍,你还是金鎏影过去认识的那个苍吗?弦首之位,已令你忘记过往了吗?” 转过身来,拍去肩头的手,金鎏影怒视着身前之人,“一个修出魔念来的佛者,能让你弃同门之情不顾吗!回答我!苍!” 忽来的怒喝,忽来的质问,面对这些,苍虽面色不变,但眼中,却有几分伤怀..“众同门与长老之死,苍自感心痛,然,小义与天下生灵之义,苍选择后者,苍不敢妄言死者之怨,但在苍心中,任何一个同门逝去,皆如剜心头之肉,金鎏影..请你相信苍,若那魔人,非是大劫之中的一点变数,第一个要除之的,便是苍,上穷碧落下黄泉,同门之血,要他尽还..” 苍的眼中,跳动着一缕金鎏影陌生的愤怒,同门之仇,岂可轻放,但是,苍生大义,逼迫着苍去选择一个违背己心的结果,金鎏影只看到了表面,却看不到,苍肩头那本不属于他的重担,一人挑起,无怨无悔,纵然同门不解,但弦首一人背负,大劫之中的一丝变数,对天地生灵来讲,实在太过重要.. “吾..希望..你能懂吾之心..”苍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但如今的金鎏影,早已不是当年的金鎏影,他,听不到这一声沉重,两人之间,唯有沉默.. 何时起,同门之情,已淡薄,何时起,同行之人,已疏远..苍看得到金鎏影的心绪,无声叹息.. “弦首..”两人沉默之际,一名玄宗门人来到,微垂首,禀报道,“万圣岩来人..” “哈!”金鎏影嗤笑一声,转身便走..苍张口欲言,却不知如何说道,错开身,两人皆不知,这次的背离,会造就一段难以挽回的遗憾.. 眼见金鎏影化光而去,苍暗自摇头,却也没多说什么..希望时间,能证明苍之所愿,能令同门谅解,苍之决定.. “请万圣岩之人入内吧..” ………………………………………………………………………………………………… 玄宗山门之内,柳青衣额头一片冷汗,这四周不断传来得微弱灵气,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被布置了多说阵法了..哈,老鼠跑进老猫家,这次不死真要去烧一注高香了.. 一盘,鸠盘神子与银鍠朱武,却无多少担心之处,二人不断打量四周,似是游园一般.. “好所在..”鸠盘神子眼中异彩连连,“玄宗阵法,果然独步天下!” “不差..”银鍠朱武微微点头道,玄宗人口本就不如异度魔界,相争至今,若无这些阵法…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两位大爷,我求求你们,能稍微警醒一些吗?”柳青衣凝声传音道,“这是玄宗大本营,鸠盘,阵法不差对吗?那你觉得这阵法拿来困死我们三人够吗?还有战神大人,朱武大哥,朱闻兄台,没搞错的话,玄宗上任宗主和你梁子不小吧?” “茶毗..困死你够,困死吾..难..”鸠盘神子不屑道,“适当时机,抛下你二人,鸠盘有全身而退的自信..” “朱武亦有闯出此地之能为,炎魔,你太过小心了..自然一些,免露破绽!”银鍠朱武依旧故我,四下打量.. 正当四人不断传念互亏之际,一道真元袭入,直冲三人而来… “恩!”柳青衣行于前头,首当其冲,劲气触身一瞬,佛元震动,威严佛印,震散道气.. “咦?万圣岩中,原来还有修成罗汉果之人..”紫晶飘零,道者现身,一派悠然,浑身道元充沛,眼中,却有锐利之色,“哈,在下紫荆衣,方才冲撞了佛者..抱歉了..” 口说抱歉,脸上,却无多少抱歉之意,紫荆衣拂尘一扬,细细打量身前三人,方才欲一试这三人修为,谁知,那身后二人,竟然全无一丝反应,呵呵,对自己的同修十分自信吗? 柳青衣一阵冷汗,幸好,朱武与鸠盘俩人都非愚蠢之辈,方才没有出手..恩..紫荆衣..玄宗叛徒.. “道友有礼,阁下修为深厚,贫僧些许微末伎俩,不在道友眼内..”不咸不淡一句,柳青衣没那个兴致在此与紫荆衣纠缠,一个不好,引身后二人动手便麻烦了.. “诶..阁下谦虚了,这一身金刚法相,倒是令紫荆衣开眼界了..”紫荆衣心头几分谨慎,一击之下,自己借力退去,此人却是一步不退,无论修为如何,这功体,却是足够强悍了..硬受真元反冲之力,若是自己,可否做到如他那般轻松?紫荆衣扪心自问,做得到,但需阵法护持… 正当柳青衣在想如何接紫荆衣的话头时,一道金光闯过山门,直飞而去,紫荆衣抬头一看,脸露几分嘲弄之意,身化紫色光影,纵飞而去,远远一声,“万圣岩的修者,有机会,紫荆衣会再向你讨教..” “你是到哪里,都能吸引对方注意呀..”柳青衣真郁闷这莫名其妙的对招,便闻鸠盘神子阴声阴气一句,“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令世人这般仇视与你?” 正欲回击,却见接引门人回禀,“三位佛修,弦首有请…” ………………………………………………………………………………………………….. 在恢复记忆,知道自己闯下多大的祸的时候,柳青衣便想过,如何面对苍,是的,面对,他逃不了,也逃不掉,苍,是他迟早要面对的人,对于苍,柳青衣始终有一种敬佩的感情,特别是那一句,众人退至吾身后..这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也是一个义无反顾的人..为了苍生,义无反顾! 一路行,一路思索,始终想不到解决的方法,其实最好的方法,无非是将来,等苍来到苦境,让素还真与一页书等人,与之周全自己杀人的罪业,但是,柳青衣自问,自己没那个脸面让一页书来替自己收拾残局..许是心里的某些念头作祟,他始终不愿一页书对自己失望.. 又或者,就让一步莲华和如月影替自己周全?可是一步莲华这人,他的肩头,又有多少重担?如月影..在柳青衣眼里,如月影是需要保护的人,这些血怨仇事,他不想牵扯到如月影,一点也不想.. 抗下,自己抗下这血债,但是,弦首之怒,是他柳青衣承受得起的吗?自己生还的几率有几成?哈..至此,还在想自己生还..人性,果然就是自私,怕死,亦是天性.. 不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己还是得担下自己犯下的罪恶的..真不该答应鸠盘这家伙来此,不来此就不会见苍..不见苍..算了,迟早要面对的,提前罢了.. “你们二人,待会,不要随我进入..”柳青衣忽然传念道..“我进入后,你们二人,想办法离开此地,我随后便到..” “为何?”朱武不明所以,鸠盘神子却是无声冷笑,相处百年,彼此之间,实在太过熟悉.. “免想..” “我求你..” “免想!” “我求你!” “恩!”鸠盘神子眼神骤冷,一丝暴虐之气无端涌出,一旁玄宗门人正惊奇,便感眼前一黑,却是柳青衣出手将其制住.. “你要做什么,我不干涉,不支持,亦不拆台,我要做什么,我也不希望你拆台..算我拜托你..”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你不出来,吾灭尽玄宗苗裔!” “谢谢..” “答应来此,你一早便有此打算?” “临时起意,就在刚才..” “你!”鸠盘神子怒视柳青衣,良久,冷哼一声,转身拉起朱武便走.. 柳青衣无奈苦笑,终于成功激怒鸠盘了啊.. ; 第二百四十章 偿罪 化流光,穿奇阵,鸠盘神子与银鍠朱武二人飞速离开玄宗山门…玄宗弟子不明所以,却未向这两位‘万圣岩’修者发动阵法.. “你十分信任炎魔呀..鸠盘神子,朱武倒是重新认识你了..”银鍠朱武跟在鸠盘神子身后,眼中神采莫名,这种互相之间的信任感…真是令人羡慕.. “你搞错了!吾才不会信任那个蠢货!”鸠盘神子头也不回说道,“这是吾与他的相处之道,吾与他,对魔而言,都是异类,唯有如此,方能相处..” “哦?”朱武沉吟一声,问道,“若是炎魔折在此处..” “吾说得不够明白吗?”鸠盘神子阴戾说道,“玄宗满门苗裔,吾不会放过一个..” “玄宗,未如你想得这般好对付..”银鍠朱武淡淡说道,“吾与玄宗宗主曾经交手,若非功法之利..那一战,吾已败..” “若无阵法之利,玄宗可为魔族祸患?”鸠盘神子冷笑道,“呵!银鍠朱武,你将事情想得浅了..” ………………………………………………………………………………………………….. 轻轻将那领路的玄宗门人放在庭院入口,柳青衣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方才鸠盘神子杀机偶露,瞒得过其他玄宗门人,却是瞒不过这院中之人.. 耳边琴声阵阵,似是有请来人,声带几分冷冽..柳青衣站起身,内元运化,佛身散尽魔像现,一身流焰怒转,满脸诡异魔纹,三千华发散开,罪恶之身,堕魔之人,赤红色的瞳孔,却无过去的凶戾,只有一丝无奈,几分清醒.. 抚琴请君入院来,苍之心绪,亦是不平,佛魔共体的魔..如月影,你给吾之选择..来了.. 足踏魔焰,身带邪风,浑身上下,不见一丝人味,魔者之姿映入弦首眼中,抚琴的手,瞬间一紧,力稍纵,真元爆冲,弦断目睁.. 柳青衣知道,自己今天是一定不可能善了的,但是在苍张开双眼的一瞬,他还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眼睛..真的好小.. “炎魔茶毗..见过弦首..”柳青衣不敢报出自己原本名讳,百世经纶,北冽鲸涛,名剑铸手,酆魁刑天..这些先天之名,却是不能因为自己蒙上尘埃.. “炎魔..茶毗..”苍喃喃一声,不言亦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柳青衣..这魔人,便是如月影所言之变数..这个人,也负着玄宗亡者的血仇! 柳青衣这辈子只跪过一次,上次,是擎海潮收他为徒的时候…单膝触地,头低垂,认错,有些时候,亦需要勇气,柳青衣最大优点,或许亦只有这事到临头的二愣子勇气了.. “茶毗杀玄宗门人,自知犯下大错,无言辩驳,请弦首裁决..”该来便来,总好过将来被领到云渡山上,对着一页书,那该用什么言语去说?护着自己?百世经纶必受人指摘,不护着自己..哈..柳青衣半生无亲无故,但所认识的长辈,却是待自己不薄,胡思乱想,无端想起这一世生父..如今,那人应该还活着吧,若是自己被提到他之身前,他是否会力保下自己?无论如何厌恶,但始终都会偶尔想想,自己末路之时,谁会相挺到底,不是没朋友,只是,这一世,自己不是孤儿啊..想来想去,答案让人很无奈...呵呵,想这些有的没的,碎岛利益和自己之间,柳青衣该知道自己没那个重量..或者,玉辞心?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不曾懂我,我亦不曾了解..那师尹呢?犹记得,手上最后余温,分明是泪,但是..仍旧三个字,不敢想..最后,似乎还有一个兄长..或者说情敌..想想那位兄长,柳青衣忽然有种抽自己俩耳刮子的冲动..求谁都不求他!!自己若真被人提到他面前,倒不如自己自尽算了!有玉辞心在,剑之初,永远是柳青衣无法面对的人.. 最直接的关系,却是最不可猜测的结果..这一辈子,真失败… 果然,自己还是最怕一页书前辈啊…柳青衣却是不知,一页书已认可这无缘的弟子.. “入魔散智,无心为恶,虽是魔身,却有善性..这是如月影为你之辩驳..便在这玄宗门内..”苍的声音,似是回忆,“吾第一次见他那般着急的模样,亦是重新领教了他之辩驳之能,吾几位同修,被他驳得无话可说..连苍,都感觉,似乎你,非是十恶不赦..但是,魔..你当真值得他如此吗?” 如月影替自己辩驳?一步莲华和如月影来过玄宗?说过自己的事了?辩驳?如月影那种性子的人怎么可能和人辩驳?想来,是被玄宗之人为难了吧.. “弦首!”柳青衣猛抬起头,面上魔纹隐散光华,“杀人者炎魔,与如月影和一步莲华无关!如月影只是出于善心,玄宗何必留难他们二人?其他人不知,弦首当知晓一步莲华与如月影是什么样的人,杀人的是我,罪只在我,无需辩驳,罪已犯下,仇已结下,再多的言辞,都是废话,从我开始,便从我结束..” “哦?”苍面色不变,心中却有几分讶异,此魔人,不似如月影所说那般混沌无知呢.. “弦首..茶毗自知罪业深重,不敢辩驳,还请弦首发落..”柳青衣不太敢看苍的眼睛,那好像能把一切洞穿的眼,令他有种面对一片空茫之感.. “吾只问一事..”苍淡淡说道,“你杀吾门人之时,可有神智..”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根本是句蠢话..弦首,杀人之欲自在人心,罪欲杀人,与有心杀人有何不同?伤害已经造成,人死亦不能复生,无差别,茶毗只想此事今日终结..”柳青衣看得出,苍有放过自己的想法,虽然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能放下这血仇,但是,这仇,决不能拖到日后.. “你是愚蠢,还是有意试探苍之底限?”苍站起身,来到柳青衣身前,弯下身来,低声一句,“你是当真无智,还是狡狯阴险?” “弦首..你真高估我了,茶毗说来说去只有一个意思,今日,仇恨终结..”柳青衣无奈道,“不用想太多,亦算是给我一个心安..” “吾看不懂你..”苍轻声说道,柳青衣发现,苍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那声调,却是很容易让人认真听.. “但是既然你有此愿,那吾便成全你..”一言落,杀机临,苍一身气势外放,浩瀚道威临身,柳青衣跪地身形,下陷地面一尺.. 六弦之首..果然非凡..这一身修为,惊人!柳青衣毫无抵抗之意,但一身功体,却是足够强悍,虽是浑身刺痛,但却无多大损伤.. “弦首最好运使阵法..茶毗功体玄异..寻常之招,对我无用..”柳青衣倒是诚实,平常的招数,砸在自己身上,休息一阵,又是生龙活虎..但是这当下,说出这种话,他亦算是个人才了.. 苍终于理解如月影那言中之混混噩噩是为何意,虽然有所偏颇,却也算无差太多..这魔人..当真… “你将玄宗,想得浅了..”为了大义,此人不可杀,但是,惩罚,却是必然,否则,莫说他人如何,便是苍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那可是平日朝夕相处的门人,那可是与自己有传授之恩的师长!但苍心里却是清楚,你功体再强悍,玄宗亦有炼化了你的阵法..再则,如月影与自己所言的那件事.. 饱提内元,苍一掌缓缓伸出,无形之力,束缚着柳青衣的身体,半跪的身子站起,只看着那真元满聚的手,渐渐靠近自己的胸口.. 一掌,印在胸前,一股宏大道元,狠狠撞进魔体,巨大无比的力道,却被苍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院中草木无伤,唯有柳青衣身子四周,空间一阵扭曲.. 痛,极痛的感觉,这股道家真元闯入体内,分走奇经八脉,阵阵骨裂之声随着这道元游走响起..柳青衣死死忍住,才未惨嚎出声.. 真..他娘的把玄宗想浅了..痛啊!!! “三位长老,三掌了解,此时,你还有反悔的余地,念在如月影与一步莲华之面,你可离开..”苍面无表情说道,“回答吾吧..第二掌后,你未必有机会出声了..” “说..说了..今日..了..了结!!呕..”柳青衣方张口,一口朱红呕出,胸腔之内,剧痛更甚.. “如你所愿..”真元再提,苍应承得干脆利落,柳青衣忽然有种感觉..自己,是傻仔..一定是.. 第二掌,不似第一掌那般柔劲暗放,刚劲无比的力道,狠狠砸在柳青衣丹田,柳青衣无抵抗之意,这掌之中的雄浑内劲,瞬间将柳青衣体内真元撞散.. “啊..!!!!!”低吼一声,柳青衣却是如同苍所言一般,无力再有任何言语..眼前一片模糊..今日,是要死在这里了吗?哈!不死,也得废了..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巍峨道门,泱泱玄宗 “身怀佛,道,儒,魔四宗之气,稍有差池,便是人死功消之局,苍,我知晓这样令你很为难,但是,为苍生,我求你助他一次,日后,其人若再为恶,一切罪责,如月影一人担起..” 这魔人,身上确有道家传承,甚至,还有一丝儒家真元,只是这一身内元,却是以佛魔为主,这种薄弱的平衡,稍有不慎致内元暴走,便是身死的下场,如此,亦只有这般施为,希望,这魔人能撑得过去吧.. “如月影..”喃喃一声,苍再度运起第三掌,“希望,你不曾错信..” 道元澎湃,惊起天地变色,玄宗安宁千年,今日突降九霄怒雷,如鬼族禁地之前一般,欲阻道者施为,不让魔人功成,惊天之变,更甚鬼族禁地之前,雷云密布,犹如末日.. “苍天怜见,众生之劫,不得已而为之,苍当天立誓,若此魔来日为祸天下,苍必亲手斩断恶业..”指天立誓,是道者欲担下这天大的干系,轮回恶业,由吾起便由吾灭,大义道者,一掌印在炎魔天灵,庞大道元贯入其身,道元入体一瞬,天雷骤临,直击道者,道者不闪不避,一身纯粹道元,不断输送.. 剑,挡下无情天意,一身素雅青花蓝,满首乌银发,一剑化去雷霆,反身收剑,身前忽现墨琴,“凝空心,法常住,道魔消长扰纷纷!百体流形,唯灭动心,十指道弦洗世尘。” 玄宗四奇之一,有德修者,十指道弦,墨尘音! 苍微转头,两人无声对视… “这么大动静,有想好解释了吗?”墨尘音轻声一句疑问,却不待苍回答,便自语道,“苍,不要把所有一切都压在自己肩头,你不是一人..” 雷霆阵阵,不断落入庭院之中,墨尘音十指拨弄,化去灾劫无数,忽见数道华光升起,紧接着,无数阵印浮空而现… “他们..”苍眼神微变,这些阵法,实在太过熟悉,分明是玄宗的联合大阵.. “墨尘音只是不令他们进入,却无阻止他们欲做任何事..”琴音阵阵,轻语声声,墨尘音语带几分笑意,“苍,你总喜欢走在众人身前,或许偶尔,令人感觉孤傲而难以相处,但同行日久,众人却是看到,你这一身,已挡下太多风雨,跟在你身后的人,是多想问你一声,弦首,累了吗,让吾等助你一阵吧..” “你们..实在..”苍背过身,墨尘音看不见他的脸,但微颤的声,却道出弦首此刻不平的心境.. “同门之情,纵有不谅解,但又怎会疑你?苍,你此次令墨尘音失望了,不要有下次,墨尘音会生气呀..哈!”墨尘音语带笑意,苍默默无语.. “墨尘音,快带弦首离开庭院,你们到底做什么!”院外一声大喝,却是玄宗门人惊于这汹涌而来的雷霆,虽被限制不可入内,但心焦之下,却是急呼墨尘音一声,速带弦首离开.. “我..不要..”墨尘音扬声一句,嘴角笑意更浓.. “墨尘音!你混账!” “墨尘音!弦首出事吾不放你干休!” “墨尘师兄,别闹了,快带弦首离开,这雷霆..” “弦首,别理那个肖仔,快出来!” “肖仔..了尘子..你实在令师兄伤心呀..”墨尘音摇头哀叹,“师兄已不受爱戴,师兄很难过呀..” 院外声声焦急,传入院中,落在苍之心中,寻天道,未必要无情,这同门之情,便是万劫之下,仍无法撼动的牵绊.. 天雷不断,玄宗门人苦苦支撑,高等战力,半数皆在道魔战场,如今玄宗门内,却是一帮伤员和晚辈,天威无情,人力终有尽时,便在众人气力不济之时,苍的手,终于松开,贯元入体,炎魔道脉已成,无声的默契,墨尘音收琴起身,瞬息接过半昏迷的魔人,道元一阵,化作流光,冲出雷霆.. 庭院之内,苍一手轻扬,白虹剑急射而来,不待回气,浑厚道元再起,“玄宗道威·白虹贯日” 剑入空,人随行,道者一逆天意,一人冲出守护之阵,剑挡雷霆.. “众人收手,此处..有苍!”一声落,道化太极生两仪,两仪运转化四象,苍之身影,化作一道巨大光剑,剑身道印浮现,直冲雷云之中,万道剑光骤起,白虹剑逐雷云散!玄宗弦首,一剑..灭天威! 远方,墨尘音轻呼一口气,对着自己背上魔人,淡淡说道,“看清了吗,这便是吾泱泱玄宗,魔,哈!任你手段通天,若行差一步,玄宗不容你,墨尘音亦不容你!” 柳青衣双眼模糊,但耳觉未失,这一番同门之谊,令人动容,“墨..尘..音..”玄宗之难,须解! “恩?”墨尘音微微讶异道,“好一个硬骨的魔人,还有力气出声?” “小..小心金鎏..影与..紫荆衣..”断断续续一声,却是小心,小心同门,墨尘音还未来得及喝斥,两道凶悍劲力袭来,攻其之必救,墨尘音瞬间反应,挡下这突来之击,却不想,尽挡之后,又来一道炎流掌劲.. 肩头一紧,身后魔人,翻身在前,硬抗下这夺命一击.. 眼前鲜血飞洒,魔人却死死抓住道者衣襟,“小心金鎏影与紫荆..” 话未说完,神子临身,一剑逼开墨尘音,阴戾邪极的眼,死死盯着道者…. “哼!”墨尘音冷哼一声,两人冲突在即,却是朱武闯入阵中,“速走,炎魔伤势不轻!” “吾要感激你吗?” “吾怎知道他会替人挡招?”朱武面色难看,心中亦感尴尬,庞大真元一扫,逼开正欲动手的墨尘音,焰流席卷,拉着鸠盘神子极速离开.. 在玄宗山门门口和玄宗的人群架,那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 墨尘音看着远去的魔影,面上阴晴不定,方才那出手之人..似曾相识! ……………………………………………………………………………………………… “先生就这么将这等要紧之物交予此人?”行空船上,仙凤不解问道,“仙凤听主人言中之意,此物,似是关系先生生死…如何可这般儿戏?” “人生,不就是一场悲欢大戏吗?”楚留香的注意力,却是全放在手中的断剑之上,这剑,已背书了,亦算是一种承认,可惜,持剑的人已不在..不过,若有足够的材料,自己倒是可以重铸这把剑..此剑已凝武者之意,虽然断裂,但若是就这么放弃,未免可惜.. “先生有在听仙凤说话吗?先生?”仙凤眉头微蹙,龙首这位同窗,虽是平易近人,但偶尔,却是太过随意了.. “啊!”楚留香微微一愣,尴尬道,“方才在想一些事情,抱歉呢..仙凤,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 看穆仙凤一脸无奈的样子,楚留香扯开话题道,“听闻你曾与那风槐柳相处一段时日,仙凤,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风..槐..柳..啧啧,占了最后一个字,这小子,起名字这种事,怎可这么马虎?楚留香暗自摇头,“没其他意思,我偷了他的东西,就是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我与他之间,是否有缓和的余地..能告诉我吗?若是不方便,亦无妨..” 仙凤闻言,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缓和,意思便是不为敌..这样,也总好过让风公子与龙首的同窗对立的好,龙首虽是对风公子有几分关注,但其中意味,却不是自己能测度的..一个江湖后辈,一个同窗故人,孰轻孰重,穆仙凤清楚的很,对素续缘,她却是有几分好感,两人,亦算是谈得来的朋友.. “先生说笑了,却无什么不方便的..”仙凤思索一阵,小心说道,“风公子此人,为人温和有礼,行事进退有度,并非蛮横之人,先生若是愿意与之说明自己的难处,以风公子的性格,想必是不会为难的..” 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不会为难?那小子估计都有弑父的心了!风大姐断然不会教他这个,玉姐估计没那个心思弄人家父子相残,这续缘是怎么回事! 穆仙凤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着身前之人..忽见盗者面上,隐有怒色..“先生,仙凤没其他意思,只是这舍利,似乎关系中原正道一项大事..先生..这个..” “他是苦主,我是偷,对吧?”楚留香淡淡说道,“这个我知道呢,既然如此,还是找他当面说个清楚吧..呵呵,不要这种表情,我又不是找他麻烦..额..你..” 穆仙凤为什么好似言语间有些偏着续缘的样子?这算什么? “先生?怎么了?”仙凤被楚留香诡异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出声问道,“先生..是仙凤说错什么了吗?” “额..没..你没说错什么…”楚留香想了想,还是把到口的话生生咽下,仙凤是龙宿的爱徒,虽有主仆之称,但儒门天下,哪个真敢将她当做下人?有些事,自己还是别乱说的好..免得真把那家伙惹毛了..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战神,神子,王子?! 江湖行走的人,总有朋友,运气差的,你会碰上酒肉朋友,运气好的,你会碰上生死至交,柳青衣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鸠盘神子与他,到底算是什么样的朋友.. 严格意义上来讲,两个人初次见面的气氛,绝对称不上友好,鸠盘神子是个记性很好的人,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某次落水的情景..同时,他也不是多么和善的魔,比起朱武这个异类,鸠盘神子绝对可以称得上凶残,他可以在谈笑间杀人,在你迷惑于那双亲切的眼眉之间时,也许他的手中,已握着你的心脏.. 聪明,阴险得有些可爱的聪明,像个天生就受天公疼惜的小孩,强悍,拥有于其智慧绝对匹配的强悍,也许他不是最强的魔,但他一定是最擅长生存的魔,任性又固执,单纯亦危险,聪明且强悍.. 这个人不是剑雪无名,从鸠盘神子设计自己入魔念那一刻起,柳青衣就明白,即使那时,自己的记忆仍旧零碎,但自那次之后,两个相似的面容再无纠缠的于心的可能.. 一路陪行,从最开始任性地好奇,到如今任性地扶持,柳青衣实在无法将他放在一个明确的定位上.. 与素还真的友谊,是建立在一种敬佩与同情的基础上,对素还真,越是了解,越是心酸,柳青衣是一个自认无法承受冤屈的人,所以,他无法容忍任何去扭曲自己心中的素还真,护行,是唯一能帮助的地方,素还真的大义,不是柳青衣的大义,柳青衣的认知,亦不是素还真会赞同的认知,智慧与学识的差异,注定这份友谊无法有合理的解释,两人之间,若是说多么投机,恐怕亦是没有,只是,朋友之间,有些时候未必需要投机才行.. 与殢无伤,与其说友谊,倒不如说是一种诡异且有合理的心理寄托,一个害怕失去的人,与一个已经失去的人,凑在一起互相鞭笞对方痛苦,同时又互相清理伤口,两人之间,从不言及对方过去,但却会在眼角余光之中,捕捉一丝截然不同的孤独,以对方的痛苦来证明自己不是最凄惨的那个,悲惨,但尚且可以更加的悲惨,还在可以忍耐的程度,沉默中的寡情与疯狂,对立却有相似.. 素还真的友谊,有他的引导性,殢无伤的友谊,有他的需要性,而鸠盘神子,介乎两者之间,他会引导,但不会让你有思考的余地,他的需要,亦有完全了解和掌控的心思…是朋友,又不是朋友.. “剑雪不会似你这般狠辣,甚至很多时候,他..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苦境,荒野之上,篝火旁,柳青衣喃喃自语.. “吾与你说过很多次,鸠盘神子便是鸠盘神子,不是什么剑雪无名,不要将另一个人的影子,随意投射到他人身上!”鸠盘神子面色不善,“狠辣?哈!你的多情会害死你,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 “这一点,吾不赞成,亦不反对..”朱武半靠在一颗老树下,折扇轻摇,好不潇洒,“苦境,真是一个令人心情舒畅的所在..连月光,都这般温柔..” “越是温柔越杀人,饮一口苦境的水,细细品尝,这里头,苦涩缠绵,却又凛冽异常..”柳青衣有气无力地对着朱武说道,“红颜泪,英雄血,杀人无声亦温柔..” “很有感触的一句话..”朱武饶有兴致地看着柳青衣,“吾对你之来历,越发好奇了..” “不用想他会交代,你的问题可以更加直接与锋利,这是吾的经验..”鸠盘神子很随意地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慢慢地挖掘,更加趣味..” 朱武略感尴尬地笑笑,“你从不给人余地吗?” “吾为何需要给人余地?”鸠盘神子一脸的莫名其妙,“余地?那是弱者才会憧憬的需要,但吾..为何要考虑弱者的心情?” 朱武低叹一声,不在与鸠盘神子纠缠一个不可更改的问题,转而对着柳青衣问道,“能告诉吾,你所能告知的吗?” “你指的是哪些?”柳青衣微微动了下身子,经脉间的刺痛之感,令他一阵皱眉,苍没下死手,甚至,可以说是在帮助自己,但是,道者亦有自己的思量,魔,终究难以信任,这一次,魔元消耗实在太大,身体恢复的速度比之过往慢了太多..功体强悍,不代表不死之身,这种暴力至极的助长方式,造成的伤害,确实不小,但是,苍的做法,却又那么地理所应当,同门之仇,这般轻放,又如何对得起逝去的同修? “你是谁?” “柳青衣..” “你是魔?” “不完全是..” “此地是你之故土?” “不是..”故土..柳青衣皱皱眉头,摇头道,“真算起来,慈光之塔才是故土..” “慈光之塔,又是怎样的所在?”朱武越问越感好奇,“你对异度魔界的了解,令人难以不怀疑你的来历..” “独立四境之外的异度空间,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所在,我亦是不清楚,至于对异度魔界之事,恕我难以言明,我自有苦衷,抱歉..”每出一声,胸口便是一阵剧痛,体内道元不断融合,完善功法的同时,那刻骨的痛楚,亦是不曾停下一刻..这..也算是赎罪了吧,不由地,又想起玄宗,柳青衣嘴角一缕苦涩,墨尘音看起来是不会相信自己,他也没任何理由相信,如今看来,玄宗之事,怕是难以改变.. “无须抱歉,吾亦只是好奇而已..”朱武似是毫不在意,直坐起身,“反正,如今吾是朱闻苍日,有些事,不必去理会..” “但你终究是要去理会了..”鸠盘神子拿着一根树枝,不断挑动篝火,那升腾的火焰中,似在映照一场异度空间中的道魔之争..“因为你,放不下!” “那亦是日后的事了..至少如今,仍是朱闻苍日..”朱武亦不否认,事未临头,便别去想了,越想,越是纠结.. “朱武..”柳青衣张开微闭的双眼,看着身前之人,认真说道,“若有一日,异度魔界侵略苦境,与我交手,别再留情..” 朱武闻言一愣,沉吟片刻,皱眉问道,“虽然不知你为何这么说,但是..苦境,既不是你之故土,为之付出,所为何故?” “这里..”柳青衣忽然坐起身来,指着身下黄土说道,“有恩人,有朋友,有仇人..很多时候,我已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故园,所以,若有一日,你带魔军而来,你我之间,必有生死!我不会留手,希望你也别再留情..这是一个朋友的拜托..” “是不愿独活吗?”朱武苦笑一声,手中折扇轻轻合起,“吾允你了!” “多谢..” “朋友间,说谢伤情..”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谊呀..哈!话说两位,你们认识多久?感情有这么好吗?”一旁,鸠盘神子面带几分讥讽之色,冷笑说道,“一个非人非魔的怪物,认为自己担当起了大义,一个不负责任的战神,以为自己有了新的担当..哈!可笑!你以为自己可以被这一境之人认同吗?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别告诉吾你不知晓这个道理!” 鸠盘神子对着柳青衣质问道,不待其回答,便又转头对着朱武说道,“你确定事到临头之际,你那太过丰富的情感,不会再一次令你再一次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朱武闻言,苦笑道,“吾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亦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与父亲,但是,若真到了需要抉择之时,吾知道该选择什么..至少,吾不会违反与朋友的承诺!” “你搞错了..”柳青衣无所谓道,“我才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公理,苍生,只是觉得这么做是对的,那便去做了,本来嘛,掺杂了私情的大义,便已不是大义了,我只是一个私心甚重的凡人,不是世人该认可的圣贤,你..想多了..” “哦?”鸠盘神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说道,“很单纯的理由,可是..既非圣贤,你又如何保证自己初心不改?私情坏公义,莫说吾没提醒过你,没回报的付出,终究会有热情冷却的一天!” “你永远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欢你..我也不稀罕别人有怎样的回报,自己身边的人安全便是了,其他的..我脑子没你好,想不了那么多了..”柳青衣说着,却发现鸠盘神子眼中那一缕莫名其妙的阴森,相处这么久,他实在太了解鸠盘神子的作风了,说不通,便打到服..柳青衣脸色一僵,急忙扯开话题,“话说回头,就算此处不容我,实在不行我也还可以跑回慈光之塔去呀..哈..呵呵,我想起来了,我假假都还挂着一个王子的名头,哈哈哈,我是王子,我想起来了!哈..哈..额..鸠盘..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吗?” “王子,又是哪一国的王子?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鸠盘神子口气不善,“若是有人愿意将一个国家交给你,吾想,那人一定是疯了!” “我才不稀罕这玩意儿,什么太子谁爱当当去,什么王位谁爱坐坐去!太子?什么太子!和我无关!”柳青衣好似不踩了尾巴的猫儿,忽然炸毛,“他没好我多少!我!反正那里的事不关我的事,不准再提!” 鸠盘神子微感讶异,这家伙是怎样了?“不是你自己提起,谁知道你是什么王子?” “谁叫你笑那么阴森!” “茶毗..够胆再说一次否?风太大,吾听不清..” “哈..”看着斗鸡一般的两人,朱武忍不住轻笑出声..王子..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炎魔茶毗..鸠盘神子..哈! “笑屁啊!” “你嘴抽筋吗?” “喂!你们城门失火,不要殃及池鱼可否?”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小地方,小酒楼,小老板 苦境风光好,游人不知返,喧哗闹市之中,一处酒香四溢之所,门上木牌,风雕雨琢,牌上三字,绵柔淡然.. “续风楼..”柳青衣趴在朱武背上,那隐隐飘来的酒香,令他喉咙一阵痒痒..“朱武..你远来是客,我..” “吾听说..重伤的人,不宜饮酒..”朱武嘴角一缕笑意,“连路都走不了的人,还肖想饮酒哦?” “这是礼数..这是我做人的信条,来,上前几步,呼门而入,一声小二,唤来三杯两盏,畅饮可解心忧,顺心空灵,这伤呀,就不自觉地好了..”柳青衣深吸一口酒香,“好酒呀..这数十种美酒混合的香味..啧啧..朱武,不想饮上几口苦境的佳酿吗?” “数十种?你闻得出?”朱武讶异道,“你之嗅觉,令人惊讶..” “出道至今,酒桌之上,四境异域,未尝败果..人生,当真寂寞如雪啊..”柳青衣自得道,“如雪..如雪..如今寂寞如雪的我,想请你饮酒..你..敢吗?” 未待朱武出声,走在最前的鸠盘神子头也不回丢来一句,“这么好的鼻子,你如今再伸出条舌头,便如同那街边的野狗一般,张嘴吐舌,口水流下,哈!好一条狗儿!” “喂!你这是很严重的人生攻击!你没听过吗?过来圣贤皆寂寞,圣贤就是寂寞了,才会去饮酒,饮酒的人,都是圣贤,我们要去饮的,不是酒..是寂寞呀..哎呀,我错了,蠢钝如你,的确是不能理解这么高深的学问..” “是吗?明明魔身,却求圣贤,沐冠而猴,岂是人耶?” “鸠盘神子!” “吾在听,不必这么大声..” “偶尔喝点酒亦无妨..”眼见两人又起争执,朱武唯有扯开话题,似这种情形,这段时日,他已见过太多,这两人,一天不吵架,便是奇迹..“走吧走吧,吾做东请你们两位如何?” “你说的哦!”柳青衣拍拍朱武的肩头,笑道,“果然很上道..” “战神有请,鸠盘奉陪..”鸠盘神子看看身前酒楼,眉头微皱..这酒楼之内,却是有两股强悍气息,其中一股武息,虽然微弱,但其中意念,却是无比强大..“进去,或许会发生有趣的事情..” 柳青衣重伤在身加之隐锋沉眠,无法感应,而背着他的朱武,却是一早发现,“或许是令人期待的相遇..” “你们在说什么?”柳青衣皱眉道,“到底去不去?” “有人请客,为何不去?”鸠盘神子说着,转身走向酒楼.. “炎魔..其实如今,你应当是身无分文吧..”朱武面色古怪问道.. “是啊,这些年得来的东西都在他那儿..有什么问题吗?” “你方才说请吾..” “忘记不愉快的事情吧..” “炎魔..” “恩?” “你没教赦生这些吧..” “当然没有!师傅不是都会留一手吗?有问题吗?” “朱武感激非常,这顿酒..心甘情愿..” ……………………………………………………………………………………………... 续风楼内,三三两两江湖客,满桌酒香,零零碎碎醉人肠… 三人入得酒楼内,却见堂内一人,身形如风,往来酒桌间,这厢一坛好酒,那处几盘肉香,未曾言,人已至身旁.. “贵客临门,请入内,请入内,三流菜,一流酒,天公赐,细细尝,菜无三流免费,酒不一流砸馆,哈哈!客官,请呀!” 一身粗布衫,满脸嬉笑色,凌乱的胡渣子,身上一股浓烈酒味,明明一个看上去邋遢的人,却给人一种怪异的轻灵之感,这种微妙的感觉,来自这人的双眼之中,这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乍看之下,满眼荒唐醉色,但对视时,却带几分诚恳,这人在笑着,看这眼,在他笑着的时候,犹带一丝沧桑.. 这是一个让人一眼便感亲切的人.. “你陪饮否?”柳青衣双眼发亮,直愣愣地盯着眼前人,“嘿嘿,小哥,你身上的酒味..恩恩..有空喝上几坛吗?顺便,小哥贵姓何名?” 这种酒味,分明是天天泡在酒水中的人,这等身法,却在这么一家小酒楼内当跑堂,柳青衣对这初见的人,好奇了.. “哎呀..明白人哟!”来人满脸笑意,“在下任千秋,小地方小店门小老板,客官有兴致,舍命陪君子!” “任千秋..”鸠盘神子笑道,“呵呵,小地方小店门小老板,却有这般高的身法..吾算见识了..” “哈!客官过奖严重呀..小本买卖,请不起小二自己上,小老板就会这身撒腿开溜的功夫,混口饭吃,糊口哟..”任千秋脸上笑容依旧,同时亦在打量来人.. 一行三人,武息皆是不凡,最弱之人,便是这出声邀酒者,观其气息,似是有伤在身,但这一身剑意,却是凌厉无比…至于另外两人,一者虽是沉默,但气若沉渊,隐而不发,一副大家做派,一者眼眉带笑,却有几分邪气在身…三个奇怪的人.. “店家谦虚了..”朱武环顾四周,眼神停留在不远处一桌之上..“看来此处已是满座,不知是否可以与人搭上一席?” 只是背影,并未回头,但那隐晦沉雄的武息,却是不断勾动异度战神心中战意..此次苦境,却是来对了,这等高手..世间少有! 朱武的眼光,毫不掩饰,任千秋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心头微微惊异..一眼找上那位前辈..这人有料,看来本钱够足..只是不知来历,希望与那帮邪魔之辈非是一路.. “任老板..老头儿这处空着呢..呵呵,面生的客人呀..”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剑眉星目,美髯飘逸,相貌虽谈不上英俊,却让人有种一眼难忘之感,背对之时未曾发觉,但这一转身,这一身气质,不输世上任何一人.. “武!!”柳青衣一看此人面貌,险险惊出声来…武痴!!是武痴!! “恩..观小友神色,似乎认识老头儿..”武痴一口一个老头儿,全然没有一点架子,面带微笑,让人倍感亲切.. 柳青衣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体内内元,站立身子,遥遥对着武痴行礼,“柳青衣见过前辈..” 稽首未垂,便感一股绵柔之力传来,柳青衣耳边,只闻一声.. “老头儿不是什么神仙佛祖,担不起小友大礼..呵呵,小友有伤在身,莫勉强呀..” 鸠盘神子与银鍠朱武对视一眼..这人..很强..能一眼看出柳青衣有伤在身不难,但是,能瞬间引内元冲过自己二人内息范围… “老板…位置有了,酒管够否?”鸠盘神子对着任千秋问道.. 任千秋回头看看武痴,又看看这三名异人,点头笑道,“就靠这点本钱吃饭,酒管够,三位请咯!” 一声请,转回头,任千秋对着大厅内众人大声说道,“诸位客官抱歉,今日招待至此,吃食免费,店家有事小店提早打烊,还请诸位行个方便,哈哈,得罪之处,任千秋抱歉哟..” “老板何必如此?”朱武笑着看着任千秋问道.. “小地方来大神客,小老板自然要小心招待啦..”任千秋想得简单,这三人,看模样却是分辨不出正邪,不过既然能引起前辈注意,不论待会是何种局面,这店里的江湖客,还是早走早好.. 客人们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笑骂几句,结伴而走,相熟一些的,靠近处问上一声麻烦与否,得到否定,却亦走得干脆利落.. 任千秋看着众人离去,又转身对着柜台上一位老者喊道,“老算盘,提早打烊咯,回家抱孙子去呗!” 老者抬起头,微颤颤的手离开了算盘,一脸憨厚笑意,“呵呵,老板爷是要请客人,老头子不打扰了..莫多饮,明日还要开张做生意哩..” “哈,老算盘喝不得酒,却是扫兴..去吧去吧,少饮如何尽兴?明日生意明日思量,今朝有酒今朝便醉,哈!”任千秋挥挥手,笑着跑向内堂,“诸位先坐,我去拿酒…” 柳青衣这时却是反应过来,对着任千秋喊道,“要好酒,要上好的烈酒,莫拿招待姑娘家的玩意儿出来耶!” 任千秋头也不回,远远丢来一句,“等着呗!” ……………………………………………………………………………………………... 水榭幽院内,素续缘一人独处,心里,却是想着琉璃仙境之上的那道身影..盗帅楚留香.. 好一个盗帅..竟能将众人如此戏弄..易容成素柔云,自己倒也罢了,竟是连素还真与一线生这等人物一起骗过,此人果真如义父所言,非常人也! 缓缓走在小院中,素续缘心头不断闪过过往关于此人的一切记忆… 首先,此人修为不差..但看其身法,便可知晓其武修再差亦不会差到哪去,其次,此人立场不明,义父虽言其为侠者,但此人盗这血舍利,又是为何? “最麻烦者..”素续缘眉头微蹙,“此人怕是与义父有所关联..” 以素还真与一线生的见识,却从未听说盗帅二字,而义父,却对此人如此了解,这其中,必有自己不知道的一些关节之处..此人是敌是友,若是敌,该如何对付?若是友,为何要盗那异宝? 行步几许,疑惑越深,素续缘正思索间,忽而转身.. 远目处,一艘行空之船,缓缓飞来… ; 第二百四十四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秀蓝衫,青丝缠,秀雅眉目,又化多少风流,人,踏空而来,风,尽在脚下,折扇轻摇,踏月二字,笔力深厚,潇洒,淡然,却带几分锐利,两个字,映照来人.. 素续缘忽然笑了,笑中些许回忆,过往入眠前,总有人为自己说一段江湖往事,如今,纵然是对立,但记忆中余温,依旧暖人心脾..所以,他笑了,笑的像个孩子,那笑容,干净的一尘不染.. 楚留香亦笑了,纵然昨日已去,但心头温暖犹在,能被人需要,有时亦是一种幸运,甘之如饴,无悔亦无怨,再见这种笑容,千年岁月,此刻值得,颠沛一世何妨?但求心安,只求心安… 两张陌生的面容,皆在笑着,素续缘消却几分防备,楚留香少了几缕隐怒… “风槐柳..见过香帅..”轻嗅空气中隐约而来的暗香,素续缘含笑作揖,“仰慕已久,如今得见,不枉了..盗帅夜留香,销魂不知在何方..不知香帅来此,有何贵干?或者是,今夜无处销魂?” “这地方..不错呢..”楚留香足落地,环顾四周,眼神停留在远处断桥...口中喃喃自语..“黑夜穿梭幽灵影,白色骷髅形似马..” 熟悉的景,唤起过往一场血战记忆,霸道绝伦的武者,生死相托的兄弟..太多了,太久远了,纵然岁月侵蚀,但却无法抹去心中余味.. “郎唤南宫名带恨,君扬怒眉杀天下..”素续缘轻声应着..透过一张陌生的脸,回应这此地的过往,暗香中,似传一阵血腥,惨烈的战斗,相惜的对手..剑影,拳风,柳青衣,黑白郎君… “你如何看待黑白郎君此人..”楚留香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声..素续缘闻言,微微讶异,却没多想如何.. “世上豪杰,无几人出其左右,南宫恨三字,非是风某有资格评论,唯有些许感念,刚烈,义气,霸道,世间,便是有了如此人物,方得如此精彩!” “黑白郎君南宫恨,此生不负人,此生不弱人,此生不惧人,杀戮深重,却有情有义,正邪难辨,仍有忠烈心肠,他是一个不断挑战的人,挑战武者,挑战规则,挑战世间不平,挑战邪魅小人,他..是一个令人心折的人,因为他纵然满手血腥,但却..光明正大..”楚留香的声音很轻,很缓,一字不漏地传入素续缘的耳中..一声光明正大,听在耳中,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素续缘皱眉,不搭话.. 楚留香回头看看身后之人,无声笑笑,有问道,“你..如何看待柳青衣此人..” “恩!”素续缘眼神骤变,直直望着这意外来客,沉吟一阵,缓缓说道,“一步未差己心,是忠于自己的剑,待师长尊敬如父,是孝义之心,护苍生而挥手中青锋,是仁德,为一诺而轻生死,是义气使然..忠孝仁义,可叙之..” “额..”楚留香微微偏过头,面色古怪..“也许,他未曾如你想得这般..所谓忠,是性情固执,所谓孝,是苦求不得,所谓仁,无非事到临头,所谓义..呵,只是怕了一个人而已..” 素续缘闻言,几分暗怒,却也无从辩驳..“阁下与柳青衣很熟悉吗?风某却是不知,只是阁下如此言,是否过了?” “有些交情..”楚留香回头笑道,“过了吗?” “过了..”素续缘按下心绪,脸上又是那种令人无法挑剔的温和笑容..果然如此..此人,与义父相识.. 这笑容..楚留香脑海里,不由现出一道紫色身影..怎会如此? “你与无衣师尹..很熟悉吗?”楚留香忽然出声问道.. 素续缘闻言一愣,不答反问,“阁下如何风某与无衣师尹相熟?” 知道师尹..此人必然与慈光之塔有所关联! “你之笑容,与他有几分相似之处,温和儒雅,却藏几分锋利,微不可查,稍有不慎,便令人陷这暖笑之中..”楚留香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仍旧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得失礼,但素续缘却不在意,他对楚留香的来历,亦是好奇非常..“师尹便是风某授业恩师..恩..听香帅之言,似是与师尹认识..” 授业恩师!!!手中折扇猛然一合,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风大姐如何会将续缘交托师尹?难道她看不出师尹此人之城府?不可能呀?殢无伤就没阻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头疑问甚重,却也不敢流露破绽,楚留香点点头道,“认识是认识,只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远远看过一面而已..” “哦?”素续缘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似有保留呢..不过亦无妨,回头询问师尹便是..“呵呵,原来如此..香帅既是师长故人,今日来此,可有何吩咐嘱托?风某身为晚辈,自当竭力呢..” “你是在说我以大欺小,毫无风度吗?”楚留香似笑非笑地看着素续缘道,“啧..说起来,琉璃仙境上的事,的确是我无礼在先呢..小公子..饶恕个如何?” “前辈此言差矣,既是师长故人,这区区一颗血舍利,何必放在心上?前辈若是喜欢,尽管取之无妨..”素续缘一口一个前辈,看似尊重,实则不断拿捏身前人的身份,楚留香眉头轻扬..这一声声前辈..叫得人心寒呀.. “若我说,血舍利非是善物,亦会给持有者带来不幸..你..信吗?” “哦?”素续缘听得此声,心中微感好奇,“前辈似是对这血舍利,有所了解..不知是否可言明其中机巧?” 义父曾言此人侠义,如此此人应当不是邪魔中人,即使如此,他盗血舍利,或有几分因由,不妨探听.. “时机未至..有些话,现在说不得..你只需知道一件事,无论如何,你我不该是对立的立场..” “信任是建立在熟悉与真诚之上,前辈诚意,风某不敢恭维..”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盲目一次又何妨?” “江湖险恶,一步行差,万劫不复,晚辈如何敢拿自己性命做赌?” “我不会害你...” “那便助我如何?”素续缘温声道,“前辈既是师长故友,那便助风某一阵如何?如今天下,邪魔肆虐,残害忠良无辜,前辈亦是侠义之人,若有香帅助阵,风波如何不平?” “你看高我了..”楚留香苦笑摇头,“素还真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吗?放下心中成见,与他一同,相信我,只要你二人诚心联手,除魔非是难事..” “相信..这已是前辈今日第二次糊涂了..”素续缘轻笑道,“呵呵,风某不愿计较血舍利之事,但风某本身之事,亦不愿他人介入,既然前辈无意助我,还请前辈看在柳青衣这三字,莫再与我为难..如何?” 油盐不进的小子!楚留香无奈道,“没事..我与你为难做甚?” “如此,风某谢过前辈..”素续缘躬身作揖道,“前辈生平,风某曾有耳闻,心中仰慕已久,不知前辈可愿让风某好好招待一番?” 话不投机半句多,该离去,却听挽留,楚留香沉吟片刻,忽而笑道,“无衣师尹的弟子,我亦想知,你究竟是如何人物,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偷儿还有些麻烦需要处理,待办完了事,自当来此..” “既然如此,风某便静侯前辈大驾..”素续缘轻声道.. “那么,楚某告辞..”踏空而来,随风而去,一声告辞,身已如云霄,瞬息之功,犹露不凡身法.. 素续缘看着远去身影,脸上笑容尽去..看来..仍需师尹解惑..或者,此人身上,亦有师尹欲知之事..哈!话不投机,话不投机呀.. ……………………………………………………………………………………………... 任千秋是一个很爱喝酒的人,他几乎每一天都在喝,酒,在他人生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酒入喉,暖身亦暖心,世态炎凉,在他看来,唯有这酒中真味,才能显得几分柔和,但这酒中意,却是不可传醒者知,他很久没真正醉过了..或者说,很久,没人能令他喝到醉..他真的很想喝醉一次,醉得形态尽失,醉得凌乱颠倒,醉得不省人事.. 柳青衣亦是一个嗜酒的人,这是来这个世界后养成的恶习,无酒人无力,无肉人不欢,这不是前世,不必戴着面具做人,疯狂大醉如何?人,越清醒,便越寂寞,只有醉梦时分,方得几许余温,他和很多人喝过酒,赌过酒,特异的体质,带来可怖的酒量,如他所言,四境异域,至今未尝一败..往日,纵然狂饮,但身边,偶有素还真念叨,偶有不擅饮酒的人.. 两个初识的人,自酒上桌,眼神交接,便知其意,一言不发,举坛豪饮,不过稍许时间,任千秋的脚下,柳青衣的桌前,已余空坛几许.. ; 第二百四十五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前尘饮下,今朝莫问,明日无忧,醉倒金樽前,方得酒中真意,烈酒入喉,灼人愁肠,如火漫延.. 十坛烈酒饮尽,豪烈之举,引得他人注目… 朱武满脸抽搐,暗道一声好险,好险将赦生接回,好险未与之赌酒..未尝一败,看来亦非自夸.. 鸠盘神子皱皱眉头,一时无语,眼角余光,触及一旁武痴,却见一抹微笑.. “好男儿..”武痴轻举酒杯,对着柳青衣笑道,“尚能饮否?” “酒是活命的药,自是能饮!”柳青衣饮酒,亦贪酒,最爱自是与那些江湖奇人对酌,武痴有请,便是毒酒,亦得饮下,更何况..这酱香的老汾酒,实在对味! 蛮蛮撞撞,一手抓起一坛酒来,弹指扫开泥封,柳青衣虽眼有几分醉意,但对武痴,却是保持着最大的敬意,当初幽谷之中,悟己之武格,若非知道武痴一脉传承之念,自己这一路,断然不可能似如今这般顺畅.. “前辈,这一坛,柳青衣敬你侠者风骨!”一声落,一坛尽,手一挥,又有烈酒入掌.. “这一坛,柳青衣敬你大德仁义!” “这一坛,柳青衣敬你武之精神!” 三坛酒下,这般豪饮,纵使柳青衣海量,亦感一阵目眩,轻笑一声,坐下身来,随手便抓起一块烧肉,三两口吞咽入腹..“哈!前辈莫怪,空腹..嘿嘿,空腹!” “哈哈,小友过誉了..”武痴见这不羁模样,却无一丝不满,仍旧那般和蔼笑容,“老夫却是没你这般海量..饮尽,饮尽!” 此子根骨不凡,武格亦有异于他人,身上气息虽是诡异,但这言行,却是坦荡,他知吾,吾却不知他,是何来历? 心中疑问,武痴却未如何,一声饮尽,武痴亦将杯中酒水饮下,一旁任千秋摇头叹息,“好狡猾的人客官,敬一回酒变夺取三坛神仙水,哎呀..好凶残呀..” “老板打开门做生意,就该有恶客临门的准备呀..”柳青衣嬉笑道,“如何,你也敬上三坛怎样?” “上道哦!”任千秋嘴角上扬,便要拿酒再敬武痴,却见武痴满脸苦笑,“任老板,放过老夫吧..老夫不想再醉死一次呀..” “哎呀..天公不疼苦命仔呀..”任千秋无奈放下酒坛,斜眼看着柳青衣道,“人客官,吃饱哦,这边今天和你扛上了!” “这边不是吓大的..”一边呛声,一边胡吃,柳青衣全无形象可言,鸠盘神子见状,轻咳一声..“咳!咳!王子大人..你是想将这桌子一起吞下吗?” “咬泥馆!”柳青衣含糊说着,仍旧故我.. “他那不幸的父王是谁,你可知晓..”朱武对着鸠盘神子问道..面上依然一副纠结模样..赦生千万别学了这些.. “吾不知,不过,无仇不成父子,想必是天大的血仇吧..”鸠盘神子笑道,“这是何等冤孽,才有这般报应?” “抱泥没!咳!咳!”柳青衣险险被一块骨头卡住,怒声道,“再提我翻脸!” 王子..任千秋再次仔细打量这与自己对饮的人..实在..看不出来.. 武痴微微错愕,却亦无太多反应,世俗王权,岂可入其心?该是如何,便是如何,王族血脉,在他看来,并不比他人尊贵,都是天地间一样活着的生灵,何苦来去分一个高低上下?不过..身为王族,有这种心性,却也实在是个异数了.. 交杯换盏,不知时间流逝,唯闻厅内笑语几声,江湖相逢,万般事,尽付一樽中.. 朱武与武痴,命中注定的对手,命中注定的相遇,强者,武者,谈笑间,隐含几分锋芒,柳青衣见到了,却无参与其中之意,这是他们命中的相逢,无他人参与的余地,万事休提,巅峰之决,谁不想一睹? 鸠盘神子没抢他人猎物的习惯,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一直与柳青衣拼酒的小老板..小地方,小店门,小老板,这种修为的小老板..哈,浑身酒味之下,却藏无尽血腥,这种血腥,唯他闻得到,那是无数次挣扎在死亡边缘,足下踩着无数尸骸所染的血腥..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鸠盘神子,是一个喜欢探究故事的人..他的好奇心,总比他人来得强烈.. 任千秋在与柳青衣拼酒,两人皆是不知底限的酒场中人,虽然一双醉眼迷蒙,但心头,仍旧清醒,武痴对那名红发文士的兴趣,他看得出,这身旁一脸邪魅之人对自己的兴趣,他亦看得出,只是,现在他没那个心思去想这些.. 难得有人能和自己喝到这个程度,此次错过,不知要再等何时了..这世道,不太平,明日的愁儿,若落在今日的脑袋上,那可就对不住自己了.. 满座皆欢,亦有所思,唯一毫无顾忌之人,形骸放浪,柳青衣只知道,许久,没这般喝过了,思念是一种令人难耐的酸楚,醉吧..醉了后,在梦中与你相遇.. 酒入喉,人更癫狂,兴起时,墨琴在手,弹唱一曲.. “生死关我两肋插刀,情义何价豪情比天高!” 这一杯,敬江湖义气.. “含奴娇呀只为你一笑,千古风流一肩挑..” 这一杯,敬红尘痴恋.. “为知己一切可抛,冲冠一怒犯天条…” 这一杯,敬过往情仇.. “红颜生白发痴心却不老,问英雄何事难了?” 这一杯,请君忘前尘.. “笑人生过眼烟云空呀还是空,千金已散尽梦醒还是梦!” 这一杯,请君记今朝.. “将进酒醉卧红尘休呀几时休,沧海瞬间劝君莫忧..一肩担尽千古愁!” 再饮一杯,一肩担尽千古愁,与君同当千古愁! “好!”沉稳如武痴,亦为这豪烈之气,赞一声好,且饮尽饮,难得醉一场,何必醒着?醒着何必? ……………………………………………………………………………………………... “之前不让你下去与他见面,你不会生气吧..丫头..”行空船上,楚留香半靠在船帆下,对着身旁仙凤问道.. “先生如此,必有其意..”仙凤倒是没多想什么..龙首说,听此人之言,补其遗缺便是,反正不是与风公子为难,亦无需计较过多.. “事关性命..那个小子的亲和力,又是遗传..我怕死,呵呵..下回吧..等下回再说吧..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是该多与朋友一起的..”楚留香轻笑道… “先生如此,亦是怕仙凤惹上祸事吧..” “额..” “能让龙首如此在意之事,必定非是简单,先生厚爱,仙凤知晓,岂有怪罪之理..” “那家伙..究竟是如何教出你这么个淑惠兰心的丫头..”楚留香无奈道,一点小心思,却是被这丫头看出来了,血舍利关系重大,这丫头若是在自己身边出事,那位学兄是必然会抓狂,虽然未见过,但是..自己还是真心地一点也不想见识他抓狂暴走的手段.. “先生取笑仙凤了..只是仙凤有一事不明..不知先生是否可以解惑?”仙凤犹豫一阵,终是问道,“先生既盗了这舍利,如今却又要前去琉璃仙境是为何?” “这舍利不能流落在外,之前去好好说,他们未必会给,如今舍利已不在我身,自是该去解释一番..虽然这么做太过野蛮,但情非得已,我不想与正道冲突,亦唯有如此,想必正道中人也是不愿天天被一个偷儿惦记,我自是得了便宜,这会儿,是该去卖乖了..”楚留香半闭着眼,说得端是一个理所当然… “那先生是认为,素还真会忍下那般挑衅?”仙凤皱眉问道,“如此行事,素还真当真不会对先生不利吗?” “如今正道真正的敌人,是邪灵与集境,顺带一个有些死灰复燃的魔域,这点便是我都看得出来,以素还真的智慧,如何会连这点小气都受不下?只要我释出善意,我想,他是一定会接受的。” 正言谈间,一股庄严正气传来,楚留香睁眼,远处,一道金光极速靠近..这熟悉的气息.. “先生..”仙凤方开口,便见楚留香不知何时已站直船头,耳边只闻一声..“你先入内..” 轻声一句,却不容半点商量,穆仙凤长久跟随疏楼龙宿身旁,眼光自是不差,道一声知晓,转身入船舱…这气息..似乎是那日公祭之时,到场的那位佛者..皱皱眉头,仙凤终是选择相信龙首的故人..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呀!”熟悉的诗号,熟悉的人,一阵威严佛气扫过,百世经纶,强势降临,拂尘轻扬,不怒自威,一双看透世情的眼,投注于身前盗者之身.. 早该知道,惹到素还真那家伙,就必然会带出一页书前辈,本以为自己动作快些去解释便是,没想到,如今却是让前辈找上门来了..这下如何是好? 楚留香三声无奈,麻烦临头咯… (附加,歌词未算字数..~\(≧▽≦)/~啦啦啦) ; 通知,我要断武痴线... 考虑很久,还是决定断了武痴线,新开袭灭天来的剧情..之前人设更改,这章可能很生硬。。;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有事找学长(一) 世事如棋,道不尽莫测乾坤,唯这一声笑尽英雄,唯这一身浩然正气,千年岁月过去,总是如故,依然如故.. 心绪震动,多年不见,激动自是难以遏制,然事关性命,终是忍下这等心情,强撑的淡然,故作的潇洒,倒转折扇,面露几分轻佻之色,楚留香含笑出声,“楚留香,见过百世经纶..” “恩!”一页书细细打量眼前之人,一身佛元激荡,隐含刚烈正气,更有悲悯之意,江湖..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不知百世经纶来此,有何贵干..”轻问一声,废话一句,总好过这般沉默的压力,楚留香拿扇的手,握紧,又再松开.. “血舍利!”一页书淡淡答道,“一页书来此,为血舍利,亦为日前琉璃仙境之事..阁下,能给一页书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自然可以..”哪能不可以?楚留香心中苦笑,嘴上缓缓说道,“血舍利,大祸之根源,迷惑人心之邪物,沾着..必受其害..” “哦?”一页书疑问一声,“一页书是否可以认为,你言下之意,是你帮了素还真?” “刷!”折扇忽启,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楚留香微笑点头道,“我有消除这魔物的方法,但世人对此物认识不深,那般无礼行为,只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却是要去向失主道上一声抱歉..” “有何证据?”一页书皱眉道,“阁下一面之词,一页书难以尽信..” “百世经纶容不得奸邪之辈,不若观我日后之言行,若是真如我所言,自是无妨,若是与我所言有差,那便是楚留香该死,邪心魔佛除恶何难?”楚留香说着,不由笑道,“如今要我拿出实际的证明,实在太难,百世经纶若是实在无法信任,不若开出条件,由我去证明我之所言..当然,血舍利,是不可能奉还..那邪物,危害太大,除了自己以外,我无法信任任何人..” “这是将问题重新推回吗?”一页书眉头轻扬,“既然盗中称帅,这般行为,会否有失格调?” “我离红尘甚久,不知如今该如何,唯有血舍利一事挂心,如此倒不算是推脱,只要开出条件,只要不违江湖道义,楚留香当为之..这..已是我最大的诚意了..”楚留香无奈道,“之前所为,实在无奈,言之不详,亦非本愿,还请百世经纶明鉴!若可以,请信楚留香一回!” “好一个理直气壮的偷儿..”一页书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变化,信,或不信,只在一念之间...“若你所说是真,一页书倒是要感谢你替素还真挡去这一劫数..但是..若是假..” “百世经纶自有取偷儿性命的能为..”楚留香干脆道,一页书前辈信的不是自己,而是他除恶的能为,若自己言行不一..呵.. “拿出实际的行动吧..证明了你自己的话,一页书会助你..”一页书终是没选择动手,只这低声一句.. 如果此人所言是真,那好友常年将那邪物带在身边..一页书心头暗自警觉,不管是真是假,提醒却是必要..需寻慈航渡一会.. 助我?楚留香闻言一愣..不对..就算真不确定我是正是邪,前辈也断不会做出这种承诺..难道前辈知道其它血舍利的下落? 楚留香正欲问,却见佛者已去..来匆匆,去匆匆,高处寒风过身时,方才惊觉那背后一身冷汗.. 证明..要如何证明?一页书没给一个明确的答案,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消除前辈的戒心? 前辈不动手,怕只是因为自己这一身佛元,如此,算是一个身份的保障,虽然..这不能完全作为信任的依据.. 思索片刻,盗者便放弃深思下去的打算..还是得去找那位麻烦的学长大人才行..谋一时一刻,自己或许可以,但如今,这事情的变化,早已超出自己掌握太多.. “呵!无非丢面子而已..反正不是第一次..”喃喃一声,楚留香半靠在船头,开始思索..这次..要如何开口呢? ……………………………………………………………………………………………... 喝酒..柳青衣还是赢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么变态的体质… 胜一场,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郁闷的是,错过一场顶峰对决..朱皇与武痴的对决! 柳青衣在任千秋挂倒之后趴下,而朱武,却选择在醉意未散之际挑战.. 与原来不同的是..这场惊世之战,不在天邈峰,而是离这酒楼远去数十里的坠风崖..便连这对战者,亦是多了一人. 鸠盘神子不是一个让人安心的人,他跟去了..所以,自然也参与了.. 但结局,仍旧未变,朱武与鸠盘,皆逊武痴一招,武痴无意生死,相约三季再战…武痴有自己该去做的事情..柳青衣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事,不过,他没有参与的余地,身上伤重,武痴邪帝之争,他..已无帮忙的可能.. 朱武与鸠盘回来的时候,正是柳青衣醒来的时候,惺忪的眼,只来得及看到朱武脸上的一丝遗憾,只来得及听见鸠盘神子一声冷哼,未尽全力的遗憾..那两人没谈话的兴致,柳青衣也没勉强的意思..等这俩家伙心情好了再问就成..不过,没亲眼看到,遗憾终究遗憾.. “这回..亏大了..”柳青衣对着身边的人叹息道,“错过这场武决..这辈子都遗憾!” “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莫太较真,莫太忧烦,安心度日..多好!”任千秋仍旧那副半醉模样,只是眼中,多少有那么一丝遗憾..习武之人,对这种高层次的武决,又岂会毫无兴趣? “你说的是不错,不过..”柳青衣面容抽搐,“既然这么豁达安然,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算账呀!”任千秋拨弄几下手中的算盘,笑道,“虽然大家很对胃口,但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喝酒总不能不给钱吧,小哥儿,这边还要糊口的呀!” “那借问一下,您老人家的酒是金子酿的吗?算个帐要这么久?你已经拨了半个时辰的算盘了!”柳青衣有种杀人的冲动,一醒来,被人连甩两张臭脸不提,发现自己错过武决也就罢,无端端地被人抓来算账,听了半个时辰的算盘声..这算哪门子事?这是要多少钱呢! “小哥也是酒场中人,难道还品不出昨日所饮,是何等好酒?”任千秋一脸冤枉,“体谅体谅吧,小本生意,最好的藏货就这么一下没了,我要是不算个清楚明白,待你等走人,我可找谁哭去?况且..” “况且什么?你要算到何时?”柳青衣捂头说道,“别算了,越算我越头大,这辈子最恨算术!直接给一刀痛快的,别这么钝刀子割肉..来吧!多少!” 任千秋满脸诡异笑容,伸手自柜台中摸出一串铜钱,仔细点了点,交予柳青衣手上.. “喂..什么意思呀..给我钱?”柳青衣愣愣地看着任千秋,“你酒还没醒呢?” “今儿个一早,你那位绿头发的朋友便已将钱给我,我算到如今,便是算还要找还多少..”任千秋一把将算盘推到柳青衣身前,笑道,“嘿嘿,三十三个铜板,小哥儿点清楚,生意人童叟无欺!” “他到底给你多少钱?”柳青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据说..是你与他的全部家当..”任千秋依旧笑容满面.. 手中的铜钱,骤然掉落,柳青衣双手颤抖,死死地盯着任千秋,任千秋眯着眼睛,随手摸摸自己的胡渣子.. “小哥儿,别这么看着我,这边是老实的生意人..” 老实… “老子拆了你这黑店!”柳青衣忽然暴起,一把抓住任千秋的衣领,怒声道,“我的全部家当,就够这一顿酒再找三十个铜板!” “咳!咳!小哥儿住手!哎呀!”任千秋伸出双手,使劲地比划着,“不是三十..是三十三!是三十三个铜板呀!” 三你个香菇炖鸡汤呀!之前洗劫邪,魔二族,虽然目标不在财物,但至少也是偷得不少宝贝,我这辛辛苦苦存点老婆本,就这么一下没了?柳青衣感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委屈的人.. “有话慢说!有话慢说!”任千秋满脸苦笑,“小哥明鉴,你那朋友给我的那些玩意儿,有些是值钱,但有些,压根就是一些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我这收着,都是冒了蚀本的风险呀!” 任千秋比柳青衣更委屈,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呀!乱七八糟的骨制装饰,认不出材质的怪异兵刃,还有一些压根就看不懂的书,金银珠宝倒是有那么一些,但是,这上面一个个魔气森森的,哪个愿意收啊!这些鬼东西要出手卖了,可得花些力气了! “那你也不能黑成这样呀!”柳青衣简直快哭了,他自然知道异度魔界那帮家伙的收藏是些什么,但是,怎么说都是异度高层的收藏,怎么就这么便宜?“我这水里来火里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还得无怨无悔才得来的东西,就这么一下玩完?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呀你!我这都三百岁往四百岁赶的人,这可是我的老婆本呀!” 任千秋额头一滴冷汗落下..有这么凄凉吗? “小哥儿不是看破红尘要去当和尚吗?怎么还计较这身外物来着?怎么..还要娶妻?”任千秋小心问道,“酒钱再加路费,再加护送的费用,天地良心,老任家从不出骗人的货呐!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的买卖呀!” “谁告诉你我要去当和尚的?”柳青衣咬牙道,“什么路费护送费?我脑子进水要去当和尚!我一家子就我一个正常的,老子还要传宗接代呢!” “你那位朋友说的呀!”任千秋一脸的诚实,“要我带你去万圣岩..那儿不就是和尚地吗?” 万圣岩?柳青衣闻言,深吐一口浊气,轻轻放开任千秋的衣领,努力平静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账待会重算!”僵硬地丢下这句,柳青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狗,迅速地消失在任千秋的眼前.. 不过稍许时间,续风楼内,传来一阵悲愤至极的怒吼… “鸠盘神子!银鍠朱武!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 ;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事找学长(二) 衣染紫气步仙风,身似金凰归梧桐.. 紫龙扇摇,多少兴衰谈笑,琥珀般的眼里,无半分俗世余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仍不会有..疏楼龙宿慢步走进疏楼西风,微仰头,一船浮空… 龙颜轻笑,噙起的嘴角,带着一丝戏谑..这回..学聪明了.. 抬手止住欲言的仙凤,“平平安安..甚好..”疏楼龙宿仔细打量着几日不见的爱徒,确认没什么变化后,和声说道,“这些时日,凤儿辛苦了..一同坐下等吧..那人手艺,勉强入口..” “啊..”仙凤闻言惊愕,龙首怎知..这.. “以他之智慧,想不出好的办法,低头,亦是正确的选择,而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亦只有这些了..”疏楼龙宿行至小亭边,一边示意仙凤坐下,一边说道,“静候便可..” 想问的话,还未出口,便已被道明,仙凤一阵无言,心里,却多少有些好笑..看龙首的反应,楚先生与龙首,明明就这般熟悉,但似乎,两人都不愿先向对方释出善意..难得看龙首这般作弄人呢.. “龙首..楚先生他一来,便入了厨房,说要做些糕点,感谢龙首...”仙凤小心得组织者言语…里头的人,不会求人,外头的人,只好帮忙.. “桂花糕吗..”疏楼龙宿眼中神色莫名,微闭目,似是想着什么,但瞬间,又睁开眼,不待仙凤开口,便笑道,“看来却是未亏待凤儿,知道托人说好话..有进步了..” 刹那间的情绪涌动,瞬息平复,疏楼龙宿,依旧是那个疏楼龙宿.. 仙凤闻言,立时哑口,自己话一出口,便被道破,这叫人怎么帮说? “口拙啊..怕惹龙首大人您不高兴哟..”人与桂香同来,楚留香不知何时出现在小亭边,一手端着一碟桂花糕,一手,拿着一个小碟子,里头,隐有甜香..身如流风,入得亭内,轻轻将碟子放在石桌之上.. “许久未做了..不知道是不是生疏了..” “汝在求吾..” “仙凤也一起来一块哦,我做得不差..” “汝在求吾..” “………………” 求吾求吾,毫不留情,毫无余地,心头怒气上涌,直想着就这么拂袖而去,回身看看,那双眼中的意味,千年前看不懂,千年后依旧看不懂.. “汝在求吾..” 险险忍住掀桌的冲动,楚留香自顾自拿起一块桂花糕,沾一点小碟子里的金色蜂蜜,轻轻送入嘴中.. “这是求人的态度?” “食不言寝不语,行三思坐安然..”楚留香指着碟子里的桂花糕,自言自语道,“可安..” “….恩!”疏楼龙宿闻言一窒,脸上戏谑之色褪去,沉吟半晌,轻叹一口气..“知道错在哪吗?” “学长不说,你愚钝的学弟如何知晓?”楚留香闷声道.. “记得当初太学主说完这句之后,让汝写的字吗?”疏楼龙宿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仙凤,“凤儿,去备点茶..” “柔,缓,思!”楚留香似是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连带着语气,都有桂花糕难解的苦味,“我已经诚心诚意来见你,你就不能不提那些事吗?” “原来汝还记得..”疏楼龙宿闻言,脸上终是又有了些许笑容,“吾还以为,汝听心经已听成痴呆,如今看来,顽石仍未点头,佛者仍需努力..” “拜托一下!三个字写上几千次,你会记不住?不要学我说话!顺便,听心经会变痴呆?要不要我去和佛剑分说聊聊,请他帮忙纠正你这错误的想法?你这是宗教歧视,要不得.要不得!”楚留香阴声说道,“佛剑分说现在..还在邪佛寺哟..” “借刀杀人..汝终于知晓在力有不逮之时,需要动用脑子了..”疏楼龙宿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沾一点蜂蜜,送入口中..直看得盗者眼角抽搐..要不要连吃块糕点都吃得这么仙风道骨? “吾很欣慰..虽然,只是偶然灵光的智慧..”疏楼龙宿一言总结,“手艺未曾生疏..但仍有进步的空间..” “你!”吃着自己的,一边吃还一边数落人,楚留香气得眉头直抖,却又无可奈何.. “言归正传..”疏楼龙宿善于观察人心,眼前人之心绪,一眼尽阅,每一戏弄的程度,需在自己掌握的临界点上,这样很好,亦很有趣.. 早该言归正传了!楚留香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只听不说,斗嘴..自己压根没赢过… “既然还记得,那汝为何做不到?”疏楼龙宿语带几分教训之意,“柔,是指汝行事太过直白,全无转圜余地,刚则易折,缓,是指汝遇事总急于功成,盲进无果尚需缓..思..这个字,吾倒认为,无需太计较了,三思而后行,这种事,汝做不到,便是做到,亦做不好..” “……..”楚留香不言,不是不会辩驳,只是..没头没脑的说这些是要干嘛? “汝..有在听吾说话吗?”疏楼龙宿眉头轻轻扬起..走神..真好胆! “那个…”楚留香欲言又止.. “说!” “能说明白点吗?那个..我是说..那个..你知道的啦..”楚留香摸摸脑袋,苦笑道,“不要说这么难懂咯..” “吾说得很难懂吗?”疏楼龙宿眯着眼,冷声道.. 楚留香死命地点头,脸上,带着诚恳的表情..真的很难懂,或者说,这些和自己来此的目的有关吗?您老人家至于逮着个机会就可劲地教训我吗? “汝!”疏楼龙宿拿扇的手,发出一声骨节轻响,脸上,是不多见的郁闷之色.. “喂!”楚留香见状,吓得跳起身来,“你别乱来!君子动口,小人爪牙,你说的!” “汝倒是记得清楚!”疏楼龙宿闷声道,“坐下!” 我终于成功激怒他了..记下来,下次和剑子交流经验..楚留香小心翼翼地坐下,心底,却犹有些许成就感..难得..千年难得几回见到.. “朽木不可雕,汝知晓吗?” “知道的..意思比较近的是狗肉上不了宴席..” “汝!” “不是你问我吗?我又怎么了我?” “汝是学海无涯从前未有,现在不存,未来不出..绝无仅有的…” “龙宿..” “恩!” “我和你一个老师教的..” 无声沉默,端是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疏楼龙宿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琥珀色的眼中,流露几分危险的意味… “好了!我错!不要这样看着我!直说便可,有些事是天生的,改不了又有什么办法?我若是可以做到同你一样一步三思,那如今你可吃得上这桂花糕?就算吃得上,你可是能安心咽下?”盗者在这目光中,瞬息败退… “汝唯一的优点,便是这自知之明..”疏楼龙宿思索一阵,终是发现,与其与这家伙计较,他落水自己湿鞋,倒不如直言正题,“从现在起..闭嘴..听!” 楚留香闻言,立刻捂嘴.. “汝错的第一件事,便是急于求成,汝担心血舍利之害,却是忘记了,如今汝之身份的难为之处,若换了原先,汝这帮行为自是无事,但是,人之立场优势,会顺势而变,汝便是错估了这其中变化,才惹来云渡山上那人,最关键之处,便是汝太过看重素还真,谋事之时,该抛却这等不必要的情绪,而汝,从未做到,便是如今,亦是如此,太过看重,反而错估素还真之能为,汝不妨细想,以素还真之定力修为,血舍利在其身上一时又能如何?换一个角度去想,就算这邪物引来邪魔之辈抢夺,那又如何?”疏楼龙宿说着,忽然指着自己的右手,对着楚留香说道,“对立而坐,吾之右,是汝之左,立场变换之时,自己的思考方向便该随之改变,汝如今,已非与素还真同行并立,非是要汝与其对立,只是稍瞬的换位思考,难道这般简单的道理,汝都做不到?当初读的兵略,全已尽数还回了吗?” 仙凤端着茶水来了,放下,然后朝龙宿一礼,迅速离开..什么样的情况做什么样的事,现在的状况,明显不适合自己待在一旁..只是..不是说是同窗吗?为何龙首..好似在..训斥.. 低头,喝茶,吃糕点,楚留香一言不发..得了,让他训斥够了就行,莫顶嘴,莫不满,听就行,训完之后,自有好处..安心吃..安心吃.. “吾所言,汝明白了吗?”疏楼龙宿浅尝一口香茗,对着盗者问道.. 点头,脸上的表情要带着一丝恍然大悟,顺便再有一些原来如此,最好,再加一些悔不当初..这一套动作,盗者熟练无比.. “便是这样!如此浅显之事,还需吾与汝说得分明?便由那舍利留在正道手中,静候时机,等那邪灵夺之,汝只需小心处理,令舍利落入邪灵手中再取之,这样,一来,汝不必担心正道为难,二来,亦可借此让自己融入正道之中,舍利,是汝取之,汝便言由汝保管又能如何?正道之人最大的武器便是道义,但这却也是最为限制的地方..就算邪灵无法取得舍利,便由汝那义子取之,汝在想法由他手中得到亦是办法,需知,素还真是正道之首,但那娃儿..正道之人会真心为他出头吗?退一步说,正道之中,汝唯一不敢直接面对之人,无非便是一页书,但在那竖子未取得一页书信任之前,汝细想一番,一页书可会似如今这般直接找上汝?便是找上汝,亦只是试图,而非如此逼迫!哼,莫说吾不留情面,汝之义子,与汝比之,胜却太多,但若与素还真等名宿相比,他还太嫩!” 楚留香只管点头,很温顺地点头,心里,却不断想着一事..这话,要不要找机会告诉流光晚榭中的那人呢..还是不要..这两人要是为这莫名其妙的事掐起来,估计到最后讨不了好的..是自己..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怨否? 听之听之,言之言之,听着自有所断,言者自有所思.. “办法,简单,唯一字,杀!”风雅的脸,漫延着丝丝冷厉,疏楼龙宿语气淡如溶学之水,说的,却是灼烈如火的话,“放开手脚,杀人!杀邪灵,最好,是一个不会影响大局,却又是邪灵之中,至关重要的人物..如果选择不定,那便扩大范围,杀!在邪灵尚可忍受的范围,不令其直接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汝身上,杀!在一页书等人认为汝无可能是邪灵一方的临界之处..游离中心之外,是最安全的距离,至少在这样的形势下..是这样!” “如果..我选择腹中首呢..想必以你对如今江湖的关心,你是知道此人的..”楚留香试探问道..“或者是鬼王棺..他之身上,还有血舍利!” “对上鬼王棺,与对上整个邪灵一方,有区别吗?腹中首..汝还是放心不下汝那义子与素还真..想分担邪灵一方的注意..哼,既是如此,汝来此问吾,何用?汝早有决断了!” “我只是不清楚,到底该怎样让一页书信任我..其他的,不是疑虑的地方..” “汝如今身份,需要得到一页书的信任吗?”疏楼龙宿奇怪地看着身前人,“汝之主要精力,应该放在血舍利之事上,鬼王棺由他们牵着,不是更好?汝要想的,是如何寻回剩下的舍利!” “这..”该怎么说呢?说到底,还是不喜欢被一页书前辈这样怀疑,还是不希望续缘和素还真发生冲突..只是,这样参与其中,必然会影响自己行事,龙宿之意,无非是让自己证明了自己位置后,就任由正道与邪灵争斗,这的确是最安全的方法,但是… “我要杀腹中首!”楚留香没去看疏楼龙宿的脸色,只是低声自语道,“续缘不是我亲生,但那段与他相处的时日,却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亲情的味道,他是不可失去的..至于其他,便按你说的,我不会再介入..” 疏楼龙宿无语,眉头微皱..吾却是从未问过..汝之来历呢..或者说,吾从未注意..为何?因为没有威胁吗? “吾至今一事不明,汝对一页书那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是从何而来?”龙宿忽而问道,“以汝之心性,当是不惧这生死,吾真无法明了,一个稍稍提点过汝之武学之人,值得汝这般敬畏吗?素续缘只是一个看似合理,不是借口的借口,汝在吾面前,无需这般遮掩,主因,是素续缘,但未尝没有一页书的因素在内!” 没直接反驳我?这么好说话?楚留香面露正色,端坐起身子,直视那双洞悉人心的眼,“人,总是需要敬畏之心..总有人说,希望自由与天地间,不受任何束缚,不惧一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是,这样的人..还是人吗?” 这副认真的模样..多少年未见了?重逢以来,疏楼龙宿少有地正视身前人..“吾静候汝之言辞..” “也许不对,你就当做废话无妨..”楚留香想了想,皱眉道,“我觉得,人,是一种矛盾的存在,既渴望自由,追逐自由,但同时,仍需束缚!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自由,万事由己心,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便是个怪物,不会体谅他人的心情,不会顾及周围的联系与牵绊,究极至顶的后果,无非便是自我毁灭,这束缚…或者说是道德,或者说是对某一人,某一事的敬畏,敬的是理,畏的..是自我心中的私欲…这个..你没事吧?” 疏楼龙宿只顾听着,却未曾发言,这样的反应,倒是让说的那人,感觉怪异..竟然..没反驳我? “在汝看来,吾只会否定汝吗?”疏楼龙宿反问一声,不待对方回答,便自顾自道,“稍有新意的论调,吾有见识的兴趣..继续吧..” “简单来说,就是怕自己变为那种自私至极的怪物,所以,给自己上了一层束缚..”楚留香指指自己,毫无掩饰道,“你看,我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而我,拥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力量,如果没这束缚,我会如何?比如我今日,想饮酒,想饮上好的酒,但我囊中羞涩,怎么办?去偷,去抢,以自己强于他人的力量去掠夺他人辛劳的成果,让自己的痛快加诸他人痛苦之上,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有时,我会这么想..真的,不用觉得奇怪,我不是好人,但我想,好人,总比坏人来的好,虽然,我至今分不清,这个世界的好坏,但是,我希望,在我死的那天,我没对不起任何人过..这很难,但我希望这样,所以,我敬畏一页书…” “这很合理,不是吗?首先,一页书是一个正义的人,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虽然行事手段刚烈,但是心里,却有普度世人的慈悲心肠,这样的人,值得敬重,人总有对比心理,与之对比,这其中形成的反差,就如那句话说的,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敬畏他的,是我心底的小人..这种阴暗的心思,谁人没有呢?” “我是一个心志并不坚定的人,这一路行来,很多时候,若无对一页书的敬畏,我..恐怕早已非人..” 饮一口茶,轻叹一口气,楚留香轻笑道,“呵呵,这是你第一次没有打断我说话,也没有把我驳得一无是处..今天真该庆祝一下..” “吾再问一事..”疏楼龙宿脸上,依旧那副淡然模样,紫龙扇半掩龙颜,眉目间,却有一丝疑问.. “你还未解决我的问题,却一直问我问题..哈!算了,反正一直来都这样,要你帮忙,就一定要你高兴了..”楚留香无所谓道,“问呗..”反正你想知道的,或者说,你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一点也不合理,却也当是如此,谁叫你是疏楼龙宿..上天容你如此人物在世..天,是如何喜你.. “一直以来,汝在吾面前,从未讨得真正的好处..”疏楼龙宿说着,放下紫龙扇,从小碟子中拿起一块桂花糕,学着身前人的做法,将桂花糕沾满蜂蜜,一边这般做着,一边轻声问着.. “学海无涯,吾视汝为累赘..汝怨否?” “金封千年,吾一掌断信诺..汝怨否?” “邪物乱世,吾仍计较私欲..汝怨否?” 怨否怨否?三声怨否,盗者自问一声..怨吗?怎么不怨?怎可能不怨?但是..便是怨了又如何?计较吗?虽然一直被算计,但至始至终,自己不都活着吗?真要算计自己,以他的手段,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这些事,怎么一句话说得分明? 楚留香伸出手,止住疏楼龙宿拿着桂花糕的手..“我记得..你不喜欢吃那么甜的..” “果然是怨吗..”疏楼龙宿轻轻拿开按住自己的手,轻声道,“吾只是好奇,既然怨,为何还要为吾找寻借口来谅解..吾亦只是好奇,汝为何这么喜欢吃甜食..只是好奇,这样的吃法,当真有这么美味吗?” “懂得越多的人约苦,活得越久的人约苦,眼苦心苦..人这辈子,总是苦多于甜的..既然老天不愿放过人,我们自己又何必亏待了自己..哈,听说是遗传,我娘亦喜欢吃甜的..听说,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喜欢,所以..便更爱甜食了..我不聪明..所以..别问我太难的问题了..连你都不懂,难道我还能说个分明?”楚留香说着,指着那沾满蜂蜜的桂花糕道,“你看,越问越苦..分我一半吧..” “汝无向吾要求的资格…” “真绝情啊..” “与吾说说汝之过去..学海无涯之前,北域斩蛟之前,包括未入江湖之前..” “喂!你这是审问吗?” “突然有兴致听…所以问了..” “我干嘛一定要听你的!” “分汝一半..”疏楼龙宿轻轻掰开桂花糕,少有温和,却带一丝不可回绝的语气,“汝要知晓,吾给予的,汝才能得到,吾不准的,汝不可动心思!” “你!” “想汝那个义子平平安安,汝在接下来的时间,需要保证汝所说谎言,皆是经得起考验..现在,吾准备听,汝..可以说了..” 不容拒绝,理所因当,疏楼龙宿皱着眉头吃下那沾满蜂蜜的桂花糕..太甜了..三流的品味..不过,甜总比苦好.. 楚留香思索片刻..打..打不过,讲道理..这人现在没准备讲道理..从来都是这样,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从哪里说起..”无声叹息,楚留香一口吞下那半块桂花糕,无奈道,“难道要从我三岁走路,七岁上学,十岁堕落开始说起?” “三岁行步..晚了点,不过,以汝现今看来,吾相信这是一个可悲的真相..至于七岁上学,汝可以告诉吾汝的先生是谁,以儒门龙首之名,疏楼龙宿饶不得这等误人子弟蠢物在世..至于十岁的事,吾想,汝可以与汝那位新交的‘好朋友’剑子仙迹好好交流,吾无知晓的兴致..现在,从汝三岁行步第一次跌倒说起吧..”疏楼龙宿说着,轻轻捂着额头,轻声喃喃..“吾最近的耐性..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呀..” 我一定会和剑子仙迹好好交流!你放一百五十个心!盗者垂首,一定会! ; 第二百四十九章 诱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非常百姓家..”疏楼龙宿低声轻吟,带着三分疑问,七分蛊惑,轻问一声..“会否..不甘?” “不甘?”楚留香很认真的思索一阵,坦然道,“不甘倒是没有,只是,对那生我的女人,太过不公..心里想起,总会觉得不满..” 疏楼龙宿眯着眼,看似十分理性地说道,“以汝所言,那异境之习俗,身为王者,汝之生父,只是在感情与社稷之间,选择了社稷江山,就王者而言,汝能存活至今,他,已非算无情..” “哦?”这算什么话!楚留香不满道,“我是不是要感激那个家伙,没顺手除掉自己的污点?” “吾非是此意..”疏楼龙宿摇头道,“吾亦无否认,汝之生父有所亏欠…汝失去的,已无法挽回,与其计较过去..不若..” “不若怎样?” “不若取回属于自己的..”疏楼龙宿一边替身前人满上一杯香茗,一边用着一种怂恿与同情的语调说着..“这不只是亏欠汝的,亦是亏欠汝已逝去的生母,汝细想一番,那枯坟下的冤魂,她甘心吗?汝自问一声,一句情非得已,就能弥补已造成的伤害吗?” “你..不是在怂恿我去夺什么王位吧..”楚留香满脑子黑线,“拜托一下,我是那个料吗?就算是,我也没那个兴致,你有兴趣谋朝篡位,去找剑之初去,别找我!” 我只是不聪明,又不是真傻,这种事搀和着..不说其他,只要玉辞心在位一天,谁动杀戮碎岛都不行,师尹不行,便是龙宿你也不行!“实话和你说,不要打碎岛的主意,不然我真和你翻脸..” 杀戮碎岛之事,贼儿言之不清,但提及戢武王,他便顾左右而言他,恩..想来这碎岛之王,与他交情应是不浅,以他性情,不可逼迫过甚..不若..“原来汝那位兄长..是叫剑之初啊..剑之初..是汝那位舅父为他起的名字吗?恩..不错的名字..弱冠之年成名一境,想必汝之舅父,对其期望甚高..”疏楼龙宿毫不在意身前人的警告,换一个方向,另一种诱惑,他很想知道,这熟悉的人,是否,也有不为人知的欲望..“汝似乎,对这位兄长,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避退感,那人,让汝不愿面对..是因为他得到的,比汝要多吗?杀戮碎岛,汝无兴趣,那慈光之塔呢?汝不想证明吗?向汝那位亲舅舅证明,汝比汝之兄长,更加优秀,汝比他,更适合寄托期望..” “额..这..我没这个意思啊..” “汝想过否?汝失踪的年月里,汝之舅父的目光,只投注在一人身上,他之期望与造就,亦全在一人身上,而这些,本来汝亦能得到,汝未曾被寻找过,汝是被放弃了,汝..甘心吗?”疏楼龙宿字字见血,但却是错估了身前人的来历,虽然会有一些不太愉快的心思,但..尚且不至于到怨憎的地步.. 至于师尹的期望和关注..天地良心,让剑之初一个人受去吧,盗者自问一声,对师尹,他总有一丝恐惧之心,这无端被添上血亲,身在墓穴之中,意志未散之前,时常听他几声悔不当初,也的确,是有一丝未曾有过的温暖,关于师尹,当年也以此事问过太学主,但太学主给的回答只是叹息.. “那是一个徘徊在自己心中黑暗边缘的人,挣扎在人性与责任之间,那余温,只因你身亡,但你是否能理直气壮地答吾一声,活着的你,是否比死去的你更重要,活着,有太多的变数,死去的,才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痛惜..你无法回答吾,你无法确认这亲情是否可以助其走出黑暗,那吾,亦无法回答你,但作为导师,吾不希望你去尝试危险的事情..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是亲情可以保留的空间,跨过身处的界限,便是危险的境地..” 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是太学主对自己的忠告,柳青衣也好,茶毗也好,便是现在的盗帅也好,这一句,始终记得.. 摇头,死命摇头,将龙宿的话语无视,楚留香十分刚脆说道,“没兴趣,现在这样就好,反正关于慈光之塔和杀戮碎岛的事,我一件也不想掺和,剑之初怎么样,不关我的事..他是他,我是我,除了有血缘这一层联系,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我也不想比..你死心吧..不管你要做什么…” “当真不愿?”疏楼龙宿眼中闪着一种诡异的神采,轻声问道,“汝不愿,那汝那位兄长呢?他是否也是无心王权?需知,汝与他,皆是彼此的前路上的障碍..” “哈哈哈哈哈!”楚留香大笑出声,“你..你说剑之初对王位有意思?我笑死!你..哈哈哈!” “不是吗?汝如何确认一个未曾谋面之人的心性..哪怕,那是汝之血亲..”疏楼龙宿淡淡说道,“在被害之前,先做好反击的准备,总好过身败之后的悔恨..” “我是和他不熟,也不怎么喜欢他,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他是好人,而且是一个心性淡泊的好人,我不害他,他绝对不会害我..好了,龙宿,别闹了,儒门天下这么大的产业你要管,就别整天算计其他的了..剑之初,真心别指望他会有那个野心,我,也是一样..”盗者笑着,心底无奈,这好人哟,好是好,就是性格实在太过平和温顺了..诶.. “哦?很有自信的话..”疏楼龙宿不以为意,反问一声,“那若是汝之兄长,当真对汝动手呢?” “不可能,他不是一个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人!”楚留香毫不在意道,“我只要不去惹毛他,他绝对不会对我动手,安啦安啦!” 若无玉辞心,也许,自己能与这个兄长处得不错,毕竟,剑之初的人格,还是过硬的,只是心性上,但让人无奈了..不争是好事,但是,不争到那个程度.. “吾只是假设..只是假设而已..”疏楼龙宿说着,内元运转之下,其声,带着一丝丝迷幻之能.. 措不及防,盗者眼神一茫..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他,先对汝动手呢?” “我..” “如果他,毫不留情呢?” “不会..” “如果他,欲置你死地呢?” “当我泥捏的吗!”怒喝一声,楚留香身上佛气顿减,一股被压抑千年的凶戾魔气骤然爆发,如同一只囚笼中的恶兽,无声咆哮,炎魔茶毗,已被褪去的魔身,已淡忘千年的杀意,弥漫整个疏楼西风… 这便是汝心中避之不及的凶性吗?疏楼龙宿依旧安然稳坐,心思不断转换..汝一辈子浑浑噩噩,不妨令汝清醒,这世上,除了自己,汝还有什么可以信任呢? “吾只是问问,汝现在是要拆了疏楼西风吗?”疏楼龙宿散去迷惑之能,语气森然,“贼儿,汝是何时胆大至敢在疏楼西风撒野!” “啊!”一声喝问,骤然清醒,楚留香不及回答,赶紧收敛心神..这是怎么回事,无端端发这么大火干嘛?惨!被天子知道一定死惨!不可动怒..不可动怒,静心..静心.. 好不容易按下心头魔念,楚留香张开眼,却见疏楼龙宿那张不太愉快的脸.. “那个..龙宿..” “哼!” “学长…” “恩!” “我不是故意的啊!你不要这么小气啊!真不是故意的啊!”盗者满头冷汗,想想过去惹怒疏楼龙宿的后果.. “罢了..”疏楼龙宿好似被眼前人这可怜模样打动,“下不为例!” “是是是!下不为例!哈!意外!这是意外!哈哈..那个..我..”意外的好讲话..盗者很想捏一捏眼前人的脸,确认一下,这个真是龙宿吗?可惜,没那个胆.. “有话直说便是,无话,汝可以消失了!”疏楼龙宿语气清冷逐客.. “不要告诉天子刚才的事啊..” “吾是那般长舌之人吗?” “当然不是!!” “还有其他事吗?” “没!我懂!我消失!立刻立即立马!”楚留香瞬间起身,再留麻烦上身,赶紧走!找腹中首.. “带上仙凤!”疏楼龙宿淡淡说道,“还是那句话,凤儿若有差池..汝..” “我自己抹脖子..” “不送!”疏楼龙宿低头喝茶.. …………………………………………………………………………………………… 行空船起,顺着远处行去,疏楼西风,又复往日安宁,疏楼龙宿依然坐在小亭内,手中,是最后一块桂花糕.. “还是这般愚昧,汝至今还未清楚,那剑之初,便是汝之心魔..心魔不除,汝如何一登剑道巅峰?”自言自语,疏楼龙宿又将手中的桂花糕沾满蜂蜜..“躲避,是愚蠢的选择,既然汝不愿面对..那吾..” 晚风,轻入疏楼西风,拂过小亭,亭内的人皱眉喃喃..“太甜..三流的品味!” ; 第二百五十章 止! “楚留香..盗帅..”流光晚榭之中,无衣师尹独坐案前,身前红光闪动,鼻下血腥,越发深重.. 又是一个未曾听闻的人,又是一个不清底细的人,当年之事,青衣究竟知晓多少..素续缘的一个讯息,让无衣师尹想起很多… 这人来过慈光之塔.. 这人知晓一些过往之事.. 这人与青衣..怕是相交颇深.. 诗意天城,杀戮碎岛,楔子,无衣师尹想了无数的可能,但是..一身佛元的盗者..会否,是苦境之人?青衣亦有往返之能,多带一人,亦非难事.. 此人..是敌是友?如今现身苦境,又是为何? 太多疑惑,没有足够的信息,无衣师尹无法准确的判断这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是否与自己对立.. 青衣未身亡..此人如今现身,他会否知晓青衣之下落?或者,此人便是由他相托而入这江湖? 信息不足,不好妄下定论..无衣师尹沉思片刻,而在红光的另一端,素续缘,静候师尹的判断,虽然,他心中自有定计,但是,无衣师尹的建议,总有一听的必要,或者说,素续缘似乎很喜欢替师尹寻找难题,看着无所不能师尹头痛,好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无声笑笑,素续缘更关心的事情是,义父的过去,很多过去他想知道,想了解,但是,无衣师尹不可能告诉他,便是告知了,他也无法尽信..矛盾呀.. “他已知你是吾之弟子?”无衣师尹终于开口.. 素续缘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言道破,似是对师尹十分熟悉..” “他之修行路数,当真只有佛元无误?” “绝不可能错,那人身上的佛能,绝非掩饰之功..而是实打实的..根基!”素续缘仔细说道,“刚正不阿,却有慈悲之意,温和,亦带杀伐..这是续缘见过最奇怪的佛气!续缘..看不懂此人!” “那他下次前来,你可引之与吾一叙..”无衣师尹淡淡说道,“无需太过记挂此人,以你提供之信息看来,此人对那血舍利似是志在必得,为此不惜得罪素还真一派,他有拉拢和借力的可能,在合理的情况下,你可尽量与其交好…” “需在与其交好之后,将其确切的信息,传达师尹么?”素续缘装傻问道,“师尹对此人,有兴趣吗?” “你啊..越来越放肆了..”无衣师尹的话,听不出一丝怒意,反而,有些许玩笑的意味,“续缘可愿帮师尹这个小忙?” “师尹要求,续缘怎敢拒绝?续缘领命..” “续缘真是乖巧..” “续缘一向乖巧..” 隔开一境之距,反而有了一丝亲近,看不到对方的两人,过往相视的对立,与如今偶尔的玩笑,素续缘不知,是真是假,这种怪异的师徒关系,究竟能维持多久? “为何不言了?”无衣师尹的声音,又从元髓沙中传来,素续缘闻言,止住心头思绪,轻声道,“许久未回流光晚榭,有些挂念那处的风景了..” 沉默..无声沉默,一阵无言之后,元髓沙中,只留淡淡一句…“吾之前所言,仍旧作数..只是..” “我不愿,师尹亦难为..”素续缘朗笑一声道,“哈!无需为难了,师尹仍旧是师尹,续缘亦还是那个续缘,再议吧..吾还需与素还真一行灭境,还是趁早休息..夜深了,师尹也该早些休息呢..” “还有些许要务处理..稍后吧..”无衣师尹的话语中,流露一分疲惫.. “慈光之塔便无可帮手之人?弭界主之下,全是废人?”素续缘语带嘲弄,不留一丝余地,“续缘是该恭喜师尹,深的主君信任,还是替师尹可怜,一人担起整个慈光之塔的责任?做的好,荣耀皆在慈光之塔,一步行差,万般罪责上身..哈!好一个鞠躬尽瘁的师尹,好一个死而后已的人臣..” “你当真..越发的放肆了..”放肆放肆,仍是一句放肆,这回,却露几分无奈,无衣师尹不欲纠缠这个问题,担起责任?或许吧,自己亦是容不得别人插手,慈光之塔的未来,吾自有打算,何人可插手?“早些休息吧..灭境之行是为那血舍利否?” “正是如此...”无衣师尹没谈的兴趣,素续缘也没追问的想法,与其问道最后不欢而散,还不如就此止住.. “那盗者..有七成可能出现..你..小心行事,再则,灭境非是苦境,你之言行,需要注意,与素还真示好无妨,需知,换一个境地,你所代表的,便是一境之人,借力,犹需有让对方重视的能为,所以你与素还真,哪怕是演戏,亦要演一出和谐融洽!” “这个续缘晓得,师尹..早些休息..” “吾会的..” 红光散去,流光晚榭之中,又再回复宁静,无衣师尹抬笔急书,接连十字…止..不该流露的心情呀.. 子尚如此,其父如何?如此想来,亦难怪青儿愿为之赴死…无衣师尹放下笔,方才一番师徒对话,让他一时乱了心绪,何时开始,自己越来越重视这颗棋子了?无意间的师徒之情,何时已到了不可控制之地? 素续缘虽一直与无衣师尹针锋相对,但有这师徒关系的束缚,两人始终保持一丝可转圜的余地,而素续缘自遗传了其父的一些特质,偶尔的真诚宽厚,或许他自己亦未察觉,但却令身旁之人,无法下那狠心… 无衣师尹欣赏这偶露的赤子之心,也享受这带刺的关心,但是..该止歇之时..便该停止.. “如若最初,如若,吾不是无衣师尹..哈!”停笔,无衣师尹自嘲一笑,如发泄一般,将案上宣纸掀开.. 夜沉沉,心思冷,血腥之味,压抑人心,足踏黑暗之地的人,早已忘记过往自己最初的那张面容,如今..只有无衣师尹,只有慈光之塔的无衣师尹! ……………………………………………………………………………………………... “不与之道别,真的好吗?”且行且言,银鍠朱武越发地不懂身旁的人,或者,鸠盘神子,本就不是那般容易让人读懂的人… “你要继续与那人分个高下,吾要寻吾的道,他要完成他的功体,这样最好..”鸠盘神子无所谓道,“如何?银鍠朱武,该不会做这般儿女之态吧?” “也许会哦..”朱武闻言轻笑,“也许你不相信,但同行这一路,却是朱武这一生,少有的轻松快意,你无发觉吗?炎魔此人..” “如何?有新奇的发现吗?”鸠盘神子不屑道,“早在百年前,吾已将那人看透..” “炎魔此人,待人甚是诚恳,他身上,有一种令人亲近的气质,他一直便这样吗?与人,总会先投入善意?”朱武笑问道,“否则,桀骜如你,为何会与之相交?” “你错了..”鸠盘神子回忆一阵,摇头道,“他对人,也许有时会投入善意,但有时,亦是会一开始便拒绝,而拒绝的人,他也不会有一丝转圜的可能..他似乎对这特别自信,吾是指,看人这一方面..其他的..没了..吾想不出他其他的优点了..” “哦?这算是夸奖吗?从你口中听到,当真稀奇!”朱武一副风流公子做派,折扇轻摇,眉目含笑,对着鸠盘神子说道,“鸠盘神子,亦非朱武过去所闻..那般危险的魔啊,真是现在眼前的人吗?” “有时间想这些,不妨想想将来..”鸠盘神子面带嘲笑之意,“免费相赠几个消息..” “朱武洗耳恭听..” “第一,你手下,那位断风尘..与他似有死仇..哪怕将来他不与你对立,他与断风尘,亦是绝无缓和余地..”鸠盘神子直视朱武说道,“到那时,战神该如何选择?是朋友,还是部下?” “事未临头,如何没有余地呢?”朱武皱眉道,“需知,如今吾之部下,还在重伤修养,这一局,却是炎魔得了便宜..” “你错了..”鸠盘神子毫不客气道,“那一日,在禁地之前,他闻断风尘之名..哈!知道吗?百年来,吾第一次发现他这般想杀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决杀之意,令吾首次发现,那蠢魔,亦可有那般修罗气质..” “有仇?”朱武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 “言语不详,但是,似乎与其亲人有关..似乎..是个女人..”鸠盘神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银鍠朱武,轻问一声,“亲人..女人..你觉得,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亲人..女人..朱武心头发闷..断风尘那些破事,他一直懒得管束,如今..这该死的家伙,怎会招惹上炎魔亲族之人,与之相处日短,但朱武却明白一件事,炎魔此人,虽凶名在外,但待身边之人,却是甚厚,有恩必还,有仇..亦是必报,而且,真发起狠来,那执拗的性情,任你说破嘴皮也是没用.. “看好你的好部下,千万小心..似乎茶毗亲人之中,还有二人欲取其性命..看他提起那二人的神情,朱武,吾真心替你的部下担心,似乎那二人,能为仍在茶毗之上..” “谢过神子好意..”朱武面皮一抽..还是全家一起来哦..“神子的坏消息,恐怕还非这一件吧..” “哎呀..差点忘记..”鸠盘神子摇头笑道,“他甚喜你那幼子,恩..是叫赦生童子吧..传授之时,全无保留,还做君子之约,沙场相见…” “恩!” “不容情!” “什么!”朱武一愣,还未开口,便闻一声… “吾亦欣赏那小魔..一个资质一般的小鬼头,竟有挑战一个胜过自己不知多少的魔..勇气!” “吾不容此事发生!” “你阻止不了..” “是吗?” “因为魔..都是任性的生物!” ; 第二百五十一章 执令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柳青衣只是不懂,便是休散,也不该是这般随意.. 呆坐在续风楼门口,里头一群叽叽喳喳吵闹着的小孩,柳青衣喜欢小孩,此时,却难以去亲近,被苍三掌打得重伤,不化出魔身,怕是连路都会走不动,而这凶戾模样,胆小的,还真是容易被吓到.. 一人独坐,更感寂寥,不知现在,鸠盘神子是否已在证道的路上,如果真是如原来一样..鸠盘..你欠我一声再回..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感衣袖被人拉扯,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鬼,正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己身后.. “给..给你..”补丁满满的衣裳,沾着泥巴的小手中,拿着一块麦芽糖.. “不怕我?”柳青衣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柔和,但可惜,漆黑的眼白,深红的瞳孔,让柔和的目光变得无比凶恶,小孩被这怪人吓得直往后躲… 要不要怕成这样哦..赦生那小子可是压根没怕过..柳青衣心头郁闷,自己褪去魔身也还是能见人的.. “不要怕啦!这是大金主..”任千秋不知何时来至小孩身旁,一把将其抱起,“虽然..长得丑了点..” “喂!你当自己生得多好?”柳青衣不爽道.. “看吧,你不把糖给他,他生气了..丑八怪生气会吃人的!哈哈!” 小孩儿闻言,急把糖果丢给柳青衣,挣扎着自任千秋身上下来,跑至其身后,躲着不敢出来.. “你干嘛吓小孩啊..”柳青衣无奈道,“真是..” 对任千秋这个人,柳青衣很无奈,这是一个比自己还要面皮厚的家伙,心黑手狠,自己的家当,就那么被剥得一干二净,但又如何呢.. 这家伙虽贪财,但是,他得来的钱财..看着满屋子的小孩,柳青衣皱眉道,“你若当真有困难,直说便是,些许钱财,我还未放在眼里,何苦来拉着我算上几个时辰的账?”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任千秋不好意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这卖相实在不好,呵呵..习惯了..习惯了..” “习惯宰人一刀?”柳青衣将手中糖果塞入嘴中,也不顾及这是自一双小脏手中丢来..“话说回头,一个人养着这般小孩..很难吧..” “还是那句话..习惯了..”任千秋来到柳青衣身旁坐下,向着身后的孩子招招手,小孩看看任千秋,再看看再一旁扮鬼脸的柳青衣…哭了.. “呜呜..丑八怪要吃人啦..呜呜,不要吃我..” “哈哈哈哈..”任千秋狂笑不止,“你饶了我吧,你如今这模样,小孩是不会和你亲近的..” “没眼光..”柳青衣回身坐下,一边拱开任千秋,“你占了我的位置了..” “借问一声..你真是王子吗?” “那你..真只是酒楼老板吗?” 对望无言,终是柳青衣先开了口,“你不想回答的,我不问,我不想提及的,希望你也别过问,这是朋友相处的关键..” “你这般模样,送你去万圣岩,我怎么有种送猪入屠场的感觉..你确定吗?”任千秋不再纠缠柳青衣身份的问题,转而问道,“魔入佛窟,这是送死,还是活的腻味?不如这样吧,我这家店,还少一个小二,怎样?包三餐住宿,每日酒管够,还有这么多贴心的孩子陪着,神仙日子都比不过呀..” “不行..”柳青衣摇头道,“去,可能死,不去,我会死得更快,而且..我快压抑不住…” “什么压抑不住?”任千秋疑问道,“万圣岩你可别想简单了,里面高手无数哦!” “魔性!最近..我又有那种吞噬的欲望了..”柳青衣无奈道,“这里面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反正再不去万圣岩,不止我自己有事,身边的人也可能会出问题,鸠盘和朱武在身边还好,他们不在,我若抓狂,你..制不住我..” 苍啊..虽是助我,却也害苦我也..这般沉重的伤势,道气入体筑基,自己的本能,也被再次唤醒..需快去万圣岩,不然.. “哦?很自信哦!”任千秋笑笑,倒也没说什么,鸠盘神子与银鍠朱武不告而别,武痴倒是回来与自己见过一面,倒也提及此人,看似内息不畅,却有一股极其凶恶之能在身,随时有爆发的可能…只是武痴为何不管,任千秋却是不明了了.. “我认真说,拜托你也别开玩笑了..你告诉我万圣岩所在就好,不用送我去了..”柳青衣指指身后的孩子道,“你还得看着小孩呢..” “本来是想送你去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有担保的好,任千秋的面子,只卖得了那破戒的癫和尚,却是卖不到大日殿的那位啊..”任千秋嘴上无奈,面色却是少有恭谨..“嘿嘿,还是等人吧..不过两三日便到..” “你说的..是善法天子吧..”柳青衣眉头紧皱,善法天子..自己这一身魔态,让善法天子见了…哪个说情有用? “你也知晓..呵呵,现在还想去万圣岩否?”任千秋笑道,“等吧,快的话,就这几日了..那人也该来此处取酒了..” “何人?”柳青衣思索半响,始终想不到善法天子会卖谁的面子,那位可是连一步莲华都得顺着气说话的人啊.. “好像是叫如月影..在我这儿定了好多酒,说是过段时日来取..恩,那日来时,便有那位善法天子,他们是与武痴前辈一同到来,看善法天子模样,对那人似乎十分客气..由他带着你,应该是没事..” “如月影怎么可能喝酒?”柳青衣闻言发愣,善法天子,如月影..武痴?这些人认识? “你知道那个人?”任千秋讶异道,“难怪就你这样还敢上万圣岩,你认识的人蛮多啊..” “与之同行的,还有谁?”柳青衣不答反问,“如月影,善法天子,还有谁?” “还有一步莲华大师..恩..大师似乎受伤了..”任千秋皱眉道,“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你和一步莲华很熟?”这回反倒是柳青衣讶异了,“他也在?受伤了?谁能伤得了他啊?” “哈!你不是说,有所保留才是相处之道吗?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就如同我不问你一般..” “切!谁稀罕!我自己会问!” “那您等着呗!” ……………………………………………………………………………………………... 学海无涯,隐世之地,一人独坐殿堂之顶,对月独奏,飘渺箫声,独立世外,雍容之资,一身独显睥睨之色....学海无涯礼部执令太史侯月夜独上高楼,独奏,静候..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鳞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紫色身影,踏月而来,潇洒姿态,风流从容.. “疏楼龙宿..”箫声停,人声寒,太史侯语带刚利之气,“何时学会这梁上君子的行为..是受那人习性所染吗?” “礼执令言中了,只是探望故人,无需大费周章..”疏楼龙宿轻笑道,“不知礼执令,是否放行?” “放行?”太史侯冷笑道,“吾有一事,还需问你!放行,答过之后,正门可入!” “礼执令但言无妨,疏楼龙宿知无不言..”疏楼龙宿依旧一副轻松姿态,哪怕,身前站着的人,是学海六部之中,最为难缠的那个.. “言若不尽,你知后果…”太史侯毫不留情道,“当年会考之际,学海无涯丢了一名弟子..他之下落!” “哦?”疏楼龙宿闻言,脸上笑意更浓,“礼执令说得可是那贼儿..是龙宿听错了吗?还是龙宿记错?学海之中,执令最不喜的弟子…啧啧,不就是他吗?” “顾左右而言他,是怕败露自己不干净的手脚吗?”太史侯针锋相对,步步进逼,“疏楼龙宿,你骗的过他人,却骗不过吾,细说当年之事,否则..” “今夜是没机会了..”疏楼龙宿轻笑道,举目远处,两道身影飞速而来,太史侯侧目,微微皱眉.. “啊哈!龙宿,好久不见,还好吗?oh..礼执令,goodevening!”怪异的腔调,一身长袍,金色微卷的发,仪态优雅,一双眼,温和明朗,令人难生恶意..学海无涯书部执令,洋博士央森,踏着夜色,飞速接近楼台顶点,身后一人.. “哇,大半夜聚在这,是要开校友会吗?央森,别跑这么快啊!”教授冠,八字胡,精瘦身影,带着一丝气急败坏,“你是赶着投胎吗?哎呀,礼执令,你也在啊!” “司徒偃,央森..”太史侯回头看看身旁之人,面带一丝冷笑,“来的真是及时!” 负手而去,半个招呼不打,太史侯走的刚脆... “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来了一定没好事..现在好!一来就害我们得罪他..”司徒偃无奈道,“疏楼龙宿,你已经不是学海无涯的学生了,还回来干嘛啊!” “御执令此言,龙宿之心,痛矣..难道龙宿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疏楼龙宿淡淡说道,“来此,自是有要事呀..书执令..能别拿着那个东西对着吾吗?” 一声相机轻响,央森放下相机笑道,“sorry,啊哈!好久不见,龙宿,你的衣服,越来越好看了!” “好久不见,方才已经说过了..书执令,汝手上是何物?”龙宿对着一脸懊恼的央森问道.. “没有我..我很生气!这不公平!”央森手中拿着一张相片,一脸悲伤模样,眼中,却有几分轻松之意.. 司徒偃站在央森身旁,微微瞥见相片之上,几人身影,骤见熟悉面容,回头与央森对视一眼,微不可觉地点头.. “无事不登三宝殿,别关心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说正题吧..”司徒偃扯开话题道,“你来此所谓何事,当年之事,我等不过问是因为太学主之令,可是礼执令,一直对那事甚感兴趣,你知道他那人的,在此久留,不是好事..” “无关紧要的小发明,啊哈!龙宿,有事直说,能帮忙,我们一定帮忙!”央森的表情变化速度,一瞬间,又是乐呵呵的模样,一边说着,一边将照片收起.. “喂!别说的好像菜场贱卖!你很喜欢拉人落海啊!”司徒偃不满道,“每次都拉我!你能不能换一个人?” “no!ds,阿偃,不要这么绝情!”央森可怜兮兮道,“有困难,找阿偃!” “两位是要对谈天明,龙宿奉陪无妨..”疏楼龙宿无奈道,学海六部执令,有三人,龙宿不愿轻易招惹,一者太史侯,一者东方羿,一者,便是这央森了..这人来历不凡,绝非表面如此简单.. “好了,直言正题,来这儿有什么事..”央森笑道,“是想念我们了吗?龙宿?” “血引之术..”疏楼龙宿笑着望着司徒偃,“龙宿想请御执令,为吾寻一人..” “啥!真是找我?”司徒偃闻言一愣,“血引之术?龙宿,你是要找什么失散的亲人吗?” “吾之门下,有一弟子,与其亲人失散多年,龙宿见之不忍,所以..” “停!”司徒偃挥手打断道,“瞒者瞒不识,龙宿..演的很好了,再假下去就没意思..答应你了,说那么清楚麻烦是会上身,我懂,血引之术我给你,你自己处理,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 “御执令对吾,误解甚深呀..”疏楼龙宿轻笑道,“书执令,也想请你帮个忙..” “不用这么客气,龙宿,有什么事情,说吧!”央森爽快说道,“只要我办得到的!” “哦?”疏楼龙宿微微讶异,央森对自己的态度,却是出乎意料啊..“还想请书执令替吾,想太学主..问一声好..”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 第二百五十二章 算计 “你单凭一页书前辈一句话,就可这般认定他必知晓下一颗血舍利所在?”楚留香愣愣问道,“仙凤,莫开玩笑,认真答我一句,你有几分把握,若是算错,那人我可当真得罪不起..” “既然得罪不起,先生何妨借力?”仙凤很奇怪地问道,“先生不是说,那人与那沙漠之中的君子,是结义兄弟吗?有那位君子的担保,先生何愁?” “这…” “至于先生说的把握,仙凤有六成把握..就算不中,亦是无妨..”仙凤缓缓说道,“先生如今,首当其要,便是证明自己与取得血舍利,那仙凤不妨这般判断,就那日一页书与先生对话可知,他对先生身份,有几分保留,但因先生身上佛气,对先生之言,虽不能全然相信,但也必然会有所思量,既然如此,那便好说了..” “仙凤,直言无妨..”我算是看出来,龙宿这家伙身边,没一个简单的货色..盗者危襟端坐.. “一页书曾言,先生所言若真,血舍利之事,他当助你,以先生所言,仙凤所知的一页书,断不会这般对人承诺,如此,可以推测,一页书有五成可能,是知晓某颗舍利下落,其次,如今江湖盛传,一者,是先生属邪灵一方,欲夺血舍利为虐,一者,是言先生为正道一方,不欲血舍利为害,更有人明指,血舍利其一,在鬼王棺身上,其二,再灭境一位先天高人手中,在仙凤看来..这些流言,怕是出得一人之口..” “此话怎讲?”一瞬间的错觉,让楚留香无端感觉,这丫头这番模样,倒是和风大姐有些相似..恩..不过风大姐比之,更加自信… “流言,不过两种,一者,有心人故意散播,二者,不明真相的群真胡乱传言,然而如今这流言,看似胡扯,但实际,其矛头,却是直指先生..”仙凤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首先,这些流言除了血舍利下落之外,无一不是言之凿凿,而且还正中事实..额..先生,仙凤不是言你是邪灵一方,只是在正道之人立场,的确是可以这么判断..” “无妨,仙凤的意思是,这些流言,是正道之人故意传出..”楚留香心里隐隐想起一位老友… “正是,这流言看似相反,其实,却都是以正道之人的立场判断,再则言者好似亲临琉璃仙境,亲眼见先生盗物,如此言语,断不可能是邪灵之辈传出,再则便是时间,流言是自一页书来寻先生之后传出,由此判断,其传播者,确实正道中人无疑,而且此人,应当与素还真等人十分相熟,仙凤大胆猜测一人..” “秦假仙…”楚留香苦笑道,“也只有他了…” “呵呵,先生所言正是..这些流言,无非就是逼着先生去证明自己的立场而已,一页书断然不会如此,百世经纶该是有其自信,但是秦假仙…” “那你如何断定,素还真等人去灭境,便是为了那血舍利之事?”楚留香暗自留心,看仙凤的模样,似是对中原众人了解颇深..素还真欲往灭境一事,他也不知从何得来,看来,龙宿这儒门天下,当真不简单了.. “非是断定,只是猜测,放出舍利在灭境高人之手,无非是想引先生前往而已,先生若是去了,便百口莫辩..因为,一页书是要先生证明自己的立场,而先生无视其言,直往灭境,这其中意味,不难明白,先生若是这般做了,恐怕以后想再取得一页书的信任,便是难事了..” “便是我去了,他们也未必能发现我,这局如何成?” “所以仙凤便假设此事是真,到时候,那位高人所在之处,恐怕,必有一页书身影,而以一页书能为,先生能确保自己不被发现吗?仙凤这般想,便越感此事是真,首先这样一来,先生先失信与一页书,一页书便是拿下先生逼问血舍利由来,亦不碍道义,其次,仍旧假设此事是真,血舍利邪能令人难防,一页书必然当心其故友,这样亦可借此一消心头疑虑,其实,这流言,一页书怕是早便知晓,不阻止,不出言,便是等先生之行动..”仙凤说着,看了看身前额头出汗的人,小心说道,“如今先生怕是入了中原正道之眼,行事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状况呀..” “既然如此,那仙凤为何还要我前去..”楚留香已然将仙凤的话信了大半,推测而已,不是确定,但仙凤说的,的确甚有可能,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自己前往? “先生不是要取得一页书的信任与血舍利吗?”仙凤以为自己说的够明白了,但似乎,自己身前这位,还是未能明白… “是啊..” “那先生只要带上腹中首的人头,再带上那位君子证明,不就可以了?”仙凤奇怪道,“这样一来,先生在一页书面前,不是有了双重的保证了吗?” 话说到这,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带上腹中首的脑袋和傲笑红尘的证明,一来,杀邪灵骨干,证明自己,而海殇君和一页书是过命的交情,他信傲笑红尘,自然也就信自己,如此,一页书也可放心一些,二来,如此行事,海殇君倒是有几分可能,直接将舍利交予自己…楚留香想明白这其中关键,不由叹息…龙宿的弟子..好可怕..至少,玩死自己,真心没问题… “先生..意下如何?” “听你的!好仙凤!好姑娘!哈!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哈哈!放心,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给他捞起来!” “呵呵,先生,在龙首门下,仙凤又怎可能受气呢..” “额..那家伙啊..呵呵..” 谈笑几声,又复沉默,盗者所思,无非如何取那邪灵人头,而仙凤..主人要我监视先生,然先生待人至诚..诶,为何不愿向主人低头呢?须知主人并无害先生之意啊.. ………………………………………………………………………………………………… 引血追命,以至亲之血,寻六伦之内血亲,疏楼龙宿独立密室之内,看着眼前那血阵之中,两道命数之气,手中拿着一块白玉环,环中一枚红珠,鲜艳如血.. “汝是否会怪吾..当初好意相赠之物,如今却成兄弟相残的关键..”喃喃自语,龙宿面色如常,一手指向两条气息其中一条,手在触碰一瞬,那命数之气忽而浮现咒印,将龙宿之手弹开..“这带紫气的命数,便是汝那位位极人臣的亲舅吧..呵呵,看来亦是熟知术法之人,却是不能将之引入局中了..” 毫不犹豫地收回手,起印决,庞大灵力瞬间爆发,疏楼龙宿一展术法之能,一手轻指间,引另一股命数之气,入那玉环之内,血脉相引,命数之气挣扎片刻,便入这玉环.. 罢了,反正那异境与苦境相隔,便是算计于他,亦是诸多麻烦,一个便够,若是连着两人,怕是会惹那竖子胡来.. “看来身旁亦有人助,可惜,汝面对的是吾..各护一人,这颜面,疏楼龙宿丢不得呀..”轻笑一句,手持玉环,疏楼龙宿缓缓散去术阵,低首一看…讶异之色顿露,“恩!” “哈!吾以为还要如何设计,如今却是简单..是怒吗?呵呵,如此,简单了..”密室之内,轻笑之声,带着几许算计,多少锋芒… ………………………………………………………………………………………………… 慈光之塔,流光晚榭,无衣师尹周身符文满布,面带疑问之色,“恩..修为不低..躲得真快..” 无端被人窥探命数之气,师尹亦非易于角色,那方稍动,这端立时反应,恶咒上手,正欲还击,却发现那起术之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干净利落退避,毫不拖泥带水散去术法.. 近来怪事多..这无端窥探之人,又是什么来历?无衣师尹身上符文散尽,独自徘徊在流光晚榭之内,异术不凡,知进退舍取,是试探,还是如何?有意思的窥探者,很危险的暗处之人,只是瞬间交手,师尹便知,方才以术法探息之人,一开始,分明是想取自己命数之中的贵气,但一接触,便立即退避… 有趣的人..无衣师尹面色依旧平和,太多了..自掌舵以来,这不断来自各方的暗算,已经多到自己计算不清了,有时,是外处,有时,便是这慈光之塔.. 这种试探,没什么新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衣师尹仍旧安然在这人臣至极的位置上,等尔等尽展能为! 无衣师尹停下脚步,低头轻嗅炉香,一次偶然的意外状况,并不能让他多感警戒,因为,无论何时,只要师尹还是慈光之塔的师尹,那师尹必然便是无可算计的师尹!有何通天的手段..来吧! ;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亲生的? 续风楼,不入江湖之风,独醉世外,醒者莫入,今日,开启的门,却迎来忌酒之人… “任老板..”一尘不染的白衣,一尘不染的人,一月三身如月影,步入续风楼,身后跟着一人,亦是一身修士白袍,几缕白丝帽延下,慈眉善目,却是一步莲华无疑.. 如月影一声低唤,任千秋还未来得及回答,一道黑影,已是瞬息出现在两人之间.. “如月影!”魔气腾腾,邪气森森,白发披肩,面带魔纹,凶戾的眼,流露几分喜意… “呀..是茶毗哦..”如月影依旧是过去的如月影,轻笑着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身前魔人,“恩..平安就好..” “茶毗..还记得一步莲华否..”一步莲华轻声一句,心里却是大石落下..观其气息,好友却是如约行事了..诶..他如今,想必是非常为难吧… “大师,多年前灵智混沌,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无意的..”柳青衣仍旧记得,自己,是当着一步莲华的面叫他桃子的..虽然,看起来他是没生气… “这些小事,无需记得,观你如今,已是神智恢复,过去的事..放下吧..”一步莲华淡淡说道,一双眼,好似能看透人心.. “人死不能复生..不是一句抱歉,就可以弥补的..”柳青衣摇头道,“我始终欠玄宗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报还..” 一步莲华点点头,亦不多说什么,至少现在看来,自己与如月影的担保,总算不枉,而且,放下容易,难得是放下后的拿起,这是一种担当,修佛者,不就是放下贪嗔痴,却有担起红尘难吗? 如月影拍拍茶毗的肩头,轻声道,“会有机会的..恩..你在此,也是正好,与我们一同往万圣岩吧..你的身体..不能耽搁了..” “你一早就知道我会在此?”柳青衣对着如月影问道,“去万圣岩..方便吗..我是说....不会给你们惹麻烦吧?” “对你,我的感应一直模糊,只是有预感会遇上而已..”如月影不以为意,指着一步莲华道,“有他在..万事安心..” 一步莲华笑着点头,心里,却又想起大日殿的那位...这次,会被训斥多久? 柳青衣看看一步莲华,仔细地想了想,虽然..看上去很可靠的样子,但是,怎么都觉得这次去万圣岩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啊… “请问,人客官,您还要挡着我多久呢?”任千秋搭着柳青衣的肩头,笑道,“啧啧,怎么一副去赴刑场的样子,哟呵,瞪眼呀,宁死不屈哦!” “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店!” “拆呗,拆了赔我一家新的就成,不赔也没事,就是有一群小孩会恨死你而已..” “你滚!” “咬我?” “我真咬你信不?” “我真不信你咬我..” “任老板,你们感情真好呀..”如月影看着斗鸡一般的两人,不由笑道,“茶毗,任老板是好人呢!” “谁和他感情好…”柳青衣不爽道,“看黑店的家伙..” “嘿嘿,大师的朋友,果然都是明白人,好眼光,我就是好人呢!”任千秋嬉笑道,“如月影..大师,许久不见了啊!” “任老板,许久不见..近来可好?”一步莲华合掌一礼,“你之头疾,可有缓解?” “一直麻烦大师,现在却是好了许多了..哈!连喝酒,都比以前香啊!”任千秋嘻嘻哈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眼中,却是最诚恳的谢意… “你有病?”柳青衣愣愣道,“看不出..” “你得看大夫..”任千秋面皮一抽.. “你药不能停..”伸出一拳,竖起中指,柳某人如是说..“药量还得加大..” 眼见两人又闹开来,一步莲华与如月影对视一眼,这两人,倒是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 “薄情馆..”薄情馆外薄情人,紫色华袍,处在这喧闹之地,独显雍容..疏楼龙宿带着暖人心脾的笑容,带着儒门龙首的风雅,缓步踏入薄情馆..腰间,一枚玉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贵客!贵客!好贵的贵客!”一步内,首先入耳一声,龙宿微抬眼,却见一只鸟儿叫的欢快,“贵客!贵客!麻烦的贵客!” “恩..”麻烦?疏楼龙宿静静看着这只神奇的鸟儿,嘴角扬起,“吾很麻烦吗..好鸟儿..” “唔…”在那莫名眼神之下,这灵性鸟儿,终是停下了呱噪,不敢再发一言.. “人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富长贵适时出现,来至龙宿身前,一脸客气,“贵客有请..不知贵客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此人姿态非凡,一句话能让鹂大娘收声,这人..不好得罪…薄情馆来往客人,却有非凡人士,富长贵的眼光,自然不差,小心伺候,不敢大意.. “找人..”疏楼龙宿抬眼,打量着薄情馆的布置..一入内,便生感应,看来贼儿所言不差,此人即使不会术法,其武修,亦是到了超凡之境..超凡..呵!好一块磨刀石呢.. “额,人客官是有熟人在此借宿吗?可通姓名否?”富长贵小心问道.. “剑之初..”疏楼龙宿淡淡说道,一边,将腰间玉环取下,交予富长贵道,“不必告诉吾此人不在,汝只需转交此物与他..” “人客官呀,此地可..”富长贵在那一双琥珀般的眼眸下,没有此人四字,一时堵在嘴里,怎样都无法说出,额头冷汗滴落..这个人..很危险!偶露气势,竟是如此逼人.. 正沉默间,却闻一声温文,“让人进入..” 一声进入,富长贵如同松了口气,平复心绪,对着龙宿恭敬道,“馆主有请,客人请入内..” “带路..”疏楼龙宿轻声一句,富长贵引着这尊不知何处来的菩萨,向着薄情馆内里走去… …………………………………………………………………………………………...... “是吾之事..还是由吾出去一谈..”废字间,两人对立而坐,素麻衣,银白发,面相沉稳,却有一番隐士之风..却是慈光之塔的惊叹,剑之初! “在薄情馆,便是吾的事..”蓝发锦袍,手中持着一支逗鸟棒,一身高贵气质,容貌俊美不凡,薄情馆主慕容情一手轻点圆桌,摇头道,“你说服不了吾,留着多余的精力,与这不速之客周旋吧..” 剑之初苦笑,“你何必将麻烦自揽上身?” “当初你又何必将麻烦自揽上身?”慕容情嘴角扬起,“吾非是你之学生,说教,还是收起来吧..” “此人可能与吾亲人有关,待会你..”剑之初话说一半,却见慕容情脸上笑容逐渐放大..“诶..你能否不要这般..” “怕吾怠慢了那人,你便失了兄弟的线索?”慕容情轻笑道,“在你眼中的吾,原来是这么不识大体吗?” “吾错..” “吾原谅..” “你啊..”剑之初无语.. “你就这般肯定,那人与你那无缘的兄弟有关..一道气息而已..”慕容情缓缓说道,“很少看你为一件事这般执着,这个未见过面的兄弟,对你很重要吗?” “血缘之亲,岂会不重?母亲的交代,吾始终记得..一定要找到他..”剑之初叹息道,“可惜,至她身死..诶..” “如果托你那位亲舅一起寻找,不是方便许多..令堂为何..”慕容情说着,忽然道歉道,“抱歉,吾又忘记了..” “吾母亲未曾向他提起,他..亦是不知..这里头..”剑之初尴尬,这话要如何说?自己的母亲,不相信自己的舅舅? “吾了解..”慕容情低声道,“吾会助你..” “吾怕拖累了你..”剑之初摇头道,“依母亲所言,带走吾幼弟之人,绝非常人..也许..” “没有也许..”慕容情拿着逗鸟棒不轻不重地敲在桌上,“吾会助你!” 正言语间,一阵脚步传来,两人止住言语,不多时,却闻门外一声..“馆主,客人到了..” “请入内吧..”慕容情手轻挥,废字间的门应声而开..会面一见,却看到那一身华丽无双.. 那方打量,疏楼龙宿亦在打量…目光稍在慕容情身上停留一瞬,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剑之初身上.. 这是..贼儿的兄长?疏楼龙宿心头不知为何有种古怪的念头..气质,容貌,完全不相似的同胞兄弟…真是亲生的吗? “在下剑之初..这位朋友,可是寻吾..”剑之初微微颔首..此人容貌不凡,气质优雅..为何..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瞬息的错愕,龙宿回过神来,含笑道,“疏楼龙宿..见过慈光之塔之…惊叹!” 是了!是像师尹!剑之初在龙宿笑起之时,愕然发现,这人的笑容与气质,倒是与师尹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儒门龙首!”慕容情微微讶异..“慕容情见过儒门天下之主..” “薄情馆之主..多有耳闻..今日得见..不凡..”疏楼龙宿看着慕容情说道,“馆主不出门,亦是知吾?” “总有办法..”慕容情对龙宿的态度,始终保持在一个不急不缓的边缘上..儒门天下,不好招惹,但此回,怕也非是好事.. ; 一些事儿 驾校路考,请假,今天宾馆有电脑,可是尼玛的坑爹,我也木有办法.... 我要换工作,我要考驾照,我要做很多25岁正常家庭环境男的该做的事儿.. 所以,更新不给力别怪我了~我尽力了,写文总有卡的时候,总有写不出的时候,也总有想休息的时候,什么10086更也别提了,玩命呢~ 这文不会太监,我最后说一次,所以道友,我真心谢谢一直投票,一直支持,一直推荐,但是别拿这说事了。。真的 我几小时码完一章,道友快的3分钟,慢的10分钟,必然看完,然后呢?我有热情码字是因为喜欢布袋戏,不是觉得凭这个多有面子的,其实这些事儿,拿着和有心喜欢那种感觉的人说,别和我说,这文..我开始写就有扑街的准备..所以,只开始十章前求过一次推荐,后来受欢迎,我也真心谢谢.. 但对那位道友的话,姓张的这里一件事不吐不快,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没认为我这文写的如何了得,但是,从头到尾,认真想着,小心写着,写一个角色要考虑半天,遗忘的关系要考究半天,不靠谱,呵呵,那些儿话,你自个吞回去吧,霹雳青衣文笔不靠谱,剧情不靠谱,大纲不靠谱,要不是写得早,外加字数多,没可能受欢迎....哈!我今天才从朋友哪儿知道这帖子,就一话,有话放我这说,那里问题说出来..我自知这文只是兴趣上来写的,问题多的事,但是,至少,从头到尾我都认真在写,我只一话送你,你可以说,文笔不成,剧情不成,大纲..笑一下,您看过我大纲?但是千万别用不靠谱这三字! 还有,司大的书,叫重生霹雳之邪君传,建议别人去看前请你打正确书名,其次,司大的比我这剧情强,文笔强,这点我自己都认的,甚至,我自己卡着文,或者武戏写不出的时候,我就点他的书看看,还有启发,我也送你一句,我敢直白地说我这书真靠的是霹雳受人欢迎,剧情的骨头在戏剧的原本构架上,但你,也是借着戏里一些巧思,哈!何必呢?我尽量说一个戏迷在戏里的故事,你写你的侠义故事,但是...话人是非前,先清自己的心吧,把你的文写好,何必管我如何?柳青衣,主角就是一个戏子,您..和一戏子计较什么? 今天本来就烦,有见这么一事,群里的道友,抱歉,今晚说话冲了点。。 最后,说写书心凉的那位道友,我这才是心凉,80万字我辛苦码出来被轻飘飘的不靠谱,我这才是心凉呢。。。。。。我也是有多少码多少,一天一天下来的,这突来一刀,嘿嘿,有点疼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 错眼(千岁生日快乐)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剑之初的身前,放着一个锦盒,锦盒之内,是一个海螺似的法器,里头传出一阵浅唱之声,剑之初面色些许苍白,那儒门龙首临走之时,只留轻声一句.. “这是吾最后一次听他弹唱,如今,赠与汝,以后,听不到了..倒是可惜..” 高堂生前时时叮嘱,寻他,寻他,找到他,问一声,可好?安好?剑之初自己,亦是想见一见,同样血脉,同时临世的亲人,可惜,苦寻多年,终究换来一声节哀,一句抱歉.. “缘生缘死,情终情始…吾如今,倒是想一见你这位无缘的胞弟了..”慕容情把玩着手中的玉环,这亦是疏楼龙宿留下,这是一种证明,证明他儒门龙首,不屑用那阴毒手段,但慕容情知晓,这并不代表疏楼龙宿就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因为他,看不透他! 如今该想的是,他的话中,几分真,几分假,自己的好友,隐世多年,此回,却是不得不入江湖了,该劝吗?如何出口? “吾亦是这般想,或许他与你,真有话可谈..”剑之初轻轻合上锦盒,一手伸出,内息运化,一颗血红色的珠子,现于掌心,“果真是邪物..” “可惜乱不了你的心绪,其实,吾倒是想瞧瞧你动怒的模样..”慕容情叹息道,“其实,这不是你的责任..” “无论是否,事关故友之死与胞弟遗愿,吾不能任由这邪物流落于世..既然是他最后的心愿,吾身为兄长,有代劳的责任..”剑之初面带愁容,“依你观察,那儒门龙首话语中,几分真假?” “哈!”慕容情轻笑一声,“吾以为你会相信..恩,在你看来,他是何处露了破绽?” “他进入此地之时的笑容,令吾想起一人,吾,不敢大意..”剑之初苦涩道,“所以..吾友,你听出话中破绽了吗?” “从头至尾,合情合理,就算稍有模糊之处,亦是涉及私隐,逼问不得,吾又如何听出其言几分真假?”慕容情摇头道,“柳青衣这三字,在江湖中,亦有些名头,吾所知,比之他亦不少几分,但是..这楚留香..吾无法判断..” “判断?”剑之初疑问道,“判断什么?” “这要吾如何说呢?或许是吾错觉,那位龙首,似乎有意之间,在将此人,放置你之对立之处..”慕容情皱眉道,“但是,又是那般合情合理地说辞..此人与柳青衣有旧,知慈光之塔甚多隐秘,剑招非凡..剑招…” “如何?”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之言辞,有几回,都在此人剑招之上,却又不细说此人剑招有何奇特之处,引人好奇..”慕容情边想边道,“还有一句,只是不知此人为何为难素还真..如何,你之胞弟,可为素还真殒命,但此人,虽是与之有旧,却为难素还真..未做品论的话,总是引人遐想..” “他在提醒两件事..”剑之初思索一阵,凝声道,“此人剑招有问题,他与吾之胞弟有旧,却未必是朋友关系,他言吾胞弟知晓吾之一众好友身死谁手,如此..” “吾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慕容情目露精光,低声道,“假设,你之胞弟,与此人的确相识,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并不一路,你之胞弟知晓杀你好友之凶手,你曾言,你之好友,是死在奇异剑招之下,如此想来,他一再提醒盗帅剑招非凡,便是一个结论,此人…” “便是杀害吾友之凶手!!!”剑之初双目一冷,双手骨节轻响,沉稳的人,终亦是怒了..“吾之胞弟欲除邪物祸事,却身死于慈光之塔,为何死,无人说得清楚,其中或许..啊…” 慕容情皱眉,伸出手,掰开剑之初握得骨节发白的拳头,拿走他手上的血舍利,“吾却是高估你了!此邪物常年在侧,始终是个祸患!” “亲友蒙难,若是这般亦无感,剑之初可为人耶?”剑之初干涩说道..“还吾吧,此物太过邪异..” “相信吾..”慕容情将舍利收入怀中,轻声道,“吾有处理的办法,还有..吾方才说了,假设,吾之假设,全在那人所希望的方向..但可笑的是,吾与你,必须去寻那楚留香试探了解!全然被人把握的感觉,哈!许久未有了!” “是吾拖累你..你不必..” “剑之初,同样的话让吾说第二遍..慕容情便不容情!”慕容情不满道,“只准你帮吾,不准吾帮你,这算那家的道理?是你们慈光之塔的规矩吗?你吾莫逆之交,你之胞弟,便是吾之胞弟,有任何事,吾与你,一起担起!” 如此言语,自己还能说什么?剑之初甚知老友性情,再言,便当真伤情… “吾现在所想的是,便是如何在不冲突的情况下,试探此人!”慕容情见剑之初不言,便自顾说道,“吾可不愿成了被借杀人的那把钢刀…” “依你之见,如何?”剑之初皱眉问道,“或许,吾该回一趟慈光之塔..” “你那位亲舅,不是你避之不及的对象吗?”慕容情淡淡说道,“回去,或许麻烦更多..再则,便是回去,你亦未必找得到线索..” 剑之初闻言沉默…师尹..诶.. “吾倒是有一个想法..”慕容情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逗鸟棒,“据吾所知,如今江湖之上,还有一人,与你胞弟关系匪浅..” “何人?” “柳园水榭之主,风槐柳..你之胞弟,似乎是其师长..哈,还是在他手中!”慕容情说着,忽然闷声道,“讨厌的感觉!” “何意?”剑之初闻言一愣,出声问道,“你所言,有何差池?” “依照那位龙首之能为,如何不知风槐柳来历?他可有提及此人?哈!让吾等自己发现,他..终是轻言几句,而你吾,即使知晓其中有疑问,亦是得乖乖跟着他的方向前行..他,错看吾,吾,低估他!”慕容情面露几分笑意,“现在还怪吾方才傲慢与否?不如此,如何让儒门天下之主错眼?” “你明知,吾不会怪你..”剑之初苦笑道,“你之智慧,吾早明了,如何行事,自有安排..” “所以便坐视吾怠慢贵客,就不怕因此错失亲人讯息?” “你吾之间,无需多言..” “你今日,终于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你啊..” 轻笑几声,冲散些许哀意,但此中二人却是不知,疏楼龙宿错眼,亦是有几分先入之主,也许对柳青衣的印象,亦是一种习惯,下意识间,未曾思考,盗书贼儿的同胞兄弟,会如何聪明… 言语几声,无非斗心,斗智,赌一局兄弟相残的戏码,以悦龙颜,亦让那贼儿知晓,不是血亲,便可信任,不是血亲,就会同行.. …………………………………………………………………………………………… “茶毗..莫担心,它只是累了..”如月影手持隐锋,趴在柳青衣背上,面色有些灰败,“修养一阵便好..” “我自己就是铸剑师,当然知道他没事,有事的那个是你!”柳青衣不满道,“生病为什么不出声?我又不急着去万圣岩!” “我真的没事呀..只是有些疲惫而已..话说回头,茶毗,如月影还未到走不动路的程度呀..呵呵..”如月影一手晃着隐锋,一边笑着说道,“真是个细心的人..恩,天子会喜欢你的..” “如月影..你还是先休息吧..”一步莲华无奈道,“茶毗,不要让如月影拿着剑了..会刺到..” “大师都说你了!”柳青衣一把夺过隐锋,收化而去,“闭嘴休息,再吵把你丢下去!” “你不会的..” “如月影!!!!” “如月..” “大师莫念..我知错了..” “你啊…” 柳青衣与一步莲华对视一眼…这人自己治不了..一步莲华是性格太温和,柳青衣是说不过,如月影对谁都客客气气,那种暖人心脾的笑容,你实在很难对他生气.. “答应酒僧的礼物,诶..这回却是失信了..”如月影叹息道,“茶毗..我和你说..” “不听!”柳青衣仰头轻轻一撞如月影的额头,“酒我身上就有,不会让你失信,闭嘴啦!” “疼!”如月影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好似敲西瓜一样地敲着柳青衣的后脑,“你的头..好硬..恩!茶毗..” “……”柳青衣无视.. “茶毗!”如月影揪着柳青衣的白毛,高兴道,“你的头型,剃度之后,一定很有趣!” “哪个告诉你我要剃度!”柳青衣又想仰头撞他一下,想想,又是忍住…别撞出毛病.. “其实剃度好..” “你骗鬼!大师就有头发!” “那不好看!” “剃度之后会比较合群..” “那我不去了!” “已经就几步路了..晚了..况且,你放心吗?留我一人?” “大师自己控制的住,控制不住也有善法天子帮忙!” “咦!你怎么知道他怕天子?” 如月影和柳青衣你一句我一声地胡扯,身后,一步莲华满脸无奈…这茶毗,不惧吾魔念难除无法助他,倒是怕起了剃度..这… 今天晚了,因为写馆主和初哥,删改了几回,还有处理书评被吞评论的事,在此说一声,谢谢各位支持,我会写下去的,放宽心..还有那几位被吞评论的道友,不要再发了,因为我发现,我的管理里都有,但是点进去,又看不到内容,而且现在连我自己发言都审核,最郁闷的是,我删不了贴子,所以如果出现审核状况,就表示,汝被点哥鄙视了..休息一阵,才可发贴..⊙﹏⊙b汗 ;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万圣岩内殿前对(一) 万圣岩,百劫不近之处,佛音在侧,柳青衣却是走得步步艰难,魔入群佛之间,是何种感觉?便犹如一副雪白丝缎之上,一点黑色墨迹,醒目非常! 来这真是对的吗?柳青衣自从步入万圣岩,这个问题,便一直盘旋在脑中,若非自己身边站着一步莲华,怕是自己进入一瞬,便成佛魔对立之局!一步莲华自顾不暇,此时帮助自己,那他自己该怎么办?袭灭天来,一步莲华之恶体,要如何压制?佛助魔,他要如何向万圣岩众僧交代?或者说,一步莲华如何向他那位老友,善法天子交代…这种身体状况下还去助魔,柳青衣已可预见,善法天子该呼一步莲华为一步莲华,而非圣尊者了.. 再则,继续待下去,迟早要碰上袭灭天来,对袭灭天来,柳青衣并不惧怕,死过一次的人,更加珍惜生命,但是贪生,并不代表惧死,小墓旁偶尔的细语仍然记得,死后能被人记得,也是幸运,既然会被记得,那也便不再惧死,不是惧怕,而是不知如何面对.. 袭灭天来的存在,是一种不合理的原罪,这是那一日,在鬼族禁地之中,惨遭天谴之后,柳青衣再次想起这个恶者时的感觉,本身的存在便是一种罪恶,无法更改的开始,如何去那般随意的给他打上不该存在的标签? 不同的是,柳青衣本身的习惯,便是想不通的事情明天再想,或者让聪明的人去想,他比袭灭天来来的复杂,因为过多人欲私情所产生的复杂! 而袭灭天来,是个简单的存在,反袭灭天而来,他的目的直接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寻求自己的道,存在的道,有别于自己半身的道,这又让人,有什么面目去指责他?柳青衣不太想面对这位魔之尊者,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魔性不可驱除,这已是他本源的一种,既然如此,否定袭灭天来,等同于否定自己的存在..面对了,真怕会被说动,或者说,他不敢面对自己心中真正的阴暗.. 一步三思,有生以来第一次,柳青衣当真做到了一步三思,想了很多,却越觉迷茫,自己魔能除去不得,为何一定要压制?自己未曾想伤害过谁,便是入魔了又怎么样呢?当初自己完全散智之时,不仍然会对如月影留手?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苦苦去寻求别人的认同,而不能让别人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一念生,魔性便起,不自觉间,只为一个未曾谋面的魔者,柳青衣心魔顿生..送到此处便是..佛家功法,哪里不可得之?这世上佛修者如此之多,为何不能找一个认可者?便是不行,以自己能为,只要伤势恢复,自己随意擒拿一位佛修,只逼问功法,不伤其性命便是..自己又何必傻傻跑来此地?且不说这里僧众如何,那位善法天子那关,自己就未必过得了,何必留在此处让一步莲华大师为难?离开,亦不用与袭灭天来对立.. “大师我..”柳青衣回头开口,却见一步莲华正温和地看着自己..那似是看透一切的目光,令柳青衣生生吞下到了嘴边的话.. “信吾..”一步莲华轻声说道,“魔可成佛,只在己心,悟与不悟..” 柳青衣闻言皱眉,明知说不过,但是心念已起,却仍旧是反问一声,“悟了如何?不悟如何?不悟,柳青衣还是柳青衣,悟了,柳青衣便成佛了吗?” “自然自在,本心自在,你何必担心?”一步莲华劝解道,“试试何妨?给自己一个机会尝试何妨..你之本心,当真抗拒吗?还是因由外物,逃避本真?” “大师言下之意,是我本是佛..”柳青衣努力组织着言词,缓缓说道,“那若我本性是魔..又会怎样?我不知,大师不是我,如何知我?我...” “当是为自己尝试一次吧..”如月影拉着柳青衣的头发说道,“不会有人逼迫你如何,你只需尝试,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在不断尝试之中明了吗?” “可是..” “都来到这了,打退堂鼓,不是你的风格..当初执着平息道魔之争的炎魔,去了何处?茶毗..唤他回来..”如月影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一步莲华打眼色.. 这人,顺着情说话,莫顺着理说话,他本是情在理先之人,说理,如何动人? 一步莲华微不可觉地点头,又再对柳青衣说道,“便当帮吾如何?” “啊?“ “助吾..证明而已..茶毗小友,可否助吾?”一步莲华含笑道,“渡人,亦是渡己,吾非是渡你,而是渡己,吾助你,你,亦在助吾..” 炎魔心中有情,是私情,这种私情,可成恶业,但亦是出自善心,大劫之下的变数,正邪难辨的心性,善恶皆在一体,虽与一步莲华不同,但却是步入相同的险地..一个不慎,万劫不复..一步莲华欲渡你,证你善性! 一念已生,执着已生,一步莲华亦是明了,这是自己心头魔障作祟,本身恶业,已开始渐渐难以压制,他..似乎亦对这善恶不明的人,产生了兴趣,所以,自己需尽快,需尽快引导茶毗,让他正视自己的善,铭记它!否则,哪一日,恶业化体,找上炎魔,这一缕生机,便是逝去之局.. 最了解一步莲华的人,是袭灭天来,最了解袭灭天来的人,是一步莲华,一体两面,各自思量.. “不要说的我好像很难说话啊..问题是我自身难保,怎么帮你啊..”柳青衣尴尬了,这种态度,让人怎么拒绝,当初一步莲华手下留情,如月影对自己有再造之恩,自己如何无视他们的话? “这个,便要从最基本的佛理开始说起..茶毗啊..所谓佛..”如月影闻言,开始认真地解释起佛理.. “停!”柳青衣拍开那还死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满脸苦味,“不要说这些啊,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好啊..” “哦..这样便简单了..茶毗..随一步莲华入内便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面带微笑,来..”如月影嬉笑道,“不要笑得这么可怕..对,嘴角微扬,眼睛稍微眯起一点,表情再柔和一点..” 边走边说,一步莲华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日殿,心里开始思索,这回,该如何对天子说.. 茶毗之事,天子早已知晓,但却反对自己与如月影的做法,魔性狡诈,天子不信任,亦是正常,按天子想法,禁于万圣岩内,静待天时,但茶毗心性如此,太过强硬的手段,必然引其不满,若是此举引得其反坠魔道,岂非本末倒置?吾所欲做,是渡化,然天子却认为是吾之执着与任性,此回接回茶毗,天子..是否会将茶毗看入眼中? 不知不觉,到了殿前,一步莲华抬目,却见殿中只站着一道湛蓝身影,负手背立..需时日,还需时日,让天子看到,茶毗本心善性..反正,说什么,都是又令他担心了.. 柳青衣亦看到那蓝色身影,心头无端一紧,身前人未回身,但那一身沛然佛气,却是弥漫整个大日殿,这股佛气不同于一步莲华那般温和,威严凌厉的佛气.. 一页书前辈的佛气,亦是这般威严呀..但是,却比之容易接近..看来..善法天子不喜我..柳青衣眉头一皱..我虽然是来求助,但也不用一来就给个下马威吧!敬佩你为人是一回事,但是大家没交情,凭什么给我脸色看? 魔念作祟,性情中那一丝刚烈的本质被悄然放大,柳青衣魔气顿显,震开周身环绕佛气! “一步莲华!这便是你带回来的!”人未回头,只是冷冷一句,一步莲华顿感无奈,好吗,圣尊者,圣尊者一步莲华,一步莲华…三个称呼,不同的意味,这下天子是真生气了.. 一步莲华尚未出声,柳青衣便接口道,“人便在这,回头看看便知,何必问呢?善法天子..” “需要看吗?”善法天子仍未回头,“魔!” “不回头看,如何知晓茶毗是否亦是你眼中众生?”柳青衣算是和善法天子杠上了,凭什么啊!一页书前辈都没你这么大脾气!一步莲华大师都没说我有佛性的! “哦?”略微讶异,善法天子回头,一双眼,静静地注视着身前魔人,“口舌伶俐得与传闻不同吗!” “不同的眼,自是看到不同的人..”柳青衣放下趴在自己背上的如月影,一边对着善法天子呛声,“如何?看清了吗?” “茶毗..吾.”一步莲华方开口,便迎来一道略带怒气的眼神,“吾会处理!”善法天子清冷一句,转而对着柳青衣说道,“看得清楚,桀骜不驯!” “尚有进步的空间!”有一句顶一句,柳青衣一步不让,“还有其他比较有实际意义的话吗?” “入万圣岩,受佛戒,剃度斩红尘,吾不认为你做得到!”善法天子说着,看着欲言的如月影,不给其任何说话的机会,“伤势在身,先顾好自己!” “入万圣岩,朋友相请!受佛戒,无所谓..剃度..免想!”柳青衣一脸无赖,丝毫不惧身前佛者.. “恩!”善法天子淡淡一声,“你确定!” “茶毗..”柳青衣未开口,如月影低唤一声,轻轻拉扯他的衣角.. 他不待见我啊!不是我不给面子啊!柳青衣回头看着如月影,心中所思,尽在脸上..我又不欠他的.. “天子是好人..”如月影并未如何劝说,只是低声一句.. 我!!! ;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万圣岩内殿前对(二) “天子容情..”未见如何,一步莲华终未继续沉默,低声说道,“吾相信茶毗有其善根..蒙昧之罪,醒时却敢担当,天子细查,亦可分明,茶毗来此,非是为己,亦是为身后期望之人..” 善法天子看看一步莲华,有些不明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多年默契,善法天子还是选择不言.. 善法天子未如何,柳青衣却是骤然惊醒,自己当初对一步莲华动手,用的,可都是一页书前辈的招,一步莲华知道多少底细,他不明了,但那句为身后期望之人,却让柳青衣惊的将心头魔念生生压下.. 入魔,尚且可将责任推卸到弭界主身上,但如今有路回头,却仍旧冥顽不灵,这事若是被一页书前辈知晓,自己如何面对他?再则,如月影和一步莲华在苍面前担保自己,自己如今这样,他们二人要如何向故友交代? “茶毗既是吾担保,不论日后如何,一切后果..”一步莲华话未说完,善法天子便凝声一句,“又是圣尊者一人担起吗?” 圣尊者..天子已冷静下来了啊..一步莲华含笑不语,这幅表情,使得善法天子眉头轻颤..一步莲华!!! “什么一人担起?我的事是我的事,和大师无关!”柳青衣想来想去,反正自己来万圣岩,也是跟着一步莲华和如月影,不跟善法天子打交道,现在便服个软又如何?总好过让自己恩人朋友难做人好! “天子明察..”柳青衣话一开口,便闻善法天子一声,“善法天子明察了吗?” “你!!” “说吧!” “我!!” 如月影对着一步莲华笑笑..还是你有办法..一步莲华苦笑摇头,不是天子信任,自己如何都没用.. “这是什么!”柳青衣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善法天子问道,不待他答,自顾说道,“三千烦恼丝,十丈红尘业..斩了,够吗?不动心,焉知众生之心;不动情,焉知众生之情。不知心不知情,如何能渡化世人?若是斩了,求个自在安然,莫管他人死活,泥塑木雕的菩萨,于世何益?佛,不该是那般高高在上!天子自己不削发,不愿弃红尘世人,何必定要我这般做?万念由心,世上,有诛不尽的奸邪,人间,有渡不完的痴人,心有证佛之愿,何需纠缠这烦恼丝?削了,便自在了吗?那为何不削尽世人三千发,人人成佛!” “恩!”自柳青衣入殿以来,善法天子首次正视这个…魔..难怪如月影和你都言此魔有佛性.. 苍天明鉴,善法天子岂知,这世上有样东西叫度娘百科,这魔人呀,身后站着的是一干大学究,小文青,群魔乱舞,岂是一个茶毗..天子天子,天子退却一步,非是无言辩,只是眼里心里都装着世人,三点九笔写成个渡字,你又怎会知这痴愚异类偶尔无耻的小聪明..是了,天子是渡世人的大智慧,茶毗躲剃度的小聪明..说出再有理的话,也比不了这真正的佛心佛性! 柳青衣想起善法天子的一些事,一些话,还有风水禁地最后之时,仍旧是..告知圣尊者..天子,替你身死时,揪心疼痛的人问你一声,可否不要如此..为何死的人..是你? 收敛心绪,柳青衣如今却是好过许多,一时迷心,顶撞几句,想起这人的好来,却也甘心服这个软.. 善法天子讶异,一步莲华与如月影却是惊愕..茶毗..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奇哉怪哉,这人是谁,是哪一位佛门修者,扮作魔躯了吗? “好一个能言善道的魔!”善法天子终是开始思量如何帮助一步莲华渡魔..圣尊者渡魔的念头,是讲不听,听不懂,懂不做,做..依旧故我,既然如此,争执无益,况且这魔人,如今看来,倒是有异于一般的魔..这等话出口,换一时间地点和立场,善法天子当赞一声好! 柳青衣不语,越说错越多,自己外强中干,真辩起来,自己也没带手提电脑,这会儿也没法子求爷告奶求笼罩.. “不辩驳了吗?”善法天子淡淡说道,“那吾赠你一句..若是口口声声说佛便可成佛,那世间,亦早如你说的那般,人人成佛!” “无话可说..”柳青衣还是嘴贱顶了一句,我说这么合你意,你至少也夸一下,或者温和些吧.. “哼!”善法天子皱眉..此魔心性..倒是真如耳闻一般..如此,不将其野性驯服,若有一日反噬,终是个麻烦!“既然无话可说,那便最好,出声不动身,言心不修心,空话几句,何人不会?” “那天子要如何?”柳青衣故意说道,“立地成佛办不到,西方极乐倒是去得,要我自尽除魔证佛吗?” “心不静,心不净,便是去了西方之地,怕也不是极乐..”交谈至此,善法天子多少看清身前魔人几分,当下亦不计较其言中不满之意,“先净心吧,看你模样,也是静不下来!” “静心?” “净,洁净无垢之净!”善法天子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的意味,“若做不到,趁早离开无妨..” “你说什么!”柳青衣眉头一挑…做不到?! “吾说,为你担保之人,其眼光有差,有异议吗?”善法天子毫不客气说道,“或是说,你身后那位佛修,错眼了!” “善法天子!!!”忽来怒声,柳青衣魔元震动,青黑色的魔气,瞬间布满整个大日殿,一双漆黑眼仁之中如同野兽一般线状的瞳孔,死死盯着善法天子..“收回你的话!” “恼羞成怒了吗?如何?要证明吾之错误吗!”善法天子无视一步莲华不断丢来的眼神,一步不让地进逼着,“或者,只是说着好听..只是好听而已?!” 沉默片刻,柳青衣终是在那一双怀疑的眼下,输去一步,怒喝一声,佛元运化,举掌,豁尽全力一击,狠狠砸在自己胸口,清圣佛气,贯通百脉,柳青衣一击之下,自禁魔能,“善法天子!有事冲我来!再扯上一步莲华和前辈,我和你变面!!” 被封魔能,嚣狂气焰却是更甚,一瞬间爆发的气势,令善法天子一阵皱眉..这种怪异的气息..王气?一个…魔? 善法天子略微讶异,不止是这魔人的气息,更是这魔人,似乎,对圣尊者,十分尊重..还有,他身后那位佛修..一个魔..尊重..佛? “菩提本是树,明镜亦是台,时时擦拭之,不使惹尘埃…万圣岩亦有污秽之地,你愿净之?”善法天子说着,忽而对着一步莲华说道,“圣尊者不必多言,这已是最轻松的证明,善法天子可有一丝偏颇?” “无..”一步莲华张张嘴,却又无言,似是为难,又似无话可说,柳青衣见状,直言道,“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这么简单!” 咄咄相逼,柳青衣即使欣赏善法天子此人,此时,亦是难对其有多少好感,唯有希望,这人开出的条件,不要太过!” “如你所言,可记得自己的话..莫说善法天子..”善法天子眉头一挑,傲然道,“故意为难!” ……………………………………………………………………………………………... 腹中首,地狱三途判之意,其性好女色..这些自己早便知晓,但是,楚留香如今,却依旧愤怒.. 身前不远处,一片树荫下,那赤裸的身躯,以及身前魔人张狂气焰,一切的一切,都惹的盗者杀心渐起… 本想擒下你便是..如今想来,不杀你,吾心难安!楚留香心底庆幸一声,幸好,自己让仙凤留在行空船上,幸好..那玲珑女子,不必被这恶心魔人言语侮辱… “你知道..什么是魔吗?”楚留香对着腹中首,声,冷得渗人,眼,耀得刺目..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笑声响起,腹中首大笑道,“如何?什么是魔?你要告知吾..什么是魔吗?哈哈哈哈!” 自鬼王棺融合血舍利,三途判其余二人,亦受其利,腹中首今时不同往日…身为三途判之一,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可怕的?一个初出江湖的盗帅..能拿自己..如何? “自在自我便是魔,无任何事物可束缚,便是心中极欲,都无法控制思维,那才是魔啊!魔,亦是道的一种..”一声冷,杀意腾,盗者身上,佛气渐渐消隐,沉与经脉之内,纠缠在一身魔气之中,两者不断融合抵消… 这人身上的气息,怎么好似越来越弱?腹中首的三角脑袋想不通眼前状况究竟是如何了,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盗帅!绝对不是什么正道中人…正道中人,怎会有这等邪魔之气? 学海无涯,青灯伴读,不为成就不世之功,只为养这一身浩然之气,盗者身上佛魔之气渐隐,一股清圣之气涌出,儒门根基骤现,一瞬间的变化,腹中首只感觉一股刺人的杀机不断在身边徘徊,身前人的面容,竟隐隐生变..多了份书卷斯文,但那双本该温和的眼,如今,却是杀戮满目.. “经验儒门镇教神功吧!下魔!” ;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似人间人 蓝袖翻起浩然风,足踏阴阳山河动,盗帅初展清圣功,誓诛邪灵慰亡魂,手轻扬,挑衅一指,“我只有一招,亦只出一招,一招不能败你,我..自尽当场!” “狂妄!”腹中首闻言大怒,鬼王棺得灭境秘宝血舍利功体大进,他与业途灵自也受利,腹中首级成功移至颈上,死角被盖,与过去相较..天地之分..这不知哪里来的家伙,安敢如此狂言!“你想死,腹中首成全你呀!” 怒喝一声,魔元运化,腹中首眼色不差,身前人一身气息诡异,先下手为强,起手,便是极招..“魔象鬼锁!” 黑色劲气,伴着凄惨鬼哭,带着扑鼻腥风而来,邪灵极招,全力施为,一时天愁地惨,楚留香身未动,尽没黑色劲气之中.. “哈哈哈哈哈!死吧!”眼见盗者中招,腹中首大笑出声,双掌一握,黑色劲气顿时一凝,如烟雾般的缠人劲气,一瞬间,变得锐如钢刃.. 得意大笑,伴随阵阵惊爆,尘沙飞起,却未闻那一声哀嚎…腹中首正疑问间,忽感天地风云大变.. 天际,风云际会之地,一人浮空而立,纳天地风云,化一身清圣,耀目金光,驱散漫天邪气,万点灵光随身,招未出,预兆之能,竟如神灵降世.. “雨降万象混沌灭!”金色灵光,聚化云气,甘霖天降,倾泻红尘,清圣灭魔真元,尽化这场净世之雨,在雨中的魔,无处可逃..天空之上,是最集中的圣源,灵光如雨,避无可避!腹中首首次感到,何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鬼王棺啊!业途灵!!替腹中首报仇啦!!!!!”悲呼一声,自知无处逃生,腹中首运起全部魔能,化作一道黑色光球,迎着金雨,撞向空中圣气之源.. 搏命之力,最后余勇,腹中首如今方才后悔,好色..悔不该不听鬼王棺之言...安于暗处,如何会至这殒命之局?邪灵未来,自己看不到了吗?三途判..就此除一吗?腹中首身躯在金雨之下,阵阵龟裂灰化,越到绝命之刻,心中怨气越甚,黑色光球直直撞向盗者..“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你!别想..” “无知...”元功散去,金雨骤停,空中,盗帅傲然独立,一伸掌,迎着飞速撞来的黑色光球.. 如烟尘散,如迷雾终,飞行着的黑色光球渐渐缩小,不断飞散的光点,似罪业终,至掌间,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灭境三途判之一,邪灵骨干之一的腹中首,终是败亡在儒门绝式之下,一生恶行,亦随风去.. “最厌恶的..果然还是你这种家伙啊..”盗者嘴角一滴鲜血滑落,极招灭魔,自己亦是不好受,若不是..不着痕迹地擦去嘴角之血,楚留香回头,对着远处一座山头,微微一礼...“朋友可看够戏了..” “失礼之处,还请海涵..”远处山头,迷雾环绕,盗者凝视其中,却似有一种无形力量,在遮掩着迷雾中的情况..这一声淡淡的失礼,语气温和,让人确明歉意,但话中,仍旧有着一种保持距离之感.. 楚留香不敢大意,这人,在自己与腹中首对上之时,便出现在那山头,不出一声,亦无出手偏帮任何一方的意思,但天生对危险的预感,令盗者对那山头上的神秘人,大为忌惮...毫无理由的忌惮,只是一阵微弱的气息,只是一种莫名的预兆,但是,这种预兆,已救过自己太多次.. 出极招以雷霆之势击杀腹中首,是警告,不要惹我,意味明显的警告,若与腹中首缠斗,谁知道这人会不会突然出手攻击自己?但如今身体,实在限制太大,一招而已,自己倒是反震受伤..错估这身体的强度了.需知,这佛元便是再高等,那亦是别人的,不是自己凝聚的,终究与自己的神魂冲突.. “雾里看风景,如何分明,朋友,出来一会可好?”楚留香一手化去腹中首人头..一边,对着远处山头说道,“相逢即是有缘,随缘何妨?” “呵..”迷雾中的声音,依然温润,“些许误会,兄台不必介怀于心..顺气脉,走灵台,孕七窍之灵,投丹田..补缺失..” 内息运化之法?楚留香莫名其妙,正疑惑间,却见那山头,一道流光飞来,接入手中,却见一只玲珑玉雀,正疑问,却闻那迷雾中人轻言几句,很轻的声音,但却那般明确地传入耳中.. “此魔行恶于世,吾偶尔得知,正欲除之,追踪数十日,方才有所线索,急寻而来,却是见了阁下仗义除魔..阁下修行之法,异于常人,在下一时好奇,令人误会,抱歉一声,望这顺脉行气之法,对阁下有益..” “除恶啊,呵呵,不知朋友有没兴趣,除去另外两只,这魔啊,世上又不是只有一只!”楚留香凝元于目,一边欲起穿云眼一窥迷雾内里,一边把玩着玉雀儿,与那迷雾中人说道,“顺脉之法,在此谢过,不知这小玩意儿,又是什么?” “不知..”迷雾之中,直言一句,“似是某种追踪监视之术法..” “哦!”楚留香皱眉,为手上不起眼的玉雀,亦为迷雾中的人,自己被人跟踪监视了,坏消息..这雾..自己看不穿..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迷雾中人,修为不差,来此目的,断然不是那般简单…这个时期,这种修为..到底是谁?错乱逆转的历史,已非记忆中的那般,先知之能,已被限制太多,小心,步步小心才是!“既是如此,朋友就此破去此术,不怕得罪人?” “世外之人,躲了红尘便是..” “可红尘,未必那般好躲..” “有心避之,自然不沾红尘..” “无心染之,清静难再复还!” 言语来往,皆为试探,迷雾中人沉默一阵,忽而叹气道,“吾不愿入江湖,但如今,怕是难说,观阁下出手,亦是正宗名门的弟子,萍水相逢,本不该多言,但在下有一言相劝..” “呵呵,阁下严重,有何事,尽说无妨..”盗者笑呵呵地说道..这顺脉之法,却是真的..仗着凝聚之体功体变幻之利,大胆尝试这陌生人的疗伤之法,一试之下,确实有用..那么,即使这人不是什么好来历,想必也不会选择现在和自己动手了.. “阁下碰了某些不该碰的东西..”迷雾中人,似是犹豫,半晌,方才出声..“鲜红如血,其质若金石,藏偷天换日之能,引人心至凶之邪..” “啪!”一声碎裂,玉雀儿化作粉末,楚留香面色一正,对着远处山头抱拳道,“朋友,现身一谈..如何?” “现身..有意义吗?”迷雾中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看阁下反应,定是接触过那邪物了,如此却未被邪物影响,阁下好心性..” “我自有观人之术..”楚留香缓缓说道,“听朋友的话,怕也是见过血舍利..朋友出声提醒我小心,定然不只是关心在下而已吧..如何,看你意思,应该对这玩意儿满熟悉的,那么,不若我等交换一下讯息,如何?” “看来你吾之间接下来的谈话,前提必是需要散开这一层迷雾咯?” “你有你想知道的,楚留香有楚留香想明白的,各取所需罢了..” “吾只是奇怪,现面相见,对谈话有何助益..”迷雾中的人,似是不解,这人为何一定执着于自己的样貌,方才一直以穿云眼窥探,如今更是如此.. “这是我的规矩了..今日,却是一定得见见阁下了..”楚留香满不在乎地疏松筋骨,一双眼,却是死死盯着那不断变幻的迷雾,“事关重大,若朋友不愿见面,那在下也唯有…嘿嘿..” “呵!既是如此,若是见了,可有转圜余地?”迷雾中的人,饶有兴致地问道,“阁下对自己的相人之术,便那般信任?” “也许多一个朋友,也许多一个死敌,这种事,谁说的准呢?看朋友你的言行,也不是那种喜欢藏头露尾的家伙…何必这么犹豫呢?” “吾不愿入江湖..” “过问血舍利,如何不入江湖..” “无情不似多情苦,吾如今知晓这话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 几声对答,迷雾渐散,遥遥一道人影,静立迷雾环绕的山头之山,一身白衣如雪,三千青丝随风飘扬,淡然的面容,乍一眼,令人不禁欲问一声,仙人是犯何天条?被贬落这俗世凡尘..一眼,只一眼,一眼别于世俗.. 这辈子,第一个觉得美的,是个女人,我爱上她了,第二个..是个男的,我希望,可以的话,不介意的话,做个朋友吧.. “有心无心,心在人间;多情薄情,情系江湖。”雾散尽,人低吟,折扇轻摇,微微一礼,“是敌?是友?” ; 第二百五十八章 情系江湖 “要我做什么,或者你想知道什么,尽言便可,对血舍利,我不可透露太多,因为事关性命,但其他事,任何事,你说,我做!”干脆利落一句话,情系江湖莫召奴,竟然是他..他怎会在这个时间出心筑情巢?莫四爷呀..你好端端的,玩什么神秘呢..好险方才没得罪过甚.. 你说,我做..莫召奴愕然,这人方才分明还有出手之意,怎么一瞬之间,转化如此之快,前倨后恭,又是为何?真是相人之术?莫召奴不太相信,面相之说,的确是可作为参考的依据,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岂是这般简单! “阁下严重了,在下..”莫召奴轻轻摇头,方开口,便被一声打断.. “花座召奴..”盗者口中,轻轻吐出四字,双目直视莫召奴,认真道,“我见过你,知道你一些事,所以,我认为你是可以信任的好人..” “你见过吾..?”一声花座召奴,惹得莫召奴警戒之心大起,过去的记忆,遥远而又清晰,“何时?何处?” “许是你背起叛国者的骂名时吧..”叹息一声,楚留香摇头道,“如今,我注定有些事不能和你说个分明..还请见谅,来日,若有机会,必与你说个分明..” 叛国者..这三个字,好似一根刺,深扎莫召奴心中,不痛,但有时想起,总会有几分苦涩之意,虚名浮云而已,然记得己心一念,是为故土与中原生灵,那么他人如何言语,却是不重要了… “身为中原人..始终要对你说声谢谢..”楚留香躬身一礼,诚恳道,“刀兵战祸,无论以哪种借口引发,到最后,受害的都是平民百姓,我虽不喜你那处之人,但对你,我敬佩..敬你..苍生为重!” 莫召奴仔细地观察着身前人,几句认可的话,几件过往的事,并不能让莫召奴就这么信任,但至少,目前看来,这怪人,确实已无敌意..中原多异人..如今却是见识了.. “花座召奴..久远的名字,亦是不想回味的往昔,朋友若是愿意,可唤吾莫召奴无妨..话说回头,朋友对吾知晓甚多,而吾对阁下,如水中月,镜中花,不曾分明,雾里观景之感,阁下心中有数..” “你的意思,我明白,两个陌生的人初识,诚实是拉近双方距离最好的方式,但可惜,我惜命..所以,只好与你说声抱歉了..”轻耸肩头,盗者做无奈状,“若是愿意预支一些信任,或许有意想不到收获..” “莫召奴愿意预支善意,却不能随意预支自己的信任..”莫召奴语气温和,却又有所保留,“需知,信任,是一种沉重的感情,初相识的人,如何能互相交托这种复杂而又沉重的感情?” “这样说的确没错啦..”楚留香皱皱眉头,静思片刻,忽然说道,“那玉石法器,是你之善意,如今该我了,你决定吧,只要我可以去做的..” “将主动权交予一个陌生人,或者说,一个异族身上..真的无妨吗?”莫召奴脸上不见多少讶异,淡淡问道,“不是做得到的,而是可以去做的..是坦荡,还是狡狯?” “日久见人心..善意既可预知,那便无需计较那么多了,毕竟,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有各种限制..这是必然..”楚留香缓缓飞向莫召奴所立那山头,携风过山岭,足下半世尘,靠近的距离,更能让彼此看清彼此的眉目.. 莫召奴眉头轻蹙,“朋友连真容都不愿意一现吗?” “如果我告诉你,现出真容,便是在赌命..你会信吗?”楚留香看似玩笑一般说道,“哪里露出马脚?” “阁下真元转化之时,刹那的面容变幻..莫召奴看得分明..截然不同的面容..阁下一切,皆如此神秘,实在令人好奇呀..”莫召奴的眼睛,很漂亮,那双眼,带着一点点人畜无害的好奇,坦坦荡荡,哪怕你说,事关生死.. “真想知道?” “不是涉及生死吗?” “走跳江湖,不就是搏性命吗?” “你吾对谈至今,若你所言皆无一丝虚假之处,那莫召奴便欠你一声抱歉..” “我实在很好奇,按我记忆中所知的你,断然不会拿初识,且无恶意之人的生死来解自己的疑问..” “血舍利..你是这么称呼那邪物..对吗?”莫召奴面色变得有些发冷,似是忆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便是因为见识过那邪物的害处,莫召奴才会如此,得罪之处..” “其实也没什么好得罪的..”盗帅一言落下,身上气息骤然一变,佛道儒魔四宗之气,乍现一人之身,三千青丝瞬息走,白发苍鬓下双颊…“总是得有可以安心说话的人才行..” 莫召奴无言,只是静静看着身前容貌瞬变的人,苍白的发,带着一点微弱的紫色余韵,这人的眉毛很顺,细长上扬,眼像虽是温和,但加上那额头正中的怪异花纹,明明一张温和的脸,无端带了几分杀伐之气,这人的眼很漂亮,特别是看人的时候,一刻不移地看着别人的眼,乍看下,有股挑衅的意味,但若细查,却有几分真诚坦荡之风.. “阁下..难道没有可交心的朋友?”莫召奴点头笑道,“这种面容,看上去,真不像是坏人呢..” “有是有,但却说不得..任何知晓我过往的人,都可害死我..”盗者看似轻松道,“你见了我的模样..我没死,这说明..你不认识我..” “听阁下的意思,你很有名..难道,你就不怕吾…” “一个秘密,被沉在心里,无人诉说,身边没有可完全信任的人,过往生死同行的朋友如今成了陌路,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那为什么,选择相信吾..” “因为你身上没有一点神秘的特质..只有温和,儒雅,和善良..恩..虽然这样形容一个男人不太礼貌,但是你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像坏人..知道吗?我的导师告诉我,容貌不是判断一个人心性的条件,但绝对是拉近人与人关系的一种先天条件..我觉得蛮有道理..” “以貌取人不可取,但适当的利用自己先天的优势,亦是无可厚非..你的导师,说得不差..”莫召奴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吾总不愿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的心理,所以便且将这当做一份沉重的信任..若到最后发现这其中,确无欺骗..那以后,便可交托善意之外的信任了..如今,可愿随吾去一个所在否?” “流落异乡的人哟..总是需要几个朋友的,我不是好人,但我可以是个好朋友..”跟在莫召奴身后,盗者化寒气为冰镜,细睹自己如今这面容,年岁渐过,千载一梦,当初神源续命,同源之血,重生一回,些许相似的面容,令人不知如何面对.. “莫召奴..可否帮我一个小忙..算是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又何妨?” “帮我画一张象…我会告诉你他的容貌..恩..满简单的,因为那人与我,长得有些相似..” “是故人..?” “是不可太过靠近的..亲人..” “人总有两难之时..莫召奴对自己的画艺有自信..你可以放心..” “谢谢你咯..其实啊..你看了我这容貌,怕是麻烦不断..” “吾自开始尝试相信你的话,便做好面对麻烦的打算..” “其实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因为你..不是这地方的人..” “这世上的生灵,不论种族,不论地域,唯有两件事是相同..” “是什么?” “高兴和悲伤..吾看到过那样的深刻的悲伤..不愿再见一次了..” 一路行,一路言,楚留香无端将身前人与自己那位学兄对比,同样得天独厚的人,同样智慧非凡的人,与龙宿,即使千年相识,却依旧步步惊心,与莫召奴,虽然初识片刻,但与之相处,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之感.. 也许正如龙眼佛所说,莫召奴,是好人,是这世上快绝种的好人..一眼知心的好人,一眼看穿,非是莫召奴浅薄,而是他..坦荡.. ……………………………………………………………………………………………... 大道边,剑之初与慕容情两人同行,正言谈间,慕容情忽然眉头一皱.. “恩?”剑之初疑问,正欲开口,却见慕容情摇头道,“好奇怪的手法..” “什么奇怪的手法..”剑之初轻声问道.. “吾派人打探那盗者行踪,命人以玉禽监视,至今唯有一人回禀成功..”慕容情苦笑道,“还未探得丝毫讯息,便被人以术法破除..” “那盗帅..能为不差..”剑之初淡淡说道,“这是早可预见的结果..” “奇怪的是这种手法,吾从未见过,不似中土的手段..”慕容情无所谓道,“罢了,反正那人来历神秘,有惊喜固然不差,但如今,亦算有些许了解..” “哦?” “此人会术法,能为不低,而且其术法,非是中土一脉..”慕容情缓缓说道,“现在,让吾跟着,你还觉得错误吗?” “你明知吾没那个意思..” “剑之初..” “吾真无...” “其实吾只是说笑..”慕容情嘴角微扬,“因为你认真的模样..十分有趣..” ;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佛,魔,谁知?(一) 傍晚时分,心筑情巢门口,白发复青丝,盗者,依旧是那个盗者.. “若非欺骗..无需抱歉..”莫召奴有莫召奴的规矩,心筑情巢,夜不留客,近晚时,逐客时..但眼及身旁人面上一丝尴尬,温润君子,倒也非那般不痛人情..“所以..你对吾,却无欺骗..可对?” “要你在心筑情巢内,半年不出一步,不闻一声,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过了..”楚留香不好意思道,“难为你了..” “你身上无血舍利,而吾所掌握,仍旧在此,这是你吾这些许信任的基础,既然有了初步的信任,那么难为这话..才是过了..这是信任所要经过的必然过程,你付出的代价,是生死,吾付出的代价,是半年的自由..十分公平…”莫召奴面带一缕笑意,“何况你不是说过,事情有提早解决的可能..” “你说的一切,先决条件便是我没说谎..莫召奴,这份信任,我收下了..血舍利之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东瀛出现过的灾难,我不准它在苦境在出现一次!”楚留香对着莫召奴抱拳道,“等我的好消息吧!如果没出差错,十来天内,我便能取得另一颗舍利了…” “行事小心,盯上你的人,实力不差..”莫召奴思索一阵,忽然说道,“当真不愿约那人一谈吗?这种术法,只为监视,或许有缓和余地..你若愿意,吾会助你..” “见之无益,不如不见..”盗者摇摇头,莫召奴的术法不差..东瀛的忍术,也的确有其特异之处,回息追源,却让他看到最不想面对的人..这实在是.. “看来,又是难言之处..”莫召奴见盗者没这个意思,亦不打算勉强,皱皱眉头,犹豫出声,“还有一事,吾想提醒你..” “尽言无妨..” “那画中人的面相..克亲..”莫召奴止步与心筑情巢之内,轻声一句,“你之命格...够硬吗?” “不与之接触..亦会相克?”盗者停步回头,却见夕阳下,那人呀,美得好似画中走出.. “你之面相..吾看不清,有助人运势之像,亦有吞他人命数之格..命运碰撞,遇险自会反击..”莫召奴缓缓说道,“此事..想必你早就知晓吧..” “若不知晓,如何敢去杀这仍得气运之人?”楚留香毫不在意,莫召奴所指的,无非是腹中首而已..自己的面相,太学主早已和自己说清楚,太学主之本意,自是希望他少与那些占了大气运的人接触,多生灾祸,但在自己看来,能吞得,就表示,自己杀得了那些占了气数的家伙… “若无奇招助阵..你此回付出代价,必然不小..”莫召奴决定将这人看得简单一些,因为就这人,本就不是那么复杂.. “我就是吃定他抗不下那招…”楚留香摇摇头道,“千万别说教..你这样的人说教,多失格?..这种事过去早已被人念过无数次了..” “那怎样才算不失格调?” “挥扇子说再会..” “一路走好..” …………………………………………………………………………………………… 万佛圣域,梵唱声声,清圣遍布之处,一道黑影,极速穿梭在楼台圣象之间,带着一路咒骂,卷着一轮水帘,四处奔腾.. 路过一处,遥遥见得一众僧人正聚在广场一处,安详眉目,底念心经,水中黑影见之,心中顿起恶念,化水流入云端,引天地乾坤之灵,化九霄雷霆近身,雷云聚,风雨起,魔人心头隐怒,祸及一旁僧众,好端端的,无故被淋成个落汤鸡.. “殃及池鱼呀..”暴雨下,广场上,一名白衣僧人叹息一声..“第几次了?” “定灵受不住了?”一旁,雪钵五僧之首,天人文殊轻声问道.. “怎会呢..只是..想不到这魔儿..”定灵总算念及一步莲华的脸面,临时改口,“这般活泼…” “大雨正好洗心尘,天人文殊代众同修谢过..”轻缓一句,却冲破层层雷云,直达柳青衣耳边..淡定啊..这么淡定啊.. 无辜受难,本就气不平,一时间,柳青衣怒自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指画雷霆,直往天人文殊天灵劈去.. “不中..”大悲文殊低叹一声,“第三十四次..韧性不差..” 话语落,雷霆降临,砸在天人文殊身旁数丈之外.. “莫造口业..”天人文殊面上不见多少表情,淡然说道,“相信圣尊者的眼光吧..” 一声尽,庄严佛唱又起,暴雨雷霆亦不能止,声声入耳,更添难堪… “念念念念念!你们一辈子就这么念过去吧!”又是几道雷霆落,奈何无一命中,柳青衣自觉无趣,卷着漫天水帘,又向着一处阁楼飞去.. 遥遥看着这水幕袭来,阁楼内众僧人不急不缓,从容无比地运起内元,护住周身可及之处的经卷,一旁端坐的八叶莲停下手中木鱼,指着阁楼内一处,对着柳青衣笑着,笑得好不温和,笑得那叫一个慈眉善目.. 那处,劳烦多冲洗一回吧.. 额头青筋暴现,柳青衣七情上脸,大水冲过阁楼,反手一指,一道水箭冲向八叶莲所指之处.. 在万圣岩不过些许时日,在一步莲华的帮助下,柳青衣体内内元较之往日,要来的平衡许多,道元已起,用起来亦算顺手,只是..准头稍差.. 那水箭,将一个反应不及的僧人,再次洗刷一回.. 柳青衣回头,本欲对八叶莲送上些许问候,却见这尴尬一幕..那僧人笑笑,双手合十一礼..无妨.. 柳青衣险险淹死在自己术法所成之水中...无奈亦无言,善法天子这般作为,为难之意甚是明显,但万圣岩一众僧人,看在一步莲华的面上,接触几日,发现这魔人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凶恶..倒也算保持了基本的礼数,给予了该有的善意.. 虽然..这魔人..太会闹腾了些..但比起过往见识过的那些邪魔,圣尊者带回的魔人,却是良善太多了.. 这地方..其实也不错呢..柳青衣是个要求不高的人,万圣岩的确是个好住处,这里的僧人也算是和善,除了不可沾荤腥外,一切都好..当然,如果不用每天打扫一次万圣岩,便更好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寻些肉食才行..再这么吃斋下去..自己迟早立地成佛了..”柳青衣不断地回忆着,万圣岩内,到底有什么动物是可以吃的.. 倒是看到过一些长得奇怪的鸟..就是不知能不能吃.. ……………………………………………………………………………………………... “天子..”山峦之上,一步莲华对着善法天子问道,“如何?” “圣尊者想听到什么?”善法天子眉头一扬,转身看着一步莲华说道,“恭喜圣尊者目前尚未错眼吗?” “吾非是此意..”一步莲华摇头道,“吾想请天子..给他一个机会..” “机会已给了..”善法天子疑问道,“圣尊者究竟要说什么?” “吾已快压制不住了..”一步莲华叹息道,“所以想请天子,代为管教..” “你想如何?”善法天子当然听得出一步莲华话中之意,不满道,“圣尊者带回的魔,为何要吾渡化?况且以你之能,为何突然恶化至此..” 恶化至此..一步莲华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和天子说,便是因为茶毗一声袭灭天来?这到底是缘或劫..恶念本无名,如今一言断之,便生念,袭灭天来,反袭灭天而来.. 一步莲华不知道为什么柳青衣对自己的恶体为何那般了解,一语道破天机,问不出答案,一步莲华亦不愿勉强,但是如今,恶体因一人言而得名,得名自带入世,以恶体如今对茶毗的好奇,自己是断不能将茶毗再留在身边了.. 渡人亦是渡己,自己一直回避,如今却是该如何?将这恶体驱除..一心入念,便可成佛..要成佛吗?成佛无憾否? “圣尊者一步莲华..”善法天子微感错愕,一步莲华与自己对谈之时竟然走神,“你有在听吾说话吗?” “天子可愿助之..”一步莲华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道,“关于茶毗之事..吾相信天子一定制得住他..所以才想请天子帮忙,吾..已被己心之罪,拖得无心分神了..” “非是你之罪..”善法天子不知如何劝说,只得无奈答应,“吾可替圣尊者看管此魔,但圣尊者需知,自己的事情,当犹自己处理..茶毗也好,恶念也罢..圣尊者..你好自珍重吧!” 明明关心的话,却说得这般生硬,一步莲华无声笑笑..天子应承下,那自己便该放心了,他不是一个随意承诺的人,承诺了,便一定会尽力去做到,茶毗无虑..那便该考虑一些这将出恶体之事了… ; 第二百六十章 佛,魔,谁知?(二) 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你在计划某些对你相当重要之事的时候,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而中途夭折,没任何开始预兆,亦没任何商量的余地,善法天子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 “今日起,你随吾修行..” 别了,我的水漫金山,别了,我的法海桃子cos团五人组,别了,好像只会傻笑的八叶莲大师,乱七八糟,絮絮叨叨,柳青衣浑浑噩噩地跟在善法天子身后,开始他跟随即导师修行的日子.. 接下来呢?日复日,年复年,这如行尸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此地所囚,乃一恶者,吾..”善法天子行于柳青衣前方,边行边说,身后全无一丝声响,善法天子回头,却见一人神游天外.. “然后,我死了,连白毛都腐烂在万圣岩里,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柳青衣正吟着过往记忆中所有能表现自己凌乱心情的诗句,抬眼,对上一道质问的目光.. “这般爱吗?”善法天子面色不善,好个竖子.. “我知错了..”死撑的那不叫英雄,那是烈士,柳青衣不想做烈士,所以低头,也是一种勇气.. “你犯错的速度,等同你认错的速度,吾真讶异,一步莲华平日是如何教你!”善法天子肩头微颤,这一点也不抵抗的态度,实在是.. “聊天,闲逛,修行..没了..”柳青衣老实回答..一步莲华做的,自不是那般简单,聊的,也不是一言可尽,但有些事,一步莲华不愿善法天子知晓,平添烦恼,何必?自己担起便是.. “真是清闲!”善法天子心头一阵无言,柳青衣言语不尽,他亦看得出,不过,也没追究的必要,因为一步莲华的情况,他比柳青衣..来的了解! “若真这般喜爱此地,吾遂了你愿也可..恩..你之品味..特殊..”善法天子扯开话题,对着柳青衣问道,“如何?现在告诉吾,你喜欢此地否?” “哇咧!”柳青衣环顾四周,自己何时走入这么一个黑暗所在,好似山洞之中..“天子..你说笑的吧..哈哈哈哈..说笑的..话说这里哪啊?” “万圣岩地下..”善法天子淡淡说道,“原本吾为你准备的所在..” “吓?”柳青衣闻言一愣,万圣岩地下,那不是囚禁那三个恶人的地方吗?怎么成了为我准备的.. “如今领你来,便是想让你见见你原本的邻居..”善法天子回过身,继续向前走,他的声音很轻,却又那般地落地有声,“若是让吾发现,教化成果,你逊于他..你,知晓吾会如何!” 万圣岩地底囚禁的那三位..哪个是可以被教化的?柳青衣倒是不怕,万圣岩特产鞭子和软糖,天子是鞭子,圣尊者是糖… “天子..此地,就一人?” “那你认为该是几人?两位吗?” “额..天子..我没那个意思..能问一下,那位是叫什么名吗?” “戤戮狂狶..” 戤戮狂狶,柳青衣闻言一愣,天子不是很讨厌这家伙的吗?教化他?“天子觉得此人可教化?” “你为何不去问你的圣尊者?”善法天子音调微微有些提高,柳青衣不聪明,却也听得出,一步莲华大师估计又是慈悲心犯了.. 言谈着,小心着,可别无端惹怒了即导师,柳青衣跟在善法天子的身后,步步向着囚恶之地走去.. 一路黑暗,若非两人都是修行人,怕还真找不着路来,正行间,忽闻一声暴呵.. “该死的秃驴!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该死!该死啊!!!” 凝目,远处,佛阵金光夺目,阵中雷霆霹雳,一团电光,不断地撞向金光法阵之上,欲破阵而走,每一下,都引得地面震动不已,但任凭电光如何动作,金光法阵依旧稳如泰山,满地佛印,遍布漫延整个地底,一人,如何拼得过整个万圣岩.. “戤戮狂狶..还未放弃吗?”善法天子手一挥,一身佛元化入佛阵之中,囚禁戤戮狂狶之阵忽起变化,地上涌起数到金链,死死缠住紫色电光,不过瞬息之功,戤戮狂狶已被佛元凝聚的金链绕成一团圆球,远远看去,活像一颗金球.. 当然..若无那一颗满是狰狞的脸,这真是一颗金球儿.. “善法天子,哈哈哈哈!又是你这个..哇咧!”戤戮狂狶方才开口,便感周身一紧,金链游动,越缠越紧,“臭和尚!你做什么!够胆放开我!够胆放开我啊!!!” 痛哼怒吼不断,善法天子却毫无停下的意思,只是口中淡淡说道,“有些人,先回头,后赎罪,有些人,边回头,边赎罪..而你..当先赎罪!” 柳青衣看看互相好似准备把对方瞪死的俩人,十分嘴贱地说了一句.. “还有我什么事不?” “你去他面前..诵念心经..”善法天子的眼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到吾认为可以方可停止..”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被囚禁的三人,每一个都这么恨您了..天子啊,你这是精神攻击了啊..柳青衣心中埋怨几句..为什么是我去念啊.. “恩!念经..哈!!一个魔!”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你丫没见过念心经的魔吗?你哪个偏远山区来的? “哈哈哈!万圣岩什么是成了邪魔之地!”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若嘴上无德,必遭横祸..活该你被禁在此处啊! “喂!傻仔魔!你这么听话是做什么?”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我忍!! “你叫什么?喂!本大爷叫你你是没听见是吧?你是聋子吗?狗儿仔,你是聋子吗?”戤戮狂狶呼喝不停,眼见柳青衣如同聋子一般,怒聚内元,一道电流自其口中凝聚成球,骤然撞向柳青衣..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柳青衣离得实在太近,那电球好死不死砸在法阵上,激起的电流烧卷了他额前一片白发.. 善法天子正欲问柳青衣一声,是否无恙?却见柳青衣缓缓站起身来,僵硬地转过脑袋,对着善法天子说道.. “天子..可否回避片刻..”满脸邪纹散发着阵阵妖异微光,漆黑的眼中,那线状瞳孔,红得如同一道被利刃割出的伤痕..一身魔气狂涌..狗儿仔? 善法天子沉默片刻,在确认眼前魔人尚有一丝理智的情况下,闭目,轻声一句,“妄动嗔念,抄心经十回!” 装瞎?柳青衣见状一愣..好招啊…抄心经?找如月影捉刀不就行了? “喂!白毛仔!你有没听到令呗..” “呗你妹!”怒回首,柳青衣瞬间撞入佛阵,抡起拳头,便朝戤戮狂狶脑袋砸去..不带一丝内元,但天生神力,怒极一拳,岂是好消受的? 一声如同重锤击打的声音响起,戤戮狂狶感觉自己的脑袋,好似被十几只大象踩过一般,嗡嗡直响,涨痛无比.. “敢烧我头发!”柳青衣尚算知晓,真揍死戤戮狂狶,天子非把自己的皮给揭了不可,只敲他脑袋一下,接着数十拳,尽是砸在金链之上.. 戤戮狂狶哪知晓,不过是骂了几句,电了一回,这人竟会发狂..万圣岩哪里来戾气这么重的人!!巨大拳劲,透过金链,传至戤戮狂狶身上,戤戮狂狶感觉自己如同被抱在一块铁片内,被人拿着重锤不断敲打..那往来不停的反震力道,当真疼死人.. “住手!!混蛋!有种放了我!!住手啊!!!”痛极大吼,柳青衣闻言,眉头一挑,一拳便往阵眼砸去..“定孤枝是吧!来啊!!” “想住在此处与他为邻了吗?”一声冷,善法天子瞬间出现在柳青衣身旁,一掌拍开那狠狠砸下的拳头.. 恩!好强悍的肉身力道…善法天子一掌扫开柳青衣的拳头,但那拳头上的力道,亦让善法天子大为吃惊..怪不得,可以自己肉身为引,驱动术法,原来功体如此强悍.. “我..”柳青衣见着善法天子一脸冷然,刚想出口的喝问,死死地给他吞回去.. 本想借茶毗来下戤戮狂狶之凶焰..哪想到此子身上魔性凶戾至此,几声喝骂,亦能引这般怒气?善法天子皱眉,柳青衣在万圣岩也有些时日,在他看来,这魔人虽然顽劣,但亦如一步莲华所说,尚有善性,但却不知,他的恶根,却也这般深重..看来,得想办法,化解他心中戾气.. “善法天子..你..” “再多言一句,吾便就此离开..顺便告知一声,他不惧雷电,你之功法,与他无效,戤戮狂狶你若欲死赎罪,善法天子成全无妨!” “我!”戤戮狂狶看看明显火气没下来的柳青衣,再看看那个好似说到就一定做到的善法天子.. “别让我有出去的一天!你们别让我有出去的一天啊!!!”怒然大吼,传遍整个地底.. 柳青衣不知,一次意外魔念涌起,竟造成自己将来相当长一段时日内,要天天对着戤戮狂狶念心经…如今,他只听善法天子轻声一句.. “往后,你每日皆要来此,为他诵念心经..” “天子!!!” “不准动手!”善法天子看看柳青衣,留给他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转身..走了.. ; 第二百六十一章 扫地诗,两三行 万圣岩山门,云雾弥漫,石阶上,一人身负降魔杵,手持一根长棍,凝力成扇,净扫世尘.. 凶性难遏,恶根深重,沾了血的手,如何金盆洗尽?善法天子做事从来干脆,既然要渡,那便尽力,既然杀念难止,那便禁止功体,柳青衣无奈,却无人诉说,一步莲华闭关,如月影相陪,自己连找人求情的地儿都没.. 自己为人真有那么差吗?禁止功体,整个万圣岩,除了天座那个老好人以外,竟然没一个人替自己求情.. 光明无垢..混蛋啊..自己没事和这俩没义气的家伙吹什么..打造兵刃..好吗..柳青衣偏过脑袋,看看身后紧缚其身的降魔杵..那上头隐隐传来的佛气,让他一阵气结..嘴上没把门,歹命免怨叹.. 哀叹几声,眼见四下无人,柳青衣无聊之下,将降魔杵与手中长棍合起,流光过,长枪在手,明王烬业…“天子的字..还是满好看的..” 让自己造佛器,非剑成枪,无非是怕自己与人众僧论武之时,下了重手,但是..柳青衣歪着脑袋,脸上表情诡异..我有说过,我不会枪戟之术吗? 笑话!或天戟的阴影一直在哪儿,自己会不留个心眼?素还真,史艳文,谈无欲,那个不是十八般兵器都能玩上手的角色?不会玩枪自己敢教赦生童子? 降魔杵我不会用,明王烬业枪我会啊..倒转长枪,立地方寸,手一提,枪身顺手滑落,枪尖触地之际,反手一拍,长枪直刺地面,肩头发力,一撞之下,枪头方向再变,斜挑而上,一时间,万圣岩山门石阶上,枪影阵阵,其声势沉无比,若不看舞枪的人,倒是真如明王持枪,横扫世尘妖纷.. 佛器不为杀伐,只为烬业,功体被禁三成,柳青衣枪法凶性更减,无人自舞,不过几息,便感索然无味.. “诶..长河落日东都城,铁马戍边将军坟。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柳青衣手握长枪,骤然长叹,“我的70级军爷,我的东都狼啊..渊头儿,吾好想念您老人家..虽然吾是跟风哥混的..” 颠倒红尘,不知前世岁月,点点滴滴,不能尽忘…山门前,一个人守着一座山的寂寞..山门下..亦是一人 一个人,赤手空拳,一个人,作恶多端,一个人,准备对上一座圣域..只为兄弟之情,长发散乱,那双眼,却是写着义气二字,恶人,大恶人,罪业难赦,但却仍记得一个字..义! 他叫十诛戮神狩,他来救他的兄弟..戤戮狂狶,哪怕这山上高手无数,哪怕此次有来无回,又如何?能如何?毁此身而报金兰之义,戮神狩甘愿! 凶狠的眼,直视前方,脚踏佛之地域,恶者心有觉悟,身心沉静,每一步踏出,皆留一处裂痕,十诛戮神狩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步伐,亦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山门石阶入目,十诛戮神狩凝元一拳,聚集全身劲道,狠狠砸上万圣岩,一拳出,怒喝一声… ……………………………………………………………………………………………… “扫完见天子,天子坐庙堂,心经十二遍,对着猪哥念,天座问所欲,茶毗不要吃斋饭,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声声怨中句句伤,佛门清洁工伤不起,“伤仔闻吾来,出郭相扶将,玉姐闻吾回,当户理红妆,阿舅闻吾归,阿三磨刀向猪羊..伤不起啊..” “十诛戮神狩在此!秃驴放吾兄长!”柳青衣犹在唧唧复唧唧,耳边忽来一声,未及反应,一道宏大拳劲直冲而来,躲之不及,正中脑门,怒拳正中,柳青衣如同炮弹,撞入万圣岩山门… 穿墙过壁入殿堂,一拳之威,将山门清扫之人,撞入迦叶殿..一阵天昏地暗,柳青衣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有几十只鸟儿飞得欢快,天上星星当真亮晶晶.. 晃晃脑袋,稍稍恢复几许神智..恩..好像自己被人打了.. “茶毗..你又胡闹了..呵呵呵呵..”天座的声音,还是那般温和..柳青衣回头,正瞧见那被压在身后的天座,以及…快要抓狂的悟真,十分淡定的副主持一阐提,正在奇怪地望着自己的八叶莲大师,还有一干已陷入呆滞的迦叶殿众僧… “我…”柳青衣急忙站起身,晃晃荡荡几步,又向后跌去.. 浑浑噩噩,毫无防备之下,头部遭受重击,饶是柳青衣功体强悍,一时也当真恢复不了,耳边仍旧阵阵轰鸣,眼前花花.. “孽障!你无礼!”悟真怒道,“平日胡来便罢,被天子罚扫山门,仍旧这般顽劣!你..” “悟真..莫动嗔..”天座话一落,忽然出现柳青衣身前,一手按在其脑袋上,为其输送内元,“受伤了..恩..茶毗..何人伤你?” “额..” “茶毗..” “天子拿..教鞭,大师有..软糖..” “……..” “被天子知晓..”一阐提与八叶莲对视一眼,“这魔儿日子难过..” 八叶莲面皮一抽,“众人随吾来..” 众人不是瞎子,天座既然说茶毗受伤,那便是被人打了,但是..这家伙的身体跟块金刚石一样,竟然被人打伤..这么撞进来..茶毗是在扫山门,不用想..有人打上门来了.. 天座自动忽略柳青衣的胡言乱语,对着众人说道,“小心..” 茶毗功体极强,这是万圣岩众僧都知晓的,只有头部受创..一击,一击之下,能将这魔儿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来者,绝非易于之辈… 众僧领命,化光而去,唯留天座,一边为柳青衣疗伤,一边伸出三指..“茶毗啊..这是几…” “三根王中王,双汇火腿肠..” “………”天座无语..万圣岩好似没饿着你吧…“茶毗啊..” “天座..他..”悟真一口老血险险喷出,天座啊..你太纵容这魔儿了! “迷途知返,已是难得..悟真..莫计较太多..众生平等..吾在佛眼中,你在佛眼中,世上众生,皆在佛眼中,魔啊,是佛滴下的那颗红尘泪啊..也在佛眼中..他知返..何不宽容?”天座温和说道,“野性而已..相信天子与圣尊者吧..” “悟真不敢..”悟真闻言,一阵尴尬,自己倒不是真这般厌恶这魔人,虽是胡闹了些,但这魔人却也无太过凶残的心思,只是..这般毫无礼数,实在… “天座..还是吾来吧..”悟真实在看不下去,天座这是在哄痴呆儿吗? “唔..你来哦..”天座让开身子..受伤不重,只是震到了脑子,一时回转不过而已..“悟真,你何时会医术..” 天座话音方落,便见悟真双手抓着柳青衣的脑袋,朝着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去…“还不给吾醒来!” 突来状况,天座一时愣神,悟真接连数下头槌送上.. “给吾醒..” “醒你妹!”几下碰撞之下,莫名其妙,柳青衣倒是恢复清醒,脑袋疼得厉害,但是本能反应仍旧迅捷,一把抓着悟真的头,“撞你个凸额!” “碰!!”一声响,大殿内静寂无声,天座无言..好了? “凸额你做死!” “蠢魔你好胆!” “我顶死你啊!!” “怕你!!!” “茶毗,悟真..不可犯嗔戒呀..”天座无奈分开两人,看看悟真..啧..额头一块肿起,再看看柳青衣..额..有点红.. “天座..这魔儿醒了!”悟真瞪着柳青衣道,“您可以问话了..” “天座,你让开,今次我不给这凸额一点教训,就对不起天下众生!”柳青衣回过神来,便是张牙舞爪,“凸额!有种出去单练!” “诶…”天座看着随时会打起来的两人,叹息一声,对着柳青衣问道,“茶毗..方才是何人伤你?” “伤我?”柳青衣闻言一愣.. “你不是被人打飞进来吗?连个山门都看不住,你除了吃还会啥!”悟真指着大殿门上的一块人型破洞道,“你无目耶?” 我..被人打了… 我..无故被人打了… 我..无故被人打飞了… 转身,狂奔,柳青衣一言不发,只留一地狼藉…场子找回来!!! “呵呵,茶毗很精神啊..” “天座…” “悟真啊…莫当真呀..” “…..是….” ..................................................................................................................................................... 山门之上,十诛戮神狩独对众僧,热血满腔,悍勇之姿,一时众僧难挡,各部僧者,不识眼前人,不敢妄动杀念,此消彼长之下,十诛戮神狩一人之力,竟是与迦叶殿众僧人斗个旗鼓相当… 众僧留情,但凶戾恶人,下手怎会容情,拳脚无眼,战局之上,危机来临,措不及防,四方僧方才挡去十诛戮神狩一拳,正欲出手将其制住,未下杀心,动手稍慢,却反被戮神狩正拳轰开,正欲借力退开,却见十诛戮神狩一跃而起,身子回旋一头撞来.. 悍猛气劲,逼命而来.. ; 第二百六十二章 造孽的脑袋 眼见极招逼命,四方僧欲避,却念及身后后辈佛修..他们修为不够,中招必死! 同修在后,避无可避,四方僧心下一定,无声一叹,佛元运聚便欲与这逞凶之人玉石俱焚,真气方提,便感身后一阵鸡飞狗跳.. “茶毗你做什么!” “啊!!!” “茶毗停手!!” “茶…” 茶毗?不是受伤了吗?四方僧未及反应,十诛戮神狩金刚顶已至身前,凝元一挡,当场呕血,倒退数步,正欲反击,忽感身后一阵恶风袭来,一只手,已抓在自己衣领后头..四方僧回头,却见一个已然暴怒的人… “茶..茶毗..” “四仔..”柳青衣的声音好似卡着脖子出来一般,艰涩道..“换人..” “换..换人?”四方僧一愣,一股怪力传来,喉咙一紧,便被柳青衣拉着领子甩开…“茶毗你!!!!!!!” 在场众僧,看着惨呼倒飞而去的四方僧,全体愣神…甩?!!!稍息,又闻一声巨响,回神,看向巨响发出之处,全体万圣岩僧众,皆感天灵一阵刺痛… 甩开四方僧,十诛戮神狩的金刚顶迎面而来,暴怒之下,柳青衣来不及细想,便头一撞,头对头,竟是发出巨锤相撞之声… 一震地裂山崩,两人相撞余劲亦是骇人,周围僧人躲避不及,被劲风扫得人仰马翻… 疼!!!!!!唔!!!!!疼得眼泪欲落..柳青衣不知道,今天自己这脑袋是造了什么孽..总之..好疼..一股鲜红滑落,脑袋…终于破了… “一定..很疼吧..”费思量看着头破血流的柳青衣,摸着自己的脑袋,心头无端一寒..一定很疼.. “好像..哭了..”八叶莲暗念一声阿弥陀佛..真哭了额… “这回估计真撞傻了..”一阐提没由来一句,忽闻身后一声..“本来就不聪明..” 众人回头,却见一片闪亮亮的光头..这..谁出得声..一阐提一眼扫过众僧..“不可胡言..茶毗..不傻..” 副主持您打诳语..一干僧众面色古怪地看着一阐提,一阐提好不尴尬,咳嗽一声,回头,却见八叶莲一言不发.. “法尊..” “他被撞哭了..” “法尊…” “额..副主持..何事?”八叶莲回过神来问道.. “要助茶毗吗?”一阐提指着场中两个静立不动之人..“此獠凶悍,茶毗功体被天子所禁..恐有失啊..” “会被一起攻击的吧..”八叶莲还未回话,费思量便死死摇头道,“等他没力再助吧..茶毗还是很强的…” 与柳青衣证武过的众武僧无不点头..这会儿上去帮忙,一定扫到风台尾.. 一阐提沉默..却见八叶莲四下一望,凝元一抓,一根长枪入手,掂了掂,便往柳青衣扔去…“茶毗..接手!” 柳青衣正与十诛戮神狩对峙,闻声回头,眼见佛器飞来,伸手接住,双眼湿润..头顶被撞..真的很疼的… “果然哭了啊..”八叶莲喃喃一声..一定很疼啊… “法尊!!!!” ……………………………………………………………………………………………… 长枪入手,明王烬业,柳青衣枪尾驻地,一声响,地裂三分,“名字给令呗报上,万圣岩管杀管埋管立碑!” 一身匪气,让十诛戮神狩一阵错愕,这究竟是万圣岩,还是土匪窝?眼前这暴力特征明显的家伙..真是万圣岩的人?这样貌,比大哥还来得凶狠… “这事替他瞒下吧…”费思量对着八叶莲比划着,指指脑袋,“他现在这里不清楚了..” “唔..”八叶莲点点头,暗暗传音道,“茶毗..不可妄语..天子..” “天你个豆芽炒菜啊!”柳青衣回头怒喝,“吃斋吃傻了都!打上门了还我佛慈悲!要死自己撞豆腐去!” 八叶莲闻言语塞…真被撞傻了… 众僧无语..法尊你别跟着楞了..这家伙现在讲不得道理了.. “十诛戮神狩,领教阁..”十诛戮神狩一语未尽,柳青衣便已悍然出手,“十你妹的芹菜炒香菇!” “死啊死啊死啊!”长枪猛砸,毫无章法,全凭一身怪力施展,柳青衣抡起长枪就是一阵狂刺,十诛戮神狩大怒..不是你要吾报上名号吗! 怒然还手,十诛戮神狩岂是弱者,一拳隔开长枪,近身而来,凝元一顶,一头撞在柳青衣胸口,柳青衣被这一下撞开,明王拖地,激起一阵火星..刚想反击,便感眼前一黑,十诛戮神狩欺身而来,高高跃起,一把抓住柳青衣的脑袋,对着自己膝盖撞去.. “碰!”柳青衣被这一下撞得头往上仰,十诛戮神狩抓住机会,定住身形,一步踏前,连番重拳,狠狠砸在柳青衣身上… “真不用去帮忙吗?”八叶莲看看左右.. “该被打醒了..”费思量认真道,“这会儿该疯够了..” 费思量话语方落,场中之战,再起变端,只见十诛戮神狩运掌如刀,正往柳青衣喉间斩去.. 杀了此人,闯进去.救义兄..恩!!毙命一招得手之际,却见身前敌人身形无端往后一仰,避开自己掌刀,随即.. 明王烬业携着滔天怒焰袭来,十诛戮神狩猛收手,连退数步,却仍旧避不开那灼人业火,散落的头发,被烧去大半.. 还好躲得快..这人!!十诛戮神狩凝神一看,却见那怪人正扶着长枪喘息,眼中,却是清明.. 好险..一发火就忘记想..柳青衣暗骂自己一声,收敛心思,终于第一次正视身前来敌..这张脸..好面熟.. “你…叫什么名?”柳青衣寒声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十诛戮神狩!”十诛戮神狩小心戒备,谁知这人会不会又突然暴起..不对!吾方才明明已报过名号..混蛋! “十诛戮神狩..”柳青衣喃喃一声..前辈的跟班..悟僧?! 仔细一看,却是悟僧无误,十诛戮神狩原本长发散乱,柳青衣又是暴怒之中,却没去看个分明他之面貌,如今冷静下来,细看这被自己烧去一片头发之人,柳青衣确认了..的确是悟僧.. “你没事袭击我作甚!”柳青衣忽然怒道,“疯了吗?我和你有仇!” “吾何时袭击你!吾来此只为吾之义兄!你若不是万圣岩之人,趁早闪开!”十诛戮神狩莫名其妙,但观此人形貌,也的确不似万圣岩的佛修,而且此人方才将那和尚丢..是丢开吧… “方才我在山门前扫地,不是你一拳给我撞来?”柳青衣指着自己脑袋说道,“装肖仔哦!”你就算是前辈的跟班,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十诛戮神狩闻言一愣..是方才..误伤了啊.. “你这个表情就是承认咯!”柳青衣指着身前人道,“立刻道歉!” “茶毗..”十诛戮神狩还未回话,一声传来,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擒下此獠..” 山门被人闯入,闹这么大阵仗,善法天子岂会不知,五僧齐至,欲擒恶者.. 擒下..柳青衣闻言一寒..还未反应,身后已闻众僧之声.. “见过天子..” 回头,却见善法天子满目寒霜,“要吾动手吗?”茶毗..为何好似对此人有留情之念?难道他认得十诛戮神狩?善法天子心头疑惑..不对,那日地牢之下,他分明对戤戮狂狶起了杀心.. 别人认不得十诛戮神狩,但善法天子却是认得,无论茶毗与此人是否熟悉,万圣岩山门被人这般入得,这圣域的面皮,当真下了.. 柳青衣一个激灵,靠幺!悟僧前身便是十诛戮神狩,地牢里那位野猪大哥的义弟,这会儿..他是来踢馆的!娘诶!自己脑袋被打多了真傻了! 天子出手..柳青衣断然不敢,倒不是怕天子有闪失,现在一些事,早已发生变化,谁知道天子对悟僧是杀是擒,动起手来,谁能说得准会出什么事?悟僧此人,无论有没有前辈的事,都应该救下!为义气,一个人闯万圣岩.. “阁下义气,我佩服..可是..”柳青衣回身,对着十诛戮神狩说道,“万圣岩虽不是什么险恶之地,但是阁下如此闯入,实在太过..束手吧!” 原来没傻..八叶莲心底无端冒起这个念头,这会儿会说人话了…方才还弄得万圣岩和山贼窝一般.. 善法天子闻言皱眉..吾是因为此事要擒他吗?“茶毗..你,要等众人用过午膳吗?” 逼我啊..柳青衣暗叹一声,“得罪!” “哈哈哈哈!”十诛戮神狩狂笑几声,“你当真是万圣岩之人?” “你这不废话吗..” “方才那拳,吾无意..抱歉!”十诛戮神狩一顺气息,全神凝聚..这人,有趣,但是,挡路..该杀!!“进招来吧!”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守山明王 “走跳江湖,罩子放亮,明知道是坑,还急着往下跳,是勇气还是愚昧?”长枪直刺,柳青衣留着三分余地,不愿下狠手,不愿便是不愿,哪怕天子就在身后看着,柳青衣依旧故我… 十诛戮神狩双手死死架住明王烬业,枪身上不断传来灼人的热能..非是这人功法所成之灼烧劲力..是这长枪? “相杀留情,你就不怕交代不了?”十诛戮神狩一运劲,双手如铁铸铜浇一般,强行以肉身之力,抵抗神兵异能,身退数步,足下之地龟裂阵阵,化解对方长枪余劲.. “我不需要交代..”柳青衣不在意,又如何,拿下,只是擒拿而已,又不是一定要杀,自己虽功体被禁,但仗着兵器与功体的优势,败身前之人,亦非难事.. 柳青衣抬手一掌拍在枪尾,足下一顿,明王再进,强悍力道,直直将十诛戮神狩逼退数十步,握枪一转,回旋劲力荡开十诛戮神狩双臂,枪尖直取其肩头… 一旁观战的善法天子见状,眉头一皱...又留手?当真稀奇,此子平日与人对战,何时留手?他已能压抑自己体内那股戾气了? “天子教导有方啊..呵呵..”温和声调,善法天子回头,却见天座已至身后.. “天座..”善法天子略微顿了顿,“你对他太过纵容..” “天性本非极恶,吾等又何必矫枉过正?”天座摇摇头,笑呵呵道,“留情总比无情好,恶根善性既已有定数,便取其轻善之处吧..” “吾只是好奇,他为何对一个陌生之人留情..”善法天子却不似天座想得那般简单,身为万圣岩的大主管,有太多事情需要考虑,需要小心,身处特别的位置,面对的又是这么特殊的一个人…大劫之下的一缕生机,善法天子信得过一步莲华,亦是信得过如月影..但就是因为信得过,便更加需要小心..茶毗..毕竟曾为魔,那过往凶名以及接触所见,如何安心? “天子多虑了..”天座睁了睁眼,看着场间厮杀,“圣尊者未言之前,天子可曾听闻此子为恶?来历不明确有可虑之处,但吾等,还是以眼观之吧..” “佛眼之下,诸恶难遁..”善法天子思索一阵,忽而对着天座合掌一礼,“善法受教..” “呵呵呵..那天子..可饶得茶毗此回?”天座笑眯眯地问道,“罚他将破损之地修复,亦算惩罚了..” “他既容情,那此獠便由他看管,至于修复..守山门却被人轻易闯入,本就该是如此!”善法天子又复那般清冷模样,“便这般吧!” “天子是想以此恶人为镜,照见茶毗恶根,让他一观己心?”天座皱了皱眉头,“何必如此着急?” “大战将起..吾,已无太多时间看顾他了..他之功体,还需与儒门之人交涉,吾只是提前而已..儒门之人,心思难测之处甚多,若将如今的茶毗交出,吾却是不放心的..”善法天子淡淡说道,心里,却是想起另一人.. 圣尊者之恶根,怕是已难压抑,届时诸多需亲历之事,时日无多,徒叹奈何?儒门..如月影提议将其交托儒门,可此子心性不定,儒门之人不似佛修者那般清静无念,染红尘,如何保一身清白? 按下心思,再抬眼一观战局,善法天子冷哼一声,“茶毗,你还欲令他放肆至何时?拿下!你听不明白吗?” 石阶之上,柳青衣与十诛戮神狩打得天昏地暗,在众僧看来,却是这恶人修为强横,茶毗一时难以将其拿下,单看十诛戮神狩一身伤痕,那魔人已是尽力,可这其中一些机巧之处,如何逃得出高手之眼? 明王烬业之上凝聚众僧佛念,铸造之时又是以他善法天子本身之血加上柳青衣之炎能融合,佛能业力一体,圣域之能,更有加持之效,被这枪刺中那么多下,十诛戮神狩依旧那般生猛无比,善法天子就算眼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魔儿,看似战得凶狠,却没动真力,否则这般优势之下,如何至此境地? “你歹命别怪我!”柳青衣心头一寒,再不敢手下容情,体内佛元运转,手中长枪金光大作,圣域千万年来凝聚之佛能,亦在这刻共鸣庞大佛念凝聚一身,柳青衣魔体化去,再复本身.. 十诛戮神狩如今却无思索为何对阵之人忽然形貌大变,铺天盖地的佛修念力,虽不伤人,但却令其压力大增,错眼瞬间,那金光中,哪里还有魔人,白发长枪,足踏业火,眉间异纹,佛元成甲,却是明王守山门,不容自己再进一步.. “戮神狩..如今罢手,尚且不晚..”最后问一声,柳青衣心知肚明,在圣域引动明王力,便是自己留情,十诛戮神狩也得重伤,念及将来其护卫一页书之情,柳青衣却是不愿下那重手..天子让自己执明王枪,便是欲让自己守圣域门户,不是自己不容情,是这圣域加持之力..实在容不下情.. 兄长还在此地受苦,自己如何能退?咬牙狠心,十诛戮神狩极招顿出,“十方杀戮!” 无路可退,唯有进逼,戮神狩尽展凶能,奋起一拳凝一身杀业,撞向挡路明王,柳青衣身不动,手转长枪朝天一指,足下地面顿陷,身钉入地,一枪砸下..“不动如山!” “枪决,就素某所知,以点化圆,可成绵柔之力,亦如金刚不动,身是中心,手中长枪便是画圆之笔,其变幻之处,如兵法所指,风林火山阴雷..唯重者,其身稳唯首..” 这边争斗,柳青衣却还想着素还真与己论武道之时所言,不动如山..是如山岳之固,不可动摇,以守代攻,让来敌自触山岳.. 悍然一击,十诛戮神狩却如撞在山脉之上,身前人未退一步,自己却无再进之力,欲退,却已是山崩!明王长枪之上忽起的反震之力,十诛戮神狩全数尽吞,惊爆顿起,沙尘之中,戮神狩倒退一步,一口鲜血呕出,眼中凶性更甚..“十诛戤戮!” 无声叹息,柳青衣自感胜之不武,无可奈何,戮神狩不愿退,自己也放水不得,“动如雷霆!”收枪再刺,如雷霆瞬动,触者尽折.. 两人错身而过,各自冲出数十步,几声沉重呼吸,戮神狩身上十处血洞,鲜红涌出,不及发出一声,含恨倒地… 善法天子微不可查地点头,“将此獠拿下!” 天人文殊颔首受命,上前几步,却见已复魔身的柳青衣挡在身前..天人文殊一阵头疼,茶毗对此人留情,他亦是看得出,只是天子就在身后,你如今闹腾,哪里来好果子吃?无奈小心传念一声,“茶毗退下!” 柳青衣不语只是摇头,天人文殊见状,急声道,“此人之事,天子自有定夺,你莫糊涂!” 我可没下轻手啊!不马上治疗,戮神狩非折在这不可..柳青衣依旧摇头,方欲开口,却见善法天子长袖一动,三道气劲撞在柳青衣身上,柳青衣不敢抵抗,被撞退几步,抬眼,已见天子怒目.. “你当万圣岩是世间衙门,吾是那辣手判官耶?”冷冷一声,善法天子看了柳青衣一眼,拂袖而去,柳青衣呆傻当场,环顾四周,众僧眼中,皆是一句..自作孽.. “吾替他治疗,你还是先顾自己..你啊..”天人文殊轻声道,“让开吧!” 三下?那眼神..柳青衣一脑子官司..我不是孙猴子,天子您也不是菩提祖师,这是闹哪一出啊? “茶毗..保重..”费思量指指脑袋,“止下血吧..” “未曾发现...”一阐提摇摇头,转身便走,“你还有这般胆色..” 柳青衣一脸郁闷,想找人说几声,却见天座远去,正烦躁着,回头,八叶莲拿着一个小瓶子.. “你做什么!” “擦擦吧..血流太多会死的..” “%¥%@!!!” ……………………………………………………………………………………………… “慕容情..剑之初..”行空船上,盗者沉思,纷乱思绪,嘴角一缕苦笑.. “先生..”仙凤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言语.. “仙凤..我没怪你..”楚留香叹息道,“我早该知道,不该与他说太多的,之前你我只不过是初相识,他之命令,你如何违抗?” “这..”越是这般,仙凤越是尴尬,龙首要自己留在这船上,是为盗者谋算,亦是监视,本来相安无事,却不知为何此去除魔回来,这人却似被开了灵窍一般,几句话问得自己无言..相处一段时间,亦知其人如何,自己有失磊落,再呆在这尴尬,无龙首命令,自己又走不得.. “没事啦..是我和他的事,不是你的问题..不怪你..”盗者面上无所谓,心里却是大骂几声..天杀的疏楼龙宿!你便是不顾及同窗之情,也稍微顾及一下天下苍生吧!现在给我整这麻烦出来,你是想做什么! 若不是莫召奴提醒,自己断然想不到,当初对抗死神,好心为人做的护身符,却成了他人算计自己的关键.. 对莫召奴,自己知无不言,因为信任他的为人,莫召奴也的确给力,几条讯息,便分析出这些许关键之处.. “你是如何得罪你那朋友,令他如此算计于你?”莫召奴不明白,他柳某人更不明白,要说不满什么的,自己应该更多才是啊! 心头郁闷,却是甚感恩情,为保性命,莫召奴断不能出心筑情巢一步,断不能知晓世间有柳青衣此人,初识之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同窗之情,不如初识..”盗者叹息,“仙凤,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仙凤不知如何言语,盗者也不求一个回答,“晚风冷,你入船舱吧..无事,我想静静而已..” “是..”仙凤闻言,亦只能留这人独立船头..且行几步,回头看看.. 先生方才之言..自己要告知龙首吗?行空船上,不止一人心思凌乱,晚风拂面,吹得人心甚寒.. ;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如不见 静室,墙上铭禅一字,一步莲华安坐静室之内,安静的气氛,却有几分压抑之感.. 沉思净念,脑海中,是另一世界,奇幻的境界,日月星辰同现,流光飞舞,一步莲华低念佛言,静立处,光与暗,壁垒分明,白袍佛修身前,赫然一团黑雾,纯粹的黑暗,如同纯粹的光明,黑雾不断翻腾凝聚,渐成人型.. “终于要撕下虚伪的伪装了吗?”黑雾中声音,略微低沉,随意一声,带着几许嘲弄之意,“修佛修佛,只为成佛,执着心起,佛,也是这般世故呀..” 一步莲华微微叹息,“吾之半身..你..愿为佛陀否?” “吾之半身,你愿成魔否?”黑雾不答反问,“愿或不愿,你早有答案,何不收起这些费言呢?” “你未为恶,如何断定?何不在为成魔之前..回头?”一步莲华低声问道,“你与吾,本无分别..不是吗?” “所以..你是魔..”黑雾凝聚一团,笑道,“既然本无分别,又为何你是主导,又或者,佛者亦有魔念,魔念既在,佛魔又有何分别?” “佛,渡人..”一步莲华淡淡说道,“亦渡魔!” “可惜你渡不了魔!”黑雾的语气略微尖锐,“本就是魔,强行渡化,扭曲其本性..佛啊,当真残忍!” “茶毗本性非魔..”一步莲华缓缓说道,“你所见,不过皮相所现,观心自可明辨,吾非是扭曲他之本性,只是,引他回头..他是如此,吾之半身,你亦如此..” “是吗?吾成佛的半身呀,你是看到他之佛性了吗?”黑雾说着,忽而叹息道,“诶..错了,你放弃成佛的机会..所以,近佛的半身,你当真看清他之本性了吗?或者,你真实地看清吾..是何种存在吗?” 质问声声,不待一步莲华回答,黑雾骤然一凝,邪光大作,佛念世界,渐被一片黑色掩盖,瞬息变化,凝目看,黑雾尽散,只有一道身影,黑袍覆身,就那般随意地站在一步莲华身前,便如恒古的存在,不可磨灭的印记.. “袭灭天来..哈!反袭灭天而来!为何吾..倒是觉得,他魔念甚重,可堪造就啊!”黑袍人微微一礼,对着一步莲华说道,“吾名..袭灭天来!吾之半身,你说吾,该如何感谢他赐名之情?” 一步莲华不语,额头一密布细汗,似乎在忍受十分痛苦的折磨.. “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魔之本性,亦是无法改变..因为魔,才是真实!”袭灭天来嘴角微扬,“吾会向你证明,你的道…虚妄!” 一言落,佛念世界顿时崩毁,一片虚无中,只闻佛修者一声叹息… …………………………………………………………………………………………… 柳园水榭之内,素续缘的面色,有些阴沉..本欲前去琉璃仙境,与素还真等人往灭境一行,谁想,刚想动身,竟来意外之客.. 剑之初..师尹的外甥,义父之兄长,慈光之塔的惊叹..素续缘从未想过,这人,来的这般快.. 自那日动手杀人开始,他便想过,哪一日,与这绝世剑者碰面,该是什么样的状况?素续缘未曾惧过,甚至,每次师尹无意间谈论起剑之初时,他的心里,总有点阴暗的念头,是一种不满,就他而言,他也好,柳青衣也罢,都是不被期待与需要的,而剑之初,便是那个成功的别人家的孩子… 师尹那样的偶然,是有意或是无意,素续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自己这双手已染上剑之初故友之血,无论自己如何行事,谁又怪得了自己?求生而已!我便是求生而已! “先生欲祭胞弟之灵,风某却无意见,只是有事在身,怕是不能相陪..”素续缘对着剑之初淡淡说道,“不若先生在此小住一段时日,待风某办完琐碎之事,再回此处与先生一同祭祀先人?” 慕容情自进这小榭,便一直在观察着这水榭之主,闻得此言,慕容情眼神微变.. 这年轻人,对剑之初虽然礼数周全,但却有几分冷淡之意..这不合理!剑之初乃那人兄长,此人又是无衣师尹之徒,无论从什么关系上来讲,他断然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是何事,剑之初可帮得上忙?”剑之初闻言倒是不疑有他,“公子不能先带吾..啊..见过胞弟之灵吗?” “长辈生前为义可付性命,风槐柳却是不敢因私废公,灵位就在屋内,先生乃君子,当可自行进入..”和剑之初,素续缘有的是时间与之周旋,但此时,却是不能延误了灭境之行.. “你才入江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慕容情不待剑之初开口,便摇头道,“你与你之胞弟,从未见面,如今天人永隔,有什么事情比祭他重要?忘记逝去之人的嘱咐了吗?” 说得毫不留情,却是怕剑之初被人利用,这风槐柳的身份可疑,剑之初的胞弟又似是沾了许多江湖恩怨,慕容情怎可能让剑之初就这般被卷入这恩怨中? 剑之初哑口无言,母亲临终嘱咐,自己未能办到,这一点,却是令他无可辩驳,只是慕容情为何会当面说出这等话.. 剑之初思索一阵,还是无声叹息..莫想了,反正他,不会害吾.. 薄情馆主吗?素续缘笑笑不语,我却是没想让剑之初落一个为弟报仇的名声.. 有些事,素续缘清楚的很,义父留下的人情,可以助自己,亦是可以杀自己,身份稍变,一个不慎,便会失去现今最大的凭仗,此行灭境,正是自己表现的时间,亦是自己正式让正道一派认可自己的机会,怎有可能就这般让人抢去风头? 正言间,却是水榭又有客到,三人抬眼,却见行空远远而至.. 慕容情面色微变..楚留香?此人与这风槐柳什么关系?怎会出现此地?正疑惑,却是盗者踏空而来.. 剑之初..慕容情..柳青衣看得分明..终是见面了啊… 一步落地,抬眼,对上那不愿面对的眼,血脉之亲,却无兄弟之情,两双眼,映照着对方的影,心里,各有所思,只是注视着.. 柳青衣终于肯定一件事,剑之初,当真与自己全无一丝相似之处,非是相貌,而是那种气质,剑之初身上,有自己没有的那种沉稳和冷静,或者说,是一种宗师的气质,剑道之上的成就,他已赢我太多… 呵呵,命呢..血舍利..柳青衣已经没心情去想,自己那位学兄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心态下,这般地算计自己,剑之初和慕容情身上皆有血舍利的气息,以龙宿之能,怎会没有察觉?不思取得,反而让他们找上自己…你是想要我之性命吗?学兄!! 未知而生的恐惧,紧随而来的便是不满,从不解释,从来都这般任性行之,你便是再多智又如何?我有那般坚韧的性命吗?你是想害死我吗! 若是此时,疏楼龙宿在柳青衣身前,哪怕撕破脸,柳青衣亦是要质问几声,怎么玩都行,别拿剑之初算计我! 盗帅..剑之初仔细打量着眼前人,却只看到一股灵动的野性,与一种肆意的猖狂,隐在那双眉目下的猖狂..不似奸邪之辈.. 两人对视,现场诡异沉默,风槐柳与慕容情都相当默契地不出一声,一者试探来者反应,一者好奇这两人间微妙的气氛.. “剑之初..见过香帅..”剑之初率先开口招呼,柳青衣闻言,还之一礼,“楚留香..” 不知如何言语,出口便觉生硬,柳青衣当真是不愿面对,虽然无兄弟情分,但至少有血脉之亲,况且,玉辞心..哪怕玉辞心对自己只是利用,但自己起了夺人所爱的念头,这..亦是对不住眼前之人了.. 剑之初没太在意这一点点的生硬,因为他自己,也无法柔和到哪里去,直言一声,“吾有疑问,欲请教香帅..” “恩!”柳青衣眉头一扬,莫名奇妙地一阵不服,是心虚,或是如何,他不知晓,天性使然,便是吃不下这硬话,“与我有关吗?” “与吾胞弟有关..”剑之初看到慕容情的眼色,稍缓言语,“不知阁下可愿为吾解惑?” “没空..”盗者摇头,“你之胞弟的事,你可去问你亲舅..他应是比我了解..” “不可通融?” “是无话可说..” 事关性命,当然无话可说,别说愿不愿意,现今状况,柳青衣哪敢认这个亲人?剑之初与慕容情不是莫召奴,莫召奴如今对中原人事不甚熟悉,但这二人,却是知道许多,再与之纠缠,露了马脚,这条小命立刻报销.. “阁下与我素不相识,令弟之事,我与他,亦只是认识而已,你若有疑问,为何不寻其他更熟悉他之人?”柳青衣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若真非我不可,那可否等我办完该行之事后呢?” “阁下所行之事,是与风公子一路?”剑之初平静问道.. “我与往灭境一行,来此便是寻风公子一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阁下见谅..”柳青衣说着,朝着风槐柳笑道,“不介意与我一起吧?” “前辈相请,风某甚幸!”风槐柳笑得温和..他与剑之初不对路..师尹亦要此人讯息,一路亦可,正好可拉拢与监视此人.. “那吾在此等你..”剑之初低声说道,“事关胞弟,与故友血仇,得罪之处,还请香帅见谅..” 事关胞弟,柳青衣与素续缘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故友血仇这四个字,却如重锤击钟.. 柳青衣想的是那寂井浮廊内的老友,素续缘想的是自己当初一刀斩下的人头,无论哪一个,说出来都是相杀二字.. 素续缘眉头皱皱..无所谓..不是武功高就代表生存能力高,自己又有何惧?初生牛犊不怕虎,素续缘不惧,也没理由惧怕..但是戒备,却是必须..看来剑之初已得一些信息,是谁告知?或是..他自己查的?为何他好似在针对楚留香?怪了.. 柳青衣却不似素续缘那般无所谓,剑之初的能为他很清楚,慈光之塔的惊叹不是白叫的.. 为仇而来?龙宿告诉他殢无伤的事了?该死!他若找上殢无伤,殢无伤会留情吗?原本他便该与殢无伤一战,只不过中途夭折,但这次,若无中途意外,又会如何?柳青衣虽不亲近这个兄长,但是,哪怕是看在即鹿的份上,哪怕就凭师尹墓前几声细语的份上,自己也断然不能让这两人相杀啊.. 义父义子,两种心思..麻烦,终究躲不过..兄弟初见,不如不见..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烧鸡和小酒 孙猴子被先生敲脑袋,半夜三更上门,凭白得那一身神通,自己身上这实打实的三下,该有什么补偿呢? 夜光光,照回廊,小贼上门,柳青衣渡着步子,缓缓走向善法天子的住处,心里头欢快着.. 天子始终没对十诛戮神狩下手,天人文殊如今也照看着,打了万圣岩的山门还能有这待遇,悟僧也算好命了,趁着十诛戮神狩昏迷,柳青衣倒是挺热心地帮人家削了那三千烦恼丝,反正已经被烧去大片,剩下的留着,也怕他自己看得心烦,再则,他柳某人是当真看不习惯那一头飘逸长发的悟僧.. “总不该怪我的。”柳青衣偏着脑袋喃喃自语,“光头比长发来的好看。” 万圣岩里,管最多事的人,是善法天子,或许就是因为管了太多事,身累心烦,所以善法天子的面色,永远都是温和欠奉,不过,若是细看,却也总能在那严肃的眼中,找到几分慈悲色.. 此时这双眼中,却有几分疑惑… “来便来了,躲在门房外做甚!”善法天子的语气说不上多严厉,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温和。 柳青衣推门而入,却见善法天子身旁一面空蒲团,微微一礼,快步走去坐下,仰着脑袋,开始装弱智儿童.. “再吐个舌头,就与山下恶犬一般了。”善法天子差点被气笑了,“大半夜不睡,来此做什么?莫扮这痴呆样,今天算是见着你那狡诈心思了!” 柳青衣闻言一愣,不是您老人家叫我来的吗?这话儿自然难出口,传说中什么高人传授,双方不都得矜持一些吗?死认着高人都爱那种隐晦的调调,柳青衣随意说着,一边伸出三根指头,傻兮兮地晃荡着,“天子冤枉我了,哪里狡诈了?” “之前问你,言自己不能褪去魔身,怎么?早些山门前,是吾错眼了吗?”善法天子说着,一手拍向柳青衣的手指,“做什么?何时学得这般放肆!” 柳青衣悻悻收回手,“哪能啊!我都不知道怎么的就褪去魔身了,真是意外!” 这话说得真心,柳青衣他还真是意外褪去魔身,这身魔能太过凶戾,他却是怕坏了悟僧性命,强运佛元,却是意外之下,让体内真元平衡一瞬.. “是怕伤及那人性命?”善法天子皱眉,“如此倒是留了些情念,也算合了点慈悲念头..” “全赖天子言传身教..”柳青衣小心翼翼地奉上个小马屁,可惜善法天子不吃这套.. “拿话堵吾?”善法天子锐利目光扫过,柳青衣被看得一阵尴尬.. “那人义气,虽是恶人,但我不想坏他性命..”柳青衣扯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况且看此人言行,亦非无可救药之徒,天子可饶那头野猪性命,自然也是绕得这人性命的..” “吾该赞你心思聪颖吗?”善法天子淡淡道,“不是怕吾会伤他性命吗?” 虽是语气不善,但与善法天子相处渐久,柳青衣倒也听得出,天子没真打算计较他留情的事了,既然如此,低头认错要快,“下次不会了..” “你来万圣岩这段时日,已有多少下次?”善法天子觉得柳青衣的思维方式有问题,每次都是毫不反抗地认错,认完错也能持续几天好模样,但若是稍不注意,就立刻原形毕露..得好好说说才行..善法天子打定主意要和柳青衣交流一下。 眼见天子似乎又有训话的兴致,柳青衣自知躲不过,但一些小心思,总得问个明白.. “天子不是叫我三更来有事吗?” “吾何时让你三更来?” “那早先天子打我..” “帮你化去沉与经脉中的劲气而已..” 好嘛,自作多情,四大名著害死人,柳青衣面色发苦,我没事来这找骂,我这不犯贱吗? ……………………………………………………………………………………………... 戮神狩醒来时,伤已好了一些,虽然也能下地,但浑身却是疼得厉害,特别是自己周身几处要穴,都是一股火辣辣的疼,就好似被刺入了一颗滚烫的钉子一般,不用想,自己这一身内元,是全然被禁住了,不杀已是奇怪,若真让自己完好无损,那这帮万圣岩的和尚,也实在好脾气过头了。 头顶凉凉,十诛戮神狩摸摸自己变得光溜溜的脑袋,愣了愣,也没多大反应,吃饭的家伙还在,少了头发,也不算什么大事,这帮和尚,抓住自己不杀,感情是想让自己也当和尚? 戮神狩正想着如何破除身上禁制,门房却被人一把推开,扬起头看看,熟人了.. “你醒得真快,看来那五个家伙没偷懒。”柳青衣十分自来熟地来到床前,贼兮兮摸出一团油纸包,放在床边,然后又从袖子里变化出一小坛子酒,俩小杯子,和一包花生.. 十诛戮神狩被这一套顺溜无比的动作晃花了眼,看着情形,要请自己吃酒?自己就是被这家伙打伤的,看起来,这家伙应该是佛门护法一类的人,怎么着,不像佛修也便罢了,这油纸包着的是烧**,这坛子里装的是酒吧,这家伙破戒啊! 看这人一副做贼的模样,十诛戮神狩很想高声呼喝几声,叫来些僧人,好报一箭之仇,念头还在脑子里打转,油纸包却已被柳青衣打开,烧鸡的香味飘入鼻中,紧接而来,是一股酒香,两股香味,让戮神狩喉咙发痒,肚皮打鼓..昏迷了这么多天,真饿了.. “分你一半..”柳青衣拿着一只烧鸡腿,乐呵着.. 戮神狩死死盯着柳青衣看了一阵,始终不明白这家伙是傻是楞,反正如今肉在砧板,吃他再说! 十诛戮神狩一把夺过鸡腿,狠狠地啃了起来.. “慢着点..”柳青衣略感心疼,这可怜的鸡啊..任千秋那家伙不知哪里来的消息,得知自己被人差点揍成白痴,趁着给酒僧送酒的机会儿,偷偷跑来找自己,顺带着还带了点酒食.. 这可感动坏了他柳某人,直感这世上没比任老板还好的人了,您任老板可真是菩萨的心肠,扯着脖子就要斩鸡头拜把子.. 任千秋拗不过俩眼发绿的柳青衣,这烧鸡便是那可怜的鸡仔子,用完了他柳某人舍不得扔,偷偷捡回来,如今,心肝肉肉了好几天,自己还舍不得吃,这会儿却被带来探望病号了.. “砍神么?”戮神狩吃得满嘴流油,端是豪迈无比,“久来点儿!” 您还真客气啊!柳青衣给十诛戮神狩满上一杯,自己也撕下一块烧鸡肉吃起来,“没和你抢,一只烧鸡吃成这样,你见过世面不?” “我这吃你肉呢?鸡没叫你喊什么?”十诛戮神狩对柳青衣依旧有几分不爽,身上被刺了十来个血洞,谁高兴得起来,若不是这人看上去还算是个角,他还真心没理会的心思,“那日手下留情,我不会感激你,今天这顿酒肉,我承你的情!” 承呗,你也没多少肉好吃了,柳青衣只顾和烧鸡厮杀着,点点头表示知道.. 戮神狩亦不做作,直接给自己再倒满一杯,看着柳青衣说道,“我就看不明白,你到底算个什么?万圣岩和尚都喝酒吃肉的?” 咽下一口鸡肉,柳青衣拿着杯子,示意戮神狩给他倒满,戮神狩皱皱眉头,亦给他满上一杯,“说句明白话,怎么处置我?” “我来这留学的,万圣岩可是清修地,吃酒这事儿可不好声张,你别害我!”柳青衣警告一声,抿一口小酒,如今他喝酒都是用抿的,天子看得太紧,露了破绽自己得脱层皮..“至于你,暂时由我看管..恩,按天子的话说,渡你!” “哈!”嗤笑一声,戮神狩指指这床前酒肉,“就你?” “就我啊!”柳青衣耸耸肩,他哪知道天子又有什么惊悚的想法了,让自己渡悟僧..“不用笑,就我渡你也算看得起你了!” “是吗?”十诛戮神狩不置可否,“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渡我?” “杀人好玩吗?”柳青衣没头没脑丢出一句,看着十诛戮神狩,十分认真的问道,“无故夺去他人性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吗?” “若想说那些大道理,你现在便可离开了!”戮神狩不屑道,“江湖人杀人人杀,朝不保夕,我没那个心思和你说佛理,走跳江湖,也不是念几声阿弥陀佛便能活命!你家佛祖的眼,看不到我身上!” “看来是不好玩..”柳青衣没去和十诛戮神狩争辩什么,只顾着自己说道,“那从今天起,不杀人..我们去帮人!” 戮神狩放下酒杯,十分认真地问道,“你真傻啊?”万圣岩的那些和尚,把自己交给这个家伙看管?疯了吗?这家伙自己都得人管着吧! “估摸着该比你聪明才是!”柳青衣没好气道,一把抢过酒坛,一口给灌了.. ; 第二百六十六章 物是人非 “你要做一件事,你知道做这件事的结果,你知道做这件事的中途会碰上什么样的人,而你也知道这些人的一切,如今过程中出现了些小意外,但那也只是小意外而已,小意外有可能改变大局,但是只要小心控制,最终的结果,仍旧会顺着好的方向去,不必太在意变数,因为足够的先天条件,已是最大的利处了,若是怕引发未知的结果而放弃思考,眼光局限在一处而无法看清周围,做出正确的判断,那便得不偿失了..” “得不偿失..”行空船上,盗者自言自语,莫召奴的话,给了自己很大的启发,剧情已改变,但自己最大的依仗,从一开始,便不是知道剧情,自己最大凭仗,是对这江湖上各式各样人的了解.. 有人才有江湖,把握住这些,自己的起点就已比他人高了,似如今这般畏首畏尾,又有什么益处?莫召奴不知道自己真实的状况,但却能在自己可以提供的信息中,找出自己的优势来开导自己.. 的确,自欧阳世家败亡以来,自己已经渐渐忘记怎么去思考了,一方面是身边的人都比自己聪明,实在没必要去添乱,一方面,可以说是对未知的恐惧,就因为这种恐惧,自己反而被限制… 这次事了,一定要好好谢谢莫召奴,完全只是口头的承诺和约定,他本无需这般开导和帮助自己,柳青衣很清楚,莫召奴这么做,无非是天性使然,再则,他亦不惧自己的欺骗,以他之才智,当有这般自信才是.. “恩情得记下..”柳青衣舒展一下筋骨,心情无端放松很多,见过剑之初之后,那种沉重的压力,反而使他放开了..已死过一次的人,便不再那么怕死了,有些事,自己得去做,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尽展能为.. “何人的恩情,令先生这般记挂?”柳青衣回头,看见一张笑脸,这张笑脸,令他有些不满,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 “你这么活着..”盗者尽量用比较温和的词汇,“很累..” 素续缘听见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脸上笑容一僵,瞬间,又恢复正常,“这世上,谁活着不累?” “你现在这样,你母亲会很难过的。”当初该看紧续缘的,自己也该交代清楚,如今,他成了这样,莫说风采铃与素还真知道会怎么样,柳青衣自己心里也很不舒服,这孩子,自己听他说第一句话,扶他走第一步路,如今,小孩儿长大成人,却是这般模样.. “师尹这个人,你学不得..”素续缘被一声母亲震得哑口,柳青衣却没那个心思再小心了,续缘对他来说,是义子,但是这里头的情分,又岂是一个义子?看自己的小孩就那么一点点走向黑暗边缘,哪家的大人受得了? “前辈知晓很多事呀。”素续缘的脸,渐渐失去笑意,眼中,带着一种柳青衣陌生的冷意.. “你不是我的对手。”伸出一指,盗者指指自己,“而你,若敢对我动手..” 话未尽,但素续缘却看得见身前人眼中的愠怒之意..生气?对我?一瞬间,素续缘想了很多.. “前辈与义父,恐怕不是点头之交那般简单吧..”素续缘深吸口气,来至盗者身旁,也学着他那般趴在船头,任由冷风拂面.. “这个很重要吗?”素续缘的动作,令柳青衣松了口气,这么大的孩子了,打他,也不合适了..虽然..小时候也没揍过.. “自然重要。”素续缘一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因为前辈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人可有傲骨,不可有傲气,但有傲气也无妨,只要你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柳青衣看着那酷似素还真的面容,心中当真百感交集,长大了啊,真像素还真呢,只不过,太傲了,还差他太多..“平时有多陪你母亲吗?” 一句话,让素续缘打消许多念头,一样的话,有人说过,在自己幼年时,陪伴母亲,也有人交代过..“平日里,学业结束,我都是陪着母亲的..” “寂井浮廊有常去吗?” “常去,一个人一柄剑,既然不喜生人,我自然该常去的..不然,太寂寞了..” “那狂人放弃了没?” “有可能吗?” “玉..玉辞心还好吗?” 素续缘又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几句话,已透露太多信息,这个,与义父绝非他说的那种交情,既然已被他看穿自己的来历,那便抱有必要的戒备便是,其他的,倒是无需太过伪装了.. “你莫打玉姨主意..”偶露的少年心性,令柳青衣尴尬,亦令他松了口气,总算没被教成师尹第二.. “我可没打她主意。”柳青衣摇头,自己本来就没打她主意,是自己打定主意非她不可.. “香帅的名头太大,我会担心也正常..”素续缘毫无顾忌,“她看不上花心男人的..” 好嘛,花货的名头给自己打上了,柳青衣闷声道,“告诉你一件事..” “恩..” “你义父曾跟我说过他要儿媳的标准..” “阁下是在报复吗?” “算是吧..” “前辈心态真年轻..” “你还听不听?” “我可没拦着您。”素续缘咬着您字,脸上一副欠抽的笑容,“您说着吧,续缘听着呢..” “儿媳要温柔贤惠,还要够聪明,最重要,不能有眼疾..”柳青衣掰着手指,一件件说着,“不能和他同姓,不能手无缚鸡之力..还有,她家得有些嫁妆才行,她老爹不准是用刀的..” 就差说不能叫柳湘音,柳青衣拍拍素续缘的肩膀,十分认真地看着面皮抽搐的义子,“不然打断你的腿..” “前辈..”素续缘眉头直跳,“我想义父不会无聊到去想什么不能和他同姓之类的吧..” “永远不要去怀疑一个人会有多无聊!”盗者说着,忽然喃喃道,“仙凤不错啊..” “她是我朋友!前辈莫坏她人清白!”素续缘有些生气,仙凤真是他朋友,他交的第一个朋友,这年头,女子的名声,可乱说不得.. “我只是说说,你没鬼的话,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柳青衣暗自松了口气,没有就好,这次把剑之初闹腾出来,他对疏楼龙宿的意见大去了,正准备着随时翻脸,况且就算不翻脸,以龙宿对仙凤的疼爱,柳青衣实在不大有胆在他龙首大人心头剜块肉下来.. “我现在确定,前辈一定与义父非常熟悉了!”素续缘叹息道,“这般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 “随你说咯!” “我们要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吗?”素续缘忽然低声道,“趁着未至约定之地,前辈不想与续缘谈些有用的?谈些风槐柳不会与前辈谈的事?” 柳青衣闻言,看了素续缘半晌,皱着眉头问道,“你和剑之初..怎么回事?” “不是前辈与剑之初有问题吗?”素续缘似笑非笑,“怎么如今却来问我了?” “再装就不像了。”柳青衣缓缓说道,“有话直说便是,你扯这么久,试探这么久,该能说些有用的了吧?” 素续缘凑近柳青衣,靠着他的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我..沾了他好友的血!” “你说什么!”柳青衣一把抓起素续缘的衣领,脸上再无玩笑,厉声道,“你哪来的胆子!疯了吗!” 这种反应..素续缘松了口气,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动,一根小针消散无形..看来可以多信任一些.. “哑巴了!”盗者气不打一处来,剑之初是你这个小鬼对付得了的?“谁让你干的?恩!殢无伤?” “如何?要打上寂井浮廊?”素续缘轻轻拍开柳青衣的手,“前辈失态了..” “少来这套!话讲清楚!你惹多大祸你知道不?”柳青衣说着,却见素续缘正奇怪地看着他,“看什么?说话啊!” “剑之初很可怕吗?”素续缘一身锐气,“慈光之塔的惊叹..吓得了谁?” “他强得过寂井浮廊里的那人?” “连自己生母都无法保护的人,素续缘怕他做甚?” “杀便杀了,又如何?” “何需他人唆使?谁又能唆使得了我?” 素续缘理直气壮,甚至带着一点点蛮横,决口不提师尹..他看得出,眼前这位,对自己在意,既然如此,既然他亦被剑之初为难,为何不借由这个借口,让他帮助自己?情有亲疏之别,对擎海潮,一页书等人,素续缘不愿利用,可眼前这人… “你信不信我立刻去告诉素还真,你是他的儿子!”我还管不了你了!柳青衣当真怒了,当初幼年时,那么听话温和的孩子,如今是怎么变得这般蛮横阴戾的?风大姐怎会仍由他如此? 他却是不知,风采铃把这个儿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怎会不小心?但问题是素续缘身边的人.. 玉辞心,南风不竞,殢无伤,无衣师尹,太宫…哪一个是好惹的角色?唯一一个算是无害的湘灵,又能对素续缘这种心智极高的孩子起到什么引导作用?宠溺和绝对的异类教育,教出一个绝对不平庸的二世祖.. “前辈敢吗?”素续缘淡淡说道,“若是那般,续缘无事,他素还真..可就麻烦大了!”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暗香 灭境,儒圣邪灵聚集之地,狭道天关灭境入口处,素还真与一页书两人静立等待.. “来了..”一直闭目不语的一页书忽然开口,只见一艘飞船,越过境界屏障,极速飞来。 船至半空,跃下两人,足方落地,其中一人便将一物抛向一页书,一页书微闭的双眼,乍然睁开,一伸手,接过一个飞来的包裹.. 包裹被暗劲震碎,露出一个丑陋的脑袋,“腹中首..”一页书手一用力,庞然佛元,将邪者头颅震成飞灰,“一页书并未完全信任你..” “我知晓。”柳青衣摸摸鼻子,无所谓,只要不是敌对就好,腹中首的命格被自己吞噬,就算灭了他最后一点生机也无妨,因为,他已无用! “素某,见过香帅..”素还真看看站在盗者身旁的‘风公子’想在他眼中得到几分讯息,可惜,‘风公子’笑得阳光灿烂,却未有一个异样眼神.. “上次得罪了!你别见怪。”乍相逢,却见熟悉的面容上,又多了几分疲惫,肩头担子,比之过去更重了吧,从来都不是什么知己,从来也没真正合拍过,但柳青衣仍旧忍不住脱口而出,“万事有我..”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素还真心头莫名颤动,让一旁一页书顿生不解,亦让身旁的少年眉头大皱.. 自感失言,柳青衣平复心绪,笑道,“欠你一次,自得补偿,若信得过,有什么难为之事,可以寻我..” 素还真笑笑,看不出他心里如何做想,“先生严重了..” “边走边聊如何?”柳青衣笑着,自己走到路头,“前面还有人等着招待我等呢。” “你认得路?”一页书忽然问道。 “不认得..”柳青衣指指自己的鼻子,“但那股子邪味,隔几里地都闻得到..” 一页书沉吟一阵,走至柳青衣身前,过身时,轻声一句,“吾,只信一次。” ……………………………………………………………………………………………... 一路前行,一路言谈,柳青衣还是忍住没将续缘的事告诉素还真,续缘的事,给素还真提个醒,自己再盯紧一点,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柳青衣始终不觉得,现在的续缘是素还真的对手..太嫩了! 素续缘算是松了口气,但心中不满,却是越发的重了,这人对自己以及母亲的事似是相当清楚,一路上,素还真所问,他几乎是知无不言,早知道这般,自己就不该替他证明他是义父的朋友.. 素还真知晓自己妻儿没事,也算放下心头大石,对这个盗帅,虽还有保留,但也不吝将如今一些江湖上的信息与之共享..两人谈得也算愉快,至于血舍利之事,素还真只字不提,因为他知晓,有人会问,而且,一定会问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你与吾徒亦算故交,有事相求,吾等哪会为难?之前行事,又何必那般孟浪?”一直带路不说话的一页书忽然开口,一句问得柳青衣发愣.. “徒?”柳青衣一脸呆滞,“前辈是说..” “你之故友,吾之门生!”一页书淡淡道,“吾未言,他不知,但他却实为吾徒,你便是不知此事,亦应知晓他与素还真之交情才是。” 前辈..柳青衣这会儿很激动,也很高兴,终于被认可的高兴,但高兴过后,却是无比纠结,自己入魔狂杀的事,前辈,或者说师尊还不知晓,纸包不住火,来日若是让他知道,我该如何? “血舍利之事牵涉太大,苦境如今风雨飘摇,我实在不想将各位牵扯进此事当中,得罪之处,还请诸位谅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说,现在绝不可露了破绽,柳青衣缓缓说道,“此事我亦有证明之法,但请恕我不可言明,前辈若信得过在下,只要为我引荐与你那位好友,他可辨别我之言..” “哦?”沉默许久,素续缘闻言忍不住开口道,“原来先生还与前辈故人熟识吗?” 四目相对,一者质问,一者无奈,续缘续缘,再不是当初的续缘,心头苦涩,有何人说,又不是没心肝的人,千年岁月,旧人重逢,多少难言的话,堵在胸口,柳青衣不语,亦只有苦笑.. 一页书看得出这笑中苦涩,不再逼问,便是信不过身前人,他亦是信得过自己的挚友,“难言之处,一页书体谅,还望你,不可令人失望。” “是。”柳青衣低声一句,不想一页书放过他,却又对着续缘问道,“之前,你究竟保留多少?” 当真是个公平的家长,这边赏了鞭子,那处儿,怎少的了戒尺?这会儿,轮到素续缘一尝难言之苦。“不知前辈所言何事?” “弭界主!”一页书冷声道,“死不得安生,你觉得是小事?” 素续缘语塞,如何讲?讲了能如何?让义父故人和他亲舅直接对上?师尹对慈光之塔的忠诚,是这些年素续缘唯一看清的事,他既言会处理,就一定会处理干净,只是,素续缘不知,处理的结果,是否能让人满意.. 师尹….. 柳青衣这回却没帮续缘辩解,这事儿他自己都带着怨气,只是让殢无伤驱逐?这种类似鞭尸的仇,只是驱逐!殢无伤怀疑,那是殢无伤的事,但师尹,明明是确定!这事一直压在心头,柳青衣自己还郁闷着呢。 素还真看着尴尬无语的‘风公子’,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出言缓和气氛,“那人身为人臣,立场难处,吾等亦该体谅,风公子如此,也是公事为先,人人皆有自己的难处,前辈..” “一页书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素还真你多心了!”一页书对素还真缓声道,一言落,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还未及说上一句,却见一页书已转过身。 “邪灵事了,一页书请见弭界主!” 请就请咯,素续缘才不关心苦境与慈光之塔会否发生冲突,“晚辈知晓了..” “擎海潮,你自己去向他解释!”即使背过身,素续缘的一些小动作,还是瞒不过一页书,“你最好有不让他迁怒于你的借口!” 惨!这还能说什么?素续缘郁闷道,“晚辈明白。” 柳青衣看看素还真,又看看素续缘,素还真给他一个微笑,素续缘还他一个白眼… 我这不说话都得罪人了?心头不爽,柳青衣停步,“全部出来吧..” 素还真笑笑无言,这一路,早知晓会不太平,凝元备战,“风公子,邪魔手段阴险,还请小心。” “多谢素贤人关心。”素续缘口是心非,一声落,杀意腾,四周邪气顿起.. 一页书凝息辨认,却没找到自己希望的,眉头一扬,直步前行。 未辨是哪里喊出的一声杀伐,邪灵如蚁群一般出现,将四人围成一团,不等对方放下一句狂话,素续缘一手化出一柄长刀。 刀身细长,如血嫣红,周身如脉络,背处镶异纹雕刻,刀盘处缠绕三朵寒梅,一支蜿蜒,柄首串着两颗金铃,着手刀柄,真气运化,金铃欢快地响着.. 这是第一次杀人的礼物,素续缘轻触刀身,浑身杀意沸腾,直冲邪灵而去,挥刀如舞,或阴柔,或刚烈,嫣红的刀身,卷起阵阵血浪,一股异香渐起,非雪为何?且闻暗香送寒。 素还真紧跟其后,双掌翻飞,三分进逼,七分守护,即使不愿,即使不满,但素续缘仍需承认,他与素还真,似有一种天生的默契,生死战局,从未合作过的人,攻守进退之间,竟不见一丝僵硬之处。 柳青衣并未去帮忙,只是跟着一页书身后,一页书凝元于身,整个人如同一座金像,步步前行,不见动作,只见触者倒飞而去。 一页书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人,“为何不帮手?” “前辈见谅,身有隐疾,不好与人动手。”柳青衣说得倒是实话,佛剑的佛元,是用去一分少一分,少了这佛元,便是自己根基逆天,也终得倒在那规则之力下。能不与人动手,就尽量不与人动手好。 盗者语气诚恳,倒是让一页书意外,“既是如此,为何不一早提及?” “素还真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总得有人帮他分担些邪灵的注意力,再则这腹中首的确该死,前辈亦需我证明立场。”柳青衣笑呵呵道,“以后尽量少与人动手便是。” “这身佛元,不是你的!”一页书随手拍开一个近身而来的邪灵,“待见那人后,若他信任你,一页书可助你!” “前辈好意心领,但前辈亦是邪灵主要目标,此事还是就此打住吧。”两人如同散步聊天一般,柳青衣无所谓道,“我命硬得很,天公疼,死不了的!” 一页书闻言,低声叹息,“吾徒亦说过这样的话!”抬掌一挥,轰然巨响,一页书身前围杀的邪灵被扫开一个巨大缺口。“此事了后。可否将慈光之塔之事,与吾说个分明?” “前辈..那件事..就此作罢吧。”柳青衣很感激一页书能为他找弭界主麻烦,但是,若真那样做了,师尹立场如何?血脉这种东西,非是说斩便能斩断,与师尹虽未如何接触,但总归着,还念着那一手搀扶的情分。“慈光之塔自成一界,无需为此事惹得两境争执。” “你认识擎海潮否?”一页书淡淡道,“你能说服他否?” 柳青衣无语,一页书尚且可以理论,但是擎海潮呢?素还真都差点给他拍扁了.. “吾与他,至多带回尸骨。“一页书见盗者无言,倒也不多为难,“既然他亲舅为难,那便让他不为难,安心!吾等非是不顾大局之辈!” 我还活着啊!毛尸骨啊!柳青衣有种撞墙的冲动,续缘你不好好在杀戮碎岛呆着你跑苦境来做什么啊! ; 第二百六十八章 邪师 邪灵逞凶,一挡四人灭境之行,层层围杀,看似凶险,但四人皆是正道高等战力,战越久,邪灵损失越重。 素续缘一阵狂杀,每杀一人,暗香刀身便多增一份血色,素还真一般掠阵,惊讶这少年杀性之于,亦渐感不安.. 自己等人与一页书前辈同行,毫无保密之意,邪灵一方,岂会不知,派这等低等邪灵拦路,又是为何?毫无意义,徒增伤亡之举,不似鬼王棺等人作风! 素还真疑虑方起,危机骤临,两道气劲,顺着地脉,直冲而来,白莲方欲引招化解,却感这两道气功,穿过自己防线,直冲身后而去,目标竟是——百世经纶! “前辈小心!”素还真化守为攻,双掌翻飞,掠起一地哀鸿,回身打出两掌,浑厚气劲,追着暗袭之招而去。 素还真反应快,柳青衣亦是不慢,正欲发招挡下,却见一页书已然闪至自己身前,一脚狠踩地面,两声惊爆,尘沙四起.. 突来变局,众人反应亦是及时,这等入地暗袭之招,应是鬼王棺无误,柳青衣倒是没什么,但素还真与素续缘却是骤然变色。 “鬼王棺!!”素续缘声如凝霜,引刀一斩,刀气四散飞去,数百道锐利刀气,卷过身前邪灵,留下一地残肢,“出来!!!” 引归杀相,鬼王棺成名绝技,素续缘如何不知,今生必杀之人便在附近,让人如何冷静,瞬息失去,再难寻回的痛苦,太多来不及说的话,如今再言,亦无人听了,这痛苦的梦魇,如今,却是有了机会驱除! 凶戾的杀意,满脸狰狞,素续缘刀刀不落生机,“出来与我一战!” 素还真见‘风公子’这般凶狠模样,忧心护卫同时,亦是四下寻息,若真是鬼王棺,那今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素还真都得与他分个生死! “女邪师!”百世经纶翻手一掌,打在身前,空间一阵扭曲,四周杀声潇洒,荒野仍旧,血色已去,但见漫天华光,一双柔荑,不知何时对上一页书凝力一掌,凝目看,婀娜身姿,丝带张扬,妩媚的眼,惹人心颤,朱红的唇,着齿请咬,勾人神魂。 “梳罢香丝扰扰蟠,笑将金凤带斜安。玉容得汝多妆点,秀媚如云若可餐。鸦色腻,雀光寒,风流偏胜枕边看。”一首十胜诗,佳人移步,声声香艳声声寒,邪师邪师,莫名来者,骤现不凡能为,再提掌,扣在肩头,顺脉一指,竟是逼退百世经纶一步! 惊人一幕,瞬间变化,让在场众人惊愕当场…. “你非梵天!”软绵绵的声调,却带着令人不敢细听的寒意,神秘女子,倒退一步,嘴角一滴鲜血滑落,眼中,笑意越发浓郁!“奴家见过..百世经纶!呵呵呵呵!” “久违了!水月胧!”一页书凝声道,“好阵势!” “入得百世经纶法眼,奴家这心儿,暖哟!”轻佻言语,水月胧,陌生的名字,陌生的人,柳青衣搜遍记忆,却不曾记得,邪灵之中,有此人物,能一招逼退一页书,即使付出代价,但这等根基,亦是惊人! “小哥儿,你看得奴家心肝乱颤哟!”水月胧一边笑着,伸手一指,细长两指,死死夹住一柄嫣红的刀,“小公子,这般无情,奴家伤心哟!” 狠辣一刀,意外被截,素续缘并未惊讶,“心疼了吗?” “恩!”女邪师未开口,素续缘便冷声一句,“那便挖出来吧!” 刀起红芒,霸烈刀意,震开水月胧的手,在那玉指之上,留下一道鲜红.. “疼哟,疼得奴家想吃下你的心肝哟!”水月胧满脸笑意,口中,却是说着阴狠无比的话语! 祸世妖姬,邪灵女师,一处幻阵,惹四人入局,一页书面色凝重,似是想起什么,柳青衣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疑惑和迷茫… 一页书不是梵天,但梵天是一页书,这个秘密,没多少人知晓,这个女人,什么来历?不管如何,却是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了,现在还未至梵天回归之时,妄改命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心肝这边有一副,姑娘吃吗?”话音落,剑气凝,柳青衣战意催至顶点,“上好的心肝哟,小娘子,尝尝哦!” “姑娘以一幻阵,困锁吾等,这般能为,素某佩服,素还真不才,还请姑娘赐教!”素还真上前一步,内元饱提,眼前人非是寻常,前辈神色有异,当速战速决才是! “哎哟,俊俏哥儿好心狠,两个欺负奴家一人,梵天..”巧笑嫣然,言语讽刺,女邪师看着一页书说道,“或是一页书..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待一页书回答,素还真与柳青衣同时动作,白莲腾空而起,旋空斩带着呼啸气流,飞速斩向邪人头颅,柳青衣身化流光,卷着一身剑气,挡去邪师去路,危机临头,水月胧眼中笑意渐浓。 “停手!”浩然气劲,在两人之击将中邪人之前将两人挡下,一页书冷声道,“水月胧,你无长进!” 话音落,抬掌一击,大梵圣掌轰然而去,目标,却是女邪师地上倩影! 轰然巨响,飞沙走石,尘埃中,回响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一页书,水月胧还会来找你的!” …………………………………………………………………………………… 乡间小镇,犬吠蝉鸣,日复日,年复年,不曾改变,这只是万圣岩山门下的一处小村庄,无江湖风雨,自然太平长安。 道上乡老拄着拐杖,两旁幼童奔逐嬉戏,走进这儿,一股淳朴的气息,熏得人心头宁静,柳青衣带着戮神狩,在这宁静小村,替东家补补屋顶,代西家修修门房,清晨至,日落回山,如此已有数十日。 将两桶山泉倒入缸中,戮神狩长吐一口气,回头,一个小娃儿,拿着破破烂烂的布巾,踮着脚往他手上送,“爷爷说擦脸..” 戮神狩接过面巾,胡乱擦拭一番,还回幼童手中,看着无垢稚子的眼,下意识的伸手,揉揉那面团似的脸.. 小孩儿笑得没心没肺,戮神狩听着这笑声,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跟着柳青衣许久,身上伤势已全数复原,虽然功体被禁,但至少,那人亦未将自己盯得多紧,要走,机会多得是.. 为何留下?戮神狩一直认为,自己留下,只是为了救义兄,便是如今,他亦未放弃,但是,不自觉间,开始喜欢这样平凡却宁静的日子,每日下山,劳作一天,落日时在这存户中,吃些乡人送赠的食物,粗茶淡饭,亦有别样滋味,入夜前,与那人去续风楼,吃些小酒,踏着月色,在夜深前回到那万圣岩,坐在那大日殿中,燃灯一盏,木鱼轻响,檀香阵阵.. 有时,戮神狩会想,就这般被禁在此地一生,亦是不差,偶尔,也会想想过去所行之恶,每逢此时,耳边,总是环绕着声声垂死前的哀嚎..过往种种,难以禁绝,真想问一声殿前慈佛,可愿化甘霖解我一身罪业?佛无言,耳边鼾声已起.. 胡思乱想,戮神狩骇然发觉,不知何时起,自己念佛时,却已比那混子认真,可为何?他能佛前安眠,自己一闭目,便是一片血色! “喂!想什么呢?”一只手,拍在肩头,若换了过往,戮神狩当是回身一击,但现在.. “你不看店了?”戮神狩回头笑道,“不怕他去偷你的酒?” “他若敢,我便将账单送至万圣岩,交予善法天子手中。”任千秋笑嘻嘻道,“走吧!今日他又去祸祸这山中生灵了,收获颇丰,正好下酒。” 告别村老,戮神狩随着任千秋,向着续风楼走去,行步间,戮神狩忽然问道,“你杀过人否?” 任千秋闻言一愣,看着戮神狩笑笑不语。 “我杀过人..” “杀过很多,有江湖人,亦有无辜!” “很多…” “你想告诉我什么?”任千秋伸着懒腰,歪着脑袋,“讲当年吗?” “我虽功体被禁,但亦非常人可挡,你等真放心将我留在此地?”戮神狩低声道,“就不怕我凶性难改?” “你搞错了!”任千秋眯着眼道,“把你放养在这儿的,是万圣岩,那是他们的事,但若你在此胡来,不用山上僧人出手,任千秋亦容不得你逞凶..” “哦?”刹那间的凌冽之意,让戮神狩眉头一皱,“你..杀过人。” “我杀过人..”任千秋指指自己,笑道,“江湖人,无辜者,老人,女人,小孩..各有价码。” 戮神狩看着任千秋不语,任千秋拍拍身旁人的肩头,“所以,你不是最该死的那个。连那混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手上沾的血,不比我少..如今,还有疑问吗?” 戮神狩沉默一阵,径直往着续风楼走去..非是不惑,而是,疑问更深! ;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佛魔变(一) 醉饮狂歌,续风楼内,三人肆意狂欢,不明所以地狂欢,欢庆各自心中沉郁。 酒过三巡,今日的戮神狩,不再忌酒,今日的柳青衣,亦无后顾之忧,天子去照顾他的桃子大师了,回去小心些,平日里未得罪谁,该是无人告状才是! 难得尽兴,任千秋自然奉陪,反正每一日都要醉死酒中,难得今日有人相陪,只需饮尽便可! “来来来!莫苦着脸,大家玩个游戏如何?”柳青衣斜靠在柜台前,手中晃着一坛酒,“就拿这个坛子转,转到谁谁就说一件秘密,如何?” “谁知你会否偷奸耍滑?”戮神狩狠灌一口烈酒,神色不善到,“谁身上没秘密?你幼时偷看哪家姑娘洗澡这种事亦是秘密,难道你会说出来?” “对对对!先担保!”任千秋趴在桌旁,醉眼惺忪,“谁不说实话,这世人都喝兑水的酒!” “要不要这么凶残?”柳青衣摇摇脑袋,驱走几分醉意,“说话算话!为表诚意,我先说一个!” “说什么?”戮神狩盯着柳青衣,伸手摸摸自己光滑的脑袋,轻点几下,忽而笑道,“便先说你偷看过哪家姑娘洗澡?” “劳资没偷看过人洗澡!”柳青衣闷声道,“换个换个!” “江湖人,无非酒色财气,酒色财踢了,便说个草莽气。”许是喝得高了,任千秋眼中,渗着几分凶意,“也不让你吃亏!我等三人,便说第一次杀人,杀得是谁,男人女人,老的少的,如何?敢否?” “有何不敢?”柳青衣应了一声,歪过头,斜眼看着戮神狩,“我说你,敢吗?” “第一次杀的人,我忘记了!”戮神狩冷笑道,“只晓得,那时年幼,被人欺负,愤而杀人,杀的是谁,杀了几人,这么多年,谁还记得?” “被人欺负杀人..”任千秋拍拍有些发胀的脑袋,摇头道,“是个好理由,人啊,总不能被别人欺负着。” “哈!”戮神狩嗤笑一声,猛灌一口酒,“无奈杀人,亦是杀!有何分别?杀便杀了,如何?手里头挂着那么多条人命,生前戮神狩不惧,难道死后,我还惧他们冤魂索命吗?” “你呢?”呼出满口酒气,戮神狩盯着柳青衣道,“万圣岩的守山人,莫告诉我,你没杀过人!” 杀人,一句寻常的问话,却让醉意七分的柳青衣问住,第一次杀人是何时?很久了,真的很久了,白驹过隙,岁月无痕,但柳青衣的记忆仍旧完好,第一次杀人,是自己所认为的初来时,有了意识,学了几步武功,便向闯一闯这个江湖,自己当时是被魔火教和离玄门的人追杀吧?被逼急了杀人,开始时,的确很难接受,但久而久之.. “不小心卷入两派争斗,逼于无奈杀人。”柳青衣喃喃着,过往记忆纷至沓来,“开始时很难适应,后来也便习惯了,或许如你所说,江湖人,杀人人杀,那时便有了觉悟,只不过,人之天性,应是不喜死亡的,所以我至今仍旧贪生..若非必要,亦不杀人。“ “只可惜,未必控制得住,是吗?”任千秋摇头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时常去给酒僧送酒,我自然知晓你的一些事。哈!如此看来,倒是我最该死了!” “你又是为何杀人?”戮神狩转头问道。 “人生在世,无非酒色财气,年幼时吃够了苦,自然想过那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此,便逞着手中剑,收那标金首。”任千秋茫然道,“第一次杀的是何人,我也是不记得了,只知道拿了钱后,大醉了数日,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开始时,偶尔午夜梦回,还会有些许愧疚,但后来..哈!” 戮神狩看着傻笑不语的任千秋,又问道,“那你是何时倦了这种杀人买命的勾当?” “被圣尊者教训的吧?”柳青衣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你对大师好像很熟的样子,该不是有人买他的命,然后你接了吧?” “你知道什么样的杀手才是真正的好杀手吗?”任千秋不屑道,“只有看得清自己能为的杀手才是好杀手,杀手不是武者,没那么多顾忌,该认怂就认怂,你认为我会傻到去杀一个不可能杀死的人吗?” “我就认识一个杀手,他很贵,但也喜欢挑战。”柳青衣略感失望,“看来杀手不是都这样。” “你好似很失望?”戮神狩苦笑道,“真不知你到底是不是江湖人,你以为杀手是什么?大侠吗?” 任千秋眯着眼睛点头,“对对对!杀手可不是什么大侠,风尘女子卖笑,杀手刺客卖命,为利益出卖自己。你说的那种杀手,是只为自己挥刀剑的杀手,但大多数杀手,一生至死时,都在替他人挥刀剑。至于我为什么不干了..嘿嘿!” “我碰上个女人,她是好人。” “我要这个女人,所以我也得是个好人。” “开始时很难,但毕竟吃过那么多年粗茶淡饭,再吃也无妨。” “到最后,世上少了个收银买命的杀手,多了个平平凡凡的村野山夫。” 说着说着,不自觉就落下了泪,任千秋哭得肆无忌惮,“后来那女人死了,我送了好多人下去,可不管我送多少人下去,我总是没希望再见到她了。” “她家里头本是个书香门第,她说君子好,那我就读书,就学怎么做个君子,我为她蹉跎了半辈子,可这娘们死的时候竟然要我答应她..哈哈哈哈哈!”任千秋一把甩开手中酒坛,红着眼,流着泪,“他娘的要老子一个人活着!” …………………………………………………………………………………. 独活是件简单的事,爱得多深都一样活得下去,只是一个人活着的日子,没两个人来得快活罢了,心跟着死了,人却活着。 任千秋就是这般活着的人,他活着,却也已经死了,活着只为了承诺,只为了,积攒些许阴德,可莫因自己这满手的血腥,害了那已落了黄泉的生魂。 万圣岩的山路上,戮神狩扶着柳青衣前行,柳青衣醉得厉害,但戮神狩却还保留几分清醒,至少,他还认得回山的路。 夜风微寒,却吹得戮神狩满心烦躁,此人如今全无防备,将他拿住,交换大哥..但此人与自己,全无恩怨,真算起来,亦是自己先动的手,如今他信任,我却背义.. “任千秋死了。”心底正挣扎,忽来一句,让戮神狩险险将扶住的人一把推开.. “桃子只想着让这人活下去,他只想着渡这人..”柳青衣满口糊涂话,但却也有几分理,“但心死了,人活着也难受。呕!” “看着点!别吐我身上!”戮神狩手忙脚乱地将柳青衣扶好.. 罢了,再想其他办法,这人还是莫动了,他亦是困在此处的人,何苦来为难?戮神狩替自己找到了借口,心里松了口气,抬头看看前方。 “这样进入,少不得又是一顿训斥..”戮神狩头疼自语,“还是不从正殿过吧..” 打定主意,戮神狩扛着柳青衣躲过了守夜的僧人,绕过大日殿,拐了一个大弯回住处,一路上,还要不时地小心这已醉得发癫的家伙,别让他喊出大声.. “大家一起喝一杯哈!” “你作死!”戮神狩死命捂住柳青衣的嘴,“发什么疯!不怕那个善法天子找你麻烦吗?” “天..子..”柳青衣闻言楞了好一阵,就在戮神狩放松之际,忽然大吼一声,“风紧扯呼!!!天子要揍人了!!撤啊!!” “是喝醉了吗?”一声温和,戮神狩半醉混乱的脑子顿时一清,回头看,却见两人,站在不远之处。夜色深,戮神狩却是看得分明。 那出声的人是一步莲华,他之身旁,站着脸色发青的善法天子..你自己歹命,怪不得我带错路..戮神狩自己亦不清醒,但至少,自己是被囚禁之人,倒是不用理会太多了。 “麻烦你了,吾来吧。”一步莲华瞬息出现在戮神狩身前,“你亦喝得不少啊。” “恩!”差距,真这般大吗?戮神狩心头郁闷,万圣岩圣尊者的能为,果真不是自己可以挑战的,此地有这种人在,自己如何救得出义兄? “将他交吾,你去休息吧..”一步莲华温和道,戮神狩心灰意懒,正欲将还在满嘴胡话的柳青衣交出,一道湛蓝身影,已来至自己身旁,不由分说,接过背后之人。 “吾来吧..”善法天子脸色难看,但注意力,却未在柳青衣身上,连同着戮神狩,亦是视若不见。“圣尊者,夜深了..” “天子不信吾了吗?”一步莲华忽然笑了,昏暗中,戮神狩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未及反应,忽感一阵头晕目眩… 耳边,只来得及听到最后一声.. “吾信得过圣尊者一步莲华,但你..是他吗?” ; 第二百七十章 佛魔变(二) 冷夜,月下,一个昏迷倒地的人,一个醉得癫狂的魔,两个一路扶持的同修,对立的身姿,流露几分让人不解诡变之息。 气氛沉重,但醉酒的人却不知,柳青衣靠在天子身旁,伸着手向一步莲华打着招呼,嘴巴呢喃着不清不楚的话语。 “很有趣的魔。”骤然深沉的音调,白衣依旧,面容依旧,但善法天子却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最不愿面对的结果,终究还是来了.. “你不是一步莲华。”善法天子如是说。 “错了。”一步莲华轻笑道,他笑得有些阴沉,全然不复平日模样,“是将要不是..” “吾不容这种情况发生!”善法天子内元暗聚,微微迈动的步子,不着痕迹地挡在柳青衣之前,“一步莲华永远是一步莲华!” “天子果然是最懂吾之人。”‘一步莲华’微微摇头,“但你无需这般小心,吾对他,未抱恶意。” “恩!”善法天子面色一寒,“你欲如何?” “吾名..袭灭天来!”白衣散去,化作黑袍,面上邪纹分明,“反袭灭天而来!” “狂妄!”怒喝一声,善法天子骤然出手,佛元震动,看似狠辣,却不向要害,同修之情,岂可轻断? 一步莲华不会,不会就这般被魔化,绝无可能! “是否在想,圣尊者不可能就这般堕入魔道?” “是否在想,过往同修之情?” 袭灭天来轻松应对,不断言语挑拨,只守不攻,滴水不漏,“吾与他,便就一体,纠缠佛魔一念,天子…你执着了!” “是吗?”双掌相对,硬拼根基,善法天子催动十成佛元,意欲唤回半身入魔的圣尊者。 佛元入体如泥牛入海无讯息,袭灭天来依旧淡然模样,“自然是的。” “天子执着佛魔。” “天子执着苍生。” “天子执着万圣岩众人。” “天子执着圣尊者一步莲华。” “天子..”袭灭天来轻笑道,“甚至执着你身后那魔儿,天子终是放不下执着的。” 嘴上说着,手上不停,袭灭天来内元一震,庞大魔能扫开善法天子一步,一闪身,便冲着醉酒魔人而去。 恶体魔能凶悍,但善法天子亦非弱者,不急不缓,以佛元化解魔能,借反冲之力,瞬息反攻袭灭天来。 “回照大千!”善法天子强攻而来,袭灭天来足下一踏,正欲躲开,忽感一阵极度危险气息传来,心下一狠,不避强招,反身撞上强势扑来的气功,一股无形震动,一阵凝结气氛,袭灭天来抬眼,却见一把剑,浮于半空。 “等你很久了!”隐锋轻鸣,猖狂依旧,“管饭的!这个怎么处理?” 善法天子皱皱眉头,自动无视隐锋的话,“守着茶毗。” “这把剑,原来早已恢复..”袭灭天来轻轻擦去嘴角血迹,一时大意,避无可避之下硬吃下善法天子一招,虽然受伤,但魔者,依旧云淡风轻。“呵!天子好算计,瞒过一步莲华,瞒过如月影,甚至瞒过剑的主人!真是令人感慨的同修之情啊!” “因为信赖,所以无需知会!”夜色下的善法天子,那一身蓝,本该晦暗,但不知为何,就这月下,这一身湛蓝,迷蒙,而又清晰,如天恩降甘霖洗世间尘。“他会赞同吾的做法。” “告诉这个蠢货,正好让你知晓?”隐锋剑身不断散出剑气,凝聚柳青衣身旁,“这样怎么钓你这只黑桃?不要当别人都和这小子一样笨!” 剑气四散,不断凝聚,几息间,赫然凝聚人形,四道剑气凝聚的身影,静静站立,赫然可见,却是一页书,擎海潮,金子陵,刑天师。 各种不同的气质,各自散发强大的武息,不止袭灭天来讶异,连善法天子,都摸不清头脑..这些剑气凝型,竟有这般强大气息?这怪剑,有这等神通? 袭灭天来看着剑气人形一会儿,脸上忽现笑容,“天子今夜寻吾,便是要在此结果吾?” “本来只是欲探究。”善法天子淡淡说道。 “哦?”袭灭天来轻轻摇头,“是了,以天子的心性,怎会以他人为饵来算计别人?吾错怪天子了。” “费言!”善恶同体,佛魔一念,善法天子全然不知如何对付身前人,心头挣扎..该如何? “不知天子,探究得如何了?”袭灭天来笑问道,“可想出让圣尊者复原的方法了?” 善法天子闻言一窒,两人正交谈间,隐锋骤然发难,四道剑气凝形同时冲向袭灭天来.. 这个家伙,太危险了!!神兵有灵,可见魔者威能,拖得越久,越是不利,剑身一颤,化作流光刺向袭灭天来! “管饭的动手!” 善法天子瞬间反应,欲阻止,已来不及,唯有全力出手,意图擒下魔者,“天之赦!” “徒具其形之物,吓得了谁?”袭灭天来不屑,信手一击,连破三道剑气凝形,魔念生,魔功自成,再抬手,一招袭向善法天子。“七邪荼黎·破天元!” 一人独挡天子神兵,无匹声势,震慑天地,一时间,万圣岩众佛像血泪齐流,伤世人,多劫难! 三形尽破,徒留刑天师一型,袭灭天来正欲破去,变化再生,却见刑天师之形骤散,剑气爆冲,逼开袭灭天来一步,随即,一道身影,瞬间近身。 “方寸乾坤!”方寸之间,亦有乾坤,凝剑成界,阴阳太极之力,困敌方寸之间,袭灭天来凝目看,只见方才酒醉之人,如今眼中,早无醉意。 未来得及开口,方寸之间,乍起乾坤一击,神兵入手,极速一斩,如奔雷呼啸,震慑天地之力,凝于一剑之上,瞬间斩下! 剑及身,却如触金石,一道血弧,一声闷哼,柳青衣与袭灭天来同时后。 出道至今,第一次跟人硬撼被震退完败,自己手中,还有隐锋,袭灭天来..可怕!柳青衣一边退开,一边拍出一掌,将昏迷的戮神狩拍开.. 鲜血直流,袭灭天来肩头至腹部,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脸上,仍旧带着笑意..“这是佛教你的?” “这是魔本身就会的!”柳青衣满脸凝重,“天子,如何不伤圣尊者拿下他?” 善法天子闻言,立时黑面,“不知!”吾若知晓,早便动手了!何必这般试探小心! “哈哈哈哈哈!”猖狂笑声,袭灭天来似是甚感快意,一手轻指柳青衣,“你方才,留情了!” “你也没下重手..”柳青衣倒是光棍,“大家扯平!” “吾总是欠了你一个人情。”袭灭天来凝元一指,顺着肩头伤口划下,鲜血立止。 “哇咧!这么生猛!”隐锋若是有下巴,如今亦该脱臼,有意识以来,被自己斩到的人,那个能这般简单就止住血的? “什么人情?我和你很熟吗?”柳青衣说着,狠拍隐锋,“连我都骗!你很好胆啊!” “是你太笨!活该被骗!” “你够胆再说一次?” 袭灭天来看着争执中的人与剑,低笑一声,“你无需知晓..魔啊,本就不该被束缚!” “听不懂你说什么!”柳青衣暗自留心,袭灭天来,这人名头实在太大。 “那便说明白些..”袭灭天来方开口,便被善法天子一声断喝打断..“茶毗!与吾擒下此魔!” “可是天子..圣尊者..”柳青衣犹豫,自己全力出手,联合天子拖住袭灭天来一时亦无问题,争斗声响,自然会引得众僧齐聚,袭灭天来再强,也不可能一个人灭了万圣岩。担心的,也只是如今,莲华天来一体,伤了袭灭天来,就一定伤了一步莲华。 “没有可是!”善法天子无奈决断,袭灭天来之事不宜宣扬,须在此刻先行将此魔拿下,“破去禁制,全力施为吧!” 禁制,也只不过是一心而已,柳青衣不是不能破除,而是不敢破去,既然善法天子这么说,反正他是不会伤了一步莲华的.. 隐锋骤鸣,柳青衣身上忽现佛言枷锁,凝力一震,佛言碎裂,再睁眼,魔气森然,足一踏,业火顿生。 “这才是你。”袭灭天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完全魔化的后的柳青衣,“佛太虚伪,总是欲在世人心头,设下一道道心锁,魔啊,何不回头是岸?重归本真?” “是吗?”柳青衣满眼凶光,提剑便攻击,不留一丝喘息余地,趁着魔者未至完全之地前,先将其拿下。 剑影乱,人嚣狂,柳青衣只攻不守,善法天子只守不攻,两人合力斗魔者,可惜,初次配合,即使袭灭天来如今未分身而出,对上两人,依旧不显败像! “放纵杀念的感觉如何?” “莫留手,莫留情,莫在被虚伪的道德约束!” “愤怒吗?愤怒世人为何征战不休?无端杀戮为何?佛他告诉你了吗?佛,他帮助过你吗?” “你苦求他时,他可曾看你一眼?放下放下,回头回头,慈悲慈悲,除了这些,他还告诉过你什么?” “佛道虽言修心,但修心之时,亦是让人心困囚牢,肆意而为的感觉怎么样?回头吧!回归你原本的模样,不要再被佛欺骗,吾,才是真实,佛,如泡影,终会消散!” 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力量,不知觉间,柳青衣心头杀念渐盛,一世贪嗔痴难忘,袭灭天来一字一句,一点一点,将那些沉在柳青衣心底的恶念引出… ; 第二百七十一章 观自在,魔之惑 蛊惑声声,如天魔音灌耳入心,引人心底诸般恶念执着,黑夜下,正上演,佛魔之变,袭灭天来以一对二,意外之局,变数几番,但魔者,仍旧是手握主动之人。 善法天子在意一步莲华,柳青衣六根不净,魔,只要一点缝隙,便可兴风作浪! 袭灭天来身上几处伤痕,脸上,笑意更甚,事情正向着他期望的方向前行,错身闪开柳青衣一剑,正想言语挑弄天子,却见善法天子运足佛元一掌击来,不是对着自己,佛元奔腾之处,竟是杀红了眼的柳青衣。 莫名一击,柳青衣提剑一斩,结果却是令人错愕,剑触佛元,瞬间吸收转化,顺手贯入内府,柳青衣只觉得天灵一阵剧痛,浑身一僵。 袭灭天来微微错愕,不明善法天子意欲为何,正疑惑,却见柳青衣身上佛元涌出,凝聚成形,冷眼直视,正是百世经纶! 赌对了!善法天子心头一松,一步莲华与如月影都曾有言,茶毗身上,似是有佛高人所留之佛元之灵,袭灭天来蛊惑,那善法天子就以自身佛元助这一点微弱真灵凝聚! 虽然危险,但亦是不得已为之,虽然不明白袭灭天来为何好似对茶毗极有兴趣,但善法天子决不能让其得逞便是! 瞬息之变,佛元凝聚之灵抬手便攻,一掌直取袭灭天来,袭灭天来扬手一击,一页书凝元真灵形貌一淡。 “妖言惑世,留你不得!”真灵虽非百世经纶本人,但仍旧带着一页书的意识,正气凌然,不可轻犯! “你若是实体,当有与吾一争的能为,可惜..”袭灭天来运转魔能,“这魔,是吾的了!” “七邪荼黎·灭天邪威!”袭灭天来强势一掌,轰向百世经纶,却见虚影不退反进,不闪不避,拼着消散一身消散,意欲牵制魔者。 “天龙吼!”不完全的天龙吼,佛元所聚真龙,撞向袭灭天来,袭灭天来被撞开数十丈,定立身姿,犹自峥嵘,只有双耳处流下的鲜血,证明这未尽全功的一击! 一页书的虚影消散,柳青衣错愕间,只闻一声,“以后,需你一人前行!” 原来,一直都在,现在,终是与过去断了最后一丝牵绊,柳青衣心头一阵空乏之感.. “活着,终有再见的机会!”隐锋传念,“拼过此阵,日后荆棘,一路踏去!总有再见之时!” 不言语,亦无多少怒意,柳青衣合流佛道魔三宗之气,凝聚一身,心念无波,意识在无半点混乱。 一页书,哪怕只是一个元灵凝聚的形影,亦足够震慑柳青衣心头魔念了。 骤变的气息,冷静的眼神,袭灭天来不解,只差一步,为何前功尽弃? “想想。”柳青衣似是看懂袭灭天来眼中疑问,轻声自语,“我总是不该听你的。” “放弃真实,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一个虚幻的影上,有意义吗?”袭灭天来不解,亦不明白自己为何输给一个虚影,他拥有一步莲华的记忆,但他和一步莲华,皆是不知,一页书,对柳青衣的意义。 明王烬业金光四射,隐锋剑气凌冽森寒,枪剑同持,柳青衣执晚辈礼,低声一句,“荒川幽谷,柳青衣..请赐教!” 善法天子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一丝,这种武者之资,还是第一次自他身上见到,柳青衣..是他本名? “袭灭天来,渡你回魔途!”袭灭天来应声,看着柳青衣大笑,“哈哈哈哈哈!这样,才有挑战的意义!来吧!尽展你背离魔后的能为!” 不世魔威,似与黑夜融成一幕暗之境界,沉重压力,令人如陷泥潭! “全力出手吧!”善法天子叹息一声,一声落,善法天子佛元饱提,身后顿现菩萨像,千手千眼,金光灿目,观自在,自常在,善法常在,观世情,体凡心,低声佛唱,似远又近,善法天子双掌合十,立地而坐,竟是以己身化方圆为境外之境,佛道魔大战讲起,圣尊者之事,不宜此刻宣扬,打定主意,善法天子再无犹豫,却见菩萨垂泪,一滴滴落,化外之境,佛气环绕! “天子好手段!”袭灭天来由衷赞叹,明知与伙伴无法配合,便果断放弃,转而以一己之身设下结界,来限制敌人,一人佛愿之力,竟能引动这么大的阵势,善法天子虔诚之心,让人动容。 “菩萨不会哭。”袭灭天来看着善法天子说道,“留下这红尘泪的人,是你,不是佛!许下这等大愿,天子,袭灭天来该笑你痴,还是该赞你勇?” “如来自在!”善法天子人未开口,化境四周,传来温和一声,四面八方,一声,直入人心。 或许,这才是天子,威严遮掩下的慈悲,当你一步步穿过重重迷雾时,方才发现,这庐山真容,善法天子,善..法! “你一人,抗不下一个万圣岩!”声方起,人已至,袭灭天来瞬间出现善法天子身后,还未出手,寒光乍现! 隐锋逼开袭灭天来近身之举,明王烬业卷着庞然佛元,刺向魔者,柳青衣知晓,善法天子此举,无法是让自己代替万圣岩的佛念加持之力,可他亦是无法真正代替整个万圣岩。 速战速决,只会加速抽干天子的力量,不死也得沦为废人,柳青衣只能拖住袭灭天来,望这天子佛愿,可将一步莲华唤醒.. “看来,你亦非无智!”袭灭天来摇头,脸上,仍旧是尽在掌握的笑容,“可你,拖得住吗?” 魔者近身,不在留手,招式精湛,根基不凡,柳青衣强自静下心神,小心应对,不求进逼,只护着善法天子,凭着手中神兵,一时亦是守得有惊无险。 枪走山林之稳,剑起风火之烈,难得的一战,柳青衣心神渐渐沉溺在武决之上,本能胜过悟性的人,唯一的好处,便是如此,第一次只守不攻,便是攻击,亦是为救援,倒使得柳青衣的武格,变得更加圆润自如。 枪守剑攻,慢慢放下了面对袭灭天来的压力,柳青衣一时,真如护法明王,紧守佛前净土! 战得越久,对袭灭天来越是不利,恶体未脱莲华本身,一身魔能自被限制,善法天子与一步莲华同修,自然足够了解,两人间,彼此知心,天子赎世悲愿,一步莲华自然感悟,如此佛念,正是唯一不伤一步莲华,而又能将他唤醒的方法,破釜沉舟的方法,失败,连同善法天子亦要搭上性命! 袭灭天来亦是看出两人所欲,但却不甚在意,反正,自己迟早是要脱离这本体的.. “你中佛毒太深!”袭灭天来一掌隔开隐锋,分毫之差避开剑锋,“为何不愿吾助你脱困!” 剑停枪走,明王枪势如奔雷,一枪扫去,烬业之火猛然炸开,袭灭天来运足魔能,化作一面黑色气墙,熊熊烈焰之中,柳青衣神色清明。 不言语,是明知自己口拙,断然辩不过身前魔者,与之说话,全无意义,反而容易被其迷惑,自己只需相信便是,相信自己选的路,没有差错! 柳青衣不语,袭灭天来却似能读人心思,“以为随着自己仰望的人,便不会走错路了吗?万一,那人的路,本身便是错的呢?” “没可能!”剑走如游龙,枪行如惊雷,柳青衣一阵猛攻,接连数十下碰撞,神兵之利,岂是易与?袭灭天来双手渗血,口中,依然声声如故。 “即便没错,重复他人的人生,踏足他人的道路,你的一生,难道只为了他人而活吗?背离了,哪怕那只是你之本性,只要背离,便会被否定,便是错误的,这是何等可悲的人生?”袭灭天来句句直指本心本源,“总有人对你说,你本心是善,但是,那只是被认为,只是他人对你的期望而已,佛啊,就是希望自己代表了众生,他如何不问一声,他怎知晓众生是否愿意成为他之愿?” 额头冷汗滴落,声声魔考入耳,柳青衣谨守心防,压力沉重… “青仔!耳朵给令呗关好!”隐锋怒鸣,“已错那么多步,再错下去,你有脸见一页书否?” “看呀,连你最信任的同伴,亦是托着他人的期望,说着质问的话,凭什么呢?被人否决的感觉,快意吗?”袭灭天来一边退守,一边不断言催动魔能,言语挑弄,善法天子佛愿结界之下,一步莲华渐欲苏醒,魔者欲在佛者再夺回控制权前,替这身前半魔之人,种下最深的魔念! “我咧!”隐锋自主化出数道剑气击向袭灭天来,“这小子令呗看大,哪里轮到你这只黑桃k在这挑拨离间!” “袭灭天来..”柳青衣凝声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如何,与你何干?反正不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动万圣岩上任何一人!” “你错了..”袭灭天来摇头道,“那些人,浑浊得让吾不欲渡之,他们,回不了头了!吾只是还你赐名之情而已。” “什么!”柳青衣闻言一惊。瞬间心神失守,大祸骤临,袭灭天来魔威暴起,不世根基,一掌,破开枪剑之防,瞬息近身,一手,扣在柳青衣肩骨,“袭灭天来,反袭灭天而来!吾十分中意这个名字!炎魔茶毗,魔者还情而来,渡你入吾大道!” ;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道 危机临身,柳青衣奋起反击,三宗内元合流,意欲震开袭灭天来那扣在肩头的手,无奈对手根基强悍,两个人都是不完全的功体,但袭灭天来,终是更胜柳青衣一筹。 僵持局面,那双深邃的眼里,渗着对魔道无限的狂热,袭灭天来一点点将自己的魔念灌输,这是他与一步莲华的胜负,怎有可能因一个不存在的虚影破坏? 神兵自护主,明王烬业枪身金光大作,沛然佛威,流入柳青衣体内,助其一抗天来,隐锋脱手,散百锋锐气,直刺袭灭天来后心! 莫说不完全的功体,即使完全功体下,被隐锋刺中要害,袭灭天来也得落个重伤的下场! “留着你,当真麻烦!”袭灭天来反手一指,凝聚半身魔能,点在隐锋剑尖,神兵再强,亦要与人配合,持剑的人被制,神兵奈何? “祸患,要消弭在发生之前。这是吾,教你的第一件事!”袭灭天来轻声一句,魔能再聚,凝力一弹,隐锋哀鸣,剑身一阵颤抖,剑灵如人,亦是倔强,硬抗着不世魔威,一点点地浮空刺向袭灭天来。 “无趣的挣扎!”就在袭灭天来欲抹去剑灵之时,剑身符印再起,防主之术,紫色人影,温文的脸似求亦怒,“界主容情!” 界主容情,第二次,一次是鸠盘神子无意触发,这一次,异术再现,无衣求悯,不甘亦无奈,隔着一个时空的血脉之情,让袭灭天来讶异,亦让被制的柳青衣心头流过几许暖意。 一个荒唐念头下连接的血脉,纵然全无交集,纵然这紫色人影,让人避之不及,但终究,此生至此,他给了情,而自己,未还之.. 还有好多事未做,还有好多人未见,止步于此,柳青衣不甘心!袭灭天来未有杀意,但对固执的人来说,与杀何异? 强行镇静心神,避开袭灭天来传入脑中魔念,柳青衣欲脱困局,亦唯有不断回忆过往记忆,不去触碰自己心中魔念.. 过往前尘,烽烟岁月,还记得小林内,义结金兰之诺,曾记得,龙腾古刹中,嬉笑怒骂,犹记得,雪崖边,一字一句,到最后,最后一路,最后一步,意识被黑暗笼罩前,滴落在手上的湿热,岁月如刀,刻下一道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朦胧意识间,好似有看到那一身白,小亭内正煮着香茶,他笑得安静却有寂寥,眉目间,总有一丝让人看不明白的疲惫.. “素某,只是想一尽心力而已..” 一尽心力,柳青衣睁眼,内元再聚,不能动弹的身体,终于恢复知觉,“佛道儒魔,万般念头万般法门,皆可成就大道,明明是你偏执!” 袭灭天来讶异,“你,在与吾论道?” “那你的道,可脱离人否?”柳青衣自顾自言,“你求魔道,我自寻我的人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袭灭天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忽感一阵晕眩,拖延至今,天子佛愿之下,一步莲华终于有苏醒的迹象.. 没时间了吗?袭灭天来叹一声可惜,一掌轰开柳青衣,运足魔能,拍在隐锋之上,“你与吾,还有很多的时间,而你,终究会重归吾道…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只见隐锋落地,尚不及哀出一声,剑失锋芒… 魔气散去,圣光再临,莲华回归,善法天子撤去佛阵,方站起,一口鲜血呕出,两人相顾无言,而柳青衣却没心思再去想那些,急冲而回,拾起隐锋,剑身内之留一股微弱气息,正着急,剑灵传念.. “每次都带衰我..这次不知道要睡多久,下次碰上那只黑桃k,有多远就给我跑多远!” 静寂无声,恢复莲华本身的一步莲华上前一步,“茶毗..吾..” “无事..” “茶毗,那剑如何了?”善法天子此时亦没再用那般严厉的言语,今夜本是自己寻一步莲华出来,没想到撞上深夜归来的柳青衣,一连串变化,始料未及,但今日若无这魔儿,自己非要折在圣尊者恶体手上不可。 “无妨..”柳青衣摇摇头,“它无事,而今夜之事,亦不宜宣扬。” “茶毗,你身上之伤..让吾为你医治..”一步莲华来至柳青衣身旁,道歉道,“是吾害得它,抱歉..” “真无事,只是又睡过去了。”柳青衣面色难看,“只问大师一句,袭灭天来,真是因我而起?” 一步莲华闻言,忽而沉默,与善法天子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无奈.. ………………………………………………………………………………… 灭境,一场幻境中的围杀,使得柳青衣这一行四人,各自沉默,一路行至慈航渡处,无人有心情开口。 一页书似在想什么问题,不发一言,素续缘在竭力平复自己的杀性,而柳青衣与素还真,只是并肩而行,偶尔的眼神交汇,亦在瞬间错开。 彼此都知晓,有些事不好与对方说,素还真想探出一个可信任的底限,但现在,实在不是时候。 只有等前辈那位好友的证明了。素还真看着正与一页书交谈着的慈航渡,这个人,他敬重,可惜,彼此的底限不同,慈航渡愿为消灭邪灵不惜代价,但素还真与他,总是有些许差别。 不用太过注意这交谈的话语,来这之前,素还真便知晓最终的结果,结果无非是相谈甚欢而已。 等,等那世外之人到来,这一局已有太多迷雾,素还真需要一个自己可以真正合作的对象,暮然间,素还真想起过往身边的那位,或许,自己与他的认知,从来未曾一致过,但彼此间,总可托付最重要的信任,自己交代的,他会完成,他所期望的,在不损大局之利时,素还真亦总会退让。 这个盗者,可以如那人一般吗?素还真心里摇头,这世上,朋友有很多种,而柳青衣是那种即使不认同你的做法,他也只会在骂过几声之后,愣愣地跑去帮忙。他不介意你的保留,却对你付出最多的信任,这种怪人很少,素还真不期待会再出现一个。 素续缘与慈航渡谈的愉快,他正慢慢将自己的身份融入这个江湖中,而方才对鬼王棺这三字的反应,也算挽回了一些他在一页书心中的信任度。即使不同道,亦算同仇。 百世经纶不是不识大局之人,自然不会留难他那一点点小心思。 柳青衣还在搜肠刮肚地去想这个女邪师的信息,这个女人留着是个祸害!柳青衣不是那么聪明的人,但至少方才一战,他亦看出很多。 这个女邪灵,知晓太多一页书的事情,而一页书与梵天之间的关系,自己也只知道个大概,任由这女人闹腾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柳青衣不敢去想,能用术法骗过素还真一时,能和一页书对掌不死,这个女人的实力,也足够让自己重视。自己该如何呢?杀?还是静观其变? 想不通,柳青衣想找人帮忙想.. 自己如今不能去找莫召奴帮忙,因为他已给予自己足够的空间,也预支了足够的信任,再去找他,莫召奴断不是没底限的蠢钝之辈,岂会再如上次那般帮忙? 龙宿..想起疏楼龙宿这四个字,柳青衣便是一肚子火,这辈子再也不信这人了!第二次了!第二次在生死关头骗自己!跳过龙宿,柳青衣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到能帮助自己的人,要么,不认识,要么,自己不能去找。 “靠幺!歹命哦!”低骂一声,柳青衣抬头,却见素还真正含笑看着自己,熟悉的脸,熟悉的笑,很久前,这人就喜欢这样笑着看自己烦躁的模样..“我有点不开心的事,要不要说出来让你开心一下?” 素还真闻言,轻声一句,“回苦境后,先生可愿来琉璃仙境,让素某一尽地主之谊?” 柳青衣见素还真搭话,转头看看仍在交谈中的一页书,忽然有一种过去上课开小差的感觉..“正好有些事要让你帮忙想想。” “先生敢让素某帮你想?”素还真似笑非笑问道。 柳青衣不出声,口型却是梵天二字,看着素还真微变的脸色,盗者心中暗爽。 素还真见状,哭笑不得,这人,是料定自己不会拿前辈之事算计于他,如此模样与心态,当也是不惧前辈那位好友的对质,但既然是一路人,这般得意模样又是何苦来的,素某未曾得罪你,你倒是来素某家中偷过东西呢.. 素还真与柳青衣说话,虽然小声,但亦未避讳什么,此间之人,皆非凡夫,这点小声响,自然瞒不过众人之耳。 慈航渡略微尴尬,自己一些行事手段,怕是引得素还真不快,一页书没什么反应,他信任素还真,也相信以素还真的能为,绝对对付得了那来历神秘的人,最不满的,或许是素续缘,自己要拉拢的对象被人正在拉拢中,而素还真,压根没和自己争什么主导权,这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当真让人好生郁闷! ; 第二百七十三章 蚁天 万圣岩山门,扫尘人尽扫心尘,未若往日癫狂,只因一语成谶。提前现世的袭灭天来,带给柳青衣太大的压力。 那一句句直指本心的话,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子,将原本自己坚守的那一丝敬畏之心,戳得千疮百孔,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一刻,柳青衣真的迷惑了。 在原来的世界,为吃饭而活着,太多的束缚使得大多数人无法有时间去思考存在的意义,太多理想和期望,一次次跪倒在现实的石榴裙下,但在这个世界,这个江湖,生命或许没那个世界安全,但是人,却多了寻求一切本真意义的可能。 柳青衣,亦不列外,道德,是什么?需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坚守吗?是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寻求大道,去修正德性吗? 人从最初降临时,是否就带着各自的业障?如果不是,那袭灭天来为何是恶?他之业障,来自一步莲华,但一步莲华,近佛修者,他为何还有业障?如果世人皆有业障,那么佛,他就没有吗?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清圣的诗号,随着轻缓的脚步,柳青衣回头,却见善法天子正拿着扫帚,站在自己身后。 “天子..”柳青衣张开欲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袭灭天来之事,已被善法天子压下,但纸包不住火,这一切由来,自己逃不过责任。 善法天子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便开始扫起地来,湛蓝法衣沾上了尘土,善法天子并未如何认真去扫,双手往来间,只是任意。 “是我害圣尊者..” “为何不是你?” “不是我多嘴的话..” “多嘴的不是你,是心。” “是我吗?” “为何不是你?”善法天子淡淡道,“种下因的人不是你,果临之前,缘起之时,为何不能是你?是你,又如何?” 柳青衣沉默片刻,开口道,“现在我也种下因了。” “因果循环,因已种下,缘已起,既是如此,自寻烦恼为何?”善法天子停下手,摇摇头,忽然将手中扫帚折断,“心本无尘,为何扫之?” “我无心尘吗?”柳青衣苦笑,“无心尘的是天子,不是我。” “心尘是扫不净的。”善法天子拿着断成两截的扫帚说道,“善法为何无心尘?” “如何扫?”柳青衣看着善法天子的扫帚,“既然有,为何不扫?” “尘本非尘,为何要扫?”善法天子指着自己心口,“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柳青衣语塞,说实话,听不大懂… “一切恶法,本虚妄,你无需太自卑你自己。一切善法,亦是虚妄,你亦不要太狂妄你自己。”善法天子心底叹一声顽石,心言顽石,口中,却是开导,“既然皆是虚妄,那又何必烦恼?” “天子这么说的话,那善与恶,就无分别了。”对善法天子,无需太戒备,柳青衣自然是有一说一,“那佛,为何要人行善?” “善与恶,只是两个字。”善法天子解释着,“善是人心,恶是人心,虚妄的,也是人心。善能造业,恶能造业,造业的,也是人心,佛无善恶。佛要人认清本心,看见自己的善恶,敬畏自己的善恶,佛,从来没要人用善恶去判断人与事。” “如果我心是恶呢?”柳青衣犹豫一阵,终是说出这话来。 “那为何烦恼自己的恶?”善法天子叹息道,“你又在否定自己。” “我心是善?”柳青衣亦停下手中麻木的动作,“是这样吗?” “那你为何为恶?”善法天子朗声道,“善恶皆在心中,你心中有恶,圣尊者心中有恶,善法心中,亦有恶,随心选择,你选善?或选恶?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你非如来,圣尊者非如来,善法非如来,吾才是如来。” 柳青衣很认真地看着善法天子,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天子..听不懂..” “所以你扫山门。”善法天子淡然道,“所以善法天子心中亦有修罗,因为不懂!” “天子..也不懂?”柳青衣不解。 “也不想懂。”善法天子丢下断为两截的扫帚,转身离去,“心尘已沾,如何懂?吾非如来,吾才是如来。佛不否定恶,亦绝不扭曲善,善与恶,是因是果,亦是虚妄。” 心观红尘,自沾红尘,吾非如来,如来是吾。善法天子不成佛,因为善法天子的心,在红尘世人。善法天子可成佛,因为善法天子心中有世人。 这次,顽石未曾点头,善法天子终是知晓一件事,欲令朽木生新芽,欲令顽石点头,时间,永远不够多。 ……………………………………………………………………………………… 修仙台,众人各有心思,慈航渡数次欲找柳青衣搭话,但柳青衣不满原本的他,以诞登挫骨之法加速续缘成长,种下风采铃身亡之因,不喜便是不喜,顾左右言他,或是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弄的慈航渡好不尴尬。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观世不笑是痴人。” 众人言谈之际,一声诗号传来,修仙台远处,极速飞来一团光球,光球飞至修仙台前,光芒一散,只见一人,蓝衣蓝发,背负一柄长剑,面相刚毅,眼从容,威严自生,轻摇羽扇,环顾一周,面上忽现笑容。“久见了!一页书!” “海殇君!久见了!”一页书亦是面带微笑,久未曾见的挚友,两人目光交错,故人依旧如故。 “叙旧的话,容后再说,事情经过,吾已知晓,一页书..”海殇君行事雷厉风行,一伸手,一颗血舍利浮在掌间,红色妖异的光芒,不知含有多少邪障。“邪物在此,由你定夺!” “此物由好友所得,自然归海殇君你处置,一页书信任海殇君!”一页书说着,转身对着柳青衣说道,“真实地证明你之立场吧!” 蚁天海殇君,西丘三君之首,为人重情重义,智勇双全,柳青衣忍住激动的情绪..海殇君啊,终于见面了! “前辈可愿借一步说话?”柳青衣直接开口,“晚辈可将可言之事,尽数告知。” “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必移步?要证明自己可以信任,却又想保留可退的余地,你之诚意,让海殇君怀疑了!”海殇君看着柳青衣说道,“况且,今日之事,非是那般简单,此邪物,已害太多人,你不止需证明自己的立场,你亦需给海殇君一个不与你对立的理由!你的可言之事,足够让海殇君满意吗?” “好人也会办坏事,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非是不可对人言,只是必要的保留,是为了保障自己与身边之人的安全。”柳青衣思量一阵,对着慈航渡一礼,“前辈为正义奔走,我自佩服,但在下对前辈处理事情的方法,不敢苟同,还请前辈原谅。” 一言出,众人皆惊愕,谁曾想到,这人说话,竟然直白到这种程度,当面直言至此,却是没人意料得到。 慈航渡苦笑,“老朽与少侠认识?” “不曾认识,也不需诸多理由借口,晚辈不欲让前辈知晓一些事,便是这样而已。”柳青衣光棍道,“如何?蚁天可愿移步?” 海殇君笑笑,转而对着一页书与慈航渡问道,“相信海殇君之判断..如何?” “自无不可。”一页书答得刚脆,慈航渡摇摇头,无奈一声,“劳烦蚁天了!” “哈哈哈哈!”海殇君大笑一声,身疾电,化光飞去,“吾在一里外等你!” 柳青衣回身对着众人一个稽首,足踏地,人若轻烟,追着光球而去。一路逐风踏叶,不过数息,便追至海殇君身后。 “很高明的轻功!”两人急行,在这等极速之下,海殇君犹自从容开口,“你的直白,亦有让海殇君欣赏的所在。如何?现在尽言,还来得及。否则,海殇君亦不喜插标卖首之徒。” “没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不可尽言之处,如阁下背后忘情之剑,个人私隐,不好直言,我自有让前辈相信的理由。前辈无需如此试探。”柳青衣跟在海殇君身后,双眼,却未曾离开过忘情剑..愁月仙子,大麻烦啊! “你又多了一件需要告知海殇君的事情!”海殇君回头,眼中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吾开始怀疑,你之言语,是否可以说服蚁天。” “说服不了,只能给前辈一个信任的空间,一个非常狭小的信任空间。”柳青衣毫不在意海殇君的质疑。 “要海殇君的信任,你有足够的筹码否?”海殇君轻声问道。 “这条命,作为筹码,是否足够?”柳青衣笑道,“前辈认为呢?” 一声落,两人同时止步,海殇君背着身,微扬手,“现在,你可以开始说服海殇君了!”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命火印风门 一团光焰,在柳青衣手中不断跳动,半红半蓝,光芒并不刺眼,细看时,这焰中,似藏着无限生命之力。 “这筹码,蚁天满意吗?”柳青衣将手中光焰托起,光焰浮空,朝着海殇君缓缓飞去。“前辈亦修术法,我之命火,换一个相信的契机。” “你可知命火落于人手,便是全然受制于人?”海殇君接果命火,看着眼前之人毫不在意地点头,海殇君嘴角微微扬起,“那你可知,吞噬一个全无反抗之意的命火,对一个修行人来说,是怎样的诱惑?”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柳青衣无所谓道,“我只知晓,这玩意儿被人灭了,我不死也得残废。” “那现在吾告知了你了。”海殇君扬了扬手中光焰,轻笑道,“如何?要收回自己豪赌的筹码否?” 傲笑红尘的证明,只能是一个可以转圜的空间,柳青衣清楚的很,海殇君虽然与傲笑红尘是结义的兄弟,但是,他相信傲笑红尘,却未必相信傲笑红尘相信的人。以海殇君的智慧,怎么可能全然相信一个初识的人?再则,傲笑红尘可是有交友不慎的前科的。 “我不好赌,但也知晓做人要有人品,喝酒要有酒品,赌博,自然也要有赌品,筹码放下,哪里还有再收回的道理?不博到预计的收获,赌局又有何意义?”柳青衣摇头道,“前辈何必试探于我?若是他人,我自是不敢如此,但对你,无需防备。” “真是沉重的信任,你这般做,倒是让海殇君不想让你输了!”海殇君说着,也不再推辞废话,直接将命火收取,封于自己体内,“命火入体,除非海殇君身亡,否则,无人可..恩..你!” 话未说完,海殇君忽然皱眉,也不顾柳青衣还在身前,立刻运转内元调息,不过稍瞬时间,海殇君轻吐一口气.. “你这是何意?”命火入体,竟是自然而然地化出一部分,化作一股精纯内元,融入海殇君背后风门穴,“损耗自身命火,是海殇君说得不够清楚吗?” “我之修行方式特异,命火散去几分,也伤不了根本,无需在意。”柳青衣自是不能告知海殇君,他日后便是风门穴被人阴了一记,导致最后身死。反正自己做事无愧于心便是,其他的,随便找些理由借口就好。 “若你能让海殇君信任,海殇君会还你这个恩情。”平白无故受了惠,强化了穴位,海殇君为人坦荡,亦不纠缠于此,“现在,你可将事情告知吾了。” “废话多说一次,亦无意义,前辈只需带着舍利,前去寻找你之义兄傲笑红尘,便知晓其中曲折,如此,亦可助其镇压邪物。”海殇君不是傲笑红尘,真要说服他,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找傲笑红尘得了,有命火在手,又有傲笑红尘的初步信任,想必海殇君亦不会再留难自己。“舍利已有两颗在傲笑红尘手中,前辈只要前去寻找傲笑红尘,便知晓此事来龙去脉。” “你似乎不太想于海殇君过多交谈,是吾错觉了吗?”对于对方提出傲笑红尘,海殇君只是略微讶异,“这又是为何呢?海殇君让人不能面对吗?” “前辈智慧非凡,我的一些小秘密,关系性命,所以还请前辈不要为难,这已是在下能拿出的所有筹码,前辈若是满意,可否高抬贵手,让我就此过关?”柳青衣坦白讲,海殇君笑着听,待柳青衣说完,海殇君点点头,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 “忘情剑亦称瑟刃。”柳青衣说着,顿了顿,又复开口道,“令妹之事,将来我一定会给个交代,前辈若愿宽限一段时日,在下感激不尽。” 海殇君看着身前人沉默了许久,他想看出一丝破绽,或是一些隐晦在内的情绪,但看了半晌,却只见坦诚与歉意… “风门穴之惠,海殇君此时还你。”海殇君淡淡道,“此间事了,吾会立刻去寻傲笑红尘,你呢?是否与海殇君同去?” “我要去寻回剩下的舍利,待我寻得,自会前去傲笑红尘处,将舍利交他保管。”柳青衣倒是很想多和海殇君熟悉熟悉,但可惜,自己小命还悬着呢,现今却是没这个时间。 “恩!”海殇君沉吟一阵,;朗声一句,“回转吧!” ……………………………………………………………………………………… 万圣岩内,任千秋拿着一根棍子,玩命地撵着柳青衣…. “够胆别跑!是男子汉,后山定孤枝!”任千秋追得气急败坏,本是来寻酒僧,结果碰上善法天子,招呼没打一声便是一顿质问,好吗,这还有理没理了?你自己跑来喝酒,喝挂了被抓就全赖我身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搞得好像全是自己的错,他喝烂醉是我硬灌的?任千秋额头青筋一片,这些话自是不能对善法天子讲的.. 但问题是,他也算克制地来理论,谁知道柳青衣横成那样,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这样的话说出来,这事儿不解决是真心不行了。 柳青衣一边落跑,一边回头骂道,“被天子教训几声又不会少块肉,你娘的就不能帮我抗了吗?你是不是男人来着?有点义气好不?” 柳青衣滑得跟泥鳅似的,万圣岩熟得跟自己家后院一般,估摸着是没少夜里开溜,这东躲西闪的,愣是让任千秋追得肝火尽燃,操起一棍子就往柳青衣后脑砸去,“你他娘的都尽长膘了,怎么不下块肉下来?” 险险避过这一下暗袭,柳青衣反抬起头,想回骂几声,却见一步莲华正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一手,还摸着脑袋.. “圣尊者啊!”柳青衣还未反应过来,任千秋已然嚎着冲到其身旁,一大脚丫子将柳青衣踹开,“您没事吧?都是这蠢货乱躲,我这,我这可不是有意的啊!” 这模样,就差跪下喊爹了,柳青衣站起身来拍拍鞋印子,抬手向一步莲华打招呼,“大师早哈!吃早膳了没?” “你什么态度!”任千秋回头骂道,“怎么就没个人形呢你?” “身体好些了吗?伤没好不要到处走呢。”柳青衣自动无视任千秋,“被天子知道,又要念了。” “吾无事。”一步莲华温和笑笑,又对着任千秋说道,“任老板不必介意,真无事。” “受伤?怎么伤的?谁弄的?”任千秋闻言问道,“圣尊者,是何人出手伤你?” “一些小意外,无妨,无妨。”一步莲华摇头道。 “没事就好。”这功体真不是盖的,被隐锋砍那么多下,就几句无妨,柳青衣眼见任千秋忘记了追究自己逃避责任的事,偷偷对着一步莲华比划着手势,示意其拖住任千秋,“圣尊者,没事我还要去扫山门,你陪这家伙聊吧。” “额..茶毗..”一步莲华话未说完,柳青衣已跑得没影,圣尊者无语,本还想帮他看看,是否有受暗伤之处,如今看来,却是多此一举了,活力十足呢。 “大师啊,不是老任说你,你就是太好脾气了!”任千秋叹息道,“这泼猴似的人,就你这温吞性子,当真治不了他。” “呵..本性使然而已。”一步莲华轻笑道,“任老板,这段时日,茶毗与那恶者,全有赖你照看,一步莲华在此谢过。” 任千秋摸摸鼻子,笑道,“大师,你与我,何必计较这么多,当初若无你,任千秋不会有今日。再则,莫说这混账,那个光头,其实本性亦不算至恶,哈!大光头,正是有佛缘啊!” 佛缘..本是无关紧要地一句玩笑话,一步莲华却不知为何,忽感一阵烦躁。 身前人面色突变,任千秋关心问道,“大师,你无恙否?”看来是真伤了,只是,在万圣岩伤了一步莲华,那人是谁?任千秋皱眉,一步莲华不愿说,他亦不好问,正寻思着一会儿去找柳青衣问个明白,耳边,却忽闻一声。 “任老板,你吾初识至今,已有多少个年头了?” “二十年了。”任千秋深吸一口气道,“岁月如刀啊,刀刀催人老哦。” 一步莲华点点头,脸上带着回忆之色,“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一身杀气与伤痕,眼中,全无半点生机,身心皆成修罗,那时,吾曾犹豫..” 任千秋艰涩笑笑,“可大师还是就那般走至我身前,替我疗伤,助我躲过仇家追杀,帮我安葬爱妻,更教我..如何活下去…哈!那时起,杀人如麻的任千秋已死,死在大师的声声佛唱之中。” “也是吾之缘法。”一步莲华轻笑道,“不必执着过去,亦不必执着将来,陪吾走走如何?” 执着吗?执着放下,是不是亦是痴妄?任千秋心里混乱,爱妻之死,纵使过去,但终究,往日朝朝暮暮,皆埋心底,不可想,不可念,不可说.. “诶..看来是要大师陪我走走了。”任千秋的笑容有些僵硬,“也许久未与大师同行。” “你终究是会与吾同行的。”莫名一句,一步莲华引着向前走去… 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地聊上几句过往,一步莲华劝解着,任千秋诉说着,一如往日,但今天,一路行,一路言,任千秋却并无过往那种轻松之感,许是触及许多过去,许是自己心魔太深… 那道倩影,徘徊身前,满地血腥,似在眼前,万圣岩内,一人心魔渐起。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双面如来 任千秋是阴着脸回去的,无端又想起过去,无端又念起从前,他与柳青衣擦身而过,却只留下无声的叹息,以及凝固在嘴角边的苦笑。 柳青衣看着任千秋离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想问,但那人却如同落跑一般地离开了… 罢了,方才不方便,如今,先去找圣尊者吧,关于袭灭天来的事,自那夜之后,自己还未曾和他交谈过,任千秋的事,等明天下山再问不迟,打定主意,柳青衣转身走入山门内,循着一步莲华的气息而去。 身如风,一路卷起几人衣角,冒冒失失,惹得抱怨声声,万圣岩不算大,但也绝不是方寸之地,找了好一会儿,柳青衣在一颗菩提树下,见到了一步莲华,背着身,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午时的阳光,给那身白衣镀上了一层金光。 真像菩提树下参悟正果的佛啊..凝目看,不知是否错觉,那清圣的身影下的影子,幽暗的渗人,柳青衣看到了,又想起那身黑袍,心里一阵无奈,光与影,圣与魔,天生的纠缠。 “茶毗。”一步莲华轻轻念叨一声,就如同呢喃一样,要不是柳青衣耳力惊人,还真是听不清楚。 “圣尊者,你在看什么?”柳青衣走到一步莲华身旁,也学着他那样,微仰着脑袋看着身前的菩提树。 “在看自己。”一步莲华转过身,“却怎么也看不清自己。” 又是禅机,柳青衣无奈叹息,偶尔聊聊可以,但自己又不是真才实学,这样的对话实在累得很,“剑伤好了吗?被隐锋砍到,圣尊者你该多休息的。” “你开始学天子说话了。”一步莲华微笑着,摇摇头,“其实已经无大碍了,再静养一段时日便好,倒是那柄剑,如今恢复了吗?此次之事,是吾拖累你和天子了。” “没事,和你一样,静养一段时日就好。”柳青衣耸耸肩,“这样还安静些,恩..学天子说话?我可没冷张脸哦。至于拖累,这种话,你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我无所谓,要天子知晓了,怕是难收拾。” “天子的脾性,从头至尾都未曾改过,吾很担心这样的他,他的愿,太大了。”一步莲华叹息道,“天子,此生无望成佛了。” “天子现在这样很好,要真变成了泥塑的佛,我还真不习惯。”柳青衣蹲下身子,拍拍地面,自顾自坐了下去,“我若一直坐在这,是不是有天也能成佛?我没天子那么大的愿,我能成佛吗?” “你明明不愿成佛的。”一步莲华学着柳青衣的样子,也坐下身来,“说说你想做什么,或者有什么愿望吧。你不愿成佛,我知道的。” 柳青衣沉默了,一步莲华说的没错,他,其实是不愿成佛的。佛是大爱,他的爱是对着世间万物的,但柳青衣的心太小,小得容不下那么大的爱。 自己想要什么?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或许是一步莲华身上这种容易让人信赖的气息,或许是真想找个人聊聊了,柳青衣一边想着,一边说着… “我想娶老婆。”第一个愿望,一步莲华听到了,手中佛珠险险掉落地上。 娶老婆…… “我有喜欢的人了,可以的话,我想娶她,和她在一起,生几个孩子,最好有男有女,男孩子要不听话些,女孩子要乖巧些。”柳青衣想着,脑子忽然浮现起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她的身旁,有几个可爱的孩子围着,她笑得很开心,没有一丝掩饰的开心,想着,念着,就那么忘记了说话,就那么想陷进了,直到一步莲华尴尬出声.. “咳!咳!” “果然伤没好利索。”回过神来的柳青衣,没发现一步莲华面上尴尬的神色,有人听自己说话,这是多好的事儿啊,得说说。 “然后,忽然捡到一大笔钱,找几个好工匠,在我原本住的地方,盖一间大院,院子要大些,里面要留十来个客房…恩,这样客人来了可以住。”柳青衣说着说着,忽然皱眉,“估摸的,是得花好些钱。” “茶毗。”一步莲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柳青衣的幻想,“还有其他的愿望没?” “有的。”柳青衣想了想,点头道,“希望能和我那个舅舅处理好关系。” 与袭灭天来一战,那已是被他救的第二次了,柳青衣已经开始慢慢真正地接受这被人强加上的血缘,至少,师尹至今未曾伤害过自己,反倒是自己,让他帮了好几次。 “除了这些呢?”一步莲华靠在菩提树上,淡淡问道,“不想明白与证实自己存在的意义吗?” 柳青衣微微偏过头,看着一步莲华,“你果然还是受他影响了。” 一步莲华皱皱眉头,脸色一阵变幻,良久,长叹一声,“不知不觉。” “平时,你与人说话,不会特意地去引导,虽然我没什么大智慧,但是对身边熟悉的人,还是看得分明的。”或许是对身边之人的在意,至少,一步莲华这点微妙的变化,没逃过柳青衣的眼。“袭灭天来,真的没法可制吗?” “至少如今,吾未想到办法。”一步莲华脸上,透着一丝疲惫,“就算想到,吾与他,一体共念,吾所知晓的,便是他所知晓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所以他化体而出,只是迟早之事,对吗?”这一局,要从现在就开始布起吗?这些人,当真怪物。一步三思,却不是自己能及的。“既然如此,需尽快了。” 一步莲华闻言,默默点头,虽然让袭灭天来化出体外,是一种很危险的做法,但总好过像如今这样,自己的思维渐渐被影响,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来,自己的身份,注定身旁的人不会过多怀疑,现在这样,危机潜在暗处,且就连自己也难以察觉,实在太过危险了。 “还记得今日与任千秋说过什么吗?”一步莲华思维被影响,那么任千秋忽然臭脸,怕是与这脱不开关系了,柳青衣看着一步莲华道,“他今日离去时,很反常。” 一个平常的问题,却是将一步莲华问住,精神上的扭曲,让整个思考的方向都变得怪异,良久,一步莲华亦只是叹息一声,“吾已分不清了。” 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开始分不清了吗?柳青衣心中暗惊,那此时自己身旁的人,到底是袭灭天来,还是一步莲华? ………………………………………………………………………………… 跟在海殇君身后进入修仙台,柳青衣抬头,就见到一张笑脸。素还真正看着他笑。 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柳青衣跟着海殇君径直走到一页书身旁。 “此人暂时由海殇君的保证!”海殇君对着一页书说道,“任何后果,海殇君会处理,一页书,安心吧!” 暂时的保证..果然此人还是未尽言吗?一页书点点头,“劳烦好友了!” “自圣翁处得知你在苦境之事,听闻你连丧两名弟子,可有此事?”海殇君与一页书相交甚深,言谈自是无忌,如此行为举止,大气坦荡,倒是看得一旁素续缘略微惊奇,想搭话,却又不知如何言语,海殇君身上有一种气质,他在说话的声音洪亮威严,让人忍不住下意识地禁声细听。 “爱徒灵心异佛,死得其所,大愿得成,一页书为之欣慰。”一页书对海殇君亦是直言不讳,言及早逝的徒儿,百世经纶脸上,尽是宽慰,修正德,行正道,临死无悔,灵心异佛去得坦荡自若,死得无怨无悔,一页书有徒如此,自是骄傲。 “那另一个呢?”海殇君点头问道,“你只言其一,未言其二,是另一人身死之后,有事未尽吗?” “亦是死得其所,但身故后,却被奸人祸及尸身。”一页书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暴现,“待邪灵事了,一页书定当好生计较!” “海殇君有意介入,如何?”海殇君不知其中关键,但一页书的性情,他却是明了的很,既然是一页书可欣慰的死亡,那就证明那人不该死,如此算来,身死仍被迫害,一页书能暂时忍下这口恶气,就说明对方不好对付,既是如此,蚁天自是要帮一把手。 “私怨而已,不想牵连好友!”一页书不想将事情波及太大,温言拒绝。 “太过客气,朋友伤情。不是你拒绝与否,是海殇君不能视若无睹!”海殇君一挥手,断然说道。 一页书轻笑一声,两人熟知彼此脾性,再多废话,亦是无用。 “一页书,暂有要事,欲往一地,你一人在苦境,如今,还能支撑否?”海殇君见一页书不再拒绝,面上又现笑容。 “好友你认为呢?”一页书听出海殇君语中笑意,反问一声,惹得海殇君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若支撑不住,如何笑尽英雄?” 声落,四下回顾,海殇君羽扇轻摇,“海殇君还有要事,就此别过,失礼之处,诸位莫介怀!” 众人连称不敢,海殇君转身便走,走前,嘴唇微动,暗语传念于一页书,“此人来历绝不简单,与之合作无妨,当其中尺度,还需好友自己把握。” 一页书点头不语。 众人目送海殇君,蓝色身影,潇洒离去,缓步几许,光芒罩身,若流星飞去,只留一声!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观世不笑是痴人!” ; 第二百七十六章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疏楼西风,小院内,凉亭前,仙凤懦懦不敢言,柳青衣是断然不敢再将她留在身旁,不是仙凤如何,而是她背后的那位,也就是如今安坐在凉亭内的疏楼龙宿,他会如何。 不敢赌,再不敢拿同窗之情来赌,这次剑之初,下次会是谁?还是保持安全的距离吧。 疏楼龙宿手中,拿着一封信,信上只有两字,他却看了很久… “恩断..”喃喃一声,龙首亦叹亦笑,“那便还有义绝。” 此番设计,竟能被那贼儿一眼看出,将仙凤劝回,他比过往,果决许多..“可惜,还是留着余地。” 恩断未言义绝,还念着相识之情,汝这般,是要令吾感念吗? “汝又晓得什么?”指间用力,信纸碎成飞屑,疏楼龙宿抬眼,看到一脸忐忑不安的爱徒,“不是凤儿的错,不用放在心上。” “龙首..”仙凤脸上阴晴不定,欲言又止模样,让疏楼龙宿一阵好笑。 “对吾,凤儿又何事不能言吗?”门下数人,疏楼龙宿最喜仙凤,一是她乖巧听话,二是其聪明伶俐,龙宿倒是不希望自己的徒儿是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 四目相对,看到那琥珀色双眸中的鼓励与温和,仙凤鼓起勇气,轻声说道,“主人,楚先生他..他一直未想过与龙首对立。” “凤儿是在求情?”疏楼龙宿嘴角微微扬起,“看来,他亦不是全无优点,至少,待人不差。” “龙首不会害他。”仙凤思索片刻,认真说道,“在仙凤看来,龙首亦未曾真想对他如何,只是..” “想不明白?”疏楼龙宿看着仙凤低声问道,仙凤点头,龙宿摇头,“此间之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分明…” 许是因身前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子,疏楼龙宿倒是首次认真解释,“吾与他,无利益上的冲突,若真要细说,他,的确未负吾过,既是如此,吾何必害他?同窗年月,总有些可堪纪念,对错善恶,非是着眼一时便可分明,吾如此,只是不想有朝一日,替他殓尸入棺。” “仙凤明白。” “汝明白,可惜那人却不如凤儿聪慧。”疏楼龙宿冷笑道,“物尽天择,适者生存,留半颗赤子之心便够,若真想独立在浑浊之外,就不该沾染红尘,既已入局,还紧握着天真的念头,哈!初见之时,吾已料得,总有一日,吾会在他枯坟之前,倒上几杯浊酒!” “龙首为何不告诉他呢?”仙凤小意问道。 “告诉他?吾什么事情都要与他说个明白吗?他明白得了吗?”疏楼龙宿摇头,“仙凤,汝错估他之固执了!” 仙凤犹豫一阵,小心说道,“龙首...仙凤的意思是,龙首何不告知楚先生,无需解释,只需一言,龙首未曾想害他。” 一句话,将儒门龙首问住,既无心加害,为何不直言?疏楼龙宿面沉似水,小院内,沉寂无声。 良久,疏楼龙宿轻声一句,“凤儿是觉得,吾苛刻了吗?” 人在做一些事的时候,可能会对陌生的人解释,但对熟悉的人,却未必有那个耐性,人之常情,不可断言,仙凤摇头不语,暗怪自己将话说得重了。 “不怪汝。”能言便直言,皆是心中所思而已,疏楼龙宿断然不可能没品到怪罪自己身边的人,看仙凤还是一脸不安,龙宿无声笑笑,“或许汝说得对,罢了,长途跋涉,凤儿先去休息吧。” 挥手令仙凤离开,疏楼龙宿静静坐在凉亭之内,双眼紧闭,好似睡着一般。 恩断尚未义绝,已布下之局断不能就这样草草了结,抛去心中杂念,疏楼龙宿又开始思考,将来之事,将来去说,当下之难,是在剑之初,此人实力,超过自己预估太多,如何在最安全的条件下,解决这个必须解决的麻烦,而且,要处理得不着一丝痕迹… 一个个人影闪过疏楼龙宿脑中,西风入疏楼,傍晚亮风,吹过凉亭,抚起紫发几丝,似是被这凉意惊醒,疏楼龙宿骤然睁眼.. “素续缘,北冽鲸涛!” ………………………………………………………………………………… 穿山越林,柳青衣将身法施展到极致,整个人就如同一阵狂风一般,时间,时间! 将一步莲华的事,告知天子,而天子,只是简单两字..静候。 静候什么?柳青衣不知晓,也没那个心思知晓,他只知道天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那一点决绝,对谁决绝?天子不会对一步莲华决绝,那他,亦只有对自己决绝。 去探望任千秋,柳青衣只看到那原本邋遢的酒楼老板,对着一柄长剑发呆,不及问出一声,就是逐客。 任千秋身上少了一丝潇洒从容,却多了未曾见过的挣扎犹豫,以及,那细闻下,浓烈的血腥之意。 自与一步莲华对谈之后,柳青衣就不停地往返善法天子与任千秋之间,一个沉默,一个只是胡七八糟地说着胡话。 柳青衣不是傻子,这两人有事瞒着自己,万圣岩现在,除了袭灭天来,还有什么事能严重到让这两个人变成这般模样? “任千秋的过去,天子知晓吗?” “知晓。” “任千秋其人,天子信任吗?” “可信。” 善法天子惜字如金,但这次,是柳青衣自欧阳上智之后,第一次竭力去思考一件事。 首先排除任千秋,不论一步莲华对其说了什么,任千秋的能为,柳青衣知晓一些,即使不是往好的方向去思考,他也只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变数,重要的是,善法天子欲如何? 对付袭灭天来,这是明显的事,但无论是伤及天子,或者是一步莲华,都不是柳青衣愿意看到的。 不是逃避,事情就不会发生,既然天子打定主意,既然任千秋变化已生,那自己能如何? 思来想去,柳青衣只得出一个结论,安守本分,做好自己该做的,可不是柳青衣要认真去扫山门,他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自己该做的事,是在事情发生之时,如何将伤害减到最低。 要想将伤害减低,那就一定要面对袭灭天来,面对袭灭天来,自己要有绝对的实力,才有绝对的话语权,任千秋的变化不管是好是坏,是好,没关系,是坏,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那也能面对临时发生的危机。 所以,结论是,他柳青衣得在短期内,最大程度地恢复,至少要恢复到当初与朱武一战时的实力。 既然如此,那就得首先解决一个麻烦!苍留下的麻烦! 即使有一步莲华与如月影的作保,但自己毕竟是魔身,而且之前杀了玄宗那么多人,苍不可能不给自己上一道保险。 道元入体,隐隐与魔能对立,一丝未转化的道家真气,更是化作千丝万缕,附于自己经脉之间,阻碍着自己内元运转,这事一步莲华与善法天子都知晓,可惜,他们都没办法解决,佛者修为高深,但终究不是大夫,这道元紧缚经脉,虽能驱除,但谁又能保证,驱除之时,不会伤及经脉?苍的手段不凡,要解,也需绝对过硬的能为,这般精细到不可有一丝错误的治疗,整个万圣岩找不出一人能办到… 本来没人去计较这个问题,只要功体完善,这点小麻烦,自然不攻自破,但是,现在,柳青衣没那个时间等,要他老老实实看事情发生?没门! 死乞白赖地跟着善法天子,赌咒发誓摔东西撒野,什么办法都使尽,逼得善法天子好险要清理门户,装可怜扮痴呆差点以死明志,才换来天子四个字。 “一个月后。” 一个月,要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要恢复自己当初在魔界时的力量,柳青衣的时间,很急… 急到整个人神情恍惚,看得万圣岩众僧个个惊异,直到一直与柳青衣不对盘的悟真,终于忍受不了柳青衣这阴沉的模样,走到哪里就好像天阴到哪,谁受得了? “你有病!” “死开!” “病的挺重!” “弄死你信不?” “看大夫去吧…”悟真的凸额头亮得晃眼,而柳青衣第一次发行,这死凸儿还有可爱的地方。 大夫!是大夫啊!我病了,自然该去找大夫啊!!柳青衣为了表示感谢,当场热情地送了悟真一个过肩摔,连带一个泰山压顶,然后,顶着一阐提的咆哮,和八叶莲大师无力的劝阻…离家出走..“告诉天子我找大夫去了!” 柳青衣可以预见自己回去后会被怎么修理,但现在,却没太多时间让他去思考,天子最后到底要把他清蒸还是红烧这个问题。 只有二十多天,柳青衣一路极速穿行,只要找到那人,一定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披星戴月,不眠不休,强悍功体支撑,亦无太多疲惫之感,只是心头烦躁之意,却是越发地重了。 正想大吼咆哮一阵,以解忧思,眼角,却扫见不远处,又一场江湖事。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少年郎,卖面人 荒野之上,数名面相凶恶,一眼就可印上一个匪字的江湖人,正围着一个少年郎。 世道乱,习武之人,所行无非两事,锄强扶弱,或是凭武逞凶,劫道杀人,亦是寻常,没那么多的废话,这伙人看上去也是做久了这无本买卖人杀了,银两取了,各自逍遥去。 一个看似为首之人,提着一口环刀,缓步靠近少年,“阎王殿前莫多舌,下辈子莫在荒道上瞎逛。” 少年郎长得清秀瘦弱,五官生得挺好,但双眉总是皱在一起,看上去多了几分愁苦之意,一身长衫干干净净,一头乌黑的发,就那么垂在脑后,一眼望之,却有一种孑然一身的感觉,危机临身,而这少年却似是不知死期将近,只是轻声问着,“阁下为何不靠劳作得银钱?” 匪首面上一阵狞笑,提刀便斩,和死人,有什么好说的?看着那疾斩而来的刀子,少年郎脸上的愁意,越发地重了,他闭上眼,好似闭目求死一般… 一阵风吹过,匪首的刀子停在少年的头顶,一根指头,点在刀尖,少年睁开眼,只见眼前一阵残影掠起,几名劫道之人,连同那带头者,已是昏迷倒地,每一个人的手脚关节处,皆怪异地扭曲。 略微讶异,少年看着眼前唯一站着的人。淡青色的衣服,雪白带紫的发,那人左右看看,又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柳青衣打量着这被劫道的倒霉蛋,人在半空看得分明,一群山匪抢钱而已,看着被围住的人还年少得很,估摸着也就十六七岁,柳青衣倒是化去魔身,以免吓坏小孩,但如今,似乎多此一举了,因为被救的人,脸上全无一丝恐惧之意,似是刚才的生死一线,全是浮云而已.. “多谢你。”少年郎低声一句,躬身道谢。 苦境多怪胎,柳青衣皱皱眉头,这少年气息弱得很,但却是丝毫不惧生死,怪人看多了,这么年轻淡定的怪人,还真是少见。 柳青衣指着自己身后道,“一直走,便有村落,世道不好,没武艺傍身别跑这等荒郊野外玩。碰上歹人就刚脆点交钱,命比钱重!” 急事在身,柳某人也没兴致研究苦境的青少年问题,指了条路,自己也该上路了.. “多谢阁下相救,吾会照顾自己。”少年郎穿着一身朴素的白布衣,脸上的笑也带着苦味,这番怪异的模样,反倒是有几分潇洒之意。“非是爱财胜命,只是囊中羞涩而已。” 柳青衣点点头,这少年衣着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这伙歹人还真是饥不择食,取出身上银两,不由分说交予少年,“这一带好似挺乱的,寻到村落,找人护着你回家去吧,莫去找那些个江湖武人,寻个猎户,或是商旅,给些银钱跟着走就是。” 乡人多淳朴,商旅亦是不会为一点点银两要人命,相信这些人,总好过相信江湖浪客。 银两不多,倒也是一点心意,自己救了人,刚脆救到底,这些银两也就一顿酒的事,一顿酒与一条命,柳青衣总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救下命,留了钱,柳青衣转身欲走,却闻身后少年低声一句,“总该让竖子知晓恩人的名字。” “凑巧而已,说恩就重了,赶紧走吧。”柳青衣说着,闪身而去,急着找人,没闲工夫演什么知恩图报的戏码,小财虽小,总也是一份家当,总归着,会有那么点肉痛的.. 诶,要不是这孩子看上去实在太肉脚了些…. 少年目送柳青衣离开,手中抓那几两碎银子摇头叹息,“你不要回报,可吾总得记着的..” “自己亦是囊中羞涩,却还愿帮吾,倒是个善心的。” 少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来到几个还在昏迷中的匪徒身边,几下搜索,摸出些许银子来,细数一下,少年又叹气,“为善的囊中羞涩,为恶的却富足有余..” 叹着叹着,少年忽然剧烈地咳嗽,咳着咳着,竟是咳出了血来,好一阵,少年面上的痛苦之色,才消退去…颤着手,从匪首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少年看着一旁那口大环刀苦笑,“武功没了可以再练,练好了..咳!咳!练好了你们又会去害人..吾总不能让你们再害人的。” 一场安静的杀戮,柳青衣讨厌持强凌弱的人,下手哪会轻了,这一帮子匪人,昏得不省人事,少年郎在每人心口补上一刀,脸上表情始终未变,就这么,这一群劫道的江湖人,安静地去见了阎王。 少年做完这些事儿,拿着匕首,环顾四周,朝着不远处一颗大树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自自己衣袖中摸出一块小木头。 安静地坐在树荫下,少年拿着匕首,不断地削着刻着,不一会儿,小木头终成人型。 “这样便不会忘了模样..”少年人又笑了,笑中,仍旧愁苦… ………………………………………………………………………………… 柳青衣欲寻人,他要寻一个卖面的人,那人卖的面金贵的很,要钱,要好多的钱,可柳青衣没钱。 没钱,就得去找钱,没办法,来得快的钱财,总是带着些腥味,不过两三日,柳青衣急着找钱,无意间倒是弄出了一方安宁和乐,夜不闭户的好景象来。 莫管他人怎么说,凑够了大数银两,扫平几处暗秽之地,好不容易得了消息,柳青衣总算寻到了卖面人的消息,肉痛带着银子寻到了卖面人,柳青衣知晓,这次,赔出去的,可能不只是钱了.. 天黑得有些渗人,小道边,一辆小车面摊,柳青衣就那么走过去,坐了下来,一手轻敲着木板车.. “欢迎客官,客官要点什么?”正对面,切面仔客气招呼,柳青衣皱皱眉头,千万别说错暗语..“一碗刀削面,一点雪里红。” 切仔面摇头,帽子下脸分明说着抱歉,“客官抱歉,店家这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刀削面。” 万年不变的接头暗语,一点新意也无,柳青衣闻言配合,“刀削人头面,雪里藏血红,真的没有吗?” “切多少小菜,喝什么酒?”来人是个生面孔,但对上了暗语,切仔面还是继续问道。 “切一副心肝,打三碗拆骨酒!” “谁的心肝?谁的骨头?” 柳青衣闻言,自袖中抽搐一张画像,画像之上,分明是魔化之身的自己,切仔面看着画像半晌,皱眉道,“客官这碗面的选料,生冷的紧,价格不好说,配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得到。” “价格一定贵,非常贵!”柳青衣顺着话说,“面我吃定了,饿得很!” “客官是个实诚人呀,哈!”切仔面笑道,“但小店有小店的规矩,价格到最后还得看面的成色才能判断。” “这些没问题。”柳青衣伸手,就将几张银票递出,“这是定金。” “哦?”切仔面接过银票,“看来客官真是不在意钱呀。”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对吃食的要求高,面料配料,连动手的厨子都有要求。”柳青衣轻声道,“多大的代价,我都付得起,重要的是,你这家店是否够手艺,满足得了挑剔客人的要求否?” 切仔面一手翻动着手中银票,一面对着柳青衣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有手艺的人都傲气..” 柳青衣不待切仔面说完话便挥手打断,“我说了,我饿得很!”一手化出墨蛟吞月,柳青衣冷声道,“刀削面,我要削的比针线细,那几张银票,只是打赏你的,这琴,才是代价!” 切仔面接过墨琴,他那双眼,不知看过多少异宝,一眼便看出这墨琴不凡,做工精巧,内含阵术结界,琴的选材,亦是难得。 切仔面摸着墨琴,沉思良久,出手大方,能拥有这等异宝的人,还是莫得罪好,我只管将信息传出,做与不做,是那人的事,“客官容禀,厨子脾气大,当真不好说,东西我会转交,若是厨子不乐意做,原物退回,小店厨子个个手艺精湛,客官若真饿的慌,换个口味也无妨!” “你替我带话与那位。”柳青衣总算松了口气,愿意接就好,“好琴自然配绝曲,一定是合格调的曲,一定是会让厨子心悦的曲。” “这个小问题,客官还有别的要求吗?”切仔面客气地问道。 柳青衣伸出三指,“我只等三天。” “客官很心急。” “饿得都想吃人了,你说呢?” “没问题。” “那便告辞了!” “客官慢走..” 离开小面摊子,柳青衣边走边寻思着,要不要跟踪看看?那钱总归是自己辛苦得来,虽然来路不正,但也算是不失正义.. 可要万一被发现,自己就得直接与血榜对上,怕是不怕,但若与之纠缠,耽误了时间.. 还是算了,不义之财如流水,来得快去得也快,莫贪这点银子,坏了自己大事。 如今做的,就是好好回忆一下那曲子,等那人来,也该有个交代,柳青衣有绝对打动那人的自信,因为,自己给的,绝对是最适合那人的。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早春雨 “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春雨绵绵,歌亦绵绵,酥软曲调,暖着清晨雨中之心,小河边,柳青衣脱去鞋,双脚伸入水中,丝丝凉意无限,手中,正把玩着一根翠绿的竹笛。 在小雨中,哼着歌,就这般散漫地等着该来的人,这一刻,若成永远多好,这般惬意地活着,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风携细雨,吹面不寒,柳青衣正欢快着,耳边忽闻一阵缓慢轻柔的脚步声,似远又近,不一会儿,那人已来至身后,一把油纸伞,挡去细雨。 “春雨带寒意,公子小心着凉。”带着笑意的声音,柳青衣回头,只见一抹鲜红.. “你生得真好看。”柳青衣看着身后的人许久,十分认真地说道,那表情,全无玩笑意味,是真的在欣赏,欣赏这带着寒意的鲜艳。 来人正是医邪天不孤,也唯有拥有死神之眼的他,也只有医术超凡的他,才能解决得了自己身上的麻烦。 “哈!”天不孤的笑声,柔,亦带深沉,一手抱着墨蛟吞月,一手执伞的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身前这奇怪的人,“多谢公子抬爱。” “坐下吧,这水凉爽,莫撑伞了,雨也刚好,淋湿了,回去换件衣裳就好。”柳青衣指指自己身旁,“我带了你喜欢的东西送你。” “哦..吾喜欢的。”天不孤眼带几分玩味,竟真的依言收起纸伞,坐在柳青衣身旁,脱下鞋子,放于一边,双脚伸入水中,“恩,是满舒服的。” “这鞋子,旁边用金线绣点云纹,会好看些。”柳青衣看着天不孤的小红鞋建议道,“没骗你。” “公子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天不孤手指轻轻拨弄墨琴琴弦,“公子不喜欢的人,也一定是不讨人喜欢的..呵呵!” “我骗那个卖面仔的诶,你莫当真。”柳青衣不好意思道,“规矩麻烦,他乐意听,我就配合演,大夫全当是看两只猴儿嬉戏罢了。” “呵!公子真是个妙人。”天不孤轻笑,“罢了,难得遇上有趣的人,便当看那老猴耍戏了。” “和你换。”柳青衣将手中竹笛递给天不孤,“琴还我,我弹刚才的小曲给你听。” “天不孤静候曲中意。”医邪交还墨琴,一手转弄竹笛,“这个,不会要回去了吧?” “真心送人的礼物,我是不会收回的。” “真心呀..”天不孤低吟一声,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好奇,“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泪还惜别,为君垂泪到天明..假意真心,倒也稀奇。”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一首流光飞舞间,河畔的人,当真沾了一身春雨绵绵,无关风月,只有道不尽的潇洒风流。 “吾中意。”天不孤轻轻卷着额前一缕红丝,半闭着眼,小声着问,“还有吾更中意的礼物吗?” “很多很多。” “是真心吗?” “自然是真心的。” 天不孤蹙眉摇头,“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可惜,公子心头有事,未留太多时间给吾听这真心。” 柳青衣略微尴尬,“师长有急事,以后若有时间,我会常来找你。” “真元紧锁心脉,一身内元不得尽展,如蛟龙困锁浅滩,公子是要天不孤,解了这困龙之锁呀。”天不孤左眼隐现光芒,柳青衣筋脉束缚,尽在眼底,“龙出浅滩,便游四海九天,蛟龙如何记得,浅滩旁春雨绵绵?” “大夫高看了,江湖小虾米,游走江河间,求得,不过是一场快意,岂可与龙并论?”柳青衣抱着墨琴,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吾无翻云手,岂可覆江河?” “公子真心得好生心狠,连一点欺骗的余地都不愿留呢。”天不孤叹息,“是厌恶身旁血艳吗?” “我才是一身浑浊,你活得清醒自在。”柳青衣说得诚恳,“是真有急事,否则,我也不愿解这镇锁。” “真气凝结筋脉之上,莫说印入时,是何等痛苦,便是真时时刻刻的窒碍与刺痛之感,亦是让人郁结..啧啧,下这封印之人,好狠的心肠。”天不孤伸出一指,顺着柳青衣心口经脉,轻轻移动至咽喉处,“让人痛不欲生呀。” “我认真的,别吓我了。”柳青衣伸手抓住那点在咽喉间的手中,“求你帮我一次。” “公子占尽便宜,却不愿付出一丝,如何让天不孤觉得公子是认真呢?”天不孤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也不介意掌心命脉正被人握在手中,“公子如今,执吾之手,却不愿留在这春雨之中,是戏弄,还是愚弄?” 流光飞舞,这首歌,有种蛊惑的美丽,妖冶到了头,反而让人感觉不到俗套的轻佻,真的很合适天不孤这个人,这是一出戏,那就认真地好好演下去,真心入戏,戏亦成真。 柳青衣不知道身前的人是男人或是女人,他也没那个兴趣知道,他只知晓,这是一个生得很好看的人,他身上有种不容于世俗的美,认真欣赏这美,美的事物,总能让人忘了忧烦,就像如今,天不孤只要凝力一指,柳青衣只要聚元一握,绵雨软寒的美好情景,立刻会变得腥臭。 天不孤是风雅妖冶的人,柳青衣是个容易沉迷戏中的人,这两种人,都是不愿破坏这种好情景的... “你这么心软的人,应该是不会介意我占一点小便宜的。”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吾这眼,第一次看不清了..”天不孤愁上眉山,“两天时间,天不孤不眠不休,解公子心脉之锁。” “三天吧。”柳青衣自知己事,赶回去的时间足够,这么占着别人便宜,也实在不够意思,“精细的活儿,得小心处理,你愿帮忙,我也不好意思累坏了你。除了小曲,我还会做点小菜,我呀,总不能白占你的便宜的。” “呵呵!”天不孤眼中又露笑意,“合意的曲,合意的歌儿,有趣的人,好久未这般愉悦,天不孤越来越不想放公子走了。” “我说过会再来。”柳青衣庆幸,亦是高兴,这一着,赌对了,医邪虽是不喜医治俗人庸人,自己本身气息,就容易让人亲近,以曲悦其心,讨好而已,自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无这个世界的一些眼光束缚,天不孤的特异之处,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可讶异的,这是对其性情,苍之手段惊人,亦算奇症,这种有难度的病症,正合天不孤的爱好,而更重要的是.. 死神之眼,自然能看出自己功体异于常人,分析与了解自己的功体,对天不孤,何尝不是极其诱人的好处?以他之能为,分析自己功体之后,自然能得出利于自己的地方。 若不是不知道千竹坞具体所在,自己又何必这么麻烦去找卖面人?不过总算,时间足够! “罢了,就当天不孤行善一回。” “我叫柳青衣。”有相交之意,亦不怕天不孤知道自己是谁,反正如今是原本面貌,何必欺人?柳青衣放开天不孤的手,笑道,“柳是柳絮的柳,青衣,便是戏子青衣的青衣。” “好滑头的戏子。” “软心肠的大夫。” “真话?”天不孤低声问道。 “尝挂嘴边的,哪里会是真话?”柳青衣反问一声。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戏子这话,令人倍感凄凉..呵呵呵!”小河畔,天不孤笑得好生快意…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柳青衣一脚踢起几多浪花,“他日送我离去时,戏子会送你一句真话。” “今宵竹坞,酒暖人肠不觉寒。”天不孤将手中竹笛收起,“再坐一阵,便该回返。” ………………………………………………………………………………… 囹圄池,邪气冲天的囹圄池,邪灵巨擎,齐聚一处,一人满身怒气,不断来回渡步。 “可恨呀!!!”业途灵怒吼一声,“腹中首,腹中首啊!!我要去报仇!邪师,告诉我那人在哪里!” “业途灵..”轻轻摆弄着衣角,女邪师含笑问道,“何不冷静?” “如何冷静!腹中首被杀了!”业途灵说着,环顾四周,“你们没听到吗?腹中首被杀了!” “技不如人,身死无怨。”女邪师淡淡说道,“早便警告过,自己不听,单独行动,如今身死,怪得了谁?” “女邪师!你什么意思!”业途灵闻言大怒,直斥邪师,“同伴被人杀害,你的语气,让人心寒,更让人愤怒!” “你是在质问奴家吗?”女邪师脸上笑着,眼中,却带无限寒意,“业途灵,你是不满奴家吗?” 业途灵正欲反口,却被万魔天指制止,“业途灵,收起怒意,邪灵不可内斗!” “是这个女人说话太过!腹中首是我们的同伴,他被杀,我要报仇!”业途灵依旧恼怒。 万魔天指微微皱眉,三途判自成一派,鬼王棺野心勃勃,如今吸化血舍利..当初的行事,实在不慎! 转过头,与女邪师对视一眼,万魔天指对着不远处阴影下之人问道,“鬼王棺,你的意见!” “仇,一定要报呐!”阴影之中,满身邪气环绕,鬼王棺的脸,在阴影之下,更显凶邪。 “百世经纶,清香白莲,还有那帮老秃,再加一个天命之人与来历不明的盗圣..鬼王棺,奴家静候你之高见,呵呵呵!”女邪师笑中阴寒嘲弄之意。 “邪师呐,卖弄唇舌,于事有益吗?哈哈哈哈!邪乘身故多时,你还能这般潇洒惬意呐?”鬼王棺回击女邪师,口中之言,竟是言及无界主。 “鬼王棺,莫以为吸化舍利,便可这样与奴家说话哟..”女邪师轻声说着,一身邪气爆发,囹圄池一阵鬼哭神嚎,无上威能偶露,让人不敢逼视身前妖娆,“奴家只在乎邪灵的利益,鬼王棺,你该知晓奴家的脾性,激怒吾,你担待得起吗?” “难道鬼王棺不是以邪灵利益为首呐?”鬼王棺稍感讶异,这女人,竟然也恢复当初实力!女邪师只在乎邪灵利益,其他一律可以牺牲,其性疯狂阴戾,与其交恶无益,鬼王棺思索片刻,冷哼一声道,“鬼王棺不想与同伴争执,但邪师亦需注意自己的语气呐!” “够了!”万魔天指断喝道,“继续争执,有意义吗?女邪师,说出你之讯息吧。” “奴家遵命。”女邪师自不欲万魔天指难做,稍退一步,鬼王棺此人有狼顾之相,心术不正无妨,邪灵哪个是正气凌然?但这伤主反咬的脾性,却是得小心! ; 第二百七十九章 凶邪 “苦境如今,正道以一页书与素还真为首,真正为战者,亦不过几人,其余门派势力,皆是一盘散沙,欲取苦境,欲报仇,奴家只有一个想法。”女邪师侃侃而谈,脸上再无轻佻模样,“立即停止与其余门派势力的纠缠,全力对付素还真一派。” “苦境所谓的正道人士,本身就内斗不休,吾等邪灵,大可不必将注意力分散在这些家伙身上,只要铲除素还真一系战力,其余门派势力,无非土鸡瓦狗而已。” “与其似现在这般,四处挑衅,分散吾等战力,拉长战线,倒不如合力一处,将素还真等一干人等灭之,再则,天命之人,还有应运而生的三途判之敌,这些,才是吾等邪灵之大敌,轻重不分,盲目挑衅,只会给自己惹来祸端,苦境之人虽不团结,但终究是人杰地灵之处,隐在暗处的强者,吾等又知多少?自大嚣张,只是给提速自己的灭亡。” 女邪师说完,又看着鬼王棺道,“莫以为吸化一颗舍利,天下就无人能制你鬼王棺,若奴家猜测无错,舍利本有七颗,正对照人之七情,鬼王棺,你如今虽是实力大进,但奴家亦不妨将话说开,无众人帮助,莫说争霸天下,便是你与梵天之仇,都未必报的了!而你若以为增长了些许能为,就可自持自矜,哈!奴家看不得这等眼色,吾女邪师之名,亦是骨铸血灌!” 蛮横犀利的言语,说得鬼王棺怒气上涌,自己是有取代万魔天指之心,但这女人这般说出来… 不等鬼王棺开口,女邪师又道,“若你一心为邪灵一脉,奴家助你灭那一干人等,若你有心挑动邪灵内斗,莫说其他,便是现在,你与奴家,只有一人可以走出囹圄池!如何?一句话!” 一言定生死,妖娆女子,行事雷厉如斯,女邪师冷眼直视鬼王棺,毫无一丝退让之意,一旁万魔天指出奇地一言不发,他亦想知道,鬼王棺会作何决断… 女邪师实力不凡,万魔天指虎视眈眈,鬼王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局弄得心头一惊,心头暗怒之余,亦是想起近来跋扈行径,过往之时,自己却不会这般将心思现于表面,为何会如此? 挥手制止欲与那二人争辩的业途灵,鬼王棺收敛心思,阴笑道,“哈哈哈!邪师呐!你的指责过了呐!如今,是鬼王棺欲挑起邪灵内斗,还是你呐!” “没错!我们三途判,为众人脱出牢笼四方奔走,今日你们过河拆桥,到底是谁无情无义!”业途灵大怒咆哮,一点也不惧邪师之威胁,“你口口声声鬼王棺如何!你重生至今,又为邪灵做过多少事?腹中首身亡,你这般模样,哪里有顾念一点同志之情!业途灵不服你,你要分生死,我奉陪到底!” 面对业途灵指着,女邪师暗骂一声混账,她之目标,只在鬼王棺,却无牵扯业途灵的意思,腹中首不遵令行事,死有何惜?一个无实力又无头脑的家伙,又凭什么在众邪之上? 忍下怒气,女邪师冷声道,“奴家自会证明自己的价值,这点无需你来置啄!业途灵,你不是想报仇吗?好!奴家成全你!但是,你需遵令行事!” “为何要业途灵听你的!”业途灵想也不想便回道。 “因为奴家早有计划!”女邪师淡淡说道,“如今就看某人,是否愿意配合,是否愿意出战!” “何人!”业途灵寒声问道。 女邪师笑着望着鬼王棺,自己不出力,不断损耗万魔天指心腹力量,不逼鬼王棺出手,邪师岂会干休? “邪师无需这般影射呐!你有何通天计谋,尽管说出,鬼王棺会配合呐!”鬼王棺冷声道,“只是,还请邪师知晓,鬼王棺不是任人拿捏之辈,邪师要想让吾与业途灵信服,你就该拿出你真正的本事来呐!” “鬼王棺,你这话说得奴家心寒呀。”一时枭雄,一时妖姬,变化之快,让人不知如何应对,水月胧轻弄鬓角,眉目含笑,“奴家辛辛苦苦为你等三途判谋划,你等却这般不知好歹,奴家这心,疼哟。” 骤变的气氛,让在场众人一阵难受,万魔天指见冲突难起,亦暂时按下心中杀念,对着水月胧问道,“邪师还请将话说明。” “这次就看至尊面上,奴家不与你们这等蛮横之人计较。”水月胧靠在尊座之上,一脸妩媚之色,口中,却说出森寒之语,“不是要报仇吗?第一个,叶小钗,为何杀他,业途灵与鬼王棺,你们比奴家清楚。” “恩,叶小钗留下,始终都是祸害,鬼王棺同意呐!”鬼王棺自己知晓自家事,莫说叶小钗与半驼废的关系,就说自己无端被定的杀人之罪,退隐,笑话!若遇上自己,叶小钗岂有不动手之理? “既然如此,叶小钗就交予业途灵与鬼王棺你们来对付,奴家这样安排,你们可有意见?”女邪师淡淡问道。 “那你做什么?待在此地看戏吗?”业途灵不满道,“我们出力你出嘴..恩!!” 业途灵话才说一半,忽然惊觉,一股幽香传来,回头,却见女邪师已在身后,水月胧一手轻轻划动,“奴家最心疼你这种憨厚的小邪..奴家怎么忍心就你们出力?” “那你欲如何!”业途灵心下警戒大起,这水月胧,当真不可大意! “你与那不讨人爱的棺材脑袋,去对付叶小钗,而奴家,替你们取来枯叶的心肝。”水月胧笑嘻嘻地说道,“如何,业途灵,奴家可是为了你哦!” 业途灵不知如何应对女邪师,一旁鬼王棺眼神一凝,“那七人的消息,你已有眉目呐?” “哼!费言!”水月胧顶撞一声,又在鬼王棺未反应之前,轻声道,“奴家自然知晓,亦已准备着手除之,怎样?鬼王棺,还有问题吗?” “既然如此,鬼王棺无话可说呐!”鬼王棺暗骂一声,这女人脾气,当真难伺候! ………………………………………………………………………………… 千竹坞,落雪纷飞,渐迷人眼,天不孤坐在茅屋门口,执竹笛,吹奏一曲熟悉的曲。 医邪天不孤,熟悉的曲,却已是多年未闻,本来就是属于他的,由他演出,当真合味,轻柔的笛声,让柳青衣听得入迷.. 一曲终了,天不孤放下笛子,含笑看着眼前人,此时无算计,此间也再无利益与试探,光凭这曲,医治这人的理由便足够了。 “还是你吹得好听。”柳青衣睁开眼,由衷赞道,“这曲子,就是为你而生的!” 天不孤嘴角微扬,不去搭柳青衣的话。 “是我说的不对吗?”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低叹浅吟,天不孤把玩着手中竹笛,“玉笛飞声,送君入江湖,红尘喧嚣,只叹锦书难托。”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与天不孤相处,柳青衣倒是学会拽文了,“秋鸿可寄,何叹分离?” “千竹坞当真就无一丝可让你留恋的所在?”天不孤轻叹道,“江湖风雨,又哪是什么好景色?” “江湖风急雨寒,若不介意,可将你那伞送我,亦可帮我挡去一些风雨。”柳青衣却是打上大夫那雨伞的主意,送那个渣男打烂它,不如送我.. “是多情是薄情?” “就怕大夫哪一日,给我安上一个矫情的名头。” “你的话意有所指。”天不孤衣袖轻扬,落在门边的纸伞飞向柳青衣,“使人好奇。” “偶有所感而已,就怕自己自作多情。”柳青衣接过伞,想了想,仍是开口道,“你认得梅饮雪这人吗?” “梅饮雪?”天不孤思索一阵,摇头道,“不熟悉,如何了?” “没什么,这个不是什么好人,不好交往。”梅饮雪如今还未出现吗?柳青衣暗道一声可惜,如若不然,也可选个机会杀之。 至于要求天不孤不要救那家伙这种事,柳青衣是想都没想过,以天不孤的性格,何人能指使他做事?他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面对死神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你这么说,吾倒是对这个人感兴趣了。”天不孤亦点到即止不做多问,心里暗自记下梅饮雪这三字。 “与虎谋皮,便该多留几手。”柳青衣坦然道,“话不说尽,我自有苦衷,见谅。” “你虽言语不详,但天不孤何时是那大意之人?”天不孤轻笑道,“还是谢过你这份担心呀。” 一言落,一时沉默,柳青衣站起身,也不管身上沾雪,“我走了,若有机会,我会再来。” “下次可还有让吾心悦的礼物?”天不孤亦未起身相送,仍旧那般懒散地靠在门边.. “自然有的。”柳青衣撑起伞,左右看看,忽而问道,“这样执伞的模样,是不是很潇洒,很先天?” “呵呵呵呵!”天不孤闻言笑道,“自然是潇洒出尘的,哈!” 落雪纷纷送人行,千竹坞中,又起笛声,潇洒淡然,笑看红尘风雨… ; 第二百八十章 血雨腥风起 力量饱满,且无限制的感觉,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隐锋帮助自己爆发潜能,这种天地尽在脚下,生死一掌可控的美妙感觉,怪不得,这世上,那么多人希望得到力量。 柳青衣平地前行,身如鬼魅,徒留一路残影随行,一路行进,不断熟悉这力量,融合道家真气和佛元的功体,内府之中,如有雏阳,还欠缺一种真法,只欠缺儒门真元了! 自己的力量,需要儒家的功法,才可达到真正的平衡,不过,以此对阵初化体的袭灭天来,应该足够了,毕竟,自己不是一人为战。 千里一瞬,归来所用的时间,却是比之前快了将近一倍,万圣岩山门前,柳青衣在思考如何组织自己的借口。 山门依旧,不似有事发生,心下轻松,柳青衣脚步不停,直往善法天子气息处寻去,一路上,仗着身法,这边扰人功课,那处戏人念禅,惹来喝骂声声。 魔身化回,柳青衣断不敢再在万圣岩中露出一次原本模样,将来一页书前辈可是会来这的,小心为上.. “茶毗今天也很精神啊..呵呵呵!”天座正在讲课,抬头看看外头吵闹,“好几天没瞧见他呢..” 地下一干僧人面色古怪地看着一脸悲怆的悟真,悟真死死忍住冲出去和那魔人输赢的冲动,“天座,他是擅自离去,如今回来了!” “啊!”天座回过头,很认真地问道,“不是说去看大夫了吗?” “天座..是擅离职守..”悟真很无奈地提醒,真是擅离职守!! “哦,擅离职守去看大夫了,他生病了啊?” “天座!” “啊?悟真你怎样了?” “我…头疼..” “你也要去看大夫?” 悟真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倒地不起… ……………………………………………………………………………………… 半驼废小屋,然,隐士居难盛狂人志,静水无澜,困不住翻天覆海蛟龙愿.. ; 一点牢骚 大师疯了,听听歌就疯了,疯了一会儿被素素几下制服,鳌天逊了,一入中阴界就逊毙了,魂魄被人抓了还被威胁着。破梦泪了,喜欢上一个坟里爬出来的老娘客,这会儿还来一下无声有声的.... 看着看着,骤然发觉,黑暗期又来了,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以上是废话,然后是... 这书写到这,也90万字了说,谢谢大家一路支持,~\(≧▽≦)/~乐呵着就90万了,满地翻滚庆祝一下,o(n_n)o哈哈~~! 感激完毕,然后是下卷预告,这卷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写了,自己加的剧情,不知道会结果会怎么样,但是想想,不写自己还真是不甘心,所以就写了,写得好,大家看得高兴就好,写不好~我顶锅盖等着骂~\(≧▽≦)/~啦啦啦。 万恶难赦,玉圣劫数难逃,一骑当千,血战不负狂名。 阴谋阳谋,至亲刀兵相见,群邪乱世,末路又现蚁天! 我欢脱的下卷预告!!~\(≧▽≦)/~啦啦啦,好兴奋啊,忽然好想写啊~\(≧▽≦)/~啦啦啦,(今日已更一章,这个只是牢骚感谢和下卷预告,点进来的道友书友们~~耍你们的啦~\(≧▽≦)/~啦啦啦!~~~这才不是更新~~);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退不出的江湖 群邪问杀,世外之地顿起杀伐之声,为护至亲,刀狂剑痴再执刀剑,进退之间,徒留三分余力护住身后花非花。 虽顾忌身后之人,但血仇铭心,叶小钗刀剑过处,哀声四起,快若流星的刀剑,邪灵杀手触之,非死即残,但纵然如此,邪灵依旧前赴后继,杀之不尽! “鬼王棺,我们也动手啊!”一旁压阵,业途灵渐渐压制不住心中杀意,“啊!杀了他啊!为腹中首讨回一点利息呀!” “业途灵稍安勿躁呐!”鬼王棺冷眼注视场中战局,心下已有计较,虽是从来未与叶小钗交过手,当初魔域之战,那三刀六洞,仍旧血战不退,一身剑意滔天,叶小钗,自己有胜的把握,但绝对需付出相当的代价,与其如此,倒不如消耗其气力,根基不足,便是他最大的弱点,损失些许小卒,对鬼王棺来说,毫无心疼之感,这些,可都是水月胧与万魔天指的部下.. “为什么!”业途灵不满道,“我要亲手收取这利息!” “相信鬼王棺,相信三途判的情义呐!业途灵,鬼王棺一定会与你一起替腹中首报仇呐!”鬼王棺缓缓说道,“叶小钗不是弱者,与之相争必有损伤,我们要对付正道众人,水月胧,鬼王棺信不过呐!” “恩!”业途灵闻言,却是明了鬼王棺的意思,“这样好吗?都是邪灵一脉!” “鬼王棺只信任你呐!业途灵,腹中首的仇,鬼王棺不会假手他人,你要相信鬼王棺呐!”鬼王棺双眼阴厉,盯着场间死斗众人,“等他气力不济,你与我,同下手杀之!” 鬼王棺可没有那么强烈的武者意志,能不损伤自己得到胜利,那自然是最好,业途灵犹豫一阵,咬咬牙,终是忍下了杀意.. 杀声阵阵,血浪滔滔,花非花一脸苍白,一双手,死死抓住祖父的衣角,叶小钗一身浴血,心下焦急,众邪灵早便看出叶小钗之意,争斗中,不时有人出手攻击花非花,久守必失,强攻又恐伤及背后之人,无奈之局,叶小钗一刀斩去,霸烈刀气,卷起数颗头颅,冷眼一瞥,却见不远处正等坐收渔利之人。 不可再在此纠缠,心下一狠,叶小钗决意突围,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突围,或许还能给自己的孙女搏得一丝生机,至于自己,叶小钗早在见到鬼王棺时,就已打定主意,今日哪怕身死当场,亦要斩下那人头颅,以祭故人英魂。 心念一定,叶小钗双手运劲,刀剑浮空而起,双手一挥,刀剑化作流光,席卷周身三丈,极速一招,两手一伸,刀剑收回,四周邪灵仍然前进,只是.. “啊!”一声惨嚎起,数十人头齐飞,活杀留声,狠辣杀招,惨烈情景,震得邪灵杀手一时不敢靠近,叶小钗当机立断,一手抱起花非花,收刀提剑,凝力一刺,森然剑气,将包围圈刺出一道缝隙,叶小钗足一踏,身若疾电直冲而去。 “有这么容易吗?死来呐!”就在叶小钗急退同时,一直一旁观战的鬼王棺悍然出手,饱真元一掌,引归杀相入地而去,极速追向夺路而去的叶小钗,鬼王棺发出一招,纵身追去,一旁业途灵怒喝一声,同时发出一道掌气打向叶小钗,紧跟鬼王棺杀向猎物。 奔走间的叶小钗,似是早便料到这凶险,足一点,身回旋,剑起回旋之势,一剑入地,强行引出引归杀相劲力,化劲一挑,撞向业途灵掌劲,两道巨力相撞,余劲四散,叶小钗再转身,护住怀中血亲,不躲不闪,硬受这庞然巨力,接着余劲,一下被震出战圈数丈.. 口呕朱红,身却不停,背后喊杀声声,叶小钗护着花非花急奔而去.. …………………………………………………………………………………….. 夺路狂奔,衣袍血染,雾谷之外,枯叶与雾谷老人伤痕累累,且战且退,奈何这邪灵似是杀之不尽.. “奴家说过,你们一定要帮奴家的哟!”水月胧身先士卒,枯叶与雾谷老人身上之伤,多数源自邪师。 这女人..雾谷老人心下甚寒,这等高手,从未听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端逼杀,让人莫名其妙! “吾等无冤无仇,你们为何相逼至此!”雾谷老人险险躲过水月胧一掌,怒喝问道! “是谁说,无冤无仇,就杀不得?”水月胧一边说着,手上,狠招连连,逼得雾谷老人与枯叶步步后退,“当初的魔域杀手,难道还不知道,杀人,其实是不需要理由的哟!” 一言点出雾谷老人身份,雾谷老人怒极反笑,卸下一身杀伐,本想就此退隐江湖,谁知人不沾红尘,红尘自染人,江湖逼人至此!“哈哈哈哈哈!是你们逼吾!是你们逼虎伤人!死来吧!” 怒气爆发,杀气森森,魔域杀手千里不留行再次重生,“气走千里!”须发皆张,雾谷老人周身散出无数无形剑气,一击逼开水月胧,犀利剑气,将战团卷出一圈血鸿.. “吾儿速去云渡山!”雾谷老人急声道,“此地由吾挡住!” “不行!”枯叶怎有可能任由父亲一人留在这凶险之地,“父子同生,或是父子同亡,枯叶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枯叶纯孝,雾谷老人心下安慰,当年错事,让这孩子受了多少苦楚?如今他却能原谅自己,此生至此,已无遗憾!“吾儿且信为父一回,你速去云渡山求助,此地由吾抵挡一阵,不然你吾父子,今日皆要身亡于此!” “枯叶留下,父亲去寻一页书前辈!”枯叶不从,便是要留下挡追兵,也该是自己! “逆子收声!”雾谷老人心一狠,怒喝道,“你想吾们父子同亡于此吗?你在此只会拖累吾!滚!” 枯叶还欲争辩,谁知雾谷老人暴起一掌,雄浑掌力,印在枯叶胸口,毫无防备之下,枯叶顿时被击出数十丈。 “父亲啊!!!”枯叶落地一瞬,摇摇看见那战团之中,雾谷老人一身独立,耳边只闻一声,“速去云渡山!” 欲再回战团,却感五内如被火灼,雾谷老人一掌伤及枯叶内府,枯叶无奈悲呼,“父亲!等枯叶回来啊!” 为父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雾谷老人看着眼前满脸扭曲的水月胧,无声叹息,有儿如此,此生无憾! “你敢伤吾!”骤冷的声调,水月胧脸上一道血痕,双眼死死盯着雾谷老人,“你死定了,水月胧要你死得好不凄惨!” “老头子死去,少年人活着,哈!妖女,有何能为尽展吧!”雾谷老人笑得好不快意,枯叶脱身,自己再无牵挂,便是身死当场,亦是能含笑九泉! “找死!”女邪师冷哼一声,双手顿起咒印,浮空邪咒之中,两道寒光骤起,水月胧伸手握住这两道流光,气势乍然突变。 “邪慧,魔考!”瞬间之变,女邪师气质变得冷厉如霜,“领教魔域第一战将!” 双剑一出,周围邪灵沉默退开数丈,留出一片空处… 雾谷老人心头一凛,手执枫叶剑,一身锐气尽现,“千里不留行,领教了!” 一声落,杀意腾,两人同时动作,一时间,剑影重重,金石声声,场间二人剑决,快,快的肉眼难已辨明,数十息时间过去,两人依旧凭着极速身法拼斗,剑影之中,不时散出几滴鲜血,一人白衣渐红。 好快的剑势!拼斗一阵,雾谷老人身上已现多处伤痕,虽不致命,当鲜血留下,气力渐失! “老头,你听说过凌迟否?”对战之中,女邪师冷然一声。 雾谷老人闻言,轻笑一声,“哈!吾一生作恶多端,凌迟?够吗?!” “恩!”水月胧闻声,忽感一阵杀机临身! “千里不留行!”杀遍千里不留行!雾谷老人早存死志,一身内元全无保留,如今相近的距离,极招悍然出手,伤敌已伤己! 一身剑气爆发,众邪灵只感剑影之中一点亮光闪起,随即,数千道剑气席卷天地! 骤然炸开的剑气,止住了极速剑决!尘沙四起,群邪凝息注视,朦胧中,两道身影却在其中… …………………………………………………………………………………….. 行空船上,素还真立在船头,身后,正是盗者… “你真放心那小子?”柳青衣不解,续缘的敌意,素还真怎可能看不来,这般轻易便将主导权让出,又是为何? “故人之后,让之无妨。”素还真回身淡然说道,“风公子亦是同道中人,如今正道,需要的是团结,而非内斗。” 那是你儿子!柳青衣自然不可能将这话说话出,素续缘警告过,柳青衣也知道那小子的执拗脾气,若真这么惹到他,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你小心,他对你仍有怨气。”柳青衣皱眉道,“少年人,最容易意气用事,小心无大错吧!” “这个素某知晓。”素还真点头笑道,“多谢先生提醒..倒是先生与素某同行,风公子似乎相当不满..” “小孩脾气,惯不得!” “恩,看来先生知晓许多素某不知晓的事呢。” “喂!不要这种语气说话好不好?想问什么直说,能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就不能与素某交心一谈吗?”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马上从这船上给我跳下去,第二,想问什么快问!” “一定要这么残忍?”素还真轻声一问,不待身前人回答,便点头道,“看来先生是一定会这么残忍的..” “素还真!!!” “一页书!”素还真轻轻一声,“能告知吗?” 一言将人话头堵住,柳青衣满心不爽,“创始狂人的故事,听说过吗?” “听说过。”素还真表情依旧淡定,“道友的意思是…” “停!”柳青衣挥手喝道,“你再叫一声道友,我立刻翻脸!” “额..”素还真闻言一愣,转而苦笑,“看来先生与青衣,断然不是泛泛之交呀..” 为何都不准素某叫道友呢?素还真心头大是疑惑.. “你管我这么多?不要说不相干的!”柳青衣摇头道,“直言正题吧!” “要除那名女邪灵,现在不是时候。”素还真倒是配合。 “你怎么知道我…” “是素某猜错了吗?” “不是..” “那就对了..”素还真淡淡说道,“此人来历不明,不好掌握,况且,素还真相信如今的一页书前辈,此人不是现今最重要的..” 一问一答,飞船之上,一人试探,一人失落,柳青衣或许不是聪明人,但他的感觉,一向比别人来得敏锐,素还真不信任自己,即使有海殇君的作保,素还真,仍旧不能尽信自己.. ; 第二百八十二章 血色渐欲迷人眼 琉璃仙境十里之外,秦假仙躲在草丛之中,远远望去,前方尽是邪灵!秦假仙一身麻布衣,嘴里咬着一根竹叶,一头杂乱的发根根竖起,一双眼贼眼之中,尽是算计。 一阵土石滚动声,荫尸人钻出地面,“阿爸喂!大仔,出事了!” “镇定!”秦假仙咬着字说话,头也不回,“蹲下!” “大仔,这帮小邪是在这里埋伏哦!”荫尸人压低声音,“他们派了人去围杀叶小钗和枯叶,现在有分派了人守在云渡山和琉璃仙境必经之路,等着围杀来这求救的人啦!” “呸!”秦假仙闻言,一口吐掉嘴里咬着的竹叶,“娘诶!这票龟孙敢太岁头上动土!好啊!就让我浪客小刀刀,秦浪来..” “大仔不要冲动!”荫尸人不待秦假仙说完,一记恶狗扑食压倒秦假仙,一手捂住秦假仙的嘴,惨声道,“大仔你死,不要拖累小弟!我怕!” “呜呜!!”秦假仙好一阵挣扎,情急之下一脚踹在荫尸人的要害之上,反身再其未呼喊出之前,捂住荫尸人的嘴,“你娘诶!没大没小!我秦某人是这么冲动的人吗?” 荫尸人痛得直翻白眼,两眼含泪,大仔,你下手真残! “素还真和一页书他们跑灭境去了了,琉璃仙境不是那么好进入的,一线生鬼精得很,你现在就去云渡山,找史艳文和藏镜人搬救兵!”秦假仙小声说着,“记住,让史艳文和藏镜人兵分两路,一个去救枯叶和雾谷老人,一个去救叶小钗!知道了吗?” 荫尸人死命的眨眼,秦假仙见状,松开荫尸人的嘴,“呼呼呼呼!大仔,你想闷死我哦!” “你很不满吗?”秦假仙一巴掌拍在荫尸人脑门上,“还不快去!” “知道了!啊!歹命!”荫尸人抱怨一声,顿地而去.. 秦假仙见荫尸人远去,左右看看,仍旧不放心,自己武功低微,帮不上忙徒添乱,荫尸人去报信,自己该做什么? 思来想去,秦假仙咬咬牙,找人帮忙!搜肠刮肚,秦某人猛一拍脑门,“云渡山被围,琉璃仙境被围,谈无欲那处去不得,现在找谁来救场都是听天由命,命好躲过,歹命就死了了,青仔出事没通知黑白郎君,叶小钗再出事不去通知,我老秦非被捞起来不可!” 回头狠狠盯了一眼远处邪灵,秦假仙满脸凶色,“令呗去找那只最大咔的!看你们能猖狂多久!” …………………………………………………………………………………….. 负伤而走,身痛心更痛,枯叶强忍内府之伤,急奔云渡山而去,无端之祸,生父命在旦夕,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打得枯叶措手不及,只望,只望父亲能撑至自己搬来救兵! 气喘吁吁,枯叶不愿休息一刻,正前行,忽见密林杀声起!邪灵,又是邪灵,守株待兔,枯叶一头撞上,没有一声废话,强运真元,蟒邪开道! 负伤剑客,猛虎虽伤,余威犹存,心急之下,枯叶全无防守之念,下手狠辣,一人之力,冲得一干邪灵的包围圈步步后移。 冷漠剑者,面对群邪,心知多拖一刻,生父性命就多一分危险,毅然决然,枯叶运足全身真元,全数贯入蟒邪之内,催动八荒脉,赌上自己性命,也要换父亲安然! 金鳞蟒邪吸入真元,内里八荒脉顿起共鸣,人剑和一,再现拜邪异能,剑端蛇眼闪起妖异红光,一时间,枯叶全身四散诡异光线,如蟒蛇狂舞,触者不及哀出一声,便被这邪光分尸而亡。 倒提蟒邪,一身浴血,自损伤敌之招,难以持久,枯叶步步前行,再进!再进!上云渡山求助!上云渡山求助。 时间不断流逝,邪灵死战不退,眼见老父生机渐失,枯叶不由放声悲嚎,血泪留下,奈何…天不见怜! 蟒邪有灵,似感其主悲愤,剑身忽然光芒大作,一条金色蛇影腾飞腾怒啸,护住枯叶全身,凶煞邪气,一助剑者威能。 心感剑意,枯叶狂舞邪剑,怒喝声声,“退开!给我退开啊!!!”势如疯魔,人与剑,化作一道金色长蛇,直穿邪灵杀阵,一时间,邪灵杀手,死伤惨重! 早知江湖无退路,隐入山林,却终究避不开,躲不掉,江湖路上,一人泣血而战,天伦梦尽,孝道难全,唯有以这身骨血,写一出江湖末路天伦丧! …………………………………………………………………………………….. 云渡山上,白衣寒霜!荫尸人躲过邪灵杀阵,直上云渡山求助,正遇史艳文与藏镜人,虽是为人疯癫,但也知事情轻重,三两声里,就是哀声求助。 叶小钗与枯叶遭邪灵追杀!史艳文当场震怒,“退隐之人,仍不放过,不为人子!不为人子!” 危机之下,不容多言,藏镜人当下立断,“史艳文,你去寻叶小钗,吾去寻枯叶!” 枯叶便居雾谷,藏镜人认得路,当他与叶小钗,却无太多交往,一言之下,便是欲兵分两路。 藏镜人记忆未复,史艳文对此时的他,却是信任,两人之间,或是相杀多了,自有默契,点点头,史艳文应声道,“你顺着路去雾谷,邪灵既下包围,或许能碰上枯叶与雾谷老人!“ “这吾知晓,你速去叶小钗处,山下之敌,吾帮你诱之,枯叶与雾谷老人武艺在身,叶小钗却还要照顾他之孙女,你莫与邪灵纠缠!” “吾知晓!你千万小心!” 三言两语,计划拟定,两人化光急走,留着荫尸人一人独立山头… “阿妹喂!以前好像死老爸那样拼下去,现在这么默契..”荫尸人感叹一声,忽然惊觉,现在云渡山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下山,他不敢再赌一次自己会不会被发现,留在此处,又怕邪灵杀上山来.. 打着哆嗦,跑向一页书的莲台,荫尸人一阵胡言乱语,“有拜有庇佑,一页书你快回家啦,阿爸喂!” …………………………………………………………………………………….. 杀不完的邪灵,躲不开的包围,叶小钗护着花非花,一路狂杀,一身修为尽展,为搏孙女生机,叶小钗出手狠绝。 已失去太多了!再不能连她也失去,若保不住怀中血脉,九泉之下,叶小钗何颜见萧竹盈与金少爷! 嘴角溢血,叶小钗强行镇压伤势,一路杀向琉璃仙境…. “祖父,放下我,你快走啦!”花非花聪慧,自是看出自己已成拖累,竟是开口要让叶小钗丢下自己。 紫凰剑划出一道血幕,刀狂剑痴不语,放下?怎能放下!怎有可能放下!无言剑者,抱紧怀中幼女,冷眼四周之敌。 “祖父,你快走,不要管我了!”花非花哀声劝道,“祖父!” “啊!!!!”怒喝一声,刀狂剑痴剑扫八方,刺出数十道剑气,逼开一干邪灵,抱着花非花急闯而去.. 不行,这样逃不了!身后鬼王棺与业途灵紧追不舍,眼前邪灵围杀不断,叶小钗心焦无比,该怎样办! “阿妹喂!叶小钗!”一路狂奔,却是撞见一人… “啊!”秦假仙!叶小钗看清来人,险险划开斩向老秦的一剑,向后一望,杀声渐起,叶小钗拉过秦假仙,一把将怀中的花非花推向他,竟是不管不顾,回身就向着后方杀气浓处冲去。 “祖父!!!”花非花见叶小钗竟是重回敌阵,大惊之下,就欲追去,秦假仙见状,哪里敢让她去!死死抓住花非花不放,“小丫头啊!不要闹了!你祖父是给你断后去啊!” “你放开我!我不要丢下祖父!”花非花挣扎不开,大哭出声,“我不要留祖父一人。” 秦假仙本是欲去灵蛊山请那不世凶人来收场,如今却正巧撞上叶小钗,现在四面楚歌,叶小钗摆明了是去吸引火力,叶小钗将孙女交到自己手上,秦假仙就得保证她毫发无伤,小丑也小丑的尊严和义气,情急之下,老秦也顾不上与花非花解释,抬掌击晕花非花,一把抱起,狂奔而去… “死啊死啊死啊啊啊啊啊!”秦假仙放声咆哮,一解心中闷气,只希望荫尸人求得援兵,救得叶小钗! “黑白郎君!黑白郎君!你兄弟要死光啦啊啊啊!!”黑白郎君不在面前,秦假仙毫无意义的悲嚎,如癫似狂,一路行来,到处是邪灵包围,叶小钗此去,是凶多吉少啊!! 边跑边喊,秦假仙尽往大道上狂奔,这般模样,尽是引起几伙江湖人的注意。 “咦!那不是秦假仙吗?” “那个衰尾道人?” “怎么好像被狗撵一样?” “他就像一条狗啦!” 嘲笑声声,传入耳内,秦假仙却不顾不回口,只是一味朝着灵蛊山方向而去,不走小道,便是怕被邪灵围住,走大道,即使撞上,这么多人,也好挡挡!一路呼号,也为引起江湖人注意,邪灵行事凶残,多与苦境中人结仇,反正一路都是邪灵,迟早会被发现,搏一搏,或许还能遇上个义气的江湖人帮忙! “秦假仙你怎样了!”一人挡在秦假仙身前,“为何这般狼狈模样?” “你是哪个给令呗闪!!!!!”秦假仙大吼出声,来人皱皱眉头,“秦假仙!冷静!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假仙闻言,忍下焦躁之心,细看眼前人,“你…” “素还真公祭谈无欲那天,我们见过面!”来人扶住秦假仙,一边为其输送内元稳住气息,正言谈间,周围已是围上了一帮人.. 秦假仙四顾,不是邪灵… “秦假仙,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喂!棺材仔,你做死哦!说话啊!” 这群人眼熟的很,秦假仙骤然惊觉,想起眼前这一干人等,不就是谈无欲诈死公祭那日,留下与众人一起的正道中人吗?还一起喝过酒来着? “你们!我记得你们!”秦假仙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急声道,“别废话,老秦被人追杀,那票邪灵欲杀叶小钗与枯叶,我护着叶小钗孙女欲去找黑白郎君,你们帮是不帮!!!” 帮是不帮,江湖冷暖,杀劫临身,谁不各自求生,几人义气相挺?众人沉默,秦假仙心中渐冷,正欲走,却见一人伸手拦住。 “什么意思!”秦假仙寒声道,“要拿老秦去领赏吗?” “说什么屁话!” “秦假仙你吃坏东西!” “你能跑多快!”为首一人冷哼道,“坐马车!坐马车走!就许你秦假仙仗义吗?” “就是就是!” “我们有马车!坐马车走!” 众人附和,秦假仙发愣中,被一人拽上一辆马车,那人扬鞭一呼,“功夫自认与我不差的,上来两个,其余朋友,杨彪请诸位…赴死去吧!” “滚你的!” “速走吧你!” “混账!” 众人喝骂着,却是催着人速速离去,两人上车,那杨彪马鞭一抽,阴着脸,驾着马车夺路而去... ................................. 满地尸骸,血染黄沙,一人执着刀剑,静立如山岳,一身红,满头白,叶小钗在等,有一笔账,他要讨回,有一桩仇,他需了结! 时间流逝,现场血腥之气越发浓烈,叶小钗一身剑意,亦是提上巅峰,就在此时,两道身影极速靠近,邪狂的气息,传来,叶小钗抬眼望去... 鬼王棺!!!! 初夏暖风过,血色迷人眼...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失忆的人,不屈的剑 江湖处处埋侠骨,再坚强的意志,也有消散的时候,枯叶眼前,一片模糊,强催命脉之能,一路狂杀,终也是到了气力将尽之时。 金鳞蟒邪发出阵阵悲鸣,良驹失伯乐,性命相引的剑,似感拿着自己的人,已到了意志消散之刻,名剑皆有灵性,一股悲凉剑意,自剑身散出,金鳞蟒邪至此,已至末路,一路相随,不愿再侍二主,邪剑忠义,自散真灵护住枯叶,神兵护主,剑毁人亡,剑未毁,人岂可亡! 一场惨烈厮杀,眼前明明已是摇摇欲坠,但一众邪灵,面对着这个随时都可能倒地的人,却无一个敢上前一步。 那诡异至极的剑,那凶悍冷酷的人,已给了他们太多震撼。 僵持一阵,终于,有一名邪灵杀手,鼓起勇气,缓步靠近已将近失去意识的枯叶… 大好的功劳!天大的功劳!!邪灵杀手手心渗汗,杀了此人,便是天大的功劳,邪师有功必赏,杀了他,杀了他这功劳就是自己的!! 步步靠近,小心翼翼,一人动,有人开头,自然有其他人跟随,一干邪灵,蠢蠢欲动,缓缓靠近枯叶… 就在危机一瞬,一阵狂风扫入,风沙迷眼,让人一时看不清眼前之景,好一阵呼啸风声后,群邪睁眼,却见一人,静立枯叶身前,背着身子,看不清这人的面貌,一身镶金黑袍,头戴一顶宽大的帽子,帽子边缘,垂下串串金鳞,满身华丽,俨然气度,不言不语,亦带威严! “逼杀一个退隐之人..”来人缓缓转过身子,金鳞下的面孔,被面具遮掩大半,这个人的声音雄稳,吐字清晰响亮,每一个字,都如一颗钉子,狠狠钉入群邪心中,“尔等,是欺吾苦境无人耶!” 冷声一问,可是欺此地无人,失忆枭雄,即使忘记了过去,但那已深入骨髓的霸气与掌控生死的气势,却是在这怒意勾动之下,渐渐苏醒… 藏镜人失忆,长居云渡山,没多少朋友,雾谷老人与枯叶时常来云渡山,也算是他少有可以说话之人,雾谷老人如今生死不知,枯叶伤势严重,但他那手中邪兵护主,不让一人靠近枯叶,藏镜人无法助之,无端恼怒,纵使千日念佛,一朝杀念起时,便是引动万般恶业! “齐上,藏镜人赐尔等死无全尸!”凶戾,霸道,自信,一股莫名其妙的唯我独尊之感涌上心头,藏镜人莫名,却也没心思追究,负手而立,神态睥睨,“速来领死!” “过气的名人!”一声冷哼,一个邪灵杀手大呼道,“怕他做什么?一个落伍的苦境人,又何可惧?” 一人挑头,群邪附和,众邪灵只知上命任务,有人阻挡,一并杀之便是,一时间,群邪汹涌,转而逼向藏镜人.. 过气?藏镜人闻言,亦不动怒,指着那为首出声邪灵,轻声一句,“藏镜人保证,你会是最后一个死去!” 被面具包裹的脸,看不清其表情,但那邪灵却看到了那双眼,那双眼中的杀意,森寒得让人心悸,只是轻声几字,听在这邪灵耳中,却好似金言圣旨,不容他人违逆! 汹涌而上,杀声又起,嚣狂的人,抬手,无匹气劲,横扫八荒,身未动,眼前,已是遍地哀鸿.. “顺吾者生,逆吾者…亡!”顺生逆亡,久违狂言,久违的枭雄,封锁的记忆,在哀声血艳中,无声裂开过往的细缝,鲜血,战斗,踏尸步骸,不世之威,点点滴滴,渐涌上心头,藏镜人无从去分辨这其中的意味,此时,那仍是那云渡山上潜心修行的失忆人.. 一面巨镜落下,将枯叶与金鳞蟒邪吸入镜中,藏镜人伸手成爪,抓过唯一生还的那名邪灵,“吾说过,你会是最后一个死去!” 手一紧,来不及说出一句求饶,邪灵魂归离恨,藏镜人看着满地尸骸,好一会儿,才平复意识中那躁动的杀意,转身化光入境… …………………………………………………………………………………….. 刀剑急走如流星,赌上性命的刀狂剑痴,誓邀眼前邪人黄泉一行,古道上,刀光闪烁,剑影纷乱,叶小钗一人独战鬼王棺与业途灵,凭着一腔血勇,一身正气,一时间,一个负伤疲累的人,竟是生生压制住灭境双邪! 眼见刀狂剑痴攻势凶猛,鬼王棺却毫无焦躁之意,负伤在身,一路奔行,你还能支撑多久?根基之差,又岂是那般好弥补的? 心计阴毒,鬼王棺仗着已完全的功体,一人抗下叶小钗的攻势,自己防守,业途灵负责进攻,拖延之计划,只为控制吸化叶小钗完整的剑者之魂,世间顶尖的刀剑者魂魄,对鬼王棺来说,却是最好的补药! 业途灵自也知晓鬼王棺之算计,攻势犹留三分,就等叶小钗之剑意攀上巅峰之时,一举将其击杀,由鬼王棺将其魂魄吸收!现在,只要不断消耗他之气力便是。 叶小钗亦是江湖老手,自然看得出鬼王棺与业途灵拖延之意,为何这般?叶小钗没心思去想,拖延越久越好,拖延越久,花非花就越安全! 反正今日,已做好决死一搏的打算!战得越久,叶小钗之剑意越发浓烈,已然突破的功体,配合原有的剑道修为,渐渐,让身前之敌感觉不妙.. 一剑划过,鬼王棺运掌拍开,一道狭长的伤口顿现!他!竟能伤吾!鬼王棺心中惊疑不定! 世上哪有破不开的防御?纯粹的剑意,凝聚一点,纵使鬼王棺功体惊人又如何,叶小钗一剑之中暗运九道剑气,一剑之下,九次连击,战斗的智慧,刀狂剑痴从不缺乏! 刀舞成圆,脱手飞向一旁功来的业途灵,轰然一击,阴凤刀倒转飞回,叶小钗收刀入手,攻势不停,刀剑双行,极速攻向鬼王棺! “留你不得呐!”本想将这人的价值发挥到最高,但如今看来,却是得小心伤了自己,鬼王棺终于不再留手,魔能运化,吸收血舍利之后,鬼王棺首次全力出手!浑身散发一股诡异黑气,黑气之中,竟有死神虚影! “鬼王魔圈!”强势轰出一掌,正中极行而来的叶小钗,魔气成圆形扩散炸开,叶小钗纵身跃起,分毫之差躲开鬼王棺杀招,人在半空引刀剑旋转刺下,直取鬼王棺天灵! “哈哈哈!来得好呐!”鬼王棺狂笑一声运起十成魔能于双掌,空手入白刃!刀剑入手,火花四射,鬼王棺倒退一步,竟是生生接住叶小钗势若奔雷一刺,引元一震,强行吸住刀剑,鬼王棺寒声道,“下地府去见你的兄弟呐!” “啊!!!”哑子无言,唯有一声怒吼,可显满心怒意,危机一瞬,叶小钗竟是生生震断双手经脉,摆脱受制之局! 身退踏空而行,叶小钗双手经络狰狞现出,十指之上,尽是血红,自废双手,不吭一声,倒退之间,心神瞬间沉入剑意,身落地时,双手已不能动弹,眼一睁,无形剑气飞散,如浪席卷四周! 探,自谦,必胜!乱剑击散鬼王鬼与业途灵之攻势,叶小钗心神合一,双眉之前,渐渐凝出一柄小剑,小剑悬浮身前,不过瞬息,抓住剑雨之间一点缝隙,爆射而去! 鬼王棺正全力阻挡剑气,忽感一阵危险气息极速靠近,不及细想,全力运转内元形成气罩,身子急往左面一避! 没看到任何攻击,快,实在太快了!直到看见黑色气罩上的一点裂缝,直到自己发觉右眼已不能视物,直到一阵风吹过,右边脸上的剧烈疼痛,鬼王棺才知晓,方才,自己正踏在生死之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尘埃迷眼,浑身伤痕的业途灵看不清眼前事物,耳边之听到鬼王棺的惨呼.. “鬼王棺!鬼王棺你怎么样了!”辨着气息,业途灵急冲冲向着鬼王棺之处跑去… “业途灵!业途灵呐!杀了他!杀了他啊!!!”鬼王棺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业途灵,贪心不足,徒生变故,自吸化血舍利已来,第一次惨亏,竟是在这根基与自己相差这么多之人手中吃到! “你们谁也杀不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剑,又见心剑!又是一阵剑雨来袭,鬼王棺与业途灵反应迅速,死命挡去疾飞而来的无形剑气。 “叶小钗!叶小钗啊!”一路急行而来的史艳文险险扶住将欲倒地的叶小钗,凝目一看,却见那双手上惊人之伤!再探叶小钗气息,已是气若游丝.. 不好!叶小钗需尽快救治!史艳文当机立断,抱起叶小钗闪身而去.. 史艳文来得快去得也快,鬼王棺与业途灵连续遭了两回心剑之劫,两人虽是避得快,此时也是一身凄惨,尤其是鬼王棺,被叶小钗凝聚全身剑意一击,毁去整张右脸,若不是吸收血舍利之后功体大进,方才叶小钗那搏命一击,便可取其性命! “啊啊啊啊啊!!!”无功惨亏,鬼王棺放声怒喝… …………………………………………………………………………………… 疾奔着的马车,一路冲向灵蛊山,一人驾车,车内坐着四人,正是秦假仙与花非花一行人! 好说歹说,才说服花非花跟着自己,邪灵布下天罗地网,就是要斩草除根,秦假仙武功低微,如今,却只能靠这之前有那么一点小交情的江湖人了.. 这陪行三人,是三个很普通的江湖人,驾车的叫杨彪,长得普普通通,就是个子大点,车里两人,一个满口文绉绉的秀气青年,叫苏湛,挺腼腆一小伙子,也不知是哪家跑出的公子哥,学人走跳江湖,至于最后一个,一脸胡渣子,活脱脱一个山贼模样,鼻大唇厚,身板壮实,看年龄,些许有四十往上,他叫老昆,就一个中年人而已… 这是三个很普通的江湖人… ; 第二百八十四章 老昆 江湖,是一个很残忍的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阴谋诡诈不断,人心可怖,更甚世间百毒,但同时,越是凶残的境地,总会有些许肝胆义气,总会有些许正义公理。 这是三个很普通的江湖人,武功不高,没有特殊的背景与人生,但就是这样三个人,明知这一去,生死难测,或是因为一时血勇,或是因为某些仍未被这江湖风雨抹去的本心之念,他们,还是跟着来了… 马车之中,气氛沉默,一路急行,杨彪架着车,已避过了两批邪灵的埋伏了,四面楚歌,雷霆一击,似乎是所有的邪灵都同时出动,就趁着一页书等人不在之时,狠咬正道一口.. “我下车…”沉默气氛,忽然被打破,那一脸山贼像的人忽然开口,不等众人开口,老昆自顾自道,“劫人杀人,要做便将事做绝,没这么简单跑出去的。” 车内四人沉默,那公子哥不明所以,花非花仍满眼泪光,唯有秦假仙,死死盯着老昆,不发一言。 “信不过我?”嗤笑一声,坐直了身子,老昆身上那些多余的赘肉抖得欢快,“你方才在那官道上大喊大叫,如今又叫杨彪改道而行,不就要骗过那帮狗崽子吗?” “是又怎样呢?”秦假仙阴森道,“我老秦就是这么卑鄙无耻啊!第一天熟悉哦?” “棺材仔就是棺材仔,不过我也没好你多少。”老昆眯着眼,缓缓说道,“骗是骗得过,但是能骗过多少呢?嘿!按我做山匪那会儿,要设个局抓人杀人,向来就没把刀子全往一地放的规矩..所以,我想想,还是得我下车去。” “下去就是死!”秦假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下去的人,引开了邪灵,结果就是个死,这人,不过与自己泛泛之交,真的会把命豁出去帮自己? “得嘞,你怕我把你卖了不是?”老昆没感到多少生气的感觉,在江湖走跳这么久,好心的早死光了,义气的都被削了脑袋,这江湖,谁能信得了谁? “兄弟明白话,这丫头的命,比我老秦重着,别怪老秦讲话难听,大难来了时,亲生的兄弟都未必能豁出命来保你。”秦假仙叹息道,“若是老秦一人的命,老秦信了你无妨,可是…” “都这会儿了,你还说漂亮话呢?”老昆苦笑道,“得了,我不是彪头儿,没他那血性,也不是这苏公子,整天就抱着大侠梦过活,说句实在的,这辈子只要和贼字沾边的,我一样事没落下过,混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些话,就莫在我面前说了。” “昆哥儿!晚生可没..”苏湛涨红着脸反驳,却被马车外的杨彪一句话给赌了回去,“都要和自己老子拼命的人,他还真没说差咯!” “哈哈哈哈!”老昆看着苏湛一口气憋着的模样,大笑出声,“秦假仙,莫算计了,我们三人一行,说了要护着你去寻黑白郎君,就一定要做到的,除非我们一个个死了干净,你现在也没那么多的东西好想,不是吗?” “秦假仙,信我们一次!”马车停了下来,杨彪掀开了帘子,那壮汉对着秦假仙朗声道,“我那命信他,你中原第一辩好大的名头,就怕了我们这几只江湖小虾米?” “杨大哥,我轻功好..”苏湛摇摇头,站起身子说道,“还是我去将人引开吧..” “不是去引开,是去骗人,是去送死,送死你行,骗人你不行!”杨彪毫不犹豫说道,“你轻功最好,实在不行时,你就带着叶家小姐走人!” 杨彪说着,冲着秦假仙笑笑,“秦假仙,一人活着出去,总比都死干净的好。” “这个老秦省得!”秦假仙思索一阵,点点头,转过身对花非花说道,“丫头哦,要我们这几个真脱不开身,见了黑白郎君记得帮老秦带一声好,还有就是告诉他,青仔死,我没通知他,这事,是我老秦仔做得不地道,但还请他念着过往的交情上,替我老秦与这几位兄弟讨几条人命,越多越好,越多我老秦心里越畅快!” 话说到这地步,已没多余选择,花非花死死点头,含着泪将眼前几人的模样一个个记住… 左右无生路,绝境难逞狡智,信不信,已不重要,话留着,真到了地府,阎王殿上,俺老秦再卖弄这唇舌去!伸手自怀里掏出几颗珠子塞在老昆手里,不待他说话,连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狠狠地抽着,一下一下地抽着,几下功夫,这两边脸肿得都快和那鼻子一样了,“兄弟说句难听话,你玩意儿你带着,被围了往地上一砸,走个痛快!” 老昆盯着手上的珠子半晌,愣愣问道,“你玩我呐?” “我玩你个蛋散!老秦舔着脸从一线生那扒来的玩意儿,这一颗下去,不是绝顶的高手,不死也得搞个残废!”秦假仙脸肿着,说话都漏风.,老昆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口水,“当初老子当山匪那会儿,怎就没这命玩这玩意儿呢!” 见惯了生死的江湖人,却是没这种小儿女的心思,老昆朝着苏湛笑笑,算是招呼一声,起身走下车,经过杨彪身旁时,低声一句,“当初彪哥儿就该一刀子给我个痛快,倒是省的现在一个小姑娘家家替俺流眼泪..” “趁人之危的事儿,我可做不出。” “那感情好,我做得多了。” “就交代这些?” “留条命给我的人是你,害死我的人也是你,你总得记得,这次咱两清了。”抖着一身可笑的肥肉,老昆回头冲着花非花吹着口哨挥手,“姑娘水哦!” 花非花哭笑不得,杨彪面皮一抽,当初拿下那山贼窝,就该宰了这混账,刀狂剑痴的孙女你也调戏得!苏湛尴尬地看看花非花和老秦,刚想着道歉,就听老秦阴阴地说道,“草席卷了给他,棺木都给老子省下了!” …………………………………………………………………………………… 远远看着马车奔腾而去,老山匪拍了拍自己圆成一团的肚子,“没吃上最后一餐饭,这下了地府见了阎王,合该是给我判落个饿鬼道啊!” 叹着气,脱下自己的外套,顺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一点点将车轮牌去,手上运着力道,一下一下的,不过几百步的距离,衣服成了碎片,老昆的脸色越发的苦了,“这临死到头,还要遭这罪,造孽哦..” 嘴里说着,手上不停,张开十指,伸着手,继续这么一路扫过去,一路扫,至到出了官道的边界,老山匪抬起血肉模糊的手,倒吸着冷气,左右望望,又朝着原来的方向走去… 老子也就给你们勾点小菜冷盘,后面那一桌子热乎乎的山珍海味,嘿!彪哥儿您自个吞咯.. 晃晃荡荡地走着回头的路,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回头去,等着后面的追兵追上来,咱也演一回那戏文里的英雄好汉.. “轰的一下,咱就成了好英雄好汉了!”笑着说着,不知不觉,那双贼兮兮的眯眯眼里,竟是落下了泪来,左右看看无人,老昆自言自语着,“娘的,怕死怎么着了,不怕死,那他娘的还是干山匪的吗?” 一边嘟囔着,一边满脸鼻涕眼泪的往着那方才下车路跑去,越是接近,心里的气儿却是越发地顺畅了… 邪灵这次到算真是倾巢而出,十三邪灵全部出动,杨彪一行留在官道上的人,没挡着几下子就被清了个干净… 斩草除根,叶小钗要杀,叶小钗的血脉也不能留,江湖上也不尽是义气的汉子,随意抓着几个在场的江湖人,比划着刀子逼着,几下功夫,问出了路,带上一个活口,一众邪灵浩浩荡荡地沿着大道直追… 一路急行,众邪灵来至一道岔路,正想着往哪边寻人,却见着一个满脸猥琐的胖子,大马金刀地就那么坐在大道中央。 都不用邪灵逼我,那被抓着的江湖上急指着老昆,“是他!是他!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是跟刚才那帮人一伙的!” 老昆远远看着那指着自己的江湖人,再看看那一群杀气腾腾的邪灵..娘的!不是自己人!脸色发苦,老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这帮孙子诶,个个都逞英雄,这不把老子往死路上逼吗?老子这会儿连个偷生的理都没了!” 几下功夫,众邪灵将这胖山匪围成一圈,一个独眼邪灵拉着那江湖人来到老昆面前,冷笑着问,“刚才那帮不知死活的家伙,和你是一伙的?” “是不是不知死活不知道,不过你要碰上一帮有丑又蠢的家伙,那就一定是了!”老昆乐呵着.. “是他!就是他!”那被擒的江湖人如同犯了癫症一般,哆嗦着指着老昆道,“邪灵大爷,真是他!你答应过绕我的,你答应过绕我的!” “杀了他,我告诉你叶小钗的孙女跑哪儿去了!”老昆眯着眼,对着那独眼邪灵说道,“怎样?这买卖做得?” 独眼邪灵狞笑着,一刀削了被擒捉的江湖人,毫无犹豫,干脆利落一刀,人头滚到老昆脚边,老昆捡起人头,啧啧有声,“娘的,一个小苏子比老子长得俊就够气人了,你他娘的也敢比老子生得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他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狠狠将那人头丢回地上,老昆瞬间有换了一张笑脸,一下狰狞一下谄媚,纵使邪灵凶恶,也被这满身狼狈的人弄的心里发寒。 那独眼邪灵皱皱眉头,冷声问,“叶小钗的孙女,在哪!” “大爷做事儿干脆,够狠够绝,说话反悔都不带骤眉头的,小的服您!”老昆舔着脸,对着独眼邪灵问道,“不知大爷可否再满足小的一个小小的愿望?就一个,就告诉小的您叫啥?” “残缺霸暴!”独眼邪灵不耐,一刀架在老昆脖子上,“问吾性命做甚?” “这辈子造孽太多,不该干的都干过,该干的没干成一件,下辈子估摸着是得做畜生了..”老昆絮絮叨叨,紧握着的手,缓缓伸残缺霸暴面前,“问清了名,阎王老爷面前,咱也能说说咱干过啥好事,咱就说,俺老昆,杀了残缺霸暴!嘿!” “哈哈哈哈!”残缺霸暴,大笑不止,“凭你?凭你?哈哈哈哈!” “这里的人,估计不是你们这次派出的全部人马吧..”老昆也在笑,伸着满是鲜血的手,惨笑,“功太小,看来顶多是只减一次畜生了!” ……………………………………………………………………………………............................................................................................................... 岔道数里外,秦假仙与杨彪并肩坐在马车前,两人无言,直到远远传来一声爆炸声.... ”信了吗!你他娘的信了吗!“杨彪暴喝一声,一拳揍在老秦脸上,直把他一拳撞在了车栏上... 抖着身子,秦假仙好不容易站稳了,一口血吐出,带着几块裂牙,”老秦仔欠你兄弟一条命!“ ;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亡命 云渡山,行空船急驶而入,方入山界,两道光影急纵而下… 一回苦境,惊闻变故,素还真与柳青衣便立刻赶往云渡山,足着地,早有人相应.. “素还真啊!凄惨啦!”荫尸人像只瘸腿的兔子,几下蹦至素还真身旁,“叶小钗和枯叶被人打重伤,我大仔和枯叶他老爹失踪了!素还真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哦!” “荫尸人,到底怎么回事,先冷静!”素还真闻言心惊,但仍克制心中不安,安慰身前的荫尸人,“与素某说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重伤?柳青衣听着这话,怒气顿生,放欲发作,想起素还真就在身旁,硬生生按下喝问的冲动,不用他问,素还真自会了解清楚… 荫尸人连说带比,好不容易将事情前后说个分明,枯叶重伤,雾谷老人失踪,叶小钗重伤双手尽废,秦假仙与花非花失踪! 听闻叶小钗双手尽废,素还真再难按捺心中急迫,招呼不打一声,直入内室,柳青衣阴着脸,跟在其后… 没事,一定没事的!人没死就行!苦境这么大,厉害的大夫这么多,一定没事的!一定能治好的!柳青衣不断告诉自己没事,不断压抑心头怒气,不能露了马脚... 入得内室,只见众人齐聚,史艳文,藏镜人,还有久未曾见的照世明灯… “枯叶无恙否?”事已至此,素还真也省去客套,“叶小钗之双手慈郎可有办法医治否?” 照世明灯面色难看,比起素还真,他与叶小钗相识更早,江湖险恶,慈郎如何不知,但见故人如此,慈郎心中甚寒,“枯叶伤势很重,但尚且可以压制…至于叶小钗..” 照世明灯摇头叹气,“双手经脉尽废,真气凝结其双手之上,非药石可救..” “非药石可救,那便该有其他办法!”素还真走至床边,一探叶小钗伤势,“素还真一定要治好你!素还真绝对要治好你!” 兄长在前,却不能近身一探,柳青衣心中好生苦涩,对着照世明灯微微一礼,“楚留香,见过照世明灯..“ “正是慈郎..”照世明灯久居无欲天,不知盗帅之事,应声回礼,倒是一旁史艳文与藏镜人略感讶异…此人,不是与素还真有过节吗? “不知那位伤者具体情况如何,可否告知在下..”柳青衣耐着性子问道,这也是现在,换了过去,早抓着人问了.. 照世明灯见此人与素还真同来,倒是不疑有他,“叶小钗的伤势,主要只在其双手,他之双手经脉骨骼,被两股巨力撕扯,毁之殆尽,一股外来,一股却是他自己所施,若不能尽快真气凝结双手之上无法引出,再设法将其双手断骨经脉接回..怕是有残疾的可能..” “其他伤势不要紧,修养便是,楚先生出言相询,可是有法可解?”素还真接着照世明灯话,对着柳青衣问道,“任何条件,素某一定办到。” “不用条件,便当之前的补偿。”强撑笑意,柳青衣对着素还真保证,“我带他去寻一人,一地将他治好!” “敢问盗帅寻何人?”一直不语的藏镜人忽然出声道,“需知叶小钗的伤势非寻常手段可治。” “药师慕少艾,神针惠比寿,一笔勾销金不换,医邪天不孤,一个一个找,总会找到能救人的人!”本就着急,能冷静说话已是不错,被人质问,柳青衣哪还管得了脾气? “恩!”眼前之人言语不善,藏镜人沉吟一阵,朗声道,“朋友之前所行,实难让吾相信,恕吾冒犯,吾不信你!” 藏镜人的反应,倒是让柳青衣大吃一惊,这炮仗似的性子,真就在云渡山被磨成这样了? “楚先生,你所言之人,素某倒是认得一二,只是叶小钗之伤,怕是没这么简单,叶小钗双手经脉无一完好,内里更是真气紊乱,素某亦是略通岐黄,对此症却是无法可解,不知你所认识之人中,可有人能于毫厘之间续断脉平真气否?”素还真说着,又对藏镜人解释道,“素还真相信楚先生的人格,之前误会已解..” “有!”柳青衣点头道,“医邪天不孤!” “可否请楚先生寻医邪来此..” “你选一人,与我同行便是,往返费时,况且,我亦是不知,他是否愿意出诊..”柳青衣苦笑摇头,“若还担心,可让玉圣人将纯阳掌劲凝于我体内..” 以气留招,史艳文的本事,柳青衣清楚得很,素还真的担心,他也明了,谅解是谅解,但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 “这..”素还真闻言尴尬,柳青衣不待将话说完便道,“江湖险恶,小心无大错,我又不是第一天走跳江湖,你之心情,我明白,这是最合理的做法。” 总不能再逼你才是,柳青衣能理解素还真的心思,不舒服归不舒服,但现在,却不是计较的时候… “先前得罪,是吾失言!”藏镜人抱拳说道… “方才无礼,你莫放心上。”别人给台阶,柳青衣自然踩下,“也无需多说什么了,素还真需要留在此处主持大局,让玉圣人留招于我身上,照世明灯擅岐黄之术,可与我同行,如此路上也有人稳定叶小钗之伤势。” 话已至此,再多说便是矫情,素还真垂首道歉,“楚先生,对不住..” …………………………………………………………………………………..... 奔奔奔,亡命狂奔,秦假仙此生,第一次被人撵得这般凄惨,一路躲避,几次换道,却终究还是被追上,杨彪一人断后,苏湛带人落跑,本是五人同行,如今,却只剩三人.. 苏湛半拖着秦假仙,背着花非花,全力疾行,一路狂奔,脸色发白,紧咬着唇,流下一丝血红.. 秦假仙的脸,阴沉的可怕,“小鬼头..若不够力,将老秦仔丢下吧!” 苏湛闻言,身不听,沉默不语,紧了紧抓着老秦衣带的手,继续前行… “少年人不要太逞强..”秦假仙很累,花非花是被背着,但自己却是被拖着衣带跑,老秦仔功夫寻常,跑了大半夜了,秦假仙实在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现在又装什么英雄好汉!”苏湛的低喝道,“我答应了杨大哥带你们出去,便断然无放下你们任何一人的可能!” “你是龟来投生的?”被人追杀一路,秦假仙连骂人的力气都欠奉,“我是说撑不住的时候就先丢下我老秦仔,听不懂吗?” “你安心!若真至绝境,苏湛一定丢下你。”苏湛咬着牙说道,“就像丢下杨大哥一样!” “对了对了!少年人,就是这样!看清楚了,这便是江湖!”秦假仙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股阴寒气息,直钻苏湛耳中,“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舍弃时,就该舍弃..义气用事,只会害死自己…” “就像杨大哥那样?” “你觉得他走得出那林子?” “走不出又如何?” “……….”三声两语,秦假仙有生以来第一次失了与人争辩的兴致,却是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等蠢人… …………………………………………………………………………………….. 漆黑夜间,月光下,密林内,阴森得可怕,一颗老树的阴影中,躲着一个断了一臂的人.. 杨彪闭着双眼,胸口不断起伏,右手齐肩而断,上头一片焦糊,那是杨彪自己拿着火把烧的..血迹,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耳边传来轻微响动,是有人接近了… 杨彪闭着眼,默默地数着对方的步子,左手中,是那已卷了刃口的刀子,顺着刀尖,轻轻挑起身前一块小石,等着那身后的脚步声近得如在背后时,杨彪左手一抖,那刀尖上的石子,向着右面草丛飞去… 一声响动,引得身后追击的邪灵乍然转头,身一偏,忽感一阵恶风袭来,未及反应,颈部一阵撕裂剧痛.. 这破刀子!杨彪心中大骂,松开刀柄,抓着那邪灵脑袋一拧,顺着刀痕,生生将其头颅拧断… “呼…呼…呼…”喘息着,杨彪低下身子,捡起邪灵手上的钢刀咬在嘴中,一手抓着邪灵尸体,拖向明显之处放下,拿过嘴边刀子,往尸体上连刺了几刀.. 气力将尽,杨彪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这种情况,断然活不下去了,既然活不下去,那么,能撑多久是多久,能杀几个是几个! 休息片刻,借着月光辨认方向,杨彪站起身子,朝着密林深处走去,前行数十步,杨彪忽而回身… 老贼头,这会儿老子可是连你的本钱带利息一起给讨回来了… “啊!!!!!!!!!”放声怒嚎,杨彪吼了一嗓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狞笑着,拔腿就跑.. “在那边!” “西边!西边!” “人在西边!速去!” 一声怒吼,引得林中声响一片,密林中,群邪如嗅着血腥的恶鲨,涌向那声怒吼传来的方向… 苏家小子,老子撑不了多久,你小子一定要争气,你他娘的一定要给老子争口气带着人跑出去啊!! 杨彪拖着一身伤痕,亡命狂奔... ; 第二百八十六章 泣血声声唤 行空船内,书案前,柳青衣执笔,行墨纸间,却是旧时青灯下,千篇三字,柔,缓,思.. 墨穷处,一点止笔,柳青衣抬头,正瞧见照世明灯那熟悉的面孔.. “先生写得一手好字。”照世明灯轻声道,“慈郎未打扰先生吧?” “愚钝之人,唯下苦功,方可成墨,小计俩,见笑了。”柳青衣放下笔,对着照世明灯问道,“这一路,有劳慈郎了。” “叶小钗本是慈郎故交,些许小事,本是应当。”照世明灯看着书案上字,忽然叹息道,“看来此回,吾等皆是枉做小人了。” “恩?” “先生这三字,原该有善水之姿,清然醒心,但可惜,行书事,心中却有无限怒意,笔画间,如刀剑阵立,字间绵柔之意尽去,隐成囚笼,困心中伤怒之情。以字观人,吾等众人,错看先生侠义。”照世明灯说着,作揖道歉,“慈郎替众人与先生道歉,还望先生莫将先前之事放于心中。” 温声歉意,慈郎心性温和正直,几声言语,便将柳青衣心中那一点点的不高兴清尽.. “有没人告诉过慈郎,你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气质。”柳青衣一手抓起纸张,凝力一震,纸屑飞散,“江湖虽是杀人人杀,但退隐之人,又犯着谁了?退一步说,祸不及家人,这等残厉手段,让人如何不怒?” “可惜一纸好字。”照世明灯明知眼前人言语未尽,但终究没试探的打算,含笑扯开话题… “字失其真味,留之无用,慈郎莫在取笑在下了!”和照世明灯这种人相处,还真是容易,只要不触及彼此底限就好,左右无事,难得与照世明灯同行,柳青衣却是来了聊天的兴致..“听闻慈郎与月才子一同退隐,不知此回,为何出现在云渡山?听闻月才子受伤退隐,是否慈郎妙手,月才子已是无恙?” 照世明灯闻言摇头,“说来惭愧,谈无欲的伤势,倒是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治好,慈郎在他那处受他照顾,却是帮不上一点小忙..” “哦?此言何意?”柳青衣疑问道,“既然伤势无恙,又何来惭愧之说?” “诶..”照世明灯叹息道,“谈无欲无恙,倒是其妹谈笑眉的失魂之症..诶..吾此回,亦是出无欲天,欲寻方法解其失魂之症,谁知..却是遇上这等事,先是听闻柳青衣与崎路人身亡,故人逝去,心下已是悲痛,如今,叶小钗与枯叶又出了这等事…啊..是天不仁啊..” “慈郎之意,是月才子仍旧不知这些事?” “江湖如此凶险,吾舍这身皮囊无妨,但谈无欲如今已是退隐之人,吾怎敢坏他安宁..” “慈郎高义,在下佩服..” “吾只是尽己所能,先生谬赞了..”照世明灯苦笑摇头,“怕只怕,谈无欲知晓之后,还会怪吾呀..” “慈郎莫担心。”柳青衣轻笑道,“以我所知的谈无欲,一定不会找慈郎麻烦..最多..” “最多如何?” “最多是找素还真麻烦!哈!”柳青衣不用想就知道,谈无欲哪会找照世明灯的麻烦?谈无欲这人,对身边的人,其实都是满宽和的,当然,素还真不在此列.. …………………………………………………………………………………….. 一路奔走,秦假仙三人末路再逢惊心一幕,灵蛊山就在不远处,还未至花明处,凶邪又至,包围之中,秦假仙与苏湛看着身前那目光呆滞的断臂人,满心悲愤,一腔血,直往天灵去.. 一身伤痕累累,残破的身体,独臂提着一把钢刀,却是邪灵用那妖法,让逝者不得安宁… “苏家小子!莫冲动!”秦假仙死死抓着苏湛的手,连抓带拧,“灵蛊山就在身后,冲出去,寻得黑白郎君,生撕了这群畜生也可!” 一阵骨节错响,苏湛咬牙道,“如何出去!” 四面被围,不算自己背着的花非花,秦假仙就是一三脚猫的功夫,自己也对付不了那身前几名邪灵首领,苏湛不知何处有生路,看着昔日同伴残状,怒极攻心,一口心血上涌,少年心性,不愿弱人,紧闭着嘴,咽下这钻心之痛,口鼻溢血,端是一副凄惨模样。 “哈哈哈哈哈!吾等还未出手,小子你就七窍流血吗?”十三邪灵之首,表象意魔冷笑数声,“秦假仙,天下第一辩,这般落魄模样,哈哈哈哈!这种模样,才与你相衬啊!” “我丢东西,你寻机落跑!”秦假仙没去理会表象意魔的挑衅,低声一句,袖袍一抖,最后一颗火雷珠,砸向地面,一步向前,挡在苏湛身前,“走啊!!!!” “轰!”强烈爆炸,骤起变故,众邪灵措不及防,飞沙走石间,却见秦假仙浑身冒血,一颗人头飞来,血人一般的秦假仙凭着一股狠劲,挪着步子跑去接住.. 苏湛错愕片刻,瞬间反应,飞身抓起秦假仙,趁着一众邪灵被这火雷珠炸得发愣之时,急求脱身.. 强催内元奔行,一手抱着秦假仙,身后是受伤昏迷的花非花,苏湛硬撑着一口真元不散,飞速冲出包围圈.. “你娘嘞!臭小子放手!”秦假仙抱着杨彪的人头,满脸血污的面孔更显狰狞,“快放手!这样大家都跑不出去!” “啊!!!”少年公子,哪忍得了这裂筋断脉的疼痛,痛吼出声,一边惨呼着,一边却是不管不顾地催动体内散乱的真气.. 秦假仙口中喝骂不止,奈何这少年脾性执拗,只管着往前狂冲,秦假仙无奈,只能扯着嗓子告诉苏湛方向.. “往哪里走!”一声怒喝,一道掌气击中狂奔中的苏湛,阴毒掌劲,直心脉,一击之下,苏湛肩骨直接断裂.. 极痛难忍,生路在前,苏湛当机立断,运气全身真元,一步踏出,瞬息十丈,一把拉开与追击者的距离,身一停,放下花非花交予与秦假仙,不由分说,将一身内元尽数传入秦假仙体内,伸手连点秦假仙周身要穴… 内元强行灌入,秦假仙身上伤口飙出道道血箭,“臭小子你做啥!” 苏湛哪还有力气回答,趁着余劲未散之际,一掌印在老秦胸口,接着内元转化的反震之力,直直把秦假仙撞上山去.. 强行传功,让秦假仙有脱身之能,一身真元耗尽,苏湛此时,当真是七窍流血了,眼前模模糊糊,只瞧见身前不远处,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那是秦假仙落下的,杨彪的人头… 站立不稳,满身血污的苏湛连滚带爬地来至那颗人头旁,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死不瞑目的人头抱入怀中,“杨哥儿,你怎生得….就落得这…个下场,哈..哈哈哈哈!” 耳边犹闻凄厉惨笑,秦假仙不敢回头,背着花非花直冲灵蛊山,浑身上下尽是伤痕,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秦假仙如同被打瘸了腿的野狗,惨嚎着狂奔,“黑白郎君啊!出来啊!!!你兄弟要死光啦!” “你娘的黑白郎君啊!!柳青衣死啦!叶小钗死啦!老子的兄弟也死光啦!” “黑白郎君啊!!!!!”一腔血泪,尽化一声凄厉,奔跑中的秦假仙骤然倒地,传功入体,亦要运化吸收,似他这般强行运转,浑身筋脉尽伤,哪里还能站得起身.. “黑白..郎君啊..”惨呼爬行,这一生狡狯,哪里想到会有今天,江湖混混,总有一丝狠劲,这般伤势,换做任何一人,早已痛得昏迷,偏生得秦假仙就是这般硬生生忍住了这锥心刺骨,一点一点爬着前行.. …………………………………………………………………………………….. 灵蛊山上,黑白郎君正坐于树下与绯羽怨姬交谈,一旁孟白云正危襟端坐,神游物外... “义兄之言,吾自知晓,但怨姬对习武之事,实在无太大兴趣呀。” “习武不是一件非常趣味的事吗?” “学医亦是一件非常趣味的事,个人爱好不同呢义兄..” “习武强身,百病不侵,自然就用不着看大夫了!” “义兄就是有这种想法,所以才弄出一身暗伤,习武强身自是没错..” “不成!这件事你得听南宫恨的!”黑白郎君挥手说道,“女子本就势弱,若无一身强悍能为,来日终会被人欺负!恩!莫在与吾争辩!” 不容辩驳,绯羽怨姬无奈,也只能鼓着嘴表示不满,一旁孟白云小心道,“其实怨姬本身就会武功,已能防…..” 话未说完,孟白云便在黑白郎君欲杀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还是多学学吧!” “白云兄你!!”绯羽怨姬被孟白云一句话堵得好生难受,你怎可助纣为虐呀! “哈哈哈哈哈!就是如此!就是如此!”黑白郎君大笑出声,这孟白云,还是有点眼色.. 正谈笑间,远处似是传来轻微呼声,三人之中,黑白郎君修为最强,凝耳听,却是一声卡着喉咙出来的惨呼,“黑..白..郎君!!” “恩!”黑白郎君骤然起身,这怪异扭曲的鼻音…秦假仙!! ; 第二百八十七章 血洗心头恨 内府剧痛难忍,浑身关节,没有一处使得上力,秦假仙趴在地上哼哼,嘴里不停念叨着黑白郎君四字… 意识模糊下,一股狂风扑面,一双手,扶起趴在地上的秦假仙,秦假仙只觉肩头一沉,一股浑厚内元传入体内,不断修复着自己受损的经脉。 “黑白郎君..!” “说!”黑白郎君眼中杀意澎湃,“是何人伤你与花非花!南宫恨给你出头!” “黑白郎君哦!!!!!”秦假仙哑着声音嘶吼着,“青仔死咯!叶小钗被人追杀啊!!连小娃儿都不放过啊!!老秦死了两个兄弟啦!!黑白郎君啊!!不要管我!下山救人啊!!” “啊!”一声惊愕,却是见南宫恨忽然离去而跟上来的绯羽怨姬与孟白云,“兄长死了!怎会…” “怨姬!!”孟白云一把扶住绯羽怨姬,“怨姬,你先救人,我..” “你说什么!!!”黑白郎君周身涌出一阵诡异气流,足下石阶顿成飞灰,“秦假仙!!你说什么!!” “先去救人!先去救人!!”秦假仙死死扯着黑白郎君吼道,“先去救人啊!!” “恨啊!!!!!!”一声怒吼,黑白郎君放下秦假仙,化作狂风直冲而去,其势毁林崩石,一路行去,满地凄惨… 死了?怎会死了?怎可能死了!!南宫恨不准,谁敢收你!你怎可死去!!骤闻噩耗,黑白郎君震惊之余,心中压抑许久的戾气全然爆发,直想将眼前一切尽数毁之! 绯羽怨姬被这一声怒喝震醒,强打精神,“白云兄,替怨姬..替吾带秦假仙上山..” “怨姬..”孟白云平日混沌,此时却是清醒,背起花非花,扶起老秦,孟白云往着山头奔去..该死!到底是谁做的!柳青衣..叶小钗..该死!怨姬该如何伤心!! …………………………………………………………………………………….. 苏湛抱着杨彪面目全非的人头,傻傻地坐在灵蛊山下,双眼两行血泪… 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脚,也走不动路了,模模糊糊间,只感觉到,自己又被围住了.. 死到临头,苏湛忽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杨哥儿还留着脑袋,那老贼却是死无全尸,苏湛不是什么江湖老手,他只是一个初入了江湖的公子哥,还带着一点带你少年稚气,还抱着一些些豪侠大梦。 要死了呢,就这么简单的,就要这么死去了呢! 上回觉得要死了是什么时候?哈!还是父亲追随欧阳上智的时候吧,还记得那时与父亲争得面红耳赤来着? 如今就这么去了,家中老父是否会难过? 苏湛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浑然不觉一人已至身前… “娃儿,你知晓否?”表象意魔站在苏湛身前,阴声说道,“你会死得凄惨无比!后悔吗?” 虽然已经看不见,虽然现在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可苏湛还是抖着手,整了整衣衫,然后再抱好杨彪的人头,微微扬起头道,睁着已失去光彩的眼,就那么笑嘻嘻的盯着表象意魔,那得意的模样,活像一个世家中的纨绔恶少,“悔不该生下你这孽子!有子如斯,苏湛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你说什么!!!” “孽子,还不快送为父上路,让一众叔伯久等,你可担待得起?”苏湛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笑得像个孩子,“来呗!” “找死!”表象意魔怒极出手,一掌拍向苏湛天灵欲取其性命.. 目不能视物,只感一阵劲风扑面,苏湛心中暗叹…反正活着也是废人一个了,死了倒也干净,苏湛正胡七八糟地想着,忽感身后一阵狂烈劲风呼啸而至,正想嘲笑一声,杀一个无力反抗之人,用得着前后夹攻? “黑夜穿梭幽灵影,白色骷髅形似马。” 这是…耳边传来的声音,让苏湛心下一惊..这个声音,这个诗号.. “郎唤南宫名带恨,君扬怒眉杀天下!” “啊!”一阵骨裂之声响起,几滴鲜血撒在脸上,苏湛愣了楞,骤然狂笑,“哈哈哈啊哈哈!孽子!你还收不去为父性命!哈哈哈哈哈哈!” 嚣狂几声,头一仰,早已油尽灯枯的苏湛倒地昏迷… 一时狂横,倒是惹得黑白郎君注目..此人力竭而已..对黑白郎君来说,没死就是没事,既然人无事,那么.. 回头,负手,一双鹰隼般的眼,盯着身前一众邪灵,那眼中翻腾的凶性杀意,让人不敢注视,黑白郎君寒声一句,“何人,杀吾兄弟!!何人,欲杀吾兄弟!” 毫无意义的一句问话,秦假仙未明言,而黑白郎君想知道,是何人杀柳青衣,是何人欲杀叶小钗! 静如深渊的气势,让十三邪灵与一干杀手心中大寒,身前,就是被一击之下断去一臂的表象意魔,森寒气息,竟是慑人如斯,群邪无人敢应其声,表象意魔强忍断臂之痛,咬牙道,“黑白郎君!你敢管邪灵之事!” 话音方落,一句狠话而已,不想,却惹惊天一怒,只见黑白郎君衣袖无风自动,一步踏出,方圆震动! “看来,无需问了!”狂性难收,既然没有答案,那便杀吧!错杀千万如何?黑白郎君未想放过一人! “今日起,邪灵一族,世间除名!!”手一挥,劲风横扫,根基不稳着,当场被这骇然气势生生震死,黑白郎君一指伸出,傲然一声,“齐上!” 压抑无比的气氛,群邪不敢近身,黑白郎君却是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翻腾而起的杀念,纵身向前,抬手便杀,瞬息之间,惨嚎四起,血肉横飞之景,犹如地狱之绘… “来吧来吧来吧!黑白郎君要以你们的失败为快乐啦!!!黑白郎君要以尔等之血,祭逝者之灵啊!!!!” 一朝蛟龙入海,翻起滔天血浪,一朝虎纵山林,步步踏尸而行,狂龙腾四海,猛虎啸山林,黑白郎君欲以血洗尽心中恨,君扬怒眉…当杀天下! 嚣狂武姿,映照入目,一人之威,群邪难犯,每一招起,皆带惨嚎哀声,每一招落,挡者已成尸骸。 身若奔雷,抓着一名欲逃邪灵的头颅,狠狠向着地面按下,一鸿鲜血喷起,一击之下,地面震动,抬手凝血一挥,血光尽处,十面残杀,没有退路,没有生门,修罗挡关,何人来闯? 无匹威势,尽杀之意,十三邪灵深知,今日已入死局,临死反扑,拼死反击,欲杀眼前凶人! “今日..” “黑白郎君送尔等入黄泉..” “谁,都走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声落狂笑,雄浑内元,震得一众邪灵耳膜欲裂,黑白郎君饱提内元,双拳之上气劲,引动大地气脉,一时间,灵蛊山下,一阵地裂山崩,“八荒尽灭!” 黑白郎君愤起一拳砸入地面,庞然劲气破土而出,地刺巨岩,携着奔雷之势砸向群邪,不断炸开的劲气,沉重无比的力道,如苍之劫,后土之重,岂是邪能可挡?暴烈一击,群邪尽灭! 尘埃落定,修罗场中,穿地而出的石刺犬牙交错,黑白郎君半跪在地坑之中,身上杀意之浓,犹如炼狱战鬼再临人间… “兄弟啊!!!!”悲呼怒嚎,狂人非无情,当年错杀至亲,心中之恨,何人可说,黑白郎君如今护短性情,何尝不是当初之憾恨所至,江湖一行,向来血路独走,风波中,难得义气相重,怎想如今,会有这等恨事! “天!”立身而起,黑白郎君怒拳向天,强横气劲,冲上云霄,乱云急走,一拳之威,天陷一处,“你无目!是你无目啊!!!!” “你既要黑白郎君含恨!” “黑白郎君就将仇敌之血,染你云天!” “黑白郎君要你看清楚!吾之前途,血骨浇筑!!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大笑,声震八方,悲哀的笑声,传入灵蛊山,亦传入山中之人的耳中,绯羽怨姬忽然落泪,“义兄啊..” 孟白云一旁无言,不知如何安慰,转过头,窗外天空,云层似被异力撕裂,心下震撼,如此恨意,黑白郎君再入红尘,江湖必起腥风血雨! ……………………………………………………………………………………. 风雪渺渺,千竹坞内孤独人,孤独人独绣巾上春,天不孤正绣着一面春光浓,竹屋小窗轻启,几缕飞雪,带着窗外风铃声,闯入竹屋,死神左眼骤放光芒,天不孤的嘴角,轻露几分笑意..“朱红唇,青丝绕,十指轻弄绽花魂!” “依窗门,月深沉,却是深雪夜归人…”小屋外,脚步声近… 天不孤放下手中针线,起身步出竹屋,眼前三人,一个提灯的人,身上背着一个昏迷的人,一个执伞的人,站在那人身旁,正笑望着自己.. 天不孤移步近其身,轻触伞柄,叹息一声,“撑着伞,怎沾了这一身风尘?” “天未喜我,不染风尘风尘自染,避不开,逃不了。” “公子这张嘴,比起过往,更讨人喜欢了。” 照世明灯背着叶小钗,看着听着,眼前二人,让人看不明,亦听不明,正疑惑,眼角忽见,竹上风铃,轻响声声,摇曳着的纸条,上书三字.. 柳青衣!! ; 第二百八十八章 那年,那场雨 风铃声声人茫茫,照世明灯静立在那随风摇曳的风铃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慈郎在想什么?”柳青衣抬头看着竹上风铃,心中叹息,那几个名字还是出现了,天不孤想来是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或者说,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乍见故人之名,心中略有感慨..”照世明灯按着手中残灯说道,“人生,真是无常啊..” 张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柳青衣无言,我还活着呢… 竹屋门开,天不孤缓缓步出,来至两人身旁.. “又要再添上一人了呢。”柳青衣回头,见着天不孤脸上笑意,顿时松了口气.. “公子就这般信任吾?”天不孤轻挥手,那竹上,又现一串风铃,风铃下的纸片儿,上头三字,正是叶小钗! “不然如何能称死神天敌?”柳青衣反问道.. “公子是在介意风铃上某人的名字吗?” “你猜我最介意哪个?” 天不孤笑笑,没去回答柳青衣的问题,转而对着照世明灯问道,“这位先生,似有疑问?” “亦是风铃之惑。”照世明灯点头应道.. “可要天不孤为先生解惑?”天不孤轻声问着,一双眼,却是看向柳青衣.. “若这风铃上,再添黑白郎君,那便当真是三人齐聚了。” “或许是缘。” “许是孽缘。” “那人当真值得公子这般在意?”天不孤轻笑道,“公子失态了。” “只不过是一个妒夫而已,我在意者,是他损了你的格调。”柳青衣皱眉苦笑,“我们,不是朋友吗?” “公子这般模样,倒是令天不孤心下不安了。”天不孤说着,又转而对慈郎说道,“死神天敌所救的人,就算真陷在死神的囚笼中,先生亦是可以期待其破除牢笼之日,哈!故友重逢,怠慢先生了..” 照世明灯双眼一亮,“大夫意有所指。”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莫言,莫问,莫思量。”天不孤言语不详,慈郎无可奈何,却也不愿得罪眼前人,“大夫想必与香帅还有话谈,可否容慈郎先去一探叶小钗?” “先生请便..” 目送慈郎入得竹屋,天不孤回头对着柳青衣说道,“这位先生,真是一名君子。” “诶..谢你言下留情..”柳青衣叹息道,“我若杀那人,你会如何?” “久别重逢,公子就一定要这般杀气腾腾吗?”天不孤摇头,“算上这回,公子已欠天不孤两回了..” “哈!”天不孤不愿谈梅饮雪,柳青衣也不想再去触那个霉头,“干嘛这么计较,上回的礼物,大夫不是很中意吗?” “啧啧,公子是看不到那风铃下的字?”天不孤拈着一点飞雪,弹向一串风铃.. 柳青衣看着那不断响动的风铃,疑惑道,“寂寞侯?” “小心却又疑问的语气..”天不孤沉吟道,“倒是让吾讶异了?公子不认识这个人?但公子却知道这个人,一个名字,能让公子起这戒备之心?天不孤当真好奇,若是不熟悉,那为何那人却是知公子模样?” “寂寞侯知道我的样子?”柳青衣心中一寒,我什么时候被这家伙盯上的? “吾曾见过一块木雕,雕得正是公子无疑..”天不孤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柳青衣手中的伞撑开,“随吾四处走走如何?” “他雕的,应该是个女子才对!” “只是其一,恩,公子果然认得那人..” “大夫不也知其人吗?” “被一个智慧出众的人记住,未必是好事,但若让一个智慧出众的人感恩,那就一定是好事。” “我不记得,对他有恩。” “公子不若好好回忆,恩..也借着回忆,让吾多知晓一些趣味的事情。” 一人抬手,一人接伞,陪行雪中,一忆往昔… …………………………………………………………………………………… 阴沉沉的天,不时冷风呼啸,云层中惊雷阵阵… “怎么就不下雨呢?”万圣岩内,柳青衣拿着一柄桃木剑死命地挥舞着,“你倒是来点雨啊!” 手一抖,符纸飞舞,凝道元,起风唤雷欲召一场倾盆之雨,奈何,这阴沉的天,就是吝啬这一场大雨.. “没哪里搞错啊!”柳青衣仰着脑袋,看着天空自语,“不成啊,续缘不是说很简单的吗?” 犹记得,雪原上,稚子卖乖,为搏主人家一笑,硬是召来一场飞雪临世,这会儿,自己这正牌的天师传人,竟然连一滴雨都召不来… 要死了要死了,让天师知晓,自己又该去数他鞋子穿几码! “天公伯,落雨哦,歹命仔求雨落,天公疼惜哦!”四脚朝天,柳青衣躺在地上撒起野来,不带这么玩人的!撕声哀嚎,柳青衣就差朝天吐泡泡了,“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天公伯,不疼歹命仔~~” “轰!”巨响一声,一道惊雷落下,正中柳青衣,却见柳青衣不躲不闪,“天没理,天没理哟!” 巅峰状态,一道雷算什么,召不出雨,自己的计划难以实施,术法这项,柳青衣有资质却没天分悟性,无奈下,耍起无赖来,硬是跟老天爷抗上了,“天公没情没血没眼泪,劈死我哦,歹人哟!” 一道道天雷惊心,远处,一群被这天象引来的僧人,表情精彩地看着那躺着被雷劈的人… 一阐提摇头叹息,“我佛慈悲,道门一脉的术法,还是太过凶险了..我佛慈悲啊!” “茶毗为何要召雨?”八叶莲不解道,“外出一趟,天子未罚他,这般胡来,让天子知晓的话..诶…” “兴许只是想被天打雷劈罢了..”四方僧转转脖子,上回山门一役,内伤好得倒是快,倒是这脖子被这魔儿险些弄断.. “兴许真是…”费思量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一道道惊雷劈下,“话说回头,他哼的歌儿倒是挺好听的。” “是挺好听的。”八叶莲点头道.. 一阐提面皮抽搐,“斋口啊!” 众僧一言我一句,躺在地上的柳青衣耳朵一抖一抖,额头青筋一颤一颤,缓缓坐起身来,面色阴沉..真把我当猴呢! “呀!爬起来了!”费思量.. “被劈疼了吧..”八叶莲… “你们当他真傻啊!”四方僧.. 一阐提皱着眉头,看着远处起身的人,“他想做什么?” “天地无极,乾坤赦令,引!”柳青衣口念法决,抬手一招,群雷齐聚,天空,一时电蛇飞舞.. 柳青衣抬起头,冲着众僧狞笑..孙子诶!吃大招吧! “疯了!” “胡闹!” “茶毗你作死!” 众僧见那天上雷霆翻腾,惊得连连后退,忽闻一声,“打不中的..” 一身白衣如雪,大悲文殊面色镇定自若,嘴角含笑,微闭双目,好一个泰山崩而色不改的佛修! 天人文殊无奈摇头,远远对着柳青衣劝道,“别伤着自己..” 这一声关心,却如火上浇油,柳青衣双手极速成印,抬手一指,“天雷殛!!!都去西!去西去西去西去西!!!!!” 怒雷呼啸,顺着柳青衣手势极速翻腾直下,凝成一条雷柱,正要朝着众僧飞去时,忽然一阵颤动,却是柳青衣所结手印错了一道… “轰!”一声巨大惊爆,强烈电光中,万圣岩内,升起一道小蘑菇云… 大悲文殊额头一滴冷汗落下,乍然惊觉,不着痕迹擦去..是吾高看他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中,忽见一阐提疾跑向前,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大喝,“看什么!救人啊!” 众僧惊醒,一时鸡飞狗跳,地坑中,全身发黑的人,趴在地上,无声无息,倒落尘埃的身躯,似在控诉术法无情.. 慌乱中,一滴湿润,降临人间,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这一刻,连天,都感动得哭了… …………………………………………………………………………………. 大雨洗世尘,万圣岩方圆百里内,皆被雨水覆盖,灵力极高,奈何术决极烂,天予之一物,必取一物… 万圣岩外,后院内,剑鸣声声,一个人模糊的人影,不断穿梭雨中,手中的剑,斩开落下的雨滴,却斩不开心中沉郁.. 一阵剑气飞散,落下的雨滴,骤成两瓣,小院内惊奇一道水雾,停剑跪地的人伸手一招,屋檐下的酒坛急飞入手,随意震开泥封,举坛便饮.. 有生来第一次,喝酒竟喝出了凉意,任千秋仰头倒地,泥水中的人,静静躺在这大雨中,望这大雨,能冲去那阵环绕不去的血腥.. 万圣岩内,佛前木鱼声声,渐起佛心的人看着身前的佛,无声叹息.. 什么是佛?痴迷不解,戮神狩不悟,却不知,门外雨中的人,是否悟了? 大雨中,善法天子一身蓝,渐渐融入这雨色中,隔着一颗菩提树,一步莲华一身白,被雨沾湿后,却露一份暗色,背对着的两人,无言亦无语,是同沐雨中,还是齐待天晴?何解?谁知?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巧偷天机 大雨下的万圣岩,一片模糊,阴暗的天空下,万圣岩众僧步步走下石阶.. 外出传道,莫名其妙的法旨,僧人们虽心中疑惑,但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天子自然不会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既然传道,那便去吧.. 山门外,天座目送着众僧离去,对着身旁的悟真说道,“悟真,你且去吧!” “暂别天座。”悟真双手合十一礼,转身,却见一人独行雨中,拾阶而上… “是任千秋?”悟真疑问,正欲与其招呼,却见任千秋径直穿过自己,错身时,见其手上竟是拿着酒,悟真皱眉道,“任千秋,你..” 话未说完,天座已是出声,“悟真且去!” “天座!” “去吧!” 悟真深呼一口气,有些恼怒地盯了任千秋一眼,今日这人,是怎么回事? “天座今日不出门?”任千秋没理会身后人的反应,只是对着身前的天座问道… “是啊,家中有事,出不得门。” “恩..” “任施主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还债。” 朦胧景,迷人心,踏佛门而入的人,却是步步向阿鼻,且行且饮,向着雨浓处去,任千秋好似漫无目的地般的前行,走着走着,又见一人,静立雨中.. “哟,杀气腾腾呢。”任千秋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刘海.. “你欲去何处?”戮神狩双目紧闭,低声问道,“回头可好?” “你为何在此?”任千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让道可好?” 戮神狩叹息,“赦罪之恩,受人之托,戮神狩无可避让。” “点化之恩,忠人之事,任千秋回头无路!”任千秋甩开手中酒坛,“告诉你一个秘密..” “罪只要犯下..便是罪无可赦!” “赦罪者谁?” “你执迷了!” 双目怒睁,戮神狩身上煞气渐浓,“今日此处,无人可过!” 雨中起风啸,任千秋腰间那缠着布条的长剑翻腾而起,一道寒光骤起,四散碎布下,一股血腥漫延.. …………………………………………………………………………………….. 万圣岩后山,如月影站在佛塔之中,略显苍白面容带着一丝愁意,坐下身子,靠在石栏上,一阵冷风吹过,如月影缩了缩身子,皱了皱眉头,抬起手腕,上头一处极细的血痕,“啧..真疼呢..” 呢喃一声,又不安分地探出头,塔下不远处,正演佛魔之变… “天子终于放下心中执念..”一身黑袍的袭灭天来看着善法天子说道,“可喜可贺!” “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呢?”善法天子未搭话,柳青衣却接着袭灭天来的话头,“今天可没那么多顾忌了。” “你还是执迷不悟吗?”袭灭天来好似有些失望.. “你很喜欢强迫别人认同你的观点。”柳青衣直视袭灭天来,“何不共存?” 一声落,两人色变,袭灭天来眼露笑意,善法天子面色一沉,“茶毗!!” “天子,佛是这般不容人吗?”袭灭天来伸出一指指着自己,“都是这般唯吾独尊啊!” “迷惑人心,扭曲人性,这便是你错误的道!”善法天子冷声道,“狡辩之言,你又骗得了谁?” “吾欺骗了吗?”袭灭天来轻声一问,转而又对着柳青衣说道,“你觉得吾欺骗了吗?你心深处,并不否定魔的存在。” “天道衍生万物,佛道儒魔乃至妖邪,存在了,便有其存在的意义,我不否定,但是不代表我要成魔!”柳青衣说着,反问道,“你说佛唯吾独尊,你自己难道不是吗?唯魔独尊。” “吾不否认,这便是魔的坦然。”袭灭天来淡淡说道,“比起佛的虚伪,魔,更勇于承担!” “额..”我怎么傻到和他辩论?柳青衣暗骂一声糊涂,自己能辩得过他才怪了! “算了,说来说去都是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柳青衣空手一引,指上剑气环绕,“拳头大的,才够格出声!” “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袭灭天来叹息,“但却是必要的步骤,是时候让你清醒了!” “是你的时辰将近了!”眼见战局将起,善法天子却是纵身向后一跃,衣袖翻飞间,一股宏大佛气冲上云霄,空中凝成一朵圣莲。 金色圣莲浮空,一时间,万圣岩千载凝聚而成之佛气冲天而起,源源不断注入圣莲,四周空中雨点经圣莲净化,倾泻而下,瞬间,佛塔前,顿成魔之狱! “唔!是天座吗?”袭灭天来浑身散发一股黑色魔气,抵抗这圣域之威,抬头看向天空中的圣莲,魔者语出讽刺,“真是盲目的信任啊!” 似叹息又似怂恿,袭灭天来扬手,“来吧!让吾助你净化心中佛障!” “佛非业障!”语声落,身形急进,柳青衣凝气为锋,直刺魔者咽喉,雷霆之势,令魔者一时讶异,“士别三日,你竟有如斯进步?” 强横魔元一震,柳青衣指上剑气停在魔者喉前三寸再难前进分毫! “这种天资,委身于佛,浪费了!”袭灭天来抬掌,凝聚内元一击,正中柳青衣肩头,“魔前低头,入吾大道!” “是吗?”目绽红芒,线状的瞳孔中,压抑着骇人野性,魔者自信一击,却生意外之变,一阵关节错响,柳青衣竟是毫发无伤!变故瞬间,剑势再起,“方寸乾坤!”青衣剑诀,化方寸之机,引雷霆一击,同样的招,不同的结果,神兵不在,魔者被这一剑撞开数步,衣袍裂开一道大口,身上却是分毫未损! 瞬间交战,竟成五五之局,袭灭天来纵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让吾惊喜了!” “接下来,可能就是惊吓了!”柳青衣手一扫,肩头处布条分散,顺手摸下,补丁还在,“这是我最贵的一件衣服,也是见证我初恋的衣服。” 一声落,佛塔前全力维持佛印的善法天子面皮一抽,险险岔了气去,正恼怒,却听一声轻笑,“哈!”佛塔上的如月影脸上稍露笑意,上回探查茶毗记忆时,模糊中,似见他被一女子一剑穿胸,好似是穿着这件.. “哈!”袭灭天来嗤笑一声,“结论呢?” “梁子结大了!”足一踏,柳青衣身影如电,手一扬,金雨化作利剑随行,瞬间,魔者被笼罩在无数剑气之中! 袭灭天来摇头道,“神锋已失,你伤不了吾!” 魔者抬手,身后顿现邪佛之像,千手千眼,剑气皆在掌中,悠然间,却显不世威能,翻掌间,守得滴水不漏,柳青衣几次近身进逼,戒备其随意化解震开,强悍根基,令人心寒,不凡武修,令人绝望! “嘭!”双足拖地而行,柳青衣被击退数丈之外,定身而立,抬头,眼露几分笑意… 袭灭天来见状,叹息一声,“你乐观得愚蠢了!” “是你自信得狂妄了!”一言落,柳青衣催动体内道元,双手飞速结印,衣袖中,符纸飞散空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唑!” 符纸飞入空,金雨之中,无火自燃,飞灰湮灭间,一股纯洁无垢的灵力充斥天地间,温和又毫无杀伤性的力量,竟使魔者一阵气息不畅.. 天师保佑我!不然你就准备黑发人送白发人!!!柳青衣暗道一声天师庇佑,凝聚全身剑意于一指,“天下无晴!” 剑雨临世,天下无晴!道法偷天时,天子助地利,圣血引魂起,几番算计,全拖一招之上,佛塔前,顿成剑之领域! “有这么容易吗?”袭灭天来魔元饱提,“七邪荼黎·化天大法!” 一道耀金光闪烁,战局之中身影重合.. “无罪之人的血,困不住魔!”袭灭天来双手合十,贴在柳青衣凝元之手,“回头杀佛,恕你渎魔之罪!” “是吗?”嘴角溢血,柳青衣脸上却是笑容,“距离,才是问题!” 莫名其妙一句,一阵危险之感涌上心头,袭灭天来正欲反击,却见一旁善法天子抬手一引,天上金色圣莲降落,牢牢罩住战中两人,一时间,魔者内元难聚! “茶毗动手!”一人引动万圣岩佛力,善法天子吃力无比! “借体移灵!”柳青衣一手伸出,点向袭灭天来眉心,正是天一正道化灵奇术! 柳青衣的术法很烂,准头亦是奇差无比,简直可称得上道门传承至今的第一奇葩,四境术法界的耻辱,但是,至少,在刑天师的棍棒教育下,他还是牢牢将一干术诀记住,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再出差池… 这么近不中,我就该自杀以慰天一正道列祖列宗之灵了!带着这一缕念想,柳青衣的灵识,借着万圣岩佛气与如月影无罪之血灵力,强行闯入袭灭天来意识之中! 一阵魔能激荡,却终是被金色圣莲紧缚其中,战声止,一计功成,善法天子脸上却全无轻松之意…圣尊者..茶毗… ………………………………………………………………………………………………… 恼人的雨中,一方战停,另一处,却正是战火狂燃时,一个人的恩,两个人的极端!任千秋与戮神狩各自赌上性命! “再说一次,退下!”越战越狂,戮神狩杀性渐难压抑.. 越杀越冷,任千秋心已入阿鼻,“迟了!” ; 第二百九十章 梦中人(一) 急风冷雨中,剑光起血艳,拳风奏战声,戮神狩决意挡关,迷惘的心,不知此战是对是错,战得越久,过往凶性越是难抑,出手越是失了分寸.. “我是杀手..”任千秋接连三剑急刺戮神狩眼、喉、心口三处,“杀手不是武者!” “啊!”沉声一喝,运足十成功体,一身横练皮囊,硬承下这阴狠无比的三剑,三声金石之声响起,戮神狩一掌避开任千秋,眼中凶光乍现… “杀手,只会杀人。”任千秋倒退化开掌气,言谈间,身形一阵迷蒙,不消片刻,竟是随风化入雨中,“杀手与武者,当有不同之武姿!” “对一个杀手留情,就是对自己性命的背叛!” “执剑就是杀戮的开始,我的剑,从不留情。” “我只是一个收银买命的小人,从来不是正大光明的君子!” 雨中声声,尽入耳中,冷雨夹着森寒杀意打在面上,戮神狩不语亦不愿退,凝息闭目,聚一身真元戒备,一缕寒风过,戮神狩身后骤起杀机,一柄细长的剑穿风过雨而来,剑尖一点,刺破滴滴水珠,成一线极速刺向其后心处! 戮神狩半转身,肩一抬,左手成爪抓向续风剑,右手凝元一拳,砸向执剑之人,强横力道,极速的拳劲,震起一片雨雾,昔日恶者,竟是欲以伤换胜! 瞬息间,杀手本能,任千秋一抖手腕,续风剑弯曲弹起,细长锋利的剑尖,在戮神狩双手间跳起一道弧线,避开双手,再刺其咽喉!攻势再起,单足点地,身躯借力稍稍避开拳劲,刹那间的反应,雨中执剑的人,眼神丝毫未曾变动过,冷静得不像一个活人! 多年江湖厮杀,戮神狩亦非寻常之辈,临机反应,强行收拳化作掌刀,劈向续风剑背处! “乒!”一声金石之声响起,戮神狩原地静立,冷眼执剑急退的任千秋… 此人功力不在吾之下,身法却远胜于吾又擅刺杀之道,该如何取胜?戮神狩看着又隐入雨中的任千秋,心念急转.. 正思索间,忽感天地气流急变,狂风骤起,随即,剑影纷飞,道道凌厉剑气,皆向着要害而去,戮神狩躲闪不及,片刻间,身上四处见红,风中的剑,见血愈狂,似要将这挡道之人凌迟一般。 剑势一起,毫无停止迹象,戮神狩唯有催动全部功力硬抗,偶尔反击,却是劲力如风,如烟消散! 生死关头,戮神狩却是冷静下来,双手暗聚真元,双足踏动,不断躲闪着如风不止的剑势,僵持越久,身上伤痕越多,不一会儿,狂风急雨中,已是多了一个血人! “最后问一声,让道否?”极速出剑的人凝声一句,手上攻势却未停歇,一剑刺向戮神狩之胸口! “吾..不可能..让!”喘息的回答,传入任千秋的耳中,眼前人再次转身避开当胸一剑,抬手便欲反击,许是流血太多气力消耗严重,戮神狩进攻同时,足下却是一滑! 武斗之中,一个失误,便是生死,眼见戮神狩破绽大露,任千秋身一顿,剑尖朝下一抽,一剑划过戮神狩的膝盖。 留情一招,只欲让眼前人在无行动能为,正欲抽身而退,却是反击已至!只见戮神狩身前向前一扑,早已凝满真元的双手直印任千秋胸口,“十诛戤戮!” 极招命中,戮神狩双足跪地,“你不杀吾,吾不杀你!”一言落,收回掌上欲劲,回掌一击地面,接着冲劲,赌上仅剩内元,金刚顶一头撞向任千秋胸口! 乍然变故,措不及防,任千秋被戮神狩拼死一击直直撞出万圣岩倒飞而去… “你愿赎罪吗?”耳边不时回响一句,那道白色身影似是又现眼前,脸贴地面,力竭气虚的戮神狩倒在地上,思绪纷乱..身上伤口不断渗出鲜血,腿上关节处伤口的刺痛不断传来,冷雨中的戮神狩骤感一阵冰凉!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之感,挣扎欲起,却是无力.. “啊!!!!”一声怒吼,戮神狩以头触地,狠狠一下,地面龟裂,冷雨中戮神狩,分外心寒! ……………………………………………………………………………………………… 意识空间之内,另有一处天地,无日月星辰,只有光与影的重叠,柳青衣半跪在黑暗之处,看着不远处的光明! 光明之地,却有一丝鲜艳的黑!一个团黑雾不断翻腾,里头,赫然是闭目静坐的圣尊者,黑雾之前,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无法破吾功体,便入意识之争,吾该赞你勇敢,或是怜悯你愚蠢的智慧?”袭灭天来叹息,“放弃吧!你无胜利的可能!” 一边恢复着气力,一边看着袭灭天来,柳青衣的眼神,依旧桀骜,天生的野性,岂是这般容易屈服? 拖延时间,等那外头佛气唤醒圣尊者,在佛力加持下,于意识空间抹除袭灭天来!这就是善法天子与柳青衣的计划.. “其实你也明白的吧..”休息够了,柳青衣站起身子,缓缓走向光与暗的交界处,“你与圣尊者,本就是一体两面,你们谁,都否定不了对方的存在!” “但是吾,却是被质疑与否定的存在!”袭灭天来面露一丝讥讽之色,“无需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知,你是说服不了吾的,你之任务,就是拖延时间,是吗?” “所以最讨厌和你们这种太聪明的人打交道了!”柳青衣叹息道,“来吧!继续!我赢你不可能,但你要压制我,也难!” “值得吗?”袭灭天来皱眉,“点化你之人,是如月影,非是一步莲华,吾可放过他!” “可笑!”柳青衣冷哼道,“你放过他?那之前是谁伤他?我揍你一顿,然后说下次不揍了你了,可好?” “义气之争,就要赌上性命吗?”袭灭天来摇头道,“如今的你,看似强大无比,却是一脚踏在身死边缘,你体内的功法,齐全了吗?” “看来圣尊者知晓的,你倒是全部知晓啊!”柳青衣皱皱眉头,亦无太多反应,“解决了你这个大麻烦,我有大把的时间去解决自己的事!” “你很信任如月影。”袭灭天来对柳青衣的反应毫不意外,“他对你亦是十分了解,未阻止,这是背叛吗?” “孤独的人最怕背叛,这万圣岩中,只有你吾,是被孤立的!” “合情合理的牺牲,一切为了大义,这是多么令人作呕的借口?” “魔根深种,你注定是他们随时提防与牺牲的那个人!”袭灭天来一字一句,直指人之私心,“除了吾,你不该相信万圣岩上任何一人!” “我终于知道我的优点在哪了?”柳青衣淡淡一声,不待袭灭天来回应,身形急动,瞬息出现在袭灭天来面前,凝指一剑斩去,“说了听不懂,听懂不会做,做了也是错,不如啊..不听罢了,讲不听,说的就是这样吧!” “那就别怪吾极端!”轻声一句,袭灭天来不闪不躲,柳青衣一剑斩下,却见身前人如烟尘散! 正疑惑,却见那包裹着一步莲华的黑气忽然涌动,柳青衣抽身欲退,谁知,不知何时起,四周已是黑气密布! 糟糕!暗自叫糟,黑气已是缠身而来,正欲反击,却感一阵温和气息传来,一种内心深处产生的亲近温暖的感觉,让柳青衣渐渐止住了挣扎,任由黑气将自己包裹… “不愿舍弃心中虚妄,那你便沉溺其中吧!”袭灭天来的身影,再次出现,随手一指,黑色魔气瞬息吞没柳青衣与一步莲华而形成一个黑色巨茧! ……………………………………………………………………………………………… 意识昏昏沉沉,恍惚间,柳青衣感觉脸上有个湿凉东西正在缓缓地移动着… 我在哪里?头好昏!什么东西在脸上?柳青衣骤然睁眼,却见一个容貌依稀有些熟悉的小娃娃,正拿着一支明显沾了墨的毛笔,愣愣地看着自己.. “恩!”伸手摸摸脸,却摸下一把墨汁,柳青衣面皮一抽,“小鬼!!” “救命啊!”惊呼一声,小娃儿反应却是比柳青衣要快上好多,在柳青衣发作之前,撒腿就跑… “给我站住!!”娘的!哪家的小兔崽子!柳青衣起身,足下一踏,便向着那熊孩子追去,片刻功夫,柳青衣便站到那娃儿身前..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记忆也是模模糊糊,柳青衣还想在这孩子身上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呢! “小鬼!知不知道这么做很过分?”柳青衣一边抹去脸上墨迹,一边对着那孩子说着,那娃儿眨巴着眼,奇怪地看着柳青衣.. “喂!大人问你话呢!”柳青衣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身前的小不点…啧,好脸熟啊!看着还是蛮可爱的吗.. 换上一张尽量和蔼的脸,柳青衣温和说道,“小朋友,刚才那样子是不对的哦!你知道吗?” “额哇!”一张鬼脸,出现柳青衣眼前,小娃儿正冲着柳青衣吐舌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额头青筋暴起,柳青衣却是大笑出声,“小朋友,你是在挑衅我吗?恩?” 熊孩子开始用口水吐泡泡…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王..”王八羔子尚未出口,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柳青衣反应极快,一把抱起孩子,向前跃出数丈.. 一股熟悉的剑气,扫过柳青衣的发梢.. 柳青衣回头,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容…一身清冷如故,一身武息如故! “殢无伤!” 久别的人无言,只是缓缓朝着自己走来,脸上,依旧是过去熟悉的冷漠.. “你怎么在这?恩?殢无伤!”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干嘛突然攻击我?你差点伤到小孩!”柳青衣看着直直走来的殢无伤,不停问着,剑者一言不发,直至走到身边处,殢无伤伸手,摸摸柳青衣怀中孩子的脑袋,“吾那剑,是朝你挥出..” “我谢谢您啊!你..”不对!这家伙在笑?柳青衣话说一半,骤然惊觉,再低头,却见那熊孩子如今却是乖巧模样.. “骂他,你将自己置于何地?”剑者伸手抱过孩子,转身就走,“把脸擦一擦吧!” “殢无伤你给我..”柳青衣正想喊住人,却闻一声惊雷!” “义父,阿爹刚才欺负我!”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梦中人(二) 不可置信,记忆瞬间的断层,让人分不清眼前真假,跟在殢无伤的身后,亦步亦趋,散乱的脚步,引得殢无伤回头。 “步履轻重不一,心有所思,何事?” “这里是何处?”柳青衣仰起头,“你又是谁?殢无伤?哈!我不认识会笑的殢无伤!” 轻轻放下手中稚子,殢无伤轻声一句,“你先回去。” 小娃娃抬头看看,正欲摇头,却见殢无伤面露冷色,似是吓了一跳,急忙跑开,一路走,一路回头.. “心事重重,但你不该在孩子面前展露自己不安的心思!”转过头,殢无伤的语气依旧淡漠。 “五十步笑百步,你有好多少吗?”正说着,墨剑出鞘,横于颈边,脖子传来冰冷的触感,柳青衣面沉似水,“你可以砍下来试试!” “哦?”无言无语,冷霜骤起,殢无伤身上骤现的森冷剑意,让空气都为之凝结.. 如故如故,一切如故,还是与以前一样,一样不合,大打出手,胜利者,才有出声的权利! 近身两人,身上不断腾起的杀意与武息,让天地一时无色,终末之境,轮回之域瞬间开启,黑白世界中,剑意交缠间,掠过一双眉目,是相似又廻异的固执。 冲突爆发之际,一片竹叶,闯入剑之领域,躲过不断翻腾的剑意,落在墨剑之上,一个人,踏着轻缓的步,遥遥走来,越是靠近两人,步履越是轻慢。 温文面容,带着一丝无奈,一身紫色长袍,被四散的剑气划出数道口子,“再不罢手,是要连吾一同斩杀否?” 剑消霜停,着眼处,不同理由的罢战,殢无伤收剑入鞘,转身便走,一身苍白,与那人擦身而过… “为何与殢无伤动手?”暖人心脾的笑容,却是最为忌惮的面容,柳青衣惊愕同时,足下不自觉的退后,“柳青衣见过师尹。” “恩?”无衣师尹面色一滞,苦笑道,“还在怪吾吗?” “青衣不知师尹何意。”模糊不清的记忆,莫名出现的人,柳青衣不敢大意,但不知为何,对着这人,就是无法说出重话。 “陪吾走一阵。”伸出的手,停在身前,骤临的回忆,相似的景,好像又回到那日末路时.. 柳青衣不自觉的伸出手搀扶,但颤动的手,却无言说着心中混乱的思绪。 “哈!”无衣师尹的笑声落入耳中,柳青衣惊觉,不知该如何动作,“吾还未老至走不动路..” “抱歉!我..”正欲收回手,却见师尹摇头,“但方才还是被剑气伤着了..” “师尹…” “恩?” “没伤着!” “内伤..” 柳青衣无语,只得漫无目的地搀着无衣师尹向前走去,一路无话,沉默,别有一种尴尬.. “吾知晓,对你与初儿,吾永远亏欠。”低声的叹息,带着一丝遗憾的意味,无衣师尹轻声说着,“吾想弥补,但不知为何,你与初儿,总是走在与吾相背的路上。” “既然独木难支,为何不寻求共存的空间?”柳青衣不知晓师尹在说什么,只是他言语中的亲近与悔恨之意,让人难以硬下心肠拒绝..不明白该说些什么,也只能绕到自己知晓的问题… “吾从来未曾那般厌恶一个地方,一群人..”骤冷的声调,稍起又复,无衣师尹的声音,些许无奈,“即鹿也好,初儿也好,甚至你..难道亲人不如外人吗?或者,是吾太失败了?” “师尹..”家国之间,身居高位的人,总要有所选择,理解不代表认同,但也无需用尖锐的话语,去攻击一个身心早已疲惫的人,“抱歉..” “人世间,唯情一字,最惑人心..错误是双方造就的结果,抱歉也是吾该出口的话。”无衣师尹语气再复温和,“但如今,已无需计较太多了..” 看着这张笑脸,柳青衣莫名其妙,但不知不觉,还是顺着这种气氛,一路行去,周围景色诡变,而柳青衣,却陷在那暖笑中,忽略了周围异状.. “到了..” “到了?”步停声落,柳青衣回头,见师尹笑着抽回手,错愕间,却见熟悉的景.. “幽谷?!” “吾就不进去了..”师尹的语气有些生硬,却不是对着自己,柳青衣回头.. 橙黄的衣衫,蝴蝶纹彩,轻步走来,“慢走不送。” “恩!” “师尹要留宿?” “不劳烦了。” “慢走不送..” 尴尬无比的气氛,无声对视中,惊起柳青衣一身冷汗,闪身站在无衣师尹身前,“玉..玉..” 魂牵梦绕的人,就站在身前,千言万语无从说,但柳青衣知晓,这是一个错误的时间,荒唐的地点,绝对不该碰面的人.. “恩!” “哈!” 一人轻皱眉头,一声轻笑出声,柳青衣心头打鼓,真好想就这般撞死山岩上..师尹,您到底是笑啥!!!! 却见玉辞心轻步走来,伸出一手,过往阴影,本能的,柳青衣就像躲开,但身后..师尹,她不是慢走不送吗?你倒是走啊!!!! 不是拳头,巴掌?算了,不躲了,不是倾雪也不是或天戟,就丢脸点..柳青衣一脸惨笑,“玉姐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啊… “你是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般模样?”玉手轻柔,擦去柳青衣脸上墨痕,近身时,另一只手,已挽住柳青衣僵硬的手.“怎样了?” “额…”面红耳赤,柳青衣暂时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师尹一路走好..”挽着手,玉辞心笑着对无衣师尹道别,“记得告诉殢无伤,晚饭时将孩子送回..” ……………………………………………………………………………………………… 手一直被挽着,整个人浑浑噩噩,师尹什么时候走的,忘记了,恢复思考能力时,却发现已在那熟悉的小木屋前,略微不同的是,那颗老树旁,多了一块菜地,不远处,几只鸡子蹒跚.. “抱歉..” “………” “你怎样了?” “………” 柳青衣愣愣回头,“玉姐,这是我家..” “恩?” “我是说..你..”柳青衣吞吞吐吐,玉辞心皱着眉头,伸手一探柳青衣气息,“你又与殢无伤动手了?” “没!” “你手中真气未散,身上剑意充盈..骗谁呢?伤到哪了?” 关切,担心,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人沉迷,是梦吗?又为何这般真实?陋居深山中,白首不相离,此间岁月无声,时间再无意义,就算明日是天地尽灭也好,只想护着身旁人,就这么老死山中.. “你是在生气吗?”轻柔的声,拉回柳青衣的思绪,“玉姐!你这是怎么了?是我有做错什么了吗?你!!!” 眼微红,玉辞心低声道,“是怪吾又与那人冲突吗?” “我!” “吾知晓,他是你亲人,但吾父..抱歉..” 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子,也会在自己面前哭,惊了心,慌了神,不知如何安慰,急迫下,只是伸手抱住眼前人,“不怪的..真的不怪的..” “真的?” “自然真的!” “与吾在此隐蔽红尘..你不会不甘吗?” “怎有可能?当然不会!”是求之不得,怎会不甘愿?有你在,地狱亦天堂..此刻天地再无他物,日月星辰可为证… 坠入梦中的人,不愿醒了… ……………………………………………………………………………………………… “你输了!”莲华意识中,袭灭天来对着身前正浴佛光之中的一步莲华笑道,“可你却赢了!” “诶..”一声叹息,一步莲华身上佛光大作,不断驱散意识空间中的黑色魔气,“也不算偏离太多,万般条路,终点亦是道,人心宁静,总好过锐利如刀。” “你让吾说动任千秋,说动戮神狩,仍由天子驱离众人,就是为了看清他之心性?哈!一步莲华,在吾面前,何需伪装?你失望了!他不可能成佛,也不愿成佛!”袭灭天来朗声笑道,“失望吗?就如同过往你对人世的失望!你的失望,造就了吾!如今呢?佛啊!终于要撕下温和的面目了吗?” “佛,不强求..”一步莲华缓步来至柳青衣的黑色巨茧前,伸出一指轻点,黑色魔气如雪见初阳,极速消散,“但他,亦不可能入魔道!” “是吗?”袭灭天来说着,身上忽然黑气狂腾,“你以为凭借这万佛之力,就可以压制吾了吗?成佛,佛又如何?佛光未至处,就是魔者所在!一步莲华,再会了!下次见面,你吾终须分明!” 一声落意识世界开始崩塌,所有黑气同时贯入袭灭天来体内,“吾之囚笼,再难困吾!哈哈哈哈!” 一步莲华无声叹息,却未去理会,仍由袭灭天来凝聚己身恶源化体,手轻挥,驱除柳青衣身上最后一丝黑气,探手一指,轻点其额头,温和佛力涌入其意识.. ……………………………………………………………………………………………… 佛塔前,圣莲中,莲华再复,惊变瞬起,只见一股黑气自一步莲华身上冒出,瞬间冲出圣莲束缚.. 如月影抬头,看着天空中凝聚成形的黑气,“还是来了吗?” “哈哈哈哈哈!”黑气成形,袭灭天来正式脱出佛身囚笼,狂笑声中,万佛泣血! “巧计成空,天子,失望了吗?”笑声落,袭灭天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善法天子低声问道,“后悔了吗?”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梦中人(三) 人生如幻梦,不求独醒红尘,枯藤老树,荒野人家,回望来时,石上三生,三生尽现琥珀色,琉璃光晕,大道三千,不及半片胭脂雪.. 是梦,是不愿醒的梦,眼前世界,已如深渊,一点华光中,却是慈佛容颜.. “明知虚幻,为何不醒?”不解而问,一步莲华走近身来,伸手,却被坠入梦中的人一把抓住.. “是梦亦可!” “你愿成佛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圣尊者,你自成佛去,我只想活在人世,人世不得,那便坠入梦中。” “梦中之温,梦醒骤寒,人心哪堪如斯折磨?” “佛,是我不懂,情,是圣尊者不懂,圣尊者爱护苍生,柳青衣独爱一人,佛不换,魔不换,天道在手亦不换!” 言语间,一步莲华惊觉一股不属于这个人世的力量自柳青衣灵魂世界中出现,极不稳定的非人之力,好似随时将欲爆发一般.. “你在绝望?”一步莲华叹息问道,“为何?” “因为看清了,恩怨难消,俗世规则的不可逆转,圣尊者说这是梦,人世何尝不是梦?我又为何不能绝望,醒了如何?绝望却尚且可以更加的绝望,我不是圣尊者,也不是佛,小小的人心,装不下太多了!”自顾自语,柳青衣不知,他所代表的人心,竟成了袭灭天来算计一步莲华的魔考。 顽强又脆弱,凶残亦温柔,人就是这般矛盾,有的人选择超脱,有的人选择堕落,有的人,却只想做人,只为一点人世虚幻的余温.. “那吾,亦不成佛了..”沉思许久,一步莲华忽然双掌合十,躬身一礼,“大道无尽,且行且寻,这执着,放不下,无妨了。” 一声不成佛,一步莲华伸手印在柳青衣额头,“人脆弱,但却不放弃希望,这是人的美好之处,你既然知晓何谓虚幻,那为何不知,这绝望,何尝不是虚妄?醒来吧!总有一日,你会寻得你的道!” 温和得不带一丝恶意的力量,贯入柳青衣灵魂,灵魂幻境之中,佛光大作,一步莲华凝息,却觉那股不容于世的力量再度消失.. 渡不了人,一步莲华不失望,成不了佛,一步莲华亦不失望… “大劫之下的变数..原来只有人自己自救才行,如月影,你亦是这般认为吗?” ……………………………………………………………………………………………... 佛塔内,眼见魔者现世,如月影脸上,却无意外之色,注定的命数,但是..错过正确的时辰了! “你的天时..过了。”轻轻一句,传入袭灭天来耳中,袭灭天来回头,冷眼塔中人,“如月影..” “世间万物,皆有其特有的命数轨迹,大道运转,天命之下,你已错过了你原本的天时..”如月影靠在石栏上.. “是吗?”袭灭天来脸上骤现笑容,“如月影,吾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吾之存在,便是天数!” “计划得当,命数为何不能改?” “你真以为,吾之目光,只会注视在那小魔身上吗?”袭灭天来接连几声问话,言语中,带着无比自信,“如月影,天子,看清楚,现在,究竟是谁陷局中?哈哈哈哈哈!” 一直沉默的善法天子忽然撤去佛印,佛元反震,天子当场呕红,抬头怒视天上魔者,善法天子冷声道,“任千秋,戮神狩,全是你遮掩的计划!原来你早就控制了圣尊者的意识!” “只是没想到,那小魔原本实力,不过,无妨了!“袭灭天来语带嘲弄,“他只不过是吾为吾之半身设下的魔考而已,错过一点时辰无妨,天子巧计,奈何,此回似是吾更胜一筹!” 魔者得意,善法天子面色苍白,却是反问一句,“这般算计,困住了圣尊者!但是,错过天时功体不全,你以为,你走得出万圣岩吗?” 话音一落,善法天子收化四散天地间的佛气入体,庞然佛力相助,一身金光耀目,一跃向天,誓阻魔者祸世.. 掌交接,佛魔之争在开新局,一阵惊爆,两人同时坠地,四目相对,善法天子强自咽下吼间之血,袭灭天来双手手心,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流不止.. “你有估到,茶毗未用剑,亦能伤你否?”冷声一问,善法天子抬掌再攻! 袭灭天来运劲封住双手之上的伤口,足踏地,倒退一步,避开善法天子的掌劲,身一转,一肩撞向天子后背,善法天子会肘一击,两人同时退后三步! “强纳佛元入体,天子啊天子,你一定要吾背负杀友的罪名吗?”袭灭天来冷笑,“布局之中,总有变数,些许意外,又能耐吾何?” “你吾何时为友?哼!”善法天子自知久战不利,内元再催,急攻袭灭天来,掌起惊风雷,翻手风云变,佛塔之前空地,被两人交手之余劲,扫得一片狼藉! “天子不是曾有渡吾之心?”袭灭天来一边拖延,一边言语惑佛心,“这般杀厉模样,原来就是佛的真面目吗?” “与佛无缘,唯有杀生灭罪,善法宁担罪业,也要拖你同入阿鼻!”因为了解,所以有渡化之心,亦是因为了解,方起绝杀之念,极善之背面,便是极端之恶,魔者若入世尘,必当殃及苍生,善法天子心智坚决,纵入无间,亦是无悔! 超越自己承受极限的佛元,提升功体同时,亦在不断冲击善法天子内府,交战片刻,天子已是七窍流血,但除魔的意志,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以伤换伤的搏命战法,一时间,竟是压制了初入世的袭灭天来! 虽错过天时,亦只是功体不全,袭灭天来根基犹在,全然无惧与善法天子硬拼,凭借自身根基,袭灭天来有绝对胜利的把握! 明知不敌,善法天子将心一横,纳天地灵气,纵一身佛元,口中,竟念地藏佛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一愿起,佛塔前骤绽血色红莲,卍字佛印漂浮空中,燃皮囊神魂催动的力量,令魔者动容,“你真欲玉石俱焚!” “佛悯苍生!”一掌动乾坤,天地尽失色,卍字佛印中,善法天子当真如地藏降世.. “七邪荼黎·灭天邪威!”强招临身,袭灭天来不敢大意,奋起魔能,黑邪佛印顺手而生,迎向善法天子玉碎之招! 圣尊者,无间之路,善法先行.. 眼角的余光,不在眼前魔者,穿过前方的人,映照着红尘中的众生,善法天子非佛非圣,许是佛悯众生,所留一滴红尘泪,此时消散,是功德圆满,或是,尘缘已尽! 生死一刻,一股清圣佛力自善法天子身后涌起,金色圣光成圆散开,瞬间布满整个万圣岩! 佛力强行扭转止歇善法天子极招,再进化消袭灭天来掌劲,反袭而去,竟是将袭灭天来撞飞数十丈.. 碎石之中,袭灭天来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放弃成佛了!” 浑身是伤,魔者本色,仍旧不可一世,腾空而起,袭灭天来看着正为善法天子疗伤的一步莲华笑道,“近佛之力,你用在你之私心上了!” “吾之罪,吾一人担起!”一步莲华轻声应道。 “那你就一同担起这万圣岩之下,数万生灵的性命吧!”袭灭天来运起全身魔能,极速飞出万圣岩.. “圣尊者!不要管我!”善法天子急声道,“不可让他出万圣岩!” 一步莲华摇头不语,善法天子正着急,却见一道惊鸿自身后飞起,直掠袭灭天来而去… ……………………………………………………………………………………………… 极速飞行,袭灭天来只为一事,杀生! 一个错误的选择,造就数万冤魂,吾之半身,你还能如初吗?袭灭天来一念之下,欲起血祸,正飞行间,却感身后一阵恶风袭来!反身一挡,沉重无比的力量,直撞着袭灭天来飞出万圣岩! “杀我没关系!” “愚弄我也没关系!” 熟悉的声音,看清来人面目,袭灭天来双眼正对上一双狰狞无比的眉目! “但我不准任何拿他们开玩笑!!!”梦醒时分,片刻的微温,让人更觉现实的寒冷,亦让柳青衣怒火狂燃! “哈哈哈哈哈!”看着眼前人极怒神色,袭灭天来更觉快意,一面挡去来招,一面言语挑弄,“你这厉鬼般的模样,哈哈哈!你是魔!” 狂怒下,久未突破的剑诀,却是临机印证,“碎梦飘摇!”如真似幻,柳青衣身化厉虹,意念与实体双重的攻击,突破自身界限的剑意直刺袭灭天来,快速且沉重的剑势,竟让魔者一时难以招教,心神顿时受创! 空中两人,如流星划过天际,直坠人间!不远处的地面,一人静坐地上,衣裳染血,抬眼看向空中交战的两人..“圣尊者..该任千秋还你当年之情了!” 风,吹过,人,已不在,再拾剑的刺客,欲行一生最绝艳的一回刺杀.. ; 第二百九十三章 雨停风歇 万圣岩外生死斗,天所不容的两人,交战间,自空中坠落,大地哪堪如此雄力,四散余劲,崩山裂石,坠落之源,顿成深坑! 地面震动不止,不断冲出的掌劲剑气,昭示战火未熄,深坑内,柳青衣拼尽全力,誓要斩眼前魔者。 “这样凌厉的剑招,你能支持多久呢?”袭灭天来淡然以对,即使连番受创,但魔者岂是易与? “你倒是提醒我了!”翻身抽退,柳青衣纳周身剑意入体,隐锋不在,剑招难尽全功,徒然损耗,只是加速体内真气失衡而已,“那就拳脚吧!” “这是自信,或是狂妄?”袭灭天来不屑,引掌招手,“想拖延吾至死?你有这能为吗?” “错过天时,又遭佛气重创,你又能支撑多久呢?”柳青衣反问一声,抬掌,寒气四散,足成弓,引力一掌,“浪逐千秋峰!” 犀利掌劲,直逼袭灭天来,魔者翻袖,从容应对,“七邪荼黎·破天元!”双掌交接,地坑再受重击,巨石崩落,皆被两人内元震开! “与吾硬拼根基,你天真了!”袭灭天来话音方落,却忽感对方掌劲消散,一双眼中,哪还有一丝狂怒之色? “你非我师,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冷声一句,化魔元入体,柳青衣嘴角溢血,瞬间,攻势再起,反击魔元,顺手而出,“破甲尖峰七旋指!” 雷霆一击,极速点落,魔者功体早就受顺,反冲之招,再难化消,一个血洞现于肩头,袭灭天来抬掌逼开柳青衣,轻捂伤处,对眼间,却见本该重创的人,依旧生龙活虎。 “我之功体,不如你坚韧,但若说恢复的速度,除了他,世上又谁能及?”柳青衣吐出一口鲜血,稍瞬内息平复,“功体不全的你,现在还能那般自信吗?” 以伤换伤,袭灭天来骤然惊觉,此时的自己,拼不起! “幻境之内,你之神识损耗多少,以伤换伤,你又能支撑多久?” “你说呢?” “最好的结果,本是你吾同埋此处..”袭灭天来幽幽说道,“值得吗?” “埋在这漆黑深渊之中,你还能见到思念的人吗?” “千般思恋,最后不过黄土,世上再无茶毗,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被遗忘的永世孤寂!” 双手凝聚剑气,心剑骤然爆发,却不是对着身前魔者,剑气冲击地坑,刺穿地脉! “我怕再说下去,我会动心我会怕,所以,还是不要给自己太多思考的时间了!”柳青衣顶着不断砸落的巨石,决绝一击,是不容魔者挑弄,亦是不容自己再生他念!“一夕幻梦,足够了!” “你!”袭灭天来终于明白,为何一步莲华要将此人交给善法天子了.. “大梵圣掌!”多言无益,手起梵天之招,柳青衣不容魔者多言! “你以为如此,就能将吾留在此处吗?”一直淡然的袭灭天来,语中终带怒意,“七邪荼黎·灭天邪威!” 狂然一掌,硬生生将柳青衣震飞砸入地坑之中,危机临身,袭灭天来再无保留,一击得手,聚元再攒一掌!“七邪荼黎·贯天威!” 柳青衣运元在手,死死顶住这魔者凶悍攻势,身子却是不断向着岩壁深处陷去! “啊!!”眼见对手难以反击,袭灭天来内元再提,周身黑气四散而出,竟将坠落之巨石一一震碎,凝于四处,稍瞬间,止住了地坑崩塌之势.. ……………………………………………………………………………………………… 不断震动的地面上,任千秋静静坐着,大雨下得凄迷,紧闭着双目,双耳微动,静候刹那之机! 一阵魔气冲出地坑,震动稍止,若有若无间,似闻几声喘息,猛睁双眼,静坐的人,似烟尘消散,随着雨落入地坑! 止战片刻,再无劲力反震而出,雨水终于落入这坑洞中,微凉的雨落在柳青衣的脸上,沉闷的深坑内,好似有一阵微风吹过,卷起耳边发梢.. 袭灭天来暗自平复内元,却见不远处的黑暗中,一双红芒骤起,黑暗深处,似有狰狞恶兽初醒! “袭灭天来!!”一声冷喝,将袭灭天来的注意力凝聚,黑暗中,亮起一点光芒,瞬息间,一道剑气袭来,不由分说,战火再燃,袭灭天来双手凝元,罩住那一点剑芒,强横根基,此时尽现,饶你功体强悍,根基不足,仍旧唯有失败。 僵持中,一阵风吹过袭灭天来身旁,一个人出现柳青衣身后,一柄长剑,反射着剑芒之光,一双死寂的眼,正盯住柳青衣后背心脉处.. 惊鸿一瞥,刹那间的杀机,引动战局再变,长剑直刺柳青衣背处,点着其后心一点,袭灭天来只决双手间的剑芒一弱,眼前人眼中怒意腾起.. “哈!”瞬间反应,袭灭天来再运魔能,一掌拍向柳青衣手腕处,一手伸出,扣在其肩头,不让其有遁逃之机,“你到此为止了!” 危机逼命下,柳青衣垂死反扑,指上剑气射出,撞在袭灭天来胸口处,全力一击,竟是不再顾及身后,剑气射出同时,续风剑尖自柳青衣心口透体而出… 一手无力垂下,柳青衣缓缓踏前一步,身后,任千秋眼一冷,手一动,续风再进一寸!步步进,伴着心口不断涌出的鲜血,直到续风剑的剑尖离袭灭天来心口处的剑芒只差半寸时,前行的身子终于停止.. 黑暗中,袭灭天来胸口前一点光芒,正在不断钻入,四目相对,魔者含笑运动内元抵抗着胸口前的剑气,似是自语,“一步莲华,现在是谁棋差一招?” 话音方落,却见那深红的眼中,正带着嘲意,惊愕抬眼,正对上那杀意正浓眼,续风剑再进一寸! 穿心而过,避开心脏,不容一丝偏差的算计,续风剑顺着袭灭天来胸口前的一点亮芒,刺入袭灭天来心口,将柳青衣与袭灭天来钉在一起! “现在..是..谁,到此为止?”贴着脸,柳青衣轻声问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纵声狂笑,袭灭天来喘息问道,“任千秋..给吾一个解释..如何?” “你影响圣尊者。” “圣尊者何尝不影响你?” “一体之时,你当真分得清,何时是自己,何时是圣尊者吗?” 任千秋不容一丝变数,嘴里说着,手上一紧,续风剑芒再起,一步踏出,两人钉出一步。 沉默一阵,袭灭天来叹息一声,对着柳青衣淡淡说道,“现在看清楚,佛者慈祥面容下的狰狞了吗?” “知..道什么…叫神仙局吗?”柳青衣浑身无力,脑袋靠在袭灭天来的肩头,“哈..哈!就是意料之外的变数组成啊!” “那你们..是否知晓一事..”黑暗中,重伤魔者的声音,如同自地狱传出,“何谓最惨烈的代价!” 一声落,一股庞大魔气自袭灭天来体内涌现,凝聚胸前一点,将续风剑瞬间逼出,一声闷哼,任千秋的手,还抓着续风剑,人,却已被击飞撞入石壁之中.. “这一局,吾很尽兴了!”袭灭天来抓着柳青衣的头,用力朝下一砸,死死按在地上,“你们的挣扎..结束了!” 反噬的魔者,双眼中,带着灼人的怒火,胸口血流不止,正欲击杀柳青衣,就感身前忽起狂风,卷着自己与手中之人,直冲地坑而出! 一道龙卷风自地坑钻出,直入云霄,狂风中,似是包裹着一股渗人的黑暗,一个人影自风中倒飞而出,一手,还抓着一人.. “发狂了..怎么搞?”柳青衣被抓着衣领,抬头对着任千秋问道,“我无力战了..” “你问我我问谁?”一手擦去嘴边血迹,任千秋冷眼风暴中的黑影,抬手一招,续风入手,“不过,也不关你的事了!” “你…想做什么?” “事不可为就落跑,我是杀手不是英雄..” “…..”柳青衣脸一黑,忽感抓着自己的手一松.. “君子承诺,却是要办到的..”不断坠落着,呼啸的风夹着这声君子之诺传入耳中,柳青衣来不及骂出一句话,高空坠落的反震之力已将这重伤的身躯震晕过去.. ……………………………………………………………………………………………… 狂暴风中,一双黑气形成的爪子,将风撕裂,一身伤痕的袭灭天来浮空而立,正此时,雨停风歇.. 天际艳阳之光,刺破层层乌云,袭灭天来仍由阳光照在脸上,微微转头,正见身后一人快速飞来,白衣佛修,正是一步莲华.. “值得吗?”袭灭天来转过头,看着身躯正灰化的任千秋,“灰飞烟灭,值得吗?” 任千秋一身不断流光闪烁,整个人渐成晶石一般,身前续风剑直指袭灭天来,稍动头颅,脸部晶化成灰,不断崩裂..“大师不是说,君子者,一言九鼎吗?” 没去管身后疾飞而来的一步莲华,袭灭天来轻声道,“你错眼了,吾不是他..” “哦..”轻扬嘴角,半边面孔散去,“你们还真让人难以辨认啊..” 袭灭天来再提真元,“一命换万人,你值得了!” “化作千风..”一声落,浮空的身影化作一道光华钻入续风剑中,续风哀鸣,剑身一道裂缝自剑柄出蜿蜒而上,渗出耀目光华..一阵微风过,一剑刺向魔者,燃烧性命灵魂一击,袭灭天来避无可避,全力一挡,身前骤现黑色气罩! 裂纹四起的剑,缓缓刺破黑色气罩,一点一点前行至袭灭天来身前,自剑尖起,每前进一点,续风剑便消失一分,近身一瞬,剑化千风护苍生! “任千秋啊!!!”疾飞而来的一步莲华只来得及呼出一声,就见空中黑气之中,一点光芒骤起,狂风瞬息而作... 风过后,只见空中一团水晶囚笼,阳光下,囚笼中,黑色身影犹自双掌向前的动作,凝固的风,终是困住了重伤的魔者,耀眼光华中的一点黑暗,那般明显,刺痛世人的眼,亦刺入一步莲华的心… 净从秽生,明从暗出,生前活在阴暗处的人,死后,竟是这般明亮地存在阳光之下,一步江湖无尽期,世上再无任千秋,续风此后无人续! (万圣岩线完结..)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学海无涯 “皮哟~皮哟~皮卡丘,皮哟~皮哟~皮卡丘~~” “我名字叫皮丘,进化叫皮卡丘。是用了雷之石,再进化成雷丘。我讨厌被进化,我就做皮卡丘,因为我是一只~~大大的黄老鼠~~~” 深渊囚狱,一团黄色圆球正蹒跚地跳动着,一边跳着,一边捏着嗓子唱着,细微光亮照耀,一处佛阵内,戤戮狂狶面色铁青,额头不断跳动的青筋和浑身不时发出的骨节错响,昭示着此刻戤戮狂狶的心情.. “我是身穿黄色虎纹的电气老鼠皮卡丘~~” “杀人不过头点地!” “在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着聪明调皮勇敢坚强和好胜的性格~~” “做事太过会有报应!” “在战斗的时候呢,我身手敏捷哟~~” “够了!!!!!!”撕心一吼,戤戮狂狶一头撞在佛阵上,“你他娘的有完没完!叫善法天子来!叫一步莲华来!你滚!你滚啊!!” 歇斯底里的怒吼,让穿着黄老鼠装正跳的乐呵人停下动作,摇摇晃晃走到佛阵前,伸手拿下那巨大可笑的头罩,漆黑色的眼白,血红成线的瞳孔,脸上满布魔纹,一张狰狞的脸正对着戤戮狂狶傻兮兮地笑着.. 宁可看这脸也不看那黄老鼠头,宁可听心经也不听那鬼唱了!戤戮狂狶瞪着双眼,死死盯着身前人,“你阿嫲的!到底想怎样?” “临行告别而已..”柳青衣蹲在佛阵前,满不在乎道,“阿狶啊..” “给令呗搞清楚!我和你不熟!” “狶狶..” “你够胆再叫一次!!” “皮哟~皮哟~皮卡丘,皮哟~皮哟~皮卡丘~~” “停!够了!随你怎么叫!”戤戮狂狶有那么一瞬间,真心地想念善法天子,对着那张冷脸总比对着这个明显大脑有问题的家伙强!等等..告别? “你方才说什么?你要走?” “狶仔..你舍不得哦?”柳青衣歪着脑袋问道。 我想你去死! “其实都不用太想我,我外出留学而已..” “现在万圣岩没什么人,我也找不到人告别,想来想去,这段时日我们也算有些交情,所以,就来和你道个别..顺便..” “废话一大堆,顺便怎样?”戤戮狂狶冷笑道,“是要被扫地出门了吗?哈哈哈哈!” “顺便送你一点临别礼物啊..”可笑的装扮,可笑的话语,偏偏,戤戮狂狶笑不出来… ………………………………………………………………………………………………. 地底囚笼,忽起凄厉哀嚎,善法天子站在黑暗的隧道中,耳边听着这声声惨呼,不由眉头大皱.. 惨叫稍瞬停止,又是一阵大骂,回头,却见一张笑脸迎面而来.. “你又妄动魔能了..”善法天子今日不若往昔严厉,只是轻声一句警示,柳青衣笑笑,解释道,“给他上层保险而已,在魔界时,我也是学了些禁止之法的。” “不等众人回归道别吗?” “总有再见之时的…这些天脑子又时常不清楚了,如月影不是说,越快启程越好吗?” 转过身,善法天子一步当先走在前头,“学海无涯不似万圣岩,儒门规矩与佛门有相异之处,你当自律!” “我知晓..” “儒学自有其可取之处,但切莫学得那些阴沉心计,补全功法之余,更该修心!” “我知晓..” “万事尽量忍让,不可放肆与人冲突..” “额..” “但若被欺上头来..凡事占理便是..” “天子的意思是..” “吾什么都没说!” “我知晓..” “任千秋之事,圣尊者亦是痛心..” “……” 一步步,一声声,临别叮咛,谨记于心,背着身,柳青衣看不到善法天子的表情,要远行,终究不舍.. “天子平日里,也要保重..” “吾知晓..” “若是想念我了,天子可到学海无涯看我..” “不用了..” “不要这么绝情吗..” “吾始终觉得,放任你一人在学海不妥,吾会化一道灵识化体于学海附近..” “啊!” “你好像非常失望?” “额..没有!” “真的没有?” “我以我最敬爱的大哥发誓,若言不由衷,他就变成黑白面..” ……………………………………………………………………………………………… 九峰莲潃,佛气环绕,一团金色光华隐现山峰之巅,佛光照现大千,护体金光内,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似遗憾,亦欣喜..“是劫,是缘,缘随劫来..” 一片乌云,遮住天际灿阳,高峰之巅,忽起一片霜华,一道桀骜身影,踏雪而来,“贵客临门,佛者不现身相迎吗?” “以何相迎?”金光内,传出一道温和的声音,“你有所求。” “但看你是否给得起!”满身邪气,一双眼,犹露几分玩味,鸠盘神子终究是踏上九峰莲潃… “吾愿给彼岸大道,你愿接受吗?” “哦?也许是鸠盘为你开往生之门!” 九峰莲潃,佛欲渡魔,魔欲弑佛,千年宿命,终究开启! ………………………………………………………………………………………….... 学海无涯,书香满院,落英缤纷的小院内,有一处池塘,池塘边,两道身影,正着眼于眼前景.. “安你之意思,是不愿参与教统之选?”白发,米黄素袍,一身风采耀人,别有一股温和气质,正是学海之主,太学主——点风缺.. 太学主转过身,微笑看着身后之人,“你这算是逃避吗?” “也许是自知而已。”一身月白,儒雅俊俏,一双似是灵慧的眼,避开身前人的视线,“弦知音未够资格..” “是明知结果,所以才会无意竞争,妄自菲薄,你啊..又置众人于何地?”玩笑一句,太学主叹息一声,“总要有个分明的,你不欲争,他人未必不争,不适时的谦逊退让,或许更伤人..” “诶..” “免叹免叹,你这般模样,倒是让吾为难了..”太学主无奈道,“稍后再议吧,暂时还能按下此事..” “太学主体谅,弦知音感激..”弦知音似是不欲提教统之事,转而对着太学主问道,“那佛门之人,近日可要来了?” “哈!看起来你是真的一点也未将心思放在教统之事上了..”太学主轻笑道,“如何?对那佛门交托之人,有兴趣了?” “就不知太学主是否愿意割爱..”弦知音含笑反问,太学主愣了楞,摇头道,“是近日来六部之中,一些风言风语传入你耳中了吧..” “入学海却受佛戒,难免会有非议..”弦知音点头道,“太学主又不愿明言,所以…” “所以你就有了替吾挡去非议的想法了?呵呵,教统这个位置,真让你如此避之不及吗?”太学主说着,忽然装着疑问道,“吾这算不算闻‘弦’而知雅意?” 苦笑摇头,弦知音无可辩驳,“就是不知太学主是否愿意了..” “怕是要令你失望了..” “哦?” “此人需吾亲自教导,这是吾对万圣岩之承诺..”太学主说着,忽而皱眉道,“如今令人头痛的是..诶..” “哈!”弦知音忽然拱手道,“吾就不与太学主争了..” “见吾为难,就让你这般快意吗?”太学主稍稍有点小郁闷.. 弦知音诚实点头,“因为想在太学主脸上看到为难之色,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呀..” “你莫幸灾乐祸,吾之徒,非是气量狭小之辈。”言及自己弟子,太学主脸上露出几分欣慰之色.. “疏楼龙宿自非量小之人,弦知音怕的是,那万圣岩来的人..” “你不若直说,非超然人物,实在难于龙宿相处..” “就是这样呢。” “弦知音..” “在…” “咳咳!下回可以婉转一些。” “然后麻烦上身?” “之前欲替吾分担的弦知音呢?这位学者,可有见到?” “方才一力担起责难的太学主呢?这位长者,可有见到?” “哈哈哈!”小院内,两人相视而笑.. ……………………………………………………………………………………………… 学海御部学堂内,一排九座书案,上头皆坐着一名学子,面前皆摆着一盘棋,棋盘内,黑白厮杀正烈,九名学子执黑子,或满头大汗,或抓耳挠腮,或转身向后求助围观者,就是没人敢看向前方.. 他们的身前,摆着一炷香,香旁坐着一人,紫发张扬,一身锦衣华袍,却是别于一般学子穿着,龙宿,学海求学的龙宿,正半靠着背椅,悠然品茗,琥珀般的眼中,尽是无聊之色.. 檀香燃尽,无声叹息,疏楼龙宿站起身,缓缓向着学堂门口走去..正行间,忽闻一阵喧闹.. “疏楼龙宿!胜负未分,你是要去何处?” “怕了吗?怕就莫托大!” 胡七八糟的话,传入耳内,惹人心烦,疏楼龙宿挥挥手,似是驱赶蚊虫一般,翻袖间,一道劲风扫过,九座前各入一白子,九子落定,喧嚣顿止.. “汝等还可以更无聊..”踏着缓慢的步子,疏楼龙宿头也不回,“但下回,恕龙宿不奉陪这无聊的游戏了!” 一群人的灰败,映衬着一个人的风采…. ;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与龙宿同居的日子(一)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柳青衣抬头看看书房内的两幅字,“好老套啊..” 其实,此时此刻,柳青衣的心情,是不错的,不用在偷偷摸摸地喝酒吃肉,不用再照三餐地默写经文,不用再重复清扫山门.. 天子自然不可能住在学海无涯,随意找家寺院挂号便是,山高皇帝远,柳青衣顿觉一阵轻松.. 被人领至学海无涯,天子未跟来,带路的人要自己稍等,柳青衣不是安静的性子,稍等片刻,自觉无聊,开始四处打量起这书房.. 很简朴,却又精致,整个书房的色调,是那种古风味十足的米黄,房间是竹材构成,及目处,尽是书籍.. 门房轻启,柳青衣回头,却见一人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吓!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柳青衣的身子稍稍有些僵硬,疏楼龙宿?! “汝是何人?为何在太学主的书房?”疏楼龙宿皱眉打量着眼前这暴力特征明显的家伙.. 衣着比起将来要朴素一点,整个人看上去比将来要锐气许多,柳青衣亦同时打量着未来的‘龙首’大人,不过这身行头,比起方才见到的那些学子,也实在超过了些吧..你一个求学的学生,穿得比那些助教还华丽…翻来覆去,柳青衣只想起问题学生这四个字来,在学校里,穿得标新立异的,一般都不是良善之辈.. “我叫茶毗,是万圣岩来的..” “万圣岩来的麻烦?”疏楼龙宿不待柳青衣说完,挑着眉头说道,“吾为何看不出汝身上,有一丝像佛门中人之处?” 这种口气..你老几啊!柳青衣的笑容僵在脸上,说话这么冲?就算你曾帮过我,那也是千百年后的事了! “彼此彼此,穿得像个红包一样,我也看不出你哪里像儒门子弟呢。” “恩!”疏楼龙宿微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汝..很好!” 柳青衣心头一紧,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但事关面子问题,要他服软,却也免想,僵坐在那,静待疏楼龙宿的反应好让自己接话,谁知,疏楼龙宿只是盯了自己一会儿,就自顾自地走到书桌前,放下一卷手札,然后来到自己对面处的椅子上坐下,双眼一闭,养起神来… “切!”仰起脑袋,柳青衣整个人好似陷在靠椅中,也学着疏楼龙宿闭目养神,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呢! 搞什么呢?第一天上学报道就惹麻烦了,我做个后门生容易吗我?胡七八糟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安静的气氛下,柳青衣渐感倦意,自与袭灭天来一战之后,自己就老是容易犯困,迷迷糊糊,不多时,鼾声渐起.. 疏楼龙宿睁开眼,很认真地看着柳青衣,终于确定,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 万圣岩就送了这么一个人来?万圣岩怎么会有这种货色?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一时间,疏楼龙宿对万圣岩的印象极速破灭着.. 书房外墙,太学主闭着眼静静地站着..良久,学海之主睁开眼,“还真睡着了啊..”看来第一次的见面,十分不融洽呢.. 疏楼龙宿是太学主欣赏的学生,柳青衣是万圣岩看重的弟子,太学主本想看看两人初见会如何,但这结果…结果还真是不出意料之外啊.. 太学主负手而行,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自己之前说要龙宿照看此子,是不是个错误呢?看来龙宿是不太喜欢这麻烦呢.. 行至竹门前,太学主轻轻推开,忽感一阵无意识的杀气腾起.. 不熟悉的地方,纵使睡着,柳青衣还是保留着极强的警戒感,这是在魔界时鸠盘神子多年训练的成果.. 迷糊着眼,整个身子却已戒备,本能的反应快过意识,柳青衣正想看清来人,忽感一阵气息笼罩自己,扭头看,正是疏楼龙宿… 这家伙,好重的杀气!没有明确的目标,却能发出这么浓烈凶悍的杀气,此人真是万圣岩之人?疏楼龙宿站起身,一边戒备着柳青衣,一边对着太学主行礼道,“龙宿见过太学主..” 太学主?柳青衣仔细看着身前穿着米黄素袍的人,这..眼神没死神化后那么锐利,面色也没那么苍白,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温和了许多,也严肃正气了许多.. 这是没被死神化的太学主?“茶毗见过太学主..”不着痕迹地擦去嘴角的口水,柳青衣极速地清醒着,天子入住的寺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有心打小报告也就一天的路程.. “你之心神,似是损耗甚多..恩..有空不妨去外头那小河尽处,听听筝曲..”太学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案前坐下,“想必你二人也彼此认识了吧!” 疏楼龙宿不接话,柳青衣看看龙首大人,又转脑袋看看太学主,忽然发现自己没话头接.. “以后你们就是同窗了,要好好相处..”太学主说着,转而对着柳青衣说道,“同窗是缘,龙宿入学海久于你,他既是你学兄,你就该对他要如兄长敬重,学问上,有何难题,也该多多向他请教..” 柳青衣的面皮有些抽搐,也很想反口说几句,无奈太学主虽没往后死神化那般霸气,但终究是学海之主,自有其威仪气势.. “我知晓了..”轻应一声,柳青衣暗自叹息,刚来就给我一板子啊.. “至于龙宿你,茶毗是你学弟,平日里,你亦该多多关心爱护,就如你这手札之上所言之礼法之意,兄友弟恭..”太学主一面看着手札,一面对着疏楼龙宿说道,“恩,写得很好,有新意!” 称赞几声,不闻回答,太学主顿了顿,“咳..恩..龙宿,茶毗功底可能低些,往后你要多照应..” “是!”疏楼龙宿应了一声..各打一板,太学主啊..“往后还请学弟多多指教!” 兄友弟恭,见了鬼去了!柳青衣分明看到疏楼龙宿眼中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不怀好意,“还请学兄多多照应..” “吾一定会的..”疏楼龙宿淡淡一声..蠢物一个.. “我多谢您啊!”柳青衣干巴巴回道..我想回家.. “咳!咳!”轻咳一声,太学主低下头,好似十分认真地在看手札,“恩,龙宿你先领茶毗去安顿一下吧..” 老子为毛有种森森被卖掉的感觉?柳青衣忽然想念起万圣岩的斋菜了..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矩步引领,俯仰廊庙。束带矜庄,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一篇千字文背下来,柳青衣已是满头大汗,犹记得太学主发现自己才蒙学的水准,那一脸的诧异,柳青衣也是被大学上过的人,不是弱智,也不是低能,但是抱歉他是美术生,古诗两三首他会,偶尔剽窃一下卖弄风骚也行,但真要放在这个世界,他还真就是蒙学的水准.. “易輶攸畏,属耳垣墙,不是意犹幽卫,逐尔原墙..”轻轻一声传来,柳青衣额头青筋骤然暴起,僵硬转过脑袋,看着正煮茶的疏楼龙宿,就看着,就看着… “恩?汝的眼神..是不满吗?”疏楼龙宿淡淡问道… “是你听错了?” “吾真的听错了?” “你!一!定!听!错!了!” “无所谓了!”疏楼龙宿说着,手一挥,一本书飞向柳青衣… “礼…记?”柳青衣险险用内劲崩了这本古卷,“能换一本吗?” “哦?”疏楼龙宿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道,“吾个人建议,还是从最实际的读起..” “为什么礼记是最实际的?”在学海无涯一段时日,柳青衣也算知晓龙宿为什么一见面就没给好脸色,太学主给自己住的地方,就和龙宿的住处,一个拖油瓶就算了,而且还要整天对着这个拖油瓶,疏楼龙宿没想法子弄死自己也算他心善了.. 但是,要说龙宿是多么善良和顺的人,柳青衣却是不信的..不过几日,自己已被他耍了数回.. “勉强记下蒙学读物,勉强地可以正式进入六部学习,念在太学主的面上,吾得提醒汝一事..”疏楼龙宿含笑说道,“六部之中,最难缠者,莫过礼部执令..如何?还要换吗?” “换!怎么不换?一定要换!”现在太史侯和弦知音还是好友,这段日子柳青衣没少去听弦知音弹筝,自己也能听到那声音,和弦知音相处亦算愉快,虽没见过太史侯,但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假假也是能听到无筝的人,太史侯总不会太为难才是.. “恩,既然汝有直接面对学海最为铁血之执令的勇气,那吾亦无话可说。”疏楼龙宿摇头道,“四书五经,汝要从何开始?” 双指直起,轻抚鬓角一扬,柳青衣把鬓角做美髯,“关二爷读的那本!” “恩?汝说什么?”疏楼龙宿闻言一愣.. “春秋啦…关公关二爷读的那本啦!”一把甩开白色鬓角,柳青衣叹息道,“赤面秉赤心,骑赤兔追风,驰驱时无忘赤帝。青灯观青史,仗青龙偃月,隐微处不愧青天。好好的春秋不读,读什么礼记?拿来啦!诶..” “吾会期待你正式入六部修学的日子,想必一定是一段可以令人回忆的时光。”疏楼龙宿丢下一本春秋,潇洒地走了.. “你去哪里?” “吾去找太学主,让他准许吾往后不入六部自修!” “为什么?”柳青衣不明所以地问道,却见疏楼龙宿回过头,深深地..叹息.. ;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与龙宿同居的日子(二) 雅室水墨香,漫卷诗书狂,太学主坐在书案前,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总有看不完经卷在手,疏楼龙宿静静坐在一旁,似是在想着什么.. 半晌,阅卷的人放下手中的书,轻呼一口气,摇摇头,太学主对各部推荐的优秀学子的文章,略感失望,满眼的锦绣文章,词藻华丽,却显空泛,或有标新立异者,却又显偏激.. 锐气进取,但又不失稳重,从不怀疑自己,绝不盲从他人,疏楼龙宿这个学生,太学主是真的十分满意.. 这算是个安慰奖.. 疏楼龙宿读懂太学主眼中的笑意,眉头轻挑,嘴角牵起些许嘲意,太学主看到这幅表情,唯有苦笑,擅观人心,也不知这是好是坏,对疏楼龙宿,他抱了极大的期望,但疏楼龙宿有时的表现,却是实在让人担心.. 从不主动去招惹他人,但也不容许任何人无端的挑衅,学生中有仰慕者,自有与其对立的人,太学主看着龙宿老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已经很好了,但似乎还可以在好一些..“龙宿..” “永远不要期待所有人都喜欢你!”太学主方开口,疏楼龙宿就接口道,“吾觉得这句话,还是有些许道理的..” “咳!咳!”太学主轻咳两声,一脸沉稳,“你想差了。” “哦?”疏楼龙宿满眼笑意..“原来是吾想差了。” “吾是想问,你与茶毗相处如何?”太学主扯开话题,“恩,你觉得,他如今可以入六部学修学了?恩恩,看来你们相处不错,他应该有许多进步。” “这不是合理的时间,却是最安全的时间。”疏楼龙宿看着正悠闲品茗的太学主,袖袍中的手轻轻地紧了紧.. “哦?最安全的时间?”太学主避开疏楼龙宿的眼神,一脸云淡风轻,“这是何意?” “这是为了避免学海无涯发生史上第一例师生相残。”疏楼龙宿趁着太学主刚喝一口茶,悠悠然丢出一句,太学主险险一口呛住..这小子! “龙宿,不可危言耸听。” “吾据实说而已。” “额..” “趁着礼执令外出的时间,让茶毗入六部,至少,让他习惯被训斥。”疏楼龙宿说着,假作思考一会儿,“恩,就是让他锻炼,锻炼到能承受住礼执令的训斥而不反抗的程度..” 太学主放下茶杯,正色道,“与吾说说你之观察..” 师生玩笑开够了,疏楼龙宿微微一礼,然后坐直了身子,对着太学主说道,“他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哦?”太学主闻言楞了楞,又示意龙宿继续说。 “万圣岩之人,却无信仰,这是不合理之处,虽然一身佛气,但在其身旁,吾总觉这佛气之中,犹带几分杀厉之意,一身所学,虽是杂乱,但却不凡。”疏楼龙宿说着,看了眼太学主,见其似是毫不在意,便又继续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形成一套自己认知事物的准则,而且要更改,十分困难。” “有更改的必要吗?”太学主轻声道,“你继续说!” “那是在他人影响下形成的认知,而吾认为,那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疏楼龙宿淡淡说道,“狡诈,任性,肆无忌惮的张狂,若非此子本心犹有几分善性,如今太学主与吾,看到的将是一个危险的魔物!” 百年扶持,柳青衣如今的认知,有很大程度上受了鸠盘神子的影响,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潜意识下就会模仿鸠盘神子的行为方式,魔界百年,丛林法则,这是鸠盘神子一直灌输的,在未觉得学海无涯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前,魔性一面,自是难以压抑。 太学主将柳青衣交给疏楼龙宿,未尝没有让其监督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的更多一点,除了偶然的凶戾,那隐在佛元之下的魔能,也是太学主头疼的..善法天子,你真是给吾出了好大的难题! “人之初,性本善..”太学主轻声念着,“龙宿,你说是吗?” “那就辛苦太学主了!”疏楼龙宿说着,正瞧见太学主那似笑非笑的脸,无声一叹,“龙宿也尽力而为!” “正是此理,今日后,他之课业便由吾检查吧。”太学主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见龙宿不接话,便又问道,“你认为他该先入六部何处?” “书部。”疏楼龙宿想也不想。 “哦?” “礼部免想,数乐二部执令之位空缺无人监管,射部..”疏楼龙宿顿了顿,又开口道,“他虽是顽劣,却有甚为敏感,射部不适合。” 顾左右而言他,太学主听出疏楼龙宿语中之意,皱皱眉头问道,“那为何不是御部?” “吾不认为他有机关学术的天份。”疏楼龙宿淡然道,“强求无益。” “看来龙宿你对他已是十分了解。”太学主点头道,“那便书部吧!” ……………………………………………………………………………………… 无筝玄音,清圣渺然,柳青衣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听得到,超脱七情六欲三毒,有可能吗?心有疑惑,玄音顿失,柳青衣茫然对上一双似看透世情的眼,眼波中,一丝怅然。 “为何怀疑自己?”弦知音停筝低声问道。 “不知道。”柳青衣老实回答,“我总不是那种什么都明白的人。” “人生在世,有时未必是求一个明白。”弦知音看出眼前人的迷茫,不由出声劝道,“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我不能掌控未来,会惶恐亦是必然。”来到这世界这么久了,救人杀人,江湖一行,只为快意,身虽在红尘,却有一点超然心态,然而死过一回,遇上的人,撞见的事,都在不断逼着自己去探寻自己存在的意义。 “简单的人去想复杂的事,的确难为你了!”弦知音轻声安慰,“人入世,自有天命,吾等都是在不断追寻着天命,追寻着自己存在的意义,你疑惑,只是机缘未到,相信吾,放宽心,终有一日你会明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不喜欢天命这个词,有一种被操纵的感觉,不由己,很无力的感觉。”一声天命,让柳青衣顿时惊觉,雅僧佛公子的天命.. 说实话,柳青衣很难讲佛公子和那个腹黑的众天当做一人,转世宿体,太不公平了!弦知音是个完整的人格,凭什么一句天命就要让其消逝?凭什么一句天命就要他如此牺牲呢? “天命可改!”坐直了身子,柳青衣直视弦知音,“你信吗?” “你错觉了。”柳青衣的反应,让弦知音好奇,这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为何会突然有这种认真执着的神情?“信命不代表认命,认命也非是你所想那般无奈。” “不懂,你说!”和弦知音说话,很简单,没太多规矩,这种简单,柳青衣很喜欢,在这人身边,总有一种宁静。 “信命,是相信自己所知的命运,认命,是认同自己所信的命运,认同,不代表放弃,也不是一种懦弱,有时候,认命,也是一种勇气!”弦知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柳青衣的表情,柳青衣能听得到无筝弦音,弦知音也能隐约感应到柳青衣身上的不容于世的力量,那是被一步莲华和袭灭天来一同引发出来的力量,弦知音不想这人入歧途。 “那这样说,我来这根本没意义咯?”柳青衣感觉有些烦躁,“死就死了,挣扎什么?” “求生是一种本能,生命的美好,谁能放弃?珍惜生命,不是一种错误。”弦知音缓缓说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万物灵长?况且你又如何能认定,你眼前的命运,就当真是你的命运?探求命运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勇气去面对了,过程中的苦乐酸甜,就是最重要的意义了!” “这话说的,就像失恋不要紧,只要你追求过了。”柳青衣无力道,“这种空话我听得多了。” 失恋?!弦知音一时愕然,这人的思维,也实在太跳脱了一点吧.. “算了,越说越不明白,反正还是谢谢你!”柳青衣见弦知音错愕的样子,轻叹一口气,佛公子,众天,这些日子相处,弦知音的为人风采,和无私的帮助开导,已经让柳青衣生出某些危险的念头.. 成魔回头,有些观念自然改变,若不顾及一页书,柳青衣绝不会压抑这种念头,但一念起,便落地生根,又岂是压抑便好? 柳青衣怪异的反应,逃不过弦知音的眼,下意识的杀念,究竟是为了什么?弦知音不解,但却知道这股杀意不是对着自己,“吾帮不到你。” “你真想帮我?”丢开那些莫名的心思,柳青衣又复疲懒模样,“你若真想帮我,就劳烦偶尔帮我说说好话,我知道你有一个很难缠的朋友。” “哈!”弦知音轻笑出声,“你要入六部修学了?” “恩!”柳青衣点头,“龙宿说我可以入六部了,但我也知晓,将来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弦知音不知如何说好,从来没这样的学子,托关系,却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后门生怕较真的老师,这是必然的。”柳青衣一点也不觉得丢人,“拜托啦,学海无涯我就和你比较好哦!” “龙宿呢?”弦知音苦笑道,“他可是你的学兄啊。” “对着那个珠宝匣,我就有种想把他拿去卖的感觉..”说起龙宿,柳青衣顿时苦脸,才来一段时间,暗亏已是吃了不少,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如何斗? “你不知道,那家伙整天只知道挖苦我,帮我那是不可能的事,太学主把我安排与他同住,他不爽,不敢去找太学主,就来找我的麻烦..” 不断抱怨不觉眼前怪异,弦知音的目光穿过柳青衣,看着远处的人,“茶毗,这个..” “你不用替他讲好话!我知道,他是优等生,但是太学主把我安排给他带,实在太欠考虑了!” “茶毗..” “安啦!不要紧张吗?我知道太学主是校长,但是你不用怕,我是不会当面顶撞他的,只是和你说说啦。” “吾..” “这个老头也是,天子是把我交给他来教,他竟然把我丢给一个大红包,而且是一个很难相处的大红包,诶..造孽诶!我明明有变成优等生的资质,但是天天和那个红包相处,什么自信都没了,到时候留级,也是不可怪我..如果以后我被天子责难,你记得帮我说好话哦!” “是吾不够关心。” “没啦没啦!你已经很帮忙了!”正说着,柳青衣骤然惊觉..这声音..不对! “其实还不够关心。” 沉厚的声调,柳青衣僵硬地抬起头看着弦知音,弦知音摇头苦笑,对着自己身后一礼,“太学主。” 雅蠛蝶!回头,骤见那张最不愿意看到的脸,柳青衣有种想死的感觉,“校..长..好..” “校长,这个称呼吾很中意。”太学主含笑道,“这些日子吾太忙,抽不出空来,如何?在学海生活还习惯吗?” “非常习惯!!!”柳青衣玩命地点头。 “和龙宿相处的还好吗?” “非常的好!!!”弦知音你害死我! “有什么建议要提出吗?”太学主好似领导来访,体察群众生活。 “非常..绝对没有!!”柳青衣急忙摇头,“学海无涯是知识的海洋,这里的一切都带着浓郁的文化气息,我为能在此学习而感到骄傲!我会认真努力,不负党..不是,不负老师的教导和期望!” “哈!”弦知音终是忍不住笑出声,太好玩了.. “这样吾就放心了!”拍拍柳青衣的肩头,太学主好似十分安慰,“要好好与导师和同窗相处,恩..和导师告别,随吾来,吾近来空闲了,也该好好教导你了!” “啊!” “有疑问吗?”太学主含笑问道。 “没有!”柳青衣转过头,对着弦知音挥手,“再会!” “不必说得这么壮烈,学海不大,还有见面的机会。”太学主最后一句,弦知音也再难支撑。 “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柳青衣低着脑袋跟着太学主,一步三回头..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天下儒门,儒门天下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而太学主,自然也有自己教育学生的方式,特别是面对这么一个有着明显厌学情绪的学生。 人总是这样,天性中就带着选择性,柳青衣不是天份差,而是他的选择性情绪要比别人来得强烈,让他记住一部武学很容易,让他记住那些经史注释,却是一件很难的事,这已经近乎一种本能,一种厌倦学习的本能。人的本性本能是很难更改的,太学主唯有选择用特殊的方式,让他去记忆。当然,不是什么爱好培养或者温和的方式,这个学生早已过了那个承受力低下的年龄。 柳青衣需要一种特殊的记忆方法.. 庭院内,剑气呼啸,对阵的人,柳青衣与疏楼龙宿,身形交错间,不离地上方圆之阵,一个简单的阴阳转换阵势,阵势的操作者,正是坐在屋檐下的太学主,阵内炽烈武决,而太学主却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讲解着手中经卷。 剑过华袍素衫,同样被限阵中,疏楼龙宿的表现,要比柳青衣来得轻松得多,这种阴阳双生的阵势,主要针对的,其实只是柳青衣而已,纵然很不愿意,疏楼龙宿也不得不承认,在同样功体被限制的情况,眼前这个学弟本钱,却是要比自己来得多,极强的恢复能力和丰富的厮杀经验,再加上一点点异于常人的本能战斗本能.. 若吾亦有这等恢复力与体力..疏楼龙宿从不会刻意地去怀疑自己,对方的优势不是自己的错误,若自己也有这种恢复力与体力,在战术和武学的配合上的优势,就能完全地体现出来..可惜,自己没有..但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儒门典藏无数,定然有增强体质的方法! 连番快攻,以势压人,与人对阵,就是要尽量找寻和运用自己的优势才是,自己的体力、恢复力都比‘学兄’大人强,力气也比他来得大,同样被太学主限制了功体,这种报复的好机会如何能错过?得势不饶人,凝气于指架开疏楼龙宿的剑尖,柳青衣足下一踏,近身贴来抬手就是一记黑轮拳。 手腕一转,疏楼龙宿抬手化掌拍在柳青衣的拳头上,瞬间四次拍打,勉强将这迎面而来的拳头拍开,执剑的手一抖一松,化掌印在剑柄处,生生震开那点着剑尖的手指.. 这是什么怪力!疏楼龙宿眉头大皱,手掌传来阵阵胀痛的感觉,不运用内元,光凭肉身的力量就能发出这样的攻击?这一拳若被打实了..疏楼龙宿想到被方才那拳打中的后果,脸色顿变.. 熊猫眼计划失败啊,柳青衣心中暗叹一声可惜,这一记黑拳要是打实了,自己这些日子的仇也算报了呢。送你一只黑轮..这就是柳某人的想法。 “汝,很好!”疏楼龙宿的脸色不大好看.. “好到没朋友啊!”反正我不惹你你也会来惹我,弄你还怕你心酸啊?柳青衣算是开看了,自己只要还和疏楼龙宿同住,那他断然是不会让自己活得愉快的,既然如此,那大家不如撒开了玩,死仇不结,小仇不断,你疏楼龙宿要是做了初一,那我柳某人就一定敢做十五。 这种明显恶意的争执,真不知道为什么太学主还是会得出相处得很融洽的结论.. “孔圣著春秋,何以小人贼子惧之?”轻飘飘的一个问题,自太学主口中说出,阴阳阵势瞬变,柳青衣骤感足下地面犹如泥泞,周身气流似要束缚住身体.. “又来!”柳青衣险险避开疏楼龙宿的攻势,太学主也太不公平了!这阵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柳青衣觉得行动障碍,疏楼龙宿却是全无反应,一瞬间的变化,战局顿变,疏楼龙宿得势不饶人,手中长剑掠起惊风几缕,逼得柳青衣连连后退.. “孔大耳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惟其惧以贻臭千古,为万世所唾骂,受鬼神之诛耳!”柳青衣话音方落,一道劲风已经撞在自己的额头上,太学主很认真地看着柳青衣,“是孔圣人!” 谁让学海雕的孔子像耳朵都那么大的!这种话柳青衣自然不敢问出来.. “是以春秋是经而非史,为大义所存,须怀以诚敬之心读之,必尊以经而后读之,非此而不能明其大义所在。若将春秋等同于寻常史书混读之,则易生乖张之心,必生偏狭之念,如是则终生不能明于圣贤之道也。”太学主严肃提醒,因为他发现很多时候,柳青衣是把这类经史书当做小说来读的,嘴里教训,心里却是点头,的确,这种危机记忆法,倒是正对上他那特殊的战斗本能了,柳青衣在与人对阵时的反应和学习能力,要比平常快,所以太学主就用这种方法,让他记忆.. 人对惊恐的记忆,总是深刻的,危机下的记忆,却是让柳青衣硬生生记住了太学主近来所讲的课.. 春秋是经也是史,这是前世谁说的?柳青衣忘记了,找不到反口的道理,也只能乖乖被教训.. “春秋是经亦是史。其中史料,何其珍贵,可证圣人之言,亦可明兴衰之故,大义是其一而非全部,刻意强调与盲目无视,何其可笑!”柳青衣辩解不了,不代表疏楼龙宿辩解不了,柳青衣愕然看着停剑而立的疏楼龙宿。 尖锐刻薄的话,不是为柳青衣辩解,当然也不是冲着太学主,只是一种长久压抑下的爆发,疏楼龙宿只是不满,不满儒门如今的这种现状,看似朝气,实则却是闭门造车,妄自尊大,这不是兴盛,而是一种腐朽的开始,太学主有改革的心思,但却不愿有太大的动作,而疏楼龙宿,并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理想,疏楼龙宿亦是有这种理想,儒门已有衰败的征兆,三教之中,地位日渐落于佛门之下,儒门,该是儒门的天下,何以变成如今这样?盲从!盲从得忘了去思考和发展自己的学派!普通民众可以盲从,但作为儒门的学子却决不能变得盲从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是身为引领者的责任! 这么一种失望与愤怒的情绪,柳青衣浑浑噩噩,但太学主却是感受得清清楚楚,龙宿的野心太大,他想的不是天下儒门,而是儒门天下,这个中曲直,太学主不欲去深思,他也担心儒门如今的状况,儒门的学子,渐渐变得腐朽,渐渐失去包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连包容的心都失去,儒门如何不弱?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学说,绝对完美的学说往往会偏离现实。 他会是振兴儒门的那个人吗?太学主一语不发地看着疏楼龙宿,俊朗不凡的面容,嘴角带着一缕嘲弄的笑意,但那双琥珀色的眼中,却是藏着一丝隐怒..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过急躁,会伤身。”半晌无语,太学主打破沉默。 “乱世重典,绝症偏方,便如他一般,让他呆坐读书,读上十年亦是枉然,还不若太学主如此方法,倒是容易让他铭记!”疏楼龙宿收敛心绪,淡然说道,“虽然剑走偏锋,有一定的危险..” “其实读上十年还是能读出来的..”气氛不对,柳青衣小声抱怨.. “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时间,急事缓办,十年不可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可就百年,慢慢改变引导,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危险。”太学主顺着柳青衣的话说,柳青衣却听得摸不清头脑,让自己站阵里和龙宿边打边上课不是你太学主想出来的主意? “也不用读这么久吧..”如果真要十年百年的,柳青衣还真宁愿现在这样了。 “若汝患病,痛苦不堪,欲取求医,但却囊中羞涩,汝是愿意静等变化,看病情是否会继续恶劣,还是急寻方法求医?”疏楼龙宿忽然转身对着柳青衣问道,不待柳青衣回答,太学主却是先出声,“病人体弱,太多劳作反伤其身。” “我会生病?你开玩笑哦!”柳青衣顶了疏楼龙宿一声,又转而对着太学主说道,“就算我生病,我也认识很厉害的大夫能治病,就算没有熟悉的大夫免费治病,我也可以找人借钱啊!就像我和学兄一样,虽然学兄很想我走路跌倒,我也同样希望他喝水呛到,但真要出事,能帮手的,多少还是能帮一下的!” 好风凭借力,扶我上青天,太学主与疏楼龙宿眼神同时变化.. 龙宿在这代学子中,隐隐成势,便是在一些儒门前辈耆老面前,也有相当的脸面可卖,这是否是一个改变的契机呢?太学主想着,转眼看看柳青衣,是话中有话,还是胡言乱语? 这次柳青衣倒真不是乱说,从太学主将春秋到龙宿忽然炸毛,再来什么病啊什么的,柳青衣要不是傻子,总也摸出点东西来,太学主和龙宿在争什么,他隐约知道,他没那个资格参与,但总得表明一下立场,和龙宿有小争执没关系,如果真在立场和他对立,会出什么事,柳青衣真不敢去想.. 借力?疏楼龙宿沉默不语,何处有力可借?今日实在太不谨慎.. ; 第二百九十八章 揍遍六部,古今一人(一) 学海生涯,许是柳青衣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安逸的时光了,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浓郁的学术氛围,令即使如柳青衣这般混沌的人,也不免多出了一丝书卷气。 一手轻点着身前茶花,凝气于指,削去几片青绿,原来疏楼龙宿还懂园艺,到底还有什么是这家伙不懂的?人精于一事容易,事事精通的叫天才,但若在自己精通的领域都有这般高的造诣,那就未免有些不似人了.. 难怪身为学子,却有这般地位,难怪有这么多人拥护,亦难怪,如此遭人嫉恨。 替疏楼龙宿修剪花草,只不过是一种投桃报李的情绪而已,自那日借力之说之后,疏楼龙宿不再那般为难自己,柳青衣不是那种很喜欢与人结怨的人,既然有机会改善关系,那么些许小事,做便做吧。 其实抛却一些先入为主的念头,和一些小矛盾,疏楼龙宿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是个值得欣赏的人,学海学子众多,难免有些心胸狭隘,或是心高气傲的学子,疏楼龙宿平日处世为人淡然,有些时候难免得罪人,无意无心之举,惹来他人针对,若换做柳青衣,估计老早就约人定孤枝了,但疏楼龙宿.. 无视,不带一丝情绪的无视,这种气度,并不温和,但却不得不让柳青衣感叹,世上若真有生而尊贵者,当属疏楼龙宿无疑。 “汝今日不去御执令处了?”轻缓脚步,携着一身书香,疏楼龙宿走入院中,四下看看,“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汝可以放过这些花草了。” “帮帮手而已,你想多了,我照着你的图修的。”柳青衣站起身,怕怕身上落着..“就是这么简单。” “呵!”天不孤死神之眼闪过一道异光,“公子好手段!” “小伎俩,上不得台面。”柳青衣说着,便将手中香囊递回给天不孤,天不孤笑笑,又将香囊推回,“小伎俩也可立大功,公子若是喜欢,这个香囊赠你无妨。” “哈!每次来你这里都拿东西走,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精致的小物件,柳青衣一向喜欢,天不孤不是矫情的人,柳青衣自不多推脱,道了声谢,依言收下,他却不知,一个小小香囊,他日,竟会换来或天一击.. “书山卷海,有明师教导,身旁又俱是人杰,公子在学海无涯的日子,想必是非常自在的。” “日子,是挨出来的,人,是熬开窍的..” “好怅然的语气,一定有是否趣味的故事。” “我在学海过得不错,一般没人来主动惹我,直到一个人回来..直到一场冲突发生前,我都过得很好。” 红袖翻起,扬手间,天不孤指尖挑着两壶酒,“公子今夜可欲早眠否?” “好康的拿出来,我怎么还舍得走?” …………………………………………………………………………………………………. “太史侯要回来了!”一艘船骨前,柳青衣有些发愣地看着央森问道。 “no!no!no!阿青,不可以叫太史侯,礼执令不喜欢学员叫他姓名。”央森一手托着一根硕大的木头,一面好心提醒柳青衣道,“要有礼貌,见面要说goodday,teache !” “你免和他说废话,直接告诉他后果他就知道怎么办..喂!别傻站在那!来帮个手啦!”司徒偃声音从船骨下传出,“托上去点,吾手伸不直,不好刻阵印!” “这样够吗?”双手用力托起整个船骨,柳青衣出声问道。 “再托高点啦!”司徒偃转着刻刀说道,“高一点就够。” “这样呢?”又将船骨托高些许,柳青衣偏过脑袋,“够了吗?” “够了够了!正好正好!托住哈!”司徒偃一边拿手中刻刀在船骨下方刻着,一边说道,“真不知道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力。” “饭吃一锅,水喝三碗,你也能这样。” “免得意,得罪礼执令,你一定吃饱就对了!”司徒偃低声说着,“平日做人太猖狂没好处,外面看你不爽的人大把,真出事,太学主也保不了你!” “放心,阿偃和我一定会帮你,平时不要和同学争执就好!” “你够了!不要每次都拖我落水!” “阿偃你好无情。” “去西啦!再吵把你挂船头当装饰!” “goodidea!”央森点头笑道,却见柳青衣摇头,“bsp; youhave?” “you ideasounds good!”柳青衣面皮抽搐地说道,“no ette idea!” “iknobsp; “你们两个够了!想压死我吗!”司徒偃急速从船底钻出,“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说我听不懂的话!不准不准不准!” 看着打闹中的央森和司徒偃,柳青衣暗道一声抱歉,这两人提醒自己都是好意,太史侯回学海他也早就从弦知音处知晓,但是有些事,还是得解决一下.. 自从被太学主准许去,这些时日,老有人换着名头找自己麻烦,那些学子不敢去质问太学主,但却是连累了疏楼龙宿一同被人指摘,虽然和龙宿谈不上感情多好,但总归着近日来他对自己还算照顾,而且… “我还有事,你们先弄着哦。”放下船骨,柳青衣自顾自走了..孙子们,老子是代表三鲜党来教育你们做人的道理来了!趁太史侯回来之前,解决一切麻烦吧! 柳青衣走得干脆,央森与司徒偃对视一眼.. “你说他去干嘛?” “应该是去找同学玩了。” “白目。” “the ave!” 第二百九十九章 揍遍六部,古今一人(二) 一直以来,柳青衣都认为,古时百家争鸣所随之产生的,除了各家学说外,还有一样流传至今…一种学者最原始的精神.. 酒肆茶寮间,久辩无解之时,桌椅与杯碗齐飞,鲜血共夕阳一色,理论是辩出来的,地位却是拳头争回来了,不论这个观点对错,至少,柳青衣是信了,最早出现在历史上的各家学者,就是如今古惑仔的前身.. 学长很好,真的很好,柳青衣一边心里念叨着,一边将手上的烟叶碎片卷成一根烟,只要是想的到的玩意儿,他都能帮你找来.. 暗运真元,一小点火焰跳跃指间,将嘴里的烟卷点燃,深吸一口,柳青衣浑身颤抖,“嘶!!有爽到!” 吞云吐雾,迷蒙间,似是又回到了当初在校时,眯着眼,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六部学子..前世今生,这一刻重叠.. “茶毗!寻吾等来此何事?!” “哼!汝这般模样,果真是近墨者黑!” 吵吵嚷嚷,有些人来了,有些人没来,百来人,就算有没到的,也差不多了.. “生得怪模怪样,真不知汝生母何..啊!”带着火星的烟头,好似利箭一般擦过一名学子发梢,凝着真元火劲,瞬息点燃其满首乌丝,惨呼声中,唯见一人喃喃自语.. “你这话要是传道慈光之塔,你是有几个脑袋够人砍?同学间的争执而已,免怨,我在救你,救你,也救你满门..” “茶毗你好胆!” “汝敢伤同修!这次便是书执令亦护不住汝!” “来去告知太学主!” “轰!”一拳震碎一旁山岩,柳青衣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卷烟再次点上.. “都给我收声!” “从今天起,我喺嘅地方!我话事!”翘起拇指指着自己,柳青衣似是又回到过往的青狂年月,不知觉地,丢出一句粤语,“边个唔服?” 那个不服?谁能服呢?学海虽严禁学员武斗,但事至如此地步,身前的人完全找茬的模样,学海学子,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这种状况,还能说什么? “只抽,我挑你哋一帮,群殴,我殴你哋一群..”已然靓坤附身的柳青衣,自身后背后缓缓摸出一柄小锤子..这是司徒si 那里顺手牵羊来的..“边个先嚟?” 虽然不知晓柳青衣到底在说什么,虽然不知晓事发后会受何种惩罚,但上百学子却是全体做出一个反应,或是抡起拳头就上,或是卷起竹简冲去,学海学员来自五湖四海,恰巧有人听得方言,“做低呢个扑街仔!” 寒月夜寐旧梦时,水墨青灯素白衫,执笔挥撒书义气,满卷尽是少年狂。少年人,义气争,人不轻狂枉少年人,少年不争老来愁,这一群学子,十年百年千年后,或会居庙堂之上,或会处江湖之远,但此刻,他们哪有一丝儒士贤人的模样?飙飞的牙齿勾起一道血鸿,碎裂的砚台踩于足下,手中的细刻得竹简早已断裂,学海无涯后山,正发生着学海无涯史无前例的的一场内斗.. 战圈外不远,麻衣少年愣愣地看着前方凶恶地战斗,额头一滴冷汗滑落,怎么办?该怎么办? 去阻止?自己估摸着得陷进去!去找学海师长?可自己只是一个未入学海的候补生而已.. 犹豫片刻,少年咬咬牙,若告知师长,这些个前辈非受重罚不可,死就死,去拉开他们! 少年正欲上前,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汝很好..” 猛回头,只见一身华袍的疏楼龙宿正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带着笑意的眼,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灵秀之气,少年抖着声,轻道一声,“龙..宿..前辈..” “汝认得吾?”疏楼龙宿只是看了少年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前方的争斗,“虽然不自量力,但总算是个良善心肠,汝很好,但无需紧张..” 疏楼龙宿的名头,不止是学海之中够响,哪怕只是一个候补生,亦是认得眼前人,少年惊愕对方看穿自己的心思,呆愕一阵,小心问道,“前辈..他们..” “他们只是精力过剩而已。” “学海无涯严禁学员武斗,前辈..” “汝在教吾怎样做?”疏楼龙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麻衣少年.. “晚生不敢,只是这..”少年急忙摇头,努力地组织着词汇,“只是诸位前辈..验证..验证武艺,难免会有损伤..这..” “哈!验证武艺?”疏楼龙宿被这羞涩的少年逗笑,“汝叫何名?” “吾..吾叫桐文剑儒!”桐文剑儒,若是柳青衣在此,当真要抓着这正青葱年少的未来儒门天下武官说一声,请不要随意靠近精神不稳定的高手.. “汝该称呼这群丢脸的人为..学兄..”疏楼龙宿淡淡说道,桐文剑儒闻言急道,“吾..吾只是候补学员,非是学海学员..” “比起这群满面狰狞的蠢钝之辈,汝倒是更像学海子弟,若是汝过不了学海入学测试,那帮教员就该自己砸了自己慧眼识英的招牌!” 直言出声指摘教员?!只知晓这眼前人在学海地位极高,却不知晓,竟是这般威势… “看吧!看着就好,吾会善后,汝,又担心什么?”疏楼龙宿轻声一句,再次转过身看向前方,桐文剑儒站在其身后,不知为何,却是信了他的话,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恶斗.. ………………………………………………………………………………………………… 长萧伴无筝,共谱淑世曲,乌衣白衫,别样分明,飘渺清幽的曲调,绕梁不绝,引飞禽花蝶无数.. 一曲终了,弦知音自顾自收起无筝… “恩?这般动作,是在逐客吗?”沉厚声调,一身俨然,学海无涯礼执令太史侯威势已成,玩笑一声,“是吾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吾之好友!” “不是你得罪弦知音..”弦知音笑道,“有人托吾像你说项,吾怕你生气,怕你砸了吾的爱筝..” “哈!能说动你,吾倒是好奇了!”收起长萧,太史侯笑问道,“说说看,吾视情况生不生气..” “不要说的这么吓人,这人你亦知晓..”弦知音含笑道,“就是先前太学主说的那名佛门学员..” “恩!”太史侯皱眉不悦道,“为何对这人关心?你还是对那帮佛门中人的往世说感兴趣?” “佛门非尽是往世之说。” “看来你是研究透彻了?” “诶..吾就知晓,你会生气..”弦知音无奈道,“无关教门之事..” “太史侯朋友不多,吾当你是朋友,所以才生气!”太史侯冷声道,“有时间去思索那等外门之学,为何不思量如何发展学海无涯,以你之才..” “停!”弦知音苦笑道,“不要继续没结果的话题。” “哼!”冷哼一声,太史侯死死盯着自己的好友,弦知音无奈败阵,“吾错了,吾知错了,吾友,好友,挚友,能否不要这般看着吾?” “你何时学来这般疲赖?”太史侯的脸色露出些许笑意,终究是自己的挚友,难道他有什么想法,自己还能死按着? “不讨论吾,讨论那个学生..”弦知音轻声道,“可否请好友答应一事?” “口口声声好友,你有给吾拒绝的余地吗?”太史侯淡淡道,“说吧,是怎样麻烦的人物!” “野性难驯..”弦知音思索一阵,缓声道,“却有赤子心性…” “以礼教化!” “可否怀柔?” “恩!”太史侯看着自己的好友许久,沉默一阵,生硬出声,“这不是求人的态度。” “额..” “吾要再听一回无筝!” “好友何时学得这般幽默?” “就在方才!” …………………………………………………………………………………………………. 学海后山,遍地哀鸿,撕烂的素白袍上,点点墨迹血渍,百俊齐伏地,当真壮观,人堆肉山,柳青衣张狂地坐在‘山头’,听着时不时传来的痛哼,手中的小锤早不知丢去哪里,也算众人都还记得假假都是同修的关系,都没运用真元,偏生得这样,一干参与斗殴的人皆是一副凄惨无比的模样,未真伤,但这一排堆着的猪头,着实让心寒.. 这次事是不好了了,太史侯人据说是回来,虽未曾谋面,但柳青衣却也知晓,无论是现在的太史侯,或是将来的那位,这回的事就算拉上弦知音去和太史侯乔,太史侯也未必会卖面子..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该来的终究会来,柳青衣并不后悔今日的行为,错要承认,挨打站稳,虽然他柳某人也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翻身跳下肉山,竖子越发青狂,四顾自己的杰作,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不打架,还上什么学?前世今生的重叠,一时间,柳青衣错乱了时空,一言不合,出手便打,年少总有轻狂时,自己已非年少,怎生得聊发了这少年狂? “论背景,我至强大,论劈友,我不言败~” “前..前辈..真..真不用管吗?”桐文剑儒看着哼着歌大步走来的柳青衣,一脑门的冷汗.. “刀光剑影,让我闯~为学海显本领~” “没出人命,汝在怕什么?” “一心振家声,就算死~也不会惊!”擦身而过,柳青衣毫无与疏楼龙宿交流的意思,“让我地血,可~流下来~~!” “汝以为,可以就这么简单走了?”疏楼龙宿未回头,只是轻声问着.. “后续反正会有人处理..” “汝可知晓,会有什么后果?” “…………”柳青衣沉默一下,“面壁思过..如何?” “吾为何要帮汝?”疏楼龙宿回过头,笑问道,“或者,为什么是面壁思过?” “我会解释,但不是现在..”柳青衣看看疏楼龙宿身旁的少年..这小孩,看着好眼熟啊.. 疏楼龙宿不置可否,亦没再去理会柳青衣,足下轻移,往着那一地猪头处走去,桐文剑儒看看疏楼龙宿,又转身看看柳青衣,一个给了他一个背影,一个报之狰狞地笑容.. 第三百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一) 学海,典籍万卷,要在这书海中找到自己需要的,还真是件麻烦事.. 有九层,柳青衣在第九层晃荡着,左翻翻,右看看,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看那阶梯处的教员,这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出一个老字的老教员,他就那么坐在楼梯旁的小竹椅上,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抓着个茶壶,看着书,不时喝上口香茶.. 学海学子皆能入,这里的典籍也对所有的人开放,不过,有没有那个缘法拿到好的,那就是运气与实力的问题,高等武学,可不是随意可以看的,根基修为不够,学了反而有害,再则,有些典籍所记载的武学实在太过珍贵,为了防止某些可能出现的问题,所以,自第七层起,每本书籍的封面,都是一样的,而这些书籍上又都带有独特的封印的,实力根基不够,第七层的楼梯就上不来,根基够了学识不够,这些典籍上的封印照样解不开,顺说,这里的书,可是不能带出的.. 灵台引道气,柳青衣漫步走着,身上不时释出一缕隐晦的灵识,这些微弱的灵识轻轻扫过身旁的典籍,不断探寻着这些典籍上前人留下的气息… 柳青衣的动作很小心,却也没多么避忌,阶梯处的老教员偏着脑袋盯着这个新来的学子,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又是个好高骛远的小家伙… 随意了,反正莫把这些典藏弄坏,别给带出去就成,这么弱的灵识,哪里能破解得了这些秘藏上的前人印记?老教员摇头,低咳一声,“咳!咳!” 柳青衣转过脑袋,人畜无害地看着老头儿,却见老头儿垂着脑袋,轻飘飘丢来一句,“没用的..这点力,第七层的都不够..” “老师是说要大力些吗?”柳青衣不怀好意地笑着,“弄坏了书可怎么办?” “读书哪里能用蛮劲?这还是读书人说的话吗?”老教员有些生气,皱巴巴的脸上尽是不满,“这些个都是宝贝,你要弄坏了就等着被处置吧!” “我还以为老师见学生天资惊艳,欲提点一番呢..”柳青衣假作悻悻之色.. “戏文看多了吧?”老教员被逗笑了,“是劝你知难而退,有时间整天在这转悠,倒不如多花时间在七楼下面逛逛..” “今天是最后一次在这转悠了,往后可能要老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灵识,这次,却是光明正大得来了,“老师帮学生盯着,若是太大力了,您老人家提醒下。” 老教员皱皱眉头,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得清明,“要去历练?你才来几天呢?” “是今儿个闯了大祸,估计要吃一顿粗饱了。”柳青衣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来您会想我不?” “想你脸上有花!”老教员低骂了声,多少年没见这么顽劣的学生了..“惹什么麻烦呢?” “打架呗..”柳青衣无所谓道。 “恩?!”老头儿似是忽然来了精神,“没动真气吧,赢了输了?” 怎么感觉您老人家更想问输赢?柳青衣脚下踉跄,“当然没动真气,当然是赢了!” “小事儿。”老教员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学问吗,原本就是争辩出来的,争赢了是好事儿,顶多被罚扫院子之类..” “六部伤了百来号人,这事儿..还真小不了。”柳青衣摸着鼻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走那会儿,百来个都躺地上,那脑袋,都分不清是人是猪了。” “闹这么大?聚众斗殴?你们这帮娃娃胆挺肥啊!”老教员不知不觉,流露几分往昔本色,估计当初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孩子..“麻烦些,不过法不责众,咬死是书卷上的事起了争执,也没人会真扒了你们的皮..” “想当初..” 柳青衣耳边听着老教员的过往峥嵘岁月,双眼却瞥向身前不远处一本书籍,依旧那般左右翻看,但似无意间,渐渐靠近那本书卷.. “老师..”柳青衣靠在那书架旁,双手负在背后,收回灵识,似是放弃了自己的淘宝之旅… “怎么了?”老教员停下忆当年,“怕了?” 柳青衣没答话,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背后的手轻轻地抖着,老教员摇摇头..真还是个娃娃呀..就是长得寒碜了点..“诶,下次记得别把事闹大呢..”叹着气,老教员又抓起茶壶往嘴里送茶,说这么久,渴了.. “一百个打我一个,全趴地上了..”柳青衣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尽是纯良羞涩的笑容,“您看我会被怎么处置?” “噗!咳!咳咳!”老教员一口香茶全给喷了出来,不住地咳嗽,柳青衣抓着机会,手腕一抖,将身后那本被自己盯上的秘卷收入右手袖中.. 道法之中,唯有一项,柳青衣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袖里乾坤,就这一招,除非真强过自己太多,否则未防备之下,这世上没多少人看得出他柳某人出手..瞬息间,趁着老教员没回过神来,左手手腕一转,一本一模一样的书卷轻轻丢回原处.. 每本书都一个封面,你们这不是等着人来偷吗… 老教员的手翘起了个小兰花,颤抖地指着柳青衣,“你..你!” 那天黄昏的,柳青衣挥一挥衣袖,没带走半片云彩,只卷了本书,书上还隐隐留着前人留下的气息,那个人的名字叫…弦知音.. …………………………………………………………………………………………………. 学海礼院,太史侯满面阴沉地看着眼前这一群鼻青脸肿的学员,不远处,那麻烦的学生正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 “很好!”太史侯沉厚的声调,给人无比的压力,“汝等做得很好,哈!非常的好!” “学生知错!”一句反话,换众口一词,六部学子前所未有地齐心。 “知错?”太史侯冷笑,“好一个知错,说与谁听?吾吗?看看汝等样子!哈!” 怒极反笑,太史侯转身对着疏楼龙宿问道,“身为学长,你倒是轻松,是太多的赞誉,迷了眼吗?” “未及时阻止,是学生的错。”疏楼龙宿垂首,“是学生想当然了,以为他们只是学问上的争执,不曾想,却是如此结果,若一早知晓如此,龙宿定当早早开解他们..” 太史侯袖袍中的手掌一阵骨节错响,“只是学问上的争执!恩?!” “自然是学问上的争执。”疏楼龙宿面色如常,他一点也不担心,事情闹得这么大,不咬死这点,只要是参与的都得脱层皮,学海之中,又有哪个是傻子?又不是杀父之仇,也没那等的夺妻之恨,犯不着同归于尽,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报复.. 未曾与这百来号人说上一句话,但龙宿却是吃定了这帮人的想法,一干学子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间,也认了这结果,仇怨是结下了,留待日后清算,现在最重要的是,过了礼执令这关! 四目相对,疏楼龙宿云淡风轻,就算真闹腾下去,自己也顶多是落个训斥而已,太史侯心中暗怒,却是抓不住疏楼龙宿的痛脚,每一次,他总是能安然脱身.. 按下心中怒气,太史侯也没那个兴趣再去问底下那帮学子前因后果,自己的学生自己知道,一个个精明得很,有疏楼龙宿开了个头,此时问话,哪里还能问出个什么来?早知晓便不该把这家伙也一并叫来! “汝等全部给吾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三个月内不准出房门一步!”法不责众,这次参与的人数太多,要真闹大,徒然给人笑话,太史侯多少还在意着儒门的脸面..“都给吾退下吧!” “学生告退。”又是一阵异口同声,众学子告退,这时却又能看出这学海无涯的底蕴,哪怕是早想落荒而逃,哪怕是怕极了这铁腕执令,一众学子退走间,仍旧那般潇洒自然,文质彬彬地..极速离开…谁要想再待在这,谁就是个棒槌! 疏楼龙宿当然不是棒槌,他自然也是想走的,没由来地看人摆臭脸,他才没那个兴致,只不过,他又是走不得的.. 方才的结果,只是老师和学生都可以接受的结果,疏楼龙宿给了太史侯一个可以轻放的理由,但太史侯却未必感激,事情的确是得这么做,这么多人,总不能全重罚了,传出去,闹笑话很好玩?虽然是帮到忙了,但这种自作主张的做法,对于一个掌控欲比较强的人来说,却是一种冒犯..更何况,太史侯是师长,是礼部执令,而疏楼龙宿,即使名望再高,一个学生的身份压在头上,这件事,他已过界了.. “人在何处?”太史侯盯着疏楼龙宿问道。 疏楼龙宿好似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许是在太学主那,或是书执令那,也许在御执令处,又或者..” “够了!”太史侯挥手打断,“去将人唤来!”又或者什么?弦知音处吗?太史侯一阵头疼.. “学生告退。”疏楼龙宿一个稽首,走得干脆.. ; 第三百零一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二) 问题学生见教导主任,从来就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会面… 柳青衣如今已未如当初,不会见到谁都会产生那种激动情绪,虽然,他不会一开始就给予恶意,但面对如今的太史侯,柳青衣始终都有种诡异的感觉..[] 意气风发,就是这种感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隐藏在沉稳之下,一瞬间的感觉,让柳青衣会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改变的机会! 曲怀觞的结局是心中永远的痛,饶悲风月灵犀与曲怀觞三人的感情,柳青衣自认没那个资格去评价,感情上的事自己没力帮忙,但至少,帮到月灵犀一些,也算是帮到了曲怀觞吧,因为这两人的感情,柳青衣看来看去,也只看出个无怨无悔,此生不换… 不知不觉,自己成了伏龙的学兄了呢!这个时期,月灵犀的母亲,应该还活着吧,东方奕那老鬼或许已经知晓那个女人的存在,但至少,自己还有机会去更改一些历史不是吗? 至于干掉东方奕这种事,柳青衣也只是隐隐约约有个念头而已,在学海,欺师灭祖可是死罪.. 意料之外的顺从..这是伪装吗?太史侯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暴力特征明显的学生,自柳青衣站到自己面前至今,自己至少已经三次试图激怒他了,若如弦知音所言,不该是这种温顺的表现才是.. “破坏学海公物,与学员争执,你说,吾应该如何处理你!”打了几巴掌,但多少总得给老友一个面子,柳青衣咬死是学问上的争执,他没话好说,这种事还真不好处理,明知这个小子是罪魁祸首,当然是不能轻放了,太史侯找了一个不算借口的借口,疏楼龙宿抓着某些传统遗留下的漏洞,但最终判罚的人..是太史侯! “破坏学海公物?”虽然龙宿一再交代不要顶撞,但柳青衣还是面皮抽搐地问道,“执令,那些砚台和竹卷,不是公物吧…” 那些明明是学生自备的凶器!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吧!虽然学兄大人明说自己会被特殊‘照顾’,但也别把人当傻仔玩啊! “射部的弓,是你弄坏的!”太史侯算是给了个解释,“疏楼龙宿或许有很多值得他人学习的地方,但是不包括他的目中无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东方奕是麻吉?“执令,如果学生没记错,我问过,拉坏了是不是不用赔,而射执令如果记性不差,他一定也该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才是..” 东方奕说过什么,太史侯很清楚,摸清一个学生的底,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无端心里觉得好笑,十三把东方奕珍爱的宝弓,全被这竖子拉断..这哪是人力所及? 太史侯不清楚,眼前这个即使比不上神力再催的某燕,但至少也是人形大猩猩的范围了.. “你不服?”这是一个台阶,而这意料外温顺的问题学生却更意料外的不愿去踩,让疏楼龙宿去唤人,就等于自己大致上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了,难道疏楼龙宿没交代?或者.. “你是否知道尊师重道这四字怎写!”语气严厉,太史侯沉声说道,“你敢在吾面前说一句,你非是故意!” “学生知错。”按照柳青衣过去与各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打交道的经验,这个时候强硬是件蠢事,不止拖累自己,也可能扯到其他人,比如疏楼龙宿,这次他这么配合,自己如果再拆他的台子,那么他就一定会让自己没有面子,不过..“学生会赔偿十三把宝弓..” “恩!”这不是太史侯想听得回答,这么立场鲜明地和一个执令过不去,这小子也算是异数了,一个学生,有这种胆子?是谁?太学主? 不可能,也没理由,司徒偃?没这个魄力,央森?据传这竖子直呼其名.. 学海之中,各部学子自有其亲近的执令,这也算是一种学海政治资本,太史侯有心套话,“答非所问!” 这个话接不得,接了就是自己目无师长的罪了,柳青衣沉默,太史侯不说话,两人对望半晌,太史侯忽然出声,“你能与御执令与书执令相处,为何不能对射执令尊重?” “他们两个好相处啊..”话一出口,柳青衣心里喊糟.. “哼!你眼里还有学海的规矩吗?” “学海的规矩没有硬性规定学生喜欢哪个老师吧!”一点点的不耐烦,柳青衣的语气有些冲,“脸面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是人自己凑过来丢地上让人踩的,执令,你可以去问当日在场的同学,我是否说过,‘这些弓我用不顺’,射执令是否说过,‘尽试无妨!’,学生只是一时不慎,若射执令真不高兴,学生打造十三把更好的弓赔偿便是! 露出真面目了?这是在顶撞自己了,柳青衣这种表现,反使太史侯安心一些,在学海,直接出言顶撞自己的学生还真没见过,看来真若好友所言,桀骜不驯,却无太过阴沉的心机.. 一个把上百号人打趴,虽不动真元,但观其似是一点损伤亦无,这种实力,在学生中,却是少有能及,有好友担保..恩.. “你会锻造兵刃?”太史侯没去计较柳青衣的语气,太史侯扯开话题,不可逼之太甚,得到自己还算满意的答案就够了,虽然不知晓东方奕与这竖子有何过节,但总有弄明白的一天,弦知音与太史侯说得清楚,这就是个刺猬,你一掌给他拍下去,他就真敢炸刺给你看.. “会啊!” “吾不喜妄语之辈!”太史侯不屑道,“这一条,吾可以不追究,但不代表其他人无异议!你可知你之行为,会给太学主与弦知音带来麻烦!” 太学主是自己的导师,弦知音在学海对自己多有照顾,是东方奕?柳青衣不认为他有胆找太学主麻烦,但不代表他不敢对弦知音来阴的,太史侯抓着自己拉断弓的事情不放是因为自己好友被人非议?柳青衣向来是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东方老先生的,太史侯只是稍稍玩了下文字游戏,有人异议,可以是执令,可以是教员,可以使学生,甚至可以是学海的厨子伙夫,他只需要说他听到了某些风言风语,却无需去解释在哪听到的,自什么人处听到的,柳青衣自然会牵扯到东方奕身上.. 异议?笑话!吾之判罚,除太学主外谁可质疑? “就为这事他就扯别人下水?”这回却是连射执令三字也省去了,柳青衣开始下意识地遗忘自己的‘大计划’,“有话让他当面和我说啊!躲后面放冷箭算什么?执令与弦知音不是好友吗?执令就看着!” “吾不知你所说的他是谁,但学海无涯非是一言堂,防川无用,你自己闯下的麻烦,要别人替你收拾,很有趣味吗?” 干!顶你不顺!你不是铁腕执令吗!暴君统治才是你的菜啊!你什么时候变鸽派了!今天还就不这么算了,你还能叫家长不成?上辈子柳青衣没家长,这辈子的家长如果到了柳青衣面前估计也是直接开打的结果,自己入学海是万圣岩与学海交涉的结果,不是那么好开除的!“那让东方奕自己过来,我与他分说!” “你放肆!”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太史侯断喝道,但内容却没那般强硬,“哪个教你直呼执令名讳!若让人知晓,吾不惧,其他人如何!” “五六七八也一起给你放了!亏他当你是老友,你现在抓我算什么!”你拍我也拍,据天子挂号处的主持说,天子入深山,那是一个云深不知处啊!我怕你个爆炒腰花!有种你把一页书前辈叫来啊!我好怕啊! “滚出去!”太史侯怒指房门,“闭门思过,没吾交代,你无须再来上课了!” “你!!”柳青衣好不容易按下掀桌子的冲动,不公平!那帮混蛋三个月,我就无限期停学?他却是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打算自修越久越好的.. “要吾再说一次?出去!立刻!”太史侯的咆哮响彻整个礼部大院,礼部教员,或是学子,皆感一阵乌云压顶,特别是门外几名来交课业的学子,真心有种想死的冲动,出门不看黄历,交作业也要选日子啊! 对峙良久,柳青衣转身就走,出了门,还重重将门甩回,当真是一个摔门而去,太史侯看着那明显被震得开裂的铁木门,再瞧瞧门上那深陷的指印..柳青衣没动真气,太史侯看得出来,果然天生神力,这等资质浪费可惜… 出了门的柳青衣心里正考虑着要不要去射部泼油漆,却正巧撞见一干学子教员,都用一种外星人入侵学海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现在真是看谁都不爽,内息不稳本就让柳青衣变得亦怒,一个个回瞪,大摇大摆地走出礼部,却不知,这一次,却成往后学子间的传说,犹记往昔,曾有一学长与礼执令拍桌摔门.. 感觉人已走远,太史侯脸上怒意渐渐消失,桀骜不驯,好友,这何止是桀骜不驯呢?无声笑笑,太史侯对着门外学子传声道,“进来吧..” 门摔得太重,几名学子好不容易推开门,刚欲关门,却见那铁木制的门裂做几块落在地上.. “啊!”关门的学子吓得呼出声来,死了!这次死定了! 太史侯看着裂成几块的门,面皮一抽,竖子!好胆! “执..执令!”那关门的学子看着太史侯的脸色,一阵想死,几名随行同窗,亦是心有戚戚焉.. 是平日里太过严厉了吗?太史侯看着几名学子的表现,忽然感觉,众学子对自己,或许敬畏,但若说到爱戴…恩..东方奕.. “不是你的错,何须惊慌?”尽量柔和自己的语调,太史侯淡然道,“将课业交吾!” 天有眼!几名学子暗呼庆幸,礼执令好似没迁怒自己一干人的打算,慌忙将手中课业交给太史侯,几名学子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候训示.. 这般惧吾?吾何时迁怒他人?太史侯自问,自己行事一向公允,这帮学子皆是如此畏惧,是为何?是平日太过严厉,还是有人暗中中伤? “摔门的无事,关门的何罪?”太史侯一边看着手中手札,一面和声问道.. “额..是!是!”连通那关门的学子,几名学员皆是讶异,今天的礼执令好说话得惊人.. “不论你之文章,但看其字,虽失温润,却有刚劲之意,何以如此?给吾站直了身子!”话是训斥的话,却不是训斥的语气,那关门的学子闻言惊愕..这是..夸自己? “字如其人,如何?学海子弟,何时没了骨头,都给吾站直了!”太史侯放下手札,看着几名学子说道,“吾能容那竖子无礼,何不能容汝等?站直了!” “是!”几名学子异口同声… “这才是吾学海无涯子弟,畏畏缩缩,像什么话!自负不可,自信何错?” 几句不知是骂是夸的话,一点点小认可,几名学子面露感激之色,太史侯很满意这种神色..他也需要有人将今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传出去,至于那会给柳青衣带来什么麻烦.. 那只是他无礼的代价.. 第三百零二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三) 月正当空夜已深,寒雾迷眼酒意浓。 月光下,小河边,垂斜在地上的影子纠缠不清,交织着正交杯换盏中的人,酒水中,映照着两双妖异的眼。 从不知晓,医邪竟有这等酒量,和什么样的人喝酒有什么样的感觉,与天不孤对酌,绝非豪饮,但不知为何,却是给人尽兴之感。 “我时常想,他当时那场戏,究竟是做给谁看?我,还是学海众人,至今未曾想通,却也不太在意了。”柳青衣斜躺在地上,一手撑着脸,一边伸手递出酒碗,“不过,若当时有如今这般的认知,也就不会这样简单地被人戏弄了。” “非是公子无智。”天不孤挑着酒坛,又给彼此满上,“是公子愤怒的情绪过长了。” “这句话有安慰成分,怕是当不得真。”柳青衣叹息,“其实又能如何呢?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是尽为直来直往的那种。” “是有劝慰的意思,但公子不若想想,只是公子听到自己关心的人被人误会,第一个反应是愤怒与生气,这样的情绪是无益与思考眼前的对错,公子欠缺的,是不够冷静,话说回头,公子本就不是那般冷硬心肠的人,又何必一定要改变呢?”天不孤说着,将碗中酒水饮进,长长地舒了口气,“诶,关心则乱..乱,亦就有了破绽..” “那位长者,是个有心的人,有心人行事,自然不可能只针对公子一人。” “只是一点点挑拨的言语,若天不孤猜得不错,接下来,那位长者应该是会对公子释出一些合理的善意,让自己脱离出公子迁怒的范围,自然,公子黑白分明的世界中,不知不觉,就让那人站在了自己身后了。” 只言片语听得,三言两语分析,天不孤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哈!我要是有你这种脑袋,很多事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柳青衣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莫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非就是自己事到临头只知道硬来,不会去冷静地分析判断,自己永远都是这样.. “这句恭维,天不孤就不推却了。呵!”轻笑中,白皙的手松开满首乌丝,倾泻而下黑发有一种清幽的美感,那青丝中的几缕鲜红,为这出尘的美更添几分妖艳..“公子的故事,还未完..” “酒也还没喝完..” “该是够公子诉尽往昔的..” “有没人告诉过你,你真得很美。” “比公子心中之人如何?” “哈!没个人心中都有唯一,唯一的,就是不可比。” “啧!公子比过去狡猾了许多。”天不孤挑着酒坛,就是不将酒倒入柳青衣的碗中,柳青衣无奈..“跳过这个话题。如何?” “明明是公子挑起这个话题,没有天不孤满意的答案吗?”袖袍轻动,坛与碗,在两人的手中掠起阵阵残影,死神眼下,那碗儿却是怎么也追不上那跳动的酒坛.. “诶..不要这样子吗..下回送你一件好东西。”柳青衣无奈,死神之眼,就自己现在的功力,压根追不上,况且如今的天不孤,亦非原来的天不孤了,替自己疗伤,观察自己的功体,他岂会毫无益处.. “是什么有趣的事物?”天不孤手中的酒坛贴着柳青衣手中的碗,就是不倒下去,“有多新奇?” “没多大用处,不过却很漂亮的水晶,算是一种铸造的材料,我替你做一个坠子如何?很好看,而且苦境绝对没有哦。”改天找玉姐那点碎岛特产的水晶,柳青衣如是想,那水晶还真是很漂亮的..思前想后,就是没想到一朝水晶变燃晶.. “苦境绝对没有的?”天不孤似是不太满意。 “还有其他一些小东西啦!”大不了找殢无伤拿点慈光之塔的特产,再去佛狱偷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喉咙痒,想喝酒呐..柳青衣一脸纯良.. “罢了,新奇的小东西,天不孤期待了..” ………………………………………………………………………………………………….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自从斗殴事件发生,到某人摔门结束,疏楼龙宿的住处这些日子倒是热闹了许多,事情如何发生的,整个学海里的学生心知肚明,学问上的争执?笑话了! 虽然很大程度上,柳青衣是因为自己不爽才和人约斗,但在一干龙宿的支持者中,却不是这样,以前多少觉得这个跟在龙宿学长身边的怪家伙就是个二愣子,哪里想竟然一下变成了个滚刀肉,太史侯的门都敢摔,还有什么事事他不敢做的?虽然这小子文不成,至少也是武可就,这般凶悍的家伙,还是不要得罪太甚的好,再说,他是太学主亲自教导,龙宿学长亲自带的,就像党派一样,也算是自己人.. 太史侯这边刮风,龙宿也被扫到风台尾,思过半个月,这些个学子或探望,或好奇,其实还是好奇多一些,三三两两结伴来,探望一下学长,顺便看看这礼部摔门去的狂生.. 这会儿,倒是见识到龙宿的人气了,柳青衣总算明白龙宿这家伙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做出那种自立门户的事情却没被儒门直接给清理门户了。 这些个学子是发自真心敬重,学员支持,上面又有太学主放纵,只要行事不要太过,儒门中,有谁又能真把他疏楼龙宿怎么样?就算太史侯很不满龙宿这次捞过界的行为,也只是闭门思过半个月,而且还是不禁足的闭门思过.. 莫说柳青衣的无限期停学,比起那些被禁足思过三个月的学子,这哪里算是惩罚,课照上,文照写,名义上的惩罚而已,但就是这名义上的,竟然也能引得这帮学子替他不平.. 停学是好事,至少对柳青衣来说是这样的,无定三绝要时间参悟,本来想拿这个来收买龙宿的,谁知道龙宿压根没多大反应.. “汝以为,没有太学主的默许,没有弦知音前辈的暗助,汝真能找得到这本书?”疏楼龙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浓浓的不屑.. 柳青衣不爽,但却也承认这是纵容下的结果,只是不高兴下,一次龙宿去交课业时,偷去他身上手札,让他交不了作业而已。 龙宿这次倒是没太大报复,只是让自己变成动物园的猴子,让人观赏一下,每天招待往来学子,顺便再多一个绰号..小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在压迫与被压迫中渡过,这段时间,柳青衣倒是多了个小学弟,或者说,是将来的小学弟——桐文剑儒。 年纪轻轻就生得一副正太像,难怪之后入了儒门天下,儒门天下可是出了名的高富帅与白富美组织,桐文剑儒算是柳青衣这些日子里的一点小安慰,这小子很有礼貌,虽然好像有些怕自己.. 念在进来龙宿这次帮自己过关,柳青衣也算投桃报李,预备给他将来的门人做一把趁手的兵刃, 秋叶铜剑,被侠刀一刀斩断,自己却是不能让这件惨剧重演,柳青衣要铸剑,疏楼龙宿亦想看看他是否吹嘘,出些金银钱财替他在小院旁造了个铸炉,熊熊火炉旁,柳青衣不断回忆着,身旁的桐文剑儒无事,正四下打量着.. 桐文剑儒的剑法已快、雅为主,飘逸有余沉雄不足,他的根基经验招式皆不如蜀道行,败在蜀道行的手上没什么意外的,但是,若他的剑不被一刀斩断..柳青衣回忆起桐文剑儒之死,若那一刀,剑未断,而桐文剑儒的体力还够,最多重伤,面对发狂的蜀道行,他逃跑还是可以的吧.. 剑不够坚韧,体力不足..柳青衣有了大致的想法,但却是无奈缺少材料,其他材料好找,自己的铸术自己亦有自信,但桐文剑儒体力与根基不足这点上,柳青衣想来想去,也只有用到当初在魔界偷来的一种材料可以弥补,一种可以吸收化消真元的晶石,将这种晶石加入剑中,应该能多一份保证,可是,该死的是这些材料都在鸠盘神子那里.. “桐文剑儒..”柳青衣伸手入火炉,抓出一块烧得通红的剑胚,“这剑就算铸成亦只能算是半成品..” “学兄愿意为吾铸剑,吾已十分感激,就算只是半成,桐文剑儒亦会珍惜。”桐文剑儒说的倒是实话,学海中的学子皆有其傲气,一个还未入门的弟子,自然是难入众学员之眼,难得有人诚恳以待,桐文剑儒自是感激.. “你别会错意,就算是半成品,也比其他的成剑好多了,这个你倒是要去谢谢龙宿,材料都是他出的,只是欠缺一种材料,会让这剑少了几分功用而已。”柳青衣皱眉道,“待我将来找到材料,再替你加入,这样这把剑才能完全合适你。” “功用?”桐文剑儒不解,“学兄所指的是..” “你的武功路数,走的是轻灵巧快的路子,在气力与韧性上,却有不足,特别是与人硬撼时,容易吃大亏,我所说的那种材料,有吸收和消化真元的功效,只是补足你自身的不足,不是补这剑的不足,这剑,你用着足够了。”柳青衣看看剑胚,甩手有将剑胚丢进火炉,“火候未够呢,我之铸术,亦还不够,等哪一日上了巅峰,再为你重铸一次,哈!不用太失望的!” “学兄为吾铸剑,吾已十分感激,是吾实力不够,让学兄为吾烦忧了。”桐文剑儒却是错想了,柳青衣的愁意不是剑的材料,而是鸠盘神子这个人,故人难忘.. “没事,等将来再见,我一定帮你真正完成它!你非是平庸之辈,我铸的剑能让你用上手,自然是好事!”柳青衣笑道,“多些自信,你这个人太宽厚,却是少了些锐气!” “恩..学兄要离开学海吗?”桐文剑儒倒是举一反三,将来再见?学兄被无限期停学,莫非是生了离意? “额..这个啊..”我总不可能在学海待上一辈子啊!柳青衣早有打算,完成四宗功体,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去一趟杀戮碎岛,有些事压在心里实在太久,都快成自己的心结了。 即鹿这个女人,虽然从未见过,对自己也没养育之恩,但自己这个身体是拜她所赐,虽然是算计下的结果,但是,生母啊,总是心中的挂念,总会想见上一面,浮廊沉雪,埋着不止是殢无伤一辈子的伤痕,那三年,透着那双寡情的眼,也埋了柳青衣在这个世上永远没法挽回的遗憾,怨芽生恨果,柳青衣当真很想知道,四宗合流的自己,够不够格站在碎岛王**问那王座上的一句,你这王位,坐得心安否! 断然是没想到,自己见到功体大成的可能后,生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找自己这一世生父的麻烦,柳青衣自己都觉得好笑,世事离奇,莫过于此。 苦笑,在桐文剑儒眼中,却是另一种意思,桐文剑儒以为学兄是因为得罪狠了太史侯所以才生出了离开学海的念头,遂劝慰道,“学兄何必如此,礼执令是明理之人,只要学兄认个错,礼执令应非量小之人。” 柳青衣闻言一愣,这都哪跟哪,好像我怕了他要退学一样,刚欲解释,忽闻一阵沉稳脚步传来,回头,却正见一脸严肃的太史侯.. “想不到一个外门弟子看得清的事实,你却看不清。”太史侯看了一眼桐文剑儒,转而对着柳青衣说道..这小子莫不是真生出离学的念头?如此倒是失了好友交托的请求.. “哟!礼执令,今天很闲呢!”柳青衣嘴角抽抽地打招呼.. “如何?闯了祸就想离开,让留下的人替你收尾吗?那一日摔门而去的勇气去了哪里?”太史侯一句话,算是应了桐文剑儒所言..本执令没心思和你这个竖子计较.. “摔门的勇气有的,我这还有砸门的勇气呢,执令莫不是想试试?”靠夭,我都闭门思过了你还来惹我?柳青衣满脸狞笑.. 两人几句话,听得桐文剑儒后背一阵发寒,不是会打起来吧..学员和执令动手..天啊! ; 第三百零三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四) 没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太史侯眼中好似就没柳青衣这个人,缓步走到火炉前,手一伸,一股浩然之气自太史侯掌中涌出,直冲火炉之内,勾起那剑胚悬浮空中.. 源源不断的真元传入剑胚,未成之剑难承如此雄浑之力,剑胚瞬间生出数道裂纹,眼看就要碎裂。 “有这么简单吗!”冷哼一声,柳青衣反手一掌,怒焰腾空成爪,死死抓住剑胚,纯阳之力如同开闸洪流,狂然冲入剑胚,不断修补碎裂的剑身。 “还不算难看!”太史侯元功再催,“继续,让吾惊异吧!” “是惊吓!”若换了过去,柳青衣哪敢和太史侯拼根基,但如今,却非是当初! 火炉前,两人隔着一柄剑较力,不断涌出的雄厚真元,竟把桐文剑儒生生撞出小院,冲天而起的火光,引来大批学员,喧闹之声,在看清场中斗力之人后戛然而止.. “是礼执令和那个..那个茶毗?!” “收声!想死免拖累人!” “他竟能与礼执令硬拼根基?” “能呆在龙宿学长身边,岂会是庸人!” 窃窃私语,不时响起,众人皆压抑着自己说话的声音,远处不断翻腾的火焰,像是一只狰狞恶兽,正不断地像着苍天咆哮,震慑人心的情景,让一众学子认识到学海第一铁腕执令的实力,亦让众人知晓一件事,学海之中,执令之下,除了疏楼龙宿,又有一人,绝对惹不得.. 桐文剑儒很艰难才站起身,他离两人较力之处太近,这等可怖的力量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承受,但即使如此,他仍旧不愿走开,想阻止眼前争执,却苦无实力,强撑功体欲上前,方踏出一步,就立刻被两人争斗四散的真元撞退,正心急时,却感一只手按在自己肩头,温和真元传入,身上压力顿轻,眨眼间,身前已站着一人,紫发张扬,一身华装,疏楼龙宿轻声一句,“莫勉强自己。” “龙宿前辈..” “吾会处理。”轻和的语调,却有一种不容他人争辩的威势,疏楼龙宿双眸映入眼前火光,更生几分耀目之色,微扬手,雄厚真元急速撞入不远处的剑胚,瞬间,二人之争竟成三足鼎立。 龙宿..好惊人的修为!柳青衣微感讶异,一直认为,如今的龙宿,实力应该不会那么夸张才是,谁知,他竟能一下就撞开自己与太史侯的力道,剑上传来的压力越发沉重,亦让柳青衣惊醒,近日来,自己是越发的自得了,这个世界,强者无数,能留名天下的,又有哪一个会是简单人物? 学海时期的龙宿就有这样的修为,那另外两人呢?那这个世界其他的强者呢?没人是原地停步不前的,自己不该把过去的惰性带到这个世界中来,自强不息,才是生存之道! 疏楼龙宿不知,他一时兴起的行为能让柳青衣惊觉,他只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吾疏楼龙宿所立之地,便由吾做主,与生俱来,便是人中之龙,当为群龙之首! 三人争斗,最感讶异的,却是太史侯,茶毗的实力超出自己的估计便罢了,疏楼龙宿,这个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学生,竟然也有这种超出自己预知的能为.. 一种复杂的感觉,环绕太史侯心中,儒门子弟实力出众,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莫说柳青衣并不能算是纯粹的儒门之人,便是这疏楼龙宿.. 太史侯不喜疏楼龙宿,这个学生所有一切都好,好得过了头,好的让人觉得危险,那双眼中,总有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光彩,这是一种隐晦的野心,也是太史侯不会期待的野心.. 这两人,用的好是儒门之幸,用不好就是儒门的灾劫!一个狂野难驯,一个城府极深,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都不是容易臣服他人之下的人.. 既然如此,那吾便将汝等永远不敢生叛逆之心! 打定主意,太史侯不再克制,运化十成功力,瞬间,足下之地晃动不已,身前剑胚涨裂欲毁,一股无匹巨力,逼得柳青衣与疏楼龙宿同时退后一步! 一时错愕,太史侯竟然毫不留手?稍瞬之间,疏楼龙宿明了其意.. 是吾与贼儿能为超过估计,便生了打压的念头,哈!若连汝都不敢挑战,疏楼龙宿如何做那群龙之首! 眼角余光掠过四周学子,学海无涯,群龙汇聚之地,疏楼龙宿便要做着群龙之首,就要改天换地! 不再犹豫,再无保留,疏楼龙宿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在太史侯眼前..一时间,围观学子的眼中,平日就出众的龙宿学长,这一刻,忽然气质骤变,从一个逍遥华丽的风流人物,变成一个如龙威赫之人.. 太史侯与疏楼龙宿对视一眼,只从其眼中读出四个字,群龙之首! “狂妄!”怒然一声,太史侯冷眼疏楼龙宿,“无知!” “试过方知!”淡然一声,疏楼龙宿毫不意外太史侯的反应,从他生出改革的念头时,他就早已准备好,准备好面对种种指责,准备好面对权威者被挑战之后的愤怒! 儒门两代之争,毫无收敛之念,局势再变,可柳青衣却难再撑三足鼎立之局,无定三绝仍未习成,内元仍未平衡,后力不济,柳青衣顿陷危局。 一面要压制体内逐渐暴走的真气,一面又要支撑对立之局,柳青衣渐感意识一阵模糊,熟悉的饥饿感不断腐蚀着神智,四面都是人,而柳青衣耳中,只听到一阵杂乱的心跳声,那血管下流动的血液,是生命之源,当初死过一回后所遗留的凶性,好似被关在囚笼中的恶兽,正不断咆哮着欲破体而出。 一页书一点真灵不在,柳青衣要克制自己的本能,当真是一件异常幸苦的事情,剑胚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重,太史侯也疏楼龙宿完全没收手的意思,柳青衣若是抽身而退,这暴散的真元,场间三人或许顶得住,但那围观的学子,怕是得伤亡过半! 无可奈何,唯有硬撑,就在意识迷蒙一瞬,柳青衣忽然爆出一股雄浑之力化龙而出! 碎岛王脉之血,一直沉眠的龙气,长久而来蛰伏体内,不断随着功体进阶而成长着,如今,在儒门两代人杰的压力之下,不甘沉默,骤然爆发.. 龙气冲天而起,受凶念沾染,竟成赤目凶瞳之状,通体血红,五爪狰狞,却是王血象征! 忽起变故,众人皆惊,最为错愕者,莫过太史侯与疏楼龙宿两人,这竖子,怎会有龙气,龙气,可非常人可有!从哪里都看不出这家伙是占了大气运的人物啊! 五爪..太史侯与疏楼龙宿对视一眼,两人同感讶异,但再讶异,却也只当是柳青衣本身占了运数,而非怀疑其出身.. 一念至此,更起争胜之心,功力再催,三足之势又起,血龙怒啸,滔天狂炎之中,更显凶戾。 能与疏楼龙宿和太史侯这样的人物一争长短,的确是件荣耀的事,而柳青衣此刻心中,却是从未有过得耻辱。 危机逼命,无能反抗,救了自己的竟然是自己厌恶的碎岛王血,竟然是自己一直厌恶之人的遗留.. “老子不用你救!滚啊!!!!”本就意识不稳,此刻更是怒意彪升,伸手一探将剑胚生生扯直手中,轮回之境瞬间展开,阴阳逆行,收化疏楼龙宿与太史侯之力,柳青衣被这巨力震得七窍流血! “混账!”太史侯怒喝一声,与疏楼龙宿同时收力,两人亦被这反震之力反噬呕血,正恼怒间,却见柳青衣纵身而起,提剑便斩.. 这是..要斩自己的命格运数? “疯了!”低骂一声,疏楼龙宿一缓体内真元,足一踏,将身法催至极限追着柳青衣一跃而起,双手饱提真元,向着柳青衣的肩头按去。 这个学弟真的很不讨人喜欢,这个学弟真的很会给人惹麻烦,说是拖累也不过分,为什么冒着重伤的危险去救,疏楼龙宿不知道,许是因为太学主的交代,许是因为不想将事情弄得难以收拾,许是因为..不知道.. 毫无保留的一掌,硬生生将柳青衣斩向龙首的剑势偏离,疏楼龙宿刚松一口气,谁曾想柳青衣盛怒之下,不辨来人,反手一掌就印在疏楼龙宿胸口,灼热阴寒同流的掌劲,瞬间破开疏楼龙宿护身气劲.. “汝!”疏楼龙宿好险化去这一掌余劲,一口血方咽下,便见柳青衣抓着剑又向自身龙气斩去,无奈再进,一人欲斩,一人欲阻,两人在空中连过数十招,纵使龙宿实力非凡,奈何柳青衣一心要毁去龙气,即使龙宿尽力,或是天意,那血龙仍旧被斩成四爪… 四爪..已非王者,这运数,仍旧是毁了..疏楼龙宿心底有轻松之意,但瞬间,却又感愤怒,吾之所在,岂是汝可胡来之地? 血龙未伤主,却被其主所伤,龙气散去,柳青衣气力将近之时,正是疏楼龙宿大怒出手之刻.. 连番数十掌印在柳青衣身上,疏楼龙宿再提掌,却感一阵劲力袭来,回身,却见太史侯站在身后,“你欲杀他吗?” 一时之气,稍瞬便散,疏楼龙宿环顾四周狼藉,冷眼看着太史侯,“龙宿教训学弟,不劳执令费心!” “你再说一遍!”太史侯踏出一步,眼中寒意渐浓,疏楼龙宿一步不让,正当两人对峙之时… “都住手!”浑厚威严的气势惊现,太学主不知何时闯来!浮空踏步,每一步,似是踏在在场众人心头,一身素袍,却难掩不世之姿,太学主不发一语,闪身来至柳青衣身旁,一探其气息.. “太学主..” “莫言其他,先救人。”太学主轻扬手,止住太史侯之言,“龙宿,稍后,将事情经过与吾说清楚!” “学生知晓。”疏楼龙宿垂首应声… 龙气..善法天子看来仍旧诸多保留,此子来历,怕是非他所说那般简单,这等凶恶龙气,无定三绝却是有助长其成型之功效,这次真是行事过急,应当观察清楚此子状况再行定夺..太学主心中暗叹,无论是何来历,怕也是一场冤孽,哪有人会去自损自身命数的..却是没瞧出此子也有这般狠厉的性子.. (好了,把命数破了,这辈子做不了什么王了,所以就不会争霸~\(≧▽≦)/~啦啦啦) ; 第三百零四章 奇货可居 “很讶异?” “有一些。” “学海无涯众人各司其职,唯有吾较为清闲,照顾你亦是应当。” “总有可帮手的人的,而且我命硬,无需人照顾。” “看来是不合理。”太学主放下手中装着药汤的碗,对着正躺在床头不能动弹的柳青衣说道,“不要勉强动作,即使功体再强,你如今的伤势亦是要修养上一阵才行。” “我知晓。”柳青衣仰着头叹息,“龙宿没事吧。”犹记得,那一日似乎下狠手打了他一掌.. “之前他来过,但你仍旧昏迷。安心吧,龙宿无事。”太学主说着,忽然伸手在柳青衣面前晃了晃,“回神听吾说。” “恩?”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要慎重考虑,抱歉,由不得你躲避了!”太学主随带笑容,但语气却是极为认真,柳青衣亦强打起精神听。 “第一,你自散无定三绝功力,吾另教你一套儒门功法,待你功体完成,若记得今时之恩,来日若与儒门对立,望你能稍记学海无涯时日,手下留情!”太学主说的严肃,但柳青衣却听得莫名其妙,无定三绝的事太学主知道,这个他不惊讶,龙宿早分析过了,但太学主这话,竟然把自己放在这么高的位置上.. “若有麻烦,不必如此,我散去功法便是,以后亦不会再练,不说手下留情,儒门分属正道,我又岂会与正道为敌?太学主严重了,我..”柳青衣话未说完,太学主一手按在其肩头,“不必急着决定,吾说过,是两个选择。” 刚想散去无定三绝的功力,就被太学主制止,柳青衣的反应太学主满意,至少这个人还是有底限的,也不管自己伤势就做这等废功的选择.. “你从来都称呼吾为太学主,这是为何?”太学主未说第二个选择,反而问话柳青衣称呼上的问题。 “这个..” “是因为善法天子,或者圣尊者?” “不是!”柳青衣摇头道,“天子和圣尊者皆是我敬重之人,两人对我皆是照顾。所以我尊重他们,不止因为他们值得尊重,也为他们无私助我。”柳青衣隐隐察觉太学主想说什么,思索一阵,自觉瞒不过去,天子也不知与之说了多少,便坦白道,“去万圣岩前,我已拜师,我有四名师尊。” “恩,你之所学杂乱,但却皆是不凡之学,如此看来,你四位师尊亦是不凡之辈。”太学主轻笑道,“如何,觉得吾与其四人相比,差了太多?”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柳青衣急忙解释,太学主却摇头道,“说笑而已..” “你不必紧张,也不必惊讶,吾是有收你为徒的意思,学海之中,除了龙宿以外,吾从无真正去教导一名学子,不是吾不愿,而是怕他们生出骄横之心,亦怕这学海无涯会成为太学主的学海无涯!”太学主看柳青衣怪异的眼神,心中明了其所想,便又解释道,“龙宿是骄傲,但那是傲骨,如寒梅立严冬的傲骨,亦如沉淤之中不染凡浊的一点白,这是理所应当的骄傲,况且,他之双眼,从未定在学海无涯,他之野心,吾所看不出其将来如何,但这似乎却是儒门现今所需要的前进动力。” “恩..人可以有野心,但一定要有其相当的眼光和实力,不然,只会害人害己!是这个意思吗?”柳青衣对着太学主问道。 “你其实很聪明,只是不愿去想罢了。”太学主有些好笑,明明不是蠢钝之辈,为何却那么不喜欢去思考。 柳青衣看出太学主眼中笑意,心下亦觉得不好意思,这是被朋友贯出来的习惯,素还真自欧阳世家之后就曾明言,以后欲与其一起行动,就无需自己费思量,估计是自己的做法太凶险了些,之后欲上的人,自少艾到鸠盘,没一个脑力低下的,渐渐,柳青衣也就忘了怎么去思考问题,虽然,他本就不聪明,即使方才那句话,也只不过是他过去在某处看到的,“其实我真的不聪明。” “那是因为你选择了错误的对象。”太学主苦笑道,“你莫不是要与龙宿之辈比较?” “这世上总有你永远无法比较的天才,要么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事,要么就去自杀,重新投胎或许有希望赢过他..这种道理,我还是懂的。”与太学主说话的气氛很轻松,柳青衣渐渐有些放肆了,但太学主却未介意,只是点头道,“虽然偏激了些,但却很在理。” “你有否想过,天才亦需努力,大家的目标相同,若是其他地方欠缺,或许可以在自己擅长的地方弥补。”太学主缓缓说着,“天分差一分便比其努力十倍,差三分就三十倍,虽然是个笨办法,也不知道会否有希望,但总归着,人,总要自强不息的!忘了这个人,这种说法,太过消极了,你还未至看破红尘的年纪。一个站在你头顶的巅峰,亦是可以不断鞭策你前进的动力。” 如果当年教我的老师都这么和声和气地和自己说话,自己估计能考上一本,柳青衣不无恶意地想,那一世的一些教师,若是来到这个世界,会不会被太学主斥责误人子弟? “说远了,如何,唤一声导师如何?师尊的话,吾知晓你对吾有防备,虽不知为何,但吾相信会有改变的一天。如何,一声导师,吾如今的行为便变得理所当然,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是树人之举,照顾,亦成了理所当然。” “我不是学海无涯中最出众的,就算资质超出常人,太学主为何如此待我?” “你听说过奇货可居这个典故吗?”太学主见柳青衣点头,遂笑道,“吾如今,就不妨做一回吕不韦,你无需太过看低自己,或许有一日,你之成就,将成学海传奇呢?” 就之前那件事,我都已经是传奇了..柳青衣忽然想起伏龙,曲怀觞是学海六艺三连冠,纵横千古唯一人。自己却是揍遍学海六部,纵观千古唯一人。 “一部功法的恩情,太少,既然是奇货,就要投入最合理的资本,这世上最重要的,不是酒色财气,而是..情!对一个念情的人投入相应的情,在将来,或许某一日,儒门蒙难之时,你会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这些是吾的私心。”太学主说得坦白,越是这样,柳青衣更难反感,他不怕别人利用自己,没利用价值的那种人是废人,但他绝对介意那种偷偷摸摸的利用!被愚弄的感觉,十分令人厌恶。 太学主无需太过了解柳青衣究竟所代表的是什么,他只需知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就够了,就足够投入,因为无论善法天子或是圣尊者,没有一个是愚蠢的人物,他们对此子投入这么多,岂是全无因由,善法天子言语不详,但不代表太学主不会去想,柳青衣龙气成型,却是更加重了他的怀疑,而柳青衣那般任性斩龙气的举动,也让他放心,这人,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 那么,既然如今人送到眼前,太学主不是生意人,但是,他也不介意儒门获利。桀骜不驯的人从来都是难以任人驱使的,但却会因为自己心中情而去判断和行动。 太学主也的确看得清楚,柳青衣从来不是那种天下为重的人,素还真的江湖是仁德天和,一页书的江湖是正义天理,柳青衣的江湖,很多时候,只有恩怨情仇,苍生什么的,太多,也太大,柳青衣没那么大的胸襟与气度去包容所有的人。 “导师!”这个人够资格,对自己也不差,再固执就是不识好歹了,柳青衣诚心诚意地唤了声导师。 “恩,很好,这样就简单了,那就忘记第一个选择吧,你无需在儒门弟子面前退避。”太学主深谙人心,若柳青衣答应了第一个选择,那他将来与儒门若是冲突,亦至多是退让,退让,不代表不会反击,此子戾气甚重,他若反击,必成生死之局。“将来你在江湖,若遇儒门子弟不肖,你尽管出手教训,若不知悔改,你便是打杀了亦可!” 这么说,柳青衣反而会收手收手再收手,两回事,虽然本质上相同,但第一种被人用恩情套住的感觉强烈,柳青衣本就叛逆,难免会有前仇旧怨一起算的时候,但第二种,任由你施为,这样,人听了舒服,亦不会做出那种极端的举动了。 柳青衣没说话,只是点头,自己会慎重,但有几个儒门败类,却是留之无用,太学主知晓其人性格,亦不多说。“如何,现在能与吾一谈你身上龙气之事吗?” “啊?”柳青衣错愕,“我不是斩了吗?” “斩了你亦就死了!”太学主严肃道,“往后断然不可再做这种自损命数之事!那龙气是你伴生而来,你斩杀它,同自尽有何区别?龙气成形之时见血,你将来前程怕是坎坷。” 柳青衣撇撇嘴没说话,功法不全时的自己总会不时的情绪暴躁,自己本来只是对那个便宜老爸不满而已,但那时,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竟然是起了杀心..不过,反正自己也不稀罕这种东西,因为师尹对自己几次相助,况且看起来好像还是无私的,所以在某方面,柳青衣因为师尹,而感怀即鹿,对即鹿这个女人,柳青衣可以喊一声母亲,真到了她墓前的话,前世今生父母无缘,或许那时真会忍不住嚎哭一场,但是雅狄王.. 你是帮过我还是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一路江湖摸爬滚打,皆是自己拿命去换回来的,这一身资质是那个不靠谱的神给的,那个女人将自己生下,而你却是弃他之人.. 柳青衣的表情阴晴不定,时而伤感,时而又带杀戾,太学主好奇,“很难为吗?” “倒不是真很难为,一些破事而已。”太学主目前为止给柳青衣的感觉是值得信任,所以柳青衣愿意将一些事告诉太学主,也希望借他,来帮助自己思索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 厢房内,一人言一人听,说一段王室过往烟云,听一段四魌情仇恩怨.. ; 第三百零五章 向鲁迅先生致敬! 小院中,弦知音独奏无筝,一旁两人对坐,柳青衣难得坐得端正,闭着眼,假装自己还听得到,正对面,太史侯亦是同样,两人的心情同样复杂,今日无筝,只得奏者自赏。 柳青衣的心情是尴尬的,弦知音摆明车马调解,这个面子不能不卖,但问题是,他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太史侯,理论上,他是执令,自己只是学员,斟茶递水道歉是必然的步骤,可这么来,柳青衣又有些接受不能。[] 而太史侯,则更郁闷了,和学生争执,赢了,那是教训对方,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问题是,疏楼龙宿没输,柳青衣也没给他赢的机会,自己斩了自己的龙气,这事闹得,失了面子不说,连带着自己在好友面前也不好说话,若是胜了,以胜利者的姿态展示自己的宽容与风度那是他所乐见的,他也会心安理得接受这种屈服,但现在,怎么样都感觉很奇怪,就好像,这竖子是看在好友面子上才不继续与自己争执的.. 太史侯是一个骄傲的人,所以,他不太能接受这种结果。 “此曲可入耳否?”十指仍在拨动,弦知音轻声问着。 “好听!”柳青衣什么也没听到,但弦知音是绝然弹不出烂曲的,太史侯睁开眼,看了看弦知音还在弹奏的手,挑了挑眉头,没说话..这人,有等着愿者上钩呢! “筝啊筝,可怜你今日使尽浑身解数,却只能孤芳自赏呀!”弦知音叹息着停下了拨弦的手,“三十息前,此曲已了。” “额!”柳青衣好不尴尬,太史侯没多大反应,世上知己,难有不明彼此心意的? “还是谢谢你信任弦知音。”弦知音含笑替柳青衣解围,“诶,即使听不到,难道一句安慰的话也无吗?好友,是否太过无情!” 这是明着指鹿为马,太史侯摇头,“你吾自知,无需多言。” “你们的共同点是信任吾,弦知音很高兴。”弦知音看着太史侯说道,“其实今日,吾只是请你二人来此听曲,别无它意。” “让你好意白费了。”柳青衣对弦知音实在很难生气,“下回吧!” “下回仍旧三人可好?”弦知音似笑非笑,“恩,吾与好友合奏,你仍未听过呢!” 最后一次,最后一曲,柳青衣莫名想到太史侯与弦知音的最后一曲,心下一叹,明明是朋友,是知己,到最后,竟是那般凄凉下场,这实在是.. 柳青衣这个人很记仇,但同时,他一般只对人不对事,太史侯与他的冲突,他如今虽然渐渐想通一些,但归根结底,太史侯只是小小地挑拨了下自己而已,这种程度,看在弦知音的份上,是可以理解和遗忘的,毕竟,比起太史侯,柳青衣更看不爽东方奕! “择日不如撞日。”道歉的话,柳青衣不大想说,“不知学生是否有幸听礼执令一曲仙乐?” 这已经是难得语气,几日来被太学主言传身教下来,柳青衣倒是真收敛几分痞气,太学主在教学的时候,就是一个严师.. 柔,缓,思,三个字,三千遍,柳青衣现在还感觉自己的手指正不自然地弯曲着.. “曲由心生,今日却无这等心情!”柳青衣给台阶,太史侯没办法也只好踩下去,不看僧面看佛面,好友的脸面不能不卖,尽量缓和的语气,但仍旧有些生硬。 看着不断给自己打眼色的弦知音,柳青衣暗自叹气,他没法拒绝一个一直帮助与照顾自己的人,既然已经低头,那继续低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服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对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进行劝说工作,柳青衣的口才不好,也只能勉强尽力而为,他的尽力而为便是.. “可否请二位帮学生保留一个小秘密。”柳青衣轻声问着。 “自然可以。”弦知音不知道柳青衣准备怎么和太史侯和解,但局是他开的..“好友!” “吾非多嘴之人,今日任何事,只有此间三人与天地知!”太史侯拗不过弦知音,但还是多少保留了些,今日事不让外人知晓,只因为他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正和一个学生闹腾! 你这么说就好!柳青衣静止心绪,运转体内真元,渐渐化去魔化之身..原来的脸,真身上修炼而来令人亲近的气息,在加上心理上,有一件需共同保密的事,能让人的距离拉近些。 反正自己不敢现出真身,也是怕被一页书前辈知晓自己魔化的事,没事的,债都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白发,霜纹,淡红发亮的眼在这张秀气的脸上最为突出,若不看那明那眼中的野性,只瞧这一张脸,这是一张让人看了难升恶感的脸! 柳青衣尽力笑得淡然,努力回想着无衣师尹的招牌笑容.. 暖人心的笑在他这,变成了尴尬文气的苦笑,太史侯看着这张脸,实在很难和方才那个只有人形的家伙混为一谈。 弦知音看着柳青衣的脸半晌,忽然皱起了眉头..这张脸很好看,可这面相…实在太过混乱,怕是要一生多坎坷.. “这就是..你不欲人知的秘密?”太史侯皱眉问道,这种面容,又何必遮掩,或者他这张脸会给他惹来什么麻烦。 “容貌美丑,只是表象,何来分别,只是今日坦诚一谈,遮遮掩掩,也就没什么必要了。”柳青衣耸耸肩,这个动作完全破坏了他如今的形象,“当然,其他如果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自然是最好。” “哼!”太史侯哼哼着不说话,这小子还算坦白。 “其实,箫,我也会呢。”柳青衣袖子一抖,一根长箫出现手上,太史侯与弦知音对视一眼,好快的…袖里乾坤.. “诶…”幽幽叹息,是一个信号,弦知音闻叹知雅意,十分配合地问道,“何故叹息?” “想起恩师而已。”柳青衣垂着脑袋,声音略有些低沉.. “听太学主言,你有数名恩师,这般模样,倒是令吾讶异,不似你平日里的样子。是令师出了什么事吗?”弦知音轻声问着。 柳青衣开始编故事,亦是开始圆久远前的一个谎言… “是将吾一手带大的恩师..当初年少气盛,曾与恩师发生争执,甚至形同仇人,他不认同我,我亦不愿认错,养育之恩,师徒之情,只为一个小小的误会,险些葬送。 “我曾以为,哪怕我死在路边,他亦不会多看我一眼。” “出了师门,天高海阔,目中无人自惹麻烦,自恃过高一败涂地!” “危难落魄时,从未想过,那已与自己形同路人的恩师会出手助我..” “开始时,我十分不解,甚至怀疑恩师的意图,直至一日,恩师赠我十四字,我才明了,原来,少年锐气的自己,辜负师恩良多!”柳青衣苦笑摇头,那张斯文脸是最有利的武器,你很难将之往不好的方面想,这是柳青衣演得最努力的一次,从眼神到身体轻微的动作,而这一切,亦总算有了回报.. “十四字,让你回头?”太史侯倒是对柳青衣的这位老师开始感兴趣了。 “渡尽劫波师徒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柳青衣幽幽念道,“上一回来不及说的抱歉,这一次,还请执令成全。” 一边说着,柳青衣对着太史侯一揖到底,“竖子鲁莽无状,之前言行多有不是之处,还请执令念我初犯,饶恕茶毗这一回。” 渡尽劫波师徒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太史侯默默念叨着..“相逢一笑泯恩仇..好一个一笑泯恩仇!” 柳青衣的姿态做得很低,台阶也给得很妙,合理也合情,将他比作将他带大恩师,虽然有奉承的成分在,但太史侯也不厌恶这种奉承。 “过去之事!”太史侯看着柳青衣的眼,轻笑一声,“哈!” “如此前事尽消,甚好,甚好!”弦知音很满意这个结果,“尽在一笑中了。” 太史侯点头,芥蒂放下,但好奇又起,这十四个字,与柳青衣这个人,能说出这十四个字和造就这样学生的人,他很有兴趣了解,“你这位恩师名讳为何?反正今日事不传外人,告知与吾,无妨吧!” 太史侯这么问倒是有理由,因为就连太学主,也不知道柳青衣几名恩师的姓名,坦诚是一回事,自己找死是另一回事,柳青衣不聪明,但绝对不蠢,他还在人类的范畴! “你得知晓,从无学员可在吾面前说谎。”太史侯又补了一句.. 龙宿就敢当着你的面说瞎话!柳青衣心里感到好笑,这个师父,也是该给他一个名字了.. “恩师姓周,名树人,字豫亭!”柳青衣很诚恳,很认真,很不要脸地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 “周树人?”太史侯皱眉思索..没听过啊! “恩师别号鲁迅。”柳青衣善意提醒,“写过几本书,其中一本叫朝花夕拾。” “吾亦不知晓。”弦知音也在思索,茶毗好像没在骗人的样子..人名没听过,书也没看过,弦知音与太史侯叹息,世间隐者多奇人啊! 慢慢想着吧!柳青衣面色平静,内里…翻江倒海! 第三百零六章 一首诗引发的血案 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杀去多少年少,年少年少,风华犹带意气,无筝伴长箫,情意两相知,不知往后年月,是否还能再闻这等世间绝响。弦知音与太史侯的友情,柳青衣算是有个比较直观的认识,已经不是好友的范围,是知己,彼此为知音,就是不明白,教统之位,就真那么重要?竟如一团棉花塞住了知音的耳,听不到对方的心情。“又在想什么?如果不愿为吾磨墨,你自可离开!”太史侯放下手中竹简,对着一旁磨墨的柳青衣说道,“只是形式而已,太学主不是真想罚你!”同门内斗,向来为各宗派所忌惮,太史侯这次事情闹得大,太学主便将前债后续一起清算,加重前些时日斗殴学子的处罚,削了太史侯的面子同时,又以惩罚柳青衣顶撞师长为名,让他来礼部磨墨,太史侯不点头,柳青衣不准走。一个巴掌一块糖,太史侯看得明白,却也只能无奈吞下这苦果,太学主这一手玩得高明,柳青衣身份特殊,将他摆出这般任凭处置的模样,倒是真显得他太学主看重自己,但同时,推翻自己的判罚,又是在削弱自己的权威..“礼执令对先前教统之事如何看?”柳青衣答非所问,不待太史侯回答,便先将自己结论说出,“学生认为..不妥当。”“恩?!”若无这句不妥当,太史侯倒是要担心一下柳青衣为何忽来此问,“这是太学主的意思..你,认为不妥当?”“集权一人,非是善事,何况,教统之争,必伤同门之情。”柳青衣说着,一个高帽送上,“假设,学生只是假设,若一位执令等位,或是其他学海之人等位,那参与的其他人会怎么想?执令或者认为高位能者居,不会太过在意,但执令能保证其他的人,不会生出不好的心思?”太史侯有些不以为然,教统之位,他志在必得,而柳青衣却假设他人等位,“你小觑众人心胸了!”“不争,是一种好心态,但万事不争,何尝不是一种逃避责任的行为..恩?执令你莫不是有不参与的念头吧?”柳青衣边说边摇头,“如此反而更伤同门之情。”“咳!咳!”太史侯有些小尴尬,退出竞选这种事,不过柳青衣的话意有所指,他却是有知晓的兴趣,“此话怎讲?”“儒门中人,能有机会等高位者,尽是惊采绝艳之辈,过分的谦让,反而会被误会成虚伪。会让人感觉自己受了轻视与怜悯。”柳青衣这话,却是也同弦知音说过,弦知音含笑道谢,却是知晓柳青衣话中意,教统之事虽被太学主按下,但终有重上议程的时候..“往日倒是瞧不出你对人心看得这般透彻。”太史侯有些意外地看着柳青衣说道,“你这是谦逊,还是伪装?不对,不是谦逊亦不是伪装..”一听这话,柳青衣就知道这家伙没把自己的话放心上了,天子若在,当说一声‘太过执着’,但柳青衣没那个身份说这话..“不是谦逊不是伪装,那是什么?”“你不喜思考!”太史侯皱眉说道,“你习惯他人将计划布置,你去执行,但却不会主动去思考,这不是个好现象!”“身边这么多聪明人,我又何必自寻烦恼?”柳青衣无所谓道,“有些时候,过多的意见不是一种好事,危机关头,紧迫瞬间,更需独断的勇气,人天生就有区别,所以,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做得多了,有些时候反成累赘!”“那你认为,人之处世该如何?”太史侯饶有兴致地问道,“不言危难时,只论平日。”“该怎样就怎样,顺其自然,无为而为。”“暮气!”太史侯略感不满,“道家虽有可取之处,但你还未至老朽之时!”“额..那多行善事少造业障?”“你是在万圣岩听多了经卷,还是被好友说多了佛言?”太史侯冷笑道,“行善?你能行多少善?天下众生,谁有危难你就去救谁,你救得了这么多吗?佛门之学,是有可取之处,但比吾儒门,却是差了太多!”“呵..呵呵..”这话柳青衣不敢接,傻笑带过..“怎样?不信?”太史侯眉头一挑,“佛家说行善,只是在人危难之时救助,如此行善,只是小善之道!吾儒门讲究教化,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予渔,人当自救,君子自强不息,若天下苍生皆能识礼数,懂进退,明君子之道,又何须他人救助?”太史侯这话有偷换概念之嫌,佛门也是将感化的,普度众生不是吗?但柳青衣一时没想通彻,却是不知如何辩解,只是隐隐觉得不对.. “现世不明,却问前尘来生,愚不可及,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对付柳青衣这种,太史侯很随意就可打发了,但对弦知音喜佛学,他却是有些头疼,弦知音可没这么好糊弄..[] “哦..”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也不会出家。 柳青衣答得轻巧,但无奈太史侯因为弦知音的事,对佛门有所抵触,“这种满不在乎的回答,是在无视吾吗?” “没啊!”柳青衣摇头,“安啦,我不会出家的!” “哦?”柳青衣说得斩钉截铁,太史侯疑问,“那你对佛学为何这般兴趣?” 因为一页书前辈是佛门的..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柳青衣被太史侯盯着难受,接受了学生的身份,太史侯传授时也没藏私,他柳青衣自然不好顶撞,被逼急了,柳青衣急急忙忙蹦出一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柳青衣心有所属,断然不可能出家的!” 春风得意,不知为何太史侯就是想起这句来,怜影照..自己如今不正是春风得意吗?隐私情事,自不可能与柳青衣说,但这一句诗精彩,倒少不得称赞,也少不得对这小子看得顺眼一些,“想不到,你倒是颇有些诗才。” “额..这不是我..” “又是谁?又是哪一位吾认不得的先贤?或者又是哪一位隐世的高人?”太史侯似笑非笑,“过谦,亦是虚伪!藏拙是聪明,藏巧是愚蠢你知晓吗?儒门非是佛道两家,有能者,方居上位!好友其他你可学,但不可学他那等隐世之念!” 儒门修学,本就涉及诗词,柳青衣也时常被人逼着念几首诗来听听,同窗的可拒绝,但师长的却逃不了,未免被人轻视,亦只能时不时扯几句这个时代以外的,但偏偏,这些记得诗词非是一般,念出来,反而被师长逼问,一次两次说前人之作,三次四次说隐士所传,说得多了,破绽也就来了.. 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哪里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个惊艳人物来,一来二去,太学主等人也就感觉是这小子偶有所得,不喜与人争,方才托词他人。 倒是这样,反给这闹出六部百人斗殴的家伙在学海中留下一个不争的名声.. 一支笔,一张纸,太史侯将这两样放在柳青衣身前,“全诗写来,吾放你三天假。让你去御执令那!” “额..” “错失了,你就无机会看那船儿造出了!” “十天!” “四天!” “八天!” “六天!”太史侯抬手一挥,“不用讲价钱了!最多六天!六天后学海无涯有贵客临门,吾有事交代你!” “六天就六天!”柳青衣拿起笔,心中暗道.. 仓央嘉措花和尚,抱歉了!为了我的船! 挥笔急书,迫不及待,龙骨早就造好,柳青衣不去帮手,他司徒偃就消极怠工,如今有机会摸鱼,柳某人自然要去好好监督一下。 “学生告退,执令再见!”丢一下满纸墨香,柳青衣跑得飞快.. “无状!”拿起那张被写满的宣纸,太史侯眼前一亮,“这..” (诗词不算字数)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目前,若将此心以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绝顶聪明矜世智,叹他于此总茫茫。 山头野马性难驯,机陷犹堪制彼身,自叹神通空具足,不能调伏枕边人。 欲倚绿窗伴卿卿,颇悔今生误道行。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 静坐修观法眼开,祈求三宝降灵台,观中诸圣何曾见?不请情人却自来。 入山投谒得道僧,求教上师说因明。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柳青衣前脚走,太史侯随后就出门,他要拿这诗给自己好友看看,六日之后,大有用处!! ………………………………………………………………………………………………….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天不孤喃喃念道,“天不孤如今,对公子中意的那名女子,越来越好奇了!” “别笑话我了!”柳青衣抢过酒坛,“早知道他拿那诗要做什么,打死我也不写!” “哦?”天不孤瞧见柳青衣古怪的表情,“看来是十分难忘的记忆。” “何止难忘,简直要命!”柳青衣面皮抽搐,“我差点被天子训死!对!就是训斥而死!” “哈哈哈!”天不孤大笑出声,“训斥而死?倒是十分新奇的死法呢!” “我怎么知晓他说的客人,其中就有天子,他竟然..不对!该死!”柳青衣说着,忽然坐直了身!“这玩意儿太艳!不能让一页书前辈看到!妈的!这些铁死!” “呵呵呵呵!”小河旁,柳青衣气急败坏,天不孤笑得也是畅快,“两个身份,处理得好,谁能知晓?就算知晓,抵死不认又如何?听公子所言,那礼执令,亦非多舌之人!” “他就一能来事的人!况且那天请得又不止天子一人,我还得罪了好几个老家伙!”柳青衣抓着脑袋惨哼,“杀人灭口都没机会啊!” “要帮手吗?” “我说笑。” “天不孤没说笑。” “那我当你说笑。” “那就说笑吧!” ………………………………………………………………………………………………… “好友..你看这诗,六日后,吾将其公之于众如何?”太史侯静品香茗,眼中难得笑意,“赤忱浪漫,坦坦荡荡的少年心思,想必能为学海无涯争得些许面子!” “好友..你这是要将茶毗置于火中烤啊!”弦知音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若他认真,剑上争锋,犹能与龙宿一较长短,吾只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让他在儒门占据上位的机会!”太史侯放下手中香茗,“好友,此诗如何?” “何必扯开话题,好友想的,恐怕不止如此吧!”弦知音叹息,“皆是正道,同气连枝,何必较真门户之见?” “同气连枝也要有个限度!”太史侯不满道,“无定三绝,好友当真以为吾看不出吗?” “这..” “既然如此,那吾断不可能让他生出二心!”太史侯说着,又感语气太重,平复心绪道,“况且,六日后虽只是儒门内的事,但亦终需让人知晓,谁才是正宗!吾如此行事,所有争执之心,但只要他届时好好表现,学海中亦能少一些流言蜚语不是吗?” “只是一场聚会,何必这么认真,人,不会齐的..”弦知音劝道,“况且茶毗剑术隐有自成一家之象,剑出无回,他出手易,收手难..还是莫让他参与为妙。” “学海无涯不缺伤药。”太史侯打定主意,“证武岂会无伤?好友,你多虑了!” “唉...” 第三百零七章 风云际会(一) “以后哪个再问你要剑,你就叫他来找我!靠夭!什么东西!”学海无涯后山,柳青衣怒声怒色,桐文剑儒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灵剑成型,龙气开锋,名兵难求,桐文剑儒得剑,奈何身份与实力不足,难免有人会动心思…要不是龙宿‘无意间’提醒,柳青衣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欺负学弟收保护费呢这是! 不想不生气,越想越火大,最烦这种人了!“到底是哪个想你讨剑!告诉我!” “学兄..算..算了吧!”不欲多生事端,桐文剑儒虽是感激柳青衣愿意提他出头,但也知晓若是实情告知,恐怕又是一场大麻烦!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找人去打架?” “那学兄想干什么?” “我帮他们铸剑啊,老子拿他们肉身活祭了铸剑!” 得!这会儿不打架了,直接送人上路,桐文剑儒只是笑,也不接话,龙宿前辈说了,惹上学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算计,算计不成就平心静气地磨到他没脾气..前两项桐文剑儒断然不敢… “你笑什么?干嘛每次问你话你都笑!”柳青衣被桐文剑儒的反应弄得有些没脾气..还是小孩子呢..一点都没将来儒门天下武官的那种气势.. “学兄,今日还有外宾需要迎接..你看..”缓不过劲就扯开话题,桐文剑儒说起柳青衣最头疼的事.. 好好的聚会就聚会,弄这么大排场是干什么?还要我去迎门?做梦呢!太史侯交代他去迎接贵宾,而柳青衣就‘昨夜偶感风寒’。 “咳!咳!我还是有点不舒服..我在这在休息一下..额..你先去吧..不用管我..”柳青衣瞬间忘记了要拿人生祭铸剑的事,他才没那个兴致去做迎宾小哥.. “那吾先去帮忙了,不打扰学兄休息了!”桐文剑儒飞快离去.. 柳青衣目送桐文剑儒离开,忽感一阵无聊.. 做什么好呢?龙宿去做迎宾领班了,太学主说是静修了,弦知音现在跟着太史侯呢,央森和司徒偃是执令,这次文会还来了道佛两家的人,他们这会儿应该也是没空的.. 没事干啊..柳青衣正郁闷,忽感一阵怪异气息隐隐约约传来.. “魔气?”凝息辨认,柳青衣眉头紧蹙,是魔气,还是很纯正凶恶的魔气! 儒门虽不似佛门道家那般对魔见则动手,但也是表明立场的正道大宗,什么魔这么大胆,敢在学海文会各派聚集的时候来学海晃荡? 身形一动,柳青衣追着魔气而去,他没去报告众人的打算,他对魔没特殊的偏见,虽然防备,但不至于看到就要弄死对方,且不管来者何意,若真是来这闹事也无妨,这世上现在能一招做掉柳青衣的人还真没有,闹出动静来也不怕事! 一路追寻魔气,越接近,柳青衣越是凝息止气,这魔..从气息上来判断..满强的! 追了许久,未见魔人,先闻一阵悦耳笛声,如梦如幻,绵柔却不失清新之感,美妙笛声,似是有消弭人心中戾气之能,反正,柳青衣听着,是感觉蛮舒服的.. 潜身而行,后山密林内,柳青衣终于看见了那只魔,怎么说呢?这只魔穿得有些另类,很有点蛮荒气息,白发,头上好像还长了角,皮肤很黑,身上的魔纹不比自己的少..柳青衣没有太过接近这魔,只是远远看着他.. 偷窥?不是吧..老兄你胆也稍微肥了点啊!柳青衣视力很好,他分明看到,那只长得蛮有个性的魔,正静静地坐在不远处,满眼温柔地偷窥着一个正在吹笛子的道姑..那道姑与柳青衣背着身,柳青衣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从身形上看,再从那帅魔表现来看,正脸也一定好看就是了.. 魔人盛产痴情郎,正道多有负心汉,柳青衣无声叹息,痴..真是痴愚的让人欣赏..自己下回要不要偷偷入碎岛… 还是劝其离开吧…同时天涯痴情魔,相逢何必曾相识.. “朋友,能借一步说话吗?”魔息传念魔人,柳青衣不敢动用道教灵气,最近学海无涯来了票道士,听说是来观礼的,好像还蛮有来头,这道姑估计就是其中之一,被发现..不好.. 眨眼间,一股雄浑魔气出现自己身后,柳青衣转过头,“要动手?” 那魔人站在柳青衣身后,黝黑的脸上不见多少表情,“若肯换一处地方,断灭阐提感激不尽。” “那还是蹲着吧..”断灭阐提?好奇怪的名字..这魔气与异度魔界魔人的气息有些不同..“别傻站着,被发现就真要动手了!” 皱皱眉头,断灭阐提还是蹲下了..“你是何人?”这人,看上去不似正道中人..正道中人哪会这般模样?像魔多过像人..他盯着无幻为何? “别一副看情敌的样子看我,我是循着你的魔气来的!”柳青衣说着,稍稍释放出一点魔气,“还有,我女朋友肯定比你女朋友漂亮..” “恩!”断灭阐提一脑子疑问,这没头没脑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女朋友..额.. “我是这里的学生..你是哪里来的?这是学海无涯你知晓否?追女仔追到这来,你是胆大还是无知?” “儒门何时开始收录魔族之人?”断灭阐提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魔.. “说来话长。”柳青衣反问道,“魔族什么时候换口味,喜欢道姑?” “你说话很放肆!”断灭阐提没准备回答柳青衣,咫尺天涯,咫尺之距,却如同隔天涯之远,这种折磨,已让他的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这种语气,你看起来像是处高位久了..”柳青衣说着,忽然回头看着断灭阐提道,“忘了天高地厚这四个字怎么写?” 其实是酸的,你至少能躲着看,我连躲着看的机会都没!柳青衣便是这么想的,这个人没见过,不认识,客气点提醒他一下,这种语气,这种回答,实在令人火大! 对视间,两人身上煞气不自觉散出,一个是身为魔族少君,何时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一个是天生天养,自幼就这么肆无忌惮贯了,第一次见面,魔人之间的气氛,十分不友好.. “怎么?想玩玩?” “换地!”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正欲离开,笛声忽转,平和温润,骤变的笛声,让两人同时反应过来..这道姑..怕是早知道有人在一旁窥探了.. “今日不与你计较!”断灭阐提有些尴尬,原来她知晓自己一直跟着的.. “你与他认识?”柳青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原来自己是电灯泡!娘的!自作多情了都! “与你何干?”断灭阐提莫名其妙。 “她是道门中人。” “又如何?你不是儒门学子吗?” “你是怎么让她不杀你,反而..额..”柳青衣有些尴尬地问道,“你与她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英雄啊!尼玛你是人生的赢家啊!对立的立场能做到这程度你是前辈啊!柳青衣真想抱大腿叫前辈传授几招.. 这算..什么表情!!!面对对方突然软化的态度,断灭阐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哥么,看在天下魔人一家亲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柳青衣很自来熟地套近乎,“教我几招..好不?” “教..教你?” “免假仙了!”谄媚的表情让断灭阐提直想一巴掌将这怪人扇得远远的,柳青衣诞着脸对着断灭阐提说道,“你是怎么追到这位道姑的?” 这个怪人..或者说是怪魔,实力很强..但是..断灭阐提盯着柳青衣好一会儿,终于发现,这是一只实力很强的蠢魔..和他较真就输定了.. “你真是学海无涯的弟子?”断灭阐提没去接那些胡话.. “如假包换!”柳青衣急忙点头,“哥么是约会怕人打扰还是怎么?放心!我找地方你尽管约人,保证没人打扰!” 自动忽略胡话,断灭阐提很认真地说道,“你隐藏气息的方法,可否教我?” 不等柳青衣回答,断灭阐提便加注说道,“吾可以功法换之,或者你开出条件,只要吾负担得起..” “不要!”柳青衣才不稀罕什么功法,“你告诉我你怎么追上这道姑的就成!” “……………” “喂!干嘛这幅表情!不会分享幸福的人是不会有真正的幸福的!” “……………” “告诉我,你以后就是我恩人了!” “…………….” “痛快点成不?”柳青衣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至于这么小气嘛?” 长吐一口浊气,断灭阐提好险忍住一拳殴死这魔人的冲动,缓缓坐下身,“你坐下,听吾说..” “好!”柳青衣依言坐下,“你说,你说!” “不要打断我!!!!!”断眉阐提低吼道… 这么凶!!!柳青衣捂着嘴点头… …………………………………………………………………………………………………. 学海无涯正门,好不热闹,儒门名宿,各宗名人,晃得接待的学子眼花..桐文剑儒远远看着,有些羡慕那些接待的弟子.. “汝之目光,不该注视在那些同门身上!”疏楼龙宿靠在竹椅上,语气淡淡,“那样只会限制汝之将来!” 一语道破心思,桐文剑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龙宿,“是..吾..吾知晓了..” “有意思的人来了!”疏楼龙宿忽然站起身.. “风横万里狼烟,尘嚣怒卷,世路茫然。终归古道沉眠,云波浩瀚,洗越苍天!”一声诗号,伴随一个出尘身影出现,近乎同时,又来数声! “生于忧患,老于淡泊,病于痴迷,死于安乐,合与众业苦,六凡寓诸恶!” “师良师,法正法,昂首乾坤三光定;论异论,辩雄辩,无愧天地一苍生!” 接连响起的诗号,接连出现的身影,个个不凡,个个出尘,一时间,学海无涯风云动! ; 第三百零八章 风云际会(二) “…意守灵台凝婴胎,气沉八脉身自在..扫晦明性三花开,锻骨融筋化天地..”学海后山,柳青衣在听过断灭阐提的感情历程之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凝气隐息的法门传授。 柳青衣没保留多少,断灭阐提却是越听越心惊,这已经不是隐藏气息的法门了吧! “朋友..只是隐息之法便够!”断灭阐提不欲占人便宜,轻声提醒,却见柳青衣摇头.. “不练全套体诀,你做不到像我这样完全隐藏魔气的..自身气息外散,是因为内元生出与肉身吸收的速度难以保持平衡,我的功法,是注重真元与肉身同时修炼的,修灵强念锻骨炼筋,再借由血脉的强化来提炼肉身..” “断灭阐提欠你一个人情!”柳青衣说得明白,断灭阐提也不在客气,“他日若有难处,可至天阎魔城寻吾。” “天阎..魔城?”柳青衣眉头一挑,“你认不认识一个长得好像阿拉伯人的老头,叫靡思陀好像..” “认识..”语气不善呢..断灭阐提疑惑问道,“你与靡思陀有过节?” “你和那个老头很熟?” “算..是吧..” “叫他给我小心点!”装神弄鬼的家伙,柳青衣倒是没迁怒到断灭阐提身上,只是善意提醒,“虽然都是魔,不过我感觉你不是那种极端的魔,你最好和那种人离得远一些。” “哈..吾尽量..”断灭阐提没解释什么,这其中缘由又如何解释得清楚,看此人意思,应与靡思陀或是魔城有过节..自己现在..已算是叛离了吧.. 每一个优秀兄长的身后,总有一个任性离家的小弟,这已然是这世界的一种定律了,柳青衣没深究断灭阐提来历的兴趣,天阎魔城他不了解,没必要现在就和他们扯上关系..柳青衣如此,断眉阐提落得轻松.. “话说,那道姑是天一正道的人,你到底想清楚没有..”柳青衣皱眉道,“我不知道登道岸的事情,但天一正道守正僻邪这条,放哪里都一样的..她还是那种身份。” “你该不是要劝吾放弃吧?”断眉阐提笑得有些苦意,“只要能与她一起,便是舍了魔身亦无妨!” “你..行!”柳青衣左右看看,对着断灭阐提说道,“你近段时间就呆在这吧!修习上有什么问题你记着,我会每天来的..恩..你比较喜欢吃什么?先说清楚,不要那种奇怪的东西报出来..” 断灭阐提面色古怪..“你以为吾吃什么?” “你脑袋长角诶..不是要吃人肉什么的吧?这个我弄不来..”柳青衣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真吃人肉吧..” “吾..不吃人肉!” “那你长得这么奇怪?” “你觉得你长得很像人?”断灭阐提好气又好笑,这人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比起自己,他就少了根角,“不用理会吾..你自管去吧!” “哦..”柳青衣闻言点头,正欲离开,有回头提醒,“不要离开后山,被那些执令发现你就麻烦大了,学海无涯多得是高人,还有我这功法,讲究循序渐进,你不要贪功,否则是有散功的危险的!” 断灭阐提不是阿九,本身根基就强,这种情况下修炼体诀,亦唯有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柳青衣不敢赌这魔人是否有大哥那样的智慧与勇气..还有..足够坚韧的性命.. “多谢提醒..”断灭阐提点头.. 看着柳青衣远去,断灭阐提回头,看着方才那道姑所在之地,人,早已离开,断灭阐提低声叹息.. …………………………………………………………………………………………………… “茶毗学兄!” “茶毗你这么清闲吗?” “茶毗..” 其实和这帮家伙混熟了,还是满好说话的吗..一路打着招呼,柳青衣在学海如今也算是名人了,莫管课业如何,至少本身实力和闯祸的能力已经得到充分的肯定.. 会和他打招呼的,多为与龙宿较为亲近的学员,随便抓着一个问,知晓龙宿正在接待来客,柳青衣拖着步子往龙宿所在处去也.. 偷懒摸鱼也不能太过分,算算时辰人也该到得差不多了,自己总要出现一下的.. 走着走着,忽闻喧哗,隐隐,还有打斗声..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柳青衣皱眉,接待处在书部,在央森的地头打架?傻了吧!文会,说好听点是儒门学子一次见面会,交流感情交流学习心得,说难听点,就是儒门各家请了外宗的人,然后拉出自己的弟子来比斗炫耀而已! 足下微动,柳青衣身如轻烟,几个呼吸间闯入书部内院,抬眼看,正见两人院内争斗,一个长得好奇怪,但使得却是天一正道一脉的真法,一个..太熟悉了! “无惑老秃看掌!” “来!” 无端争斗,只为几句戏言,斗阵之人身为前辈,儒门弟子不好拦阻,双掌对接之时,一道身影急速闯入! “轰!”轰然巨响,闯入的人影接住斗阵两人之掌.. “两位前辈,收手吧!”柳青衣两手各自抓着对阵两人的手腕,语气恭谨,但却分别对待,对那使道家真法之人,只是抓着,对另一人,却是暗下真力.. 恩!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无惑渡迷暗自讶异,这人是谁? “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家伙?敢阻本仙耆办公?”那相貌诡异的道者出口就是训斥,而柳青衣却意外的没炸毛.. 仙耆?没听过..“真人何必动气,有话好说..请看在地主的面上,暂时停手如何?”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放开抓着道者的手,语气态度,没一丝差池的地方.. 这个小子一下接住我和这个秃驴的掌劲..恩..长得好奇怪!儒门现在兴纹身吗? “小子!面子做给你家长!”道者退开一步.. 柳青衣好似没怎么注意自己还抓着另一个人,手上的劲道越使越大,怕被人发现,柳青衣没动真元,只是肉身的力量,但强横的蛮力让无惑渡迷吃痛不已.. “松手!”冷哼一声,无惑渡迷提元震开柳青衣的手,握拳直击,柳青衣老实不客气,反手就是一拳,避开无惑渡迷的拳头,朝着他的头打去,接触一瞬,立时停下,劲风扫歪了无惑渡迷的帽子,而柳青衣,亦被无惑渡迷一拳打退数步.. “我咧!秃驴你欺负小孩不要脸!”道者一张大嘴毫无德行,但场中众人看来,却也没说太过,在众人眼里,柳青衣只是闯进来阻止争斗而已,无惑渡迷出手攻击,柳青衣也出手,但柳青衣及时收劲,无惑渡迷却是得势不饶人.. “这位前辈,何必动气,晚辈并无他意啊!”柳青衣很无辜地看着无惑渡迷.. “你!”无惑渡迷怒视柳青衣,这怪模怪样的人是学海的弟子? “道长,大师,晚辈真的别无他意啊!”柳青衣冲着道者和无惑渡迷拱手,“只是想两位止斗,若有不敬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这个真是茶毗?在场认识柳青衣的学子眼珠子落了一地,见鬼了吧!这么好脾气?换平日里早动手了都! 内院之中,儒门一脉处,几双眼睛看着场间变化,疏楼龙宿眉头一扬,这竖子是想找那僧人麻烦? 忧患深眯着眼,不对劲,这个怪人的反应不对劲… 靖沧浪缓步走出人群,毕竟是儒门一脉,这云谷雷锋的僧者过分了! 柳青衣小动作做得小心,不是受害者还真心看不出来,无惑渡迷有苦难言,怒气上涌,柳青衣只是温顺地笑着..你动手,你动手最好!老子先提师尊收点利息回来! “臭秃驴瞪什么?吓人哦?!小鬼闪一边,本仙耆给你出气!这个秃驴欠电!”道者咋咋呼呼,柳青衣忽然发现,这个大嘴巴又凸牙的道人还是满可爱的.. “真人莫动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家都是三教中人,不可如此啊!”柳青衣把素还真的不可如此学足了七分像,疏楼龙宿听着这话,嘴角勾起一条笑纹..看来是真要和这僧人过不去.. “娇柔作态!”无惑渡迷冷声道,“你是谁的弟子!” “怎样?”柳青衣还未说话,身前道者大手一抓,把柳青衣抡到自己身后,“秃驴!有话冲本仙耆来!” “不上道!不关你事!” “就关我事!刚才没打完,现在继续来!”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无惑渡迷恼怒,而那站在不上道身后的儒门弟子..该死!这竖子眼中神色分明是在嘲弄自己! “竖子!不敢与吾对话吗?儒门何时出了这种货色!你师尊..”无惑渡迷话未说完,忽感几道气势同时传来.. 眨眼间,身前已站着三人,三名儒门之人.. “阁下慎言!”白发蓝衫,俊朗不凡,靖沧浪为人厚道,在他看来,无惑渡迷行为太过了.. “一场误会,僧老何必计较?”轻摇折扇,忧患深虽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让无惑渡迷说出口,在学海无涯打儒门弟子的脸..这种事,可大可小.. 疏楼龙宿不说话,只是丢给柳青衣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而柳青衣好似没看到一样,一把拉开挡在身前的不上道,闪身来到靖沧浪身旁.. 靠夭!这小鬼什么怪力!不上道暗暗心惊,一手把自己提起来再放下?无视自己护身真气? “你..”柳青衣盯着靖沧浪看了半晌…长的好像师尊啊!!! “恩?”靖沧浪看着这怪模怪样的同宗弟子,虽然长得奇怪了点,但照刚才看来,倒是正验证了莫以貌取人这话..“何事?” 柳青衣好险问出一句..你有没有哥哥或弟弟之类的话..“没,没事..”柳青衣转过身..长的和师尊真的好像..不会是亲戚吧.. “儒门后辈..好!很好!”无惑渡迷看着眼前四人,心中无限怨气,“竖子,让你的师尊来见吾!他若不会管教弟子,吾来!” “僧者还是斋口的好!”这无惑渡迷,怎如此咄咄逼人?靖沧浪踏出一步,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他没门户之见,但始终是儒门的人,无惑渡迷这话..狂妄了.. 不好!一句话出,疏楼龙宿和忧患深同时动作,疏楼龙宿是知晓柳青衣的禁忌,忧怀深…只是一眨眼,但忧患深很清楚地看到,那双漆黑的眼中冒起的寒意.. “你够种再说一次?”柳青衣转过身,看着无惑渡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看看是你替我师尊教训我,还是我替帝如来教训手下!” 一言处,众人惊,学海弟子回魂..这才是茶毗啊.. ; 第三百零九章 风云际会(三) “适可而止!”疏楼龙宿一手按着柳青衣的肩头..“莫让太学主难堪..” 劝人,疏楼龙宿擅长,柳青衣的性情,他也了解得很,若说什么礼数的,他压根不会理会你,与其如此,不如说他在意的人好了.. “这位学友,看在忧患深的面上,此事作罢如何?”忧患深站在柳青衣身侧,身上气息隐隐压着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暗暗传念道,“三教齐聚一处,学友若是与这僧人冲突,恐伤三教和睦,此人言语无礼,学友大可告知师长与齐计较,若此时被人拿住目无尊长的话头,到时候你就说不清了..” 忧患深..柳青衣稍稍止歇怒气,这人很强!儒门怎么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强人?那个长得像师尊的人很强,这个忧患深也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忧患深说话在情在理,作罢两字,也隐隐提醒自己,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偏袒,或只是因为同为儒门子弟.. 靖沧浪仍旧一个人站在最前头,这个同门方才的话虽然无礼,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错误,天地君臣师,至少这个同门还是尊敬自己的师长的.. 一个靖沧浪,无惑渡迷便感压力,而这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气息强大的儒门弟子..便是那长得怪异的学海学子,方才一瞬间的煞气,亦是惊人.. 这一代的儒门弟子,都这么强吗?在场的道佛两家门人不经暗暗咋舌,一次文会,就聚集四个强横到可以和师长直接对话的同辈..太夸张了吧! “这位前辈未免将话说得太过,茶毗是太学主亲自教导的弟子,前辈是要学海之主‘来’见前辈吗?” “僧者与真人误会争执,真人自重身份,僧者何故如此逼人?” “前辈,此处是学海无涯,不是云鼓雷峰,前辈还请自重!” 你一言我一语,轻轻巧巧表明立场,安安稳稳将正一天道拉在自己一边,妥妥当当地奚落你一脸难堪,在场的儒门弟子,当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上道一边点头一边笑,秃驴这次丢脸丢到家了,被一群后生晚辈指摘..“恩恩恩!说得不错!那个小鬼很上道,本仙耆大人大量,老秃,你嘛,就心胸稍微狭窄了一丝丝啦!有本事不要对小孩凶,你来去和太学主呛声!本仙耆就说你有种!” 四下儒门弟子时不时丢一句带刺的话,不上道洋洋得意,无惑渡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禁声!”疏楼龙宿轻轻一句,学海弟子却同时收声,龙宿对着无惑渡迷稽首,“学弟鲁莽,还请僧者莫怪..” “汝真要与这人过不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此时不可生事!”疏楼龙宿暗暗传念,柳青衣闻言,算是按下直接开打的心思,只是对着无惑渡迷比划一个手势,便管自己走人.. 一根手指,划过喉咙..割喉!!! 好嚣张,好霸气的动作!三教弟子何时见过这么猖狂的姿势和动作?这..这也太狂了点吧! “容你这般容易就走?”无惑渡迷最后一丝忍耐,亦被这一个动作撩拨得崩溃,翻手一掌冲着柳青衣打去.. 在场众人皆在还惊愕柳青衣那个动作,谁能想到这佛门高僧竟是恼羞成怒背后动手? 饱含真元一掌,直接把柳青衣轰出书部内院… “蹭!” 灭凡超圣出鞘,冷冽剑锋,直指无惑渡迷,这次,却是忧患深动作最快,在学海无涯,背后出手伤人,伤的是儒门的弟子,最重要的,这人还不占理,这种情况下,该有什么反应,该有什么动作,忧患深很清楚,已经不是什么前辈晚辈的事了,是儒门和佛门的梁子了!这梁子,还不是自己的辈分能调解得了的.. “无惑渡迷!”靖沧浪声带怒意,“欺吾儒门无人耶?”身未动,剑意已起,森寒气劲,冻结足下方圆.. 疏楼龙宿眉头一挑,转身对着不上道一礼,“还请道长做个见证。” 双手空空,一身凛然之气骤然爆发,疏楼龙宿回过身..“僧者..事之过甚了呢..” “免见证!”不上道大喝一声,“正一天道的都给我站出来!” 剑拔弩张,无惑渡迷自不可能让自己身后雷峰弟子出头,“齐来何妨?” 剑绽秋水寒光,洗墨鲲锋回旋而起,靖沧浪执剑一划,“还请僧老与吾去一见地主!” …………………………………………………………………………………………………. “咳!咳!”咳出一口血,柳青衣眼中瞳孔一阵伸缩,淡红色的兽瞳顿生血艳之光,一身凶气爆发..敢偷袭我? 刚要站起身,就感肩头被人一按,怒抬头,正见一名道姑.. “你无恙吧!”净无幻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声询问.. 是之前那名道姑?断灭中意的女子?柳青衣稍稍压制身上戾气,站起身,就要回去与无惑渡迷定孤枝!“无恙!” “茶毗!你在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柳青衣回头,正见善法天子与弦知音等人缓缓走来.. “恩!”太史侯看着柳青衣嘴角一丝血渍,“你与何人动手了?” 靠!天子怎么会在这!柳青衣好似被浇了一头冷水..这让人怎么动手? “茶毗,你无事吧!”弦知音对着净无幻点头示意,又对着柳青衣问道,“何人伤你?” 学海中,能打伤柳青衣的,除了龙宿,就只有各部执令了,柳青衣基本上不太敢惹龙宿,执令..执令都还在这里站着呢! 两青衣硬生生忍住要暴走的冲动,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着发生的事.. “他与一名道长争执,我劝架…不知为何咬着我不放..我走人,他拍我一掌!”柳青衣说完,呼了好长一口气,“天子,我能做掉他不?” “放肆!”善法天子断喝道,“给吾禁声!” “天子息怒!”异口同声,净无幻与一名僧者同时出声,柳青衣转头.. 圣弥陀?额..这下真打不起来了… “是吾等之事,拖累这位小友了!”圣弥陀与净无幻对视一眼,这学员断不可能敢说这种谎,而不上道与无惑渡迷过节两人却是清楚得很,此时,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善法天子只是摇头,茶毗话说得过了,他教训一下可以,但要他忍下气,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却不知,这事还真是柳青衣挑起来的,而柳青衣不爽的,也只是无惑渡迷背后下手.. 太史侯不置可否,“还是先进入制止吧!” 儒门弟子虽然向来自视甚高,同门之中争斗也较其他两教激烈,但面对外人的时候,却也是最容易抱团的..里面那位僧老,现在估计是被人给围了吧…恩..茶毗似是有些惧怕这善法天子.. …………………………………………………………………………………………………. “你,是何身份?与吾对话,你够格否?”无惑渡迷对着靖沧浪说道,事不在理,他却百口莫辩,到如此,也只能强硬到底,云鼓雷峰的面子,不能让自己落了! 忧患深暗自叹气,这僧者,不过如此,器量太小,也不知是如何居得高位.. “就凭吾手中鲲锋!”好脾气也得对方配合,靖沧浪目前为止已经很克制,也很让步了,但这人却是要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气人得很! “大师倒是自信得很。”疏楼龙宿含笑道,“吾三人之中,大师随意..”言下之意,可是不准备留给师长解决了.. “说这么多废话干吗!老秃,本仙耆和你定孤枝!”不上道摩拳擦掌,打啊!打他一个满脸开花! “须弥芥子,彼岸度脱,世尊说法。” “幻入南柯千世劫,道披天下一衣霜。” 两首诗号传来,八道人影闯入… 打不起来了..不上道很失望,尴尬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掌教师妹.. “师兄,收手了!”净无幻叹息…师兄太过偏执了.. 圣弥陀与六尘罗汉站在无惑渡迷身旁,六尘护持,无惑渡迷方想说话,圣弥陀抢先一步,“诸位同道,此间误会,还请收起兵刃..” “误会?”既然已经惹了,那就断然没后退的说法,疏楼龙宿摇头笑道,“背后偷袭伤人,僧者,这误会未免大了些。” 龙宿看到太史侯等人的身影,这话,却也是对着太史侯说的..我们这边占理,你要怎么来随意.. “叫那竖子与吾说话便是,要如何,无惑渡迷何惧?”无惑渡迷方开口.. “好啊!”柳青衣身形一动,瞬间穿过人群,抬掌便向无惑渡迷轰去!方才那一掌,倒是没真伤到他.. 圣弥陀虚手一引,挡住柳青衣一掌,“小友冷静..” 气氛紧张,事发突然,六尘同时动作,宝杵方想迎上,却被对面三个儒门弟子牢牢锁定气机.. “闹够了吗!”一声断喝,太史侯快步走入场中,“这里是论武之地吗?” 疏楼龙宿三人收回气势,六尘亦同时退后,柳青衣始终念着圣弥陀与一页书前辈的关系,恨恨退回.. 善法天子暗自点头,倒是收敛了几分.. 弦知音看看在场众人..好友..诶..多出一个茶毗,便想让其与龙宿压下儒门其他后辈..如今看来,真该阻止..此事,断不会就此结束了.. ; 第三百一十章 风云际会(四) 无凭无据,无端危难小辈,背后偷袭小辈,无惑渡迷如今的心情,怎一个愁字了得,这太史侯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那不上道一副幸灾乐祸的德行,无惑渡迷很有拂袖而去的冲动,可偏偏,若他真这么做了,那雷峰的面子,也就真的落干净了.. 圣弥陀一直在观察这个怪模怪样的学子,他有些弄不明白,这人,到底是学海的学生,还是善法天子的门人,善法天子不开口调停,这怪人,根本就没完事的准备! 喧闹过去,只留一地尴尬,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只是不上道与无惑渡迷一点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但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出乎双方预料。 开始时莫名其妙,结束时名声扫地… 三教本就互有芥蒂,柳青衣也没觉得自己做得多么过分,比起将来无惑渡迷对一页书前辈那种穷追猛打的态度,自己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无可奈何犯下的罪,就成了抹去过往功绩最合理的理由,一个僧老,你何德何能,可判梵天有罪?梵天之罪,唯有受害之人与他一路随行之人可以判断,上古七劫,虽然只是道友杜撰,但这一路来,梵天也好,素还真也罢,或是其他,那些为之付出性命的人,刀山火海,与天命相争,博世人生机,何曾有过怨言? 灾劫临时,你无惑渡迷在何处?空享盛名,你何尝不是靠着帝如来的庇护? “若无狂沙双天会,雷峰可闻万骨哭..”喃喃自语,毫无精彩之处,也没什么惊艳的地方,柳青衣只是感叹一些人情炎凉.. 四人同行,太史侯不放心柳青衣,怕他又会去找麻烦,便要龙宿看着,忧患深自觉这人有趣,自然跟着,靖沧浪..他是没地方可去.. 很细小的声音,但却瞒不过另外三人的耳朵,疏楼龙宿没什么反应,这时不时的胡言乱语,他已习惯,走在最前头,算是引领两位外来的同门观光学海.. 郁愤..好奇怪的情绪,忧患深对柳青衣的感观不是很好,这人挑拨在先,又好似受害者一般,但此时为何却能感觉到这一丝沉郁无奈的情绪,他很好奇.. “狂沙双天会?是何意思?”靖沧浪直接把话问出来,雷峰可闻万骨哭..万骨恸哭,这话也忒重了.. 柳青衣反应过来,这些人的耳朵,老是这么好使啊.. “没什么,不关你事。”不太想面对靖沧浪这张脸,柳青衣感觉得到,这是个耿直的人,这种人,他不想欺骗.. “学友这话,可伤同门之情了。”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但忧患深还是这么说了,在场皆非寻常之辈,拉近关系,总有好处.. “两位这些时日,可要习惯他的胡言乱语。”疏楼龙宿没回头,只是提醒一声.. 被人堵了一句,靖沧浪没太大反应,这人的情绪有些烦躁,这点无礼,他还算可接受,“皆是儒门中人,若有困难,说之无妨,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昨晚夜观天象,将来某日,魔神降世,神州生灵将逢大难,诸位英雄,可有法解?”柳青衣的话有些冲,疏楼龙宿回头,淡淡警告.. “莫把无礼当性格!” “是他们要问,我就说了,我说了,你们还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无礼?又如何?至少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害人,我只想救人,可救人,却被人当做异类,你今天觉得我可笑,但总有你笑不出来的那天!”许是被天子训斥,柳青衣心有不满,或是有口难言,实在太过压抑,柳青衣第一次用这种语气与疏楼龙宿说话.. “救人?哈!吾该赞汝吗?挑弄三教关系,你当你做得干净?”在场都是聪明人,龙宿很清楚,这种事瞒不过去,至少,那忧患深就看出来了.. “需要我挑弄吗?三教何时齐心过?无惑渡迷身居佛门高位,但心不净,贪嗔痴毒,他又好过世人多少?雷峰的职责是什么?他坐在这个位置,不把他打落尘埃,以后受害的人会有多少你想过了吗?” “哦?这样说来,这三教之中,唯汝一人清醒,他人全是腐朽盲目之辈咯?” 忧患深眼见两人争执,却没插手的意思..有意思,这两人该是学海这一代最强的两个弟子,可目前看来,两人的关系似是十分复杂呢..这名为茶毗的学子,言语不详,但这郁愤模样,却不似伪装,究竟是什么事呢?越想越糊涂,忧患深唯有噤声听.. “方才是你挑起事端?”靖沧**气发冷,双眼直视柳青衣,“为何如此!” 对疏楼龙宿,柳青衣还算保持一丝理性,对不认识的人.. “质问我?凭你?”柳青衣毫无畏惧,“要不要赌一下,将来世事!” “吾只问一句,方才是你挑拨是非否!”靖沧浪身上气势隐隐散出,“为何如此!” 满是正气的眼神,刺得柳青衣眼角发疼,也让他稍稍冷静了点,没回答靖沧浪的问题,将面前三人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忽感一阵好笑,无由来地发脾气,但就是控制不住,力量的增长快过心境历练,问题自己知晓,却没解决的方法.. 撕下自己长袖,柳青衣咬破手指,在那断袖上急书.. “佛魔合体、血洗江湖,七星归体、真龙无敌;欲念心魔、无赦封灵,鬼王降世、红尘无救,神魔不许、千年遗腐;紫龙旋空、天君造天,神州尽毁、神祸弥天!” “这是将来的事,也许发生,也许不发生,也许到时候如今在场之人早成枯骨,但不妨看看..”柳青衣凝视靖沧浪,“若这上面的事,一件也没发生,你就够格来质问我!” 丢一下断袖,柳青衣转身就走,与疏楼龙宿过身时,欲言又止..嗜血之祸,龙宿,你.. 被更改的上古七劫,就这么放在这个世界的人的面前,柳青衣不知道,他们是一笑置之还是如何,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了.. 自与袭灭天来一战后,一种欲隐世的心思越来越重,每次想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只要别管闲事,自己应该是能活得很好的,为什么一定要一头钻进这个江湖? 柳青衣一直想不明白..他真要好好想一想了..想救人,和本身躲避危险的本能,这是一种冲突,热血不代表就可以不顾一切,现在的自己,已不如当初初入江湖时那样,可以不管不顾,因为心中有牵挂,这牵挂,重得自己快要挥不动剑了.. “两位还请自便..”疏楼龙宿一向自认有识人之能,柳青衣方才表现不像玩笑,他也断不会开出这种玩笑..那青布上所写的,实在太过离奇.. “龙宿学友,可知这些,可信几成?”忧患深拿着那断袖,对着龙宿问道.. 靖沧浪面沉如水,他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有预知之能?证明他有为难无惑渡迷的理由? “一成!”疏楼龙宿看了看那断袖,毫不犹豫地说道,“自古以来,预言之事不少,但这般确认,却是从未有过,吾甚至怀疑,他修炼得走火入魔了!”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气质,疏楼龙宿的气质,注定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谎话,他人也要认真听进去.. “那这一成,从何而来?”靖沧浪不信这袖袍上的每一个字.. “因为吾了解这个人,这一成,便是从这一份了解中得来。”疏楼龙宿拱手离开.. 主人家走人,客人留在原地,忧患深与靖沧浪对视一眼.. “这件事,可否压下?”忧患深在思索,如何让这靖沧浪不要将此间之事外传.. “吾就等可质问他的那天!”靖沧浪拂袖而去.. “真是个耿直的人..”忧患深叹息,“一人独处,也好..可以安静思考!” 不欢而散的四人行..忧患深收起青布,缓步走在学海之中,今天,倒是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啊.. …………………………………………………………………………………………………. “为何公子还在江湖?”酒已尽,只闻墨琴声声,天不孤靠在河堤上,轻声问着弹琴的人.. “大夫不问那等预言真假?”柳青衣停下拨弦的手,看着天不孤问道,“或是大夫亦认为是无稽之谈?” “真假难辨,公子有脱身的念头,这等灾劫,许只是一个逃离质问的借口..”天不孤缓缓说道,“不过看公子神色,天不孤还是信了一半..” “明知祸,无力挽..”柳青衣苦笑,也只能苦笑,“最惨的是,连我也不知道这些是否会发生..你就当我说了个笑话吧..” “公子很爱说笑..天不孤也只能待戏言成真之时..”天不孤点头道,“这样公子可会觉得心里舒服些?” “若戏言成不了真?” “那与天不孤又有何干系?”天不孤仰着头,看着当空明月,“天不孤只是在尽一个朋友的责任,公子觉得肩头担子重了,想找人说话,天不孤要做的,只是听而已..” 肩头的担子重了?比起素还真与一页书面对的未知,自己这又算什么?柳青衣从来不认为,自己知道了,所以自己的压力就会比别人多,很扯淡的说法,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自己的勇气,还不足与素还真,一页书等人比较.. 七劫,笑话而已,苦境的劫数何时终止过,他们..可是准备将一切的灾劫全担在肩头的啊! “公子还未告诉天不孤..你,为何还在江湖?” “因为他们还在..” 天不孤含笑问,柳青衣含笑道,借剑雪一句话,因为你还在江湖,所以我就还在.. ; 第三百一十一章 风云际会(五) “他就这么从清圣的佛言中,偷出卑劣的断章,在转身的时候,他那张庄严的脸,变得怎样狰狞,我没看到,不过想来,和你我这张脸,是没多少区别的。”晃着酒坛,柳青衣对着自己唯一的听众,断灭阐提不断地说着。 “时间将近了。”断灭阐提低声提醒,“缺席师长准备的宴会,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往日圣贤留下来的,不是束缚后人的骨肉枷锁,是路,他们希望你们踩着他们的尸骸铺就的路,去到更远的地方!” “尸骸也终有腐朽的时候。人太脆弱,有太多的方式可以让其消逝..” “你不明白。” “身体太过脆弱,会被刀剑,岁月杀死。” “但你我这皮囊下藏着的,是灵魂,灵魂无惧刀剑,精神也不会岁月消磨。” “有点说教的味道了,真是..”站起身,柳青衣提着酒坛子,边走边说,“今天的宴会不会有愉快的结尾,让一个一辈子就停留在少先队员高度的学生去参与代表学校的表演,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好多听不懂的词,断灭阐提摇摇头,不过好像有点道理..恩!这家伙..把酒都带走了… …………………………………………………………………………………………………. 人,还没到吗?太史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旁,善法天子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太学主不知为何避而不见,茶毗比之过去,有许多不同.. 果然,与儒门的人接触得多了,心思,也便得复杂了吗?或者说,是逐渐完善的功体,让他的心性又起了变化吗? 戏,有些时候,不一定要人都到场才能开始唱的,太史侯自袖中抽出一张纸,无名诗,但这种情况下,它需要一个名.. “不用比了..”轻声一句,止住场上众后辈文斗,太史侯将手上的纸张丢向空中,凝而不散的内劲,令这张纸飘浮空中,“三十息内,能胜得了这纸上所书,就算赢了此回文斗。” 在场众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纸上所书,清楚明了,三十息…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通篇文字,艳,却不染俗味,疏楼龙宿看着纸上的字迹,眼神微变..这是..茶毗写的? 柳青衣的字,是被太学主逼着,是被龙宿监督着,才硬生生从狗爬进阶成人行,他的字迹,龙宿太清楚了.. “真想见一见这诗中美人..”忧患深没去问为什么要三十息,太史侯既然把诗拿出来,既然他说出三十息的条件,那就没必要去问下去了,在场没有一个是傻子,丢脸的事没必要去做,“桃花落地而成的美人,该是如何惊艳?” 字字句句,直白得让人心惊,以一个僧者的口吻,诉说着世间妖娆的绝代倾城,诉说着心有所惑,意马心猿难自禁.. 靖沧浪皱眉,三十息的时间,虽没限题,但要做出比这还好的诗来,自问一声,办不到..在场还有佛门中人,这首诗自太史侯手中拿出,必是儒门中人,这诗中之意,一眼既明,这样做,太史侯他究竟要做什么? 在场众人窃窃私语,这诗不在辞藻如何精炼,但却胜在其中寓意,胜在全诗所书的一个大写的‘情’字.. “儒门子弟,如此妄佛,太史侯,你将这浊物放于吾等眼前,是为何意?”无惑渡迷冷哼道,“吾只看到狂妄二字!” 善法天子面色亦是难看,但却未出声,男女情事,儒门可是不禁的..只是这诗却是借一修佛者的口吻去说..实在有种打脸的感觉.. “诗词歌赋,本就只是为了陶冶情操而已,一首诗,一名学子,代表不了儒门。”弦知音缓缓开口,“文会只求诗文精彩,胜负,不重要..” 弦知音要岔开话题,但太史侯却没这个心思,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影正从远处走来.. “诗词歌赋,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吾亦是想提醒,莫要以为诗词华丽,就当真是如何了得。” “我看就写得很好!有什么问题?”凡是无惑渡迷反对的,不上道一定会支持,“礼执令,这首诗,是谁写的?很好!很有感情!” 不上道话一出口,央森与司徒偃对视一眼..这下,茶毗麻烦大了! 字迹,龙宿认得,央森与司徒偃自然认得,柳青衣来历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太史侯这是逼着他在儒门与佛门之间选择,若无之前与无惑渡迷争执的事,这事还可以糊弄过去,可是现在.. “一个不肖的学生游戏之作,狗肉上不了宴席。”太史侯这话一说,不止佛门中人面皮挂不下去,就连其他参与文会的儒门各宗代表,脸色都有些难看,游戏之作,还狗肉上不了宴席,那之前比的又是什么? “三十息可以写出这样的字句来,平日里,却未看出你多有诗才!”太史侯朗声说道,双眼直视前方来人..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您逼得紧,我又有什么办法?”三分醉意,柳青衣缓步而来.. “不要每次都只一段,下句呢?”太史侯没介意柳青衣说话的态度,这人在学海弟子眼中就是一狂生了,既然如此,改之无意,没才华的人嚣张那叫狂妄,有能力的人嚣张,那叫性情特异.. “一定要接下去?”柳青衣饮一口酒,笑着看着太史侯.. “这次莫要再拿那些‘隐士’或是‘高人’替你挡灾!”太史侯眼中笑意越发明显,他没想到柳青衣会这么配合,就好像他,全然没看到善法天子已经变黑的脸.. “那就对不起陆游了..”柳青衣喃喃一声,叹一口气,避开善法天子的眼神..就当还儒门一个人情..不是为太史侯,是为太学主..面子啊..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力。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不管这个时空有没有秦汉,反正就是这么念了,至少此时不是宋,陆游老先生此时也未出世..柳青衣大大方方地念出来,轻轻巧巧地堵了儒门内部的嘴.. 功体越近融合,特别是魔气渐被融合,自己那时被鸠盘神子引出的阴险人格意识渐渐不被压抑,这个人格的智慧,好像是比原本的自己来得强悍.. 死过重生,本就逆天而行,最惨的代价不是失忆时的滥杀,而是这神智回归后错乱的心性,慈悲的,凶残的,正直的,阴险的,热血的,颓丧的,最大的难题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如果不想变成另一个人,唯有将这些错乱的心性亦一同融合.. 至少目前看来,还未惹出多大麻烦..不是吗? “其实诸位何必较真一纸荒唐?”柳青衣挥手将那浮在空中的纸张崩成粉碎,“佛也好,道也好,儒也好,始终都逃不过一个字..” 太史侯皱眉,方想说话,一旁一直沉默的人东方奕忽然开口,“哈!是何字呢?茶毗,在场皆是前辈,妄语,可是罪过!” “我会将你打落尘埃!”柳青衣暗中传音,“让你明白,什么事是不该做的。” “老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东方奕回应.. “你明白的,就算你现在不明白,将来也终有明白的一天,只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将伤害减至最低,你赢不了我。”柳青衣对着东方奕笑笑,别过头,对着脸色难看的善法天子一礼.. “天子知道,三教都逃不过的那个字..亦是天子心中最放不下的字..”柳青衣不待善法天子回答,便又转头对着不上道说,“真人也知道,真人亦明了,总之,我是相信,正一天道的人,该是知晓的..” “额..哈哈哈哈哈!本仙耆当然知道!你继续说!”不知道也得先说知道,善法天子脸色变化,不上道看得清清楚楚,和无惑渡迷不对盘,不代表他和所有的佛门中人都不对盘,圣域的大日殿即导师,这个身份,足够让人重视… “人!三教都逃不过一个人字,万事皆以人为本,就像儒门教化,佛家渡化,道家变化,不以人为本,难道还要与花草树木去说?当然,花草树木,亦是天地间的生灵,也没差就是,不过,最重要的,始终都是人,因为人,代表无限可能!”柳青衣说着,还不忘刺无惑渡迷一句,“天子这一辈子都成不了佛,因为他放不下这一个人字,但就是这般,我可敬之如佛,因为他眼里众生,从无区别,便是我这样的异类亦是同样,佛啊,那是只敲木鱼就证得出的?僧老,雷峰的木鱼,被你敲裂了多少?你,悟了吗?” “你说什么!”无惑渡迷怒喝,“竖子,你当真以为吾不敢动你!” “你早动了!你心中五毒俱全,你眼里分别已起,你再也不是佛了!”柳青衣冲着无惑渡迷对吼,“这世上谁都可以治我的罪,唯有你不可!因为你已非佛!” “茶毗慎言!”善法天子沉声道,“莫太狂妄了..” “天子觉得我狂妄了..”柳青衣没回善法天子的话,转而回头盯着靖沧浪,“你呢?也觉得我狂妄了吗?” “你这种人,就是被自己的条条框框束缚住了,在你可掌握的范围内,你会变通,因为那是你可控制得规则,但在大范围内,你却不能如此,就如同..那布条许是戏言,而你却依然君子到至今未来质问我,你啊..你这种人最讨厌了!与你相处,总会有自惭形溃的感觉!所以你尽管放心,你可以如那边那个现在很想一掌拍死我的和尚一样敌视我,但是..沧浪老兄,我不怪你,我敬佩你,你无私,就算有怒气,也都被你可笑的无私压抑了!” 靖沧浪被打个措手不及,哪里想到这人思维跳跃性这么快,一下子就转到自己.. 怒吗?有一点吧,君子方可欺之以诚,御神风好似也说过类似的话,错眼间,靖沧浪发现,这怪模怪样的人,与自己那位好友,却是有几分相似,非是面容,而是那份放肆的真挚..连我不喜欢你这个人,都可以说得这么诚恳.. “随你厌恶,又如何?”靖沧浪淡淡一声,“吾自行其事,无需你来指摘!” “就是这种气势,记住与我怄气的这种心情,来日被小人暗算时,被人拿着道德的大棒打得无力还手时,请记住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感觉,你这人很容易被骗..”柳青衣耸耸肩,转而对太史侯道,“执令,虽然我话说得糊涂,但想必你也知晓我得意思,佛,道,儒,对我来说,没有分别,哪个与人有利,我就偏向哪个,人性本就如此,趋利避害不是吗?” “善利,趋之无妨。”弦知音没等太史侯开口就接话道,“茶毗你能如此想,很好..” 酒喝多了吧,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我还有很多要说,你今天不够朋友。”柳青衣对着弦知音笑道,“来学海这段时日,每次都要你和龙宿替我收尾,我真的很感激,感激得我想杀人!” “oh!no!他醉了!哈哈!大家不要在意!”央森忽然闪身到柳青衣身旁抓住他圆场.. “茶毗!再说下去就麻烦,很大的麻烦!” “big..trouble?” “a!very!big!trouble!” “thank..you,顺便,松手,你快勒死我了!”柳青衣小声说道,“放手了!” 央森悻悻收回手,尴尬地看着表情各异的在场众人..“玩笑,激动!玩笑而已!哈哈!” “哼!玩笑就想杀人,那你不玩笑又要如何?”太史侯冷声道..指望这竖子配合,自己简直是疯了..现在闹得这么不上不下,当真令人尴尬,胡七八糟说了一通,只是将水搅混而已,让人计较他的言行举止,而忘记了之前那首诗的事.. 三两步冲到太史侯跟前,柳青衣用只有两人听得到声音.. “认真,就拉着你一起去杀人..这句话,我认真说..你包起来..为了..弦知音..” (我还是不认为,弦知音就是众天,所以...) ; 第三百一十二章 挑阵 “今夜三更,不见不散..” 八个字,留给太史侯满腹疑问,所有的呵斥,都被一句为了弦知音压下,胡言乱语,用靖沧浪引开儒门内部对自己指摘,用正一天道和善法天子堵住无惑渡迷发难的可能,是算好央森会出来阻止吗?央森在学海的身份很特殊,太学主给予他很多特权..这不是一个秘密,无论是儒门内部的人,或是其他三教中人,都看得出这个执令不同,至少,模样与中原人生得不同..醉话?太史侯不信.. 柳青衣是没醉,只是酒劲有点上头而已,他或许会算计人,但绝不会拿善法天子与央森这种人来算计.. “其实这么比很没意思..”柳青衣转身对场上最后剩下的三人说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认输..” “学友何必自谦?诗词,吾等已败。”忧患深含笑道… “汝想如何呢?”疏楼龙宿隐隐觉得今日的茶毗有些不同,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同.. “武决!”靖沧浪看着柳青衣道,“吾当你之对手!” “我们几人之中,踢开那位白眉小哥,龙宿和我是同窗,比斗难免有放水的可能..”他会放水就有鬼!柳青衣面上有些发烧..“而你,对我不满,我也蛮讨厌你的,对战之中难免失了分寸,无论谁伤了谁,都难免留下芥蒂,这样不好..” 靖沧浪扬扬眉头,没说话,忧患深摸摸眉毛,苦笑道,“学友,不可以貌取人啊!” “安啦,我是觉得白眉很性格..” “真的吗?” “比你旁边那位身上挂的珍珠还真!” “咳,咳!”忧患深忽然发现,接这家伙的话,很容易得罪人.. 疏楼龙宿好像没听到柳青衣的话,淡淡说道,“那汝要如何比斗?” “简单啊!”你早点配合不就好了?柳青衣笑道,“那边那个现在很想教训我,我言语上也的确过了点,所以我就给他一个机会..” 转过身,柳青衣对着无惑渡迷,十分诚恳,十分认真地说道,“六尘罗汉,四方天王护摩阵,可否赐教?” “六对一,他们三个看,他们三个指挥我破阵,我的行动,完全取决于他们。” “那胜负如何分晓?”无惑渡迷心下一喜.. “胜负很重要吗?”柳青衣一脸的莫名其妙,“大师是佛门中人,为何却这么在意一场胜负,须知,胜负自在人心!啧..比的人还没问胜负呢..” 胜负如何?关僧者何事?柳青衣语中嘲弄,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友莫要如此,六尘罗汉…”圣弥陀想阻止,哪怕是看在圣域的面子上,他也得阻止,可惜,无惑渡迷没给他提醒的机会! “那就一言为定,六尘罗汉,莫坠了雷峰威严!”无惑渡迷说完,转身凝视圣弥陀,眼中怒意甚重.. 弦知音想制止,但奈何太史侯快他一步,“如此甚好,诸位罗汉亦是茶毗前辈,自不会有放水与结仇之说!” 好友..弦知音暗自叹息.. 六尘宝杵..留不得!就算不毁了这六根棍子,也得损它几分才是..柳青衣的眼,没去看六尘罗汉,反而死盯着六尘宝杵.. 阻止不了一页书前辈留印缔招,至少也要破坏这能死克梵天之物,柳青衣不知道一页书入魔最后如何,只知道这东西能伤害到他,这样,理由足够了,谁的面子也卖不了,以后前辈若是知晓,就算被他一掌拍死也无妨,就是留不得这东西存世! 人未动,法印已成,六尘罗汉恼柳青衣口无遮拦,一再奚落雷峰,此时也决意全力出击.. 法阵啊..最头疼就是这玩意儿了..隐锋若在..柳青衣转头看向善法天子..却见天子摇头.. 哪怕是灵智沉眠的隐锋,也是世上最危险的利器,茶毗对雷峰不善之意明显,若将隐锋交予他,闹出人命就难收拾了.. 麻烦..六尘罗汉随便一个,柳青衣都有单挑制胜的把握,但六尘结阵,首先心理上,能压制梵天的阵法,就让柳青衣有些心气弱了,其次,自己主要的功夫,却是在剑上呢.. “嗡!”一阵剑鸣,一把寒气森森的长剑飞入阵中,插在柳青衣脚下,柳青衣回头,却见远处,桐文剑儒正一脸尴尬地像一名教员解释着什么.. 柳青衣转头盯着太史侯,太史侯皱皱眉头,对着那教员出声道,“是吾让他来的!” 有担当!柳青衣对着太史侯笑笑,拿起剑,环顾四周,眼神扫过学海弟子,“我知道很多人想要这把剑..” “但是,剑我送人了..” “有不满,以后冲我出声!有意见,以后直接面对我!”轻触剑身,柳青衣的声调有阴戾,以前不明白金子陵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替剑寻主,现在他却是明白,自己铸造的剑,就如同自己的小孩一样,这柄剑,是他特意为桐文剑儒所铸,他也认定桐文剑儒不会辜负了这柄剑,所以,他不容他人染指这剑,至少,在桐文剑儒真正配的上这剑之前,这种扫苍蝇的任务,还是得自己这个铸造者来.. 剑型是汉剑中的八面汉剑,边刃银白,阳光照射下,有一种光芒流动的美感,剑身正中漆黑光润,内里一条红色长纹,龙气,是自己那时斩下的龙气.. 剑,鸣得欢快,人,战意渐起.. 柳青衣很想很无耻地说时间不限,但终归没那脸皮去说,没事..有龙宿在,还有两个能为不凡的儒门同辈在,以他们的眼光,就算不能完全破阵,也该能找到一些破绽之处,有一点是一点,自己认识的人多,集众人之力,还怕破不了这四方天王护摩阵? “一炷香的时间,如何?”太史侯眼光不凡,六尘罗汉印起之时,他便感觉此阵不简单,就算不能破,也不能输了!茶毗功体强横,一炷香,想来不会败阵.. “哼!是怕了吗?”无惑渡迷冷哼道,“学海执令,是惧了吾佛门降魔法阵了吗?” 这回,太史侯没说话了.. “和尚说话给我小心一点!只有你们佛门才有阵吗?你当这边是死人!”司徒偃一般不会去招惹麻烦,但无惑渡迷的话,有鄙视儒门阵法的意味,这种情况下,身为御部执令,他没理由不站出来,“要不要我布阵,你来玩,不玩六对一,就二对一,阴阳阵,这几个执令你挑一挑,两个殴你一只,唔!!唔!!” 司徒偃狠话没烙完,央森急忙捂住他的嘴,“阿偃,看情形啊!” “放..放手!!” “不放!” “你…你..你!!” “戏言而已,大家某在意,那僧老认为该多久?”弦知音打圆场,真闹到执令出手,那就是摆明车马和雷峰过不去了.. “就一炷香!”善法天子没给无惑渡迷说话的机会,“僧老,注意自己的身份!” 没给茶毗隐锋,善法天子自认为已经很偏帮雷峰了..这般咄咄逼人,哪是有德高僧该有的模样?善法天子发火的时候,可是连一步莲华的面子也会给他削下去,虽然雷峰地位特殊,但不代表圣域的即导师会向雷峰的僧老低头.. “善法天子你!!”无惑渡迷没想到善法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善法天子代表万圣岩,万圣岩是佛门圣地,万圣岩里有一个近佛修者,他可以对圣弥陀直接出声指责,但对善法天子,他却得小心处理,一个不慎,就怕雷峰与万圣岩留了芥蒂.. “吾如何?一个后辈而已,需要这般阵仗吗?”善法天子暗暗压制有些骚动的隐锋,神兵灵智沉眠,但这么近的距离,仍旧可以感应其主气息,剑是剑者手足,其主临阵,手足本能便想动杀.. 一股剑意自善法天子身上散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愕,这种剑意..善法天子何时修的剑?万圣岩的即导师,果非常人! “便一炷香吧!”圣弥陀不欲事情再生变数,“六尘且记,证武而已!” 无惑渡迷恨恨地偏过头,“六尘,出手!” …………………………………………………………………………………………………. 无相无名,佛唱隐起,六出其四,奇阵顿生,柳青衣收敛心念,执剑冷眼以对.. “谁先?”靖沧浪低声询问.. 疏楼龙宿虚手一引,忧患深上前一步,“吾先来..靖沧浪随后,龙宿学友,你最末,如何?” 忧患深的安排很合理,第一个指挥的人是认阵,这过程,必然会令柳青衣吃亏,不能让靖沧浪来,这样只会加深两人的矛盾,而龙宿与柳青衣是同窗,应该最是了解柳青衣武功路数,有靖沧浪梳理总结,再由龙宿判断破阵,这是最合理,也是最有效的安排.. 明白忧患深好意,靖沧浪点头退后.. “其实便是由汝第一个来亦无妨..”疏楼龙宿对着身旁的靖沧浪轻声说道.. “哦?” “他不是一个擅长记仇的人,特别是对汝这种人..”疏楼龙宿说完,双眼直视法阵.. 是吗?靖沧浪不置可否,凝神观阵..恩..有些麻烦呢! 真是一个君子..暗中观察靖沧浪的龙宿微微点头,这种君子,如今就是儒门之中,也难寻了..至于那个忧患深..一步三思,这种人,不好应付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残阵(二更) 阵起风运动,罗汉问罪,六出其四,四方天王护摩阵内,佛光涌现,交织一片棍影.. 忧患深谨慎指挥,只守不攻,第一次的接触,也是第一次的合作,难免有所差池,不是本人入阵,反应终归会慢,不多时,柳青衣已受制.. 是破阵,不是毁阵,忧患深确信这位学友有杀人的能为,但却不能让他这么做.. 四人配合默契,比之吾与他的陌生要胜过许多,只能一点点试,要保留他之气力,由龙宿学友指挥破阵.. 守!除了守还是守!柳青衣剑不成式,只是一味抵挡试探.. 六尘罗汉,四人牵制,那站于一旁掠阵的两名僧者,才是主攻之处吧,忧患深眉头微皱,这四人的攻势,似乎越来越快,好像..就好像慢慢开始能追踪到入阵之人一样.. 预知?这不可能!忧患深眼触及四名罗汉手中宝杵..是这佛兵之效吗? “避左攻右..反之!”忧患深话说一半骤改,柳青衣剑势已随之骤变,避右攻左..谁知,四罗汉的棍势亦硬生生扭转,一瞬间,柳青衣接连中招.. “震元护体,剑守三路!”忧患深眼皮大跳,这佛兵能追人气息!入阵越久,佛兵越熟悉入阵者的气息,其追踪能力亦就越强.. “哈!只会守吗?”无惑渡迷冷声嘲弄.. 忧患深忽然转头,深深地看了无惑渡迷一眼,脸上笑意浓郁,眼中,却带着一股令无惑渡迷觉得刺眼的锐气.. “不用担心我!”柳青衣一边防守,一边对着忧患深喊道,“扛得住!” “哈!”忧患深手中折扇一合,轻笑一声,“散元聚气,剑走四方!” 一声令下,柳青衣不守反攻,任由宝杵加身,手中青锋骤起剑诀,“刹那芳华!” 乱花迷眼,凄美花雨之中,却带极端杀戾之气,四罗汉久经战阵,近乎同时收回攻势护身,一阵乒乓声响,花雨冲天而起,又被佛印压下.. 柳青衣擦去嘴角一点血渍,环顾四周,四罗汉身上各有剑痕.. 见红了啊..忧患深退后一步,靖沧浪上前一步,过身时,忧患深低语一句,“他之功体强横,但那六罗汉,怕是已动嗔念..” 方才一招硬撼,柳青衣没出全力,四罗汉同样如此,但一招过后,双方见红.. “换你了?”柳青衣没回头.. “怕了吗?”靖沧浪双眼扫过身上气势大涨的两名掠阵罗汉,“可敢再邀那二位僧者入阵..” 潜伏在暗处的危险,才是最大的麻烦,忧患深指挥柳青衣时,明明有许多机会反攻,但却都因为那两名虎视眈眈的掠阵罗汉收手.. 靖沧浪一接过指挥权,便要柳青衣拖那两人入阵,那二名僧者不入阵,这家伙所受牵制反而更大!既然功体强横,那就搏一搏根基吧! “有何不敢!”柳青衣凌空御剑,似欲从上空闯出阵去,四罗汉见状,再无保留,手中宝杵丢出交缠空中,卍字佛印结成,浩然佛威,一举压下柳青衣.. 果然!柳青衣眼神一变,这招来了! “剑凝一点,直击中元!”靖沧浪自柳青衣跃起,便知晓他想做什么,既然他要拼,那也唯有将伤害减到最低..“叶落知秋,飞燕回廊!” 躲不开那两名阵外罗汉的攻击,也得化消另外四名的.. 柳青衣凝力于剑尖一点,直刺卍字佛印正中宝杵对接之处,硬撼!剑气与佛气冲突,四散而开,柳青衣借着佛气下压之力,凌空回旋一圈,“旋空斩!” 挡去四散飞来的剑气,忧患深含笑道,“意外的配合啊..” 默契得好像事先商量好一样,连靖沧浪也有些讶异..这人..反应就这么快? 柳青衣的反应是很快,但最主要的,是他知晓落地后迎接他的是什么..一页书前辈是因为内元被压制五成被制,自己..可没被压制内元啊! 落地一瞬,四罗汉抵挡旋空剑气之时,掠阵罗汉骤然出手,雷霆一击,直取柳青衣后背要穴.. “聚元护体!”靖沧浪清喝道,“身进三!” 强聚内元,亏得柳青衣功体强悍,及时回转气劲,背后承受重击,仍有反抗之力,剧痛钻心,更添柳青衣本能凶性, “方寸乾坤!”回剑怒斩,凌厉剑势快若惊雷,眼看两罗汉就要陨命当场,四根宝杵飞驰而来,死死架住长剑.. 一声惊爆,剑气急冲四方,六尘罗汉同时退后,那掠阵的两名僧者险被腰斩.. 这阵势..回气很快啊!柳青衣皱眉,没想到这四个光头反应回气都快得惊人呢.. 靖沧浪一时惊愕,柳青衣功体强悍他方才看出了,只是没看出这家伙功体强横到这种地步,背部命门要穴受创,竟然还能发动这凌厉的剑招.. 在场众人纷纷出手挡去剑气,接触剑气一瞬,亦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这儒门学子,何时这般注重横练功夫?太夸张了吧! 在场之中,有两个人反应最为激烈.. “比斗而已,这是要取人性命吗!”善法天子冷声怒喝,六尘方才一击,稍有差池,柳青衣便有性命之忧,柳青衣功体是强横,但谁比善法天子了解他?六尘不知道其功体底限,这等重手,换做他人非死即残.. “天子是说这竖子吗?”无惑渡迷前后颠倒,“如此心性,儒门教员可需小心!” “你!” “不劳僧老费心,茶毗心性,吾等自是知晓的..只是被打得痛了,反应自然大了,小孩心思,与之置气,与稚童何异..”弦知音对无惑渡迷最后一点好感也被他这一句是非颠倒的话给弄没了.. “你!”这回,却是轮到无惑渡迷无语,弦知音咬死柳青衣后辈身份,小孩子而已,你与小孩子计较,和小孩子争斗,你是什么?无惑渡迷不好接话,被一句堵得难受..这看似温温和和的人,怎有这等口舌.. …………………………………………………………………………………………………. 这人..留不得!!!海蟾尊袖袍下的手隐隐颤动..这剑气,怎会对吾族功体伤害这么大!一直沉默,无论三教众人如何争执,海蟾尊始终一语不发,独立世外,来此,亦只是一个意外,寻净无幻,却闻其与门人来学海,他便跟来而已.. 一点点倾慕之情,自己亦有责任打探儒门的实力,所以海蟾尊来了.. 净无幻仍旧那副淡淡然的模样,海蟾尊没意外,三教各有芥蒂,海蟾尊更不意外,儒门出了几名优秀弟子,海蟾尊只是稍微注意一下.. 但如今,由不得他不意外!柳青衣的剑气虽然破坏力惊人,但在场皆是高手,这种四散的剑气自然伤不到其身,海蟾尊亦是这般认为,谁知,方一接触,变故骤起,这剑气好似全然无视海蟾尊的道体护身真元,竟然直冲着他体内隐藏的邪力攻去.. 一点,只是一点点的剑气,但手指上不断传来的刺痛告诉海蟾尊,此人的剑气,对自己这一族人的伤害性极大..至少..很痛..如果,与他对阵的是吾.. 海蟾尊眼中凶光一闪..一试此人剑气究竟有何玄妙! …………………………………………………………………………………………………. 毫无压力..燃香过半,靖沧浪退后,疏楼龙宿上前,龙宿心中只感无聊,忧患深把这阵势弄个分明,靖沧浪把这两个隐藏的危险引诱出来,这本来还是可以玩上一阵的.. 诶..早知道便告诉他们知晓,贼儿功体究竟到什么地步..疏楼龙宿不无恶意地想着,连带指挥,都有些随意.. 六尘罗汉被重伤了两个,虽然依旧六人合作,但两个重伤,其余四个何尝毫发无损?主要抓住一点机会破去三人攻势,这阵势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独攻右路..”疏楼龙宿正想让柳青衣破阵了事,忽见一道绿色身影急速闯入阵中… “前进六步!”一边出声,一边出掌,疏楼龙宿身若惊鸿,飞速靠近那闯入阵中之人,抬手一掌.. “你叫疏楼龙宿..”海蟾尊引着掌劲,退入阵中,化解柳青衣对六尘的攻势.. 掌劲雄厚..不差..疏楼龙宿没说话,只是一脚,亦是同时踩入阵中..功体再强,也还是人,贼儿背处要穴受创,怕是挡不下这人与六尘合力.. 一错身的接触,柳青衣亦与海蟾尊对了一掌..一掌,让柳青衣寒毛炸起.. 危险,如同野兽的直觉,这个闯入阵的人,给柳青衣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讨厌…明明是正宗的道家真气,为什么接触之后会有这么讨厌的感觉? 柳青衣身上杀气无意识地飙升.. 善法天子见状眉头一跳..柳青衣在万圣岩的日子不算短,善法天子与之相处多了,自然知道他的一些小动作与一些小反应意味什么.. 他不是想杀人,只是潜意识觉得这个人危险… “玉清界的修者,你所为何意?”太史侯站起身子,对着海蟾尊问道,“此局,似乎非为灵山易道而开吧!” 第三百一十四章 吾族之敌 “一时技痒而已。”海蟾尊缓声说道,“儒门各宗齐聚,云鼓雷峰却只属佛门一脉,既然万圣岩无兴趣参与,那算吾道门一脉如何?” “阁下意思,是指要吾四人合力,同对阁下与雷峰六位僧者?对吧,阁下是此意?”忧患深笑眯眯地问,却同时给下了定论.. 太史侯看了眼忧患深..这个人,观之若蛰伏骄龙啊.. 海蟾尊没正面回答忧患深的话,只是眼神毫不掩饰地扫过六尘罗汉的伤处,眼中略有嘲弄之意.. 呵!有意思!忧患深对着龙宿一礼,“龙宿学友,可否卖忧患深一个薄面。” “哦?为何?”疏楼龙宿淡淡一声,仍旧一动不动地踩在阵势边缘.. “因为吾与茶毗学友一见如故,很想与他联手一局..”忧患深胡扯着理由,这个海蟾尊的做派,呵呵.. “阁下可与吾一战..”靖沧浪来至忧患深身旁,“他已受伤..再战..” “不用了!我与忧患深!”柳青衣立时回绝靖沧浪的好意..一面传念龙宿.. “龙宿..帮我一个忙!” 这种语气..疏楼龙宿凝视柳青衣.. “替我看清楚这个绿袍小白脸的武功路数..这个家伙,给我很不好的感觉..” 疏楼龙宿微不可查地点头,合理的要求..野兽的直觉,偶尔也是很准确的..不好的感觉,又是指什么?龙宿的双眸扫过海蟾尊..玉清界吗.. 与龙宿擦身而过,忧患深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着.. “吾会替你看好这个学弟..” “汝想多了..” “哦?是吾想多了吗?” 想多了,多想了,疏楼龙宿自问一声..好似..开始习惯这个贼儿时常在左右晃荡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这个人不简单..”忧患深对着柳青衣轻声说道,“手段有待观察,心计绝对深沉..” “然后呢?”柳青衣只是盯着海蟾尊.. “你之伤势如何?” “没事,没逞强..”柳青衣似是怕忧患深不信,又对着他说道,“我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 “下次不可把自己的优势随意告诉初识的人呢..”忧患深轻笑道,“学友可能会受伤,不过吾亦可保证..” 一声剑鸣,灭凡超圣凌空而立,忧患深首露峥嵘,浩然剑意令人惊觉!“学友这剑何名?” “没取过名字..”柳青衣没取名,桐文剑儒也客气,所以这剑一直没取名.. “此剑之上,隐有龙气,虽然稚嫩,却也有龙门直上之能..”忧患深含笑道,“鱼龙变,如何?” 残缺之剑,独少一金鳞,便可化龙..忧患深是个用剑好手,他看得出,这剑的质地融合,似是空留一道.. “鱼龙变?”柳青衣轻抚剑身,剑刃划破手指,本不沾血的寒刃,竟将那血牢牢凝住,吸入剑身那道红纹中...一时间,长剑森寒之气更甚.. 鱼龙惊变,六尘罗汉心中同时一凛..这剑..方才竟未真正开锋? “多谢你..” “不客气..” 几句对答,全然无视阵中之人,海蟾尊拿捏身份,按住话头,忧患深就这么淡然地反击,全无一句言语攻击,但轻视之意,却明显得很.. 慢悠悠,笑呵呵,这么一个看上去有些懒散的人,只是那样轻轻松松地站在那,却如一座山压在他人心头,明明无声淡然,却让人不敢忽视.. “此人甚有心计,汝讨不了便宜..”与靖沧浪只是初识,疏楼龙宿提醒一句,便收声注视眼前战局,靖沧浪闻言无语.. 这一个个后辈,真是越发的自把自为了!太史侯对忧患深完全绕过他决定对阵的行为不满,但现在阵中剑拔弩张,制止,未免弱了儒门气势.. 善法天子犹豫,是否该将隐锋交给茶毗..思虑良久..还是不要闹出人命的好.. …………………………………………………………………………………………………. “海蟾尊,领教两位高招..”海蟾尊自忧患深出剑,便知今天自己行事急躁了..这个人的实力..不凡.. “指教不敢当,忧患深尽力而为..”忧患深含蓄点头.. 吾何时说过指教?海蟾尊一愣,骤然发觉,这儒门中的,断然没一个是简单的.. 言语争锋是庸人,无惑渡迷点头,六尘再度结阵,海蟾尊传念一声..“帮吾拖住那白眉儒生!” 一声落,战局起,衔月金蟾化出方圆百卉,清圣道家真气拂面,柳青衣只感心中杀念越发难以遏制,就好似山中猛兽相遇,必想咬杀对方一般.. 无仇无怨,下杀手?柳青衣犹豫,犹豫瞬间,海蟾尊强招已出.. “离阳烈丹火!”方圆百卉成野火燎原之势直袭柳青衣,柳青衣提气运劲,横剑一挡,反应稍慢顿显劣势,拖剑倒退数步,抬头,眼中已有怒意.. “战中分神,让人得便宜,你想败?”身后传来靖沧浪的声音,随时指责,却也善意.. 忧患深被六尘拖住,柳青衣看看眼前的道者,凝息静气,长剑一引,第一次,在学海无涯,他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剑艺.. 这剑意..有古怪!海蟾尊忽感一阵气息不畅,错愕间,鱼龙怒啸,剑走如龙,霜飞焰舞,惊艳一剑,自冰火之中来,极寒,却又灼烈的剑气,如浪袭来,海蟾尊不敢大意,方圆百卉舞动间,紧守周身要害… 痛!剑气扫过皮肤刺痛,对剑的手震痛…这是什么怪力!!海蟾尊剑势急转,连消带打,不再与柳青衣硬拼..阴阳同生?这是什么体质?确定柳青衣剑气对功体的伤害性极大,海蟾尊开始小心观察柳青衣武学路数.. 神力,异常体质,剑已成境,有阻碍他人内元运转之能,久战必死!杀此人,非雷霆一击不可!海蟾尊越战越觉心惊,本只是觉得这人是个麻烦,现在看来,还是个很麻烦的怪胎.. 力量与速度都很惊人,这个人是修外功?海蟾尊一念起,方圆百卉荡开鱼龙,指掐道印,饱提真元凝于剑上,“兑爻定王泽!” 单手引剑一斩,似缓又急,柳青衣见来招气势不凡,同样运足十成真元,“岁月悲歌!” 相似剑势触碰,两把剑好似黏在一起..柳青衣与海蟾尊一拼根基.. “修道人出手这么凶残?”柳青衣对这个看上去一身正气的道者,始终都保留几分克制,虽然,本能地想杀了他.. “不全力施为,如何证武!”海蟾尊嘴上轻松,心里发苦,不止是剑气,这人的内元属性,也怪异非常,同样,亦对吾族之人功体伤害极大! 战况焦灼,一旁龙宿冷眼旁观..茶毗觉得此人有问题?武功路数走的是道家一脉无误..恩..是指其他的吗? “你在烦恼什么?”靖沧浪忽然出声.. 龙宿回头看着靖沧浪问道,“汝对这海蟾尊..知晓多少?” “没多少..”靖沧浪很认真的回答.. “恩..” “恩?” “继续看吧..”疏楼龙宿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果然,自己和异族的交流有困难吗.. …………………………………………………………………………………………………. “几位僧者..适可而止吧!”忧患深不想伤人,拖着六尘许久,终于将负伤的六尘罗汉磨得气力将尽.. 忧患深正想收局,忽闻一旁喝声,“白眉换手!” 柳青衣与海蟾尊拼根基,却也没忘记六尘罗汉..那六根棍子,不毁了也得给它留点破绽! “一气..” 海蟾尊顿感对方内元一收,骤见柳青衣眼中一缕寒光,临危一刻,多年临阵经验反应,立时收劲.. “化九百!”狂然一击,将海蟾尊震退数十步,柳青衣亦同时呕血.. 收化反击?好招!忧患深没问为什么换手,抽身急退与柳青衣交换对手.. 额..有些凄惨啊..看着正在法冠被击散的海蟾尊,忧患深忽然感觉,这和自己原本的计划不一样啊.. “再来?”忧患深说着,又十分善意地提醒,“要休息片刻吗?” “…”海蟾尊眼色一变..这人,是在嘲弄吾?未免将吾看得太低! “香已将尽..”海蟾尊轻轻拨开散于面前的头发,英俊的面容,潇洒的动作.. “恩...还是这么仙风道骨..”忧患深含笑致意... 忧患深..海蟾尊深深地记住了这三个字… 燃香将尽,柳青衣急速冲至六尘罗汉跟前,提剑一引,六尘罗汉见柳青衣飞身而来,被就戒备,见其出招,心下一定,合力一击.. 六尘宝杵同时砸在鱼龙之上,柳青衣内腑震荡,心中却喜..来得好! 佛、道、儒、魔四宗真元同时运转,随手传入剑身,鱼龙剑起怒鸣之声,六道剑气,同时刺向六尘宝杵尖端.. 合流剑气,毫无阻碍地闯入六尘宝杵之中,强横的劲道,震飞六尘罗汉,柳青衣元功再催,此会,却是全然佛家真元.. 我身上佛气,与一页书前辈乃是同流,宝杵被四宗合流剑气破坏内中结构,又留佛气于其上,我看你们将来如何压制一页书前辈五层元功! 柳青衣正高兴,忽感一阵劲风扑面,抬眼,却是无惑渡迷怒掌袭来.. “竖子,燃香已尽,你欲如何?” 死惨!柳青衣心中大骂,但佛气传导将成,他又不愿放手..这下吃定这掌了! ; 第三百一十五章 雨中往昔(一) 拍一掌,死不了,这六根棍子被给它留点隐患,前辈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样,柳青衣不知道一页书与雷峰最后的结果如何,但留着这死克一页书的武器..自问一声,自己一个出身来历成谜的家伙,雪崖之上,他教导自己之时,可有一点藏私? 没有,一点也没有! 既然如此,来呗!不就一掌的事吗!打不死我,你一定死!柳青衣抬头,死死盯着无惑渡迷,那双眼漆黑眼中的凶光,似要冒出一般,毫无遮掩的杀意,令人心惊.. “住手!” “stop!” 骤起变数,两人最先出手,弦知音与央森,弦知音身法较快,闪身跃至柳青衣身前,急提一掌向迎.. 匆忙一掌,难抵蓄势一击,弦知音后退数步,无惑渡迷还欲再进,忽感身后华光大作.. “我说过,stop!”一只手,按在无惑渡迷肩头,宏大圣力自那只手上不断涌现,死死压制着无惑渡迷的内元,“can‘t!you!hear!me!” 无惑渡迷听不懂央森在说什么,但却绝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对手,运起内元震开央森,刚欲还击,便感两柄冷锋,已架在颈边.. “帝如来若知晓今日之事,你才他会作何评断?”靖沧浪手执鲲锋,眼角触及远处仍旧站立原地的龙宿..方才..是杀意吗? “僧老,过了呢..”忧患深手微动,灭凡超圣亦在无惑渡迷颈边划动… “两位,还请放手..”圣弥陀尴尬,但仍旧得替无惑渡迷解围..“这是误会..” “白眉..还有沧浪老兄..放了他吧..”几声兵刃落地响,却是柳青衣已做完该做的..但他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 “诶..为何学友就是不唤吾本名呢?”忧患深收回剑,“吾名忧患深啊..茶毗学友..” “知道了..白眉..”柳青衣无所谓一个称呼,转而对着众人一礼,“今日晚辈孟浪了,可否容先行告退?” 柳青衣的反应,让众人很惊讶,疏楼龙宿惊讶一下,没关系,回去逼问便是..靖沧浪等人..看不出来这人还有点容人之量.. 善法天子此时心情不知是欣慰还是愤怒,欣慰这魔儿终于有点气度,愤怒雷峰僧老竟然做出这等偷袭之事,还是第二次来着.. 来日定要与帝如来一谈才行了,云鼓雷峰执佛门戒律,这样重要的职能,无惑渡迷却是这般令人失望.. 怕太史侯这个很会来事的执令又来什么幺蛾子,善法天子直接越过他发话,“你受伤了,先行一步无妨..” “吾有灵丹,与你同去..”净无幻出人意料地出声,柳青衣眼神一变..她也发现了? 不上道讶异,但既然师妹发话,好像还是站在这小子这一边..那么.. “小子你尽管跟师妹去,哪个敢拦你..”不上道大手一挥,“登道岸的给本仙耆站出来!” 这道人..柳青衣苦笑..比我还混啊.. “多谢掌教好意,不过..” “你受伤很重,需要治疗..” “不敢劳烦掌教..” “就当还你后山之情..”净无幻这句话放出来..柳青衣彻底闭嘴了.. 他为什么放过无惑渡迷,只因为在方才一瞬间,他感觉到一丝隐晦的魔气,那魔气很细微,但却瞒不过柳青衣,是断灭阐提! 好大胆的家伙,来看文会还想出手..柳青衣佩服这家伙胆大,也佩服这魔人意气,怕被人惊觉,所以急求离开.. 至于净无幻怎么发觉的,柳青衣没兴趣知晓.. “那就谢过掌教了..”这女人知道当日在后山之人便是自己..看来也没恶意的样子..就随她了.. 太史侯没阻止柳青衣离开,柳青衣说得关于弦知音的事情,他想知道..所以,他不好太过逼迫这个问题学生,况且,面子有了,也够了..再闹下去,就不好收拾了.. 柳青衣就这么跟着净无幻走了,他没看到,无惑渡迷的脸色从黑到白,再从白到青的变化,也没看到,那散发而立的海蟾尊,眼眸深处闪过的一缕凶光.. 后山之情,什么后山之情?在场的人都想知道,但海蟾尊一定是最想知道的那个人…净无幻为何对一个陌生的儒门弟子释出这等善意..替他解围?为何?不明白,但不妨碍海蟾尊将柳青衣排上绝杀名单.. …………………………………………………………………………………………………. 一路无言地走着,走到后山处,二人行变作三人行.. “**一定是疯了!”林间深处,柳青衣指着断灭阐提骂道,“你还怕我被那秃驴拍死?” 很无礼的话,但断灭阐提却没反驳.. 从来没人这样对断灭阐提说话过,魔城中,只有敬畏,这魔,很特别,真的很特别..最主要的是,净无幻就在一旁,断灭阐提也不好发作.. “你有没听我说话?”柳青衣发现自己被无视了.. “你为何来..” “因为你在这..” “你不该来..” “你在何处,断灭阐提便在何处..” 好吧..自己是明确地被无视了…柳青衣站起身,走到净无幻身旁,“掌教,你说的灵丹呢?” 净无幻闻言,脸上一红… “你是如何知晓他来了..” “他曾被吾剑所伤..吾是感应剑气..”这次,净无幻回答得很快.. 柳青衣叹息一声..走人! 自己有好多事要做,既然这两人明显没动手的迹象,自己还留着做什么? 今夜三更天还得去找太史侯,待会估计还得应付天子,应付龙宿,应付央森与司徒偃,应付弦知音..甚至,还可能有忧患深与靖沧浪.. 现在文会如何?柳青衣没心情去想了,沉闷了这么多天,总算做了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六尘法阵,没想象中的可怕,佛兵受损,一页书前辈将来无忧.. 如今,该是解决弦知音问题的时候了..自认识弦知音这个人开始,柳青衣就始终摆脱不了那个环绕脑中的危险念头.. 灭众天灵识,保佛公子人格! 转世宿体,搞笑!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白白牺牲了!佛公子难道就不是完整的人格吗?就这样抹去一个完整的人格,这样的手段,与邪魔何异? 以弦知音的才华与能力,难道不足为正道栋梁?他哪里输给众天了?他凭什么就要为了一句天命就牺牲了.. 柳青衣接受不了一个自己熟悉的人,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消逝,哪怕,这是弦知音心甘情愿的.. 柳青衣一直在找可以帮忙的盟友,众天不是什么妖道角,灭境三天之一,梵天好友..这等身份,柳青衣一个处理不好,就得落得凄惨收尾.. 在学海无涯苦寻许久,太学主,柳青衣敬重,但不认为太学主在这件事上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因为身为学海之主,他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况且,太学主他自己将来都还有隐性的麻烦呢! 龙宿,看不透,猜不透,摸不透,与他说,就算他信了,会不会帮忙却是不知道,就算会帮忙,有什么结果,还是不知道,一切未知,所以柳青衣不敢冒险.. 央森、司徒偃、天子..一排排人名数下去,柳青衣也只看到太史侯这三个字,是死挂着弦知音的..今生唯一知己… 柳青衣决定赌一把,没人帮忙想,他已经把能考虑的事情都考虑了,想不到的,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撕了这张脸去求师尹…总之就是不能让佛公子就这么消失了! 今夜三更,一定要说服太史侯!本来只是为了自己脱困的一个说辞,但柳青衣偏偏就是这种想到就做的人,话说出口,这杀人二字从嘴里蹦出来,就断然没收手的可能了..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但得失之间,谁能判断? 反正今夜,会有一局成,几番谋算,几人纠缠,就成了千年一局,逆天改命..改弦知音的命,也改了.. …………………………………………………………………………………………………. “疏楼龙宿啊!!!!!!!!!!!!!!!!!” 迷幻梦境中,剑光、邪气、不甘的怒吼..尽化作一座金身.. 疏楼西风,倒卧竹椅上的紫色身影骤然而坐立,梦中的怒喝声,惊起千年前的记忆… 冷冽的眼神,在夕阳下渐渐散去,几息间,琥珀色的眼眸又恢淡然..疏楼龙宿站起身,缓抬脚,却好似不知该走向哪里.. 天空中,一片乌云遮去夕阳,这阴郁的天,就如同疏楼龙宿此时的心情.. 要下雨了吗?疏楼龙宿方起这个念头,天空中,忽起响雷..随即,大雨倾盆… 那夜,学海也下了好大一场雨… 那夜,学海里少了一名学生.. 那夜… 大雨落下,而雨中的紫色身影恍若未觉..这一局,是对是错?疏楼龙宿不是一个喜欢回顾过往的人,但今天,他忽然有了回顾念头.. 雨,放肆地打在疏楼龙宿身上.. ; 第三百一十六章 雨中往昔(二) “为什么搬到这来住?”小茅屋前,疏楼龙宿有些不解地看着太学主.. 太学主的面色有些苍白,一身灰袍,更添几分暮气,他没回答疏楼龙宿的话,只是仰着头看天,“这天,该有一阵子雨好下了..” “南面的堤坝,得让人去看着,莫要一场水,冲去了南面乡民数月的辛劳..” “你若有空闲,也便去寻央森一道去吧..这些事,向来是他主持的..” 疲惫,疏楼龙宿第一次在太学主脸上看到疲惫的神色,“您..无恙否?” 太学主愣了愣,转身看着疏楼龙宿,“看来对一个人释出善意这种事,对你来说,有点困难呢..呵呵,吾无事,只是想闭关一阵而已..” “这句话,容龙宿保留意见。”疏楼龙宿不置可否..闭关?选这个时候? “吾想设任教统一职,你觉得如何?”太学主似是想起什么,“吾或许会闭关许久,学海得有人主持..” “吾仍旧与之前一般..”疏楼龙宿摇头,教统?这真不是一个好主意,除非太学主有传位的意思,需要替自己的继承人竖立威望,否则,没必要设立这么一个容易让六部发生矛盾的职位.. “这一次,你与茶毗的意见,惊人的一致。”太学主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但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 “人,靠学识与经验来躲避危险,而山林间的野兽,却是天生就拥有这种本能。”疏楼龙宿不轻不重地踩了柳青衣一脚..这话,他当面也敢说的.. “呵!还是如此啊..”太学主说着,似是想起什么,凝视龙宿良久,忽然开口问道,“若吾提议你参选教统之职,你会去吗?” “太学主之命,龙宿不敢违抗。”疏楼龙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地淡然..他可以确定太学主应该是遇上了麻烦,很大的麻烦..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跳动性极快,而且关于教统一职,这么执拗,这不像往日的太学主.. “是不敢啊..”太学主摇头叹道,“为何不愿,你该知道,有吾支持,凭你手段,登上教统这个职位后..你之理想,或有成功的一天..” “教统之位,众矢之的,龙宿难以服众,一旦等位,只怕会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争斗之中了..”疏楼龙宿相信太学主会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学生.. “恩..那便罢了..”太学主没继续勉强疏楼龙宿,他不愿,逼也没用..“那你认为,谁适合这教统之位?” “龙宿不敢妄言..”疏楼龙宿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愿看到学海因为太学主的一个决定而发生动乱..即使,他已早有离开的打算.. “你…” “轰!”一道惊雷响起,整个天地都似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倾泻而下的暴雨让整个世界失声,模糊的雨景中,小茅屋前,正演一场争执的默剧.. …………………………………………………………………………………………………. “主人..进屋吧..” 细弱的声,唤醒回忆中的人,疏楼龙宿回头,却见爱徒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唤了几声都不理人,主人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穆仙凤有些担忧,这几日主人一直好像在犹豫什么,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可是..又有什么事能难倒堂堂的儒门龙首呢?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疏楼龙宿伸手点点仙凤的额头,“吾无事。” “那主人先进屋避雨吧..”穆仙凤有些错愕,但仍旧提醒,“稍后桐文剑儒会来,主人召见过他..” “桐文剑儒..”疏楼龙宿喃喃一声,“汝先进去吧..” 鱼龙仍在,物是人非,这一刻,千秋岁月不堪提… ………………………………………………………………………………………………... 五更天,雨仍旧不停,学海中,两道身影雨中遇… “是你啊..”柳青衣的脸色有些难看,拨开额前湿漉漉的长发,盯着眼前人看个不停.. “汝在看什么?”疏楼龙宿的面色同样不愉,“现在是什么时辰,汝去了何处..” “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出来找我..”柳青衣没好气道.. “自然不是..” “那就最好..” 雨中的人互相看着,忽然感觉一阵好笑,为彼此狼狈的模样.. “第一次看你这样子呢..出什么事了?”柳青衣随口问,只是随口..因为按以往的情况,疏楼龙宿一帮都会赏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想知道?” “额..算是..想吧..” 疏楼龙宿沉默片刻,移步再行,“跟吾来..寻一处避雨的地方..” “等等..”今天的龙宿不对劲..其实柳青衣现在一点谈性都没,因为他与太史侯..谈崩了..但龙宿的神态,分明是有事,柳青衣还是想知道一下,是什么事,让这个好像天塌下来都只会随意笑笑的学兄感到烦恼.. “汝要在雨中谈?” “这边吧..”柳青衣边说边走,来到一处教舍屋檐下,“这里不就是避雨的地方吗?” 意外地没拒绝,疏楼龙宿缓步来到屋檐下.. 肯定出事了..柳青衣手指轻点,化出两根烟卷..“试试这个..” 疏楼龙宿疑惑地接过烟卷.. “点..抽..”柳青衣比划着,教古代人抽烟,真有意思啊… “咳!咳!” “别抽太急..” “太学主出事了..”疏楼龙宿好像没听到柳青衣说话,咳过后,有深吸了一口.. 手一抖,烟差点掉在地上,柳青衣脸色发白,太学主的能为,能出什么事?能让龙宿觉得太学主出事了,那他妈的还能是什么事.. “那卷布上,有多少是真..”疏楼龙宿一直注意柳青衣的表情,这会儿,他却是确认了些.. “你说什么?” “汝有预知的能力吧..”疏楼龙宿抽烟的模样,六分优雅,三分潇洒,还有那么一点点慵懒的味道,他就那么靠在屋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话.. “汝的反应中,有各种符合汝性情的表现,但惟独没有惊讶..” “汝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这点..吾却是知晓的..” “汝看似荒唐,其实只是在掩饰些什么,或者,汝不安,汝一直不安,从未真正安心过..” “自汝来学海,与吾同住..汝..从来未睡好过一夜吧..” 柳青衣丢开被雨淋湿的烟,伸手冲着龙宿招呼,“最后两根..借一口先..” 疏楼龙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烟递了过去.. “就凭这些,你就断定我能预知?那天的事,或许是我整那个靖沧浪故意闹出来的..”柳青衣抽了口烟,弹了弹烟灰,面色稍稍好了点..早知道会发生的事,怕什么? “汝之师尊,未曾与汝说过先天人与后天人的区别?”疏楼龙宿十分奇怪地看着柳青衣问道,“知天命..汝不知晓?” “没..我师尊都很厉害,但是,我与他们相处的日子太短..恩.先天人什么的,与我们现在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柳青衣不解道,“你就当我小时候没学好得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修行者,在踏入先天境时,往往会感悟冥冥之中的一缕天道循环,这些半步先天,心境未至真正圆融,不知不觉地感悟,很模糊,或者是一个预兆,或者是一个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当唯一一样的..这些人,无一例外地会情绪失控。”疏楼龙宿缓声说道,“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以及..种种有失常态的表现..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己感悟到了自己的命运,本能地惧怕,排斥,或是本能地欣喜,接受..” “你觉得我已是先天?”柳青衣有些听不明白.. “半步先天,汝在这个境界已停留许久了..”疏楼龙宿皱皱眉头,尽量将话说白,“就是说,好似汝感觉到了危险,或者是机遇,但这其实都只是汝潜意识的一种感悟,汝甚至不认为这是一种感悟,然后,这种抓不住,又好似被千万缕丝线缠绕的感觉,会让汝的心态失常..” “……”沉默良久,柳青衣有些不满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吾高估汝对修行的认知,这是吾之错。”疏楼龙宿伸出手,“莫装了,汝袖子里还有的..” 柳青衣面皮一红,自袖子中取出一根烟卷..“真是最后一根了..” 疏楼龙宿两指夹过烟,柳青衣帮忙点上..这家伙..学得真快! “咳!咳!所以,按吾之观察,在这种情绪难以控制得情况下,以汝之脾性,汝之所行,皆为汝最本能的反应,所以吾断定,汝…有预知的能力..”疏楼龙宿说着,忽然叹了口气,“缓了这么久,怕也怕够了,汝应该敢将太学主的麻烦告诉吾了..” “龙宿..”柳青衣很无礼地拿过疏楼龙宿手中的烟,狠吸了一口,“你觉得..神,是可以杀死的吗?” 屋檐下狭小的空间,气氛忽然变得凝重,扑面而来的雨,竟让两个先天,或是将近先天的人感觉身上发冷.. “或许..可以..”疏楼龙宿有些烦躁地说道,“蠢问题!” “那我们去杀神吧!”柳青衣的声音很低,但这夜的雨声,雷声,都没能阻挡他的声音传入疏楼龙宿的耳中.. 同样无礼地夺过柳青衣手上的烟,疏楼龙宿狠狠吸了一口,“神?” “..死神..”雷霆将夜闪得发亮,雷光中,映照两张有些苍白的脸… ;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还君明珠(一)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学海无涯,夜半无人,乐部门外,太史侯携着一袭冷月,凝耳倾听,听着里头传来的飘渺乐声.. 一身青袍,袖口隐隐放光,一颗灵气充盈的明珠缓缓飞出,停在太史侯肩头.. 嘴角牵起一道冷硬的微笑,笑中含苦,略有嘲意,时间在这一刻失去意义,原来,自己从未绝情.. “不负如来不负卿..哈!”略带悲意的呢喃,太史侯方想转身离开,乐声却带传音一句.. “礼执令..” 脚下如同被灌了铅一般,太史侯踏不出那离去的一步,沉默良久,缓缓转身,身后,素蓝云裳,芳华耀目..灵犀..月灵犀.. “夜深了,你该早些歇息..”有点冷硬的语调,肩头的珠子被收入袖袍,太史侯一时间,也只能说出这一句不算关怀的关怀.. 月灵犀的视线,随着那明珠缓缓移动,直至消失..这奇怪的珠子,总给她一种熟悉的亲切感,连带着她,可以不惧怕这学海之中最铁腕的执令.. “听闻数日前,疏楼龙宿曾回学海..”月灵犀也不知道怎么和太史侯说话,因为礼执令好似从来都不喜欢和她说话.. “那件事,是吾职责所在,非你管束范围..”太史侯说着,又觉得语气太过生冷,“吾会处理..” 月灵犀皱皱眉头,多年前那件事,似是成了学海的禁忌,无论是义父,或是书执令等人,都是再三缄口。 “吾无他意..只是..”月灵犀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的话说得婉转,“当初相识,吾与那二位虽不算熟知,但吾始终不相信..” 月灵犀话未说完便被太史侯扬手打断,“那是你不知道,那风度之下的凶残心性!” “这!”月灵犀轻蹙眉头,太史侯言行还是如此霸道.. “时辰不早,吾先离开了..”太史侯转身,这次,离去的决然.. 疏楼龙宿..茶毗..弦知音..太学主.. 太史侯走得很快,回忆不断拨弄这思绪,千年一局,到底是谁才是最后一子胜出之人?好友,为何你不听劝?东方奕,你真若那竖子所言? “还君明珠,且莫再失..” 冷风中,好似传来这若有若无一声,自那日后,再未相见,竖子,可还活得逍遥? ……………………………………………………………………………………………… “给你..”柳青衣将一块白玉环递给疏楼龙宿,“我学艺未精,这个,多少算是个保障。” 疏楼龙宿没去接那玉环,只是继续翻阅着自己手中的书,“以自身心血炼就护符,吾该感谢汝,或是笑汝蠢。” “我的功体比你强,就算受伤,也会极快恢复,术法那一方面靠你,我无能为力,但偏偏,死神的术法能为恐怖异常..”柳青衣见疏楼龙宿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无奈叹息,“我知道你的自信,但你至少也信任我一次,好吗?” 信任?疏楼龙宿沉默一阵,终于伸手接过玉环,“汝要外出..” “我去寻天子..”柳青衣亦不隐瞒.. “不妥..”疏楼龙宿放下书,“此时不宜外传!” “放心,如今在此的,也只是天子化身,我怎么会让他涉险?”柳青衣解释道,“我是去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手还痛吗?” “………”疏楼龙宿凝视柳青衣良久,十分优雅地说出一个字..“滚!” ………………………………………………………………………………………………... 学海无涯考院处,一众学子埋头急书,院中央放着一面大鼎,鼎上燃香三已去一… 入学学海,一跃龙门,数十载苦读勤修的功夫,就看这三炷香之内的表现,众学子或低头苦思,或仰头叹息,或神情亢奋,或情绪低落,这些,尽收在场教员眼中… 东方奕缓步考场,他的脚步很轻,这场考试他已期待许久,在此的教员,莫不是他平日交好的.. 时间提早了,太学主已明确提出欲设教统一职,所以东方奕也唯有将他一直保留的那一颗棋子放出.. 好似漫无目的一般,东方奕一边走着,不时停在某位学子身旁,含笑点头,或是拍拍某位紧皱眉头的学子肩头,给予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种行为无伤大雅,一众教员可不认为射执令会徇私,只道执令还是这般温和,这般喜欢提携后辈.. 东方奕的行为不止让一众教员感慨,一点点小鼓励,亦轻松博得众学子的好感,这些个参与考试的学子无不希望能得到学海射部执令的鼓励,这是一种认可..一种求之不得的认可.. 可是,这考场中,偏偏有一人不想要这种认可.. 月灵犀女扮男装,正苦思如何不被义父发现..诶..早知义父监考,便等下回便是..现在该如何是好? 不敢抬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月灵犀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若被发现怎么办?离开吗? 那日义父盛赞学海两名后进弟子之时,月灵犀分明在其眼中看到些许失望..失望什么? “生子当如斯..可惜..”可惜什么,月灵犀心里明白,义父无后,自己,却是女儿身… 一只手,按在月灵犀的肩头,月灵犀手一抖,轻呼出声.. 静寂的考场,被这一声轻呼打破沉默,一众教员学子纷纷将眼光投注.. 只见东方奕那原本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忽然变得古怪.. “抬起头来!”东方奕的语气带着一点生气的意味..几名教员快步走来..莫不是..作弊吧?学海多少年没出这事了? 月灵犀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义父..女扮男装,终归瞒不过去.. “义父..” 一声义父,全场教员连通学子全体被震晕了…射执令的义子?来考试? “你…你..你!!”东方奕好似气得发抖,一手指着月灵犀不知如何言语,旁边几名教员站在那儿,不知该不该上前询问.. “给吾回去!”东方奕一副气急模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吾不回去!”月灵犀执拗地仰起头,“一路过关至此,吾全凭实力,为何要吾回去!” “一个女儿家跑到这来..你!”东方奕似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女儿家..这会儿,无论是教员和学生,都明白了东方奕为何这种反应..女扮男装来参加学海会试..这姑娘胆也太大了吧! “吾不通过!回去!”东方奕抖着胡子说道,“快回去!” “义父,灵犀不知犯了哪一条学海规矩,义父为何要驱逐吾!”月灵犀朗声道,“自第一试至此,吾之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平日与学友相处,亦无得罪,对师长敬重,何处出错,义父教吾!为何要驱逐吾?” “就凭你是女子!”东方奕叹息道,“吾儿听话,回去好吗..” “难道学海之中便无女子吗?义父?还是义父觉得灵犀不如他人?”月灵犀不愿退让,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能证明,即使是女儿身,自己也一定能自学海脱颖而出,绝不会让东方奕再有后继无人的感觉.. “这..你..”学海无涯当然有女子,有些,甚至还是教员..可这些女子要么是才华惊人,要不就是来历不凡,东方奕的无言,适当得很.. 学海无涯虽开明,但在这个时代,难免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存在,月灵犀是自己的义女,若自己保举她入学海,难免会遭人非议,况且为日后计划,无论如何,都必须是月灵犀自己一意孤行欲入学海才行.. “射执令啊..这个..就让令嫒考完吧..”一个教员出声,自然有其他人附和.. “是啊是啊,这个学生..哦不..令嫒之前考试,的确都是位列前茅啊..执令就遂了她愿吧!” “执令啊..” 教员们你一言我一语,东方奕好似被逼的无语,这时,月灵犀忽然灵机一动,站起身来,先对一众教员施礼道谢,“多谢先生求情,灵犀只是不服学海一名学长多次对吾父无礼,想一入学海,与之一较高下而已,义父盛赞此人,此人却一再无礼,灵犀只是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种人物,还请诸位师长成全!给灵犀一个证明的机会..” 这姑娘..胆也太肥了点吧..一众外门学员,可能还有一大部分不知道月灵犀嘴里的学长是谁,但这一众教员岂会不知.. “荒唐!你给老夫住口!”东方奕出声喝道,“你敢妄论前辈..你..你!实在太过了!你给吾回去!” 就好像媳妇闹腾,一哭二闹三上吊,众教员却是很配合地一劝二拦三阻止,茶毗这学生..也的确有些目中无人,有人找他麻烦也好,省的整天好像街头混混一样在学海晃悠.. 到最后,就连一些学子都开始停笔劝说,竟有这么目无师长的家伙?射执令多好一人,怎么就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东西? 知道茶毗这个人的学子,很尴尬地没出声,因为这个学长虽然混账了点,但是对学弟还是很照顾的,君不见桐文剑儒手上的那把几乎可以列入儒门名剑了,君不见现在那些学海里的学长都不大敢来外门学员处指使外门弟子做事了.. “执令..算了吧,就让令嫒继续考试吧..”一名与东方奕相熟的教员扯扯东方奕的袖子..小声说道,“燃香时间不多了,不可耽误啊..” 东方奕深吸一口气,盯着月灵犀看了许久,摇头离开,“吾不会阅你的卷,你自己好自为之!” 转身急走,东方奕头也不回,没人看得到他此刻的表情..东方奕的表情依旧是生气,依旧是无奈..做戏,只要开场了,就不能停! ;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还君明珠(二) 先天吗.. 总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环绕,所谓知天命,是这个意思吗?就如我现在要去做一件蠢事,明知是蠢事,但是还是去做了.. 缓步山阶,柳青衣浑身透着一股轻松劲,不紧张,真的不紧张,生死边缘走了几回,最初那种面临危局时的紧张感,如今,已是淡了许多.. 还有好多事没去做,还想回碎岛看看她,还想去浮廊与他斗剑,还想到竹林喊一声舅舅,还想拍一下义子的脑袋,还想着..琉璃仙境的那杯为自己留着的苦茶.. 怎么可能..折在这儿? “搞笑!”柳青衣不知对着谁说,或者是对着自己吧..当个不知命的先天人也挺好.. 慢慢走着,柳青衣身上那股野性的戾气,越发的淡了,体内四宗合流的内元不断流动着,生死枯荣,永不止歇,体内那剩下不多的灵气,终于完全吸收… 深山老寺,柳青衣跨过门槛之时,也夸过了先天之限,半步先天,一蹴而就! 寺里的老主持引路,柳青衣来到善法天子所住的草屋时,天子正在坐禅,对着老主持施礼,轻手轻脚来到天子身旁坐下,再念心经一卷.. “今日来此何事。”开口第一句,不是追究那日学海之事,弦知音的解释,让善法天子略感释然,柳青衣此时的气息,也让他心下稍安,“先天之境,感觉如何?” “还好!”几百年到先天之境,柳青衣很满意,天子没计较文会的事,也令他高兴,至少,佛门虽然老会出一些奇葩,但总有天子这类令人敬佩的人,“来拿隐锋,做一件事。” “有危险?”善法天子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结印,清圣卍字佛印浮空,隐锋静静地被佛光包在其中.. “我的命。”柳青衣伸手一招,隐锋入手,如血肉相连的感觉,让心底最后那么一点点隐晦的不安无声消逝,“一定得去做的。” “问心无愧即可。”善法天子没追问何事,茶毗很少这么正经地和自己说一件事,能让他这么正经的,一定是非做不可的事,劝无用,问也无用,“需要吾出手否?” “天子..”柳青衣不答反问,“万圣岩..要出征了吗..” 入先天境的柳青衣,对气息的辨认更加清晰,善法天子的化身,所保留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少.. “学海无涯和道门的人..不愿出手吧..”柳青衣自顾自说道,“天子..这一战,凶险得很..” “你对道境魔人,认识多少?”善法天子不在纠缠柳青衣的事,他是铁了心不告诉自己了..和一步莲华一样,说管你说,错尽情认,事照样做.. “很强!”柳青衣一边思索,一边向善法天子说着异度魔界的一些事情,一些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一些道境魔之一方地域的特异之处.. 详细的说明,善法天子的表情却越听越古怪..魔界高层居所的陷阱阵势说得清楚得和自己家一样? “茶毗..你在道境时..是做什么的..”善法天子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四处流浪!”柳青衣的眼角流露几分沧桑.. 流浪到别人家去了?善法天子眼角一抽,“你确定?” 手指抖动间,一根烟卷上手,随口一划,烟卷口端燃起一点火星,动作很潇洒!柳青衣吸了一口,“我发誓,不是的话,我二哥就是哑巴。” “你有几个哥哥。”善法天子这会儿整个脸已然沉下去了.. “两个。”柳青衣说着,身子一动,在天子出手之前,一步跃起,倒飞而去,“真的..”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魔儿..看那无赖的样子,善法天子忽然安心了许多..混账总比凶残好.. 柳青衣几下跳出这老寺院,足下虚空,却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传念入剑,一探隐锋灵识..“贱贱,还活着吗?” 良久没有回复,就当柳青衣准备用保留性手段时,隐锋嗡鸣,柳青衣倾耳.. “@%¥!@……!”凝神听,却是一段少儿不宜的问候.. “看来你没事啊..” “没事你妹!”隐锋咆哮着,“老子现在连说话都累,要干什么蠢事快说,待会就没精神听了!” “激发潜能..还有一次机会是吧!”柳青衣正色道,“你这状况能办到吗?” “点子扎手?”隐锋的口气有点山贼的味道.. “不是扎手..”柳青衣嘴角扬起,“是炸手呢!” “你就不能消停点?”隐锋一边抱怨,一边愤愤吼道,“这一下搏下去,老子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了!” 柳青衣闻言沉默..如果会伤及隐锋,那自己还真不准备借力了.. “学叶小钗啊!”见柳青衣不说话,隐锋哼哼道,“给你一道英雄疤你也没他俊!” “你这是歧视二哥,我要告诉他..” “老子只歧视你。” “你连眼都没,歧视个屁!” “就不爱看你才不长这眼!”隐锋连骂数声,不耐道,“赶紧的!什么货色说清楚,你没死老子就死不了!” “死神!”柳青衣满不在乎地说道,“恩..或者说死神留下的一道印记..” 隐锋沉默..斩神?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下一回,就只能硬拼了..”柳青衣没去说太学主的事,说了,顶多招一顿骂而已.. “不是孤那种吧!”隐锋感觉有点头大,虽然..它压根没脑袋.. “孤很强吗?”柳青衣实在不认为那傻缺神有多强.. “虽然那是个白痴,但那个白痴还有个名字叫造物主!”隐锋对神的概念就停留在孤身上,“你别告诉你要去和造物主的印记拼!” 柳青衣的脸色极端古怪..造物主..活得不耐烦想做人的造物主?还以为他就一小喽啰来着.. 柳青衣没说话,隐锋自认为猜中,熟知柳青衣性格,隐锋也顾不上骂,只有劝,“不行,现在绝对不行!你太弱,不可能赢,一点机会也没有!” “你是说我以后可以?”柳青衣回过神来,“安啦,不是造物主那种,死神,具体是什么神我也不清楚,术法很强,武力也强,但没到不可战胜的地步..”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柳青衣斩钉截铁地说道,“帮我吧!不然这关不好过!” 隐锋闻言,亦不多说什么,两个人都迷迷糊糊,反正生同生,死同死,追问无益,“三刻钟时间,你自己清楚的..还有,我如今不知什么时候会睡去,这次我化入你身体之中,这样,我们都比较有保障!” “什么意思?”柳青衣不解问道.. “虽然断掉不会死,但是我不想断一次!我的不败纪录,懂?”隐锋不爽说道,“你当那个黑桃k真这么好砍,不是老子拼命破了他的功体,他弄死你没压力!” “我谢谢你告诉我啊!”柳青衣正说着,隐锋忽然豪光大作,随即,散做烟雾一般,自柳青衣皮肤渗入其体内..“你现在就来!!” “你这几天不和人动手就是!别告诉老子你现在这先天境的境界是吃出来的!压制!” 你娘的!柳青衣连骂都来不及,快速从空中降落,谨守心神,镇压体内忽然暴涨的力量,青山古道,骤起一阵剑气风暴,风暴席卷四周,湮灭一切! ……………………………………………………………………………………………….. “那姑娘..”不上道看着台上正在与人武斗的月灵犀,大嘴一张一合,“不对劲啊..” 文会之后,云鼓雷峰走得最快,但正一天道却留了下来,理由是不上道想看学海弟子选拔,这个本来会被净无幻否决掉的意见,意外地被通过,不上道很高兴,师妹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 海蟾尊有些不大高兴,净无幻没有留下的理由,为什么留下,这很耐人寻味,联系灵丹事件,海蟾尊就更加地不高兴,所以他也留下了..为本族探清学海底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海蟾尊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借口!“有何不妥?” “无不妥。”净无幻丢给不上道一个禁声的眼神..海蟾尊一脉虽也是道门,但比起对鬼类的认识,正一天道认第二,道门一脉,谁敢认第一? 这姑娘不是不对劲,是很不对劲!养鬼术!是谁敢在活人的身上下这种寄体养魂的术法?很高明的手段,应该是幼年时就开始布置的术法,也是毫无意义的术法,鬼物没被直接养在这姑娘身上,只是建立了某种联系..就好像..为了让这姑娘更容易让鬼物附身而布下的术法.. 是谁,在学海无涯的学生身上布置这种奇怪的术法?净无幻没考虑告诉海蟾尊,这个人的心性,净无幻不喜,要不要提醒儒门中人?净无幻如是想.. 月灵犀入学海的事,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她文试过得轻松,武试也同样,现在,却是同为新晋学员之间的高低胜负了.. 这一切都很好,义父也没再多说什么,教员们也对自己多有照顾,除了两件事,一个人.. 一是在同届中,月灵犀的人缘成了两个极端,要么亲近,要么疏远,因为月灵犀之前考场的话,已然传开,柳青衣在后辈学员照顾,所以熟悉他的学员,一般都不太喜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第二件事,还是因为那个茶毗.月灵犀本想找他好好比试一下,谁知,这人竟然外出了,而且还是没报备过得外出,更奇葩的是,当月灵犀问及这不是违反学海教规吗?一众教员,哪怕是礼部的教员都好像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茶毗有认真来上课过吗?小姑娘你是在讲笑话吗? 一鼓作气上门来,恶人却已逃学去..这口气,当真不顺!月灵犀正想着,忽然惊觉手中长剑脱手.. 糟! 瞬间..“啊!我的剑!”不断响起的‘我的剑’,让月灵犀惊愕,抬头看,万剑临空.. 台下,净无幻与海蟾尊对视一眼,好可怕的剑意! 正想着,万剑骤然落地,剑尖同一个方向朝下,如同面圣一般… ;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还君明珠(三) 这真是一个意外,柳青衣发誓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他绝对没有打击学弟自信的意思,外出过来,听说学海新晋弟子比武,他只是路过看看,只是想看看而已.. 真想..找人打一架啊!!来到武场,感受到这么武者气息,身上强化后的剑意不自觉地爆发,柳青衣能压制下力量暴走,但却没办法很好地压制自己的剑意,就好像一个移动的领域一般,在这个领域内,剑,只有两个选择,低头,或是证剑! “茶..茶毗!”一个教员颤着声喊道,“收敛你的剑意!” 眼看这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柳青衣一语不发,死命地镇压自己体内的剑意外散..不时涌动的剑意,惹得万剑齐鸣.. 这就是..学海无涯最强弟子的实力吗?月灵犀只是稍稍反抗一下,那股无意识散发的剑意就如同风暴一样席卷而来,极端的剑意,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哪是学员该有的实力!就算是义父也没如此实力啊!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只是茶毗便如此..那据说还在其上的疏楼龙宿,是什么样的实力?怪物!简直就是怪物! 四宗合流内元不断流动,柳青衣渐渐控制住自己的剑意,稍松一口气,抬眼看,莫说学员,就连一些教员,都是一种将近虚脱的模样.. 该死!不能毁了这些人!留下这么大的阴影,这帮人以后免想再在武道上前行了!柳青衣尴尬欲死,这些人大多是自己学弟来着,他可没那么狠辣的心性就这么不管.. 穷极思变,想起自己修炼青衣诀后内元本就带着一丝让人亲近的生灵之气,柳青衣决定放手一搏..反正事情不可能更坏! 众人正感压力减轻,忽然,情况又变,一股浩瀚无边的气势自柳青衣身上骤然爆发,措不及防,众人皆被笼罩在这气势之中.. 柳青衣慢步走向净无幻与不上道一行人,他老早看到他们了,这个位置很好.. “你们,是学海将来..”负手而行,那一副绝世高人的德行,配合本身的气息,一时间,在场学员教员皆倾耳听着柳青衣的每一句话,情绪,也随着那个缓缓移动身影不断波动着.. 这真是一个装逼的好局!柳青衣一边想着,一边丢给净无幻和不上道一个歉意的表情,不上道不明所以,净无幻却是含笑点头.. 海蟾尊的脸色随着净无幻的微笑而变得更加难看,柳青衣气势避开正一天道的人,是因为天师的那一份香火情,但海蟾尊和他不熟,甚至还有过节,这种报复机会,柳青衣怎能错过? 盯着海蟾尊看了一眼,直至其避开自己的目光,柳青衣才满意地转过眼,继续他幼苗挽救计划.. 缓缓走上正一天道所在的坐台,柳青衣转过身,全力催动内元中的生灵之气,心神沉浸,散出一股躁动,却有带着一点温和亲近的精神意识.. “看清自己,看清世界,变得更强..”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手,一道巨型剑气凝成实质,化作一柄巨剑耸立众人眼前.. “未来..不管要等几年…” “我都会在这剑道之巅的位子上等你。”柳青衣学着海贼王中鹰眼说话的那种气势与神态,一手忽然指向武决台最偏远处的一个学子,然后,划出一圈.. “你..你..还有..你..你们所有的人..” “我会等着你们..” “超越这把剑!” “超越我!”一手指天,巨型剑气直冲云霄,整个天空都被这股剑气撕裂,形成一个巨型缺口,“超越我!为吾学海永盛,为吾儒门永耀!” 装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满是魔纹的脸也看不出多红来,至少,现在武场中的一干学子教员已经没心情去计较这些了,一个小小的引导,从震慑化作激励,这些个儒门中人,个个激动的面色潮红,激动得脸往日斯文的容貌都有些狰狞.. “为吾学海永盛!!!” “为吾儒门永耀!!!” 众人如同宣誓一般地呐喊,传入柳青衣的耳内.. 这是..信仰吗?对自己宗门的认可所产生的信仰..思想,原来才是世间最可怕的力量,一誓向天地,学海永盛,儒门永耀..这回,被震撼的人,是柳青衣.. 兴盛..净无幻似是看到一股无限的生机,在这些学海弟子身上涌现,这是一种兴盛的征兆.. “茶毗道友..”叫小友已经不合适了,这个人的实力,已经不能把他当做一个后辈了,这一局后,此人在儒门的威势,至少在他这一代,已很少有人能与他比较了,适当的示好,对谁都有好处..净无幻决定告诉面前这个人自己所发现的事.. “掌教..茶毗是晚辈..”这是实话,至少在公众场合,柳青衣是不敢把这个和自己师尊一个辈分的人当同辈来对待的,不是尊重净无幻,只是为了刑天师.. “哇咧!小鬼你很上道!”不上道没等净无幻说话,就大笑道,“本仙耆喜欢你!你有前途,哈哈哈哈哈!” 憨人一个,有些小狡猾的憨人..这是柳青衣对不上道的看法,虽然自大且有些白目,当是..他方才可是挡在正一天道一干门人之前,一步未退啊.. “真人,各交各的咯!”柳青衣对不上道说话,却是没那么拘谨了,什么人说什么话,“以后去登道岸玩,你要请我吃好的!” “啊哈!哈哈哈哈!没问题!吃喝玩,本仙耆全部应下了!”还是叫真人,不过这次听这真人,比上次来得爽,不上道很高兴柳青衣这种给脸的行为,转身冲着门人喊道,“多学学!免整天呆头呆脑!” “可否借一步说话?”净无幻传念道.. “恩..”柳青衣回头看看净无幻,点点头..“掌教,请..” “恩..”净无幻应了一声,转身先行一步,“师兄,吾与茶毗有事欲谈..你与众人在此继续观礼吧..” 两人同时化光而去,只留下尚还在激动中的学海众人和面色极度难看的海蟾尊.. 怎有可能?不过几日时间..他怎可能到达这种境界?这个怪物!海蟾尊心情阴郁,看来,自己一人是奈何不了他了.. 月灵犀此刻心情不知如何说,身为学海一员,她能体会众人那种激动的心情,但身为东方奕的义女,她却实在很难对这人有多大好感..此人,超过自己估计太多..非吾可敌… ………………………………………………………………………………………………... 很强..断灭阐提有些惊愕…只是刹那间偶然散出的剑意,竟然让自己有一种无可防备的感觉..这种超出正常范围的力量进阶.. “你是使用什么秘法了吗?”断灭阐提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魔族中,倒是真有许多快速提升功力的秘法,但是这类功法,不是损他人,就是损自身,他不认为这个家伙会去损人利己..“你吾同为魔族,亦该知晓这种方法对自己的伤害多大!” 是..魔吗?净无幻第一次听断灭阐提提起..原来这人是魔..那他怎会在学海? “第一,我不是纯粹的魔族..”柳青衣话刚开口,便看断灭阐提的脸色一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没骗你,第二,我有事要做,但你莫过问..恩,谢谢关心,没了。” 断灭阐提被堵得没话讲,净无幻见状,一旁开口道,“阁下所行之事..当要问心无愧。” “我知晓..”柳青衣说着,缓缓释放出佛道儒三家内元,“如此,掌教放心了吗?” 三家真元一体?怎有可能?净无幻心中震惊,但也不欲多问,“如此甚好..” “掌教先前说有事欲与我谈,是什么事?”柳青衣见净无幻不在纠缠自己身份的问题,稍稍安心了点.. 净无幻皱皱眉头,尽量用能让外人听懂的话解释自己所看到的.. 养鬼寄体?柳青衣眉头一跳,隐约好像想到些什么..“这..不合理吧..” 正一天道的术法练不好,但里面的常识,柳青衣知道得清楚,“养这种鬼,有用吗?未直接寄体养魂,那鬼物到最后只会变得灵智尽散..这种鬼物..根本驱使不了啊?” 一点灵智也没,只会凭着自己最深的执念行动,这种鬼物就算养出来,施术者也难以控制.. “吾亦正是奇怪此处。”月灵犀稍稍有些讶异,看来此人对鬼物亦是十分了解.. “你们忘了一事..”断灭阐提出声提醒道,“那学员自幼被当做养鬼容器,其身必定阴气极重,而那种一看就有问题的人,学海会招其入门吗?” 断灭阐提自动忽略柳青衣的容貌,净无幻闻言点头,“除非,这只鬼物与那姑娘有极深的渊源..” “比如母女!”净无幻一说姑娘,柳青衣就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个人是谁了..东方奕,你好毒的手段! “这种语气..看来你是要管咯?”断灭阐提说着,又对着净无幻问道,“要吾帮忙否?” “有吾与师兄,够了,你..”净无幻躲避断灭阐提的眼神,那里面有些她不敢看的东西,“你便在此处吧..” “掌教..你准备如何?”柳青衣脑袋很疼,他这几日可不能与人动手啊.. “便看阁下欲如何。”净无幻缓缓说道,“这个施术者以这种方式养鬼,吾等就算破了他之术法,也没多大可能追查其源头..或许可以反击,但却又有可能伤及那位姑娘,最重要的是..阁下欲对那鬼物如何?” “可有超度可能?”柳青衣自己的印象里,这种灵智散离得鬼物基本是没超度的可能,魂飞魄散..未免凄惨.. 净无幻摇摇头,“看来阁下是想保住这鬼物..如此,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柳青衣的道家知识,始终不如净无幻,这会儿倒是老实地做了学生..“还请掌教明示。” “将其封印,然后就只能靠时间,慢慢消磨这鬼物的戾气了..”净无幻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掌教可需帮忙?此恩德茶毗铭记在心,有朝一日必定奉还!”柳青衣对着净无幻一揖到底,“此回,麻烦掌教了!” ; 第三百二十章 还君明珠(四) “谢了。”对坐良久,疏楼龙宿嘴里好不容易蹦出个谢字.. 柳青衣长舒了口气,还好,没追问..万剑归宗这种事,瞒得住就有鬼,和聪明人相处,最愉快的事,就是你能少去很多解释的麻烦。[] 倒是没想到,似龙宿这种人,会说出谢字,一直以为,龙宿的情,一向都是淡薄的,原来,教导之恩,他亦是看重,谢字里,以言明.. “这次之后,吾会离开学海。”疏楼龙宿淡淡说道,“汝,要继续留在这吗?” “事情还没完,你就想之后的事了?”柳青衣不解问道,“你决定离开学海了?” “汝好似一点也不惊讶..”疏楼龙宿轻声道,“无论这能力如何惊人,吾奉劝汝一句,预知天命,必遭天忌,况且,从古至今,先知往往只有两种结局..” “哪两种?” “被关在牢笼之中供奉,或是..”疏楼龙宿说着,忽然笑了,“被当做疯子杀死。” “看起来第一条对我来说有点难度。”柳青衣苦笑道,“安心,这能力我不会乱用,而且,我亦不保证这能力一定管用。” “所以,劝说太史侯失败了?”疏楼龙宿忽然出声,让柳青衣措手不及.. “你知道?” “现在确定了..”龙扇摇,疏楼龙宿自顾自说道,“看来吾猜得没错,汝是在密谋着什么..” “什么时候发现的。”被人诈出话来,这个人还是疏楼龙宿,柳青衣倒是宽心了,和这个家伙斗智毫无意义,不在一个层次上.. “之前太史侯对汝的态度有拉拢之意,谁都看得出来,但最近吾却发觉,汝与他之间,是否越加疏远,前几日汝闹出那么大动静,他亦未来寻汝..推敲一番汝近日的言行,时不时探听太史侯的动静,稍稍联系一下,稍稍怀疑一下,然后..”疏楼龙宿说着,很潇洒转了一下紫龙扇,“就这么简单地知道了..” “我没密谋什么,只是想帮他而已。”柳青衣想了一阵,还是决定不将事情告诉龙宿,“你就别过问这事了。” “能与外人道,却不可与吾吗?”疏楼龙宿的笑容,渐渐让柳青衣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每次这么笑都没好事.. “隐私事,我是在帮他,也是在帮学海无涯,相信我一次,别过问了好吗?”柳青衣双手合十恳求,“真的别过问了。” “吾不插手。” “真的?” “但吾必然过问。”疏楼龙宿含笑道,“是汝自己说,还是吾去查?” “疏楼龙宿!!!” “信吗?”一手轻轻抚过耳边发梢,疏楼龙宿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不说,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呢。” “………………” ………………………………………………………………………………………………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自赏孤芳,冷夜中,太史侯低吟着满腹惆怅,手中,仍旧是那颗灵光闪烁的宝珠.. 怎么都想不通,那荒唐的人,能写出这等惊艳的词,深夜露寒,早已不知寒暑的太史侯却感一阵莫名地冰冷,轻轻触摸那手心的宝珠,灵光中传,似传一丝暖意。 “是吾执着了吗?”太史侯自问一声,无人夜,无人答… “你不是想让儒门发扬光大,你只是想太史侯这个名字永远让世人记住,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光耀儒门,只是一个顺带的过程,执令,老师,不介意再喊你一声朋友,你这样子过得快意吗?为什么不回头看看自己到底失去了些什么?你已失去那么多,难道现在还要连自己唯一的知己也失去?” 竟然..被一个后辈喝问,太史侯的脸色忽然露出一缕莫名微笑,这种言语,自己随意都能打发了,但不知为何,那一日,这漏洞百出的质问,让自己百口莫辩.. 抬头看看夜色,太史侯开始回忆千年前的过去,手中的宝珠静静地陪着他,多少年,都是这样陪着他.. ………………………………………………………………………………………………... 掌,停在额前,人,呼吸急促.. “说!”太史侯一身气势爆发,先天之境,浑厚真元全然笼罩在柳青衣身上..“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事!” “你未回答我的问题!你过得快意吗?夜半无人时,想起过往,可会心安!”柳青衣全然无视那停在额头前的掌,他在赌,赌太史侯在私情与野心之间,究竟会选哪一样.. 龙宿,你最好千万别判断错,不然这次没法善了.. “是弦知音让你来的!他要教统之位吗?哈!”口中冷笑,眼中却露焦躁之意,太史侯掌间凝劲愈重.. “你觉得如果是他要设计你,他会让我找你两次?”柳青衣无名火起,“这就叫知己?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知己?” “搞清楚一件事!” “我是要救弦知音而不是你!” “我要合作的人是你不是他!” “与教统之位无关,与你过往之事无关,信或不信,答我!” “言语模糊,你叫吾信?你以为你是谁!”掌未收,劲却无端散去一分,是啊,若是他有意教统之位,若是他计算这一切,怎么会出这等下招? “言语模糊怪我?弦知音不是我知己,只是朋友,但我这回是拼着身败名裂来帮他,而你这个所谓的‘知己’,却只会怀疑,你叫我如何信你?你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柳青衣伸手抓住太史侯的手腕,“想杀我?来啊!一掌给我拍下去,挡一下我就是你养的!” “你当吾真不敢杀你!” “好胆你来!九泉下看你孤家寡人!” 激烈争吵,太史侯忘记了柳青衣现在已非昨日,柳青衣也同时忘记了自己在求人帮忙..两人争锋相对,但那一掌,却始终未落下.. 柳青衣的眼中,闪着灼人的怒火,太史侯渐渐散去手上劲力,真元尽去一瞬,柳青衣骤起发难,挥拳重击太史侯胸口,措不及防,或是没想去防,太史侯被打退数步.. “这拳是替弦知音还有怜照影打你!”柳青衣伸手,“血给我,今晚我证明给你看!” 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太史侯烦躁的思绪渐渐冷却下来,怒火散尽后,一股萧索之意涌上心头。 运功逼出一滴心血,太史侯面色有些灰败..“怜照影..非吾所害..”谁信?吾为害她?谁信? 柳青衣没想到太史侯说出这样的话来,刚才一拳给他,也只是气愤而已.. “我要杀一人..但我不能动手..”柳青衣没去接太史侯的话,反而将众天与弦知音之间的关系解释清楚.. “ “灵识回归,世上再无弦知音..” “…转世宿体,一个独立的人格..若是你,你会如何?” “你信吾?”太史侯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我说这么多,执令你就问这个?众天怎么杀?如何让弦知音改变想法?不是该问这些吗?”柳青衣面皮一抽..感情您老人家一点没听进去? “吾之好友,吾自知晓,他不会听劝..”太史侯没追问什么,将手中心血交给柳青衣,转身就走..“杀,或者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若事不可为,杀之无妨..” ……………………………………………………………………………………………… “龙…龙宿..学兄..”月灵犀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的征兆..该死,这酒喝得太多了,这下失了仪态,丢人!“真..真不能再..再饮了..” “诶..这是吾替茶毗向汝道歉,最后一杯,将此饮进,此后大家都是学海之人,互相提携照顾,杯酒解恩怨。”疏楼龙宿将手中酒杯扬起,“吾先干为敬!” 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好端端地跑来说要调节,吾与他又有何嫌隙?无非是他目中无人,欺吾义父君子..月灵犀心中无奈,但却不能拒绝疏楼龙宿之请,学海求学,又不是只面对执令教员就好,一下子得罪两个最有声望的学兄,这种蠢事,月灵犀是不会去做,但是..若真要调节,那人为何不亲自来? “最..最后..一杯!”月灵犀如同喝药一般喝掉这最后一杯佳酿..“龙宿…” 话未说完,人已扑到在桌上,疏楼龙宿轻叹一口气,手一扬,一面披风化出,站起身,来到月灵犀身旁,将披风披在其身上.. “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啊..”疏楼龙宿喃喃自语.. 柳青衣在他的强逼下,将事情说出,意料之外的,疏楼龙宿并未想以此来闹出什么事来.. 两名执令直接撕破脸死磕,受害最大的,反而是学海无涯,东方奕这一手玩得高明,怨灵已失智,证据全无谁又能将他如何?既然不能一棍打死,疏楼龙宿自然不准事态扩大,解了月灵犀身上鬼咒,收了其母之灵,其他..从长计议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还君明珠(五) 魂幡随风起,素手摇金铃,起咒蔽天光,燃符招阴灵。 术台前,净无幻起阵勾魂,欲引邪鬼归来,只见其一手连点身前三道符纸,道火燃起,一道灵光直冲天际,不远处,不上道同样施术布阵,竭力遮蔽此间动静.. 引魂之术已布,现在只等术成魂归,此间布置能瞒得过普通修者,却瞒不过学海内真正的高手,只希望那茶毗当真布置妥当,切莫让人来惊扰了此阵..净无幻双眼直视正前方符火组成的引魂之阵,透过灵阵,远处,正站着一人.. 断灭..阐提..还是来了吗?净无幻强自镇定心神..他,终究是不放心.. 断灭阐提当然不放心,在学海无涯布置这么大的阵势,他如何放心?魔之心,此刻只为守护,无关他人如何,此地,如今生人勿入!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看来道友亦是如此呢。”石灯下的柳青衣负手而立,他仰着头,灯光拖长了他的影子,整个人就好像泼墨古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这是一种势,是与周身环境融合的一种势,这一刻,柳青衣融合了周围千年沧桑的建筑.. 海蟾尊面无表情,不知为何,他从这道友二字中,听出某些不大好的意味.. 没素还真十成功力,也得有他五成才是..柳青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海蟾尊,不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从不勉强自己的喜恶..“道友,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长夜是真,无心是假。”海蟾尊意有所指地问道,“在吾面前的有心人,拦路为何?” “夜深人静,既然睡不着,就只好找人聊天,其他人都安歇了,我找不到人,阁下亦是睡不着,不如你我二人聊聊如何?”柳青衣含笑道,“不打不相识,不妨,就交这一晚的朋友吧。” “若吾没兴趣奉陪呢?”话里锋机,一语不合,一道冷风轻松,抚过海蟾尊发梢,耳垂传来一点冰亮之感,海蟾尊岂知对方竟绝然如斯,退身一步,骤见一片落叶自身后飞来,划过眼角时,一叶九分,化作九片薄如蝉翼的透明绿片.. 惊心一幕,海蟾尊心寒,这是怎样精准的剑,这是怎样可怖的人? “恐怕..”柳青衣的右手,招来九叶,一指轻点,九叶绕着指尖一点青光飞舞,“由不得你啊..” ……………………………………………………………………………………………....... 三人行,恩仇情,小楼外,弦知音心中莫名萧索..“吾等,有多少年未一起共赏明月了?” 一句话,却换不到另外两人的回答,弦知音知晓,情,已尽,怨,方起! 不明为何,不知所以,但弦知音还是应了柳青衣之请,今夜,一定跟紧了太史侯,却没想到,目睹如此结果.. 方才若不出现,太史侯与东方奕二人,怕是已动起手来,当然,欲动手的,一定是太史侯.. “夜已深,明日还有要事,吾就不打扰你二人赏月了。”东方奕的脸色有些难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误?究竟是哪里出了破绽?鬼穴隐动,是有人施术招魂,是何人?太史侯为何在此?弦知音为何在此?没理由,他完全没可能知道! “平日不做亏心事,何惧夜半鬼敲门?”太史侯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这疲惫中,却透着七分冷冽.. “鬼敲门?呵呵..吾是不惧矣,不知礼执令如何?”鬼术渐渐脱离控制,太史侯纠缠不清,东方奕真怕,怕被人找出证据,虽然做得天衣无缝,但如今事情来得这么莫名其妙,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他未发觉的时候,悄悄地扭转了一切.. 这种情况,东方奕如何不惧.. 伊人化魂索命来,太史侯心中忽起震痛,气一凝,一身浩瀚真元尽数爆发,无匹威势,惊起一夜夏蝉哀鸣..“东!方!奕!” 撕心一吼,声若惊雷响,弦知音急身上前,挡在两人中央,“住手!” 三双眼,两双冷,当年情,原来,早已消散.. “明珠可还!”眼见太史侯怒气全然爆发,弦知音想起柳青衣那莫名的交代,急声对着太史侯说道,“时辰未至!” 明珠可还?还得了吗?回得去吗?恨不复初见时,悔不该让名利迷了眼,再听不到耳边最后一声凄婉,太史侯嘴角溢出朱红一道,三千青丝骤成雪.. “时辰未到,好一个时辰未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掩不去夜幕中伤,太史侯以长啸当哭,看清一切时,才发现,原来眼中,早已无泪。 “吾不惧万鬼嗜身..吾何惧?”发冠被暴虐的真元震飞,散发的人,发出最为惨烈的誓言,“只求一事,唯有一愿!” “时辰到时,吾要让那人身败名裂..” “吾要让那人,死无全尸..” “吾要让那人,魂无归处..” “吾要让那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待,果然是酿出恨酒唯一的方法,等吧,等吾饮尽汝血!” ………………………………………………………………………………………………... 达而接济天下,水灾扰民生,学海无涯当仁不让,救济抗灾自是义不容辞,这本是一件好事,这种事,在学海中,一向是央森负责,当今日,央森却无往日的那种好心情.. 太学主风度如旧,只是多了一点点让他感觉不安的气息,这种气息,熟悉而又陌生,柳青衣在计划着什么,他不知道,这样不好,朋友间应该是信任的.. “有必要吗?”太学主的声音有些低沉,“该为之事而已..” “no!no!no!这次不是我们安排,是村民们感激学海的长久照顾,一定要见太学主。”央森回过神来..不知道他今晚在做什么,但希望司徒偃可以帮助遮掩,央森相信柳青衣这个人,即使会闹出事,也只会闹出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但问题是,疏楼龙宿也搀和了.. 这学生,太厉害了.. “是吗?”太学主面色不变,“你似乎有些不安..” “ha!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没事,没事..哈哈!”央森一边拖延着太学主,一边试图说服太学主参与治灾,“之前的提议,太学主你要考虑一下吗?” “可以。”太学主答得干脆,倒是令央森有些惊愕.. “啊?” “很讶异?” “没..没有!” 茅屋内的对答,不传第二人耳,央森坐如针毡,他的好友,司徒偃,此时亦是满脸严峻.. 有人在学海施法招魂,还闹出这么大动静,要遮掩下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司徒偃要做的,只是挡去这一片的气息而已.. “两个混蛋,只知道给我惹麻烦..这次被太学主发现就死定了!” ……………………………………………………………………………………………… “太..史..侯..”鬼气森然,邪光满身,早已看不清人形冤魂,在月灵犀身上渐渐成型,阴戾无比的声音,渗得人心甚寒.. “无论汝有怎样的冤屈,都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柳青衣此刻若在,当真要吓到下巴脱臼,疏楼龙宿此时的语气,是劝诫,眼神,是怜悯..这种神态与语气,从未自他身上看到过..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疏楼龙宿从来不是一个特别温润的人,事不关己时,难得的柔和,是为何故? 再擅长算计也好,龙宿,始终有自己的底限,东方奕的算计他人的方式,已超过他的底限了,他不屑,亦齿冷.. “前尘饮下,旧梦既已难圆,汝何不为了生者,保留最后一丝人性?”疏楼龙宿明知这冤魂听不懂自己的话,亦明知自己再做一件很无聊的事,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这么做了,他还是劝了,“尘归尘,土归土,但十丈红尘中,终归有汝的挂念,吾记住了,谁都无法抹去汝在这个世上的印记,放下吧!亦放过自己!” 轻声细语中,怨灵化作流光,飞往天际,疏楼龙宿目送,渐渐,脸上的温和淡淡而去,又是那般骄傲,又是那般风雅,疏楼龙宿还是疏楼龙宿,从未变过,许片刻温润,却不容一点拖泥带水的心绪,往巅峰前行的人,难免要硬起心肠,片刻,够了.. 坏了吾一夜良宵,疏楼龙宿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对面的月灵犀渐渐苏醒,引灵破咒之后的她,脑中一片混沌,来不及思考,眼角一滴清泪已然落下,连自己都意外的哭泣.. “吾..你..”反应过来的瞬间,月灵犀急欲擦去眼角的泪.. “汝醉了..”疏楼龙宿伸出一指,轻轻晃动,“许是梦到悲伤的梦..” “吾..” “难过会随眼泪流出而慢慢消失,很不合理,且又无知的话,但吾准备将它送汝。”疏楼龙宿轻声说着,“吾只会记得汝今夜醉酒。” “这真不像学长会说的话。”月灵犀止不住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心里很难受,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被人拿走了,或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离开了,沉重的感觉,让她止不住泪.. “是汝厌恶之人说的..”疏楼龙宿含笑道,“抛开他的无礼,或许厌恶会少一些..” “是吗?”月灵犀心绪十分混乱不想说话,但又不想静下来,而疏楼龙宿似也看出了这一点,有一搭没一搭陪她说话.. 果然,这个术还是对她造成影响了吗?疏楼龙宿暗叹一声可惜,可惜了她的资质,本可到更高的境界,如今看来,她将来修行之路,怕是要比他人来得曲折.. ;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梦千年(一) “太史侯离开了..”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内,不是吗?” “至今为止,尚算尽在掌握,怎样?汝不满吗?” “有一点..” 盛夏的天气,有些炎热过了头,连着几天的大雨,引起了洪灾,但这大雨后接连的天晴,亦让人担心.. “龙宿,你说,会不会大雨之后又是大旱?”柳青衣皱着眉头,手中一支狼毫不断地转着,先天之境后,他对天地间的灵气感应越发地敏锐了.. “汝得明白一件事。”疏楼龙宿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这个家伙,“天数之下,汝或许可以抓住几分大势,但永远不要妄图天道会随着汝的意志运转...” “我知晓的..”柳青衣出奇的没有顶撞,“只是老天这样,会不会残忍了些..” “汝是因为见了那些灾民,所以就有这些想法吗?当务之急是什么,汝该清楚才是。”疏楼龙宿教训道,“不要以为先天之境就是极致,汝还没那么大的能力,所以就不要去做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事,修行者的时间,要比常人来得多,所以,要么让自己的心肠变得冷硬一些,要么..” 疏楼龙宿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做一件很没意义的事,这个人的心性早已定型,要更改,难.. 手段差,城府浅,这种人,还是就心软好了,总比心狠又没能力来得强.. “谢谢你..”柳青衣收起狼毫站起身,“这几天你老帮我..” “汝这是准备交代遗言了吗?”疏楼龙宿冷笑道,“吾不知汝用了什么方法忽然增强了实力,但是,万物发展皆有其规律,汝违反了规则,就一定会遭规则反噬..” “其实你是想说,直接对上死神印记,我没胜算吧..”柳青衣无所谓道,“你直接找上太学主,你又有几分胜算?我们本来就是在赌,输赢没关系,心里无愧便是..” “柳公子宅心仁厚,疏楼龙宿佩服..”疏楼龙宿略带嘲弄地说着.. “相信你才和你说真名,现在你倒是拿来挖苦我,算了,不和你吵。”柳青衣挥挥手,自己走人,还是不习惯和疏楼龙宿说话,总被人拿捏着的感觉很不好.. 太史侯离开,弦知音跟着陪着,给他一段时间,该是能恢复过来才是,央森和司徒偃答应牵制东方奕,这是最好不过,那个什么海蟾尊,也被自己逼着离开学海无涯,万事俱备,只等着搞定死神印记了.. 然后..然后就是会考,会考之后就是千年岁月,柳青衣不认为自己会死,所以,他开始考虑自己这千年岁月要怎么渡过.. 慈光之塔是一定要去一次的,这一世的生母在那,顺便,还可以去一趟杀戮碎岛,自己也是很想知道,雅狄王究竟有多强.. 魔界要去吗?两边都有认识的人,帮谁都为难..麻烦啊.. ………………………………………………………………………………………………… 太史侯房门内的灯,熄了.. 疏楼龙宿站在雨中,如坠幻境.. 河畔,柳青衣抱着酒坛,正入梦中,天不孤坐在一旁,无声叹息,只叹世局无奈,却不知世事无常.. 仰头看看微微发亮的天际,医邪喃喃感慨,“公子怕也不知晓,这一梦,竟是千年吧..” 千年未见,天不孤仍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天不孤,但柳青衣,却少了些许锐气,年华老去,终究是慢慢适应了长寿的时候,枯燥的千年,让他少了些许菱角,却也更加深了某些念头.. 睡梦中,柳青衣好似又回到那一日,金封千年的第一天.. …………………………………………………………………………………………………. 在柳青衣眼里,弃天帝永远是那样地不可战胜,最强之名,他一直相信,但他宁可和弃天帝一战,也不愿意面对死神.. 死神有多强,没人知道,确切的说,他具体的能为是什么,术法,武力,这一切,都在一个模糊的概念中,较之与对上弃天帝的死亡危险,柳青衣更讨厌这种随时可能坠入陷阱的感觉.. 死神爱玩游戏,他玩的是欺诈游戏,会给你实在的东西,但也要你付出极端的代价,他的交易,永远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言语陷阱,至少,柳青衣不认为自己有宗喀尔那样的心境修为,可以面对得了所有诱惑.. 怎么对付死神,这是柳青衣来这个世界以来面对的最大困难,哪怕他有疏楼龙宿的帮助.. 自己给的讯息太少,就算龙宿智慧再逆天,没有足够的讯息,他也不足以分析出最终最正确的方案.. 四周一片黑蒙蒙的,幽暗,深沉,前头有一点亮光,而柳青衣,正顺着这一点亮光前行.. 缓步走着,慢慢靠近那一点亮光,就在柳青衣将欲伸手触及那一点亮光之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 “拥有强者的躯体,却未拥有强者的心..迷惘的孩子,那一点光芒不是你的出路..” 手,好似触电一样地收回,柳青衣回头,四周的景象不知何时已变,还是记忆中那古怪的宫殿,还是记忆中那坐在王座上的..神.. “你没话要对吾说吗?”黑袍遮掩下,柳青衣看不到死神的面容,耳边只环绕着那略显低沉的声.. “是鼓起勇气,大声地说,太学主不在,你只是个印记..” 柳青衣不接话,渐渐放松自己的心情..不能紧张,越是这样的关头,越不能紧张.. “还是悲哀自己的前路,后悔自己的鲁莽?”死神好像很有兴致开柳青衣的玩笑,“别紧张,吾不会剥夺你发言的权力..” “你把我要说的全都说了。”柳青衣轻呼一口气道,“我能问一个不要代价的问题吗?” “神,偶尔也会宽容,你的问题,吾准许了。”死神一手托腮,身子略微前倾,黑帽下露出一双好像能看清一切的眼.. “到底是你找上太学主,还是太学主找上你。”柳青衣避开那双眼,有些挫败地问道.. “你问了两个问题。”死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想知道怎样的答案?” “正确的答案。”柳青衣一定得知道这个答案,若是太学主找上的死神,龙宿就真危险了.. “巧合。”死神嘴里轻轻吐出两字.. “可这世上并不存在巧合!”柳青衣好像抓住点什么东西,但又好似一点也看不清.. “一点善意的提示..”死神伸出一只手,五指缓缓成拳,“巧合有意外的因素,意外不受事实控制,但无数的巧合可以组成一个既定事实。” “所以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对吗?”柳青衣苦笑,身上剑意渐渐凝聚.. “至少反应还算快。”死神报以一个赞许的微笑,“判断正确,但不会是最好的结果,不如暂且压制自己的敌意,让你吾做一个合理的交易。” “交易的本身就是欺诈,无论我得到什么,最终一定会失去更多。”柳青衣依旧故我,“这是你的游戏,没人比你更了解规则,也没人比你更会运用规则,没胜算的游戏,我不会参与..” “如果吾告诉你,这次是一个对吾不公平的交易呢?”死神淡淡说道,“你总不会希望,失去自己的朋友..对吗?” “龙宿可没那么弱,既然你与太学主的遇上是个巧合,那就是五分五的可能,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优势来与你交易呢?”柳青衣说着,身上剑意已将之顶点,就差一个信号,死神的下一个动作! “原来半成的几率就是你的优势..”死神叹息,“有点令吾失望..不过无妨,一句话,给自己一个保留性命的可能,或许,你更愿意看着自己的朋友走向危险的深渊。” “说!”柳青衣手一挥,剑气凝聚成型..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死神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人,永远都是这样..“吾想知道你的一切。” “原来这世上也有神无法掌握的。”柳青衣笑了.. “你开始狂妄了..”死神面带嘲弄地说道,“吾想知道的,是你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一切,比如说,你身体里那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惊愕!除了惊愕还是惊愕,柳青衣心里骤起寒意,他看着死神的双眼,他明了死神所指的内容,这是他最深的秘密.但他不希望被人知道这个秘密.. “让吾想想吾能给你什么?是恋人,是家人,还是拥有守护自己身边人的力量?”死神自顾自说道,“这一切,只在你的一个决定..吾要的,只是你永远保留的记忆..” “你知道我的一切..却看不到我的过去.对吗?”柳青衣沉声问道,“告知了你一切之后,我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对吗?” 死神的表情,慢慢变了.. “千万别和我说神是无所不能的..” “就算造物主,也不可能创造出一颗他自己也举不起的石头。” “人在绝望的时候去求神,那神在绝望的时候去求谁?” “你有你了解不了的东西,你有你无法掌握的东西,你只是神而已,神,不是天道!”柳青衣说完,大大地喘了口气,“到最后,我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啪啪啪!”鼓掌,死神眼中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欣赏,“很有新意的论调,看来就如同吾知道你的程度,你对吾,亦有相当的了解..” “所以,我们没必要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谈话,对吗?”柳青衣的心里有些难过,是真的难过,他刚刚放弃了一个交换一切的机会,虽然知道这个机会本就是陷阱,但还是会难过.. “终究只是个人..”死神有些失望,“人总是脆弱..你的难过,让你失分了。” “我本来就是人。” “那为何修行,为何需要力量?” “这一切只为了更加自由地做人!”柳青衣话音方落,周遭情景骤变,自己的手中,正是死国年纪,人,亦还在茅屋外.. 一切如梦似幻,柳青衣的脑识受到死神幻境的影响而有些混乱.. 龙宿引开太学主..进屋..偷书..死神空间… 正思绪间,天空中,一团阴影正笼罩而来…死神虚影,再临人间… ;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梦千年(二) “你,见识过真正的地狱吗?”死神之影背对着柳青衣负手而立.. “这仍旧是幻境..”柳青衣虚手一划,一道剑气,斩破空间,四周景象再变,一片黑暗之中,地上满是尸骸,耳边,只闻无尽哀嚎声..[] “我越来越看不起你。”柳青衣解除自身限制,入道之能,一抗死神之威,“恐惧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智,但却不能阻挡人前进的步伐,死神,你技穷了吗?” “不完全的入道之力,让你自信过头了!”死神回身,冷眼中,透析对手实力,“令人惊艳的作品,是他吗?” “你喜欢玩弄人性,这恶劣的性格让人讨厌。”柳青衣好似报复地说道,“所以,这个问题,你永远没有答案!” 一言落,战局起,站立的一人一神身不动,意识已陷入激烈之斗,对视的眼中,映出生与死的距离,呼啸的镰刀,飞驰的青锋,勾勒人间绝世之战,瞬息间,千百招已尽.. 是经验与意志的斗争,是生死对立的选择,意识之战,险过刀剑相博! 发梢轻落几许银丝,一道血痕自柳青衣喉间出现,流下几滴朱艳之后骤然消失..招式之证,柳青衣..败.. “强横的躯体,就是你最后的凭仗吗?”一把血色镰刀自死神手中化出,邪恶气息如同决堤之水汹涌天地.. “你的认识,只有这样吗?”柳青衣轻轻抹去喉间鲜血,体内真元震荡,一股不属人世的力量骤然爆发,华光中,一道巨大人形虚影自他背后生成.. 狰狞的面目,犹如地狱恶鬼出世,但那双金色的眼中,却有卍字佛印,紫色龙气环绕虚影全身,背后一道阴阳太极轮..四宗合流,全力出手,连柳青衣自己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魔躯,法像,道身,圣体..四宗合流的异类吗?哈哈哈哈哈哈。”死神忽然大笑,“你..令吾期待了!” 一声期待,死神阴影笼罩,死神身后,同样出现一道虚影,枯骨黑袍,手持镰刀,凝聚一刻,黑色虚影发出震耳声响..“来!战吧!” 镰刀划落,魔神虚影立时反击,头颅一转,三首立现,紫光滑转,再出四臂,六臂一抖,同时化出长剑,印记死神之影.. 两道虚影对撞冲击,天地如临末日,死神术法构建的空间,渐有崩落之象.. “拖我入幻境对决..你所留的力量,果然不多了。”柳青衣人未动,但体力却在飞速流逝,这种战法,对自己不是很有利,但他却不能拒绝,因为,这样的破坏,学海无涯承受不起! “自作聪明的人,到最后往往会品尝到后悔的苦果。”死神独立尸骸顶端,依旧那般淡然模样,“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你,已在掌控之中..” “废言!”低喝一声,柳青衣凝气成剑,身一动,携万道剑气直冲万骨尸骸上的死神而去.. “死神..血印!”血镰动,死神自上俯冲而来,凄艳朱红迷眼,绝世之招顿现… ………………………………………………………………………………………………… 心之源头,念生之地,独现一处庙宇琼楼,高楼上,疏楼龙宿与太学主并立.. “十分神奇的术法..”疏楼龙宿凝视眼前之景,“但总有破绽之处..” “你一路来,应该已看得分明,一境之后仍有一境,你哪能走到尽头?人心的最终..答案你早已知晓了。”太学主摇头道,“只是不愿接受而已..” “总有办法!”疏楼龙宿的声音有些焦虑,这是从前绝不会有的.. “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吾之劫数,是劫数!”太学主叹息,“从接触那本书开始,游戏就已开始,是骄傲吧,自恃过高的吾,低估了死神的威能,如今,退路早无!” “或是太学主不愿放弃!”疏楼龙宿眉头皱起,“就吾一路行来,死神术法之能,实在太过恐怖,直入人心,扭曲人性,从未见过的术法,从未体会的..死神之威..就这样,太学主你还是不愿放弃吗?为了一场胜负,有意义吗?退一步,不是认识,而是准备以更好的方式去对抗!” “但你不能否认,由吾去战胜死神,是最安全,亦是最直接的方式!”太学主否定了疏楼龙宿的提议,“相信吾之意志,不会被死神腐蚀!” “既然不会,为何一开始,吾便坠入太学主之意识幻境?死神..已经影响了太学主了!”疏楼龙宿劝道,“龙宿恳请太学主与吾共同破解这幻境去与贼儿会和..” 疏楼龙宿话未说完,便被太学主挥手打断,“若方才,你未发现吾之本我,你如今会如何?这一次,你与他同样急躁了!” “你不明白死神真正的可怕之处,人也永远无法明白死神到底在想什么?”太学主说着,犹如想起一场恶梦,“这是一个危险的神,甚至有些时候,他自己都在做一些自相矛盾的事..从吾拿起死国年纪那一刻起,吾与他的命运,就已经纠缠不清,如今破去死国年纪上的印记,只会让死神之力脱出这个载体为祸人间..” “龙宿,告诉吾,你是想与一个死神为敌,还是与一个被死神操弄的世界为敌?”太学主直视疏楼龙宿道,“回答吾!” “这..不可能!!”疏楼龙宿有些艰涩地问道,“他..怎可能有这样的威能!” “死神之力对人的腐蚀有多大,没人比吾了解,吾尚且不能自信能否压制,何况世间他人?”太学主正说着,意识空间忽然发生一阵剧烈震动.. “幻术..开始消退?”疏楼龙宿感受四周气息,心中却是天人交战..贼儿那边竟能占据上风?要留太学主在这吗?留他一人在此?让他以一人之力,破解死神之术..战胜死神,他一人,可能吗? “吾如今终于知道,善法天子为何这般看重他..”太学主忽然笑道,“龙宿,你非池中物,终有一天,吾有预感,终有一天,你会担起儒门振兴的重担..茶毗,是一个很好借助的力量..” “吾..” “你是吾见过,最为聪慧的学生,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决断...你当知晓啊..”太学主伸手按在疏楼龙宿肩头,“这是吾与死神的胜负,也是将伤害减至最低的唯一方法!龙宿,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原来,这一局,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得选..疏楼龙宿心情压抑,太学主是骄傲自负,还是救世仁心,疏楼龙宿无从判断,但他,终究需要作出选择.. 俯首一拜谢师恩,万般责难自担起,疏楼龙宿转身,但愿此后再不相逢,相逢..便是生死.. “就不能稍微信任一下吾吗?”太学主苦笑.. “非是不信,而是疏楼龙宿从不愿参与胜算太低的赌局!”疏楼龙宿足下一顿,背着身,太学主和他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有吾点风缺的局,胜利的人绝不会是死神!”太学主目送疏楼龙宿离开自己的意识幻境,这是他对这个弟子最后的承诺.. …………………………………………………………………………………………….. 幻境空间,人神之争已至最激烈的顶点,时间不断流逝,越近三刻,柳青衣越无退路,但便是如此.. 就更不能放弃!眼前的幻术之境,已有崩裂之象,死神虚影,亦与自己的魔神之像一般,浑身伤痕,眼前的神,已至陌路! 怎能在这种时候放弃!怎可在这种时候放弃!抛开时间的限制的危险,柳青衣不欲再留后路! 近道者,便近天地法则,不同于柳生剑影的自然守护之道,柳青衣的感受,只有两个极端.. 创造与毁灭!毁灭是为了再造,而万物的最终,都是走向黑暗的沉眠,这便是天地至极! 选择,只能选择一样,只可选择一个方向,柳青衣毫不犹豫.. 创造,毫无悬念的选择,一指剑出,万物初始,停滞时间,无视空间,柳青衣一剑划去,死神空间骤临溃散之势.. 柳生剑影的道是自然,是守护之道,殢无伤创造的剑之幻境,是终末之境,是消亡,毁灭一切的无救之剑,走别人的老路,不是柳青衣希望的.. “觉悟了吗?”死神手持血色镰刀,眼中露出兴奋之意,“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两道巨型虚影同时消失,胜负,只在最后一招! 手中无剑,但柳青衣仍旧弓步沉腰,双手成拔剑之状,一股创造初生的力量,正不断凝聚着,重现天地间的第一次拔剑,浑身意志,全然沉浸在这一剑中,剑是凶器,剑术,亦是搏杀之术,无论再怎么美化它,它都不会改变,早在创造之初,它便有了其意义.. 剑,为何存在?只为厮杀生存,求生一剑,初始一剑,一剑,欲斩邪神! 死神双眼,注视着眼前的人,一身气机,全然锁定在那将于创造而出的剑,不阻止,只因,已无法阻止,任何的动作,都是在催动这一剑的形成! 倒提血镰,凝聚神力,血色镰刀骤然伸长数丈,巨型镰刀化出,死神,亦开始将眼前的人,当做真正的对手.. “入道的剑,难得对手..”死神低声呢喃,可惜..你杀不了吾..失败,早已注定.. “开..天地!”凝息等待,终于迎来最初一剑,一剑天地开,柳青衣成执剑直刺装,剑起一瞬,手上一点青芒,一剑出,瞬间到了死神身前,青芒化剑,初生之力,震撼天地.. “死神..过境!”死神血镰,亦如同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在初始一剑刺来的瞬间,血色镰刀已至.. 入道一剑硬撼神之威能,一击之下,整个幻境世界再无一丝声响,声音,气味,一切存在与不存在,好似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 掌,停留在柳青衣的背后,迟迟不能落下,疏楼龙宿心中犹豫,这一掌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死神印记若是脱出死国年纪,散于天地之间,那会造成怎样的祸害?太学主没有明说,但疏楼龙宿却猜得到..一点死神印记,就是一个邪恶的种子,这个种子,无论被谁得到,终究,会有发芽的一天..至其开出血色的花,然后便是这世人品尝最毒的恶果! “如果这样,汝就恨吾一世无妨。”疏楼龙宿眼一闭,凝元聚气,一掌无情落下..今生来世,吾定还汝这一掌! 一掌落下,是生是死? …………………………………………………………………………………………………. 幻境,只剩下黑白的虚无,神魂凝聚一击的人和神,僵持着..忽然.. “你..输了。”意识回转,死神开口的第一句话,“自一开始..你就败了..因为你们,只是人!” 一言落,柳青衣整个身子渐渐风化.. 败了..龙宿... “愤怒..讶异..失望..”对胜利,死神并不陌生,但这一次胜利的果实,未如过去甜美..甜美?怎会想到这个词?吾何时在意这些过?如今的死神,只是一个不完全的印记,但就是这印记,亦不满这样的胜利.. 伸出一指,毫无阻碍地刺入柳青衣的胸口,死神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不甘吗?” “啊!!!!!!!!!!!”剧烈无比的疼痛,痛得柳青衣的大叫出声.. “孩子..吾给你一个重新加入游戏的机会。”死神淡淡地说道,“要继续吾等方才的交易吗?” 回答,只有愤怒的嘶吼,死神叹息,“那么,失败的惩罚..你会失去你所凭仗的一切,你会失去你在意的一切,这是一个寻宝游戏,最后的宝藏,或许是最深刻的绝望。” “这是不准他人介入的游戏..” “在绝望之前,仍和时间,仍和地点,你都可以尝试乞求吾..” “而吾,都会再给你交易的机会..这是吾难得宽容.” “你..感恩吗?” 未得到回答,一股强悍的精神力忽然闯入即将崩溃的幻境,一瞬间,幻境崩塌!! …………………………………………………………………………………………………. 身体,已失去感觉,眼前的视线模糊,耳朵,也开始听不到声音.. 模糊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前,很熟悉…一团心惊的黑暗,和一点微弱的紫色.. “你要介入这个游戏?” “汝怕了吗?” “你心急了..” 他们在说什么?是算计吗?自己一开始就被算计了?疏楼龙宿.. “疏楼龙宿啊!!!!!!!!!!!!!!!!”一切的不甘与愤怒,都转为这最后一声痛心的怒吼.. …………………………………………………………………………………………………. “龙首..龙首!” “谁!”轻声的呼唤,唤醒沉在记忆中的人,疏楼龙宿回身,脸上首露一丝疲惫与愤怒.. “桐文剑儒,见过龙首..”青素袍,镶金冠,正是当初少年郎.. 原来,这场恶梦,已持续了千年..疏楼龙宿骤醒迷梦,第一个见到的,却是与过去纠缠的人..“汝来此何事?” 即使身份转换,但桐文剑儒亦是第一次看到龙宿失态的模样,稍稍楞了下..身前目光扫来,桐文剑儒骤然惊觉,“禀龙首,之前龙宿交代之人,门下已有人打探清楚..吾来此请示龙首,是否要有动作?” 今生来世,定然报还..一掌的牺牲,如今,到了补偿的时候.. “今日起,汝不要再管这些事,转交一切于仙凤,她直接与吾交代,回去之后,下令儒门天下之人,不要再靠近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吾会亲自去!其他弟子,将注意力放在那名为剑之初的剑者身上,吾要知晓他的一切行动!” “龙首,那留蝶梦土之外的高手,非比寻常!”桐文剑儒不知道为什么龙首要突然关注这样一个超级高手,他不会去怀疑疏楼龙宿的命令,但他有义务提醒,“而那名为剑之初的剑者,亦非常人..” “这些吾知晓。”疏楼龙宿点头道,“记住,汝,以及所有当初学海之中随吾而出的弟子,此刻开始,不准再过问这件事!” “恩。”桐文剑儒点头应命.. 深吸一口气,疏楼龙宿眼中冷然..吾做什么事,何时需要与你交代?一个毫无感情的血亲,成了自己的心魔,汝还是这般愚昧..吾之计划,从不用任何准许! “龙首..你无恙吧..”今天的龙首很奇怪,桐文剑儒有些担心.. 疏楼龙宿回神,看着桐文剑儒许久,忽然笑出声来,“哈!当初少年,如今亦能独当一面了..” “额..”桐文剑儒有些发愣. “吾忽然叫汝放下参与许久的事,汝有疑问否?”疏楼龙宿含笑问道,“会不甘否?” 疑问?不甘?桐文剑儒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疑问?还有,不甘?“无..” “为何?” “因为龙首的决定不会错!” “汝..”疏楼龙宿一时有些语涩..“若那人亦有汝这般令人安心..哈!” “龙首?”桐文剑儒很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疏楼龙宿没表示,他也不好问出口.. “安心..一切有吾!”疏楼龙宿轻轻拍拍桐文剑儒的肩头..一切有吾!(学海线完结!) 第三百二十四章 哭骨(一) 小轩窗,正梳妆,照世明灯有些吃不定这盗帅与医邪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了,不该问的,莫多问,身正不怕影子斜,慈郎叹了口气,是正道就好,其他,还是莫要太计较了.. 其实,真是他想多了.. 柳青衣向来是散发玩着的,梳理头发,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盗帅,终究是要讲点形象的.. “君子便是君子,明明心有所惑,却不话是非,公子交得好朋友。”天不孤放下梳子含笑道,“好了,公子可以去祸害这世间的良家娘子去了。” “别乱说,这事还真不敢。”柳青衣苦笑,这天不孤怎么就这么喜欢拿话逗人,“叶小钗就交给你了。” “不话别吗?”天不孤微微讶异.. “我是怕被看出破绽。”柳青衣叹息道,“虽无血缘之亲,但他始终是我兄长,相处时日不多,但待我,却是极好的,我怕..忍不住。” “千年时间,天不孤还以为公子..” “再先天也还是个人,是个人,还当自己是人,这心肠要如何硬得起来?”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梅饮雪这个人,我若碰上,定然杀他。” “诶,公子还真是固执。”天不孤不置可否,“看来公子对那件事,知道得非常清楚呢。” “别套我话呢!”柳青衣拍拍脸,揉了揉有些酸的眼,宿醉的感觉,真不怎么好,“那个人留着也是个祸害,而且,终究会拖累你的。” “罢了..”医邪手点着胭脂,幽幽叹息的模样,别有倾城之姿,“公子莫逞强便是。” “哈!”柳青衣知道,这是天不孤提醒自己,现在自己的状况,未必能将梅饮雪怎样,他不是自负的人,朋友的提醒,倒伤不着他的自尊,“你还是和我处得好一些。” “神针虽好,却尚不及这一副心肠呢。”天不孤站起身,一手招来那油纸伞,“风急雨寒,公子保重了..” “大夫也是一样。”千竹坞是个好地方,但终究不是自己该久留的地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话一声离别,便又该往这风雨江湖里去了.. ………………………………………………………………………………………………… 邪灵势大,苦境中原却是一盘散沙,女邪师巧计布置,分化离间,打压扶持,苦境正道一时如风中残烛,不但要面对邪灵的威胁,同时,还要堤防自己人的背叛。 千里不留行,枯叶,叶小钗,这三人好大的名头,这等人物都栽在邪灵手上,谁人心中不寒?邪灵手段如此毒辣,斩尽杀绝毫不留情,是战是降? 人心不古的年月,群魔乱舞的江湖,试问,谁有那可遮天的掌,可只手补天缺? 素续缘近日来总算知道,苦境中原支柱,究竟要面对怎样的压力? 灭境掌轮钦点,素还真与一页书作保,他,总算是站到了苦境正道领导人的序列中,虽然,他是排在末尾。 但这不妨碍他踌躇满志地准备谋划,心智再高,仍旧未经历足够的岁月洗礼,权利的滋味,有点让人迷失,素续缘一直在提醒自己,他也努力地克制这种自满的情绪,但是,终归,心里还是会有稍许得意。 与素还真怀柔的手段不同,素续缘更显酷烈,投敌者,杀无赦,这里头,有柳青衣身死留下的遗憾,有叶小钗重伤带了的新仇,更重着,是母子无依的三年里,刻苦铭心的陈年旧怨.. 妇人之仁,这是他对素还真的看法,既然要统一号令,自当正法,对背叛者还留情,这又算什么?收买人心吗? “人心,永远都是不满足的,你永远不要期待他人的感恩。”无衣师尹这句话,素续缘一直记在心中,他亦是这样认为的。 有些人,你哪怕认识一辈子,都交不到心,有些人,你只要相处一日,便可同赴生死,素续缘的心里对苦境正道,一直是不屑的。 由初生北嵎至今,见过的都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看到的都是绝艳惊尘的风采,他哪里看得起中原万教中的那些武林人? 收买这些人的心,有用吗?你身临危难的时候,他们会站出来?可笑! 思绪渐远,却闻身前红光内,那一声轻唤.. “又出神咯?掌舵的感觉,让你迷失了吗?” 知道那一面的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素续缘翻翻白眼,偶露一点孩子气,“师尹初掌大权事,又是如何呢?” 师生间的针锋相对,这似乎已成为两人的一种余兴节目,言语争锋,师尹又岂会怕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小鬼? “此事各有滋味,不可一概而论,而吾却是知晓,那舵上,若多出一双手,该是如何地烦人!” “迟早斩去那双手!”眼中凶光闪动,素续缘深吸一口气道,“现在仍不是时候!” “那吾就看风公子如何斩去那双阻碍自己的手咯。”流光晚榭中,无衣师尹眉目含笑,就算人不在身前,他的表情,仍旧毫无让人挑剔的地方.. 时辰将至了,他已如计划站稳了位置..无衣师尹双眼深处,那笑意之下,隐约可见一缕寒意,水滴石穿,聚沙成塔,再纯良的心性,只要不断地诱惑引动,也终有变得凶残的一天,仇恨的种子,只要适时地灌溉滋养,迟早都能长成参天之木。 素续缘不知,有意无意间,他已被师尹导向与柳青衣期望相反的道路上.. “师尹有时间挖苦,倒不如帮续缘思索,那将来的风雨。”素续缘的面色有些难看,他知道,有个人,很快就会来拜访他,可能就是下一刻,或许是近期内的某一天.. “有机会的话,吾倒是想认识一下这位苦境名人。”无衣师尹的声中带着一丝欣赏之意,“一人血洗天下,好霸道,好勇气!” “是欣赏,或是觉得有利用的价值。”素续缘的双眼注视元髓沙,就好像要透过这异宝,直接对上流光晚榭内的那一双眉目。 “重情义的人,总是让人欣赏!”无衣师尹语气依旧淡然,“不过按你所形容,此人绝非可受他人驱使之辈。” “黑白郎君南宫恨..”素续缘念起这个名字就觉得头疼,他还记得柳青衣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慧眼识神驹,热血酬知己..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素续缘无声叹息,慧眼吗,素还真倒是好一双慧眼,黑白郎君,叶小钗,柳青衣..这些,都是那双慧眼之下的神驹吗? 黑白郎君重出江湖的消息走得很快,马踏尸骸行,支手斗群魔,重出的黑白郎君血洗江湖,无论邪灵还是与邪灵有瓜葛的苦境门派,黑白郎君出手从无活口。 一路杀来,从灵蛊山开始,就好像扫荡一样,南宫恨所过之处,尽是满目哀鸿.. 他的目的地,是这里..这里是他与义父初遇的地方,他一定会来.. 任何一个人来,素续缘都不怕,但惟独黑白郎君.. “永远不要在他面前卖弄聪明,大哥只是习惯动手,不代表他蠢,嗯..也永远别指望他在生气的时候会和你讲道理..” 生气的时候..好吧,又是和擎海潮前辈一样,只不过,这个弟子的身份,恐怕不会让黑白郎君顾忌便是了,他若来,应对之间,当要小心才是.. “不会杀你的。”元髓沙中,传来师尹的劝诫,“但一定要小心处理,拿出你面对殢无伤时的表现便足够了。” 殢无伤同样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和黑白郎君一样,都是比较难沟通的人.. “可惜,续缘未曾面对过真正发怒的无伤叔父,如今,这位大伯,却是满着一腔恨怒呢。”素续缘真正担心的,不是黑白郎君会对他如何.. “看来,你并不担心。”师尹,总是通晓人心.. 素续缘点点头,“黑白郎君血洗天下,无论邪灵或是万教中人,怒则杀,此事,在素还真眼里,却是急需解决的一件事。” “苦境之人,看来更擅内斗呢。”无衣师尹隐感不值,为了这一帮人,自己折了血亲..虽然,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死,但这疙瘩,始终还在.. 与吾同担慈光之责不好吗?他乡风景,真的好过故园吗?剑之初如此,柳青衣如此,这一个如此,亦是师尹最难理解的.. 矛盾的心理,不愿离得太远,又怕靠得太近,太近了,师尹怕会想起最不堪的那段记忆,但远了,又会忍不住想起,这是即鹿最后留下的..血脉.. “你既然已有决定,那便去做。”师尹忽然没了谈话的兴致,“只是一个疑问。” “师尹请讲。”素续缘其实,只是想找人聊聊而已,苦境,他没人可以聊,师尹的建议,在他的心里,永远是需要怀疑和印证的,与其说是请教,倒不如说..只是寂寞了.. “你对叶小钗与黑白郎君的处理,为何这般不同?”师尹的问题很简单,但素续缘还是认真地想了一下.. “其实并无不同..”素续缘声道,“续缘只是按照义父所希望而行..叶小钗有牵挂,他甘愿平凡,义父知晓,所以即便是身死,他亦绝对不会希望叶小钗为了给他报仇而放弃共聚天伦的机会,但黑白郎君不同,义父说过,他是一个挑战者,不断攀越武道巅峰,快意恩仇的江湖才是他所向往,拦不住,劝不了,也没立场去阻止。” “呵,你倒是听话得让吾讶异。” “是听话了吗?” “他不如你。” “吾知晓。” “所以..” “所以哪怕他不高兴,有些事,续缘认为该去做的,就一定会去做。”素续缘说着,忽然笑了,“义父最疼续缘,他不会怪续缘。” 第三百二十五章 哭骨(二) 剑之初身上的怒舍利要如何得到?出了千竹坞的柳青衣一路行来一路想,偷抢,太危险了,化体的自己没法跟他打.. 足下轻点,周围景色倒飞而去,这般高速奔驰,柳青衣闭眼苦思却未撞上一物,实力,下降了,但境界,却是比过往高了.. 和他说道理?如何说?他若咬死了要知道杀他朋友的人是谁,自己要如何应对?正动起手来,自己能脱身吗? 与人动手一次,自己的佛源便消耗一份.. “还是尽量不要与人交手的好..”柳青衣喃喃自语,剑之初是个麻烦,但无论是看在即鹿或是师尹的面子都好,这个人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麻烦的还是另外三颗血舍利,欲,在莫召奴那,还少哀和恶,这两颗,究竟在什么地方? 正思索间,身前忽感一阵气息传来.. 好快!!柳青衣睁眼,却见一人正飞驰而来,翻身而上,面对面将欲撞上的人同时看到了对方,亦同时做出了反应.. 尴尬了,空中的两人心底同时升起这个念头,同步翻身,空中撞车.. 有没搞错,柳青衣眉头一皱,身一沉,头朝下急速坠落,落地一瞬,伸手一托,翻身而起,回头,却见那人,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嗯!这人好俊的轻功.. 两鬓斑白,容貌却是极为年轻,头发一丝不苟,脑后盘中发冠,那双眼很亮,就好似会说话一般,一身白袍,上头却有水墨画境,山峦鸟兽,一眼遍览.. “好身手。”一点点不好意思,一点点尴尬,一点点赞叹,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轻,语调透着疏远,但却未令人感到无理.. 这个人,没见过,这个江湖,奇人无数,多出一个不奇怪。 “不好意思,我没看路!”在他人没表现出明确的恶意时,柳青衣通常是比较讲道理的,先开口道歉,空中那公子楞了楞,点点头.. “没关系,呵呵!”这公子脾气看来不错,“没事的话..” “下回再遇!”柳青衣干脆道,“留个名不?” “绝无逸。”仍旧是轻声轻语,那公子一个稽首,身子向后掠去,“后会有期。” 啧,连名字都不问啊..柳青衣笑笑,转身继续前行.. …………………………………………………............ 狂风携暴雨,水榭之内,入眼处,尽是风雨飘摇,素续缘依在门前,任凭风雨打在面上,算计着,小心翼翼地前行,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为何没有开心的感觉? 素续缘自问.. “我是为义父报仇,素还真不值得信任!我无错!”四下无人自语,没人回应他的话,当初命悬一线时,却无这般滋味.. “报仇,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 太宫的话,响在耳边,素续缘忽感一阵寒冷,那时,太宫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教训,亦是提醒,原来,一早有人提醒过自己.. “我无错,错的人不是我!”咬牙一声,这次,天,回应了他.. 一道惊雷炸在素续缘身前.. 嘴角牵起一道冷笑,素续缘微微仰起脑袋看着天,“怎样?不满吗?” “自我出生,你便不容我!”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谁又能指责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带着些许的目中无人,也透露半点凄凉,素续缘伸出手,摘来雨水一掌,“素还真..鬼王棺..甚至是你剑之初,是你们害我双手染血!是你们的错!” 生父无缘,血仇未报,还有恩师的算计..是算计没错,素续缘很清楚,师尹要他杀人的理由他很清楚,这是一个被他掌握的把柄.. 素续缘此时,只怪天无眼.. 暴雨雷霆,让人的视线与听力降至最低,隐隐约约,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而来.. 重物划过地面带出的声响..素续缘凝目雨中昏暗的世界,一辆马车正飞速驶来,模糊间,似见那车身两盘,拖着什么.. 一股冰冷,却又凶暴异常的杀气笼罩全身,素续缘不自觉地颤栗,未及反应,马车骤停,急速行驶下动力,扯起马车两旁系着的东西飞砸而来.. 棺材?!两口棺木擦着素续缘的衣角撞进水榭之内,拖行许久停下,棺木的盖子炸飞,素续缘未回头,但却十分清晰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一股连这场大雨都冲刷不去的血腥味! 好像,有什么东西自棺木中滚了出来..一颗..两颗..三颗.. “给黑白郎君滚过来!”暴雷一样的声音响在耳边,随即,一道劲风急扫过脸.. “啪!” 一个巴掌,素续缘的脸上骤现一道红印子,一股暴虐的怒意自心底伸起,出生至今,他第一次挨巴掌.. 素续缘沉默地站在原地,是反应不及,亦是..生气! 马车里的人,比他更生气.. 白色幔帐飞起,一道身影出现在马车前,冲天煞气,天为止惊愕,就好像这马车内走出的不是人,而是一头欲吞噬天地的怪兽,逼人无比的杀意,连这暴雨,都不敢落在他的身上,素续缘的眼前,出现一道怪异的景,一个人,站在风雨中,那落下的雨滴,如同逃命一样躲开这个人落地,雷霆早已宁歇,连风过的声,都透着一阵哀鸣.. 未及说出一句话,那道身影如同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素续缘身前,水榭两旁的门框被一阵诡异的力量炸飞.. “你..聋了吗?”黑白郎君面沉如水,双眼中暴虐的杀机逼得素续缘不自觉地想退后,念头方起,素续缘心中顿时惊觉.. 怕?笑话!生生钉里在原地,素续缘冷眼盯着黑白郎君,却见黑白郎君眼中一缕嘲弄,顺着他的目光,素续缘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不堪.. 他的意志,让他不退后,但他的身体,却未顺从他的意志,他的左脚,不知何时,已退了一步.. “他怎敢收你这废人为徒!”有些尖锐的声调,黑白郎君眼中透着灼人的怒火,“说话!!” 强忍心中的怒意与恐惧,素续缘深吸口气,“风槐柳见过前辈!” 有些冰冷的语调,素续缘极为不喜黑白郎君,即使义父再敬重此人,他亦是不喜,他人,从来是对自己抱着善意的,自己,从来是让人满意的,即便,有不满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如此! 在北嵎,一众奇人异士的保护下,谁敢动他?在杀戮碎岛,碎岛之王的威严之下,谁敢动他?在慈光之塔,第一掌舵者的羽翼下,谁敢动他? “他在哪里!”黑白郎君的语气中带着命令与不容反抗的威严,“带路!” 千言万语,全部无用,黑白郎君压根无视柳青衣的面子,素续缘准备好的话全部都给那一巴掌扇了回去.. 面子?黑白郎君从来不认为自己要给什么人面子,从来只有别人给他面子!只是一面,只是传闻,只是一点点讯息,黑白郎君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个后辈,徒弟,是一种传承,但这个人身手,并无柳青衣的影子。 或许传下了功夫,但是气质,性情,却是全然不同的一个人,黑白郎君的怒意,有恨多,理由,或许都很简单.. 你是他的弟子,为什么你不像他? 你是他的弟子,为什么没去报仇? 素续缘沉默带路,一眼便明,他打不过黑白郎君,若打得过,这种羞辱,他也顾不得什么长幼有序了.. 刚回头,却见一地凄惨,两口棺木裂开,一地的人头,有邪灵的,也有苦境之人的,骇人的情景入眼,素续缘心中一阵恶寒..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两口近成人高的巨型棺木,能装下多少人头?素续缘不知道,黑白郎君同样不知道,这些人头,尽是一些主事者的,他哪里会去算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到底灭了多少邪灵.. 杀人而已,多大件事?还要一个个去计算不成? “当初在此,他与南宫恨性命相搏,是对素还真义气,一个人就敢算计欧阳世家,是勇气,你呢?几个人头就让你气弱了吗?”黑白郎君教训着,挥手间,凝起周身气流,风卷残云一式被他运用得直如化境,狂暴拳劲瞬息将水榭之内的夜昙摧毁,“他是男人,该用人头祭之!花,那是女人的东西!” 怒!素续缘心头怒气再难压抑,这夜昙是他人所赠,他亦是喜欢这花中寓意.. 凭什么?你南宫恨凭什么这般跋扈! 回头怒视,素续缘被气得不轻,“前辈到底是为何而来?扰亡者安宁做甚!” “便是要扰他安宁!”黑白郎君上前一步,眼中杀机流露,“便是要他出来见黑白郎君啦!” 气氛剑拔弩张,黑白郎君没顾忌素续缘的身份,而素续缘亦再难忍受黑白郎君的霸道.. 风雨水榭,气氛逐渐凝结,一个细微的动作,一点轻微的声响,都有可能让对视的两人爆发最极端的冲突.. 雷霆再起如鼓,风雨呼啸间,一场生死将近,迷乱间,耳边似闻地上头颅恸哭,哭骨已枯! 第三百二十六章 区别对待 沉默压抑的气氛,风雨凄惨犹如鬼哭,终有一人打破沉默。 “不敢动?”黑白郎君的声音震得落雨飞散,眼神中的不屑,极度挑衅眼前少年。[] 话尽暗香送,殷红如血的刀,划出一道光幕,金铃响动,刀尖穿过落下的雨滴,朝着黑白郎君的心口刺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黑白郎君根本就讲不了道理!素续缘盛怒反击,暗香独送,出手狠辣无比。 锋利的刀尖被一根手指点住,就好像刀刺入刀鞘,前穿的力道莫名消失,素续缘惊愕,却见黑白郎君脸上莫名之色。 “他没告诉过你,不可与南宫恨近身?”黑白郎君不屑之意更浓,要是小弟在此,现在,该是挥拳来了,那会呆在那里?攻,就要有烈火燎原之势,气势弱了,那还打什么?“废物!” 黑白郎君手指一转一弹,刀气回冲,素续缘手腕一转,身一低躲过反击而来的刀气,暗香带着残影斩向黑白郎君手腕.. “砰!”刀,好似斩在金石之上,素续缘当机立断,足下一点,倒滑而去与黑白郎君拉开距离。 “勉勉强强。”黑白郎君右手食指一道红痕,“对付二流三流,你够了,对付真正的高手,你..太嫩!” 真正的高手,武格根基招式并重,素续缘便是再天才,他又如何能在短短三年时间里做到这一点,这件事,太宫说过,师尹说过,素续缘当然知晓,他的根基,虽然超过常人,但绝不可能比这些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高,他的武格,缺少时间体悟与实战的历练,积累,武道本就是一个积累爆发的过程,主题便是时间,偏偏,素续缘他没那么多的时间。 所以他选择招式,非强招不练! 他能对付一般的高手,对上那种实力较强,但武格欠缺的,倒也能周旋,可是,他现在面对的是黑白郎君。 南宫恨这辈子到底与人相杀过多少次?他的战斗经验,与招式运用,以及那霸道无比的武姿,这些,不是现在的素续缘能面对的。 只是短短瞬间的交手,素续缘便知晓,今天,自己败定了.. “未战先思败,你这世人免想赢!”黑白郎君朗声道,他很不喜欢与这种在战斗中还要分心计算得失的对手战斗,武决之时,要想的是如何战胜,而不是去计较失败后会怎样! 这种话,素续缘是听不进去的,武,是立身根本,但生存,必须要有智慧!武功再高如何?如殢无伤?被谜所困,再高明的剑术,也斩不开那一层心锁! 素续缘现在想的是,输在黑白郎君手上的后果。 首先,黑白郎君不是以往遇上的义父故交,他杀人就没手软的时候,柳青衣的弟子若惹他不满,在他看来打了就打了,重手了最多替你找地方埋。 其次,就算不死,黑白郎君,叶小钗,柳青衣结义的事天下皆知,他方出江湖就来找自己麻烦,自己胜了好说,败了,那苦境正道之人怎么看?要自己如何服众? 这小子,打不醒!黑白郎君这回真失望了,本以为自己提醒了,这小子能集中注意力与自己交手,谁知道.. 失望,失望至极! “你实在令黑白郎君愤怒!”怒喝一声,黑白郎君气势爆发,暴虐杀意笼罩整个水榭,留情?留着他丢人吗? 心底遗憾本就难抑,失望更燃恨火,黑白郎君不准备再给脸了.. 糟! 素续缘心底叫糟,南宫恨当真一点也不顾念兄弟之情,要杀自己!这种强烈的杀意,他过往只在殢无伤身上感受到过,而那时,殢无伤无针对任何人,现在,黑白郎君的手,是指着自己。 “过来领死!”黑白郎君一指点杀,另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一只手就能杀你! 问心河,好一个问心河,谈无欲要问素还真的心,那谁来问我的?是巧合,还是注定? 两次,都是黑白郎君,两次,都是绝杀之局,义父有玉圣人相救,那我呢?素续缘自问,似乎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杀出生路! 心念一定,暗香回鞘,素续缘汇聚刀意锁定黑白郎君,身上翻腾的血气凝于右掌,血刃绝杀,力搏生途! 弥漫的杀意,近待一招之机,黑白郎君看得出,此子是全力一搏了,观其气势武息,却是比方才强横数倍.. 搏命吗? “成全你!”手掌平伸,仍旧是一只手,但这回,黑白郎君却是运足十成功力! 一个动作,杀声奏响! “暗香浮动月黄昏!”暗香出鞘,带起一道血雾,迷眼雾色中红色刀刃划出一道弧线,黑白郎君身一动,无招无式,欲以力破巧。 交接瞬间,天地轰鸣,四散刀气将水榭穿凿成废墟,素续缘被震出那团血雾,口角带血,凝眼看,红芒中,两人对立。 剑之初! 黑白郎君未退,直视眼前挡招之人,身上战意飙升。 “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声入耳,剑之初微微皱眉,这人杀性竟如此之重?黑白郎君,不是正道中人吗?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熟悉的诗号,伴着熟悉的人。 水榭外,清香白莲素还真与慕容情踏空而来.. “啊!”眼见血腥一幕,素还真急降下身来,“黑白郎君啊..” “素还真!”剑之初退开一步,黑白郎君回头,看着素还真道,开口,却非方才霸道,“你无恙否?” 截然相反的对待,让素续缘心头无名火起,被剑之初与素还真救了,亦让他无法接受! “素某无恙,黑白郎君,是吾害了他啊..”未话重逢先罪己,素还真哀声道,“是素还真失察啊!” 言语间,就是垂首作揖。 “恩!”黑白郎君伸手一扶,“你做甚?江湖人诡诈,你又能算得到多少?你失察?他们是三岁孩童要你看管吗?莫废言,起身!” “啊..”叹息一声,素还真看了看黑白郎君身后满地的人头,未待他开口,黑白郎君就作色道,“你有你的做法,黑白郎君有黑白郎君习惯!莫多话伤情!” 糟糕!黑白郎君怒气难抑,素还真心知再这般下去,整个苦境中原非被他血洗一会,即使被其言语警告,素还真仍旧出言苦劝。 “黑白郎君,你的心情素某理解,但如今多事之秋,吾等更该将目标放在主要的敌人身上,这些人..”素还真指着那一地人头,“或许其中真有该死之辈,但亦定有被胁迫者,黑白郎君,请相信素还真,吾一定会处理好,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和黑白郎君讲道理?素续缘眉头一抖,讲得了吗? 本来,若能讲,素续缘自信能将黑白郎君拉到自己这一方,反正他主张的也是背叛者杀无赦,可惜.. “你!!”黑白郎君满脸怒色,“素还真!!” “若真非杀无法平息你的怒气,素还真愿一力承当,黑白郎君啊,素还真愿代他们偿罪!”素还真散去身上护体真元,“不可再滥杀下去啊。” 黑白郎君的拳头咯咯作响,素续缘看在眼里,心头忽然轻松了些.. 可惜,他却是错眼了,士为知己者死,黑白郎君如何会同对待他那样去对待素还真,这个认同自己,且又救过自己性命的人? 江湖人的情义不是温室里的公子哥能看得懂的! 拳头砸在素还真胸口,不带一丝真元,黑白郎君暴怒道,“你当南宫恨是什么人?拿你出气吗?” 抱歉!素还真暗道一声抱歉,不该这般算计黑白郎君,但不这样,万教众人会怎么看?黑白郎君出手无情,仍由他杀下去,其他人自危之下,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素还真张口欲言,却被黑白郎君喝止,“莫废话!黑白郎君忍耐有限!吾等你的交代!你不可让黑白郎君失望!” 说完,黑白郎君又转身指着那一地人头,“这些人,值得吗?” 素还真无言,只是坦然相望.. “你!”黑白郎君被气得险险说不出话,转过头,又指着素续缘道,“以后不准你以他弟子自居!哼!” 怒气腾腾地拂袖而去,但素还真却知晓,这已是黑白郎君的退让,回身目送幽灵马车离开,清香白莲幽幽叹息,邪灵之事,必须尽快了,黑白郎君没给期限,那是念着旧情。 但是..谁能保证他能忍很久?也许是个把月,也许是十来天,也许.. 剑之初皱着眉头,小弟在苦境素有侠名,他之义兄,为何是这等凶残之人?看着一地人头,剑之初不忍.. 一直没说话的慕容情看出好友心思.. “若你被人所害,吾会做得比他更绝!”慕容情语中带笑,笑中却是决然。 “你..”剑之初摇头,“吾不赞同这种杀戮。” ……………………………………………… “风公子,你无恙吧?”素还真关切问道.. 无恙?你哪只眼看到我无恙?素续缘面色阴沉不语.. “黑白郎君心性如此,风公子莫记恨,他非是有意。”素还真劝道,“风公子,念及青衣,此事作罢如何?” 素还真是想给素续缘一个台阶下,素续缘也听得出,但是,黑白郎君的分别对待,实在让他难以遏制心底的愤怒.. “吾知晓了,素贤人多心了!他是长辈,吾怎会记恨?”素续缘淡淡说道.. 还是记恨了啊..素还真心底摇头,这少年心智不差,武功亦不差,只是,似乎是从未受过挫折,锐气太盛了,这种公子做派,实在不似青衣..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亭中质问 琉璃仙境,柳青衣几乎踏着一路烟尘而来,方一入凉亭,他便想立刻回头离开.. 凉亭内,坐着三人,素还真,剑之初,慕容情。[] “是楚先生,素某有失远迎了。”素还真含笑看着身前人,“刚巧,素某有事欲寻先生帮忙。” “恐怕帮不了你。”立刻走人不像话,柳青衣硬着头皮来到凉亭坐下,“我还有事要做,而且得快了!” 黑白郎君重出江湖的事,柳青衣已经知晓了,得赶快恢复真身让大哥停止杀戮! “先生说的事,可是这个。”柳青衣没和剑之初打招呼,剑之初也没太大反应,他拿出他身上那颗怒舍利摆在桌前,对着柳青衣问道。 “可愿..割爱。”一声割爱,柳青衣说得怪怪的,一笔冤孽账,如何算得清? “只求先生与吾交换一个讯息!”剑之初将怒舍利推至柳青衣身前,但柳青衣没伸手去拿.. “阁下想要什么样的讯息?”柳青衣话一出口,素还真与慕容情两人同时出声欲离开.. 慈光之塔的事,素还真现在不想搀和,至于慕容情,他是答应了剑之初不管舍利的事。 素还真走时丢给柳青衣一个眼神,柳青衣微微点了一下脑袋.. 二人走远,剑之初看了这名‘盗帅’好一阵子,缓缓开了口,“凶手的名字。” 果然..柳青衣暗自叹息,殢无伤,续缘.. “换一个,可否?”柳青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可是面对剑之初,他总觉得自己很难保持那种轻松洒脱的状态。 “先生有难言之隐?”剑之初的表情不变,他的手点在血舍利上,“剑之初只想替亡者讨回公道而已。” 柳青衣看也没看那颗怒舍利,“除了.两件事,其他的,都可以考虑。” “两件?”剑之初有些奇怪,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和他有关吗? “总有知晓的时日的。”柳青衣好像叹气一般地说道,“血舍利真非善物,阁下可否换一个条件?” “剑之初别无所求。”剑之初淡淡说道,“听素还真所言,先生对这舍利志在必得,更言明此物将给武林带来大难,那如今先生为何不肯说出一个凶手的名字,来交换这一颗可能对江湖造成危难的邪物?”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满会说话的啊!柳青衣还是摇头不语.. 剑之初的眉头渐渐皱起,“先生是想包庇凶手,或者..” 或者什么?柳青衣功力失去,但剑心仍在,剑之初身上的剑意他感觉到了,挑了挑眉毛,柳青衣的脸已经冷了下来.. “或者怎样?” 老子他妈的是吓大的?你在慈光之塔吃好喝好睡好的时候,兄弟我他娘的在和鬼王拼命!他教你武功传你学业帮你上位的时候,袭灭天来那是在玩命地整我啊! 当老子真怕你! 心里头咆哮了好一阵子,柳青衣眼中腾起的怒意其实不是向着剑之初,那怒意,只是千年前一掌造成的遗憾。 这一世生母,此生再无缘见!这怒意是对着自己生父的怨憎,是对自己生母的遗憾,是对龙宿的背叛不满,也是对身前人一种嫉妒。 “吾不愿往那个方向猜,因为先生不似那种随意践踏他人性命的人。”剑之初的语气依然缓和。 可惜柳青衣听不懂他话里的台阶,殢无伤是滥杀了,自己若在也肯定会阻止,但是,别人说自己的朋友,哪怕是一件实事,当着面说,柳青衣还是会觉得不爽,“这可说不准。” “先生看来是无意与吾说清了。”剑之初的手仍放在血舍利上,他的眼,看着柳青衣,似是要将此人看透。 双生一枝生双果,吾倒是两种都喜欢.. 莫名其妙想起师尹,柳青衣也总算想起坐在自己身前的也是自己这一世仅剩下的亲人了.. 罢了,就当还师尹恩情.. “血舍利事了,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柳青衣缓和了口气,“如何?” “这需要先生证明自己。”剑之初轻声道,“此乃邪物,而据吾所知,先生似乎不愿将此物的来历与将有可能发生的灾祸说清楚。” 你能别这么聪明吗?柳青衣按捺住心中不满,“那你要我如何证明?” “凶手便是证明!” “凶手和血舍利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若先生清白之人,为何要为凶手遮掩?” “我清不清白你管得着?” “先生慎言,剑之初已多有忍让。”剑之初发现,自己和这个人似乎是换错了骨头一般,不知为何,面对此人,他总是很难保持平静。 “我也多有忍让,谁都有朋友不是吗?你叫我卖我朋友,这算什么事?”柳青衣叹息道,“舍利给我,我会给你交代!” “先生所谓的交代是什么?调解吗?”剑之初摇头道,“吾之朋友,死得无辜!” “那慕容情手下的人命,就非无辜?”柳青衣理亏,但却不愿在剑之初面前低头,说话渐失了分寸,“大不了我把命赔你!” “嗯!!”凉亭内的石桌崩坏一角,剑之初眼中已有凌然之意,“此事与慕容情无关!” 柳青衣自知话说过头,双手抱拳道歉,“我话过了!” 此人怎会知晓慕容情的过去?剑之初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想把慕容情牵扯到麻烦中来.. “剑之初不问其他,只问先生一句,杀吾友者,究竟是谁?”剑之初把话放得明白,柳青衣沉默一阵,反问道。 “你母亲在慈光之塔受流言排斥时,你的那帮朋友可有出来帮你母亲说话?” 剑之初闻言一愣.. “此事与真凶是谁有关吗?” “有!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不说谎,我也不说谎。”柳青衣眼中冒着剑之初有些熟悉的冷光.. “慈光之塔有其风俗,他们.”剑之初隐约知道柳青衣想说什么了.. “那我再问你,那些风言风语,你那帮朋友里,有人说过吗?”柳青衣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灌,一口饮进,放下茶壶,他仍旧死盯着剑之初,“慈光之塔我也很熟悉,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很多,莫骗我!” “诶..”轻声叹息,剑之初无奈.. 果然!我就知道!师尹不是傻子,殢无伤也不是白痴,莫须有的事情师尹怎么可能拿出来说?剑之初的朋友里头或许真有一大部分是无辜的,但是… “杀人者,柳青衣!”柳青衣站起身,不再看那桌子上的舍利,“血舍利,我志在必得,你可要藏好!” “你在骗吾!”剑之初语带一丝怒意.. “真聪明!”柳青衣走出凉亭,边走边说,“怒舍利,你也终于怒了吗?哈!!” …………………………………… 留蝶梦土,飞蝶迷踪,雪崖不世高人,此时再无意风雪听箫.. 冷淡的对待,只留一地伤怀,置身百花之中,眼中却无二色,擎海潮缓步沉思,究竟是何处错了?究竟是哪里不对? 正烦恼着,忽闻一阵诗号从外传入..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吹雨,龙麟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再盛,醉卧逍遥来。” 仔细感应气息,当属一流强者,擎海潮羽裳一翻,足下一踏,飞身向着诗号来处前行.. 留蝶梦土入口,疏楼龙宿轻摇紫龙扇,一身珠玉光,他,终于做下决定。 “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 “冰瑶千岁,烟镜百亩,一夜星河舞。渺渺心语向无处,击碎珊瑚,散作明月珠。” 近乎同时响起的诗号,擎海潮与击珊瑚同时出现,错眼间,犹记过往年月。 疏楼龙宿看着两人飞身而来,也意外地看到擎海潮稍稍落后一步.. 是情吗?疏楼龙宿暗叹,绝世高人,也躲不开这情字啊! 击珊瑚略微讶异,眼中却有些许怅然..你选的,到底是什么,你当真明白心中所求是何物了吗? 退了一步,就会有第二步,原来第一步退下后,接下来,也不觉得如何了,擎海潮站在一旁,只是礼貌地冲着疏楼龙宿微微点头,方才,他看到击珊瑚的眼神,他也看到了一点点的希望,此刻,他的心情很好,所以,他不吝啬一点点的善意,至少,这来人也是个风采出众的人。 与传说中的不同,疏楼龙宿微微一礼,“疏楼龙宿,冒昧打扰了!” “儒门龙首..”击珊瑚知道疏楼龙宿这个人,亦知道他的一些传闻,身为逸宗门人,自然不可太过怠慢特殊身份的人,“逸宗击珊瑚,见过龙首,不知龙首来此何事?” “来此奉还一物。”疏楼龙宿淡淡说道,他的眼神转向擎海潮.. “是来寻吾?”擎海潮踏出一步与击珊瑚并列.. “故友之物。”疏楼龙宿说着,手上化出一块白玉环,“请托一事。” 这是!白玉环上那颗血珠的气息,擎海潮怎可能认不得? “此物你从何得来?”只问从何来,不问求何事,这种反应,让击珊瑚感到奇怪.. 事情成了!擎海潮没太过激烈的反应,疏楼龙宿知晓,他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一字分明 半路师徒,究竟有几分情在?疏楼龙宿在赌,赌擎海潮的傲气,赌擎海潮的情义,他需要一个承诺,在必要的时刻,擎海潮能不问因由出手的承诺。 玉环只是一块敲门砖,敲开了门,儒门龙首轻轻巧巧丢下一块筹码。[] “死不安宁,此等事,虽有解决,但终归无法让人放心,吾非其长辈,无讨回尸身足够的立场,阁下为其师长,当有所为。” 异域之外的天下,是否也可以是儒门光耀之处?没试过,谁知道呢? “咯嗒!” 擎海潮足下之地龟裂一片,无关时日,做师傅的,总会偏心他的第一个与最后一个弟子,谁言半路师徒无情分,只恨生死不由人,这一身所学,传了,哪里有不管的道理! “吾知晓了!”擎海潮收起玉环,脸上怒色渐渐散去,“直说你之来意吧!” 盛怒之下,却还晓得冷静分析,不差! 暗赞一声不差,疏楼龙宿亦不矫情,“必要时,还望阁下救一人。” “何人?”擎海潮双眼直视疏楼龙宿,“擎海潮只救不该死的人!” 擎海潮的回答,让击珊瑚松了口气,留蝶梦土来了个江湖人,江湖人自带江湖事,击珊瑚对两人间的话多有不明,但熟知擎海潮的她知道,这个江湖人丢下的筹码,已经让擎海潮无法拒绝了。 他,总是能坚持自己的原则的..击珊瑚还是有些担心擎海潮什么都答应了.. “楚留香,亦是他之故友。”疏楼龙宿略带一点叹息,“阁下若真需出手,亦请手下留情。” “哈!”擎海潮感觉这眼前人很有意思,请自己出手,又要自己留情?“留谁的情?” “前辈想必是知晓他年幼时的事的。”疏楼龙宿缓缓说着经过他自己润色的慈光之塔双子怨,擎海潮没说话,柳青衣小时候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士为知己者死,飘零一世的人,对第一个将自己看得分明的人,总会带有莫名的好感,一边是疏远的血亲,一边是助他修剑的朋友,这其中之为难,本该是他的,但他身亡,这为难之处,自然落到同样知晓这件事的人身上。”疏楼龙宿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观察擎海潮的表情。 从淡然到皱眉,从皱眉到扬眉,疏楼龙宿看得清清楚楚。 “他幼年被人抱走,他之亲舅,不是慈光之塔主事人吗?一境大权在握,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小孩?”擎海潮对着疏楼龙宿问道,“师尹,如此亦可为人师?吾倒是见识了!” “师尹对他有恩。” “养育之恩吗?” “寻之不得,亦是无奈。” “是你的结论?” “是他之言语。” 几声问答,一股劲风扫过留蝶梦土,草木颤栗之间,红蝶飞散。 “他才做够几天人?以为自己看清人心世情了吗?糊涂!”擎海潮冷哼着,他忽然想起,初见时,那竖子似乎叫过自己大舅.. 辨别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之是非,人们总会同情死去的,因为失去了,不再来,任何一点回忆,都是勾在活着的人身上的罪状。 击珊瑚眉头蹙起却未说话,外人在,她给足擎海潮面子,有什么话要劝,待会自有机会。 聪明的人要引导一个人的思维时,就不会胡乱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疏楼龙宿将‘死去之人’的优势看得清楚,所以他不用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只需要适当地点起眼前这个人的怒火就行。 “你说知晓这件事的人就要担起这个麻烦,那你呢?不会自顾不暇吗?”擎海潮又问道。 “吾是苦境人,吾乃儒门龙首,吾唤疏楼龙宿。”疏楼龙宿的语气温和,但内里头,却满是傲然。 我是地主,我是儒门天下的主事者,我叫疏楼龙宿,就凭这个,谁敢来惹? 擎海潮听出这话中傲气,他并不讶异,儒门龙首,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他凭什么当那群龙之首? “吾会证实!”擎海潮挥袖送客,“此回劳烦了!” “那吾亦不再叨唠。”疏楼龙宿微微点头,“再回。” …………………………………………… 琉璃仙境,同胞兄弟初次坐谈,却意外地不合拍,柳青衣性格激烈,自幼生存的环境,令他始终难改心底那么一点点类似街头混混的蛮横,兄弟做派十足。 剑之初是剑道宗师,心性平和不争,他不喜欢无意义的争斗与杀戮,也不理解为何一个人可以这般不讲道理,他越来越发现,他之胞弟,或许真不是他想象中的侠者,黑白郎君杀心重,楚留香私心重,那柳青衣又该是何种人? 他与慕容情走的时候,柳青衣没去送,他正躲在莲花池边等素还真,等他的各种试探。 杀人凶手与血舍利之间,柳青衣选择了杀人凶手,这一点,他需要给素还真一个合理的解释。 “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温和的声音好像一块板子,将柳青衣要伸去摘莲花的手生生给拍了回来,柳青衣回头,却见素还真正苦笑地望着自己。 “你能别这么看人吗?” “素某的眼神,有何不妥吗?”素还真反问道,“并无恶意的眼神啊。” “你这种可怜巴巴,再加一丝小伤心小难过,再添一点小为难,配合你本就温和的眼。”柳青衣说着,叹了口气,“诶..” “怎么样了?” “这种眼神,实在很难令人拒绝你!”柳青衣的眼盯着池里的莲花,他打这莲花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幽谷挖个池塘,把莲花移回去绿化环境.. “那你会拒绝吗?”素还真一边说着,一边扫动拂尘,劲折来荷花一朵,飘至柳青衣手中,“先生惦记的东西,素某怎敢留?” 柳青衣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家伙是拐着弯在骂自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素还真你混蛋! “一朵不够的。”拿着莲花嗅着,柳青衣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梦想,“我要在我家那边挖一个池塘,池塘里面种莲花,还要养鱼养鸭!” 素还真险险一脚滑落水,养花养鱼养鸭?这是江湖人做的事情?种莲花?素贤人也反应过来了,这偷儿是惦记上这满池的莲花了。 “一定要这么凶残?”素还真还在笑,但他的脸有些发黑的迹象.. 柳青衣回过头,看到素还真的苦瓜脸,“拜托一下,不要这么小气嘛!不给花移植就送点种子啦!” “一物换一物!”素还真又恢复正常,他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担心这偷儿真会哪天晚上入这琉璃仙境,偷这满池莲花。 “说吧!想知道什么消息,或者想做什么事不方便去做?”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中莲花和素还真脑袋上的莲花冠比对着,好久,他很诚恳地对素还真说,“这朵比较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素还真好不容易忍住话,“素某感觉还是戴着原来的好。” “念旧是好事。”柳青衣微微刺了素还真一句,你装!你再装?风采铃的事你还不问?还不问待会我就不说了! “诶..”素还真叹息,“先生是知吾欲问的第一件事了。” “把这种私事摆在正事之前,素神人,你的思想觉悟不高啊!”柳青衣收起莲花,嘴里虽然质疑,但心下却是满意,连自己老婆孩子都管的话,那这朋友也做到头了。 “先生认为,何谓神人?神与人二字,又是哪一个字难写?”素还真莫名一句话,柳青衣思索一阵.. “我感觉你是想说人难写,但又找不到好词说给你听。” “纸上的人好写,心底的人难写,至于神,素还真未想过。”清香白莲为人,竟然还难写一个人字? “那世上有人能写好一个人字吗?在自己的心里,谁能?” “人之一字,须用一世!”素还真说着,轻声问道,“她,还好吗?” “好!非常的好,总之现在在那边,没人动得了她,她就在杀戮碎岛,等你素还真的八人大轿!”柳青衣很认真地说道,“一个女人,除非爱惨了你,否则怎么会替你生下小孩?特别是她那种女人,素还真,你记得,你已亏心一次,不可以有第二次,知心不代表可以随意伤人心。” “吾知晓..吾知晓的。” 柳青衣见素还真的表情,真不忍他担心,“你放心啦!柳青衣的朋友,也姓槐,杀戮碎岛上面子大,她一定平安的,话说回头,她若真狠下心,谁又能真把她怎么样?素贤人还不了解自己的发妻吗?” 发妻,算是给素还真一个台阶,但素还真听着这话,却忽然脸色剧变.. “你怎么样了?”柳青衣见素还真面色不对,急忙问道,“是什么事不对吗?” 素还真凝视柳青衣良久,直欲将此人看透.. “青衣那位朋友,便是那名为玉辞心的女子吧?”素还真话问得很快,柳青衣亦觉得没什么好隐瞒.. “是啊!” “槐生淇奥!”素还真的脸色灰暗,眼神也透着一丝疲惫。 玉辞心的本名,柳青衣只提过一回,没想到素还真却是记住了,“名字是难听了点,但人很好啦。” “风采铃,槐生淇奥,柳青衣。”素还真念叨着这三人的名字,他整个人的力气好像被渐渐抽走,“风槐柳..哈,好一个风槐柳,先生,素某只问一事,青衣当真有这个弟子吗?” 夭寿!你能别这么能猜吗?柳青衣的脸瞬间青了.. “不难猜测不是吗?按他的性格,若是有这个弟子,他又怎有可能不早说,他在四魌界的时间不长,又哪来这么一个弟子?若是苦境所收,那这弟子又怎有可能知道续缘..哈,是叫续缘对吗?时间不对,前后矛盾啊!”素还真一只怀疑素续缘另有身份,隐而不发,只是为了消灭邪灵的局,但现在.. “你莫告诉那小子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我有麻烦!”柳青衣点头承认,“我说不过他,又不能打他,没法子!” “续缘啊..”意外的收获,但素还真却无一丝欣喜,素续缘的敌意,怎可能瞒得过素还真的眼,不止是敌意.. 他,这是想弑父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花与车 柳青衣几乎是从琉璃仙境逃出来的,在素还真有意无意的试探下,他实在很难保护自己的秘密。 素还真可以从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动作,或者仅仅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中推测出太多的东西。[] 以前的立场分明,柳青衣在面对素还真的时候没感受过这么大的压力,这是一种惊醒式的压力,过程中往往你不会在意,但等你反应过来时,那个人已经得到他想要的讯息,而你,也毫无意外地透露了自己的秘密。 用这一点推断,如果素还真要算计自己,哪怕自己恢复过去的功力.. 他要杀我,我能躲得过吗? 答案很明显,这个世界永远不是武力强悍就可以横行得了的。 因为血舍利,因为素续缘,还因为之前的善意,素还真没有阻止柳青衣离开,他也很清楚,过度的试探只会将此人完全推离自己这一方。 有一页书前辈好友的暂时证明,以及叶小钗事件柳青衣的所做所言,素还真可以给他一个保留一点点小秘密的空间。 但这个空间是有时间限制的,当素还真觉得邪灵不再是最大威胁的时候,那么那时,就是这个小秘密需要揭开的时候! 素还真不会放任一个知道自己这么多事,又与自己妻儿故友有太多联系的神秘人继续保持他的神秘,他所处的位置决定他不容许太大的变数发生。 总之,他自有的是办法。 素还真得到他想要的,柳青衣亦得到自己想要的,续缘这小子真被大哥揍了一顿.. 受了教训,但没伤到,这个结果柳青衣很满意,他甚至有些感谢剑之初的及时出手,续缘对他很重要,保护幼年的他,其实也是在正视真正的自己,那段日子,让柳青衣明白了许多过往不明白的事。 比如,他就是那时,真正地成了一个江湖人,一诺千金死生不计。 素还真要和师尹谈谈,这个讯息柳青衣要传达给素续缘,这是素还真‘放’他离开琉璃仙境的代价,家长要见老师。 柳青衣的头很痛,素还真说要见师尹的时候,那表情那动作,全然是标准的素贤人模式,这种反应,就是说素还真在处理师尹的问题上,他已然是不准备带着私人情绪了。 柳青衣很希望他会带着一些愤怒的情绪,可惜,偏偏没有。 太过正常的模样才是令他最不安的。 至于素续缘会有什么反应,他是否会答应,这种事,柳青衣没去想过,这小子太嫩,虽然脑子比自己好,但柳青衣很清楚,根本上来讲,这只是一个被自己和自己的亲朋好友宠坏了的三岁小孩而已。 他还不够格和素还真玩,他也还不够格参与素还真与师尹两人之间的局。 很奇怪,续缘被利用这点,柳青衣本该生气的,但是他总怪不到师尹身上,因为详细思考过后,他发现这根本是素续缘自愿的! 师尹不是主动引诱的,他也轻轻松松地脱离出了所有可能被怪罪的圈子,他站在局外,冷静而又不带一丝感情地观察局势的变化。 柳青衣愕然惊觉,就算他跑到师尹面前质问,他也找不出好的理由。 师尹这事做得很干净,干净到明明是他做的,但他却有绝对无需承担后果的理由。 “小屁孩子欠教训!”柳青衣恨恨地骂了一声,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素续缘从小就很有主见,柳青衣与他相处事,往往是他刚想教训,续缘就是说一句知晓了,或者是我困了,或者是我累了。 只要他愿意,他总能堵住柳青衣的嘴。 这是一次失败的育儿经历! 柳青衣给自己与素续缘之间的过往做下定义,素续缘变成现在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不能给我省点事!”足下猛踏,柳青衣整个人就好一支箭,直线向前不管不顾,他急着要去找素续缘,劝他去一趟琉璃仙境,至少,在他惹下更大的麻烦之前。 素还真说得很明白,素续缘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不准备用温和地方式来收拢正道的力量。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方法,素续缘从小生长的环境注定他无法真正地了解这个江湖! 约束,统治,纪律,这是庙堂的手法!江湖人不会喜欢这三样东西,侠以武犯忌,越高压的手段只能换来最极端的报复。 黑白郎君血洗江湖,但他站的位置是复仇者,恩怨情仇本来就是江湖的主旋律,他做的哪怕再过分十倍,但他结下的仍旧是私仇! 柳青衣的面前忽然出现一朵小花,小花轻轻柔柔地绽放在他身前,这一朵全无杀伤力的小花让他不自主地停下前进的步伐。 柳青衣从不缺战斗的经验和智慧,那是他在过往无数次厮杀中得到的宝贵财富,也是他敢直接对着剑之初烙狠话的凭仗。 如果,这不是一朵花,它是剑,是刀,是暗器,如果它是这些,会怎样? 伤不了我,但会让自己接下来一连串的动作都陷入被动!得出结论的柳青衣停在了那朵花前,花离他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从盛开到凋零,只在几个呼吸间完成。 “暗器?”柳青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身前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这是一辆被珠宝玉石雕刻着的花包围着的,极其奢华的马车。 “这辆车我很喜欢,我躲得了,但车不会飞。”金丝环绕的车帘被掀开,一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你好像总在赶路。” 绝无逸身上还是那件如画的衣服,他的脸上也仍旧是上次那样的表情,有点小尴尬,有点小疏远。 “因为总有麻烦缠身。”柳青衣见识过这个人的轻功,这会儿,他也见识了这个人的手上能为.. 绝无逸的手上拿着一根枝丫,上面,少了一朵花。 “我并不抱歉,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气氛有些沉默,绝无逸轻声解释,“或许在你看来那是一种挑衅,但站在我的立场,我只是不想让你撞坏了我的车。” “这辆车很贵吧。”柳青衣的眼扫过那辆花车的轮子,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别告诉我这轮子是宝石做的!” “下面绑了鲸鲨皮,每天换一次,这样就能保护上头的花纹了!”绝无逸的语气里有一点炫耀的意味,他要炫耀的不是他的轮子真是宝石打造的,他炫耀的是他想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来保护轮子! 这种态度和语气让柳青衣无语,败家子三个字一直在他眼前晃动。 “好主意。”柳青衣的话里头透着一股酸味,但绝无逸没听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 “那再见?”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儿了,再待下去,柳青衣怕自己忍不住抢劫了。 “这车不好看吗?”绝无逸这次的谈话兴致明显比上一次高,“你好像很不喜欢这辆车。” “我喜欢你送我吗?”柳青衣有些不爽地反问道。 “现在不行。”绝无逸的回答让柳青衣吃惊,“我还没得到更好的,所以不行。” “你没开玩笑?”柳青衣也忽然有谈话的兴致了,这败家的破小孩! “你这样不对的。”绝无逸有些失望的说道,“你就不会期待更好的吗?” “人要知足的。”柳青衣正色道,“我辈武者,如果沉迷享受,对武道修行不是好事。” “你这个人不错。”绝无逸脸上的失望稍稍去了一点,“至少心地不错。” “没你大方。”柳青衣说着,就预备走人,他发现这个人的脑子回路和自己有太多不同,车子之类的,玩笑话呢! “记得有新车之后和我说一声。” “我载你一程。”绝无逸大大方方地说道,“不满足现在的享受,才有进步的动力,无欲无求的说法,是在泯灭人的本性。” 这个人一点也不担心柳青衣不上车,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回到车子里头去。 “载我可能会有麻烦!”柳青衣很想知道这车子里头是什么样的,绝无逸掀起车帘时里头那一点温润的亮光,让他不得不好奇。 “这更好了!”绝无逸回头,他的脸上带着一点类似商贩的笑容,“我的工作就是替人解决麻烦。” “恩?”柳青衣有些奇怪,“你不像是喜欢管闲事的人。” “工作总是需要报酬的!”绝无逸的笑容人畜无害,但柳青衣的脚步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那个..一公里多少钱?” “其实是免费的。”绝无逸含笑道,“独食难肥,独自一人的享受,会让乐趣减少,上来吧,当然,如果你拒绝免费,我亦不介意。” “其实我很聪明的,我聪明起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怕!”柳青衣的脚步又再次向前,“免费的,你说的,我绝对不会付钱的。” “恩,你是很聪明的。”绝无逸的赞扬让柳青衣有些不好意思。 轻轻掀开车帘,封闭的空间里头,散出明亮却不刺眼的光,绝无逸伸手。 “请!” 进去之前,柳青衣还是忍不住提醒。 “我一向喜欢自己解决麻烦。” 绝无逸笑着摇头。 “有些麻烦你可能会解决不了,况且,惹麻烦的人总能交到同样惹麻烦的朋友,这是一种先期投资,我要的,只是一个偶然间的提起,这对我的工作有好处。” 柳青衣不再废话,他上车了.. 第三百三十章 纷纷扰扰总不休 香车一路过尸骸,精致的车中,柳青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绝无逸,却是越来越无奈。 “我该收车费的。”绝无逸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他将半张脸都埋在狐裘里头,“太臭了!” 车厢的顶端安着一颗白润如脂的珠子,这颗珠子不止照亮了整个车厢,它散发出的寒气,正巧适合让人盖上一层毛毯。 柳青衣不懂为什么绝无逸喜欢这种开冷气裹被子的调调,他也没心思去想,香车一路前行,路线是素还真给的,续缘那小子不安分,说什么要收拢正道势力。 微微掀开车帘,柳青衣看到一排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尸体。 凡与邪灵勾结者杀无赦,你当你是谁?愤愤按下帘子,柳青衣十分不满素续缘这种宁杀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做法。 一路杀过去,苦境哪里来那么多门派勾结外人?哪怕是自己这种不理解政治的人,都清楚素续缘是在做什么。 排除异己,而且,是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苦境从来就不是适合政治的地方,慈光之塔学来的那一套,你在苦境玩得起? “能快一些吗?”柳青衣扯了扯绝无逸的狐裘,他得快点找到续缘。 “你是想下车跑着去吧。”绝无逸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看你的表情,虽有怒意,但却不是仇恨的那种,你是想去阻止某件事的发生,但我建议你不要这么急冲冲地跑过去。” “人命关天。”柳青衣说着就想下车。 “如果要阻止的人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可以就这么去,但如果不是,我私人建议你先按下自己的怒意。”绝无逸没阻止柳青衣离开,但他仍旧提醒,“你现在的表情,不像是去阻止谁,更像是想向谁问罪。” 柳青衣又坐了回去,他很想听听绝无逸的分析,“继续说,我听着。” “看来是挺重要的人,重要到你可以去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绝无逸淡淡说道,他的眼中多了一丝笑意,“我喜欢有私心的人,比起大公无私的朋友,我至少不用担心有私心的朋友会大义灭亲。” “万事都是有底限的。”柳青衣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如果错的太过..” 如果错得太过,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里,倒不如,义父亲手送你上路!刚刚才起来的念头,又被记忆中童蒙无垢的那双眼睛抹去,下得了手吗?下得去手吗? 我没希望你是大英雄,你的人生有自己的选择,但你的选择若是超过我可忍受的底限.. 柳青衣心里隐约有些害怕,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续缘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自己是否真下得了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选择,有些事,不到最后关头,人们总是做不出选择的,选择,只是长久的认知积累与瞬间微妙的灵感组合而成的无奈而已。”绝无逸算是给柳青衣一个台阶下,他清了清嗓子,外头烈日下的尸体所散发出的恶臭让他浑身难受,“你如果想说服一个人放弃他目前的行动,那么你就该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这个人,否则你一开口,除了让对方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以外,唯一能得到的,就是新的仇怨。” “不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柳青衣不认为自己的态度有什么问题,“难道与一个晚辈说话,我亦要先丢开我前辈的身份?长幼有序是讲来玩的?” “其实,世俗的规则,在一些心智坚忍的人面前,都只是一种笑话而已,除非你有足够的筹码让他放弃自己的行动,否则,一切都是无用功。”绝无逸说着,忽然笑了,“从你最开始悠闲到现在的焦急,我判断外面这些尸体让你有些措手不及,亦判断这事情是发生在你的意料之外,顺便,根据外头尸体上还滴落的血珠子,我再小小地猜测一下,外面那些人,应该没死太久,所以,你还有时间,还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你想找的人,然后说服他,别急,人一急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了。” 拿什么阻止?柳青衣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自己现在是自顾不暇,莫召奴那里得去,剑之初那里还得去,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了,现在这小破孩子还学人家来玩什么‘臣服或死亡’的游戏.. 能别给老子找事吗?! ………………………………… 云渡山上,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射远方而去。 金光之中,一面巨型魔镜,藏镜人化光远遁,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云渡山上等下去了,他得把雾谷老人带回来,哪怕雾谷老人已不在人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失去记忆的藏镜人对自己身边每一个熟悉的人都很重视,雾谷老人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无法接受一页书的安排。 静候,要静候到什么时候? 自那日杀人起,藏镜人其实已经零零落落地回忆起一些记忆,很模糊,且有支离破碎的记忆,这些记忆驱使他去寻求真正的自我,也使得他不再愿意接受他人的‘安排’。 这一点,一页书发现了,但他并未做什么,佛是要渡人,但却不是要去扭曲一个人的思想。 藏镜人有选择的权利,一页书也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他是看着藏镜人走的,很巧,今日史艳文不在,没人阻止藏镜人离开。 莲台上,微闭双目的一页书睁开眼,他看向与藏镜人离去方向不同的天际.. 还有更巧的.. “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 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极速且无礼地降落在一页书身前五丈之外,羽裳翻腾,北冽鲸涛再上云渡山! “一..页.书!”有些尖锐的语调,透出来者心中不满,擎海潮连招呼都省去,直奔正题,“吾问一事!” “直言无妨。”一页书又闭上了眼,毫不在意不远处的滔天气势。 “他之尸身遭人损害,此事你可知晓?”是否知晓?擎海潮很想知道一件事,是不是无论什么事,自己总是最后一个知晓! “不久之前方才得知。”果然是此事..是谁告诉擎海潮?一页书反问一声,“你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擎海潮自有方法知晓,吾倒是对你的消息来源感兴趣。”擎海潮哪里会不证实疏楼龙宿的话,一页书是个很好的证明方式,如果他的消息来源也是疏楼龙宿,那么这个信息的真实性,就有待考证了。 “一名偷儿。”一页书睁开眼观察擎海潮的表情,稍瞬,他又补上一句,“已由那后辈证实。” “哦?是吗?”擎海潮的眉头一跳,心里头一个欺师灭祖的印子就要扣在续缘的脑袋上。 “他们不是一路人,异境情势不明,那晚辈亦有难处。”一页书说出自己判断,也算是替续缘找了个借口。 “真是好大的难处!”可惜,擎海潮似乎不接受这种解释,“吾如今亦有难处,极大的难处,百世经纶可否亦帮吾找一个不用面对的借口?” “迁怒于吾,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一页书理解擎海潮的心情,但理解不代表认同,“爱恨分明,但仍需宽容。” “这话你去他墓前教,擎海潮敬谢不敏!”擎海潮说得明白,吾不是你的弟子,轮不到你教我做人。 “那你欲如何?”一页书知道擎海潮的性格,这不是大是大非,没必要与他争执到两个人都下不了台。 “反正那竖子自幼便在苦境成长,与那慈光之塔亦无太大干系,将他带回,亦无关系,留蝶梦土是他帮吾寻得,风水不错,总好过他那穷山恶水的住处,这样很好,不是吗?”擎海潮的语气不是问,是决定。 疏楼龙宿离开后,他亦向击珊瑚说明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口一个劣徒,但击珊瑚却听得出这声声劣徒之中的认同感。 擎海潮很少认同一个人,他向来是自负的,亦是向来是不关心这些的.. 击珊瑚认识的擎海潮变了,所以她给了一个提议.. 不若好言相劝带回留蝶梦土安葬? 好言相劝这四个字,擎海潮自动忽略了,不过带回留蝶梦土安葬,他却是莫名地认同,长者赐不可辞,击珊瑚亦是他之长辈不是吗? “你是去兴师问罪,还是去带回尸骨?”一页书要去,但他是要一个交代,同时他也知道,擎海潮要的,恐怕不止是交代了.. “吾不够立场与资格问罪吗?”擎海潮轻笑道,“一页书,你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在苦境,祸害遗体这种事,往大了说,那是死仇.. “慈光之塔,有其亲人,你是打算连同他之亲人一并论罪。”其实两个人谈论的矛盾点只在于一件事,一页书要找界主大人问罪,而擎海潮是准备连同无衣师尹一起问罪。 “哦,那叫亲人吗?”擎海潮不是非常不讲理的人,但心里想着总会不舒服,“或者,你给吾一个好说法?” 这事真得好好商量,擎海潮不是自己晚辈,也不是说压制就压制得住的人,一页书知晓,若一个处理不好,擎海潮去慈光之塔与人动起手来,惹得两境争端就真正麻烦了! 为何麻烦事,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一页书发出同柳青衣一样的感慨。 ; 第三百三十一章 映山红 苏家,一个二流的江湖世家而已,但即使如此,这个世家中依然有着其自成一套的律法与规则。 苏家的家主苏盛,便是如今苏家制定规则的人,他是苏家最高指挥者,任何一个从苏家大院里出生的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江湖生存不易,他的每一个决断和选择,都关系着整个苏家的生死存亡。 苏盛一直没有错过,他是一个不错的家主,苏家在他的统治下也比过去兴盛,一直如此,直到他第一次选择错误为止。 他的第一个错误,加入欧阳世家。 苏盛从没想过,那么可怕的欧阳上智会被打败,那么强盛的世家会在一夜之间崩塌。 欧阳上智的败亡成全了日月双天当今首智的名头,成全了黑白郎君横行无敌的凶名,成全了叶小钗的忠义无双,也成全了青衣隐锋的智勇双全。 苏盛感叹欧阳上智败得冤枉的同时,也会不甘,不甘苏家这一局,输得更加冤枉!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江湖中,苏家在欧阳世家崩塌之后,一度处于一个极其尴尬的阶段,江湖人总爱将过往的事拿出来说,哪怕苏家并未犯下大错,但仍旧躲不开那些流言蜚语,时常上门挑衅的人,不知凡几。 这种尴尬,一直维系到前一阵子为止,门外的十颗挑衅者的头颅,苏家大门前地面的那个脚印,终结了一切的麻烦。 这本来是好事,但可惜的是,这个好事也是苏盛另一个错误的选择造成。 苏湛,一个庶出的男丁,因为反对苏家联合欧阳世家而被逐出家门,苏盛一直不认为自己这个决定有什么错误,他已经够仁慈了,只是将其逐出家门,只是将苏湛的名字开出了族谱。 这没什么,不是吗? 可谁想得到苏湛这个资质平庸的庶出子,竟然和黑白郎君扯上了关系? 义护秦假仙与叶小钗的孙女,黑白郎君用十颗脑袋告诉整个江湖的人,谁以后没事来苏家找麻烦,那他就一定会飙车去找那个人的麻烦。 一招啊..一招将十来个好手的身体震碎,这是多恐怖的力量?苏盛想想都觉得恐怖,黑白郎君不是自己这个程度可以对话的人,哪怕南宫恨表达了足够的尊重,他也不敢承受这种尊重。 江湖人,一向强者为尊! 黑白郎君只是投桃报李,他真的只是帮苏湛疗伤的时候稍稍问了一下他的来历,迷迷糊糊重伤的书呆子也就说了自己的出处。 苏盛很庆幸苏湛没把他被逐出家门开出族谱的事情一起说出来,就黑白郎君当时那种表态,这事儿是打死都不能说了! 苏盛一点也不想知道黑白郎君的拳头打在身上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苏家也就这样被打上了素还真一派的标志。 两个选择的错误,让苏盛在苏家的统治地位有了一丝动摇,一些有别样心思的族人,也渐渐开始质疑起苏盛的决断。 本来,苏盛不会将这些事放在眼里,苏湛这个庶出子,他虽然关注不多,但却也知晓其性格,对一个初出茅庐的雏儿,他有的是办法收服。 可惜,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改变。 风槐柳,传说带着驱逐邪灵天命的人,一页书和灭镜高人的担保使得这个年轻人很容易地在中原站住了脚。 “素还真怎会如此失策?”这是苏盛这些时日来经常会念叨的一句话,养虎为患啊! 这风槐柳狼子野心,不断收拢正道力量来壮大自己的势力,素还真怎会看不出来? 这些都还好,最主要的是苏盛可以感觉的到,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是很不待见的。 “家主,风公子说有事欲与家主商讨。”家仆的声音,打断了苏盛的思绪,他转过头看着这名老家人.. “各房的人都在。”家仆凑近低声说道。 好你个风槐柳!苏盛的眼中冒起一股怒气,先是借着大义之名将苏家当做正道据点,这目中无人的做法倒也罢了,如今你竟是起了夺人家业的念头! 苏盛很愤怒,他愤怒风槐柳的手段阴毒,亦更愤怒家族中的那些不肖子弟无目。 尔等真当自己是个角色?那风槐柳有这般好心助尔等上位? “一帮混账!”避不开的局,苏盛怒骂一声,边走边想自己该如何应对.. 当初,真该跟黑白郎君要一个联系的方式的! ………………………………… “苏家?”柳青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听过,不过能在他人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这家人不错!” 欠了天大的人情!这话柳青衣没说,他之前是真不知道苏湛的事,叶小钗出事,他哪里还有心情问其他的? 黑白郎君出山,至今没碰过头,很多事,柳青衣是真不知道。 绝无逸抖了抖狐裘,微微摇头,“未必吧。” “欧阳世家势大,很多江湖人都是无奈投之,过去的错误不能拿来判断将来。”柳青衣不认为人人都该是烈士,有些时候退让,有些时候屈服,这是人性而已。 “看来你是支持素还真的那种怀柔吸收的手段。”绝无逸点着脑袋笑道,“但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你知道很多消息!”柳青衣没听说过绝无逸这个人,一流的轻功,一流的暗器手法再加一个聪明的脑袋,这种人怎么可能不出名? “无需试探,我只喜欢享受,不喜欢出名。”绝无逸说着,伸出手来在柳青衣眼前晃着,“这个消息不是免费的。” 靠!死小白脸这么直接! 柳青衣脸色发青,他身上现在是有些钱,可那都是从剑子那里a来的生活费啊!他没胆向佛剑要,更不敢向天子要。 “能赊账不?” “可以。”绝无逸笑嘻嘻地说道,“其实苏家与那位风公子的消息也不是很贵。” “多少?”柳青衣想的是十两二十两.. “一千两。”绝无逸笑得很矜持,“绝对准确的信息,包含个人的分析以及意见,这个价钱很公道。” 公道汝妹啊!柳青衣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谢谢你啊!” “恩,不客气,多找我交易,下回给你折扣。”绝无逸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他的表情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九折吧。” “咯咯!”柳青衣的拳头暴起青筋,九折都他娘的是九百两!当老子不会算数吗?“好啊,您先给我记着账。” 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纸笔,绝无逸笔走龙蛇写好一张欠条递到柳青衣身前,柳青衣眼一花,绝无逸手上拿着印泥,含笑对他说道,“按手印吧。” “我有一个朋友,叫秦假仙,下次介绍你认识。”柳青衣咬牙笑着按了手印,这一千两不弄回来他这辈子都会不舒服。 “恩,好的!”绝无逸点头,“多个朋友多条路,别苦脸,一千两给消息,免费帮你撑场面,我的服务很周到的。” 柳青衣出道以来,何时需要别人来给自己撑场面?呜呼哀哉,疏楼龙宿你一掌把我的眉角全给削没了!要是功体正常,自己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 风中飘零的弱叶,向来都是无法选择自己方向的。 素续缘站在苏家大院内,看着落地的叶子,心中冷笑.. 只有我给予,你才能得到。 院中,几名苏家子弟看着四周杀气腾腾的江湖人,心里头却越发的安心了,苏盛掌握整个苏家已经太久了,久到,很多人想尝试将他拉下位。 苏湛是个很好的借口,而风槐柳这个人,更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鼠目寸光,素续缘心里不屑,但他的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他的眼睛扫过整个院子中的江湖客。 这些人,或是与邪灵结下死仇,或是想一举成名,各种各样的欲望,各种各样的缺陷,师尹说过,有欲望的人就一定有弱点,掌握这个弱点,也就等于掌握这个人了。 你们跟随我,而我给予你们希望,就这么简单,或是放纵仇恨蔓延,或是挑起他人的名利心,虽然是第一次,但素续缘做得很顺手。 “风公子,请老朽来此何事?”院子的门被人推开,苏盛脚步生风地走来。 请?! 还是放不下吗?素续缘笑笑,人总是放不下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苏盛放不下,若是他退让,那么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但他现在的语气与神态,已经说明,他放不下.. 你自己断送了翻盘的机会。 素续缘笑着对苏盛作揖,“唤苏老来此,实有要事相商。” 唤?! 好个喧宾夺主的家伙!苏盛心头火起,他很想一掌拍死身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但院子内虎视眈眈的江湖客,让他顾忌! “风公子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听听,若老夫帮得上..”苏盛的话还没说完,素续缘就将话头接了。 “苏老一定帮得上!” 可恶!苏盛被素续缘拿话堵得难受,正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朵花,轻轻柔柔地绕过院墙,向着素续缘站着的位置飞来.. 这是一朵映山红!这只是一朵娇艳柔弱的映山红!它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躲过了素续缘的手,停在了他的肩上.. 这一幕,让整个院子骤然无声! “家主,外头有客人求,求见!”家仆慌慌张张的禀报,打破了沉默。 “是谁!”苏盛没有说话,出声的是素续缘,他的脸上笑容依旧.. 家仆看看苏盛,见他点头,转而向素续缘说道,“盗,盗帅!” 什么!素续缘的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苏盛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苏老头不知道盗帅到底什么来路,但他知道楚留香能在戒备中的琉璃仙境偷到东西,他不知道盗帅来这干什么,但他知道那朵映山红是冲着谁去的。 “还不快去请贵客进入!”苏盛声若洪钟地训斥着家仆,他的眼神扫过那站在素续缘身旁的苏家子弟.. 事情开始有意思了,风槐柳的局还没开始就被人破了,这样很好,非常好!家丑不宜外扬,有什么事,关上门,自己家人好好解决! 不等家仆应声,苏盛已是迈开脚步,他爽朗地笑着,“踏月公子,倒是该老朽出门相迎才是!” 这头老狐狸!素续缘很清楚,苏盛根本不认识楚留香,但是.. 素续缘拿下肩头的映山红… 这手段,不输义父说的六如公子了! 是探花郎吗? ; 第三百三十二章 重生邪郎 苏家大门外,柳青衣一脚踩着黑白郎君的脚印.. 大哥的鞋号比我大.. 比划了一会儿,他有些无聊地缩回了脚,里头的人声渐近,自己得弄点形象出来。 折扇轻启,踏月二字迷了绝无逸的眼。 “如果你手头紧,这扇子拿来抵押也成。”绝无逸的眼光不差,看得出这扇子做工精细,上头的字也隐有大家风采,他对这些个小物件,却是有极大的兴趣,“如何?倒赔你五千两。” “这扇子很值钱?”柳青衣有些意外,原来自己不是一穷二白。 “抵押东西,总要对折一下价钱,你这扇子年份有些久了,扇子值一千两,上头字值五千两。” “不卖。”柳青衣轻轻摇头,这种别人送自己纪念的东西,还真是不能胡乱处置的,哪怕他与这赠扇的人有矛盾.. “哦,那你早些还钱。”绝无逸有些小失望,不过他很快又提议道,“或者我跟你买这上头的字,不是要这扇子,我要弄个屏风,上头想写几个字,我..” 苏家的门童,十分神奇地看着两个江湖人在那儿如同市井小贩一样地讨价还价,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但盗帅的名号他却是听说过,琉璃仙境失宝,盗帅踏月留香。 敢在素还真头上动土的猛人啊..怎么就没一点江湖名人的气势呢? 柳青衣与绝无逸都没去理会小门童的小惊奇,人是为自己活,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活,当下觉得这件事重要,那便做了,很简单的理由。 “你又没看过我写的字,怎么知道我写得不行?” “人之心性可以观其字,你写不出我需要的字。” “什么你需要的?” “华丽而不失清雅俊秀的字!” “@……#%@!!!” 这算什么鬼要求,你直接说只要疏楼龙宿的字好了,柳青衣有些郁闷,字如其人,他的确是写不出那种字的,这是长久积累下而产生的贵气透入笔锋才能写得出的字!柳青衣的命就没贵过。 “盗帅大驾光临,老朽苏盛有失远迎啊,哈哈哈!”爽朗的笑声,让人不觉生出好感,柳青衣回头,却见一清瘦老者走出门来。 身上的青袍并不华丽,满头的白发梳得整整齐齐,别说,只看样子,倒真是武林一流前辈的模样。 “苏老客气了,冒昧打扰,还请见谅。”在立场没对立的时候,柳青衣基本上算是一个还算比较懂礼貌的人,家主出门相迎,哪怕这个世家的家主并未如何厉害,他亦释出了基本的善意与礼貌。 “只要你不是晚上来,苏老应该都是欢迎的。”绝无逸含笑拆台。 “这位是?”苏盛对着绝无逸作揖,话却是向着柳青衣问,一个小动作,既不得罪绝无逸,也拉进一些他与‘盗帅’的距离。 “他叫李寻欢。”柳青衣已看到苏盛身后不远处的素续缘,他回答着苏盛的话,暗自传音绝无逸。 “那边那小子手狠,这名字拉点关系算保障。” 柳青衣真是好意,素续缘的性子他算是看出来了,没和自己有点关系,他下黑手是绝不会心软就对了。 绝无逸眉头一扬,这次,却是没揭穿柳青衣的话,“李寻欢见过苏老。” “盗帅何不请侠宗一道前来,三公子齐聚,风某也好沾光!”素续缘脚步生风地走到苏盛身旁与之并立,丢给柳青衣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他对着绝无逸打招呼。 “风槐柳见过六如公子,探花郎好手段。” 素续缘手上捏着那朵映山红,“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看来家师真未骗我。幸好不是刀呢。” “他是柳青衣的弟子。”死小子说话这么狂!柳青衣出声提醒绝无逸,他怕绝无逸露了破绽。 “你是好孩子。”绝无逸的表情没任何变化,只是十分淡定地‘夸’了续缘一声,“别生气。” 如同闲话家常,很有亲和力的做派,绝无逸说完一句,就不再说话,只是对着续缘笑着,他的眼神很温和,他演的很好,十分合格的前辈眼神。 三公子的名号,是琉璃仙境传出来的,事实如何,无人知晓,如今三个来了两个,倒真是让苏盛意外了。 看这竖子的样子,其师长似与这二人相熟..这可怎么办? 苏盛正不安时,柳青衣却是开口了。 “罢手如何?” 很直接,很明了的话,让苏盛将心放下,亦让素续缘皱起眉头来。 一对二,有胜算吗? “有事回去说,一路过来,该做得也差不多了,不该做的,还是算了吧。”绝无逸的话中意思与柳青衣没差多少,但说起来,却有一种商量的味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酒,有事慢慢谈。” 绝无逸说话间,他那双明亮的眼渐渐转向素续缘身后的江湖人,他的手,收回了袖子。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素续缘眉头皱起。 好孩子,我给了你台阶,亦表明了立场,你呢? 绝无逸的意思很简单,但他的做派,却让素续缘觉得,比起‘踏月’,这个‘六如’却是难对付得多。 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柳青衣觉得,眼前的续缘再不是自己以前抱在怀里的续缘了。 “风公子,楚某请见无衣师尹,事关令师,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素续缘沉吟不语的样子让柳青衣沉不住气,他还真担心这小子会和自己动手。 动手,他不怕,就算功体已失,他也不怕那一群臭西瓜烂番薯联手,他怕的是绝无逸,窥一斑而知全豹,绝无逸绝非庸手,真打起来,他万一出手没个轻重伤了这小子.. “先生请见师尹?”素续缘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 “我是怕伤了你。”柳青衣被素续缘的态度弄得心里难受,他传音密语,“别逼我将你打落尘埃,我与他联手,你没一点胜算。” “哈!”素续缘轻笑一声,他看得出柳青衣是认真的,所以,即使恼怒,他也只能退让。 这个江湖,除非你有逆天的智慧,否则,在绝对武力面前,计谋无用。 我欠缺一个高手,一个能为我所用的高手!素续缘的不甘想到.. ………………………………………………… 不归路,不归路上枉死骨,累累白骨蛛丝缠,凄惨阴寒的地域,死亡笼罩的空间,覆盖万千枯骨的蛛丝不时颤动,死亡之下的生机,正在一点一点地蔓延。 金小开坐在不归路的路边,他身负刀剑,眉目张狂,他的身边放着一坛酒,他在等一个人,一个曾经救过自己的人。 蛛丝颤动得越来越激烈,一颗丝茧自万千白骨中冲出,它悬浮在白骨之上,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般不断地涨开缩起,每动一次,丝茧上的气息就强壮一分。 强烈的武魄气息,充满了整个不归路,金小开看着那颗丝茧,眼中流露几分兴奋之意。 柳青衣你人不怎么样,留下的倒都是宝!也好也好,金爷爷看在你待我不薄的份上,等我哪一日登上龙顶,就给追封谥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顽劣心思,想到猖狂处,金小开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哼!”一声冷哼响起,丝茧骤然爆开,烟尘中,一根蛛丝急速射出,卷起金小开身边的酒坛缩回。 “哈!饮吧饮吧!死这么久,好不容易活过来,一次给他补回去!哈哈哈!”金小开站起身,一双桀骜不驯的眼,死死盯着前方模糊的人影,“网中人!” “砰!”酒坛飞回砸在地上,金小开未及反应,便感喉咙一紧,他的脖子上,透明蛛丝缠绕,他的身前,正是重生的交趾邪郎网中人。 金紫色的面具遮去大半张脸,一双朱红色的眼中,带着一丝迷惘。 “认不得我了?网中人!”金小开好似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生死,他盯着网中人道,“只不过三年多的时间,你就认不得本小开了吗?” “恩!”蛛丝散去,网中人看也不看金小开一眼,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金小开见网中人说走就走,完全没谈谈的意思,他急追上前问道。 “傲神州!”网中人转身淡淡地瞥了金小开一眼,“你知他在何处?” “啧啧,你连打败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吗?傲神州?哈哈哈哈,枉你也是江湖名人,竟然连输在谁手上都不知晓!”金小开大笑着,将柳青衣假扮傲神州之事说出,不知为何,他感觉眼前的网中人,与他过往见过的,好似有一丝不同。 “柳青衣,人在何处?”网中人对着金小开问道。 “找他干嘛?相杀吗?”金小开哼哼道,“不甘心输?” 网中人沉默许久,沉声道,“还情之后便是相杀!” “你何时欠了他情?”金小开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他皱眉道,“该还情的是本小开,要不是本小开求情,你早死了了!” “哈!”网中人冷笑,他甚至不屑去揭穿金小开的谎言,“要如何还?” “蜕变大法!你网中人不会欠情不还不是吗?”从素续缘在葬礼上退让开始,金小开就觉得,跟着这人没什么前途,他知道在江湖生存需要智慧,但江湖人,首重的就是实力。 也许金小开没比素续缘聪明,但他混迹江湖的时日却比素续缘长久,实力,永远是主题!江湖沙场,中人,是他无奈之下的选择,他不想仍由人掌控,也不想就当一个打手。 没选择之下的选择,网中人的沉默与不屑,他感觉得到,但他也没办法,江湖风起云涌,各路英雄层出不穷,如今崎路人柳青衣双双身亡,魔力天虎死的死隐的隐,正是他这等新人出头之时,他不想再错过机会了。 “他没告诉你?”网中人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金小开疑惑道,“告诉我什么?” “哈哈哈!”网中人闻言大笑,轻挥手,蛛丝飞散而出,急卷金小开,“蜕变大法是吗?拿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金小开来不及喊出一声,就被蛛丝卷成丝茧,网中人走到丝茧旁,运起一掌轰击丝茧,“是你自己选择的!” 轰然一掌,丝茧内发出一声闷响,一阵抖动之后,里头再无半点生命气息! 抬手将丝茧丢入尸骨之中,网中人飞身而去.. “飞丝结罗网,来去黑暗中;坐镇八卦帐,交趾一邪郎,哈哈哈哈哈!” 第三百三十三章 有心无逸 竹林深处三年秋,三秋阅尽文武典。 我自天资绝艳,何故他人总将眼光,放在自己身后的他处? 素续缘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无论是素还真或是无衣师尹,始终都没有将他当成一个可以直接对话的人。 素续缘看着远处红光闪烁,他没有偷听的兴致,一点也没有。 碍手碍脚感觉,真是让人讨厌! “你好像很烦躁。”绝无逸站在素续缘的身旁,没有监视的意思,他是对这个年轻有兴趣。 “探花郎很清闲。”素续缘有些敷衍地回了一句,在他看来,与楚留香一起来的,只怕不是自己一路的。 “你是他的后人,我自然该帮你的。”绝无逸的声音很轻,轻到即使两人这般近,素续缘都只听到这么一点点如若呢喃的声。 “你?” “这是秘密,我们两人的秘密。”绝无逸含笑说道,“不可以让偷儿知道的秘密。” 素续缘有些发愣,难道这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你想报仇是好的,有些仇有些恨,不是说几句大义凌然的话就可以消弭得了,但你用错了方法,报仇要找准目标,你的目标是鬼王棺不,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将注意力放在与素还真争权这一点上,和他合作,对你有好处。”绝无逸的话毫无破绽,合情且合理,至少在素续缘听来,这的确是义父认识的人会说的话。 “前辈当知晓我与素还真的关系才是!”素续缘适当地在言语上给予一点恭敬,他很想知道,这个说要帮自己的人,究竟会帮到什么程度。 “素还真我不熟悉,关于他我不好品论,但柳青衣与他的关系,你当知晓才是。”绝无逸答非所问。 “即使不计较义父的事,那我呢?那我母亲呢?”素续缘有些恼怒地低喝道,“是不是就该遭这等不公?” “风采铃..”绝无逸闻言,微微偏过了头,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尴尬。 “哈!谁还记得风采铃吗?素还真他还记得吗?”素续缘语带萧索,他对着绝无逸恭谨道,“我知晓前辈的难处,但还请前辈体谅一个孤儿的心情。” 袖子中的手微微紧了紧,绝无逸转回头,他微笑地看着素续缘,“不是所有认识柳青衣的人,都会认识素续缘,我不管别人的家事。” 绝无逸的话让素续缘惊愕,“前辈的意思..” “待会请我去你家里头坐坐吧。”绝无逸说着,他的右手指了指远处的柳青衣,“不可以让偷儿知道,我不喜欢和朋友起争执,柳青衣该跟你说过的。” “义父盛赞前辈重情重义,续缘自是知晓的!”素续缘理所当然地理解,“稍后还请前辈来水榭一聚!” 这是突破!素续缘有些兴奋,终于有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还愿意帮他了,虽然,知晓他身份的人其实并没几个。 “嘘!呵呵!”绝无逸做了个轻声的手势,他又伸手拍了拍素续缘的肩,“他总不会希望自己的义子被人欺负的。” 潇洒的气质,淡泊的眼神,素续缘看不到,看不到绝无逸眼底深处的一点寒芒。 绝无逸,有心无意,有心人,自无逸。 ………………………………………………… 一边相谈甚欢,一边却是背流冷汗。 如果有选择,柳青衣宁可提剑去火宅佛狱和咒世主死磕.. 总比现在说一句话要想十次要来得好! “先生为何又沉默?”元髓沙的红光中传来师尹的声音,“是那孩儿不愿见吾吗?” “师尹何必明知故问?死而复生之法非比寻常,承蒙贵主厚爱,他现在能保着条命已是庆幸,这种时候,不躲起来恢复还能做什么?”想了想,柳青衣还是觉得这么说最好。 “先生何必语带机锋?想必吾不论说什么,先生都不会相信,但这始终都是无衣的家事,可否请先生体谅,让吾与那孩子对谈一番?” 无衣师尹有些无奈,这个楚留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自己答应了和素还真会谈,也答应了不在管素续缘的事,但这人却是死守不让自己与自己的外甥直接对话。 柳青衣不想惹毛师尹,真得罪狠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当初他安安稳稳地坐在慈光之塔,不还是就那么‘等’到了替楔子风光大葬机会? 自认命不够楔子那般硬,可柳青衣也真不敢和师尹对谈,如果露了破绽,怎么办? “还请师尹体谅在下,我一定替你传达你的话,至于结果如何,由他决定,可否?”柳青衣卖着空头支票,反正是不会就这么答应的,我漫天要价,你落地还钱,这很正常! “如此亦可,只是还请先生尽力说和才是,需知吾心难‘安’啊。”心难安,是怎样的心思?柳青衣不是白痴,师尹的话里头的威胁意味他也听得出。 “师尹,何苦如此?苦境与慈光之塔并无仇怨。” “今日的话,可以到此为止了。”元髓沙的光芒渐渐隐去,师尹的最后一句话,让柳青衣一阵心惊肉跳。 “也是该一会苦境名人素还真了!” 忽然感觉,让素还真现在与师尹见面是个错误,柳青衣叹息地收回元髓沙,他站起身走向素续缘.. 恩?这两个倒是聊得蛮欢的啊! “聊什么呢?”柳青衣走近他们问道。 “山河风光,地理人情。”绝无逸含笑道,“无所不聊。” “先生和师尹谈完了?”素续缘又恢复他原本那种极类似师尹的模样,始终都是孩子,心里有点底,说话自然多了些自信。 “这个..你要与我一起去一趟琉璃仙境吗?”柳青衣怕素续缘不相信,又补充道,“你可以问师尹,他已同意与素还真谈话。” “先生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素续缘点点头,“我就不去了,只望先生事后记得将元髓沙归还。” 我还少你这点东西吗我?柳青衣皱皱眉头说道,“知道了,那我就走了啊。” “我也该走了。”绝无逸适时出声道,“人见了,我也该去忙我自己的事了。” “什么事情?要帮忙吗?”柳青衣最强的所在,就是不知不觉地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这次,似乎例外。 “自顾不暇的人,还是小心自己的事吧。”绝无逸淡淡说道,“如此,我便先离开了。” “那我也该去琉璃仙境了..”柳青衣说完看了一眼素续缘,“你..” “黑白郎君好大的威风,他要保的人,我怎敢为难?”素续缘的语气有些尖锐,“盗帅还是先忙完自己的事为妙。” “他始终都是你长辈。” “视情况而定。” 小孩子的叛逆期吗?柳青衣自觉搞不定这小子.. 还是素还真你自己教吧!这小鬼我管不住了! ……………………………………………………………… 云渡山中,几日论武,不觉时日渐过,擎海潮心知这是一页书的拖延之计,但心高气傲的他,如何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一番较量下来,擎海潮到不觉得时光难过,只是击珊瑚那边还等着他回去告知结果.. 早知晓便莫说太多,如今倒是不能失了气度。 原本,他可是没准备要与一页书一起行动,若不是击珊瑚相劝.. 擎海潮正想着如何脱身,两道气息自山下快速接近.. 不是很强..擎海潮隐隐有些失望,应该不是多重要的人..难怪擎海潮有这等想法,至今为止,他见到的与一页书相识之人,无不是一方人杰,这会儿,未见来人,擎海潮却已感无趣。 一股不弱的剑气隐现,两道身影同时来至山头,一者白衣似雪,头戴园笠,面纱之下,隐约可见姣好之冒,一者身负宝剑,散发披肩,最惊异处,便是其头上亦插着一把小剑.. 剑过人颅不伤性命..还算不差。 擎海潮默默地给一页书的另一位‘好朋友’下了定义,不差.. “来者何人?”来人未先开口,一页书倒也不觉讲究这等礼数,首先问话,却是对着那白衣女子。 主与从的分别,岂能逃得过百世经纶的眼?那女子对着一页书恭谨一礼,“冒昧打扰,还请百世经纶见谅,吾二人来此有一事欲与前辈相商,不知前辈可否成全?” 若是平常,这女子这番作态,擎海潮十有**会给她一点教训,不过今日不同,他刚巧要走人,这正是瞌睡时来了枕头。 “你有客到,吾便不再打扰。”擎海潮言罢站起,一点也不给一页书留人的机会,“刚巧吾亦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一页书轻叹一声,“好友慢走。” 好友?擎海潮微微有些讶异,但稍瞬,他点点头,“吾等你消息。” 临走时,暗露一分气势,绝世之姿,慑人武息,生生将两名来客逼退数步.. “哈!”留下一声冷笑和警告,擎海潮走得潇洒。 这人是谁?好可怕的气势!来客中那脑袋上插着短剑的剑客被擎海潮一瞬间流露的气势震慑.. 这人,怕是要在武皇之上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意外相逢 “有何事不妨说来。”一页书谈话的兴致明显减却几分,这样的态度,让钗头凤有些尴尬,她的事,的确不容与外人说。 “事关武皇,还请前辈见谅。” “武皇?!”一页书半闭着的眼猛然睁开,“你是何人,莫在一页书面前说谎!” 一声淡淡的警告,却让钗头凤心中凛然,看一页书的态度,之前的计划看来是得做稍许变动。 “我名钗头凤,是武皇之女。”钗头凤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她是个很聪明和坚强的女人,所以她自然明白,方才的作态,已惹这云渡山上两人不快,只是一个明显表示了,一个看在武皇二字轻放了。 “前辈可有听闻如今集境最轰动的事?” 崎路人死,集境与苦境关系紧张,两边封锁信息,一页书本欲前往集境一趟,但奈何苦境局势不容他离开,说到集境如今情势,一页书倒是真不知晓。 “有何话直言无妨。” “集境武皇再出,统领三宫六殿十八楼,前辈不知此事?”钗头凤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一页书的表情,她以为武皇的消息会让一页书惊讶或是好奇,谁知一页书却是半点反应亦无。 “那假武皇是何人?灯蝶修万年或是花影人?”一页书淡淡问道,他没那个兴致陪这个小孩子玩猜谜游戏,苦境大家长很忙的。 “前辈明鉴,如今假扮武皇之人,正是灯蝶修万年。”钗头凤不敢再试探,“灯蝶诈死瞒过众人,花影人与他合作,但却是反被其替代,崎路人之死,亦是这个因由,如今修万年更意欲一统集境挥兵中原,小女子恳请前辈,念在与武皇交情,念在两境生灵的份上出手诛杀此獠!” “真武皇在何处?”一页书没贸贸然答应什么,他每一句话,都点在钗头凤刻意隐下的关键之处,“挥兵中原,你可有证据?” 这种话,如何说得分明,钗头凤自有自己的心思,一页书始终不是集境的人,正当她纠结该如何回答一页书之时,云渡山下,忽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 ………………… 云渡山下,柳青衣与擎海潮两人对峙,无奈至极的对立,让柳青衣急得直想自抽嘴巴。 拿到元髓沙之后,柳青衣就已决定将这东西交给一页书转交,素续缘的事情给他敲响警钟,他怕自己再与素还真接触的话,会被素还真看破身份,‘柳青衣’还在人世这件事被人知道了也无妨,但是若让人知晓柳青衣就是楚留香.. 柳青衣一点也不想尝试破坏游戏规则的结果,血舍利是大祸源头这件事柳青衣很清楚,莫召奴提醒他一直放在心上,东瀛的杀戮绝不能再在中原发生一次,所以,现在他实在没那个空闲去管素还真的家事了。 如果可以的话,在血舍利全部收回之前,柳青衣都不想再遇上素还真! 本来这是个好主意,当可惜,柳青衣实在没料到,擎海潮他老人家竟然好死不死正好在云渡山做客,更巧的是,他风尘仆仆地刚跑来,这师尊他老人家却也是刚好想回家。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如果没有龙宿的‘好意’的话,这些真不算什么。 擎海潮自疏楼龙宿那里知道了楚留香这个人,他如今却也真向一页书证实了事情的经过,承诺的事他会做,但他如今更感兴趣的是这个盗帅到底是什么来路.. 只是一个照面,就感熟悉,擎海潮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这个人的眼神和气质,却是让他感觉莫名的熟悉。 所以,他要探一探这个人的来历.. “不愿出手吗?”擎海潮淡淡问道。 “前辈何必为难在下?”柳青衣刚与擎海潮对了一掌,他现在十分希望一页书前辈赶紧下来,擎海潮不是别人,是他的师尊,柳青衣的武功路数,他再了解不过,纵然如今有一身佛元,即使现在身负儒门绝招,但对上擎海潮,柳青衣心里很清楚,不出百招,自己铁定露馅! 这还得擎海潮没认真动手才行! 打定主意不跟擎海潮动手,柳青衣稍稍退后一步,“前辈贵人事忙,晚辈亦有要事欲求见百世经纶,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打死都不能认自己就是柳青衣,不然以后迟早被师尊算总账.. 不提一页书还好,提起一页书,擎海潮的脸就沉下来了。 “你认得吾?” “认得,柳青衣向在下提起过前辈,也形容过前辈面貌,所以在下认得。”柳青衣硬着头皮回答道。 “很好!”擎海潮现在真是有些不满了,同是师尊,为什么有事自己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你寻一页书何事?” “这个..”柳青衣想了想,还是不要提素还真好..“是在下一位朋友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一页书前辈。” “是何物?”擎海潮的话越来越简单,柳青衣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密集.. “一件小东西。”我给您跪了师尊,别问我是什么东西啊!柳青衣心中凄惨,奈何今日的擎海潮当真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 “吾在听。” 谢谢你在听! “其实是这样的,前辈啊,这是柳青衣一位长辈的东西,他让我将此物转交给一页书前辈,呵呵,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呢。” “无衣师尹?!”擎海潮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可是他之亲舅?” 看见擎海潮笑,柳青衣赶紧点头,“是啊!哈哈是无衣师尹要我转交的东西。” “你有联系无衣师尹的方式?”擎海潮踏出一步,足下地面顿陷三分,强悍气势横扫四周,柳青衣被逼的再退一步.. 不是这样的吧..师尹的仇恨值这么大?柳青衣心中焦急,但擎海潮却容不得他多想。 “是有难言之处吗?” “前辈明鉴。” “可惜与吾无关。” “……..” 一进一退间,柳青衣首次感觉到,师尹和素还真最大的相似处在哪.. 两个人都这么容易招人憎.. 不能把续缘卖了,柳青衣当然也不可能把自己卖了,当下,柳青衣毫无一点犹豫地决定.. “如何联系我不清楚,不过素还真应该是知道的!” “素..还..真。”擎海潮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他的反应与神态让柳青衣有些担忧,但想想自己,续缘还有素还真三人的存活能力,柳青衣很快便把这担忧丢爪哇国去了。 “是的,素还真。” “是吗?”柳青衣话音方落,一道金光已闯入两人之间,不怒自威,正气凌然,正是百世经纶一页书.. 谁来弄死我!柳青衣感觉自己好想死.. “前辈,这东西给你,劳烦你转交素还真,只要您将东西交给他,您就知道事情始末了。”选一个人怕,那么柳青衣还是最怕一页书,他很干脆地交出元髓沙,他也不怕素还真会不认,事关他亲儿子的事,素还真还是很上道的,这事儿不是他的他也得扛了。 柳青衣的话让擎海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一页书在场,他也不好留难,沉默不语,就等着一页书解释。 “又是不方便说?”一页书看柳青衣的神色,就多少明了一点这山下发生的事了.. “是的。”柳青衣很光棍地应声。 “有其他事否?”一页书的潜台词让柳青衣感动,没事赶紧滚蛋这个内容一点都没有侮辱性! 柳青衣刚想说没事我走人时,他的眼睛却扫到山上飞下的另外两人.. 脑袋上插剑?今生一剑?!那旁边的是..花痴钗头凤!? “钗头凤?!”反应永远比思考能力强这一点,是柳青衣永远的痛.. “恩!阁下认识我?”钗头凤讶异问道,他身后的今生一剑眼神一冷.. “你老子挺有名的啊。”柳青衣对武皇的印象极其恶劣,他十分想不明白,一页书前辈为什么会和武皇论交? “说话很不客气是怎样?”今生一剑站了出来,他双眼死盯着柳青衣.. 念及一页书与擎海潮都在场,柳青衣好歹收敛了点脾气没当场呛回去,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 “阁下是如何知晓武皇是我父亲呢?言语不敬,是为何意?”钗头凤的声音蛮好听的,但柳青衣却没那个心思欣赏,感激你会救二哥,但不代表我会对你有礼貌。 “没没意思,只是你们集境的事,不要每次都麻烦到我们苦境的人!” “哦?据我所知,崎路人是集境人,柳青衣亦属异域,苦境之人是否要将这两人排除中原武林之外?”钗头凤含笑反击。 “你对吾徒很有意见?”一直没说话的擎海潮转过头看着钗头凤,“吾是苦境人,所以他亦是,师如父,不行吗?” 钗头凤被擎海潮一句话给噎着,柳青衣闻言,好一阵感动,但感动没多久,就听到擎海潮的下一句话.. “你可以针对这个人,但是莫牵扯其他的人。” 哭笑不得,柳青衣自然不可能与擎海潮计较这些,他对着钗头凤很认真地说道,“崎路人生死不明,集境还未给苦境一个交代,无论他是哪里的人,他都替苦境武林做出过贡献,所以不要把崎路人更其他的集境人扯在一块。” “是吗?这样正好,崎路人之死敌灯蝶修万年如今假冒武皇号令集境,仇敌在前,威胁在后,苦境人,你又欲如何?”钗头凤的话是在反驳柳青衣,同时,她却也是拿话提醒一页书,修万年这个人,你要放过吗? 一页书看此间众人似乎矛盾重重,他不欲多起事端,“你若无事,可先行离开。” 这算很不客气的逐客了,但柳青衣却点点头没多大反应。 “前辈,容我多言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境皇者的考量,自不可能与江湖人相同。”柳青衣提醒一页书小心武皇,他也不管一页书是否有听进去,转身又对擎海潮说道,“我有难处,您莫怪我。” “是吗?”擎海潮看到一页书递来的眼神,他却没想这么放过柳青衣。 “改日登门拜访,自当将一切说明。”柳青衣恭敬道,“还请前辈宽限一点时间。” 柳青衣还真怕擎海潮说你明天就来.. “你知晓吾住何处?”擎海潮疑问道。 “雪原或是梦土,往这两处,总是能寻到前辈的。”柳青衣说完便不欲多谈,身子一退,倒飞离开.. 他亦知留蝶梦土? 擎海潮想了想,转身对着一页书说道,“看来素还真的朋友很多。” “得道多助。”一页书知道,素还真在擎海潮心中形象已经定型,他解释再多亦没用.. “那个武皇,有空介绍吾认识一下!”擎海潮丢下这句话便化光而去.. 一页书皱皱眉头没说什么,今天算是把擎海潮得罪惨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欲 柳园水榭,青梅煮酒,素续缘坐在席间,用手中的酒碗接住一片飘落的青叶。 冷静下来想想,才发现原来从头至尾自己都并未有过半成的胜算,太自大了,小觑了苦境武林的复杂,错算了各路豪杰的心性。 到底什么才是江湖?是恩怨,或是情义? 登顶之路上,却是有着一座叫素还真的大山,素续缘分析过后,亦发现自己选错了时间,用错了方法.. 还是太急躁了,若再多一些时间.. 这个时间段,苦境众人还没忘记素还真助他们脱离欧阳世家魔掌的恩情,在一个人如日中天的时候去挑战他,这是一个错误。 可是,仔细想想,素续缘却发现自己无法用常理去判断素还真的将来,人是种健忘的生物,最容易忘记的,就是他人对自己的恩情,素还真能将他对苦境众人的恩情维系到什么时候,素续缘不知道,万一他真能一世为正道支柱,自己岂不是要等上一辈子? 等不了,所以现在退不出,既然已卷入了这场是非,又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地退出? 实力,还是实力,有实力的话一切都将是很容易解决的! 马蹄踏青伴花来,香车载来的,是自己现在所需要的吗?素续缘正要站起身,那香车上的人却已飞跃而来.. 瞬息近身,素续缘有些惊讶,这身法,已不输那个楚留香了吧.. “你这里不错。”绝无逸对着素续缘点点头打过招呼,他的眼睛看着水榭四周的布置,“最近翻新过了?” “晚辈却是无力守住家门,让人将水榭拆了大半,如此亦是无奈之举。”素续缘说话间,留神观察着绝无逸的反应.. “黑白郎君是莽撞了些,但狂人心中情义,你总感觉得到的。”绝无逸的反应没有半点差池,他很随意地坐下,“有酒呢。” “招待探花郎,怎能无酒?”素续缘笑着随着绝无逸一起坐下,他拿起那盛着青叶的碗,“先干为敬。” 绝无逸看着素续缘喝光碗中的酒,他的脸色露出一点笑容,“你不爱喝酒。” “哦?”素续缘放下碗问道,“前辈如何知晓续缘不爱饮酒?” “你喝下这碗酒的时候,你的眉头皱得有些紧,这说明你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你喝的很快,就好像不想这酒味沾着你的舌尖太久一样,所以你平时应该是不喝酒的。”绝无逸缓缓说道,“客随主便,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前辈观察入微,续缘佩服。”素续缘点头承认,“义父甚爱饮酒,但我却不喜,亦曾劝过他不要饮酒,可惜,他始终不听。” “听话的就不是柳青衣了。”绝无逸很专业地扮演着他如今的角色,不多说,轻轻一点,话中意味身前人自知,“不会喝酒的人是不会了解酒的好处,这里头的滋味难传醒着知晓。” “前辈与义父都这么说,但续缘还是不喜,因为喝酒会麻痹自己的神经,阻碍人的思考能力。”素续缘微笑说道,“我以后不喝酒了。” “这话不能乱说。”绝无逸摇头道,“金板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一生有太多的时候由不得你不喝。” “那就偶尔例外。”素续缘说完,对着绝无逸恭声道,“续缘还请前辈教我。” 鱼儿啊,终究是咬钩了,太年轻,太嫩了.. 绝无逸皱着眉盯了素续缘好一会儿,他缓缓出声道,“你听说过魔盗秘宝吗?” 素续缘摇头,魔盗秘宝?听都没听说过,他在苦境的时间不长,什么秘宝,他还真不知道。 “魔盗秘宝,其来历已不可考证,据说是千百年前的一个魔人,在自知天数将近之时,把其所遗留之物尽数封印..”绝无逸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具体内容不明,但有一件事情却是可以肯定。” 既称秘宝,定有玄虚,素续缘很配合地问道,“可以肯定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很聪明,却又极为邪异的魔,至少,那魔头的心性,该是满恶劣才是。”绝无逸喝光碗中的酒,他从袖子中抽出一张不知是何种兽皮制成的地图。 素续缘将桌子上的杯碗移走,让绝无逸方便将图展开,他看见绝无逸的手指正指着地图左角上头的一行字。 “惊喜吗?感恩吧!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用什么手段得到这个,来吧,可怜的蝼蚁啊,赌上你的性命,抛弃你的人生,来拿走吾留给人间的恩赐吧!” 短短两行字,素续缘在这上面看到了嚣张狂妄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这字行间的凌然邪气,他似乎可以看到一个邪魔正站在他的面前嚣张地笑着,这个邪魔不该是丑陋的,但他绝对是邪恶的! 玩弄人性的魔! “这图..有五层可能会是陷阱。”素续缘伸手触摸着这张地图,白色的皮卷上头,还残留着一丝阴寒无比的魔气。 “但也有五成可能是真。”绝无逸淡淡说道,“就像楚留香要盯着血舍利,我盯着的,却是这个。” “前辈的意思是?” “比起那个莫名其妙的血舍利,我感觉这张藏宝图更加危险。”绝无逸说着,忽然叹息道,“或许你还不知晓,现在江湖中,已开始流传这副图的副本..虽然是残卷,但是..” “此物前辈是在何处所得?”素续缘只想知道自己要知道的事,对于这东西会造成多大危害..这种事,他真心没兴趣.. “我用光了我的刀,买来了这张图。”绝无逸的解释很模糊,但素续缘却是惊愕,他自然能想象,是什么样的对手,能让探花郎用光了自己的飞刀? “有人想生事端。”素续缘轻轻扫了一眼地图便不再去看..续缘很聪明,他的记性很好,看一眼就够了,看一眼就可以记住了。 “正是如此!”绝无逸好似没注意到素续缘的神色,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而且,这张图应该是伴着一份功法残卷才是,我只拿到了图,但那功法残卷却是流落江湖,如今藏宝图现,江湖人为夺利益,怕是会遭了有心人的算计。” “前辈来此,不是帮我,而是要寻我合作,摆平此事?”素续缘似笑非笑地看着绝无逸道,“前辈或许不知,续缘如今,却是自顾不暇呢。” “我感觉这张图的危害会更甚于血舍利与邪灵,一人之力终究有限,若青衣在,我自去寻他,可是如今..”绝无逸的话让素续缘皱起眉头。 “盗帅不欲帮忙吗?” “我看不懂血舍利究竟有多大的危害,也渐渐开始看不懂他为何这般执着地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绝无逸黯然道,“我不想怀疑自己的朋友,所以这件事,只能自己完成。” “前辈的意思是,血舍利之害,并未如同盗帅所言那般严重?”素续缘疑问道.. “至少我未受其影响。”绝无逸说话间,手一动,一颗血红色的舍利子静现其手心之上。 “这个!!”素续缘心中惊讶,楚留香苦寻不得的血舍利就这么放在了自己眼前。 “我知道你有自己要做的事,你需要帮忙,我亦可以帮你,但是你也得帮我一件事。”绝无逸的语气有些萧索,“我不想怀疑和调查自己的朋友,藏宝图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告诉你也只是提醒而已,但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前辈是怕伤了朋友间的情分,所以就将这个麻烦推给了续缘。”素续缘感觉自己有些理解眼前人的心理,毕竟,义父说他是一个非常之重情的人,越是这么重情的人,越容易陷入这种情之泥沼。 这也正好不是吗?本来,被楚留香偷走的那颗血舍利就该是他的,众天前辈都认为没事,那盗帅为何一定觉得不妥?那般神神秘秘的模样,是否是他心有暗事不可告人? “不过续缘还是决定答应前辈这个要求。”素续缘伸手接过了舍利.. “在未查清楚前,你不可吸收这颗舍利,这个你得答应我。”绝无逸好像有些犹豫地说道,“这舍利的确隐有邪力。” “前辈果真是重情之人,明明有这么多的疑点,但却仍旧选择相信自己的朋友。”素续缘看着手中的舍利,这红色的舍利给他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危险吗?没感觉! “你先答应我。”绝无逸很认真地说道,“在事情未清除之前不可动用这颗舍利,若事真如他所说,还请你将这舍利交给他,并代我向他道歉。” 交给他?素续缘心中不屑,抱歉啊,血舍利我要,这宝图,我亦是十分有兴趣!我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正义公理行事的呢.. “好吧,续缘知晓了。”素续缘收起血舍利,然后又对着绝无逸拱手道,“前辈亦莫说什么见外的话,这藏宝图的事,若有需要续缘帮忙,还请前辈一定告诉我知晓。” 欲舍利,最让人无法摆脱的,还是人心中的*啊.. “你有事,亦可寻我。”绝无逸轻声说着… 第三百三十六章 谋山河(二合一章) 江湖向来无宁日,一波未平一波起。 邪灵猖獗仍旧,血舍利乱世之说未平,江湖,却又有了新的传说。 传说千年前曾有魔盗偷尽魔者秘宝,其中所有的一切,足够让一个穷鬼变得富可敌国,更可让一个小人物鲤跃龙门成为一方霸主,合理且又诱人的传说,悄悄地传遍整个苦境,本来,这只是无数传说中的一个,江湖人憧憬着,却不会太过执着于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但很快,这个新晋传说就变成了整个苦境最为热门的传说之一。 一份修行口诀,无数路观残图,在少数几人印证了口诀的真实性与可怕之后,一场关于藏宝图的争夺悄悄开始了。 各种各样的目的,一开始,这种争夺只维系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但是很快,这个范围不断地扩大着,直至它席卷整个苦境。 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它正小心翼翼地继续与推动一个千年前的恶劣玩笑。 一时间,江湖风云再起,正与邪,在*的扭曲下,渐难分明! …………………… …………………… 如果要问,当今苦境,最头疼的两个人是谁,那么素还真和柳青衣就会当仁不让地站出来告诉你,我第一啊他第二! 素还真与无衣师尹的第一次会谈,是在一种非常愉快的气氛下开始与结束的,礼貌的问候,适当的寒暄..还有藏在温和下如同刀剑火拼的试探! 青衣的舅舅很不好对付,相当一段时间内,素还真十分不能理解,这么一个高明的人,是如何会有那般‘单纯’的外甥的? 青衣是完全遗传父母了吗? 唯一有用的信息与保证,就是青衣的舅舅最多只能影响到续缘,最不好的讯息就是他对续缘的影响已经到了很深刻的一个程度。 这些事不算什么,多大的风浪自己也挺过来了,素还真相信自己也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但是很可惜,苦境从来不是什么善地。 邪灵的事还没完,血舍利的事刚刚起了个苗头,这会儿,却又来一个魔盗秘宝。 说实话,素还真是有听闻过这秘宝的传说,但这也只是传说而已,他没想过,这传说有一天会变成祸乱的源头。 他甚至不用太深入地去思考,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苦境从来就不少阴谋者,只是这一次,事情来得有些急,有些..不是时候。 素还真在头疼,柳青衣却是连胃也一起疼了! 鸠盘神子你真的很行,你真的很可以!这是柳青衣最近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当年犯下的事,他是多么希望那一切就这么随着岁月流逝而消失。 化身入魔,这种事能让一页书知道吗? 杀玄宗长老,这种事能让一页书知道吗? 交友不慎和鬼王四处趴趴走,这种他有种让一页书知道吗? 本来,茶毗就是柳青衣这件事,知道的人只在少数,但如今,随着这所谓的秘宝现世,一切秘密,都有可能被人揭穿! 这种事,不止让人觉得头疼胃痛,更让人觉得愤怒! 在柳青衣看来,当年的那批贼赃,自己是有一半的所有权的,那是自己下半辈子不用穿破衫的最后保障,可如今的情况是,鸠盘神子那混蛋竟然这么任性地拿他的财产去玩藏宝游戏! 败家的东西! 头疼愤怒之后,柳青衣更多的感觉,却是不安.. 以鸠盘神子恶劣且又任性的脾气,以他那种我的东西你敢动就砍手的性格,他会老老实实地和别人玩藏宝游戏? 骗鬼嘞!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想碰那些装着宝藏的箱子盒子,你就得拿人命去填!哪怕他现在已经转世,这个游戏,仍旧是以性命做筹码的赌博游戏,不说那家伙是不是真的会把秘宝乖乖放在那当奖品,就算他真按规矩来玩,但他有可能不调高游戏的难度吗?人不在又如何?鸠盘神子的阵术,可是连伏婴师都可以阴到的! 纷纷扰扰总不休,莫召奴的约定还在那儿,剩下的时间已经很少,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也只能散去佛元恢复魔身与剑之初一战了,反正,不能现身的,只是柳青衣而已。 想到莫召奴,人就去找莫召奴,这个时候,柳青衣需要有个人帮他分析一下,素还真那里实在不敢去了,疏楼龙宿..柳青衣甚至怀疑这次藏宝图事件的主谋者就是疏楼龙宿! 不知道莫召奴在看过魔化的自己后,是否还会遵守之前的约定.. 一路急急而行,眼见心筑情巢将近,柳青衣却感这心筑情巢四周隐藏着数十道武者气息。 这种武息,不似一般武者,这么隐蔽.. 东瀛忍者? 足下一跃,身上气息全然隐藏,柳青衣全力施展身法,几个呼吸间,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道武息,凝目一观身前树丛,一道模糊的影子渐渐凝成人型.. 还真是忍者,莫召奴怎会让人在家门口这么放肆? 在柳青衣的印象中,莫召奴是一个心性淡泊且又善良的人,但再善良,也不会善良到让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家门口监视吧! 不会是他出事了吧.. 心念一定,立即出手,柳青衣伸手一抓,内元化作吸劲将隐蔽的忍者自树丛中拉出,伸手一点,禁住对方功体随意丢在一旁。 多少还顾念莫召奴是东瀛人,所以柳青衣没在心筑情巢门口杀人,如法炮制将近二十多名忍者一一揪出,看也不看那些倒地不起的家伙,柳青衣直冲心筑情巢里头去。 …………………… …………………… 疏楼西风,儒门龙首静坐亭内,手中一份残图,眼中几分晦暗之色。 这是何人的手笔? 是否会影响到自己的布局? 其人剑锋所指,会否是那蠢贼儿? 三个疑问,让疏楼龙宿略感烦闷,本来这种突发状况是很好解决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恩已断,那人不会再相信自己,有事也不会再与自己商量,信息太少了.. 疏楼龙宿在得知藏宝图的事情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阴谋,有人想在如今这混乱的局势下谋取自己的利益! 是什么人,是哪个势力,疏楼龙宿不知道,一切发生得太快,那幕后黑手又做得太干净,最早流出藏宝图信息的几个人,早已因为各种意外‘身亡’了。 谋算这一局的人,绝对是一个能隐忍,且又心狠手辣的家伙,轻易挑起事端却不主动参与,推动事情发展之后还可以狠下心斩断所有手脚,总之,这个幕后之人绝对不是那贼儿单独一人可以对付的。 正思索间,一只信天翁拍着翅膀缓缓飞入疏楼西风,这只信天翁有些肥胖,它飞的很慢,彷佛对它来说,飞行是一件挺累的事。 疏楼龙宿看着信天翁飞到亭子前,看着这只信天翁十分人性化地垂首施礼,是施礼没错,这只鸟儿就好像人一样,它拍着两只翅膀,脑袋不停地往下点。 行过礼之后,信天翁将自己其中一支有些肥壮的翅膀伸向疏楼龙宿,它的翅膀上吊着一片玉简,其质温润,光泽剔透。 疏楼龙宿手一引,玉简飞入他的手掌之中,暗施内元灌入玉简,一道化光闪烁之后,玉简之内飞出一串工整却不失秀气的字来。 云海寒梅花期将近,来。 简短的九个字,传达一个讯息,疏楼龙宿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长久独居,汝倒是越发的不通人情了。” 若不是相熟的人,这种简短的字句可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 手指轻点玉简,方寸之间,划出一道术阵,疏楼龙宿一边施展传念之术,一边将亭内桌上一叠点心丢给那只信天翁。 感激地冲着疏楼龙宿拜拜,信天翁的小眼中流露出的信息让人忍俊不禁。 点心啊,我都等到望眼欲穿了。 翻手一挥,施术完毕,玉简碎成粉末,一道白色光晕浮在疏楼龙宿身前。 足足一刻钟之后,疏楼龙宿忽然叹息。 “是不是吾不说话,汝就一定不会开口?” 沉默,又是沉默,白色光晕如同一滩死水.. “?珂!”疏楼龙宿稍稍提高了音调,“不要每一次都默认可否?” “唔,知晓了。”很轻很缓的声音自光晕中传出,然后,又是沉默。 轻轻摇头,疏楼龙宿只能自己说了。 “这次聚会,多备一席..” “不要。”这次光晕里的声音反应很快,“宿雾观澜不改席位。” “茶毗,汝也要拒绝吗?或者说,汝已忘记这个人了。”疏楼龙宿缓缓说道,“多备一席,如何?” “向来只有人忘吾。”光晕里的声音渐渐没了初始时的生涩感,“茶毗失踪多年,他来,吾自备席,但吾不擅与人说项,还请学兄谅解。” 好敏锐的家伙!疏楼龙宿暗赞一声.. “汝还是担心他碰上靖沧浪之后是否会发生冲突吧。” “无妨,反正那帮无聊的人,总是期望。” “汝说的无聊之人,正是汝之学弟后辈。” “吾不认识,与吾无关。” “汝可知如今汝在他们心中是怎样的形象?” “吾不认识,与吾无关。” “?珂,说话不是多费力的一件事,汝无需用傀儡回答吾。” “哦。” 干巴巴地对话,疏楼龙宿早已习惯,既然目的已成,那就无谓多言了。 “两件事,第一,汝需要适当地接触外界。” “哦。” “第二,汝这只鸟,在吃下去的话,吾十分怀疑它下回是否还能从宿雾观澜飞到疏楼西风!” “吾会让它节食的。”光晕里传来最后一声,随即,光化尽散。 疏楼西风内,信天翁可怜巴巴地望着疏楼龙宿,但疏楼龙宿却是毫不在意它的眼神。 “多吃点吧,这儿离北海有些远。” 歹命哦,信天翁闻言哀鸣,很快,它收拾心情,极力与眼前的点心奋战。 ………………… ………………… 藏镜人出,网中人现,这是如今江湖的另一个热门话题。 万恶罪魁苦寻雾谷老人,苦境八方起杀声,邪灵在经历了黑白郎君的无差别清洗之后,又引来了藏镜人的针对性杀戮。 一句话,放人! 每次与邪灵动手,藏镜人总会留下一个活口,他立场与态度都很明了,雾谷老人交出来,主谋者一起过来领死。 偌大一个苦境江湖,难道还怕没了人不成?除了素还真一页书,难道你们就当其他的都是死人? 杀得越多,过去的回忆就越是清晰,终于,在一次屠戮之后,藏镜人开始聚集金臂会余党,他失落的记忆仍有残缺,但他的心性,已渐渐回转,男儿横行于世,岂可一日无权? 寻回失去的权利,再次攀登过往的高峰,藏镜人已非当日云渡山上的藏镜人! 何忍见亲朋故人成新鬼冤魂?如何能让外域邪魔横行苦境? 金臂会一改往日渗透式的组织方式,该由光明正大的吞并吸收,藏镜人的威名,加上还算正义的口号,新金臂会很快聚集了一帮江湖武者,其发展之势,隐有成为独立如今正邪实力之外的大型组织的可能! 放开手脚行事的藏镜人,他收拢人心的速度却是快过素续缘太多,摆明车马对付邪灵,凡是曾与邪灵勾结者,只要立下罪己诏,便可给予改过的机会,而且这罪己诏,只有藏镜人一人知晓。 软硬兼施,加之罪状在一人之手,金臂会的凝聚力,甚至比一般江湖正道组织都要强。 过往的名声与熟悉江湖游戏规则的优势,让藏镜人轻易地再临巅峰。 内忧外患之下,苦境的江湖人都会期望一个绝对强大的个人或者势力来只手补天缺,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正道中人,哪怕是曾与藏镜人有仇怨的正道中人,都不太敢在这种时候与之翻脸。 如今,江湖中人更想知道的事情是,当藏镜人再起风云之时,那与他争斗一世的史艳文该是什么反应? 这个问题,藏镜人也想知道.. 记忆虽有残缺,但藏镜人仍旧想起足够多的事了,比如,那云渡山上朝夕相处的挚友,就是自己过去的死敌。 他肆无忌惮地发展自己的实力,趁着邪灵之乱未平,趁着藏宝图之争的开启,他要快,因为除了史艳文以外,他要面对的,还有一个百世经纶! 藏镜人在等,网中人,却是迫不及待。 他的目标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鬼王棺,另一个,就是黑白郎君。 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哪怕这重塑加强功体的恩惠不是他愿意的,但那一会殿前雌雄之决,柳青衣赢得光明正大,他败也败得堂堂正正,网中人说一是一,这么硬气的人,受了恩惠自然要保。 如今要报恩的人不在了,那就替其报仇吧。 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江湖人总为恩怨情仇奔走,鬼王棺是恩亦是仇,至于黑白郎君.. 与他交手,应该可以看到不与世俗同流的武者之姿吧! 背离魔域之后,网中人要在这江湖中找人,还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特别是他要找的人,一个不知道躲哪里去,一个天天四处飙车撞人。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传出挑战的信息,人活一口气,江湖人的这口气,更是不能弱了去。 网中人指名挑战当今江湖两大热门人物,鬼王棺与黑白郎君是否接战? 鬼王棺是否接战这件事,江湖人说不清楚,但黑白郎君却是肯定会接战的! 一时间,通往不归路的一条大道上交通事故频发! 果然,还是让人来找自己好! 网中人靠在包裹着金小开的巨茧边上,他在不归路的中央,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不归路的入口处。 很快,第一个应战的人就会来了,网中人知道黑白郎君一定会来,哪怕网中人与黑白郎君这两个名字从来就没任何交集,但他仍然相信,第一个来的,一定是黑白郎君南宫恨!他的耳朵,似乎已经可以听到那奔腾的马蹄声,他的眼睛,似乎已经可以看到一个黑白不分的身影正慢慢向着自己走来! ……………………… ……………………… 喧嚣江湖,风波不止,唯有一处,独立世外,绝无逸如今,就站在一个不曾沾染江湖风尘的所在。 千秋别院,满院枫红过目,这里的枫树一年四季常红,这里的季节一年四季如秋! 绝无逸缓步向着那枫红浓处走去,足行间,一股幽香传来,抬眼处,一面巨大的屏风已挡住了路。 屏风上头画着一副江山,透过那壮丽江山,绝无逸的眼捕捉到那映在屏风之上的一道倩影。 江山美人,何人不动心?几人不动情?很少,真的很少有人会像绝无逸这样,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江山美人,眼里,没有一丝欲念。 “公子当真守时。”屏风后头传来一声如山泉过溪的轻灵之声。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守时的人往往守信,我更喜欢你夸我守信。”绝无逸含笑说道,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张翡翠靠椅,自屏风后头飞出,丝毫不差地落在绝无逸的身后。 “妾身自然知晓公子是个守信的人。”屏风后头声音并不温柔,千秋别院,院里美人亦如秋,别有一番高寒风雅! 缓缓坐在靠椅上,绝无逸很放松地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四处奔波,小心算计,工作总是辛苦的,所以在辛苦之后,他会选择欢愉地享受,就如同现在这样,舒服的靠椅,美丽的景色,再加上一个同样美丽的身影与清丽不占风尘地声音,这一切都很不错! “第一件事,我已经完成了,在你布置第二件事的时候,有些情况,我得和姑娘你说清楚才好。”绝无逸躺在靠椅上,他半闭着眼,一副悠闲模样。 “妾身驽钝,还请公子明示。”屏风后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这一丝笑意,绝无逸听出来了,他苦笑着摇摇头。 “你若驽钝,那世上谁还聪明?” “姑娘身处在这小小的千秋别院之中,凭借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稍稍游戏一笔,便画出如今江湖上的连绵烽火,诶..” “公子何事叹息?”屏风后的人没有拒绝绝无逸的夸赞,这是事实,所以没什么好谦逊的,在聪明人面前假作谦逊,那是一件很蠢的事! “与姑娘合作实在很开心,安全,效率,报酬丰厚。”绝无逸睁开眼,他盯着屏风上的那道影子说道,“可惜,任务的难度稍高。” “呵,妾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这样。”屏风后的女人终于笑出了声,“简单,难度高了,报酬自然也跟着高。这不是不可商量的事,不过,让妾身好奇的是,何以公子会忽然觉得这任务的难度变得高了呢?” “因为暗室欺心的感觉很不好,我需要克服这种感觉,这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绝无逸捂着额头,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有一种预感,做完这单生意之后,我会失去一个结交朋友的机会。” “公子说笑了,据妾身所知,公子从来不交朋友。” “这一次遇上的人,让我有了交朋友的念头。” “很合理的解释。” “你不生气..”绝无逸自问自答地说道,“你自然是不该生气的,比起你们可能会得到,现在的付出,无论如何总是合理的。” “公子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人,所以公子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合伙人难做。”屏风后面的声音再次变得清幽冷淡,细微的变化,却逃不过绝无逸的耳朵。 “错了,这是一家独大的生意,你与你背后的人从不需要合伙人,因为最终的利益,你们不会与任何人分享,我只是一个贩卖自己能力且又有些贪心的小贩,所以请姑娘不要说出让人容易误会的话。” “公子不怕拒绝得太快,让自己错失了机会?” “接了活就要老老实实矜矜业业地去做完,这是我的规矩,要求提升报酬是合理,但如果连主次的位置都想调动,那就是无知了。”绝无逸说完站起身,“所以姑娘答应我合理的要求了,对吗?” “妾身哪能不答应呢?”一颗红色珠子,自屏风后面飞出,一时间,屏风四周枫叶翻腾起舞,“这次是真的。” 随意地将那飞来的邪物接入手中,绝无逸的手上散出一道光华,这团光华紧紧地包围着血舍利! “这次要交给谁?” “藏镜人!”绝无逸问得快,屏风后头的声音答得也快,“奇货可居,藏镜人能力要比那小娃娃来得强,所以给他的,必须是真的。” “姑娘好毒的心思。”绝无逸爱享受,自然也爱美人,他之所以对这屏风后的丽人不感兴趣,只因为他不爱带刺的玫瑰! “公子赞谬了。”屏风跟着枫叶飞走,绝无逸在枫红的渐次之中,瞥见一份绝艳,娇俏如血,便可替这山河染新红! 双魔戏腾赦(作者:暗魅疾影) 烟尘滚滚,马蹄声声,疾奔的幽灵马车直向不归路而去。 挑战,黑白郎君从不畏惧挑战! 网中人出现的时机很妙,碍于素还真的面子,黑白郎君给予暂时止武的承诺,他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说了会等,那么他就一定会等,哪怕他心中怒火已无法休止。 正手痒,刚巧有人来挑战,还有比这更好的美事吗?对黑白郎君来说,战斗,是他的本能,亦是他存在的意义! 所以,网中人挑战他与鬼王棺,他便毫无意外地来了,且不论网中人亦是值得一战的武者,光是鬼王棺有可能出现这一点,黑白郎君便绝无可能错过这次不归路之会。 不归路是个好地方,至少对于黑白郎君来说,的确是这样。 森森白骨,幽幽冥光,路道旁,草丛中,埋下多少未酬志,葬了几缕无主魂?随着幽灵马车的前进,不归路上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更加地诡异。 蛛丝,数不尽地蛛丝甚至蔓延至路道上,直至幽灵马车的后轮终于压断一根路上的白骨,满地蛛丝一瞬间活了过来,万千银丝长纵向天,一瞬间,方圆之境,已成与世隔绝的战场! 马车停了,黑白郎君一跃而下,他左右环顾一阵后,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一点愉悦.. “哈哈哈哈哈哈,网中人,黑白郎君来了!” 蛛丝结成的战场并不为地利,这种事自然逃不过黑白郎君的眼,他能想到,网中人这么做的唯一原因,便是不想被那等俗人打扰了他与自己的战斗,毫无意外,在黑白郎君的心里,网中人很快地从一个值得一战的武者变化为一个颇和脾胃的对手! 黑白郎君很少视人为对手,他一向是以寡临众的那个人,很多次的厮杀中,他只是为了杀而杀,真正的对手,是得像藏镜人,网中人,乃至叶小钗与柳青衣这种斗志惊人的家伙才行。 这一点也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了,他对素续缘的愤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柳青衣,素续缘的战斗方式一点也不像柳青衣,太多计算,不够勇敢,不够刺激,问心河畔的两次战斗,一次让他觉得愉快,一次令他感觉失望,让黑白郎君失望,那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同一地点,被传承的人竟然没有一点类似逝者的地方,这让他如何不怒?这只能说素续缘的运气不好,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要指望黑白郎君表现出他的大哥风范,那却也是妄想! 对手和敌人是不同的,敌人是用来杀死的,他们的死除了障碍清除这一点以外,通常也是不具备别的意义的,而对手不同,人的一生,总是需要几个可以与自己一争长短的对手,对手,甚至可以肝胆相照,但这又不妨碍彼此间的生死相杀。 就如同叶小钗与柳青衣一样,黑白郎君在与他们证武的时候,那种战斗,也是异常惊险的,兄弟是兄弟,战斗是战斗,这可不能混搅,很多人不能理解黑白郎君这狂人为什么会这样,甚至连绯羽怨姬都不懂,为什么明明都是感情好到可以随时把脑袋交给对方的人,在战斗中,却又是那般地不留余地。 对手,是值得尊重的,能让黑白郎君尊重的人,自然也会对他尊重,南宫恨需要的是战斗的乐趣与生死之间的刺激,那不是点到即止地谦虚可以给予的! 黑白郎君很珍惜自己的对手,因为这世上,很少有能让他视作对手的人,而现在,网中人出现了,他的出现,的确可以说是南宫恨这些时日来唯一感觉愉快的事情。 ……… ……… 网中人此刻的心情不错,很不错,他一直就靠在金小开结成的丝茧旁,外头的情景他看的很清楚,黑白郎君能体会到他的用意,他甚至没一点担心自己会落入不利的局面,这样的反应很好,至少没让他网中人感到失望。 蜕变妖郎找了个非常不错的对手,而这个对手,现在已是自己的猎物! 有传言,黑白郎君的实力是在柳青衣之上,既然如此,事情也就变得简单,打败黑白郎君,洗刷上次失败的耻辱,网中人为了这个,他甚至可以无视自己原本组织现今的状况!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网中人头也不抬地伸手一挥,一个酒坛旋转着飞向来人.. 酒坛入手,黑白郎君拍开上头的泥封,他毫无顾忌地痛饮,当初在琉璃仙境之上,他见识过网中人的格调,之后金小开与花非花的事,更让他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对这种人怀疑,是愚蠢,也是失格! “鬼王棺是我的!”网中人的声音虽然阴沉,但却另有一种凌人之势。 剑眉一扬,黑白郎君晃了晃手中的酒坛,“错了。” “何处错了?”网中人隐于面具下的脸孔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不过,从他微扬的嘴角看来,他是在明知故问。 “鬼王棺的性命,是南宫恨的!”黑白郎君丢开手中的酒坛朗声道,“一坛酒,便想收取别人的猎物吗?网中人,不可让南宫恨失望!” “网中人只会给人绝望!”网中人站直了身,他的身型略矮黑白郎君一点,但他的气势,却一点也不输那绝代狂人! “哈哈哈哈哈!那便竭尽全力让黑白郎君绝望吧!”黑白郎君双手一扬,“黑白郎君要以你的失败为快乐啦!” “来吧!”一声落,战意起,不归路上杀气冲天,层层丝网,竟是锁不住这两人身上的惊天气势。 千丝腾起,如电激射,网中人率先出手,一出手,便是杀招,黑白郎君身一沉,双掌运化.. “怒马临关!” 掌劲震散蛛丝,电光火石之间,黑白郎君伸手一引,蛛丝应力入手,再一拉,强横臂力,欲将网中人拉近身来.. “趣味!”黑白郎君的临战反应令网中人更觉欣喜,防御之后便是进攻,这样的刺激的战斗才是他所需要的! 毫无与黑白郎君比拼臂力的念头,网中人借力前行,蛛丝如针直刺黑白郎君,双掌翻腾直取南宫恨心口要害! “来得好!”网中人进逼,黑白郎君同样亦无后退避让之意,双手再一拉,更加速两人距离的消失,足下一踏,挥拳便上。 掌对拳,硬撼一记,爆冲的气流在蛛丝集结的地面上留下一团漩涡状的痕迹,两人同退一步,眼中忽起疑惑.. 方才那一下的对撞,为何对方身上的气劲与自己的竟有一丝相似? 对视一眼,黑白郎君率先出声,“你便是为此,要杀鬼王棺?” 网中人略感讶异,“你似乎一点也不奇怪。” “哈哈哈哈哈!黑白郎君要奇怪什么?”黑白郎君狂笑道,“你越强,才越有挑战与战胜的意义,好小弟,做得好,哈哈哈哈哈,做得很好啊!果然是黑白郎君的小弟会做出的事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节哀!”网中人一声节哀,身上气势却是越强,“再战!”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朋友而是对手,网中人是个好对手,他甚至都没与黑白郎君有多少交集,但就方才一刻,他的的确确地感觉到黑白郎君狂傲笑声中的一点哀意.. “节什么哀?”黑白郎君鹰目一横,“黄泉路上,自能再共饮证武,节哀?笑话!!” “哈!说得好!”赞一声好,血战再开,网中人毫无保留,黑白郎君同样不知留手,一场惊世之战,就在这不归路上,就在这蛛丝凝结的擂台中发生,外头的人不知内里的状况,黑白郎君与网中人的战斗自然有很多人想观看,但可惜,没人愿意去尝试突破网中人蛛丝结界的后果.. 这场战斗,只有一个见证人,一个将死未死的人! 拳力,掌劲,震荡的力量不断自对战中的两人身上散开,它们有些消失无踪,有些,却被那毫无声息的丝茧吸收,丝茧之中,正是叶家的第三代男丁——金小开! 精神活着,*死去,身处虚无之中,金小开被这空泛的感觉逼得直欲发疯,他不是蠢人,自然知道网中人为什么这么干,但他从未想过,蜕变*,竟是这样凶险! 天无馅饼可落,想得到极端的力量,便要承受极端的危险,金小开很清楚一件事,他现在除了凝神挣扎以外,已无任何退路,只要他神识稍稍懈怠片刻,那么,他金小开便将真真正正地死去! 这种状况要持续多久,金小开不知道,他一直努力地挣扎着,直到现在,黑白郎君与网中人开战,一个意外出现了,金小开发现自己竟然能吸收那外头两人对战的余劲,而在吸收之后,一直处于无感状态的身体渐渐开始有了点反应.. “哈哈哈哈!连天也帮我,真是连天也帮我啊!本小开命不该绝,本小开天命所归,哈哈哈哈!”狂喜中,金小开拼尽自己所有的意识,他开始疯狂而又贪婪地吸收着外头的劲力! 黑白郎君与网中人都不知晓,这场战斗除了胜负以外,竟还造就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小魔头! 第三百三十八章 魔星(二) 战,战至风云变色,层层丝网盖的住身影,却盖不住那冲天的战意! 不归路边缘,来自各方势力的武者皆震惊于这一场双眼难见的战斗,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可怖的杀气,是怎么样的战斗,才会激得天为之变色? 震动的地面,翻滚的气流,一丝丝遗漏出蛛网结界的武息,惊得在场众人一退再退,逼得各方武者不得不凝神止息! 场外尚且如此,那蛛网之下,又该是何情景! ………… ………… “痛快啦!”拳若奔雷,黑白郎君一拳扫开漫天狂舞地蛛丝,有多久没经历这么快意地战斗了?又多久没遇上这样值得战胜的对手了?灵蛊山的平静,并不能拭去黑白郎君这已深入骨髓地疯狂战意! 战至忘我,黑白郎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挑战,他只知道,战斗,是快乐的,而取得胜利的战斗,便是最快乐的战斗! 对手越强,胜利越来之不易,这种愉悦感就越是浓烈! 翻身数圈,蛛丝回旋,网中人强势卸开黑白郎君的拳劲,稍俯身,便是再攻之兆。 “难怪蜕变妖郎将你当成一生劲敌!” 如今,亦是我网中人之劲敌! “你亦不差!”黑白郎君很少赞人,但网中人,哪怕为敌,他亦为之赞叹,这样的斗志,这样的武格,这样的实力,这样的人,完完全全复合南宫恨的要求,只有这样的对手,才有挑战与战胜的意义! 战中之人互相欣赏,两人都将心神全数沉浸在这场武决之中,而战局一角,一个不断膨胀的丝茧,竟是被他两人忽略。 丝茧之中,金小开正因他的贪婪而付出代价! 黑白郎君与网中人,两者都是当世第一流的武者,吸收他们的劲力与武息又岂是容易的事情?初生牛犊不怕虎,金小开全无顾忌地吸收终于给他带来灾难! 筋脉被这两人的内劲冲得七零八落,灵识被流落的武息震的昏天暗地,但即使如此,金小开唯余的一点执念却依旧支撑着他不断地吸收着! 他想要变强,他想要得到力量,他不愿意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日,他不愿永远都做一个江湖小虾米! 万人仰视,位居龙顶!这才是金小开所期望的,所以,只要有机会,哪怕是九死一生,他金小开都不会放弃! *,各种各样的*充斥着金小开的心里,他的心,早已布满毒瘴,也许曾经他有机会回头,但是,天不饶人,命不饶人,叶家的悲剧似乎注定要在他身上延续,一得到,马上失去,就因为他没有力量,就因为没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要这世上..再无欺我、辱我、谤我、骗我之人!我金小开要的是天下!若天下人不容我,我便要他们惧我、跪我、臣服于我!哈哈哈哈哈!来吧来吧!管他生死?我注定不凡!我注定站在天下人的头顶让他们仰视我!” 疯狂的念头,催生最恶毒的心魔,凭借着脱变*生死逆转的能力,依靠着黑白郎君与网中人武息的催发,金小开心底这无边的恶欲竟是形成一道纯粹的意念直冲天际。 这时,亦正是黑白郎君与网中人决斗的最后时刻,他们的心神,已全数沉浸在战斗中,他们没发现,且阻止不了一件事! 最恶毒的因,将引来最可怕的果! ………… ………… 心筑情巢,柳青衣刚踏入一步,一道红光便冲天而起,未及反应,便激射远处而去.. 血舍利?! 喜,怒,哀,惧,爱,恶,欲..儒家的七情..该死!这是欲!柳青衣刚想纵身去追,他的鼻下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莫召奴!! 柳青衣急冲屋舍之内,他也顾不得礼数,只一掌拍开门,着眼处,却见屋内一片狼藉,而印象中风度翩翩的莫召奴,此时却端坐于地,他的头发有些散乱,嘴角还有带着血迹! “莫召奴,你怎样了?”不问血舍利,先问莫召奴,在柳青衣看来,七颗血舍利加起来也不够一个莫召奴重要,眼见莫召奴似是受了重伤,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体的状况,当下便运起佛剑所留之佛气全数灌入莫召奴体内. “莫召奴!撑住啊!”柳青衣对医道不是很明了,但身为武者,他还是能辨别对方的身体状况,莫召奴现在的状况,显然是走火入魔了,他不相信以莫召奴的修养与智慧会压不住血舍利,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内元运化间,莫召奴苍白的脸色渐渐好转,但随着源源不断地将佛元灌入,一点点魔气,开始在心筑情巢慢慢扩散,直至莫召奴睁开眼时,柳青衣的脸上,亦是魔纹隐现! “你,总是这么为了别人不顾一切吗?”莫召奴开口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血舍利,也不是问这满屋的魔气,而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向着柳青衣问道,“吾记得,你说吾善良到像个傻瓜,那你呢?” 收掌化气,柳青衣脸色精彩,他不知道莫召奴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如果只是因为自己为他输入内元的话.. “朋友之间,不用这么计较吧!” “最后一个问题。”莫召奴由着柳青衣将他扶起,他缓缓转过身对着柳青衣问道,“为什么,你明知道血舍利在吾之手,却从不要求我交出?” 不待柳青衣回答,莫召奴的问题便继续问来.. “为什么,你明知道吾是异族,却仍旧愿意担起这天大的干系来信任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青衣皱眉道,“你没事吧!” “回答吾的问题好吗?柳大侠,炎魔茶毗,烬业明王..又或者是..儒门剑葩!”莫召奴没说出一个字号,柳青衣的脸色就变青一分,直到最后,柳青衣,当真是青色的了.. 死了,就这么死了,莫召奴,你害死我了!柳青衣欲哭无泪,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真死的这么憋屈..我就知道,跟这帮多智近妖的家伙做朋友要多留几十手才行! “命啊..” “好友..你的命,还在呢!”莫召奴笑了,他忽然发现自己问的问题都是蠢问题,这个人,意料外地单纯.. 好友?柳青衣被这一声好友唤得回神,“你叫我?” 莫召奴第一次叫柳青衣好友,但他似乎也真认同了这个朋友,“吾曾怀疑你之目的,但如今,吾知晓了一切,自然不用再怀疑,只是当时错过了,如今的你,是否还愿做莫召奴的朋友..” “我没死..”柳青衣像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胡闹了半天,他又傻兮兮地看着莫召奴问道,“你知道一切?” 莫召奴含笑点头,但他的笑容有些沉重,知晓了一切,才知道这血舍利的真正可怕!神!这恶毒的魔物,竟然是一个神的手笔!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你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死?”柳青衣绝对不会相信死神会良心发现之类的事情,他正疑惑,一个声音却是给了他解释.. “傻够了没有!有点先天人的样子好不好?”隐锋,沉眠千年的隐锋首次出声,“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家伙,是把自己的命火印在血舍利上,他把自己的命赌上了压制舍利,算他运气好,没把自己赔进去!他的命火在舍利之上,自然也就看到了你的过去!” 一股青色剑气自柳青衣身上冒出,一梦千年,神兵锋芒如果,方出世,凌厉剑意散出,心筑情巢顿时被这剑意刺得千疮百孔! “有爽到!舒服!睡得好舒服咯!”隐锋不改当年恶习,便如同它叫素还真老奸,对着莫召奴,它亦是老实不客气,“青仔,这个漂亮朋友值得交!好看又可靠!哇咧!!!” 隐锋还欲大言不惭,柳青衣却以出手,他一把抓着隐锋剑柄,向后一丢,也不管他这一下力道多大,而莫召奴却眼见着自己的屋墙上开了个大洞.. “它..脑子不好..你,别介意。”隐锋苏醒,柳青衣是很高兴,但是,这家伙和自己一样,千年都没长进,还是这么白目狂妄,莫召奴啊,莫召奴你就这么跟他说话啊! “不会..你之剑,世间少有,你当珍惜..咳咳!咳!”莫召奴说着,忽然咳了起来.. “血舍利不是寻常的邪物,你何必拼了命地压制,这东西只有我才能真正地压制得了啊!”柳青衣有些担心地说道,“还拿命火去玩,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实是不忍再见生灵涂炭,七情之中,唯爱、恶、欲三者最是难缠,而欲舍利,更经由鬼祭将军催化..它若落于有心人之手,必将掀起滔天大祸,如此,吾亦只能押上性命一赌,给这舍利邪能留下一点破绽!”莫召奴说话的语速很慢,走火入魔可不是好玩的事儿,他现在虚弱的很.. “但是,这舍利毕竟不是人为之物,吾所留的破绽,也不知究竟能持续多久..好友..你之时间..不多了!” 莫召奴的话,让柳青衣有些感慨,怪不得莫召奴会与素还真这么合拍,他们都是这样,都是这样可以为天下人而不惜性命,无私奉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便是这样吧! “你不着急?”柳青衣的反应让莫召奴有些意外,随即,他又释然,他在血舍利中看过柳青衣的江湖人生,所以,这种神游物外的反应,也属正常.. “柔,缓,思,这是我的导师教我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柳青衣很无所谓地笑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替你疗伤,血舍利是很重要,但一时片刻,它还翻不了天!” “吾能自顾,你还是..”莫召奴话未说完,柳青衣便摇头打断..“外面的忍者,是怎么回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莫召奴的话语里带着一点萧索的味道,东瀛叛徒,在大多数人眼里,自己,便是那该死的叛徒啊.. “我如果当着你的面杀你的同胞,你肯定会不高兴或是难过,所以,我决定先带你离开心筑情巢。”柳青衣少有地思维清晰,担心莫召奴,他自然努力动脑,“你不能留在这里,你受了伤,而且对方又是自己的同族之人,真交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你,所以,我得先给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再去追那颗舍利,放心,只要舍利没被人刻意隐藏,我一定感应得到!” “不必担心吾,莫召奴有自保的能为,欲舍利忽然暴动,显是因其受外力引导,若不及早处理,后果不堪设想!”莫召奴一边平复内息,一边对着柳青衣解释道,“你如今亦是麻烦多多,再添一个莫召奴,只会拖累你的步伐!” “好友是叫假的,你既然叫了,就别想甩掉我了!”柳青衣摇头道,“反正,我是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嗯,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 “小心!”莫召奴的小心,还是晚了一步,青色剑影,火气腾腾地将柳青衣直撞入墙里,一阵剑气飙飞之后,清雅秀丽的心筑情巢,便这般倒落尘埃.. 看着自己住所化作废墟,莫召奴唯有苦笑..这下,是不走都不行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魔星(三)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幽谷外,柳青衣带着受伤的莫召奴前行,他的表情,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不放心把莫召奴寄托在其他地方,莫召奴的情况与其他人的不同,他身上还扯着东瀛的那一堆破事,既然如此,这世间便唯有一个地方适合莫召奴,这个地方既安全又隐秘,虽然..虽然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是人中龙凤,有你在这儿呆过后,想必这地方也能沾些灵气的。” 柳青衣说这话的时候,压根没敢去看莫召奴的脸,自己的蠢剑刚刚毁了人家的心筑情巢. 一念至此,柳青衣更觉心头淌血.. 亲!那是心筑情巢啊亲!那是莫召奴的别墅啊亲!你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亲!!! 许是感觉到柳青衣内心的尴尬与焦虑,被毁去住所的莫召奴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出言安慰.. “不必在意身外之物,心筑情巢仍能在建,此处甚是…隐秘,当真是个避难的好所在..” 莫召奴实在找不到这穷山恶水地幽谷究竟有什么优点可赞,所以,他也只能夸一下这幽谷的隐秘.. “是哟是哟,这种风水差,远人群,交通不便兼天气诡变的地方,正常人是不会找来这儿的..” 隐锋最擅长的事情,便是给柳青衣拆台.. 骂了隔壁!柳青衣额头青筋暴现,他现今佛元十不存一,一动怒便周身魔气汹涌,“老..我就是在这儿给你喂血喂了十年的,你他..你的籍贯就在这儿,懂不?傻缺玩意儿!” 为了努力维持自己在莫召奴面前的形象,柳青衣很艰难地忍住了粗口.. “也就你这弱智儿童会选这种地方当家,你这辈子注定无伴终老!”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隐锋不是人,所以他完全没义务操心自己是不是打了柳青衣的脸.. 我忍!!! “呵!好笑吧,我完全不和他计较!人跟剑计较,丢份!”柳青衣转过身,他努力地对着身后的莫召奴展现自己从容而又大度地姿态,但僵硬的表情与扬起的眉头,无一不在暴露着他此刻地心情.. “不装你会死啊!”隐锋不屑道,“漂亮仔,不要被外象所迷,这小子有多混蛋只有本神剑知晓!” “你们..感情真好..”莫召奴说着,忽然笑出声来,“哈..患难之情,弥足珍贵呀..” 这人..脾气真好..作为一个刚刚被毁了住所的人,莫召奴的表现,实在太有风度了..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隐锋,也不禁稍稍收敛了点自己无遮无掩的脾性.. “今日看你颜面,且不和这竖子计较..” 说我装..你才是装吧!柳青衣暗自腹谤,隐锋跟随自己多年,他究竟是何时开始学会拽着读书人的语气说话的?莫召奴的气场果然不一般啊! “到此为止吧.”且行且言,眼看一座破旧木屋出现,莫召奴停下脚步对柳青衣道,“不必担心,莫召奴会自己照顾自己,血舍利如今才是关键..” “你的伤..”柳青衣话未说完,便见莫召奴摇头道. “无妨..安心!” “我知晓了!”眼见对方心意已决,柳青衣便也不再废话,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医道高手,“我这便去追那欲舍利!” “恩..”莫召奴点点头,他仔细看了看柳青衣,确定眼前人未受魔气影响..犹豫一阵,终是继续说道,“欲舍利暴动,定是受人影响,血舍利本是人念所化,能影响它的人,定然有极为极端且又相似的情绪..你..一定要小心处理..” 莫召奴不是不相信柳青衣的实力,事实上完全爆发魔能的柳青衣远要强于借住佛剑佛元的‘楚留香’,毕竟一者本属自身,一者,却是他人所借.. “你不用担心我..你既然看到我的过去,也参与进这该死的游戏,那你便该知晓..”柳青衣说着,忽然苦笑,“我不当魔头好多年..当年,我还是很强的!” 强啊,强到连斩数名玄宗长老啊!柳青衣来到这世上至今,他鲜有愧疚的时候,但对当年玄宗之事,他始终都难以放心..苍对他的饶恕,虽饶了他的命,也成全了他的道,但午夜梦回之时,他始终都会愧疚.. “无心作恶..恶行虽无法挽回,但终究..你是无心的..”莫召奴很诚实亦很真诚地说出了自己的认知,然后,他更是提醒道,“过去之事,他日再做计较,莫召奴担心的是,那等能令血舍利产生共鸣的利欲熏心之辈,其心性,其心智..青衣..当留心呀..” 鬼祭将军珠玉在前,莫召奴自然不敢看低这如今引动血舍利之人,而就他了解,柳青衣或许实力足够,但对上如鬼祭将军一般的人物,有些时候,武力并不代表一切.. “我知道我不聪明..”柳青衣知晓莫召奴是好意,他倒是不介意莫召奴的担忧,毕竟,这是为自己着想的提醒.. “我不讲条件,也不会退让,我的目的,只有血舍利,给,那最好,不给,相杀来!直来直往,直到他没法算计为止!” 一力降十会,这便是柳青衣的打算,就算得了血舍利又如何?短期内,那人难道还能将欲舍利完全吸收? 莫召奴心知当下也并无他法,便抱起道,“珍重!” “保证比珍珠要重!”嬉笑言语中,柳青衣身形已急掠至空中,一道剑光亮起,人,却已远去.. …………………… …………………… 不归路,风云之战不归路,战局中,全神贯注的黑白郎君与网中人已至生死片刻之间,而在一旁,一颗已然病态的心,正引着当世最恶毒的邪物到来.. 一道红光闪过天际,很细小,犹如流星,这道红光直飞至不归路的高空中,它似有灵性,它在等一个答复.. 一个无法言语,且又十分清晰地信息无端出现在正与死亡相争的金小开的脑海中.. 放开心神,完全接纳!吾能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明明自己浑身痛得不得了,明明自己连五感全失,但金小开就是能感觉到,在自己的头顶高处,有一股十分邪恶的气息,正在不断地向他叙述着.. 这是恶魔的诱惑!邪恶的气息,完全不似金小开从前见过的,但金小开就是知道,有一个很邪门的东西似乎盯上自己了.. 金小开很聪明,虽然他搞不清出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情况总不会再更糟糕才是! 求神求佛不如求己,自从知晓自己身世后,金小开便是这般想的,然后,在金少爷死后,在各种因由下,他与叶小钗的误会越来越深之后,金小开的思想,便变得越发极端,只要于己有利,那便无所不用其极,很多人都看不起,看不惯他的行为,但他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没人可以依靠,所以只能靠自己,至高的力量,至高的权势,只要拥有这两样,那么在这世上,还有那个人敢看不起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算是把自己的灵魂卖给恶魔又怎样?况且,恶魔算什么?谁恶得过金小开? 无法出声,但金小开仍旧毫不犹豫地,异常果决地用自己全部地心神与灵智回应.. “无论你是神是鬼,无论你是什么,只要你能给我力量!!来!你他娘的来啊!!” 如你..所愿.. 红光坠落,宛如一个灵魂的完全堕落,而这时,正是黑白郎君与网中人的生死一决!只见战局中,网中人忽然大喝一声! “飞丝穿心..改!” 千丝万缕,携着无匹地气劲,顺着难以预判地轨迹急攻向黑白郎君! 改?改! 好一个光明正大的网中人!好一个临阵改招的网中人! 黑白郎君心中赞叹!狂傲如他,亦是不得不赞! 他与蜕变妖郎争斗许久,对其手段亦是了解,网中人的这一声改,无疑是在提醒,提醒这一招并非原招! 胜,就要胜得磊落!这便是网中人,这便是我南宫恨的对手! 有这样的对手,此生不枉! 不躲不闪,黑白郎君抬拳,无招无试,亦是千招万式,网中人能临阵改招,他黑白郎君便能临阵创招!这是南宫恨的骄傲,若非骄傲如斯,怎敢扬眉杀尽天下? 电光火石之间,经历无数战斗的黑白郎君终于在飞丝将近的一瞬间出拳,一记直拳,没挡去网中人的飞丝,亦不可能打中千万丝线之后的网中人,但黑白郎君仍旧悍勇无比地打出一拳.. “天地..同焚..” 第三百四十章 心头眉头,眉头心头 明是相杀,暗里相惜,谁能了解..这种滋味? 生死相搏,奋力求生,至死方休..这对一个纯粹的武者来说,或者会是件异常趣味的事情,至少,对黑白郎君与网中人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死,不要紧,甚至,在这一刻,胜败也没了意义,战斗的乐趣,实在令人..欲罢不能! 黑白郎君的拳头,没能击中网中人,但网中人心里明白,这一拳,本就不是冲着自己的身体去的,一拳挥出,两人身前的空间骤然扭曲,一股强横地吸力,将万缕蛛丝全然吸向那颗倔强伸出的拳头.. 进,不能! 退,不得! 网中人想笑,他想大声地笑出来,黑白郎君当真没让他失望,这样千钧一发地关口,此人竟能想出这样的方式来破解自己的招式.. 千丝万缕,杀人无形,改变的招式,不留一丝躲避的缝隙,躲不了,那就逼你与我南宫恨一拼根基! 世上没有无解的招式,这一点南宫恨自然知晓,但世上也没人敢说自己能在第一眼的生死之间,破解这世上任何绝招,黑白郎君久经战阵,他的临阵智慧,完全不输这世上任何一派的高手,所以他创招,以一气化九百为基础,以拳决为支架,收拢万千夺命蛛丝,硬撼予其自己这一身凝聚的霸烈拳意.. 这是根基之斗,亦是意志之争,面对这样的对手,战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两人都很清楚一件事.. 五分实力五分命,证的是武道拼的是命,赢的固然骄傲,输的亦是心甘! 生死的缝隙间,两名当世一流的武者脸上,竟是同样的表情,竟是同样痛快地笑容,这笑容是一种认可,亦是一种约定,莫问谁生谁死,今生的胜负,来世..定然继续! 这一场战斗,在这决然一刻,似是连天都感动容,红雨降世,电闪雷鸣,犹如猎猎军旗挥舞,又如催阵战鼓骤鸣,就在天地将被这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淹没的瞬间,一阵猖狂的心跳声响彻世间,随之,是一声令人心寒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活过来了!我撑过来了!天下啊!我金小开回来了!哈哈哈哈!” 突起之变,发自身侧,黑白郎君与网中人尚未反应,天地间的雷霆竟然同一时间击向那破茧而出之人.. 金小开?!叶小钗的孙儿?!! 黑白郎君眼一瞥,只见惊雷直掠状如疯魔的金小开,天地之威,竟是不容这小子活命! 瞬息间的念头,黑白郎君竟是不顾性命地撤去与网中人对拼的内元,在他看来,金小开会被雷劈死,而他,绝不准叶小钗的血脉再受伤害,无论是谁..哪怕..是天! “小子闪开!”嘴出声血出口,黑白郎君收拳直扑金小开而去,他的身形极快,快得似乎能替金小开挡下那夺命的惊雷.. “该死!混账!”网中人也不知自己的该死与混账到底是在骂谁,但他的反应一点也不输黑白郎君,只慢瞬息,他亦是收功直向金小开掠去! 先收功的人是黑白郎君,伤得更重的那人一定是黑白郎君,黑白郎君只能死在网中人的手中,天.你欲与网中人相争?你敢收他命! “恩?!”恍若初醒,金小开方从疯狂状态中脱离,他的眼前便只是两个人影以及..漫天神雷! ………………. ………………. “疼!!” 不归路三里外,剑影遁光的柳青衣忽感心头剧痛,内元不继之下,一头自空中坠落! “青仔!” 隐锋的喝声,被一阵轰鸣尘埃掩盖.. 龟裂的地面,翻腾的尘埃,一道道邪烈的魔火轰然出现人间,临危之际,柳青衣心知佛元再难护身,情急下,竟是运化魔身! 炎魔茶毗,再临红尘! “青仔!你无恙否?”平日里吵闹,但终归是生死共存的伙伴,隐锋化出无数锋利剑气护住柳青衣周身.. “一..二三四..吓到没大事..”柳青衣近乎咬牙地说道,“啊..剑仔,我感觉很不妙,心好疼,好疼..” “你身体壮过牛,怎么会忽然心疼?”隐锋怔然,柳青衣本就是那种被打翻在地都要躺着骂的性子,他何时服过软? 这世上,有几个敢对擎海潮拔剑怒斩?有几个敢对朱武说战变战?又有哪个..敢对着袭灭天来耍蛮? “我之感应,本就比常人敏锐..自入先天..已经好几次了..金封时,不能动弹..但我知晓的..第一次是我这世的生母亡命之时..第二次..是鸠盘那个混蛋..” 声音越说越小,魔气越生越重,低喃间,柳青衣身上仅留的一丝属于佛剑的佛元渐渐消散,留下的..唯有比千年前更加狂烈凶猛地魔能! “不管是谁,不管是哪个,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啊!!!!”撕心怒吼,这一刻柳青衣总算明白龙宿为何总是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一入先天知天命,原来这天人感应的事,竟会令人觉得如此地无力与揪心.. 不管是谁与不管是哪个,这其中的分别,隐锋自然听得明白,他也知晓,定然是有与柳青衣有亲密关系的人出了事,不管是谁出事,不管哪个造成… “那便..杀吧!” 剑,本无善恶之分,柳青衣既然只愿快意恩仇,那隐锋自然是不屑去做那圣剑.. “我也是这么想的..”柳青衣满是魔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一如当年魔化时的暴戾与凶恶.. 心头定念,眉头带煞,柳青衣猛踏地面,方圆崩裂间,化作一团魔焰直冲不归路而去.. 血舍利..在那儿..心中的感应,也告诉自己..熟悉的人,亦是在那儿出事!! 他本就是人,本就与这世上大多数的修行者不同,他本就没那般硬冷的心肠..一次痛尚且能忍,两次痛许会痛哭流涕..三次四次..他会发狂.. …………… …………… 杀戮碎岛,王殿之中,戢武王忽感一阵悸动,英武双眉一蹙.. 已有多久未曾感觉这般明显的波动?那人果真活着.. 不自觉地..眉间轻松,但下一刻.. 那混账又是怎样了? 不自觉地..心头沉闷.. 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该死,混账,当初便不应该用自身灵气去救他!早知今日这般麻烦.. 戢武王脸色变幻,喜怒只在瞬间,而殿上,那正禀事的臣子却是心惊肉跳.. 吾之所言,王上究竟是怒是喜.. 正不知所措间,却闻一声天籁.. “吾王..文部所言,吾亦认同,不知王上心意如何?”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那女子一身朱砂红,这本该是俗艳的色调,但只要你看到这女人的眼,你便不会觉得俗艳.. 那是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也是一双随时都温柔动人的眼睛.. 很难想象,在杀戮碎岛这种男尊女卑的世界里,一个女人,竟然能在王殿发言,当王殿中,哪怕是最刻板的长老,几乎所有的人,都承认或是默认了这个女子的存在.. 已经很多次了,这个女人已经很多次证明了自己的智慧与能力,况且..从以往几次试探中戢武王那可以说是酷烈地反应中看来,招惹这么一个会给杀戮碎岛带来利益,且又似乎是王上禁脔的女人,实在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唔…那便这样办..你..很好..” 戢武王只是淡淡一声,那小臣却是受宠若惊,顾不上小臣的自谦与激动,戢武王环顾王殿.. “还有何事要议?” 在一众歌舞升平的无事中,戢武王单对着那方才出言的女子道.. “除风采铃外,众人退下吧!” “是..王上..”风采铃秀眉一动,低声应道.. 是出什么事了吗? ……………. ……………. 薄情馆,薄情馆中皆是多情人.. 剑之初独坐房中,他是被慕容情劝回来的,柳青衣,素还真,楚留香..这几人的关系错综复杂,以剑之初宽厚的性子,他实在是不太适合参与太过复杂的事情中,所以慕容情劝了,理由很简单.. “血舍利在手,你还怕那人不会上门来吗?比起素贤人的琉璃仙境,难道你不会觉得薄情馆更适合‘待客’吗?” 剑之初本不欲让慕容情占上这江湖风波,但奈何慕容情执意,他便也只能随着慕容情先返薄情馆..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研究血舍利,他想知道这东西的机巧所在,几日一直毫无进展,这也亏得他心智仁厚,一身正气.. 但今日,他的怒舍利终于有了反应.. 一股莫名的精神意念,自血舍利中激发而出,剑之初心下一喜,却不敢丝毫大意..因为,他准备以神念入舍利一探玄奇! 祸福难料,但修为精深的剑之初心知,这是唯一能解开自己心中疑惑的线索,他没得选..况且…死神的局,向来是容不得别人多选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在商言商(一) 战鼓如雷,烽火连天,昏暗的世界,岁月只反复记录着一名散智的魔者那充满血腥色彩的过往.. 魔性舍利的记忆,一一出现在剑之初的识海,死神就那么简单地抽出那年月间地断章,无论是谁所见,结论都是一样.. 这是一个好战且又凶残的魔人近乎扭曲地一生,从张开眼的第一次杀戮到临死前最后地咆哮,无声的意识中,错误的过往被巧妙地剪切出来,这出残忍地默剧,令剑之初不由动容。 最后的影像,是两个魔神间地战斗,胜利地一方自失败者地心口挖出鲜红地血珠.. “这..便是血舍利的由来吗?”意识回转,剑之初紧缩地眉间未见一丝舒展,舍利所记的那名凶魔,令他留下深刻无比地印象,那是一只被疯狂驱使着前行地怪物.. 幸运的是,这只怪物,似乎已经死去.. “这凶物,他真是想将其毁去吗?”自问一声,剑之初苦笑,自己成见在先,无论得出如何地答案皆是一种不公,但他又忍不住不去想.. 若真想毁去这舍利,为何那人竟是不愿用一个杀人者的信息来换?是私心是公义,这叫人如何区分? 反手将手里收入袖中,剑之初决定在给那神秘盗者一个机会,宽厚如他,自然是会有这般结论,但有些时候,世事总不会顺着人所想而行,他且不知,或许今生,他再无缘见那盗者… 佛元散,魔能聚,残缺不全的影像,导演这一切的神,似是当真那般地无所不能! ……………… ……………… “来晚一步..” 不归路的战场,柳青衣自嘲地念叨一句.. 以前,他总看着别人来往一步,现在,真入了这诡异地世界,终于,也轮到他来晚一步! 断壁残垣,草木无生,散落的蛛丝与地面上的焦痕,这一切无不说明方才此地,曾有一股绝强地力量肆虐.. “是网中人和你大仔..还有一个..很熟悉,但血舍利地气息太浓..令呗认不出来!” 伴着话音,一道剑气狠狠斩向一颗残破地丝茧,隐锋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现在怎么办?舍利被人融合,非近身难以察觉,佛元不再,你本身所属的三教真元在死神诅咒解开前更本无法使用,这副模样免想有人帮你找黑白郎君!” 黑白郎君比血舍利重要,隐锋非常清楚柳青衣心里地主次问题,但如今柳青衣这般模样,行事怕是多有不变,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大哥没死..”柳青衣走到丝茧旁,他俯下身子,血红地双瞳正映着丝茧旁地一滩血迹..“至少,在那个人将他与网中人带走前,大哥没死..” 柳青衣的感觉向来敏锐,这是一种很奇怪地直觉,他知道黑白郎君现在地状况一定很不好,他也知道能吸引欲舍利暴走地人一定绝非善类,但他更相信,或者说他逼着自己相信,就如黑白郎君常与他说的一般.. “这世上能取南宫恨性命的人还未出生!”柳青衣面无表情地说道,“走吧,去疏楼西风!” “吓?你开玩笑吗?当初要不是..” “这副模样见不得人,莫召奴身上的伤一时也好不了,我没得选了..希望他不要再骗我一次..”柳青衣打断隐锋地话头,他是不聪明,但不表示他连自己目前地状况也看不清.. “最后一次..千万别再骗我..” 喃喃自语间,背心处又隐隐作痛,功亏一篑,那人从未给自己任何地解释,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或许也是没有,但柳青衣始终都相信一件事情.. 自己可能看错眼,但剑子不会,佛剑不会,没被死神魔化前地太学主亦是不会,龙宿,无论他是怎么想的,他总归该是有可以自我解释的理由的..哪怕这是个自己不会接受的理由..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剑随主,柳青衣没高深地智慧,隐锋虽然不傻,但也未必真聪明到哪去,如今,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提醒一句.. “改变一下自己的魔气,莫让人认出是你!” 模样,不用担心,柳青衣完全魔化地样子与当初在北域时半魔化的样子相差甚多,除了没长角外,他那张脸,基本上已经可以吓哭小孩了.. “这个我知晓,先让龙宿帮忙找大哥,要什么样的代价那是后话,然后,血舍利的事情不能再拖,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地血迹凝成一颗血珠,这是追踪黑白郎君下落地线索,看着手掌中飘浮地血珠,柳青衣嘴角露出一点苦涩.. 怒舍利..真要兄弟相残吗? 心里明白,薄情馆里的那人是个好人,哪怕抛却这一世的关系,柳青衣虽然是个混账人,但他做事亦有底限,无故去和一个与自己没有冲突的好人相杀…难啊! 剑映人心,隐锋岂不知柳青衣在想什么? “若真对上时,你还留着此时地心情,你必输无疑!” “是吗?”柳青衣不置可否,初出江湖时地胜利,的确是各种侥幸下的成果,但过了这么久,经历过这么多次地生与死,他亦有自己的骄傲与自信.. 论武,也许会输,但比生存,赢的人一定是自己! “你敢说你如今能往生玉仔?”隐锋自知魔能会对柳青衣地心性有所影响,他想提醒,却用了最愚蠢地办法.. “连你也觉得我会输?”柳青衣有些恼怒地甩了甩隐锋,“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喂喂喂!刚刚还在伤春悲秋,现在就耍小孩脾气,我给你拜托一下,敢问您今年贵庚了?大男人心胸这么狭隘,老是去嫉妒一些有的没的你像话吗?” “切!”被说中心思,柳青衣有些恼羞成怒,但他终归是没将火气发到隐锋身上.. “走了,去疏楼西风!” ……………… ……………... 云路天宫,荒草掩盖了昔时地痕迹,破旧、衰败,一切地一切反复诉说着岁月沧桑,这里久无人烟,但今日,一阵马蹄,踏破这腐朽中的宁静! 奔腾的幽灵马车,转动地车轮轻易的在云路天宫的大道上碾出两道长痕,直至将近府门,马车骤停,两道红光拖着两颗人型石像自马车内飞出,轰隆一声,尘埃四起,红光将石像稳稳立在云路天宫的大门口,就在此时,幽灵马车的车帘掀起,一个身穿金黑色华服地人自车上跃下.. “本小开一向很公平,你们帮我一次,日后,凡是要入此门着,都得在你二人面前躬身行礼..哈..哈哈哈哈哈,两位‘前辈’,金小开待你们不薄啊!哈哈哈哈!” 邪气满面,猖狂大笑,金小开,破而后立地金小开依旧嚣张地不可一世,脸,依旧是那张英俊张狂的脸,但在那张狂之后,一丝狠戾与阴毒,正慢慢孕育在其双眸之中.. 无人相合,笑亦无趣,在大笑过后,金小开环顾满目荒凉,他呆立了片刻,脸上露出决无好意地笑容.. “衣锦还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我得道,鸡犬却是早早地升了天,既然如此,我便再大方一些,在这破烂地鸡棚狗窝之上盖一座辉煌天下地王殿..哈哈哈哈哈!” 再起地狂笑,夹着惊人地气劲透过整个云路天宫,从房门到屋柱,从石板到瓦片,云路天宫过往的一切,皆倾一笑之中,偶露锋芒,金小开今非昔比,他比以前更恶、更狠..亦是更强。 这等狂妄,是自信地表现,草木残宫,当然无法反抗,但就在金小开最得意地时候,那两座人型石像骤然发出两股绝强地气势.. 一处地两种狂,一种是历经血火风霜地依然故我,一种是初展羽翼地遮阳蔽光.. “生气吗?怨叹吗?哈哈哈哈,是你们给金小开机会,要怪,就怪你们有眼无珠!” 人之初,性本善,可是一旦这人性中的善被扭曲与污染,凉薄地金小开,无情地金小开,这名叫金小开的人,当真令人心寒.. “本小开没空理会你们这两尊门神,哼哼,龙图霸业,自从此地开始,如今,该是世人回报我的时候了!” 冷笑声中,金小开拂袖而去… ………………… ………………… 金臂会,再现江湖的金臂会前同样来了一辆马车,这辆车不同于幽灵马车,一者煞气凌人,一者富贵堂皇。 就在金臂会的门人猜测这马车的价值之时,一封拜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看门武者地手中.. “有客到,劳烦禀告主人家一声..贵客临门..” 懒散却又不容置疑,马车里的人不待那门人喝问.. “是贵主会期待地贵客,误了事,你担待不起..” 先声夺人的车与人,车里,绝无逸把玩着一颗血色舍利,他的眉头轻轻蹙起.. “好邪门地玩意儿!这次的生意..不好做啊..” 商人逐利,但商人不喜欢意外地麻烦,绝无逸是个很合格地商人,这位商人在接触了血舍利之后,首次发觉一件事.. 无关亏盈,这生意怕是会惹出大祸事! 第三百四十二章 在商言商(二) 藏镜人,不世枭雄,这一点,绝无逸承认,但万恶罪魁.. 善恶为何,世人之判断而已,藏镜人自称罪魁,或许亦只是对世人的一种不屑辩解的藐视.. 端着香茗一品,绝无逸稍稍将藏镜人与小续缘做了下对比,他不得不承认,也许素续缘真的很有天分,但现在的他,终究远远不及藏镜人.. 至少,在控制自己情绪的方面,藏镜人要强他太多..自己倨傲而来,摆足架子,看藏镜人.. 看着眼前气度沉稳的一代枭雄,绝无逸忽然发现,自己也许该收起那些算计,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达成目的.. “茶可好?”一刻钟,这是藏镜人准许客套的时间,如今的他,可以礼贤下士,但却不可能将自己的时间全然放在这方面上.. “很好。”绝无逸微笑回答,这回,他不先声夺人,也不语出惊人,手一伸,便将一颗散发着淡红光芒地舍利放于藏镜人面前.. “受人之托,欲将此邪物赠于阁下,言说相赠,实则暗害!” “有趣!哈哈哈哈!”一直淡然地藏镜人大笑出声,“你令藏镜人讶异了!” 血舍利..藏镜人自然是认得的,他不仅认得,而且还知道这东西的效用,本以为只是有人前来投奔,却没想到,这眼前仪表不凡地陌生人,竟是这般直白地交上一颗舍利.. “为何如此?”笑声方止,藏镜人直视绝无逸道,“明言暗害,这可不是受人所托之人该说的话啊!” “因为我不确定是否有把握走得出金臂会..”绝无逸很老实地说道,“阁下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个心狠手辣的聪明人,无论我如何言语,只要这颗舍利拿出,阁下自然就猜得出这其中的恶意,既然如此,我何必冒着得罪阁下的危险做那些无聊地表演呢?” “哈!”藏镜人轻笑出声,他微微摇头,被面具遮掩地面容只露出一双眼,而这双眼,却给绝无逸极大地压力.. “我只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商人本是该讲诚信,但是,商人最本质地天性却是逐利,我错估了阁下地心性与能为,这桩生意现在极有可能威胁到我之性命..所以,我准备放弃对客户的诚信转而对阁下诚实..这..很合理。” 绝无逸看似无奈地说着,而他的对面,藏镜人心下已有打算.. “托你赠藏镜人此物着..何人?” “女人..很有钱..亦很危险的女人..” “不知来历,不知特征..对吗?” “虽然这么说会很危险,但事实如此..是的!” 快速地对答,不自觉间,绝无逸与藏镜人近乎同时出声.. “我可以走了吗?” “你可以离开了…” “多谢,感恩,告辞不再见..”绝无逸对着藏镜人一礼,转身便走,哪知他一脚还未跨过门,身后淡淡一声.. “终会再见的..” 绝无逸回头,他忽然很想仔细看清楚这名震天下的罪魁.. “何以见得?” 藏镜人一边把玩着那颗血舍利,一边对着绝无逸说道,“因为你有自信摆脱藏镜人的追踪..” “亏了!”绝无逸像是被抽了骨头地鼻涕虫般地扑在门边,“这生意亏了..” “何必装疯卖傻..你算准吾心中所想,知吾不惧舍利之邪,假意坦白求饶,实则却是将自己推得干净,你周身真元缥缈灵逸,想必是精于身法之道,在藏镜人面前仍敢这般自信,似你这般人物,如此作态,未免多余..” 藏镜人言语间,却是对绝无逸有欣赏之念.. “吾成全你之诚信,将来,你或为吾所用,或为吾..” “所杀!”绝无逸接下了藏镜人没说完的话,他脸上仍是那玩世不恭地笑容,“无论如何,皆无憾矣..” “这可是商人说的话?”藏镜人的眼中第一次有了真正地笑意.. “商人,江湖人,我是商人,也是江湖人..”声未落定,人已先行,绝无逸足下轻点,几个翻身已出数十丈外..“别再会..真心的,诚心的..” ……………… ……………… 好夜无眠,仙居之地疏楼西风,披着星月,映着夜色,好美,好美.. “无论来几次..这里都会有令人着迷的地方..真会享受呢!” 疏楼西风外,一团魔焰从天而降,只见烈焰中,一个模糊地人影,好似正凝视眼前的一切,自语的声,带着莫名地意味.. 声方落,疏楼西风内忽起几道气机直向恶客而来.. “全都..退下!” 一声退下,一道紫色身影极速出现在疏楼西风的门口.. 潇洒地龙首,华丽地龙首,但更多的,却是掩藏在淡然与出尘下,如雨润物般地对自己部下无声地爱护.. 很强的..魔!绝对不是仙凤等人可以应付的魔! 疏楼龙宿暗自观察眼前魔物..这魔焰?!! “是汝..” “对,是我,我走投无路了。”魔焰散开,柳青衣不再故作神秘,他已改变气息,但龙宿仍旧是认出来了,他不知道他是如何认出来,他也没兴趣知道他是如何认出来,他是柳青衣,他是龙宿,柳青衣和龙宿从来就是两个智慧层次的人.. “汝之魔焰,在世间魔物中,已是上流..”龙宿难得解释,这算是一种对应的奖励,算是奖励柳青衣走投无路后的第一个选择.. 汝本就是儒门中人,汝本就该与吾同道.. 儒门天下,天下儒门..与其与那等江湖人厮混,汝难道不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个问题,龙宿一直很想质问柳青衣..你到底是儒门的弟子,还是他素还真的弟子? “没事..反正这世上,能认得这魔焰的人,大多不可能在当下出现在这江湖中..除非..你想要我的命..” 服软..这种事对柳青衣来讲很有难度,况且,他面对龙宿时,总有一定程度地被害妄想症… 轻轻摇头,龙宿脸上表情依旧,他不问柳青衣为何会走投无路,也不问柳青衣来此所求何事,他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声.. “汝..随吾来..” 一声落,飘逸仙姿忽向远处去,柳青衣眉头一皱,面上魔纹涌起血色光芒.. “什么时候..你才会稍微顾及一下他人..” …………………. …………………. 一路急飞,一路无语,疏楼龙宿没说要去哪里,他只说跟着,而如此,柳青衣亦没那个兴趣去让他损,跟着便是.. 遁光许久,终于到了一处山头,这里离疏楼西风已然有些距离,这里只是一个看似寻常的山头,但是..龙宿止步于此.. 四下环顾良久,没什么稀奇的,柳青衣暗自怀疑,龙宿该不是想和他定孤枝吧? “汝真该好好修习一下术法..”不用柳青衣出声,龙宿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忽然感觉自己脑袋有些疼.. 这里的阵术设置虽然高明,但这混账修为已是先天,此时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啊?”柳青衣楞了一下,他有些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不屑解释,紫龙扇轻摇,一道咒印随手而生,咒印显现瞬间,山头环境大变! 你就炫吧! 柳青衣挑了挑眉头,眼看着山头下陷,一座地宫赫然眼前.. “跟紧吾,若不想被此地机关困住的话..”疏楼龙宿很了解柳青衣那永远都改不了的多动症,他当先走向地宫,出言提醒,只是不想身后之人毁了此地的设置.. 柳青衣从来不会破阵,他只会毁阵..听他所言,是一页书教他的..龙宿不信,说出去,世上也没人会信.. “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跟着龙宿走了一段地宫,柳青衣渐感不耐,若换了其他任何时候,他都有兴趣知道龙宿的秘密,但此时,黑白郎君下落不明,他实在没耐性与龙宿再这么磨下去.. “看来真是对汝非常重要的事情。”龙宿忽然止步,止步的同时,一直黑暗的地宫忽然大方光明,光,是金光的光,明是明珠宝玉的明.. “以汝之目力,一路至今竟然对这些财物全然无动于衷..是何人出了事?” “我义兄..黑白郎君..他失踪了..”柳青衣扫了一眼这满地宫地金银珠宝,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很贪财的人.至少..现在没兴趣! “啧..素贤人帮不了汝了吗?”随手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明珠,疏楼龙宿不待柳青衣抓狂… “吾会帮汝寻人,黑白郎君非是易于之辈,汝可安心..” “你这样淡定的态度,我真是很怀疑你有没有放在心上!”柳青衣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心知龙宿不会与他讨论关不关心的问题,他亦只好咽下这口气道,“你带我来此地做什么..炫富?我早知道你很有钱!” “金银珠宝,虽是俗物,但汝可知晓,这些都是吾幸苦所得?”疏楼龙宿把玩了一下手中宝珠后又将其丢开,“维持儒门天下,与那些腐朽之辈周旋,汝可知晓,当年至今,吾付出多少?汝在危难时可求吾,吾在危难时求谁?” “哈!搞笑!”不说还好,一说便是心头火起,柳青衣忽然站近龙宿身前,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年是谁临时反悔?我信你有苦衷,但你又何时与我有过交代?若换一人,这等生死大仇,一见面我便该烧了你的疏楼西风!你现在是怪我?你怪我什么?怪我没谢谢你打我一掌让我金封千年?” “汝这算恼羞成怒吗?”面对魔气爆发的柳青衣,疏楼龙宿毫无退让之意,他很冷静,亦很自直接地问道,“便是无金封千年,汝确定汝会在这千年的时光里,时刻为振兴儒门而动作?” “天下又不是儒门一家?儒门现在不好吗?妄自挑事只会惹来众怒!”柳青衣自问对儒门的归属感不如佛门,他不否认龙宿的话,但他也确信,若儒门有难,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借口!”龙宿不屑道,“汝念着万圣岩的活命之恩,汝念着素还真的知遇之情,但汝,定不会将儒门之事放在此二者之上!” “你到底要说什么?三教和平不是很好吗?还有,关素还真什么事?他的所言所行,哪里碍着儒门了吗?他之理念,不应得到儒门的认同吗?”柳青衣很不理解龙宿究竟在想什么,他当然记得儒门的恩情,也记得太学主的教导,但这些,与他所做的事情会有冲突吗? “此间事了,吾让汝回归儒门汝肯不肯?”疏楼龙宿根本不欲与柳青衣争辩,他平静道,“千年前的事,等汝回儒门,吾会向汝解释..” “我什么时候出过儒门了?我被学海开除了吗?你到底想说什么?”柳青衣气呼呼地说道,“不用解释了,反正你不会做损害儒门的事情,既然如此,当日你定当是有自己的算计,你就算与我说,我也许也是听不明白,太学主当年不是说过,有些事,你想好就好,当初我如何回答,现在还是如何回答,你别算计我身边之人,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帮到底。” “剑之初算汝身边之人否?”疏楼龙宿本是想让柳青衣在儒门与素还真等人之间做个选择,但观柳青衣激烈反应,他便也不再相逼,反正,他有的是办法.. “我给你拜托一下,上次不是说过,他是我同胞兄弟好吗?你到底是想怎么样?”柳青衣心头大跳,龙宿..果然是算计到剑之初的身上了.. “与他堂堂正正一决,不准留手。”疏楼龙宿不容置疑道,“完成此事,汝之武道,少一心魔!” “不准留手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真打我收不了手的,他又不是我义兄那种人,对那种死斗他这辈子可能都没遇上几次,你是想他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他?”柳青衣有些无奈龙宿的偏执,他正想找个好理由说服龙宿,却不想.. “汝认为..汝有得选?” 一句话,一个事实,柳青衣无语..是啊..好像..没得选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无可奈何 “你有把握说服他把舍利交出来吗?” 事先是自己将关系搞糟,柳青衣亦只能做最后挣扎,他希望龙宿能以他过人的口才与智慧,在不以武力解决的前提下,拿回舍利.. “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汝一再回避又能如何?吾非神人,那剑之初亦非任人摆布之辈,汝事先没将他那方面的事情处理好,如今,吾亦无法。” 无法有法,其实也就一句话,若真心要以和平的方式取回舍利,龙宿自不是办不到,但是… 以柳青衣之性情,他之实力越强,对儒门越是有利,只要自己处理得好,龙宿很有自信,便如太学主所言,柳青衣将会是儒门不可或缺的助力,如此,令他突破心障,已是不容置疑之事.. 至于同胞兄弟之类的事情…很重要吗? 龙宿心中不屑,他隐约猜出柳青衣与剑之初之间关系并不简单,这其中,怕是还牵扯许多恩怨,柳青衣与他所说,未必便是全部,如若不然,何至血亲成心魔? “呼..”深呼一口气,柳青衣无奈道,“明白了。” “明白最好..汝可知否,孤身不易,吾之所行,注定会被门中酸腐之辈刁难,汝与吾为一师之下,吾等,自当守望相助。”龙宿很满意如今的状况,虽然柳青衣现在是有点危险,但他自有把握可保住自己这同门的性命,既如此,便可稍稍怀柔.. “汝且放心,汝与剑之初之争,吾会看着,一定尽力不让汝等兄弟分出生死..” 你也许不知道,你了解我,我也满了解你的..柳青衣心底苦笑,即使再蠢,与龙宿接触这么久,他岂是不知道?自己的性命或许无忧,但剑之初呢?龙宿会在意他的死活? “红尘剑谱..在你手上吧..”柳青衣突然问道,他与龙宿相处太久,风华绝代的龙宿,出尘潇洒的龙宿,心机深沉的龙宿,狠辣无情的龙宿,龙宿龙宿,柳青衣真得很难辨别,如今的龙宿,究竟是哪一个自己所知的龙宿,红尘剑诀,只是一个辨认的方向而已.. “又是汝那古怪的能力?”若换一同门,龙宿当是要警戒对方是否另有势力监视自己,但问出这事的是柳青衣.. 这个学弟,他或许有凝聚人心的力量,但他..从无领导他人的能力! “你这么聪明,想个办法解开这个结吧..”柳青衣已无力再说什么,他忽然觉得有些萧索,龙宿总是另有打算,和他合作,实在不如和素还真合作,至少,素还真从不会给自己这般压力.. 想想好笑,这何尝不是自己不负责任的性情作祟?野惯了,没法子.. “吾会考虑..”疏楼龙宿隐隐觉得柳青衣有些不对劲,按以往的经验,他该是大怒质问自己才是.. “罢了,最多到时候傲笑前辈找上门来,你堂堂龙首低头太难,我便任他打了杀了也好,总不会让你又说,这么多年,太学主门下就你一人在抗..”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四周边的金银珠宝,他此时心里的滋味,当真难以对人明言.. “我本就口拙,所以也说不出大道理来,龙宿,你是比我聪明千万倍的人,你当知晓,这世上就从来没有可以用阴谋算计来创立的不世功业..这些钱财也好,儒门天下如今的江湖地位也好,这些年,你辛苦了,我这话说得轻巧,你也且当笑话罢了..” 无话可说,却是无法生厌,柳青衣没有立场去指着龙宿,也没能力去改变龙宿的想法,这种有难度的事情,就让剑子他去做吧.. “吾知晓汝对吾的某些做法不满,但吾有苦衷,汝将来终会明了..”许是柳青衣表现的太过不若以往,龙宿倒是难得地语气温和,但就在他想留柳青衣在儒门天下观察时,柳青衣却是先开口说了离意.. “大哥的事情,麻烦你,求你一定尽心,剑之初,你说的对,有些事的确避不了,我会按你说的做,但如今,我如此状况,却是不能在你身边呆着等,放心,就按你所言行事。” 平静到甚至冷静,柳青衣终于看清楚,此时的龙宿,还未经历原来的那些事情,他还是那个正邪难辨的龙宿,找如今的他帮忙,自己或许安全了,但终归,柳青衣不是很在意自己有多安全.. 北域一行,千里护幼子,成全的不仅是素还真与风采铃的纵然别离亦相知,更多的,却是成全了柳青衣从一个街边混混到江湖武者的转变.. 心境上的事情,很难三言两语说得清楚,不待疏楼龙宿出声,柳青衣腾身而去,他知晓,龙宿只要开口,便一定能说服自己的..只要他想,便一定能.. “恩..”幽幽地宫,疏楼龙宿心下莫名,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这般算计,是否真的正确,但稍瞬,这半点心思便消失不见.. “最好,是按吾所安排啊..” …………….. …………….. 邪诡身影,带着一缕如同衣带般的流焰,入得幽冥步黄泉,魔身自然配魔功,柳青衣一路急行,此时若是有熟人见到,怕是已难认眼前人.. 依靠龙宿太过危险,莫召奴重伤不宜卷入风波,素还真在死神局外不可轻如,柳青衣不自觉地叹息,如今,他不得不去找一个人.. 一个很聪明,一个在如此局势中能有把握保全自身的同时还能帮助他人的人,一个..欠了他恩情的人.. 虽然他不知道这人何时欠了自己恩情,但柳青衣更加相信,天不孤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即使这个人聪明到令人害怕,即使这个人的理念实在极端过头,即使这个人..不该在此时现世.. 柳青衣向着千竹坞急行,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天不孤,好似每一次,自己都会带麻烦给他.. 无可奈何啊..柳青衣徒然叹息.. ………………… ………………… 血光淋淋,一处深宅大院内,金小开在尸首堆中笑着… 见财起意,灭人满门,这种事他做得一点也不生疏,很自然,很平静.. 招兵买马需要财物,金小开却是没龙宿那般惊人的能力,不过他也并不需要那种能力..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很合理的事情,舍利融合,不仅是力量上的融合,过往千年间,舍利所经历过的人物,他们的一些心念,一些恶念,却也是完完全全地融入金小开的心魂中,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江湖小虾米,他比过往更加残忍,更加疯狂,更加.. “聪明!”随意坐在一个受害者的尸首上,金小开忽然开口道,“没有偷袭本小开..你很聪明!” “心肝哟,似你这般心狠手辣的俊俏人儿,奴家怎么狠心下得了手?”淡香带着浓艳,沿着满地血流看去,门廊的尽头,一个艳丽佳人,笑颜如花! “女邪师?!”金小开仍然在笑,他笑得有些挑衅,有些玩味,若换了过去,他自然当口出花花调戏,如果惹得火起,为所欲为也不是多难为的事,但如今,他却是多了份深沉.. 与传闻有所不同呢?女邪师心头疑惑,但稍瞬,她便从金小开那怪异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这表情,便如同一个身躯里两个灵魂同时做出反应一般.. 女邪师或许不知道金小开为何实力突进,但以她对世间邪法的了解,此子,怕是吸收了某些他还仍消化不了的东西.. “小哥儿,奴家当真这般好看吗?”女邪师缓缓靠近金小开,她的步伐,神态,语气,无一不带着魅惑之意,“你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奴家..奴家..真令奴家好想一口将你吞了..” “哈哈哈哈!莫来这套!”就在女邪师将欲靠在自己身上时,金小开忽然大笑避开,“本小开不是第一天出来走跳江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初哥,女邪师,你这套对本小开不管用!” “哦?”女邪师不置可否,只一个接近的瞬间,她便知道金小开为何突变至此.. 血舍利!这种邪气,只能是血舍利..这小娃娃,倒是好大的机缘! “别用这种眼神看本小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本小开已不是当初那任你们拿捏的金小开了!”金小开如今的状况不太妙,猖狂少年,阴戾邪念,两者不断冲突,不断融合,喜怒无常的他却是记得自己今日这场杀戮的目的.. “这一帮走狗之辈,算是换当日你们邪灵对我的羞辱,如今你死了走狗了结了仇,我出了怨气得了钱财,这样很好,两清,两清之后,我们便该坐下好好谈谈..” 金小开思维跳跃极快,幸而女邪师亦非寻常人,却见女邪师收敛脸上魅态,大大方方,轻轻巧巧,亦学着金小开那般坐在尸首之上.. “如小哥儿所说,狗,死便死了,只要打狗的人拿出足够的诚意修和,那么..”言语间,女邪师脸上涌现一股嗜血之意,只见她手一扬,满园鲜血,就那般凝聚在她周身..“一点点小损失,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 吸收人血转化功力..好歹毒的女人!金小开面色不变,坐地谈价! “我帮你们杀一页书,这样..够不够诚意?” “你行吗?”如同情人间的谈笑,女邪师看着金小开道,“你当真能做得如此之尽?” “无可奈何啊!”金小开狠声道,“他...会挡着我的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嬉笑 雪映着人,人枕着雪,柳青衣不知道千竹坞为何总是有雪..也许,是某年某月的某日,这突如其来的雪来此一游,见着了那卧在竹边的大夫,一眼,蹉跎半生.. 艳而不俗的美,看多少次都会令人觉得赏心悦目,真想问大夫一声,身在红尘,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这样.. “美得如此不沾风尘…” 一语惊醒雪中人,天不孤本来将起未起的身子又再那般慵懒地靠回竹边,他眼中的那一抹偶然闪动的奇艳,亦慢慢褪去腥红.. 这种说话的语气,这样毫无防备的姿态,这惊了千竹坞晚时风雪的魔,却是故人.. “公子这次,又是将自己推入何等险地了?”说着话,招着手,天不孤示意柳青衣坐回他过往坐着的位置… 看了一眼远处的竹坞,感受到那里虽然残弱却仍旧顽强的剑意,柳青衣松了口气,他笑了笑道,“这世上能一眼认出我的,只有四个人。” “这四人中,天不孤算第几?”大夫又在做他非常喜欢做的事情.. “这么作弄我,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是的,公子尴尬的样子,十分可爱..” “可爱不是用来形容成年男子的,而我..已然成年好多年。” 天不孤含笑不语,这只是个玩笑,而玩笑后,他便不想再纠缠这个玩笑,与其说笑,不如直言正题。 柳青衣在这方面的感觉还是敏锐的,梅饮雪是无情来矫情,而自己若再顾左右而言他,怕是会因矫情而伤情.. “我没时间了,我需要一个不世出的智者来帮我谋算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柳青衣说着,他伸手指向近眼处的一串风铃,“大夫,你说他欠我恩情,但我却毫无印象,如今,我有求于人,那我所不知的恩情,是否足够令他帮我?而我,又有多少可能不会被其算计?” 天不孤闭上了眼,他甚至没去看那串风铃上的名字,沉默良久,在一片落雪坠落两人眼光纠葛间的刹那,大夫的手,骤然伸出,纵是无情亦温柔,哪怕是这般凌厉地出手,都是这么地美..美煞人也..美杀人也! 柳青衣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但他始终未有动作,大夫若要杀自己,何必用这么麻烦的方法?大夫与死神纠葛甚深,他太了解死神的游戏了,要杀人,只需令柳青衣自己违反规则便是.. 手,在将撕裂咽喉的瞬间改变了方向,拈着飞雪的手指轻轻地拨开柳青衣垂落耳边的乱发…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公子在这流年里头,已沾了太多风霜,青丝未成雪时,可曾想到过今日?恩也好,情也罢,对这如花盛衰的人间,又或红尘里头来来去去的人,公子呀,大可说一声,柳某此生,不负于人..” “我做这些,不是想做什么大侠英雄,朋友还在,我自然也躲不了。”柳青衣狰狞的脸上带着没心没肺的笑.. “这张脸,何时会哭?”天不孤缩回手,他托着下巴问道,“久笑忘哭,该是如何悲哀..” “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做了很多会令自己受难的事呢?大夫,能陪我坐下来聊至天明的朋友不多,你不该这么想的..”柳青衣隐隐约约觉得天不孤问的不是这个,但他实在不太想说这千年间自己又失去什么了.. “答非所问..吾知你是乐此不疲,如此可好?可让你满意了?”不逼迫,才是好朋友,天不孤不再为难柳青衣,他的手掌中化出一颗药丹,“你可拿此物与他交易..此物存于吾手中,待事了后再交予他便是..” 一颗药,一颗带着魔鬼诱惑的药! 天不孤医治寂寞侯,却因一个任性的认知拒绝完全治疗,柳青衣不知道一个能文能武身体健康的寂寞侯有多可怕,但他晓得,这颗药绝对是寂寞侯无法拒绝的事物之一.. 只有生病的人才会了解健康的可贵,对这句话,柳青衣深表认同,因为这一世做人,他已不知几次把自己弄得七劳八伤了.. “这个..你收起来吧,什么样的条件都无妨,你先定了的事,我现在把它给推了,没意思..而且..那个人,实在太危险了。”柳青衣深吸一口气,他终是忍下了诱惑,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借助寂寞侯的智慧,让慈光之塔易主! 这是私心,是人就会有的私心,这千年留下的遗憾,他无法去憎恨龙宿,虽然那日龙宿在地宫所言确有几分算计的意味,但不容否认,龙宿为儒门的付出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 他也无法去责怪师尹,相聚时短,但那一日的相扶伴行,始终徘徊脑中不去,如何怪的了.. “方才还担心被人算计,如今却说这样的话…公子呀..你到底想做什么呢?”天不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确定方才柳青衣动心了,但他却以这种理由拒绝这颗药丸.. “告诉你一个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柳青衣忽然伸手比划着道,“我想救很多很多很多人.. 借着笑话说真话,这的确是秘密,牵扯着永世不能揭开的过去,柳青衣把自己的过去,用一种玩笑的方式,对着自己身边的医邪说出.. 天外魂,落成人,韶华渐逝梦无尘.. 这一天,生死仍旧不定,忧烦仍旧不解,但在这秘密说出的瞬间,柳青衣笑得像个孩子.. 天不孤也笑了,他是释然,一个困扰他千年的问题,终于解开.. 为何那一日自己带着一身腥红而来,到最后却成共沐春雨.. 这样幼稚到独特的人,真是令人杀心难起.. “寂寞侯的事..由吾来办吧..按那日他对吾所言,公子对他,当是有相当重要的意义..不必忧心..吾来吧..”天不孤不自觉地伸手触摸自己的死神之眼.. 让他入了局,他亦只能选择帮你了.. “不用我见他吗?”柳青衣犹豫道,“相信我,无论大夫心中的寂寞侯是如何智慧,他总是能在必要的时候更加智慧..” “相信吾,没人会喜欢得罪一个大夫。”天不孤懒懒地说道,“不过,若公子觉得让吾为难了的话,倒是不妨答应吾一件事。” “什么事?大夫有什么麻烦吗?梅饮雪?”眼中凶光一闪,柳青衣印象中,天不孤的麻烦只有梅饮雪.. “公子..你真确定你与横刀名斩无仇?”天不孤摇头,为何柳青衣对横刀名斩,总有这般强烈,且又毫无遮掩的杀意.. “人生如寄…”下面的话,柳青衣没说,但他知道天不孤一定听得懂.. “好个怜香惜玉的柳公子…”天不孤似笑非笑道,“非是他之事,若有一日,吾真不愿与他再有纠葛,公子杀他无妨..如今,还是且留这点虚情吧..” “那我不主动找他便是..不过若是不小心遇上了..哈!” 冷笑声中,魔焰自柳青衣身上蹿起… “吾想一观,未染风霜之时的柳青衣。”天不孤不再与柳青衣纠缠梅饮雪的事,柳青衣这人容易忘事,只要梅饮雪不要让他堵到,只要不常常提及梅饮雪这个人… “为什么?原本的样子,你看过的..”柳青衣皱眉道,变化回原身..他是做得到,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吗? 天不孤没解释的兴致,他只是淡淡地反问一声,“你总该不是少年白头的..” “二哥还在这儿,万一被他看到..” 柳青衣的话令天不孤很是有作弄的兴头.. “公子这话,令人有相当多可以误会的空间啊..” “明明是你每次都要作弄我,看我窘迫的样子,会很有趣吗?” “那是答应了?” “不要!” “公子呀…” “不要!” “真伤人啊..” “喂!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 谈价良久,担心黑白郎君状况的柳青衣实在是没法和天不孤大人再这么死磨下去.. “你有本事就把我头发染黑回去..反正一会儿我就得弄回来..” ………………. ………………. 碎岛王榭,玉辞心将一朵红花捏在手中,手一紧,落花成泥.. “再用力些,便该榨出花汁来了。”一声笑语,风采铃迈着轻缓的步子来到玉辞心的身边.. “知道人无事,这花便无人怜惜,诶..当日我从慈光带回,却不想它会有如此下场..” “你一早就知晓?” 玉辞心的话语带着点转移视线的意味,而风采铃早已习惯与她这样说话.. “我不可能去向无衣师尹询问,你也知晓那名剑者的性情,之前我只是怀疑,怕你空欢喜,便不曾与你说明。” 你岂是不知呢?不确定,所以不承认..是惧什么? “那他如今人在何处?”君王向来无错,哪怕是君王有错,那也是臣子该去承担后果,但风采铃不是一般的臣子,在她自己的印象中,她先是玉辞心的朋友,然后才是戢武王的臣子.. 这任性的发作没什么,但人在何处.. “不知晓..顺便一问,是你想知道,还是王想知道。” 接触的时间长了,风采铃也摸清了玉辞心的脾气,一句话,便逼得玉辞心不再有发作的余地.. “是…”方想开口,玉辞心忽然发现,不管如何回答,风采铃的问题都会是一个挺令人尴尬的问题.. “先王遗孤,总是不该流落在外的。” “那是要将人接回咯?” 玉辞心好不容易想到个不算借口的借口,偏生的,风采铃一句话将其堵死.. 事关先王私隐与碎岛传统,这事若是传开,那些个长老臣子的第一个反应便该是诛杀柳青衣.. 玉辞心皱眉一阵,忽见风采铃眼中笑意..“那就由着他去死!” “额?”风采铃装作认真凝视,她上上下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玉辞心… “反正有素贤人在..不是吗?”玉辞心靠在风采铃的耳边轻声说道,在风采铃愣神之际,她忽然恶作剧般地贴了贴风采铃的脸,“想那人了吗..风姑娘?” “想了如何?风采铃敢作敢当呢。”若是被这种小伎俩便弄得无法应对,风采铃便也不是那个一杯酒放到素贤人的一姐了! “这狠心的话,传入王的耳中,恐伤王心呀..” 碎岛盛传,风采铃为戢武王之禁脔… 风采铃忽然嫣然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全然不像一个生了孩子的母亲,她一伸手,便将玉辞心搂住,小园里,两个绝色女子玩笑着抱在一起,却听风采铃忽起男声.. “玉姐啊…” 第三百四十五章 烟锁琼楼 “一梳白霜走,二梳流年转,三梳少年意,四回心念留..” 轻声轻唱,柳青衣听不懂大夫到底再唱什么,反正这是他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有人替他梳头,是的,第一次,便是换了前世,他亦从来都是自己料理自己头毛。 很诡异的梳子,好神奇的大夫,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变回最初的模样,柳青衣惊讶地张圆了嘴.. 少年少年,少年哪里知晓得了愁字怎解?偏生的..你已非少年.. “诶..”无端叹息,天不孤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死神游戏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柳青衣已然陷入太深,他如今能做的,亦不过是以自己死神之眼的一点点同源邪力,稍稍减缓些邪咒对柳青衣的腐蚀.. “大夫为什么叹气。”不明所以,但却分得清善恶之意,柳青衣伸手拍了拍天不孤停在他肩头的手,他没说自己会如何如何,但只要天不孤开口,只要开口,刀山火海,一声便是。 “寂寞侯之事,吾会尽早处理,公子且留下些许证明,血舍利要尽早收集,公子呀,天不孤只给你十天的时间。” 天不孤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柳青衣一时错愕,大夫几乎就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他转过身,不解问道.. “要尽早收集血舍利我自是知晓,但是…为何是十天,需知血舍利还有几颗不明下落。” “那便从已知的入手。”天不孤似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苦笑,柳某人只能苦笑,唯一已知的..除了他那个无缘的血亲大哥剑之初还有谁? “公子若下不去手,吾可设法代劳。” “千万莫乱来!”柳青衣惊得站起,他也不顾得自己的话会不会让大夫觉得不舒服,“他的修为极高,大夫你对上他..” “吾非愚蠢之辈,医治叶小钗,素还真欠吾人情,外头那风铃上,还有一人,名唤柳青衣,寂寞侯,学海无涯,万圣岩..天不孤很想知道,是多高的修为,可挡得住天不孤的人情?不对吗?恩…是了,差点忘记,异域之外,似是还有一位听雪沉沦的绝世剑客..” 大夫的话让柳青衣直冒冷汗,自己的来历经历,天不孤全然知晓,若大夫真乱来四处招人,莫说其他,善法天子估计第一个会去向剑之初讨要血舍利。 话已然放出来,柳青衣自然不能跟大夫争什么你无情你霸道你不讲理,这些是废话,天不孤不是任由他人左右的人。 “我会尽快,大夫,不到最后,我不想与他冲突。”柳青衣很认真的说道,“我知晓你是好意,但请你体谅我..” “天不孤的体谅,只在体谅尚且在可认可与承受的部分,公子呀..”微微笑着,天不孤的脸上带着一点淡然,带着一点妖艳,他的眼眸深处,一抹戾色隐晦其中,这模样,正是柳青衣第一次见天不孤时的感觉.. “看清楚过去,看分明今夕,天不孤总觉得,来日若吾有难,尸山血海,公子断然不会犹豫,既然如此,天不孤的体谅,也就到此为止..这很公平,吾看清楚你,如今也让你看清楚吾,如何?公子还敢与天不孤对酌天明,还敢与天不孤推心置腹否?” “你说这样的话,要我怎么回答才好?交朋友是交一辈子的!我只是想你给我多点时间,也多点信任,我会无事的。”柳青衣在面对素还真的时候,总是他二愣二愣地乱来不讲理,现在,他终于有些体会,自己有时候乱来,当真是会令人头疼。 “哦,知晓了,然后请公子留下证明,吾去寻寂寞侯,公子去寻血舍利,恩,就这样办。”天不孤全然无视柳青衣的已然变黑的脸,与你为友,不是与你所有的亲朋好友做朋友,吾如何…谁人有指摘的余地? “大夫啊..” …………………… 临海高崖,远离尘世的所在,烟雾朦胧,云海翻腾似锁,烟云尽头,一处白玉琼楼! 风声,潮声,伴着一缕被尘世遗忘的孤音,循着声,伴着风入这烟锁的琼楼,一个人,守着断了弦的瑟,琴瑟和鸣,为何有情却留不得情? 孤寂、孤独、孤身亦孤心,一个伤心的人,一出伤心的景,尽眼处的伤,令人不忍目视之,窗是关着的,昏暗中只有一点点始终凝不成曲的乱调重弹.. 良久良久,这调中的伤情似是终于感动了琼楼外的风与月,风,蛮横地撞开了窗,月,温柔地散入了楼.. 柔柔的月光,照亮了玉石结成的楼,只见月华正中,墨发如瀑,白衣胜雪,一指拨弦三行泪,双眼两行,另一行却在额间,这个孤独的人,他的额间纵列灵玉两点,人落泪,玉如泪,流泪流泪,男儿岂能轻易流泪?或者,此人懦弱,又或者是真的伤了心,伤了心的人自会落泪,这种落泪非是懦弱,是为人的证明! “嘭!”一团圆滚滚的东西忽然闯入这个被伤感包围的楼台,流泪的人仍旧流泪,他抬了抬手,一阵柔和地劲力将地上那团‘圆球’招入怀中.. “龙..宿..说你..太胖了。”忽然出声,泪人的语调有些艰难,他似是已经很久未曾与人说话,“不要..再胖了..你..快飞不动了。” 圆球抖动了一阵,细看下,原来是只发福得有些过分的信天翁,这只,正是那日飞入疏楼西风的信天翁,而这玉楼中的泪人,正是疏楼龙宿口中的?珂,池榭?珂..身属学海无涯书部,他是一个容易令人遗忘其存在的人,但他,也是与龙宿同属最强一代的人。 信天翁连比带划,肥胖的身子抖动着,它的意思很明显,肥胖实非它老人家的本意,奈何主人你的同窗实在太过好客.. “信..都送到了吗..” 信天翁很有灵性地点头.. “都来吗..都会来吗..” 信天翁很是猛烈地点头,它抬起自己的肥翅,如同安慰似地拍了拍自己的主人.. 一人一鸟,诡异地交流,池榭?珂的言语渐渐地变得顺畅,但他的语调仍旧未变,平淡至极,若只闻声,当真令人觉得冰冷,但若细看,便可察觉他那双眼中的温文.. 言谈片刻,眼中本有几分喜意的池榭?珂忽又皱起了眉头,信天翁似是感觉到主人的心绪变化,它愣愣地拿翅膀顶了顶主人的胳膊.. “听说茶毗也会来,不知道他是否记得吾..”池榭?珂皱眉道,“是了,他总是冲在最前的人,吾老是躲在最后..不认得,不怪他。” 自愁自解,池榭?珂对着信天翁道,“这些其实都无事,他们都能来,吾甚是欢喜,只是若少些不相干的人来该有多好?” 信天翁转了转脑袋,它很无奈,需知池榭?珂口中说的不相干的人正是他与龙宿的那些个后辈学海门人。 您老人家就不能稍微懂点人情世故吗?每次那些小鬼来这儿,您都将人家的坐席排到山崖下头,这样也太得罪人啊! “吾不认识他们,吾没见过他们,他们忽然有一天就来了,说是吾之后辈,可是,为什么吾就是不能将他们当做如龙宿他们一般?” 池榭?珂自问后,他又自答.. “是了,他们与龙宿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好弱..” 明是无礼之语,但池榭?珂说来,却令带一种味道,一种很是无奈的味道.. 弱小的人容易受到伤害,他不愿看到自己亲近的人受到伤害,所以,自某件事后,他再不与弱小之人交往.. “算了..随便了..”池榭?珂缓缓站起身来,他摸了摸信天翁的脑袋道,“吾等你许久,如今吾要外出,轮到你等吾了。” 话音落,池榭?珂擦干了泪,信天翁张开了嘴,它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出去?主人出去?主人多久没出去过了? “同窗聚会,茶毗从未来过一回,吾怕他到时候会尴尬,所以吾去找他..” “他有麻烦..书执令说的,如今他终于现身,吾助他一阵,他或许就不会尴尬认不得吾。” “不会有危险..吾..非是弱者呀..” 轻声交代,在信天翁来不及反应之际,池榭?珂的身影已是飞出琼楼…. ………………….. 邪佛寺里,剑子仙迹坐在佛剑分说跟前,他苦笑,苦笑,还是苦笑.. “拦着吾,于事无补..”佛剑分说的声音永远淡定到令人发指,哪怕他已感受到自己分与柳青衣的佛元已不在.. “罢了..”剑子仙迹一声罢了,他站起身,很有些感慨地说道,“学兄太令人省心,学弟又太不令人省心,学海无涯当真是个好神奇的地方,吾且往江湖一行,好友呀,你就老老实实在此地修复佛元吧。” “善法天子处,吾会交代,你去吧。”佛剑分说考虑一阵,很干脆道.. “好友,这么直接的话语,真的非常伤人..”剑子仙迹拍了拍额头,纵身御剑而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蚁天海殇君 云渡山中,一页书与素还真、史艳文等人正商量苦境将来之计,正道,所谓正道,不是那些个口口声声高喊正义的人才是正道,如一页书,如素还真,如史艳文,这些人,何时高呼过? 他们身为正道,被天下人认为是正道,不是因为声高,只是因为,时时刻刻,心怀正义!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渡世不笑是痴人” 一声出尘诗号,带来一个决心入世之人,忽来之客,非是他人,正是西丘三君之首蚁天海殇君! “啊..是前辈故友来了!”素还真眉头一轻,一旁,史艳文抬头一看,一个绝逸身影从天而降,未待众人招呼,蚁天率先出声.. “一页书,海殇君来得适时否?” 所谓知己,便是一个眼神,一个言语便能感觉对方心意,一页书是海殇君的知己,所以他从海殇君的诗号中听出了海殇君相助的决心..观与渡,一字之差,千里之别,好友盛情如此,再拒绝,便是矫情了! “吾知晓,你一定会来。”一页书伸手向海殇君介绍道,“这位是素还真,蚁天之前见过,这位是史艳文…吾辈中人,当以他二人为楷模!” “一页书的麻烦,便是海殇君的问题,一页书认同的人,便是值得海殇君结交的朋友!”海殇君很是郑重地对着素还真与史艳文道,“海殇君见过二位,往后路上,相互扶持!” “前辈言重了!”素还真与史艳文异口同声道,他二人都是谦逊之人,如何会拿捏自己身份,轻巧地避过海殇君的稽首还礼,不失礼,亦不多废话.. “既然如此,海殇君可否参与你们之前的话题?”海殇君行事果断,自他那日寻得傲笑红尘,相聚一时,交予舍利之后,海殇君便一路往着云渡山来,他走得不快,这段时间足够他了解苦境目前的形式,海殇君本还欲一探邪灵虚实,但先天之人,冥冥间可感天意,某日休息时,蚁天忽感心神不宁,修心自他这般境界,自是有所感应,知晓自己入世之时已到,又因苦境目前情况恶劣,海殇君遂暂且放下探查之事,直奔云渡山而来! 他这一来,一是来帮助一页书,二是要来提醒一页书一件事,一件他早已发现,却一直没有机会说的事.. “自无不可..”一页书出声道,“好友请坐吧。” 素还真见海殇君入座,点头一礼,便开始介绍起苦境目前形势.. 邪灵猖獗,集境虎视,魔界隐在暗处,阴谋者唯恐天下不乱..这些,海殇君知晓,但他仍旧很仔细地听素还真讲完.. “素还真,你所言之事,海殇君亦有所耳闻,在此吾补充三处..”海殇君开口补充,素还真自无不可.. “还请前辈指教。” “第一件事,你所言之中的魔物宝藏..”海殇君说着,自袖中拿出一本古书,“灭境众圣前人,多有外境来之,其中有人曾绘群魔录..你之所言的宝藏,便是这本群魔录中最后记载二魔之一..” 素还真自海殇君手中接过书,一旁的史艳文微微听出海殇君话中之意.. “最后..是否最是麻烦?” 海殇君闻言点头,他回忆道,“当初吾救天魔录之作者,他将此书交吾时曾有言,书中魔物,本是他游历苦境时一时兴起所记录,他自知能为有限,只为记载交予他人除害,此等行为,自然是有危险,他也绝无后悔之意,但是,直到他遇上一个魔..” “鸠盘神子…”素还真看了一眼海殇君,见其不介意,便开口读出群魔录所记.. “为人形却无人心,机敏巧慧,狡辩无双,性情阴晴不定,手段凶狠异常,此魔物,不知出于何处,不知欲行何事,善观人心,实力强横,擅剑技、阵法,手中之剑诡异无比,可伤人亦可救人,遇此魔,乃吾之..劫数!” “好友之意,那魔盗秘宝,便是此魔所留吧。”一页书出声道,“将此事提出,是此魔所留之物乃祸世之源否?” “非也..”海殇君摇头道,“那著书者与吾言,他写此书,所遇魔物皆是因列其上而欲杀之,唯独这鸠盘神子,却是因他将其与其他魔物比较而..哈!” 海殇君说着,忽然皱眉笑道,“非是杀之,乃是折磨,此魔物,到真是邪门的紧,他所留必然非是善物,但吾所担心者,乃是与此魔同列群魔录最高的另外一个..” “炎魔茶毗..凶残似鬼,好斗成性,乃千战不败之魔,当可与…本神子同列..世人若见之,有能者杀之,无能者避之,善良者可奉上美酒肉食求得生机,贪婪者可谋之性命而得吾与其之..秘宝?!” 素还真越读越是惊异,他向海殇君道,“前辈..这最后的记载..” “正是那鸠盘神子所写..如那著书者言,他是被迫答应,虽然他并无见过上述之炎魔,但窥一斑而知全豹,鸠盘神子邪异如此,那炎魔茶毗定然也非易于之辈,吾所担心者,乃是这炎魔,鸠盘神子已死,但这炎魔..若他还在世上,他可容得了他人动他秘宝?” 海殇君的分析有理,这藏宝图之事无端现于江湖,有心人所谓,难保是否会牵扯到这凶残之魔.. 若是柳青衣在此,他当真要一头撞死在一页书的座前以示清白,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些事,那些一页书听了一定会发火的事,他都是有苦衷的,他都是无奈或是下意识为之的.. “来便来矣,一页书无惧之!”百世经纶冷声道,“千战不败,该是染了千战之血,若遇上,一页书要让他一尝罪愆!” “好气魄!”海殇君笑道,“但这只是其一,只是海殇君的一个担忧..” 一页书闻言点头,“好友尽管说来,信有好友提醒。” 海殇君不置可否,他看了一眼对身处的史艳文然后说道,“吾所言之第二个担忧..乃史艳文你之熟人。” 一句熟人,史艳文非是愚蠢之辈,他苦笑着说出三个字..“藏镜人…” 藏镜人重立金臂会,虽然打的是为苦境出头的名号,但史艳文很清楚,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前辈,藏镜人之事,还在掌握之中。”素还真与史艳文交情不错,他多少知道一点史艳文对藏镜人有相惜之意,出言,只是为了一解尴尬而已.. “好友,史艳文的人格,一页书性命保证!”一页书知晓,近日江湖中多有关于史艳文的谣言,这谣言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正道中人.. 为何藏镜人当初落魄时不下杀手?连这样的话都问得出口,一页书当真好想知道,那问话的人,为何偏偏去的是琉璃仙境,收留藏镜人的是一页书,决定相信的人也是一页书,但事后,这矛头却是直指史艳文与素还真.. 正道,为何总爱如此内斗? “海殇君非是人云亦云之辈,吾相信自己眼前这位君子绝非如那些只会背后乱嚼舌根之辈所言!”海殇君对着史艳文一礼道,“吾的意思是,若藏镜人真脱出控制,史艳文你会如何去做?” “艳文明白了..”史艳文没做出任何保证,但海殇君却看出他眼中的决然.. “两位前辈,素还真,史艳文想先走一步。”史艳文出声欲走,不待众人开口,他便又道,“诸位放心,艳文只是去求证一件事而已,还请诸位不要阻止,这是史艳文与藏镜人之间早该了断的纠葛..” “史艳文..不可强求!”一页书见史艳文去意坚决,便不作挽留,他知道,史艳文必须去,这是一种表示立场的方式,为了团结现如今的正道,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大家都看得清楚,虽然不知道这种做法会有多少成效,但是至少这样做了,他们便有理可说.. 眼看史艳文告辞离去,海殇君站起身道,“第三个担忧,便是那风槐柳..吾先行一步跟上史艳文..” “前辈,史艳文绝非心胸狭窄之辈。”素还真怕海殇君误会,赶紧起身解释.. “吾知晓,他之眼中,只有无奈与决心。”海殇君含笑道,“吾信得过史艳文,但却信不过藏镜人,史艳文此去可能会有危险,海殇君既然起了头,便不能让他有事,一页书,素还真,第三个担忧,你二人要小心了!” “吾等随好友一道去。”一页书已知素续缘之事,他也相信素还真会处理好,开口要与海殇君同行,事实为了亲眼一见,一见当日佛前仁善的藏镜人,是否真变回过去的万恶罪魁! “一页书,相信海殇君吧,听吾一言,留在云渡山等吾回来。”海殇君伸手阻止一页书站起,他有他的理由,事关一页书的天命.. “恩?” “相信吾,好友!”海殇君对着一页书抱拳道,“等吾回来。” (没办法,不写海殇君我会后悔一辈子,so,一页书前辈会休息一阵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绝地 刀画木,一琢一划留痕,冷峰残月上,一个人,刻着流年不放! 不存在的玄天九变,一个可笑至极的传言,一户与世无争的人家就那样简单可笑地家破人亡.. “咳!咳!” 冷峰..残月,患疾的人咳出一丝鲜血,咳出一缕旧恨,他微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抹鲜红.. “这幅模样,可不像当初救吾一命的医邪啊..咳!” “呵!”一声轻笑,医邪的脸上却无太多笑意,因为他亦见红,寂寞侯在咳血,天不孤的眼在流血.. 拥有死神之眼,不代表可解死神之咒,天不孤冒险的做法,终究还是伤害到了他自身,不过对天不孤而已,这个代价很合理.. “吾总是觉得,人与人相处,必是得看清楚过去,瞧分明今时,来日,才有相濡以沫的可能..” 缓步前行,残月下的医邪,他的死神之眼不断落下血泪,眼在落泪,嘴角,却带笑意,一步步接近寂寞侯,在伸手可及的距离,天不孤伸出了手,一只拿着一封厚得有些夸张的信。 “咳!咳!”寂寞侯仍旧坐着不动,那封信的封口上,有一股久远前曾感受到的…人间冷暖..他没任何动作,面上表情亦丝毫不变,但不知为何,冷峰上的咳声,渐变频繁.. “有人托信,你不接吗?”天不孤低声问道.. “咳..咳.一个施恩之后只赶着上路的人,想必是不会记得那么久远前的事..咳!这封信,医者真要寂寞侯接吗?” 寂寞侯很认真,亦很虚弱地望着天不孤,他的嘴角隐现的腥红正应着天不孤的眼角下的血泪.. “你想差了。”天不孤听出寂寞侯话中隐意,他亦不多做解释,“看了这信,你便明了,然后,报不报恩,你且随意。” 接信,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寂寞侯依言做了,他接过信,撕开信封,信封里头的信纸厚厚一叠,垂首一阅,寂寞侯看信的速度从快到慢,他时不时地咳嗽一声,天不孤静静地站在一旁,信的内容,他早便看过.. 却没想到,你这浑然度日的人,竟能写得出如此新奇的治世之计..柳青衣..何故不多思? “荒野路人..咳咳!咳!原是知音人..”剧烈的咳嗽,却带着一丝愉悦的意味,寂寞侯一直紧锁的眉间有了一丝丝舒缓的迹象,他放下信,对着天不孤一礼道,“方才,寂寞侯失礼了..” “知音吗?”天不孤似笑非笑道,“他之所思,怕是与你心中之计相差甚远吧。” “吾自然有方法说服,难得同道,难得再遇..”寂寞侯轻声说着,柳青衣的信很长,但内容其实也是简单,无非是一张过往的画像再加一些前世的治世之道.. 柳青衣从不认为寂寞侯的理想是错的,就如同他明知素还真的理想不可能实现而依旧相挺一样。 理想是对的,但做法有可能错,柳某人不觉得自己有点先知的能力便够格指点寂寞侯,所以,他只拿出一些例子,一些理念,一些政策,这些,全是无数先人留下的宝贵经验,柳青衣不记得自己何时何地帮过寂寞侯,所以,他自觉得拿出一些能让寂寞侯动心的东西。 想是这么想,做也是这么做,但可惜柳青衣天性便不是那般爱计较算计的人,写着写着,便不自觉地全给写出来,顺带着,还有他自己那一点点永远都不可能成熟的政治理念.. “愿天下无人可再称孤道寡…呵呵。”寂寞侯念叨一声,“好大胆的想法,好有趣的想法,是要让愚者去自立吗?” “看来,你是认同这个人了?”天不孤含笑道,他才不管柳青衣的信会给寂寞侯造成什么样的误会,越乱越是有趣。 “吾想见他一面,医者可否帮忙?无论他遇上何种麻烦,需知..他曾是吾在对人性绝望时对吾伸出援手之人..”寂寞侯现在真的很想见一见这个当初‘救’他的半魔之人,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见解,这不是惊人,是惊奇,隐隐约约有殊途同归之处的理念,让寂寞非常想与之深谈一番,或许,有这样理念的人,也是个可以选择投资的对象? “见面,自无不可,不过..”天不孤一直温和的眼忽然变得凌厉,“你可做好陷入绝地的准备?” “医者可知晓,寂寞侯一直处于绝地?”寂寞侯笑容中带着看破尘世的冷漠,“这人间,何时安全过?这世人,何时非处险恶之境?” “如此,请饮吾血..”天不孤伸手一挥,他的死神之眼脱出一滴鲜红血液,“饮下这滴血,天不孤带你去见你想见之人。” 无论从什么立场思考,无论从什么角度计较,天不孤都没有暗算寂寞侯的理由,所以寂寞侯接过那滴血,他毫无犹豫地饮下,因为在这之前,柳青衣信里的内容,给了他许多可思考的空间.. 必须..见到他! ………………… ………………… “真情是铁来打,真心是石来磨,男子汉的运命,不顾一切向前行~~”容易忘事,是个很了不起的优点,烦恼痛苦的事情,柳青衣很少将他留在心里,就算留在心里,他也不会让这事影响到身边的人,至少现在,他不想打击隐锋.. “世情亲像薄纸呀,恩情沉重如山,风雨中的歹命子,用情用义陪伊行~~”剑和人声,隐锋是把剑,他只在意自己的持有者的命运,或者有时候,他会关心一下他觉得趣味的人,但大多数时候,他比柳青衣更加地…乐观! 柳青衣决定去找剑之初了,就这点上,隐锋很高兴,他甚至希望柳青衣会和剑之初谈崩,剑道之争,才是剑的人生! “坎坷路命注定,路歹走免惊徨;出头天靠打拼,做英雄留名声...哈哈哈哈哈!”唱着唱着,柳青衣忽然觉得,这首前世的歌真的好合自己口味,青龙好汉,自己或许做不了侠之大者,但至少能做个有担当的好汉.. 好汉嘛,自然是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就像??无伤从来都无视柳青衣的意见,柳青衣当然也不会温柔可爱善良到去考虑无伤同学他是否会答应自己替他抗下杀人之罪.. 柳青衣想得好清楚,他自认为自己打算的很精明,以他对剑之初的了解,只要他肯低头认错,再做出悔改的模样,有五成的可能,剑之初顶多揍他一顿,然后他再说这是楚留香让他来的..恩恩..这样子,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才是,剑之初为人宽厚善良,对一个改过自新的人,他该理解不是?况且,他那些朋友中,也的确是有些该死的人.. 心如此想..心,却也非如此想,越近薄情馆,柳青衣越是心感不安,他已化回魔者模样,被发现是不大可能,但是,他真的甘心低头吗? 觉得错的事情,他会认错,就像在万圣岩时,他下山玩耍,不小心踩了农家的作物被人骂得抬不起头时,他不还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真错了,但这杀人的事,毕竟不是他柳某人做的,挨打挨骂没事,但若打的狠了骂的过分.. 能忍得住吗?柳青衣扪心自问.. 正在柳青衣纠结之时,他无意间散出的魔气,却是将薄情馆里的人引出.. 两股气息,同时接近,能感觉得到柳青衣魔气,且又感抗衡的人,薄情馆内,亦只有剑之初与慕容情了.. “来了!”传念一声,隐锋隐去一身锋芒变作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 “恩!”柳青衣抬首,第一眼,他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剑之初身上.. 该死!他怎么感把舍利一直带在身边!等等..不对!就算带在身边,以剑之初的修为,他绝对不会这么快就被舍利影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剑之初凝目眼前魔人,一对上眼,他忽然回头出声,“慕容情,你先回薄情馆内..” 这魔..这是血舍利中记录的魔! 额..情况不对啊!柳青衣还未开口,却见剑之初已做出反应,一个对他,一个对慕容情.. “慕容情,相信吾!” 这是..要相杀的节奏啊!柳青衣知晓剑之初的能为,他不敢大意,一时间,误会下,两个无缘的血亲,在薄情馆外隐约欲入绝地! ………………… …………………. 金臂会,金碧辉煌的金臂会门前,史艳文一身月白衫身负龙泉剑,他一步步走向金臂会的大门,今日的金臂会无人看守.. 藏镜人知道史艳文来了,史艳文也知道藏镜人知道自己来了.. 无需通报,直入府邸,这是通家之好,或是生死大仇? “这..真是一个笑话!”金臂会大殿中,藏镜人靠坐在至高之位,他口中的笑话,是一个永远不能公开的秘密,一个只能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为什么明明知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本就是善,吾本就是恶,但见他来,心中始有不甘? 为何? 为何! 不用为何,反正,已无回头之路,反正,已至尽头绝地! (血亲反目,好早前就设定的..so..三更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剑决,剑绝! 薄情馆前,慕容情没依言退开,他反而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剑之初,这样一见面就欲出手的作态,实在不是自己往日所认识的剑之初会做之事。 “这里是薄情馆,吾,乃薄情馆之主。” 很简单,很坚决的回答,剑之初微不可擦地叹了口气,他所认知中,眼前的魔物乃是血舍利的本源,这凶恶魔人实力强横,他实在不想拉慕容情下水。 这是要相杀的节奏啊..柳青衣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为什么自己每次计划什么事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他现在已然不打算与剑之初说什么了,足下一点,反身便要离开。 柳青衣亦是剑者,他当然知晓自己若全然陷入剑之初的剑意中会有何结果,按目前的情况看来,剑之初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身影,迅若疾风,剑意,飘渺如云,风自云间过,云意剑气,一剑留痕! “磁!” 柳青衣的脚跟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痕,他伸手一摸,脸颊上的刺痛令他眉头直跳,这种反应,正是他怒意难抑的前兆.. 你敢..伤我?你..竟敢伤我! 一步踏前,魔气涌动,但瞬息间,柳青衣将欲迎战的步伐忽然停步.. 世上多因即鹿而及师尹者,但偏偏,柳青衣却因师尹而感念即鹿,不同的价值观与不同的视角会产生注定不同的决断,剑之初,可以与他输赢,但决不可与他分生死,哪怕是为那日路尽时,那一滴落在眉间的泪.. 深吸一口气,柳青衣看了眼一旁替剑之初掠阵的慕容情.. “你就一点没发现自己的好友与过往不同?”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未等剑之初与慕容情反应过来,柳青衣便又道.. “我来此不是寻衅,剑之初,以你的修为,血舍利不该这么快影响到你,但是现在看来,我却是想得简单了..如今,我只有一个建议..放弃血舍利,你依然是那个隐于世外的高人,你的朋友,也不会因为你卷入江湖纷争。” “然后仍有你祸乱天下,大杀四方吗?”剑之初的声音很是冷淡,他微微抬手,一身剑意再次笼罩向柳青衣.. “血舍利中,你之过往吾已看得分明,剑之初虽不欲沾染红尘,但也绝不能仍由你这等恶魔行凶于世!” “我之过往,你看得分明?” 你这混蛋,不要命了吗!柳青衣心底大怒,血舍利本就是他之七情所化,那里头,有些记忆碎片也不奇怪,但死神的作品,你剑之初竟然这般大意!如今你亦入局.. 该死!雅狄王是不是断子绝孙柳青衣不在意,他只是不想即鹿在这世上所留下的痕迹被全然抹去,他自己无法脱身,但谁想到,剑之初竟是这般自觉地让自己陷入危机! “啪!” 紧握的拳头,难以抑止的沉郁,千言万语,柳青衣只得一声.. “把血舍利交我..别做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这魔物..为何这般反应?哪怕受血舍利影响,但剑之初修心的境界仍然令他能保持基本的冷静,他奇怪于柳青衣的反应,这反应不像是血舍利所记录的那个血腥魔人。 “束手就擒,剑之初不会杀你。”出于疑惑,剑之初按捺下心中躁动的战意,他自己亦是有感觉,这血舍利,似乎真的影响到他本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从轻笑到大笑,柳青衣很是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再抬眸,困于眼中的怒气与不甘终是冲出牢笼.. “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被逼到无路可退,柳青衣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暴怒,他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看着剑之初.. “我从出江湖以来,与人交战不知凡几,经历的生死,更不知究竟几回..剑之初,若你以为真吃定我..来..来试试吧,来试试你是否有能让我束手就擒的能为。” 话音落,剑势起,柳青衣同样没准备用剑,他与剑之初同以指代剑,剑之所指,正是自己血亲.. 两股无匹剑意充盈整个薄情馆大门前,慕容情被这剑意逼得倒退数步,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对,这魔物的话,剑之初的反应,以及如今对峙欲杀的两人那各所不同,却又诡异相似的感觉.. 在剑之初决定出手前,自己是否就该阻止?慕容情皱眉想到..但如今,两人气机锁定之下,已是不得不战! 慕容情信不过魔物,虽是疑惑亦无他法,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守在一旁让剑之初心无旁骛地与那魔人一战.. 树随风动,一叶落地,战局开端! 抬手第一击,剑之初身形沉稳,剑走中和之道,亦攻亦守,转变间,巧妙无端,而柳青衣指剑,却带奔雷之劲,如电闪之速,接连与剑之初硬撼数次! 全然不同的人生,全然不同剑道,两人各显剑上极端,交击不停的剑招,是在印证彼此的剑道,对视的眼眸,却流露背道而驰的一生。 “风沙扬万里!”试探已过,骤变的剑势,是认可对手的能为,亦是不再留手的信号,剑之初不愧剑道宗师,一步退,再出招,便是不留余地,亦是堂堂正正。 “碎梦..飘摇!”柳青衣千战之身,哪怕实力有所不及,但临战的经验,却是丰富无比,在剑之初退后的同时,他亦退后,蓄力一击,千变万化对上万化乘风,一招势尽,两人肩头同时溅血! 人已见红,眼中之忌却难掩心中相惜.. “若换一个立场,你之剑法,令人欣赏。”剑之初是个很诚实坦然的人,欣赏就是欣赏,欣赏无关立场.. “我绝不可能和你喝酒聊天兼揍人..不过,不妨碍我佩服..你的剑..”柳青衣不得不说佩服,因为剑之初真是天才,真正可以令人仰视的天才,哪怕柳青衣的武骨高得吓人,但他仍得承认,剑之初的悟性胜自己良多,自己接触那么多高人,与人对战那么多次,但便是这样,柳青衣依旧感觉得到,剑之初方才还有余力,而他..已然尽力! “你若可改过自新,放弃过往,剑之初不会逼人入死地。”剑之初只感觉到柳青衣的战意,却一点也感觉不出对方的杀意,所以他做了一个他所认为最正确的选择,但这个选择,偏偏是对柳青衣这辈子的一种否定与侮辱.. “从见到她那一日起,我就想证明..我比你强!”骤起的剑意,全然放开的魔能,柳青衣全无留守,一剑直指剑之初喉间.. “也许可笑,这是多卑劣的我啊..我可以向任何人认输,但惟独你不可…” 轻声自语,莫名的话,莫名地绝剑,剑之初疑惑,但出招却毫无滞碍。 “我是何时起..厌恶起我这被安排的人生..而我最不能接受者..便是你可贵的仁心..可笑,实在可笑!” 口称可笑,却有莫名悲哀,被他人安排的人生,哪怕是自己所求,但如今,真的甘心吗?真的可以毫不在意吗? “小心啊,我不会..再介意杀你了!” 最后一句小心,柳青衣一手指天,化一身内元引动天地灵气,一时间,薄情馆前风雨欲来,剑之初眼见强招临身,当下收敛心神以对.. “我在雨中,便要天下无晴..” 雨点滴落,剑之轮回,收化之间,剑之绝境已成,天下无晴,便是当初令朱武动容的一击.. 一缕微光,亮在剑之初的指间,极心禅剑,他本不想如此,但柳青衣莫名其妙的决然,周身不断流逝的气力,令他不得不下杀手.. 好可怕的剑境,好奇异的修行方向!剑之初抬手,凝聚一身剑道的禅剑一指柳青衣,刹那间,天空中落下的雨点全部化作剑气冲向剑之初之禅剑.. 聪明!柳青衣暗赞一声聪明,剑之初以己身剑意吸引自己剑境之中的剑气,这是唯一接近自己的方法,但是.. 我就是要你接近啊!以人之力沟通天地这种事,终究不可持久,柳青衣手一划,万雨淋身,迷蒙间,他的眼,始终盯着那雨幕中的点微光。 是要..分个生死了啊!慕容情紧紧盯着大雨中的两人..这一击过后,只有一个人能活。 而便在此时,一人剑光飞遁,急向雨幕而来,飞驰的剑光极速靠近,不断涌起的剑意,显示来者不凡修为,剑光越凝越大,至到将近雨幕处,一副奇景顿现,诡异的雨幕,巨大的剑气凝光,薄情馆一时间,如临末日! 柳青衣与剑之初分不得神,他两人的气机锁定,一不注意,便是身死之局,而一旁的慕容情甚至来不及提醒.. 三种极招对撞,柳青衣与剑之初都没功夫理会那天外一剑,而那剑光,却是精确无比地在两人交手的瞬间撞入.. 一阵白芒亮起,万千剑气纵横,生与死,在尘埃尽处分明! 几件事 第一,喜闻乐见的感谢语..谢谢道友一直支持,这话说来有些简单有些随意,但事实上,我真的很谢谢你们一直支持,这话不好说明白,说明白了会觉得好肉麻的.. 第二,卷节错乱的事,我会尽快把它改回来,还有被删除的那部分,我也会尽快补全?(???)? 第三,前几天作者账号密码我给忘记了。。这是事实。。我把自动登入给不小心点掉了,然后自己也没记,我2了,恩。。是这样的 第四,也算是一种说明吧,现在已出场的,包括以后将出场的角色,我会略去破格性实力影响,也就是说,比如三鲜,出来时候是多少实力,他以后也是多少实力,只会强不会弱,剧情需要再看吧。 第五,已经确定了,在血舍利事件之后,我转慈光线,开师尹剧情(不喜欢师尹的道友对不起了,我很喜欢师尹。。所以,我一定要开他的单人剧情的,柳青衣会在,但主角是师尹。),然后,会跳过一些老剧,柳青衣再出苦境江湖的时间点,是魔魁时期还是天策时期这个还不确定。 第六,马上要进行的。。。就是书大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期间海殇君暂代大家长,海殇君我是不会让他武力智力双破以及死亡的。。 (以上,就是今天要解释的事情,然后,我去码字,今晚有更。) 第三百四十九章 此恶非恶 剑,是杀戮之器,剑法,亦是一种杀戮之法,其中区别,只不过是为何而杀罢了。 宗师之剑对阵求生之剑,是执剑之道的碰撞,亦是各自不同挣扎的人生第一次直接的对话。 血液飞溅,腥红迷眼,一只手在肩头,一只手在胸口,很明了的胜负,柳青衣的胸前破口一个可怖的伤口,在最后的一瞬间,他好似忘记了怎么杀人,怎么用剑,他剑术的准头,第一次差得如同他的术法。 剑之初不喜杀戮,但这并不表示他从未沾血,但今日不知为何,这溅在脸颊上的魔血,竟是这般灼人,他的剑气再进半寸便可彻底了解眼前魔人,但他已不可再进,因为一个人,一把剑.. “剑下留人..”剑子仙迹的剑已横在剑之初的喉间,他恍若后知后觉地说了声剑下留人,稍稍一瞥,却见柳青衣伤势严重,剑子仙迹略感讶异,他方才看得分明,若柳青衣最后一击不曾留手,这胜负还真是难说。 这等生死之境,他为何留手? “是留人,还是留魔?”双掌真元凝聚,慕容情出现在剑子仙迹的身后,他身上的锦袍已有所破损,反观来人,身处对阵中心,衣上却无明显痕迹.. 这人不好对付..剑之初受制于人,慕容情不敢做出太过激烈的动作,而剑子仙迹,却似是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他的双眼,一直在留意着似乎已被他制住的剑之初身上。 “为何留手。” “是..失了准头。” 一问一答,默契得好似朋友间的对话,剑之初问,柳青衣答。 身形摇晃,饶是柳青衣恢复能力惊人,但这胸口一剑,仍是令他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方才若不是剑子及时介入,现在的柳某人,怕是已被一剑穿心。 “咳!!”咳出一大口淤血,柳青衣倒退了一步才站稳了身,他的眼皮不断闭合,现如今对他来说,保持清醒都是勉强。 “别问我为什么..失了准头..这么奇怪的问题..老子怎么知道。”开口堵了剑之初的疑问,柳青衣有些艰难地对剑子仙迹道,“会趁人之危的..话,剑之初就..不是剑之初了..借个..手可好..” “诶..”叹息一声,剑子仙迹干脆地撤了剑,他一闪身来到柳青衣身边将其扶住,也不多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剑之初一眼.. 这人眼神清明,身带正气,但是…龙宿和那帮儒门之人可会善罢甘休? 如此状况,剑子仙迹也不好多说,他只得背起柳青衣遁光离去,如约好一般,剑之初与慕容情并无追击的意思.. “你方才亦留手了。”慕容情深吸一口气道,“不要告诉吾是因为那名突来的剑者,你有留手..吾看得出!” “吾之留手,是在他人之后,好友,吾的感觉很不好。”剑之初说不好,却未说哪里不好,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罢了..舍利你不愿我来保存,那么将来,总会再见的。”慕容情略有些烦躁地看了眼被毁了一半的薄情馆.. “抱歉。” “你再说一次?” “………” …………………….. …………………….. “吾只问一个问题。”御剑飞行,剑子仙迹只凭方向感前行,他不知该往何处.. “说快..一些,好..痛..好困..”柳青衣趴在剑子仙迹的背后,胸口很痛,人有些迷糊,他的伤势很重。 这次是意外,下一次就是真正的生死了,柳青衣骤然惊觉,血舍利已经将太多人卷入其中,对莫召奴的承诺他不可不守,对素续缘的安危他不得不念,对死神的阳谋他不能不防,戏子入画,入画方知这进退之间的两难,两难的决断啊… “除了去龙宿那里,现在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而那个地方也刚好有可以医治你伤势的人?”剑子仙迹停下飞行,他暗自传导内元至柳青衣体内,希望借此缓和其伤势..“如果没有,吾除了可怜你做人失败以外,顺便得提醒你一下,吾所认识的龙宿,绝不可能放任伤害自己同门的人。” 龙宿或者不会为所有的儒门中人出头,但对于在他羽翼之下的人,无论是谁,只要动到了,只要这是非缘由是龙宿所认定的是非缘由,那么..你再绝世惊天也好,你再系出名门也罢,儒门龙首怕过谁人? “千竹坞…天..不孤..不可让龙宿..知晓!”柳青衣如呢喃般地告知剑子前去千竹坞的路线,在昏迷前一刻,他拿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撞了剑子的脑袋,这似乎是他不满剑子说他做人失败,剑子仙迹被这孩子气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楞,稍一回神后.. “难怪龙宿从不疑你..哈!” 轻笑声中,剑子仙迹御剑疾飞,一面飞行,剑子一面作想.. 今日这件事,是不要告诉龙宿好,还是不要告诉龙宿好,或是不要告诉龙宿好? “真是难办呀。”隐隐约约,在道者的心里,一种潜藏已久,欲将那一身华丽之人惹毛的冲动正在蠢蠢欲动。 ……………………… …………………….... “迷惘杀戮多,往事情仇待如何,绢写黑诗无限恨,夙兴夜寐枉徒劳。” 金臂会大殿前,光与影,对照分明,殿外的人,白衣似仙,殿内的人,藏与影之缝隙,两双眼,透过明与暗的分界,投注与似是而非的现实。 恍然若梦的一生,对立而行的江湖之路,曾相杀,亦曾相助,史艳文与藏镜人之间的关系,已非宿敌二字可以讲得清楚,有史艳文便有藏镜人,有万恶罪魁便有正义圣人。 史艳文,史君子,史狗仔..藏镜人的手不自觉地触碰那自从戴上便再无摘下过的面具,心底一股恶意汹涌,他未曾动用血舍利,不是藏镜人没那个勇气,只是因为..史艳文只能死在藏镜人的手上! “后悔否?”开口第一句,不待史艳文问,藏镜人先断缓和之机,“当初不杀藏镜人,是你史艳文一生最大的错误。” “当日艳文所救,乃是一个虎落平阳的豪杰。”史艳文与藏镜人都意外地冷静,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一种难以言语的默契已在两人心中无声形成.. “豪杰?”藏镜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他张口欲说史狗仔,却不知为何突改.. “史..艳文,你真当自己是可论人之功过的圣人了?” “史艳文不是圣人,史艳文亦有私心,藏镜人,你是否想过,抛开立场,史艳文从未想过与你为敌?” 史艳文的脚步,停留在殿前的石阶边,他不再前行一步,只是伸出手道,“吾史艳文对天发誓,无论昨日为何为仇,藏镜人与史艳文的仇恨,在今日来时已消。” 史艳文的誓言,令藏镜人沉默,天上日渐西落,在黑夜将来得时刻,史艳文眼前的视线也变得越发昏暗,无形中,似是有种奇怪的力量正在改变着什么.. “是藏镜人输了,亦是你史艳文败了。”不明所以的一句话后,藏镜人做出惊人之举,他竟是一口将血舍利吞下。 不安,恐惧,孤独以及对所有陌生的一切那来自灵魂深处的不信任..这是恶舍利,但藏镜人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那份被遗弃与遗忘的孤与苦,所有的恶,皆是这难以摆脱的痛苦衍生。 天..何其不公!几家高楼添美酒,几家飘零在外头,高朋满座亲友在旁的人,怎么能体会得了永远处于被孤立之地的人的心情? 恨吾非你与求之不得,柳青衣的恶念,也许与世上许多人不同,但对于藏镜人来说,真如饮水,冷暖自知! 这份冷暖…便是你史艳文的死因! 孤独不苦,孤独最苦,此恶非恶,此恶极恶.. “啊!!!!!” 不同于鬼王棺的吸化,也不同于金小开的同化,或许人真是最难被估计的一个种族,哪怕死神,亦是想不到,完全相同的伤怀与疼痛,竟然能破解他封与血舍利之上的咒法,人之情,本就复杂,复杂到连神也无法解答,藏镜人在吸收血舍利能量的同时,一点真灵自他体内飞出… “恩?”金臂会外,海殇君眉头一扬,他感觉到内里激荡的邪气,方想入内,却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黑暗的天空,模糊间可见一个死神之影,而那道白光,在漫天的黑影下显得那般地弱小与…倔强! 是不屈于神的倔强,是人类面对神灵无上威能时脆弱的自尊,海殇君见那白光挣扎于黑影之中,人之本能使然,他鬼使神差地全力一击.. “擎羊啸天!” 神功斗邪魔,海殇君入世第一击,无匹雄浑的真元直击天上死神之影,人性之善恶,世人各有其观点,但海殇君这一掌,却是为己而出,一种无法说明的,人为自由所向的本能促使他愤然出手。 命火印风门,怒掌夺生机,一饮一啄,前因与后果,柳青衣与海殇君的命数,在这一掌间纠缠.. “吾,海殇君,邪魔,你耐吾何?”一击向天,海殇君张开出声,他眼看着白光远遁而去,自己对着天上残留的邪影,发出最为直接的挑衅.. 一处凶地,两面对立,门外的人与神,门内的黑与白,冲突,只在刹那之间! 第三百五十章 寂寞侯 昏昏沉沉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烛火,柳青衣躺在床上,他的眼皮不断颤动,心口的疼痛感一再刺激他醒来,废了老大劲睁开眼,一睁眼,他那张口就想喊出的骂娘声立时吞下,因为他的身旁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也如他方才那般闭着眼,看他模样,似是已这般坐着很久,久坐..小憩。 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情,让你这样的人会记情如此?柳青衣不明所以,他的身边正坐着一个他自认为这世上最难惹的人物之一….寂寞侯。 还是莫吵醒他了..重伤初醒,柳青衣自己亦是疲惫,不再想着起来,他有些手贱地伸手一碰胸口,“嘶!!” 真..他娘的疼! 纱布下还有湿迹,柳青衣暗自侥幸,之前不觉得,但现在想来,若非剑子及时出手,剑之初这一击直入心脏,他柳青衣有几条命都不够死,这种程度的力量已经超过自己身体恢复能力的极限了。 “你醒了。”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令柳青衣险些弹身而起,稍偏头,却见那双看透世情的眼正带一点笑意.. 智者,柳青衣碰上过不少,但基本上,他所遇上的智者要么是亲戚,要么是朋友,再不济,也算是毫无利害关系。 “我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你,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帮过你,所以..能不能提醒我一下,我们..再哪里见过吗?”柳青衣对人的记忆向来是深刻的,他会记住很多在自己身边出现过的面孔,但他很确定,自己未曾见过寂寞侯。 “那时年幼..路遇劫道强人。”寂寞侯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里抓出一把已经腐旧得不成样子的银两,“你那时..是手头拮据吧..” 没刻意地去喊什么恩人恩公,寂寞侯不是那样的人,他用很是轻松的语气和柳青衣说话,哪怕只是见过一面,寂寞侯也多少可以看出柳青衣不是那等施恩图报的虚伪之辈..如若不然,他见到自己第一面的时候不会是那种奇怪的反应.. “我手头..怕是没有一天不拮据的..”柳青衣想起来了,他是曾救过某个很不怕死的年轻人,他只是不知道,那是少年时的寂寞侯.. 想象过无数次与寂寞侯相遇的样子,最恶劣的情况,怕是有可能刀剑相向,如今这般轻松的谈话真的很好,如非必要,柳青衣绝对不愿意跟寂寞侯为敌.. “你伤的很重,要处理吗?”随意的聊着,寂寞侯忽然似是而非地问了一声,剑子仙迹来此时他也在此,柳青衣来历,他也多少听天不孤提起过,他这么问,只是想知道柳青衣究竟是否如耳闻的那般.. “哈,你会医术吗?”柳青衣倒是没想太多,只是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尴尬,把寂寞侯当成素还真了,这话问的,人家就不能会医术吗? 见寂寞侯有些错愕,柳青衣苦笑道,“我没别的意思,那个..你别介意啊..不是小看你的医术..” 倒是吾..多心了..寂寞侯轻咳几声,他摇摇头道,“吾知..” 他之血亲,除之,有违人伦,不除,却也麻烦.. 柳青衣不知道,不过几个呼吸的时机,在寂寞侯的脑中,他已是计较起了谋夺血舍利的计划,天不孤以死神之眼卷寂寞侯入局,寂寞侯倒是多少了解了一些柳青衣所求为何,帮忙是没问题,但终究要考虑一下对方的心情,虽然这等考虑是有一定的底限,不过至少他考虑过了.. 只留性命..是否是他可接受的范围?寂寞侯一面与柳青衣聊着,一面不断思索.. “吾听医邪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有一言相劝,你是否愿听?”寂寞侯话头一起,柳青衣就直接坐起身来盯着他看.. “都知道了?”柳青衣问.. “吾不知慈光之塔如何去..”寂寞侯答.. “他是用什么办法让你入局的..没血舍利..恩..死神之眼?!”不得不说柳青衣的反应还是蛮快的,“何必做到这种程度..他人没事吧?你..我..” “医邪无恙,吾是自愿,所以..何不把不必要的担忧收起呢?”寂寞侯淡淡道,他本来还有些许疑虑,疑惑柳青衣为何有难会寻自己,现在看来,或许是天不孤的问题.. “你说吧,我听。” 比素还真行事干脆直接,而且少了一点点人情味,不过..柳青衣默默比较,他忽然发现,寂寞侯与素还真在某些方面真的好像,比如,遇上困局的时候,他们总能保持惊人的冷静.. “死神遗咒危害甚大,据吾所知,这已非是你..咳咳!你一人的问题,寂寞侯想问者,便是当公义与私情冲突时,你之选择是如何?且有一个前提需知,据医邪之判断,七舍利若全数现世..血祸必起。”寂寞侯猜得很准,柳青衣会帮素还真,虽然大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因为素还真的知遇之恩,但从柳青衣行事的方式来看,他在大多数的时候,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好人。 好人就会心软,血亲与血祸之间要选哪一个?寂寞侯与柳青衣没那么多的纠葛,他反而比龙宿更能看清柳青衣心底的想法,一味的高压逼迫,只能令柳青衣产生逆反心理,与其和他说什么我为你好,你得想清楚之类的,与其什么都给他安排好、计划好,不如直接把利害关系跟他讲清楚,适当地偷换下概念… 当然,寂寞侯不是看不起柳青衣的智慧,他只是对自己..自信而已.. “一定有其他的办法让他答应交出舍利的吧。”柳青衣有些把寂寞侯当做素还真了,或许素还真真的会考虑自己朋友的心情而去计划一些危险的策略,但寂寞侯…不是素还真啊.. “我知道的,你和素还真一样聪明,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知道这样说很无礼,但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想想了。” 素..还真..寂寞侯不置可否,他知道素还真这个人.. 行事作风与自己的理念冲突,这是因为受素还真的影响吗?寂寞侯不知道,柳青衣给他的那些概念性的东西,很多都是他前世无聊记下的,他本身,可不是想得出什么治世大计的人.. “素贤人..咳咳!呵呵..有机会还请你帮吾引荐..”寂寞侯答非所问,柳青衣隐约从这呵呵里面头感觉到一丝不大好的意味,但此时他也没注意太多,只当是瑜亮情结.. “你帮帮我啦,这边现在走投无路了..以后..你有什么麻烦的话我..”我帮你?柳青衣这话没说出口,寂寞侯将来的麻烦,大多来自苦境群侠.. “何必如此?”幸好寂寞侯接得快,不然柳青衣真要尴尬,“从长计议便是,如今当务之急,是你之伤势。” 寂寞侯想得很清楚,天不孤如今状况不可与人交手,他自己本身也受病体之限,若把自己一方投入苦境大局,智力上,寂寞侯没任何问题,但武力上… 剑子仙迹的能为固然很让人放心,其人心智亦是上上之选,但终归他只是一个人,一个人难免有无法顾全之地.. “我伤好很快的..”柳青衣的伤势很重,但他相信天不孤的能为与自己的恢复能力,见寂寞侯没做任何分析计划,他忍不住问道,“现在除了养伤,我还需做什么..或者,先把已经收集的舍利想办法拿来?” 有寂寞侯在,柳青衣相信舍利会很快集齐,既然如此,把舍利早些自傲笑红尘那里取回倒是好事,毕竟那舍利对人影响实在太大.. “不必..”寂寞侯摇头道,“你且安心养伤,那舍利放置于他处会比较安全…” 血舍利是江湖焦点,既然已经有可信任的人保管,寂寞侯当然不会蠢到将舍利取回..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知道,自己这边不就成了众矢之的? 当然,这样的话,他不会说出口,他对傲笑红尘的了解是透过天不孤所知,知道是个绝世剑客,有实力保护舍利就好,至于那名剑客是否会有危险… 如一页书诗号,世事如棋,棋道间,总有将相走卒之分.. “要出去走走吗?”寂寞侯站起身道,“吾想..你是不喜静的..” “这是一种叫多动症的病..大夫也看不好..”柳青衣缓缓下了床来,他开玩笑道,“你应该是喜静的..” “这话有可商酌的余地。”柳青衣重伤,寂寞侯本就有病,加之被注入死神之血的负荷,两个人如今都是病秧子,也没谁扶谁这一说,晃晃停停,一间小竹屋,从床头走到门口都花了他们好点力气.. 打开门,几片雪花飞来,两人相视一笑.. “吾忽然觉得,其实这身病痛,亦是相当有趣..”寂寞侯笑过道.. “哪里会有趣..”柳青衣说着,转眼看向那坐在竹边的大夫,竹边,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的大夫正与剑子仙迹对酌,看样子,他是没什么大问题,而剑子仙迹… 他向来是异常熟悉客人这一角色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碎魄游魂 星河迢迢,异世月下,有一点碎魄飘荡,十丈红尘中,何处是归乡,循着一点余念,茫茫然然落向陨落之地。 杀戮碎岛与慈光之塔的交界处,柳青衣一点灵识正左右徘徊,左右之间的纠葛,是魂无所归的茫然,晚风渐起,没有回归本体的碎魄就如飘零风中的残烛,明复暗,渐入轮回。 就在灵识将散尽刹那,两道光影自碎岛与慈光两端疾驰而来,无言无语,逼近瞬间先起干戈,剑气掌劲对碰,惊爆声中,剑气穿透掌劲! 一窜血珠飞溅,两道光影同时现身.. 无衣师尹轻点手腕受创之处,冷静的眼中,映照着一抹清幽绝色,瞧见来人,师尹平静的面庞稍起冷意.. 碎岛..又是碎岛.. 沉默中的对立,玉辞心手不离剑,开口第一句,“即刻消失,吾暂不与你计较前事。” “呵..”师尹轻声一笑,他开口道,“姑娘,你是以何种身份在与吾说话?你又是以何种理由要吾离开?” 一对上就咄咄逼人,这不是师尹的作风,但是,眼眸下的那一点灵光,此时正落在那时..那时那孩儿离去的地方.. 他终究是想回来的,他终究是知晓的.. 难以言述的感觉,令师尹没了周旋的兴致.. “吾要将他带回,吾无衣师尹,吾代表慈光之塔,姑娘,你呢?你代表戢武王之意志吗?” “吾只答应尽量不与你冲突,但是..自持过甚,灾祸自招..”玉辞心一步踏前,这点灵识自入境那一刻,她便感觉到了,独自而来,就是不希望柳青衣之事让外人知晓,此地无人,杀人灭口又有谁知? “今日你之杀意,来日吾会尽数转达,姑娘,人应知情理,吾知晓碎岛一直歧视女性,但你总该有些教养才是。” 言语之争,师尹断然没输的可能,他只当玉辞心是碎岛戢武王座下战将,身份之差,师尹当然无需留颜面.. “恩!” 可怒!手按倾雪,玉辞心眼中杀意浓郁,正对面,师尹骤见倾雪,一点悔意直噬心头,悔悟之后,沉郁已久的恨火悄然而生,两相对望,冲突之在一瞬之间。 “一息百年..永岁飘零!”飞来的急雪,突现的剑意,一个人走在风雪之中,霜白的发端,垂在墨色深然的剑上,人未至,剑气先行,两道夹带着极端剑意的墨痕逼开对立之人。 “??无伤!”率先出声的是玉辞心,与??无伤见面已不是一次两次,玉辞心很清楚,这绝对不是自己能轻易战胜的对手,按下隐怒,玉辞心看了一眼无衣师尹冷笑道.. “没有碎岛灵气,慈光之塔无回天之能。” 师尹眉头轻动,若是其他事,??无伤一般不会有太多的意见,但事涉柳青衣,??无伤与他亦师亦友,师尹实在很难判断??无伤的态度,墨剑是慈光之塔的绝杀之剑,但??无伤却非任何人的下属。 “吾曾渡其神源,所以,他无需碎岛灵气,也无需与碎岛扯上任何关联。”无衣师尹话中有话,一句话,换得??无伤淡漠至极的一眼.. 毫不理会在场两人,??无伤做出令人意料之外的举动,只见墨剑快如闪电出鞘,在剑间点在灵识上的瞬间,灵识没入终末之剑.. 不等惊愕中的两人出声,??无伤开口道,“墨剑可护灵识,有异议的话…问剑吧..” “一点碎魄,墨剑纵使能保住这点灵魄又如何?就算你能聚集所有灵魄,无碎岛灵气,他终究只能做一个孤魂游鬼,待天时一到,魂飞魄散!” 平日是王者,玉辞心何曾这般与人说过话,只恨这??无伤行事自我极端,这般把灵魄封于剑上,她纵使想出手抢夺,也得顾虑一下剑中灵识,再则,以过往的经验来看,这剑者寡情到像是失了人之常性,她便是顾忌,难保此人毫无顾忌.. “真人面前何须假话,碎岛可容得下他?”无衣师尹一语直言要害,杀戮碎岛由王树传承,他们怎么可能容忍柳青衣这种颠覆他们传承的存在? “??无伤,他之灵识寄存于墨剑自无不可,至于后事,吾自会与戢武王交涉。”师尹吃定玉辞心不敢将柳青衣之事在碎岛公布,既然如此,他大可迂回行事,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商量与计较的,碎岛灵气,自然亦可! “你觉得吾王会轻信你所言?”玉辞心盯着师尹道,若不是忌惮??无伤,她当真是想立下杀手.. “你想去哪里..”无视玉辞心与师尹的争执,??无伤问剑,剑光流影急动,剑意的交汇,唯剑者知.. “素还真吗…”剑上所传达的意念太多太多,有意无意间,??无伤忽略身旁两人,“他解你剑中意吗?” 一抹青光闪烁,似诉这一路江湖无憾,似述这一生所选无憾,流光飞舞,还有一点忧思难放.. “琉璃仙境..”??无伤收剑入鞘,没任何招呼的意思便欲离开.. “你去何处?”异口同声,玉辞心与无衣师尹对视一眼..又是..素还真!! “去他本来应该在的地方。”??无伤看了师尹一眼,剑中意,何其相似,他忽然很想见一见这个素还真,他想看一下,剑的选择,是否入了相似的歧途..是与非,不重要,别人的意见,也不重要,剑说素还真,素还真有难,既然隐锋难助之,那墨剑呢? 眼中莫名之色,让师尹突然无话,师尹无话,却希望玉辞心出声,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女人希望合作,但是,很意外的,玉辞心只是皱一皱眉头,然后.. “帮吾带一句话。”玉辞心对着??无伤道,“风采铃问他安好。” 风采铃在杀戮碎岛,以玉辞心对素还真之所知,她相信素还真会懂自己的意思..只要那位苦境智者不是浪得虚名.. ??无伤没有任何回应,他持剑走,风雪相随.. 苦境..素还真..你剑下的江湖,究竟是何种颜色? …………………… “你做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选择..也终于让吾看清,你与他,就如同过去的轮回。”眼见??无伤潇洒或是说任性地离开,无衣师尹对着玉辞心做出他的判断,“若真有一丝情念在,远离他吧..” “哈..”玉辞心冷笑道,“你无法掌握这个疯子,就如同你无法掌握他,无衣师尹,吾等看你众叛亲离的一天。” 这个女人,真是麻烦..师尹鼻下,一股血腥蔓延..除之?一点杀念环绕心头,犹豫片刻,师尹决定暂且按下这点杀念,要让一个人远离另一个人,并不是只有杀之一字,况且青衣比之初儿,其性情太过激烈极端,若用这等冷厉手段,只会逼的他与吾反目,依如今看来,他并不排斥与吾之关联,既然如此,无需多生事端.. 一念至此,师尹忽觉感慨,若当初两子同在,柳青衣未曾让人带走,那如今的情形会是如何? 初儿性情仁厚、端正,但却太过温和善良,青衣莽撞、任性,可却爱憎分明,如果两子同在,当初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真正该死者,乃是那夺人亲子之辈! “你当真相信素还真会在乎?”心下想着过往,口中,师尹仍旧不忘挑拨一声,一步三思的智慧,令人心寒。 “恩?”玉辞心冷眉一扬..虽然明知师尹不怀好意,但她仍旧不免想到,一个可以放任妻儿流落异境之人,他真会在乎吗? 无论风采铃如何说,但玉辞心终归不是风采铃本人,她始终无法明天风采铃与素还真之间俩俩相知的感情,所以她怀疑,她怀疑,师尹便是要她怀疑,师尹亦希望她在怀疑下做出过激的举动.. 把握人性对师尹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从现如今看来,柳青衣对素还真恐怖不只是知遇之恩这么简单,既然如此,一点小小的挑拨,说不定能得到意外的成果,哪怕不能,这根刺也已埋入这女人的心中。 无论如何,吃亏的不可能是师尹.. 柳青衣要风采铃辅佐戢武王,怕的也正是师尹这光明正大的阳谋,可惜,风采铃终归不可能时时刻刻呆在‘王’的身边.. “信与不信,无关你事,不过说来有趣,哪一天素还真与无衣师尹对立时,隐锋剑指何人?这个问题,吾很有兴趣知晓..” 怎么说都是碎岛之王,玉辞心多少猜出一点师尹的算计,但很可惜,师尹的养气功夫极佳,这招也是他先使出,所以他不在意.. “你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无衣师尹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他一面走,一面,却是开始计较起慈光之塔与苦境合作的可能..素还真..很有趣的人啊.. 待师尹走远,玉辞心叹一口气自语,“风采铃..你选的好男人啊..” 转眼看看方才碎魄之处,玉辞心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很好..你选得当真很好! 第三百五十二章 机心 寂寞侯是什么样的人? 关于这点,各人自有各人的看法,但就柳青衣看来,他是一个爱做梦的人,他发了一场与素还真类似而又有些不同的大梦。 没了这些爱做梦的人,这个世界会变得无趣,柳青衣很欣赏甚至敬佩寂寞侯的勇气与智慧,这个人敢做梦,更敢去实现他这看似不可能成就的梦。 几日相处,寂寞侯感觉得到柳青衣对自己的欣赏与敬佩,被人欣赏,特别是被与自己有相似理念的人欣赏的确是件有趣的事情,但寂寞侯总归有些遗憾,因为隐约间,他能感觉得到,柳青衣理念,很多时候虽然与自己相合,但一旦这种相合度与素还真的理念有冲突,他便会很不理智地选择素还真..甚至,他不会在意对错、是非乃至自己的利益.. 这是一个对自己朋友很诚恳的人,寂寞侯对柳青衣的评价便是如此,他把自己当成朋友,所以他在自己面前从不掩饰他自己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伤势稍好一点,柳青衣便没继续躺着的想法,由于千竹坞已成自己这一派的基地,所以大夫很是善解人意地将叶小钗转移他处,柳青衣不怕会撞到二哥,这样一来,他便更没继续躲房间里的想法了.. “吾在想,按照你伤势复原的情况,最多半个月内,吾方便可有所动作。”寂寞侯不愧是寂寞侯,他不想让柳青衣知道的事情,柳青衣也永远不可能会知道.. “吾已有一个大概的计划,咳..咳..你且坐下,吾说与你知晓..”在了解过素还真与柳青衣等人的相处方式后,寂寞侯也不得不承认,素还真..真的很会做人.. 对每个人相处都得有不同的方式,比如对柳青衣,这个人的本性里对于被孤立这件事,有相当程度上的恐惧感,与他合作,如果你不能很好地令他加入自己的计划,了解自己的计划,那么久而久之,一定会出问题.. 他不会在意这个计划的本身危险不危险,他更在意的是,你信不信任我.. 抽丝剥茧,一字一句,柳青衣的脑袋一直在点,远处,剑子仙迹忽然对着身旁的天不孤道,“吾发现…若让他一人行走江湖..他极有可能随时被人拐去卖..” 寂寞侯的计划,没刻意回避在场的任何人,剑子仙迹站得虽远,但却听得分明,剑子的脸色有些僵硬,因为寂寞侯的计划…很有些釜底抽薪的感觉.. “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有道长古尘在侧,想必是不会出太大问题的..吾这么说..对吗?”天不孤轻手勾起一段发梢把玩着,如今的他只能作为后援,但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一方的计划会有什么问题,寂寞侯的计划越危险,相对着,柳青衣那位学兄的选择余地便越少.. 寂寞侯知道,天不孤知道,剑子仙迹一定不会任由柳青衣去执行寂寞侯的那些危险计划,所以他一定会去找柳青衣的学长大人交涉,按照目前所得信息看来,以柳青衣活命为大前提,他那位学兄,哪怕再不愿意,他也得渐渐地靠向自己这一方.. 剑子仙迹当然知晓这两人的想法,但偏偏,他没阻止的机会,因为如果真按寂寞侯的计划来执行,而他也真如对方‘意愿’地被利用的话,寂寞侯的计划,的确是最好的计划.. 可是要面对龙宿的愤怒… 学弟叛逆就算了,好友也胳膊肘往外拐…剑子仙迹已经可以预见龙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虽然吾的计划很危险,但吾想,一个剑之初已让你如此难以选择,那么你肯定是不希望你其他的朋友也受到伤害..抱歉,是吾才能有限..”寂寞侯病怏怏地对着柳青衣说抱歉.. “你已经计划的很好了,没关系的..是我的问题,本来就不该把你扯进来,如今还要你为了我的私心改变自己的计划…真对不住..你再这么说,我便无地自容了!” 柳青衣话一出口,剑子仙迹就知道这次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你这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啊! 寂寞侯的想法很简单,自己这边的人手与江湖资源都差其他势力太多,最好的方法,便是逼着柳青衣那些各有计划的朋友们靠向自己这一方,反正他们不会看柳青衣去死,那么他就定下最为危险的计划,当自己这方凝聚的力量大过危险产生的力量时,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疏楼龙宿,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他本是局中人,所以也最容易被逼入自己这方,至于素还真一派,与柳青衣那位义子那派..寂寞侯自有办法.. “既然如此,还请你将那神兵借吾一用..”寂寞侯话还没说完,柳青衣便化出隐锋递给他… “哦..”柳青衣有些无奈地将隐锋交给寂寞侯,隐锋不和他说话好几天了,因为怪自己放弃优势和剑之初拼... “身为武者,有武者的骄傲是正确的,这是一种格调,但是,有时也得考虑实际的情况,证明自己的武道,不用全力,是否亦是对他人的不尊重?毕竟,剑亦是剑客实力的一部分..”柳青衣始终都会再次对上剑之初,下一次,寂寞侯不希望有任何意外,有神兵为何不用?隐锋近日发火时所展现的破坏力,实在令人心惊.. “我明白了!”柳青衣点点头道,他本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性格,好好说话,他倒是能听得进去.. “这次我错了,下回不会这样了,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柳青衣拍拍隐锋剑声道,“保证不会有下次..” “这句话你给令呗打包吞下去记住!哼!”隐锋还在恼怒,甚至不欲与柳青衣多言,“寂寞仔,是要带我去见谁?” 隐锋不笨,知晓寂寞侯要自己去定然是要集结一些柳青衣过往的亲朋好友,生气归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多计较也没用.. “吾明白了..咳!咳!”寂寞侯站起身,看了眼远处的剑子仙迹,只见剑子脸上苦笑.. 这是最好的方法.. 你招惹了个很不好惹的人.. 眼神交汇中,剑子仙迹不知道寂寞侯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只知道,上得山多终遇虎,这次他终于是湿了鞋了,不过..惹龙宿抓狂这种事,还真是相当有挑战的意义.. ………………… ………………… 金臂会,断壁残垣的废墟中,两道身影对立,一者稳如泰山,一者摇摇欲坠.. 史艳文与藏镜人,这两人的宿命仿佛一场轮回,无止尽地争斗,只待一人逝去。 即使舍利邪咒被破,但凝聚在舍利上的内元灵能却是全然被藏镜人吸收,突涨的功力,突来得优势,哪怕史艳文意志再强,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藏镜人,已非他可以应对! “史艳文..一切都要结束了!”藏镜人目露凶光,他一步步接近史艳文,每走一步,都是将自己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这一刻,藏镜人已等了太久太久了!”近身一瞬,怒掌起杀端,缠斗数日,史艳文伤疲交加,他已无力再夺生路.. 掌劲刮面,疼痛感刺激的史艳文抬头看向藏镜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但,要杀的掌不停,要死的脚难动.. “欲海沉浮名利争,石光电火步此生;风尘情事挥不尽,渡世不笑是痴人!”潇洒诗号,伴随如电光般的身影急入战局接住藏镜人的夺命之掌.. “轰!”对撞的劲气横扫十方,藏镜人退了六步,他的眼中,这突然闯入之人亦如他一样.. 同样的距离,同样不可一世的能为,海殇君凝视藏镜人…这是一个实力强横武者,也是盛名已久的武林枭雄.. “躲了这么久,终于肯出来了?”藏镜人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史艳文,每次都有人救你啊,哈哈哈哈哈!” “海殇君只是不想打扰这场武决,藏镜人,依靠外物得来得胜利,你高兴地太早了!”海殇君扶着连说话力气都无的史艳文,他压下心中战意道,“今日后,史艳文与你的恩怨,由海殇君接手,藏镜人,要战的话,海殇君随时奉陪..” “海殇君..哈哈哈哈哈哈哈!”藏镜人笑得越发猖狂,“由你接手?你接的了吗!” 话音落,杀机起,藏镜人怒提真元,翻手一掌打向海殇君与史艳文,无匹雄力扑面而来,海殇君无半点犹豫,足下一点,旋身而起,一脚踢出,接着劲力飞出金臂会.. “藏镜人,拭目以待蚁天的能为吧!”救助史艳文要紧,海殇君不会因为自己的战斗*而去牺牲自己的同志,史艳文的奋力死战,已让海殇君承认了他这个人.. 海殇君..蚁天..藏镜人目送海殇君离开,稍瞬后,他闷哼一声,立时坐下调息! 强行分离血舍利上的原有意志,藏镜人吸收舍利精元的同时也伤及自身,他一直压抑着几近暴走的内元,直到方才海殇君一击,他的内伤已无法再行压制.. “呕!”一口鲜血吐出,藏镜人并不在意自己受伤,受伤又如何?舍利精元已被吸收,待这伤一好.. “史艳文..海殇君..哈哈哈哈哈,等待末日的来临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各行其事(一) 喧闹市井,往来的人潮中,涌动着鲜活的生命色彩,这只是一条很普通的苦境街道,但今日,这条街道的两端,各自走来不普通的人。 着一身飞雪带墨,??无伤缓步前行,举目望尽,热闹的情景刺入他的眼底,独立世外的剑者,随着红尘人潮飘零,人世的喜怒哀乐,就这样在他面前演绎出一道又一道荒唐的痕迹,就在他将近厌倦这尘世喧哗的时候,一个同样与人潮格格不入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池榭?珂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表情有些拘谨,似是不习惯有这么多人出现身旁,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右面,这只是一个习惯,没当看到新奇的事物时,他总是习惯转向右面,很久以前,有人总习惯走在他的右边,或是挽着手,或是撑着伞,很久、好久..久到身心俱疲,久到刻骨铭心.. ??无伤发现池榭?珂,但同他一样久离人群的池榭?珂却没注意到??无伤,同一种痛处的不同反应,一个是痛到疯狂,一个是痛到麻木。 疯狂与麻木的交汇,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无伤有生以来第一次克制了自己的剑意,他完全收敛自己的武息走过池榭?珂的身边。 有些时候,相识一世倒是不如陌路相逢,无言无语,??无伤转头看了眼依旧谨慎拘谨前行着的身影,这一双眉目,已让这次苦境之行变得有意义.. …………. …………. “恩?”池榭?珂皱眉,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青锋,神兵有灵,却是察觉到方才那擦肩而过的生死,嗡鸣警示,终是唤得迟钝的主人注意。 池榭?珂回头,他的目光依旧麻木,但身体,却是如同例行公事般地戒备起来,他很快在人潮中找到一个与自己同样被孤立的身影,四目相对许久,他的手离开了剑柄,也不管这样是否礼貌,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到,他如同自语般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池榭..?珂..” “??无伤..”??无伤低声一句,随即转身便走,这是个已死了心的剑客,他在池榭?珂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战意,他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活着,但他知晓自己一定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记住池榭?珂这个名字.. “苦境是个很大的地方,那里有各式各样的人,虽然我不建议你去证剑,但如果是去交朋友的话,苦境这么大,你总会遇上三两个可以成为知己的朋友..” 人生一世,难得几人知己,??无伤闭眼前行,他在回忆柳青衣告知他所有有关苦境的一切,他的脚步越走越慢,到他停下的瞬间,雪与墨,消失在拥挤的人潮.. “这人..为何似曾相识?”池榭?珂呢喃一句,想了一会儿,却终究想不起自己从何处见过这名为??无伤的,想不通,他也便没了继续想得意思.. ……………….. ……………….. “公子当真放心寂寞侯去寻素还真?”千竹坞内,已成病患的医邪半躺在竹边,他的身前,柳青衣正暖一壶浊酒。 “也许,在没对立之前让他们相互了解会是一件好事。”柳青衣一边计算着酒的温度,一边小心地将几瓣小橘挑筋去籽,虽然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很不符合江湖人的风格,但对他而言,对象如果是自己朋友的话,那也无妨吧..还好当初照顾过续缘,所以这些事情做来也顺手.. 天不孤的性别,实在很难猜测,但柳青衣做得坦坦荡荡,大夫自然也受之无愧,他本就是潇洒无比的人物,自然没那么多计较之处,随手接过一瓣处理好的橘肉,天不孤笑着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口中的素还真,与吾眼中的寂寞侯,他们是相似而又不同的人。” “我跟你不一样做了朋友吗?我的学识、性情与你相较甚远,他人看来,你我怎可能为友..” 莫说天不孤一人,至少柳青衣现在认识的朋友,除了荫尸人外,没有一个学识会比他差的,不用提老秦,老秦是流氓,但他的见识绝对在柳青衣之上.. “交朋友就是互相了解的过程,如果全然相似,那不过是喜爱自己的表现而已。” “敬公子这句朋友。”天不孤懒懒地拿起酒杯递向柳青衣,他的手直往着柳青衣的嘴边..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照三餐地戏弄我?”柳青衣阿弥陀佛谢谢佛祖,这情形谁见谁误会,幸好剑子和寂寞侯都离开了,二哥叶小钗也被大夫转移他处,如若不然.. “唯天地你吾,啧啧..异境的心上人啊..她之目光看不到此处呢。”天不孤很喜欢这样与柳青衣相处,很难得地,柳青衣看人的眼光比之这世上的大多数人要来得怪异,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之处,他从未放在眼里.. 一提玉姐就心寒,柳青衣不难想象自己在‘死而复生’之后见到玉辞心会有什么下场,上次,他算是不告而别直接闪人啊..好死不死还闪到师尹那里去,好死不死还真死了,师尹倒是待他不薄,直接给葬在即鹿身边.. “哈..哈哈..”一口将酒饮尽,柳青衣很是艰难地笑笑,“哪天如果我断手断脚地来找你,你是千万不用奇怪的..” “只要不是断了头颅,天不孤都有办法救治呢。” “不要开这么可怕的玩笑啊!” “吾明明说得很认真呢..” “大夫你..” 雪落下,落在杯盏之间,时间越来越紧,死神的阴影越来越近,柳青衣和天不孤都不知道,这一杯过后,是否还有下一杯的机会? 时间在嬉笑间逐渐酝酿出一丝沉郁之气,天不孤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醉意,他伸手拿起只剩些许的酒壶仰头就灌,很是豪迈,很是潇洒..很像很久以前,柳青衣在看到的一张影照.. 墨蛟在素续缘那,隐锋跟着寂寞侯走,柳青衣奏不出琴曲,也画不出剑痕,眼看着雪落下,眼看着酒入喉,他忽然将一片飞雪弹向青竹,借竹雪敬大夫一曲笑..红尘..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歌词不算字数..还是感觉笑红尘最适合大夫啊~~) …………………………… …………………………… 疏楼西风外头,仙凤有些担心地转过头..这几日龙首心情都十分不好,这会儿,剑子道长却是真将龙首惹怒了.. 龙首何时发怒过?仙凤的记忆中,龙首永远都是很潇洒淡然的人,他似是从来不会生气,因为这世上值得他生气的事情太少.. 仙凤是龙宿爱徒,她只是担心龙宿心情不好,但其他人,比如这疏楼西风外的儒门天下各部弟子却是心惊,哪怕没在自己眼前,哪怕这怒火不是冲着自己而来,但各部弟子中,除却被外派方被召回的桐文剑儒,其余人等,皆感心下忐忑,越是不常发火的人,发起火来越是可怕,龙首向来可敬,但各部弟子仍旧仔细回忆自己近来是否有做什么犯龙首忌讳之事。 “天涯剑会将近,龙首今日召集众人所谓何事..桐文剑儒,汝知晓吗?”久候无果,天章圣儒来到桐文剑儒身边问道。 “恩..是与龙首之同窗有关,具体如何,吾才刚回来,仍不知晓呢..”自入儒门天下后,桐文剑儒就再也没喊过龙宿学兄,这是做给人看,也是同门之间的体谅。 “哦?是龙首在学海无涯时的同窗吗?”天章圣儒嗓门偏大,他这话一出口,便惹得这疏楼西风外的儒门精英议论纷纷。 “是龙首同窗之事吗?” “可知是何人?” “方才见那道人入内,龙首大发雷霆,难道是道门之人欺吾儒门?” “够了!”冷喝一声,桐文剑儒那一直背在身后的剑匣猛然落地,龟裂声起,无形剑气四散,震慑在场众人.. “一切自有龙首安排,吾等于此地如此议论,落入他人眼中,他人会是何种想法?诸位同门,稍安勿躁吧!” 以武威慑,以及待人,桐文剑儒有实力说话,而他说的话也留给在场众人足够的余地.. “哈哈哈,难怪龙首每次去剑会都会带汝,一剑双势,轻重自若,汝之修为更胜前时。”天章圣儒大笑道,不若原来那般,龙宿基于某些原因,对桐文剑儒更加的关注,在刻意的培养下,桐文剑儒不止武修已越同辈之人许多,在同门交情上,长期被龙宿赋予巡查之责的他,更是有胜其他门人。 桐文剑儒处理事情的方式令天章圣儒欣赏,但是,在场众人中却偏有两人心中不安.. 这家伙..好强..人群中,江东儒林掌阁易伯书心下一寒,桐文剑儒虽只是儒门天下一名武馆,但他却拥有强于他这儒林掌阁的声望,本来还有一较高下的心思,但方才那一下..易伯书看了眼那如蜘蛛网一般裂开的地面,源头在桐文剑儒的脚下,尽头,却是落于在场众人身前三寸之处,这是何等的控制力? 不同于易伯书的震惊,另一旁,三槐城儒辅之首陌上尘简直是头疼,冷非颜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但这桐文剑儒就是死揪着不放,每年还得给这早已盖棺而定的旧案备案一次,这也就算了,偏偏此人不仅受龙首重视,本身实力… 与上回三槐城见面时又变强许多!陌上尘心下判断,终于得出釜底抽薪非是好计的结论..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之际,疏楼西风里,两道身影飞闪而出.. “桐文剑儒!”紫光流影,一身浩然,疏楼龙宿瞬息出现在桐文剑儒身前,与之同时而来的,正是与龙宿‘相谈甚欢’的剑子仙迹.. 第三百五十四章 各行其事(二) “你在想什么?”琉璃仙境内,一线生对着已静坐半日之久的素还真问道,“还有什么好想的吗?现在天下大乱,不赶紧把自己家的小孩领回来是要出事的!” “素某在想,若是好友在此,他会如何做?”素还真轻声开口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纠缠不去歉意,是该快刀斩乱麻还是如何?若是真正冲突又该如何?素还真不是圣人,素续缘也不是其他人,两难两难,事到如今落得两头为难… “你同他是两种人!素还真啊,及早出手还来得及,要当真等到那死小孩闯出大祸来,你便是要救,怕也只会落得被人拖下海!”一线生的话很有道理,父债子还这个道理倒过来用也是一样,素还真树大招风,真到山穷水尽的绝地,落井下石的人必然不少,如今左右妖邪环伺,当真是犹豫不得了。 “是吾私心作祟,所以才想好友会如何,其实,吾只是想给他找一丝余地。”素还真叹息道,“如今续缘羽翼初成,吾若贸然出手,只会令他误会更深,再则..哈..” 苦笑一声,素还真指了指心口说道,“他如今的势力,亦是可以吸引各方势力关注,好友一线生,素还真无情如斯,不怪吾儿厌之恨之。” “诶..”话已至此,一线生除了叹息还是叹息,见素还真满脸萧索,一线生忍不住劝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上?什么无情?你无非是想给那孩子冠上一个匡扶正道但却年少无知的名头,不说其他,那小子利用青仔死祭为自己求名,真到最后,莫说黑白郎君会如何,光青仔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就不会放他好过。” 素还真闻言,只是摇头,一线生想转移话题,便又宽慰道,“你不想想,光当日招魂之时那些个生面孔有多少?这里头又有几个是会给你素还真面子的?莫说其他,就那个北辰氏的王爷,他可是好相与的角色?” “北辰氏有恩于素某,好友..吾只你心意,素还真还..”一语未完,素还真忽然眼神一变,瞬息间,他自莲台一跃而起挡在一线生的身前。 好恐怖的..剑意! “做什么?素还真啊..”一线生武修一般,素还真能感觉到的,他是感觉不到,但是很快,他也察觉情况不对.. 琉璃仙境常年四季如春,何来..飞雪! “一息百年..永岁飘零..”风带雪,落在荷叶上,落在亭沿边,落雪无声,冷风带煞,??无伤的手负在腰间,那在剑鞘间点动的手指,似在纠结生死一线.. 早有判断的生与死又何来纠结?不是??无伤善变,只因剑心由己不由人,杀与护的决定权,从来就不在那一缕残魂上。 “你..来了。”不用通名报姓,素还真一眼便可知晓眼前这位风雪来客是何人,这剑意不陌生,这相貌亦曾听闻,还有那声刎劲之交.. ??无伤不置可否,他不言不语地望着素还真,似是想找寻一些熟悉的感觉,良久良久,久到琉璃仙境里的杀气将近凝结,久到一线生后背冷汗湿透,他始终不发一语地看着素还真.. “吾与那位师尹..不同的。”素还真对着??无伤开口道,只一句话,站在他身后的一线生便感杀气顿消.. “吾之墨剑,与他亦是不同。”??无伤的手,终于垂下,杀不杀,这从来不是多难判断的问题,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如何,剑,始终负在腰间,出剑,这已不知做过多少次的动作,实在是很缺乏难度的一件事。 “叶小钗..是这个名字,吾没记错。”如若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无伤直视素还真道,“他在何处?” 明明是疏冷至极的一双眼眸,但素还真却偏偏自这双眼中捕捉到那些许灼人的战意,这是一种兴致使然,与一页书等德高望重的前辈不同,叶小钗对柳青衣来说,是一道仰视的背影,是一种精神上的指标,偶像,也许这个世界的人并不太能了解这个词的意义,但在无数次的剑论中,??无伤总能听到叶小钗这三个字,他此刻已无杀素还真之意,但随之念及,便是证剑之兴。 什么样的人,能让自己认可的剑甘拜下风,什么样的剑,能让自己确认的人自叹不如,苦境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这个奇怪的地方有很多??无伤感兴趣的人,素还真是第一个,然后,便是叶小钗了… “一个素某不知,但却安全的所在。”素还真应对??无伤的问话时,他的情绪意外地放松,许是因为眼前人身上那似是而非的剑意,总而言之,素还真此时的应对很是轻松,“他受了极严重的伤,如今正在休养,他是个值得你认识与结交的人,无论是证剑或是交朋友,叶小钗,是的,只有叶小钗,也只能是叶小钗。” “你如何认为你承认的,亦是吾认可的?”??无伤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的人,所以他问话一如落雪冰冷,站在素还真的身后,一线生很是想插科打诨一下,但听着这语调,很有眼色的团灭之王异常地..沉默.. 这不是一个精神状态下的对话,如柳青衣对叶小钗的叹服,一线生对于素还真能够与各种‘特色’明显的人物沟通的能力,他也是..叹服啊! “你不可能和好友青衣有同样的兴趣,也不可能与他有相同的经历,但即使如此,你仍旧承认好友的存在,既然如此,素某觉得,或许你们会有相同的认可,虽然会有略微不同的定义,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素还真的回答或许太过主观,但??无伤轻皱眉头,亦算勉强认可其中部分.. “他的面目之上,总是覆着世人想要的伪装,吾不明了,既然世人无法接受卸下面具的他,那他为何不在被人拒绝之前放弃世人?或许,让他留在寂井浮廊会是一件好事。”??无伤不知道,有个叫天不孤的人也对着柳青衣本人说过类似的话,他只是依照自己的感觉直言而已,剑者寡情,但亦是敏锐。 “他幼年之事,你或许比素某更加清楚,不被需要而孤立的人生,那种感觉,想必会是永世难忘的痛楚,素某未曾经历,亦无立场去确认谁对谁错,吾所能做的,唯有支持他所确认的,以及承担他也许会犯下的错。”素还真叹息道,柳青衣有块不准任何人碰的疤,至少,是绝不会允许他素还真去碰,因为立场,因为很多原因.. “比如..弑父?”??无伤问了一个十分犀利,且又能让素还真感到刺痛的问题,他向来就是这般自我的人,不留余地,亦是无任何恶意。 素还真不知道雅狄王的生死,柳青衣十分忌讳有关自己亲人的详细讯息,所以当??无伤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素还真感觉异常头疼,他绝不会认为弑父会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至少弑父的罪名,绝对可以算上当世最不能让人接受的罪状之一… “如果他要做,素某会阻止,但若他真做了,素某..”想了许久,素还真好不容易开口出声,但话至一半,他便说不下去了,他记得很清楚,柳青衣提起雅狄王时那全无感情的语调,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如何,但从??无伤眼中,素还真还是看到了他不太想看到的答案.. “如果对上的话..他会杀的。”??无伤很是平常地在叙述一件很难让平常人接受的事实,“那个人注定无法给他想要的答案,而抱歉与悔恨也无法扭转事实的残忍,你当知晓他之性情,他的剑,总是快过他的思维。” “所以素某会在那样的事情发生前阻止他,他不能背上那样的罪名。前人犯下的错误,不该由他承担,这对他不公平。”素还真的答案很诚实。 “那吾,会在你阻止前杀你。”??无伤的答案…很现实。 “诶..”叹息一声,素还真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和??无伤纠缠,这个人的意志很坚定,他或许可以说服柳青衣,但他没法说服如今这个状况下的??无伤。 “你来此的目的,方便告知素某吗?” “护住你的性命,以及,看继承你血脉的那个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无伤说完,又想了一阵道,“鬼王棺..暂且不动。” 残魂仍在,一线生机,??无伤是个很自立的人,所以他认为柳青衣也会希望自己去报复,既然如此,且留那邪灵性命。 “你知晓了?”素还真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无伤冷冷答道,“总会出现的。” ……………………………….. ……………………………….. 古道上,桐文剑儒的边走边想,那风槐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而在他身旁,与他同行的穆仙凤一直皱着眉头… “他既如此自把自为,那吾又何须顾忌?小贼儿,汝当知晓违抗吾之后果的..”龙首的临行前的一句呢喃,一直环绕仙凤心头… 风公子..诶..这下真正麻烦了!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自己最尊敬的龙首,穆仙凤只确定一件事,她可以求情,但绝对不可提醒‘风公子’什么,因为某人的前车之鉴,仙凤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尝试去激怒龙首,那只会令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 第三百五十五章 邪 “你真相信北辰胤的话?”北隅一处荒郊,篝火前,一剑封禅的眼中,面前的腾焱不断地变化着形状,他对面的一棵老树下,剑雪无名半闭着眼似已入眠.. “为什么不信?”剑雪无名轻声反问。 “三年,我见过三个北辰胤,你怎知那日在你面前说话的北辰胤究竟是哪一个?”一剑封禅不介意陪剑雪无名捞尸捞上三年,但他介意有人利用他同剑雪无名去做事。“再则..” 话未落尽,冷霜乍现,一剑封禅的额前炸起一抹冰花.. “啧..差一点点呀。”剑雪无名..或是鸠盘神子缓缓睁开眼,他的眼中,邪芒满布,他的面前,一剑封禅举剑横于眉间,鸠盘神子看不清面前人的眼中是何神色,只见那剑卧的鼻下,一缕自信的微笑勾起。 “是不是每次都要用这种方式打招呼?”一剑封禅垂下手,将杀戒插入身前地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杀招,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你和他最相似的所在,便是总能接受大多数人无法接受的事情。”鸠盘神子笑的很无害,但一剑封禅心知,自己好友身体里的这魔性人格,定是这世间最为狠厉狡诈的角色之一。 “你和剑雪最相似的地方,便是你们总能说出令大多数人直接无语的话来。”一剑封禅已经很习惯这种偷袭,这种对话,所以他显得异常淡定,“你出来了,那现在换你来想问题,剑雪太单纯,被人骗去都替人数钱。” 鸠盘神子眉头一挑,他的眼中亮起一丝危险的光芒,他直勾勾地看着一剑封禅笑道,“真想和‘你’正正经经的合作一次啊。” “我们现在不是在合作吗?合作怎样保证问题儿童不受人摆布。”一剑封禅皱皱眉头,这个鸠盘神子在这三年出来过很多次了,接触几次之后,这家伙见了自己便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好像..好像自己身体里也有另一个人格。 呵!自吾之后,那无聊的魔界终于出现有趣的魔物了! 鸠盘神子算是很古老的魔物之一,他很古老,所以他对魔的认知与判断,绝非常人可比,三年相处,足够他摸清一剑封禅的底,再则,哪怕认不得魔,他鸠盘神子还认不得那杀戒之上的圣气吗? 一莲托生…你终究是连性命也赔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明意味地狂笑,岁月无声消逝,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鸠盘神子也好剑雪无名也罢,其实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魔物的一生,若不精彩,那么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寒厉的魔气,满布鸠盘神子与一剑封禅周围,明明是寒属的气息,但一剑封禅偏偏觉得自己体内如火灼,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魔之烈焰。 危机,来得无声无息,几个呼吸之内,除了面部,一剑封禅全身被冰霜覆盖,诡异符文流窜在冰霜之上,强烈的死亡威胁逼得一剑封禅杀意爆发! “轰!!”一团烈焰自冰霜魔息中爆起,地狱之火,灼烧四周生灵,一时间,无数临死惨嚎,凄厉的悲鸣响起..鸠盘神子端坐烈焰中,他呢喃着,伸手擦去自己眼角流下的一滴泪水.. “何必伤心呢?生与死,不过一场轮回,要怪,就怪它们今日劫数临身吧。”一个身体,两个人格,落下的是剑雪对生灵慈悲,但神子的自我,不喜这种太过温柔的善良,所以他伸手,毫不犹豫地将这泪珠弹入魔焱之中。 火,越烧越大,在将方圆百里燃成炼狱之后,魔焰的源头,传出一声问候.. “误入歧途的..前辈啊..吞佛向你献上问候!” 刺目腥红的发,苍白冷峻的颜,极端魔能逼迫下,异度战神降临人间,他侧耳倾听一场自己造成的血与火的哀歌,从容地应对亡死生灵的诅咒,吞佛童子..吞佛之魔.. 桀骜,骄傲,优雅,阴戾..鸠盘神子看着眼前的魔物,然后他笑了,很开心地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无聊,一定非常…有趣! “被佛愚弄的..晚辈啊..神子接受你之礼敬!” 一声落,两双孑然不同的眼中暴起同一种危险的目光,四目相对,一股无声的杀机悄然弥漫.. “年轻的魔呀..神子有事想与你参详。”对视良久,鸠盘神子率先出声,因为属于剑雪的那部分意识,正在强烈反扑.. 啧..吾之今生,还真是单纯得可爱啊.. “敬老,是魔许可的美德。”吞佛童子是一个很合格的魔,未曾想追逐自我的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魔的典范,魔,最忌同类相残.. 鸠盘神子..炎魔茶毗..久远前魔,如今神子再现,那么..那凶残嗜血的炎魔又在何处?一个疑问,产生在吞佛心中,或许鸠盘神子与柳青衣都未曾发现,自己过往的行为,在经历时间的沉淀下,已蔓延出属于他们两人的魔盗传说,异度魔界的魔,哪怕不承认这两人的魔格,但至少,他们承认了这两只魔物的危险性.. 吞佛童子记得很清楚,在继承战神之位的那天,那三个自己最有力的竞争对手眼中那莫名的意味,许久之后,他明白那些眼神的含义.. 银?战双魔,战神之下,曾有两只魔物将道境闹得天翻地覆,不胜双魔,难继战神之位。 很有意思!在不妨碍自己任务的前提下,吞佛童子很有与双魔一较高下的兴趣.. “你之目标,吾暂无干涉的兴趣。”鸠盘神子微笑说道,“但如今吾想做的事情,却是有利于你之目标的达成..” 异度魔界的状况,鸠盘神子多少知道一些,吞佛出现在苦境所行为何?他也能猜到一些,不过,这些事情与他无关,羽化之后,他不知为何地留下了自己的意志,现在的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游戏。 “是因为有人利用老人家的游戏去玩自己游戏,所以汝..生气了?”吞佛童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汝之心思,吾一目了然,不过,消耗苦境的力量,无所谓呢..” 若按吞佛心意,他才不愿意为这种任性的游戏而耽搁自己的任务,但是如今,他的意识还被压制,论绝对武力,未完全恢复的他也没自信压制住眼前凶名赫赫的魔物,所以,虚与委蛇,不无不可,也许,在鸠盘神子的游戏中,他还能抓到反噬的机会.. “为何吾有种养虎为患的感觉..年少的魔啊..是吾之错觉吗?”鸠盘神子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猜..神子介不介意一个人主导的游戏?” 吞佛童子一脸轻松,他含笑反问,“老人家已经压制住那可爱的傻孩子了吗?哈!何必与吾这般争锋相对,五十步笑百步,究竟是谁更加可笑呢?” 荒野,双魔初会,言语间的交锋犹如利刃交织,究竟谁是谁的劫数?剑雪..吞佛..封禅..鸠盘.. 北辰胤只是想让中原更乱,所以他将魔盗秘宝被人利用消息告诉剑雪,但未曾想,他一个无伤大雅的算计,竟引出了异度魔界最令人无法测度的两只魔物.. …………………… …………………... 慈光之塔内,无衣师尹漫步在自己中意的竹林里,他的身后,撒手慈悲紧紧跟随.. 师尹今日未曾要一羽赐命陪行,撒手慈悲不知为何,但总的来说,少了碍眼的一羽小子,他的心情很好。 “撒儿..有一件事,吾需告诉你。”师尹俯下身来,轻手触摸一根嫩竹,“柳青衣..是吾小妹之子..他是吾血亲。” “额!!”撒手慈悲被这突来的话语弄得发愣,柳青衣与师尹的关系,他早就猜到,只不过,顾着师尹的颜面,知道这件事的人,一直选择沉默忽略..师尹为何说一个大家都知晓的秘密? “所以,吾要你去将他带回来。”说话间,师尹一手化出一把寒气逼人的弯刀,他将注入隐锋铁胎的去杀交予撒手慈悲,“吾只要人平安带回,其余不相干的人,若有阻挠..你知晓该怎样办..” 难怪师尹今日只带吾一人出行..哈! 师尹的话意,撒手慈悲岂是不知?一羽赐命心慈手软,自然比不得他的果断.. “你想错了..吾是要你去接他回来,吾要他心甘情愿归来。”师尹摇头正色道,“帮吾传达一个消息..” “吾掌权时未清理的余孽行刺于吾..吾..性命垂危!” 这!!撒手慈悲双眼睁大..原来..是怕一羽小子太诚实…我… 慈光三尹,另外两人所遗留下余孽根本兴不起大浪,他们入不了师尹的眼,但是,稍瞬见到,亦会碍眼,既然如此,何不一箭双雕,将家门清理干净,亦可令他甘心归来.. 无衣师尹虽与素还真有言在先,但他不喜欢处于被动,柳青衣的性情他已摸透,素还真即使真遵守承诺劝他归来,难道他就真的会乖乖听话?与其受制于人,令他再在苦境沉沦,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逼他回返,只要人回来,师尹有自信将其留住..至于柳青衣对慈光之塔的厌恶..这个问题,留待时间解决便是.. “师尹..以那家伙的性情,如果让他知晓自己被骗…”撒手慈悲闷声提醒,未等他说完,师尹便接口道.. “谁说吾欺骗?吾被刺杀,将是事实..” “那帮废材,怎有可能危及..”撒手慈悲说着,忽然一惊… 师尹..这是要使苦肉计啊!哈!活该那帮废材倒霉了! 第三百五十六 往生四劫 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自己全部的战力?这是柳青衣近来困惑的问题,外伤好得快,但内伤呢?自己功体虽强,但内元却不是无限呢.. 有问题,那就提出来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吧,在与天不孤提出了自己的麻烦后,一直潇洒淡然的大夫只是轻飘飘地问了柳青衣三个问题.. “如果吾要公子创立邪功,公子肯否?” “如果要公子吸化他人真元甚至生机为己用,公子会否?” “如果这是当前公子快速恢复的唯一方法,公子又是否会拒绝?” 柳青衣被问得有些发愣,练邪功,这没问题,但收化他人真元乃至生机..这样的做法和他当时入魔时吞噬他人性命的做法有何不同? “你我相识多年,你总该知晓我的。”柳青衣很是坦白地说道,“我不会很虚伪的说什么不能做之类的,我只想知道,按你对我的了解来看,如果我真按你说的做,那后来之后一系列后续,我是否能把持得住?” “以前不确定,但吾现在确定,公子一定可以把持本心。”天不孤很肯定地说道。 “好吧,是吸星*还是北冥神功,教我咯,我趁着还有时间,去寻一些作恶多端之辈吸化之!”柳青衣半开玩笑说道,他不是卫道士,对武功正邪并没太多的分别心,佛道儒魔四宗流派的影响,造成他如今极端而又直白的思维模式。 “吸星*..北冥神功?”天不孤疑惑地看着柳青衣,他伸手掏出柳青衣交予他的青衣决总纲问道,“这是此功法原本的名字?” “什么啊?我开玩笑的呢!”柳青衣不解天不孤何来此问,青衣决和吸星*之流又有何干系? “公子..好友..你..是不是从来都没认真看过这总纲?”天不孤说着,又忽然想起..似柳青衣这等大而化之的性情,似他这等可以将自身修行法门随意交给他人作风..从没认真看过总纲这种事,实在是很有可能的.. “那个..我主修的是剑决和体决,总纲什么的,要不是你想看,我还真没太注意呢..”柳某人望着天不孤那诡异无比的表情,心里弱弱想到..我终于把大夫逼到抓狂了..成就啊! “公子..答应天不孤一件事..”天不孤有气无力地说道,“往后,你之修行法门,特别是这总纲,切莫再随意交予他人..这总纲上的记载,便有合术、体之法,运转收化他人真元生机的摘要。” 青衣决,在柳青衣的脑子里,总纲,也是他默写出来,他还真没注意到这点.. 难道..当初自己入魔发狂,亦是因为这法门所至?该死!术法篇老子根本没认真看过! “化缘有道..化心忘我..化尸无形..化魂无敌..”天不孤无力地念道,“还有下会,若得到什么功法,记得要前后看清楚..” 听着这四化,柳青衣心底有数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身为一个神,看霹雳也就算了,你特么地竟然还有闲心看港漫武侠!这不是往生四化吗! 不说化尸无形和化心忘我,化魂无敌,这是一种近乎等同洗脑的法门,以邪能控制他人脑识,可以控制他人的记忆和行为,是一种极其无耻却又实用的邪功,而化缘有道..听起来有佛门的意思,但实际上,化缘有道却是一门极为阴损邪毒的功法,强行掠夺他人精气元神以供己身之用,无需自身有多强横的修为,只要自己体魄强健便是.. 柳青衣想到这儿,不免心中揣测,体决修行如此强横,孤恐怕是一早就算计好这点..这往生四化,如果自己一早就注意到,很多事情,倒是真会变得简单很多,不过事到如今.. 想想一页书守正僻邪,想想擎海潮清高孤傲,柳青衣实在不想给自己这两位师尊抹黑.. “此等功法,能不用便不用,大夫还请答应我,切莫将往生四化传授他人,而我,也绝对不会将这恶毒功法再交予任何人!”伸手拿过天不孤手中的总纲,柳青衣以内元将其震碎,他却不知,有些时候,人总是身不由己,魔功邪法,他不欲流传,但他之后人,却未必如此.. 天不孤笑着应承柳青衣绝不外传,这是很难得一件事吗?谁会似公子你这般将功法随意传授他人呢? “那公子是决定了吧!血榜的消息或有用处..”天不孤淡淡说道,“公子呀,该下手时,切莫手软,需知,你若无法恢复,天不孤与寂寞侯,可是要一同殒命的呢。” 与其说大道理,不如说他在意的,大夫知晓,他这般说,柳青衣便是不愿亦得做了! “我知道了..你..能帮我找那些该死之人吗?”柳青衣很认真地对天不孤说道,“我不愿意无缘无故杀人,也不想丢我那几位师尊的脸面,所以..帮帮我吧!” 帮帮我吧,这多像一个孩子才会说的话..天不孤点点头,这件事上,他的确是认同柳青衣的想法的,没逼上绝路,谁也不会愿意和全天下为敌。 …………………………… …………………………… 森森严林,少有人迹,一行人,走在一条被参天巨木所笼罩的古道上,道上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默湿热的腥味,这帮人的脚步极轻,小心,只因为这座该死的林海已经吞噬了他们近乎一半的人手。 这次损失太大了!欧阳烈一面头疼着,一面,却是伸手将一条忽然从草丛中暴起攻击的怪蛇捏死。 很随意地挖出蛇胆吞下,欧阳烈也不管这长着双翼的怪蛇之胆是否可以食用,随便乱吃未知生物的内脏,这真是一件很蠢的事,但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装出一副潇洒淡定的模样,因为他不想自己这帮人被这沉重的压力逼疯而自相残杀.. 从未见过,但又极具暴力特征和危险性的野兽,杀人无形,却总会留一丝生机的陷阱.. 这座林海是人为构成的,而建筑这座林海的人,欧阳烈保证,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疯子,如此玩弄人性,拿捏人心中的恐惧与绝望,不自觉地,欧阳烈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双眼,早在千年前就看透此时此地的人心人性.. 家主..为何执着这魔盗秘宝?欧阳烈想起他那近乎无所不能的家主,他心下的不安与烦躁顿时被压下..家主要得这秘宝,必定有其深意,吾必取之.. 打定注意的欧阳烈刚想开口鼓舞一下自己人的士气,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严林深处,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欧阳烈皱皱眉头,双掌暗自凝聚真气..竟有人比吾等来得更早?家主放出的地图残缺不全,那些江湖人怎有可能如此深入林海? 示意部下戒备,欧阳烈凝神以待,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步履艰难地走出严林深处.. 这个人虽然面色发青,一身武息散乱,但他身上的剑意.. 欧阳烈刚想开口试探,对面的人却已然看到他.. “若不想被那疯子玩死,立刻消失!”一剑封禅看到眼前这帮人,他如何不知这些家伙来此的目的,他回头看了眼身后阴森的严林..那个家伙..又要追来了! 头疼欲裂,一剑封禅的意识很是散乱,他只能勉强支撑自己正常的说话和行走而已,动手..他已无力.. “朋友..你此话何意?”欧阳烈顺着一剑封禅的目光望向其身后森林..什么都没有啊! “他的意思是..挣扎吧..尖叫吧..为你们的贪婪付出代价吧!”一个愤怒且有刺耳的声音在欧阳烈身后响起,不及回头,一股血腥味已弥漫在欧阳烈的鼻下.. 反手一掌,欧阳烈头也不回地直奔一剑封禅身处,待身后寒意稍减,他艰难回头,回头,却见一地凄艳! 一堆尸体正中,鸠盘神子眼带怒色,他如同被偷了钱包的失主一样,愤怒地看着欧阳烈,他的手上,一点点带着鲜血的冰霜正寸寸剥落.. 一瞬间杀死自己所有的同伴!!这人..非是自己可敌.. 欧阳烈正想开口拖延,却听身旁那好似被眼前人追杀的青面剑客开口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必装出愤怒的样子来戏弄一个将死的人?”一剑封禅亦同样愤怒地看着鸠盘神子,他是真的愤怒,此人不过是占着剑雪的身体,他根本不是剑雪,剑雪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凶残恶劣的事情!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鸠盘神子狂笑出声,他指着一剑封禅笑个不停,“你..哈哈..你..” 眼见鸠盘神子疯癫模样,欧阳烈额头一滴冷汗划过,他轻声对身旁的一剑封禅说道,“朋友..我叫欧阳烈..” “一..”鸠盘神子忽然念道,他脸上还是那般笑容.. “你我联手,想法脱逃..”欧阳烈不知鸠盘神子为何突然数数,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就算联合身边这名去剑意不差的剑客,自己也只能想法逃脱而已.. “二..” “我乃欧阳世家之人..”欧阳烈说话间,忽感心口一痛,他艰难转头,却见血发苍颜..“你!!” “你吾联手,然后吾死你活对吗?与魔斗心机的人啊..你真是可爱!”一眼分明,封禅不再,吞佛再出.. 第三百五十七章 账下 闷热的严林,低沉却又汹涌的杀机封住林海内各种异端生的咽喉,没有一丝声响,就连鸟鸣虫声都渐在消失。 鸠盘神子戏谑地望着眉目间怒意澎湃的吞佛童子,他的脸上全然是那种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单纯而又阴毒,开朗却又残忍,鸠盘神子的性情,当真难以令人摸透.. “真是性格恶劣的..老人家啊!”吞佛童子的嘴角勾起一道倔狠的微笑,他手一挥,轻易地摘下欧阳烈的头颅.. 大意了!吞佛童子心中一叹..果然不愧是吾界最任性的魔,即使在局势这般不利自己的情况下,也可以这样设计自己的盟友..吞佛童子叹息,是赞鸠盘神子狠辣,亦是可惜这魔物终不可能为魔界所用.. 这个魔太自我了,一想到自己竟然大意到中了此魔之计,吞佛童子心中怒火自是不提,但更多意外的是..为什么他能背叛得这样干脆?吃一堑长一智,吞佛童子自认自己已是很小心了,但奈何,他如何也想不到,同为魔,为何如此轻易叛魔? “以自己魔源做饵,老人家好阴毒的心计!”吞佛童子微笑讽刺道,“修行佛道的魔呀,你还认得清自己本来的面目吗?” 鸠盘神子暗自讶异,他本以做好动手的准备,却是没想到吞佛童子这般能忍..这家伙..与茶毗全然不同呢.. 以自己前世佛魔之源诱惑吞佛童子,借以魔源内的佛力,压制吞佛童子蚕食一剑封禅的意识,鸠盘神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许是剑雪的意识影响,他感觉,如果一剑封禅不再存在的话,自己的心情一定不会好,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的同族,我心情不好是很重要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及这件事重要,很简单很自我很霸道的想思维模式,但就鸠盘神子来讲,这又是多么合理的一件事情啊.. 与吞佛不同,鸠盘神子认可且承认剑雪无名的存在,在他坚持自己是过去而剑雪是他现在的同时,他也不介意在未来的时光里,有一个叫剑雪无名的人一直存在。 是的,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那魔者的善魂赋予今生姓氏的恩惠,这只是偿还而已,与魔佛立场无关.. 雾里看风景,爱与憎分明.. “少年人呀,你如今亦恢复大半,不感激神子的恩德吗?”鸠盘神子完全无视吞佛语中讽刺,他就是他,鸠盘神子,从不忠诚任何人,也从不需要然后存在的肯定,修佛道,但不表示他会改变作风变善民。 “哈哈哈哈哈..”低沉的笑声,伴着吞佛童子脸上莫名的意味,只见他笑着扒下欧阳烈的面皮道,“那么,游戏正式开始了!” 接下来得小心了呢..鸠盘神子心下一沉,莫看他骗得到吞佛,但终究心里,他已将吞佛童子列为极度危险而又有趣的行列..能控制自己愤怒的人,一定不会是个简单的人,因为愤怒,本就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欧阳世家吗..”与吞佛不同,鸠盘神子可以隐约地控制与读取剑雪无名的记忆,在剑雪的记忆里,欧阳世家存在的部分不多,但终归与茶毗有关.. “吾有个很有意思的计划,有参与的兴趣吗,吾之..神子呀。”吞佛童子以炎能烘干欧阳烈面皮上的血渍,他若有所指地问道,“还是说,你有更有趣的计划?” “偷梁换柱吗?”鸠盘神子含笑反问,“你有成功的自信?” 吞佛童子眼中怒意已然尽去,他手拿着那还带着血腥味的人皮,脸上是无懈可击的优雅,“这就要看神子,能助吾压制那虚妄的今生多久咯..” …………… …………… “..以魔能邪力,纳万物生机以利己身,此邪功异法,歹毒阴狠,切莫外传,望甚用之..”一点灵念,顺着掌上符文化出,柳青衣回身一睹遍地尸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哪怕这些人都罪该万死,但这种杀法..皮肉干枯,如腐如化,残酷到令人作呕的情景直刺得柳青衣眼眶生疼。 大意大意,总是大意,幸好幸好,当世中,看过武决总纲之人不过五指之数,素还真不会那样做,阿九还是个孩子,??无伤根本不会有兴趣,大夫也应承过自己,这如今,亦唯有她了.. 吞噬他人生机之后,柳青衣发现自己的术法似乎顺手了许多,嘴角露出一点苦笑,他只接着自己体内的灵气向远处的人传达这一句,只有这一句,其他的话,却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你..很好!”脑中响起一个平淡且又威严的声音,柳青衣似是可以从这久违的声音中听到一丝怒意.. “我自然是极好的。”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总之,柳青衣挑衅了,这种情况下,他其实是可以往浪漫的方向去引导的,但是他不会..所以他下意识地挑衅王者的威严.. 碎岛王座上,戢武王半闭着眼,这突如其来的灵念传达,这毫无解释的放肆..是的,是放肆,虽然柳青衣没解释的立场与理由,但她终究觉得对方是应该在解释之后再请求自己的原谅的。 一句挑衅之后,两人许久无言,柳青衣默然,因为遗言这种事,还是不要说太多次才好,而戢武王,她更是不知如何说,虽然关注对方的情况,但她也闹不明白自己为何关注? “吾坦白问一句,你是先王血脉,对吗?”终究是王者更能控制自己的心绪,戢武王先找到了合适的借口,虽然柳青衣的身世已经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了,但她终究还是亲口问了出来.. “是即鹿之子。”柳青衣苦笑,这一句问出来,很多事情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了,不过既然对方坦白问,那他也就坦白自己的立场,“也只是即鹿之子。” 因为对师尹那一丝莫名其妙的亲情,所以即鹿之子,这是柳青衣在这世上唯一真实承认的出生与立场,佛道儒魔那些对他来说太远,杀戮碎岛的荣光他也全然没有兴趣,即鹿,止于即鹿而已.. “你永远无法否定自己的血脉。”戢武王皱皱眉头,她很不喜欢柳青衣这种冷静,因为她很清楚,柳青衣的冷静,永远是基于既定事实的情况上的.. “呵呵..”柳青衣很是敷衍地呵呵,然后他扯开话题,“这段时间,我很思念你,这是一句废话,我当然是会思念你的..我想同你多说几句,无关碎岛慈光,无关我身在何处,我想我们多聊几句,而这些,是最好的前提。” “…………”沉默许久,戢武王回应道,“你改变了许多。” “是经历得多了..”柳青衣心底叹息。 “入吾帐下,你之身份不再会给你带来麻烦。”戢武王认知是,你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威胁.. “蚊帐吗?”别指望学海无涯能带给柳某人多高尚的情操与品德,他本性上仍旧是个混混,所以他很认真地..调戏。 “你!!!”料想不到柳青衣竟然大胆如斯,戢武王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某人受了自己兄长的刺激.. “我是男人来着,女人,和我说话的时候小心一点好吗?就算我喜欢你,你这么光明正大地说要包养我,我还是会尴尬的啊。”柳青衣很是恶劣地传念道。 “很有胆气的一句话,吾很想知道这自信究竟从何而来?”戢武王怒上眉间,突如其来的感知,她在对话上已然很是忍让,但谁知这人竟是越发地目中无人。 “就凭我是柳青衣..记住这句话,是我会保护你,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但你的将来一定是我会保护你。”我会保护你,这是我唯一可以比得上他的地方,柳青衣心里的话说不出口,他很是干脆地断开了灵气传念,现在,他已不去想死神游戏了,因为这场游戏,他已是必须得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他才有将来可言。 “可恶!!!”怒喝出声,碎岛王殿一阵晃动,戢武王霍然站起身来,王殿内空无一人,她左右徘徊许久,心里古怪的感觉无声蔓延,越是蔓延,越发愤怒。 “往生四化是吗!哼!”戢武王寒声自语,“吾便用这功法废你一身修为,吾看你还能得意否!” 对于往生四化这等功法,戢武王本是不想修炼的,但是,被怒火遮眼的女人,哪怕她是王者,她..也总是不可理喻的。 ………… ………… 琉璃仙境内,寂寞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他所处之地正下一场杀戾之雪.. “哟!伤仔~好久不见。”这种招呼,绝对不可能是寂寞侯..隐锋知晓寂寞侯要他做什么,所以他履行自己的职责..保护寂寞侯。 “杀半死之人,有失武格,你在担心什么?”??无伤很是冷淡地回道,“他何时回返慈光之塔?” 不问人在何处,甚至不问人是否安全,??无伤没那种保姆般的心思,他也相信柳青衣的生存能力,所以他很直接地提醒.. “在师尹做出极端的反应前..” “他阿舅几时和他这么麻吉?”隐锋嘟囔一声道,“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我是带寂寞侯来见素还真,你在此为何?” 短暂相处,已然隐锋知晓,寂寞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那种好似万事皆掌握手中的气质,令隐锋亦不敢放肆。 “做他如今无法做到的事情。”也许未曾联系,也许未曾明说,但??无伤知晓,如果自己来到苦境,那么在如今的情况下,他最该做的事,是保护素还真的性命,虽然他也曾有杀素还真的念头,但那又如何? 一指轻点剑端,一道残魄化光而出,盘旋隐锋一阵,没入其剑身.. 这是..被恶舍利所夺的灵魄!隐锋如果有下巴,想必现在也得掉下,只见他飞旋而起,绕着??无伤转了数圈.. “伤仔,你破得了死神诅咒?” 第三百五十八章 血幕(一) (第一更) 死神是什么,??无伤不知晓,这一点残魄得以逃生,亦是不是他的功劳,他有疑问,但当寂寞侯欲向他解释何为死神时,他却冷淡回应一声。 “你省去虚伪的客套与无意义的亲近,虽与他有所不同,但亦无区别。” 寂寞侯不知??无伤口中所言的他是谁,但他可以看得清??无伤眼中那拒人千里的疏冷,他含笑止声,一是为身前这若有似无的杀意,二是为耳边传来的那阵沉稳脚步声,再抬眼,一个人正自内院缓步走来。 无需介绍,第一眼,寂寞侯就知道这人是谁。 “寂寞侯,咳!咳!见过素贤人。” 一向礼数周全的素还真意外地失礼,他眼中只有一柄剑.. “隐..锋!” “素仔~我好想你!”剑光疾影,飞腾在素还真身旁,除却柳青衣,隐锋只与两个人合作过,一个是一页书,一个是素还真,一页书前辈的人格与武学是值得肯定的,但他的剑法.. “好友呢?他人在何处?可安好?为何不见素还真?他遇上麻烦了对吗?为何不予素还真知晓?”素还真伸手抓过闹腾的飞剑,剑在人不在,他无需求证任何人,他很清楚,柳青衣一定遇上麻烦了,极大的麻烦,麻烦到他甚至不敢来寻自己帮忙。 “素仔我..”隐锋平日里可以和素还真闹腾,但他绝对不会有兴趣在素还真心情恶劣的时候开玩笑。 “莫隐瞒,任何事素某都可以助他,你莫隐瞒素某,你莫不是忘了当日欧阳世家之事?你可是想让事情再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局?”因为太了解,所以素还真当真难以再维系温文儒雅的风度了,他的问话显得咄咄逼人,甚至于有些质问的意味。 柳青衣的行事作风素还真太清楚了,玩命而已,就好像他那条命不是他自己的,就好像其他人的性命会重过他自己的。 “这..这..这..”隐锋吞吞吐吐之时,忽感一阵死寂冷冽的剑意锁定自己.. 骂了隔壁,太熟悉了有没有?连败三年有没有?最讨厌那把非洲偷渡来的同类有没有? 哀吟的剑声,明确地显示出剑者不耐的心情,剑柄上激荡的真元,也预示着素还真不安的心绪,隐锋确定这是自己剑生最难熬的一天。 “咳!咳!”清咳两声,寂寞侯平淡开口,“他无法解释的,寂寞侯可以代劳,素贤人..还有这位朋友,柳青衣的时间不多了,两位还要继续浪费他之性命吗?” 素还真闻言方觉失态,还未等他平复心情,他的眼中看到一抹微笑,??无伤笑了,他笑得冷且疯狂.. 又再受制于人了吗?实在令人失望啊!所谓亦师亦友,即是非师非友,莫指望此时的??无伤会用很温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他还未从那一身白的宿怨中脱身,他耳觉就如同师尹的嗅觉一样出了问题,总会有杀声不止! 飘飞的雪,隐不去漆黑剑身之上泛起的墨痕,??无伤旋身一划,在十步距,织无可避退之局,寂寞侯一动未动,他的眼,正欣赏着这道可能将他右臂斩去的墨痕.. ………………………… ………………………… 邪佛寺,枫红将天地染成一色,善法天子站在一棵枫树下,他回头,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步走来,一步一步,明明是走得近了,却令人感觉他已远去。 “天子..我的天时,到了。”先天先天,柳青衣终于完完全全地成就自己的先天之道,在一场又一场打着正义名号的杀戮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天时。 善法天子不言,他本该喝斥或是惩罚,但不知为何,他沉默了,茶毗非是昨日茶毗,天子亦非他日天子,万圣岩一役,天子发地藏悲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善法天子已永远无法成就如来大道,但他,也终于成佛。 “是来与吾辞行吗?” “是来向天子令罚。” 一问一答,柳青衣有存活的自信,他来这儿,只是觉得自己该向天子令罚.. “我杀了许多人,用极残忍的手段杀了许多人,这些人该死,但哪怕有这正义的名头,我都该承认,我杀人了,我的本心非为正义,是私心,我不想死,也不想身边的人出事,天子,我执恶意杀人了。” 千年渡魔,渡出一个非魔之魔,善法天子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只见天子摇头,他终是明白一步莲华为何要渡魔.. “此事记下,因果终有报应之时。” “呼..”柳青衣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有点怕天子发怒,“天子,我不敢保证只此一次,但我保证,一定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做不到的事,就别承诺,柳青衣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但他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会谨慎使用自己的能力。 “你已窥得天机,当知晓自己的天命。”善法天子平静说道,“保重性命,不然,那些牺牲便无意义了!” “我知晓的,天子..”柳青衣俯身跪下,“谢天子这些年月照顾,谢天子信我,天子..保重啊!” 自己天时已到,天子化身亦该消散,此次一别,将来不知何时能见,大恩难报,唯有诚心叩拜,一誓定下承诺。 “有朝一日,柳青衣若为祸天下,定叫我死无葬身之地,魂不入六道轮回,天人同诛,永世成孤魂野鬼不得善终!” 善法天子伸手印在柳青衣天灵之上,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非是为柳青衣毒誓,而是为他敬佛。 精纯内元传入柳青衣体内,不待其反抗,善法天子便出声道,“吾之天命未至,此化身之损耗亦有时间修补,如今,便让吾助你一阵,且记着你今日所敬非吾,你所拜者,乃是佛也。” 随着内元不断流逝,天子化身渐成浮光飞散,千年照看,无怨无悔,柳青衣只觉眼鼻发酸,他附首重重一扣,谢天子成全,谢天子信任。 邪佛寺内院,佛剑分说默念佛号一声,远望天际,似送天子远行,再回眼,目光似透石墙.. 待善法天子佛光散尽,柳青衣站起身来,他对着邪佛寺一礼,“我且往血海一行。” “且去。”佛剑分说回礼,“莫忘彼岸。” ………………… ………………… 正邪战场,苦境正道与灭境邪灵厮杀不止,战场之外,桐文剑儒与穆仙凤凝视战局,只见那刀光剑影间,一抹红光卷起鲸吞邪灵性命,杀伐之刀,染血越多,杀性约浓! 风公子..穆仙凤暗自叹息,像他这样的人,本不该染这一身猩红的.. “龙首..不会害他的。”如同自语一般的话自桐文剑儒口中说出,他目视沙场中央左右突围的身影.. 真是..全然不同的武资呢.. 就如同黑白郎君所认定的,素续缘与柳青衣对武学的认知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差异,他们与人对战的方式也全然不同。 看了一阵,桐文剑儒叹息一声,他对着身旁的仙凤说道,“让吾与他接触吧。” “这..”仙凤张了张口,正想拒绝,却闻桐文剑儒开导.. “你吾同门,吾亦不想你为难,放心吧,哪怕是为报赠剑之恩,桐文剑儒亦会护你好友周全。” 有桐文剑儒的保证,仙凤心下稍安,他知晓桐文剑儒在龙首心中的分量,倒不是说龙首厚此薄彼,只是此人辈分终是高过自己,有些话自己不合适说,但桐文剑儒却是可以提。 “多谢你了。”一声谢,仙凤已无见素续缘的打算,不能骗,那便不见,桐文剑儒微微摇头,他心中苦笑,好友还好,若再进一步,以如今龙首对素还真的感观,那才真是麻烦大发了。 仙凤,可是龙首相当在意的弟子啊! 鱼龙惊变,化出金鲤鳞光,桐文剑儒御剑飞向沙场正中,与此同时,一道暗红血光亦从战场另一端闯如战局.. “哈哈哈哈!风小子,金爷爷来帮你了!” 嚣张,猖狂,金小开一面疯狂杀戮着身边邪灵,一面朝着素续缘靠近,他的眼中,闪耀着有别以往的阴沉酷烈! 金小开?素续缘一刀环斩,掀起数颗头颅,他刚想回身看看,却又感天际一股凌厉剑意靠近,抬眼一看,一名清秀剑者,正驾鱼龙剑气而来.. 非敌..素续缘认不得桐文剑儒,但他身怀碎岛灵气,却是能感觉得到那鱼龙剑气之中属于杀戮碎岛王者之威.. 一瞬间的确认,素续缘没做出任何敌意举动,只见鱼龙剑气暴袭而来,剑气如雨,却不伤其身半毫,伴着漫天剑气,桐文剑儒飘然而至.. “桐阴月帘栖凤客,西风鸣人睡;更翻凄凉乐府曲,醉里挑灯,卧剑人!到底意难遂。” 四目相对,素续缘率先开口.. “这剑,从何处来?” 桐文剑儒微笑,他未回应素续缘的问题,只见他肩头一沉,鱼龙变翻转击向他背后,一阵金石交鸣之声响起,桐文剑儒未回头,只是轻声一句.. “朋友,行事要适可而止。” “哈!”冷笑一声,金小开闪身离开鱼龙剑距.. 此人修为不差,金小开双掌松合几回,散去印在掌上的剑气,他面不露异色,对着素续缘张狂道,“许久不见了,可有想念本小开了?” 素续缘眉头一皱,金小开的实力,怎会猛进如斯? 第三百五十九章 血幕(二) 第二更 青色剑光抵住凌厉墨痕,素还真执隐锋硬撼??无伤手中墨剑,一击之下,清香白莲虎口迸裂。 “??..无伤..切莫冲动。”素还真急声道,“请交素某处理。”素还真知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他不得不做,??无伤的杀心杀性太重,见了血,就没转圜的余地了。 “庇护在你之羽翼下,他这一生都无法超越自己的极限。”??无伤很是平静地说出了令素还真哭笑不得的结论。 人之运道有起有落,起伏之间,或是顺势跃龙门,或是逆流潜于渊底,素还真不认为柳青衣如今的气运有多好,与欧阳世家一役他已消耗自己太多运气了。现在,可不是锻炼他的好时机。 永岁飘零为过客,他可以很有性格地撂下一句狠话走人,但素还真身为地主却不可能如他这样,目送??无伤离开,素还真转身向寂寞侯道歉。 “朋友,实在过意不去,他非是有意的。” “看得出,杀戮对他似是非常平淡的一件事。”寂寞侯眼中异芒一闪,习武之人呀..哈! “现在左右无人,朋友,你能告知素某,好友他,遇上什么麻烦了吗?”不问人在何处,素还真只凭隐锋的反应就可判断出柳青衣此时怕是不方便,或是无法见他。 虽是担忧,但素还真还知轻重,无论是怎样的状况,只要能够将麻烦的源头解决,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骗人是件技术活,骗一个聪明人更是很有难度的技术活,而对素还真这种人,寂寞侯根本没想过对方会完全信任自己的话,带着隐锋来,只是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立场而已。 “素闲人听说过炎魔吗?” 炎魔茶毗?!素还真眼神一变,他微微点头.. “千年之前,异域道境发生道魔大战,那时..”一段被篡改过的魔盗传说,自己寂寞侯口中说出,隐锋在一旁作证,寂寞侯自信素还真哪怕怀疑,亦是无太多选择的余地。 “阁下的意思,是好友被死神魂魄分离,三魂被炎魔所得,七魄..七魄..”骤然紧握的拳头,素还真心下却不怀疑血舍利为柳青衣七魄之说,如若不然,那等邪物当初何不伤己,反令自己感觉心安亲近..灭境之人将血舍利形容得如此可怕,素还真不认为自己具备什么不受影响的条件,这只能说明好友存于舍利上的一点灵魄不愿伤害自己故人.. “是啊,素仔,炎魔根本无法消化青仔的三魂,若要他将三魂交出,或许是会付出代价,但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在血舍利上啊!”这话隐锋说得寂寞侯说不得,交代好的任务,隐锋倒是很认真地去完成。 素还真沉吟不语,半晌,他突然问道,“隐锋,你可认得楚留香此人?” “楚留香?盗帅!他不是很多年前就死了吗?”隐锋‘惊讶’反问道,“你去过慈光之塔了?” “没有。”素还真深吐一口浊气,又对着寂寞侯问道,“血舍利,对炎魔可有好处?” “这无法判断..”寂寞侯假作思索,“按隐锋所言,柳青衣魂魄之中的佛力,非是魔者可以收化,但七魄被死神凝练成邪物..” “可恨!!!”一阵气流自素还真身上爆旋而出,寂寞侯见状心下一笑。 素还真这声可恨,有几分是愤怒,有几分是试探他心下明了,但这又如何?他不怕素还真去向‘楚留香’求证,一是因为柳青衣‘三魂’在炎魔手中,二是因为天不孤告诉他,柳青衣可以骗过素还真.. 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话的可信度也随人而异,天不孤没解释柳青衣为何能骗过素还真,但寂寞侯不怀疑这点,因为这是各自分工,骗过素还真,那是天不孤该想办法的事情。 化心忘我…从头到尾,柳青衣永远都无法猜得出,寂寞侯与他摊牌,只不过是一种误导,天不孤压下了最后的那根稻草,否则以医邪之能,如何治不了柳青衣之伤.. 楚留香已死,如今那人却是炎魔,柳青衣三魂在其身上,寂寞侯不必多说,素还真哪怕是智慧如神,他也不得不入瓮。 隐锋是柄剑,可以自动忽略,在场二人都是影帝级别的,说要在对方脸上看出什么,那真是侮辱双方的智慧与演技了。 素还真平复下心情,对着寂寞侯一礼道,“这位道友,大恩不言谢,还请入内一谈。” 真小心啊..寂寞侯点点头道,“寂寞侯欠他一条性命,如今该是奉还之时了。” ………………………… ………………………… 拜别天子,柳青衣自视自己状况,虽与完全状态还有差距,但对付如今的场面,应该是足够了,天子遗留下的内元意外地温和,柳青衣不作他想,只往着千竹坞去,不知大夫伤势如何,也不知寂寞侯与素还真谈得怎样… 方回千竹坞,便见儒门大阵在外,数十股不弱的气息隐于暗处,柳青衣心下一惊,眼中凶光一闪便要出手,方要动,却又想起太学主当年恩德.. “都给我..滚出来!”长啸一声,只见数十剑光流影飞闪,不过几个呼吸间,柳青衣已被儒门弟子包围,带头之人,正是龙宿手下爱将.. “诸人停手。”默言歆出声制止蠢蠢欲动的儒门弟子,他一抬头,就对上柳青衣那双红光闪烁的眼.. 好可怖的杀气! 柳青衣好歹是将道魔战场搅天翻地覆的人物,他可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不怒还好,一旦动怒,他身上的气势杀意,已非寻常人可以抵挡。 还好,默言歆常随龙宿,亦不是什么气弱之辈,稍稍收敛心神,方要开口,却闻.. “就算你是他之门人…注意你第一件该告诉我的事情!”阴戾的语调,让人不难感觉出柳青衣此刻心情如何。 “里头的人无恙,龙首,有话要与先生知晓。”默言歆平静说道,“你不是喜欢安静的性格,你不会经常在你朋友的身边,既然如此,保护你朋友的安全,儒门天下可以代劳。” 默言歆代述龙宿的话,他没改动一点,龙宿让他来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默言歆是一个很沉默的人,他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带多少情绪,所以这看似关心的威胁,自他口中说出最好。 “说完了?”柳青衣冷眼扫过周围的儒门弟子,修为尚可,但身上并无杀意..“说完了就离开吧。” 默言歆点头便走,在与柳青衣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着柳青衣道.. “汝知晓..吾手段。” 我当然知晓,柳青衣还不至于拿默言歆出气,他也不管儒门天下弟子如何离去,脚一抬,就直往千竹坞内走去,一入内,却见雪仍旧是雪,竹子仍旧是竹子,大夫,也仍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大夫.. “你就不怕他们下黑手?”柳青衣走到天不孤身旁坐下,“你的修为要恢复,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 “认识你的人都该知晓,针对你,还有谈话的余地,针对你身边的人,那就不再是言语可以摸消得了的恩怨。”天不孤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有伤在身,有儒门天下之人保护也是好事..呵呵呵!” “你这话可切莫被儒门之人听到。”柳青衣实在佩服大夫这强横的心理调节能力,“话说回头,寂寞侯那处安排如何了?” “他未回返,但天不孤还是建议你,先想想如何骗过素还真吧。”天不孤似笑非笑地说道,“慧眼识良驹,热血酬知己,你可有自信躲过素还真的慧眼?” “之前没信心,现在嘛..嘿嘿,大夫呀,要不要咱们赌一把,若是我骗过去了..”柳青衣还在笑,天不孤却是心下叹息.. 你哟..罢了,骗你一次,还你一次吧.. “若公子骗不过去,自是身死而已,若是骗过去了,那天不孤改日寻得时机,与你同去杀戮碎岛。” “额?你想去杀戮碎岛玩吗?”柳青衣不明所以,他本来还想说若骗过去,就杀梅饮雪的.. “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树,可以让一域之人绝后。”天不孤含笑道,“如何,相信天不孤的医术吗?”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哈哈!大夫你输定了!” “是吗?很自信呢..” “往生四化里头的化心忘我大夫你忘了吗?嘿嘿,说我没心没肺,大夫你也是大意啊!” “哎呀!啧啧!上当了呢!”天不孤轻拍额头,看着柳青衣得意的模样一阵无语.. 公子呀,你是如何在这样的江湖中生存至今的.. 去杀戮碎岛,研究王树,这么做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是,也算欺骗的补偿了吧,虽然事后明白说出来柳青衣也不会太生气,但骗一个为了自己甚至会和自己同门翻脸的朋友,天不孤还是有一点..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吧.. 第三百六十章 血幕(三) 第三更 “喂,救命之恩,多少说声谢谢吧!”正道联盟之内,金小开对着首座之上的素续缘狠声道.. 金小开很烦,真的很烦,这个混蛋,竟然是素续缘! 过往同风采铃的记忆与血舍利所带的恶念不断冲突,烦,烦到他想杀人! 素续缘看了眼金小开,然后又望了望坐在其对面的桐文剑儒..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将这二人都禁在此处! 身份被揭穿了,桐文剑儒根本没给素续缘解释狡辩的机会,他只问,复生柳青衣,需你相助,你愿意否? 你若是吾口中的素续缘,你自然该是愿意的.. “你真是来救我?”素续缘讽笑道,“瞒者瞒不识,金小开你莫将我当做蠢货好吗?” “哈!”金小开眼中利芒一闪,他冷笑回应,“你干脆,本小开也不想和你废话,交出主位,念在风采铃的份上,你只在本小开之下!” “恩..很有道理呢。”素续缘心中愤怒,面上却不露分毫,他很平静地问道,“要现在就换位吗?” “你这么爽快?”金小开心下一冷,素续缘若是大怒拒绝,他倒是可顾念一点过往放其一条生路,但是如今对方这种表现.. 正道之首..是那么好当的?谁坐上这位置都是被人放火上烤,素续缘有先天优势,不代表他金小开也有.. 以退为进吗?本小开也会装疯卖傻啊!受血舍利影响,金小开的灵识内有一部分鬼祭将军的怨念,这股怨念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金小开.. “今日你有朋友来,本小开让你一让,待明日..哈哈哈哈哈!”狂笑中,金小开起身离开,离去前,他看了看桐文剑儒道,“柳青衣复活之事,本小开要参与,你有意见否?” “叶家子孙..有心多谢,桐文剑儒却之不恭。”身为儒门之人,本就骄傲,桐文剑儒虽是性格温和,但这不表示他会在外人面前弱了儒门天下的名头,斗嘴这种事,他还真没怕过..再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疏楼龙宿答应了要帮柳青衣查黑白郎君的下落,他就一定会做,目前,令黑白郎君失踪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这金小开.. 你要上到台前来,那吾便成全你! “哼!金爷爷记住你了!”金小开瞄了眼桐文剑儒身后那柄古剑,这玩意儿不好对付,现在..忍你!等本小开计划成功..叶小钗..哼! 眼见金小开离去,素续缘含笑对桐文剑儒说道,“前辈,现在可以与在下明说如何复活义父之事了吧?” “不知。”桐文剑儒缓缓说道,“龙首有令,吾不可过问此间任何事,吾只代为传话,且协助你而已。” “一点都不过问?”素续缘心下大怒,你来就是通知我监视我!? “是的。”令人惊讶的忠诚,是什么样的人,能令如桐文剑儒这般人物甘心为之所用,甚至,甘愿放弃思考? 桐文剑儒毫不做作且又直接的回答,令素续缘重新审视起疏楼龙宿这四个字。 “告知你柳青衣有复生之机,但具体情形吾亦不知,传话解围,吾事已毕,当往他处去。”桐文剑儒说着便要离开.. “你要去何处?向你的主子回复吗?不需要在素某身边‘帮忙’了?”素续缘连前辈二字都省去,终究少年心性,他如何忍得了龙宿这等居高临下的态度。 “留蝶梦土。”桐文剑儒说出素续缘最不想听到的四个字,留蝶梦土,北冽鲸涛.. ……………………… ……………………… 吾名..炎魔茶毗..误吞灵魄..功体限制..被万圣岩所擒..交于学海无涯..与死神为敌… 疯腾魔炎,伴着迷惘而不知前路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被设定的记忆与人生… 吾为何在此? 集齐血舍利..炼化体内这躁动的灵魂..是了..血舍利! 化心忘我,忘了我是谁,忘了忘了,柳青衣越走越快,他所过之处,炎流翻腾,焚毁一切。 楚留香..所谓化身而已..素还真..不过利用而已..若被拆穿..杀之! 杀念一起,心头越觉沉郁,柳青衣不知为何,他现在是炎魔,他想活着,所以得聚齐血舍利! “傲笑红尘..需将舍利拿回..”心思流转,‘炎魔’按着寂寞侯的计划前行,可正当他打定主意要去傲笑红尘处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中,人而已,他本不会为他人停下自己的脚步,但这个人,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永夜闲阶卧桂影。待都将许多明,付与金尊,投晓共流霞倾尽..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冷硬的声,带来冷硬如玉的人,柳青衣看着来人,来人同样看着炎魔,只一眼.. “你..是谁..”意外相逢,池榭?珂却似是疑问,“你..不是他。” 冷漠寡情的人,往往有着比常人更加敏锐的感觉,池榭?珂看着似是而非的炎魔茶毗,感觉对方眼中那一抹杀机,腰间的剑骤然嗡鸣。 “又是为那残魂而来的人吗?”柳青衣语带讥笑,眼前的人他不认识,但这气息却有熟悉之感,“你与吾..见过面?” “似是而非..被夺灵识?被人操控?恩..不重要..”池榭?珂根本没有回答柳青衣的意思,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自己的判断,然后做出最直接的结论..“带.你去..龙宿那里..” 这个人不是茶毗,茶毗的眼神没这么冷,池榭?珂与??无伤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都喜欢通过别人的眼神去分析这个人的言行,他认为这个不是茶毗,但却与茶毗很相似的魔物需要拿下..龙宿交游广阔,见多识广,无论是怎么样的状况,他应该是能处理的了的.. 慢腾腾地抽出腰间的剑,全身上下毫无一丝杀意,但就在剑身完全出鞘的刹那,柳青衣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在向他的大脑传达危险的讯息.. 莫名战局,莫名争端,学海无涯最强一代意外的对阵,远处高峰处,得到天不孤传讯而来的剑子仙迹忽感头痛.. 柳青衣化身炎魔..没关系,毕竟按寂寞侯设定中,他剑子仙迹会是‘炎魔’利用的棋子,他随时可以出手阻止柳青衣伤人.. 但是眼前这与‘炎魔’对阵的人.. 剑子仙迹见过这个人..这个人的存在感很低,但是..龙宿对其的评价.. “若非性情之故..天下当传其名..” 剑子仙迹知晓龙宿那一代‘同学们’没有一个是好应付的,三教所传的学海最强一代不是说来让人笑的..怎么办?通知龙宿?暴露柳青衣的行踪会与寂寞侯的计划起冲突..不通知龙宿?剑子仙迹看了一眼与柳青衣对峙中的池榭?珂.. 这是要逼死吾吗?印象中..这人根本无法沟通呀! ………………………… ………………………… 云渡山上,一阵金光飞闪,气劲四射下,素还真堪堪稳住身形,一旁,海殇君眉头紧锁.. “好友..冷静。”低声清喝,海殇君有意提醒一页书.. “吾知晓!”百世经纶叹息一声,他对着素还真道,“你莫自责,那人所言,真假还需印证。” “如他所言,好友三魂正隐响炎魔灵识,那魔物如今行为会受好友魂念影响,素某想寻那魔物..” “素还真,你如何确定那人所言非虚?”一页书疑问道,“隐锋虽与吾徒性命牵引,但它..” 一页书话不言明,隐锋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大多数的时候,百世经纶不得不承认,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剑,青衣呀..大多数时候是很不靠谱的..被人骗去卖都有可能. “如今也只能先信他所言了,素某还得往儒门天下寻疏楼龙宿证实。”素还真说着,看了眼海殇君,他知晓海殇君对‘楚留香’这个感观不错,他来云渡山,一是要告诉一页书柳青衣有复生的机会,二是想提醒海殇君一下.. “哈!素还真,多谢你的好意了!”海殇君郎声笑道,“如你所言,假设那人之话为真,那么当日那魔物助海殇君之事,十有*是受好友爱徒魂念影响罢了,海殇君会斟酌应对的!血舍利,交给吾了!” “素还真,一页书与你同行!”一页书一语说出,海殇君与素还真同时反应.. “前辈不可。” “好友不可离云渡山。” 恩..一页书皱眉,他知晓素还真与海殇君的担心,但他一页书不是无智之人.. “吾之天命,吾有应对之法,好友,素还真,你们无需担心。” “前辈,素某说不可,除了三途判之事,还因这炎魔,素某有感近日江湖纷乱,当是有心人从中作梗,前辈留守云渡山,阴谋者不敢行为过甚,但前辈若去他出,到时正道应对敌人定少最后之依靠!” “这!”一页书闻言默然,素还真说的没错,他在云渡山,无论中原哪里出了问题,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去应付,正道中人也可以寻他求援,漫天烽火,他一页书是被困在这云渡山了,邪灵四处作乱却又不发起太过强大的攻势,无非是想稳住局面而已… “好吧!”果断之人果断行事,一页书当下说道,“素还真,你直管去寻炎魔,好友去处理血舍利之事,一页书坐镇于此!” 海殇君闻言心下一轻,遂对素还真道,“事不宜迟,越早得到血舍利,对吾等越是有利。” “素某先行一步。” 第三百六十一章 血幕(四) 四更结束 剑起风尘扬,池榭鸣珂的剑很慢,他走的不是速度的路子,一剑下来,慢,但却在剑起一瞬成势,让人避无可避。 无论是柳青衣的记忆,还是炎魔的记忆,都从未试过在战斗的一开始就处于被动,但此刻,那把玉质长剑,却如跗骨之蛆,逼得柳青衣连连暴退。 不退不行,每一剑下来都是王道之势,谁想这人竟比魔还不讲理,一上来就是大势之击,但是,千战不败之魔,岂是易于之辈?只见柳青衣险险避开刺向自己肩胛之剑,回手一掌,直击池榭鸣珂面门,灼人炎流顺势而起,这一下若被打中,池榭鸣珂非死不可。 慢腾腾地偏过头,似是约好一般,在柳青衣出掌一瞬,池榭鸣珂的脑袋就向着一边垂去,暴烈掌劲未中其面门,但旋腾不止的魔炎却将其耳畔的发灼得焦黄。 堪堪躲开一掌,池榭鸣珂面色不变,手中玉剑一划,在柳青衣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足下一点,身子立时向后跃去.. 明明不是茶毗,但近身肉搏的能力,却同样强横呢…池榭鸣珂边退边想,嘴里喃喃自语,“对了,许是中邪..许是被人所控,终究还是保留相似的部分。” 失去颜色的人生,心,变得如玉石般冰冷,便是思想,亦是苍白得可怜,若非苍白如斯,何以教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变得如此迟钝,活着,只为承诺活着,对死的不抗拒,令池榭鸣珂的武姿有异常人,那种如同和冰冷机器作战的感觉,实在令人心寒。 一手抹去脸上血渍,柳青衣眼中红芒一片,“这剑叫什么?” 记忆中能伤及自身的兵刃实在不多呢.. “洞明拭玉..”池榭鸣珂很有礼貌的回答,虽然他的语气仍旧是机械般地冰冷,玉质长剑一阵流光闪动,似在回应.. “就凭这把剑..杀不了吾!”须臾间,脸上血痕消失,柳青衣一身气势攀升,“剑势不差,但若无其他能为,你该..” 池榭鸣珂久疏人群,他似是忘了一切与人交际的常识,柳青衣只不过一句场面话,但他仍旧很认真地回应对方..只见他伸手一点剑柄,一把黑色玉剑划出,“两把..白的洞明拭玉,黑的..露野戎机..” “你敢戏弄吾!!”一声怒,柳青衣翻手便是极招,“炎焚天地!” 渎世魔火轰然炸开,炎流掌劲直逼池榭鸣珂,危机临身,剑者手中戎机骤现,洞明拭玉旋开炎流掌劲,露野戎机黑芒一闪,一道黑色剑气穿过掌劲缝隙,在临近柳青衣身前之时骤然四分,剑气只攻四肢,危机临身,柳青衣足下一沉,功体逼上极端,硬抗四道剑气! “吾..没戏弄你..只想生擒你。”摆了摆被掌劲震得有些发疼的手臂,池榭鸣珂仔细地看了看柳青衣的手脚.. 恩..没伤到..试试看全力吧..反正,自己也不能与人对阵太久.. “生擒吾?”柳青衣冷笑,眼见池榭鸣珂浑身剑意飙升,他也准备拿出全力,“要一招决胜负吗?” 无形武息外散,天地一片愁云惨淡,闷雷滚滚,若隐似现,就在两人都将出手之际,一道剑气冲向池榭鸣珂,一个声音响在柳青衣耳边,“想要血舍利,跟我来! “解·春秋!”一剑注解千秋,万流归宗亦是千宗万流,突起的剑气还未及近池榭鸣珂身前三尺便被其剑势吸化,眼见极招将至,柳青衣有心一拼,但却碍于耳边之声所言.. “烽火连城!”柳青衣身若急电,化除形影无数,千影一击,一面化去对方锁定自己的剑气,一面急身退出战局.. “吾记住你了!” 轰,双剑合击,万匹剑势分解方圆一切,一片尘沙过尽,只留不断喘息的池榭鸣珂自语.. “果然不是茶毗..” 茶毗的话,会战至最后的.. ……………………………… ……………………………… 御剑飞行,剑子仙迹一直关注着身后不断靠近的魔气,正在他准备想法子让对方放弃追逐之际,身后魔气骤然消失.. 咦?! 身一定,剑随意走,剑子仙迹挑剑一挡,只听一声金石交击之音,他之身形向后一闪,一面退,剑子仙迹一面玩笑开口,“哎呀,这一进惊天动地,这一拳鬼哭神嚎呀!好身法,好拳力。” 连避敌戏弄都能做的这般仙风道骨,这世上也就剑子仙迹一人了.. “剑子仙迹..是你!”柳青衣看清来人,手上攻势一停,哪怕用了化心忘我,心性变得残暴,他仍旧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此人..记忆中此人救过自己..恩..剑之初!! “是剑子仙迹,是救命恩人呐,朋友,给剑子仙迹一份薄面,往你该去之地如何?”剑子仙迹风度翩翩,由于这个‘炎魔’的记忆设定,让他很有戏耍对方的兴趣,但终究还是正事要紧.. 改天吧,有机会的.. “剑子仙迹,免以为助吾一次,吾便会忍让于你!有话明说,若再遮遮掩掩,莫怪吾手下无情!”柳青衣不耐说道。 “往不归路去,吾会引素还真前去,你可与素还真合作夺取血舍利,恩,不用问为什么,因为你体内的那魂念,是众人所欲得之物,你得血舍利之威能,吾等得完整魂魄,简单明了的合作。”剑子仙迹淡淡说道,“不用想去寻傲笑红尘,血舍利已不在他那儿了!” 也不知天不孤究竟和柳青衣怎样说的,就算要转化记忆,也不用将性情转化得如此凶恶吧!眼见柳青衣浑身戾气,剑子仙迹隐隐不安,寂寞侯和天不孤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等等..救命恩人的记忆..呵呵,不是吧,剑之初呀.. “你说什么吾就要信什么吗?”听闻血舍利不在傲笑红尘处,柳青衣眼中凶光暴起,“是你做的好事?” “若剑子仙迹说剑子仙迹是冤枉的,炎魔茶毗是否会相信呢?”剑子仙迹苦笑问道.. “知晓傲笑红尘处有血舍利者,唯有你剑子仙迹!”柳青衣怒喝问道,“剑子仙迹你好胆!” 果然是要孤立吾..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剑子仙迹心下叹息,这是一定要逼到手足相残的境地吗? 真麻烦了,便是去寻龙,龙宿怕是也乐见其成吧,剑子仙迹虽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龙宿在谋局之时,他之心,冷得吓人。 “因为吾等信不过你,要是你得了血舍利,然后再毁吾友灵魂,吾等向谁喊冤呢?炎魔,大家有合作的空间,不要因为一时气愤坏了自己性命!”无论愿不愿意,剑子仙迹都得按照寂寞侯的计划演下去.. “你觉得,吾是受人威胁之辈?”体内真元凝聚,柳青衣身上杀机流露,他一掌劈空,邪流炎劲与剑子仙迹擦身而过,“此回不杀你,若再阻碍吾,哼!” 眼看着柳青衣撂狠话走人,剑子仙迹深吸一口气,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地‘仙风道骨了’.. “设计吾?呵呵,让你们想得到,那便不是剑子仙迹了!” …………………………………… …………………………………… “杀人咯!” “有疯子杀人啦!” “救命啊!” 喧闹市井,呼救声声,只见人潮涌动的中央之处,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发狂一般地攻击任何靠近自己人.. “妖..妖魔!不要靠近我..走开啊!!!”疯狂出击,男子神色惊慌,双手胡乱挥舞,打出数道强横掌气,一时间,闹市里鸡飞狗跳,不断有人被掌劲打中飞起.. 喧闹之外,一双睥睨之眼冷冷注视.. 没出人命呢..吞佛童子看着扮作欧阳烈的鸠盘神子做戏,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冷笑,不杀人..是受剑雪无名的影响吗? 如吞佛童子所想一样,鸠盘神子的确是受剑雪无名影响,但这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 这么弱的平民,鸠盘大爷实在是没兴趣杀,卖自己半身一个面子无妨,况且,现在游戏的主题是扮疯子不是扮杀人狂,呵呵,很有趣,叫啊,闹啊,哈哈哈! 乐极生悲,一根扁担准确无误地命中鸠盘神子脑门.. 恩! “你敢打吾?”鸠盘神子如鬼魅一般的身影骤然转移到偷袭之人的身后,他眼中凶光大作.. “要开杀了吗?”吞佛童子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人群..看你能做到何种境地.. “杀啊!”怒掌翻飞,偷袭鸠盘神子市井村夫瞬间被打成猪头,在其倒地一瞬,性情恶劣的魔抓起对方的脚一轮,飞起猪头准确地转入远处的猪棚.. 耶!命中了!鸠盘神子不是不会杀人,他杀人也不会有心理负担,但不好意思,他如今的玩心要比杀心重,五马分尸哪比得上人肉飞镖好玩?恩..当初茶毗好像也很喜欢抓邪族的人玩飞镖…(邪族人头上大多有长角..) 还是..不杀人吗?吞佛童子有些看不明白鸠盘神子了,他确定对方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但是.. “欧阳烈!是你吗?”声出人来,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鸠盘神子身旁,他伸手就想阻止这场闹剧.. “妖魔,不要碰我!”反手一拳,鸠盘神子将来让打退数步,这一拳用上真力了.. 一口心血险要喷出,来人强忍疼痛怒喝道,“欧阳烈!你疯了吗!” 鱼儿咬钩了!鸠盘神子与吞佛童子同时一笑.. 善法甘霖,地藏悲愿,化身千万渡红尘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光飘渺,善法天子之化身灵光并未立刻回转万圣岩,穿越空间界限,身处分不清时间的迷幻地带,他,徘徊在这红尘,一双眼,阅尽人世爱恨贪嗔。 化身天时已尽,再不回转万圣岩,便该消散天地间,但天子回归的脚步,却一再停滞,或为烈日下劳作的麻木面孔,或为坟前悲恸地眼眸,或为挥刀沾血的双手…一再停留,一再回望,化身消散得越快,天子身上佛光越强。 每一张面孔,都一一印入天子眼中心头,心有悲愿,眼有所感,不知不觉,一滴泪落下,天子眼中的红尘,皆印在在滴泪中。 ………………………. ………………………. “终是..选择了相同的路,似是而非,殊途同归矣。”迦叶殿内,气息薄弱的天座似从昏沉中醒来,他抬眼,一双慈悲眼中,天,正下一场甘霖.. 云路天关结界之外,一点灵光缓缓进入万圣岩,灵光入境一瞬,万重佛印骤现光芒,一时间,隐蔽红尘多年的万圣岩佛光大作.. 灵光直往大日殿,穿过层层佛光,降落在一处精舍,只见一人端坐,背后隐约有地藏幻象,口未开,却有经文颂念之声不断响起,灵光降落地上霎那,化作善法天子模样,他的脸颊上,那滴未落尽的红尘泪忽然滑下随后消失,几乎在同一瞬间,闭目不言的天子真身脸上,陡现泪痕.. 化身一步步走向真身,在两个身影完全重叠之后,善法天子张开眼,他站起身向前走,每走出一步,皆有一点灵光自他体内散出,每走出一步,地藏虚影的眉目便更清晰一份,天子走得很慢,但他的身影却似全无空间限制,也不知是走了多少步,天子的身影出现在云路天关的结界口,他的形影已将近虚化,他身后的地藏像却凝如实质..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一声威严佛号传遍整个万圣岩,庄严神圣的悲愿在说出的那瞬间起,便响起在世间每个佛修耳中.. 不归路上,化身成魔的柳青衣不知为何突感一阵悲意不能自已,嚎啕大哭.. 云渡山上,百世经纶双目一睁,他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远处天际一礼.. 鹿苑一乘,慈眉善目的佛皇脸上似哭亦笑,他之身后,十二神天闪耀不止.. 云鼓雷峰外,一名扫地僧停下手中动作,他倾耳听,听这赎世悲愿.. 舍正果,弃金身,化身千万渡红尘!是弃道是得道,谁知?谁知.. (没有五更,这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写,反正写了,字也不多,道友晚安) 第三百六十二章 似是故人来 一个..实力极强,有些自负,习惯自我思考的先天人,默默回想龙宿对擎海潮的形容,桐文剑儒在思索如何应对一个强大孤傲的高人。 擎海潮不同素续缘,桐文剑儒需放低姿态,他不可能也同擎海潮说一句,要复生柳青衣,需要你帮忙,如果自己真这么说了,那就是在自己讨皮疼了。 这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桐文剑儒对留蝶梦土的印象不错,他缓步走着,面上的神态是温和的不亢不卑,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他早已非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外门学生,桐文剑儒在儒门天下也算一个异类,为什么异类?因为他的穿着言行,与一般弟子大有不同。 许是因为龙宿的原因,儒门天下子弟基本上都是个个华丽,他们更像是儒门中的贵族,从衣着到配兵,从发簪到挂坠..行事低调,但行为高调。 而桐文剑儒则不一样,他的衣着很普通,甚至有些不起眼,身上也没其他贵重的饰品,就连背后的鱼龙剑所配的剑匣,都是那样简简单单。 平凡,是一种外象,非凡,是一种气质,不需外物衬托的气质。 走了许久,桐文剑儒远远瞧见一名身披羽裳,俯身赏花的白发修者,在瞧见这修者的同时,他身后的鱼龙剑隐隐战栗,这是一种示警,鱼龙已许久未对人有这种反应。 柳青衣铸剑之时,曾考虑过桐文剑儒的实际情况,他将自己灵气注入剑中,一旦桐文剑儒遇上强于他本身的修者,鱼龙便有反应。 “儒门天下,桐文剑儒..”桐文剑儒对着擎海潮抱拳见礼,“见过前辈。” 擎海潮缓缓转过身,他看了眼桐文剑儒,第一眼感觉不错,这个儒门后辈神态自然,没虚伪的恭敬,亦无刻意的高调。 “何事?”说话间,擎海潮伸手指了指桐文剑儒背后的鱼龙,“拿来与吾一观。” “一个月后,龙首有请前辈往公开亭一行。”桐文剑儒一边说着,一边将鱼龙拿下交予擎海潮。 剑入手很沉,擎海潮颇为意外地看了桐文剑儒一眼,能让他感觉沉重的东西很少,再仔细观剑,剑身蜿蜒一条水线长痕,长痕边上,剑纹如鳞,一股王道剑意隐于剑中,擎海潮伸指轻触剑刃,轻轻一划,手指未伤,却觉锐气环绕不去,沉厚而不失灵动,锋芒内敛,这是一柄好剑,从剑上,也看得出这剑的主人对此剑的爱护。 “你..不差。”擎海潮很少赞人,至少柳青衣就未亲耳听过他赞自己,他难得看得起桐文剑儒,这里头原因为何?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觉得这后辈修养不错,这柄剑也不错,他今日的心情亦是不错。 “恩?!”桐文剑儒有些意外,他楞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没有很谦虚地说前辈您谬赞了,也没有一点自得,他的反应落入擎海潮眼中,一丝感慨翻于其心。 与吾徒..倒是有几分相似.. 擎海潮所谓相似,是指面对他的那份自然,很少有后辈面对他会自然,因为他的脾气,因为他的修为,因为很多.. “你之剑,沉厚之中,犹带灵巧,架子已经出来了,多往剑意剑势上下功夫。” 意外地..好说话呢..桐文剑儒闻言感激道,“多谢前辈指教。” “一个月后,吾会往公开亭一行,你且去吧。”擎海潮将剑还给桐文剑儒,他想了想,又有些萧索地提醒桐文剑儒,“江湖路不易行,少年人做事,量力而行,切莫太过争强。” 不明所以的提醒,许是因为当初未曾说过,亦是来不及说的遗憾。 擎海潮很潇洒地往留蝶梦土深处走去,桐文剑儒目送其离开,江湖人各自有各自的无奈与故事,修为至前辈这般的人,原来亦有无可挽回的遗憾吗? “桐文剑儒定当谨记前辈教训,来日若有闲暇,再寻前辈赐教。”交浅言深,桐文剑儒意外地对着擎海潮背影说了一声。 “哈!”擎海潮只是笑了一声,从疏楼龙宿到桐文剑儒,他此时对儒门天下的观感可要比对素还真的感观好上太多。 ……………… ……………… 不归路上,柳青衣不断运化元功游走自身筋脉,他总感觉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这是心理暗示在作祟,他此刻仿若真的被‘残魂’所扰,身上不利索,心头更觉烦闷。 记忆不清不楚,他亦苦恼前路该如何走?鸠盘呢?死哪里去了!该死!有那家伙在哪里会这般麻烦?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诗号响起,在柳青衣的眼中,素还真踏风而来,仙子飘逸,风采不凡,饶是全无记忆,亦不得不心下赞一声好。 除非立场问题,否则素还真是个很难让人有恶感的人,就如同此刻,柳青衣注视着素还真,他想判断这人是否对自己具有威胁,看了许久,不曾分明。 “我们又见面。”素还真的脚步停在柳青衣身前十步之遥,在对方观察自己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对方,陌生的眼神打散了他原本心中的些许期待。 这不是柳青衣看人的眼神,是的,他心里总有戾气不散,但那是因为其身世,他不会在一开始就用那种怀疑、分析的目光看人,这不是柳青衣的格调。 “记不得了..这残魂害吾好苦!”柳青衣有些用力地拿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你与吾,应该没过节才是。” 残魂..素还真平复心绪,他很是平静地对‘炎魔’说道,“以前没有,若阁下愿意归还好友残魂,往后亦不会有。” “这算是威胁吗?”柳青衣挑了挑眉头,嘴角勾起一道笑纹,他这个动作令素还真一阵狐疑。 是受残魂影响吗?气质完全不同,眼神亦不会骗人,但为何这反应,却如此相似? “若非必要,素某当真不想与阁下为敌。”素还真想了想说道,“阁下自出江湖,未行一恶呢。” “正邪不两立,吾是魔。”也许天不孤真算差一件事,柳青衣对素还真的观感,是不会随记忆而转变的,这个人他不讨厌,既然不讨厌就没必要为敌,甚至乎,他挺喜欢和这个人说话的,很本能的一种反应而已,这不受记忆影响。 “素某向来认为,以一个人的出身及过去来判断一个人,这是相当愚昧的做法,人无完人,若阁下愿意助素某救回好友,素某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这个魔,似乎不若那本书上所记载的那般凶恶,既然如此,素还真也不想节外生枝。 “哦?亦不计较吾吞噬你好友灵魂的仇怨?”柳青衣露齿一笑,他此时有些奇怪,奇怪自己为什么死盯着这残魂不放?他堂堂‘炎魔’,纵横道境,力斗正邪两派,当世一等一的人物!他何时需要一缕残魂的灵力助自己再上高楼? 自己究竟为何如此? 素还真闻言一笑,“此事留待你与素某好友自己解决,相信吾,若你与他真正相处,他亦是一个值得托付性命的朋友!” “啧,吾要血舍利魔能..你给不给?”柳青衣站起身,他慢慢走向素还真,“你助吾得血舍利之力修复本身魔元,吾还你好友残魂。” “恢复魔元之后,阁下欲如何?”素还真淡淡问了一声,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心思,却瞬息千转。 “未曾想好..许是先去寻鸠盘神子,或是再修炼一阵,去向银?朱武讨回过去的账,又或者..苦境有哪些高手,你知晓否?” 柳青衣答得神态自若,素还真自认擅观人神色,他在‘炎魔’面上看不出一丝虚假之色.. 是个武痴?恩..或许此人对苦境威胁并不太大..鸠盘神子,根源是在此魔物身上吗? “一言为定。”素还真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右掌,“在此期间,阁下..还请莫要再炼化吾好友之魂。” “一点点头疼,吾忍得住!”柳青衣伸手,与素还真击掌为约,“吾不与你为敌,这残魂还你吾也乐得轻松,只要你助吾此次,来日若有难题,大可寻吾!” “如此,素某却之不恭了!”素还真微笑应承,心下未放送多少,但总归这次是和平谈话且又立下约定,至少目前看来情况为太恶劣。 “吾只你如今被一群下魔所扰,看你如此爽快,待本座功体恢复,那些下魔,不值一提!” 性情豪烈,生性桀骜,好斗成性..素还真点点头,也不推辞。 “为表诚意,素某愿意先交予阁下一颗血舍利,近日之内,吾与你联络!”素还真语出试探,他想看看‘炎魔’的反应。 “好,吾是魔,亦恩怨分明,你不惹吾吾不惹你,你助吾,吾便回报,一颗舍利,还一名邪灵首领性命,素还真,你与哪个仇怨最大?”柳青衣大大咧咧,一点未将邪灵放在眼里。 素还真闻言眼前一亮,他稍稍想了一下,毫不客套地说道,“三途判之一,业途灵!” 一页书的天命,素还真知晓了,但若真要在鬼王棺与业途灵之中选一个留其性命,素还真当然会选业途灵。 “素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阁下可否答应?”素还真的脸上始终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吾..要活的。” “答应你了,一颗血舍利,换一个活得业途灵!”柳青衣放下话就走人,临走还喃喃一句.. “妇人之仁..” 第三百六十四章 无风无尘无欲天 无风无尘无欲天,半世沉沦寂寥人,拂袖挽枝头落叶,骤起的风尘,掠起白发三千,谈无欲指尖轻点落叶,一息灵动,千风散尽,未束起的发丝丝垂下,远离江湖,与月同宿青山深处,此时的他,方得脱俗。 不远处花间,素柔云盘一圈花冠,轻轻扣在谈笑眉的头上,两张面容,两种笑容,一者安宁,一者稚气。 “柔云,你带小妹先回屋内。”谈无欲缓步来到百花正中,他伸手扶起两女,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莫名意味。 “阿哥..花花!”失智之后,谈笑眉如同稚子,她指着自己头上的花冠,又指指素柔云,“柔云阿姐做的。” “恩,很漂亮的花冠。”谈无欲赞了一声,他身边的素柔云不经意皱了皱眉.. “笑眉,我同入屋内,我有话与你说。”素柔云给了谈无欲一个了然的眼神,然后牵着谈笑眉入到无欲天里头。 目送两人离去,谈无欲俯身摘一朵山花,脸上淡然的笑容渐起锐气,“朋友,该是现身的时候了。” 话语落,一阵诗号响起。 “何须剑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尘不染,天下无双。”白衣白眉,拂尘古尘,一身仙风道骨带着一阵江湖雨声而来。 “三教顶峰,谈无欲久仰了。”谈无欲仍然是那个气度俨然,自信不凡的谈无欲,他低头嗅了嗅手上山花,明明无礼的举动,在他这般风采下,一切显得自然,“是什么风,吹得道门先天来此?” “许是避雨呢?山下正下一阵急雨,剑子仙迹冒昧上山避雨,不请自来,还望主人家莫介怀。”剑子仙迹笑得好自然,自然自然,尔等做了初一,那就莫怪剑子仙迹做十五咯。 “是什么样的雨,能逼得阁下慌不择路呢?”谈无欲说话间,又将那多山花按回原处,茎与花连,奇妙法门,犹现不凡。 “遇雨本不慌张,奈何忽来一阵名为互不信任的风,吹乱了脚下步骤,哎呀,是剑子仙迹失礼了!”剑子仙迹边说边走入花丛,“这风大雨大,剑子不知该如何走,想请教脱俗仙子一声,前路崎岖如何前行?” “哪一处来得风?哪一地落下的雨?”谈无欲眼中神色未明,他对剑子仙迹这道门名人的到来始终保持冷淡,但很快,他便保持不下这份从容。 “你错过他之忌日了。”剑子仙迹轻声又清楚地说着,“他公祭那日,来了许多人,素还真、秦假仙、叶小钗..等等,吾本以为,凭着共同应对欧阳世家的情分,你亦会到场的。” “恩!”三千鹤发无风自动,无形劲气催得千万花瓣飞扬而起,谈无欲伸手一指剑子仙迹,庞然气势逼人,此时的谈无欲,全然不似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剑子仙迹,你勾起谈无欲的兴趣了。” 与传言不符,此人真元浑厚,虽有些许气窒..恩,如此亦可放心了。 剑子仙迹未免误会,亦不再作态,他详详细细的将谈无欲退隐之后的江湖事一一告知,省去柳青衣就是炎魔这一段,他一边说,一边注意对方的表情,只见谈无欲从最初的震惊之后,面上就再无喜怒,剑子仙迹心下咯噔.. 吾是不是做了一件很难收尾的事情?不过龙宿啊,天不孤啊,寂寞侯啊..尔等不可怪剑子仙迹啊.. 谈无欲脸上不露声色,心底只有六个大字…好你个素还真!!! 如此大事,竟无人知会谈无欲!是吾死人吗?难怪照世明灯久久未曾回转,很好,真好! “如此,剑子仙迹想请阁下与吾一同一助素还真。”剑子仙迹话说完了,他的计划很好,但是可惜,他忘记打听一件事,谈无欲和素还真的关系,可真心不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弟那么简单.. “没兴趣!”谈无欲冷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没兴趣,“请回吧!” 吾为何要与素还真合作?吾谈无欲成不得事?哼! “啊?!”剑子仙迹闻言一愣,那混子与这人关系不是很好嘛?“借问一声,柳青衣之性命,阁下不介意?” “吾介意不介意,与阁下何干?谈无欲有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谈无欲抬手阻止剑子仙迹再言,“此事多谢阁下告知,谈无欲欠阁下一个人情,但现在,请回吧!” 你认识的,都是什么朋友啊!剑子仙迹忽感山风好冷,你的朋友里面有性格正常而又不会闹变扭的吗?柳青衣啊! “诶..”剑子仙迹见谈无欲脸上坚决,他无奈,方欲告辞,便闻一句.. “道人留步!”剑子仙迹回头,只见一名道姑缓步从无欲天里头走出.. “这位道友有何指教?”剑子仙迹注意到他身边的谈无欲皱了下眉,他再仔细瞧这道姑..莫不是..素还真的.. “两人出力,总好过一人。”素柔云先对谈无欲说了一句,转而又对剑子仙迹道,“这位道友,还请莫介怀,吾家兄与谈无欲,有些许矛盾。” 明人明话,素柔云脾性好过以前,但仍旧雷厉风行得很,谈无欲与素还真之间的纠结,她亦不看在眼里。 “不介意,怎会介意?”剑子仙迹心下松了口气.. “吾会处理,相信吾。”谈无欲脸上首有无奈,他的语气也首次有了点恼怒之意,“如此之事,他竟然不知会吾一声,他是将谈无欲置于何地?” “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亦想想,何人解你初衷?”素柔云见谈无欲一脸郁闷,不由开解道,“兄长许是担心你之伤势,你又何必为此与他怄气?救人要紧,就算你不愿与兄长合作,与这位道长合作不亦是同样?” 素柔云看不出剑子仙迹的深浅,但观其人气度,知其非凡,便不由分说地做起和事老,谈无欲和她兄长素还真是这辈子骨头换错,想好声好气好好合作就真的好难,而柳青衣出事,谈无欲断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担心谈无欲,亦只能期望他不要逞强。 “是极是极,目的相同,互相帮忙就最好啊。”剑子仙迹面带微笑,他的笑容在谈无欲眼里有些许眼熟.. “吾知晓了!”谈无欲冷哼一声,对着剑子仙迹道,“还请道长下山等吾!” “那剑子仙迹便先行一步。”剑子仙迹说着,又对素柔云道,“多谢道友信任。” 耶..吉人自有天相,无量天尊,剑子承蒙关照呀..不过..谈无欲真会安安心心地帮忙吗?来前剑子仙迹很自信,但此刻,他真的不是太自信了..下回要问清楚那混子,他的那位好朋友比较正常.. “我会照顾好笑眉,你无需担心,先与这道人去救柳大哥吧。”素柔云与素还真和解,柳青衣出力不少,她自然感激,此时谈无欲要出山,她亦不会阻止,“江湖路险,你亦要小心,若救得人,你亦劝劝兄长与柳大哥,红尘虽好,却多风雨..” “谈无欲一定带回一个活蹦乱跳的柳青衣。”谈无欲自动忽略素还真,他还在生气,没那么快和解.. “活蹦乱跳..呵!你当他是鱼虾蟹吗?”素柔云想着便笑,柳青衣平时..的确是活蹦乱跳的呢.. “不是鱼虾蟹,都是问题儿童,罢了,他若不愿,吾便打断他双腿将他带回无欲天。”谈无欲脸上又复笑容,“吾先将此地布阵,你与笑眉等吾等一同回转。” 一同回转..素柔云含笑点头.. ………………………………………………….. ………………………………………………….. “本座一个人便足矣,素还真你是不信任吾吗?”邪灵之地,柳青衣与素还真行之如入无人。 “诶,炎魔不可误会素某,你功力高深,素某只是担心你一不小心,下手杀了那业途灵呀。”素还真脸上尽是诚恳,“之前是素某思虑不周,忘了业途灵与你实力有差。” “哈哈哈哈哈哈!”纵声狂笑,柳青衣伸手猛拍了素还真一下,直拍得他一个错步,“你同鸠盘同款爱算计人,不过你说话比他中听啊,哈哈哈哈!” 为什么跟对方来,素还真当然要跟过来了,因为之前柳青衣去之又回,急追上素还真问他.. 业途灵生得是何模样..这不算问题,问题是‘炎魔’大人的第二个问题,不小心捶死,你是不会介意吧? 素某当然是会介意的!同行一路,素还真也算稍稍摸清一些‘炎魔’的性情.. 脾气暴躁,凶悍好斗,但若不刻意招惹,这魔物亦不似会主动找人麻烦..恩,心机城府方面,虽比好友青衣好一点,但..亦好不多呀.. “将来若有机会,当要与阁下口中的鸠盘神子一会才是..”素还真含笑应和..鸠盘神子吗?炎魔若不招惹,尚不算危险,但这鸠盘神子似乎对他有极大的影响力..恩.. 一步三思素还真,他一点一滴地解析自己身旁的‘炎魔’.. “希望有机会吧..”柳青衣神色一黯..鸠盘..佛魔..该死,为何感觉不到他的魔气!是死了吗? 一想,头就疼,化心忘我并不是绝对地化去记忆,它只是将记忆深埋而已,柳青衣脑袋发胀,烦闷之下,心底凶戾杀气狂飙.. “躲躲藏藏做甚,全给吾滚出来!”足下猛踩地面,轰然巨响间,一阵魔炎翻腾上天,邪地之内,无数邪灵恶魂被这渎世魔火逼得现身,只见柳青衣眼中凶光毕露,他指着被他一脚逼出身来得一众邪灵恶魂大喝,“叫业途灵那个大胖呆给本座滚出来!” 突如其来的暴走,令素还真措手不及,但好在他亦是久经战阵,一瞬间,他拂尘一扬,小心戒备! 双魔戏腾赦(作者:暗魅疾影) 作者: 暗魅疾影[[[cpu:/rs/20126/5/1962847634745146515897500834550.jpg]]] 第七章 素还真?素还真!(一) 翠环山下,柳青衣为赴素还真当日通天柱之约而来。 那日与秦假仙痛醉一场,之后,已知自己现在必然为诸野心家的目标,柳青衣便借口有事先行,与秦假仙分道扬镳,临了还敲诈了老秦几十两银子作为盘缠,弄得秦假仙连呼交友不慎,嘴上虽说不满,但临分别,秦假仙还是拍着胸脯说,以后要打听消息,办点“小事”什么的,尽管找他,柳青衣亦是笑而不语。 往后几日,果然如同猜测一般,除了宇文天以外,三贤门,霹雳门,魔火教,都先后派人找上自己,其中,柳青衣更是和魔火教的一屠勇对上一局,与一屠勇一战,柳青衣竟然发现,一屠勇虽然根基武学都不如宇文天,但武格却高于宇文天,本以为可以轻松取胜,但大意之下,险些被一屠勇决死一击打伤....... -------------------------------- 柳青衣至今仍记得,自己的剑架在一屠勇脖子上时,一屠勇所说的话,“赌就是赌命!屠就是杀人!一赌勇就是一屠勇!输赢要赌!生死要赌!赌不过!被屠!死无埋怨!”说完就要引颈就戮。 对这样的豪杰,柳青衣纵然可以说一声,江湖无奈,但柳青衣始终不是什么真正心狠之辈,一剑斩下,只在一屠勇脸上留下一道长疤。 “你的修为,入不了我眼,你的气魄,令人动容!我不杀你,但希望你好好想想,江湖人,杀人人杀,死无埋怨,区别只在于心,你想清楚,你们教的那个老头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的人追随!”说完,不等一屠勇反驳就转身离开“要报仇,练好功夫,柳青衣随时候教!” “柳青衣!一屠勇记住你了!” --------------------------------------------- “恩,看起来,武格,根基以及所练的武学,三者都要够硬,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柳青衣自言自语,在幽谷的一百多年里,这似乎已经成一种习惯,“恩,想起一屠勇这硬汉流的家伙,这次来素还真这还真得见见那位以别人的失败为快乐的黑白郎君了!” 翠环山上,素还真正挥笔写着什么,只听窗外风铃响动,“恩?”随即素还真展颜一笑“小金刚,去品茗亭,备茶!” “是!师尊,您有客人来吗?”小金刚答了一声,跳下莲花球,蹦蹦跳跳跑去备茶,素还真笑而不答。 ------------------------------------ “哈,恶客临门,素还真,赶快把你私藏的好东西通通拿出来,不然,呵呵!....”柳青衣一至品茗亭,便见素还真端坐前方——泡茶。 素还真听闻这一句,摇了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式,“你来,素某唯一能招待的,也就这一杯苦茶了。” “喂,不是这样吧,没酒你也该弄壶香茶啊,苦茶.....”。柳青衣拿起杯子,小品一口,哈,还真是苦茶,涩口地苦茶。 “对好友你,素还真能做的,也只有这一壶苦茶,聊表心意了。”素还真这一句好友,说实话,柳青衣一半是高兴,一半是头疼.....霹雳魔咒之一.........素还真的问候。 素还真,果然不愧是掌握文武半边天的素还真,估计那日他回返之后,就知道自己通天柱上的用意了,诶....失败啊失败,自己计算许久的伎俩,竟然被一眼识破..........柳青衣心想,我果然不是做智者的料啊。 “嘿嘿,小伎俩。被你看穿了。”柳青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能给素还真多一点空闲的余地,好可以处理他妹妹素流云的问题,原本按照事情的发展,素还真会与他妹妹素流云彻底反目,最后素流云被谈无欲所杀,就柳青衣看来,其实,素还真在处理他妹妹的事情上,如果能够真正的做好沟通的话,到最后也不至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原本剧情里,素还真忙于应付各路敌人,反而忽略素流云,现在,如果让他抽出手呢? 在原本的剧情中,素还真一生遗憾很多,但是他妹妹素流云的死,妻子惨亡,崎路人的死,这三件事一定是对他打击最大的,如果,能改变这三人的命运,素还真的人生,或许不会再如原剧中地那么悲剧。但要怎么和素还真说呢?柳青衣一阵郁闷,总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吧...扯淡呢..... 素还真望着眼前之人,不知为何,明明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自己偏偏就相信了,素还真啊素还真,你不是一向自认有识人之能吗?既是如此,就不必怀疑了吧....... “好友眉头不展,可是有何事困扰,不妨说于素还真听听,也许素某有解决之法呢?” 不管了,小心点说吧,“这都怪你啊!”柳青衣一指桌上苦茶,“这涩口的苦茶,让我满口涩然,不知如何开口。” “哈!”素还真无奈得看着眼前耍无赖的家伙,“哎呀,素某错了,素某知错了,好友可是满口苦涩有口难言?无妨,素某小徒房中正有糖果,可拿来与好友分享....小...” 不等素还真开口,柳青衣急忙阻止,开玩笑,算算都两百多岁的人了,这话让他说的,好像是小孩子向大人撒娇要糖果一样,“好,停,别麻烦,我说就行了....” “我说可以,但先声明,我有我难以言明的地方,不能说的,别为难我....”柳青衣可怜巴巴地望着素还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朋友就更不该为难,你说是吗?好友!”素还真反问一声。 “你的妹妹,素柔云,可以的话,让她退隐江湖吧,否则,她迟早必有横祸!” 素还真闻言一惊,手中茶杯轻晃,险些倒出。 果然,还是非常在意自己的亲人的,说无情,谁有能真无情,况且,素还真又何时真正无情过。 素还真皱眉不语,气氛一时冷却........他是如何知道柔云之事? “也许,素还真你认为,表示得漠不关心,你的敌人就不会关注你看重的人,但是.....”柳青衣顿了顿,“算天算地,莫算人心,每一个有感情的人,都会对自己在意的人的行为有所反应.......你,莫要寒了身边之人的心啊!” 柳青衣望着满脸复杂的素还真,摇摇头叹道,“你的智慧,远超于我,你行事的手段,柳青衣敢说,只要你愿意去做,什么困难对你素还真来说,都不是困难......” 一时无言,两人对坐沉默。 素还真苦思良久,“哈.....好友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要取素还真的性命吗?”一声惨笑,满心疲惫。 “你所欲行之事,你的仇家一定比朋友多!”柳青衣心想......说是仇家满天下也不为过啊。 “那好友可知,有多少人想拿素某身边之人来要挟素某,有多人就等那么一个机会,想致素某于死地。”素还真笑里苦味渐浓,“又可知素某的敌人,是个多可怕的人!素能做的,唯有步步小心,步步谨慎,对小妹柔云....我.....素某已付出最大的心力,但是结果,却总是...”素还真满口的难言之苦。 这回轮到柳青衣无话可说,猛然想起霹雳剑客列传所言,素还真对自己最大的凌迟,在于他一再否定自己对情感的需求,违背自己人本初衷的选择,以“非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素还真于情感面向的留白,苍白的令人心痛。 柳青衣在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真的错了,素还真是个个性内敛的人,注定他无法对自己珍视的亲人说出自己的关爱之情,对妹妹素柔云是这样,对儿子素续缘亦是,他只会笨拙地用理性去束缚对方,按自己的想法为对方选择正确的道路,也许,让素还真去处理他与他妹妹的事情,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矛盾.......也许,原著之中,素还真与其亲妹最后的结局,从一早就已注定,素柔云之死,素还真没有报仇,何尝没有自己心死的原因。 思及至此,柳青衣暗想起金鎏影与紫荆衣之间那经典的一句话,好友啊,你果然不曾了解我.......看了这么多年得布袋戏,才发现,原来我也未曾懂你。 柳青衣苦思着,按这情况看,就算让他素还真腾出手来处理他与他妹妹的关系,到最后,结果恐怕也不会改变,性格决定命运,一个过于优秀哥哥,一个不够成熟的妹妹,以至于酿成“最亲密的血缘”反成最极端的对立”这段家庭伦理悲剧。 素还真见柳青衣满脸郁结,心中不免感慨,这位不明来历的好友啊..... “好友,你这张脸,都快苦过素某的茶了....”强打精神扯开话题,素还真,他是素还真,不容自己有一刻的软弱。 “别吵!我想想!让你去不行.......”柳青衣自言自语,“只会坏事...” 素还真“好友.....” “娘啊,你为啥不给我生个比这个莲花仔好用的脑子啊[email protected]#!¥.....” 素还真“..............................” 第八章 素还真?素还真!(二) 翠环山,品茗亭。 “不行,素还真绝不答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一点的气急败坏,很难相信,这是平常一贯智珠在握的素还真,说出的话。 “牺牲他人,来成全素某,素某无法认同这个办法,好友你....”这人,这种计划,完全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为什么? “素还真,你未免小觑柳青衣了的能为!”柳青衣嬉皮笑脸地打断素还真的话,还带着一丝丝讨好地味道,“试一下吗,试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啦~!”如此,既能让你信任我,又能挽回你之遗憾。 “你......若真还当素某是朋友....”素还真摇了摇头,似是要抛开什么“此事!无需再议!”一者,这位“好友”来历过于神秘,二者,若真无恶意,素某怎可如此行事。 “..........”柳青衣不说话,就盯着素还真...... “你.....不需如此看素某,素某自有其他方法可以处理。” “你很聪明.....”柳青衣——真心实意.... “自是比好友高明!”素还真——这神马态度!! “知道世上有什么是连隐锋,也无法斩断的吗?”柳青衣话未说完,隐锋猛然震动,“青仔,你说啥!!!你敢小瞧.....”“闭嘴!” 素还真被这云里雾里的一句问得一愣,但还是出口说道,“隐锋....世之神兵,就素某所认知中,还无一物能抵挡其锋芒!” “哈,素仔,你内行的啦!”隐锋洋洋得意。 “我就知道有一物,是这世上任何神兵利器都无法斩断的!”柳青衣不等他人开口,一字一顿说道,“血-脉-亲-情!” “这.....素某会想其他办法!” “你用的都是蠢办法!” “没试过怎么知道?” “过去的教训还不够多?” “那素某也不能答应你的方法!” “没试过怎么知道?” “你.........” 品茗亭远处,小金刚与小玄元看着亭内两人..... “诶!你说那个人和师尊在说什么啊?” “不知道啊!把师尊气成这样.....” “真厉害啊(呀)!”两人异口同声.....素还真....你真是....怎么教的徒弟啊..... --------------------- 玉波池旁,素还真看着手中歪歪扭扭的几页拳谱,首页赫然几字——青衣拳决,心中郁闷至极“好友啊!你可知以黑白郎君之性情,这套拳决,有一天将用在你之身上...” 叹息几声,素还真一挥拂尘,“既已决定,再犹豫亦是无补于事....君投我以诚,素还真必不容好友你有半点差池!” 手结法印,玉波池渐渐波澜翻腾,一道身影,渐渐从池底浮出,正是——黑白郎君。 “转阴阳,逆轮回,足踏奈何出黄泉.....青衣决——青衣法决,补生术!”素还真手中法印骤然发出数道青光没入黑白郎君身体,青光入体,黑白郎君沉重伤势加速复原。 “有这等奇术,好友为何不自己出手?”素还真喃喃自语.....疑惑了.... 如果柳青衣在这,一定是那个泪流满面啊,尼玛啊,悟性没你高的孩子你伤不起啊!尼玛啊,剑决好说,法决哥连基础都不懂修个屁啊!尼玛啊,资质极佳悟性一般的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啊!!素还真你伤不起啊!!!! ---------------------- 一处无人野地,两道....怎么说呢?有点猥琐的身影。 “虾米啊!???!这....这...这,真要这么做?”秦假仙大惊出声。 “就是如此,嘿嘿...厉害吧,我想的!”柳青衣一脸得意。 秦假仙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盯着柳青衣看了半天,突然问道,“青衣仔.....你是何时开始从事调节家庭纠纷的工作的?” 柳青衣,“#……%……¥……#!!!” --------------------- 数日之后,江湖盛传,清香白莲,青衣隐锋,不知道为何突然反目成仇。 “听说了吗?素还真和柳青衣决裂了!”路人甲。 “你这都是老消息了,我还听说他们在翠环山割袍断交,大打出手!”杂鱼乙。 “听说是因为素还真利用他什么的.....”某知情人士。 “利用什么?快说快说!”八卦众人。 “我也不知道啊!”知情人士。 “那你说个屁啊!”众人。 “什么啊!我那天在酒馆,看到柳青衣和那个棺材仔秦假仙在那喝酒,柳青衣酒醉之后,怒骂素还真利用他!”看着众人一副不信的样子,这人大怒,“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不然我不得好死!!!” 众人见此人言之凿凿,便纷纷言道。 “可惜了,诶....” “正道又失助臂啊!” “哈,这下有热闹看了!” 众人渐渐散去,谁都没注意到,一名衣衫破烂、下巴留有一大撮胡子的人静听众人之话后,轻轻叹息,此人虽然衣着不显,浑身邋遢,但却隐隐有一种高雅且与素还真相似的气息。 -------------------------- 欧阳世家。 欧阳上智紧皱着眉头,食指轻敲桌面,素还真啊素还真,你这到底是唱哪一出啊..... 欧阳上致听着不断从耳边传来的笃笃声,心绪也所之一上一下..... 每一次,面对这眼前之人,欧阳上致都有一种衣无遮体的感觉,自己想什么,眼前之人都能一眼看穿,虽然,这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大哥,但每一次面对这位心机深沉的大哥,他都能感受都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压得他臣服,压得他恐惧,也压得他很想.......逃! 终于,欧阳上致在也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出声道“家主,此事您看?” 欧阳上智眉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怒气,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在他思考的时候打扰他,就算,那人是他的兄弟.....兄弟?又如何呢!他是欧阳上智,是欧阳世家的中心,是一手颠覆武林的智者,也是素还真最恐惧的对手。 诶,为何......欧阳上智偶尔也会想想,如果素还真为我所用....呵呵,想着,他压下了这一丝的不满。 “一种可能,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脱离执子者的手......”想了想,欧阳上智又有些不解地说“或者,只是故布疑阵.....但是,那么素还真之前的布局.....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反间?没意义,吾亦不会信任....”欧阳上智第一次,感觉自己对局势有些无法掌握,这种感觉很不好,“你,试着和柳青衣接触一下!”欧阳上智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搞清楚,他不准局势脱出他的控制! “是,家主.....”欧阳上致领命道,“如无其他吩咐,吾现行告退了。”欧阳上致心想,或许可借此..... “去吧!”座上之人单手一挥,欧阳上致刚欲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一句令他心惊的话。 “不该有的想法,就不要去想,太多无意义的想法,往往会葬送掉一个人!” 欧阳上致冷汗直流,再不敢起那一丝阴暗的念头。 一个能轻松战败宇文天的人,有利用的价值......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有存在的意义!欧阳上智心中有了定计,“素还真,如果被自己的棋子反将一军,你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欧阳上智是一个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人,却也是一个极度自信的人,他相信,以他的手段,可以控制任何人......除了,那个身负刀剑的男人....但是,又如何呢?那个人,不也是被自己束缚了吗..... ------------------- 无欲天。 谈无欲送离了来告知消息的尘不染,心中一阵冷笑,素还真,这是你故布疑阵之计吗?如果不是.....让一枚棋子,脱离自己的控制.....你领谈无欲失望了! -------------------- 宛若一座神秘的迷宫的千霞山。 素柔云听完弟子黑珍珠的消息,冷笑道“似他那种冷血无情之人,又有谁能与之相处安好。” 黑珍珠不解地望着师尊对素还真此人,如此厌恶.... “众叛亲离,是他应得的下场!”素柔云喃喃自语,恨吧?是恨吧,那个麻木不仁的兄长,自己为何不能去恨!举手挥退自己的弟子,“你当日之因,造成今时之果,怨不得人!!”素柔云紧握手中拂尘,似要将最后一点亲情掐断...... 若不是你,我如何会有如此下场!若不是你,我如何能家破人亡!若不是你,我又如何会母子分离,相见.....亦难相认!!! -------------------------- 翠环山上,一道雄伟人影,拳起脚落,四周劲气横扫,草木尽摧。 “哈哈哈哈哈,素还真,南宫恨欠你一条性命!”狂!一种肆意天下的狂,收起拳脚,此人对着眼前的素还真,“以后,你素还真,就是我南宫恨的朋友,哈哈哈哈!” 狂放不羁,此人便是——黑白郎君南宫恨! “素某只是略尽绵力,真祝阁下者另有其人!素某不敢居功.....”素还真淡淡说道,几日之内,这种伤势,竟能回复六成功体,虽有奇术之功,但南宫恨......非常人也! “哦?是谁?黑白郎君当面道谢!”南宫恨一生纵横,虽然是个狂人,但亦是恩怨分明地豪杰!“此人身在何处,是何名讳!” “此人日后素某自会介绍与你相识,相信一定会是阁下欣赏之人!”素还真言之凿凿.....“素某此处有一拳谱,便是那人要素某转交与阁下....” “恩?受人活命之恩,黑白郎君岂能再贪图他人之物!”南宫恨最不愿地,便是白受他人恩惠! 素还真心中一叹,好友啊,你可真有识人之能啊。 “非是平白相赠,有一条件?”素还真说道。 “什么条件?无需拳谱,有何困难!黑白郎君帮他解决啦!!”好一个顶天立地的黑白郎君,好一个恩怨分明的南宫恨!既是相交不深,素还真亦是激赏....希望,这拳谱,别成了好友你的催命符啊.... 抛开杂念,素还真笑道。“这个拳谱,阁下非受不可。” “为何?” “因为那人的条件是,若有遇上阁下,拳脚搏输赢,酒中博性命!” “哈哈哈哈哈,素还真,拳谱,黑白郎君收下,那人,让南宫恨期待啦!!!!” 素还真听着耳边肆意的狂笑,不知为何,心底的那一丝阴霾亦为之一明,素还真暗想,此等豪杰,若能相助正道,天下之幸...... 傲笑天地间,黑白两不分,马车幽灵影,潇洒一郎君。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不死,死不老(一) 意识不清,迷迷糊糊之中,柳青衣感觉有种温和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识海之内,不断地安抚自己躁动的杀意… 中正平和的剑气似是要驱除自己意识之中那一股子杀伐之气,但这股天性之中带有的血腥煞气,却如同老树生根一般,纠缠于自己识海中的每一个念头,任凭这股外来的剑气如何作为,硬是生生扎根自己的体内,缓缓地同化着柳青衣身上元气,原本青色的内元之中,渐渐多了少许如同血丝一般的魔气,温润剑气见驱逐无望,竟是化作一层隔膜,依附柳青衣经脉之中,在元气流动之时,不断地消磨这血腥魔气… 两股气息相争渐趋平和,昏迷中的柳青衣终是恢复呼吸,轻轻呼出一股浊气… “柳青衣!”崎路人察觉这点微弱的气息,收功探视…气息恢复,只是…这魔气是从何而来?崎路人紧皱眉头,柳青衣体内有一股狂烈至极的魔气,比之自己见过的许多魔域之人,这股魔气更是多了几分凶戾之意… 柳青衣应是纯粹人族才是,为何体内会有这般纯粹的魔气?崎路人心下担忧,转而对着金子陵躬身说道,“崎路人一时心急,方才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莫怪..多谢先生救助吾友,他…” “不怪,不怪,你是想问这小子体内之魔气的事吧?”金子陵收回落于隐锋之上的眼光,缓缓说道,“圣魔一念间,这个小子的体质怪异得很,魔气圣气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脑子清醒便无问题..只不过..这等魔气,恩恩..这么纯粹的魔气,还真是少见啊..” 崎路人自是不放心这样的回答,抱拳一礼,出声道,“这魔气入体,始终是个隐患,先生能为过人,还请先生施以援手…” 金子陵摇摇头,一摇折扇,叹息说道,“魔又如何?圣又如何?只要把持住自己的本心,其他的,无关紧要,我见过行侠仗义的魔,亦杀过作恶多端的人,人与魔..有区别吗?我是铸剑师,不是卫道者,没那个责任去做那般麻烦的事,再则..这魔气分明是他本源之念产生,若是强行消除,只有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崎路人皱眉问道,对金子陵的话,崎路人实在不好反驳,明本心..这话谁都会说,但是..真正要做到..很难! “青仔会变成废人!”不待金子陵出声,一旁一直沉默的隐锋率先开口,“安心啦!怕这小子起肖的话,把他丢云渡山去,让一页书好好给他教育一下就行了!” 一页书…崎路人闻言面皮一抽..让一页书看到柳青衣入魔的样子,估计会直接拳掌招呼吧…“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崎路人出声问道…金子陵的话虽是在理,但是,正邪不两立,柳青衣这一身张狂魔气,迟早要给他引来大麻烦… “何必如此紧张这魔气呢?”金子陵满不在乎说道,“你这位朋友的功法,本身似乎就有掩盖气息的能力吧…” 不止是掩盖气息,此人功法诡异,自带一种奇怪的生灵之气,这种生源气息,只要是有生命的活物,都会潜意识的亲近…啧啧..神兵,怪人..这人究竟是何来历?金子陵暗自思索,自己的年龄阅历也是不差了,行走江湖也不是一天两天,柳青衣身上的功法,从未见过,连同隐锋的铸造之法,与其材质,亦是有异于自己的认知… 不由的,名剑铸手对这一人一剑,产生了相当地兴趣,“只是这功法,金子陵从未听闻,不知这剑者是师承何人?”金子陵笑问道… 隐锋是在柳青衣帮助下才形成意识,自是不清楚,倒是崎路人,多少从秦假仙等人口中知道一些柳青衣所谓的来历.. “他之师承,恐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崎路人遂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告知金子陵,“敢问先生,他之功法,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倒是没什么不妥之处,这功法我没修行过,也没听说过,不过就我看来,这功法倒是不失为惊艳之作,光是这修行而成的气息,就足够令人羡慕..所谓出门靠朋友,他身上之气息,任何生物,天性之中都是比较亲近生灵之气的,只要不是先入为主地厌恶,呵呵…至少在与人交往这方面,他是有先天的优势啊…”金子陵笑道,“不过啊…以他之根基,这魔念一生,沉沦入魔的可能性可比他自己克制住得可能要高出许多啊!” “这该如何是好!”崎路人急急问道,“请先生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需找一个术法修为高深之人,以术法将玄门正气灌入其识海之中,助他抵抗自己的杀念便是…”金子陵话言至此,突然顿住,双眼灼灼盯着隐锋… “喂!小白脸你看什么!有办法就说清楚,有条件就摆出来!不要话说一半!”隐锋不爽道,“你是别想提太过分的要求哦,本神剑不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哦!” “爽快!”金子陵一摇折扇,出声道,“很简单,那个能帮他的人,不太好说话,我去寻那人,怕是要被面子下了了,所以,自是要些精神上地补偿..” “先生尽请直言,只要崎路人做得到…”崎路人话未说完,便听金子陵摇头道,“你做不到…” 一手指着隐锋,金子陵淡淡道,“十年!只要它愿意陪我十年…” “陪你个番茄炒鸡蛋!”隐锋立时炸毛,“搞清楚,这边是剑客,剑在人在,剑失人亡,还有其他什么人剑合一,剑人一体…不管什么啦!令呗不会丢青仔一个人啦!” “耶,怎么还不明白啊,剑,我要研究,人,我要栽培,放着这么神奇的铸造之法不去了解,是愚蠢,放着这么质美的璞玉不去雕琢,是浪费..我,名剑铸手金子陵,像是那种愚蠢又浪费的人吗?”金子陵缓缓说道,一副自信之色,“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我最不喜,便是勉强他人啊…” 这…崎路人闻言,心中一阵犹豫,金子陵来历不明,崎路人如何放心将人就这么交他? “先生的意思可是要收青衣为徒?”崎路人不待金子陵回答,自顾自说道,“崎路人在此替柳青衣谢过先生..崎路人这就去准备拜师所需之物!” “喂喂喂!我说的是栽培提点,不是收徒啊!”金子陵苦笑一声,“我就长得这般让人难以信任?阁下未免太小心了吧!” 崎路人闻言,认真道,“请恕崎路人失礼,话要说明白才好,栽培也是有许多方法,亦是会产生许多后果,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祸妖狐,便是一个极佳的例子,这师徒,便是一道保险而已…以在下看来,以先生的心性,若成师徒,自是会少了许多顾虑..” “一个名分而已..我若真想夺剑,你认为他反抗得了吗?”金子陵一脸戏谑,“不过,随便啦!拜师便拜师,既然你要代他拜师,那我也把话说清楚…” 金子陵脸上不复笑意,难得严肃道,“入我门墙,自无太多束缚,只有一条,问心无愧,人生一遭,只为俯仰无愧!若有一日,以己所学,祸害世人,金子陵无情可留!我这么说…你还要代他…拜我为师吗?” 褪去嬉笑之意,金子陵浑身散发一股肃然之势,崎路人只感觉眼前似是有千万把利刃呼啸低鸣…. 崎路人强抗下这无匹威压,平静道,“崎路人相信柳青衣非是奸邪之辈,我…代他拜师!” “恩…..”金子陵静静看着崎路人良久,突然叹息一声…“哎…这次真是被人赖上了,我苦也~” 一手扶额,金子陵身上气势渐散,又是那一副浊世公子的模样,“罢了罢了,免去那些俗礼,金子陵在此对天发誓,这小子之前是如何,将来出现在你面前之时便是如何,只好不坏,满意了没?” “不敢!”崎路人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先生!” 隐锋一旁半天插不上话,见这两人就这么把自己和柳青衣给‘卖’了,忍不住出声道,“是不是欺师灭祖你都不将青仔如何啊!小白脸!” “哈!”金子陵闻言轻笑出声,“只要他有那个能为,金子陵随时欢迎他欺师灭祖,绝无怨言!” 金子陵一副自信模样,隐锋一时无话可说,只能喃喃嘀咕..“说得大方…#^@%#@!” “非是大方!”金子陵手中折扇轻点额头,淡淡说道,“是自信!” 崎路人见事已至此,自己再留在此处也无用处,遂出言道,“既然如此,崎路人还有事在身,便先行告辞..若哪日柳青衣转醒,请阁下帮忙告知,崎路人一定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素还真!” “恩恩,没问题,也替我向这小子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带个口信,金子陵必还他们一个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诶..这小子叫什么?是叫柳青衣吧?”金子陵笑问道.. “告辞!”一声告辞,崎路人转身便走…没时间在此拖延,先上一趟云渡山再说! “长毛仔!记得通知众人!青仔和我现在在一个变态小白脸手上..喂!你别走这么快啊!”隐锋急急吼道… “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过后,金子陵眼神灼灼,直愣愣地盯着隐锋,说道,“我有名字哦..金子陵,怎样?这名字,好听吧!你是一定能记住的,对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不死,死不老(二) “滚滚滚滚滚!我再警告一次,这是我的好鬼!” “哎呀,好友啊,不可如此黑心啊!这是好铁,是我的好铁!” “入了龙腾山,受我正一天道正法!就是打上—酆魁的金字招牌,就是我鬼中之王的好小鬼!死不老你是免打歪主意!” “不可理喻!实在是不可理喻!人是我带来,你一句话要走,你是越老越无理,越老越白目,你!你!你…老而不死便成奸啊!你是故意把天一正道的心法印入他的识海..对!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呸呸呸!奸你个大头鬼!这么一块好料,跟你打铁,有什么前途!本天师是挽救失足少年!” “啊哈!终于把心思说出来咯!肮脏鬼..你就这么确定这个小子的心性?” “废话,先下手为强,好料对味,跟我抓鬼!好料臭味,莫怨变鬼!” ……………………………………………………………………………………………….. 柳青衣意识清醒,便听得这一段对话,心中不免讶异…正一天道?酆魁招牌?感情我就弄这一场面,就把自己给玩挂了弄成阿飘被邢天师逮着啦?不是说歹命仔自有天公疼吗?这天公怎么就没疼过我啊! 胡思乱想之际,柳青衣忽感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自己脸上蹭着… “哈欠!!!” “徒儿,你终于醒了,为师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耳中所闻,柳青衣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张肥嘟嘟,毛绒绒的圆脸…那傻傻张开的嘴巴,似是被人吓到一般… 也呆?! “@%#@!@#%%!”也呆晃着圆圆的脑袋叫道...柳青衣一阵莫名其妙,就看见一只手..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就那么往也呆脑袋一抓,然后往后一甩… “吾徒,你无恙否!恩恩恩,眼睛睁大大,精神饱满,面色红润有光泽,哈!赶快..”只见这只白净地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柳青衣的脑袋,往下一按,“赶快谢谢刑天师前辈,若非是他,为师就要黑发人送白发人了!可怜哟!!” 金…金子陵!金老妖!!!柳青衣挣扎开死死按住自己脑袋的那只手,愣愣的看着这不知何时闪到自己身后的人… 金子陵见柳青衣一副呆滞模样,一把抓着柳青衣后领,“好友,这次多谢你!我地徒儿我就带走了,感恩谢谢免相送!” “我呸!走的了吗!” 柳青衣稍稍反应过来,未及出声,但闻一声怒喝,只见两道符?飞来,一道逼开金子陵,一道直直印在自己额头,眼前一暗,两道人影出现身前… 刑天师…也呆.. “@……#……@%!!!”(打铁的都是坏人!!!)刑天师未开口,也呆便冲着金子陵叽里呱啦的乱嚎一通… “哈哈哈哈!说得不错!”刑天师大笑出声,“死不老的打铁仔,敢在本天师面前抢人!今天,我,酆魁刑天,一定要让你知道本人的鞋是几号!” “咳咳!”金子陵咳嗽一声,对着也呆尴尬道,“方才一时心急,抱歉哈..” “%¥##@……&!”(道歉有用要抓鬼的干嘛!)也呆不屑嚎道,也不理金子陵,蹦蹦跳跳地跑到柳青衣身前,毛绒绒地小手拍在柳青衣地肩膀.. “¥%¥@,……#@&@#¥!”(以后跟我混,天师罩你啦!) 看着眼前这个挺着圆滚滚地小肚子,一副得瑟模样地胖仔灵兽,柳青衣满脑子官司..“两位前辈…能稍等一下再瞪,把情况说明一下吗?” “恩!小鬼你刚叫什么!”刑天师闻言,突然回头,一双大眼盯着柳青衣浑身不自在,“你刚刚说..两位前辈?” “是..是啊!前辈有何疑问吗?”柳青衣赶紧回答,刑天师身上磅礴灵力,简直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自从开始修习术法,柳青衣便可以感觉得到他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刑天师..是他目前为止,所见过人中,灵力最强之人…便是素还真,也差其许多! “哈哈哈哈哈!没疑问!”刑天师狂笑道,“我就知道这个臭打铁仔嘴上花花不能相信!你疑问吗?没关系,等我把这个打铁仔赶走再和你说明!” “好友..他虽未主动拜我为师,但却由他人替他行过师徒之礼,这件事情,那只剑可以证明…”金子陵话未说完,便被刑天师打断… “我听你在放屁!那只剑现在出不了声,你说什么都可以咯!” “说要中和剑上魔气的,似乎是好友你吧…” “是又怎样?你不爽哦!” “你这是强词夺理啊,好友…” “停!”我什么时候拜师了?柳青衣眼见刑天师与金子陵有定孤枝的意思,急忙开口喊停,“两位前辈,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在此久留,两位救命之恩他日再报,容在下先行告退..” 看情况是这两位‘好朋友’救了自己,虽然见到这两人的确是挺让人激动的一件事情,但是,如今叶小钗命在旦夕,素还真又如原著般被人阴到,自己是实在没空在这和这两位先天人交流感情… “还请两位前辈将我之佩剑还我,在下不胜感激..”柳青衣难得恭敬出声… “什么急事!”刑天师浓眉一皱,不爽道,“小子,能成为本天师的门人,是你的荣幸,你敢拒绝?” “非是如此,酆魁金字招牌,柳青衣感激天师厚爱,但我的朋友有难,我实在无法在此久留,还请天师谅解!”刑天师虽是一副威胁模样,但柳青衣亦是知道其性格便是这般,倒不是真想把自己怎么样.. “哦?你认识他?”金子陵出声问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刑天师?刑天师看守鬼楼不问江湖已久,.观其此子根基,最高不过三百,他如何识得刑天师?金子陵心中疑惑,对柳青衣更感好奇.. 坏!刑天师也好,金子陵也好,都不是近百年出过江湖的人…柳青衣暗叹一声..又得来那段子了… “是家师提到过...酆魁刑天师,出生正一天道分支天外天云中海,为人正直,道法深不可测,天下第一抓鬼大王,家师曾对我提及天师容貌,方才在下昏迷中似乎听到两位言及酆魁二字…所以我大胆猜测,眼前这位,便是酆魁刑天师!”柳青衣无奈,只能再此将事,都推到那个虚构中的师尊老仔… “连本天师的出身都这么了!你师父叫什么名..恩恩恩..抓鬼大王,你师尊很有眼光!哈哈哈!”刑天师朗声笑道,“说出你师尊的名号,本天师认识吗?” “我不知道,一般我就叫他老仔,他也未告诉我他的名字….”柳青衣急忙转移话题,“至于这位,若是没认错的话,应是名剑铸手金子陵吧..” “恩?连我也知道?不是也是你师尊说的吧…”金子陵笑道,“我倒是有兴趣与你师尊一见咯!” “老仔去仙山卖豆干了…..前辈还是不见的好…”柳青衣无奈道… 金子陵闻言,却也不以为意,“无妨,这样也好,这样我收你为徒,你师尊也没机会反对..顺便问一声,你之佩剑,隐锋,可是你师尊所铸?” 收徒?跟刑天师学学术法还行,可我一定也不想跟你学打铁啊…柳青衣刚要开口拒绝,便想起一事..金子陵的招牌够硬,他造的剑..好像都是千金难买吧…自己现在跑江湖,没一点产业,平时花销不是找秦假仙便是找素还真…若是哪日真和玉辞心有了结果,难不成还要让她养自己?开玩笑呢! “隐锋正是家师所铸..在下对铸造之术,亦是十分感兴趣,可惜家师未曾来得及教,便呜呼哀哉了了,前辈若愿意传授铸剑之术,在下自是欣喜,只要我解决了朋友的麻烦…”柳青衣话未说完,便被刑天师不爽打断,“打铁你就这么感兴趣!小子,你是不是当本天师不存在!” “诶,好友,小朋友都这么说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金子陵叹道,柳青衣的来历,金子陵在带他来之前,便已打听过,风评不错,又属正道,本身资质又好,比起刑天师,金子陵对收徒这事,自是少了许多顾忌,但金子陵越是如此,刑天师便越是有收徒的兴致.. “免废话!救人的是我,如今他身上已有我道门妙法的印记,他本身就是上好修道的料,跟你去打铁,那是浪费这小子这一身好资质!小子!你师尊既然提到过本天师,那你还犹豫什么?入我门墙,抓鬼,比打铁有趣你师尊就没告诉过你吗?”刑天师也不傻,柳青衣要是真的心性不行,他金子陵为何这般作为?再则柳青衣身上本就有术法的基础,这么好的资质,不收,会被雷劈! 若是刑天师知道自己对修炼术法这方面,悟性差到人神共愤的程度,他会如何?柳青衣扪心自问…怕是会吐血而亡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阴差阳错(一) 流光晚榭,无衣师尹执笔点墨,映着一轮明月,素纸行云,勾勒一幅秀丽眉目.. “即鹿..”笔下落尽满身寂寥,喃喃二字,吐出满腹哀思,面无一丝暖意,眼,却带一声来不及说出的抱歉.. 沉思之刻,身前骤然起一轮红印,迷幻符文之内,一声惊心,“柳青衣,问师尹安好!” 突来的一声问候,无衣师尹陡生一丝慌乱,手上劲气一吐,笔墨散尽,那一张素纸上的眉目,在这黯淡红芒之下,渐成飞灰.. “撒儿,你..不会是在耍我吧?”厢房之内,眼见红芒之中久久无声,柳青衣面色不善问道,“你..又不乖了..” 撒手慈悲一脸纠结,“我没事耍你好玩吗?此通讯之术我亦是初学,失败有何办法?” “先生对元沙髓如此明了,想必亦是有驱动之能..”一羽赐命难得站在撒手慈悲这边,出声道,“不若先生亲自施法?” 若他连元沙髓都能驱动,此人身份,便呼之欲出了!!一羽赐命暗自怀疑柳青衣是慈光之塔之人,出声试探,却不知,这一句,不偏不倚,正中红心,直接戳中柳青衣的痛处.. “若是连这点小事也要我帮忙,那师尹派你们来..何用?”柳青衣别过头去,不看一羽赐命那满是认真的双眼..自己的术法水准自己知道,这么丢人的事情就不要弄得天下皆知了..柳青衣刚欲转移话题,忽闻红芒之中传来一阵略带些许僵硬的命令.. “撒儿,羽儿,将元沙髓交给柳先生..你们,退下吧!” 耳闻师尹之命,一羽赐命低声应和,撒手慈悲眼珠一转,说道,“师尹,我还要为元沙髓输入灵力..” 不待师尹出声,柳青衣便一把抢过元沙髓,“输入灵力这种事,我来便是..”驱动劳资不行,输入灵力有什么难的? 一羽赐命与撒手慈悲闻言同时一愣,一羽赐命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撒手慈悲满脸不屑,元沙髓驱动所需的灵力,是慈光之塔特有功法修炼而成,你当这般容易便可驱动这秘宝吗?正欲出声,却见红芒一阵闪动,无衣师尹之声再次传来,“还不退下!”语气之中,隐隐有一丝怒气.. 眼见撒手慈悲要被呵斥,柳青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无非是打这元沙髓的主意,以一线生的能为,只要把元沙髓交给他,想必要其仿制亦不算难事,这样,苦境众人便多了一个方便通讯的法宝.. “哈!哈哈哈!别紧张吗?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一羽小子,你带阿三出去先吧!”柳青衣对着一羽赐命打眼色.. “不可打扰师尹与先生,吾等离开!”一羽赐命虽是不喜撒手慈悲,但是这种情形,给别人看笑话可不好,急急拉着满脸郁闷得撒手慈悲离去.. 两人离开,房内一时沉默,柳青衣手中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元沙髓,青衣术决所修灵力,亦同内元,有相当的模仿转化之力,灵力进入元沙髓一瞬,立时转为与这法器最为相容地灵力,却见身前红芒渐渐幻化,转为朦胧天青之色.. 无衣师尹看着眼前青雾,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无言之时,青雾之中传来一句,“喂!柳青衣呼叫无衣师尹,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无衣师尹,“。。。。。。。。。。。” “喂!喂!不在服务区?通话中?还是尼玛地没交话费啊!!!”柳青衣抓着手中的元沙髓抓狂道..不会被劳资弄坏了吧?太坑爹了吧!“地瓜呼叫土豆,地瓜呼叫土豆!我去!裸奔男你到底还在不在?” “在..”青雾中迟迟传来一声,流光晚榭之中,无衣师尹一脸哭笑不得..裸奔男..这算是报应吗? 闻得这一声在..柳青衣顿时心中发寒..当面叫啊,当面叫这为裸奔男..这仇是结大了吧.. “那个..师尹..能打个商量不..”柳青衣小心问道.. “额..你说..”无衣师尹一时仍未从裸奔男三字之中回过神来..裸奔男..裸奔男..这痞气..该死!是谁将他养育成人?该死!当诛!无衣师尹心中某人形象骤然碎裂,随之而来的,便是这无由来地迁怒..是杀戮碎岛之人?或是苦境之人?可怒也! “能不能,将我方才之话忘记..我是说..我无意的..顺口..顺口而已..哈哈哈,您不介意吧..”柳青衣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道友害死人啊,你们一口一个裸奔男,我现在顺口一声就招祸啊.. “顺口..呵呵,无妨,玩笑而已,吾..不介意..”无衣师尹听着这小心翼翼的商量,暗自叹息一声,对吾..如此疏远吗?无端,无衣师尹有那么一点羡慕??无伤..至少他们之间相处,是无这般防备之意吧.. “哈!师尹您大人大量!哈哈,以后谁在在我面前说裸奔男,我便给他捞起来!”柳青衣打着哈哈,虽然听得这一声无妨,但心里,却仍有不安,谁占得了他无衣师尹的便宜啊..怕是至少要素还真这级别的吧,自己还真不够他吃的.. 那方嘻嘻哈哈,落于无衣师尹耳中,却是声声刺耳..“你,无需对吾如此戒备..”不知为何,无衣师尹少有地直白,“我们..不该是对立!” 咦?幻听了?这种话不像师尹口中说出的啊?柳青衣用尽量缓和地语气,小心问道,“师尹的意思是?” “只要不危害到慈光之塔的利益,我们,不会对立..”无衣师尹苦笑道,“呵呵,你对吾之戒备,比之??无伤..更深..” 言及??无伤,柳青衣亦是少了几许退让之意,“哦?不该如此吗???无伤本钱有够,且孑然一身,我不同,我无他那般睥睨天下的实力..我身边,亦有珍视之人..” 刚烈,叛逆,重情..无衣师尹心中评价..较之初儿,少了份沉稳气度,却是多了几分灵气.. 无衣师尹并不在意柳青衣突然恶劣的态度..“??无伤..亦算你珍视之人吗?” 柳青衣听闻这句,无端一寒,珍视你个卤蛋泡面啊,要不要说得这么肉麻这么暧昧,“朋友兼寄主吧!” “寄主?”无衣师尹闻言一愣.. “就是提供免费住宿以及伙食的人!”柳青衣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免鄙视,这边就是这样,你这种整日锦衣玉食的人是不会明了的!” 穷啊!我穷啊!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柳青衣一直有去打劫钱庄的冲动.. 他之生活,如此拮据吗?无衣师尹紧皱眉头,“总之,是相当不错的关系对吗?他若被人杀死,你会如何?”问一声死,你会如何,无衣师尹不知这试探一句,却是隐隐触及柳青衣某些禁忌.. 却见青雾忽染一丝墨色,翻腾之间,传出一句冷然,“报仇!不论那人是谁!不管属于哪个组织!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斩钉截铁,落地有声,毫无一丝犹豫,不留一点余地,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无衣师尹一时惊于柳青衣之反应,便是隔着一界的距离,无衣师尹亦是可以感觉得到这话中那森然的戾气,亦是可以想象得出,那人此时的眉目,该是如何狰狞.. 厢房之内,柳青衣怒气腾腾,这家伙该不是因为??无伤帮自己凝练剑界,又怀疑自己与枫叶男有关系,所以便要出手对付??无伤吧? ??无伤的实力柳青衣绝对相信,但是,无衣师尹能算计雅狄王,为何就不能算计??无伤呢? 可是不对啊,??无伤可是无衣师尹手中的保命王牌,他舍得就这么丢了?而且他知??无伤甚深,应该知道??无伤不是那种会背后捅刀子的人啊! 烦!早知便求一个素还真的脑子,如今碰上一流强者,自己倒是不惧,大不了拼死刺激潜能,搏一个两败俱伤而已,但若是对上这些霹雳世界里有名的智者,自己便是一点办法也没了..脑子不行.. “你可知同样的问题,吾问??无伤,他是如何回答..”青雾之中,沉寂许久,传来这句.. 离间?我真笑了..“死了是我活该之类的,语言组织方面或许有所偏差,但是..终归是这个意思..没错吧!”柳青衣不屑道..或是因为原剧之中,戢武王之死,对无衣师尹,柳青衣始终有一丝排斥..对谈许久,竟是忘记了原本目的.. 无衣师尹闻言无声叹息..这小子,怎与??无伤聊得来,这二人相处的方式,虽是诡异,但却是合拍啊.. “看来,是吾多事了..”无衣师尹淡淡一句..不该再在对谈之中带入这种无意义的情绪,此子智慧虽然只是一般,但其感觉,却是敏锐..无由来的嫉妒,该按下了.. “吾知道你对吾以及慈光之塔有所怨怼,但是..无论你相信与否,吾,不想与你有真正对上的那天..在没危害到慈光之塔利益之前..你..可以信任吾!”无衣师尹说出这句,似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再无一丝郁结之色,即鹿..做到如此,已然是吾最大的让步了.. 柳青衣听得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这..算是示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阴差阳错(二) 怨怼?我哪来的怨怼?柳青衣仔细思索片刻..我何时对慈光之塔及表现出怨怼这种情绪吗?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无衣师尹为何无端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是??无伤去找过他?想想??无伤的性子,柳青衣实在不怎么相信他会去和师尹打招呼求情..这不是他会干的事儿.. 信任,难啊..你那个好外甥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想想剑之初,再想想玉辞心,柳青衣心中顿起烦躁之感..实力,还是实力..不管如何,此次事了,便去将天下第一棺做掉吧..等不起,不想等! “既然师尹这么说,那柳青衣是否可求师尹饶一人之性命?”抛开胡七八糟的思绪,柳青衣直奔主题,“留命即可!” 留名即可?无衣师尹自是不喜胡乱做出承诺,“何人?” “楔子!”对枫岫主人,柳青衣是敬佩,但,也只止于敬佩,一个多情却又不断压抑着自己感情的人..能帮便帮了吧..留一命,总比死好.. 流光晚榭之中,无衣师尹听闻楔子二字,眉头一抖,看似温文的眼中流露一丝隐晦杀机..楔子,果真是你吗! “你当知道,有些事,有些人,非是你想象那般简单..”无衣师尹思索一阵,淡淡说道,“吾的反应,取决与他之行为!” 还真是一步不让啊..恩..“这样如何,若他有一日真危急你之性命..由我出手!”柳青衣暗埋一丝破绽..真到了危急师尹性命的时候,第一个出来的,恐怕便是??无伤了..??无伤留情的可能是基本上没有,他动手不如我自己来.. 人皆有自私一面,柳青衣亦是,枫岫主人日后为苦境贡献良多,若其真的一定要与师尹死磕,不用他说,苦境这边自然会有人自动上去帮忙,而对上慈光之塔,便必然要直接面对??无伤..这点,柳青衣接受不能..情有亲疏,便是再佩服枫岫主人,真到了无可奈何之时,与他对敌,也无不可.. 既然要留枫岫主人一命,那便由自己牵制便是,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到了枫岫出世之时,自己应该有拿下他的实力才是..若是到了那时,连一个枫岫都奈何不了,自己凭什么在弃天帝手下救人?柳青衣心中暗暗为自己寻找借口,如此,也是为了防止苦境之人直接对上慈光之塔..这样对谁都有好处,自己出手,亦是不会伤害枫岫.. 由我出手!无衣师尹闻言稍稍一愣,思索一阵,不由心中暗笑,吾言明慈光之塔之利益,你却言吾之性命.. “慈光之塔的利益,高于吾之性命!”无衣师尹轻叹道,“你,还不明了吗?” “弭界主真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柳青衣三声无奈,无衣师尹这话说出,柳青衣便知说再多野没用了,只是,对弭界主这人,柳青衣亦实在没有好感,无衣师尹所做之事,皆为慈光之塔,但是..强敌尽去之时,竟是放逐之日..这人,实在太过薄情! “你对慈光之塔及界主误解太深,吾有吾之立场..身为慈光之塔的师尹,有太多事,吾不可涉入私人的情绪..这点,吾希望..你能谅解!”无衣师尹亦是无奈,柳青衣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而且,他对界主..似乎有相当的厌恶感..麻烦!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敢赌吗?”我误解?我误解个毛线,不过师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好过头了吧?柳青衣心中讶异,却也不做他想,只当无衣师尹是看在??无伤的份上对自己比较客气,这人便是这样,吃软不吃硬,无衣师尹释出善意,柳青衣自是对其稍减恶感,忍不住出言提醒,“你难道没发现吗?他看似对你信任无比,实则却是让众人将目光全然集中在你之身上,而他..只需静等时机成熟,便可..” “住口!”无衣师尹忽出呵斥,面色阴沉,不知心中计较.. 吼我?你行!我忍~!柳青衣被无端呵斥,心中不爽,但对无衣师尹的忌惮,仍是令其强忍与他对呛的心思..等哪天你被放逐后,你便知道我说的都是逆耳忠言了! “好吧,是我多事,前事莫问,后事难料,你比我聪明,比我智慧,有些事,你亦比我容易看清..你自己想清楚..”柳青衣不再在弭界主之事上纠缠,以无衣师尹的智慧,稍微提及便可,太过反而显得自己居心不良了.. “吾..知晓..”无衣师尹淡淡一句,两人之间,隔着一片青雾,一时无言.. “??无伤,是值得结交之人,论剑道,亦是世间少有的对手,但吾..不建议你以他为师..”柳青衣正郁闷,青雾之中,又再传来无衣师尹的声音.. “这个我知道,他也知道,所以..他从来都是引导..”柳青衣脸色僵硬..连败三年啊..每次都在生死间徘徊啊.. “也许..吾,可助你..”无衣师尹试探道,“你,会接受吗?” 柳青衣闻言一愣,随即一股凉气直冲脑门..我真是在和无衣师尹说话吗?好说话什么的也就算了,帮我?疯了吧!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柳青衣开始思考无衣师尹帮助自己的可能性,首先,可以确定一件事,他一定可以成就,或者说是帮助到自己在剑道上的修行,这点,剑之初就可以看出来了,再天才也好,也要有人领进门才行,柳青衣是不会相信什么生而知之的,霹雳世界里,师父不一定强过弟子,这点,从素还真身上就表现的够明显了.. 以无衣师尹的见识,加上慈光之塔的武学底蕴,他若是真正愿意帮助自己,那自己今后在剑道修行上便可少走许多弯路..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帮助自己?理由呢?就凭自己和??无伤的关系?那真笑话了! 凭自己的脑子,是无法测度他的想法的..柳青衣思及至此,暗暗打定主意,无衣师尹的可怕,是可怕在他的阳谋,明知陷阱,你还是会想跳进去,不管怎样,有再大的好处都沾不得,苦境剑道名师多去了,风之痕,忆秋年,傲笑红尘等等这么多人,找谁不好?而且这些都是有人品保证的..况且,如今自己亦算金子陵的徒弟,金子陵剑道上修为也是不弱.. 柳青衣摇摇脑袋,其实翻来覆去,自己还是拒绝与剑之初有关的一切事物吧..从喜欢上玉辞心开始,自己对剑之初便始终有种愧疚感及竞争意识.. “多谢师尹好意,但对于修行,柳青衣有自己的计划与思量..”柳青衣小心拒绝道,“况且吾身在苦境,师尹坐镇慈光之塔,这往来之间,亦是麻烦..所以..承蒙厚爱了.” 果然还是拒绝了吗..无衣师尹无声叹息,按下杂念,轻笑道,“那吾亦不强人所难,只是,武道修行,或是其他,你若有疑问,随时可以寻吾..” 这么好?柳青衣试探问道,“需要什么代价吗?” 流光晚榭之中,师尹皱眉思索..代价..需要代价吗? “代价便是..你不可参与危及慈光之塔的任何事件中..”无衣师尹思索良久,终是说出这个代价..师尹师尹,可惜,吾不止是师尹而已.. 柳青衣想也不想,便回道,“我只答应不参与任何危及你之性命的事情中..其他的,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 不危及你性命,只因为你死之后,??无伤那个家伙一定会替你报仇,这种蠢事,我才不会去做..柳青衣暗自郁闷,你可以随时算计我,但我,不想与??无伤发生冲突.. 柳青衣静静等着师尹的答复,半晌,迷蒙青雾之中却闻一声言苦.. “吾,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流光晚榭之内,师尹低首闻香,手炉之中的沉香,稍稍驱散了心底一丝愁绪..你终是要与慈光之塔为敌..暗叹一声,无衣师尹对着青雾,缓缓说道,“随你吧,只要不触及吾之底限便是..” “哦..”柳青衣愣愣答道..实在太过诡异,首次接触,无衣师尹的性格与原剧中相差实在太大..而且,和自己说话的口气一直怪怪的.. 想不通..既然如此,柳青衣眼中精光一闪,还是不要想了..想太多伤身.. “既然如此,那柳青衣亦不再废话打扰师尹静修..”柳青衣想了好一阵,终是出声道,“那我先挂了啊,改天再聊..” 挂?苦境的方言吗?无衣师尹疑惑,却也不做多想,“如此,那便先挂了吧..” 呼..柳青衣深吸一口,强行忍住爆笑的冲动..他突然好想问一句,师尹,您是用电信呢,还是移动呢,或者是联通啊?是单向收费吗? 忍下搞怪地*,柳青衣道轻道一声‘好梦’便停了手中灵力输入… 流光晚榭,无衣师尹静静看着青雾散去,良久.“好梦?哈..吾已许久不许自己做梦..若知倦书悔前程,无如渔樵未识时..无如渔樵未识时..诶..” 口中喃喃,手中凝气,一划地上,突显六字..剑之初..柳青衣..月下一袭紫色华装,闭目仰首,繁华卸尽! 第一百三十二章 缘是眼中人(一) 手点奇幻,异化方圆,崎路人玄功再现,灰色布浮于空中,缓缓上升,华光流转之间,这不起眼的布袋渐渐涨大,遮掩一轮夜色..金少爷与独眼龙立于崎路人身后,看着这眼前异境,金少爷满脸诡异..又忆起当初被装在瓶子里的感觉了..呼,深吐一口浊气,金少爷将那悲催的回忆按下.. “我是如何和这肖仔成了朋友?哈!”金少爷自嘲一笑,转而开解独眼龙,“独眼龙,废话本少爷不多说,谈无欲,不差啦!” 独眼龙闻言苦笑,“独眼龙非是计较之人..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摇摇头,独眼龙轻触腰间豹首,反正此次救回素还真之后,自己便要前去柳青衣口中的问侠峰寻侠刀蜀道行..母亲..若有谈无欲照顾,亦算是好事吧.. “差不多了..”崎路人忽然出声,金少爷与独眼龙闻言,烈火金刀同出,双双朝天一划,剑气刀光纠缠之间,猛然炸响.. 庭院之内,素柔云忽闻这一声炸响,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巨大布袋缓缓飞来..“那是什么?恩!” 回头一望,却见八面狼姬携着风采铃猛然后退..“呵呵呵,是礼物,谈无欲的礼物..”风采铃依着八面狼姬,一脸笑意..素柔云正疑惑着,黑暗之中,只闻得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远处小院之外,秦假仙背对对着荫尸人喝道,“荫中尉!东西准备好了吗?!” 荫尸人一身军绿装,顿步,挺胸,敬礼..“报告军座!一切准备完毕!保证够浪漫!” 秦假仙头戴一顶贝雷帽,身着高肩风衣,手上马鞭一横,活像一名老军阀,“哼哼哼,很好!” 秦假仙绷着一张快要抽筋的脸,终是忍不住爆笑地冲动,“哇哈哈哈哈,这夭寿地主意都想得出,青仔你有前途啦!” “大仔..”荫尸人看着狂笑中的秦假仙,忍不住泼冷水道,“你不怕谈无欲报复哦!” “恩!啊哒~”秦假仙手中马鞭一甩,“是军座!” 荫尸人险险避过迎面而来的鞭子,“阿爸喂..报告军座,你不怕谈无欲秋后算账哦!” “你听过法不责众吗?荫尸人!”秦假仙阴着脸说道..臭小子敢躲.. “听过,不过,我也听过诛九族..满门抄斩..”荫尸人思索一阵,说道,“谈无欲不是素还真啦..哇!” 话未说完,秦假仙鞭子已然到位,“竟敢反驳本座!哇哒!” “老秦,停手吧..”柳青衣化作谈无欲模样,靠在楼台之上,身后,正是被封住气海,点了哑穴,五花大绑的谈无欲.. “三口痰,我是为你好..你懂的哦!”看着满眼喷火的谈无欲,柳青衣忽而认真道,“什么修道人谈情便是废功判死之类的鬼话我才不信,我只知道,有些事,有些人,若是错过,便是一生的遗憾..” 闻得此言,谈无欲眼中愤愤之色稍缓,抑郁依旧,瞪着一双眼,无非三字..放开我! “眼瞪这么大,杀气这么重,现在放开你,我就是呆瓜..”柳青衣轻抚墨琴,自言自语,“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羡慕你..至少,你只要开口,柔云便会点头..我呢?哈..我一开口,剑戟伺候..” “是哪个女人这么凶?”秦假仙不知何时跑到柳青衣身后,“告诉我老秦,分分钟替你搞定!” “帮什么?打赢她,带回来,很简单!”一旁南宫恨突来一声,柳青衣听得满头冷汗,话说大哥你是和魔王子很熟吗?话说我有可能打得赢吗?话说就算以后打得赢..我也得打得下手啊!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南风不竞!!!你笑什么!!”一回眼,骤见南风不竞脸上笑意,柳青衣恼羞成怒,“你个衰仔没好我多少!” “哦?不满吗?”南风不竞面皮一抽,柳青衣一句正中南风不竞痛脚..被一个女人打趴,这女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子的姐姐..有比这还丢人的事吗? “免吵了!来咯!”秦假仙急忙阻止似要开打的两人,一指天际,“布袋飞来了!闲杂人等退下,青仔,这边交你咯!南风大侠,走啦走啦..你免和小孩子计较..” “下次再与你清算!” “我好怕哦..闲杂人等,快闪吧!”柳青衣无视南风不竞的威胁,相处多时,越发觉得,这南风不竞虽然是性格乖戾,但对朋友,还是有相当的宽容和气度..看着南风不竞愤愤不平的模样,柳青衣感慨一声,“还是熟人好欺负..额..谈无欲,我不是在说你,不要这么看我..我会怕..” 你会怕就有鬼!谈无欲郁闷至极,却又毫无放抗机会..“你们..在做什么!”忽来一声,谈无欲双眼一亮..一页书!! 柳青衣正欲将谈无欲藏至楼阁之内,闻得此声,双手一僵,冷汗直冒..艰难地转过头,僵硬地笑着,“哈..哈哈..前辈..这..哈..” “是在做什么?不方便与一页书说明吗?”一页书静静看着柳青衣,一段时日不见,此子虽是沾染魔性,但这性情,还是如此啊..一页书心中暗叹,还是如此荒唐..这谈无欲怎么说都是同志,竟闹到这般田地.. “我..我们..我们在玩..”柳青衣吞吞吐吐,半天出来一句,听得一页书眉头一皱.. “恩!”一页书沉吟一声,“柳青衣是在欺骗一页书吗?” “没!!是这样,谈无欲喜欢素柔云,素柔云对谈无欲也有意思,但这两个人都把话憋在心里不说,始终不肯前进一步,我是想帮忙一下而已,前辈,谈无欲很笨,柔云好可怜,我不是有意的!”一页书虽是没如何言语,但就凭这稍稍一点的不满之色,便惊得柳青衣一口气将事情始末说出.. 这种事..一页书眉头轻颤,“恩,一页书还有事,你们继续..”一页书轻吸一口气..出家人不管这事!! 堂堂百世经纶,会有那个精神去管这种男女之事?一页书转身便走..随这小子闹吧,反正..不会弄出人命,何必多事? 前辈啊!!!谈无欲口不能言,心中狂呼,不可啊!不可丢下谈无欲一人!! 如同家长外出的小孩,柳青衣目送一页书离开,直至其人影消失,回头一问,“你方才眼见一直眨,是想打我的小报告吗?啧啧,最讨厌你这种告人恶状的家伙!” 谈无欲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厥,什么叫打小报告,这情形,用得着我打吗?前辈啊!你怎可如此纵容这个肖仔!! 不再理会快欲昏迷的谈无欲,柳青衣将其藏于楼阁屏风之后,手起灵决,化作谈无欲模样.. ……………………………………………………………………………………………… 素柔云被困布袋之中,虽是知道风采铃等人不会加害自己,但那谈无欲三字,却是令其心头大乱..这谈无欲怎如此乱来..可恼! 正气愤间,忽感眼前一亮,环顾四周,却见足下一片琉璃之地,迷幻华光之下,朵朵白莲盛开,双足如同凌空一般,四周莲灯满布,将这夜色照得通明,不远处楼阁之上,遍布红烛,唯见一人,背倚内柱之前,身在绫罗青花之下,手抱墨琴,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谈无欲!你弄什么玄虚!”至此情景,素柔云无端心跳加速,“你是闲得无事做吗?将莲池弄成这样,等兄长回来..” “等他回来,我会解释,此刻,谈无欲只考虑一件事..”不待素柔云说完,谈无欲便接口道,“如此布置,你中意吗?柔云..” “你说什么肖话..关我何事..你..”眼前之人,一双眉目灼灼,素柔云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恩,看样子,你是中意的..你中意便好,只要你中意,我便是被素还真抽筋扒皮,亦无怨言啊..”轻轻拨动手中墨琴,‘谈无欲’直视素柔云道,“今日此时这一刻..谈无欲不考虑任何的人事物..只要你素柔云..开心..” “胡言乱语什么!你!我!”素柔云面色绯红,谈无欲怎么会突然如此,糟!反才风采铃与八面狼姬如此作态..啊!这叫我如何见人..素柔云羞急之下,便欲离开,方才转身,身前一阵乱花飞舞..莲池四周顿陷花雨之中.. 暗处,哀三声与呼三叹父子急使身法,将一袋又一袋花瓣搬至枯叶身前,枯叶面色僵硬..我就不该答应做这事..这算哪跟哪啊!!小心控制花瓣飘向,枯叶欲哭无泪,不能太急,不能太缓,比相杀还累人啊.. 身后一线生已然一滴清泪落下..混账啊,畜生啊,一群败家的东西啊..这些花,这些花是药园里的啊,是药材啊!!是我一线生辛苦种下的啊!! 一线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思念素还真..素还真啊,你在哪儿啊!你快回来啊,我一人承受不来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缘是眼中人(二) 遍覆琉璃的莲池,借着满园灯火,倒映一场芬雨花舞,美得令人舍不得移开双眼.. 素柔云呆望着这眼前炫丽景色,一时忘了动作.. 指弄琴弦,撩拨旧人心绪,柔音伴月,欲续昨日情丝,声声琴音入耳,又闻一人伴着琴音低声吟唱..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一人倚柱弹唱,阁楼之内,谈无欲本是愤怒的双目之中,忽而闪过一丝黯然,阁楼之外,月下倩影双肩微颤,看不到的面容,此时,该是何种模样..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低吟浅唱,何止勾起两人情事,莲池之外,风采铃背靠古松之下,口中轻和,长发披肩而下,面巾遮掩之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一双灵慧的双眸,似诉无尽思恋.. 身后众人,表情不一,便是如南宫恨如此不解风月之人,亦是闭目静听,不发一言..江湖路难,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何人无伤.. “呜呜呜..阿爸喂,白月光~”荫尸人涕泪齐流,“曾经,我也有一段风花雪月地故事,白月啊~~啊!!!” 荫尸人感慨不到一声,秦假仙骤起一脚飞踹,“啥碗糕的风花雪月,给令呗闭嘴听啦!” “别吵!”南风不竞低喝一声,眉头紧锁,眼露愁思..湘灵,你..还好吗?还记得六出飘?的南风不竞吗? 两个活宝眼见南风不竞有发飙的迹象,不敢招惹,顿时收声,另一边,万俟焉与箭无形二人无言而立.. “喂,冷面仔..要做事咯..”万俟焉转头对着箭无形说道,“哇咧!你在哭哦!” “哈,见笑了..”向来缘浅,奈何情深,箭无形苦笑一声,多年守候,到最后却换来那般刺心刻骨之痛,有泪,已是幸运.. “见笑什么!”万俟焉抬手拍在箭无形肩上,“会哭有泪,才是真性情!哈哈哈哈哈,万俟焉最欣赏真性情的人啦!”莽夫无状,不知如何劝慰,但这豪爽性情,却亦是引得箭无形不由发笑.. “呵呵,箭无形有幸..莫言其他,先办正事吧!”箭无形按下哀思,内元一提,周身三丈寒气逼人.. “好!先办正事,办完正事,万俟焉要和你痛饮三百杯啦!哈哈哈!”万俟焉纵身一跃,身化炎流,“来吧!” 箭无形双手抬空一推,万千冰晶冲天而起… “你是我,不能言说得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谈无欲你混蛋!”素柔云猛一回头,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前尘已逝,为何不忘?“你 凭什么!凭什么又来撩拨我!” 留情何用?留情何堪?屏风之后,谈无欲闻这一句,无声一叹,不看,不听,不想,便能忘记吗?怎么忘?如何忘?巧智算计,算人算己,却终是错算你我情深,情根深种,拔除太难.. 柳青衣手停止声,这两人,分明有情,他始终想不明白,原剧之中,谈无欲是如何下得手去?亲手杀死自己曾经爱过的人,那是如何的悲哀?这一世,绝对不准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谈无欲有错,你又何尝对呢?柔云小妹啊..你若是有素还真一分的忍让,何至于到那般田地.. 不语不答,柳青衣手拨琴弦,又起一曲,声调陡然提高..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得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不管谈无欲与素柔云是否在当初有没有过这种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过往,反正柳青衣是不敢正面回答素柔云的问题,答错一字,那可就非穿帮不可.. 院外众人被这一声以歌代答给弄得一愣一愣,行啊,这小子能耐啊,虽然这么答着无赖了点,有点扯开话题的意思,可真一句,真尼玛的经典啊,都是月亮惹的祸,你怎么不说都是太阳惹的祸? 屏风之后的谈无欲不知为何,突然松了一口气..好险..恩!!好险什么!我!! “男女情事,最是伤人,切莫太过沉迷..”柳青衣正得意时,忽闻这一声,差点吓得跳起来..一页书前辈您没走啊.. 暗处,一页书看得柳青衣反应,无声一笑,如此资质心性,终是难得,若是沉迷这些情爱之事,对其修行有碍,不过..亦是提点一下便可,实在不行,将其带往云渡山静心便是..摇摇头,一页书微闭双目,轻吟静心梵音,罢了,依此子心性,不将此事办成,怕是不会甘休,便助他一把.. 天际一声轰鸣,漫天顿起红光,随即,琉璃仙境之内,竟生霜炎共舞之景..莲池之内,素柔云望着这火舞霜华,耳边似有似无传来一阵莫名安详之音,渐渐平止起伏心绪,心平气和,忆起往昔,对错..如何能辨? 柳青衣亦是闻得这一声..呼..吓死我了..哈!一页书就是一页书,比起其他佛者,实在是开明得太多.. 一惊一乍,柳青衣不觉感慨一页书之开明,一时浑身轻松..前辈不插手阻止,没压力啊..便是素还真回来问起,我便将前辈抬出来,反正前辈没反对,没反对就是同意,借你素大饼十对豹胆熊心,你敢去质问一页书?柳青衣心中得意,殊不知一页书已然有所决意,为防止柳青衣真走了歪路,合该将其带回云渡山好好提点一番了..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轻轻一句,素柔云语带遗憾,“过往之事,终是过往,你我,都无需再提..” 柳青衣回过神来,听闻这声,一时沉默,这句,分手大杀招啊,难啊! 屏风之后的谈无欲,以及莲池外内元饱提凝耳,偷听墙角的众人见柳青衣久久无话,顿时大急,柳青衣..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诶,丢脸丢大了,这点小场面都撑不过去..差啊!”金少爷摇头晃脑,一副不屑状,难得有机会可以亏一下这位叔父大人,金少爷深叹道,“若是我..” 话未说完,院内再起琴音.. “忘记你我做不到,不去天涯海角,在我身边就好,若是承诺..不可靠,是什么让我们拥抱~忘记你我做不到,不去天涯海角,在我身边就好,如果爱是痛苦的泥沼,让我们..一起逃..” “我!我切!够狠,够绝,够性格!”金少爷好不容易喘过气,“不愧是叶小钗的兄弟,金少爷的叔父!” 金少爷咋咋呼呼,身后独眼龙与崎路人齐翻白眼,这和叶小钗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谁听过叶小钗唱歌? 很无赖的回答,忘记你我做不到,感情本就自私,若真遇上真情,岂可如此错过.. 素柔云哭笑不得,这谈无欲何时变得如此无赖,此言便罢,偏偏弹唱之时,那怪异的黑琴竟是射出无数墨影,缠着满园的花瓣圈在自己四周.. “谈无欲!你什么意思..你..何时变得如此荒唐!”素柔云细若蚊吟一声,偏偏在场皆是一方高手,耳中听得仔细,屏风后谈无欲虽是内息被制,但耳力仍在.. 毁了,这辈子就毁在你柳青衣手上了!谈无欲欲哭无泪.. “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凡尘里一切可以别挂念 原来海角天际亦会变 原来生过死过深爱亦无变 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 完全去把你所有都发现 原来只要相信便看见 原来给你真爱的我是无悔 是每一天..” 这回,便是风采铃亦是忍不住惊奇,这哪来这么多词啊,看不出,这混子一般的人,却还有这等风采..呵..这素柔云,是跑不了了,风采铃无声笑着,素还真..对琴曲亦是十分在行啊..呵呵,当初真该让他弹唱几句.. “都散了吧!”风采铃抛开杂乱思绪,对着众人说道,“此事已成,多留无用..众人走吧!” ………………………………………………………………………………………………… 唱完这曲,柳青衣起身便往阁楼之内走去..手轻一弹,墨琴一声清响,无形劲气卷着花瓣,将素柔云托起,缓缓飞向阁楼,这等情况,素柔云却是一时忘记反抗,就这么呆呆的随着花座向眼前楼台而去.. 一闪身,入了屏风之后,柳青衣手如疾风,迅速除去谈无欲身上束缚,运指如电,解开谈无欲身上禁止.. “柳!!!”谈无欲刚欲出声,柳青衣便指指屏风之外,说道,“人马上来,你是准备现在和我算账,还是先处理一下你和柔云的问题..话和你说清楚,要是穿帮,以柔云的性子,你们这辈子别想在见一面!” “你!”谈无欲怒视柳青衣,深吐一口气,似欲将满腔怒气呼出.. 一阵香风吹来,柳青衣偏着脑袋,轻声道,“来咯,不用这么激动地看着我,我知道,我是好人!” 事到临头,谈无欲反而放下心结,几个呼吸之间,强自压下怒气,心神一稳,转身向屏风外走去,“此事,谈无欲必有‘厚报’,现在,窗户在那..滚吧!” 柳青衣撇撇嘴..卸磨杀驴的东西!再过不久,劳资就带风大姐去找慕少艾治脸,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玩咯,想报复我?您先想好怎么面对素还真吧! 对着谈无欲的背影比出两个白晃晃的中指,柳青衣跳窗而去… “谈无欲..你,到底要做什么..”灯火阑珊,低问一声,花雨渐落,霜火腾飞,只问旧人句,前尘饮尽,此番为何? “想与你..看这一夜繁华..你..愿意吗?”随手一点,空中飞来一朵幽兰,停在谈无欲指尖..移步向前,置幽兰于银白发梢,谈无欲直视素柔云,“犹如初见时..” “你疯了!” “不疯魔,不成活!” “兄长..” “他自顾不暇!” “独眼龙..” “吾视若己出!” “你!” “如何?” “闭嘴!看景!” “景中人,胜过这夜繁华..”谈无欲如同稚子一般,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静静看着眼前之人,笑得那般没心没肺,素柔云无端心中一痛..有多久,未曾见过他如此笑容?难再言语,两人之间,再无他物,这一生,就这般纠缠下去吧,躲不了,那便不躲了.. 阁楼远处,柳青衣散去穿云眼,三声哀叹..谈无欲,原来你才是人生的赢家.. 第一百七十三章 黑色蝴蝶(一)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东方鼎立一向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他也切身地体会到这个道理的真实意义..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着血,刺痛的感觉却令东方鼎立越加地兴奋..很久..很久没有碰上这样的高手了..东方鼎立看着眼前依旧云淡风轻的风之痕,脸上,渐渐露出快意的笑容.. “你..很强!” “你..不弱..” “东方鼎立不知道失败的滋味,你能让我一试吗?” 一语出,杀气生,风之痕张开微闭的双眸,眼中,九分肃杀,“成全你..无妨!” 刀剑对立,是输赢之争,亦是生死之赌,一个误会,一句挑衅,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一场江湖人的厮杀,可笑了理由,却有生死的意义! 东方鼎立没有尝试过失败的滋味,他会好奇,但绝不会喜欢,他更中意看着敌人的尸体在烈焰中被焚烧至尽,那对他来说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寻找强者,挑战他,战胜他,胜利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风之痕并不追求胜利,他追求的是剑,是一种前行的过程,一步一步踏上剑之巅峰的过程,踏上一座巅峰,再去眺望令一座,然后,继续前行!前行的路上,有拦路的石块,也有踏脚的石头,那都是要扫去与踩于足下的..东方鼎立,是一块不错的石头,值得扫的石块,也是有踩下去意义的石头! 烈阳独照,风行天下,这是场不容错过的决斗,这种决斗,向来是不缺少观众的… 一个轿子,一团光影,就是这场决斗的观众… “我等联手,他走,我们未必留得下..” “他是何人?” “风之痕..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 “也是一个麻烦至极的人..” “对你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差不多,就让三弟停下吧…” “那边的棋子,不是脱离计划外了吗?” “这是一个教训,永远不能将野兽与人相对论,就算这野兽有人的智慧..” “幸运的是,有人会去收尾…” “一帮同样麻烦的人..” “无需招惹,因为那不是会久留的人..”一句交代,光影闪烁着,“我先离去了..适当的时候..停下这场武决吧..” “打伤你的人..是谁?”轿子里问出一声疑惑,“为何伤你?” “一个老朋友的朋友..”光影似是叹息一般,“一个比任何麻烦都要麻烦的人!我没想到,他有那种实力..” “是你先出手?”轿子里的声音忽而变得有些不满,“下次可以一同出手..不然麻烦,会变成祸端..” “他不知道我是谁..宽心吧..”光影说完,遁光而去…高耸的山崖上,一座王轿静立,王轿中的人,正欣赏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 …………………………………………………………………………………….. “那边..是北吗?”柳青衣站在一棵大树的顶端,手中抱着续缘,对着树下的北辰胤问道.. 北辰胤苦笑摇头,指着令一个完全相被的方向道,“那边,才是北…” 柳青衣转身..北边..遥遥望去,一片严林,严林之后,却是一片深蓝.“那边是海吗?” “是海,皇城水产,七成来自那里,那里,是东海与北海的交接处,往右,是东海,往左,就是北海..”言及自己故乡,北辰胤语中多有笑意,“待哪日闲暇,我带你出海一游!” “有机会的..”柳青衣微笑着,脑中却是不断回忆起那张小纸条..往北..北面是海,龙入海,不是更难对付? “都没想到,原来不会辨别方向…”北辰胤看着远处,对着身后树上的人说道,“你将来可莫将我的孩子,教得也如你一样南北不分啊..” 柳青衣回过神来,笑道,“孩子?我说了很多次,是儿子,一定是儿子..信我啦..” “其实男女都好..相对,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北辰胤有些迷惘道,“女孩儿没男儿那么麻烦,只要开开心心地活着,然后,某一天,找到一个中意的人,嫁给他..男儿,有太多责任要担,有太多理想要去实现..人累,心也累..” “女子也会有责任,也会有要实现的理想,其实说累,只要是做人,那就会累,男孩女孩都一样..”柳青衣听出北辰胤话中之意,但却无从劝慰,只得转移话题,“你好像有个妹妹..你这么喜欢女孩,一定对她很好吧?” “那个丫头啊..哈哈哈!”说起自己小妹,北辰胤亦是被触到心中柔软..“不省心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了许多,两人,都在刻意回避一个人..北辰禹.. 柳青衣回避,只因为方才出城之时,北辰胤在万民拥护下,那一缕无意识流露出得王者之姿.. 北辰胤回避,是因为他渐渐喜欢上这种被万人拥戴的感觉,他回避的,亦是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我..能比他做得更好!可是..为何不是我? …………………………………………………………………………………….. 人,是一种记仇的动物,铁马金戈便是这样的人,他记仇,上一次的羞辱,他永远也忘不了,玉阶飞,柳青衣,蝴蝶君,慕少艾,皇甫笑禅…还有.. 最是无情帝王家..北辰胤,你当真以为我杀你不得?铁马金戈身背一面巨型长弓,行走间,杀气渐浓.. “你等,就待我信号动手!”铁马金戈回头,对着部下吩咐道,“本座,便先前去会一会那毒蛟!”交代一声,身形一闪,却已是离去.. 从哪一个开始呢?哼!得罪铁马金戈!是你们一生最大的错误!眼带寒光,铁马金戈疾行严林之中,向着远处飞速前行… …………………………………………………………………………………….. “谋得全局之人,最值得欣赏..最值得欣赏..最值得欣赏!!!”蝴蝶君站在一处泥沼之前,碎碎念着… “流口水,形象损失严重,这次要不趁机会给他补回来..哼哼,我就不叫蝴蝶君咯!”手轻扬,织焰红蝶飘然指间,蝴蝶君看着眼前泥潭,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其实我与你无冤无仇,要怪,就怪你自己白目兼歹命!恩恩恩..a蝶b蝶,给我上!” 一伸手,凉风吹过,拂过蝴蝶君的发梢,帅气潇洒的姿势依旧,可惜..蝴蝶未动… “你..们..什么意思?!!”半晌,蝴蝶君额头青筋暴现,“什么叫太脏不要下去?吓?顶嘴?!什么叫有异性没人性?这是为了我将来的幸福!为了我人生所追求的未来!你们懂什么?数到三!不去..哼哼!” 一阵火光闪烁,红蝶不情不愿地集结成杀阵,带着一股子如同其主人一般的幽怨气息,玩命地冲向泥沼,在落入泥潭之前一瞬,幻化成黑色死蝶,周身散发着慑人心魂的死亡气息… “轰!”冲天火光自泥潭升起,黑色火焰席卷四周,吞噬一切,毁灭一切… …………………………………………………………………………………….. “蝴蝶君动手了!”慕少艾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黑色火焰..“怎么是黑色?” 这只蠢蝶..好重的杀戮之气..公孙月皱着眉头,看着那如同地狱中冲出的魔焰,心中只感一阵压抑..好恐怖的火焰! “众人注意了!章袤君,公孙月,你等前去接应他吧..”慕少艾对着两人说道.. 公孙月一言不发,率先离去,章袤君点点头…蝴蝶君..真是错眼了!此人实力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要回去提醒众兄弟,不可随意招惹这个麻烦啊! 不过也好,二哥引来的麻烦,如今看来,却是可以解决了!嘴角露出一点冷笑,章袤君跟上公孙月..“四姐..蝴蝶君有利用的价值!” “公孙月没利用的兴趣..” “四姐..” “还知道叫我一声四姐,那便收声吧!” …………………………………………………………………………………… 蝴蝶君..黑色死蝶吗?柳青衣面带兴奋之色,这可是原本霹雳世界中从未出现的狠招啊!!真想过去看看.. “这只蝴蝶,倒是弄出好大的动静!小心了!”北辰胤杀气满身,常年征战,他已习惯随时进入战斗的状态了… 就在离柳青衣与北辰胤不远处的一个高峰之上,一团紫色光影悬浮… “没曾想到来此竟还能看这一出好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这黄雀之后的猎弓,却是早已收回..哈!少了些许精彩之处,不过..亦不失为一出好戏!”怪异的口音,自信潇洒的语调,紫色光影注视着,这一场猎杀者与被猎杀者用性命演绎的好戏.. ……………………………………………………………………………………. “吼!!!!!”火光尽头,一声震天怒吼,一条黑影拔地而起,如龙,却不似龙,头上一支单角,三只血红色的眼睛,粗长得身躯上,长着五颗肉瘤…毒蛟,几近化龙的毒蛟! 第一百七十四章(第二次改)黑色蝴蝶(二) 一阵腥红落下,腾空妖龙颈部一片血肉模糊,蜿蜒而下,龙须一片焦黑,一股异香四散,如兰似梅… 蝴蝶君闻得这股异香,忽感一阵晕眩,真气隐有不继之感..急忙吃下慕少艾炼制的解毒丹药,蝴蝶君金发一甩,“我就是这帅!我就是这么性格!我就是这么准!虫儿,疼吗?” “吼!!!!!!”毒蛟一声怒吼,双眼如血,狠狠盯着蝴蝶君,半龙,亦是龙,龙有逆鳞,触者怒而杀之! “不要以为大声就够力!”稍稍抚平被爆炸气流吹得有些凌乱的金发,蝴蝶君昂着脑袋对着毒蛟做了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动作,一根中指,一根白花花的中指,“疼吗?怒吗?很不爽是吗?来…咬…我..啊!!” 一阵沉寂,毒蛟被这奇怪的手势弄得一愣,蝴蝶君看看自己修长的中指..柳青衣不是说,这是挑衅界的绝技吗?臭小子耍我? 低吟一声,毒蛟身上煞气翻腾,莫管这怪人到底什么意思!反正..给他死!!!“吼!”仰天一吼,毒蛟动杀! “耶!有用哦!a蝶b蝶,我们闪!”蝴蝶君言语间,疾退而去,“我咧!脏兮兮!离我远点!” 众蝶“……………….” 身如流焰,疾冲埋伏之处而去,蝴蝶君时不时回过头来对着毒蛟来上一刀,可怜这近乎化龙的毒蛟,在这地势影响下,硬是无法抓住这比泥鳅还滑溜的蝴蝶君,翻腾处,草木尽摧,一副凄惨景色… 毕竟是智慧极高的生物,越是追逐,越感不安,毒蛟已能隐隐感觉得到,前方远处,有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隐隐出现… 是那个古怪的人类!毒蛟红瞳一寒,那个力量之中带着极强腐蚀性与破坏性的人类?来此作乱多时,毒蛟已经不止一次与皇甫笑禅正面对上了,若让这妖龙选择,它是宁可直接去冲城也不想再和这可怕的人类相杀了.. 每次被打中,自己都损耗极大的本源力量来修补伤处,便是这人!害的自己迟迟不能化龙! 被打伤逆鳞处,的确是怒极,但对毒蛟来说,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化龙重要,思及此处,毒蛟顿时停下前行之势… “迟了!”蝴蝶君在毒蛟停下的同时,身子一顿,极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周身焰舞蝶飞,原地旋转一周,嘴角咬着不知何处折来的野花..青仔说,爱便爱了!爱,就要大声地说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蝴蝶君就是天下第一的男子汉啦! 潇洒的身影,帅气的姿势,风度翩翩的蝴蝶君,对着不远处的密林遥遥一个飞吻,“公孙月!我爱你!!!!!!!” 三道掌气自密林中发出,两道袭向毒蛟,一道,狠狠往蝴蝶君身上拍去…. “这是爱的回应吗?”红蝶黑光一闪,瞬间化去掌气,蝴蝶君拿下嘴里咬着的野花,轻轻丢出…“我接受了!” “四姐..忍耐啊!”章袤君心中早已笑翻,一脸抽搐地对着公孙月说道,:任务为先..莫与姐夫.哎呀,莫蝴蝶君计较…” 自四姐换过女装,章袤君便看出蝴蝶君的心思,只是没曾想到,相识才这么点日子,之前梁子结得这般大,这种情况下,这蝴蝶君竟然还能做出这种阵势来…我实在不该拿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这种异形生物的想法啊… “章袤!!!”公孙月恼怒至极,看着远处好像开始跳起舞来的蝴蝶君…该死的媳妇脸!!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默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不论冤或缘…”低吟浅唱,蝴蝶君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月琴来,对着公孙月,满眼痴迷… “我杀了你!”羞怒暴怒,公孙月何时被人如此轻薄,一怒之下,竟是忘记了毒蛟还在身前,内元凝聚,携怒一掌,轰向蝴蝶君胸口… 怒掌袭来,蝴蝶君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这一下狠手,倒退数步,口中鲜红呕出… 公孙月见状一愣,这疯子竟然不躲?神思激动下,却闻章袤君一声怒喝,“四姐小心!” 毒蛟自从公孙月与章袤君出现之时便知,这回,自己是要被人算计了,正想搏命逃跑之时,却见来人与那可恶红衣人起来冲突.. 这伙人算计自己,能杀一个是一个,抓着这一瞬机会,毒蛟低吼一声,冲向离自己最近处的公孙月,这一下若是撞实,公孙月不死也得重伤,章袤君奋起怒掌,狠狠拍向毒蛟,但毒蛟似是打定主意要杀一人,不管不顾,就那么直直撞向公孙月..只要不是那个力量诡异的人类,这些攻击,如同挠痒! 半龙之身,掌气难伤,眼见毒蛟撞来,公孙月欲躲,却已是无路… “哪个动我蝴蝶君的女人,蝴蝶君就要哪个死得凄惨无比呀!!”一声尖戾,蝴蝶君瞬息出现在公孙月身前,蝶刃出,黑焰流动,一刀怒斩,蝴蝶君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竟是硬生生将体型庞大的毒蛟给震开,解危一刀,去势不停,黑蝶翩舞间,黄泉幽路开,人与刀,化作一只黑色邪影蝴蝶,迷幻间,温柔一刀…一刀,斩下妖龙独角… “吼!!!!”撕心一吼,毒蛟怒气全然爆发..断角!!断角!!莫说能不能化龙,自己便是化龙,亦是一条残缺不全的龙!!! 头上传来阵阵灼烧之感,毒蛟的理智被这股灼热的黑色火焰一点一点燃尽… 黑色蝴蝶,禁忌之焰,燃尽一切,焚烧人间! …………………………………………………………………………………….. 自从和崎路人缓和关系,继而成为朋友,柳青衣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死缠着崎路人学来这一招穿云眼… 凝望远处,柳青衣神情严肃...这招..不错啊! 或许,同是喜欢上强势女子的因由,柳青衣与蝴蝶君总有相似之处,某些时候,某些想法,却也是不谋而合! 这种表白,当真帅气啊!!!柳青衣双眼放光,若是他人,恐怕会觉得傻,但在柳青衣看来…蝴蝶深得吾心… 小续缘仰着脑袋,看着柳青衣脸上诡异痴笑..义父又来了… “青仔..”正在柳青衣陷入沉思之际,隐锋忽然传念道,“那边有人!” “早知道了…”柳青衣收回心思,回头看向远处山峰..真当自己南北不辨?方才望着那边,早就看到那人.. “高手中的高手哦!”隐锋提醒道,“要是待会突然给你来一下,你就好玩咯!” “他不会..最多..是来看戏的而已..”柳青衣缓缓说道,“他若要杀我,无须这般麻烦,而且..偷袭,这么不华丽的事情,龙首却是做不出来的!” 最后几句,已是传音入密,对着远处之人,柳青衣遥遥一礼,“柳青衣,见过龙首…” “恩?”高峰之上,紫色光影散去,紫龙扇,一身清雅却不失华丽的儒袍,肩上满是珍珠彩钻,白玉发簪之下,三千紫发,凤眉星目,眼神中,带着几分疑问,几分自信,还有一丝玩味.. 潇洒悠然里透着智慧与庄严,但却偏偏没有那种让人不安之感,一眼,足够折人心神,好一个儒门龙首,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华丽无双,真人才能感觉到的气质与风采,柳青衣不由感慨,若论高贵华丽,世间真没人能与他比较了.. 皇城之内贵族甚多,不乏衣冠华美之辈,但若与眼前人相比较…云泥之别!! “无需多礼..”略带笑意的回答,好似柳青衣的尊重是那么理所因当一般,但即使如此,却让人没一点怪异之感..“汝..认得吾?” “听人说过,今天看到,便认得了..” “哦?” “华丽无双,我找不到其他的形容..” “这种称赞,吾接受..” “龙首觉得此处如何?” “风光不差,不过..少了点原有的兴盛美景..” “可由我招待龙首一番?” “恩?”疏楼龙宿低吟一声,眼中流露出一缕戏谑之意,“招待吾?” “龙首远道而来,却不尽兴,柳青衣便请龙首看一出好戏,代这此处之人招待龙首..” “汝,能拿什么招待吾呢?”疏楼龙宿轻轻摇着紫龙扇,暗暗观察这方才一眼而过的武者..恩..却是错眼了..此人生灵之气微弱,但..佛,道,魔?三宗合流的修行人?世间还有这等疯狂之人,竟然将这三宗功法同时修炼? “汝坚持?”疏楼龙宿淡淡一问.. “难道要让龙首败兴而归?”柳青衣不答反问.. “汝的眉目间,与吾一位老友却是有几分神似的意味..既然坚持,那就莫让疏楼龙宿失望!”顿了顿,疏楼龙宿却是对柳青衣的来历起了兴趣,“你非儒门之人,无需唤吾龙首..吾,准你唤吾之名!你,为吾准备怎样得好戏?”疏楼龙宿言语间,却是稍稍把柳青衣放在一个可以合理对话的位置..这个人的来历值得探究,知道吾之身份,且能发现吾,是隐藏了实力吗? “哦?”柳青衣愣了下,却是没想过疏楼龙宿会放低姿态..“不会不敬吗?” “敬与不敬,重要吗?”反问一句,却是试探,“阁下认得吾,又这般热情招待,却是不该这般疏远啊?”疏楼龙宿轻声一问...却是不知道,柳青衣也不是那么规矩的人,只是这儒门龙首实在气场太强,他又不熟,不好造次罢了.. “恩..那么龙宿,问你件事儿..”你说的,叫名字,那我就不客气,柳青衣笑道问道,“蛟与龙,相同吗?” “汝无赖的模样,倒是颇有某人之风!”疏楼龙宿却是先感慨一句..仔细看却是真与那贼道颇为相似,只是多了些许痞气..哼哼.. “蛟,不过鱼蛇之属,居阴湿险恶之地,弄潮造浪的丑物而已,岂能与啸傲九天的真龙相较?自以为脱去本身,便可化龙?野猴沐冠,岂是人否?”疏楼龙宿侃侃而谈,却是无意识间,流露出几分锐气.. 自负,自负得这般合情合理,也只有你疏楼龙宿了!! “那我便请龙宿你..看一出猎蛟吧…”柳青衣嬉笑道,“演得不好,不要赏钱!” 赏钱?这人呀,若是换一身道袍,便又是一只活脱脱的白毛老猴啊…疏楼龙宿不语,只是轻轻点头,眉目含笑,静待这一场猎蛟好戏! 第一百八十章 苦茶成香(二更) 香火渺渺,满室熏香,柳青衣坐在一座佛像之前,一边,北冽鲸涛端坐一旁… “前辈,续缘不懂事,你莫在意…”柳青衣对着身前佛像说道,语气有无奈,有欣喜,亦有几分尴尬.. 这佛像之中,便是一页书的一缕意识,当日一页书意识离开柳青衣的身体,便被续缘用青衣决之寄灵之法,依附在这佛像之上,柳青衣真得非常无奈,自己只不过在续缘还是豆丁点大的时候,如同将睡前故事一般和他说了几句的术法奥决,却是没想到续缘天资如斯,只讲一遍,只学一遍,寄灵之法的成效便胜他这个义父几倍.. 欣喜,自也是这孩子当真聪慧过人,尴尬,也只因为幼儿无知,竟然给一页书烧起香火来..这是在礼佛吗?续缘啊… “无妨,聪慧善良,素还真有子如此,此生当无憾事了..”宏亮清晰的声音,从佛像中传来,一页书倒是不会介意这些事.. 一旁擎海潮闻言,嘴角微露几分讥讽之色,“自己妻儿,都无法保护,亲子命危,不闻不问,有父如斯,麟儿不知是悲是喜..哈!” 几日来,柳青衣却早便发现,擎海潮似乎很喜欢续缘,同时,不知为何,对素还真总有几分不满之感.. 难道老素你名字就自带嘲讽技能?柳青衣乱七八糟地想着,却也终是要解释一下,素还真是很命韧,但被一个可以和一页书定孤枝的人不爽,始终不是什么好事.. “前辈,此事事出有因,是..”柳青衣原因未说,便被擎海潮打断.. “擎海潮有自己判断的能力!无需你多言..”淡淡一句,将柳青衣要说的话死死地堵回去…他..不敢顶撞..不是做朋友的不挺你,挺你也是得看对象..素还真你自求多福吧.. “此事,明眼之人,自会判断!”佛像之中,清晰传来一声挑衅.. “恩!”擎海潮眼中不悦之色渐浓..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应该互相欣赏的吗?这是什么状况?柳青衣额前一滴冷汗滴落.. 却不知,擎海潮此时,不是百年后的擎海潮,一个失恋的男人,是不会有太好的脾气的…他如今,是连自己的妹夫都不待见..一页书虽然心胸宽阔,但百世经纶自有傲骨… 就在两人隐有动手可能之时,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 “爹亲,两位前辈,续缘泡了茶,能进入吗?”三声叩门,无一轻慢,斯文有礼,柳青衣暗叹..自己小时候与续缘比起来,当真是一个小混蛋呀…只是..爹亲..又是爹亲!!怎么说都不听啊,叫义父啊!! “进入吧!”异口同声,一页书与擎海潮同时开口,擎海潮微微一瞥佛像..眼神似是在问..这里到底是谁家?佛像..不动如山… 轻轻推门开房门,续缘端着茶具入内..擎海潮袖袍一挥,轻点案边..佛像佛光闪烁一阵.. 柳青衣冷汗再落..你们是前辈啊!是前辈啊!!有必要这么较真吗?大舅子你什么茶没喝过啊!前辈你现在是佛像能喝茶吗?柳青衣心里想着,嘴里却是不敢多说一句,只希望续缘的遗传足够强大,莫有偏颇.. 续缘将盘子放在案上,只有一个茶杯… “续缘..茶杯..是不是..少了点…”柳青衣已经有随时落跑的准备了.. “回爹亲的话..没少,续缘茶艺不精,煮来煮去,都只能煮出香味,这茶,却是苦涩得难以入喉,所以,亦只能请爹亲与两位前辈闻一闻茶香了..”续缘将茶杯放于案正中,果有几许茶香… 闻茶,自便,不分先后…好聪明的小鬼!不愧是素还真与风大姐的儿子!柳青衣暗自点头,好吧,认了吧,这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在智商上已经成功地击败了自己.. “茶艺不精学便是了,下去吧!”擎海潮口气虽是冷漠,但眼中,却有几分欣赏之意… “无妨,茶艺只是小道,你,应有更广阔的路要走!下去吧..”佛像中,一页书语出淡淡..却有期望.. 续缘转头看看柳青衣… “额..去吧,外面下雪,去玩会儿吧..”柳青衣愣愣地说道…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续缘告退了..”小续缘转身欲走,柳青衣却忽然想起..自己没对擎海潮说过素还真的家事,一页书前辈也不会多嘴乱说,那是谁和擎海潮说那些事的? 续缘太聪明,太成熟了..实在不能再将他当小孩看了… “续缘..”轻轻低唤一声,柳青衣却是不想有一天素还真与素续缘父子反目.. “爹亲,有事吗?”续缘仍旧乖巧.. “我是义父,莫再叫错了!”柳青衣隐有怒意,你这般,我如何放心得下!!“知道吗?” 沉默不语,小续缘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训斥,却又找不到言语..无奈,自己还是不会教小孩啊..打不下手,骂不出口..真是… “知道了..义父..”续缘轻轻应了一句,“义父,还其他事吗?” “额?”这么好说话?柳青衣讶异着..不是真这么听话吧?“没事了..哪个..续缘呀..额..去玩吧..”刚才是不是说得太重,吓到小孩了? “那续缘便不打扰义父与两位前辈了…”续缘乖乖地转身出门..义父..便是续缘都可以将你骗过,你又如何知道你那位莫逆之交是否真心待你呢?老气地叹了一口气,续缘很听话,乖乖地去玩雪了.. “摆完你父亲的威严了吗?”擎海潮轻轻一句,将柳青衣的注意力拉回.. “前辈,续缘年幼,有些事情他不明白,你莫当真..”柳青衣却少有硬气地回嘴道,“素还真之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柳青衣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说,但是,他自有他的苦衷..” “哦?”擎海潮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难得此子没再对吾唯唯诺诺,这些日子,擎海潮简直怀疑眼前人是不是当日那个持剑怒斩的剑客了..太拘束,太小心..虽然,擎海潮看得出柳青衣的敬重,但他却是不喜这么拘束的人..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如果真要说,亦只是一句,他肩上得担子实在太重,有些时候,他必须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再多苦楚,也只能一人咽下,前辈可知一个人独行得孤独感?莲子多心苦自知,他将心分与天下太多,这其中苦楚,又有谁知?”柳青衣摇头说道,“续缘尚年幼,有些事情尚不明了..我却是不想让他误会自己的生父..” “擎海潮几句赠你!”擎海潮将案上苦茶推向柳青衣,“有多大的能为,便担当起多大的责任,做了超出自己能为的事,那之后的苦楚..自己饮尽吧!” 柳青衣看着案上苦茶,心中亦是苦笑,素还真担起天下是自不量力的话,自己,又是何等不知死活?这苦茶当真饮得.. 拿起茶杯欲饮,却感一股温和内元自身旁佛像传来,顺着手臂没入茶杯,转眼,苦茶气化,满室皆是沁人心脾的茶香… “初心不改,再多困难,一页书为你等担下!”佛像传来宏亮一声,“今后的路..一页书会一路陪行!” “路不长了…”柳青衣很高兴能得到一页书的认同,但是…自己的路,真的不长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便是重铸功体,自己的生灵之气与灵识,也再难为继了..送风大姐上碎岛,便是自己最后的路程了吧… 灵识不能控制身体,自己实在不想变成一个活死人,或者是被自己体内的原始本能操控着身体,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如此的话,不如自尽.. “你..诶…”佛像低声叹息..却是无语,以一页书的能为,自是知道柳青衣现在的状况,除非奇迹出现,否则… 擎海潮微微皱眉,周天三丹都只能暂时稳住柳青衣生灵之气与灵识不散,自己,亦是帮不了了.. “两位前辈不必如此,其实呀,我现在倒是想通了,人总会死得,死这种事,还是等真正来临的时候再去想吧,否则日日担心受怕的,谁受得了?”柳青衣说着,便扯开话题道,“其实两位前辈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先天人,何必介意些许误会,其实…” 柳青衣想和解两人关系,但却没想到.. “一等一,那谁才是第一?”擎海潮问得干脆.. “试过方知!”一页书也不是怕事的人… “如何试?”擎海潮语气隐有挑衅之意.. “招式输赢!”一页书朗声一句.. “两位前辈..我的意思是..”柳青衣话未说完,便听一页书淡淡一句,“客随主便,你先无妨!” “莫要一招无解,令擎海潮失望!”站起身,擎海潮对着柳青衣说道,“随我来!!” 不容辩驳,不容拒绝,反正..跟着!!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雪崖(第三更) 擎海潮是个好老师,他要将一门武学教你,那就一定会非常认真的教你,而且,一定会教会你.. 柳青衣一度有些错觉,自己哪怕是个白痴,在擎海潮这种教育也该变成天才了,学不会?好,打到你会为之,反正,你功体特殊,现在伤的,也只是生灵之气和灵识而已,功体没事啊!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勤奋地修炼,虽然过往,自己修炼亦是勤快,但比起现在,精神和*上得双重压力,柳青衣已经连做梦都在不断地练习中了.. 两个都是前辈,两人招式各有精妙之处,要是招式克制,输了一招半式还好说,若是自己不小心输去…莫说北冽鲸涛如何,这几日,便是百世经纶寄灵的那个佛像,亦是裂开好几处口子.. 期间,惜夫人与鬼谷藏龙来过一次,一页书发现自己的故人竟是擎海潮的妹夫,佛像曾经一度许久无语… 擎海潮真心很疼爱自己的妹妹,也真心很不待见自己的妹夫,尽管自己的妹夫十分优秀,但他仍旧真心不喜..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惜夫人是个很温和的长辈,至少柳青衣这般认为,温婉,宽厚,智慧,想想自己吞了她的周天三丹,柳青衣投桃报李之下,亦是再借自己预言之说,直言其与鬼谷藏龙之子会有一次死劫..形容了下玉倾欢大概的模样,令擎海潮等人免了定亲之想.. 至于那位卧底,柳青衣稍稍言及,以惜夫人与鬼谷藏龙的智慧,他们自己会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在一页书的金字招牌下,惜夫人与鬼谷藏龙却是信了柳青衣所言,得知预言会对柳青衣本身产生极大麻烦,惜夫人与鬼谷藏龙却是心下不安,柳青衣也只好直言自己如今是债多不压身,无需介怀,越是这般,反而更使略城城主夫妇感到愧疚.. 两人费神凝思,却是怎么都想不到替柳青衣疗伤的方法,伤及灵识,本就需要缓慢治疗,这还算是有可以解决的方法,但生机耗尽,便不是药石可救的症状了… 两人离去时,再三交代,只要想到方法,便回此处告知,但柳青衣心里有苦自知,风大姐生灵之气的问题再不解决,续缘可就要失去母亲了… 北冽鲸涛表示感谢的方式就是越加地严厉,一招一式,不准错上稍许,若是出掌轻了半分,身形慢了一步,便是一顿狠削.. 这段日子,柳青衣亦是终于知道,为什么一页书的弟子,或者被他提点过得人,都那般敬重他.. 正气凛然,佛威不可轻犯的一页书,对自己的传授对象,却是温和与关心,他总是会找到你最能接受的方式来教导你.. 就比如,如今柳青衣已经可以稍稍接受一点素菜了…只是一点… 续缘长得很快,如今却是已有*岁的模样,擎海潮与一页书在教导柳青衣时,总是会要求续缘在一旁观看… 好吧,续缘的天份的确在柳青衣之上就是了.. ……………………………………………………………………………………… 续缘一直很乖,很听话,除了对于他生父的事,其他的,基本上他从来都是按柳青衣说的去做.. 每一次提到素还真,续缘便永远是那一副乖乖听着,温温笑着地模样,柳青衣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除非续缘愿意,否则,如今的柳青衣却是很难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有一件事,柳青衣却是清楚得很,续缘会找柳青衣自己,或者一页书前辈去了解素还真的武学,然后,每一次问完之后,他都会去找擎海潮聊上很久… 柳青衣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续缘在做什么,但问题是..自己和前辈都没想到续缘的执念这么强大,接受能力也这般强大,一早便将自己所知告之,待真想到,却是迟了.. 对此,柳青衣与一页书都没太好的办法,这孩子乖巧得很,况且,人家父子之事,一页书不好插手,柳青衣说不过续缘… “罢了,素还真亦非易于..无需如此担心了..”一页书最后也只有这淡淡一句..意思无非便是,素还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就别瞎操心了,一个小孩儿,还翻不出素还真的手心.. 柳青衣亦只能点头称是…. 雪崖是个好地方,至少,目前为止,没哪个人疯了来这里找麻烦,柳青衣的日子,过得也算少有地平静.. 直到一天,一只小纸鹤飞来,柳青衣方才感觉..时间,过得实在太快! “下次!莫做这种事了..”摸摸小续缘的脑袋,柳青衣一阵感慨,这小子的术法已经练到可以轻易破解自己术法的地步了啊..虽然不会一些杀伤性的术法,灵力也还不充足, 交予蝴蝶君纸鹤之时,柳青衣没想到这小鬼已经有那么成熟的思想,纸鹤方才入这雪崖,便被这小鬼强行破去灵识印记… 直到蝴蝶君遍寻不到柳青衣,着急之下发动蝴蝶君四处搜寻,红蝶闯上雪崖,惹动了擎海潮,柳青衣才知道,自己的纸鹤却是被续缘给收了,若不是柳青衣直言若不及早解了风采铃为难,风采铃将有身死之厄,续缘怕是打死都不会认的… “道法是我教你的,你倒是好,拿来对付我!”其实,这山上知道刑天师独门秘术的人,只有两个,一个自己,一个续缘,若非这样,柳青衣当真怀疑不到续缘头上..刑天师若是知道,定当老怀安慰,大呼几句好娃儿! 抿着嘴,小续缘不语..柳青衣若是再转换一次灵气,会有什么后果,他清楚得很,可是,若是不这样,母亲便会没命..小小年纪,纵然智慧远超常人,但终究还是承担不起这么沉重的结果… “你很聪明..”柳青衣抱起续缘,*岁的孩子,还是一手可以抱起..“义父很命韧,你要信我..” “续缘很聪明..” “所以呢?” “义父在骗我..” 续缘第一次没有回避自己一直逃避的问题,只是盯着柳青衣道,“义父会死吗?” “不会!”柳青衣少有坚决地说道,“你记得,有人记得,柳青衣就不会死…”轻轻拍拍续缘的脑袋,“其实啊,义父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会死,可能不会死,但是,若是没人记得,柳青衣便真是死了..没了..” 续缘不语,只是靠着柳青衣肩头,很熟悉的气息,可是,终是会消失掉吗? “义父是不是很自私呢?人死了,总希望活着的人好好活下去,不要因为自己的死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可是我啊..我真的很怕那种完全消失的感觉…不被期待,也没人记得,不被需要,如同..不必要的存在一般…”柳青衣喃喃道,“那种感觉,真的不想再试一次了…续缘,记得开心的事情好吗?你与义父开心的事情,这样,我不会被人忘记,你也不会难过..只要记得开心的就好..” “哇!!呜呜…”幼子哪堪如此沉重,有生以来第一次放声痛哭… “哭吧..哭过了就好了..你知道吗?你近日的模样,当真吓到我了,完全不像个小孩呀…” 远处雪崖边,蝴蝶君起身便走…翩翩红蝶,飞离雪原..“蝴蝶君最讨厌免费工作!”免费替人做事,竟是这般生离死别,蝴蝶君心下沉郁却是难解,不过..相识时日虽短,但两人知彼此甚深,无法更改的事情,多言无益.. 单手一挥,红蝶直冲云霄,映着一夜飞雪,艳丽非常…走好,再见,不送! 雪崖上,一人,一魔,一座佛像,世上三座巅峰… “这只蝴蝶..以为这雪原是何处?”擎海潮眉头轻皱… “不差的刀客,不错的朋友…”风之痕半闭着眼,听这一场风雪... 擎海潮与一页书不对盘,但对风之痕,却是接受的很快,“让你欣赏了?擎海潮再饶他这回!” 蝴蝶君闯上雪崖,擎海潮出手教训,却被风之痕挡下,三招,三招难分胜负,三招,三招可看清彼此是什么人.. “风之痕要感谢吗?”风之痕语中似乎有些许笑意.. “让他无妨..”佛像忽然开口,一页书对事不对人,风之痕虽是魔,但一页书对他却无恶感,风之痕性格外冷内热,却是个值得结交的魔.. “你之口舌,越见犀利,擎海潮佩服..”擎海潮仍旧与一页书时不时有些小摩擦….. “论口舌之争,一页书甘拜下风!”佛像出声道.. 风之痕张开双眼,看看两人,“要风之痕让开一处,由你们解决吗?” “哈!擎海潮已习惯此人倨傲!” “哈!一页书早认清此人狂妄!” “哼..”浅笑一声,风之痕再次闭上眼,不可运用任何内元,光凭速度,极速下挖出心脏不伤经脉..凝神,只为明日一剑! (喂!急神马死不死的哦?不是说升级吗?升级难道去吃个什么花花草草就升了么?急什么哦....苦境这边交代完毕,到了碎岛也就几章的事情..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后面的剧情需要在里面,比如龙宿和擎海潮..貌似也就这两个延迟了死亡时间吧,可是,不写,我以后没头没脑地跳出一个剧情...各位能接受么...无语凝咽,多活几章的孩子你们伤不起啊!!!!!大纲列好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啦啦啦o(n_n)o哈!) 第一百八十八章玉姐(三更,娜姐生日快乐) “来此..你想得到什么?”无衣师尹按下混乱地心绪..却是小看了此子,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城府.. “续缘想要有杀魔的能为..”素续缘坦白道,“义父不愿我对上鬼王棺,无伤叔父不愿教我剑法..” “只是鬼王棺?”无衣师尹眼神之中,带着些许轻藐地意味,“杀一个鬼王棺,他身后之邪灵的报复,你若死..吾无法向你义父交代..” 反正..此子不是他亲子..利用何妨?鬼王棺..邪灵..灭境!!! “那师尹便教续缘可将麻烦除尽的能为!”素续缘明知是个陷阱,却一点也不介意跳下去..如今,我不是你对手..但以后呢?我会一直受制于你吗?再则..母亲..快醒了啊.. “如此..那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无衣师尹温和地看着素续缘,“你..付得起吗?” 素续缘冷笑道,“剑之初可付出怎样的代价..素续缘便可付出怎样的代价..续缘倒是感激师尹给我这个机会..当知晓,义父却是连这个机会亦无!” 手中香炉一抖,险些掉在案上,无衣师尹眼神黯然,“无论你信或不信..吾一直不知..即鹿还有一子..她出走许久..回来之时,却只带着初儿..” 素续缘微微愣神..但随即,却又忍不住出言道,“义父之前一定来过慈光之塔!不然,他如何知晓你前去他母亲墓前之事..你便无一丝察觉?或者..你是尽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那名叫剑之初之人身上..” “这怨气..是他对吾的吗?”无衣师尹低声道..“无衣师尹不求他人相信..但若当时,即鹿带回两子,吾定一视同仁!” 素续缘不言..因为..他分不清无衣师尹言中,到底有几分真实.. “和吾说说他的过往..这便是代价..如何?”无衣师尹忽然开口道..“他这些年的事..你该知道得比别人更多..告知吾..吾便教你!” “师尹何必说得这般矫情?师尹所想,续缘却是猜得几分,利益交换而已..” “你与??无伤相处几日,却是学得他些许不容转圜的脾气..不过..要吾传授你,你却应当对吾抱有应该的尊重..即使..这是一种虚伪..” “续缘会尽力适应..” …………………………………………………………………………………….. 欲行碎岛,柳青衣身背墨琴,与续缘和南风不竞三人朝着杀戮碎岛而去.. 半点炉香,紫衣翩然,面上仍旧是那副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多了些许柳青衣看不明白的情绪.. “师尹..你..”柳青衣不明师尹来意,疑问道,“师尹来此,是有何交代吗?” “吾只是来送你一程..别无他意..”无衣师尹缓缓说道,“便让吾陪行一阵吧..”说着,便来至柳青衣身边,接过他被续缘扶着的手.. 续缘似是有些不愿,却在无衣师尹的笑容下,无奈松开.. “师尹..我还未虚弱到这般地步呀..”柳青衣不知如何言语,这动作,未免太过亲切了.. “无妨..吾送一阵便走..”无衣师尹似是听不出柳青衣话中意思,牵着柳青衣的手,边行边道..“许久之前,吾身边曾有一名幼子,许久之前,吾亦是这般牵着他前行..直到某日..吾松手,却不知,一松手,便再无牵起的机会..” 柳青衣愣了愣,神经大条地问出一句..“是剑之初吗?” 无衣师尹握着柳青衣的手,微微一紧,却有放松..“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种果实..命唤双生..” “双生果?有趣的名字..不过..没听过..”柳青衣老老实实地回答.. “双生果一枝生双果,一者先甜后苦,一者先苦后甜..世人对其,喜爱各有不同,你猜,吾中意哪一种?”无衣师尹一语问出,却不待柳青衣回答便自顾自道,“其实,吾是两种都喜欢..总能尝出甜味以润唇舌,亦都能品到清苦明心清肺...又何必分是哪一种呢?你说呢..” “师尹..”柳青衣实在想不出师尹为何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说得多错的多,你不是问关于吃的问题吗?“其实..我只喜欢甜食..” 柳青衣实话实说..自己当真是只喜欢甜食..苦的..他才不喜欢哩.. 无衣师尹微微一愣,却又不由笑道,“呵!原来你喜欢甜食..吾却是不知的..不过..你与吾小妹的爱好..却是有些相同..她..亦喜欢甜食..” 即鹿?!柳青衣将欲出口的话瞬间堵住..这个女子,自己实在不敢在师尹面前谈论.. “为何不说话?”无衣师尹未去看柳青衣的脸,低声问道,“即鹿之事..你在怪吾吗..” 这话..你该问??无伤吧!柳青衣硬起头皮,却始终是要告诉师尹一句..“师尹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无伤啊..” “那你呢?怪吾吗?”无衣师尹似乎在纠结某个问题,正在柳青衣不知所措之时,隐锋突然出声道,“青仔!有人跟着我们!” 柳青衣浑身气息一露,佛,道,魔,以及那一点点来自于疏楼龙宿的儒门真元瞬间爆发.. 一只手,搭在柳青衣身上.. “有南风不竞在此!无需你动手!”南风不竞眼中杀机满布,越接近杀戮碎岛,越接近心中魂牵梦绕的那名女子,自己的心中,却是越发地不安.. “可否给无衣一个薄面..”无衣师尹淡淡说道..在慈光之塔,能躲过他无衣师尹暗桩而不被发现之人..只有一个.. 柳青衣点点头,平缓下内元..无衣师尹如今对自己怎么说都是有恩..却是不能不给面子.. “哼!”南风不竞见柳青衣点头,轻哼一声,往着远方某处冷冷一瞥..却也不再多言.. “吾便送到此处..之后的路..便只得你一人了..”无衣师尹低声道,“若可以,处理完你要办之事..便回慈光之塔吧..流光晚榭..对你无永远开放..” “续缘会陪着义父的..多谢师尹相送..”接过柳青衣的手,续缘淡淡道.. 无衣师尹不置可否,转身便走… “我说..我如今真有这么虚弱吗?续缘?”柳青衣哭笑不得..这什么破习惯?自己老到走不动路了? “续缘想陪爹亲走完这最后一程..”素续缘这次,却没再称呼柳青衣义父.. 柳青衣刚想纠正..却又想起自己似乎命不久矣..续缘..罢了..素还真!我便占你一回便宜.. …………………………………………………………………………………… “无衣师尹,见过界主..”低着头,无衣师尹态度恭谨,只是那下垂的眼中,有那么一丝不满.. “师尹..诶..吾只是好奇,是怎样的人物,令师尹这般重视..却没想到令人误会了..”一个悬浮的光球,发出一声轻叹..却是慈光之塔真正的主人,弭界主.. “界主何需此言?若有机会,吾会将他们引见界主..”无衣师尹语气依旧.. “呵呵..不急..不急..”光球温和如旧…四种完全不同的内元融合成一体..好神奇的功法.. …………………………………………………………………………………….. “这一路,你倒是都有人接待..看不出,你在这异境,亦是交友甚多..恩..这回是女子哦..只不过..”南风不竞看着柳青衣说道,语中些许玩味之意,“你认识的,倒尽是强过于你之人啊..” 柳青衣此时,已是无心计较南风不竞的话中调侃.. “玉姐..”轻轻呼唤一声,柳青衣如同被迷了心魂,愣愣地走向眼前女子.. 为何如此?这容貌!!玉辞心看着满头白发的柳青衣,看着那一脸痴迷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的不满已是消去大半..他至少还知道来此.. 一声玉姐,唤起熟悉的记忆,同行风雪之中,这混账亦是这般叫自己的..还有..玉仔..辞心..真不知他脑中想得到底是什么..玉姐,自己便一定大过他吗? “回来了?”玉辞心对着走近身处的柳青衣低声道,一出口,却是立刻后悔.. 这么温和的语气?柳青衣两眼发直..“你真是玉姐吗?” “恩!”眉头一扬,衣袖微动,倾雪却已狠狠砸在柳青衣肩头,“你还知道回来!!” 这算什么语气?你还知道回来?柳青衣闻言,却是忘记肩膀上的疼痛.. “看够了吗!”语带怒意,玉辞心稍稍靠近柳青衣一步,低声道,“胸口的疼痛..忘记了?” 好吧..这是玉姐,一定是,绝对是,一句胸口的疼痛,足够唤醒柳青衣全部心神..再楞下去,这麻烦可就大了.. “玉姐,我回来了,我很想你..”虽然清醒,但仍旧没办法改了这话不过脑的习惯..一语出,冷汗落… 我今天不会死这吧?柳青衣扪心自问..有可能..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祭(一) ~日期:~09月21日~ , “好所在!富贵堂皇却不失风雅,吾应该带佛剑来的..你说是吗?龙宿..”一身仙风道骨,尽显豁达从容,手中拂尘轻依肩头,背后古剑隐芒鞘中,眉目间看似严肃,却又有几分潇洒悠然,双眼之上,那一对白眉,配上这一副面容…颇有几分老猴模样.. “龙宿..你有在听吾说话吗?”白眉道者回过头,对着自己身后之人问道,“敢问龙首大人,你手中是何物?” “账单…”疏楼龙宿不带一丝烟火气地将手中几页账单交予身前之人手中,“是一个名为剑子仙迹之人,这些年所遗留下的账单..” “哎呀..好友,君子不该太过计较这等黄白之物呀..让吾替你毁去!还你清静自在!”白眉道者说着,便欲将手中账单毁去,正抬手,却闻儒门龙首淡淡一句.. “剑子仙迹,是欠债不还的恶徒吗?吾终于看清这张脸了!” “剑子仙迹?是何人?他得罪好友了吗?无妨,只要龙宿你一句话,古尘誓要为好友讨回公道!” “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事替人讨债的工作?” “就在方才..” “好吧,无需做到这般,汝亦是道门中人,只需替吾给剑子仙迹带一句话..”疏楼龙宿依旧那副淡然模样,紫龙扇轻摇,微风吹起几缕紫色发梢,便是这般站着,儒门龙首,依旧风华绝代.. “洗耳恭听…”白眉道者面带微笑,只是那双眼之上的白眉,有一丝丝颤抖的痕迹.. “吾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换不起,豁然之境可作抵押,疏楼龙宿不介意收地契..”疏楼龙宿眼中神色莫名..饭票..剑子… “好友不可啊!”白眉道者闻言急道,“不可如此凶残呀..” “破产的人是剑子仙迹,又不是汝,好友,汝在紧张什么?”疏楼龙宿淡笑道,“是剑子仙迹,是狡猾无赖的剑子仙迹呀..” “龙宿..你要请佣人吗?”白眉道者忽然说道.. “恩?” “豁然之境的地契收去无妨,不过家产被夺的人,总是需要有一个安身之处..” “剑子仙迹!!!” “小的在..” “汝..很好!”疏楼龙宿转身不语..这腹黑无赖的家伙,分明是打蛇随棍上,打定主意把跟死自己了.. “话说龙宿,无非些许而已,那水榭中的一面白幡,便可抵过这些账目,你有何必苦苦相逼?”剑子仙迹叹息道,“果然,好友是比不上学弟啊..”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当初他与吾说这话时,吾感觉不屑,如今看来,一语成谶!”疏楼龙宿嗤笑道,“呵!汝现在就可以冲入水榭,抢去那面白幡,典当之后,拿来还债!去啊..” “好想法,不愧是儒门龙首!”剑子仙迹拂尘一扬,轻笑道,“好一个友爱同门的学兄,好一个可怜..额…呵呵..好一个幸运的学弟..哈哈!” “剑子仙迹..” “在..” “汝无敌了!” “好友过奖,还需勤勉,还有进步的空间..”剑子仙迹摇头道,“学海..无涯啊..” “请自便..”疏楼龙宿轻扬手,“冲进去,抢白幡..吾祝汝马到功成..” “哈!冲进去,让一个痛失爱徒的先天人追杀,然后在等某一日,金封之人破印而出,剑子仙迹从此亡命天涯?是这样吗?龙宿啊..”剑子仙迹苦笑道,“你..好残呀..” “汝去过邪佛寺!恩..”疏楼龙宿眼中精光一闪,忽而沉默.. “不是吾,是某位大家长找人帮忙,结果找上佛剑,正好那时,吾亦在场,所以..恩,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句话,吾总算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太学主与好友的一世英名..哈!”剑子仙迹似是想起什么,轻笑道,“龙宿好友..你那一段求学的时光..辛苦了.呵呵呵!” “找上佛剑?善法天子..呵!还不放弃吗..执着的佛者啊..”疏楼龙宿淡淡道,“魔气已生根同源,岂是那般容易化去?” “恩..”剑子仙迹点头不语.. “佛,只求一心而已,魔身,如何不可?害怕将来变数,所以就这般固执一念..哼!..”疏楼龙宿看着剑子仙迹说道,“不听良言,必生变数..” “恩..”剑子仙迹依旧点头不语.. “剑子仙迹!!”疏楼龙宿深吸一口气道..“汝是吃了哑药了吗?” “佛剑与那位佛修的确无法驱除金封之人本源魔气,但至少可以清楚,那人未受魔气影响,佛剑只是去帮忙念经,不是杀生斩业,好友..你多虑了..”剑子仙迹不咸不淡说道,“灵识同念之下,那人与佛剑倒是相谈甚欢..” “吾有问这些吗?与吾有关吗?”疏楼龙宿嘴角一缕讥笑,“与佛剑相谈甚欢?吾是否听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剑子呀剑子..哈!” “与佛剑相谈甚欢,与吾..啊哈..多有交流啊..”剑子仙迹一脸笑意,“龙宿,你,有一个好学弟呀..” “交流什么?” “你真想知道?” “恩..” “吾..”剑子仙迹方欲开口,便见紫龙扇轻点,疏楼龙宿摇头道,“汝不用说了,吾突然不想知道..” “诶..可惜..可惜呀..”剑子仙迹叹息道,“既然你不愿知道,那剑子就不多言了..” 疏楼龙宿眉头轻颤..闭口不言,一双眼,静静看着远处水榭..这混账..能有什么好事? “不进去?” “疏楼龙宿不愿沾着一身江湖气..” “那又何必来此?” “那娃儿是他拼死护下,至少今日,吾该帮他看着,况且,凤儿与默言歆亦在内,吾自是应当看护..” “恩恩恩..若是有人来此捣乱..” “自有天下无双的剑子仙迹出面,古尘剑下,不容妖邪猖狂..” “龙宿..” “晚生在..” “你…” 两人言语之间,忽感一阵强烈气息传来,一道金光,自远处直冲水榭,浑然佛气,莲花自在! “一页书!恩..”疏楼龙宿看着那飞驰向水榭的金光,微微点头.. “百世经纶..此地无虑咯..”剑子仙迹说着,不着痕迹地将袖中账单毁去… …………………………………………………………………………………………… 水榭之内,灵位之前,一口棺木,装着亡者身前衣冠,焚香祭灵,白幡招魂,擎海潮立于灵位之前,沉默不语..袖中那一张纸,不过寥寥几字,却有千斤之重,重得擎海潮不知该如何述说..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熟悉的诗号,带来熟悉的人,擎海潮未回头,只是淡淡一句,“吾便知晓,第一个来的人,该是你..” “擎海潮..久见了..”一页书来至擎海潮身旁,抬眼处,灵牌之上赫然几字,虽是早已料到,但亲眼所见,仍旧惊心..“啊..节哀..” “这句话,同样还你!”擎海潮依旧那般冷清模样,“节哀..” 擎海潮之反应不对..一页书有料到擎海潮会来,但这般清冷平静的模样,不知为何,让人心生不安之感.. “擎海潮,你..” “吾在等一人..”擎海潮微微偏过头,看着一页书道,“或者说,擎海潮在等一个不追究的理由!” 果真如此..一页书心中暗叹,他果真迁怒了… “擎海潮,你该知晓,此事无关他人..”一页书无奈道,“你又何必如此?” “如你一页书所想一般,吾迁怒了,如何?”师徒师徒,本该徒感师恩,如今,却是师受徒义,荒唐!擎海潮语带几许莫名怒意,“他已错过第一个机会!” “恩!”一页书闻言微微错愕,却听擎海潮低嘲一声,“不是该他第一个来的吗?一页书,难道不是吗!” “这…”一页书不知如何言语,理由?擎海潮这模样,如何是要一个理由?分明是要一个出手的借口.. “一页书相信素还真的人格,吾徒亦是..擎海潮,你,为何不相信?”一页书劝说道,“何必如此?今日生事,扰亡者安宁!” “哦?是吗?”擎海潮轻移步,来至灵位之前,一手轻弹灵牌,轻声一问,“劣徒,你亦如此做想吗?” “你若有灵,便张开双目看清楚..” “那人,是否与你所想一般..” 低语几声,擎海潮回头对着一页书道,“无父无母,你吾为师,便代替了这高堂之位吧..” 一页书无奈苦笑,“擎海潮,你这般,要一页书如何说?这算征求他人意见吗?” “师如父,如此又如何?难道这劣徒还能欺师灭祖?若有机会,擎海潮倒想一试,可惜,没机会了!”擎海潮说着,忽然提高声调道,“如此慌忙为何?有擎海潮与一页书在此,何人可来此生事?” “前辈..”灵堂之外,素续缘刚欲开口,便听擎海潮又是一句..“一页书无需招待,你去水榭之外等候吧!” 前辈,当真是很不待见自己啊..素续缘暗自摇头,罢了,倒是少去直接面对两人的压力…第一个来的是一页书前辈..那第二人呢?会是他吗? “两位前辈还请稍待,灵台准备完毕之后,晚辈再来.告退..”素续缘一声告退,转身,便向水榭前院走去… , 第二百二十五章 祭(二) ~日期:~09月21日~ , 人生一世,知己难求,江湖路难,义气相投,不想,终是有生离死别的时刻,退,真退得了吗? 叶小钗一世人,从未迟疑,唯独今次,这前行的脚步,略有踟蹰,那水榭前的门,就犹如一道隔绝生死的通道,入内,那惊心的消息,便会成真.. 秦假仙断不敢开这等玩笑,叶小钗很清楚,有些事,不是你不愿面对,他便不会到来,这死别的心伤,终是要咬牙吞下.. 自幼便无亲人陪伴,这一生,自己总是不断在失去,柳青衣对叶小钗的意义,是一个不是家人的家人,没有血脉之亲,但对自己,却是无比信任,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崇拜,就好像,他真是自己幼弟一般,结义至今,一路江湖,亦是多了些许温暖,如今..没了..再也无人,唤那一声兄长了.. 过往记忆,纷至沓来,叶小钗的脚步,终是停在水榭门前… “兄长最令我佩服的,便是你的意志与坚强,我本来,只是一个小人物,茫茫人海随处可见的小人物,叶小钗对我的意义,是一个激励自己的偶像,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这么近地与你接触..接触了,才发现,有句话说的真有理,这世上,哪一个英雄,可以活得轻松?可以活得从容?兄长..如今我有与你并行的力量..让我陪行吧,刀山火海也好,阿鼻地狱也罢,让我陪你一路..” 一路?你承诺的一路呢?一步踏入,却是一滴英雄泪落入尘埃..无言者最是悲哀,无人诉说的痛,几人明白?叶小钗,没你想象得那般顽强…你错眼了… 素续缘看着缓缓走入的叶小钗,张口欲言,却骤然发现,英雄垂泪,无话可说,只由得叶小钗与自己擦身而过.. 金小开站在一旁,见着叶小钗,本能得便想开口讽刺几句,却在开口之前,耳边一声凶戾,“无论是谁,今日若敢惹事,风槐柳定杀之后快!” 传音入秘,止住金小开言语,叶小钗看着满脸桀骜不驯的金小开,心中更感凄凉..错身过的影子,又有谁发现这擦肩而过的痛心.. 第二个来的,是叶小钗..擎海潮仔细地打量着身前的人,那一双眼中,有太多沉重的痛… “你是叶小钗..”擎海潮缓缓说道,“如此..你且去执幡…” 眼神交汇,各有思量,理所当然的一句,叶小钗却无太大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一页书,妄图一个否定的结果.. “叶小钗..节哀吧…”一页书微开眼眸,点头说道,“已成事实..节哀..” 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叶小钗留给擎海潮与一页书的,是一个萧索的背影…. “他错过第二次机会了!”擎海潮看着那执过白幡的身影,淡淡说道,“这是一个很疲惫的人..” “素还真..亦是..”一页书无奈道,“入江湖,沾红尘,身疲心苦,早是注定..” “你这情,求得太过直白,直白到擎海潮不屑反驳..”擎海潮摇头,语气仍旧那般平静,“素还真是何等人,与擎海潮无关,亦不重要..一页书,莫再消耗擎海潮仅剩不多的耐性..” 一页书正欲说话,却闻一声诗号传来… “昂首千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风,无声吹入水榭,人,如一柄被隐在鞘中的剑,魔流剑,风之痕… “诶..风之痕,年纪这么大,还能跑这么快,金子陵佩服万分呀..”风之痕未言一句,一道蓝色身影已如疾电闯入灵堂之前,这突然的动静,门外执着白幡的叶小钗身上寒气大做,一股浑然剑意,悄然漫延整个水榭.. 风之痕微微侧目..不差的剑者.. “白发,刀剑,英雄疤..恩,你便是叶小钗吧.”金子陵抢在风之痕动作之前,及时缓和场中气氛,“我叫金子陵,是你义弟的师尊..他,无向你提起过我吗?叶小钗..” 收回剑意,叶小钗又如同泥塑一般站立,风之痕眉头微蹙,这剑者…好颓丧的感觉..可惜了.. 金子陵并不介意叶小钗的态度,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反应,叶小钗之事,他亦多有了解,丧妻丧师丧子,如今,连自己结义的兄弟,都逃不过死劫..这样的打击,若换一个人,怕是早已承担不起,叶小钗如今还能有精神站在这,已经可以说是意志不凡了.. 只是,那小鬼的命格与自己的天运,似是有所关联,又怎会这般轻易死去?金子陵不信,刑天师,更加不信,没见到魂魄,死?笑话!金子陵前来,一是看看金少爷的父亲,自己徒儿的义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二,便是要取柳青衣身前之物,交予刑天师做引魂之用..柳青衣的生死,只有一个人有发言权.. “名剑铸手?”擎海潮看着金子陵说道,“你之模样,不似来此赴丧..” “事出有因,金子陵邀风之痕同行,却是担心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与麻烦..”金子陵折扇轻摇,缓缓说道,“金子陵,见过北冽鲸涛…” “这麻烦,指的是擎海潮吗?”擎海潮似笑非笑道,“风之痕..久违了..” “若是当日取心所成遗憾,风之痕抱歉..”风之痕语调如常,却透着些许难得的温度..“名剑铸手,自无恶意..” “你的人格,吾信得过,他之死,其祸自招..”擎海潮爱恨分明,但却非是蛮横无礼之辈,何况,眼前之人,亦是自己欣赏的剑客… 柳青衣的公祭,很热闹,或许,不知不觉间,一个外来的人,已在这个世界留下太多痕迹了.. 公孙月来了,与他一同的,有他的五弟章袤君,还有一只被红月迷了眼,陷了心德蝴蝶,章袤君盯着风槐柳看了许久,似有疑惑,却又不言,一个稽首,错身而过,章袤君却是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那时咿呀着向他要糖果的孩子,蝴蝶君紧跟着公孙月的身后,一双眼,偶尔打量着四周的人..他,在找一个叫素还真的人..他只想看看而已,当然,若有人当场要开价码,他是可以七折优惠的.. 北辰胤的车马大队,静静停在水榭之前,三千虎贲,一声不发,宛如金铁打造的人塑,三王爷不是当年的三王爷,但北辰胤却还记得当年的患难之交..这些年,有些人来了,又去了,北辰胤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面目,看着祭台前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知为何,这皇城中初露峥嵘的三王爷,心底,无端有一丝悲哀之感.. 皇甫笑禅是与慕少艾同行而来的,少艾没有带着阿九,有些事,阿九还是不知道得好,有些人,只要记得,就是活着..皇甫笑禅的依旧温和,只是眉间的愁绪,又多了几分,慕少艾却未如过去那般潇洒不羁,他今日的话,很少.. 惜夫人与鬼谷藏龙来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雨,绵柔细雨最愁人,杀人无语亦无声,鬼谷藏龙看看那祭台前的棺木,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擎海潮,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绵绵的雨,落入尘埃,亦是落入在场之人的心头,那祭台少得烛火,在这细雨中,仍旧散发着一丝暖意,有意无意间,总有一两道劲气,护住着风雨中烛火,就好似这摇曳的烛火,是那离去之人的一缕生魂.. 每一个到来的人,都好似有着某种默契,这种默契,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一页书站在擎海潮身旁,听这一场细雨,百世经纶的眉头首次有了些许愁绪,他感觉得到,每到一个,自己身边之人的耐性,便被减去一分..素还真啊.. 擎海潮自与金子陵说过话后,便不再开口,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祭台的正位处,一双眼,仔细地辨认着来到此地的每一张脸,静渊无声,却是一种无声的汹涌澎湃,偶尔跳动的眉头,似是预示着一场风暴.. “一页书..你猜..如今吾心中,是何感觉..”擎海潮忽然对着一页书轻声问道.. “这…” “不值..” …………………………………………………………………………………………….. 秦假仙站在水榭门前,他在帮忙招呼来者,他身边的人,在等一个他熟悉的人,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身旁那满脸谦逊的公子,他..原本叫素续缘.. 素续缘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走进门内,他包裹着人皮面具的脸,微有些僵硬的感觉.. 还未到..素还真..你仍旧未到吗?不说与义父熟悉之人,便是连这些万教中人,都早早来到..素还真..好一个素还真,好一个素贤人! 心中的郁愤,越发深沉,脸上的笑意,亦是越发柔和,素续缘已不知自己笑了多久,直到两道身影走来.. 两个人,一面白幡,带着漫天飞舞的黄纸,但在素续缘眼中,眼前,只有一个人,那一身丧袍的身影..很熟悉,自己不知看过多少回..那一张脸,母亲不知画下几回! “吾友..吾友啊!!!”哀声连连,黄纸飘散间,似在隔绝黄泉与尘世的关联.. , 第二百二十六章 祭(三) ~日期:~09月21日~ , 细雨绵绵,人心幽幽,黄纸落地一瞬,绞碎多少哀肠,一线生跟在素还真的身后,又将一叠黄纸撒向天空,低眼间,却见素还真的肩头,又多了些许垂落的迹象,这一身的重担,他能撑到何时? “啊..吾友,魂兮归来呀!!”扑面的雨水打落,混着泪,寒着心,素还真脚步几许凌乱,被雨打湿的白发,沾着俊雅的脸旁,迷蒙细雨中,偶然间,对上了一双眉目,莫名心悸的感觉,伴着纷乱的心绪,令素还真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雨声,风声,呼吸声,素续缘的耳中,静寂无声,眼前那如同对影的人,是多少个日夜梦里出现的身影,曾想过多少初见时的情景,千言万语无用,只有对视的眼,和不安的心跳,无言亦无语,沾风带雨透心寒… 僵硬的脸,再难保持那种微笑,脸上的假面,似有剥落的错觉,素还真..素还真..不知何时起,这三字,已成素续缘的梦魇..乍一相逢,混乱的心绪,让素续缘一时间,忘了反应… “素还真啊!你终于来咯!”秦假仙几步向前,哀声连连,“你终于来了,大家都到了,只剩你咯..啊…凄凉啊..来,随我进入..恩,对了!这是风槐柳,是青仔家乡的族人..风仔,这是素还真,你师长的麻吉..啊..” “风..”风!柳!两字,心头,又是两道血痕,素还真将眼神转至在这少年脸上,那双眼,有一种无声的质问与寒意,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令素还真下意识的选择退避.. 这是一张陌生又文雅的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只是,这笑容,略有些僵硬… “素某见过风公子..多谢风公子为吾友..啊..”一言难尽,这条荆棘满布的前路上,又少去一名同伴,素还真心底悲凉,亦孤单… “风槐柳..见过素..贤人..”素续缘强忍着心中恨意,低声说道,“素贤人贵人事忙,能在今日来此,风槐柳代亡者先行谢过..” 一语落,三人惊愕,秦假仙与一线生同时对视一眼..这话说得,感觉不对啊… “这..我..”素还真无言以对,唯有低声叹息,“是素还真害了他..是素还真害了他呀..” “人死如灯灭,素贤人何必如此?柳青衣..哈!请入内吧..”按下混乱纠结的心绪,素续缘微微侧开身子,对着素还真说道..“素贤人 “小鬼你现在是做啥!” “少年人,说话很呛哦!” 一线生与秦假仙同时出声,秦假仙略感尴尬,这风槐柳,怎么都挂着个柳青衣族人晚辈的名号,自己却是不能说得太过了,一线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身前少年..这小子,啧啧,怎么让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特别,是这一双眼..咦? “素某无能,累死好友,是素某无能..啊..”素还真摇头,止住一线生与秦假仙,步履阑珊地走进水榭,擦肩的刹那,耳边只有一句.. “连妻儿都可抛弃,区区一个柳青衣,又算得了什么?” 一声惊心,素还真心血上涌,险险呕出,背着身他,未让人发现,他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风采铃..吾妻..吾儿..啊…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安,让素还真的心绪隐隐有些许崩溃的迹象,不着痕迹地擦去嘴角鲜血,素还真方回头欲问,却见那少年不知何时已行至自己身旁,一步不停,径直向着水榭内院走去.. 欲言又止,素还真面色灰白一片,整个身躯轻微颤抖,身前的少年走到内院门前,轻轻推开木门.. “素贤人..请..就少你了!”一丝不苟的神态,动作与语气,一时间,便是连素续缘自己,都被自己的冷静吓到...自己,竟能忍下杀意?自己,怎会忍下杀意?困心囚梦,杀心,为何不起?究竟是自己冷静,还是,自己不想杀他? 素续缘不敢去看素还真的脸,他小心地避开与素还真每一次眼神的交汇,这世上有一种叫血脉天性的东西,这是一种无解的情感,而素续缘,不想被这种情感左右自己的思考方向与判断能力.. 素还真的脸上有太多疲惫和伤感,素续缘无法判断其中真假,所以,罢了吧,索性便不看了..反正,自己亦不想看到这张脸.. 素还真欲在这一张年少面孔之中,寻那一丝牵肠挂肚的讯息,但无奈,这少年有意无意地,似在避开他探询的眼神,正欲说话,忽闻内院传来一声.. “素贤人..要擎海潮请你入内吗?”冰冷的声调,带着素还真不明的怒意,但这强者气息,却是难逃素还真之感应..高手,绝世高手!而且,该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极大不满的绝世高手.. “秦假仙..这是什么状况..喂,青仔的公祭,怎么好像弄得和鸿门宴一样?”一线生悄悄拉过秦假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小鬼是谁?里面那个大尾的,又是哪一路的?” 秦假仙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身前素还真出声.. “清香白莲素还真,来此一祭吾友..柳青衣..柳青衣呀..”手中提着白幡,素还真移步入内院,走过素续缘身前之时,微微停顿..张口欲言,却发现那少年,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诶..暗自哀叹一声,素还真便向内院走去,方踏前一步,便闻身后少年传音… “擎海潮前辈,你最好不要招惹..” 素还真错愕间,又闻一声冷然,“素贤人切莫误会,风某,只是不想这公祭中途夭折罢了..” …………………………………………………………………………………………………. “这个人的心..很累..”祭台一旁,公孙月折扇遮着半边姣好面容,挡下一丝细雨.. “风采铃更累,素续缘更苦,柳青衣..哈,四姐..那混子如今,怕已成了冢中枯骨了吧..”章袤君淡淡说道,“难得四姐这般宽容呀..” “五弟..我知晓你十分喜爱续缘,公孙月亦不喜此人,但是..眼可见心..不是吗?”公孙月皱眉说道,素还真步入内院一瞬,这内院之中的空气骤然凝结,这种气氛,令人不安,在场众人的眼光,全部投注在那一人身上..看着那手执白幡的苍凉身影,公孙月忽然有了些许明悟..风采铃..为何不恨.. “..与我何干?素还真如何与否,又干卿何事?四姐..今日的你,不像你了..”章袤君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不知为何,他,便是不喜素还真.. “小章袤,顶撞阿月仔你是想怎样?皮痒咯?”蝴蝶君忽然出声道,“不过阿月仔你也是,何必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小章袤呛呢?” “蝴蝶君..公孙月与章袤君之间的事..你何时有插口的余地?”公孙月眉头一抖,死死盯着蝴蝶君说道,“蝴蝶斩收一收,这里不是你的地头!” “阿月仔!你是在关心我吗?哈!我好感动!”蝴蝶君尴尬地收回露出尖头的蝴蝶斩..“这破刀鞘不够密实..哈!” “哼!” “四姐,何必如此对待四姐夫呢?他说的对啊,何必为一个不相识的人,与我置气呢?”章袤君似笑非笑说道,“有眼可见,有眼可见的本能反应啊..哈!” “好五弟!!!!”蝴蝶君被这一声四姐夫,叫得浑身舒坦,一把揽住章袤君的肩头,蝴蝶君一脸感动说道,“好五弟,你说!要做掉谁?看哪个不顺眼,蝴蝶君五折优惠!恩..今天是那个白目仔公祭,刨心肝呕血价,买白莲花套餐还可以得蝴蝶君的贵宾卡哦!” “哈!”章袤君闻言轻笑出声,“真的吗?” “够了!”公孙月低声喝道,“这么多人在,胡闹够了吗?五弟,听我一次!蝴蝶君,你若敢闹事,公孙月自此与你绝交!” “诶..每次都拿这个压我..四姐呀..” “阿月仔不要啦..我知道错了..” …………………………………………………………………………………………………. 公孙月,章袤君与蝴蝶君的话,避得开在场一些武林人士的耳朵,但却避不开一页书.. 这三人..诶..青衣是何时认识这些人,一页书眉头轻皱,眼神,却是看向那呆立在门口的身影..此回,一个不好,素还真怕是要成众矢之地.. “有友如此,足够了..能做到这般..亦是足够了..”金子陵忽然出声道,“想不到,那小子平时不着调,交得朋友,却个个都是非凡..素还真..当真值得为他护行呀..” 忽来的言语,令金子陵身旁几人皆是一愣,一页书错愕,风之痕不明所以,擎海潮缓缓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金子陵,不言亦不语.. “一个人,再懂得伪装,他之眼神,亦是偶然会透露他最真实的情感..金子陵已在这一双眼中看到很多..此行不枉了..”金子陵亦是看着身前的擎海潮,面带微笑,潇洒轻松,就好似眼前的绝代高人,是自己多年的老友一般..随性且从容.. “擎海潮静侯阁下眼像之论..” “被怒气困锁,又如何看清真实?” “哦?原来擎海潮已到了老眼昏花的境地了吗?” “哈!其实,金子陵今日本来,亦是做了动手准备..”金子陵折扇一合,脸上笑意渐去,忽而认真道,“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师尊的瘾没过够,徒落得一个黑发人送白发人的结果,那双眼中,若无金子陵满意的答案..呵呵,金子陵会铸剑..亦会用剑呀..” “你我本无交情,但由风之痕,金子陵便可判断,你非是那等蛮不讲理之辈,何必如此?迁怒素还真..毫无意义,不止毫无意义,反而,会令那竖子所做一切,尽付东流..” “且看吧,看这人,到底是天下为公的圣贤,或者..是欺世盗名的贼人!” 擎海潮闻言,不反驳,亦无如何表示,无声笑笑,转头看向素还真..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祭(四) ~日期:~09月21日~ , “素还真却未想过,有一日会为你扬幡招魂,柳青衣..是素还真害死你..是素还真拖累了你啊..”哀声切切,素还真直直走向祭台上的灵位,白幡随着风雨飘动,腾扬间,引阴魂还来.. “世路艰难,人心难平,当日素某先你入这江湖,逢天下之乱,苍生蒙难,素还真苦心戮力,却仍时感肩头重担难担,幸有好友,为我奔走,剑斩群邪,你我初时虽未谋面,但却神交于心..啊..是素某累你占这因果啊..” “通天柱上,力护与我,君投我以琼琚,然素某却疑君心所谋,险累你身死,至欧阳世家崩裂,素某方感你之恩情,然这一声抱歉,我却并未与你提之,几经磨难,几次生死,幸有好友竭力相助,素某本以为你是心怀天下之人,直至你言心有所爱,愿永世逍遥,素某方知,这是盛名功业,却非你之所愿..这一路,只为义之一字,或是肩头之担,实在太重,素某..素某并未言语一声..你不适合这江湖..” “今你身死,你若有灵,且在这人间多待些许时日,待素某驱逐群邪,必舍红尘,青灯古佛,替你念诵千经,常伴与你..你我为友,却无多少私话之时,待风平浪静之日,且让素某常伴你之英灵..柳青衣啊!!” 悔恨不及,昨日之时,人在之日,为何,不曾多眼于其人,如今,便是再想煮茶论道,亦是难矣,难矣,来不及述说的遗憾,不合格调,却甚明己心的知己,悔不当初,忘了细问一声,入这红尘为何,与素还真一路,你..倦了吗? 眼中有泪,心里滴血,素还真,少有的真实,一路前行,再难分清自己原本真实的面容,如今,却在陪行之人的灵位前,首次,与自己的心灵会面,原来,自己已是这般疲惫.. “如何?还有追究的意义吗?”金子陵看着灵位前声声哀叙的素还真,对着身旁的擎海潮低声说道,“其实,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怨不得人..” “公是公,私是私,吾徒可是因公而亡?”擎海潮轻笑道,“呵呵,名剑铸手,你之想法与认知,无法左右擎海潮!” “公私自当分明,只是,若在如今这个时候为难素还真,因私愤而废大公,岂不舍本求末?那之前的付出与牺牲,岂不白费?”金子陵淡淡说道,“算了吧..如何都好,亡者总不会愿意生者沉沦痛苦和仇怨之中..那小子虽然胡闹无礼,但总归是有些许尊师重道之念的..北冽鲸涛,何不成全?” 总有些许尊师重道之念?不说还好,一言至此,擎海潮心中无名之火更甚..衣袖中,那一张白纸,上头几字,是何等沉重?这份恶气,如何吞咽? “素还真!”凝声清喝,擎海潮忽然前行,一步出,引动四周众人眼神… 一页书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素还真与擎海潮两人之间,挡去擎海潮之去路..“擎海潮..你之心情,一页书深有体会,但还请大局为重,不可在此生事..” “一页书...你之反应,令擎海潮失望..” “因为你不如吾徒..” “恩!” “你不如他懂素还真..” 一声不懂,两人之间气氛骤冷,北冽鲸涛非是可被他人左右之人,百世经纶亦非退避忍让之辈,僵持几息,擎海潮眼中寒意大盛,一页书静立在其身前,一身坦荡。双眼直视,毫无退让之意.. 为一个不相识的人,对上擎海潮这种顶先天修为的家伙,实在是一件很蠢的事啊..金子陵啊金子陵,你呀.. “我的建议是,乖乖呆在此地,与我学华丽的铸剑之术,虽然平淡一点点,但好过没了性命..你这功体,太不稳定,一旦出事..”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况且,现在都是朋友了,不挺他,说不过去..我还年轻,要我现在就在这里养老吗?” “明知死地还闯进去,这叫什么?” “明知故犯..” “一次又一次地这么做,是叫什么?” “屡教不改..” “哈!小鬼,看来你还是有些许智慧..既然如此..” “五十步笑百步,免拿这些说我,若换你,你会怎么样?说谎话就长皱纹生白发!” “你这句话擦中为师的心窝,非常之痛,非常之痛呀..这种事,那当然是..去咯!” “你也是明知故犯!” “或者..上梁不正下梁歪…” 寂山静庐师徒一别,如今,竟似乎成了诀别,金子陵心中苦笑,好一个明知故犯,好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入了这江湖,沾上这红尘,肩头的义字便是自己的责任,再严重的后果,都要自己咽下,这样的结果..能怪得了谁? 轻摇折扇,金子陵轻点一步,跃至擎海潮身前,烟雨之中,飞扬白幡之下,给人一种说不出得潇洒风流.. “你之遗憾,金子陵同感亦深,但有些事..做不得!”低声劝解,金子陵诚恳说道,“一名剑客,不就是该用剑与性命来报知己吗?我爱剑,更爱剑之品性与剑者之心,还请北冽鲸涛,看在这剑之品性,遂了剑者心愿…” 风之痕静立一旁,在金子陵上前之时,微闭的双目一瞬睁开,一双清冷的眼,扫过在场众人,微提剑意,白衫无风自动,飘洒间,偶露绝世峥嵘… 内院之中,龙蛇混杂,风之痕分明感觉,擎海潮前行之时,这院中,有些人,内元鼓荡,对象,却是那祭台前的素还真,与素还真不相识,和柳青衣亦只是略有些熟悉而又,风之痕亦无从去辨别这其中曲折,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当事人的事,若有人接此生事,风之痕未见到便罢了…见到了.. 不言亦是不语,风之痕只是将身上剑意稍稍散发,一瞬间的森寒剑意,震慑万教之中,多少私心之人.. 北辰胤看看风之痕,又将眼神扫向在场万教中人与那些江湖浪客,几年握生杀之权,北辰胤身上威严之气日渐深重,王者之姿,万教之人,只是对上那一双对如鹰隼般的眼,便感一阵无形压力... 北辰胤轻扬手,一道劲气直冲天际,卷着残风细雨,绽放天际,水榭之外,三千虎贲同时踏出一步,三千人的杀意凝聚一线,内院众人,似感门外有那噬人恶兽,正潜伏院外,凝声低吼,杀性难耐… “诸位..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吧..莫让本王..为难..”口称为难,北辰胤面上,却无半点为难之色,一句了,闭口不言,微侧身,静看院中这一场恩怨.. 皇甫笑禅抬眼,看着已非昨日的北辰胤,无声叹息.. “这种结果,早已预见,骄龙困水,入海生浪,北辰胤终不是池中之物,这些,你早该知晓..”一直沉默的慕少艾忽然开口,“笑禅..若是可以..切莫再染红尘..你的心,太善,你比他,更不适合这个江湖..” 红尘沾不得,江湖入不得,世上多少绝艳人物,几人能够全身而退?慕少艾凝视祭台前的素还真,同悲一场.. 僵持的气氛,越发令人难耐,一页书与金子陵不愿退让,擎海潮亦同样不愿,就在双方冲突将起之时,素还真动了,轻移几步,步步沉重,清香白莲,走过护在身前的两人,缓缓走向擎海潮.. “素还真!”一页书出声轻唤..素还真前行身影一停,人未回头,只是轻声一句,“前辈..你,已替素还真担起太多..这次,由着我吧..” “你…诶..”一页书无奈叹息,一旁金子陵眼中神色莫名..要不要,告知其那小鬼可能没死的消息呢?可是..招不到魂魄,亦有可能是魂飞魄散,麻烦啊! 羽氅如雪,人如岳,擎海潮独立众人之中,面色仍旧冷漠,但心里,却少去三分杀厉..“素还真..擎海潮且问你..抛弃妻子,是为无情,你..认吗?” 你,认吗?素还真闻得这一声认吗,脑中又是忆起那道倩影,心头绞痛,无人可说..风采铃..吾儿…“哈..岂止无情,素还真..素还真是绝情啊!!” 绝情绝情,一声绝情,揪痛院中一人心肠..你认了!你认了!素续缘双眼赤红,双手握拳,骨节作响..强忍心中怨愤,素续缘硬逼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时候.. “认了..哈!”擎海潮忽然轻笑出声,“如今吾才发现,这一切之因果..吾那劣徒,为你身死,你之绝情,害一女子飘零无依,害一稚儿孤苦无依,比起这一对母子,吾徒倒是死得干脆了!累及亲友,无思救助,无义不仁..你认吗?” “青衣之事,是素还真失察,一切因果,皆由素还真一人而起..无义不仁..素还真..素还真无可辩驳..” “糟!”一旁一线生与秦假仙同时叫糟,且不论擎海潮是谁,能让一页书忌惮如斯的人,素还真啊,你怎么可以认!! “他身死,从头至尾,皆出于自愿,擎海潮无从判别,但,因由在你..素还真..确定要担这因果?”傲然一声,羽氅受真元牵引飘动,擎海潮一身仙风道骨,却隐带几分肃杀.. “素还真..担起!”素还真面色凄凉,却道一声担起,一言落,只闻身前之人冷声一赞.. “勇气!” 扬手,抬掌,擎海潮衣袖翻腾,冷厉一击,凝元一掌,印向素还真胸口..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有事找学长(一) ~日期:~09月21日~ ,xia 世事如棋,道不尽莫测乾坤,唯这一声笑尽英雄,唯这一身浩然正气,千年岁月过去,总是如故,依然如故.. 心绪震动,多年不见,激动自是难以遏制,然事关性命,终是忍下这等心情,强撑的淡然,故作的潇洒,倒转折扇,面露几分轻佻之色,楚留香含笑出声,“楚留香,见过百世经纶..” “恩!”一页书细细打量眼前之人,一身佛元激荡,隐含刚烈正气,更有悲悯之意,江湖..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不知百世经纶来此,有何贵干..”轻问一声,废话一句,总好过这般沉默的压力,楚留香拿扇的手,握紧,又再松开.. “血舍利!”一页书淡淡答道,“一页书来此,为血舍利,亦为日前琉璃仙境之事..阁下,能给一页书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自然可以..”哪能不可以?楚留香心中苦笑,嘴上缓缓说道,“血舍利,大祸之根源,迷惑人心之邪物,沾着..必受其害..” “哦?”一页书疑问一声,“一页书是否可以认为,你言下之意,是你帮了素还真?” “刷!”折扇忽启,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楚留香微笑点头道,“我有消除这魔物的方法,但世人对此物认识不深,那般无礼行为,只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如今,却是要去向失主道上一声抱歉..” “有何证据?”一页书皱眉道,“阁下一面之词,一页书难以尽信..” “百世经纶容不得奸邪之辈,不若观我日后之言行,若是真如我所言,自是无妨,若是与我所言有差,那便是楚留香该死,邪心魔佛除恶何难?”楚留香说着,不由笑道,“如今要我拿出实际的证明,实在太难,百世经纶若是实在无法信任,不若开出条件,由我去证明我之所言..当然,血舍利,是不可能奉还..那邪物,危害太大,除了自己以外,我无法信任任何人..” “这是将问题重新推回吗?”一页书眉头轻扬,“既然盗中称帅,这般行为,会否有失格调?” “我离红尘甚久,不知如今该如何,唯有血舍利一事挂心,如此倒不算是推脱,只要开出条件,只要不违江湖道义,楚留香当为之..这..已是我最大的诚意了..”楚留香无奈道,“之前所为,实在无奈,言之不详,亦非本愿,还请百世经纶明鉴!若可以,请信楚留香一回!” “好一个理直气壮的偷儿..”一页书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变化,信,或不信,只在一念之间...“若你所说是真,一页书倒是要感谢你替素还真挡去这一劫数..但是..若是假..” “百世经纶自有取偷儿性命的能为..”楚留香干脆道,一页书前辈信的不是自己,而是他除恶的能为,若自己言行不一..呵.. “拿出实际的行动吧..证明了你自己的话,一页书会助你..”一页书终是没选择动手,只这低声一句.. 如果此人所言是真,那好友常年将那邪物带在身边..一页书心头暗自警觉,不管是真是假,提醒却是必要..需寻慈航渡一会.. 助我?楚留香闻言一愣..不对..就算真不确定我是正是邪,前辈也断不会做出这种承诺..难道前辈知道其它血舍利的下落? 楚留香正欲问,却见佛者已去..来匆匆,去匆匆,高处寒风过身时,方才惊觉那背后一身冷汗.. 证明..要如何证明?一页书没给一个明确的答案,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消除前辈的戒心? 前辈不动手,怕只是因为自己这一身佛元,如此,算是一个身份的保障,虽然..这不能完全作为信任的依据.. 思索片刻,盗者便放弃深思下去的打算..还是得去找那位麻烦的学长大人才行..谋一时一刻,自己或许可以,但如今,这事情的变化,早已超出自己掌握太多.. “呵!无非丢面子而已..反正不是第一次..”喃喃一声,楚留香半靠在船头,开始思索..这次..要如何开口呢? ……………………………………………………………………………………………... 喝酒..柳青衣还是赢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么变态的体质… 胜一场,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郁闷的是,错过一场顶峰对决..朱皇与武痴的对决! 柳青衣在任千秋挂倒之后趴下,而朱武,却选择在醉意未散之际挑战.. 与原来不同的是..这场惊世之战,不在天邈峰,而是离这酒楼远去数十里的坠风崖..便连这对战者,亦是多了一人. 鸠盘神子不是一个让人安心的人,他跟去了..所以,自然也参与了.. 但结局,仍旧未变,朱武与鸠盘,皆逊武痴一招,武痴无意生死,相约三季再战…武痴有自己该去做的事情..柳青衣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事,不过,他没有参与的余地,身上伤重,武痴邪帝之争,他..已无帮忙的可能.. 朱武与鸠盘回来的时候,正是柳青衣醒来的时候,惺忪的眼,只来得及看到朱武脸上的一丝遗憾,只来得及听见鸠盘神子一声冷哼,未尽全力的遗憾..那两人没谈话的兴致,柳青衣也没勉强的意思..等这俩家伙心情好了再问就成..不过,没亲眼看到,遗憾终究遗憾.. “这回..亏大了..”柳青衣对着身边的人叹息道,“错过这场武决..这辈子都遗憾!” “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莫太较真,莫太忧烦,安心度日..多好!”任千秋仍旧那副半醉模样,只是眼中,多少有那么一丝遗憾..习武之人,对这种高层次的武决,又岂会毫无兴趣? “你说的是不错,不过..”柳青衣面容抽搐,“既然这么豁达安然,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算账呀!”任千秋拨弄几下手中的算盘,笑道,“虽然大家很对胃口,但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喝酒总不能不给钱吧,小哥儿,这边还要糊口的呀!” “那借问一下,您老人家的酒是金子酿的吗?算个帐要这么久?你已经拨了半个时辰的算盘了!”柳青衣有种杀人的冲动,一醒来,被人连甩两张臭脸不提,发现自己错过武决也就罢,无端端地被人抓来算账,听了半个时辰的算盘声..这算哪门子事?这是要多少钱呢! “小哥也是酒场中人,难道还品不出昨日所饮,是何等好酒?”任千秋一脸冤枉,“体谅体谅吧,小本生意,最好的藏货就这么一下没了,我要是不算个清楚明白,待你等走人,我可找谁哭去?况且..” “况且什么?你要算到何时?”柳青衣捂头说道,“别算了,越算我越头大,这辈子最恨算术!直接给一刀痛快的,别这么钝刀子割肉..来吧!多少!” 任千秋满脸诡异笑容,伸手自柜台中摸出一串铜钱,仔细点了点,交予柳青衣手上.. “喂..什么意思呀..给我钱?”柳青衣愣愣地看着任千秋,“你酒还没醒呢?” “今儿个一早,你那位绿头发的朋友便已将钱给我,我算到如今,便是算还要找还多少..”任千秋一把将算盘推到柳青衣身前,笑道,“嘿嘿,三十三个铜板,小哥儿点清楚,生意人童叟无欺!” “他到底给你多少钱?”柳青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据说..是你与他的全部家当..”任千秋依旧笑容满面.. 手中的铜钱,骤然掉落,柳青衣双手颤抖,死死地盯着任千秋,任千秋眯着眼睛,随手摸摸自己的胡渣子.. “小哥儿,别这么看着我,这边是老实的生意人..” 老实… “老子拆了你这黑店!”柳青衣忽然暴起,一把抓住任千秋的衣领,怒声道,“我的全部家当,就够这一顿酒再找三十个铜板!” “咳!咳!小哥儿住手!哎呀!”任千秋伸出双手,使劲地比划着,“不是三十..是三十三!是三十三个铜板呀!” 三你个香菇炖鸡汤呀!之前洗劫邪,魔二族,虽然目标不在财物,但至少也是偷得不少宝贝,我这辛辛苦苦存点老婆本,就这么一下没了?柳青衣感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委屈的人.. “有话慢说!有话慢说!”任千秋满脸苦笑,“小哥明鉴,你那朋友给我的那些玩意儿,有些是值钱,但有些,压根就是一些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我这收着,都是冒了蚀本的风险呀!” 任千秋比柳青衣更委屈,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呀!乱七八糟的骨制装饰,认不出材质的怪异兵刃,还有一些压根就看不懂的书,金银珠宝倒是有那么一些,但是,这上面一个个魔气森森的,哪个愿意收啊!这些鬼东西要出手卖了,可得花些力气了! “那你也不能黑成这样呀!”柳青衣简直快哭了,他自然知道异度魔界那帮家伙的收藏是些什么,但是,怎么说都是异度高层的收藏,怎么就这么便宜?“我这水里来火里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还得无怨无悔才得来的东西,就这么一下玩完?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呀你!我这都三百岁往四百岁赶的人,这可是我的老婆本呀!” 任千秋额头一滴冷汗落下..有这么凄凉吗? “小哥儿不是看破红尘要去当和尚吗?怎么还计较这身外物来着?怎么..还要娶妻?”任千秋小心问道,“酒钱再加路费,再加护送的费用,天地良心,老任家从不出骗人的货呐!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的买卖呀!” “谁告诉你我要去当和尚的?”柳青衣咬牙道,“什么路费护送费?我脑子进水要去当和尚!我一家子就我一个正常的,老子还要传宗接代呢!” “你那位朋友说的呀!”任千秋一脸的诚实,“要我带你去万圣岩..那儿不就是和尚地吗?” 万圣岩?柳青衣闻言,深吐一口浊气,轻轻放开任千秋的衣领,努力平静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账待会重算!”僵硬地丢下这句,柳青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狗,迅速地消失在任千秋的眼前.. 不过稍许时间,续风楼内,传来一阵悲愤至极的怒吼… “鸠盘神子!银鍠朱武!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 ,xia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事找学长(二) ~日期:~09月21日~ , 衣染紫气步仙风,身似金凰归梧桐.. 紫龙扇摇,多少兴衰谈笑,琥珀般的眼里,无半分俗世余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仍不会有..疏楼龙宿慢步走进疏楼西风,微仰头,一船浮空… 龙颜轻笑,噙起的嘴角,带着一丝戏谑..这回..学聪明了.. 抬手止住欲言的仙凤,“平平安安..甚好..”疏楼龙宿仔细打量着几日不见的爱徒,确认没什么变化后,和声说道,“这些时日,凤儿辛苦了..一同坐下等吧..那人手艺,勉强入口..” “啊..”仙凤闻言惊愕,龙首怎知..这.. “以他之智慧,想不出好的办法,低头,亦是正确的选择,而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亦只有这些了..”疏楼龙宿行至小亭边,一边示意仙凤坐下,一边说道,“静候便可..” 想问的话,还未出口,便已被道明,仙凤一阵无言,心里,却多少有些好笑..看龙首的反应,楚先生与龙首,明明就这般熟悉,但似乎,两人都不愿先向对方释出善意..难得看龙首这般作弄人呢.. “龙首..楚先生他一来,便入了厨房,说要做些糕点,感谢龙首...”仙凤小心得组织者言语…里头的人,不会求人,外头的人,只好帮忙.. “桂花糕吗..”疏楼龙宿眼中神色莫名,微闭目,似是想着什么,但瞬间,又睁开眼,不待仙凤开口,便笑道,“看来却是未亏待凤儿,知道托人说好话..有进步了..” 刹那间的情绪涌动,瞬息平复,疏楼龙宿,依旧是那个疏楼龙宿.. 仙凤闻言,立时哑口,自己话一出口,便被道破,这叫人怎么帮说? “口拙啊..怕惹龙首大人您不高兴哟..”人与桂香同来,楚留香不知何时出现在小亭边,一手端着一碟桂花糕,一手,拿着一个小碟子,里头,隐有甜香..身如流风,入得亭内,轻轻将碟子放在石桌之上.. “许久未做了..不知道是不是生疏了..” “汝在求吾..” “仙凤也一起来一块哦,我做得不差..” “汝在求吾..” “………………” 求吾求吾,毫不留情,毫无余地,心头怒气上涌,直想着就这么拂袖而去,回身看看,那双眼中的意味,千年前看不懂,千年后依旧看不懂.. “汝在求吾..” 险险忍住掀桌的冲动,楚留香自顾自拿起一块桂花糕,沾一点小碟子里的金色蜂蜜,轻轻送入嘴中.. “这是求人的态度?” “食不言寝不语,行三思坐安然..”楚留香指着碟子里的桂花糕,自言自语道,“可安..” “….恩!”疏楼龙宿闻言一窒,脸上戏谑之色褪去,沉吟半晌,轻叹一口气..“知道错在哪吗?” “学长不说,你愚钝的学弟如何知晓?”楚留香闷声道.. “记得当初太学主说完这句之后,让汝写的字吗?”疏楼龙宿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仙凤,“凤儿,去备点茶..” “柔,缓,思!”楚留香似是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连带着语气,都有桂花糕难解的苦味,“我已经诚心诚意来见你,你就不能不提那些事吗?” “原来汝还记得..”疏楼龙宿闻言,脸上终是又有了些许笑容,“吾还以为,汝听心经已听成痴呆,如今看来,顽石仍未点头,佛者仍需努力..” “拜托一下!三个字写上几千次,你会记不住?不要学我说话!顺便,听心经会变痴呆?要不要我去和佛剑分说聊聊,请他帮忙纠正你这错误的想法?你这是宗教歧视,要不得.要不得!”楚留香阴声说道,“佛剑分说现在..还在邪佛寺哟..” “借刀杀人..汝终于知晓在力有不逮之时,需要动用脑子了..”疏楼龙宿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沾一点蜂蜜,送入口中..直看得盗者眼角抽搐..要不要连吃块糕点都吃得这么仙风道骨? “吾很欣慰..虽然,只是偶然灵光的智慧..”疏楼龙宿一言总结,“手艺未曾生疏..但仍有进步的空间..” “你!”吃着自己的,一边吃还一边数落人,楚留香气得眉头直抖,却又无可奈何.. “言归正传..”疏楼龙宿善于观察人心,眼前人之心绪,一眼尽阅,每一戏弄的程度,需在自己掌握的临界点上,这样很好,亦很有趣.. 早该言归正传了!楚留香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只听不说,斗嘴..自己压根没赢过… “既然还记得,那汝为何做不到?”疏楼龙宿语带几分教训之意,“柔,是指汝行事太过直白,全无转圜余地,刚则易折,缓,是指汝遇事总急于功成,盲进无果尚需缓..思..这个字,吾倒认为,无需太计较了,三思而后行,这种事,汝做不到,便是做到,亦做不好..” “……..”楚留香不言,不是不会辩驳,只是..没头没脑的说这些是要干嘛? “汝..有在听吾说话吗?”疏楼龙宿眉头轻轻扬起..走神..真好胆! “那个…”楚留香欲言又止.. “说!” “能说明白点吗?那个..我是说..那个..你知道的啦..”楚留香摸摸脑袋,苦笑道,“不要说这么难懂咯..” “吾说得很难懂吗?”疏楼龙宿眯着眼,冷声道.. 楚留香死命地点头,脸上,带着诚恳的表情..真的很难懂,或者说,这些和自己来此的目的有关吗?您老人家至于逮着个机会就可劲地教训我吗? “汝!”疏楼龙宿拿扇的手,发出一声骨节轻响,脸上,是不多见的郁闷之色.. “喂!”楚留香见状,吓得跳起身来,“你别乱来!君子动口,小人爪牙,你说的!” “汝倒是记得清楚!”疏楼龙宿闷声道,“坐下!” 我终于成功激怒他了..记下来,下次和剑子交流经验..楚留香小心翼翼地坐下,心底,却犹有些许成就感..难得..千年难得几回见到.. “朽木不可雕,汝知晓吗?” “知道的..意思比较近的是狗肉上不了宴席..” “汝!” “不是你问我吗?我又怎么了我?” “汝是学海无涯从前未有,现在不存,未来不出..绝无仅有的…” “龙宿..” “恩!” “我和你一个老师教的..” 无声沉默,端是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疏楼龙宿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琥珀色的眼中,流露几分危险的意味… “好了!我错!不要这样看着我!直说便可,有些事是天生的,改不了又有什么办法?我若是可以做到同你一样一步三思,那如今你可吃得上这桂花糕?就算吃得上,你可是能安心咽下?”盗者在这目光中,瞬息败退… “汝唯一的优点,便是这自知之明..”疏楼龙宿思索一阵,终是发现,与其与这家伙计较,他落水自己湿鞋,倒不如直言正题,“从现在起..闭嘴..听!” 楚留香闻言,立刻捂嘴.. “汝错的第一件事,便是急于求成,汝担心血舍利之害,却是忘记了,如今汝之身份的难为之处,若换了原先,汝这帮行为自是无事,但是,人之立场优势,会顺势而变,汝便是错估了这其中变化,才惹来云渡山上那人,最关键之处,便是汝太过看重素还真,谋事之时,该抛却这等不必要的情绪,而汝,从未做到,便是如今,亦是如此,太过看重,反而错估素还真之能为,汝不妨细想,以素还真之定力修为,血舍利在其身上一时又能如何?换一个角度去想,就算这邪物引来邪魔之辈抢夺,那又如何?”疏楼龙宿说着,忽然指着自己的右手,对着楚留香说道,“对立而坐,吾之右,是汝之左,立场变换之时,自己的思考方向便该随之改变,汝如今,已非与素还真同行并立,非是要汝与其对立,只是稍瞬的换位思考,难道这般简单的道理,汝都做不到?当初读的兵略,全已尽数还回了吗?” 仙凤端着茶水来了,放下,然后朝龙宿一礼,迅速离开..什么样的情况做什么样的事,现在的状况,明显不适合自己待在一旁..只是..不是说是同窗吗?为何龙首..好似在..训斥.. 低头,喝茶,吃糕点,楚留香一言不发..得了,让他训斥够了就行,莫顶嘴,莫不满,听就行,训完之后,自有好处..安心吃..安心吃.. “吾所言,汝明白了吗?”疏楼龙宿浅尝一口香茗,对着盗者问道.. 点头,脸上的表情要带着一丝恍然大悟,顺便再有一些原来如此,最好,再加一些悔不当初..这一套动作,盗者熟练无比.. “便是这样!如此浅显之事,还需吾与汝说得分明?便由那舍利留在正道手中,静候时机,等那邪灵夺之,汝只需小心处理,令舍利落入邪灵手中再取之,这样,一来,汝不必担心正道为难,二来,亦可借此让自己融入正道之中,舍利,是汝取之,汝便言由汝保管又能如何?正道之人最大的武器便是道义,但这却也是最为限制的地方..就算邪灵无法取得舍利,便由汝那义子取之,汝在想法由他手中得到亦是办法,需知,素还真是正道之首,但那娃儿..正道之人会真心为他出头吗?退一步说,正道之中,汝唯一不敢直接面对之人,无非便是一页书,但在那竖子未取得一页书信任之前,汝细想一番,一页书可会似如今这般直接找上汝?便是找上汝,亦只是试图,而非如此逼迫!哼,莫说吾不留情面,汝之义子,与汝比之,胜却太多,但若与素还真等名宿相比,他还太嫩!” 楚留香只管点头,很温顺地点头,心里,却不断想着一事..这话,要不要找机会告诉流光晚榭中的那人呢..还是不要..这两人要是为这莫名其妙的事掐起来,估计到最后讨不了好的..是自己.. , 第二百五十四章 错眼(千岁生日快乐) ~日期:~09月21日~ ,99.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剑之初的身前,放着一个锦盒,锦盒之内,是一个海螺似的法器,里头传出一阵浅唱之声,剑之初面色些许苍白,那儒门龙首临走之时,只留轻声一句.. “这是吾最后一次听他弹唱,如今,赠与汝,以后,听不到了..倒是可惜..” 高堂生前时时叮嘱,寻他,寻他,找到他,问一声,可好?安好?剑之初自己,亦是想见一见,同样血脉,同时临世的亲人,可惜,苦寻多年,终究换来一声节哀,一句抱歉.. “缘生缘死,情终情始…吾如今,倒是想一见你这位无缘的胞弟了..”慕容情把玩着手中的玉环,这亦是疏楼龙宿留下,这是一种证明,证明他儒门龙首,不屑用那阴毒手段,但慕容情知晓,这并不代表疏楼龙宿就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因为他,看不透他! 如今该想的是,他的话中,几分真,几分假,自己的好友,隐世多年,此回,却是不得不入江湖了,该劝吗?如何出口? “吾亦是这般想,或许他与你,真有话可谈..”剑之初轻轻合上锦盒,一手伸出,内息运化,一颗血红色的珠子,现于掌心,“果真是邪物..” “可惜乱不了你的心绪,其实,吾倒是想瞧瞧你动怒的模样..”慕容情叹息道,“其实,这不是你的责任..” “无论是否,事关故友之死与胞弟遗愿,吾不能任由这邪物流落于世..既然是他最后的心愿,吾身为兄长,有代劳的责任..”剑之初面带愁容,“依你观察,那儒门龙首话语中,几分真假?” “哈!”慕容情轻笑一声,“吾以为你会相信..恩,在你看来,他是何处露了破绽?” “他进入此地之时的笑容,令吾想起一人,吾,不敢大意..”剑之初苦涩道,“所以..吾友,你听出话中破绽了吗?” “从头至尾,合情合理,就算稍有模糊之处,亦是涉及私隐,逼问不得,吾又如何听出其言几分真假?”慕容情摇头道,“柳青衣这三字,在江湖中,亦有些名头,吾所知,比之他亦不少几分,但是..这楚留香..吾无法判断..” “判断?”剑之初疑问道,“判断什么?” “这要吾如何说呢?或许是吾错觉,那位龙首,似乎有意之间,在将此人,放置你之对立之处..”慕容情皱眉道,“但是,又是那般合情合理地说辞..此人与柳青衣有旧,知慈光之塔甚多隐秘,剑招非凡..剑招…” “如何?”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之言辞,有几回,都在此人剑招之上,却又不细说此人剑招有何奇特之处,引人好奇..”慕容情边想边道,“还有一句,只是不知此人为何为难素还真..如何,你之胞弟,可为素还真殒命,但此人,虽是与之有旧,却为难素还真..未做品论的话,总是引人遐想..” “他在提醒两件事..”剑之初思索一阵,凝声道,“此人剑招有问题,他与吾之胞弟有旧,却未必是朋友关系,他言吾胞弟知晓吾之一众好友身死谁手,如此..” “吾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慕容情目露精光,低声道,“假设,你之胞弟,与此人的确相识,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并不一路,你之胞弟知晓杀你好友之凶手,你曾言,你之好友,是死在奇异剑招之下,如此想来,他一再提醒盗帅剑招非凡,便是一个结论,此人…” “便是杀害吾友之凶手!!!”剑之初双目一冷,双手骨节轻响,沉稳的人,终亦是怒了..“吾之胞弟欲除邪物祸事,却身死于慈光之塔,为何死,无人说得清楚,其中或许..啊…” 慕容情皱眉,伸出手,掰开剑之初握得骨节发白的拳头,拿走他手上的血舍利,“吾却是高估你了!此邪物常年在侧,始终是个祸患!” “亲友蒙难,若是这般亦无感,剑之初可为人耶?”剑之初干涩说道..“还吾吧,此物太过邪异..” “相信吾..”慕容情将舍利收入怀中,轻声道,“吾有处理的办法,还有..吾方才说了,假设,吾之假设,全在那人所希望的方向..但可笑的是,吾与你,必须去寻那楚留香试探了解!全然被人把握的感觉,哈!许久未有了!” “是吾拖累你..你不必..” “剑之初,同样的话让吾说第二遍..慕容情便不容情!”慕容情不满道,“只准你帮吾,不准吾帮你,这算那家的道理?是你们慈光之塔的规矩吗?你吾莫逆之交,你之胞弟,便是吾之胞弟,有任何事,吾与你,一起担起!” 如此言语,自己还能说什么?剑之初甚知老友性情,再言,便当真伤情… “吾现在所想的是,便是如何在不冲突的情况下,试探此人!”慕容情见剑之初不言,便自顾说道,“吾可不愿成了被借杀人的那把钢刀…” “依你之见,如何?”剑之初皱眉问道,“或许,吾该回一趟慈光之塔..” “你那位亲舅,不是你避之不及的对象吗?”慕容情淡淡说道,“回去,或许麻烦更多..再则,便是回去,你亦未必找得到线索..” 剑之初闻言沉默…师尹..诶.. “吾倒是有一个想法..”慕容情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逗鸟棒,“据吾所知,如今江湖之上,还有一人,与你胞弟关系匪浅..” “何人?” “柳园水榭之主,风槐柳..你之胞弟,似乎是其师长..哈,还是在他手中!”慕容情说着,忽然闷声道,“讨厌的感觉!” “何意?”剑之初闻言一愣,出声问道,“你所言,有何差池?” “依照那位龙首之能为,如何不知风槐柳来历?他可有提及此人?哈!让吾等自己发现,他..终是轻言几句,而你吾,即使知晓其中有疑问,亦是得乖乖跟着他的方向前行..他,错看吾,吾,低估他!”慕容情面露几分笑意,“现在还怪吾方才傲慢与否?不如此,如何让儒门天下之主错眼?” “你明知,吾不会怪你..”剑之初苦笑道,“你之智慧,吾早明了,如何行事,自有安排..” “所以便坐视吾怠慢贵客,就不怕因此错失亲人讯息?” “你吾之间,无需多言..” “你今日,终于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你啊..” 轻笑几声,冲散些许哀意,但此中二人却是不知,疏楼龙宿错眼,亦是有几分先入之主,也许对柳青衣的印象,亦是一种习惯,下意识间,未曾思考,盗书贼儿的同胞兄弟,会如何聪明… 言语几声,无非斗心,斗智,赌一局兄弟相残的戏码,以悦龙颜,亦让那贼儿知晓,不是血亲,便可信任,不是血亲,就会同行.. …………………………………………………………………………………………… “茶毗..莫担心,它只是累了..”如月影手持隐锋,趴在柳青衣背上,面色有些灰败,“修养一阵便好..” “我自己就是铸剑师,当然知道他没事,有事的那个是你!”柳青衣不满道,“生病为什么不出声?我又不急着去万圣岩!” “我真的没事呀..只是有些疲惫而已..话说回头,茶毗,如月影还未到走不动路的程度呀..呵呵..”如月影一手晃着隐锋,一边笑着说道,“真是个细心的人..恩,天子会喜欢你的..” “如月影..你还是先休息吧..”一步莲华无奈道,“茶毗,不要让如月影拿着剑了..会刺到..” “大师都说你了!”柳青衣一把夺过隐锋,收化而去,“闭嘴休息,再吵把你丢下去!” “你不会的..” “如月影!!!!” “如月..” “大师莫念..我知错了..” “你啊…” 柳青衣与一步莲华对视一眼…这人自己治不了..一步莲华是性格太温和,柳青衣是说不过,如月影对谁都客客气气,那种暖人心脾的笑容,你实在很难对他生气.. “答应酒僧的礼物,诶..这回却是失信了..”如月影叹息道,“茶毗..我和你说..” “不听!”柳青衣仰头轻轻一撞如月影的额头,“酒我身上就有,不会让你失信,闭嘴啦!” “疼!”如月影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好似敲西瓜一样地敲着柳青衣的后脑,“你的头..好硬..恩!茶毗..” “……”柳青衣无视.. “茶毗!”如月影揪着柳青衣的白毛,高兴道,“你的头型,剃度之后,一定很有趣!” “哪个告诉你我要剃度!”柳青衣又想仰头撞他一下,想想,又是忍住…别撞出毛病.. “其实剃度好..” “你骗鬼!大师就有头发!” “那不好看!” “剃度之后会比较合群..” “那我不去了!” “已经就几步路了..晚了..况且,你放心吗?留我一人?” “大师自己控制的住,控制不住也有善法天子帮忙!” “咦!你怎么知道他怕天子?” 如月影和柳青衣你一句我一声地胡扯,身后,一步莲华满脸无奈…这茶毗,不惧吾魔念难除无法助他,倒是怕起了剃度..这… 今天晚了,因为写馆主和初哥,删改了几回,还有处理书评被吞评论的事,在此说一声,谢谢各位支持,我会写下去的,放宽心..还有那几位被吞评论的道友,不要再发了,因为我发现,我的管理里都有,但是点进去,又看不到内容,而且现在连我自己发言都审核,最郁闷的是,我删不了贴子,所以如果出现审核状况,就表示,汝被点哥鄙视了..休息一阵,才可发贴..⊙﹏⊙b汗 ,99.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万圣岩内殿前对(一) ~日期:~09月21日~ , 万圣岩,百劫不近之处,佛音在侧,柳青衣却是走得步步艰难,魔入群佛之间,是何种感觉?便犹如一副雪白丝缎之上,一点黑色墨迹,醒目非常! 来这真是对的吗?柳青衣自从步入万圣岩,这个问题,便一直盘旋在脑中,若非自己身边站着一步莲华,怕是自己进入一瞬,便成佛魔对立之局!一步莲华自顾不暇,此时帮助自己,那他自己该怎么办?袭灭天来,一步莲华之恶体,要如何压制?佛助魔,他要如何向万圣岩众僧交代?或者说,一步莲华如何向他那位老友,善法天子交代…这种身体状况下还去助魔,柳青衣已可预见,善法天子该呼一步莲华为一步莲华,而非圣尊者了.. 再则,继续待下去,迟早要碰上袭灭天来,对袭灭天来,柳青衣并不惧怕,死过一次的人,更加珍惜生命,但是贪生,并不代表惧死,小墓旁偶尔的细语仍然记得,死后能被人记得,也是幸运,既然会被记得,那也便不再惧死,不是惧怕,而是不知如何面对.. 袭灭天来的存在,是一种不合理的原罪,这是那一日,在鬼族禁地之中,惨遭天谴之后,柳青衣再次想起这个恶者时的感觉,本身的存在便是一种罪恶,无法更改的开始,如何去那般随意的给他打上不该存在的标签? 不同的是,柳青衣本身的习惯,便是想不通的事情明天再想,或者让聪明的人去想,他比袭灭天来来的复杂,因为过多人欲私情所产生的复杂! 而袭灭天来,是个简单的存在,反袭灭天而来,他的目的直接得让人不敢直视,他寻求自己的道,存在的道,有别于自己半身的道,这又让人,有什么面目去指责他?柳青衣不太想面对这位魔之尊者,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魔性不可驱除,这已是他本源的一种,既然如此,否定袭灭天来,等同于否定自己的存在..面对了,真怕会被说动,或者说,他不敢面对自己心中真正的阴暗.. 一步三思,有生以来第一次,柳青衣当真做到了一步三思,想了很多,却越觉迷茫,自己魔能除去不得,为何一定要压制?自己未曾想伤害过谁,便是入魔了又怎么样呢?当初自己完全散智之时,不仍然会对如月影留手?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苦苦去寻求别人的认同,而不能让别人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一念生,魔性便起,不自觉间,只为一个未曾谋面的魔者,柳青衣心魔顿生..送到此处便是..佛家功法,哪里不可得之?这世上佛修者如此之多,为何不能找一个认可者?便是不行,以自己能为,只要伤势恢复,自己随意擒拿一位佛修,只逼问功法,不伤其性命便是..自己又何必傻傻跑来此地?且不说这里僧众如何,那位善法天子那关,自己就未必过得了,何必留在此处让一步莲华大师为难?离开,亦不用与袭灭天来对立.. “大师我..”柳青衣回头开口,却见一步莲华正温和地看着自己..那似是看透一切的目光,令柳青衣生生吞下到了嘴边的话.. “信吾..”一步莲华轻声说道,“魔可成佛,只在己心,悟与不悟..” 柳青衣闻言皱眉,明知说不过,但是心念已起,却仍旧是反问一声,“悟了如何?不悟如何?不悟,柳青衣还是柳青衣,悟了,柳青衣便成佛了吗?” “自然自在,本心自在,你何必担心?”一步莲华劝解道,“试试何妨?给自己一个机会尝试何妨..你之本心,当真抗拒吗?还是因由外物,逃避本真?” “大师言下之意,是我本是佛..”柳青衣努力组织着言词,缓缓说道,“那若我本性是魔..又会怎样?我不知,大师不是我,如何知我?我...” “当是为自己尝试一次吧..”如月影拉着柳青衣的头发说道,“不会有人逼迫你如何,你只需尝试,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在不断尝试之中明了吗?” “可是..” “都来到这了,打退堂鼓,不是你的风格..当初执着平息道魔之争的炎魔,去了何处?茶毗..唤他回来..”如月影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一步莲华打眼色.. 这人,顺着情说话,莫顺着理说话,他本是情在理先之人,说理,如何动人? 一步莲华微不可觉地点头,又再对柳青衣说道,“便当帮吾如何?” “啊?“ “助吾..证明而已..茶毗小友,可否助吾?”一步莲华含笑道,“渡人,亦是渡己,吾非是渡你,而是渡己,吾助你,你,亦在助吾..” 炎魔心中有情,是私情,这种私情,可成恶业,但亦是出自善心,大劫之下的变数,正邪难辨的心性,善恶皆在一体,虽与一步莲华不同,但却是步入相同的险地..一个不慎,万劫不复..一步莲华欲渡你,证你善性! 一念已生,执着已生,一步莲华亦是明了,这是自己心头魔障作祟,本身恶业,已开始渐渐难以压制,他..似乎亦对这善恶不明的人,产生了兴趣,所以,自己需尽快,需尽快引导茶毗,让他正视自己的善,铭记它!否则,哪一日,恶业化体,找上炎魔,这一缕生机,便是逝去之局.. 最了解一步莲华的人,是袭灭天来,最了解袭灭天来的人,是一步莲华,一体两面,各自思量.. “不要说的我好像很难说话啊..问题是我自身难保,怎么帮你啊..”柳青衣尴尬了,这种态度,让人怎么拒绝,当初一步莲华手下留情,如月影对自己有再造之恩,自己如何无视他们的话? “这个,便要从最基本的佛理开始说起..茶毗啊..所谓佛..”如月影闻言,开始认真地解释起佛理.. “停!”柳青衣拍开那还死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满脸苦味,“不要说这些啊,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好啊..” “哦..这样便简单了..茶毗..随一步莲华入内便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面带微笑,来..”如月影嬉笑道,“不要笑得这么可怕..对,嘴角微扬,眼睛稍微眯起一点,表情再柔和一点..” 边走边说,一步莲华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日殿,心里开始思索,这回,该如何对天子说.. 茶毗之事,天子早已知晓,但却反对自己与如月影的做法,魔性狡诈,天子不信任,亦是正常,按天子想法,禁于万圣岩内,静待天时,但茶毗心性如此,太过强硬的手段,必然引其不满,若是此举引得其反坠魔道,岂非本末倒置?吾所欲做,是渡化,然天子却认为是吾之执着与任性,此回接回茶毗,天子..是否会将茶毗看入眼中? 不知不觉,到了殿前,一步莲华抬目,却见殿中只站着一道湛蓝身影,负手背立..需时日,还需时日,让天子看到,茶毗本心善性..反正,说什么,都是又令他担心了.. 柳青衣亦看到那蓝色身影,心头无端一紧,身前人未回身,但那一身沛然佛气,却是弥漫整个大日殿,这股佛气不同于一步莲华那般温和,威严凌厉的佛气.. 一页书前辈的佛气,亦是这般威严呀..但是,却比之容易接近..看来..善法天子不喜我..柳青衣眉头一皱..我虽然是来求助,但也不用一来就给个下马威吧!敬佩你为人是一回事,但是大家没交情,凭什么给我脸色看? 魔念作祟,性情中那一丝刚烈的本质被悄然放大,柳青衣魔气顿显,震开周身环绕佛气! “一步莲华!这便是你带回来的!”人未回头,只是冷冷一句,一步莲华顿感无奈,好吗,圣尊者,圣尊者一步莲华,一步莲华…三个称呼,不同的意味,这下天子是真生气了.. 一步莲华尚未出声,柳青衣便接口道,“人便在这,回头看看便知,何必问呢?善法天子..” “需要看吗?”善法天子仍未回头,“魔!” “不回头看,如何知晓茶毗是否亦是你眼中众生?”柳青衣算是和善法天子杠上了,凭什么啊!一页书前辈都没你这么大脾气!一步莲华大师都没说我有佛性的! “哦?”略微讶异,善法天子回头,一双眼,静静地注视着身前魔人,“口舌伶俐得与传闻不同吗!” “不同的眼,自是看到不同的人..”柳青衣放下趴在自己背上的如月影,一边对着善法天子呛声,“如何?看清了吗?” “茶毗..吾.”一步莲华方开口,便迎来一道略带怒气的眼神,“吾会处理!”善法天子清冷一句,转而对着柳青衣说道,“看得清楚,桀骜不驯!” “尚有进步的空间!”有一句顶一句,柳青衣一步不让,“还有其他比较有实际意义的话吗?” “入万圣岩,受佛戒,剃度斩红尘,吾不认为你做得到!”善法天子说着,看着欲言的如月影,不给其任何说话的机会,“伤势在身,先顾好自己!” “入万圣岩,朋友相请!受佛戒,无所谓..剃度..免想!”柳青衣一脸无赖,丝毫不惧身前佛者.. “恩!”善法天子淡淡一声,“你确定!” “茶毗..”柳青衣未开口,如月影低唤一声,轻轻拉扯他的衣角.. 他不待见我啊!不是我不给面子啊!柳青衣回头看着如月影,心中所思,尽在脸上..我又不欠他的.. “天子是好人..”如月影并未如何劝说,只是低声一句.. 我!!! ,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万圣岩内殿前对(二) ~日期:~09月21日~ ,ib. “天子容情..”未见如何,一步莲华终未继续沉默,低声说道,“吾相信茶毗有其善根..蒙昧之罪,醒时却敢担当,天子细查,亦可分明,茶毗来此,非是为己,亦是为身后期望之人..” 善法天子看看一步莲华,有些不明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多年默契,善法天子还是选择不言.. 善法天子未如何,柳青衣却是骤然惊醒,自己当初对一步莲华动手,用的,可都是一页书前辈的招,一步莲华知道多少底细,他不明了,但那句为身后期望之人,却让柳青衣惊的将心头魔念生生压下.. 入魔,尚且可将责任推卸到弭界主身上,但如今有路回头,却仍旧冥顽不灵,这事若是被一页书前辈知晓,自己如何面对他?再则,如月影和一步莲华在苍面前担保自己,自己如今这样,他们二人要如何向故友交代? “茶毗既是吾担保,不论日后如何,一切后果..”一步莲华话未说完,善法天子便凝声一句,“又是圣尊者一人担起吗?” 圣尊者..天子已冷静下来了啊..一步莲华含笑不语,这幅表情,使得善法天子眉头轻颤..一步莲华!!! “什么一人担起?我的事是我的事,和大师无关!”柳青衣想来想去,反正自己来万圣岩,也是跟着一步莲华和如月影,不跟善法天子打交道,现在便服个软又如何?总好过让自己恩人朋友难做人好! “天子明察..”柳青衣话一开口,便闻善法天子一声,“善法天子明察了吗?” “你!!” “说吧!” “我!!” 如月影对着一步莲华笑笑..还是你有办法..一步莲华苦笑摇头,不是天子信任,自己如何都没用.. “这是什么!”柳青衣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善法天子问道,不待他答,自顾说道,“三千烦恼丝,十丈红尘业..斩了,够吗?不动心,焉知众生之心;不动情,焉知众生之情。不知心不知情,如何能渡化世人?若是斩了,求个自在安然,莫管他人死活,泥塑木雕的菩萨,于世何益?佛,不该是那般高高在上!天子自己不削发,不愿弃红尘世人,何必定要我这般做?万念由心,世上,有诛不尽的奸邪,人间,有渡不完的痴人,心有证佛之愿,何需纠缠这烦恼丝?削了,便自在了吗?那为何不削尽世人三千发,人人成佛!” “恩!”自柳青衣入殿以来,善法天子首次正视这个…魔..难怪如月影和你都言此魔有佛性.. 苍天明鉴,善法天子岂知,这世上有样东西叫度娘百科,这魔人呀,身后站着的是一干大学究,小文青,群魔乱舞,岂是一个茶毗..天子天子,天子退却一步,非是无言辩,只是眼里心里都装着世人,三点九笔写成个渡字,你又怎会知这痴愚异类偶尔无耻的小聪明..是了,天子是渡世人的大智慧,茶毗躲剃度的小聪明..说出再有理的话,也比不了这真正的佛心佛性! 柳青衣想起善法天子的一些事,一些话,还有风水禁地最后之时,仍旧是..告知圣尊者..天子,替你身死时,揪心疼痛的人问你一声,可否不要如此..为何死的人..是你? 收敛心绪,柳青衣如今却是好过许多,一时迷心,顶撞几句,想起这人的好来,却也甘心服这个软.. 善法天子讶异,一步莲华与如月影却是惊愕..茶毗..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奇哉怪哉,这人是谁,是哪一位佛门修者,扮作魔躯了吗? “好一个能言善道的魔!”善法天子终是开始思量如何帮助一步莲华渡魔..圣尊者渡魔的念头,是讲不听,听不懂,懂不做,做..依旧故我,既然如此,争执无益,况且这魔人,如今看来,倒是有异于一般的魔..这等话出口,换一时间地点和立场,善法天子当赞一声好! 柳青衣不语,越说错越多,自己外强中干,真辩起来,自己也没带手提电脑,这会儿也没法子求爷告奶求笼罩.. “不辩驳了吗?”善法天子淡淡说道,“那吾赠你一句..若是口口声声说佛便可成佛,那世间,亦早如你说的那般,人人成佛!” “无话可说..”柳青衣还是嘴贱顶了一句,我说这么合你意,你至少也夸一下,或者温和些吧.. “哼!”善法天子皱眉..此魔心性..倒是真如耳闻一般..如此,不将其野性驯服,若有一日反噬,终是个麻烦!“既然无话可说,那便最好,出声不动身,言心不修心,空话几句,何人不会?” “那天子要如何?”柳青衣故意说道,“立地成佛办不到,西方极乐倒是去得,要我自尽除魔证佛吗?” “心不静,心不净,便是去了西方之地,怕也不是极乐..”交谈至此,善法天子多少看清身前魔人几分,当下亦不计较其言中不满之意,“先净心吧,看你模样,也是静不下来!” “静心?” “净,洁净无垢之净!”善法天子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怀疑的意味,“若做不到,趁早离开无妨..” “你说什么!”柳青衣眉头一挑…做不到?! “吾说,为你担保之人,其眼光有差,有异议吗?”善法天子毫不客气说道,“或是说,你身后那位佛修,错眼了!” “善法天子!!!”忽来怒声,柳青衣魔元震动,青黑色的魔气,瞬间布满整个大日殿,一双漆黑眼仁之中如同野兽一般线状的瞳孔,死死盯着善法天子..“收回你的话!” “恼羞成怒了吗?如何?要证明吾之错误吗!”善法天子无视一步莲华不断丢来的眼神,一步不让地进逼着,“或者,只是说着好听..只是好听而已?!” 沉默片刻,柳青衣终是在那一双怀疑的眼下,输去一步,怒喝一声,佛元运化,举掌,豁尽全力一击,狠狠砸在自己胸口,清圣佛气,贯通百脉,柳青衣一击之下,自禁魔能,“善法天子!有事冲我来!再扯上一步莲华和前辈,我和你变面!!” 被封魔能,嚣狂气焰却是更甚,一瞬间爆发的气势,令善法天子一阵皱眉..这种怪异的气息..王气?一个…魔? 善法天子略微讶异,不止是这魔人的气息,更是这魔人,似乎,对圣尊者,十分尊重..还有,他身后那位佛修..一个魔..尊重..佛? “菩提本是树,明镜亦是台,时时擦拭之,不使惹尘埃…万圣岩亦有污秽之地,你愿净之?”善法天子说着,忽而对着一步莲华说道,“圣尊者不必多言,这已是最轻松的证明,善法天子可有一丝偏颇?” “无..”一步莲华张张嘴,却又无言,似是为难,又似无话可说,柳青衣见状,直言道,“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这么简单!” 咄咄相逼,柳青衣即使欣赏善法天子此人,此时,亦是难对其有多少好感,唯有希望,这人开出的条件,不要太过!” “如你所言,可记得自己的话..莫说善法天子..”善法天子眉头一挑,傲然道,“故意为难!” ……………………………………………………………………………………………... 腹中首,地狱三途判之意,其性好女色..这些自己早便知晓,但是,楚留香如今,却依旧愤怒.. 身前不远处,一片树荫下,那**的身躯,以及身前魔人张狂气焰,一切的一切,都惹的盗者杀心渐起… 本想擒下你便是..如今想来,不杀你,吾心难安!楚留香心底庆幸一声,幸好,自己让仙凤留在行空船上,幸好..那玲珑女子,不必被这恶心魔人言语侮辱… “你知道..什么是魔吗?”楚留香对着腹中首,声,冷得渗人,眼,耀得刺目..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笑声响起,腹中首大笑道,“如何?什么是魔?你要告知吾..什么是魔吗?哈哈哈哈!” 自鬼王棺融合血舍利,三途判其余二人,亦受其利,腹中首今时不同往日…身为三途判之一,自己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可怕的?一个初出江湖的盗帅..能拿自己..如何? “自在自我便是魔,无任何事物可束缚,便是心中极欲,都无法控制思维,那才是魔啊!魔,亦是道的一种..”一声冷,杀意腾,盗者身上,佛气渐渐消隐,沉与经脉之内,纠缠在一身魔气之中,两者不断融合抵消… 这人身上的气息,怎么好似越来越弱?腹中首的三角脑袋想不通眼前状况究竟是如何了,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盗帅!绝对不是什么正道中人…正道中人,怎会有这等邪魔之气? 学海无涯,青灯伴读,不为成就不世之功,只为养这一身浩然之气,盗者身上佛魔之气渐隐,一股清圣之气涌出,儒门根基骤现,一瞬间的变化,腹中首只感觉一股刺人的杀机不断在身边徘徊,身前人的面容,竟隐隐生变..多了份书卷斯文,但那双本该温和的眼,如今,却是杀戮满目.. “经验儒门镇教神功吧!下魔!” ,ib.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佛,魔,谁知?(一) ~日期:~09月21日~ , 傍晚时分,心筑情巢门口,白发复青丝,盗者,依旧是那个盗者.. “若非欺骗..无需抱歉..”莫召奴有莫召奴的规矩,心筑情巢,夜不留客,近晚时,逐客时..但眼及身旁人面上一丝尴尬,温润君子,倒也非那般不痛人情..“所以..你对吾,却无欺骗..可对?” “要你在心筑情巢内,半年不出一步,不闻一声,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过了..”楚留香不好意思道,“难为你了..” “你身上无血舍利,而吾所掌握,仍旧在此,这是你吾这些许信任的基础,既然有了初步的信任,那么难为这话..才是过了..这是信任所要经过的必然过程,你付出的代价,是生死,吾付出的代价,是半年的自由..十分公平…”莫召奴面带一缕笑意,“何况你不是说过,事情有提早解决的可能..” “你说的一切,先决条件便是我没说谎..莫召奴,这份信任,我收下了..血舍利之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东瀛出现过的灾难,我不准它在苦境在出现一次!”楚留香对着莫召奴抱拳道,“等我的好消息吧!如果没出差错,十来天内,我便能取得另一颗舍利了…” “行事小心,盯上你的人,实力不差..”莫召奴思索一阵,忽然说道,“当真不愿约那人一谈吗?这种术法,只为监视,或许有缓和余地..你若愿意,吾会助你..” “见之无益,不如不见..”盗者摇摇头,莫召奴的术法不差..东瀛的忍术,也的确有其特异之处,回息追源,却让他看到最不想面对的人..这实在是.. “看来,又是难言之处..”莫召奴见盗者没这个意思,亦不打算勉强,皱皱眉头,犹豫出声,“还有一事,吾想提醒你..” “尽言无妨..” “那画中人的面相..克亲..”莫召奴止步与心筑情巢之内,轻声一句,“你之命格...够硬吗?” “不与之接触..亦会相克?”盗者停步回头,却见夕阳下,那人呀,美得好似画中走出.. “你之面相..吾看不清,有助人运势之像,亦有吞他人命数之格..命运碰撞,遇险自会反击..”莫召奴缓缓说道,“此事..想必你早就知晓吧..” “若不知晓,如何敢去杀这仍得气运之人?”楚留香毫不在意,莫召奴所指的,无非是腹中首而已..自己的面相,太学主早已和自己说清楚,太学主之本意,自是希望他少与那些占了大气运的人接触,多生灾祸,但在自己看来,能吞得,就表示,自己杀得了那些占了气数的家伙… “若无奇招助阵..你此回付出代价,必然不小..”莫召奴决定将这人看得简单一些,因为就这人,本就不是那么复杂.. “我就是吃定他抗不下那招…”楚留香摇摇头道,“千万别说教..你这样的人说教,多失格?..这种事过去早已被人念过无数次了..” “那怎样才算不失格调?” “挥扇子说再会..” “一路走好..” …………………………………………………………………………………………… 万佛圣域,梵唱声声,清圣遍布之处,一道黑影,极速穿梭在楼台圣象之间,带着一路咒骂,卷着一轮水帘,四处奔腾.. 路过一处,遥遥见得一众僧人正聚在广场一处,安详眉目,底念心经,水中黑影见之,心中顿起恶念,化水流入云端,引天地乾坤之灵,化九霄雷霆近身,雷云聚,风雨起,魔人心头隐怒,祸及一旁僧众,好端端的,无故被淋成个落汤鸡.. “殃及池鱼呀..”暴雨下,广场上,一名白衣僧人叹息一声..“第几次了?” “定灵受不住了?”一旁,雪钵五僧之首,天人文殊轻声问道.. “怎会呢..只是..想不到这魔儿..”定灵总算念及一步莲华的脸面,临时改口,“这般活泼…” “大雨正好洗心尘,天人文殊代众同修谢过..”轻缓一句,却冲破层层雷云,直达柳青衣耳边..淡定啊..这么淡定啊.. 无辜受难,本就气不平,一时间,柳青衣怒自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指画雷霆,直往天人文殊天灵劈去.. “不中..”大悲文殊低叹一声,“第三十四次..韧性不差..” 话语落,雷霆降临,砸在天人文殊身旁数丈之外.. “莫造口业..”天人文殊面上不见多少表情,淡然说道,“相信圣尊者的眼光吧..” 一声尽,庄严佛唱又起,暴雨雷霆亦不能止,声声入耳,更添难堪… “念念念念念!你们一辈子就这么念过去吧!”又是几道雷霆落,奈何无一命中,柳青衣自觉无趣,卷着漫天水帘,又向着一处阁楼飞去.. 遥遥看着这水幕袭来,阁楼内众僧人不急不缓,从容无比地运起内元,护住周身可及之处的经卷,一旁端坐的八叶莲停下手中木鱼,指着阁楼内一处,对着柳青衣笑着,笑得好不温和,笑得那叫一个慈眉善目.. 那处,劳烦多冲洗一回吧.. 额头青筋暴现,柳青衣七情上脸,大水冲过阁楼,反手一指,一道水箭冲向八叶莲所指之处.. 在万圣岩不过些许时日,在一步莲华的帮助下,柳青衣体内内元较之往日,要来的平衡许多,道元已起,用起来亦算顺手,只是..准头稍差.. 那水箭,将一个反应不及的僧人,再次洗刷一回.. 柳青衣回头,本欲对八叶莲送上些许问候,却见这尴尬一幕..那僧人笑笑,双手合十一礼..无妨.. 柳青衣险险淹死在自己术法所成之水中...无奈亦无言,善法天子这般作为,为难之意甚是明显,但万圣岩一众僧人,看在一步莲华的面上,接触几日,发现这魔人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凶恶..倒也算保持了基本的礼数,给予了该有的善意.. 虽然..这魔人..太会闹腾了些..但比起过往见识过的那些邪魔,圣尊者带回的魔人,却是良善太多了.. 这地方..其实也不错呢..柳青衣是个要求不高的人,万圣岩的确是个好住处,这里的僧人也算是和善,除了不可沾荤腥外,一切都好..当然,如果不用每天打扫一次万圣岩,便更好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寻些肉食才行..再这么吃斋下去..自己迟早立地成佛了..”柳青衣不断地回忆着,万圣岩内,到底有什么动物是可以吃的.. 倒是看到过一些长得奇怪的鸟..就是不知能不能吃.. ……………………………………………………………………………………………... “天子..”山峦之上,一步莲华对着善法天子问道,“如何?” “圣尊者想听到什么?”善法天子眉头一扬,转身看着一步莲华说道,“恭喜圣尊者目前尚未错眼吗?” “吾非是此意..”一步莲华摇头道,“吾想请天子..给他一个机会..” “机会已给了..”善法天子疑问道,“圣尊者究竟要说什么?” “吾已快压制不住了..”一步莲华叹息道,“所以想请天子,代为管教..” “你想如何?”善法天子当然听得出一步莲华话中之意,不满道,“圣尊者带回的魔,为何要吾渡化?况且以你之能,为何突然恶化至此..” 恶化至此..一步莲华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和天子说,便是因为茶毗一声袭灭天来?这到底是缘或劫..恶念本无名,如今一言断之,便生念,袭灭天来,反袭灭天而来.. 一步莲华不知道为什么柳青衣对自己的恶体为何那般了解,一语道破天机,问不出答案,一步莲华亦不愿勉强,但是如今,恶体因一人言而得名,得名自带入世,以恶体如今对茶毗的好奇,自己是断不能将茶毗再留在身边了.. 渡人亦是渡己,自己一直回避,如今却是该如何?将这恶体驱除..一心入念,便可成佛..要成佛吗?成佛无憾否? “圣尊者一步莲华..”善法天子微感错愕,一步莲华与自己对谈之时竟然走神,“你有在听吾说话吗?” “天子可愿助之..”一步莲华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道,“关于茶毗之事..吾相信天子一定制得住他..所以才想请天子帮忙,吾..已被己心之罪,拖得无心分神了..” “非是你之罪..”善法天子不知如何劝说,只得无奈答应,“吾可替圣尊者看管此魔,但圣尊者需知,自己的事情,当犹自己处理..茶毗也好,恶念也罢..圣尊者..你好自珍重吧!” 明明关心的话,却说得这般生硬,一步莲华无声笑笑..天子应承下,那自己便该放心了,他不是一个随意承诺的人,承诺了,便一定会尽力去做到,茶毗无虑..那便该考虑一些这将出恶体之事了… , 第二百六十章 佛,魔,谁知?(二) ~日期:~09月21日~ , 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你在计划某些对你相当重要之事的时候,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而中途夭折,没任何开始预兆,亦没任何商量的余地,善法天子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 “今日起,你随吾修行..” 别了,我的水漫金山,别了,我的法海桃子cos团五人组,别了,好像只会傻笑的八叶莲大师,乱七八糟,絮絮叨叨,柳青衣浑浑噩噩地跟在善法天子身后,开始他跟随即导师修行的日子.. 接下来呢?日复日,年复年,这如行尸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此地所囚,乃一恶者,吾..”善法天子行于柳青衣前方,边行边说,身后全无一丝声响,善法天子回头,却见一人神游天外.. “然后,我死了,连白毛都腐烂在万圣岩里,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柳青衣正吟着过往记忆中所有能表现自己凌乱心情的诗句,抬眼,对上一道质问的目光.. “这般爱吗?”善法天子面色不善,好个竖子.. “我知错了..”死撑的那不叫英雄,那是烈士,柳青衣不想做烈士,所以低头,也是一种勇气.. “你犯错的速度,等同你认错的速度,吾真讶异,一步莲华平日是如何教你!”善法天子肩头微颤,这一点也不抵抗的态度,实在是.. “聊天,闲逛,修行..没了..”柳青衣老实回答..一步莲华做的,自不是那般简单,聊的,也不是一言可尽,但有些事,一步莲华不愿善法天子知晓,平添烦恼,何必?自己担起便是.. “真是清闲!”善法天子心头一阵无言,柳青衣言语不尽,他亦看得出,不过,也没追究的必要,因为一步莲华的情况,他比柳青衣..来的了解! “若真这般喜爱此地,吾遂了你愿也可..恩..你之品味..特殊..”善法天子扯开话题,对着柳青衣问道,“如何?现在告诉吾,你喜欢此地否?” “哇咧!”柳青衣环顾四周,自己何时走入这么一个黑暗所在,好似山洞之中..“天子..你说笑的吧..哈哈哈哈..说笑的..话说这里哪啊?” “万圣岩地下..”善法天子淡淡说道,“原本吾为你准备的所在..” “吓?”柳青衣闻言一愣,万圣岩地下,那不是囚禁那三个恶人的地方吗?怎么成了为我准备的.. “如今领你来,便是想让你见见你原本的邻居..”善法天子回过身,继续向前走,他的声音很轻,却又那般地落地有声,“若是让吾发现,教化成果,你逊于他..你,知晓吾会如何!” 万圣岩地底囚禁的那三位..哪个是可以被教化的?柳青衣倒是不怕,万圣岩特产鞭子和软糖,天子是鞭子,圣尊者是糖… “天子..此地,就一人?” “那你认为该是几人?两位吗?” “额..天子..我没那个意思..能问一下,那位是叫什么名吗?” “戤戮狂狶..” 戤戮狂狶,柳青衣闻言一愣,天子不是很讨厌这家伙的吗?教化他?“天子觉得此人可教化?” “你为何不去问你的圣尊者?”善法天子音调微微有些提高,柳青衣不聪明,却也听得出,一步莲华大师估计又是慈悲心犯了.. 言谈着,小心着,可别无端惹怒了即导师,柳青衣跟在善法天子的身后,步步向着囚恶之地走去.. 一路黑暗,若非两人都是修行人,怕还真找不着路来,正行间,忽闻一声暴呵.. “该死的秃驴!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该死!该死啊!!!” 凝目,远处,佛阵金光夺目,阵中雷霆霹雳,一团电光,不断地撞向金光法阵之上,欲破阵而走,每一下,都引得地面震动不已,但任凭电光如何动作,金光法阵依旧稳如泰山,满地佛印,遍布漫延整个地底,一人,如何拼得过整个万圣岩.. “戤戮狂狶..还未放弃吗?”善法天子手一挥,一身佛元化入佛阵之中,囚禁戤戮狂狶之阵忽起变化,地上涌起数到金链,死死缠住紫色电光,不过瞬息之功,戤戮狂狶已被佛元凝聚的金链绕成一团圆球,远远看去,活像一颗金球.. 当然..若无那一颗满是狰狞的脸,这真是一颗金球儿.. “善法天子,哈哈哈哈!又是你这个..哇咧!”戤戮狂狶方才开口,便感周身一紧,金链游动,越缠越紧,“臭和尚!你做什么!够胆放开我!够胆放开我啊!!!” 痛哼怒吼不断,善法天子却毫无停下的意思,只是口中淡淡说道,“有些人,先回头,后赎罪,有些人,边回头,边赎罪..而你..当先赎罪!” 柳青衣看看互相好似准备把对方瞪死的俩人,十分嘴贱地说了一句.. “还有我什么事不?” “你去他面前..诵念心经..”善法天子的眼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到吾认为可以方可停止..”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被囚禁的三人,每一个都这么恨您了..天子啊,你这是精神攻击了啊..柳青衣心中埋怨几句..为什么是我去念啊.. “恩!念经..哈!!一个魔!”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你丫没见过念心经的魔吗?你哪个偏远山区来的? “哈哈哈!万圣岩什么是成了邪魔之地!”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若嘴上无德,必遭横祸..活该你被禁在此处啊! “喂!傻仔魔!你这么听话是做什么?”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我忍!! “你叫什么?喂!本大爷叫你你是没听见是吧?你是聋子吗?狗儿仔,你是聋子吗?”戤戮狂狶呼喝不停,眼见柳青衣如同聋子一般,怒聚内元,一道电流自其口中凝聚成球,骤然撞向柳青衣..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柳青衣离得实在太近,那电球好死不死砸在法阵上,激起的电流烧卷了他额前一片白发.. 善法天子正欲问柳青衣一声,是否无恙?却见柳青衣缓缓站起身来,僵硬地转过脑袋,对着善法天子说道.. “天子..可否回避片刻..”满脸邪纹散发着阵阵妖异微光,漆黑的眼中,那线状瞳孔,红得如同一道被利刃割出的伤痕..一身魔气狂涌..狗儿仔? 善法天子沉默片刻,在确认眼前魔人尚有一丝理智的情况下,闭目,轻声一句,“妄动嗔念,抄心经十回!” 装瞎?柳青衣见状一愣..好招啊…抄心经?找如月影捉刀不就行了? “喂!白毛仔!你有没听到令呗..” “呗你妹!”怒回首,柳青衣瞬间撞入佛阵,抡起拳头,便朝戤戮狂狶脑袋砸去..不带一丝内元,但天生神力,怒极一拳,岂是好消受的? 一声如同重锤击打的声音响起,戤戮狂狶感觉自己的脑袋,好似被十几只大象踩过一般,嗡嗡直响,涨痛无比.. “敢烧我头发!”柳青衣尚算知晓,真揍死戤戮狂狶,天子非把自己的皮给揭了不可,只敲他脑袋一下,接着数十拳,尽是砸在金链之上.. 戤戮狂狶哪知晓,不过是骂了几句,电了一回,这人竟会发狂..万圣岩哪里来戾气这么重的人!!巨大拳劲,透过金链,传至戤戮狂狶身上,戤戮狂狶感觉自己如同被抱在一块铁片内,被人拿着重锤不断敲打..那往来不停的反震力道,当真疼死人.. “住手!!混蛋!有种放了我!!住手啊!!!”痛极大吼,柳青衣闻言,眉头一挑,一拳便往阵眼砸去..“定孤枝是吧!来啊!!” “想住在此处与他为邻了吗?”一声冷,善法天子瞬间出现在柳青衣身旁,一掌拍开那狠狠砸下的拳头.. 恩!好强悍的肉身力道…善法天子一掌扫开柳青衣的拳头,但那拳头上的力道,亦让善法天子大为吃惊..怪不得,可以自己肉身为引,驱动术法,原来功体如此强悍.. “我..”柳青衣见着善法天子一脸冷然,刚想出口的喝问,死死地给他吞回去.. 本想借茶毗来下戤戮狂狶之凶焰..哪想到此子身上魔性凶戾至此,几声喝骂,亦能引这般怒气?善法天子皱眉,柳青衣在万圣岩也有些时日,在他看来,这魔人虽然顽劣,但亦如一步莲华所说,尚有善性,但却不知,他的恶根,却也这般深重..看来,得想办法,化解他心中戾气.. “善法天子..你..” “再多言一句,吾便就此离开..顺便告知一声,他不惧雷电,你之功法,与他无效,戤戮狂狶你若欲死赎罪,善法天子成全无妨!” “我!”戤戮狂狶看看明显火气没下来的柳青衣,再看看那个好似说到就一定做到的善法天子.. “别让我有出去的一天!你们别让我有出去的一天啊!!!”怒然大吼,传遍整个地底.. 柳青衣不知,一次意外魔念涌起,竟造成自己将来相当长一段时日内,要天天对着戤戮狂狶念心经…如今,他只听善法天子轻声一句.. “往后,你每日皆要来此,为他诵念心经..” “天子!!!” “不准动手!”善法天子看看柳青衣,留给他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转身..走了.. ,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佛魔变(一) ~日期:~09月21日~ , 醉饮狂歌,续风楼内,三人肆意狂欢,不明所以地狂欢,欢庆各自心中沉郁。 酒过三巡,今日的戮神狩,不再忌酒,今日的柳青衣,亦无后顾之忧,天子去照顾他的桃子大师了,回去小心些,平日里未得罪谁,该是无人告状才是! 难得尽兴,任千秋自然奉陪,反正每一日都要醉死酒中,难得今日有人相陪,只需饮尽便可! “来来来!莫苦着脸,大家玩个游戏如何?”柳青衣斜靠在柜台前,手中晃着一坛酒,“就拿这个坛子转,转到谁谁就说一件秘密,如何?” “谁知你会否偷奸耍滑?”戮神狩狠灌一口烈酒,神色不善到,“谁身上没秘密?你幼时偷看哪家姑娘洗澡这种事亦是秘密,难道你会说出来?” “对对对!先担保!”任千秋趴在桌旁,醉眼惺忪,“谁不说实话,这世人都喝兑水的酒!” “要不要这么凶残?”柳青衣摇摇脑袋,驱走几分醉意,“说话算话!为表诚意,我先说一个!” “说什么?”戮神狩盯着柳青衣,伸手摸摸自己光滑的脑袋,轻点几下,忽而笑道,“便先说你偷看过哪家姑娘洗澡?” “劳资没偷看过人洗澡!”柳青衣闷声道,“换个换个!” “江湖人,无非酒色财气,酒色财踢了,便说个草莽气。”许是喝得高了,任千秋眼中,渗着几分凶意,“也不让你吃亏!我等三人,便说第一次杀人,杀得是谁,男人女人,老的少的,如何?敢否?” “有何不敢?”柳青衣应了一声,歪过头,斜眼看着戮神狩,“我说你,敢吗?” “第一次杀的人,我忘记了!”戮神狩冷笑道,“只晓得,那时年幼,被人欺负,愤而杀人,杀的是谁,杀了几人,这么多年,谁还记得?” “被人欺负杀人..”任千秋拍拍有些发胀的脑袋,摇头道,“是个好理由,人啊,总不能被别人欺负着。” “哈!”戮神狩嗤笑一声,猛灌一口酒,“无奈杀人,亦是杀!有何分别?杀便杀了,如何?手里头挂着那么多条人命,生前戮神狩不惧,难道死后,我还惧他们冤魂索命吗?” “你呢?”呼出满口酒气,戮神狩盯着柳青衣道,“万圣岩的守山人,莫告诉我,你没杀过人!” 杀人,一句寻常的问话,却让醉意七分的柳青衣问住,第一次杀人是何时?很久了,真的很久了,白驹过隙,岁月无痕,但柳青衣的记忆仍旧完好,第一次杀人,是自己所认为的初来时,有了意识,学了几步武功,便向闯一闯这个江湖,自己当时是被魔火教和离玄门的人追杀吧?被逼急了杀人,开始时,的确很难接受,但久而久之.. “不小心卷入两派争斗,逼于无奈杀人。”柳青衣喃喃着,过往记忆纷至沓来,“开始时很难适应,后来也便习惯了,或许如你所说,江湖人,杀人人杀,那时便有了觉悟,只不过,人之天性,应是不喜死亡的,所以我至今仍旧贪生..若非必要,亦不杀人。“ “只可惜,未必控制得住,是吗?”任千秋摇头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时常去给酒僧送酒,我自然知晓你的一些事。哈!如此看来,倒是我最该死了!” “你又是为何杀人?”戮神狩转头问道。 “人生在世,无非酒色财气,年幼时吃够了苦,自然想过那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此,便逞着手中剑,收那标金首。”任千秋茫然道,“第一次杀的是何人,我也是不记得了,只知道拿了钱后,大醉了数日,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开始时,偶尔午夜梦回,还会有些许愧疚,但后来..哈!” 戮神狩看着傻笑不语的任千秋,又问道,“那你是何时倦了这种杀人买命的勾当?” “被圣尊者教训的吧?”柳青衣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你对大师好像很熟的样子,该不是有人买他的命,然后你接了吧?” “你知道什么样的杀手才是真正的好杀手吗?”任千秋不屑道,“只有看得清自己能为的杀手才是好杀手,杀手不是武者,没那么多顾忌,该认怂就认怂,你认为我会傻到去杀一个不可能杀死的人吗?” “我就认识一个杀手,他很贵,但也喜欢挑战。”柳青衣略感失望,“看来杀手不是都这样。” “你好似很失望?”戮神狩苦笑道,“真不知你到底是不是江湖人,你以为杀手是什么?大侠吗?” 任千秋眯着眼睛点头,“对对对!杀手可不是什么大侠,风尘女子卖笑,杀手刺客卖命,为利益出卖自己。你说的那种杀手,是只为自己挥刀剑的杀手,但大多数杀手,一生至死时,都在替他人挥刀剑。至于我为什么不干了..嘿嘿!” “我碰上个女人,她是好人。” “我要这个女人,所以我也得是个好人。” “开始时很难,但毕竟吃过那么多年粗茶淡饭,再吃也无妨。” “到最后,世上少了个收银买命的杀手,多了个平平凡凡的村野山夫。” 说着说着,不自觉就落下了泪,任千秋哭得肆无忌惮,“后来那女人死了,我送了好多人下去,可不管我送多少人下去,我总是没希望再见到她了。” “她家里头本是个书香门第,她说君子好,那我就读书,就学怎么做个君子,我为她蹉跎了半辈子,可这娘们死的时候竟然要我答应她..哈哈哈哈哈!”任千秋一把甩开手中酒坛,红着眼,流着泪,“他娘的要老子一个人活着!” …………………………………………………………………………………. 独活是件简单的事,爱得多深都一样活得下去,只是一个人活着的日子,没两个人来得快活罢了,心跟着死了,人却活着。 任千秋就是这般活着的人,他活着,却也已经死了,活着只为了承诺,只为了,积攒些许阴德,可莫因自己这满手的血腥,害了那已落了黄泉的生魂。 万圣岩的山路上,戮神狩扶着柳青衣前行,柳青衣醉得厉害,但戮神狩却还保留几分清醒,至少,他还认得回山的路。 夜风微寒,却吹得戮神狩满心烦躁,此人如今全无防备,将他拿住,交换大哥..但此人与自己,全无恩怨,真算起来,亦是自己先动的手,如今他信任,我却背义.. “任千秋死了。”心底正挣扎,忽来一句,让戮神狩险险将扶住的人一把推开.. “桃子只想着让这人活下去,他只想着渡这人..”柳青衣满口糊涂话,但却也有几分理,“但心死了,人活着也难受。呕!” “看着点!别吐我身上!”戮神狩手忙脚乱地将柳青衣扶好.. 罢了,再想其他办法,这人还是莫动了,他亦是困在此处的人,何苦来为难?戮神狩替自己找到了借口,心里松了口气,抬头看看前方。 “这样进入,少不得又是一顿训斥..”戮神狩头疼自语,“还是不从正殿过吧..” 打定主意,戮神狩扛着柳青衣躲过了守夜的僧人,绕过大日殿,拐了一个大弯回住处,一路上,还要不时地小心这已醉得发癫的家伙,别让他喊出大声.. “大家一起喝一杯哈!” “你作死!”戮神狩死命捂住柳青衣的嘴,“发什么疯!不怕那个善法天子找你麻烦吗?” “天..子..”柳青衣闻言楞了好一阵,就在戮神狩放松之际,忽然大吼一声,“风紧扯呼!!!天子要揍人了!!撤啊!!” “是喝醉了吗?”一声温和,戮神狩半醉混乱的脑子顿时一清,回头看,却见两人,站在不远之处。夜色深,戮神狩却是看得分明。 那出声的人是一步莲华,他之身旁,站着脸色发青的善法天子..你自己歹命,怪不得我带错路..戮神狩自己亦不清醒,但至少,自己是被囚禁之人,倒是不用理会太多了。 “麻烦你了,吾来吧。”一步莲华瞬息出现在戮神狩身前,“你亦喝得不少啊。” “恩!”差距,真这般大吗?戮神狩心头郁闷,万圣岩圣尊者的能为,果真不是自己可以挑战的,此地有这种人在,自己如何救得出义兄? “将他交吾,你去休息吧..”一步莲华温和道,戮神狩心灰意懒,正欲将还在满嘴胡话的柳青衣交出,一道湛蓝身影,已来至自己身旁,不由分说,接过背后之人。 “吾来吧..”善法天子脸色难看,但注意力,却未在柳青衣身上,连同着戮神狩,亦是视若不见。“圣尊者,夜深了..” “天子不信吾了吗?”一步莲华忽然笑了,昏暗中,戮神狩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未及反应,忽感一阵头晕目眩… 耳边,只来得及听到最后一声.. “吾信得过圣尊者一步莲华,但你..是他吗?” , 第二百七十章 佛魔变(二) ~日期:~09月21日~ , 冷夜,月下,一个昏迷倒地的人,一个醉得癫狂的魔,两个一路扶持的同修,对立的身姿,流露几分让人不解诡变之息。 气氛沉重,但醉酒的人却不知,柳青衣靠在天子身旁,伸着手向一步莲华打着招呼,嘴巴呢喃着不清不楚的话语。 “很有趣的魔。”骤然深沉的音调,白衣依旧,面容依旧,但善法天子却闻到了危险的味道,最不愿面对的结果,终究还是来了.. “你不是一步莲华。”善法天子如是说。 “错了。”一步莲华轻笑道,他笑得有些阴沉,全然不复平日模样,“是将要不是..” “吾不容这种情况发生!”善法天子内元暗聚,微微迈动的步子,不着痕迹地挡在柳青衣之前,“一步莲华永远是一步莲华!” “天子果然是最懂吾之人。”‘一步莲华’微微摇头,“但你无需这般小心,吾对他,未抱恶意。” “恩!”善法天子面色一寒,“你欲如何?” “吾名..袭灭天来!”白衣散去,化作黑袍,面上邪纹分明,“反袭灭天而来!” “狂妄!”怒喝一声,善法天子骤然出手,佛元震动,看似狠辣,却不向要害,同修之情,岂可轻断? 一步莲华不会,不会就这般被魔化,绝无可能! “是否在想,圣尊者不可能就这般堕入魔道?” “是否在想,过往同修之情?” 袭灭天来轻松应对,不断言语挑拨,只守不攻,滴水不漏,“吾与他,便就一体,纠缠佛魔一念,天子…你执着了!” “是吗?”双掌相对,硬拼根基,善法天子催动十成佛元,意欲唤回半身入魔的圣尊者。 佛元入体如泥牛入海无讯息,袭灭天来依旧淡然模样,“自然是的。” “天子执着佛魔。” “天子执着苍生。” “天子执着万圣岩众人。” “天子执着圣尊者一步莲华。” “天子..”袭灭天来轻笑道,“甚至执着你身后那魔儿,天子终是放不下执着的。” 嘴上说着,手上不停,袭灭天来内元一震,庞大魔能扫开善法天子一步,一闪身,便冲着醉酒魔人而去。 恶体魔能凶悍,但善法天子亦非弱者,不急不缓,以佛元化解魔能,借反冲之力,瞬息反攻袭灭天来。 “回照大千!”善法天子强攻而来,袭灭天来足下一踏,正欲躲开,忽感一阵极度危险气息传来,心下一狠,不避强招,反身撞上强势扑来的气功,一股无形震动,一阵凝结气氛,袭灭天来抬眼,却见一把剑,浮于半空。 “等你很久了!”隐锋轻鸣,猖狂依旧,“管饭的!这个怎么处理?” 善法天子皱皱眉头,自动无视隐锋的话,“守着茶毗。” “这把剑,原来早已恢复..”袭灭天来轻轻擦去嘴角血迹,一时大意,避无可避之下硬吃下善法天子一招,虽然受伤,但魔者,依旧云淡风轻。“呵!天子好算计,瞒过一步莲华,瞒过如月影,甚至瞒过剑的主人!真是令人感慨的同修之情啊!” “因为信赖,所以无需知会!”夜色下的善法天子,那一身蓝,本该晦暗,但不知为何,就这月下,这一身湛蓝,迷蒙,而又清晰,如天恩降甘霖洗世间尘。“他会赞同吾的做法。” “告诉这个蠢货,正好让你知晓?”隐锋剑身不断散出剑气,凝聚柳青衣身旁,“这样怎么钓你这只黑桃?不要当别人都和这小子一样笨!” 剑气四散,不断凝聚,几息间,赫然凝聚人形,四道剑气凝聚的身影,静静站立,赫然可见,却是一页书,擎海潮,金子陵,刑天师。 各种不同的气质,各自散发强大的武息,不止袭灭天来讶异,连善法天子,都摸不清头脑..这些剑气凝型,竟有这般强大气息?这怪剑,有这等神通? 袭灭天来看着剑气人形一会儿,脸上忽现笑容,“天子今夜寻吾,便是要在此结果吾?” “本来只是欲探究。”善法天子淡淡说道。 “哦?”袭灭天来轻轻摇头,“是了,以天子的心性,怎会以他人为饵来算计别人?吾错怪天子了。” “费言!”善恶同体,佛魔一念,善法天子全然不知如何对付身前人,心头挣扎..该如何? “不知天子,探究得如何了?”袭灭天来笑问道,“可想出让圣尊者复原的方法了?” 善法天子闻言一窒,两人正交谈间,隐锋骤然发难,四道剑气凝形同时冲向袭灭天来.. 这个家伙,太危险了!!神兵有灵,可见魔者威能,拖得越久,越是不利,剑身一颤,化作流光刺向袭灭天来! “管饭的动手!” 善法天子瞬间反应,欲阻止,已来不及,唯有全力出手,意图擒下魔者,“天之赦!” “徒具其形之物,吓得了谁?”袭灭天来不屑,信手一击,连破三道剑气凝形,魔念生,魔功自成,再抬手,一招袭向善法天子。“七邪荼黎·破天元!” 一人独挡天子神兵,无匹声势,震慑天地,一时间,万圣岩众佛像血泪齐流,伤世人,多劫难! 三形尽破,徒留刑天师一型,袭灭天来正欲破去,变化再生,却见刑天师之形骤散,剑气爆冲,逼开袭灭天来一步,随即,一道身影,瞬间近身。 “方寸乾坤!”方寸之间,亦有乾坤,凝剑成界,阴阳太极之力,困敌方寸之间,袭灭天来凝目看,只见方才酒醉之人,如今眼中,早无醉意。 未来得及开口,方寸之间,乍起乾坤一击,神兵入手,极速一斩,如奔雷呼啸,震慑天地之力,凝于一剑之上,瞬间斩下! 剑及身,却如触金石,一道血弧,一声闷哼,柳青衣与袭灭天来同时后。 出道至今,第一次跟人硬撼被震退完败,自己手中,还有隐锋,袭灭天来..可怕!柳青衣一边退开,一边拍出一掌,将昏迷的戮神狩拍开.. 鲜血直流,袭灭天来肩头至腹部,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脸上,仍旧带着笑意..“这是佛教你的?” “这是魔本身就会的!”柳青衣满脸凝重,“天子,如何不伤圣尊者拿下他?” 善法天子闻言,立时黑面,“不知!”吾若知晓,早便动手了!何必这般试探小心! “哈哈哈哈哈!”猖狂笑声,袭灭天来似是甚感快意,一手轻指柳青衣,“你方才,留情了!” “你也没下重手..”柳青衣倒是光棍,“大家扯平!” “吾总是欠了你一个人情。”袭灭天来凝元一指,顺着肩头伤口划下,鲜血立止。 “哇咧!这么生猛!”隐锋若是有下巴,如今亦该脱臼,有意识以来,被自己斩到的人,那个能这般简单就止住血的? “什么人情?我和你很熟吗?”柳青衣说着,狠拍隐锋,“连我都骗!你很好胆啊!” “是你太笨!活该被骗!” “你够胆再说一次?” 袭灭天来看着争执中的人与剑,低笑一声,“你无需知晓..魔啊,本就不该被束缚!” “听不懂你说什么!”柳青衣暗自留心,袭灭天来,这人名头实在太大。 “那便说明白些..”袭灭天来方开口,便被善法天子一声断喝打断..“茶毗!与吾擒下此魔!” “可是天子..圣尊者..”柳青衣犹豫,自己全力出手,联合天子拖住袭灭天来一时亦无问题,争斗声响,自然会引得众僧齐聚,袭灭天来再强,也不可能一个人灭了万圣岩。担心的,也只是如今,莲华天来一体,伤了袭灭天来,就一定伤了一步莲华。 “没有可是!”善法天子无奈决断,袭灭天来之事不宜宣扬,须在此刻先行将此魔拿下,“破去禁制,全力施为吧!” 禁制,也只不过是一心而已,柳青衣不是不能破除,而是不敢破去,既然善法天子这么说,反正他是不会伤了一步莲华的.. 隐锋骤鸣,柳青衣身上忽现佛言枷锁,凝力一震,佛言碎裂,再睁眼,魔气森然,足一踏,业火顿生。 “这才是你。”袭灭天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完全魔化的后的柳青衣,“佛太虚伪,总是欲在世人心头,设下一道道心锁,魔啊,何不回头是岸?重归本真?” “是吗?”柳青衣满眼凶光,提剑便攻击,不留一丝喘息余地,趁着魔者未至完全之地前,先将其拿下。 剑影乱,人嚣狂,柳青衣只攻不守,善法天子只守不攻,两人合力斗魔者,可惜,初次配合,即使袭灭天来如今未分身而出,对上两人,依旧不显败像! “放纵杀念的感觉如何?” “莫留手,莫留情,莫在被虚伪的道德约束!” “愤怒吗?愤怒世人为何征战不休?无端杀戮为何?佛他告诉你了吗?佛,他帮助过你吗?” “你苦求他时,他可曾看你一眼?放下放下,回头回头,慈悲慈悲,除了这些,他还告诉过你什么?” “佛道虽言修心,但修心之时,亦是让人心困囚牢,肆意而为的感觉怎么样?回头吧!回归你原本的模样,不要再被佛欺骗,吾,才是真实,佛,如泡影,终会消散!” 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力量,不知觉间,柳青衣心头杀念渐盛,一世贪嗔痴难忘,袭灭天来一字一句,一点一点,将那些沉在柳青衣心底的恶念引出… , 第二百九十章 梦中人(一) ~日期:~09月21日~ , 急风冷雨中,剑光起血艳,拳风奏战声,戮神狩决意挡关,迷惘的心,不知此战是对是错,战得越久,过往凶性越是难抑,出手越是失了分寸.. “我是杀手..”任千秋接连三剑急刺戮神狩眼、喉、心口三处,“杀手不是武者!” “啊!”沉声一喝,运足十成功体,一身横练皮囊,硬承下这阴狠无比的三剑,三声金石之声响起,戮神狩一掌避开任千秋,眼中凶光乍现… “杀手,只会杀人。”任千秋倒退化开掌气,言谈间,身形一阵迷蒙,不消片刻,竟是随风化入雨中,“杀手与武者,当有不同之武姿!” “对一个杀手留情,就是对自己性命的背叛!” “执剑就是杀戮的开始,我的剑,从不留情。” “我只是一个收银买命的小人,从来不是正大光明的君子!” 雨中声声,尽入耳中,冷雨夹着森寒杀意打在面上,戮神狩不语亦不愿退,凝息闭目,聚一身真元戒备,一缕寒风过,戮神狩身后骤起杀机,一柄细长的剑穿风过雨而来,剑尖一点,刺破滴滴水珠,成一线极速刺向其后心处! 戮神狩半转身,肩一抬,左手成爪抓向续风剑,右手凝元一拳,砸向执剑之人,强横力道,极速的拳劲,震起一片雨雾,昔日恶者,竟是欲以伤换胜! 瞬息间,杀手本能,任千秋一抖手腕,续风剑弯曲弹起,细长锋利的剑尖,在戮神狩双手间跳起一道弧线,避开双手,再刺其咽喉!攻势再起,单足点地,身躯借力稍稍避开拳劲,刹那间的反应,雨中执剑的人,眼神丝毫未曾变动过,冷静得不像一个活人! 多年江湖厮杀,戮神狩亦非寻常之辈,临机反应,强行收拳化作掌刀,劈向续风剑背处! “乒!”一声金石之声响起,戮神狩原地静立,冷眼执剑急退的任千秋… 此人功力不在吾之下,身法却远胜于吾又擅刺杀之道,该如何取胜?戮神狩看着又隐入雨中的任千秋,心念急转.. 正思索间,忽感天地气流急变,狂风骤起,随即,剑影纷飞,道道凌厉剑气,皆向着要害而去,戮神狩躲闪不及,片刻间,身上四处见红,风中的剑,见血愈狂,似要将这挡道之人凌迟一般。 剑势一起,毫无停止迹象,戮神狩唯有催动全部功力硬抗,偶尔反击,却是劲力如风,如烟消散! 生死关头,戮神狩却是冷静下来,双手暗聚真元,双足踏动,不断躲闪着如风不止的剑势,僵持越久,身上伤痕越多,不一会儿,狂风急雨中,已是多了一个血人! “最后问一声,让道否?”极速出剑的人凝声一句,手上攻势却未停歇,一剑刺向戮神狩之胸口! “吾..不可能..让!”喘息的回答,传入任千秋的耳中,眼前人再次转身避开当胸一剑,抬手便欲反击,许是流血太多气力消耗严重,戮神狩进攻同时,足下却是一滑! 武斗之中,一个失误,便是生死,眼见戮神狩破绽大露,任千秋身一顿,剑尖朝下一抽,一剑划过戮神狩的膝盖。 留情一招,只欲让眼前人在无行动能为,正欲抽身而退,却是反击已至!只见戮神狩身前向前一扑,早已凝满真元的双手直印任千秋胸口,“十诛戤戮!” 极招命中,戮神狩双足跪地,“你不杀吾,吾不杀你!”一言落,收回掌上欲劲,回掌一击地面,接着冲劲,赌上仅剩内元,金刚顶一头撞向任千秋胸口! 乍然变故,措不及防,任千秋被戮神狩拼死一击直直撞出万圣岩倒飞而去… “你愿赎罪吗?”耳边不时回响一句,那道白色身影似是又现眼前,脸贴地面,力竭气虚的戮神狩倒在地上,思绪纷乱..身上伤口不断渗出鲜血,腿上关节处伤口的刺痛不断传来,冷雨中的戮神狩骤感一阵冰凉!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之感,挣扎欲起,却是无力.. “啊!!!!”一声怒吼,戮神狩以头触地,狠狠一下,地面龟裂,冷雨中戮神狩,分外心寒! ……………………………………………………………………………………………… 意识空间之内,另有一处天地,无日月星辰,只有光与影的重叠,柳青衣半跪在黑暗之处,看着不远处的光明! 光明之地,却有一丝鲜艳的黑!一个团黑雾不断翻腾,里头,赫然是闭目静坐的圣尊者,黑雾之前,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无法破吾功体,便入意识之争,吾该赞你勇敢,或是怜悯你愚蠢的智慧?”袭灭天来叹息,“放弃吧!你无胜利的可能!” 一边恢复着气力,一边看着袭灭天来,柳青衣的眼神,依旧桀骜,天生的野性,岂是这般容易屈服? 拖延时间,等那外头佛气唤醒圣尊者,在佛力加持下,于意识空间抹除袭灭天来!这就是善法天子与柳青衣的计划.. “其实你也明白的吧..”休息够了,柳青衣站起身子,缓缓走向光与暗的交界处,“你与圣尊者,本就是一体两面,你们谁,都否定不了对方的存在!” “但是吾,却是被质疑与否定的存在!”袭灭天来面露一丝讥讽之色,“无需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知,你是说服不了吾的,你之任务,就是拖延时间,是吗?” “所以最讨厌和你们这种太聪明的人打交道了!”柳青衣叹息道,“来吧!继续!我赢你不可能,但你要压制我,也难!” “值得吗?”袭灭天来皱眉,“点化你之人,是如月影,非是一步莲华,吾可放过他!” “可笑!”柳青衣冷哼道,“你放过他?那之前是谁伤他?我揍你一顿,然后说下次不揍了你了,可好?” “义气之争,就要赌上性命吗?”袭灭天来摇头道,“如今的你,看似强大无比,却是一脚踏在身死边缘,你体内的功法,齐全了吗?” “看来圣尊者知晓的,你倒是全部知晓啊!”柳青衣皱皱眉头,亦无太多反应,“解决了你这个大麻烦,我有大把的时间去解决自己的事!” “你很信任如月影。”袭灭天来对柳青衣的反应毫不意外,“他对你亦是十分了解,未阻止,这是背叛吗?” “孤独的人最怕背叛,这万圣岩中,只有你吾,是被孤立的!” “合情合理的牺牲,一切为了大义,这是多么令人作呕的借口?” “魔根深种,你注定是他们随时提防与牺牲的那个人!”袭灭天来一字一句,直指人之私心,“除了吾,你不该相信万圣岩上任何一人!” “我终于知道我的优点在哪了?”柳青衣淡淡一声,不待袭灭天来回应,身形急动,瞬息出现在袭灭天来面前,凝指一剑斩去,“说了听不懂,听懂不会做,做了也是错,不如啊..不听罢了,讲不听,说的就是这样吧!” “那就别怪吾极端!”轻声一句,袭灭天来不闪不躲,柳青衣一剑斩下,却见身前人如烟尘散! 正疑惑,却见那包裹着一步莲华的黑气忽然涌动,柳青衣抽身欲退,谁知,不知何时起,四周已是黑气密布! 糟糕!暗自叫糟,黑气已是缠身而来,正欲反击,却感一阵温和气息传来,一种内心深处产生的亲近温暖的感觉,让柳青衣渐渐止住了挣扎,任由黑气将自己包裹… “不愿舍弃心中虚妄,那你便沉溺其中吧!”袭灭天来的身影,再次出现,随手一指,黑色魔气瞬息吞没柳青衣与一步莲华而形成一个黑色巨茧! ……………………………………………………………………………………………… 意识昏昏沉沉,恍惚间,柳青衣感觉脸上有个湿凉东西正在缓缓地移动着… 我在哪里?头好昏!什么东西在脸上?柳青衣骤然睁眼,却见一个容貌依稀有些熟悉的小娃娃,正拿着一支明显沾了墨的毛笔,愣愣地看着自己.. “恩!”伸手摸摸脸,却摸下一把墨汁,柳青衣面皮一抽,“小鬼!!” “救命啊!”惊呼一声,小娃儿反应却是比柳青衣要快上好多,在柳青衣发作之前,撒腿就跑… “给我站住!!”娘的!哪家的小兔崽子!柳青衣起身,足下一踏,便向着那熊孩子追去,片刻功夫,柳青衣便站到那娃儿身前..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记忆也是模模糊糊,柳青衣还想在这孩子身上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呢! “小鬼!知不知道这么做很过分?”柳青衣一边抹去脸上墨迹,一边对着那孩子说着,那娃儿眨巴着眼,奇怪地看着柳青衣.. “喂!大人问你话呢!”柳青衣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身前的小不点…啧,好脸熟啊!看着还是蛮可爱的吗.. 换上一张尽量和蔼的脸,柳青衣温和说道,“小朋友,刚才那样子是不对的哦!你知道吗?” “额哇!”一张鬼脸,出现柳青衣眼前,小娃儿正冲着柳青衣吐舌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额头青筋暴起,柳青衣却是大笑出声,“小朋友,你是在挑衅我吗?恩?” 熊孩子开始用口水吐泡泡…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王..”王八羔子尚未出口,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柳青衣反应极快,一把抱起孩子,向前跃出数丈.. 一股熟悉的剑气,扫过柳青衣的发梢.. 柳青衣回头,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容…一身清冷如故,一身武息如故! “殢无伤!” 久别的人无言,只是缓缓朝着自己走来,脸上,依旧是过去熟悉的冷漠.. “你怎么在这?恩?殢无伤!”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干嘛突然攻击我?你差点伤到小孩!”柳青衣看着直直走来的殢无伤,不停问着,剑者一言不发,直至走到身边处,殢无伤伸手,摸摸柳青衣怀中孩子的脑袋,“吾那剑,是朝你挥出..” “我谢谢您啊!你..”不对!这家伙在笑?柳青衣话说一半,骤然惊觉,再低头,却见那熊孩子如今却是乖巧模样.. “骂他,你将自己置于何地?”剑者伸手抱过孩子,转身就走,“把脸擦一擦吧!” “殢无伤你给我..”柳青衣正想喊住人,却闻一声惊雷!” “义父,阿爹刚才欺负我!”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梦中人(二) ~日期:~09月21日~ , 不可置信,记忆瞬间的断层,让人分不清眼前真假,跟在殢无伤的身后,亦步亦趋,散乱的脚步,引得殢无伤回头。 “步履轻重不一,心有所思,何事?” “这里是何处?”柳青衣仰起头,“你又是谁?殢无伤?哈!我不认识会笑的殢无伤!” 轻轻放下手中稚子,殢无伤轻声一句,“你先回去。” 小娃娃抬头看看,正欲摇头,却见殢无伤面露冷色,似是吓了一跳,急忙跑开,一路走,一路回头.. “心事重重,但你不该在孩子面前展露自己不安的心思!”转过头,殢无伤的语气依旧淡漠。 “五十步笑百步,你有好多少吗?”正说着,墨剑出鞘,横于颈边,脖子传来冰冷的触感,柳青衣面沉似水,“你可以砍下来试试!” “哦?”无言无语,冷霜骤起,殢无伤身上骤现的森冷剑意,让空气都为之凝结.. 如故如故,一切如故,还是与以前一样,一样不合,大打出手,胜利者,才有出声的权利! 近身两人,身上不断腾起的杀意与武息,让天地一时无色,终末之境,轮回之域瞬间开启,黑白世界中,剑意交缠间,掠过一双眉目,是相似又廻异的固执。 冲突爆发之际,一片竹叶,闯入剑之领域,躲过不断翻腾的剑意,落在墨剑之上,一个人,踏着轻缓的步,遥遥走来,越是靠近两人,步履越是轻慢。 温文面容,带着一丝无奈,一身紫色长袍,被四散的剑气划出数道口子,“再不罢手,是要连吾一同斩杀否?” 剑消霜停,着眼处,不同理由的罢战,殢无伤收剑入鞘,转身便走,一身苍白,与那人擦身而过… “为何与殢无伤动手?”暖人心脾的笑容,却是最为忌惮的面容,柳青衣惊愕同时,足下不自觉的退后,“柳青衣见过师尹。” “恩?”无衣师尹面色一滞,苦笑道,“还在怪吾吗?” “青衣不知师尹何意。”模糊不清的记忆,莫名出现的人,柳青衣不敢大意,但不知为何,对着这人,就是无法说出重话。 “陪吾走一阵。”伸出的手,停在身前,骤临的回忆,相似的景,好像又回到那日末路时.. 柳青衣不自觉的伸出手搀扶,但颤动的手,却无言说着心中混乱的思绪。 “哈!”无衣师尹的笑声落入耳中,柳青衣惊觉,不知该如何动作,“吾还未老至走不动路..” “抱歉!我..”正欲收回手,却见师尹摇头,“但方才还是被剑气伤着了..” “师尹…” “恩?” “没伤着!” “内伤..” 柳青衣无语,只得漫无目的地搀着无衣师尹向前走去,一路无话,沉默,别有一种尴尬.. “吾知晓,对你与初儿,吾永远亏欠。”低声的叹息,带着一丝遗憾的意味,无衣师尹轻声说着,“吾想弥补,但不知为何,你与初儿,总是走在与吾相背的路上。” “既然独木难支,为何不寻求共存的空间?”柳青衣不知晓师尹在说什么,只是他言语中的亲近与悔恨之意,让人难以硬下心肠拒绝..不明白该说些什么,也只能绕到自己知晓的问题… “吾从来未曾那般厌恶一个地方,一群人..”骤冷的声调,稍起又复,无衣师尹的声音,些许无奈,“即鹿也好,初儿也好,甚至你..难道亲人不如外人吗?或者,是吾太失败了?” “师尹..”家国之间,身居高位的人,总要有所选择,理解不代表认同,但也无需用尖锐的话语,去攻击一个身心早已疲惫的人,“抱歉..” “人世间,唯情一字,最惑人心..错误是双方造就的结果,抱歉也是吾该出口的话。”无衣师尹语气再复温和,“但如今,已无需计较太多了..” 看着这张笑脸,柳青衣莫名其妙,但不知不觉,还是顺着这种气氛,一路行去,周围景色诡变,而柳青衣,却陷在那暖笑中,忽略了周围异状.. “到了..” “到了?”步停声落,柳青衣回头,见师尹笑着抽回手,错愕间,却见熟悉的景.. “幽谷?!” “吾就不进去了..”师尹的语气有些生硬,却不是对着自己,柳青衣回头.. 橙黄的衣衫,蝴蝶纹彩,轻步走来,“慢走不送。” “恩!” “师尹要留宿?” “不劳烦了。” “慢走不送..” 尴尬无比的气氛,无声对视中,惊起柳青衣一身冷汗,闪身站在无衣师尹身前,“玉..玉..” 魂牵梦绕的人,就站在身前,千言万语无从说,但柳青衣知晓,这是一个错误的时间,荒唐的地点,绝对不该碰面的人.. “恩!” “哈!” 一人轻皱眉头,一声轻笑出声,柳青衣心头打鼓,真好想就这般撞死山岩上..师尹,您到底是笑啥!!!! 却见玉辞心轻步走来,伸出一手,过往阴影,本能的,柳青衣就像躲开,但身后..师尹,她不是慢走不送吗?你倒是走啊!!!! 不是拳头,巴掌?算了,不躲了,不是倾雪也不是或天戟,就丢脸点..柳青衣一脸惨笑,“玉姐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啊… “你是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般模样?”玉手轻柔,擦去柳青衣脸上墨痕,近身时,另一只手,已挽住柳青衣僵硬的手.“怎样了?” “额…”面红耳赤,柳青衣暂时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师尹一路走好..”挽着手,玉辞心笑着对无衣师尹道别,“记得告诉殢无伤,晚饭时将孩子送回..” ……………………………………………………………………………………………… 手一直被挽着,整个人浑浑噩噩,师尹什么时候走的,忘记了,恢复思考能力时,却发现已在那熟悉的小木屋前,略微不同的是,那颗老树旁,多了一块菜地,不远处,几只鸡子蹒跚.. “抱歉..” “………” “你怎样了?” “………” 柳青衣愣愣回头,“玉姐,这是我家..” “恩?” “我是说..你..”柳青衣吞吞吐吐,玉辞心皱着眉头,伸手一探柳青衣气息,“你又与殢无伤动手了?” “没!” “你手中真气未散,身上剑意充盈..骗谁呢?伤到哪了?” 关切,担心,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人沉迷,是梦吗?又为何这般真实?陋居深山中,白首不相离,此间岁月无声,时间再无意义,就算明日是天地尽灭也好,只想护着身旁人,就这么老死山中.. “你是在生气吗?”轻柔的声,拉回柳青衣的思绪,“玉姐!你这是怎么了?是我有做错什么了吗?你!!!” 眼微红,玉辞心低声道,“是怪吾又与那人冲突吗?” “我!” “吾知晓,他是你亲人,但吾父..抱歉..” 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子,也会在自己面前哭,惊了心,慌了神,不知如何安慰,急迫下,只是伸手抱住眼前人,“不怪的..真的不怪的..” “真的?” “自然真的!” “与吾在此隐蔽红尘..你不会不甘吗?” “怎有可能?当然不会!”是求之不得,怎会不甘愿?有你在,地狱亦天堂..此刻天地再无他物,日月星辰可为证… 坠入梦中的人,不愿醒了… ……………………………………………………………………………………………… “你输了!”莲华意识中,袭灭天来对着身前正浴佛光之中的一步莲华笑道,“可你却赢了!” “诶..”一声叹息,一步莲华身上佛光大作,不断驱散意识空间中的黑色魔气,“也不算偏离太多,万般条路,终点亦是道,人心宁静,总好过锐利如刀。” “你让吾说动任千秋,说动戮神狩,仍由天子驱离众人,就是为了看清他之心性?哈!一步莲华,在吾面前,何需伪装?你失望了!他不可能成佛,也不愿成佛!”袭灭天来朗声笑道,“失望吗?就如同过往你对人世的失望!你的失望,造就了吾!如今呢?佛啊!终于要撕下温和的面目了吗?” “佛,不强求..”一步莲华缓步来至柳青衣的黑色巨茧前,伸出一指轻点,黑色魔气如雪见初阳,极速消散,“但他,亦不可能入魔道!” “是吗?”袭灭天来说着,身上忽然黑气狂腾,“你以为凭借这万佛之力,就可以压制吾了吗?成佛,佛又如何?佛光未至处,就是魔者所在!一步莲华,再会了!下次见面,你吾终须分明!” 一声落意识世界开始崩塌,所有黑气同时贯入袭灭天来体内,“吾之囚笼,再难困吾!哈哈哈哈!” 一步莲华无声叹息,却未去理会,仍由袭灭天来凝聚己身恶源化体,手轻挥,驱除柳青衣身上最后一丝黑气,探手一指,轻点其额头,温和佛力涌入其意识.. ……………………………………………………………………………………………… 佛塔前,圣莲中,莲华再复,惊变瞬起,只见一股黑气自一步莲华身上冒出,瞬间冲出圣莲束缚.. 如月影抬头,看着天空中凝聚成形的黑气,“还是来了吗?” “哈哈哈哈哈!”黑气成形,袭灭天来正式脱出佛身囚笼,狂笑声中,万佛泣血! “巧计成空,天子,失望了吗?”笑声落,袭灭天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善法天子低声问道,“后悔了吗?”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梦中人(三) ~日期:~09月21日~ , 人生如幻梦,不求独醒红尘,枯藤老树,荒野人家,回望来时,石上三生,三生尽现琥珀色,琉璃光晕,大道三千,不及半片胭脂雪.. 是梦,是不愿醒的梦,眼前世界,已如深渊,一点华光中,却是慈佛容颜.. “明知虚幻,为何不醒?”不解而问,一步莲华走近身来,伸手,却被坠入梦中的人一把抓住.. “是梦亦可!” “你愿成佛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圣尊者,你自成佛去,我只想活在人世,人世不得,那便坠入梦中。” “梦中之温,梦醒骤寒,人心哪堪如斯折磨?” “佛,是我不懂,情,是圣尊者不懂,圣尊者爱护苍生,柳青衣独爱一人,佛不换,魔不换,天道在手亦不换!” 言语间,一步莲华惊觉一股不属于这个人世的力量自柳青衣灵魂世界中出现,极不稳定的非人之力,好似随时将欲爆发一般.. “你在绝望?”一步莲华叹息问道,“为何?” “因为看清了,恩怨难消,俗世规则的不可逆转,圣尊者说这是梦,人世何尝不是梦?我又为何不能绝望,醒了如何?绝望却尚且可以更加的绝望,我不是圣尊者,也不是佛,小小的人心,装不下太多了!”自顾自语,柳青衣不知,他所代表的人心,竟成了袭灭天来算计一步莲华的魔考。 顽强又脆弱,凶残亦温柔,人就是这般矛盾,有的人选择超脱,有的人选择堕落,有的人,却只想做人,只为一点人世虚幻的余温.. “那吾,亦不成佛了..”沉思许久,一步莲华忽然双掌合十,躬身一礼,“大道无尽,且行且寻,这执着,放不下,无妨了。” 一声不成佛,一步莲华伸手印在柳青衣额头,“人脆弱,但却不放弃希望,这是人的美好之处,你既然知晓何谓虚幻,那为何不知,这绝望,何尝不是虚妄?醒来吧!总有一日,你会寻得你的道!” 温和得不带一丝恶意的力量,贯入柳青衣灵魂,灵魂幻境之中,佛光大作,一步莲华凝息,却觉那股不容于世的力量再度消失.. 渡不了人,一步莲华不失望,成不了佛,一步莲华亦不失望… “大劫之下的变数..原来只有人自己自救才行,如月影,你亦是这般认为吗?” ……………………………………………………………………………………………... 佛塔内,眼见魔者现世,如月影脸上,却无意外之色,注定的命数,但是..错过正确的时辰了! “你的天时..过了。”轻轻一句,传入袭灭天来耳中,袭灭天来回头,冷眼塔中人,“如月影..” “世间万物,皆有其特有的命数轨迹,大道运转,天命之下,你已错过了你原本的天时..”如月影靠在石栏上.. “是吗?”袭灭天来脸上骤现笑容,“如月影,吾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吾之存在,便是天数!” “计划得当,命数为何不能改?” “你真以为,吾之目光,只会注视在那小魔身上吗?”袭灭天来接连几声问话,言语中,带着无比自信,“如月影,天子,看清楚,现在,究竟是谁陷局中?哈哈哈哈哈!” 一直沉默的善法天子忽然撤去佛印,佛元反震,天子当场呕红,抬头怒视天上魔者,善法天子冷声道,“任千秋,戮神狩,全是你遮掩的计划!原来你早就控制了圣尊者的意识!” “只是没想到,那小魔原本实力,不过,无妨了!“袭灭天来语带嘲弄,“他只不过是吾为吾之半身设下的魔考而已,错过一点时辰无妨,天子巧计,奈何,此回似是吾更胜一筹!” 魔者得意,善法天子面色苍白,却是反问一句,“这般算计,困住了圣尊者!但是,错过天时功体不全,你以为,你走得出万圣岩吗?” 话音一落,善法天子收化四散天地间的佛气入体,庞然佛力相助,一身金光耀目,一跃向天,誓阻魔者祸世.. 掌交接,佛魔之争在开新局,一阵惊爆,两人同时坠地,四目相对,善法天子强自咽下吼间之血,袭灭天来双手手心,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流不止.. “你有估到,茶毗未用剑,亦能伤你否?”冷声一问,善法天子抬掌再攻! 袭灭天来运劲封住双手之上的伤口,足踏地,倒退一步,避开善法天子的掌劲,身一转,一肩撞向天子后背,善法天子会肘一击,两人同时退后三步! “强纳佛元入体,天子啊天子,你一定要吾背负杀友的罪名吗?”袭灭天来冷笑,“布局之中,总有变数,些许意外,又能耐吾何?” “你吾何时为友?哼!”善法天子自知久战不利,内元再催,急攻袭灭天来,掌起惊风雷,翻手风云变,佛塔之前空地,被两人交手之余劲,扫得一片狼藉! “天子不是曾有渡吾之心?”袭灭天来一边拖延,一边言语惑佛心,“这般杀厉模样,原来就是佛的真面目吗?” “与佛无缘,唯有杀生灭罪,善法宁担罪业,也要拖你同入阿鼻!”因为了解,所以有渡化之心,亦是因为了解,方起绝杀之念,极善之背面,便是极端之恶,魔者若入世尘,必当殃及苍生,善法天子心智坚决,纵入无间,亦是无悔! 超越自己承受极限的佛元,提升功体同时,亦在不断冲击善法天子内府,交战片刻,天子已是七窍流血,但除魔的意志,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以伤换伤的搏命战法,一时间,竟是压制了初入世的袭灭天来! 虽错过天时,亦只是功体不全,袭灭天来根基犹在,全然无惧与善法天子硬拼,凭借自身根基,袭灭天来有绝对胜利的把握! 明知不敌,善法天子将心一横,纳天地灵气,纵一身佛元,口中,竟念地藏佛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一愿起,佛塔前骤绽血色红莲,卍字佛印漂浮空中,燃皮囊神魂催动的力量,令魔者动容,“你真欲玉石俱焚!” “佛悯苍生!”一掌动乾坤,天地尽失色,卍字佛印中,善法天子当真如地藏降世.. “七邪荼黎·灭天邪威!”强招临身,袭灭天来不敢大意,奋起魔能,黑邪佛印顺手而生,迎向善法天子玉碎之招! 圣尊者,无间之路,善法先行.. 眼角的余光,不在眼前魔者,穿过前方的人,映照着红尘中的众生,善法天子非佛非圣,许是佛悯众生,所留一滴红尘泪,此时消散,是功德圆满,或是,尘缘已尽! 生死一刻,一股清圣佛力自善法天子身后涌起,金色圣光成圆散开,瞬间布满整个万圣岩! 佛力强行扭转止歇善法天子极招,再进化消袭灭天来掌劲,反袭而去,竟是将袭灭天来撞飞数十丈.. 碎石之中,袭灭天来猖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放弃成佛了!” 浑身是伤,魔者本色,仍旧不可一世,腾空而起,袭灭天来看着正为善法天子疗伤的一步莲华笑道,“近佛之力,你用在你之私心上了!” “吾之罪,吾一人担起!”一步莲华轻声应道。 “那你就一同担起这万圣岩之下,数万生灵的性命吧!”袭灭天来运起全身魔能,极速飞出万圣岩.. “圣尊者!不要管我!”善法天子急声道,“不可让他出万圣岩!” 一步莲华摇头不语,善法天子正着急,却见一道惊鸿自身后飞起,直掠袭灭天来而去… ……………………………………………………………………………………………… 极速飞行,袭灭天来只为一事,杀生! 一个错误的选择,造就数万冤魂,吾之半身,你还能如初吗?袭灭天来一念之下,欲起血祸,正飞行间,却感身后一阵恶风袭来!反身一挡,沉重无比的力量,直撞着袭灭天来飞出万圣岩! “杀我没关系!” “愚弄我也没关系!” 熟悉的声音,看清来人面目,袭灭天来双眼正对上一双狰狞无比的眉目! “但我不准任何拿他们开玩笑!!!”梦醒时分,片刻的微温,让人更觉现实的寒冷,亦让柳青衣怒火狂燃! “哈哈哈哈哈!”看着眼前人极怒神色,袭灭天来更觉快意,一面挡去来招,一面言语挑弄,“你这厉鬼般的模样,哈哈哈!你是魔!” 狂怒下,久未突破的剑诀,却是临机印证,“碎梦飘摇!”如真似幻,柳青衣身化厉虹,意念与实体双重的攻击,突破自身界限的剑意直刺袭灭天来,快速且沉重的剑势,竟让魔者一时难以招教,心神顿时受创! 空中两人,如流星划过天际,直坠人间!不远处的地面,一人静坐地上,衣裳染血,抬眼看向空中交战的两人..“圣尊者..该任千秋还你当年之情了!” 风,吹过,人,已不在,再拾剑的刺客,欲行一生最绝艳的一回刺杀.. ,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与龙宿同居的日子(一) ~日期:~09月21日~ ,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柳青衣抬头看看书房内的两幅字,“好老套啊..” 其实,此时此刻,柳青衣的心情,是不错的,不用在偷偷摸摸地喝酒吃肉,不用再照三餐地默写经文,不用再重复清扫山门.. 天子自然不可能住在学海无涯,随意找家寺院挂号便是,山高皇帝远,柳青衣顿觉一阵轻松.. 被人领至学海无涯,天子未跟来,带路的人要自己稍等,柳青衣不是安静的性子,稍等片刻,自觉无聊,开始四处打量起这书房.. 很简朴,却又精致,整个书房的色调,是那种古风味十足的米黄,房间是竹材构成,及目处,尽是书籍.. 门房轻启,柳青衣回头,却见一人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吓!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柳青衣的身子稍稍有些僵硬,疏楼龙宿?! “汝是何人?为何在太学主的书房?”疏楼龙宿皱眉打量着眼前这暴力特征明显的家伙.. 衣着比起将来要朴素一点,整个人看上去比将来要锐气许多,柳青衣亦同时打量着未来的‘龙首’大人,不过这身行头,比起方才见到的那些学子,也实在超过了些吧..你一个求学的学生,穿得比那些助教还华丽…翻来覆去,柳青衣只想起问题学生这四个字来,在学校里,穿得标新立异的,一般都不是良善之辈.. “我叫茶毗,是万圣岩来的..” “万圣岩来的麻烦?”疏楼龙宿不待柳青衣说完,挑着眉头说道,“吾为何看不出汝身上,有一丝像佛门中人之处?” 这种口气..你老几啊!柳青衣的笑容僵在脸上,说话这么冲?就算你曾帮过我,那也是千百年后的事了! “彼此彼此,穿得像个红包一样,我也看不出你哪里像儒门子弟呢。” “恩!”疏楼龙宿微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汝..很好!” 柳青衣心头一紧,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但事关面子问题,要他服软,却也免想,僵坐在那,静待疏楼龙宿的反应好让自己接话,谁知,疏楼龙宿只是盯了自己一会儿,就自顾自地走到书桌前,放下一卷手札,然后来到自己对面处的椅子上坐下,双眼一闭,养起神来… “切!”仰起脑袋,柳青衣整个人好似陷在靠椅中,也学着疏楼龙宿闭目养神,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呢! 搞什么呢?第一天上学报道就惹麻烦了,我做个后门生容易吗我?胡七八糟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安静的气氛下,柳青衣渐感倦意,自与袭灭天来一战之后,自己就老是容易犯困,迷迷糊糊,不多时,鼾声渐起.. 疏楼龙宿睁开眼,很认真地看着柳青衣,终于确定,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 万圣岩就送了这么一个人来?万圣岩怎么会有这种货色?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一时间,疏楼龙宿对万圣岩的印象极速破灭着.. 书房外墙,太学主闭着眼静静地站着..良久,学海之主睁开眼,“还真睡着了啊..”看来第一次的见面,十分不融洽呢.. 疏楼龙宿是太学主欣赏的学生,柳青衣是万圣岩看重的弟子,太学主本想看看两人初见会如何,但这结果…结果还真是不出意料之外啊.. 太学主负手而行,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自己之前说要龙宿照看此子,是不是个错误呢?看来龙宿是不太喜欢这麻烦呢.. 行至竹门前,太学主轻轻推开,忽感一阵无意识的杀气腾起.. 不熟悉的地方,纵使睡着,柳青衣还是保留着极强的警戒感,这是在魔界时鸠盘神子多年训练的成果.. 迷糊着眼,整个身子却已戒备,本能的反应快过意识,柳青衣正想看清来人,忽感一阵气息笼罩自己,扭头看,正是疏楼龙宿… 这家伙,好重的杀气!没有明确的目标,却能发出这么浓烈凶悍的杀气,此人真是万圣岩之人?疏楼龙宿站起身,一边戒备着柳青衣,一边对着太学主行礼道,“龙宿见过太学主..” 太学主?柳青衣仔细看着身前穿着米黄素袍的人,这..眼神没死神化后那么锐利,面色也没那么苍白,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温和了许多,也严肃正气了许多.. 这是没被死神化的太学主?“茶毗见过太学主..”不着痕迹地擦去嘴角的口水,柳青衣极速地清醒着,天子入住的寺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有心打小报告也就一天的路程.. “你之心神,似是损耗甚多..恩..有空不妨去外头那小河尽处,听听筝曲..”太学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案前坐下,“想必你二人也彼此认识了吧!” 疏楼龙宿不接话,柳青衣看看龙首大人,又转脑袋看看太学主,忽然发现自己没话头接.. “以后你们就是同窗了,要好好相处..”太学主说着,转而对着柳青衣说道,“同窗是缘,龙宿入学海久于你,他既是你学兄,你就该对他要如兄长敬重,学问上,有何难题,也该多多向他请教..” 柳青衣的面皮有些抽搐,也很想反口说几句,无奈太学主虽没往后死神化那般霸气,但终究是学海之主,自有其威仪气势.. “我知晓了..”轻应一声,柳青衣暗自叹息,刚来就给我一板子啊.. “至于龙宿你,茶毗是你学弟,平日里,你亦该多多关心爱护,就如你这手札之上所言之礼法之意,兄友弟恭..”太学主一面看着手札,一面对着疏楼龙宿说道,“恩,写得很好,有新意!” 称赞几声,不闻回答,太学主顿了顿,“咳..恩..龙宿,茶毗功底可能低些,往后你要多照应..” “是!”疏楼龙宿应了一声..各打一板,太学主啊..“往后还请学弟多多指教!” 兄友弟恭,见了鬼去了!柳青衣分明看到疏楼龙宿眼中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不怀好意,“还请学兄多多照应..” “吾一定会的..”疏楼龙宿淡淡一声..蠢物一个.. “我多谢您啊!”柳青衣干巴巴回道..我想回家.. “咳!咳!”轻咳一声,太学主低下头,好似十分认真地在看手札,“恩,龙宿你先领茶毗去安顿一下吧..” 老子为毛有种森森被卖掉的感觉?柳青衣忽然想念起万圣岩的斋菜了..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矩步引领,俯仰廊庙。束带矜庄,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一篇千字文背下来,柳青衣已是满头大汗,犹记得太学主发现自己才蒙学的水准,那一脸的诧异,柳青衣也是被大学上过的人,不是弱智,也不是低能,但是抱歉他是美术生,古诗两三首他会,偶尔剽窃一下卖弄风骚也行,但真要放在这个世界,他还真就是蒙学的水准.. “易輶攸畏,属耳垣墙,不是意犹幽卫,逐尔原墙..”轻轻一声传来,柳青衣额头青筋骤然暴起,僵硬转过脑袋,看着正煮茶的疏楼龙宿,就看着,就看着… “恩?汝的眼神..是不满吗?”疏楼龙宿淡淡问道… “是你听错了?” “吾真的听错了?” “你!一!定!听!错!了!” “无所谓了!”疏楼龙宿说着,手一挥,一本书飞向柳青衣… “礼…记?”柳青衣险险用内劲崩了这本古卷,“能换一本吗?” “哦?”疏楼龙宿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道,“吾个人建议,还是从最实际的读起..” “为什么礼记是最实际的?”在学海无涯一段时日,柳青衣也算知晓龙宿为什么一见面就没给好脸色,太学主给自己住的地方,就和龙宿的住处,一个拖油瓶就算了,而且还要整天对着这个拖油瓶,疏楼龙宿没想法子弄死自己也算他心善了.. 但是,要说龙宿是多么善良和顺的人,柳青衣却是不信的..不过几日,自己已被他耍了数回.. “勉强记下蒙学读物,勉强地可以正式进入六部学习,念在太学主的面上,吾得提醒汝一事..”疏楼龙宿含笑说道,“六部之中,最难缠者,莫过礼部执令..如何?还要换吗?” “换!怎么不换?一定要换!”现在太史侯和弦知音还是好友,这段日子柳青衣没少去听弦知音弹筝,自己也能听到那声音,和弦知音相处亦算愉快,虽没见过太史侯,但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假假也是能听到无筝的人,太史侯总不会太为难才是.. “恩,既然汝有直接面对学海最为铁血之执令的勇气,那吾亦无话可说。”疏楼龙宿摇头道,“四书五经,汝要从何开始?” 双指直起,轻抚鬓角一扬,柳青衣把鬓角做美髯,“关二爷读的那本!” “恩?汝说什么?”疏楼龙宿闻言一愣.. “春秋啦…关公关二爷读的那本啦!”一把甩开白色鬓角,柳青衣叹息道,“赤面秉赤心,骑赤兔追风,驰驱时无忘赤帝。青灯观青史,仗青龙偃月,隐微处不愧青天。好好的春秋不读,读什么礼记?拿来啦!诶..” “吾会期待你正式入六部修学的日子,想必一定是一段可以令人回忆的时光。”疏楼龙宿丢下一本春秋,潇洒地走了.. “你去哪里?” “吾去找太学主,让他准许吾往后不入六部自修!” “为什么?”柳青衣不明所以地问道,却见疏楼龙宿回过头,深深地..叹息.. ,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与龙宿同居的日子(二) ~日期:~09月21日~ , 雅室水墨香,漫卷诗书狂,太学主坐在书案前,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总有看不完经卷在手,疏楼龙宿静静坐在一旁,似是在想着什么.. 半晌,阅卷的人放下手中的书,轻呼一口气,摇摇头,太学主对各部推荐的优秀学子的文章,略感失望,满眼的锦绣文章,词藻华丽,却显空泛,或有标新立异者,却又显偏激.. 锐气进取,但又不失稳重,从不怀疑自己,绝不盲从他人,疏楼龙宿这个学生,太学主是真的十分满意.. 这算是个安慰奖.. 疏楼龙宿读懂太学主眼中的笑意,眉头轻挑,嘴角牵起些许嘲意,太学主看到这幅表情,唯有苦笑,擅观人心,也不知这是好是坏,对疏楼龙宿,他抱了极大的期望,但疏楼龙宿有时的表现,却是实在让人担心.. 从不主动去招惹他人,但也不容许任何人无端的挑衅,学生中有仰慕者,自有与其对立的人,太学主看着龙宿老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已经很好了,但似乎还可以在好一些..“龙宿..” “永远不要期待所有人都喜欢你!”太学主方开口,疏楼龙宿就接口道,“吾觉得这句话,还是有些许道理的..” “咳!咳!”太学主轻咳两声,一脸沉稳,“你想差了。” “哦?”疏楼龙宿满眼笑意..“原来是吾想差了。” “吾是想问,你与茶毗相处如何?”太学主扯开话题,“恩,你觉得,他如今可以入六部学修学了?恩恩,看来你们相处不错,他应该有许多进步。” “这不是合理的时间,却是最安全的时间。”疏楼龙宿看着正悠闲品茗的太学主,袖袍中的手轻轻地紧了紧.. “哦?最安全的时间?”太学主避开疏楼龙宿的眼神,一脸云淡风轻,“这是何意?” “这是为了避免学海无涯发生史上第一例师生相残。”疏楼龙宿趁着太学主刚喝一口茶,悠悠然丢出一句,太学主险险一口呛住..这小子! “龙宿,不可危言耸听。” “吾据实说而已。” “额..” “趁着礼执令外出的时间,让茶毗入六部,至少,让他习惯被训斥。”疏楼龙宿说着,假作思考一会儿,“恩,就是让他锻炼,锻炼到能承受住礼执令的训斥而不反抗的程度..” 太学主放下茶杯,正色道,“与吾说说你之观察..” 师生玩笑开够了,疏楼龙宿微微一礼,然后坐直了身子,对着太学主说道,“他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哦?”太学主闻言楞了楞,又示意龙宿继续说。 “万圣岩之人,却无信仰,这是不合理之处,虽然一身佛气,但在其身旁,吾总觉这佛气之中,犹带几分杀厉之意,一身所学,虽是杂乱,但却不凡。”疏楼龙宿说着,看了眼太学主,见其似是毫不在意,便又继续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形成一套自己认知事物的准则,而且要更改,十分困难。” “有更改的必要吗?”太学主轻声道,“你继续说!” “那是在他人影响下形成的认知,而吾认为,那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疏楼龙宿淡淡说道,“狡诈,任性,肆无忌惮的张狂,若非此子本心犹有几分善性,如今太学主与吾,看到的将是一个危险的魔物!” 百年扶持,柳青衣如今的认知,有很大程度上受了鸠盘神子的影响,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潜意识下就会模仿鸠盘神子的行为方式,魔界百年,丛林法则,这是鸠盘神子一直灌输的,在未觉得学海无涯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前,魔性一面,自是难以压抑。 太学主将柳青衣交给疏楼龙宿,未尝没有让其监督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的更多一点,除了偶然的凶戾,那隐在佛元之下的魔能,也是太学主头疼的..善法天子,你真是给吾出了好大的难题! “人之初,性本善..”太学主轻声念着,“龙宿,你说是吗?” “那就辛苦太学主了!”疏楼龙宿说着,正瞧见太学主那似笑非笑的脸,无声一叹,“龙宿也尽力而为!” “正是此理,今日后,他之课业便由吾检查吧。”太学主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见龙宿不接话,便又问道,“你认为他该先入六部何处?” “书部。”疏楼龙宿想也不想。 “哦?” “礼部免想,数乐二部执令之位空缺无人监管,射部..”疏楼龙宿顿了顿,又开口道,“他虽是顽劣,却有甚为敏感,射部不适合。” 顾左右而言他,太学主听出疏楼龙宿语中之意,皱皱眉头问道,“那为何不是御部?” “吾不认为他有机关学术的天份。”疏楼龙宿淡然道,“强求无益。” “看来龙宿你对他已是十分了解。”太学主点头道,“那便书部吧!” ……………………………………………………………………………………… 无筝玄音,清圣渺然,柳青衣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听得到,超脱七情六欲三毒,有可能吗?心有疑惑,玄音顿失,柳青衣茫然对上一双似看透世情的眼,眼波中,一丝怅然。 “为何怀疑自己?”弦知音停筝低声问道。 “不知道。”柳青衣老实回答,“我总不是那种什么都明白的人。” “人生在世,有时未必是求一个明白。”弦知音看出眼前人的迷茫,不由出声劝道,“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我不能掌控未来,会惶恐亦是必然。”来到这世界这么久了,救人杀人,江湖一行,只为快意,身虽在红尘,却有一点超然心态,然而死过一回,遇上的人,撞见的事,都在不断逼着自己去探寻自己存在的意义。 “简单的人去想复杂的事,的确难为你了!”弦知音轻声安慰,“人入世,自有天命,吾等都是在不断追寻着天命,追寻着自己存在的意义,你疑惑,只是机缘未到,相信吾,放宽心,终有一日你会明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不喜欢天命这个词,有一种被操纵的感觉,不由己,很无力的感觉。”一声天命,让柳青衣顿时惊觉,雅僧佛公子的天命.. 说实话,柳青衣很难讲佛公子和那个腹黑的众天当做一人,转世宿体,太不公平了!弦知音是个完整的人格,凭什么一句天命就要让其消逝?凭什么一句天命就要他如此牺牲呢? “天命可改!”坐直了身子,柳青衣直视弦知音,“你信吗?” “你错觉了。”柳青衣的反应,让弦知音好奇,这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为何会突然有这种认真执着的神情?“信命不代表认命,认命也非是你所想那般无奈。” “不懂,你说!”和弦知音说话,很简单,没太多规矩,这种简单,柳青衣很喜欢,在这人身边,总有一种宁静。 “信命,是相信自己所知的命运,认命,是认同自己所信的命运,认同,不代表放弃,也不是一种懦弱,有时候,认命,也是一种勇气!”弦知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柳青衣的表情,柳青衣能听得到无筝弦音,弦知音也能隐约感应到柳青衣身上的不容于世的力量,那是被一步莲华和袭灭天来一同引发出来的力量,弦知音不想这人入歧途。 “那这样说,我来这根本没意义咯?”柳青衣感觉有些烦躁,“死就死了,挣扎什么?” “求生是一种本能,生命的美好,谁能放弃?珍惜生命,不是一种错误。”弦知音缓缓说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万物灵长?况且你又如何能认定,你眼前的命运,就当真是你的命运?探求命运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勇气去面对了,过程中的苦乐酸甜,就是最重要的意义了!” “这话说的,就像失恋不要紧,只要你追求过了。”柳青衣无力道,“这种空话我听得多了。” 失恋?!弦知音一时愕然,这人的思维,也实在太跳脱了一点吧.. “算了,越说越不明白,反正还是谢谢你!”柳青衣见弦知音错愕的样子,轻叹一口气,佛公子,众天,这些日子相处,弦知音的为人风采,和无私的帮助开导,已经让柳青衣生出某些危险的念头.. 成魔回头,有些观念自然改变,若不顾及一页书,柳青衣绝不会压抑这种念头,但一念起,便落地生根,又岂是压抑便好? 柳青衣怪异的反应,逃不过弦知音的眼,下意识的杀念,究竟是为了什么?弦知音不解,但却知道这股杀意不是对着自己,“吾帮不到你。” “你真想帮我?”丢开那些莫名的心思,柳青衣又复疲懒模样,“你若真想帮我,就劳烦偶尔帮我说说好话,我知道你有一个很难缠的朋友。” “哈!”弦知音轻笑出声,“你要入六部修学了?” “恩!”柳青衣点头,“龙宿说我可以入六部了,但我也知晓,将来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弦知音不知如何说好,从来没这样的学子,托关系,却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后门生怕较真的老师,这是必然的。”柳青衣一点也不觉得丢人,“拜托啦,学海无涯我就和你比较好哦!” “龙宿呢?”弦知音苦笑道,“他可是你的学兄啊。” “对着那个珠宝匣,我就有种想把他拿去卖的感觉..”说起龙宿,柳青衣顿时苦脸,才来一段时间,暗亏已是吃了不少,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如何斗? “你不知道,那家伙整天只知道挖苦我,帮我那是不可能的事,太学主把我安排与他同住,他不爽,不敢去找太学主,就来找我的麻烦..” 不断抱怨不觉眼前怪异,弦知音的目光穿过柳青衣,看着远处的人,“茶毗,这个..” “你不用替他讲好话!我知道,他是优等生,但是太学主把我安排给他带,实在太欠考虑了!” “茶毗..” “安啦!不要紧张吗?我知道太学主是校长,但是你不用怕,我是不会当面顶撞他的,只是和你说说啦。” “吾..” “这个老头也是,天子是把我交给他来教,他竟然把我丢给一个大红包,而且是一个很难相处的大红包,诶..造孽诶!我明明有变成优等生的资质,但是天天和那个红包相处,什么自信都没了,到时候留级,也是不可怪我..如果以后我被天子责难,你记得帮我说好话哦!” “是吾不够关心。” “没啦没啦!你已经很帮忙了!”正说着,柳青衣骤然惊觉..这声音..不对! “其实还不够关心。” 沉厚的声调,柳青衣僵硬地抬起头看着弦知音,弦知音摇头苦笑,对着自己身后一礼,“太学主。” 雅蠛蝶!回头,骤见那张最不愿意看到的脸,柳青衣有种想死的感觉,“校..长..好..” “校长,这个称呼吾很中意。”太学主含笑道,“这些日子吾太忙,抽不出空来,如何?在学海生活还习惯吗?” “非常习惯!!!”柳青衣玩命地点头。 “和龙宿相处的还好吗?” “非常的好!!!”弦知音你害死我! “有什么建议要提出吗?”太学主好似领导来访,体察群众生活。 “非常..绝对没有!!”柳青衣急忙摇头,“学海无涯是知识的海洋,这里的一切都带着浓郁的文化气息,我为能在此学习而感到骄傲!我会认真努力,不负党..不是,不负老师的教导和期望!” “哈!”弦知音终是忍不住笑出声,太好玩了.. “这样吾就放心了!”拍拍柳青衣的肩头,太学主好似十分安慰,“要好好与导师和同窗相处,恩..和导师告别,随吾来,吾近来空闲了,也该好好教导你了!” “啊!” “有疑问吗?”太学主含笑问道。 “没有!”柳青衣转过头,对着弦知音挥手,“再会!” “不必说得这么壮烈,学海不大,还有见面的机会。”太学主最后一句,弦知音也再难支撑。 “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柳青衣低着脑袋跟着太学主,一步三回头.. , 第二百九十八章 揍遍六部,古今一人(一) ~日期:~09月21日~ , 学海生涯,许是柳青衣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安逸的时光了,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浓郁的学术氛围,令即使如柳青衣这般混沌的人,也不免多出了一丝书卷气。 一手轻点着身前茶花,凝气于指,削去几片青绿,原来疏楼龙宿还懂园艺,到底还有什么是这家伙不懂的?人精于一事容易,事事精通的叫天才,但若在自己精通的领域都有这般高的造诣,那就未免有些不似人了.. 难怪身为学子,却有这般地位,难怪有这么多人拥护,亦难怪,如此遭人嫉恨。 替疏楼龙宿修剪花草,只不过是一种投桃报李的情绪而已,自那日借力之说之后,疏楼龙宿不再那般为难自己,柳青衣不是那种很喜欢与人结怨的人,既然有机会改善关系,那么些许小事,做便做吧。 其实抛却一些先入为主的念头,和一些小矛盾,疏楼龙宿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是个值得欣赏的人,学海学子众多,难免有些心胸狭隘,或是心高气傲的学子,疏楼龙宿平日处世为人淡然,有些时候难免得罪人,无意无心之举,惹来他人针对,若换做柳青衣,估计老早就约人定孤枝了,但疏楼龙宿.. 无视,不带一丝情绪的无视,这种气度,并不温和,但却不得不让柳青衣感叹,世上若真有生而尊贵者,当属疏楼龙宿无疑。 “汝今日不去御执令处了?”轻缓脚步,携着一身书香,疏楼龙宿走入院中,四下看看,“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汝可以放过这些花草了。” “帮帮手而已,你想多了,我照着你的图修的。”柳青衣站起身,怕怕身上落叶,“造船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去了也只是挨骂而已。这次倒是要谢谢你帮忙收集材料了!” “吾只是对汝口中能飞行的船有兴趣而已,嗯..倒是错估了汝之口才,未曾想过汝竟能说服御执令。”疏楼龙宿一边看着自己的花草,一边对着柳青衣说道,“御执令与书执令的课,汝从不错过,与两位执令也是相处融洽,但为何汝对射执令,却是那般无礼?” “没,就是对他的课没兴趣而已。”没下黑手给那老头来一下就很好了,柳青衣暗自腹谤.. “难道汝对御执令的课,就感兴趣了?”疏楼龙宿一手轻弄着茶花一朵,含笑而问..学海之中,御执令不说,书执令来历神秘,难辨其人,而射执令,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汝这浑浑噩噩的模样,是伪装吗? “要说实话,除了央森的课,其他我一律没兴趣。” “直呼执令名讳,看来汝与书执令关系的确很好,难怪平日里他会对汝诸多照顾,不过既然与课业无关,那汝又为何厚此薄彼?须知学海之中,各部执令皆有其亲熟之学员,汝对射执令的态度,会给汝招来麻烦!” 这是..在提醒自己?柳青衣有些讶异地看着疏楼龙宿,自己算是佛门来的后门生,被太学主亲自带着,本就惹人非议,自己平日里又不擅与人相处,也不会看人脸色,说起来,疏楼龙宿倒是真帮自己平了好几次事了.. 至于东方奕那个老头.. “是他问我能开几石弓,我说了不知道,他一定要我开,那我就开给他看咯!” “汝不知道?”疏楼龙宿轻笑出声,“不论汝是否知晓,即使真若汝说的那般,汝只需开弓便是,何必将那些宝弓尽数拉断?” “那也叫宝弓?”柳青衣真心不屑,那些破烂玩意儿叫宝弓,那北辰老三那把叫什么?娘的,他那把配上特制的箭,非一流高手去接就一个字,死!“得了,你出材料,我帮你做一把!” “汝会制作弓箭?” “只要是兵器我就都会造,不过最擅铸剑。” “莫言其他,吾只是提醒汝,有些人,汝得罪不起。” “或者说,宁得罪君子,忽得罪小人。”你提醒我,我也提醒你,柳青衣自认有义务揭穿某人的真面目,“那个东方奕不是什么好货色。” “射执令一向与人无争,处理学子之事亦是怀柔为上,汝为何就认定射执令非君子?”疏楼龙宿看着柳青衣淡淡问道。 “若真无争,何必留情于人?若真君子,何不公正严明处理,施恩于人,又是为何?恩情留着,又有何用处?”这种说法,已有些无赖了,但东方奕藏得太深,平日里又没什么痛脚让人抓着,柳青衣也想不出好的借口来说他。 “没有其他理由了?” “没了。”柳青衣避开疏楼龙宿那双眼,那双眼太容易看穿一个人的心思,“我约了央森,先走一步。” “汝既与书执令有约,那便去吧,顺说,太学主要吾带汝去书楼。” “书楼?” “学海无涯典藏之处。” 典藏..柳青衣忽然感觉..手好痒… …………………………………………………………………………………………………. 岁月留痕,往昔朝暮,尽与河畔红妆述,柳青衣需要一个可以述说秘密的人,而天不孤正是那个可以分享秘密的人,秘密,关于死神的秘密,也只能说给与死神有关的人听。 “学海无涯,典藏无数,是多少武林人梦寐以求的所在..”天不孤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入宝山而空回,公子该不会那般愚蠢才是。” “书楼虽对我无设限制,但你也知晓,典藏虽多,但终究有高下之别,我这一身功法,全是顶尖一流,所以..”柳青衣面皮发红,这妙手空空,的确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再说,太学主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浪费他人的好心?” “看来公子是一定没浪费了他人的好心,只不过,学海之主,亦未必能只手遮天,公子行事,恐怕也非那么简单吧。”天不孤正说着,忽见柳青衣正拿着一个香囊转悠着..“就是这么简单。” “呵!”天不孤死神之眼闪过一道异光,“公子好手段!” “小伎俩,上不得台面。”柳青衣说着,便将手中香囊递回给天不孤,天不孤笑笑,又将香囊推回,“小伎俩也可立大功,公子若是喜欢,这个香囊赠你无妨。” “哈!每次来你这里都拿东西走,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精致的小物件,柳青衣一向喜欢,天不孤不是矫情的人,柳青衣自不多推脱,道了声谢,依言收下,他却不知,一个小小香囊,他日,竟会换来或天一击.. “书山卷海,有明师教导,身旁又俱是人杰,公子在学海无涯的日子,想必是非常自在的。” “日子,是挨出来的,人,是熬开窍的..” “好怅然的语气,一定有是否趣味的故事。” “我在学海过得不错,一般没人来主动惹我,直到一个人回来..直到一场冲突发生前,我都过得很好。” 红袖翻起,扬手间,天不孤指尖挑着两壶酒,“公子今夜可欲早眠否?” “好康的拿出来,我怎么还舍得走?” …………………………………………………………………………………………………. “太史侯要回来了!”一艘船骨前,柳青衣有些发愣地看着央森问道。 “no!no!no!阿青,不可以叫太史侯,礼执令不喜欢学员叫他姓名。”央森一手托着一根硕大的木头,一面好心提醒柳青衣道,“要有礼貌,见面要说goodday,teache !” “你免和他说废话,直接告诉他后果他就知道怎么办..喂!别傻站在那!来帮个手啦!”司徒偃声音从船骨下传出,“托上去点,吾手伸不直,不好刻阵印!” “这样够吗?”双手用力托起整个船骨,柳青衣出声问道。 “再托高点啦!”司徒偃转着刻刀说道,“高一点就够。” “这样呢?”又将船骨托高些许,柳青衣偏过脑袋,“够了吗?” “够了够了!正好正好!托住哈!”司徒偃一边拿手中刻刀在船骨下方刻着,一边说道,“真不知道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力。” “饭吃一锅,水喝三碗,你也能这样。” “免得意,得罪礼执令,你一定吃饱就对了!”司徒偃低声说着,“平日做人太猖狂没好处,外面看你不爽的人大把,真出事,太学主也保不了你!” “放心,阿偃和我一定会帮你,平时不要和同学争执就好!” “你够了!不要每次都拖我落水!” “阿偃你好无情。” “去西啦!再吵把你挂船头当装饰!” “goodidea!”央森点头笑道,却见柳青衣摇头,“whatgoodideasdo youhave?” “you ideasounds good!”柳青衣面皮抽搐地说道,“no ette idea!” “iknowyouknowme!”央森一把抱住柳青衣,柳青衣手一抖,差点让船骨脱手…. “你们两个够了!想压死我吗!”司徒偃急速从船底钻出,“以后不准在我面前说我听不懂的话!不准不准不准!” 看着打闹中的央森和司徒偃,柳青衣暗道一声抱歉,这两人提醒自己都是好意,太史侯回学海他也早就从弦知音处知晓,但是有些事,还是得解决一下.. 自从被太学主准许去书楼,这些时日,老有人换着名头找自己麻烦,那些学子不敢去质问太学主,但却是连累了疏楼龙宿一同被人指摘,虽然和龙宿谈不上感情多好,但总归着近日来他对自己还算照顾,而且… “我还有事,你们先弄着哦。”放下船骨,柳青衣自顾自走了..孙子们,老子是代表三鲜党来教育你们做人的道理来了!趁太史侯回来之前,解决一切麻烦吧! 柳青衣走得干脆,央森与司徒偃对视一眼.. “你说他去干嘛?” “应该是去找同学玩了。” “白目。” “the ave!” , 第二百九十九章 揍遍六部,古今一人(二) ~日期:~09月21日~ ,, 一直以来,柳青衣都认为,古时百家争鸣所随之产生的,除了各家学说外,还有一样流传至今…一种学者最原始的精神.. 酒肆茶寮间,久辩无解之时,桌椅与杯碗齐飞,鲜血共夕阳一色,理论是辩出来的,地位却是拳头争回来了,不论这个观点对错,至少,柳青衣是信了,最早出现在历史上的各家学者,就是如今古惑仔的前身.. 学长很好,真的很好,柳青衣一边心里念叨着,一边将手上的烟叶碎片卷成一根烟,只要是想的到的玩意儿,他都能帮你找来.. 暗运真元,一小点火焰跳跃指间,将嘴里的烟卷点燃,深吸一口,柳青衣浑身颤抖,“嘶!!有爽到!” 吞云吐雾,迷蒙间,似是又回到了当初在校时,眯着眼,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六部学子..前世今生,这一刻重叠.. “茶毗!寻吾等来此何事?!” “哼!汝这般模样,果真是近墨者黑!” 吵吵嚷嚷,有些人来了,有些人没来,百来人,就算有没到的,也差不多了.. “生得怪模怪样,真不知汝生母何..啊!”带着火星的烟头,好似利箭一般擦过一名学子发梢,凝着真元火劲,瞬息点燃其满首乌丝,惨呼声中,唯见一人喃喃自语.. “你这话要是传道慈光之塔,你是有几个脑袋够人砍?同学间的争执而已,免怨,我在救你,救你,也救你满门..” “茶毗你好胆!” “汝敢伤同修!这次便是书执令亦护不住汝!” “来去告知太学主!” “轰!”一拳震碎一旁山岩,柳青衣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卷烟再次点上.. “都给我收声!” “从今天起,我喺嘅地方!我话事!”翘起拇指指着自己,柳青衣似是又回到过往的青狂年月,不知觉地,丢出一句粤语,“边个唔服?” 那个不服?谁能服呢?学海虽严禁学员武斗,但事至如此地步,身前的人完全找茬的模样,学海学子,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这种状况,还能说什么? “只抽,我挑你哋一帮,群殴,我殴你哋一群..”已然靓坤附身的柳青衣,自身后背后缓缓摸出一柄小锤子..这是司徒si 那里顺手牵羊来的..“边个先嚟?” 虽然不知晓柳青衣到底在说什么,虽然不知晓事发后会受何种惩罚,但上百学子却是全体做出一个反应,或是抡起拳头就上,或是卷起竹简冲去,学海学员来自五湖四海,恰巧有人听得方言,“做低呢个扑街仔!” 寒月夜寐旧梦时,水墨青灯素白衫,执笔挥撒书义气,满卷尽是少年狂。少年人,义气争,人不轻狂枉少年人,少年不争老来愁,这一群学子,十年百年千年后,或会居庙堂之上,或会处江湖之远,但此刻,他们哪有一丝儒士贤人的模样?飙飞的牙齿勾起一道血鸿,碎裂的砚台踩于足下,手中的细刻得竹简早已断裂,学海无涯后山,正发生着学海无涯史无前例的的一场内斗.. 战圈外不远,麻衣少年愣愣地看着前方凶恶地战斗,额头一滴冷汗滑落,怎么办?该怎么办? 去阻止?自己估摸着得陷进去!去找学海师长?可自己只是一个未入学海的候补生而已.. 犹豫片刻,少年咬咬牙,若告知师长,这些个前辈非受重罚不可,死就死,去拉开他们! 少年正欲上前,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汝很好..” 猛回头,只见一身华袍的疏楼龙宿正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带着笑意的眼,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灵秀之气,少年抖着声,轻道一声,“龙..宿..前辈..” “汝认得吾?”疏楼龙宿只是看了少年一眼,便将目光投向前方的争斗,“虽然不自量力,但总算是个良善心肠,汝很好,但无需紧张..” 疏楼龙宿的名头,不止是学海之中够响,哪怕只是一个候补生,亦是认得眼前人,少年惊愕对方看穿自己的心思,呆愕一阵,小心问道,“前辈..他们..” “他们只是精力过剩而已。” “学海无涯严禁学员武斗,前辈..” “汝在教吾怎样做?”疏楼龙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麻衣少年.. “晚生不敢,只是这..”少年急忙摇头,努力地组织着词汇,“只是诸位前辈..验证..验证武艺,难免会有损伤..这..” “哈!验证武艺?”疏楼龙宿被这羞涩的少年逗笑,“汝叫何名?” “吾..吾叫桐文剑儒!”桐文剑儒,若是柳青衣在此,当真要抓着这正青葱年少的未来儒门天下武官说一声,请不要随意靠近精神不稳定的高手.. “汝该称呼这群丢脸的人为..学兄..”疏楼龙宿淡淡说道,桐文剑儒闻言急道,“吾..吾只是候补学员,非是学海学员..” “比起这群满面狰狞的蠢钝之辈,汝倒是更像学海子弟,若是汝过不了学海入学测试,那帮教员就该自己砸了自己慧眼识英的招牌!” 直言出声指摘教员?!只知晓这眼前人在学海地位极高,却不知晓,竟是这般威势… “看吧!看着就好,吾会善后,汝,又担心什么?”疏楼龙宿轻声一句,再次转过身看向前方,桐文剑儒站在其身后,不知为何,却是信了他的话,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恶斗.. ………………………………………………………………………………………………… 长萧伴无筝,共谱淑世曲,乌衣白衫,别样分明,飘渺清幽的曲调,绕梁不绝,引飞禽花蝶无数.. 一曲终了,弦知音自顾自收起无筝… “恩?这般动作,是在逐客吗?”沉厚声调,一身俨然,学海无涯礼执令太史侯威势已成,玩笑一声,“是吾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吾之好友!” “不是你得罪弦知音..”弦知音笑道,“有人托吾像你说项,吾怕你生气,怕你砸了吾的爱筝..” “哈!能说动你,吾倒是好奇了!”收起长萧,太史侯笑问道,“说说看,吾视情况生不生气..” “不要说的这么吓人,这人你亦知晓..”弦知音含笑道,“就是先前太学主说的那名佛门学员..” “恩!”太史侯皱眉不悦道,“为何对这人关心?你还是对那帮佛门中人的往世说感兴趣?” “佛门非尽是往世之说。” “看来你是研究透彻了?” “诶..吾就知晓,你会生气..”弦知音无奈道,“无关教门之事..” “太史侯朋友不多,吾当你是朋友,所以才生气!”太史侯冷声道,“有时间去思索那等外门之学,为何不思量如何发展学海无涯,以你之才..” “停!”弦知音苦笑道,“不要继续没结果的话题。” “哼!”冷哼一声,太史侯死死盯着自己的好友,弦知音无奈败阵,“吾错了,吾知错了,吾友,好友,挚友,能否不要这般看着吾?” “你何时学来这般疲赖?”太史侯的脸色露出些许笑意,终究是自己的挚友,难道他有什么想法,自己还能死按着? “不讨论吾,讨论那个学生..”弦知音轻声道,“可否请好友答应一事?” “口口声声好友,你有给吾拒绝的余地吗?”太史侯淡淡道,“说吧,是怎样麻烦的人物!” “野性难驯..”弦知音思索一阵,缓声道,“却有赤子心性…” “以礼教化!” “可否怀柔?” “恩!”太史侯看着自己的好友许久,沉默一阵,生硬出声,“这不是求人的态度。” “额..” “吾要再听一回无筝!” “好友何时学得这般幽默?” “就在方才!” …………………………………………………………………………………………………. 学海后山,遍地哀鸿,撕烂的素白袍上,点点墨迹血渍,百俊齐伏地,当真壮观,人堆肉山,柳青衣张狂地坐在‘山头’,听着时不时传来的痛哼,手中的小锤早不知丢去哪里,也算众人都还记得假假都是同修的关系,都没运用真元,偏生得这样,一干参与斗殴的人皆是一副凄惨无比的模样,未真伤,但这一排堆着的猪头,着实让心寒.. 这次事是不好了了,太史侯人据说是回来,虽未曾谋面,但柳青衣却也知晓,无论是现在的太史侯,或是将来的那位,这回的事就算拉上弦知音去和太史侯乔,太史侯也未必会卖面子..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该来的终究会来,柳青衣并不后悔今日的行为,错要承认,挨打站稳,虽然他柳某人也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翻身跳下肉山,竖子越发青狂,四顾自己的杰作,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不打架,还上什么学?前世今生的重叠,一时间,柳青衣错乱了时空,一言不合,出手便打,年少总有轻狂时,自己已非年少,怎生得聊发了这少年狂? “论背景,我至强大,论劈友,我不言败~” “前..前辈..真..真不用管吗?”桐文剑儒看着哼着歌大步走来的柳青衣,一脑门的冷汗.. “刀光剑影,让我闯~为学海显本领~” “没出人命,汝在怕什么?” “一心振家声,就算死~也不会惊!”擦身而过,柳青衣毫无与疏楼龙宿交流的意思,“让我地血,可~流下来~~!” “汝以为,可以就这么简单走了?”疏楼龙宿未回头,只是轻声问着.. “后续反正会有人处理..” “汝可知晓,会有什么后果?” “…………”柳青衣沉默一下,“面壁思过..如何?” “吾为何要帮汝?”疏楼龙宿回过头,笑问道,“或者,为什么是面壁思过?” “我会解释,但不是现在..”柳青衣看看疏楼龙宿身旁的少年..这小孩,看着好眼熟啊.. 疏楼龙宿不置可否,亦没再去理会柳青衣,足下轻移,往着那一地猪头处走去,桐文剑儒看看疏楼龙宿,又转身看看柳青衣,一个给了他一个背影,一个报之狰狞地笑容.. ,, 第三百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一) ~日期:~09月21日~ , 学海书楼,典籍万卷,要在这书海中找到自己需要的,还真是件麻烦事.. 书楼有九层,柳青衣在书楼第九层晃荡着,左翻翻,右看看,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看那阶梯处的教员,这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出一个老字的老教员,他就那么坐在楼梯旁的小竹椅上,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抓着个茶壶,看着书,不时喝上口香茶.. 学海学子皆能入书楼,这里的典籍也对所有的人开放,不过,有没有那个缘法拿到好的,那就是运气与实力的问题,高等武学,可不是随意可以看的,根基修为不够,学了反而有害,再则,有些典籍所记载的武学实在太过珍贵,为了防止某些可能出现的问题,所以,书楼自第七层起,每本书籍的封面,都是一样的,而这些书籍上又都带有独特的封印的,实力根基不够,第七层的楼梯就上不来,根基够了学识不够,这些典籍上的封印照样解不开,顺说,这书楼里的书,可是不能带出书楼的.. 灵台引道气,柳青衣漫步走着,身上不时释出一缕隐晦的灵识,这些微弱的灵识轻轻扫过身旁的典籍,不断探寻着这些典籍上前人留下的气息… 柳青衣的动作很小心,却也没多么避忌,阶梯处的老教员偏着脑袋盯着这个新来的学子,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又是个好高骛远的小家伙… 随意了,反正莫把这些典藏弄坏,别给带出去就成,这么弱的灵识,哪里能破解得了这些秘藏上的前人印记?老教员摇头,低咳一声,“咳!咳!” 柳青衣转过脑袋,人畜无害地看着老头儿,却见老头儿垂着脑袋,轻飘飘丢来一句,“没用的..这点力,第七层的都不够..” “老师是说要大力些吗?”柳青衣不怀好意地笑着,“弄坏了书可怎么办?” “读书哪里能用蛮劲?这还是读书人说的话吗?”老教员有些生气,皱巴巴的脸上尽是不满,“这些个都是宝贝,你要弄坏了就等着被处置吧!” “我还以为老师见学生天资惊艳,欲提点一番呢..”柳青衣假作悻悻之色.. “戏文看多了吧?”老教员被逗笑了,“是劝你知难而退,有时间整天在这转悠,倒不如多花时间在七楼下面逛逛..” “今天是最后一次在这转悠了,往后可能要老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灵识,这次,却是光明正大得来了,“老师帮学生盯着,若是太大力了,您老人家提醒下。” 老教员皱皱眉头,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得清明,“要去历练?你才来几天呢?” “是今儿个闯了大祸,估计要吃一顿粗饱了。”柳青衣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来您会想我不?” “想你脸上有花!”老教员低骂了声,多少年没见这么顽劣的学生了..“惹什么麻烦呢?” “打架呗..”柳青衣无所谓道。 “恩?!”老头儿似是忽然来了精神,“没动真气吧,赢了输了?” 怎么感觉您老人家更想问输赢?柳青衣脚下踉跄,“当然没动真气,当然是赢了!” “小事儿。”老教员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学问吗,原本就是争辩出来的,争赢了是好事儿,顶多被罚扫院子之类..” “六部伤了百来号人,这事儿..还真小不了。”柳青衣摸着鼻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走那会儿,百来个都躺地上,那脑袋,都分不清是人是猪了。” “闹这么大?聚众斗殴?你们这帮娃娃胆挺肥啊!”老教员不知不觉,流露几分往昔本色,估计当初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孩子..“麻烦些,不过法不责众,咬死是书卷上的事起了争执,也没人会真扒了你们的皮..” “想当初..” 柳青衣耳边听着老教员的过往峥嵘岁月,双眼却瞥向身前不远处一本书籍,依旧那般左右翻看,但似无意间,渐渐靠近那本书卷.. “老师..”柳青衣靠在那书架旁,双手负在背后,收回灵识,似是放弃了自己的淘宝之旅… “怎么了?”老教员停下忆当年,“怕了?” 柳青衣没答话,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背后的手轻轻地抖着,老教员摇摇头..真还是个娃娃呀..就是长得寒碜了点..“诶,下次记得别把事闹大呢..”叹着气,老教员又抓起茶壶往嘴里送茶,说这么久,渴了.. “一百个打我一个,全趴地上了..”柳青衣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尽是纯良羞涩的笑容,“您看我会被怎么处置?” “噗!咳!咳咳!”老教员一口香茶全给喷了出来,不住地咳嗽,柳青衣抓着机会,手腕一抖,将身后那本被自己盯上的秘卷收入右手袖中.. 道法之中,唯有一项,柳青衣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袖里乾坤,就这一招,除非真强过自己太多,否则未防备之下,这世上没多少人看得出他柳某人出手..瞬息间,趁着老教员没回过神来,左手手腕一转,一本一模一样的书卷轻轻丢回原处.. 每本书都一个封面,你们这不是等着人来偷吗… 老教员的手翘起了个小兰花,颤抖地指着柳青衣,“你..你!” 那天黄昏的书楼,柳青衣挥一挥衣袖,没带走半片云彩,只卷了本书,书上还隐隐留着前人留下的气息,那个人的名字叫…弦知音.. …………………………………………………………………………………………………. 学海礼院,太史侯满面阴沉地看着眼前这一群鼻青脸肿的学员,不远处,那麻烦的学生正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 “很好!”太史侯沉厚的声调,给人无比的压力,“汝等做得很好,哈!非常的好!” “学生知错!”一句反话,换众口一词,六部学子前所未有地齐心。 “知错?”太史侯冷笑,“好一个知错,说与谁听?吾吗?看看汝等样子!哈!” 怒极反笑,太史侯转身对着疏楼龙宿问道,“身为学长,你倒是轻松,是太多的赞誉,迷了眼吗?” “未及时阻止,是学生的错。”疏楼龙宿垂首,“是学生想当然了,以为他们只是学问上的争执,不曾想,却是如此结果,若一早知晓如此,龙宿定当早早开解他们..” 太史侯袖袍中的手掌一阵骨节错响,“只是学问上的争执!恩?!” “自然是学问上的争执。”疏楼龙宿面色如常,他一点也不担心,事情闹得这么大,不咬死这点,只要是参与的都得脱层皮,学海之中,又有哪个是傻子?又不是杀父之仇,也没那等的夺妻之恨,犯不着同归于尽,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报复.. 未曾与这百来号人说上一句话,但龙宿却是吃定了这帮人的想法,一干学子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间,也认了这结果,仇怨是结下了,留待日后清算,现在最重要的是,过了礼执令这关! 四目相对,疏楼龙宿云淡风轻,就算真闹腾下去,自己也顶多是落个训斥而已,太史侯心中暗怒,却是抓不住疏楼龙宿的痛脚,每一次,他总是能安然脱身.. 按下心中怒气,太史侯也没那个兴趣再去问底下那帮学子前因后果,自己的学生自己知道,一个个精明得很,有疏楼龙宿开了个头,此时问话,哪里还能问出个什么来?早知晓便不该把这家伙也一并叫来! “汝等全部给吾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三个月内不准出房门一步!”法不责众,这次参与的人数太多,要真闹大,徒然给人笑话,太史侯多少还在意着儒门的脸面..“都给吾退下吧!” “学生告退。”又是一阵异口同声,众学子告退,这时却又能看出这学海无涯的底蕴,哪怕是早想落荒而逃,哪怕是怕极了这铁腕执令,一众学子退走间,仍旧那般潇洒自然,文质彬彬地..极速离开…谁要想再待在这,谁就是个棒槌! 疏楼龙宿当然不是棒槌,他自然也是想走的,没由来地看人摆臭脸,他才没那个兴致,只不过,他又是走不得的.. 方才的结果,只是老师和学生都可以接受的结果,疏楼龙宿给了太史侯一个可以轻放的理由,但太史侯却未必感激,事情的确是得这么做,这么多人,总不能全重罚了,传出去,闹笑话很好玩?虽然是帮到忙了,但这种自作主张的做法,对于一个掌控欲比较强的人来说,却是一种冒犯..更何况,太史侯是师长,是礼部执令,而疏楼龙宿,即使名望再高,一个学生的身份压在头上,这件事,他已过界了.. “人在何处?”太史侯盯着疏楼龙宿问道。 疏楼龙宿好似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许是在太学主那,或是书执令那,也许在御执令处,又或者..” “够了!”太史侯挥手打断,“去将人唤来!”又或者什么?弦知音处吗?太史侯一阵头疼.. “学生告退。”疏楼龙宿一个稽首,走得干脆.. , 第三百零一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二) ~日期:~09月21日~ , 问题学生见教导主任,从来就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会面… 柳青衣如今已未如当初,不会见到谁都会产生那种激动情绪,虽然,他不会一开始就给予恶意,但面对如今的太史侯,柳青衣始终都有种诡异的感觉.. 意气风发,就是这种感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隐藏在沉稳之下,一瞬间的感觉,让柳青衣会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改变的机会! 曲怀觞的结局是心中永远的痛,饶悲灵犀与曲怀觞三人的感情,柳青衣自认没那个资格去评价,感情上的事自己没力帮忙,但至少,帮到月灵犀一些,也算是帮到了曲怀觞吧,因为这两人的感情,柳青衣看来看去,也只看出个无怨无悔,此生不换… 不知不觉,自己成了伏龙的学兄了呢!这个时期,月灵犀的母亲,应该还活着吧,东方奕那老鬼或许已经知晓那个女人的存在,但至少,自己还有机会去更改一些历史不是吗? 至于干掉东方奕这种事,柳青衣也只是隐隐约约有个念头而已,在学海,欺师灭祖可是死罪.. 意料之外的顺从..这是伪装吗?太史侯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前暴力特征明显的学生,自柳青衣站到自己面前至今,自己至少已经三次试图激怒他了,若如弦知音所言,不该是这种温顺的表现才是.. “破坏学海公物,与学员争执,你说,吾应该如何处理你!”打了几巴掌,但多少总得给老友一个面子,柳青衣咬死是学问上的争执,他没话好说,这种事还真不好处理,明知这个小子是罪魁祸首,当然是不能轻放了,太史侯找了一个不算借口的借口,疏楼龙宿抓着某些传统遗留下的漏洞,但最终判罚的人..是太史侯! “破坏学海公物?”虽然龙宿一再交代不要顶撞,但柳青衣还是面皮抽搐地问道,“执令,那些砚台和竹卷,不是公物吧…” 那些明明是学生自备的凶器!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吧!虽然学兄大人明说自己会被特殊‘照顾’,但也别把人当傻仔玩啊! “射部的弓,是你弄坏的!”太史侯算是给了个解释,“疏楼龙宿或许有很多值得他人学习的地方,但是不包括他的目中无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东方奕是麻吉?“执令,如果学生没记错,我问过,拉坏了是不是不用赔,而射执令如果记性不差,他一定也该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才是..” 东方奕说过什么,太史侯很清楚,摸清一个学生的底,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无端心里觉得好笑,十三把东方奕珍爱的宝弓,全被这竖子拉断..这哪是人力所及? 太史侯不清楚,眼前这个即使比不上神力再催的某燕,但至少也是人形大猩猩的范围了.. “你不服?”这是一个台阶,而这意料外温顺的问题学生却更意料外的不愿去踩,让疏楼龙宿去唤人,就等于自己大致上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了,难道疏楼龙宿没交代?或者.. “你是否知道尊师重道这四字怎写!”语气严厉,太史侯沉声说道,“你敢在吾面前说一句,你非是故意!” “学生知错。”按照柳青衣过去与各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打交道的经验,这个时候强硬是件蠢事,不止拖累自己,也可能扯到其他人,比如疏楼龙宿,这次他这么配合,自己如果再拆他的台子,那么他就一定会让自己没有面子,不过..“学生会赔偿十三把宝弓..” “恩!”这不是太史侯想听得回答,这么立场鲜明地和一个执令过不去,这小子也算是异数了,一个学生,有这种胆子?是谁?太学主? 不可能,也没理由,司徒偃?没这个魄力,央森?据传这竖子直呼其名.. 学海之中,各部学子自有其亲近的执令,这也算是一种学海政治资本,太史侯有心套话,“答非所问!” 这个话接不得,接了就是自己目无师长的罪了,柳青衣沉默,太史侯不说话,两人对望半晌,太史侯忽然出声,“你能与御执令与书执令相处,为何不能对射执令尊重?” “他们两个好相处啊..”话一出口,柳青衣心里喊糟.. “哼!你眼里还有学海的规矩吗?” “学海的规矩没有硬性规定学生喜欢哪个老师吧!”一点点的不耐烦,柳青衣的语气有些冲,“脸面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是人自己凑过来丢地上让人踩的,执令,你可以去问当日在场的同学,我是否说过,‘这些弓我用不顺’,射执令是否说过,‘尽试无妨!’,学生只是一时不慎,若射执令真不高兴,学生打造十三把更好的弓赔偿便是! 露出真面目了?这是在顶撞自己了,柳青衣这种表现,反使太史侯安心一些,在学海,直接出言顶撞自己的学生还真没见过,看来真若好友所言,桀骜不驯,却无太过阴沉的心机.. 一个把上百号人打趴,虽不动真元,但观其似是一点损伤亦无,这种实力,在学生中,却是少有能及,有好友担保..恩.. “你会锻造兵刃?”太史侯没去计较柳青衣的语气,太史侯扯开话题,不可逼之太甚,得到自己还算满意的答案就够了,虽然不知晓东方奕与这竖子有何过节,但总有弄明白的一天,弦知音与太史侯说得清楚,这就是个刺猬,你一掌给他拍下去,他就真敢炸刺给你看.. “会啊!” “吾不喜妄语之辈!”太史侯不屑道,“这一条,吾可以不追究,但不代表其他人无异议!你可知你之行为,会给太学主与弦知音带来麻烦!” 太学主是自己的导师,弦知音在学海对自己多有照顾,是东方奕?柳青衣不认为他有胆找太学主麻烦,但不代表他不敢对弦知音来阴的,太史侯抓着自己拉断弓的事情不放是因为自己好友被人非议?柳青衣向来是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东方老先生的,太史侯只是稍稍玩了下文字游戏,有人异议,可以是执令,可以是教员,可以使学生,甚至可以是学海的厨子伙夫,他只需要说他听到了某些风言风语,却无需去解释在哪听到的,自什么人处听到的,柳青衣自然会牵扯到东方奕身上.. 异议?笑话!吾之判罚,除太学主外谁可质疑? “就为这事他就扯别人下水?”这回却是连射执令三字也省去了,柳青衣开始下意识地遗忘自己的‘大计划’,“有话让他当面和我说啊!躲后面放冷箭算什么?执令与弦知音不是好友吗?执令就看着!” “吾不知你所说的他是谁,但学海无涯非是一言堂,防川无用,你自己闯下的麻烦,要别人替你收拾,很有趣味吗?” 干!顶你不顺!你不是铁腕执令吗!暴君统治才是你的菜啊!你什么时候变鸽派了!今天还就不这么算了,你还能叫家长不成?上辈子柳青衣没家长,这辈子的家长如果到了柳青衣面前估计也是直接开打的结果,自己入学海是万圣岩与学海交涉的结果,不是那么好开除的!“那让东方奕自己过来,我与他分说!” “你放肆!”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太史侯断喝道,但内容却没那般强硬,“哪个教你直呼执令名讳!若让人知晓,吾不惧,其他人如何!” “五六七八也一起给你放了!亏他当你是老友,你现在抓我算什么!”你拍我也拍,据天子挂号处的主持说,天子入深山,那是一个云深不知处啊!我怕你个爆炒腰花!有种你把一页书前辈叫来啊!我好怕啊! “滚出去!”太史侯怒指房门,“闭门思过,没吾交代,你无须再来上课了!” “你!!”柳青衣好不容易按下掀桌子的冲动,不公平!那帮混蛋三个月,我就无限期停学?他却是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打算自修越久越好的.. “要吾再说一次?出去!立刻!”太史侯的咆哮响彻整个礼部大院,礼部教员,或是学子,皆感一阵乌云压顶,特别是门外几名来交课业的学子,真心有种想死的冲动,出门不看黄历,交作业也要选日子啊! 对峙良久,柳青衣转身就走,出了门,还重重将门甩回,当真是一个摔门而去,太史侯看着那明显被震得开裂的铁木门,再瞧瞧门上那深陷的指印..柳青衣没动真气,太史侯看得出来,果然天生神力,这等资质浪费可惜… 出了门的柳青衣心里正考虑着要不要去射部泼油漆,却正巧撞见一干学子教员,都用一种外星人入侵学海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现在真是看谁都不爽,内息不稳本就让柳青衣变得亦怒,一个个回瞪,大摇大摆地走出礼部,却不知,这一次,却成往后学子间的传说,犹记往昔,曾有一学长与礼执令拍桌摔门.. 感觉人已走远,太史侯脸上怒意渐渐消失,桀骜不驯,好友,这何止是桀骜不驯呢?无声笑笑,太史侯对着门外学子传声道,“进来吧..” 门摔得太重,几名学子好不容易推开门,刚欲关门,却见那铁木制的门裂做几块落在地上.. “啊!”关门的学子吓得呼出声来,死了!这次死定了! 太史侯看着裂成几块的门,面皮一抽,竖子!好胆! “执..执令!”那关门的学子看着太史侯的脸色,一阵想死,几名随行同窗,亦是心有戚戚焉.. 是平日里太过严厉了吗?太史侯看着几名学子的表现,忽然感觉,众学子对自己,或许敬畏,但若说到爱戴…恩..东方奕.. “不是你的错,何须惊慌?”尽量柔和自己的语调,太史侯淡然道,“将课业交吾!” 天有眼!几名学子暗呼庆幸,礼执令好似没迁怒自己一干人的打算,慌忙将手中课业交给太史侯,几名学子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候训示.. 这般惧吾?吾何时迁怒他人?太史侯自问,自己行事一向公允,这帮学子皆是如此畏惧,是为何?是平日太过严厉,还是有人暗中中伤? “摔门的无事,关门的何罪?”太史侯一边看着手中手札,一面和声问道.. “额..是!是!”连通那关门的学子,几名学员皆是讶异,今天的礼执令好说话得惊人.. “不论你之文章,但看其字,虽失温润,却有刚劲之意,何以如此?给吾站直了身子!”话是训斥的话,却不是训斥的语气,那关门的学子闻言惊愕..这是..夸自己? “字如其人,如何?学海子弟,何时没了骨头,都给吾站直了!”太史侯放下手札,看着几名学子说道,“吾能容那竖子无礼,何不能容汝等?站直了!” “是!”几名学子异口同声… “这才是吾学海无涯子弟,畏畏缩缩,像什么话!自负不可,自信何错?” 几句不知是骂是夸的话,一点点小认可,几名学子面露感激之色,太史侯很满意这种神色..他也需要有人将今日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传出去,至于那会给柳青衣带来什么麻烦.. 那只是他无礼的代价.. , 第三百零二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三) ~日期:~09月21日~ , 月正当空夜已深,寒雾迷眼酒意浓。 月光下,小河边,垂斜在地上的影子纠缠不清,交织着正交杯换盏中的人,酒水中,映照着两双妖异的眼。 从不知晓,医邪竟有这等酒量,和什么样的人喝酒有什么样的感觉,与天不孤对酌,绝非豪饮,但不知为何,却是给人尽兴之感。 “我时常想,他当时那场戏,究竟是做给谁看?我,还是学海众人,至今未曾想通,却也不太在意了。”柳青衣斜躺在地上,一手撑着脸,一边伸手递出酒碗,“不过,若当时有如今这般的认知,也就不会这样简单地被人戏弄了。” “非是公子无智。”天不孤挑着酒坛,又给彼此满上,“是公子愤怒的情绪过长了。” “这句话有安慰成分,怕是当不得真。”柳青衣叹息,“其实又能如何呢?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是尽为直来直往的那种。” “是有劝慰的意思,但公子不若想想,只是公子听到自己关心的人被人误会,第一个反应是愤怒与生气,这样的情绪是无益与思考眼前的对错,公子欠缺的,是不够冷静,话说回头,公子本就不是那般冷硬心肠的人,又何必一定要改变呢?”天不孤说着,将碗中酒水饮进,长长地舒了口气,“诶,关心则乱..乱,亦就有了破绽..” “那位长者,是个有心的人,有心人行事,自然不可能只针对公子一人。” “只是一点点挑拨的言语,若天不孤猜得不错,接下来,那位长者应该是会对公子释出一些合理的善意,让自己脱离出公子迁怒的范围,自然,公子黑白分明的世界中,不知不觉,就让那人站在了自己身后了。” 只言片语听得,三言两语分析,天不孤将事情猜得**不离十.. “哈!我要是有你这种脑袋,很多事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柳青衣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莫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非就是自己事到临头只知道硬来,不会去冷静地分析判断,自己永远都是这样.. “这句恭维,天不孤就不推却了。呵!”轻笑中,白皙的手松开满首乌丝,倾泻而下黑发有一种清幽的美感,那青丝中的几缕鲜红,为这出尘的美更添几分妖艳..“公子的故事,还未完..” “酒也还没喝完..” “该是够公子诉尽往昔的..” “有没人告诉过你,你真得很美。” “比公子心中之人如何?” “哈!没个人心中都有唯一,唯一的,就是不可比。” “啧!公子比过去狡猾了许多。”天不孤挑着酒坛,就是不将酒倒入柳青衣的碗中,柳青衣无奈..“跳过这个话题。如何?” “明明是公子挑起这个话题,没有天不孤满意的答案吗?”袖袍轻动,坛与碗,在两人的手中掠起阵阵残影,死神眼下,那碗儿却是怎么也追不上那跳动的酒坛.. “诶..不要这样子吗..下回送你一件好东西。”柳青衣无奈,死神之眼,就自己现在的功力,压根追不上,况且如今的天不孤,亦非原来的天不孤了,替自己疗伤,观察自己的功体,他岂会毫无益处.. “是什么有趣的事物?”天不孤手中的酒坛贴着柳青衣手中的碗,就是不倒下去,“有多新奇?” “没多大用处,不过却很漂亮的水晶,算是一种铸造的材料,我替你做一个坠子如何?很好看,而且苦境绝对没有哦。”改天找玉姐那点碎岛特产的水晶,柳青衣如是想,那水晶还真是很漂亮的..思前想后,就是没想到一朝水晶变燃晶.. “苦境绝对没有的?”天不孤似是不太满意。 “还有其他一些小东西啦!”大不了找殢无伤拿点慈光之塔的特产,再去佛狱偷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喉咙痒,想喝酒呐..柳青衣一脸纯良.. “罢了,新奇的小东西,天不孤期待了..” ………………………………………………………………………………………………….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自从斗殴事件发生,到某人摔门结束,疏楼龙宿的住处这些日子倒是热闹了许多,事情如何发生的,整个学海里的学生心知肚明,学问上的争执?笑话了! 虽然很大程度上,柳青衣是因为自己不爽才和人约斗,但在一干龙宿的支持者中,却不是这样,以前多少觉得这个跟在龙宿学长身边的怪家伙就是个二愣子,哪里想竟然一下变成了个滚刀肉,太史侯的门都敢摔,还有什么事事他不敢做的?虽然这小子文不成,至少也是武可就,这般凶悍的家伙,还是不要得罪太甚的好,再说,他是太学主亲自教导,龙宿学长亲自带的,就像党派一样,也算是自己人.. 太史侯这边刮风,龙宿也被扫到风台尾,思过半个月,这些个学子或探望,或好奇,其实还是好奇多一些,三三两两结伴来,探望一下学长,顺便看看这礼部摔门去的狂生.. 这会儿,倒是见识到龙宿的人气了,柳青衣总算明白龙宿这家伙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做出那种自立门户的事情却没被儒门直接给清理门户了。 这些个学子是发自真心敬重,学员支持,上面又有太学主放纵,只要行事不要太过,儒门中,有谁又能真把他疏楼龙宿怎么样?就算太史侯很不满龙宿这次捞过界的行为,也只是闭门思过半个月,而且还是不禁足的闭门思过.. 莫说柳青衣的无限期停学,比起那些被禁足思过三个月的学子,这哪里算是惩罚,课照上,文照写,名义上的惩罚而已,但就是这名义上的,竟然也能引得这帮学子替他不平.. 停学是好事,至少对柳青衣来说是这样的,无定三绝要时间参悟,本来想拿这个来收买龙宿的,谁知道龙宿压根没多大反应.. “汝以为,没有太学主的默许,没有弦知音前辈的暗助,汝真能找得到这本书?”疏楼龙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浓浓的不屑.. 柳青衣不爽,但却也承认这是纵容下的结果,只是不高兴下,一次龙宿去交课业时,偷去他身上手札,让他交不了作业而已。 龙宿这次倒是没太大报复,只是让自己变成动物园的猴子,让人观赏一下,每天招待往来学子,顺便再多一个绰号..小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在压迫与被压迫中渡过,这段时间,柳青衣倒是多了个小学弟,或者说,是将来的小学弟——桐文剑儒。 年纪轻轻就生得一副正太像,难怪之后入了儒门天下,儒门天下可是出了名的高富帅与白富美组织,桐文剑儒算是柳青衣这些日子里的一点小安慰,这小子很有礼貌,虽然好像有些怕自己.. 念在进来龙宿这次帮自己过关,柳青衣也算投桃报李,预备给他将来的门人做一把趁手的兵刃, 秋叶铜剑,被侠刀一刀斩断,自己却是不能让这件惨剧重演,柳青衣要铸剑,疏楼龙宿亦想看看他是否吹嘘,出些金银钱财替他在小院旁造了个铸炉,熊熊火炉旁,柳青衣不断回忆着,身旁的桐文剑儒无事,正四下打量着.. 桐文剑儒的剑法已快、雅为主,飘逸有余沉雄不足,他的根基经验招式皆不如蜀道行,败在蜀道行的手上没什么意外的,但是,若他的剑不被一刀斩断..柳青衣回忆起桐文剑儒之死,若那一刀,剑未断,而桐文剑儒的体力还够,最多重伤,面对发狂的蜀道行,他逃跑还是可以的吧.. 剑不够坚韧,体力不足..柳青衣有了大致的想法,但却是无奈缺少材料,其他材料好找,自己的铸术自己亦有自信,但桐文剑儒体力与根基不足这点上,柳青衣想来想去,也只有用到当初在魔界偷来的一种材料可以弥补,一种可以吸收化消真元的晶石,将这种晶石加入剑中,应该能多一份保证,可是,该死的是这些材料都在鸠盘神子那里.. “桐文剑儒..”柳青衣伸手入火炉,抓出一块烧得通红的剑胚,“这剑就算铸成亦只能算是半成品..” “学兄愿意为吾铸剑,吾已十分感激,就算只是半成,桐文剑儒亦会珍惜。”桐文剑儒说的倒是实话,学海中的学子皆有其傲气,一个还未入门的弟子,自然是难入众学员之眼,难得有人诚恳以待,桐文剑儒自是感激.. “你别会错意,就算是半成品,也比其他的成剑好多了,这个你倒是要去谢谢龙宿,材料都是他出的,只是欠缺一种材料,会让这剑少了几分功用而已。”柳青衣皱眉道,“待我将来找到材料,再替你加入,这样这把剑才能完全合适你。” “功用?”桐文剑儒不解,“学兄所指的是..” “你的武功路数,走的是轻灵巧快的路子,在气力与韧性上,却有不足,特别是与人硬撼时,容易吃大亏,我所说的那种材料,有吸收和消化真元的功效,只是补足你自身的不足,不是补这剑的不足,这剑,你用着足够了。”柳青衣看看剑胚,甩手有将剑胚丢进火炉,“火候未够呢,我之铸术,亦还不够,等哪一日上了巅峰,再为你重铸一次,哈!不用太失望的!” “学兄为吾铸剑,吾已十分感激,是吾实力不够,让学兄为吾烦忧了。”桐文剑儒却是错想了,柳青衣的愁意不是剑的材料,而是鸠盘神子这个人,故人难忘.. “没事,等将来再见,我一定帮你真正完成它!你非是平庸之辈,我铸的剑能让你用上手,自然是好事!”柳青衣笑道,“多些自信,你这个人太宽厚,却是少了些锐气!” “恩..学兄要离开学海吗?”桐文剑儒倒是举一反三,将来再见?学兄被无限期停学,莫非是生了离意? “额..这个啊..”我总不可能在学海待上一辈子啊!柳青衣早有打算,完成四宗功体,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去一趟杀戮碎岛,有些事压在心里实在太久,都快成自己的心结了。 即鹿这个女人,虽然从未见过,对自己也没养育之恩,但自己这个身体是拜她所赐,虽然是算计下的结果,但是,生母啊,总是心中的挂念,总会想见上一面,浮廊沉雪,埋着不止是殢无伤一辈子的伤痕,那三年,透着那双寡情的眼,也埋了柳青衣在这个世上永远没法挽回的遗憾,怨芽生恨果,柳青衣当真很想知道,四宗合流的自己,够不够格站在碎岛王**问那王座上的一句,你这王位,坐得心安否! 断然是没想到,自己见到功体大成的可能后,生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去找自己这一世生父的麻烦,柳青衣自己都觉得好笑,世事离奇,莫过于此。 苦笑,在桐文剑儒眼中,却是另一种意思,桐文剑儒以为学兄是因为得罪狠了太史侯所以才生出了离开学海的念头,遂劝慰道,“学兄何必如此,礼执令是明理之人,只要学兄认个错,礼执令应非量小之人。” 柳青衣闻言一愣,这都哪跟哪,好像我怕了他要退学一样,刚欲解释,忽闻一阵沉稳脚步传来,回头,却正见一脸严肃的太史侯.. “想不到一个外门弟子看得清的事实,你却看不清。”太史侯看了一眼桐文剑儒,转而对着柳青衣说道..这小子莫不是真生出离学的念头?如此倒是失了好友交托的请求.. “哟!礼执令,今天很闲呢!”柳青衣嘴角抽抽地打招呼.. “如何?闯了祸就想离开,让留下的人替你收尾吗?那一日摔门而去的勇气去了哪里?”太史侯一句话,算是应了桐文剑儒所言..本执令没心思和你这个竖子计较.. “摔门的勇气有的,我这还有砸门的勇气呢,执令莫不是想试试?”靠夭,我都闭门思过了你还来惹我?柳青衣满脸狞笑.. 两人几句话,听得桐文剑儒后背一阵发寒,不是会打起来吧..学员和执令动手..天啊! , 第三百零三章 盗得真经鱼龙变(四) ~日期:~09月21日~ ,xia 没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太史侯眼中好似就没柳青衣这个人,缓步走到火炉前,手一伸,一股浩然之气自太史侯掌中涌出,直冲火炉之内,勾起那剑胚悬浮空中.. 源源不断的真元传入剑胚,未成之剑难承如此雄浑之力,剑胚瞬间生出数道裂纹,眼看就要碎裂。 “有这么简单吗!”冷哼一声,柳青衣反手一掌,怒焰腾空成爪,死死抓住剑胚,纯阳之力如同开闸洪流,狂然冲入剑胚,不断修补碎裂的剑身。 “还不算难看!”太史侯元功再催,“继续,让吾惊异吧!” “是惊吓!”若换了过去,柳青衣哪敢和太史侯拼根基,但如今,却非是当初! 火炉前,两人隔着一柄剑较力,不断涌出的雄厚真元,竟把桐文剑儒生生撞出小院,冲天而起的火光,引来大批学员,喧闹之声,在看清场中斗力之人后戛然而止.. “是礼执令和那个..那个茶毗?!” “收声!想死免拖累人!” “他竟能与礼执令硬拼根基?” “能呆在龙宿学长身边,岂会是庸人!” 窃窃私语,不时响起,众人皆压抑着自己说话的声音,远处不断翻腾的火焰,像是一只狰狞恶兽,正不断地像着苍天咆哮,震慑人心的情景,让一众学子认识到学海第一铁腕执令的实力,亦让众人知晓一件事,学海之中,执令之下,除了疏楼龙宿,又有一人,绝对惹不得.. 桐文剑儒很艰难才站起身,他离两人较力之处太近,这等可怖的力量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承受,但即使如此,他仍旧不愿走开,想阻止眼前争执,却苦无实力,强撑功体欲上前,方踏出一步,就立刻被两人争斗四散的真元撞退,正心急时,却感一只手按在自己肩头,温和真元传入,身上压力顿轻,眨眼间,身前已站着一人,紫发张扬,一身华装,疏楼龙宿轻声一句,“莫勉强自己。” “龙宿前辈..” “吾会处理。”轻和的语调,却有一种不容他人争辩的威势,疏楼龙宿双眸映入眼前火光,更生几分耀目之色,微扬手,雄厚真元急速撞入不远处的剑胚,瞬间,二人之争竟成三足鼎立。 龙宿..好惊人的修为!柳青衣微感讶异,一直认为,如今的龙宿,实力应该不会那么夸张才是,谁知,他竟能一下就撞开自己与太史侯的力道,剑上传来的压力越发沉重,亦让柳青衣惊醒,近日来,自己是越发的自得了,这个世界,强者无数,能留名天下的,又有哪一个会是简单人物? 学海时期的龙宿就有这样的修为,那另外两人呢?那这个世界其他的强者呢?没人是原地停步不前的,自己不该把过去的惰性带到这个世界中来,自强不息,才是生存之道! 疏楼龙宿不知,他一时兴起的行为能让柳青衣惊觉,他只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吾疏楼龙宿所立之地,便由吾做主,与生俱来,便是人中之龙,当为群龙之首! 三人争斗,最感讶异的,却是太史侯,茶毗的实力超出自己的估计便罢了,疏楼龙宿,这个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学生,竟然也有这种超出自己预知的能为.. 一种复杂的感觉,环绕太史侯心中,儒门子弟实力出众,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莫说柳青衣并不能算是纯粹的儒门之人,便是这疏楼龙宿.. 太史侯不喜疏楼龙宿,这个学生所有一切都好,好得过了头,好的让人觉得危险,那双眼中,总有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光彩,这是一种隐晦的野心,也是太史侯不会期待的野心.. 这两人,用的好是儒门之幸,用不好就是儒门的灾劫!一个狂野难驯,一个城府极深,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都不是容易臣服他人之下的人.. 既然如此,那吾便将汝等永远不敢生叛逆之心! 打定主意,太史侯不再克制,运化十成功力,瞬间,足下之地晃动不已,身前剑胚涨裂欲毁,一股无匹巨力,逼得柳青衣与疏楼龙宿同时退后一步! 一时错愕,太史侯竟然毫不留手?稍瞬之间,疏楼龙宿明了其意.. 是吾与贼儿能为超过估计,便生了打压的念头,哈!若连汝都不敢挑战,疏楼龙宿如何做那群龙之首! 眼角余光掠过四周学子,学海无涯,群龙汇聚之地,疏楼龙宿便要做着群龙之首,就要改天换地! 不再犹豫,再无保留,疏楼龙宿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在太史侯眼前..一时间,围观学子的眼中,平日就出众的龙宿学长,这一刻,忽然气质骤变,从一个逍遥华丽的风流人物,变成一个如龙威赫之人.. 太史侯与疏楼龙宿对视一眼,只从其眼中读出四个字,群龙之首! “狂妄!”怒然一声,太史侯冷眼疏楼龙宿,“无知!” “试过方知!”淡然一声,疏楼龙宿毫不意外太史侯的反应,从他生出改革的念头时,他就早已准备好,准备好面对种种指责,准备好面对权威者被挑战之后的愤怒! 儒门两代之争,毫无收敛之念,局势再变,可柳青衣却难再撑三足鼎立之局,无定三绝仍未习成,内元仍未平衡,后力不济,柳青衣顿陷危局。 一面要压制体内逐渐暴走的真气,一面又要支撑对立之局,柳青衣渐感意识一阵模糊,熟悉的饥饿感不断腐蚀着神智,四面都是人,而柳青衣耳中,只听到一阵杂乱的心跳声,那血管下流动的血液,是生命之源,当初死过一回后所遗留的凶性,好似被关在囚笼中的恶兽,正不断咆哮着欲破体而出。 一页书一点真灵不在,柳青衣要克制自己的本能,当真是一件异常幸苦的事情,剑胚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重,太史侯也疏楼龙宿完全没收手的意思,柳青衣若是抽身而退,这暴散的真元,场间三人或许顶得住,但那围观的学子,怕是得伤亡过半! 无可奈何,唯有硬撑,就在意识迷蒙一瞬,柳青衣忽然爆出一股雄浑之力化龙而出! 碎岛王脉之血,一直沉眠的龙气,长久而来蛰伏体内,不断随着功体进阶而成长着,如今,在儒门两代人杰的压力之下,不甘沉默,骤然爆发.. 龙气冲天而起,受凶念沾染,竟成赤目凶瞳之状,通体血红,五爪狰狞,却是王血象征! 忽起变故,众人皆惊,最为错愕者,莫过太史侯与疏楼龙宿两人,这竖子,怎会有龙气,龙气,可非常人可有!从哪里都看不出这家伙是占了大气运的人物啊! 五爪..太史侯与疏楼龙宿对视一眼,两人同感讶异,但再讶异,却也只当是柳青衣本身占了运数,而非怀疑其出身.. 一念至此,更起争胜之心,功力再催,三足之势又起,血龙怒啸,滔天狂炎之中,更显凶戾。 能与疏楼龙宿和太史侯这样的人物一争长短,的确是件荣耀的事,而柳青衣此刻心中,却是从未有过得耻辱。 危机逼命,无能反抗,救了自己的竟然是自己厌恶的碎岛王血,竟然是自己一直厌恶之人的遗留.. “老子不用你救!滚啊!!!!”本就意识不稳,此刻更是怒意彪升,伸手一探将剑胚生生扯直手中,轮回之境瞬间展开,阴阳逆行,收化疏楼龙宿与太史侯之力,柳青衣被这巨力震得七窍流血! “混账!”太史侯怒喝一声,与疏楼龙宿同时收力,两人亦被这反震之力反噬呕血,正恼怒间,却见柳青衣纵身而起,提剑便斩.. 这是..要斩自己的命格运数? “疯了!”低骂一声,疏楼龙宿一缓体内真元,足一踏,将身法催至极限追着柳青衣一跃而起,双手饱提真元,向着柳青衣的肩头按去。 这个学弟真的很不讨人喜欢,这个学弟真的很会给人惹麻烦,说是拖累也不过分,为什么冒着重伤的危险去救,疏楼龙宿不知道,许是因为太学主的交代,许是因为不想将事情弄得难以收拾,许是因为..不知道.. 毫无保留的一掌,硬生生将柳青衣斩向龙首的剑势偏离,疏楼龙宿刚松一口气,谁曾想柳青衣盛怒之下,不辨来人,反手一掌就印在疏楼龙宿胸口,灼热阴寒同流的掌劲,瞬间破开疏楼龙宿护身气劲.. “汝!”疏楼龙宿好险化去这一掌余劲,一口血方咽下,便见柳青衣抓着剑又向自身龙气斩去,无奈再进,一人欲斩,一人欲阻,两人在空中连过数十招,纵使龙宿实力非凡,奈何柳青衣一心要毁去龙气,即使龙宿尽力,或是天意,那血龙仍旧被斩成四爪… 四爪..已非王者,这运数,仍旧是毁了..疏楼龙宿心底有轻松之意,但瞬间,却又感愤怒,吾之所在,岂是汝可胡来之地? 血龙未伤主,却被其主所伤,龙气散去,柳青衣气力将近之时,正是疏楼龙宿大怒出手之刻.. 连番数十掌印在柳青衣身上,疏楼龙宿再提掌,却感一阵劲力袭来,回身,却见太史侯站在身后,“你欲杀他吗?” 一时之气,稍瞬便散,疏楼龙宿环顾四周狼藉,冷眼看着太史侯,“龙宿教训学弟,不劳执令费心!” “你再说一遍!”太史侯踏出一步,眼中寒意渐浓,疏楼龙宿一步不让,正当两人对峙之时… “都住手!”浑厚威严的气势惊现,太学主不知何时闯来!浮空踏步,每一步,似是踏在在场众人心头,一身素袍,却难掩不世之姿,太学主不发一语,闪身来至柳青衣身旁,一探其气息.. “太学主..” “莫言其他,先救人。”太学主轻扬手,止住太史侯之言,“龙宿,稍后,将事情经过与吾说清楚!” “学生知晓。”疏楼龙宿垂首应声… 龙气..善法天子看来仍旧诸多保留,此子来历,怕是非他所说那般简单,这等凶恶龙气,无定三绝却是有助长其成型之功效,这次真是行事过急,应当观察清楚此子状况再行定夺..太学主心中暗叹,无论是何来历,怕也是一场冤孽,哪有人会去自损自身命数的..却是没瞧出此子也有这般狠厉的性子.. (好了,把命数破了,这辈子做不了什么王了,所以就不会争霸~(≧▽≦ ~啦啦啦) ,xia 第三百零七章 风云际会(一) ~日期:~09月21日~ ,* “以后哪个再问你要剑,你就叫他来找我!靠夭!什么东西!”学海无涯后山,柳青衣怒声怒色,桐文剑儒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灵剑成型,龙气开锋,名兵难求,桐文剑儒得剑,奈何身份与实力不足,难免有人会动心思…要不是龙宿‘无意间’提醒,柳青衣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欺负学弟收保护费呢这是! 不想不生气,越想越火大,最烦这种人了!“到底是哪个想你讨剑!告诉我!” “学兄..算..算了吧!”不欲多生事端,桐文剑儒虽是感激柳青衣愿意提他出头,但也知晓若是实情告知,恐怕又是一场大麻烦!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找人去打架?” “那学兄想干什么?” “我帮他们铸剑啊,老子拿他们肉身活祭了铸剑!” 得!这会儿不打架了,直接送人上路,桐文剑儒只是笑,也不接话,龙宿前辈说了,惹上学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算计,算计不成就平心静气地磨到他没脾气..前两项桐文剑儒断然不敢… “你笑什么?干嘛每次问你话你都笑!”柳青衣被桐文剑儒的反应弄得有些没脾气..还是小孩子呢..一点都没将来儒门天下武官的那种气势.. “学兄,今日还有外宾需要迎接..你看..”缓不过劲就扯开话题,桐文剑儒说起柳青衣最头疼的事.. 好好的聚会就聚会,弄这么大排场是干什么?还要我去迎门?做梦呢!太史侯交代他去迎接贵宾,而柳青衣就‘昨夜偶感风寒’。 “咳!咳!我还是有点不舒服..我在这在休息一下..额..你先去吧..不用管我..”柳青衣瞬间忘记了要拿人生祭铸剑的事,他才没那个兴致去做迎宾小哥.. “那吾先去帮忙了,不打扰学兄休息了!”桐文剑儒飞快离去.. 柳青衣目送桐文剑儒离开,忽感一阵无聊.. 做什么好呢?龙宿去做迎宾领班了,太学主说是静修了,弦知音现在跟着太史侯呢,央森和司徒偃是执令,这次文会还来了道佛两家的人,他们这会儿应该也是没空的.. 没事干啊..柳青衣正郁闷,忽感一阵怪异气息隐隐约约传来.. “魔气?”凝息辨认,柳青衣眉头紧蹙,是魔气,还是很纯正凶恶的魔气! 儒门虽不似佛门道家那般对魔见则动手,但也是表明立场的正道大宗,什么魔这么大胆,敢在学海文会各派聚集的时候来学海晃荡? 身形一动,柳青衣追着魔气而去,他没去报告众人的打算,他对魔没特殊的偏见,虽然防备,但不至于看到就要弄死对方,且不管来者何意,若真是来这闹事也无妨,这世上现在能一招做掉柳青衣的人还真没有,闹出动静来也不怕事! 一路追寻魔气,越接近,柳青衣越是凝息止气,这魔..从气息上来判断..满强的! 追了许久,未见魔人,先闻一阵悦耳笛声,如梦如幻,绵柔却不失清新之感,美妙笛声,似是有消弭人心中戾气之能,反正,柳青衣听着,是感觉蛮舒服的.. 潜身而行,后山密林内,柳青衣终于看见了那只魔,怎么说呢?这只魔穿得有些另类,很有点蛮荒气息,白发,头上好像还长了角,皮肤很黑,身上的魔纹不比自己的少..柳青衣没有太过接近这魔,只是远远看着他.. 偷窥?不是吧..老兄你胆也稍微肥了点啊!柳青衣视力很好,他分明看到,那只长得蛮有个性的魔,正静静地坐在不远处,满眼温柔地偷窥着一个正在吹笛子的道姑..那道姑与柳青衣背着身,柳青衣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从身形上看,再从那帅魔表现来看,正脸也一定好看就是了.. 魔人盛产痴情郎,正道多有负心汉,柳青衣无声叹息,痴..真是痴愚的让人欣赏..自己下回要不要偷偷入碎岛… 还是劝其离开吧…同时天涯痴情魔,相逢何必曾相识.. “朋友,能借一步说话吗?”魔息传念魔人,柳青衣不敢动用道教灵气,最近学海无涯来了票道士,听说是来观礼的,好像还蛮有来头,这道姑估计就是其中之一,被发现..不好.. 眨眼间,一股雄浑魔气出现自己身后,柳青衣转过头,“要动手?” 那魔人站在柳青衣身后,黝黑的脸上不见多少表情,“若肯换一处地方,断灭阐提感激不尽。” “那还是蹲着吧..”断灭阐提?好奇怪的名字..这魔气与异度魔界魔人的气息有些不同..“别傻站着,被发现就真要动手了!” 皱皱眉头,断灭阐提还是蹲下了..“你是何人?”这人,看上去不似正道中人..正道中人哪会这般模样?像魔多过像人..他盯着无幻为何? “别一副看情敌的样子看我,我是循着你的魔气来的!”柳青衣说着,稍稍释放出一点魔气,“还有,我女朋友肯定比你女朋友漂亮..” “恩!”断灭阐提一脑子疑问,这没头没脑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女朋友..额.. “我是这里的学生..你是哪里来的?这是学海无涯你知晓否?追女仔追到这来,你是胆大还是无知?” “儒门何时开始收录魔族之人?”断灭阐提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魔.. “说来话长。”柳青衣反问道,“魔族什么时候换口味,喜欢道姑?” “你说话很放肆!”断灭阐提没准备回答柳青衣,咫尺天涯,咫尺之距,却如同隔天涯之远,这种折磨,已让他的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这种语气,你看起来像是处高位久了..”柳青衣说着,忽然回头看着断灭阐提道,“忘了天高地厚这四个字怎么写?” 其实是酸的,你至少能躲着看,我连躲着看的机会都没!柳青衣便是这么想的,这个人没见过,不认识,客气点提醒他一下,这种语气,这种回答,实在令人火大! 对视间,两人身上煞气不自觉散出,一个是身为魔族少君,何时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一个是天生天养,自幼就这么肆无忌惮贯了,第一次见面,魔人之间的气氛,十分不友好.. “怎么?想玩玩?” “换地!”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正欲离开,笛声忽转,平和温润,骤变的笛声,让两人同时反应过来..这道姑..怕是早知道有人在一旁窥探了.. “今日不与你计较!”断灭阐提有些尴尬,原来她知晓自己一直跟着的.. “你与他认识?”柳青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原来自己是电灯泡!娘的!自作多情了都! “与你何干?”断灭阐提莫名其妙。 “她是道门中人。” “又如何?你不是儒门学子吗?” “你是怎么让她不杀你,反而..额..”柳青衣有些尴尬地问道,“你与她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英雄啊!尼玛你是人生的赢家啊!对立的立场能做到这程度你是前辈啊!柳青衣真想抱大腿叫前辈传授几招.. 这算..什么表情!!!面对对方突然软化的态度,断灭阐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哥么,看在天下魔人一家亲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柳青衣很自来熟地套近乎,“教我几招..好不?” “教..教你?” “免假仙了!”谄媚的表情让断灭阐提直想一巴掌将这怪人扇得远远的,柳青衣诞着脸对着断灭阐提说道,“你是怎么追到这位道姑的?” 这个怪人..或者说是怪魔,实力很强..但是..断灭阐提盯着柳青衣好一会儿,终于发现,这是一只实力很强的蠢魔..和他较真就输定了.. “你真是学海无涯的弟子?”断灭阐提没去接那些胡话.. “如假包换!”柳青衣急忙点头,“哥么是约会怕人打扰还是怎么?放心!我找地方你尽管约人,保证没人打扰!” 自动忽略胡话,断灭阐提很认真地说道,“你隐藏气息的方法,可否教我?” 不等柳青衣回答,断灭阐提便加注说道,“吾可以功法换之,或者你开出条件,只要吾负担得起..” “不要!”柳青衣才不稀罕什么功法,“你告诉我你怎么追上这道姑的就成!” “……………” “喂!干嘛这幅表情!不会分享幸福的人是不会有真正的幸福的!” “……………” “告诉我,你以后就是我恩人了!” “…………….” “痛快点成不?”柳青衣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至于这么小气嘛?” 长吐一口浊气,断灭阐提好险忍住一拳殴死这魔人的冲动,缓缓坐下身,“你坐下,听吾说..” “好!”柳青衣依言坐下,“你说,你说!” “不要打断我!!!!!”断眉阐提低吼道… 这么凶!!!柳青衣捂着嘴点头… …………………………………………………………………………………………………. 学海无涯正门,好不热闹,儒门名宿,各宗名人,晃得接待的学子眼花..桐文剑儒远远看着,有些羡慕那些接待的弟子.. “汝之目光,不该注视在那些同门身上!”疏楼龙宿靠在竹椅上,语气淡淡,“那样只会限制汝之将来!” 一语道破心思,桐文剑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龙宿,“是..吾..吾知晓了..” “有意思的人来了!”疏楼龙宿忽然站起身.. “风横万里狼烟,尘嚣怒卷,世路茫然。终归古道沉眠,云波浩瀚,洗越苍天!”一声诗号,伴随一个出尘身影出现,近乎同时,又来数声! “生于忧患,老于淡泊,病于痴迷,死于安乐,合与众业苦,六凡寓诸恶!” “师良师,法正法,昂首乾坤三光定;论异论,辩雄辩,无愧天地一苍生!” 接连响起的诗号,接连出现的身影,个个不凡,个个出尘,一时间,学海无涯风云动! ,* 第三百零八章 风云际会(二) ~日期:~09月21日~ ,55zw* “…意守灵台凝婴胎,气沉八脉身自在..扫晦明性三花开,锻骨融筋化天地..”学海后山,柳青衣在听过断灭阐提的感情历程之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凝气隐息的法门传授。 柳青衣没保留多少,断灭阐提却是越听越心惊,这已经不是隐藏气息的法门了吧! “朋友..只是隐息之法便够!”断灭阐提不欲占人便宜,轻声提醒,却见柳青衣摇头.. “不练全套体诀,你做不到像我这样完全隐藏魔气的..自身气息外散,是因为内元生出与肉身吸收的速度难以保持平衡,我的功法,是注重真元与肉身同时修炼的,修灵强念锻骨炼筋,再借由血脉的强化来提炼肉身..” “断灭阐提欠你一个人情!”柳青衣说得明白,断灭阐提也不在客气,“他日若有难处,可至天阎魔城寻吾。” “天阎..魔城?”柳青衣眉头一挑,“你认不认识一个长得好像阿拉伯人的老头,叫靡思陀好像..” “认识..”语气不善呢..断灭阐提疑惑问道,“你与靡思陀有过节?” “你和那个老头很熟?” “算..是吧..” “叫他给我小心点!”装神弄鬼的家伙,柳青衣倒是没迁怒到断灭阐提身上,只是善意提醒,“虽然都是魔,不过我感觉你不是那种极端的魔,你最好和那种人离得远一些。” “哈..吾尽量..”断灭阐提没解释什么,这其中缘由又如何解释得清楚,看此人意思,应与靡思陀或是魔城有过节..自己现在..已算是叛离了吧.. 每一个优秀兄长的身后,总有一个任性离家的小弟,这已然是这世界的一种定律了,柳青衣没深究断灭阐提来历的兴趣,天阎魔城他不了解,没必要现在就和他们扯上关系..柳青衣如此,断眉阐提落得轻松.. “话说,那道姑是天一正道的人,你到底想清楚没有..”柳青衣皱眉道,“我不知道登道岸的事情,但天一正道守正僻邪这条,放哪里都一样的..她还是那种身份。” “你该不是要劝吾放弃吧?”断眉阐提笑得有些苦意,“只要能与她一起,便是舍了魔身亦无妨!” “你..行!”柳青衣左右看看,对着断灭阐提说道,“你近段时间就呆在这吧!修习上有什么问题你记着,我会每天来的..恩..你比较喜欢吃什么?先说清楚,不要那种奇怪的东西报出来..” 断灭阐提面色古怪..“你以为吾吃什么?” “你脑袋长角诶..不是要吃人肉什么的吧?这个我弄不来..”柳青衣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真吃人肉吧..” “吾..不吃人肉!” “那你长得这么奇怪?” “你觉得你长得很像人?”断灭阐提好气又好笑,这人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比起自己,他就少了根角,“不用理会吾..你自管去吧!” “哦..”柳青衣闻言点头,正欲离开,有回头提醒,“不要离开后山,被那些执令发现你就麻烦大了,学海无涯多得是高人,还有我这功法,讲究循序渐进,你不要贪功,否则是有散功的危险的!” 断灭阐提不是阿九,本身根基就强,这种情况下修炼体诀,亦唯有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柳青衣不敢赌这魔人是否有大哥那样的智慧与勇气..还有..足够坚韧的性命.. “多谢提醒..”断灭阐提点头.. 看着柳青衣远去,断灭阐提回头,看着方才那道姑所在之地,人,早已离开,断灭阐提低声叹息.. …………………………………………………………………………………………………… “茶毗学兄!” “茶毗你这么清闲吗?” “茶毗..” 其实和这帮家伙混熟了,还是满好说话的吗..一路打着招呼,柳青衣在学海如今也算是名人了,莫管课业如何,至少本身实力和闯祸的能力已经得到充分的肯定.. 会和他打招呼的,多为与龙宿较为亲近的学员,随便抓着一个问,知晓龙宿正在接待来客,柳青衣拖着步子往龙宿所在处去也.. 偷懒摸鱼也不能太过分,算算时辰人也该到得差不多了,自己总要出现一下的.. 走着走着,忽闻喧哗,隐隐,还有打斗声..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柳青衣皱眉,接待处在书部,在央森的地头打架?傻了吧!文会,说好听点是儒门学子一次见面会,交流感情交流学习心得,说难听点,就是儒门各家请了外宗的人,然后拉出自己的弟子来比斗炫耀而已! 足下微动,柳青衣身如轻烟,几个呼吸间闯入书部内院,抬眼看,正见两人院内争斗,一个长得好奇怪,但使得却是天一正道一脉的真法,一个..太熟悉了! “无惑老秃看掌!” “来!” 无端争斗,只为几句戏言,斗阵之人身为前辈,儒门弟子不好拦阻,双掌对接之时,一道身影急速闯入! “轰!”轰然巨响,闯入的人影接住斗阵两人之掌.. “两位前辈,收手吧!”柳青衣两手各自抓着对阵两人的手腕,语气恭谨,但却分别对待,对那使道家真法之人,只是抓着,对另一人,却是暗下真力.. 恩!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无惑渡迷暗自讶异,这人是谁? “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家伙?敢阻本仙耆办公?”那相貌诡异的道者出口就是训斥,而柳青衣却意外的没炸毛.. 仙耆?没听过..“真人何必动气,有话好说..请看在地主的面上,暂时停手如何?”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放开抓着道者的手,语气态度,没一丝差池的地方.. 这个小子一下接住我和这个秃驴的掌劲..恩..长得好奇怪!儒门现在兴纹身吗? “小子!面子做给你家长!”道者退开一步.. 柳青衣好似没怎么注意自己还抓着另一个人,手上的劲道越使越大,怕被人发现,柳青衣没动真元,只是肉身的力量,但强横的蛮力让无惑渡迷吃痛不已.. “松手!”冷哼一声,无惑渡迷提元震开柳青衣的手,握拳直击,柳青衣老实不客气,反手就是一拳,避开无惑渡迷的拳头,朝着他的头打去,接触一瞬,立时停下,劲风扫歪了无惑渡迷的帽子,而柳青衣,亦被无惑渡迷一拳打退数步.. “我咧!秃驴你欺负小孩不要脸!”道者一张大嘴毫无德行,但场中众人看来,却也没说太过,在众人眼里,柳青衣只是闯进来阻止争斗而已,无惑渡迷出手攻击,柳青衣也出手,但柳青衣及时收劲,无惑渡迷却是得势不饶人.. “这位前辈,何必动气,晚辈并无他意啊!”柳青衣很无辜地看着无惑渡迷.. “你!”无惑渡迷怒视柳青衣,这怪模怪样的人是学海的弟子? “道长,大师,晚辈真的别无他意啊!”柳青衣冲着道者和无惑渡迷拱手,“只是想两位止斗,若有不敬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这个真是茶毗?在场认识柳青衣的学子眼珠子落了一地,见鬼了吧!这么好脾气?换平日里早动手了都! 内院之中,儒门一脉处,几双眼睛看着场间变化,疏楼龙宿眉头一扬,这竖子是想找那僧人麻烦? 忧患深眯着眼,不对劲,这个怪人的反应不对劲… 靖沧浪缓步走出人群,毕竟是儒门一脉,这云谷雷锋的僧者过分了! 柳青衣小动作做得小心,不是受害者还真心看不出来,无惑渡迷有苦难言,怒气上涌,柳青衣只是温顺地笑着..你动手,你动手最好!老子先提师尊收点利息回来! “臭秃驴瞪什么?吓人哦?!小鬼闪一边,本仙耆给你出气!这个秃驴欠电!”道者咋咋呼呼,柳青衣忽然发现,这个大嘴巴又凸牙的道人还是满可爱的.. “真人莫动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家都是三教中人,不可如此啊!”柳青衣把素还真的不可如此学足了七分像,疏楼龙宿听着这话,嘴角勾起一条笑纹..看来是真要和这僧人过不去.. “娇柔作态!”无惑渡迷冷声道,“你是谁的弟子!” “怎样?”柳青衣还未说话,身前道者大手一抓,把柳青衣抡到自己身后,“秃驴!有话冲本仙耆来!” “不上道!不关你事!” “就关我事!刚才没打完,现在继续来!”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无惑渡迷恼怒,而那站在不上道身后的儒门弟子..该死!这竖子眼中神色分明是在嘲弄自己! “竖子!不敢与吾对话吗?儒门何时出了这种货色!你师尊..”无惑渡迷话未说完,忽感几道气势同时传来.. 眨眼间,身前已站着三人,三名儒门之人.. “阁下慎言!”白发蓝衫,俊朗不凡,靖沧浪为人厚道,在他看来,无惑渡迷行为太过了.. “一场误会,僧老何必计较?”轻摇折扇,忧患深虽不知问题出在哪里,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让无惑渡迷说出口,在学海无涯打儒门弟子的脸..这种事,可大可小.. 疏楼龙宿不说话,只是丢给柳青衣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而柳青衣好似没看到一样,一把拉开挡在身前的不上道,闪身来到靖沧浪身旁.. 靠夭!这小鬼什么怪力!不上道暗暗心惊,一手把自己提起来再放下?无视自己护身真气? “你..”柳青衣盯着靖沧浪看了半晌…长的好像师尊啊!!! “恩?”靖沧浪看着这怪模怪样的同宗弟子,虽然长得奇怪了点,但照刚才看来,倒是正验证了莫以貌取人这话..“何事?” 柳青衣好险问出一句..你有没有哥哥或弟弟之类的话..“没,没事..”柳青衣转过身..长的和师尊真的好像..不会是亲戚吧.. “儒门后辈..好!很好!”无惑渡迷看着眼前四人,心中无限怨气,“竖子,让你的师尊来见吾!他若不会管教弟子,吾来!” “僧者还是斋口的好!”这无惑渡迷,怎如此咄咄逼人?靖沧浪踏出一步,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他没门户之见,但始终是儒门的人,无惑渡迷这话..狂妄了.. 不好!一句话出,疏楼龙宿和忧患深同时动作,疏楼龙宿是知晓柳青衣的禁忌,忧怀深…只是一眨眼,但忧患深很清楚地看到,那双漆黑的眼中冒起的寒意.. “你够种再说一次?”柳青衣转过身,看着无惑渡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看看是你替我师尊教训我,还是我替帝如来教训手下!” 一言处,众人惊,学海弟子回魂..这才是茶毗啊.. ,55zw* 第三百零九章 风云际会(三) ~日期:~09月21日~ , “适可而止!”疏楼龙宿一手按着柳青衣的肩头..“莫让太学主难堪..” 劝人,疏楼龙宿擅长,柳青衣的性情,他也了解得很,若说什么礼数的,他压根不会理会你,与其如此,不如说他在意的人好了.. “这位学友,看在忧患深的面上,此事作罢如何?”忧患深站在柳青衣身侧,身上气息隐隐压着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暗暗传念道,“三教齐聚一处,学友若是与这僧人冲突,恐伤三教和睦,此人言语无礼,学友大可告知师长与齐计较,若此时被人拿住目无尊长的话头,到时候你就说不清了..” 忧患深..柳青衣稍稍止歇怒气,这人很强!儒门怎么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强人?那个长得像师尊的人很强,这个忧患深也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忧患深说话在情在理,作罢两字,也隐隐提醒自己,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偏袒,或只是因为同为儒门子弟.. 靖沧浪仍旧一个人站在最前头,这个同门方才的话虽然无礼,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错误,天地君臣师,至少这个同门还是尊敬自己的师长的.. 一个靖沧浪,无惑渡迷便感压力,而这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气息强大的儒门弟子..便是那长得怪异的学海学子,方才一瞬间的煞气,亦是惊人.. 这一代的儒门弟子,都这么强吗?在场的道佛两家门人不经暗暗咋舌,一次文会,就聚集四个强横到可以和师长直接对话的同辈..太夸张了吧! “这位前辈未免将话说得太过,茶毗是太学主亲自教导的弟子,前辈是要学海之主‘来’见前辈吗?” “僧者与真人误会争执,真人自重身份,僧者何故如此逼人?” “前辈,此处是学海无涯,不是云鼓雷峰,前辈还请自重!” 你一言我一语,轻轻巧巧表明立场,安安稳稳将正一天道拉在自己一边,妥妥当当地奚落你一脸难堪,在场的儒门弟子,当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上道一边点头一边笑,秃驴这次丢脸丢到家了,被一群后生晚辈指摘..“恩恩恩!说得不错!那个小鬼很上道,本仙耆大人大量,老秃,你嘛,就心胸稍微狭窄了一丝丝啦!有本事不要对小孩凶,你来去和太学主呛声!本仙耆就说你有种!” 四下儒门弟子时不时丢一句带刺的话,不上道洋洋得意,无惑渡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禁声!”疏楼龙宿轻轻一句,学海弟子却同时收声,龙宿对着无惑渡迷稽首,“学弟鲁莽,还请僧者莫怪..” “汝真要与这人过不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此时不可生事!”疏楼龙宿暗暗传念,柳青衣闻言,算是按下直接开打的心思,只是对着无惑渡迷比划一个手势,便管自己走人.. 一根手指,划过喉咙..割喉!!! 好嚣张,好霸气的动作!三教弟子何时见过这么猖狂的姿势和动作?这..这也太狂了点吧! “容你这般容易就走?”无惑渡迷最后一丝忍耐,亦被这一个动作撩拨得崩溃,翻手一掌冲着柳青衣打去.. 在场众人皆在还惊愕柳青衣那个动作,谁能想到这佛门高僧竟是恼羞成怒背后动手? 饱含真元一掌,直接把柳青衣轰出书部内院… “蹭!” 灭凡超圣出鞘,冷冽剑锋,直指无惑渡迷,这次,却是忧患深动作最快,在学海无涯,背后出手伤人,伤的是儒门的弟子,最重要的,这人还不占理,这种情况下,该有什么反应,该有什么动作,忧患深很清楚,已经不是什么前辈晚辈的事了,是儒门和佛门的梁子了!这梁子,还不是自己的辈分能调解得了的.. “无惑渡迷!”靖沧浪声带怒意,“欺吾儒门无人耶?”身未动,剑意已起,森寒气劲,冻结足下方圆.. 疏楼龙宿眉头一挑,转身对着不上道一礼,“还请道长做个见证。” 双手空空,一身凛然之气骤然爆发,疏楼龙宿回过身..“僧者..事之过甚了呢..” “免见证!”不上道大喝一声,“正一天道的都给我站出来!” 剑拔弩张,无惑渡迷自不可能让自己身后雷峰弟子出头,“齐来何妨?” 剑绽秋水寒光,洗墨鲲锋回旋而起,靖沧浪执剑一划,“还请僧老与吾去一见地主!” …………………………………………………………………………………………………. “咳!咳!”咳出一口血,柳青衣眼中瞳孔一阵伸缩,淡红色的兽瞳顿生血艳之光,一身凶气爆发..敢偷袭我? 刚要站起身,就感肩头被人一按,怒抬头,正见一名道姑.. “你无恙吧!”净无幻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声询问.. 是之前那名道姑?断灭中意的女子?柳青衣稍稍压制身上戾气,站起身,就要回去与无惑渡迷定孤枝!“无恙!” “茶毗!你在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柳青衣回头,正见善法天子与弦知音等人缓缓走来.. “恩!”太史侯看着柳青衣嘴角一丝血渍,“你与何人动手了?” 靠!天子怎么会在这!柳青衣好似被浇了一头冷水..这让人怎么动手? “茶毗,你无事吧!”弦知音对着净无幻点头示意,又对着柳青衣问道,“何人伤你?” 学海中,能打伤柳青衣的,除了龙宿,就只有各部执令了,柳青衣基本上不太敢惹龙宿,执令..执令都还在这里站着呢! 两青衣硬生生忍住要暴走的冲动,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着发生的事.. “他与一名道长争执,我劝架…不知为何咬着我不放..我走人,他拍我一掌!”柳青衣说完,呼了好长一口气,“天子,我能做掉他不?” “放肆!”善法天子断喝道,“给吾禁声!” “天子息怒!”异口同声,净无幻与一名僧者同时出声,柳青衣转头.. 圣弥陀?额..这下真打不起来了… “是吾等之事,拖累这位小友了!”圣弥陀与净无幻对视一眼,这学员断不可能敢说这种谎,而不上道与无惑渡迷过节两人却是清楚得很,此时,看来是**不离十了.. 善法天子只是摇头,茶毗话说得过了,他教训一下可以,但要他忍下气,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却不知,这事还真是柳青衣挑起来的,而柳青衣不爽的,也只是无惑渡迷背后下手.. 太史侯不置可否,“还是先进入制止吧!” 儒门弟子虽然向来自视甚高,同门之中争斗也较其他两教激烈,但面对外人的时候,却也是最容易抱团的..里面那位僧老,现在估计是被人给围了吧…恩..茶毗似是有些惧怕这善法天子.. …………………………………………………………………………………………………. “你,是何身份?与吾对话,你够格否?”无惑渡迷对着靖沧浪说道,事不在理,他却百口莫辩,到如此,也只能强硬到底,云鼓雷峰的面子,不能让自己落了! 忧患深暗自叹气,这僧者,不过如此,器量太小,也不知是如何居得高位.. “就凭吾手中鲲锋!”好脾气也得对方配合,靖沧浪目前为止已经很克制,也很让步了,但这人却是要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气人得很! “大师倒是自信得很。”疏楼龙宿含笑道,“吾三人之中,大师随意..”言下之意,可是不准备留给师长解决了.. “说这么多废话干吗!老秃,本仙耆和你定孤枝!”不上道摩拳擦掌,打啊!打他一个满脸开花! “须弥芥子,彼岸度脱,世尊说法。” “幻入南柯千世劫,道披天下一衣霜。” 两首诗号传来,八道人影闯入… 打不起来了..不上道很失望,尴尬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掌教师妹.. “师兄,收手了!”净无幻叹息…师兄太过偏执了.. 圣弥陀与六尘罗汉站在无惑渡迷身旁,六尘护持,无惑渡迷方想说话,圣弥陀抢先一步,“诸位同道,此间误会,还请收起兵刃..” “误会?”既然已经惹了,那就断然没后退的说法,疏楼龙宿摇头笑道,“背后偷袭伤人,僧者,这误会未免大了些。” 龙宿看到太史侯等人的身影,这话,却也是对着太史侯说的..我们这边占理,你要怎么来随意.. “叫那竖子与吾说话便是,要如何,无惑渡迷何惧?”无惑渡迷方开口.. “好啊!”柳青衣身形一动,瞬间穿过人群,抬掌便向无惑渡迷轰去!方才那一掌,倒是没真伤到他.. 圣弥陀虚手一引,挡住柳青衣一掌,“小友冷静..” 气氛紧张,事发突然,六尘同时动作,宝杵方想迎上,却被对面三个儒门弟子牢牢锁定气机.. “闹够了吗!”一声断喝,太史侯快步走入场中,“这里是论武之地吗?” 疏楼龙宿三人收回气势,六尘亦同时退后,柳青衣始终念着圣弥陀与一页书前辈的关系,恨恨退回.. 善法天子暗自点头,倒是收敛了几分.. 弦知音看看在场众人..好友..诶..多出一个茶毗,便想让其与龙宿压下儒门其他后辈..如今看来,真该阻止..此事,断不会就此结束了.. , 第三百一十章 风云际会(四) ~日期:~09月21日~ , 无凭无据,无端危难小辈,背后偷袭小辈,无惑渡迷如今的心情,怎一个愁字了得,这太史侯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那不上道一副幸灾乐祸的德行,无惑渡迷很有拂袖而去的冲动,可偏偏,若他真这么做了,那雷峰的面子,也就真的落干净了.. 圣弥陀一直在观察这个怪模怪样的学子,他有些弄不明白,这人,到底是学海的学生,还是善法天子的门人,善法天子不开口调停,这怪人,根本就没完事的准备! 喧闹过去,只留一地尴尬,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只是不上道与无惑渡迷一点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但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出乎双方预料。 开始时莫名其妙,结束时名声扫地… 三教本就互有芥蒂,柳青衣也没觉得自己做得多么过分,比起将来无惑渡迷对一页书前辈那种穷追猛打的态度,自己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无可奈何犯下的罪,就成了抹去过往功绩最合理的理由,一个僧老,你何德何能,可判梵天有罪?梵天之罪,唯有受害之人与他一路随行之人可以判断,上古七劫,虽然只是道友杜撰,但这一路来,梵天也好,素还真也罢,或是其他,那些为之付出性命的人,刀山火海,与天命相争,博世人生机,何曾有过怨言? 灾劫临时,你无惑渡迷在何处?空享盛名,你何尝不是靠着帝如来的庇护? “若无狂沙双天会,雷峰可闻万骨哭..”喃喃自语,毫无精彩之处,也没什么惊艳的地方,柳青衣只是感叹一些人情炎凉.. 四人同行,太史侯不放心柳青衣,怕他又会去找麻烦,便要龙宿看着,忧患深自觉这人有趣,自然跟着,靖沧浪..他是没地方可去.. 很细小的声音,但却瞒不过另外三人的耳朵,疏楼龙宿没什么反应,这时不时的胡言乱语,他已习惯,走在最前头,算是引领两位外来的同门观光学海.. 郁愤..好奇怪的情绪,忧患深对柳青衣的感观不是很好,这人挑拨在先,又好似受害者一般,但此时为何却能感觉到这一丝沉郁无奈的情绪,他很好奇.. “狂沙双天会?是何意思?”靖沧浪直接把话问出来,雷峰可闻万骨哭..万骨恸哭,这话也忒重了.. 柳青衣反应过来,这些人的耳朵,老是这么好使啊.. “没什么,不关你事。”不太想面对靖沧浪这张脸,柳青衣感觉得到,这是个耿直的人,这种人,他不想欺骗.. “学友这话,可伤同门之情了。”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但忧患深还是这么说了,在场皆非寻常之辈,拉近关系,总有好处.. “两位这些时日,可要习惯他的胡言乱语。”疏楼龙宿没回头,只是提醒一声.. 被人堵了一句,靖沧浪没太大反应,这人的情绪有些烦躁,这点无礼,他还算可接受,“皆是儒门中人,若有困难,说之无妨,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昨晚夜观天象,将来某日,魔神降世,神州生灵将逢大难,诸位英雄,可有法解?”柳青衣的话有些冲,疏楼龙宿回头,淡淡警告.. “莫把无礼当性格!” “是他们要问,我就说了,我说了,你们还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无礼?又如何?至少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害人,我只想救人,可救人,却被人当做异类,你今天觉得我可笑,但总有你笑不出来的那天!”许是被天子训斥,柳青衣心有不满,或是有口难言,实在太过压抑,柳青衣第一次用这种语气与疏楼龙宿说话.. “救人?哈!吾该赞汝吗?挑弄三教关系,你当你做得干净?”在场都是聪明人,龙宿很清楚,这种事瞒不过去,至少,那忧患深就看出来了.. “需要我挑弄吗?三教何时齐心过?无惑渡迷身居佛门高位,但心不净,贪嗔痴毒,他又好过世人多少?雷峰的职责是什么?他坐在这个位置,不把他打落尘埃,以后受害的人会有多少你想过了吗?” “哦?这样说来,这三教之中,唯汝一人清醒,他人全是腐朽盲目之辈咯?” 忧患深眼见两人争执,却没插手的意思..有意思,这两人该是学海这一代最强的两个弟子,可目前看来,两人的关系似是十分复杂呢..这名为茶毗的学子,言语不详,但这郁愤模样,却不似伪装,究竟是什么事呢?越想越糊涂,忧患深唯有噤声听.. “方才是你挑起事端?”靖沧**气发冷,双眼直视柳青衣,“为何如此!” 对疏楼龙宿,柳青衣还算保持一丝理性,对不认识的人.. “质问我?凭你?”柳青衣毫无畏惧,“要不要赌一下,将来世事!” “吾只问一句,方才是你挑拨是非否!”靖沧浪身上气势隐隐散出,“为何如此!” 满是正气的眼神,刺得柳青衣眼角发疼,也让他稍稍冷静了点,没回答靖沧浪的问题,将面前三人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忽感一阵好笑,无由来地发脾气,但就是控制不住,力量的增长快过心境历练,问题自己知晓,却没解决的方法.. 撕下自己长袖,柳青衣咬破手指,在那断袖上急书.. “佛魔合体、血洗江湖,七星归体、真龙无敌;欲念心魔、无赦封灵,鬼王降世、红尘无救,神魔不许、千年遗腐;紫龙旋空、天君造天,神州尽毁、神祸弥天!” “这是将来的事,也许发生,也许不发生,也许到时候如今在场之人早成枯骨,但不妨看看..”柳青衣凝视靖沧浪,“若这上面的事,一件也没发生,你就够格来质问我!” 丢一下断袖,柳青衣转身就走,与疏楼龙宿过身时,欲言又止..嗜血之祸,龙宿,你.. 被更改的上古七劫,就这么放在这个世界的人的面前,柳青衣不知道,他们是一笑置之还是如何,反正,不关自己的事了.. 自与袭灭天来一战后,一种欲隐世的心思越来越重,每次想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只要别管闲事,自己应该是能活得很好的,为什么一定要一头钻进这个江湖? 柳青衣一直想不明白..他真要好好想一想了..想救人,和本身躲避危险的本能,这是一种冲突,热血不代表就可以不顾一切,现在的自己,已不如当初初入江湖时那样,可以不管不顾,因为心中有牵挂,这牵挂,重得自己快要挥不动剑了.. “两位还请自便..”疏楼龙宿一向自认有识人之能,柳青衣方才表现不像玩笑,他也断不会开出这种玩笑..那青布上所写的,实在太过离奇.. “龙宿学友,可知这些,可信几成?”忧患深舀着那断袖,对着龙宿问道.. 靖沧浪面沉如水,他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有预知之能?证明他有为难无惑渡迷的理由? “一成!”疏楼龙宿看了看那断袖,毫不犹豫地说道,“自古以来,预言之事不少,但这般确认,却是从未有过,吾甚至怀疑,他修炼得走火入魔了!”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气质,疏楼龙宿的气质,注定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谎话,他人也要认真听进去.. “那这一成,从何而来?”靖沧浪不信这袖袍上的每一个字.. “因为吾了解这个人,这一成,便是从这一份了解中得来。”疏楼龙宿拱手离开.. 主人家走人,客人留在原地,忧患深与靖沧浪对视一眼.. “这件事,可否压下?”忧患深在思索,如何让这靖沧浪不要将此间之事外传.. “吾就等可质问他的那天!”靖沧浪拂袖而去.. “真是个耿直的人..”忧患深叹息,“一人独处,也好..可以安静思考!” 不欢而散的四人行..忧患深收起青布,缓步走在学海之中,今天,倒是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啊.. …………………………………………………………………………………………………. “为何公子还在江湖?”酒已尽,只闻墨琴声声,天不孤靠在河堤上,轻声问着弹琴的人.. “大夫不问那等预言真假?”柳青衣停下拨弦的手,看着天不孤问道,“或是大夫亦认为是无稽之谈?” “真假难辨,公子有脱身的念头,这等灾劫,许只是一个逃离质问的借口..”天不孤缓缓说道,“不过看公子神色,天不孤还是信了一半..” “明知祸,无力挽..”柳青衣苦笑,也只能苦笑,“最惨的是,连我也不知道这些是否会发生..你就当我说了个笑话吧..” “公子很爱说笑..天不孤也只能待戏言成真之时..”天不孤点头道,“这样公子可会觉得心里舒服些?” “若戏言成不了真?” “那与天不孤又有何干系?”天不孤仰着头,看着当空明月,“天不孤只是在尽一个朋友的责任,公子觉得肩头担子重了,想找人说话,天不孤要做的,只是听而已..” 肩头的担子重了?比起素还真与一页书面对的未知,自己这又算什么?柳青衣从来不认为,自己知道了,所以自己的压力就会比别人多,很扯淡的说法,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自己的勇气,还不足与素还真,一页书等人比较.. 七劫,笑话而已,苦境的劫数何时终止过,他们..可是准备将一切的灾劫全担在肩头的啊! “公子还未告诉天不孤..你,为何还在江湖?” “因为他们还在..” 天不孤含笑问,柳青衣含笑道,借剑雪一句话,因为你还在江湖,所以我就还在.. , 第三百一十一章 风云际会(五) ~日期:~09月21日~ , “他就这么从清圣的佛言中,偷出卑劣的断章,在转身的时候,他那张庄严的脸,变得怎样狰狞,我没看到,不过想来,和你我这张脸,是没多少区别的。”晃着酒坛,柳青衣对着自己唯一的听众,断灭阐提不断地说着。 “时间将近了。”断灭阐提低声提醒,“缺席师长准备的宴会,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往日圣贤留下来的,不是束缚后人的骨肉枷锁,是路,他们希望你们踩着他们的尸骸铺就的路,去到更远的地方!” “尸骸也终有腐朽的时候。人太脆弱,有太多的方式可以让其消逝..” “你不明白。” “身体太过脆弱,会被刀剑,岁月杀死。” “但你我这皮囊下藏着的,是灵魂,灵魂无惧刀剑,精神也不会岁月消磨。” “有点说教的味道了,真是..”站起身,柳青衣提着酒坛子,边走边说,“今天的宴会不会有愉快的结尾,让一个一辈子就停留在少先队员高度的学生去参与代表学校的表演,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好多听不懂的词,断灭阐提摇摇头,不过好像有点道理..恩!这家伙..把酒都带走了… …………………………………………………………………………………………………. 人,还没到吗?太史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旁,善法天子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太学主不知为何避而不见,茶毗比之过去,有许多不同.. 果然,与儒门的人接触得多了,心思,也便得复杂了吗?或者说,是逐渐完善的功体,让他的心性又起了变化吗? 戏,有些时候,不一定要人都到场才能开始唱的,太史侯自袖中抽出一张纸,无名诗,但这种情况下,它需要一个名.. “不用比了..”轻声一句,止住场上众后辈文斗,太史侯将手上的纸张丢向空中,凝而不散的内劲,令这张纸飘浮空中,“三十息内,能胜得了这纸上所书,就算赢了此回文斗。” 在场众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纸上所书,清楚明了,三十息…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通篇文字,艳,却不染俗味,疏楼龙宿看着纸上的字迹,眼神微变..这是..茶毗写的? 柳青衣的字,是被太学主逼着,是被龙宿监督着,才硬生生从狗爬进阶成人行,他的字迹,龙宿太清楚了.. “真想见一见这诗中美人..”忧患深没去问为什么要三十息,太史侯既然把诗拿出来,既然他说出三十息的条件,那就没必要去问下去了,在场没有一个是傻子,丢脸的事没必要去做,“桃花落地而成的美人,该是如何惊艳?” 字字句句,直白得让人心惊,以一个僧者的口吻,诉说着世间妖娆的绝代倾城,诉说着心有所惑,意马心猿难自禁.. 靖沧浪皱眉,三十息的时间,虽没限题,但要做出比这还好的诗来,自问一声,办不到..在场还有佛门中人,这首诗自太史侯手中拿出,必是儒门中人,这诗中之意,一眼既明,这样做,太史侯他究竟要做什么? 在场众人窃窃私语,这诗不在辞藻如何精炼,但却胜在其中寓意,胜在全诗所书的一个大写的‘情’字.. “儒门子弟,如此妄佛,太史侯,你将这浊物放于吾等眼前,是为何意?”无惑渡迷冷哼道,“吾只看到狂妄二字!” 善法天子面色亦是难看,但却未出声,男女情事,儒门可是不禁的..只是这诗却是借一修佛者的口吻去说..实在有种打脸的感觉.. “诗词歌赋,本就只是为了陶冶情操而已,一首诗,一名学子,代表不了儒门。”弦知音缓缓开口,“文会只求诗文精彩,胜负,不重要..” 弦知音要岔开话题,但太史侯却没这个心思,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影正从远处走来.. “诗词歌赋,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吾亦是想提醒,莫要以为诗词华丽,就当真是如何了得。” “我看就写得很好!有什么问题?”凡是无惑渡迷反对的,不上道一定会支持,“礼执令,这首诗,是谁写的?很好!很有感情!” 不上道话一出口,央森与司徒偃对视一眼..这下,茶毗麻烦大了! 字迹,龙宿认得,央森与司徒偃自然认得,柳青衣来历他们多少知道一些,太史侯这是逼着他在儒门与佛门之间选择,若无之前与无惑渡迷争执的事,这事还可以糊弄过去,可是现在.. “一个不肖的学生游戏之作,狗肉上不了宴席。”太史侯这话一说,不止佛门中人面皮挂不下去,就连其他参与文会的儒门各宗代表,脸色都有些难看,游戏之作,还狗肉上不了宴席,那之前比的又是什么? “三十息可以写出这样的字句来,平日里,却未看出你多有诗才!”太史侯朗声说道,双眼直视前方来人..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您逼得紧,我又有什么办法?”三分醉意,柳青衣缓步而来.. “不要每次都只一段,下句呢?”太史侯没介意柳青衣说话的态度,这人在学海弟子眼中就是一狂生了,既然如此,改之无意,没才华的人嚣张那叫狂妄,有能力的人嚣张,那叫性情特异.. “一定要接下去?”柳青衣饮一口酒,笑着看着太史侯.. “这次莫要再拿那些‘隐士’或是‘高人’替你挡灾!”太史侯眼中笑意越发明显,他没想到柳青衣会这么配合,就好像他,全然没看到善法天子已经变黑的脸.. “那就对不起陆游了..”柳青衣喃喃一声,叹一口气,避开善法天子的眼神..就当还儒门一个人情..不是为太史侯,是为太学主..面子啊..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力。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不管这个时空有没有秦汉,反正就是这么念了,至少此时不是宋,陆游老先生此时也未出世..柳青衣大大方方地念出来,轻轻巧巧地堵了儒门内部的嘴.. 功体越近融合,特别是魔气渐被融合,自己那时被鸠盘神子引出的阴险人格意识渐渐不被压抑,这个人格的智慧,好像是比原本的自己来得强悍.. 死过重生,本就逆天而行,最惨的代价不是失忆时的滥杀,而是这神智回归后错乱的心性,慈悲的,凶残的,正直的,阴险的,热血的,颓丧的,最大的难题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如果不想变成另一个人,唯有将这些错乱的心性亦一同融合.. 至少目前看来,还未惹出多大麻烦..不是吗? “其实诸位何必较真一纸荒唐?”柳青衣挥手将那浮在空中的纸张崩成粉碎,“佛也好,道也好,儒也好,始终都逃不过一个字..” 太史侯皱眉,方想说话,一旁一直沉默的人东方奕忽然开口,“哈!是何字呢?茶毗,在场皆是前辈,妄语,可是罪过!” “我会将你打落尘埃!”柳青衣暗中传音,“让你明白,什么事是不该做的。” “老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东方奕回应.. “你明白的,就算你现在不明白,将来也终有明白的一天,只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将伤害减至最低,你赢不了我。”柳青衣对着东方奕笑笑,别过头,对着脸色难看的善法天子一礼.. “天子知道,三教都逃不过的那个字..亦是天子心中最放不下的字..”柳青衣不待善法天子回答,便又转头对着不上道说,“真人也知道,真人亦明了,总之,我是相信,正一天道的人,该是知晓的..” “额..哈哈哈哈哈!本仙耆当然知道!你继续说!”不知道也得先说知道,善法天子脸色变化,不上道看得清清楚楚,和无惑渡迷不对盘,不代表他和所有的佛门中人都不对盘,圣域的大日殿即导师,这个身份,足够让人重视… “人!三教都逃不过一个人字,万事皆以人为本,就像儒门教化,佛家渡化,道家变化,不以人为本,难道还要与花草树木去说?当然,花草树木,亦是天地间的生灵,也没差就是,不过,最重要的,始终都是人,因为人,代表无限可能!”柳青衣说着,还不忘刺无惑渡迷一句,“天子这一辈子都成不了佛,因为他放不下这一个人字,但就是这般,我可敬之如佛,因为他眼里众生,从无区别,便是我这样的异类亦是同样,佛啊,那是只敲木鱼就证得出的?僧老,雷峰的木鱼,被你敲裂了多少?你,悟了吗?” “你说什么!”无惑渡迷怒喝,“竖子,你当真以为吾不敢动你!” “你早动了!你心中五毒俱全,你眼里分别已起,你再也不是佛了!”柳青衣冲着无惑渡迷对吼,“这世上谁都可以治我的罪,唯有你不可!因为你已非佛!” “茶毗慎言!”善法天子沉声道,“莫太狂妄了..” “天子觉得我狂妄了..”柳青衣没回善法天子的话,转而回头盯着靖沧浪,“你呢?也觉得我狂妄了吗?” “你这种人,就是被自己的条条框框束缚住了,在你可掌握的范围内,你会变通,因为那是你可控制得规则,但在大范围内,你却不能如此,就如同..那布条许是戏言,而你却依然君子到至今未来质问我,你啊..你这种人最讨厌了!与你相处,总会有自惭形溃的感觉!所以你尽管放心,你可以如那边那个现在很想一掌拍死我的和尚一样敌视我,但是..沧浪老兄,我不怪你,我敬佩你,你无私,就算有怒气,也都被你可笑的无私压抑了!” 靖沧浪被打个措手不及,哪里想到这人思维跳跃性这么快,一下子就转到自己.. 怒吗?有一点吧,君子方可欺之以诚,御神风好似也说过类似的话,错眼间,靖沧浪发现,这怪模怪样的人,与自己那位好友,却是有几分相似,非是面容,而是那份放肆的真挚..连我不喜欢你这个人,都可以说得这么诚恳.. “随你厌恶,又如何?”靖沧浪淡淡一声,“吾自行其事,无需你来指摘!” “就是这种气势,记住与我怄气的这种心情,来日被小人暗算时,被人拿着道德的大棒打得无力还手时,请记住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感觉,你这人很容易被骗..”柳青衣耸耸肩,转而对太史侯道,“执令,虽然我话说得糊涂,但想必你也知晓我得意思,佛,道,儒,对我来说,没有分别,哪个与人有利,我就偏向哪个,人性本就如此,趋利避害不是吗?” “善利,趋之无妨。”弦知音没等太史侯开口就接话道,“茶毗你能如此想,很好..” 酒喝多了吧,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我还有很多要说,你今天不够朋友。”柳青衣对着弦知音笑道,“来学海这段时日,每次都要你和龙宿替我收尾,我真的很感激,感激得我想杀人!” “oh!no!他醉了!哈哈!大家不要在意!”央森忽然闪身到柳青衣身旁抓住他圆场.. “茶毗!再说下去就麻烦,很大的麻烦!” “big..t le?” “a!ve y! ig!t le!” “thank..you,顺便,松手,你快勒死我了!”柳青衣小声说道,“放手了!” 央森悻悻收回手,尴尬地看着表情各异的在场众人..“玩笑,激动!玩笑而已!哈哈!” “哼!玩笑就想杀人,那你不玩笑又要如何?”太史侯冷声道..指望这竖子配合,自己简直是疯了..现在闹得这么不上不下,当真令人尴尬,胡七八糟说了一通,只是将水搅混而已,让人计较他的言行举止,而忘记了之前那首诗的事.. 三两步冲到太史侯跟前,柳青衣用只有两人听得到声音.. “认真,就拉着你一起去杀人..这句话,我认真说..你包起来..为了..弦知音..” (我还是不认为,弦知音就是众天,所以...) , 第三百一十三章 残阵(二更) ~日期:~09月21日~ , 阵起风运动,罗汉问罪,六出其四,四方天王护摩阵内,佛光涌现,交织一片棍影.. 忧患深谨慎指挥,只守不攻,第一次的接触,也是第一次的合作,难免有所差池,不是本人入阵,反应终归会慢,不多时,柳青衣已受制.. 是破阵,不是毁阵,忧患深确信这位学友有杀人的能为,但却不能让他这么做.. 四人配合默契,比之吾与他的陌生要胜过许多,只能一点点试,要保留他之气力,由龙宿学友指挥破阵.. 守!除了守还是守!柳青衣剑不成式,只是一味抵挡试探.. 六尘罗汉,四人牵制,那站于一旁掠阵的两名僧者,才是主攻之处吧,忧患深眉头微皱,这四人的攻势,似乎越来越快,好像..就好像慢慢开始能追踪到入阵之人一样.. 预知?这不可能!忧患深眼触及四名罗汉手中宝杵..是这佛兵之效吗? “避左攻右..反之!”忧患深话说一半骤改,柳青衣剑势已随之骤变,避右攻左..谁知,四罗汉的棍势亦硬生生扭转,一瞬间,柳青衣接连中招.. “震元护体,剑守三路!”忧患深眼皮大跳,这佛兵能追人气息!入阵越久,佛兵越熟悉入阵者的气息,其追踪能力亦就越强.. “哈!只会守吗?”无惑渡迷冷声嘲弄.. 忧患深忽然转头,深深地看了无惑渡迷一眼,脸上笑意浓郁,眼中,却带着一股令无惑渡迷觉得刺眼的锐气.. “不用担心我!”柳青衣一边防守,一边对着忧患深喊道,“扛得住!” “哈!”忧患深手中折扇一合,轻笑一声,“散元聚气,剑走四方!” 一声令下,柳青衣不守反攻,任由宝杵加身,手中青锋骤起剑诀,“刹那芳华!” 乱花迷眼,凄美花雨之中,却带极端杀戾之气,四罗汉久经战阵,近乎同时收回攻势护身,一阵乒乓声响,花雨冲天而起,又被佛印压下.. 柳青衣擦去嘴角一点血渍,环顾四周,四罗汉身上各有剑痕.. 见红了啊..忧患深退后一步,靖沧浪上前一步,过身时,忧患深低语一句,“他之功体强横,但那六罗汉,怕是已动嗔念..” 方才一招硬撼,柳青衣没出全力,四罗汉同样如此,但一招过后,双方见红.. “换你了?”柳青衣没回头.. “怕了吗?”靖沧浪双眼扫过身上气势大涨的两名掠阵罗汉,“可敢再邀那二位僧者入阵..” 潜伏在暗处的危险,才是最大的麻烦,忧患深指挥柳青衣时,明明有许多机会反攻,但却都因为那两名虎视眈眈的掠阵罗汉收手.. 靖沧浪一接过指挥权,便要柳青衣拖那两人入阵,那二名僧者不入阵,这家伙所受牵制反而更大!既然功体强横,那就搏一搏根基吧! “有何不敢!”柳青衣凌空御剑,似欲从上空闯出阵去,四罗汉见状,再无保留,手中宝杵丢出交缠空中,卍字佛印结成,浩然佛威,一举压下柳青衣.. 果然!柳青衣眼神一变,这招来了! “剑凝一点,直击中元!”靖沧浪自柳青衣跃起,便知晓他想做什么,既然他要拼,那也唯有将伤害减到最低..“叶落知秋,飞燕回廊!” 躲不开那两名阵外罗汉的攻击,也得化消另外四名的.. 柳青衣凝力于剑尖一点,直刺卍字佛印正中宝杵对接之处,硬撼!剑气与佛气冲突,四散而开,柳青衣借着佛气下压之力,凌空回旋一圈,“旋空斩!” 挡去四散飞来的剑气,忧患深含笑道,“意外的配合啊..” 默契得好像事先商量好一样,连靖沧浪也有些讶异..这人..反应就这么快? 柳青衣的反应是很快,但最主要的,是他知晓落地后迎接他的是什么..一页书前辈是因为内元被压制五成被制,自己..可没被压制内元啊! 落地一瞬,四罗汉抵挡旋空剑气之时,掠阵罗汉骤然出手,雷霆一击,直取柳青衣后背要穴.. “聚元护体!”靖沧浪清喝道,“身进三!” 强聚内元,亏得柳青衣功体强悍,及时回转气劲,背后承受重击,仍有反抗之力,剧痛钻心,更添柳青衣本能凶性, “方寸乾坤!”回剑怒斩,凌厉剑势快若惊雷,眼看两罗汉就要陨命当场,四根宝杵飞驰而来,死死架住长剑.. 一声惊爆,剑气急冲四方,六尘罗汉同时退后,那掠阵的两名僧者险被腰斩.. 这阵势..回气很快啊!柳青衣皱眉,没想到这四个光头反应回气都快得惊人呢.. 靖沧浪一时惊愕,柳青衣功体强悍他方才看出了,只是没看出这家伙功体强横到这种地步,背部命门要穴受创,竟然还能发动这凌厉的剑招.. 在场众人纷纷出手挡去剑气,接触剑气一瞬,亦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这儒门学子,何时这般注重横练功夫?太夸张了吧! 在场之中,有两个人反应最为激烈.. “比斗而已,这是要取人性命吗!”善法天子冷声怒喝,六尘方才一击,稍有差池,柳青衣便有性命之忧,柳青衣功体是强横,但谁比善法天子了解他?六尘不知道其功体底限,这等重手,换做他人非死即残.. “天子是说这竖子吗?”无惑渡迷前后颠倒,“如此心性,儒门教员可需小心!” “你!” “不劳僧老费心,茶毗心性,吾等自是知晓的..只是被打得痛了,反应自然大了,小孩心思,与之置气,与稚童何异..”弦知音对无惑渡迷最后一点好感也被他这一句是非颠倒的话给弄没了.. “你!”这回,却是轮到无惑渡迷无语,弦知音咬死柳青衣后辈身份,小孩子而已,你与小孩子计较,和小孩子争斗,你是什么?无惑渡迷不好接话,被一句堵得难受..这看似温温和和的人,怎有这等口舌.. …………………………………………………………………………………………………. 这人..留不得!!!海蟾尊袖袍下的手隐隐颤动..这剑气,怎会对吾族功体伤害这么大!一直沉默,无论三教众人如何争执,海蟾尊始终一语不发,独立世外,来此,亦只是一个意外,寻净无幻,却闻其与门人来学海,他便跟来而已.. 一点点倾慕之情,自己亦有责任打探儒门的实力,所以海蟾尊来了.. 净无幻仍旧那副淡淡然的模样,海蟾尊没意外,三教各有芥蒂,海蟾尊更不意外,儒门出了几名优秀弟子,海蟾尊只是稍微注意一下.. 但如今,由不得他不意外!柳青衣的剑气虽然破坏力惊人,但在场皆是高手,这种四散的剑气自然伤不到其身,海蟾尊亦是这般认为,谁知,方一接触,变故骤起,这剑气好似全然无视海蟾尊的道体护身真元,竟然直冲着他体内隐藏的邪力攻去.. 一点,只是一点点的剑气,但手指上不断传来的刺痛告诉海蟾尊,此人的剑气,对自己这一族人的伤害性极大..至少..很痛..如果,与他对阵的是吾.. 海蟾尊眼中凶光一闪..一试此人剑气究竟有何玄妙! …………………………………………………………………………………………………. 毫无压力..燃香过半,靖沧浪退后,疏楼龙宿上前,龙宿心中只感无聊,忧患深把这阵势弄个分明,靖沧浪把这两个隐藏的危险引诱出来,这本来还是可以玩上一阵的.. 诶..早知道便告诉他们知晓,贼儿功体究竟到什么地步..疏楼龙宿不无恶意地想着,连带指挥,都有些随意.. 六尘罗汉被重伤了两个,虽然依旧六人合作,但两个重伤,其余四个何尝毫发无损?主要抓住一点机会破去三人攻势,这阵势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独攻右路..”疏楼龙宿正想让柳青衣破阵了事,忽见一道绿色身影急速闯入阵中… “前进六步!”一边出声,一边出掌,疏楼龙宿身若惊鸿,飞速靠近那闯入阵中之人,抬手一掌.. “你叫疏楼龙宿..”海蟾尊引着掌劲,退入阵中,化解柳青衣对六尘的攻势.. 掌劲雄厚..不差..疏楼龙宿没说话,只是一脚,亦是同时踩入阵中..功体再强,也还是人,贼儿背处要穴受创,怕是挡不下这人与六尘合力.. 一错身的接触,柳青衣亦与海蟾尊对了一掌..一掌,让柳青衣寒毛炸起.. 危险,如同野兽的直觉,这个闯入阵的人,给柳青衣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讨厌…明明是正宗的道家真气,为什么接触之后会有这么讨厌的感觉? 柳青衣身上杀气无意识地飙升.. 善法天子见状眉头一跳..柳青衣在万圣岩的日子不算短,善法天子与之相处多了,自然知道他的一些小动作与一些小反应意味什么.. 他不是想杀人,只是潜意识觉得这个人危险… “玉清界的修者,你所为何意?”太史侯站起身子,对着海蟾尊问道,“此局,似乎非为灵山易道而开吧!” , 第三百一十五章 雨中往昔(一) ~日期:~09月21日~ ,203.32:81 拍一掌,死不了,这六根棍子被给它留点隐患,前辈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样,柳青衣不知道一页书与雷峰最后的结果如何,但留着这死克一页书的武器..自问一声,自己一个出身来历成谜的家伙,雪崖之上,他教导自己之时,可有一点藏私? 没有,一点也没有! 既然如此,来呗!不就一掌的事吗!打不死我,你一定死!柳青衣抬头,死死盯着无惑渡迷,那双眼漆黑眼中的凶光,似要冒出一般,毫无遮掩的杀意,令人心惊.. “住手!” “stop!” 骤起变数,两人最先出手,弦知音与央森,弦知音身法较快,闪身跃至柳青衣身前,急提一掌向迎.. 匆忙一掌,难抵蓄势一击,弦知音后退数步,无惑渡迷还欲再进,忽感身后华光大作.. “我说过,stop!”一只手,按在无惑渡迷肩头,宏大圣力自那只手上不断涌现,死死压制着无惑渡迷的内元,“‘t!you!hea !me!” 无惑渡迷听不懂央森在说什么,但却绝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对手,运起内元震开央森,刚欲还击,便感两柄冷锋,已架在颈边.. “帝如来若知晓今日之事,你才他会作何评断?”靖沧浪手执鲲锋,眼角触及远处仍旧站立原地的龙宿..方才..是杀意吗? “僧老,过了呢..”忧患深手微动,灭凡超圣亦在无惑渡迷颈边划动… “两位,还请放手..”圣弥陀尴尬,但仍旧得替无惑渡迷解围..“这是误会..” “白眉..还有沧浪老兄..放了他吧..”几声兵刃落地响,却是柳青衣已做完该做的..但他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 “诶..为何学友就是不唤吾本名呢?”忧患深收回剑,“吾名忧患深啊..茶毗学友..” “知道了..白眉..”柳青衣无所谓一个称呼,转而对着众人一礼,“今日晚辈孟浪了,可否容先行告退?” 柳青衣的反应,让众人很惊讶,疏楼龙宿惊讶一下,没关系,回去逼问便是..靖沧浪等人..看不出来这人还有点容人之量.. 善法天子此时心情不知是欣慰还是愤怒,欣慰这魔儿终于有点气度,愤怒雷峰僧老竟然做出这等偷袭之事,还是第二次来着.. 来日定要与帝如来一谈才行了,云鼓雷峰执佛门戒律,这样重要的职能,无惑渡迷却是这般令人失望.. 怕太史侯这个很会来事的执令又来什么幺蛾子,善法天子直接越过他发话,“你受伤了,先行一步无妨..” “吾有灵丹,与你同去..”净无幻出人意料地出声,柳青衣眼神一变..她也发现了? 不上道讶异,但既然师妹发话,好像还是站在这小子这一边..那么.. “小子你尽管跟师妹去,哪个敢拦你..”不上道大手一挥,“登道岸的给本仙耆站出来!” 这道人..柳青衣苦笑..比我还混啊.. “多谢掌教好意,不过..” “你受伤很重,需要治疗..” “不敢劳烦掌教..” “就当还你后山之情..”净无幻这句话放出来..柳青衣彻底闭嘴了.. 他为什么放过无惑渡迷,只因为在方才一瞬间,他感觉到一丝隐晦的魔气,那魔气很细微,但却瞒不过柳青衣,是断灭阐提! 好大胆的家伙,来看文会还想出手..柳青衣佩服这家伙胆大,也佩服这魔人意气,怕被人惊觉,所以急求离开.. 至于净无幻怎么发觉的,柳青衣没兴趣知晓.. “那就谢过掌教了..”这女人知道当日在后山之人便是自己..看来也没恶意的样子..就随她了.. 太史侯没阻止柳青衣离开,柳青衣说得关于弦知音的事情,他想知道..所以,他不好太过逼迫这个问题学生,况且,面子有了,也够了..再闹下去,就不好收拾了.. 柳青衣就这么跟着净无幻走了,他没看到,无惑渡迷的脸色从黑到白,再从白到青的变化,也没看到,那散发而立的海蟾尊,眼眸深处闪过的一缕凶光.. 后山之情,什么后山之情?在场的人都想知道,但海蟾尊一定是最想知道的那个人…净无幻为何对一个陌生的儒门弟子释出这等善意..替他解围?为何?不明白,但不妨碍海蟾尊将柳青衣排上绝杀名单.. …………………………………………………………………………………………………. 一路无言地走着,走到后山处,二人行变作三人行.. “**一定是疯了!”林间深处,柳青衣指着断灭阐提骂道,“你还怕我被那秃驴拍死?” 很无礼的话,但断灭阐提却没反驳.. 从来没人这样对断灭阐提说话过,魔城中,只有敬畏,这魔,很特别,真的很特别..最主要的是,净无幻就在一旁,断灭阐提也不好发作.. “你有没听我说话?”柳青衣发现自己被无视了.. “你为何来..” “因为你在这..” “你不该来..” “你在何处,断灭阐提便在何处..” 好吧..自己是明确地被无视了…柳青衣站起身,走到净无幻身旁,“掌教,你说的灵丹呢?” 净无幻闻言,脸上一红… “你是如何知晓他来了..” “他曾被吾剑所伤..吾是感应剑气..”这次,净无幻回答得很快.. 柳青衣叹息一声..走人! 自己有好多事要做,既然这两人明显没动手的迹象,自己还留着做什么? 今夜三更天还得去找太史侯,待会估计还得应付天子,应付龙宿,应付央森与司徒偃,应付弦知音..甚至,还可能有忧患深与靖沧浪.. 现在文会如何?柳青衣没心情去想了,沉闷了这么多天,总算做了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六尘法阵,没想象中的可怕,佛兵受损,一页书前辈将来无忧.. 如今,该是解决弦知音问题的时候了..自认识弦知音这个人开始,柳青衣就始终摆脱不了那个环绕脑中的危险念头.. 灭众天灵识,保佛公子人格! 转世宿体,搞笑!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白白牺牲了!佛公子难道就不是完整的人格吗?就这样抹去一个完整的人格,这样的手段,与邪魔何异? 以弦知音的才华与能力,难道不足为正道栋梁?他哪里输给众天了?他凭什么就要为了一句天命就牺牲了.. 柳青衣接受不了一个自己熟悉的人,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消逝,哪怕,这是弦知音心甘情愿的.. 柳青衣一直在找可以帮忙的盟友,众天不是什么妖道角,灭境三天之一,梵天好友..这等身份,柳青衣一个处理不好,就得落得凄惨收尾.. 在学海无涯苦寻许久,太学主,柳青衣敬重,但不认为太学主在这件事上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因为身为学海之主,他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况且,太学主他自己将来都还有隐性的麻烦呢! 龙宿,看不透,猜不透,摸不透,与他说,就算他信了,会不会帮忙却是不知道,就算会帮忙,有什么结果,还是不知道,一切未知,所以柳青衣不敢冒险.. 央森、司徒偃、天子..一排排人名数下去,柳青衣也只看到太史侯这三个字,是死挂着弦知音的..今生唯一知己… 柳青衣决定赌一把,没人帮忙想,他已经把能考虑的事情都考虑了,想不到的,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撕了这张脸去求师尹…总之就是不能让佛公子就这么消失了! 今夜三更,一定要说服太史侯!本来只是为了自己脱困的一个说辞,但柳青衣偏偏就是这种想到就做的人,话说出口,这杀人二字从嘴里蹦出来,就断然没收手的可能了..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但得失之间,谁能判断? 反正今夜,会有一局成,几番谋算,几人纠缠,就成了千年一局,逆天改命..改弦知音的命,也改了.. …………………………………………………………………………………………………. “疏楼龙宿啊!!!!!!!!!!!!!!!!!” 迷幻梦境中,剑光、邪气、不甘的怒吼..尽化作一座金身.. 疏楼西风,倒卧竹椅上的紫色身影骤然而坐立,梦中的怒喝声,惊起千年前的记忆… 冷冽的眼神,在夕阳下渐渐散去,几息间,琥珀色的眼眸又恢淡然..疏楼龙宿站起身,缓抬脚,却好似不知该走向哪里.. 天空中,一片乌云遮去夕阳,这阴郁的天,就如同疏楼龙宿此时的心情.. 要下雨了吗?疏楼龙宿方起这个念头,天空中,忽起响雷..随即,大雨倾盆… 那夜,学海也下了好大一场雨… 那夜,学海里少了一名学生.. 那夜… 大雨落下,而雨中的紫色身影恍若未觉..这一局,是对是错?疏楼龙宿不是一个喜欢回顾过往的人,但今天,他忽然有了回顾念头.. 雨,放肆地打在疏楼龙宿身上.. ,203.32:81 第三百一十六章 雨中往昔(二) ~日期:~09月21日~ , “为什么搬到这来住?”小茅屋前,疏楼龙宿有些不解地看着太学主.. 太学主的面色有些苍白,一身灰袍,更添几分暮气,他没回答疏楼龙宿的话,只是仰着头看天,“这天,该有一阵子雨好下了..” “南面的堤坝,得让人去看着,莫要一场水,冲去了南面乡民数月的辛劳..” “你若有空闲,也便去寻央森一道去吧..这些事,向来是他主持的..” 疲惫,疏楼龙宿第一次在太学主脸上看到疲惫的神色,“您..无恙否?” 太学主愣了愣,转身看着疏楼龙宿,“看来对一个人释出善意这种事,对你来说,有点困难呢..呵呵,吾无事,只是想闭关一阵而已..” “这句话,容龙宿保留意见。”疏楼龙宿不置可否..闭关?选这个时候? “吾想设任教统一职,你觉得如何?”太学主似是想起什么,“吾或许会闭关许久,学海得有人主持..” “吾仍旧与之前一般..”疏楼龙宿摇头,教统?这真不是一个好主意,除非太学主有传位的意思,需要替自己的继承人竖立威望,否则,没必要设立这么一个容易让六部发生矛盾的职位.. “这一次,你与茶毗的意见,惊人的一致。”太学主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但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 “人,靠学识与经验来躲避危险,而山林间的野兽,却是天生就拥有这种本能。”疏楼龙宿不轻不重地踩了柳青衣一脚..这话,他当面也敢说的.. “呵!还是如此啊..”太学主说着,似是想起什么,凝视龙宿良久,忽然开口问道,“若吾提议你参选教统之职,你会去吗?” “太学主之命,龙宿不敢违抗。”疏楼龙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地淡然..他可以确定太学主应该是遇上了麻烦,很大的麻烦..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跳动性极快,而且关于教统一职,这么执拗,这不像往日的太学主.. “是不敢啊..”太学主摇头叹道,“为何不愿,你该知道,有吾支持,凭你手段,登上教统这个职位后..你之理想,或有成功的一天..” “教统之位,众矢之的,龙宿难以服众,一旦等位,只怕会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争斗之中了..”疏楼龙宿相信太学主会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学生.. “恩..那便罢了..”太学主没继续勉强疏楼龙宿,他不愿,逼也没用..“那你认为,谁适合这教统之位?” “龙宿不敢妄言..”疏楼龙宿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愿看到学海因为太学主的一个决定而发生动乱..即使,他已早有离开的打算.. “你…” “轰!”一道惊雷响起,整个天地都似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倾泻而下的暴雨让整个世界失声,模糊的雨景中,小茅屋前,正演一场争执的默剧.. …………………………………………………………………………………………………. “主人..进屋吧..” 细弱的声,唤醒回忆中的人,疏楼龙宿回头,却见爱徒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唤了几声都不理人,主人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穆仙凤有些担忧,这几日主人一直好像在犹豫什么,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可是..又有什么事能难倒堂堂的儒门龙首呢?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疏楼龙宿伸手点点仙凤的额头,“吾无事。” “那主人先进屋避雨吧..”穆仙凤有些错愕,但仍旧提醒,“稍后桐文剑儒会来,主人召见过他..” “桐文剑儒..”疏楼龙宿喃喃一声,“汝先进去吧..” 鱼龙仍在,物是人非,这一刻,千秋岁月不堪提… ………………………………………………………………………………………………... 五更天,雨仍旧不停,学海中,两道身影雨中遇… “是你啊..”柳青衣的脸色有些难看,拨开额前湿漉漉的长发,盯着眼前人看个不停.. “汝在看什么?”疏楼龙宿的面色同样不愉,“现在是什么时辰,汝去了何处..” “可不要告诉我你是出来找我..”柳青衣没好气道.. “自然不是..” “那就最好..” 雨中的人互相看着,忽然感觉一阵好笑,为彼此狼狈的模样.. “第一次看你这样子呢..出什么事了?”柳青衣随口问,只是随口..因为按以往的情况,疏楼龙宿一帮都会赏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想知道?” “额..算是..想吧..” 疏楼龙宿沉默片刻,移步再行,“跟吾来..寻一处避雨的地方..” “等等..”今天的龙宿不对劲..其实柳青衣现在一点谈性都没,因为他与太史侯..谈崩了..但龙宿的神态,分明是有事,柳青衣还是想知道一下,是什么事,让这个好像天塌下来都只会随意笑笑的学兄感到烦恼.. “汝要在雨中谈?” “这边吧..”柳青衣边说边走,来到一处教舍屋檐下,“这里不就是避雨的地方吗?” 意外地没拒绝,疏楼龙宿缓步来到屋檐下.. 肯定出事了..柳青衣手指轻点,化出两根烟卷..“试试这个..” 疏楼龙宿疑惑地接过烟卷.. “点..抽..”柳青衣比划着,教古代人抽烟,真有意思啊… “咳!咳!” “别抽太急..” “太学主出事了..”疏楼龙宿好像没听到柳青衣说话,咳过后,有深吸了一口.. 手一抖,烟差点掉在地上,柳青衣脸色发白,太学主的能为,能出什么事?能让龙宿觉得太学主出事了,那他妈的还能是什么事.. “那卷布上,有多少是真..”疏楼龙宿一直注意柳青衣的表情,这会儿,他却是确认了些.. “你说什么?” “汝有预知的能力吧..”疏楼龙宿抽烟的模样,六分优雅,三分潇洒,还有那么一点点慵懒的味道,他就那么靠在屋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话.. “汝的反应中,有各种符合汝性情的表现,但惟独没有惊讶..” “汝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这点..吾却是知晓的..” “汝看似荒唐,其实只是在掩饰些什么,或者,汝不安,汝一直不安,从未真正安心过..” “自汝来学海,与吾同住..汝..从来未睡好过一夜吧..” 柳青衣丢开被雨淋湿的烟,伸手冲着龙宿招呼,“最后两根..借一口先..” 疏楼龙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烟递了过去.. “就凭这些,你就断定我能预知?那天的事,或许是我整那个靖沧浪故意闹出来的..”柳青衣抽了口烟,弹了弹烟灰,面色稍稍好了点..早知道会发生的事,怕什么? “汝之师尊,未曾与汝说过先天人与后天人的区别?”疏楼龙宿十分奇怪地看着柳青衣问道,“知天命..汝不知晓?” “没..我师尊都很厉害,但是,我与他们相处的日子太短..恩.先天人什么的,与我们现在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柳青衣不解道,“你就当我小时候没学好得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修行者,在踏入先天境时,往往会感悟冥冥之中的一缕天道循环,这些半步先天,心境未至真正圆融,不知不觉地感悟,很模糊,或者是一个预兆,或者是一个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当唯一一样的..这些人,无一例外地会情绪失控。”疏楼龙宿缓声说道,“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以及..种种有失常态的表现..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己感悟到了自己的命运,本能地惧怕,排斥,或是本能地欣喜,接受..” “你觉得我已是先天?”柳青衣有些听不明白.. “半步先天,汝在这个境界已停留许久了..”疏楼龙宿皱皱眉头,尽量将话说白,“就是说,好似汝感觉到了危险,或者是机遇,但这其实都只是汝潜意识的一种感悟,汝甚至不认为这是一种感悟,然后,这种抓不住,又好似被千万缕丝线缠绕的感觉,会让汝的心态失常..” “……”沉默良久,柳青衣有些不满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吾高估汝对修行的认知,这是吾之错。”疏楼龙宿伸出手,“莫装了,汝袖子里还有的..” 柳青衣面皮一红,自袖子中取出一根烟卷..“真是最后一根了..” 疏楼龙宿两指夹过烟,柳青衣帮忙点上..这家伙..学得真快! “咳!咳!所以,按吾之观察,在这种情绪难以控制得情况下,以汝之脾性,汝之所行,皆为汝最本能的反应,所以吾断定,汝…有预知的能力..”疏楼龙宿说着,忽然叹了口气,“缓了这么久,怕也怕够了,汝应该敢将太学主的麻烦告诉吾了..” “龙宿..”柳青衣很无礼地拿过疏楼龙宿手中的烟,狠吸了一口,“你觉得..神,是可以杀死的吗?” 屋檐下狭小的空间,气氛忽然变得凝重,扑面而来的雨,竟让两个先天,或是将近先天的人感觉身上发冷.. “或许..可以..”疏楼龙宿有些烦躁地说道,“蠢问题!” “那我们去杀神吧!”柳青衣的声音很低,但这夜的雨声,雷声,都没能阻挡他的声音传入疏楼龙宿的耳中.. 同样无礼地夺过柳青衣手上的烟,疏楼龙宿狠狠吸了一口,“神?” “..死神..”雷霆将夜闪得发亮,雷光中,映照两张有些苍白的脸… ,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还君明珠(一) ~日期:~09月21日~ ,cc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学海无涯,夜半无人,乐部门外,太史侯携着一袭冷月,凝耳倾听,听着里头传来的飘渺乐声.. 一身青袍,袖口隐隐放光,一颗灵气充盈的明珠缓缓飞出,停在太史侯肩头.. 嘴角牵起一道冷硬的微笑,笑中含苦,略有嘲意,时间在这一刻失去意义,原来,自己从未绝情.. “不负如来不负卿..哈!”略带悲意的呢喃,太史侯方想转身离开,乐声却带传音一句.. “礼执令..” 脚下如同被灌了铅一般,太史侯踏不出那离去的一步,沉默良久,缓缓转身,身后,素蓝云裳,芳华耀目..灵犀..月灵犀.. “夜深了,你该早些歇息..”有点冷硬的语调,肩头的珠子被收入袖袍,太史侯一时间,也只能说出这一句不算关怀的关怀.. 月灵犀的视线,随着那明珠缓缓移动,直至消失..这奇怪的珠子,总给她一种熟悉的亲切感,连带着她,可以不惧怕这学海之中最铁腕的执令.. “听闻数日前,疏楼龙宿曾回学海..”月灵犀也不知道怎么和太史侯说话,因为礼执令好似从来都不喜欢和她说话.. “那件事,是吾职责所在,非你管束范围..”太史侯说着,又觉得语气太过生冷,“吾会处理..” 月灵犀皱皱眉头,多年前那件事,似是成了学海的禁忌,无论是义父,或是书执令等人,都是再三缄口。 “吾无他意..只是..”月灵犀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的话说得婉转,“当初相识,吾与那二位虽不算熟知,但吾始终不相信..” 月灵犀话未说完便被太史侯扬手打断,“那是你不知道,那风度之下的凶残心性!” “这!”月灵犀轻蹙眉头,太史侯言行还是如此霸道.. “时辰不早,吾先离开了..”太史侯转身,这次,离去的决然.. 疏楼龙宿..茶毗..弦知音..太学主.. 太史侯走得很快,回忆不断拨弄这思绪,千年一局,到底是谁才是最后一子胜出之人?好友,为何你不听劝?东方奕,你真若那竖子所言? “还君明珠,且莫再失..” 冷风中,好似传来这若有若无一声,自那日后,再未相见,竖子,可还活得逍遥? ……………………………………………………………………………………………… “给你..”柳青衣将一块白玉环递给疏楼龙宿,“我学艺未精,这个,多少算是个保障。” 疏楼龙宿没去接那玉环,只是继续翻阅着自己手中的书,“以自身心血炼就护符,吾该感谢汝,或是笑汝蠢。” “我的功体比你强,就算受伤,也会极快恢复,术法那一方面靠你,我无能为力,但偏偏,死神的术法能为恐怖异常..”柳青衣见疏楼龙宿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无奈叹息,“我知道你的自信,但你至少也信任我一次,好吗?” 信任?疏楼龙宿沉默一阵,终于伸手接过玉环,“汝要外出..” “我去寻天子..”柳青衣亦不隐瞒.. “不妥..”疏楼龙宿放下书,“此时不宜外传!” “放心,如今在此的,也只是天子化身,我怎么会让他涉险?”柳青衣解释道,“我是去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手还痛吗?” “………”疏楼龙宿凝视柳青衣良久,十分优雅地说出一个字..“滚!” ………………………………………………………………………………………………... 学海无涯考院处,一众学子埋头急书,院中央放着一面大鼎,鼎上燃香三已去一… 入学学海,一跃龙门,数十载苦读勤修的功夫,就看这三炷香之内的表现,众学子或低头苦思,或仰头叹息,或神情亢奋,或情绪低落,这些,尽收在场教员眼中… 东方奕缓步考场,他的脚步很轻,这场考试他已期待许久,在此的教员,莫不是他平日交好的.. 时间提早了,太学主已明确提出欲设教统一职,所以东方奕也唯有将他一直保留的那一颗棋子放出.. 好似漫无目的一般,东方奕一边走着,不时停在某位学子身旁,含笑点头,或是拍拍某位紧皱眉头的学子肩头,给予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种行为无伤大雅,一众教员可不认为射执令会徇私,只道执令还是这般温和,这般喜欢提携后辈.. 东方奕的行为不止让一众教员感慨,一点点小鼓励,亦轻松博得众学子的好感,这些个参与考试的学子无不希望能得到学海射部执令的鼓励,这是一种认可..一种求之不得的认可.. 可是,这考场中,偏偏有一人不想要这种认可.. 月灵犀女扮男装,正苦思如何不被义父发现..诶..早知义父监考,便等下回便是..现在该如何是好? 不敢抬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月灵犀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若被发现怎么办?离开吗? 那日义父盛赞学海两名后进弟子之时,月灵犀分明在其眼中看到些许失望..失望什么? “生子当如斯..可惜..”可惜什么,月灵犀心里明白,义父无后,自己,却是女儿身… 一只手,按在月灵犀的肩头,月灵犀手一抖,轻呼出声.. 静寂的考场,被这一声轻呼打破沉默,一众教员学子纷纷将眼光投注.. 只见东方奕那原本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忽然变得古怪.. “抬起头来!”东方奕的语气带着一点生气的意味..几名教员快步走来..莫不是..作弊吧?学海多少年没出这事了? 月灵犀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义父..女扮男装,终归瞒不过去.. “义父..” 一声义父,全场教员连通学子全体被震晕了…射执令的义子?来考试? “你…你..你!!”东方奕好似气得发抖,一手指着月灵犀不知如何言语,旁边几名教员站在那儿,不知该不该上前询问.. “给吾回去!”东方奕一副气急模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吾不回去!”月灵犀执拗地仰起头,“一路过关至此,吾全凭实力,为何要吾回去!” “一个女儿家跑到这来..你!”东方奕似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女儿家..这会儿,无论是教员和学生,都明白了东方奕为何这种反应..女扮男装来参加学海会试..这姑娘胆也太大了吧! “吾不通过!回去!”东方奕抖着胡子说道,“快回去!” “义父,灵犀不知犯了哪一条学海规矩,义父为何要驱逐吾!”月灵犀朗声道,“自第一试至此,吾之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平日与学友相处,亦无得罪,对师长敬重,何处出错,义父教吾!为何要驱逐吾?” “就凭你是女子!”东方奕叹息道,“吾儿听话,回去好吗..” “难道学海之中便无女子吗?义父?还是义父觉得灵犀不如他人?”月灵犀不愿退让,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能证明,即使是女儿身,自己也一定能自学海脱颖而出,绝不会让东方奕再有后继无人的感觉.. “这..你..”学海无涯当然有女子,有些,甚至还是教员..可这些女子要么是才华惊人,要不就是来历不凡,东方奕的无言,适当得很.. 学海无涯虽开明,但在这个时代,难免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存在,月灵犀是自己的义女,若自己保举她入学海,难免会遭人非议,况且为日后计划,无论如何,都必须是月灵犀自己一意孤行欲入学海才行.. “射执令啊..这个..就让令嫒考完吧..”一个教员出声,自然有其他人附和.. “是啊是啊,这个学生..哦不..令嫒之前考试,的确都是位列前茅啊..执令就遂了她愿吧!” “执令啊..” 教员们你一言我一语,东方奕好似被逼的无语,这时,月灵犀忽然灵机一动,站起身来,先对一众教员施礼道谢,“多谢先生求情,灵犀只是不服学海一名学长多次对吾父无礼,想一入学海,与之一较高下而已,义父盛赞此人,此人却一再无礼,灵犀只是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种人物,还请诸位师长成全!给灵犀一个证明的机会..” 这姑娘..胆也太肥了点吧..一众外门学员,可能还有一大部分不知道月灵犀嘴里的学长是谁,但这一众教员岂会不知.. “荒唐!你给老夫住口!”东方奕出声喝道,“你敢妄论前辈..你..你!实在太过了!你给吾回去!” 就好像媳妇闹腾,一哭二闹三上吊,众教员却是很配合地一劝二拦三阻止,茶毗这学生..也的确有些目中无人,有人找他麻烦也好,省的整天好像街头混混一样在学海晃悠.. 到最后,就连一些学子都开始停笔劝说,竟有这么目无师长的家伙?射执令多好一人,怎么就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东西? 知道茶毗这个人的学子,很尴尬地没出声,因为这个学长虽然混账了点,但是对学弟还是很照顾的,君不见桐文剑儒手上的那把几乎可以列入儒门名剑了,君不见现在那些学海里的学长都不大敢来外门学员处指使外门弟子做事了.. “执令..算了吧,就让令嫒继续考试吧..”一名与东方奕相熟的教员扯扯东方奕的袖子..小声说道,“燃香时间不多了,不可耽误啊..” 东方奕深吸一口气,盯着月灵犀看了许久,摇头离开,“吾不会阅你的卷,你自己好自为之!” 转身急走,东方奕头也不回,没人看得到他此刻的表情..东方奕的表情依旧是生气,依旧是无奈..做戏,只要开场了,就不能停! ,cc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还君明珠(二) ~日期:~09月21日~ ,kenshuge* 先天吗.. 总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环绕,所谓知天命,是这个意思吗?就如我现在要去做一件蠢事,明知是蠢事,但是还是去做了.. 缓步山阶,柳青衣浑身透着一股轻松劲,不紧张,真的不紧张,生死边缘走了几回,最初那种面临危局时的紧张感,如今,已是淡了许多.. 还有好多事没去做,还想回碎岛看看她,还想去浮廊与他斗剑,还想到竹林喊一声舅舅,还想拍一下义子的脑袋,还想着..琉璃仙境的那杯为自己留着的苦茶.. 怎么可能..折在这儿? “搞笑!”柳青衣不知对着谁说,或者是对着自己吧..当个不知命的先天人也挺好.. 慢慢走着,柳青衣身上那股野性的戾气,越发的淡了,体内四宗合流的内元不断流动着,生死枯荣,永不止歇,体内那剩下不多的灵气,终于完全吸收… 深山老寺,柳青衣跨过门槛之时,也夸过了先天之限,半步先天,一蹴而就! 寺里的老主持引路,柳青衣来到善法天子所住的草屋时,天子正在坐禅,对着老主持施礼,轻手轻脚来到天子身旁坐下,再念心经一卷.. “今日来此何事。”开口第一句,不是追究那日学海之事,弦知音的解释,让善法天子略感释然,柳青衣此时的气息,也让他心下稍安,“先天之境,感觉如何?” “还好!”几百年到先天之境,柳青衣很满意,天子没计较文会的事,也令他高兴,至少,佛门虽然老会出一些奇葩,但总有天子这类令人敬佩的人,“来拿隐锋,做一件事。” “有危险?”善法天子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结印,清圣卍字佛印浮空,隐锋静静地被佛光包在其中.. “我的命。”柳青衣伸手一招,隐锋入手,如血肉相连的感觉,让心底最后那么一点点隐晦的不安无声消逝,“一定得去做的。” “问心无愧即可。”善法天子没追问何事,茶毗很少这么正经地和自己说一件事,能让他这么正经的,一定是非做不可的事,劝无用,问也无用,“需要吾出手否?” “天子..”柳青衣不答反问,“万圣岩..要出征了吗..” 入先天境的柳青衣,对气息的辨认更加清晰,善法天子的化身,所保留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少.. “学海无涯和道门的人..不愿出手吧..”柳青衣自顾自说道,“天子..这一战,凶险得很..” “你对道境魔人,认识多少?”善法天子不在纠缠柳青衣的事,他是铁了心不告诉自己了..和一步莲华一样,说管你说,错尽情认,事照样做.. “很强!”柳青衣一边思索,一边向善法天子说着异度魔界的一些事情,一些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一些道境魔之一方地域的特异之处.. 详细的说明,善法天子的表情却越听越古怪..魔界高层居所的陷阱阵势说得清楚得和自己家一样? “茶毗..你在道境时..是做什么的..”善法天子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四处流浪!”柳青衣的眼角流露几分沧桑.. 流浪到别人家去了?善法天子眼角一抽,“你确定?” 手指抖动间,一根烟卷上手,随口一划,烟卷口端燃起一点火星,动作很潇洒!柳青衣吸了一口,“我发誓,不是的话,我二哥就是哑巴。” “你有几个哥哥。”善法天子这会儿整个脸已然沉下去了.. “两个。”柳青衣说着,身子一动,在天子出手之前,一步跃起,倒飞而去,“真的..”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魔儿..看那无赖的样子,善法天子忽然安心了许多..混账总比凶残好.. 柳青衣几下跳出这老寺院,足下虚空,却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传念入剑,一探隐锋灵识..“贱贱,还活着吗?” 良久没有回复,就当柳青衣准备用保留性手段时,隐锋嗡鸣,柳青衣倾耳.. “%¥!……!”凝神听,却是一段少儿不宜的问候.. “看来你没事啊..” “没事你妹!”隐锋咆哮着,“老子现在连说话都累,要干什么蠢事快说,待会就没精神听了!” “激发潜能..还有一次机会是吧!”柳青衣正色道,“你这状况能办到吗?” “点子扎手?”隐锋的口气有点山贼的味道.. “不是扎手..”柳青衣嘴角扬起,“是炸手呢!” “你就不能消停点?”隐锋一边抱怨,一边愤愤吼道,“这一下搏下去,老子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了!” 柳青衣闻言沉默..如果会伤及隐锋,那自己还真不准备借力了.. “学叶小钗啊!”见柳青衣不说话,隐锋哼哼道,“给你一道英雄疤你也没他俊!” “你这是歧视二哥,我要告诉他..” “老子只歧视你。” “你连眼都没,歧视个屁!” “就不爱看你才不长这眼!”隐锋连骂数声,不耐道,“赶紧的!什么货色说清楚,你没死老子就死不了!” “死神!”柳青衣满不在乎地说道,“恩..或者说死神留下的一道印记..” 隐锋沉默..斩神?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下一回,就只能硬拼了..”柳青衣没去说太学主的事,说了,顶多招一顿骂而已.. “不是孤那种吧!”隐锋感觉有点头大,虽然..它压根没脑袋.. “孤很强吗?”柳青衣实在不认为那傻缺神有多强.. “虽然那是个白痴,但那个白痴还有个名字叫造物主!”隐锋对神的概念就停留在孤身上,“你别告诉你要去和造物主的印记拼!” 柳青衣的脸色极端古怪..造物主..活得不耐烦想做人的造物主?还以为他就一小喽啰来着.. 柳青衣没说话,隐锋自认为猜中,熟知柳青衣性格,隐锋也顾不上骂,只有劝,“不行,现在绝对不行!你太弱,不可能赢,一点机会也没有!” “你是说我以后可以?”柳青衣回过神来,“安啦,不是造物主那种,死神,具体是什么神我也不清楚,术法很强,武力也强,但没到不可战胜的地步..”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柳青衣斩钉截铁地说道,“帮我吧!不然这关不好过!” 隐锋闻言,亦不多说什么,两个人都迷迷糊糊,反正生同生,死同死,追问无益,“三刻钟时间,你自己清楚的..还有,我如今不知什么时候会睡去,这次我化入你身体之中,这样,我们都比较有保障!” “什么意思?”柳青衣不解问道.. “虽然断掉不会死,但是我不想断一次!我的不败纪录,懂?”隐锋不爽说道,“你当那个黑桃k真这么好砍,不是老子拼命破了他的功体,他弄死你没压力!” “我谢谢你告诉我啊!”柳青衣正说着,隐锋忽然豪光大作,随即,散做烟雾一般,自柳青衣皮肤渗入其体内..“你现在就来!!” “你这几天不和人动手就是!别告诉老子你现在这先天境的境界是吃出来的!压制!” 你娘的!柳青衣连骂都来不及,快速从空中降落,谨守心神,镇压体内忽然暴涨的力量,青山古道,骤起一阵剑气风暴,风暴席卷四周,湮灭一切! ……………………………………………………………………………………………….. “那姑娘..”不上道看着台上正在与人武斗的月灵犀,大嘴一张一合,“不对劲啊..” 文会之后,云鼓雷峰走得最快,但正一天道却留了下来,理由是不上道想看学海弟子选拔,这个本来会被净无幻否决掉的意见,意外地被通过,不上道很高兴,师妹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 海蟾尊有些不大高兴,净无幻没有留下的理由,为什么留下,这很耐人寻味,联系灵丹事件,海蟾尊就更加地不高兴,所以他也留下了..为本族探清学海底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海蟾尊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借口!“有何不妥?” “无不妥。”净无幻丢给不上道一个禁声的眼神..海蟾尊一脉虽也是道门,但比起对鬼类的认识,正一天道认第二,道门一脉,谁敢认第一? 这姑娘不是不对劲,是很不对劲!养鬼术!是谁敢在活人的身上下这种寄体养魂的术法?很高明的手段,应该是幼年时就开始布置的术法,也是毫无意义的术法,鬼物没被直接养在这姑娘身上,只是建立了某种联系..就好像..为了让这姑娘更容易让鬼物附身而布下的术法.. 是谁,在学海无涯的学生身上布置这种奇怪的术法?净无幻没考虑告诉海蟾尊,这个人的心性,净无幻不喜,要不要提醒儒门中人?净无幻如是想.. 月灵犀入学海的事,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她文试过得轻松,武试也同样,现在,却是同为新晋学员之间的高低胜负了.. 这一切都很好,义父也没再多说什么,教员们也对自己多有照顾,除了两件事,一个人.. 一是在同届中,月灵犀的人缘成了两个极端,要么亲近,要么疏远,因为月灵犀之前考场的话,已然传开,柳青衣在后辈学员照顾,所以熟悉他的学员,一般都不太喜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第二件事,还是因为那个茶毗.月灵犀本想找他好好比试一下,谁知,这人竟然外出了,而且还是没报备过得外出,更奇葩的是,当月灵犀问及这不是违反学海教规吗?一众教员,哪怕是礼部的教员都好像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茶毗有认真来上课过吗?小姑娘你是在讲笑话吗? 一鼓作气上门来,恶人却已逃学去..这口气,当真不顺!月灵犀正想着,忽然惊觉手中长剑脱手.. 糟! 瞬间..“啊!我的剑!”不断响起的‘我的剑’,让月灵犀惊愕,抬头看,万剑临空.. 台下,净无幻与海蟾尊对视一眼,好可怕的剑意! 正想着,万剑骤然落地,剑尖同一个方向朝下,如同面圣一般… ,kenshuge*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还君明珠(三) ~日期:~09月21日~ , 这真是一个意外,柳青衣发誓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他绝对没有打击学弟自信的意思,外出过来,听说学海新晋弟子比武,他只是路过看看,只是想看看而已.. 真想..找人打一架啊!!来到武场,感受到这么武者气息,身上强化后的剑意不自觉地爆发,柳青衣能压制下力量暴走,但却没办法很好地压制自己的剑意,就好像一个移动的领域一般,在这个领域内,剑,只有两个选择,低头,或是证剑! “茶..茶毗!”一个教员颤着声喊道,“收敛你的剑意!” 眼看这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柳青衣一语不发,死命地镇压自己体内的剑意外散..不时涌动的剑意,惹得万剑齐鸣.. 这就是..学海无涯最强弟子的实力吗?月灵犀只是稍稍反抗一下,那股无意识散发的剑意就如同风暴一样席卷而来,极端的剑意,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哪是学员该有的实力!就算是义父也没如此实力啊!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只是茶毗便如此..那据说还在其上的疏楼龙宿,是什么样的实力?怪物!简直就是怪物! 四宗合流内元不断流动,柳青衣渐渐控制住自己的剑意,稍松一口气,抬眼看,莫说学员,就连一些教员,都是一种将近虚脱的模样.. 该死!不能毁了这些人!留下这么大的阴影,这帮人以后免想再在武道上前行了!柳青衣尴尬欲死,这些人大多是自己学弟来着,他可没那么狠辣的心性就这么不管.. 穷极思变,想起自己修炼青衣诀后内元本就带着一丝让人亲近的生灵之气,柳青衣决定放手一搏..反正事情不可能更坏! 众人正感压力减轻,忽然,情况又变,一股浩瀚无边的气势自柳青衣身上骤然爆发,措不及防,众人皆被笼罩在这气势之中.. 柳青衣慢步走向净无幻与不上道一行人,他老早看到他们了,这个位置很好.. “你们,是学海将来..”负手而行,那一副绝世高人的德行,配合本身的气息,一时间,在场学员教员皆倾耳听着柳青衣的每一句话,情绪,也随着那个缓缓移动身影不断波动着.. 这真是一个装逼的好局!柳青衣一边想着,一边丢给净无幻和不上道一个歉意的表情,不上道不明所以,净无幻却是含笑点头.. 海蟾尊的脸色随着净无幻的微笑而变得更加难看,柳青衣气势避开正一天道的人,是因为天师的那一份香火情,但海蟾尊和他不熟,甚至还有过节,这种报复机会,柳青衣怎能错过? 盯着海蟾尊看了一眼,直至其避开自己的目光,柳青衣才满意地转过眼,继续他幼苗挽救计划.. 缓缓走上正一天道所在的坐台,柳青衣转过身,全力催动内元中的生灵之气,心神沉浸,散出一股躁动,却有带着一点温和亲近的精神意识.. “看清自己,看清世界,变得更强..”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手,一道巨型剑气凝成实质,化作一柄巨剑耸立众人眼前.. “未来..不管要等几年…” “我都会在这剑道之巅的位子上等你。”柳青衣学着海贼王中鹰眼说话的那种气势与神态,一手忽然指向武决台最偏远处的一个学子,然后,划出一圈.. “你..你..还有..你..你们所有的人..” “我会等着你们..” “超越这把剑!” “超越我!”一手指天,巨型剑气直冲云霄,整个天空都被这股剑气撕裂,形成一个巨型缺口,“超越我!为吾学海永盛,为吾儒门永耀!” 装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满是魔纹的脸也看不出多红来,至少,现在武场中的一干学子教员已经没心情去计较这些了,一个小小的引导,从震慑化作激励,这些个儒门中人,个个激动的面色潮红,激动得脸往日斯文的容貌都有些狰狞.. “为吾学海永盛!!!” “为吾儒门永耀!!!” 众人如同宣誓一般地呐喊,传入柳青衣的耳内.. 这是..信仰吗?对自己宗门的认可所产生的信仰..思想,原来才是世间最可怕的力量,一誓向天地,学海永盛,儒门永耀..这回,被震撼的人,是柳青衣.. 兴盛..净无幻似是看到一股无限的生机,在这些学海弟子身上涌现,这是一种兴盛的征兆.. “茶毗道友..”叫小友已经不合适了,这个人的实力,已经不能把他当做一个后辈了,这一局后,此人在儒门的威势,至少在他这一代,已很少有人能与他比较了,适当的示好,对谁都有好处..净无幻决定告诉面前这个人自己所发现的事.. “掌教..茶毗是晚辈..”这是实话,至少在公众场合,柳青衣是不敢把这个和自己师尊一个辈分的人当同辈来对待的,不是尊重净无幻,只是为了刑天师.. “哇咧!小鬼你很上道!”不上道没等净无幻说话,就大笑道,“本仙耆喜欢你!你有前途,哈哈哈哈哈!” 憨人一个,有些小狡猾的憨人..这是柳青衣对不上道的看法,虽然自大且有些白目,当是..他方才可是挡在正一天道一干门人之前,一步未退啊.. “真人,各交各的咯!”柳青衣对不上道说话,却是没那么拘谨了,什么人说什么话,“以后去登道岸玩,你要请我吃好的!” “啊哈!哈哈哈哈!没问题!吃喝玩,本仙耆全部应下了!”还是叫真人,不过这次听这真人,比上次来得爽,不上道很高兴柳青衣这种给脸的行为,转身冲着门人喊道,“多学学!免整天呆头呆脑!” “可否借一步说话?”净无幻传念道.. “恩..”柳青衣回头看看净无幻,点点头..“掌教,请..” “恩..”净无幻应了一声,转身先行一步,“师兄,吾与茶毗有事欲谈..你与众人在此继续观礼吧..” 两人同时化光而去,只留下尚还在激动中的学海众人和面色极度难看的海蟾尊.. 怎有可能?不过几日时间..他怎可能到达这种境界?这个怪物!海蟾尊心情阴郁,看来,自己一人是奈何不了他了.. 月灵犀此刻心情不知如何说,身为学海一员,她能体会众人那种激动的心情,但身为东方奕的义女,她却实在很难对这人有多大好感..此人,超过自己估计太多..非吾可敌… ………………………………………………………………………………………………... 很强..断灭阐提有些惊愕…只是刹那间偶然散出的剑意,竟然让自己有一种无可防备的感觉..这种超出正常范围的力量进阶.. “你是使用什么秘法了吗?”断灭阐提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魔族中,倒是真有许多快速提升功力的秘法,但是这类功法,不是损他人,就是损自身,他不认为这个家伙会去损人利己..“你吾同为魔族,亦该知晓这种方法对自己的伤害多大!” 是..魔吗?净无幻第一次听断灭阐提提起..原来这人是魔..那他怎会在学海? “第一,我不是纯粹的魔族..”柳青衣话刚开口,便看断灭阐提的脸色一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没骗你,第二,我有事要做,但你莫过问..恩,谢谢关心,没了。” 断灭阐提被堵得没话讲,净无幻见状,一旁开口道,“阁下所行之事..当要问心无愧。” “我知晓..”柳青衣说着,缓缓释放出佛道儒三家内元,“如此,掌教放心了吗?” 三家真元一体?怎有可能?净无幻心中震惊,但也不欲多问,“如此甚好..” “掌教先前说有事欲与我谈,是什么事?”柳青衣见净无幻不在纠缠自己身份的问题,稍稍安心了点.. 净无幻皱皱眉头,尽量用能让外人听懂的话解释自己所看到的.. 养鬼寄体?柳青衣眉头一跳,隐约好像想到些什么..“这..不合理吧..” 正一天道的术法练不好,但里面的常识,柳青衣知道得清楚,“养这种鬼,有用吗?未直接寄体养魂,那鬼物到最后只会变得灵智尽散..这种鬼物..根本驱使不了啊?” 一点灵智也没,只会凭着自己最深的执念行动,这种鬼物就算养出来,施术者也难以控制.. “吾亦正是奇怪此处。”月灵犀稍稍有些讶异,看来此人对鬼物亦是十分了解.. “你们忘了一事..”断灭阐提出声提醒道,“那学员自幼被当做养鬼容器,其身必定阴气极重,而那种一看就有问题的人,学海会招其入门吗?” 断灭阐提自动忽略柳青衣的容貌,净无幻闻言点头,“除非,这只鬼物与那姑娘有极深的渊源..” “比如母女!”净无幻一说姑娘,柳青衣就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个人是谁了..东方奕,你好毒的手段! “这种语气..看来你是要管咯?”断灭阐提说着,又对着净无幻问道,“要吾帮忙否?” “有吾与师兄,够了,你..”净无幻躲避断灭阐提的眼神,那里面有些她不敢看的东西,“你便在此处吧..” “掌教..你准备如何?”柳青衣脑袋很疼,他这几日可不能与人动手啊.. “便看阁下欲如何。”净无幻缓缓说道,“这个施术者以这种方式养鬼,吾等就算破了他之术法,也没多大可能追查其源头..或许可以反击,但却又有可能伤及那位姑娘,最重要的是..阁下欲对那鬼物如何?” “可有超度可能?”柳青衣自己的印象里,这种灵智散离得鬼物基本是没超度的可能,魂飞魄散..未免凄惨.. 净无幻摇摇头,“看来阁下是想保住这鬼物..如此,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柳青衣的道家知识,始终不如净无幻,这会儿倒是老实地做了学生..“还请掌教明示。” “将其封印,然后就只能靠时间,慢慢消磨这鬼物的戾气了..”净无幻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掌教可需帮忙?此恩德茶毗铭记在心,有朝一日必定奉还!”柳青衣对着净无幻一揖到底,“此回,麻烦掌教了!” , 第三百二十章 还君明珠(四) ~日期:~09月21日~ , “谢了。”对坐良久,疏楼龙宿嘴里好不容易蹦出个谢字.. 柳青衣长舒了口气,还好,没追问..万剑归宗这种事,瞒得住就有鬼,和聪明人相处,最愉快的事,就是你能少去很多解释的麻烦。 倒是没想到,似龙宿这种人,会说出谢字,一直以为,龙宿的情,一向都是淡薄的,原来,教导之恩,他亦是看重,谢字里,以言明.. “这次之后,吾会离开学海。”疏楼龙宿淡淡说道,“汝,要继续留在这吗?” “事情还没完,你就想之后的事了?”柳青衣不解问道,“你决定离开学海了?” “汝好似一点也不惊讶..”疏楼龙宿轻声道,“无论这能力如何惊人,吾奉劝汝一句,预知天命,必遭天忌,况且,从古至今,先知往往只有两种结局..” “哪两种?” “被关在牢笼之中供奉,或是..”疏楼龙宿说着,忽然笑了,“被当做疯子杀死。” “看起来第一条对我来说有点难度。”柳青衣苦笑道,“安心,这能力我不会乱用,而且,我亦不保证这能力一定管用。” “所以,劝说太史侯失败了?”疏楼龙宿忽然出声,让柳青衣措手不及.. “你知道?” “现在确定了..”龙扇摇,疏楼龙宿自顾自说道,“看来吾猜得没错,汝是在密谋着什么..” “什么时候发现的。”被人诈出话来,这个人还是疏楼龙宿,柳青衣倒是宽心了,和这个家伙斗智毫无意义,不在一个层次上.. “之前太史侯对汝的态度有拉拢之意,谁都看得出来,但最近吾却发觉,汝与他之间,是否越加疏远,前几日汝闹出那么大动静,他亦未来寻汝..推敲一番汝近日的言行,时不时探听太史侯的动静,稍稍联系一下,稍稍怀疑一下,然后..”疏楼龙宿说着,很潇洒转了一下紫龙扇,“就这么简单地知道了..” “我没密谋什么,只是想帮他而已。”柳青衣想了一阵,还是决定不将事情告诉龙宿,“你就别过问这事了。” “能与外人道,却不可与吾吗?”疏楼龙宿的笑容,渐渐让柳青衣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每次这么笑都没好事.. “**事,我是在帮他,也是在帮学海无涯,相信我一次,别过问了好吗?”柳青衣双手合十恳求,“真的别过问了。” “吾不插手。” “真的?” “但吾必然过问。”疏楼龙宿含笑道,“是汝自己说,还是吾去查?” “疏楼龙宿!!!” “信吗?”一手轻轻抚过耳边发梢,疏楼龙宿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不说,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呢。” “………………” ………………………………………………………………………………………………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自赏孤芳,冷夜中,太史侯低吟着满腹惆怅,手中,仍旧是那颗灵光闪烁的宝珠.. 怎么都想不通,那荒唐的人,能写出这等惊艳的词,深夜露寒,早已不知寒暑的太史侯却感一阵莫名地冰冷,轻轻触摸那手心的宝珠,灵光中传,似传一丝暖意。 “是吾执着了吗?”太史侯自问一声,无人夜,无人答… “你不是想让儒门发扬光大,你只是想太史侯这个名字永远让世人记住,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光耀儒门,只是一个顺带的过程,执令,老师,不介意再喊你一声朋友,你这样子过得快意吗?为什么不回头看看自己到底失去了些什么?你已失去那么多,难道现在还要连自己唯一的知己也失去?” 竟然..被一个后辈喝问,太史侯的脸色忽然露出一缕莫名微笑,这种言语,自己随意都能打发了,但不知为何,那一日,这漏洞百出的质问,让自己百口莫辩.. 抬头看看夜色,太史侯开始回忆千年前的过去,手中的宝珠静静地陪着他,多少年,都是这样陪着他.. ………………………………………………………………………………………………... 掌,停在额前,人,呼吸急促.. “说!”太史侯一身气势爆发,先天之境,浑厚真元全然笼罩在柳青衣身上..“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事!” “你未回答我的问题!你过得快意吗?夜半无人时,想起过往,可会心安!”柳青衣全然无视那停在额头前的掌,他在赌,赌太史侯在私情与野心之间,究竟会选哪一样.. 龙宿,你最好千万别判断错,不然这次没法善了.. “是弦知音让你来的!他要教统之位吗?哈!”口中冷笑,眼中却露焦躁之意,太史侯掌间凝劲愈重.. “你觉得如果是他要设计你,他会让我找你两次?”柳青衣无名火起,“这就叫知己?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知己?” “搞清楚一件事!” “我是要救弦知音而不是你!” “我要合作的人是你不是他!” “与教统之位无关,与你过往之事无关,信或不信,答我!” “言语模糊,你叫吾信?你以为你是谁!”掌未收,劲却无端散去一分,是啊,若是他有意教统之位,若是他计算这一切,怎么会出这等下招? “言语模糊怪我?弦知音不是我知己,只是朋友,但我这回是拼着身败名裂来帮他,而你这个所谓的‘知己’,却只会怀疑,你叫我如何信你?你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柳青衣伸手抓住太史侯的手腕,“想杀我?来啊!一掌给我拍下去,挡一下我就是你养的!” “你当吾真不敢杀你!” “好胆你来!九泉下看你孤家寡人!” 激烈争吵,太史侯忘记了柳青衣现在已非昨日,柳青衣也同时忘记了自己在求人帮忙..两人争锋相对,但那一掌,却始终未落下.. 柳青衣的眼中,闪着灼人的怒火,太史侯渐渐散去手上劲力,真元尽去一瞬,柳青衣骤起发难,挥拳重击太史侯胸口,措不及防,或是没想去防,太史侯被打退数步.. “这拳是替弦知音还有怜照影打你!”柳青衣伸手,“血给我,今晚我证明给你看!” 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太史侯烦躁的思绪渐渐冷却下来,怒火散尽后,一股萧索之意涌上心头。 运功逼出一滴心血,太史侯面色有些灰败..“怜照影..非吾所害..”谁信?吾为害她?谁信? 柳青衣没想到太史侯说出这样的话来,刚才一拳给他,也只是气愤而已.. “我要杀一人..但我不能动手..”柳青衣没去接太史侯的话,反而将众天与弦知音之间的关系解释清楚.. “灵识回归,世上再无弦知音..” “…转世宿体,一个独立的人格..若是你,你会如何?” “你信吾?”太史侯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我说这么多,执令你就问这个?众天怎么杀?如何让弦知音改变想法?不是该问这些吗?”柳青衣面皮一抽..感情您老人家一点没听进去? “吾之好友,吾自知晓,他不会听劝..”太史侯没追问什么,将手中心血交给柳青衣,转身就走..“杀,或者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若事不可为,杀之无妨..” ……………………………………………………………………………………………… “龙…龙宿..学兄..”月灵犀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的征兆..该死,这酒喝得太多了,这下失了仪态,丢人!“真..真不能再..再饮了..” “诶..这是吾替茶毗向汝道歉,最后一杯,将此饮进,此后大家都是学海之人,互相提携照顾,杯酒解恩怨。”疏楼龙宿将手中酒杯扬起,“吾先干为敬!” 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好端端地跑来说要调节,吾与他又有何嫌隙?无非是他目中无人,欺吾义父君子..月灵犀心中无奈,但却不能拒绝疏楼龙宿之请,学海求学,又不是只面对执令教员就好,一下子得罪两个最有声望的学兄,这种蠢事,月灵犀是不会去做,但是..若真要调节,那人为何不亲自来? “最..最后..一杯!”月灵犀如同喝药一般喝掉这最后一杯佳酿..“龙宿…” 话未说完,人已扑到在桌上,疏楼龙宿轻叹一口气,手一扬,一面披风化出,站起身,来到月灵犀身旁,将披风披在其身上.. “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啊..”疏楼龙宿喃喃自语.. 柳青衣在他的强逼下,将事情说出,意料之外的,疏楼龙宿并未想以此来闹出什么事来.. 两名执令直接撕破脸死磕,受害最大的,反而是学海无涯,东方奕这一手玩得高明,怨灵已失智,证据全无谁又能将他如何?既然不能一棍打死,疏楼龙宿自然不准事态扩大,解了月灵犀身上鬼咒,收了其母之灵,其他..从长计议吧.. , 第三百二十一章 还君明珠(五) ~日期:~09月21日~ , 魂幡随风起,素手摇金铃,起咒蔽天光,燃符招阴灵。 术台前,净无幻起阵勾魂,欲引邪鬼归来,只见其一手连点身前三道符纸,道火燃起,一道灵光直冲天际,不远处,不上道同样施术布阵,竭力遮蔽此间动静.. 引魂之术已布,现在只等术成魂归,此间布置能瞒得过普通修者,却瞒不过学海内真正的高手,只希望那茶毗当真布置妥当,切莫让人来惊扰了此阵..净无幻双眼直视正前方符火组成的引魂之阵,透过灵阵,远处,正站着一人.. 断灭..阐提..还是来了吗?净无幻强自镇定心神..他,终究是不放心.. 断灭阐提当然不放心,在学海无涯布置这么大的阵势,他如何放心?魔之心,此刻只为守护,无关他人如何,此地,如今生人勿入!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看来道友亦是如此呢。”石灯下的柳青衣负手而立,他仰着头,灯光拖长了他的影子,整个人就好像泼墨古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这是一种势,是与周身环境融合的一种势,这一刻,柳青衣融合了周围千年沧桑的建筑.. 海蟾尊面无表情,不知为何,他从这道友二字中,听出某些不大好的意味.. 没素还真十成功力,也得有他五成才是..柳青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海蟾尊,不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从不勉强自己的喜恶..“道友,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长夜是真,无心是假。”海蟾尊意有所指地问道,“在吾面前的有心人,拦路为何?” “夜深人静,既然睡不着,就只好找人聊天,其他人都安歇了,我找不到人,阁下亦是睡不着,不如你我二人聊聊如何?”柳青衣含笑道,“不打不相识,不妨,就交这一晚的朋友吧。” “若吾没兴趣奉陪呢?”话里锋机,一语不合,一道冷风轻松,抚过海蟾尊发梢,耳垂传来一点冰亮之感,海蟾尊岂知对方竟绝然如斯,退身一步,骤见一片落叶自身后飞来,划过眼角时,一叶九分,化作九片薄如蝉翼的透明绿片.. 惊心一幕,海蟾尊心寒,这是怎样精准的剑,这是怎样可怖的人? “恐怕..”柳青衣的右手,招来九叶,一指轻点,九叶绕着指尖一点青光飞舞,“由不得你啊..” ……………………………………………………………………………………………....... 三人行,恩仇情,小楼外,弦知音心中莫名萧索..“吾等,有多少年未一起共赏明月了?” 一句话,却换不到另外两人的回答,弦知音知晓,情,已尽,怨,方起! 不明为何,不知所以,但弦知音还是应了柳青衣之请,今夜,一定跟紧了太史侯,却没想到,目睹如此结果.. 方才若不出现,太史侯与东方奕二人,怕是已动起手来,当然,欲动手的,一定是太史侯.. “夜已深,明日还有要事,吾就不打扰你二人赏月了。”东方奕的脸色有些难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误?究竟是哪里出了破绽?鬼穴隐动,是有人施术招魂,是何人?太史侯为何在此?弦知音为何在此?没理由,他完全没可能知道! “平日不做亏心事,何惧夜半鬼敲门?”太史侯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这疲惫中,却透着七分冷冽.. “鬼敲门?呵呵..吾是不惧矣,不知礼执令如何?”鬼术渐渐脱离控制,太史侯纠缠不清,东方奕真怕,怕被人找出证据,虽然做得天衣无缝,但如今事情来得这么莫名其妙,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他未发觉的时候,悄悄地扭转了一切.. 这种情况,东方奕如何不惧.. 伊人化魂索命来,太史侯心中忽起震痛,气一凝,一身浩瀚真元尽数爆发,无匹威势,惊起一夜夏蝉哀鸣..“东!方!奕!” 撕心一吼,声若惊雷响,弦知音急身上前,挡在两人中央,“住手!” 三双眼,两双冷,当年情,原来,早已消散.. “明珠可还!”眼见太史侯怒气全然爆发,弦知音想起柳青衣那莫名的交代,急声对着太史侯说道,“时辰未至!” 明珠可还?还得了吗?回得去吗?恨不复初见时,悔不该让名利迷了眼,再听不到耳边最后一声凄婉,太史侯嘴角溢出朱红一道,三千青丝骤成雪.. “时辰未到,好一个时辰未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掩不去夜幕中伤,太史侯以长啸当哭,看清一切时,才发现,原来眼中,早已无泪。 “吾不惧万鬼嗜身..吾何惧?”发冠被暴虐的真元震飞,散发的人,发出最为惨烈的誓言,“只求一事,唯有一愿!” “时辰到时,吾要让那人身败名裂..” “吾要让那人,死无全尸..” “吾要让那人,魂无归处..” “吾要让那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待,果然是酿出恨酒唯一的方法,等吧,等吾饮尽汝血!” ………………………………………………………………………………………………... 达而接济天下,水灾扰民生,学海无涯当仁不让,救济抗灾自是义不容辞,这本是一件好事,这种事,在学海中,一向是央森负责,当今日,央森却无往日的那种好心情.. 太学主风度如旧,只是多了一点点让他感觉不安的气息,这种气息,熟悉而又陌生,柳青衣在计划着什么,他不知道,这样不好,朋友间应该是信任的.. “有必要吗?”太学主的声音有些低沉,“该为之事而已..” “no!no!no!这次不是我们安排,是村民们感激学海的长久照顾,一定要见太学主。”央森回过神来..不知道他今晚在做什么,但希望司徒偃可以帮助遮掩,央森相信柳青衣这个人,即使会闹出事,也只会闹出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但问题是,疏楼龙宿也搀和了.. 这学生,太厉害了.. “是吗?”太学主面色不变,“你似乎有些不安..” “ha!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没事,没事..哈哈!”央森一边拖延着太学主,一边试图说服太学主参与治灾,“之前的提议,太学主你要考虑一下吗?” “可以。”太学主答得干脆,倒是令央森有些惊愕.. “啊?” “很讶异?” “没..没有!” 茅屋内的对答,不传第二人耳,央森坐如针毡,他的好友,司徒偃,此时亦是满脸严峻.. 有人在学海施法招魂,还闹出这么大动静,要遮掩下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司徒偃要做的,只是挡去这一片的气息而已.. “两个混蛋,只知道给我惹麻烦..这次被太学主发现就死定了!” ……………………………………………………………………………………………… “太..史..侯..”鬼气森然,邪光满身,早已看不清人形冤魂,在月灵犀身上渐渐成型,阴戾无比的声音,渗得人心甚寒.. “无论汝有怎样的冤屈,都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柳青衣此刻若在,当真要吓到下巴脱臼,疏楼龙宿此时的语气,是劝诫,眼神,是怜悯..这种神态与语气,从未自他身上看到过..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疏楼龙宿从来不是一个特别温润的人,事不关己时,难得的柔和,是为何故? 再擅长算计也好,龙宿,始终有自己的底限,东方奕的算计他人的方式,已超过他的底限了,他不屑,亦齿冷.. “前尘饮下,旧梦既已难圆,汝何不为了生者,保留最后一丝人性?”疏楼龙宿明知这冤魂听不懂自己的话,亦明知自己再做一件很无聊的事,但不知为何,他还是这么做了,他还是劝了,“尘归尘,土归土,但十丈红尘中,终归有汝的挂念,吾记住了,谁都无法抹去汝在这个世上的印记,放下吧!亦放过自己!” 轻声细语中,怨灵化作流光,飞往天际,疏楼龙宿目送,渐渐,脸上的温和淡淡而去,又是那般骄傲,又是那般风雅,疏楼龙宿还是疏楼龙宿,从未变过,许片刻温润,却不容一点拖泥带水的心绪,往巅峰前行的人,难免要硬起心肠,片刻,够了.. 坏了吾一夜良宵,疏楼龙宿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对面的月灵犀渐渐苏醒,引灵破咒之后的她,脑中一片混沌,来不及思考,眼角一滴清泪已然落下,连自己都意外的哭泣.. “吾..你..”反应过来的瞬间,月灵犀急欲擦去眼角的泪.. “汝醉了..”疏楼龙宿伸出一指,轻轻晃动,“许是梦到悲伤的梦..” “吾..” “难过会随眼泪流出而慢慢消失,很不合理,且又无知的话,但吾准备将它送汝。”疏楼龙宿轻声说着,“吾只会记得汝今夜醉酒。” “这真不像学长会说的话。”月灵犀止不住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心里很难受,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被人拿走了,或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离开了,沉重的感觉,让她止不住泪.. “是汝厌恶之人说的..”疏楼龙宿含笑道,“抛开他的无礼,或许厌恶会少一些..” “是吗?”月灵犀心绪十分混乱不想说话,但又不想静下来,而疏楼龙宿似也看出了这一点,有一搭没一搭陪她说话.. 果然,这个术还是对她造成影响了吗?疏楼龙宿暗叹一声可惜,可惜了她的资质,本可到更高的境界,如今看来,她将来修行之路,怕是要比他人来得曲折.. ,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梦千年(一) ~日期:~09月21日~ ,*m “太史侯离开了..”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内,不是吗?” “至今为止,尚算尽在掌握,怎样?汝不满吗?” “有一点..” 盛夏的天气,有些炎热过了头,连着几天的大雨,引起了洪灾,但这大雨后接连的天晴,亦让人担心.. “龙宿,你说,会不会大雨之后又是大旱?”柳青衣皱着眉头,手中一支狼毫不断地转着,先天之境后,他对天地间的灵气感应越发地敏锐了.. “汝得明白一件事。”疏楼龙宿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这个家伙,“天数之下,汝或许可以抓住几分大势,但永远不要妄图天道会随着汝的意志运转...” “我知晓的..”柳青衣出奇的没有顶撞,“只是老天这样,会不会残忍了些..” “汝是因为见了那些灾民,所以就有这些想法吗?当务之急是什么,汝该清楚才是。”疏楼龙宿教训道,“不要以为先天之境就是极致,汝还没那么大的能力,所以就不要去做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事,修行者的时间,要比常人来得多,所以,要么让自己的心肠变得冷硬一些,要么..” 疏楼龙宿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做一件很没意义的事,这个人的心性早已定型,要更改,难.. 手段差,城府浅,这种人,还是就心软好了,总比心狠又没能力来得强.. “谢谢你..”柳青衣收起狼毫站起身,“这几天你老帮我..” “汝这是准备交代遗言了吗?”疏楼龙宿冷笑道,“吾不知汝用了什么方法忽然增强了实力,但是,万物发展皆有其规律,汝违反了规则,就一定会遭规则反噬..” “其实你是想说,直接对上死神印记,我没胜算吧..”柳青衣无所谓道,“你直接找上太学主,你又有几分胜算?我们本来就是在赌,输赢没关系,心里无愧便是..” “柳公子宅心仁厚,疏楼龙宿佩服..”疏楼龙宿略带嘲弄地说着.. “相信你才和你说真名,现在你倒是拿来挖苦我,算了,不和你吵。”柳青衣挥挥手,自己走人,还是不习惯和疏楼龙宿说话,总被人拿捏着的感觉很不好.. 太史侯离开,弦知音跟着陪着,给他一段时间,该是能恢复过来才是,央森和司徒偃答应牵制东方奕,这是最好不过,那个什么海蟾尊,也被自己逼着离开学海无涯,万事俱备,只等着搞定死神印记了.. 然后..然后就是会考,会考之后就是千年岁月,柳青衣不认为自己会死,所以,他开始考虑自己这千年岁月要怎么渡过.. 慈光之塔是一定要去一次的,这一世的生母在那,顺便,还可以去一趟杀戮碎岛,自己也是很想知道,雅狄王究竟有多强.. 魔界要去吗?两边都有认识的人,帮谁都为难..麻烦啊.. ………………………………………………………………………………………………… 太史侯房门内的灯,熄了.. 疏楼龙宿站在雨中,如坠幻境.. 河畔,柳青衣抱着酒坛,正入梦中,天不孤坐在一旁,无声叹息,只叹世局无奈,却不知世事无常.. 仰头看看微微发亮的天际,医邪喃喃感慨,“公子怕也不知晓,这一梦,竟是千年吧..” 千年未见,天不孤仍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天不孤,但柳青衣,却少了些许锐气,年华老去,终究是慢慢适应了长寿的时候,枯燥的千年,让他少了些许菱角,却也更加深了某些念头.. 睡梦中,柳青衣好似又回到那一日,金封千年的第一天.. …………………………………………………………………………………………………. 在柳青衣眼里,弃天帝永远是那样地不可战胜,最强之名,他一直相信,但他宁可和弃天帝一战,也不愿意面对死神.. 死神有多强,没人知道,确切的说,他具体的能为是什么,术法,武力,这一切,都在一个模糊的概念中,较之与对上弃天帝的死亡危险,柳青衣更讨厌这种随时可能坠入陷阱的感觉.. 死神爱玩游戏,他玩的是欺诈游戏,会给你实在的东西,但也要你付出极端的代价,他的交易,永远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言语陷阱,至少,柳青衣不认为自己有宗喀尔那样的心境修为,可以面对得了所有诱惑.. 怎么对付死神,这是柳青衣来这个世界以来面对的最大困难,哪怕他有疏楼龙宿的帮助.. 自己给的讯息太少,就算龙宿智慧再逆天,没有足够的讯息,他也不足以分析出最终最正确的方案.. 四周一片黑蒙蒙的,幽暗,深沉,前头有一点亮光,而柳青衣,正顺着这一点亮光前行.. 缓步走着,慢慢靠近那一点亮光,就在柳青衣将欲伸手触及那一点亮光之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 “拥有强者的躯体,却未拥有强者的心..迷惘的孩子,那一点光芒不是你的出路..” 手,好似触电一样地收回,柳青衣回头,四周的景象不知何时已变,还是记忆中那古怪的宫殿,还是记忆中那坐在王座上的..神.. “你没话要对吾说吗?”黑袍遮掩下,柳青衣看不到死神的面容,耳边只环绕着那略显低沉的声.. “是鼓起勇气,大声地说,太学主不在,你只是个印记..” 柳青衣不接话,渐渐放松自己的心情..不能紧张,越是这样的关头,越不能紧张.. “还是悲哀自己的前路,后悔自己的鲁莽?”死神好像很有兴致开柳青衣的玩笑,“别紧张,吾不会剥夺你发言的权力..” “你把我要说的全都说了。”柳青衣轻呼一口气道,“我能问一个不要代价的问题吗?” “神,偶尔也会宽容,你的问题,吾准许了。”死神一手托腮,身子略微前倾,黑帽下露出一双好像能看清一切的眼.. “到底是你找上太学主,还是太学主找上你。”柳青衣避开那双眼,有些挫败地问道.. “你问了两个问题。”死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想知道怎样的答案?” “正确的答案。”柳青衣一定得知道这个答案,若是太学主找上的死神,龙宿就真危险了.. “巧合。”死神嘴里轻轻吐出两字.. “可这世上并不存在巧合!”柳青衣好像抓住点什么东西,但又好似一点也看不清.. “一点善意的提示..”死神伸出一只手,五指缓缓成拳,“巧合有意外的因素,意外不受事实控制,但无数的巧合可以组成一个既定事实。” “所以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对吗?”柳青衣苦笑,身上剑意渐渐凝聚.. “至少反应还算快。”死神报以一个赞许的微笑,“判断正确,但不会是最好的结果,不如暂且压制自己的敌意,让你吾做一个合理的交易。” “交易的本身就是欺诈,无论我得到什么,最终一定会失去更多。”柳青衣依旧故我,“这是你的游戏,没人比你更了解规则,也没人比你更会运用规则,没胜算的游戏,我不会参与..” “如果吾告诉你,这次是一个对吾不公平的交易呢?”死神淡淡说道,“你总不会希望,失去自己的朋友..对吗?” “龙宿可没那么弱,既然你与太学主的遇上是个巧合,那就是五分五的可能,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优势来与你交易呢?”柳青衣说着,身上剑意已将之顶点,就差一个信号,死神的下一个动作! “原来半成的几率就是你的优势..”死神叹息,“有点令吾失望..不过无妨,一句话,给自己一个保留性命的可能,或许,你更愿意看着自己的朋友走向危险的深渊。” “说!”柳青衣手一挥,剑气凝聚成型..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死神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人,永远都是这样..“吾想知道你的一切。” “原来这世上也有神无法掌握的。”柳青衣笑了.. “你开始狂妄了..”死神面带嘲弄地说道,“吾想知道的,是你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一切,比如说,你身体里那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惊愕!除了惊愕还是惊愕,柳青衣心里骤起寒意,他看着死神的双眼,他明了死神所指的内容,这是他最深的秘密.但他不希望被人知道这个秘密.. “让吾想想吾能给你什么?是恋人,是家人,还是拥有守护自己身边人的力量?”死神自顾自说道,“这一切,只在你的一个决定..吾要的,只是你永远保留的记忆..” “你知道我的一切..却看不到我的过去.对吗?”柳青衣沉声问道,“告知了你一切之后,我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对吗?” 死神的表情,慢慢变了.. “千万别和我说神是无所不能的..” “就算造物主,也不可能创造出一颗他自己也举不起的石头。” “人在绝望的时候去求神,那神在绝望的时候去求谁?” “你有你了解不了的东西,你有你无法掌握的东西,你只是神而已,神,不是天道!”柳青衣说完,大大地喘了口气,“到最后,我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啪啪啪!”鼓掌,死神眼中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欣赏,“很有新意的论调,看来就如同吾知道你的程度,你对吾,亦有相当的了解..” “所以,我们没必要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谈话,对吗?”柳青衣的心里有些难过,是真的难过,他刚刚放弃了一个交换一切的机会,虽然知道这个机会本就是陷阱,但还是会难过.. “终究只是个人..”死神有些失望,“人总是脆弱..你的难过,让你失分了。” “我本来就是人。” “那为何修行,为何需要力量?” “这一切只为了更加自由地做人!”柳青衣话音方落,周遭情景骤变,自己的手中,正是死国年纪,人,亦还在茅屋外.. 一切如梦似幻,柳青衣的脑识受到死神幻境的影响而有些混乱.. 龙宿引开太学主..进屋..偷书..死神空间… 正思绪间,天空中,一团阴影正笼罩而来…死神虚影,再临人间… ,*m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梦千年(二) ~日期:~09月21日~ ,baishu “你,见识过真正的地狱吗?”死神之影背对着柳青衣负手而立.. “这仍旧是幻境..”柳青衣虚手一划,一道剑气,斩破空间,四周景象再变,一片黑暗之中,地上满是尸骸,耳边,只闻无尽哀嚎声.. “我越来越看不起你。”柳青衣解除自身限制,入道之能,一抗死神之威,“恐惧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智,但却不能阻挡人前进的步伐,死神,你技穷了吗?” “不完全的入道之力,让你自信过头了!”死神回身,冷眼中,透析对手实力,“令人惊艳的作品,是他吗?” “你喜欢玩弄人性,这恶劣的性格让人讨厌。”柳青衣好似报复地说道,“所以,这个问题,你永远没有答案!” 一言落,战局起,站立的一人一神身不动,意识已陷入激烈之斗,对视的眼中,映出生与死的距离,呼啸的镰刀,飞驰的青锋,勾勒人间绝世之战,瞬息间,千百招已尽.. 是经验与意志的斗争,是生死对立的选择,意识之战,险过刀剑相博! 发梢轻落几许银丝,一道血痕自柳青衣喉间出现,流下几滴朱艳之后骤然消失..招式之证,柳青衣..败.. “强横的躯体,就是你最后的凭仗吗?”一把血色镰刀自死神手中化出,邪恶气息如同决堤之水汹涌天地.. “你的认识,只有这样吗?”柳青衣轻轻抹去喉间鲜血,体内真元震荡,一股不属人世的力量骤然爆发,华光中,一道巨大人形虚影自他背后生成.. 狰狞的面目,犹如地狱恶鬼出世,但那双金色的眼中,却有卍字佛印,紫色龙气环绕虚影全身,背后一道阴阳太极轮..四宗合流,全力出手,连柳青衣自己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魔躯,法像,道身,圣体..四宗合流的异类吗?哈哈哈哈哈哈。”死神忽然大笑,“你..令吾期待了!” 一声期待,死神阴影笼罩,死神身后,同样出现一道虚影,枯骨黑袍,手持镰刀,凝聚一刻,黑色虚影发出震耳声响..“来!战吧!” 镰刀划落,魔神虚影立时反击,头颅一转,三首立现,紫光滑转,再出四臂,六臂一抖,同时化出长剑,印记死神之影.. 两道虚影对撞冲击,天地如临末日,死神术法构建的空间,渐有崩落之象.. “拖我入幻境对决..你所留的力量,果然不多了。”柳青衣人未动,但体力却在飞速流逝,这种战法,对自己不是很有利,但他却不能拒绝,因为,这样的破坏,学海无涯承受不起! “自作聪明的人,到最后往往会品尝到后悔的苦果。”死神独立尸骸顶端,依旧那般淡然模样,“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你,已在掌控之中..” “废言!”低喝一声,柳青衣凝气成剑,身一动,携万道剑气直冲万骨尸骸上的死神而去.. “死神..血印!”血镰动,死神自上俯冲而来,凄艳朱红迷眼,绝世之招顿现… ………………………………………………………………………………………………… 心之源头,念生之地,独现一处庙宇琼楼,高楼上,疏楼龙宿与太学主并立.. “十分神奇的术法..”疏楼龙宿凝视眼前之景,“但总有破绽之处..” “你一路来,应该已看得分明,一境之后仍有一境,你哪能走到尽头?人心的最终..答案你早已知晓了。”太学主摇头道,“只是不愿接受而已..” “总有办法!”疏楼龙宿的声音有些焦虑,这是从前绝不会有的.. “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吾之劫数,是劫数!”太学主叹息,“从接触那本书开始,游戏就已开始,是骄傲吧,自恃过高的吾,低估了死神的威能,如今,退路早无!” “或是太学主不愿放弃!”疏楼龙宿眉头皱起,“就吾一路行来,死神术法之能,实在太过恐怖,直入人心,扭曲人性,从未见过的术法,从未体会的..死神之威..就这样,太学主你还是不愿放弃吗?为了一场胜负,有意义吗?退一步,不是认识,而是准备以更好的方式去对抗!” “但你不能否认,由吾去战胜死神,是最安全,亦是最直接的方式!”太学主否定了疏楼龙宿的提议,“相信吾之意志,不会被死神腐蚀!” “既然不会,为何一开始,吾便坠入太学主之意识幻境?死神..已经影响了太学主了!”疏楼龙宿劝道,“龙宿恳请太学主与吾共同破解这幻境去与贼儿会和..” 疏楼龙宿话未说完,便被太学主挥手打断,“若方才,你未发现吾之本我,你如今会如何?这一次,你与他同样急躁了!” “你不明白死神真正的可怕之处,人也永远无法明白死神到底在想什么?”太学主说着,犹如想起一场恶梦,“这是一个危险的神,甚至有些时候,他自己都在做一些自相矛盾的事..从吾拿起死国年纪那一刻起,吾与他的命运,就已经纠缠不清,如今破去死国年纪上的印记,只会让死神之力脱出这个载体为祸人间..” “龙宿,告诉吾,你是想与一个死神为敌,还是与一个被死神操弄的世界为敌?”太学主直视疏楼龙宿道,“回答吾!” “这..不可能!!”疏楼龙宿有些艰涩地问道,“他..怎可能有这样的威能!” “死神之力对人的腐蚀有多大,没人比吾了解,吾尚且不能自信能否压制,何况世间他人?”太学主正说着,意识空间忽然发生一阵剧烈震动.. “幻术..开始消退?”疏楼龙宿感受四周气息,心中却是天人交战..贼儿那边竟能占据上风?要留太学主在这吗?留他一人在此?让他以一人之力,破解死神之术..战胜死神,他一人,可能吗? “吾如今终于知道,善法天子为何这般看重他..”太学主忽然笑道,“龙宿,你非池中物,终有一天,吾有预感,终有一天,你会担起儒门振兴的重担..茶毗,是一个很好借助的力量..” “吾..” “你是吾见过,最为聪慧的学生,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决断...你当知晓啊..”太学主伸手按在疏楼龙宿肩头,“这是吾与死神的胜负,也是将伤害减至最低的唯一方法!龙宿,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原来,这一局,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得选..疏楼龙宿心情压抑,太学主是骄傲自负,还是救世仁心,疏楼龙宿无从判断,但他,终究需要作出选择.. 俯首一拜谢师恩,万般责难自担起,疏楼龙宿转身,但愿此后再不相逢,相逢..便是生死.. “就不能稍微信任一下吾吗?”太学主苦笑.. “非是不信,而是疏楼龙宿从不愿参与胜算太低的赌局!”疏楼龙宿足下一顿,背着身,太学主和他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有吾点风缺的局,胜利的人绝不会是死神!”太学主目送疏楼龙宿离开自己的意识幻境,这是他对这个弟子最后的承诺.. …………………………………………………………………………………………….. 幻境空间,人神之争已至最激烈的顶点,时间不断流逝,越近三刻,柳青衣越无退路,但便是如此.. 就更不能放弃!眼前的幻术之境,已有崩裂之象,死神虚影,亦与自己的魔神之像一般,浑身伤痕,眼前的神,已至陌路! 怎能在这种时候放弃!怎可在这种时候放弃!抛开时间的限制的危险,柳青衣不欲再留后路! 近道者,便近天地法则,不同于柳生剑影的自然守护之道,柳青衣的感受,只有两个极端.. 创造与毁灭!毁灭是为了再造,而万物的最终,都是走向黑暗的沉眠,这便是天地至极! 选择,只能选择一样,只可选择一个方向,柳青衣毫不犹豫.. 创造,毫无悬念的选择,一指剑出,万物初始,停滞时间,无视空间,柳青衣一剑划去,死神空间骤临溃散之势.. 柳生剑影的道是自然,是守护之道,殢无伤创造的剑之幻境,是终末之境,是消亡,毁灭一切的无救之剑,走别人的老路,不是柳青衣希望的.. “觉悟了吗?”死神手持血色镰刀,眼中露出兴奋之意,“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两道巨型虚影同时消失,胜负,只在最后一招! 手中无剑,但柳青衣仍旧弓步沉腰,双手成拔剑之状,一股创造初生的力量,正不断凝聚着,重现天地间的第一次拔剑,浑身意志,全然沉浸在这一剑中,剑是凶器,剑术,亦是搏杀之术,无论再怎么美化它,它都不会改变,早在创造之初,它便有了其意义.. 剑,为何存在?只为厮杀生存,求生一剑,初始一剑,一剑,欲斩邪神! 死神双眼,注视着眼前的人,一身气机,全然锁定在那将于创造而出的剑,不阻止,只因,已无法阻止,任何的动作,都是在催动这一剑的形成! 倒提血镰,凝聚神力,血色镰刀骤然伸长数丈,巨型镰刀化出,死神,亦开始将眼前的人,当做真正的对手.. “入道的剑,难得对手..”死神低声呢喃,可惜..你杀不了吾..失败,早已注定.. “开..天地!”凝息等待,终于迎来最初一剑,一剑天地开,柳青衣成执剑直刺装,剑起一瞬,手上一点青芒,一剑出,瞬间到了死神身前,青芒化剑,初生之力,震撼天地.. “死神..过境!”死神血镰,亦如同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在初始一剑刺来的瞬间,血色镰刀已至.. 入道一剑硬撼神之威能,一击之下,整个幻境世界再无一丝声响,声音,气味,一切存在与不存在,好似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 掌,停留在柳青衣的背后,迟迟不能落下,疏楼龙宿心中犹豫,这一掌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死神印记若是脱出死国年纪,散于天地之间,那会造成怎样的祸害?太学主没有明说,但疏楼龙宿却猜得到..一点死神印记,就是一个邪恶的种子,这个种子,无论被谁得到,终究,会有发芽的一天..至其开出血色的花,然后便是这世人品尝最毒的恶果! “如果这样,汝就恨吾一世无妨。”疏楼龙宿眼一闭,凝元聚气,一掌无情落下..今生来世,吾定还汝这一掌! 一掌落下,是生是死? …………………………………………………………………………………………………. 幻境,只剩下黑白的虚无,神魂凝聚一击的人和神,僵持着..忽然.. “你..输了。”意识回转,死神开口的第一句话,“自一开始..你就败了..因为你们,只是人!” 一言落,柳青衣整个身子渐渐风化.. 败了..龙宿... “愤怒..讶异..失望..”对胜利,死神并不陌生,但这一次胜利的果实,未如过去甜美..甜美?怎会想到这个词?吾何时在意这些过?如今的死神,只是一个不完全的印记,但就是这印记,亦不满这样的胜利.. 伸出一指,毫无阻碍地刺入柳青衣的胸口,死神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不甘吗?” “啊!!!!!!!!!!!”剧烈无比的疼痛,痛得柳青衣的大叫出声.. “孩子..吾给你一个重新加入游戏的机会。”死神淡淡地说道,“要继续吾等方才的交易吗?” 回答,只有愤怒的嘶吼,死神叹息,“那么,失败的惩罚..你会失去你所凭仗的一切,你会失去你在意的一切,这是一个寻宝游戏,最后的宝藏,或许是最深刻的绝望。” “这是不准他人介入的游戏..” “在绝望之前,仍和时间,仍和地点,你都可以尝试乞求吾..” “而吾,都会再给你交易的机会..这是吾难得宽容.” “你..感恩吗?” 未得到回答,一股强悍的精神力忽然闯入即将崩溃的幻境,一瞬间,幻境崩塌!! …………………………………………………………………………………………………. 身体,已失去感觉,眼前的视线模糊,耳朵,也开始听不到声音.. 模糊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前,很熟悉…一团心惊的黑暗,和一点微弱的紫色.. “你要介入这个游戏?” “汝怕了吗?” “你心急了..” 他们在说什么?是算计吗?自己一开始就被算计了?疏楼龙宿.. “疏楼龙宿啊!!!!!!!!!!!!!!!!”一切的不甘与愤怒,都转为这最后一声痛心的怒吼.. …………………………………………………………………………………………………. “龙首..龙首!” “谁!”轻声的呼唤,唤醒沉在记忆中的人,疏楼龙宿回身,脸上首露一丝疲惫与愤怒.. “桐文剑儒,见过龙首..”青素袍,镶金冠,正是当初少年郎.. 原来,这场恶梦,已持续了千年..疏楼龙宿骤醒迷梦,第一个见到的,却是与过去纠缠的人..“汝来此何事?” 即使身份转换,但桐文剑儒亦是第一次看到龙宿失态的模样,稍稍楞了下..身前目光扫来,桐文剑儒骤然惊觉,“禀龙首,之前龙宿交代之人,门下已有人打探清楚..吾来此请示龙首,是否要有动作?” 今生来世,定然报还..一掌的牺牲,如今,到了补偿的时候.. “今日起,汝不要再管这些事,转交一切于仙凤,她直接与吾交代,回去之后,下令儒门天下之人,不要再靠近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吾会亲自去!其他弟子,将注意力放在那名为剑之初的剑者身上,吾要知晓他的一切行动!” “龙首,那留蝶梦土之外的高手,非比寻常!”桐文剑儒不知道为什么龙首要突然关注这样一个超级高手,他不会去怀疑疏楼龙宿的命令,但他有义务提醒,“而那名为剑之初的剑者,亦非常人..” “这些吾知晓。”疏楼龙宿点头道,“记住,汝,以及所有当初学海之中随吾而出的弟子,此刻开始,不准再过问这件事!” “恩。”桐文剑儒点头应命.. 深吸一口气,疏楼龙宿眼中冷然..吾做什么事,何时需要与你交代?一个毫无感情的血亲,成了自己的心魔,汝还是这般愚昧..吾之计划,从不用任何准许! “龙首..你无恙吧..”今天的龙首很奇怪,桐文剑儒有些担心.. 疏楼龙宿回神,看着桐文剑儒许久,忽然笑出声来,“哈!当初少年,如今亦能独当一面了..” “额..”桐文剑儒有些发愣. “吾忽然叫汝放下参与许久的事,汝有疑问否?”疏楼龙宿含笑问道,“会不甘否?” 疑问?不甘?桐文剑儒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疑问?还有,不甘?“无..” “为何?” “因为龙首的决定不会错!” “汝..”疏楼龙宿一时有些语涩..“若那人亦有汝这般令人安心..哈!” “龙首?”桐文剑儒很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疏楼龙宿没表示,他也不好问出口.. “安心..一切有吾!”疏楼龙宿轻轻拍拍桐文剑儒的肩头..一切有吾!(学海线完结!) ,baishu 第三百二十四章 哭骨(一) ~日期:~09月21日~ , 小轩窗,正梳妆,照世明灯有些吃不定这盗帅与医邪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了,不该问的,莫多问,身正不怕影子斜,慈郎叹了口气,是正道就好,其他,还是莫要太计较了.. 其实,真是他想多了.. 柳青衣向来是散发玩着的,梳理头发,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盗帅,终究是要讲点形象的.. “君子便是君子,明明心有所惑,却不话是非,公子交得好朋友。”天不孤放下梳子含笑道,“好了,公子可以去祸害这世间的良家娘子去了。” “别乱说,这事还真不敢。”柳青衣苦笑,这天不孤怎么就这么喜欢拿话逗人,“叶小钗就交给你了。” “不话别吗?”天不孤微微讶异.. “我是怕被看出破绽。”柳青衣叹息道,“虽无血缘之亲,但他始终是我兄长,相处时日不多,但待我,却是极好的,我怕..忍不住。” “千年时间,天不孤还以为公子..” “再先天也还是个人,是个人,还当自己是人,这心肠要如何硬得起来?”柳青衣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梅饮雪这个人,我若碰上,定然杀他。” “诶,公子还真是固执。”天不孤不置可否,“看来公子对那件事,知道得非常清楚呢。” “别套我话呢!”柳青衣拍拍脸,揉了揉有些酸的眼,宿醉的感觉,真不怎么好,“那个人留着也是个祸害,而且,终究会拖累你的。” “罢了..”医邪手点着胭脂,幽幽叹息的模样,别有倾城之姿,“公子莫逞强便是。” “哈!”柳青衣知道,这是天不孤提醒自己,现在自己的状况,未必能将梅饮雪怎样,他不是自负的人,朋友的提醒,倒伤不着他的自尊,“你还是和我处得好一些。” “神针虽好,却尚不及这一副心肠呢。”天不孤站起身,一手招来那油纸伞,“风急雨寒,公子保重了..” “大夫也是一样。”千竹坞是个好地方,但终究不是自己该久留的地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话一声离别,便又该往这风雨江湖里去了.. ………………………………………………………………………………………………… 邪灵势大,苦境中原却是一盘散沙,女邪师巧计布置,分化离间,打压扶持,苦境正道一时如风中残烛,不但要面对邪灵的威胁,同时,还要堤防自己人的背叛。 千里不留行,枯叶,叶小钗,这三人好大的名头,这等人物都栽在邪灵手上,谁人心中不寒?邪灵手段如此毒辣,斩尽杀绝毫不留情,是战是降? 人心不古的年月,群魔乱舞的江湖,试问,谁有那可遮天的掌,可只手补天缺? 素续缘近日来总算知道,苦境中原支柱,究竟要面对怎样的压力? 灭境掌轮钦点,素还真与一页书作保,他,总算是站到了苦境正道领导人的序列中,虽然,他是排在末尾。 但这不妨碍他踌躇满志地准备谋划,心智再高,仍旧未经历足够的岁月洗礼,权利的滋味,有点让人迷失,素续缘一直在提醒自己,他也努力地克制这种自满的情绪,但是,终归,心里还是会有稍许得意。 与素还真怀柔的手段不同,素续缘更显酷烈,投敌者,杀无赦,这里头,有柳青衣身死留下的遗憾,有叶小钗重伤带了的新仇,更重着,是母子无依的三年里,刻苦铭心的陈年旧怨.. 妇人之仁,这是他对素还真的看法,既然要统一号令,自当正法,对背叛者还留情,这又算什么?收买人心吗? “人心,永远都是不满足的,你永远不要期待他人的感恩。”无衣师尹这句话,素续缘一直记在心中,他亦是这样认为的。 有些人,你哪怕认识一辈子,都交不到心,有些人,你只要相处一日,便可同赴生死,素续缘的心里对苦境正道,一直是不屑的。 由初生北嵎至今,见过的都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看到的都是绝艳惊尘的风采,他哪里看得起中原万教中的那些武林人? 收买这些人的心,有用吗?你身临危难的时候,他们会站出来?可笑! 思绪渐远,却闻身前红光内,那一声轻唤.. “又出神咯?掌舵的感觉,让你迷失了吗?” 知道那一面的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素续缘翻翻白眼,偶露一点孩子气,“师尹初掌大权事,又是如何呢?” 师生间的针锋相对,这似乎已成为两人的一种余兴节目,言语争锋,师尹又岂会怕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小鬼? “此事各有滋味,不可一概而论,而吾却是知晓,那舵上,若多出一双手,该是如何地烦人!” “迟早斩去那双手!”眼中凶光闪动,素续缘深吸一口气道,“现在仍不是时候!” “那吾就看风公子如何斩去那双阻碍自己的手咯。”流光晚榭中,无衣师尹眉目含笑,就算人不在身前,他的表情,仍旧毫无让人挑剔的地方.. 时辰将至了,他已如计划站稳了位置..无衣师尹双眼深处,那笑意之下,隐约可见一缕寒意,水滴石穿,聚沙成塔,再纯良的心性,只要不断地诱惑引动,也终有变得凶残的一天,仇恨的种子,只要适时地灌溉滋养,迟早都能长成参天之木。 素续缘不知,有意无意间,他已被师尹导向与柳青衣期望相反的道路上.. “师尹有时间挖苦,倒不如帮续缘思索,那将来的风雨。”素续缘的面色有些难看,他知道,有个人,很快就会来拜访他,可能就是下一刻,或许是近期内的某一天.. “有机会的话,吾倒是想认识一下这位苦境名人。”无衣师尹的声中带着一丝欣赏之意,“一人血洗天下,好霸道,好勇气!” “是欣赏,或是觉得有利用的价值。”素续缘的双眼注视元髓沙,就好像要透过这异宝,直接对上流光晚榭内的那一双眉目。 “重情义的人,总是让人欣赏!”无衣师尹语气依旧淡然,“不过按你所形容,此人绝非可受他人驱使之辈。” “黑白郎君南宫恨..”素续缘念起这个名字就觉得头疼,他还记得柳青衣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慧眼识神驹,热血酬知己..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素续缘无声叹息,慧眼吗,素还真倒是好一双慧眼,黑白郎君,叶小钗,柳青衣..这些,都是那双慧眼之下的神驹吗? 黑白郎君重出江湖的消息走得很快,马踏尸骸行,支手斗群魔,重出的黑白郎君血洗江湖,无论邪灵还是与邪灵有瓜葛的苦境门派,黑白郎君出手从无活口。 一路杀来,从灵蛊山开始,就好像扫荡一样,南宫恨所过之处,尽是满目哀鸿.. 他的目的地,是这里..这里是他与义父初遇的地方,他一定会来.. 任何一个人来,素续缘都不怕,但惟独黑白郎君.. “永远不要在他面前卖弄聪明,大哥只是习惯动手,不代表他蠢,嗯..也永远别指望他在生气的时候会和你讲道理..” 生气的时候..好吧,又是和擎海潮前辈一样,只不过,这个弟子的身份,恐怕不会让黑白郎君顾忌便是了,他若来,应对之间,当要小心才是.. “不会杀你的。”元髓沙中,传来师尹的劝诫,“但一定要小心处理,拿出你面对殢无伤时的表现便足够了。” 殢无伤同样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和黑白郎君一样,都是比较难沟通的人.. “可惜,续缘未曾面对过真正发怒的无伤叔父,如今,这位大伯,却是满着一腔恨怒呢。”素续缘真正担心的,不是黑白郎君会对他如何.. “看来,你并不担心。”师尹,总是通晓人心.. 素续缘点点头,“黑白郎君血洗天下,无论邪灵或是万教中人,怒则杀,此事,在素还真眼里,却是急需解决的一件事。” “苦境之人,看来更擅内斗呢。”无衣师尹隐感不值,为了这一帮人,自己折了血亲..虽然,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死,但这疙瘩,始终还在.. 与吾同担慈光之责不好吗?他乡风景,真的好过故园吗?剑之初如此,柳青衣如此,这一个如此,亦是师尹最难理解的.. 矛盾的心理,不愿离得太远,又怕靠得太近,太近了,师尹怕会想起最不堪的那段记忆,但远了,又会忍不住想起,这是即鹿最后留下的..血脉.. “你既然已有决定,那便去做。”师尹忽然没了谈话的兴致,“只是一个疑问。” “师尹请讲。”素续缘其实,只是想找人聊聊而已,苦境,他没人可以聊,师尹的建议,在他的心里,永远是需要怀疑和印证的,与其说是请教,倒不如说..只是寂寞了.. “你对叶小钗与黑白郎君的处理,为何这般不同?”师尹的问题很简单,但素续缘还是认真地想了一下.. “其实并无不同..”素续缘声道,“续缘只是按照义父所希望而行..叶小钗有牵挂,他甘愿平凡,义父知晓,所以即便是身死,他亦绝对不会希望叶小钗为了给他报仇而放弃共聚天伦的机会,但黑白郎君不同,义父说过,他是一个挑战者,不断攀越武道巅峰,快意恩仇的江湖才是他所向往,拦不住,劝不了,也没立场去阻止。” “呵,你倒是听话得让吾讶异。” “是听话了吗?” “他不如你。” “吾知晓。” “所以..” “所以哪怕他不高兴,有些事,续缘认为该去做的,就一定会去做。”素续缘说着,忽然笑了,“义父最疼续缘,他不会怪续缘。” , 第三百二十五章 哭骨(二) ~日期:~09月21日~ , 剑之初身上的怒舍利要如何得到?出了千竹坞的柳青衣一路行来一路想,偷抢,太危险了,化体的自己没法跟他打.. 足下轻点,周围景色倒飞而去,这般高速奔驰,柳青衣闭眼苦思却未撞上一物,实力,下降了,但境界,却是比过往高了.. 和他说道理?如何说?他若咬死了要知道杀他朋友的人是谁,自己要如何应对?正动起手来,自己能脱身吗? 与人动手一次,自己的佛源便消耗一份.. “还是尽量不要与人交手的好..”柳青衣喃喃自语,剑之初是个麻烦,但无论是看在即鹿或是师尹的面子都好,这个人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麻烦的还是另外三颗血舍利,欲,在莫召奴那,还少哀和恶,这两颗,究竟在什么地方? 正思索间,身前忽感一阵气息传来.. 好快!!柳青衣睁眼,却见一人正飞驰而来,翻身而上,面对面将欲撞上的人同时看到了对方,亦同时做出了反应.. 尴尬了,空中的两人心底同时升起这个念头,同步翻身,空中撞车.. 有没搞错,柳青衣眉头一皱,身一沉,头朝下急速坠落,落地一瞬,伸手一托,翻身而起,回头,却见那人,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嗯!这人好俊的轻功.. 两鬓斑白,容貌却是极为年轻,头发一丝不苟,脑后盘中发冠,那双眼很亮,就好似会说话一般,一身白袍,上头却有水墨画境,山峦鸟兽,一眼遍览.. “好身手。”一点点不好意思,一点点尴尬,一点点赞叹,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轻,语调透着疏远,但却未令人感到无理.. 这个人,没见过,这个江湖,奇人无数,多出一个不奇怪。 “不好意思,我没看路!”在他人没表现出明确的恶意时,柳青衣通常是比较讲道理的,先开口道歉,空中那公子楞了楞,点点头.. “没关系,呵呵!”这公子脾气看来不错,“没事的话..” “下回再遇!”柳青衣干脆道,“留个名不?” “绝无逸。”仍旧是轻声轻语,那公子一个稽首,身子向后掠去,“后会有期。” 啧,连名字都不问啊..柳青衣笑笑,转身继续前行.. …………………………………………………............ 狂风携暴雨,水榭之内,入眼处,尽是风雨飘摇,素续缘依在门前,任凭风雨打在面上,算计着,小心翼翼地前行,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为何没有开心的感觉? 素续缘自问.. “我是为义父报仇,素还真不值得信任!我无错!”四下无人自语,没人回应他的话,当初命悬一线时,却无这般滋味.. “报仇,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 太宫的话,响在耳边,素续缘忽感一阵寒冷,那时,太宫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教训,亦是提醒,原来,一早有人提醒过自己.. “我无错,错的人不是我!”咬牙一声,这次,天,回应了他.. 一道惊雷炸在素续缘身前.. 嘴角牵起一道冷笑,素续缘微微仰起脑袋看着天,“怎样?不满吗?” “自我出生,你便不容我!”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谁又能指责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带着些许的目中无人,也透露半点凄凉,素续缘伸出手,摘来雨水一掌,“素还真..鬼王棺..甚至是你剑之初,是你们害我双手染血!是你们的错!” 生父无缘,血仇未报,还有恩师的算计..是算计没错,素续缘很清楚,师尹要他杀人的理由他很清楚,这是一个被他掌握的把柄.. 素续缘此时,只怪天无眼.. 暴雨雷霆,让人的视线与听力降至最低,隐隐约约,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而来.. 重物划过地面带出的声响..素续缘凝目雨中昏暗的世界,一辆马车正飞速驶来,模糊间,似见那车身两盘,拖着什么.. 一股冰冷,却又凶暴异常的杀气笼罩全身,素续缘不自觉地颤栗,未及反应,马车骤停,急速行驶下动力,扯起马车两旁系着的东西飞砸而来.. 棺材?!两口棺木擦着素续缘的衣角撞进水榭之内,拖行许久停下,棺木的盖子炸飞,素续缘未回头,但却十分清晰地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一股连这场大雨都冲刷不去的血腥味! 好像,有什么东西自棺木中滚了出来..一颗..两颗..三颗.. “给黑白郎君滚过来!”暴雷一样的声音响在耳边,随即,一道劲风急扫过脸.. “啪!” 一个巴掌,素续缘的脸上骤现一道红印子,一股暴虐的怒意自心底伸起,出生至今,他第一次挨巴掌.. 素续缘沉默地站在原地,是反应不及,亦是..生气! 马车里的人,比他更生气.. 白色幔帐飞起,一道身影出现在马车前,冲天煞气,天为止惊愕,就好像这马车内走出的不是人,而是一头欲吞噬天地的怪兽,逼人无比的杀意,连这暴雨,都不敢落在他的身上,素续缘的眼前,出现一道怪异的景,一个人,站在风雨中,那落下的雨滴,如同逃命一样躲开这个人落地,雷霆早已宁歇,连风过的声,都透着一阵哀鸣.. 未及说出一句话,那道身影如同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出现在素续缘身前,水榭两旁的门框被一阵诡异的力量炸飞.. “你..聋了吗?”黑白郎君面沉如水,双眼中暴虐的杀机逼得素续缘不自觉地想退后,念头方起,素续缘心中顿时惊觉.. 怕?笑话!生生钉里在原地,素续缘冷眼盯着黑白郎君,却见黑白郎君眼中一缕嘲弄,顺着他的目光,素续缘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不堪.. 他的意志,让他不退后,但他的身体,却未顺从他的意志,他的左脚,不知何时,已退了一步.. “他怎敢收你这废人为徒!”有些尖锐的声调,黑白郎君眼中透着灼人的怒火,“说话!!” 强忍心中的怒意与恐惧,素续缘深吸口气,“风槐柳见过前辈!” 有些冰冷的语调,素续缘极为不喜黑白郎君,即使义父再敬重此人,他亦是不喜,他人,从来是对自己抱着善意的,自己,从来是让人满意的,即便,有不满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如此! 在北嵎,一众奇人异士的保护下,谁敢动他?在杀戮碎岛,碎岛之王的威严之下,谁敢动他?在慈光之塔,第一掌舵者的羽翼下,谁敢动他? “他在哪里!”黑白郎君的语气中带着命令与不容反抗的威严,“带路!” 千言万语,全部无用,黑白郎君压根无视柳青衣的面子,素续缘准备好的话全部都给那一巴掌扇了回去.. 面子?黑白郎君从来不认为自己要给什么人面子,从来只有别人给他面子!只是一面,只是传闻,只是一点点讯息,黑白郎君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个后辈,徒弟,是一种传承,但这个人身手,并无柳青衣的影子。 或许传下了功夫,但是气质,性情,却是全然不同的一个人,黑白郎君的怒意,有恨多,理由,或许都很简单.. 你是他的弟子,为什么你不像他? 你是他的弟子,为什么没去报仇? 素续缘沉默带路,一眼便明,他打不过黑白郎君,若打得过,这种羞辱,他也顾不得什么长幼有序了.. 刚回头,却见一地凄惨,两口棺木裂开,一地的人头,有邪灵的,也有苦境之人的,骇人的情景入眼,素续缘心中一阵恶寒..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两口近成人高的巨型棺木,能装下多少人头?素续缘不知道,黑白郎君同样不知道,这些人头,尽是一些主事者的,他哪里会去算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到底灭了多少邪灵.. 杀人而已,多大件事?还要一个个去计算不成? “当初在此,他与南宫恨性命相搏,是对素还真义气,一个人就敢算计欧阳世家,是勇气,你呢?几个人头就让你气弱了吗?”黑白郎君教训着,挥手间,凝起周身气流,风卷残云一式被他运用得直如化境,狂暴拳劲瞬息将水榭之内的夜昙摧毁,“他是男人,该用人头祭之!花,那是女人的东西!” 怒!素续缘心头怒气再难压抑,这夜昙是他人所赠,他亦是喜欢这花中寓意.. 凭什么?你南宫恨凭什么这般跋扈! 回头怒视,素续缘被气得不轻,“前辈到底是为何而来?扰亡者安宁做甚!” “便是要扰他安宁!”黑白郎君上前一步,眼中杀机流露,“便是要他出来见黑白郎君啦!” 气氛剑拔弩张,黑白郎君没顾忌素续缘的身份,而素续缘亦再难忍受黑白郎君的霸道.. 风雨水榭,气氛逐渐凝结,一个细微的动作,一点轻微的声响,都有可能让对视的两人爆发最极端的冲突.. 雷霆再起如鼓,风雨呼啸间,一场生死将近,迷乱间,耳边似闻地上头颅恸哭,哭骨已枯! , 第三百三十六章 谋山河(二合一章 ) ~日期:~09月21日~ , 江湖向来无宁日,一波未平一波起。 邪灵猖獗仍旧,血舍利乱世之说未平,江湖,却又有了新的传说。 传说千年前曾有魔盗偷尽魔者秘宝,其中所有的一切,足够让一个穷鬼变得富可敌国,更可让一个小人物鲤跃龙门成为一方霸主,合理且又诱人的传说,悄悄地传遍整个苦境,本来,这只是无数传说中的一个,江湖人憧憬着,却不会太过执着于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但很快,这个新晋传说就变成了整个苦境最为热门的传说之一。 一份修行口诀,无数路观残图,在少数几人印证了口诀的真实性与可怕之后,一场关于藏宝图的争夺悄悄开始了。 各种各样的目的,一开始,这种争夺只维系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但是很快,这个范围不断地扩大着,直至它席卷整个苦境。 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它正小心翼翼地继续与推动一个千年前的恶劣玩笑。 一时间,江湖风云再起,正与邪,在**的扭曲下,渐难分明! …………………… …………………… 如果要问,当今苦境,最头疼的两个人是谁,那么素还真和柳青衣就会当仁不让地站出来告诉你,我第一啊他第二! 素还真与无衣师尹的第一次会谈,是在一种非常愉快的气氛下开始与结束的,礼貌的问候,适当的寒暄..还有藏在温和下如同刀剑火拼的试探! 青衣的舅舅很不好对付,相当一段时间内,素还真十分不能理解,这么一个高明的人,是如何会有那般‘单纯’的外甥的? 青衣是完全遗传父母了吗? 唯一有用的信息与保证,就是青衣的舅舅最多只能影响到续缘,最不好的讯息就是他对续缘的影响已经到了很深刻的一个程度。 这些事不算什么,多大的风浪自己也挺过来了,素还真相信自己也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但是很可惜,苦境从来不是什么善地。 邪灵的事还没完,血舍利的事刚刚起了个苗头,这会儿,却又来一个魔盗秘宝。 说实话,素还真是有听闻过这秘宝的传说,但这也只是传说而已,他没想过,这传说有一天会变成祸乱的源头。 他甚至不用太深入地去思考,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苦境从来就不少阴谋者,只是这一次,事情来得有些急,有些..不是时候。 素还真在头疼,柳青衣却是连胃也一起疼了! 鸠盘神子你真的很行,你真的很可以!这是柳青衣最近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当年犯下的事,他是多么希望那一切就这么随着岁月流逝而消失。 化身入魔,这种事能让一页书知道吗? 杀玄宗长老,这种事能让一页书知道吗? 交友不慎和鬼王四处趴趴走,这种他有种让一页书知道吗? 本来,茶毗就是柳青衣这件事,知道的人只在少数,但如今,随着这所谓的秘宝现世,一切秘密,都有可能被人揭穿! 这种事,不止让人觉得头疼胃痛,更让人觉得愤怒! 在柳青衣看来,当年的那批贼赃,自己是有一半的所有权的,那是自己下半辈子不用穿破衫的最后保障,可如今的情况是,鸠盘神子那混蛋竟然这么任性地拿他的财产去玩藏宝游戏! 败家的东西! 头疼愤怒之后,柳青衣更多的感觉,却是不安.. 以鸠盘神子恶劣且又任性的脾气,以他那种我的东西你敢动就砍手的性格,他会老老实实地和别人玩藏宝游戏? 骗鬼嘞!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想碰那些装着宝藏的箱子盒子,你就得拿人命去填!哪怕他现在已经转世,这个游戏,仍旧是以性命做筹码的赌博游戏,不说那家伙是不是真的会把秘宝乖乖放在那当奖品,就算他真按规矩来玩,但他有可能不调高游戏的难度吗?人不在又如何?鸠盘神子的阵术,可是连伏婴师都可以阴到的! 纷纷扰扰总不休,莫召奴的约定还在那儿,剩下的时间已经很少,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也只能散去佛元恢复魔身与剑之初一战了,反正,不能现身的,只是柳青衣而已。 想到莫召奴,人就去找莫召奴,这个时候,柳青衣需要有个人帮他分析一下,素还真那里实在不敢去了,疏楼龙宿..柳青衣甚至怀疑这次藏宝图事件的主谋者就是疏楼龙宿! 不知道莫召奴在看过魔化的自己后,是否还会遵守之前的约定.. 一路急急而行,眼见心筑情巢将近,柳青衣却感这心筑情巢四周隐藏着数十道武者气息。 这种武息,不似一般武者,这么隐蔽.. 东瀛忍者? 足下一跃,身上气息全然隐藏,柳青衣全力施展身法,几个呼吸间,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道武息,凝目一观身前树丛,一道模糊的影子渐渐凝成人型.. 还真是忍者,莫召奴怎会让人在家门口这么放肆? 在柳青衣的印象中,莫召奴是一个心性淡泊且又善良的人,但再善良,也不会善良到让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家门口监视吧! 不会是他出事了吧.. 心念一定,立即出手,柳青衣伸手一抓,内元化作吸劲将隐蔽的忍者自树丛中拉出,伸手一点,禁住对方功体随意丢在一旁。 多少还顾念莫召奴是东瀛人,所以柳青衣没在心筑情巢门口杀人,如法炮制将近二十多名忍者一一揪出,看也不看那些倒地不起的家伙,柳青衣直冲心筑情巢里头去。 …………………… …………………… 疏楼西风,儒门龙首静坐亭内,手中一份残图,眼中几分晦暗之色。 这是何人的手笔? 是否会影响到自己的布局? 其人剑锋所指,会否是那蠢贼儿? 三个疑问,让疏楼龙宿略感烦闷,本来这种突发状况是很好解决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恩已断,那人不会再相信自己,有事也不会再与自己商量,信息太少了.. 疏楼龙宿在得知藏宝图的事情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阴谋,有人想在如今这混乱的局势下谋取自己的利益! 是什么人,是哪个势力,疏楼龙宿不知道,一切发生得太快,那幕后黑手又做得太干净,最早流出藏宝图信息的几个人,早已因为各种意外‘身亡’了。 谋算这一局的人,绝对是一个能隐忍,且又心狠手辣的家伙,轻易挑起事端却不主动参与,推动事情发展之后还可以狠下心斩断所有手脚,总之,这个幕后之人绝对不是那贼儿单独一人可以对付的。 正思索间,一只信天翁拍着翅膀缓缓飞入疏楼西风,这只信天翁有些肥胖,它飞的很慢,彷佛对它来说,飞行是一件挺累的事。 疏楼龙宿看着信天翁飞到亭子前,看着这只信天翁十分人性化地垂首施礼,是施礼没错,这只鸟儿就好像人一样,它拍着两只翅膀,脑袋不停地往下点。 行过礼之后,信天翁将自己其中一支有些肥壮的翅膀伸向疏楼龙宿,它的翅膀上吊着一片玉简,其质温润,光泽剔透。 疏楼龙宿手一引,玉简飞入他的手掌之中,暗施内元灌入玉简,一道化光闪烁之后,玉简之内飞出一串工整却不失秀气的字来。 云海寒梅花期将近,来。 简短的九个字,传达一个讯息,疏楼龙宿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长久独居,汝倒是越发的不通人情了。” 若不是相熟的人,这种简短的字句可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 手指轻点玉简,方寸之间,划出一道术阵,疏楼龙宿一边施展传念之术,一边将亭内桌上一叠点心丢给那只信天翁。 感激地冲着疏楼龙宿拜拜,信天翁的小眼中流露出的信息让人忍俊不禁。 点心啊,我都等到望眼欲穿了。 翻手一挥,施术完毕,玉简碎成粉末,一道白色光晕浮在疏楼龙宿身前。 足足一刻钟之后,疏楼龙宿忽然叹息。 “是不是吾不说话,汝就一定不会开口?” 沉默,又是沉默,白色光晕如同一滩死水.. “鳴珂!”疏楼龙宿稍稍提高了音调,“不要每一次都默认可否?” “唔,知晓了。”很轻很缓的声音自光晕中传出,然后,又是沉默。 轻轻摇头,疏楼龙宿只能自己说了。 “这次聚会,多备一席..” “不要。”这次光晕里的声音反应很快,“宿雾观澜不改席位。” “茶毗,汝也要拒绝吗?或者说,汝已忘记这个人了。”疏楼龙宿缓缓说道,“多备一席,如何?” “向来只有人忘吾。”光晕里的声音渐渐没了初始时的生涩感,“茶毗失踪多年,他来,吾自备席,但吾不擅与人说项,还请学兄谅解。” 好敏锐的家伙!疏楼龙宿暗赞一声.. “汝还是担心他碰上靖沧浪之后是否会发生冲突吧。” “无妨,反正那帮无聊的人,总是期望。” “汝说的无聊之人,正是汝之学弟后辈。” “吾不认识,与吾无关。” “汝可知如今汝在他们心中是怎样的形象?” “吾不认识,与吾无关。” “鳴珂,说话不是多费力的一件事,汝无需用傀儡回答吾。” “哦。” 干巴巴地对话,疏楼龙宿早已习惯,既然目的已成,那就无谓多言了。 “两件事,第一,汝需要适当地接触外界。” “哦。” “第二,汝这只鸟,在吃下去的话,吾十分怀疑它下回是否还能从宿雾观澜飞到疏楼西风!” “吾会让它节食的。”光晕里传来最后一声,随即,光化尽散。 疏楼西风内,信天翁可怜巴巴地望着疏楼龙宿,但疏楼龙宿却是毫不在意它的眼神。 “多吃点吧,这儿离北海有些远。” 歹命哦,信天翁闻言哀鸣,很快,它收拾心情,极力与眼前的点心奋战。 ………………… ………………… 藏镜人出,网中人现,这是如今江湖的另一个热门话题。 万恶罪魁苦寻雾谷老人,苦境八方起杀声,邪灵在经历了黑白郎君的无差别清洗之后,又引来了藏镜人的针对性杀戮。 一句话,放人! 每次与邪灵动手,藏镜人总会留下一个活口,他立场与态度都很明了,雾谷老人交出来,主谋者一起过来领死。 偌大一个苦境江湖,难道还怕没了人不成?除了素还真一页书,难道你们就当其他的都是死人? 杀得越多,过去的回忆就越是清晰,终于,在一次屠戮之后,藏镜人开始聚集金臂会余党,他失落的记忆仍有残缺,但他的心性,已渐渐回转,男儿横行于世,岂可一日无权? 寻回失去的权利,再次攀登过往的高峰,藏镜人已非当日云渡山上的藏镜人! 何忍见亲朋故人成新鬼冤魂?如何能让外域邪魔横行苦境? 金臂会一改往日渗透式的组织方式,该由光明正大的吞并吸收,藏镜人的威名,加上还算正义的口号,新金臂会很快聚集了一帮江湖武者,其发展之势,隐有成为独立如今正邪实力之外的大型组织的可能! 放开手脚行事的藏镜人,他收拢人心的速度却是快过素续缘太多,摆明车马对付邪灵,凡是曾与邪灵勾结者,只要立下罪己诏,便可给予改过的机会,而且这罪己诏,只有藏镜人一人知晓。 软硬兼施,加之罪状在一人之手,金臂会的凝聚力,甚至比一般江湖正道组织都要强。 过往的名声与熟悉江湖游戏规则的优势,让藏镜人轻易地再临巅峰。 内忧外患之下,苦境的江湖人都会期望一个绝对强大的个人或者势力来只手补天缺,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正道中人,哪怕是曾与藏镜人有仇怨的正道中人,都不太敢在这种时候与之翻脸。 如今,江湖中人更想知道的事情是,当藏镜人再起风云之时,那与他争斗一世的史艳文该是什么反应? 这个问题,藏镜人也想知道.. 记忆虽有残缺,但藏镜人仍旧想起足够多的事了,比如,那云渡山上朝夕相处的挚友,就是自己过去的死敌。 他肆无忌惮地发展自己的实力,趁着邪灵之乱未平,趁着藏宝图之争的开启,他要快,因为除了史艳文以外,他要面对的,还有一个百世经纶! 藏镜人在等,网中人,却是迫不及待。 他的目标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鬼王棺,另一个,就是黑白郎君。 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哪怕这重塑加强功体的恩惠不是他愿意的,但那一会殿前雌雄之决,柳青衣赢得光明正大,他败也败得堂堂正正,网中人说一是一,这么硬气的人,受了恩惠自然要保。 如今要报恩的人不在了,那就替其报仇吧。 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江湖人总为恩怨情仇奔走,鬼王棺是恩亦是仇,至于黑白郎君.. 与他交手,应该可以看到不与世俗同流的武者之姿吧! 背离魔域之后,网中人要在这江湖中找人,还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特别是他要找的人,一个不知道躲哪里去,一个天天四处飙车撞人。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传出挑战的信息,人活一口气,江湖人的这口气,更是不能弱了去。 网中人指名挑战当今江湖两大热门人物,鬼王棺与黑白郎君是否接战? 鬼王棺是否接战这件事,江湖人说不清楚,但黑白郎君却是肯定会接战的! 一时间,通往不归路的一条大道上交通事故频发! 果然,还是让人来找自己好! 网中人靠在包裹着金小开的巨茧边上,他在不归路的中央,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不归路的入口处。 很快,第一个应战的人就会来了,网中人知道黑白郎君一定会来,哪怕网中人与黑白郎君这两个名字从来就没任何交集,但他仍然相信,第一个来的,一定是黑白郎君南宫恨!他的耳朵,似乎已经可以听到那奔腾的马蹄声,他的眼睛,似乎已经可以看到一个黑白不分的身影正慢慢向着自己走来! ……………………… ……………………… 喧嚣江湖,风波不止,唯有一处,独立世外,绝无逸如今,就站在一个不曾沾染江湖风尘的所在。 千秋别院,满院枫红过目,这里的枫树一年四季常红,这里的季节一年四季如秋! 绝无逸缓步向着那枫红浓处走去,足行间,一股幽香传来,抬眼处,一面巨大的屏风已挡住了路。 屏风上头画着一副江山,透过那壮丽江山,绝无逸的眼捕捉到那映在屏风之上的一道倩影。 江山美人,何人不动心?几人不动情?很少,真的很少有人会像绝无逸这样,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江山美人,眼里,没有一丝欲念。 “公子当真守时。”屏风后头传来一声如山泉过溪的轻灵之声。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守时的人往往守信,我更喜欢你夸我守信。”绝无逸含笑说道,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张翡翠靠椅,自屏风后头飞出,丝毫不差地落在绝无逸的身后。 “妾身自然知晓公子是个守信的人。”屏风后头声音并不温柔,千秋别院,院里美人亦如秋,别有一番高寒风雅! 缓缓坐在靠椅上,绝无逸很放松地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四处奔波,小心算计,工作总是辛苦的,所以在辛苦之后,他会选择欢愉地享受,就如同现在这样,舒服的靠椅,美丽的景色,再加上一个同样美丽的身影与清丽不占风尘地声音,这一切都很不错! “第一件事,我已经完成了,在你布置第二件事的时候,有些情况,我得和姑娘你说清楚才好。”绝无逸躺在靠椅上,他半闭着眼,一副悠闲模样。 “妾身驽钝,还请公子明示。”屏风后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笑意,这一丝笑意,绝无逸听出来了,他苦笑着摇摇头。 “你若驽钝,那世上谁还聪明?” “姑娘身处在这小小的千秋别院之中,凭借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稍稍游戏一笔,便画出如今江湖上的连绵烽火,诶..” “公子何事叹息?”屏风后的人没有拒绝绝无逸的夸赞,这是事实,所以没什么好谦逊的,在聪明人面前假作谦逊,那是一件很蠢的事! “与姑娘合作实在很开心,安全,效率,报酬丰厚。”绝无逸睁开眼,他盯着屏风上的那道影子说道,“可惜,任务的难度稍高。” “呵,妾身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这样。”屏风后的女人终于笑出了声,“简单,难度高了,报酬自然也跟着高。这不是不可商量的事,不过,让妾身好奇的是,何以公子会忽然觉得这任务的难度变得高了呢?” “因为暗室欺心的感觉很不好,我需要克服这种感觉,这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绝无逸捂着额头,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我有一种预感,做完这单生意之后,我会失去一个结交朋友的机会。” “公子说笑了,据妾身所知,公子从来不交朋友。” “这一次遇上的人,让我有了交朋友的念头。” “很合理的解释。” “你不生气..”绝无逸自问自答地说道,“你自然是不该生气的,比起你们可能会得到,现在的付出,无论如何总是合理的。” “公子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人,所以公子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合伙人难做。”屏风后面的声音再次变得清幽冷淡,细微的变化,却逃不过绝无逸的耳朵。 “错了,这是一家独大的生意,你与你背后的人从不需要合伙人,因为最终的利益,你们不会与任何人分享,我只是一个贩卖自己能力且又有些贪心的小贩,所以请姑娘不要说出让人容易误会的话。” “公子不怕拒绝得太快,让自己错失了机会?” “接了活就要老老实实矜矜业业地去做完,这是我的规矩,要求提升报酬是合理,但如果连主次的位置都想调动,那就是无知了。”绝无逸说完站起身,“所以姑娘答应我合理的要求了,对吗?” “妾身哪能不答应呢?”一颗红色珠子,自屏风后面飞出,一时间,屏风四周枫叶翻腾起舞,“这次是真的。” 随意地将那飞来的邪物接入手中,绝无逸的手上散出一道光华,这团光华紧紧地包围着血舍利! “这次要交给谁?” “藏镜人!”绝无逸问得快,屏风后头的声音答得也快,“奇货可居,藏镜人能力要比那小娃娃来得强,所以给他的,必须是真的。” “姑娘好毒的心思。”绝无逸爱享受,自然也爱美人,他之所以对这屏风后的丽人不感兴趣,只因为他不爱带刺的玫瑰! “公子赞谬了。”屏风跟着枫叶飞走,绝无逸在枫红的渐次之中,瞥见一份绝艳,娇俏如血,便可替这山河染新红!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去找他 一路下得无欲天,一路上,剑子仙迹与谈无欲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基本上是谈无欲在问,剑子仙迹在答,一问一答间,如今江湖形势,谈无欲已七分在握。 剩下那三分?那便该去问那有所保留的人了。 “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难题一一拆分,先解决小麻烦,再集中力量拔出大问题。”谈无欲似笑非笑对着剑子仙迹道,“吾先去会一会那位小朋友,剑子道长可有问题?” 小朋友?剑子仙迹心中咯噔一下,直想莫要是那人。 “小小年纪,学得这般狠辣,定不是那混子教的,他没那般的心智,吾好奇那小子身后之人,亦有兴趣,代素还真好好管教一下,教他何为事有轻重缓急!”谈无欲在说这话时,他一直在微笑,只是这微笑在剑子眼里,总有那么几分熟悉感觉。 “你猜的?”剑子仙迹问了一声。 “哦,确定咯。”谈无欲淡淡回应,“多谢道长了呢。 “你!!” 吾是终于知道柳青衣那扭曲的智慧观和价值观是如何形成的了!身边都是这种一步三思,心机深沉的朋友,没被逼疯你是真的很坚强啊柳青衣! “这不是多难猜的事,一个突然出来的传人,何以处处针对素还真?那混子心性吾深知矣,要他做人师傅,难!要他教出一个痛恨素还真的弟子,更难!”谈无欲的眉头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从来都是素还真比较得人心,从来都是素还真,这回真是讽刺,到头来最不谅解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素还真啊素还真,你这苦头,吃得活该又冤枉啊! “再则,道长所言之中,那竖子对那混子之事所知甚详,那人虽浑浑噩噩,但识人甚清,痛恨素还真,却又得柳青衣传承,如此一算,那风槐柳便是素还真之子这个推测,便有六分可能,如今得道长一句话点醒,谈无欲谢过道长啊。” 你真是不要太客气啊!剑子仙迹苦笑,“传承或许可从他处得来,你是如何想的?一猜就往最无可能之处去?” “以柳青衣的性情心智,说难听点,他临死前能记得给自己找块坟地都是好的,留下传承?道长你是在侮辱谈无欲的智慧吗?再则,风槐柳?哼哼,风采铃,柳青衣,槐,恩,这是其他故事了,最后,素还真是谁?是那般好应付的人吗?他就算事先不知,事后忍让,但局势至此,他竟无一点对应那风槐柳的动作,除了私心愧疚,还有什么?” 谈无欲在说柳青衣与素还真时,那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剑子仙迹简直奇怪,有这样的生死至交? “先拿下风槐柳,整合那些零散的势力,那些势力,可以帮助吾等去挡开一些当前便来的麻烦,然后借助挟持风槐柳,逼迫那竖子身后之人现身,将幕后之手一一拉出,最后,当吾等得到当前大势之力,任何看上去麻烦的事情,都会变得好处理,苦境中原各派,总是一盘散沙,但当其凝聚时,又回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当初的欧阳世家便是败在这样的力量之下,拥有这样的力量,之后的难题,又算什么?” “道友是想把救助柳青衣之事与苦境中原当下的麻烦一并处理?”剑子仙迹心思剔透,一想就明,“道友可否想过,如今台下几处力量争斗,道友一占鳌首,不怕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吗?” “谁说吾要独占鳌头?抵抗邪灵的天命,不是在素还真之子身上吗?”谈无欲轻笑道,“挟天子令诸侯啊。” 好..狠!剑子仙迹皱眉道,“道友是想逼迫灭境与素还真一方的力量替自己抗下暗地其他势力的麻烦,再利用素续缘身后的异境势力去抵挡素还真那方的反弹,这是好计,但道友可否想过?第一,素还真之子,虽然稚嫩,但已露峥嵘,这等人,可是那般好控制之辈?第二,此等方式,难免危及素续缘的个人安全,道友可否想过柳青衣对此事会有什么反应?吾虽与他相识不久,但却深知那孩子对他的重要性,道友如此绝然行事,不怕寒了故人之心?” “寒了故人之心?便是谈无欲之错。”谈无欲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寒了谈无欲之心,又是谁的错?一言交心,生死可托,那如今无处安放的生死交情,谁上心了吗?谁在意了吗?事至如今程度,谈无欲是最后一个知晓的人,哈!有问题就叫素还真与柳青衣当面来与谈无欲说!谈无欲奉陪!” 这一天,剑子仙迹想,柳青衣,也许吾是对你最友善的朋友了,交友要谨慎,要谨慎啊! 本想拉一个助力来,谁曾想竟然拉了一个变数出来,剑子仙迹骑虎难下,他方想自己骑虎难下,便听谈无欲轻轻巧巧一句。 “往后的事,还请道长多帮忙咯。” “吾可以拒绝吗?” “哦,当然可以,那谈无欲就自由发挥咯,只是少了道长这样德高望重,心地善良,仁慈悲悯的人在身侧,谈无欲很怕自己...行.差.踏.错啊!” “哈..哈哈..哈哈哈,好说..哈..”剑子仙迹心想,寂寞侯一开始就放弃利用谈无欲之力,他是否一早就猜到,谈无欲这个人之难以控制?吾此刻亦无他法,这次是自己失了计较!诶.. “这样就好,有劳剑子道长带吾去那小辈处了。”谈无欲含笑道,“说起来,柔云一直都担心这竖子,可这竖子回来,竟无一丝拜会之意,该罚呀!” “年轻人做事,总难免有考虑不周的时候,脱俗仙子何必计较呢?”剑子仙迹暗叹一声,他已不打算再探究素还真、柳青衣、谈无欲这些人的交情到底有多扭曲了。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没办法,谈无欲交友不慎,只能勉励为之了。”谈无欲道,“放心,吾会给他含柔云姑姑的机会。” 要不要送你一面牌匾,上面写着宽厚大量啊谈道友? “不要再开这种可怕的玩笑,吾带你去找他便是。”剑子仙迹到底是剑子仙迹,心知谈无欲脸上无事,胸中怒火难平,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反正..后辈被前辈教训,也不是大事啊.. ................................ 静寂市井,死气沉沉,周遭腥味犹存,一柄剑,漆黑如墨,一个人,满脸木然。 池榭鳴珂的眼前,是一个执剑的人,人与剑,浑然一体,所以他不看人,只看剑。 殢无伤拭去墨剑之上一点腥红,他抬眸看,正是那日一眼留影的人。 缘分真的很奇妙,素不相识的人,一次次地因它重遇,这是两人的第二次相遇。 殢无伤四处乱逛,毫无目的,偶见邪灵行凶,他的剑顺着杀心而起,墨剑起手无回,徒留一地哀鸿,池榭鳴珂到此处时,殢无伤的剑正掠去最后一条邪灵性命。 第二次的相遇,两个不擅与人相处的人在沉默许久之后.. “殢..无..伤..” “池榭鳴珂” “你何处去?”殢无伤墨剑入鞘,简单的人,问题也简单。 “找..同窗。”池榭鳴珂皱皱眉头,思索一阵问道,“你..见没见过..一个魔物..火属,很强。” “无。” “那..有没有..见过..一个魔物..用剑..很强..不可怕?”池榭鳴珂伸手摁了下额头又道,“爱..饮酒..剑势..与你相似..恩..他力大无穷..” “很蠢?”殢无伤的眼睛稍稍亮了一下。 “....是..是..是不聪明..不是..是蠢。”对池榭鳴珂来说,何人长句交流真是很累的一件事。 “到底是不聪明,还是蠢?”殢无伤皱眉问。 “啊!!”池榭鳴珂长吐一口气,“六艺只过两科..两科的老师..是他好友..” “吾亦在寻人,你所言之人,与吾欲寻者,有几分相似,但不大可能是同一人。”残魂飘泊,人如何活?殢无伤思索一阵道,“一道?” “额?”池榭鳴珂愣了一下,他沉默,然后...拔剑! 殢无伤的眼前,一道白影袭来,一股凌厉剑气瞬息近身,他稍稍移开一步,以分毫之差避开突如其来的一剑,意外的,他没反击。 为何反击?剑无杀意! “你..很强..谢谢了。”池榭鳴珂木然的表情有了一丝放松的意思。 “你只和强者同行?”殢无伤淡淡问道。 “吾..无法保护所有人..吾无能保护..”池榭鳴珂眼中黯然。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而殢无伤擅长听人眼中的故事,所以他说。 “吾知晓有个人,在苦境有些势力,吾带你寻他帮手。” “谁?”池榭鳴珂想了想,龙宿也很有势力呢,这个人很强,要不要介绍龙宿给他认识?介绍人..吾不擅长啊! “呵..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子。”殢无伤的心中,闪过一张年轻倔强的脸,早与你说过,拜他为师是与虎谋皮,如今啊..呵!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恨了? 山花正红,应是杜鹃啼血,旧缘不续,秋风最难消却。 迎着晚秋的风,素续缘难得饮酒,举杯饮尽温酒,那优雅却又寂寥的模样,真可碎女儿家的心肝。 “喝酒要选时候,选地点,选人。”素续缘轻声说着,他的眼望向他今生第一个朋友——穆仙凤。 “仙凤,吾此时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地,有你陪吾饮酒,吾做人,总算有些许成就。” “为什么这样否定自己?这不像你。”仙凤向来不是多话的人,她青灯下的红袖添香,讨人喜欢,不招人恼。“是人都会出错,年轻人犹是如此,你还有大好的人生长途,不该因一时的错误而否定自己。” 宽慰的劝诫,令素续缘的心情稍稍开朗了些,他问仙凤,“在仙凤眼中,吾错在何处?年轻人?呵呵,仙凤不可说这老气的话呢。” “大你许多。”仙凤含笑道,“会挖苦我,你心情好些了。” “不是挖苦,是你真不适合说这种话,对吾而已,年龄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素续缘说着又问,“仙凤,在你眼中,吾自出江湖至今,所行之事,有何处有错,你是吾的朋友,你可以指责吾甚至骂吾几句。” “杀戮过盛,自恃过高,你不生气的话,还要加两个字,骄横。”仙凤缓声回答。 “恩..”素续缘闻言皱眉,他沉思良久开口道,“行三日天下无敌,过三年寸步难行,早有人和吾说过这江湖是什么样的,吾却不以为然。仙凤,多谢你的坦诚。但骄横..吾很骄横吗?” 素续缘是疑问,真是疑问,他相信自己认定的朋友会给自己最诚实的答案。 “仙凤真的非常珍惜你的信任与友情,但公子,仙凤冒昧问,若换一人说今天仙凤说的话,公子会听吗?会信吗?最不济..公子会原谅那人的无礼吗?” 仙凤的话令素续缘涩然无语,仙凤一问,他心里就有答案——不会! 不止不会,他或许还会恼怒对方,这种答案令素续缘冷汗直冒,他是何时起变成这样的人?是长辈的宠爱令自己迷失了吗? 不是!简直可笑! “啪!”素续缘忽然伸手狠狠呼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的错误竟然怪罪到一直对自己维护疼爱的长辈身上,可耻! 没人教过自己目中无人,没人教过自己自以为是,这是自己的错,少爷心思,公子做派,自己在仇视素还真,厌恶其为人的时候,却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要比其更令人厌恶。 素续缘是个聪明人,他一点就透,但他也还是个年轻人,有些事情,再如何他也不愿深想,比如,自己偏激的目光,是否错看了素还真?这个问题他不愿想不敢想不能想。 “不要再做这种事。”仙凤掰开素续缘的手,轻轻替他擦去其嘴角的血渍,“你下手就这么狠?对自己都这么狠,如何对人宽容?” “疼痛会让人印象深刻,这样的教训对吾刚好,吾从小到大,只被大伯这样教训过一次,之前吾竟心怀怨恨,实在不该啊!”素续缘心神放松下,出口便喊大伯,他知仙凤聪慧,但却也不加遮掩,“素续缘,吾叫素续缘,不管吾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它都是吾的真名..仙凤吾..” “儒门天下对你敌友难明,你仍这般信任仙凤,你如此,仙凤凭何怪你隐瞒?做朋友如果不体谅,如何长久?”仙凤摇头道,“无人要求你什么,你为何总要逼得自己完美?” “因为吾怕!”许是酒水的作用,此刻的素续缘竟有一丝软弱,他从来都是聪明自信的,这份软弱,当真罕有。 “义父走后,吾时常害怕,怕有一日,又会再次被人丢弃,到那时,又是否有一个柳青衣会以命相护?吾需要完美,需要讨所有人喜欢,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吾母,只有这样,吾才抗得下累死义父的歉疚…” 你如此怨恨素还真,也是因为不敢承担这份歉疚吧..仙凤同情素续缘,哪怕他真的做错很多事情,但他始终只是个孩子而已..是孩子,总会怕的。 “很多事仙凤不清楚,也不能问不能想,但记着呀,在你想饮酒时,总有个叫穆仙凤的朋友陪你。” “哈!你知道吾现在最想做什么事情吗?”素续缘的软弱来得快去得也快,师尹的弟子,素还真的儿子,后天先天,他强于常人许多,“吾真想发兵去你家主人处,将你抢回杀戮碎岛。” “蠢话收起来,主人近来心情很差,你切莫招惹!”穆仙凤被素续缘的话吓了一跳,她倒是知道素续缘的性情,没别的心思,就和孩子一样,总爱把喜欢的事物抓在手中,总希望亲近的人都呆在身旁,但龙首始终是龙首,他虽然待下极厚,可对儒门之外的人,龙首未必会有太多的宽容。 “放心,蠢话而已。”素续缘言罢起身,“有客到,吾去迎客,仙凤,吾会处理,这江湖事,你莫招惹。” 仙凤闻言,好气又好笑地坐着不动,“你何时能收起你这公子哥的做派,替人做主真非善事!” “晓得,得罪..恩..反正你不会怪吾的。”素续缘说完转身,转身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更似师尹几分。 ………………………………………….. ………………………………………….. “鳴珂道友…可否请你这位朋友,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吾?”水榭之外剑子仙迹默默向着池榭鳴珂传音,他很不自在,被殢无伤看得很不自在。 “啊?”池榭鳴珂看了看殢无伤又转望剑子仙迹,良久,他对殢无伤道.. “他..叫你..莫看他。” 你真是龙宿的同窗?一个柳青衣就够不合理了!学海无涯的教育是不是有问题? 剑子仙迹无奈地看了眼谈无欲,后者笑笑。 “久仰。”谈无欲对殢无伤道,“在下谈无欲。” 殢无伤不言,只着眼于对方目光之中的一丝好奇,这声久仰听来看来皆无敷衍虚伪之意,他微微点头,算是应过,再转眼眸,比起谈无欲,他更有兴趣的是剑子仙迹。 这般的疏冷,果如他所言。谈无欲并不在意殢无伤的冷漠,他打一声招呼,只为确定彼此之间并非敌人。 殢无伤身上的武息剑意,实在太难令人忽视,方一见面,只一对眼,他对剑子起了武者之兴,未免节外生枝,先表明身份,在谈无欲看来,一个万事随心随性的纯粹武者,往往很难用常理去判断,武者之争,难免损伤,剑子是他的助力,这名闻名已久的外域剑客大抵也有成为助力的可能,既然如此,武斗之事,能免则免。 也确如谈无欲所想,殢无伤对剑子仙迹有证剑之念,但至少,他知道谈无欲是故人的刎劲之交,既是如此,证剑之事,不必急在当前当下。 感觉对方目光之中锐意稍减,剑子仙迹含笑道,“若有闲暇,可往豁然之境,剑子仙迹侯君论剑。” 道门先天,非是怕事之辈,只是生性潇洒淡泊,不欲随意与人争执而已,殢无伤同池榭鳴珂一道,是友非敌,虽有武斗之念,但如今方既无强迫之意,那若有机会,一论剑道亦是快事,对于殢无伤的剑意,剑子仙迹感受得更为清楚,如此难遇的剑道顶峰,若无要事,他自然乐意与对方证剑。 “一言为定。”听到令人满意的言语,殢无伤亦终于开口,一言落罢,他转过身,看向水榭的门口。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他身材修长,行步之间,不急不缓,人无言语,但脸上的微笑却表达着无害之意。这年轻人很漂亮,很有型格,但在谈无欲的眼中,这年轻人的漩涡眉略微刺眼。 谈无欲看了剑子仙迹一眼,这般相似,无人认出? 剑子仙迹轻声道,“这真容,当真相似。” 易容吗?脱俗仙子皱眉,先前遮掩,如今一展真容,是迷途知返,还是心意决然? “无伤叔父..姑丈..这位白眉道长,若续缘无猜错,应是三教先天之一的剑子道长,这位是?”素续缘对着四人一一望去,他的目光停在池榭鳴珂身上。 “学海..无涯..书部..池榭鳴珂。” 池榭鳴珂说话断断续续慢慢吞吞,但素续缘眼神不变,毫无他色,待池榭鳴珂说完话,他微微欠身,“素续缘见过前辈。” 姑丈..谈无欲被一句姑丈给逼得哭笑不得,他真不知柳青衣是如何与素续缘说的,这姑丈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该死的是,剑子仙迹那诡异的目光… 好嘛,携怒而来,如今被人这么一声姑父给塞得无言,剑子心下一笑,也愈加感觉素还真与谈无欲之间关系复杂。 这一双,多了几分沉淀之色,当初稚子,如今稍有成长,殢无伤有种莫名感觉,言语难解,只是眉目间冷硬之意消去几分,微微点头,直往着水榭里头走去。 见着殢无伤点头,素续缘脸上的笑意亦多了几许爽朗,他知晓这叔父是何等人,这看似疏远的点头,实是有称赞之意了。 “诸位远来,一同入内吧。”素续缘侧身相请。 池榭鳴珂跟着殢无伤入内,剑子仙迹对着素续缘一笑,亦跟着进入,唯有谈无欲不动,他等众人皆入内后,对着素续缘问道。 “不恨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来居秽土 素续缘面色一阵变幻,谈无欲问,他便想,想了一阵,他的微笑变作苦笑.. “您与义父所言,有所出入。” “以为一个称呼,会让谈无欲失了方寸立场,不是他所言有差,是你认知有误。”谈无欲平静道,“你答不出,吾不逼你,但吾想知晓,下一程,你可是与谈无欲同道?” “若是救义父,自是同道。”素续缘淡淡回应,“若是其他…续缘放不下。” “放不下,你想如何?若要见生死,便莫提复生柳青衣。”谈无**着素续缘道。 “续缘想证明,素还真不是永远都是对的…”素续缘眼神稍冷,“这是最后的退让,吾亦无留后路的意思,莫再逼吾。” 有惊喜但..也不过如此,太年轻太幼稚..谈无欲心下有所决断,“自相矛盾!” 轻声丢下一句,谈无欲已走入水榭。 矛盾?是对吾之器量失望吗?但如何不矛盾呢?桐文剑儒一句话,令素续缘的立场动摇。 义父若可活,自己还要继续报复吗?便是真报复成功又如何?自己该用何立场与面目去见那个舍命相救的亲人.. 此中矛盾纠结,越是聪慧,越感心烦,烦,烦到素续缘想躲想逃.. 意气与理性纠缠,素续缘本被仙凤安抚下的心神,此刻却是又乱了。 ……………………………………….. 邪灵地界,地狱三途判劫数再临,炎魔柳青衣加上一个素还真,交战不多时,邪灵死伤惨重,随着柳青衣一声大喝,邪灵地界深处,一股魔气飞速靠近,魔火金光,正是三途判之一的业途灵。 “架势马马虎虎。”柳青衣望着杀气腾腾向他冲来的业途灵,脸带几分嘲弄..炎魔面前也敢玩火? “火龙金魔..” “招式一塌糊涂!”魔掌生炎,无招无式,只凭一身魔者威能,柳青衣伸掌抓向飞撞而来的业途灵,压倒性的暴力,直穿过业途灵的招式气劲,十指一扣,业途灵尚不及发出一丝惨呼…. 三途判吸化舍利魔能,三魔一体,但业途灵却未曾得利,只因这大胖呆颇为义气,听那已死的腹中首所求,让利于其和鬼王棺,业途灵本身实力虽不差,但比之炎魔状态的柳青衣却还差甚远,再则同是火属魔物,柳青衣之魔炎,却要强于业途灵所修甚多!是以一照面,一招间,业途灵连把招式喊全的机会都无。 “下魔也敢逞凶?”阴戾眼中,全无人味,柳青衣当下竟是想将业途灵活活掐死! “炎魔不可!”一直留力观察的素还真急忙出声制止,“莫忘你与素某之约!” 柳青衣曾与龙宿说过,他敬畏一页书,是给自己划下一条不可逾越的底限,若过这个底限,他将不知是何面目,如今炎魔眼里心里并无一页书,他是魔,曾近血屠道境的凶魔,他本该随心而为,但不知为何,素还真一句话,竟令这化身恶魔的人手力稍减。 头,越来越疼,柳青衣暴怒之下,周生魔炎爆出,凶猛炎劲,瞬息杀尽周遭邪灵,但那腾腾魔炎,始终未沾上素还真半分。 “为何不杀?你这人好不痛快!!”柳青衣怒声道,“敌人,杀尽!” “素某有难言的苦衷,炎魔,请你体谅!”业途灵仍旧在眼前魔物手中,看那情形,堂堂三途判,竟被一爪抓昏,炎魔凶威竟至如斯! “你..”柳青衣只觉得头疼,他脸上阴晴不定,设定的记忆中,除了鸠盘神子,谁敢这般与他直视,而鸠盘神子,断然不可能与素还真说一样的话! 不同的对视,却有相同的特殊感,柳青衣渐渐松下手上力道… “炎魔,素某知晓魔之生存方式与处事理念与常人不同,素某无意指使你做任何事,只是希望吾等二人所期望之事,皆能达成,就当让素某一步如何?莫杀业途灵。”素还真言辞恳切,他心底亦有一丝意外,这凶猛魔物,若能用言语相劝,当真会省去许多麻烦。 这话听来倒是顺耳,柳青衣烦躁心绪稍稍平息,他冷哼着将口鼻冒血的业途灵丢给素还真.. “救活了也是废物一个,你喜欢捡废物就拿去!” 素还真接下业途灵,伸手一探其气息,却感业途灵武功被废去大半,小命去了七分。 柳青衣看着素还真在哪儿助业途灵稳住性命,此刻心情平复,他倒是想起自己答应过人家要生擒来着.. “本座..素还真,吾魔族武学,出手必致人于死,本座不是..不是有心违约!” 恩?素还真闻言沉默,他忽然问,“敢问炎魔,据闻你曾在血洗道魔两脉,是为何故?” “何故?”柳青衣闻言冷笑,“本座说是为生存,你会信?” “信。”素还真平静一句,他背起性命暂时保下的业途灵,又对柳青衣道,“不介意的话,可否送素某几步。” “你没断奶还是怎样?要人送?”柳青衣嘴里不满,足下却不自觉地跟上素还真.. 此魔物虽然暴戾,但却无太过阴险的心思,若能善导,许可消去人间不少灾厄.. 素还真一面走一面思索,救得好友性命,化解两方仇恨,这有多少可能? ……………………………. 鲤跃龙门,成龙成蛟,看得是自家的修为德行,金小开一朝得志,实力突飞猛进。但功体暴涨的同时,麻烦随之而来。 他不是藏镜人,亦非鬼祭将军,没那等根底武修,一下子得了庞然巨力,终归非是自己修来,得意不过几天,血舍利的反噬随即而来。 当初与死神对阵的柳青衣,是借隐锋之天命,得入道之力,死神纵然法力无边,却仍旧无法截去大道之下的遁去地一,血舍利之中,有柳青衣本身意念存在。 是以藏镜人可强行逆神意而吞噬,素还真能全不受其影响。 但金小开.. 既无强悍的根基,亦无广博武道阅历,更甚者,他所行之事全然违逆柳青衣的那一丝残存意志,此时血舍利之力反噬而来,佛道儒魔异变的真元在他体内四处流窜,所到之处,经脉如被千刀万剐,苦不堪言。 固执偏激,金小开得鬼祭将军传承,心性更恶三分,眼见自己有走火入魔之险,他竟借着鬼祭传承,学着舍利残印,要嗜生人补己身之缺。 “要怪就怪你们的命不好!”一处村落之中,金小开以武力逼迫乡民聚集一处,他眼中凶光赫赫,欲以魔能吞尽这村落数百条性命。 命运开了个玩笑,金小开由于人生经历异于原本,其本身未造大恶,但此刻在血舍利的影响下,他又走回原本的道路,嗜人命助己功成,他已下定决心! 手一挥,庞然真元瞬间震晕众人,掌一伸,血**能化出血色光线,直向着一众乡民扑去… “本小开大发善心,让尔等死得全无痛苦!感激我吧!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人近成魔。 危机一瞬,一道佛光照来,只见一素衣佛者,踏着红尘三千而来… “千百年来碗里羹,冤深似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 走一场轮回,承一出报应,金小开看着一步步行来的佛者,眼见其身上的佛光消去他释出的魔能,眼见其抬起的手掌将乡民一一托离这处凶地,金小开看着,忘了动,直至一滴眼泪落,无法无天的魔星骤然惊觉,他擦去脸上的泪痕,这不是他所愿的,是谁在哭?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素衣佛者抬眸一望,金小开对上那双慈悲眉目,他竟从那慈眉善目之中品出几分威严之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无法抑制的心颤几声,遥遥对视,几息过后,只见金小开面上血光一闪… “死..秃驴!”咬牙切齿,惊觉自己异常行为,金小开暴怒不已,他抬手猛出一拳,击出一道红色气劲冲向素衣佛者。 “冥顽。”佛者不闪不避,他伸手,他叹息,柔和佛力化去血色凶光。 恩?有来历!金小开眉头一皱,眼前这秃驴出招之力远远低于自己,但他竟能化去这气劲!正当金小开欲再出手时,那素衣佛者身影一闪,已直直站在其身前。 糟!金小开眼见这佛者又抬手,惊悸之下运起全身真元,极速退后.. 这秃驴好古怪,本小开在他面前束手束脚,这是为何?一面退,金小开一面记下这素衣佛者的模样.. 眉目秀气,带发修行,一身灰白色的僧袍,手腕处一串佛珠,腰间缀着一根降魔杵.. 素衣佛者站着不动,他望着金小开急退,只轻声说,“你若为恶,避不开来居秽土。” 今天一切都不寻常,自己好似不是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金小开深知这句话的意思,“秃驴,你会死在本小开的手上!” 漏气地丢下一句狠话,金小开飞身而去.. 一定是这血舍利出了问题!该死,本小开是天命所归!为何会这样! 素衣佛者,来居秽土,他一直站着,直到金小开身影消失时,一缕鲜红自他嘴角溢出,他抬手擦去,秀气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地狱..不空..” 一页书的咆哮(牛头刀本善着) 小说当台柱的哥,编剧你伤不起啊!!!!!!!! 被杜少年当二愣子骗,有木有!!!!!! 被大鲸鱼指着鼻子骂,有木有!!!!!! 被叛逆咩咩耍着玩,有木有!!!!! 被殊印塔追着欺负,有木有!!!!! 恋童狗血有木有!!!!! 哥在兵甲开头放了个12+8!!!!!!!! 于是踏上了尼玛不归路啊!!!!!!!!!! 武力破格无底线,有木有!!!!!!!! 智力破格无底线,有木有!!!!!!!!!!! 连尊严也让哥破格无底线!!!!!!!!! 谁再跟哥讲一页书是中原巨擎!?哥一个天龙吼轰死你啊!!!!!!!!!! 武力神马的,那是哥的招牌啊!!!!!!!! 本来想涅盘重生,哥能唬一阵子!!!!!!!! 一上来就12+8给用掉了!!!!!!!!!! 坑爹呢啊!!!!!!!!! 之后佛元也毁了!!!!!!!!!!!!! 功体骤降谁都敢跟哥比划,有木有!!!!!!!!! 以前哥的武戏是神马?!!!!!!!! 卖点啊!!!!!!!! 战波旬,爆摩尼,拍鬼梁,灭九章,八山柱,千年一击,双天会,战天痴,收双身!!!!!! 哥的武戏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为虾米?!!!!! 噱头啊!!!!!! 珍贵啊!!!!!! 双数集结尾看见哥出现挽袖子动作,道友们一周都睡不好啊!!!!! 兴奋啊!!!!!! 现在呢!?现在呢!? 五莲并蒂一花开!开你妹啊!!!!!!! 和阿修罗打平手啊!!!!! 和大鲸鱼打平手啊!!!!! 地者也敢冲哥挥刀,有木有!!!!!!! 和大鲸鱼俩人凑一块打帝如来!? 丢不起那人呐!!!!! 以前犴妖神和经天子都是凑一块来找哥的啊!!!!! 吃了桃子的袭灭天来说的是挑战哥!!!!! 何等高端!?全木有啦!!!!! 尼玛武戏不要出场费的吗!? 四十集剧让哥打四十一场!!!!!!!!!! 哥的武戏肿木就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连收个影都得哥出手!!!!!!!! 哥以前出手是会造成boss爆体的啊!!!!!!!!!!! 谁爆了!?谁!!!!!!!!!!! 梵天智慧深不可测!!!!!!!! 寂寞侯你瞎了眼了!!!!!!! 你看看哥现在!!!!!!!! 六道同坠,魔劫万千,引渡如来!!!!!!! 渡你妹啊!!!!!! 自己念诗号愣发现不了诗号变了!!!!!! 以前在万圣岩论法说得俩老和尚一愣一愣的!!!!!!! 如今在众相凡窟被只绿蛤蟆教育得一愣一愣的!!!!!!! 哥已然不入魔了!哥懂!!!!!!!! 杜少年一句话哥就得上略城打架!!!!!!!! 佛剑一句话哥就跑佛狱杀咒世主!!!!!!!! 还特么迷路!!!!!!! 哥还得照着这破剧本演!!!!!! 嗯?这里竟是死国?坑爹啊!!!!!!!! 武力,智力都木有了!!!!!!!! 哥最珍贵的是神马?!!!!!!! 尊严啊!!!!!!!!!! 以前有人敢不尊重哥吗!!!!!!! 哥是百世经纶,梵天,百万大军!!!!!!! 横千秋敢么!!!!!!! 覆天觞敢么!!!!!!! 狗男女敢么!!!!!!! 魔王子讲话:我敢~你狗屁啊!!!!!! 大鲸鱼说啥?!梵天若不入魔,当能成好友!!!!!!! 你算老几啊!!!!!!!! 闲云野鹤村野山夫!!!!!!! 当哥好友你还屈尊了怎么着?!尊严呐!!!!!!! 再看看现在,面对一个靖苍浪,哥得低三下气讲多谢!!!!!!! 人家鸟都不鸟!!!!!!!!有天理么!!!!!! 每次到扫禅山门,殊印塔的臭和尚看见哥都嫌弃!!!!!! 帝如来:一页书,你又调皮了~坑爹啊!!!!!!! 总之在新编剧眼里,用完12+8的哥就是一只折了智力,折了武力,折了尊严的飘逸黑发天使啊!!!!! 三弦不干了!!!!!!!! 哥也不干了!!!!!!!! 给哥便当吧!!!!!!!! 中原巨擎你们伤不起!伤不起啊!!!!!!!! 世事如棋! 乾坤莫测! 笑尽 英雄啊!!!!!!!!!!!!!!!!!!!!!!!! 第五十二章 满目荒唐――渎书人 琉璃冠,锦花袍,朱颜神逸,手持竹简,一身儒雅脱俗,“朋友,何故在此叹息?可是遇上麻烦?说来听听,渎书人也许帮的上忙。” 秦假仙嗤笑一声,“哟,穿这么富贵,读书人?黄酸仔,令呗要去和人相杀,你也帮得上忙吗?” “诶,朋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路上相逢便是缘,说出你的烦恼,渎书人最爱替人解决烦恼啊。”来者似是丝毫不介意秦假仙恶劣的态度,不紧不慢说道,言语之间,自有一番自信。 “你说的,我老秦现在要去悬空棋盘,有种,你跟来看!”秦假仙自是不会轻易信人,老秦仔自是有自己的一套…先别管眼前这个家伙什么来头,有什么居心,既然硬要帮忙,那便让他跟着,要么,真有手段的,要么,肉脚一个,一试便知。 “哈,朋友真是一点亏也不愿吃啊”明明是想找人帮忙,却偏偏说出这样的话,要帮忙的自是会帮,就算是不对路的,也不留下口实秦假仙不凡也。 “我老秦黑的白的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怎样?敢跟上来吗?”秦假仙不屑说道,心中却想,让天蝶盟那帮龟孙试试你这个黄酸仔,嘿嘿… “哈,渎书人饱读圣贤书,心中有正气,什么妖魔鬼怪都吓不到渎书人啦!请带路!”一拂衣袖,渎书人一字出口,“请!” 秦假仙见状一乐,唱一个诺,“好说了~~跟来啊~~” 两人遂往悬空棋盘走去,未行多远,便有天蝶盟之人栏路… “给我站住!又是你这只红鼻猴,怎样?是急着见阎王?”天蝶盟众杀手语出挑衅,团团围住秦假仙与渎书人 “耶,这位兄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无端拦路必遭横祸啊。”不等秦假仙出声,渎书人嬉笑道。 “哪里来的穷酸,想死,本大爷成全你!”一天蝶盟杀手嚣狂道,渎书人摇头叹息,“渎书人走圣贤路,拦路人走黄泉路,这可是书里写的,老师教的,朋友,莫非,你没读过书?” “我听你在放屁!这是哪本书上写得!”天蝶盟杀手怒道。 “自然是渎书人的书写的啊!不听圣贤言,吃亏在眼前!”渎书人仍是一副摇头晃脑地穷酸样,看得天蝶盟众杀手大怒,“我呸!就你这个穷酸也敢称圣贤?众人给我杀” 天蝶盟杀手不由分说,便起刀兵之险,只见渎书人大惊叫道,“哎呀,好汉饶命,英雄留情啊!” 秦假仙躲在一旁,眼中惊奇,这黄酸仔,虽是句句饶命,声声留情,左躲右闪一副狼狈样,但不知为何,天蝶盟众杀手手中的兵刃,就是落不到他身上…有料哦! “哇,好汉啊,这一招惊天地,耶,英雄啊,这一招泣鬼神呐!”身形狼狈,语却轻狂,天蝶盟众杀手怒气勃,杀声阵阵,却是无法沾其衣角,无可奈何。 现场一副诡异,渎书人引得天蝶盟众人上蹿下跳,气喘吁吁,看似狼狈,却是毫未伤,就在众人僵持之际,突闻一声,“住手!” “咦?大角哦!”渎书人闪过一击,倒退于秦假仙身前,身不停,却是一个抱拳,“在下渎书人,敢问这位大角贵姓?” “这个就是天蝶盟的老四仔,血吻蝶啦!”秦假仙偷偷说道…这个家伙看上去是真有几手,不如… 天蝶盟众杀手见血吻蝶喊停,纷纷退去,秦假仙见状,不待其开口,得瑟道,“哟,新郎仔,我老秦又回来了?现在要和我的麻吉,渎书人去悬空棋盘探监,你是要拦我们么?” 恩!血吻蝶沉吟一声,秦假仙入不了他眼,可这眼前来历不明的家伙刚一旁观察,此人虽未出手,但身法高明非常,怕是硬角一个 毫不理会秦假仙的挑衅,血吻蝶肃声道,“在下血吻蝶,天蝶盟四教主恩,朋友,悬空棋盘上面没什么好景色,不如退去” 渎书人一副疑惑之色,问道,“天蝶盟?什么东西?是学堂吗?你是教书先生吗?” “恩!朋友,说话客气一点,别自惹祸端!”血吻蝶冷哼一声。 “耶,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我只是问一声,天蝶盟是不是学堂,你是不是先生,你就生气,莫非…你也和刚刚那帮人一样,没读过书?对对对,一定是这样,不读书的人气量一般都很小,这可是圣贤说过的啊。”渎书人一副无辜的样子,把血吻蝶气得直哆嗦,“哈,血吻蝶自认饱读经书,却不曾听闻哪位圣贤说过这样的话!你是从哪一本书上看来!” 只见渎书人一副老实模样,一指手中竹简,“便是我这本书上写得啊!” 血吻蝶不屑说道,“荒唐!” “哇!你你你!”渎书人似是大惊失色,倒退几步,“你是怎么知道的?在下便是满目荒唐渎书人?难道你是我的崇拜者?” “看来阁下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咯!”血吻蝶一步向前,杀气勃 却听渎书人说道,“停步停步停步!再进一步,魂归离恨啦。” “是吗!”血吻蝶冷声道,正欲一步向前 一瞬之间,一阵冰寒,一股森然杀气扑面而来 “是是谁!”血吻蝶环顾四周,“敢问是哪路的朋友,请现身一见!” “谁和你,是朋友?”一袭青影闯入三人之中。 “青仔!”秦假仙一阵欢喜,好了,现在不用靠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了,“青仔,谈无欲” “我知道了。”柳青衣淡淡一句,“当初不归路埋伏谈无欲,天蝶盟是否有参加?” 秦假仙岂不知其意,“有!” “照世缘是不是天蝶盟的人?”柳青衣声调渐冷,血吻蝶只感身前一股庞然杀意凝结,却听一声鼻音,“那个杀千刀贱人,贼人,奸仔缘,就是这个天蝶盟的走狗啊!” “哦!”柳青衣凝视血吻蝶,这个原著中还算有点情意的反派,“自废修为,你可以走,回去告诉灯蝶和照世缘,谈无欲之死,我一定会找他们清算!” 血吻蝶虽是被眼前之人杀气震慑,但终究是天蝶盟四教主,强自硬气道,“笑话!有什么能为尽展便是!” “你说的!”柳青衣一手握剑,庞然剑意顿现,四周温度骤降,就在千钧一之际 “诶,这位朋友,既然是宣战,那这么可以斩杀使者呢?”渎书人!身份莫名地渎书人开口劝道。 柳青衣眉头一皱,看向秦假仙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秦假仙一耸肩,“免看我,这只不知道什么来路” 柳青衣看着渎书人问道,“你要我放过他?” “哈,朋友此言差矣,非是渎书人要阁下放过他,是圣贤有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渎书人晃着脑袋说道。 “青仔,这家伙根基不差,刻意掩盖气息,看不出!”隐锋传音道。 “恩!下次见面,没这么简单放你生路!滚吧!”柳青衣冷声说道这渎书人,身份有趣了! “你!”血吻蝶还欲再言,柳青衣起手一招纯阳掌,印在起胸口之上!“滚!” 血吻蝶被这突来一击,打得倒退数丈,口呕朱红纯阳掌!此人与史艳文是何关系!血吻蝶心中暗惊,如此修为,定不是无名之辈,“阁下既然要管天蝶盟之事,可敢留下姓名!”血吻蝶一平翻腾地内息,问道。 “柳青衣!单挑群殴随你,时间地点随你,回去告诉修万年和照世缘,脑袋洗干净等着!” “你!血吻蝶记住了!”说完,带着天蝶盟众杀手急忙离开竟是与一页书叶小钗覆灭魔域之人!此人不可力敌,回去禀报大哥! 见天蝶盟之人散去,柳青衣回头对着渎书人问道,“灯蝶?魔域?集境?” 渎书人摇摇脑袋,一副老实和善的模样。 “哦?那是哪一路,说个明白,道个清楚,大家走一路也轻松点!”柳青衣说道。 “哈,朋友,渎书人,自是圣贤路啊!”渎书人笑道。 “圣贤路?那就记得别走偏了,万一走偏了,一不小心走到黄泉路,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种时候跑出来,身份可疑!要么自己人,要么就是敌人柳青衣心中暗想,如今天蝶盟就一个灯蝶修万年在精分,第一魔域阵亡欧阳上智的人?或许第一魔域覆灭的时候,自己与叶小钗找了半天,就没找到他欧阳上智一根毛或者 “诶,朋友!喂喂!”渎书人见柳青衣说完一句就神游天外,抬一支手在其面前晃来晃去,“魂兮归来啊~~”直把一旁的秦假仙看得呆眼这书呆眼色也太差了吧不怕被砍啊! “恩!”柳青衣回过神来。魂兮归来?当我死人啊.. 见柳青衣眼神不善,渎书人一溜烟闪到秦假仙身后,“别这么凶看人嘛,书上说有人呆这么叫就有用啊!” 你娘啊!秦假仙心中暗骂,拿人当挡箭牌是他老秦的专门科,这白脸书生! “那本书上教你的!”老秦气急败坏。 “这本啊!”渎书人一晃手中竹简。 “你这本什么书啊,谁写得!”秦假仙脑袋痛痛,这什么破书呢! “我啊!”渎书人笑得有些羞涩.... 第五十三章 一世离骚――倦书郎 恩不管这家伙什么来历,先观察一阵子再说,原剧之中可根本没什么渎书人若是事有不对,直接下杀手便是!打定主意,柳青衣对着在耍宝的秦假仙说道,“老秦,走吧,去把那个老奸接回来再说。” “收到!”渎书人喊道。秦假仙面皮一抽,“是叫你秦大爷,不是叫你!” “诶,所谓…呜!”渎书人话未说完,秦假仙一把捂住他的嘴,“停!够!很多了!要跟就跟别开口,你一开口老秦仔就脑袋疼!知道了么!” 渎书人果真听话,点点脑袋表示知道,正当三人欲走之时,一句诗号传来,“少年识卷无一物,白携樽下月湖。徒空四壁满襟泪,静夜犹思离骚赋…咦?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一身素袍衫,头戴文士巾,面目清逸,未言先笑,“诸位有礼了,在下一世离骚倦书郎!” 渎书人?倦书郎?有趣咯 秦假仙一拍脑袋,“今天是什么日子?天底下的穷酸都一起跑出来吗?” 柳青衣不言,手指轻点隐锋… “那个这个青仔这家伙身上有很奇怪的阵法护着所以”隐锋吞吞吐吐道。 “哇,剑仔,借问一下,有什么人是你看得出的吗?”柳青衣暗暗传念道 “我咧,什么意思!我才刚学会这步,况且!探不出你也有责任诶!”隐锋顿时炸了…你有那个凶女人,或者那个白毛仔那样的修为,什么人的气息感应不出啊! 倦书郎见秦假仙出口不快,毫不在意,“哈,不知几位名讳?” 柳青衣撇撇嘴,不与隐锋扯皮,对着倦书郎说道,“柳青衣!顺便借问一下,这里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也没什么好山水…阁下来此做什么呢?” 语气平和,但那眼神,分明就一个意思…你不说,有麻烦。 倦书郎笑道,“诶,此处虽然没有什么山水景色,但据说武林名人素还真被囚在此处,在下只是想到此处见识见识闻名天下的清香白莲而已啊!” “哇,这位先生,敢问,这里是动物园吗?素还真是猴子吗?来参观啊!”秦假仙喝道,有柳青衣做后盾,老秦的态度恶劣无下限… “呜呜呜!”渎书人憋着个嘴,呜呜叫着 “现在是怎样?你是说太多哑巴了?”秦假仙摇着脑袋,对着渎书人说道。 渎书人比了个手势,示意是您秦大爷叫我闭嘴的 “有话就说,一句说完,多将一字,粗饱一顿…他来!”老秦一手指着柳青衣,不怀好意说道 “我就想说他不是好人!”渎书人一言说完,双手捂嘴,似是真怕柳青衣动手揍人。 “诶,这位朋友,何必出口伤人呢?”倦书郎不以为意,笑言道,“恶意中伤他人,非君子所为啊。” 渎书人一看秦假仙眼色,飞快回嘴,“倦书就是不读书,不读书就不是好人,书上有写!” “哈,是哪一本荒唐的书啊?”倦书郎仍旧笑语连连,“不知阁下名号?” “就是我手上这本书,在下渎书人!满目荒唐渎书人!”渎书人一正神色说道。 “渎书人?读书读到渎书哈!阁下如此,有何立场言倦书是恶?”倦书郎笑眯眯,却是话中带刺。 “哈,你…”渎书人还欲再言,柳青衣出口打断,“你们是要继续在这边扯,还是去看猴子?” “啊?”秦假仙愕然。 “看猴子!”渎书人举手。 “呵呵!”倦书郎摇头轻笑。 “没问题就走吧!”柳青衣说完,转身向悬空棋盘走去,秦假仙随后跟上 、“一世离骚?”渎书人歪着脑袋问道。 “满目荒唐?”倦书郎不答反问。 “插标卖之徒!”渎书人口出恶言。 “别有用心之辈!”倦书郎不甘示弱。 秦假仙悄悄说道,“青仔,这两个家伙有来历哦。” 柳青衣小声说道,“查人这种事情,不是秦玉安的专门科吗?” “嘿嘿,识货!”老秦得意道,柳青衣又言,“识货还会挑货,我那边还有六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麻烦你去和他们聊聊人生呢。” “哦?哪六个?”秦假仙笑道,“放心,我老秦一定让他们好好体悟一下做人的道理!”无需言明,默契自在,查人审讯阴人,秦假仙当仁不让 “魔域鬼道院六先知!”柳青衣轻飘飘一句话。“好料哦,哦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假仙阴笑出声,“这帮魔神仔,就交个我,正气乾坤秦钟馗啦!” ……………………………………… 惨惨惨,昔日风度翩翩素还真,如今一副落魄憔悴模样,沦为悬空棋盘上搬子之人… 足上铜钉穿刺之处隐隐渗红,素还真搬着棋子,一步一印,胸口一片嫣红,随着呼吸,鲜血滴流… 一旁狄箫再看不下去,出口说道,“我来帮你!你休息一下!”虽然身为天蝶盟杀手,但经过素还真拼死相救,与这段时日相处,狄箫已然被素还真感化,并为其状况担心… 素还真闻言,却是笑笑,“无妨这是素还真该受的” “你…”狄箫无言,眼前之人眼神坚定,他不知如何开口劝慰 “对,对,对,是他该受的!”乍闻一声嚣言,狄箫怒然转身一看,三千尽散青丝,明明看似温文的脸,却透着一股怎样都无法忽略的痞气。周身散一种独然于世的气质,微笑间好似许久不见的老友在同你打招呼但这言语吗…“始乱终弃这种事情,你还真做得出来啊?素还真!” “你说什么!”狄箫喝道 柳青衣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狄箫一番,对着素还真笑道,“这孩子你朋友?”笑脸连连,却是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好友…是你!你…我”骤然相见,素还真一时难言,柳青衣笑道,“怎么?有胆做没胆认?做了就做了,追回来,八人大轿娶进门便是!有那么麻烦?” “我!”素还真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柳青衣一见面就揭他最不想面对的疮疤,他从未想过,与这家伙再见会是这般场景 “渣了也不怪你,活这么久第一次交女朋友,犯下错是正常的,改回来就行,但你渣滓了也罢了,脑子也坏去了?就被天蝶盟那帮孙子几句话把你骗来这搬棋子?”柳青衣说着,一闪身冲到素还真身前,冷声说道,“你知道叶小钗回来差点一个人跑魔域去找阿修罗主宰定孤枝吗?”不等素还真回答,柳青衣又说出一个可以令素还真狂的消息,“你又知不知道,谈无欲那个白痴低能兼傻缺,替你个孙子抗了所有的事情被人弄死!!!!!” “啪!”一个耳光,震惊全场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柳青衣,狄箫手中棋子落下砸在脚上,毫无所觉,秦假仙下巴有脱臼的迹象,渎书人手中竹简落地,倦书郎眼睛似是要凸出一般… 这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是素还真啊!清香白莲素还真啊!就这么一巴掌? 巴掌打在脸上,素还真似是全无所觉,死了?谈无欲死了?那个从小和自己一直争到大的家伙死了! 素还真猛然回神,一把抓住柳青衣的衣领,“你骗我,你骗我!师弟不会死,谈无欲不会死!你骗我的!” 有反应,还好,亦是难得看你有这般激动的样子!柳青衣不语。 “好友,你骗我的对吗?谈无欲怎会死,以他的能为他怎么可能会死!”素还真语调颤,只求在眼前之人口中听到一句谈无欲无恙… “尸体在琉璃仙境,等你回去主持后事,你是准备继续在这里搬棋子,还是与我回去?”柳青衣一把打开素还真的手,说道 “青仔你不是怀疑谈无欲没死吗?况且…你这么做,素仔哪天反应过来,不怕被收拾啊?”隐锋暗暗传音道。 “我怕他?笑话!”柳青衣不屑回道心里却是有点毛 不过,不这么刺他不行啊,灯蝶,集境,武皇等,随着原来的历史逐渐被改变,柳青衣实在想不出,接下来情况会糟糕成什么样,第一魔域提前被毁,那第二魔域会不会提前出来?谈无欲已经出事,那接下来会是谁?老秦?素柔云?荫尸人或是一线生?或是其他他柳青衣所熟识的人? 这样的局面,容不得他素还真继续在这自我反思了! “谁都不能带素还真离开这里!”断罪业,离恶障,悬空棋盘两名看守,同时来到,“朋友,悬空棋盘非是你等该来之地,离开吧!”离恶障出声说道。 “如果我一定要带人走呢?”柳青衣笑脸相迎。 “劝你不可自误!”断罪业冷声说道。 “摊上这家伙”柳青衣一指素还真,“我早有自误的打算咯” 言一落,隐锋顿地,话不投机,半句是多!柳青衣一对断罪业与离恶障,暗地,却是凝神提防身后两人... 渎书人眼露精光,暗提真元,倦书郎一步向前,隐隐挡在渎书人身前,回身对着渎书人淡淡说道,“朋友,你想做什么呢?” 秦假仙暗中注意这来历不明的二人..心中焦急.. 第六十一章 剑·飘零 风卷噬世之炎,刀剑一掩天光,顷刻之间,吞没这缕飘零人间的飞雪,风火交织的刀剑之网中,一袭青衫犹如风中残叶… 就在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二人招式用老之际,风火之中,乍现一阵幽雪… 只见柳青衣圆转一轮秋水,身似天际落雪,飘零尘世之间,炎刀风剑,竟是吞噬不下这一缕寒霜… 一剑万生见状,凝聚全身功力,疾风斩化作一轮光影,回旋周身,一刀万杀反应亦是不慢,犀角刀奋力连斩,身前顿成刀山火海。 眼前之人,就那么从风火深处踏雪而来,越是接近,一剑万生与一刀万杀二人越是感觉,自己身上体力,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渐渐流逝,不光如此,随着自身内息流逝,眼前提剑而来的剑者气势剑意,亦以一种夸张的方式疾提升…. 轮回之境,初现异端之能,生死幻化,彼消吾涨……… “剑?飘零!”困心的一剑,画地为界,生死道分,唯牵扯那一丝沉郁锥心,人,痴昧不悟,剑,沉沦不醒…… 三方对战,短兵交接,连连刀剑相触之声,数道裂影分华之光,三条身影最终分开一瞬,两声兵刃断裂之声…… 疾风犀角,难挡隐锋之利,飘零幽雪,尽破风火合招… 一剑万生喉间骤现一道血痕,一刀万杀心口忽染一片嫣红… 柳青衣执剑之手,鲜血滴落… “青仔,不杀?”隐锋疑惑道。 “可恨的人,亦是有可怜之处吧…”柳青衣喃喃自语。一剑万生,如果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亦会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至于一刀万杀,正港男子汉一个,有义气,有担当,这样的人,杀了未免可惜,再说,就算要杀,那也是义兄与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亦是无需多事吧…… 一剑万生脸上青灰一片,输了!输得干脆,两人合力之招,竟然被一人所败…一瞬间,一剑万生顿生一股萧索之意,先是败于叶小钗之手,再是半驼废,之后,又是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家伙…自己的剑,难道当真如半驼废所说,已然蒙尘吗? 一刀万杀一按胸口,回身对着柳青衣冷冷说道,“为何留手!你是在侮辱我们吗!” “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就这么死了,太过可惜!”柳青衣平静说道。 “恩!你…”一刀万杀被柳青衣一句噎得无言,什么和什么啊,明明是你挑事情,你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输就是输,免你假好心!”一剑万生怒道,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然对他造成极大的打击,一剑万生是宁可死去,亦不愿如此活着受辱… “哈!”柳青衣一声轻蔑,“想死,自己杀就行,凭什么要我帮你?” “你!”一剑万生被气得满面通红,一刀万杀见状,急忙拦住快要暴走的一剑万生,出口说道,“技不如人,败者心服,但这笔账,一刀万杀会向你讨回!” 柳青衣引剑回鞘,无所谓道,“你要如何是你的事情,无需向我报告”顿了顿,转而严肃,“你们来此的目的,我亦是知晓,只是…” 柳青衣一手指着一剑万生问道,“你与叶小钗之间,到底谁错的更多呢?一剑万生,你亦是修行已久的先觉,因为嫉妒,你到底做了多少违背本心的事情?让恨蒙蔽自己的双眼,看不清剑上布满地灰尘你的剑,已失格调!” 你的剑,已失格调…一剑万生扪心自己问,我的剑,已然失格吗?我错了吗?是我一人的错吗?一剑万生自是不愿,亦是不能去怪萧竹盈,但叶小钗… “是我的错吗?是我一人的错吗?是谁忘恩负义?是谁带给我这一切的屈辱?你又算什么东西,在这大言不惭教训我!”一剑万生情绪失控,一手指着柳青衣怒喝道…. “恩!”冥顽不灵,一剑万生声声怒骂,渐渐勾起柳青衣之怒气,就在柳青衣欲给这个说不通的家伙一点点终身难忘的回忆之时,只闻一声冷语。 “只会将事情归结到他人身上,却从不自我反省,愚蠢之人!”素还真!清香白莲素还真腾风而来,面若冰霜。 恩!柳青衣眉头一皱,这么大的动静,素还真察觉到了,很正常,但这种态度….麻烦啊! “青仔,素仔真的没问题吗?”隐锋传念道。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亢龙有悔吗?不能是现在啊!柳青衣暗暗担心,素还真之言行,已然渐渐偏离他原本的性子… “你说什么!”一剑万生闻言大怒,回身凝视素还真,一副择人而噬模样。 素还真拂尘一扫,冷声回道,“素某说你愚蠢,如何?不是吗?只顾自己的感受,完全不会体谅他人,你,愚不可及!” “素还真,你找死!”一剑万生突然暴起。 手持断剑,直刺素还真,全无章法可言… “冥顽不灵!”素还真一声冷然,真力凝聚,抬手便是一掌,“愚蠢!” 毫不留情,上手便是全力,一掌将一剑万杀击飞数丈,倒地难起…. “你我不会放过你!”一剑万生挣扎不起,怒视素还真与柳青衣二人… “恩!”素还真闻得此言,杀意渐生…. “停!够了!”柳青衣一闪身立于素还真身前,对着一刀万杀说道,“快带人离开!不然是要人送你们去仙山?” 一刀万杀叹息一声,江湖代有新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多谢不杀,你之姓名,可否告知!”一刀万杀背起还在挣扎的一剑万生,对着柳青衣问道。 “柳青衣!方才的话,让他清醒后好好想想,是要一世人就这么沉沦下去,还是放下过往,抹去他剑意中地尘埃!”柳青衣回道。 “柳青衣?青衣隐锋!一刀万杀记住了!”一刀万杀一个抱拳,转身离开… 喧嚣过后,琉璃仙境山门下,只留素还真与柳青衣二人… 柳青衣看着素还真半晌,只丢下一句,“若是风采铃看到你现在这般模样,她是该哭还是该笑?若是谈无欲知道你现在的模样,他是高兴或是…失望!” 素还真一时愣神,等回过神来,柳青衣早已走远… “诶…”山门之下,徒留一声叹息… …………………………………… “青仔,刚那句话,你说得太重!”行于路上,隐锋突然开口。 柳青衣拍拍脑袋,“头一热,就说出来了,非我本意” 隐锋一阵无语,“什么叫头一热就说出来了你也稍微体谅下他啊!” “不是我不体谅,只是,他是素还真,这是他的命,他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只能下猛药给他吃下去…”柳青衣无奈道,他又如何不知,风采铃失踪,谈无欲身亡,对素还真的打击有多大只是,现在四面环敌,实在不是他疯的时候,无论如何,他现在都要撑下去“大不了以后道歉啦” “哇,这样都行?和你做朋友真惨!”隐锋鄙视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现没有?那个白毛仔在你身上留下的剑意…我怎么感觉,这剑意很有挑衅的意味” “废话!那混蛋以为自己在玩养成游戏!”柳青衣愤愤道,?无伤留于他身上残存的剑意,就好像给他加了一个满屏嘲讽的光环,只要在剑修上达到一定境界的人,都可以感应到这股挑衅之意…感情?无伤是把柳青衣当颗菜,上完农药上化肥,总之就是要催生就是了 柳青衣心中郁闷,?无伤这家伙是从来不会考虑他人的立场的吗?如一剑万生这种还好,要是碰上一些隐世顶级的剑客,那自己的乐子可就真的大了…?无伤之剑意,那一种睥睨武道的雄浑之息,极端挑战武者的战意…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剑仔,你有没有办法把这股剑意化掉?”柳青衣郁闷问道。 隐锋答得也是干脆,“有啊,等你的轮回之境真正成功之时,我就可以帮你化解,不过,真到那时,你自己来也是一样啦。 我谢谢你啊!柳青衣只觉得脑袋疼,去一趟四?界,喜欢上一个固执的要命的女人,交了一个偏执的要死的朋友…这是悲催到什么程度的人生?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隐锋突然说道,“前阵子,我好像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好像是玉辞心…你知道的啦,她把灵气传你,我对她的气息,比较敏感!” 隐锋说完,猛然感觉一阵森然杀气…恩?!!! “你….不….早…说!!!!!”柳青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喂!只是一下子啊!你不提那个白毛仔,我都想不起来!”隐锋急忙解释。 “玉仔跟?无伤那个雪男有一文钱的关系吗!!!”柳青衣额头青筋暴起 “什么没关系,你和白毛仔不都是被女人弄惨歪歪,同病相怜才交上朋友的吗?所以想到白毛仔,就想道玉仔了!”隐锋回道。“在那个破浮廊住三年,你们两个除了斗剑,呆,就是在想女人,只不过,一个女人在仙山,一个女人在碎岛!都是见不到,有差吗?” 柳青衣顿时感觉,这个世界好冷,好黑…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似是故人来(一) “忠义侠士,本侯佩服!”神武侯却不知柳青衣已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拿起酒坛又要饮上中原客商来往,提起中原名人,自是少不了素还真这一票人,而柳青衣,自然也在此列神武侯对中原众人亦是多有耳闻,却也当柳青衣是素还真的坐下客,军中之人自喜豪杰烈士,况且神武侯本身亦是佩服忠勇之人,所以自对柳青衣看高一眼 “侯爷过誉了,柳青衣一竖子,在侯爷面前不敢称忠义!”柳青衣拿过蝴蝶君身前烈酒,又是一坛饮尽我只是想抱大腿,吃白饭啊,比不得你 这却是实话,神武侯,忠勇过人神武侯,原著中积劳成疾而死,一生镇守边疆,守家国门户,这种人,自是值得尊敬 “爽快!”神武侯见状,亦是一坛饮尽,“今日王爷做东不算,来日你若有空闲,可来我府中,本侯与你痛饮三百杯!” 北辰胤闻言笑道,“难得神武侯有请,不知算不算北辰胤一份?” “自然算得!”神武侯为人光明正大,也不怕皇室忌惮,对北辰胤所谓亦是赞赏,“王爷若有空闲,一道来!本侯招待!” “话说回来,柳先生带着素贤人的夫人来此,是为何事?”铁常奂突然出声问道头痛啊,这家伙果真有些来历,中原正道领的至交,铁马金戈倒是惹得好一个麻烦!此人对北辰氏如此不敬,难道素还真也如他一般? 语出试探,神武侯听得出此话之意,微微不满,北辰胤亦是面色稍变来此何事?他不是慕少艾的朋友来帮忙吗?多问何意?皇兄当真如此忌惮我? 柳青衣对铁常奂倒是没多大恶感,实话实说,便把素还真与风采铃之事道出,他也不怕北辰氏打风采铃主意,真要闹腾起来,皇甫笑禅,慕少艾,蝴蝶君,哪个是好打的?他北辰皇室脑子没坏,难道还拼着和中原正道翻脸的危险来恶心人? “话说如此,在此还是得向各位说声抱歉,当日,那帮人要砸幽灵马车,我才出手教训…”别人客气,柳青衣自然也要意思下,当日反正没下杀手,道个歉得了,说到底都是他们先要动手不是? “柳先生果然义气深重!”北辰胤不满铁常奂试探,出言道,“之前之事莫提,若有人找你麻烦,北辰胤绝不容他!” 铁常奂暗暗头痛,但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出声,“这事便到此为止吧,当日之人,柳先生也下够狠手了,此时揭过不提,不过柳先生当日剑冲皇城”这事,总得给皇帝一个交代,北辰氏的地头,哪容外人如此张狂? “铁老可听过苛政杀人?”柳青衣说抱歉,也是意思一下而已,你要真以为他抱歉,那你就输了 “苛政猛于虎豹,人若临死,总会反抗,又有谁是活腻了的?我只是稍稍善意提醒,水覆舟翻再则,到此为止大可不必说,当日风采铃便在车上,若损及她半分,柳青衣也只得提了这颗脑袋去见素还真了!狠手?柳青衣还会下杀手哩”柳青衣满不在乎,铁常奂满脑子官司,哪能想到这嬉皮笑脸的人,口中说的,却是这般刚烈狠戾的话 “皇室,也有皇室的难处”铁常奂终归也是出身平民,对这禁民之水的政令亦是不满,只是 神武侯倒是没那么多顾忌,直言道,“恩,此事不必再提!柳先生当日也的确孟浪了,但说到底,都是这毒蛟为祸在前,至于那帮挑衅之人,有武艺在身不思报国,偏去做什么食客,废便废了!” 军中之人,说话直来直往,神武侯这么说,已是客气了,当然,对那帮整天吃闲饭的家伙,他也没什么好感 “下次算我一份,算你五折!”蝴蝶君忽然开口 “我谢谢您哦!五折,你不如去抢!”柳青衣不屑道 “我这已经很优惠了!蝴蝶君不干掉价的事!这是友情赞助,若非如此,那帮废人,我无兴趣!”蝴蝶君有气无力道,的确,那种三脚猫,他是真没多大兴趣 一句话说的在场三个皇朝人士脑袋胀,真比起来,柳青衣出手凶狠是凶狠了些,但最多也是残废,死不了人,可蝴蝶君不一样,人家是做杀手的,出手哪里还有留情的余地?若真让他动手,他真敢把这皇城内的贵族斩尽杀绝… 想要出声劝说,但这蝴蝶君压根就不可能会听你的,之前这家伙毒患刚解,被慕少艾带去水之时与贵族生冲突,纵然慕少艾等人制止,那票贵族子弟都有好些人被红蝶烧伤,严重者险些身死 三人正感麻烦,北辰胤抬眼求助慕少艾,却见慕少艾偏着脑袋盯着院落中的一株小花,就好似这小花儿是一株万年灵芝一般 终是皇甫笑禅厚道一些,出言道,“此事便算了吧,一切以除了那妖龙为先” 慕少艾出声,蝴蝶君未必给他脸面,不过皇甫笑禅吗蝴蝶君多少还是有点佩服的其为人的 撇撇嘴,小蝴蝶不在纠缠价格的问题,埋对付起阿九座前的食物 “哇!臭蝴蝶,阿九要和你绝交啊!”阿九一把抢过一片肉脯,狠狠盯着蝴蝶君,“你不吃你自己的干嘛?” “抢来的,才是最好的!免费教你哦!”蝴蝶君一点也没让着小孩的意思,阿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柳青衣无奈只得转移注意力,加入这拼抢之中帮阿九抢肉脯 “小孩子的你都抢,要脸不?” “有意见?相杀免费,特别大酬宾,重伤半价!” “你就该一辈子当老婆奴!” “你说什么!” ………………………………………………………………………………… 北辰胤,不管以后如何,如今,却是值得结交的一个人,半夜三更,柳青衣一人行于街上… 今日酒宴,倒是喝得尽兴!至最后,神武侯和北辰胤被柳青衣一人放倒,柳某人的杯下之臣又增二人 “在这皇城之中,少有人认同北辰胤,想不到中原,却有知己之人,北辰胤该喜该悲?” 柳青衣能确定北辰胤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带一丝作伪,他是真的想证明自己,可是别人未必有你这个想法啊!不过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我亦是站在你这边,柳青衣心中暗自决定,反正只要北辰胤没对不起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这皇城,他爱这怎么闹腾都一挺到底! “蝴蝶君这家伙,酒量差还敢找慕少艾拼作死呢!”本来还想找蝴蝶君一起去夜行做点好玩的事儿,但这家伙不开眼找慕少艾拼酒,结果,现在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一个人就一个人,柳某人一人独自晃荡,这皇城里贵族的住所实在太明显,随便找几家劫富济贫吧! 当然,顺便接济一下自己蝴蝶君虽然惧内,但他至少有钱,可柳青衣走的是剑君剑子流,穷光蛋加蹭饭王…不积蓄不行啊,爱上富家女的男人谁都伤不起! “果真是你”柳青衣正思索间,一个不沾世俗烟火的声音响起 “我寻你好久!”语气温和却又清冷,半夜,无人的街道,诡异的声音,柳青衣突然开始想念刑天师和也呆了… 声音自背后传来,柳青衣暗暗运起道门真元我!平时没认真练术法,这下好了,夜路走多遇阿飘 “凝元聚气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的术法修为,还是如此让人不敢恭维” 怒了!绝对怒了!柳青衣平生最忌讳三件事,一者夫纲不振,二者一贫如洗,三者术法白痴 “我恭你老母!”聚气,凝剑,回头,狠狠斩下去你的术法,老子用剑照样遇鬼杀鬼! 夜风稍冷,吹过柳青衣梢,亦是吹散他最后一点醉意剑,停在来者额前而至,来者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柳青衣,“我忘了很多事,但我记得你,吾友,好久不见…” 柳青衣楞了半天,呆呆道,“你叫我什么?” “吾友”简单明了两字,来者一指轻轻压开额前冰剑,看了看柳青衣腰间,问道,“怎不见隐锋?” “你认得贱剑?”柳青衣继续神经崩溃 “为何不认识?”来者皱着眉头道,“恩难道你与我一般,转世了?” “什么转世?哪里来的转世?”柳青衣一阵头昏脑胀,“你怎么可能认识我,你怎么可能认识隐锋?不应该啊!” “虽然不知你为何记不得我,不过”来者说着,身上骤起一阵汹涌寒意,“你自己的招式,你应该还记得吧?剑?倾雪!” 凝气成剑,一剑倾雪崩山,直袭柳青衣面门而来,森森寒气,卷着犀利剑意,骇得柳青衣心中大寒 搞什么?怎么可能?怎么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我的剑法?我没喝那么多吧!! 最意外的人,最意外的剑,最意外的相遇,夜,长街,剑起霜华…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似是故人来(二) 柳青衣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的剑招,会用在自己身上,一阵黑色墨色闪动,柳青衣身形不退反进,“一剑无咎!” 剑出无回,无咎剑式,相互克制的剑,素未谋面的人,两柄冰剑接触一瞬,倾雪掩无咎 手上冰剑龟裂四散,无咎剑式,需要太过极端的心志及丧气方能催动极致,柳青衣,始终不是?无伤,但这眼前之人 “剑雪无名!!”柳青衣急急出声,“我想起来了,剑雪无名!” 剑雪是剑雪,只是他柳青衣不是想起,而是本来就熟悉这翠绿的波浪型海带头,不是剑雪是谁? 剑在名出一瞬停住来势,剑雪无名面带疑惑,“为什么?” 柳青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了,十万个为什么,终究来了 “我两世,两个朋友,都为我起了这个名字,但他与你,却从不叫我全名,你还是未想起,为什么骗我?我失去很多记忆,但我记得,你说过不会骗我!”剑雪无名直直看着柳青衣,而柳青衣却是不敢对上这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垢的眼 “你失忆,我也失忆,不行吗?我该叫你什么?”柳青衣偏过脑袋,不是借口的借口,对于这种单纯却又执拗的人,柳青衣向来是没办法 “你在说谎吗?”剑雪无名脸上疑惑之色更重,“我依稀记得,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愿面对我你在说谎吗?” 柳青衣脑子一阵晕眩,“能先告诉我,我原本,应该叫你什么吗?” “为什么要我先告诉你?是我先问”剑雪执着于先来后到的问题,柳青衣渐渐开始佩服那个青面的家伙,能忍受剑雪不断提出的问题,他也是非常人 正在柳青衣在思考自己有几成的可能不会被剑雪弄疯之类的问题时,剑雪无名似是想起什么,“你好像说过,你可能会不记得我们认识过但你一定记得我”剑雪无名认真地打量着柳青衣,“为什么不记得认识过,却一定记得我?” “不解释行吗?”柳青衣豁出去了,“剑先移开,可以吗?” “阿鸠小雪我更中意阿鸠…”剑雪无名散去霜刃,喃喃道 先,这个人的确是剑雪无名,柳青衣感觉得到,他那灵魂深处那一点纯正无比的魔气,而且,这种气质,这种样貌,是剑名无雪无疑…剑雪无名不会说谎,他认得我,那便真是认得,自己的剑式,隐锋,无需太过怀疑柳青衣的脑子急转动,思来想去,也只想出一个可能 我,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或者某个地点,回到了至少在现在之前的时间,认识了剑雪无名或者说,是在剑雪无名仍是鸠盘神子的时候阿鸠前世失忆 鸠盘神子啊桀骜不驯却又博学好思辩,那可不是如今的剑雪无名,柳青衣怎么都不觉得自己能在那样的人面前占得便宜 “阿鸠吗?小雪不是很好听吗?为什么要叫阿鸠”柳青衣试探问道,认识自己,未来已改,过去也被更改,如今的剑雪,真是自己记忆中的剑雪吗?鸠盘,或是剑雪? “因为你是过去”剑雪无名思索一阵,“直面,才能看清真实的自己,我虽然失忆,但却记得自己羽化的理由” “我是过去,那青面的是现在,然后呢?”柳青衣缓缓说道,“未来,到底是阿鸠,还是小雪?” “为什么要纠缠一个称呼呢?”剑雪无名十分不解地问道,“两世两友,都是记忆中需要铭刻的一部分,这是区分你们之间的不同.我愿你唤我鸠盘,却希望他唤我剑雪,有区别吗?还是你终究成魔了?” “你看我浑身上下,哪里像魔?况且,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柳青衣散去警戒内元,轻松道,“我觉得你听我的比较好”剑雪呢,是剑雪,执拗的剑雪,如果真是破戒僧口中的鸠盘神子,断不会有这么平和单纯的眼神 “我记得,我比你聪明”剑雪无名直白的言语狠狠命中柳青衣脆弱的心脏,他说的很认真,很诚恳,“而且,你比我弱小,所以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除了为什么,还多了个我记得,柳青衣无力道,“那鸠哥您到底还记得多少事,能说说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我正好秉烛夜谈啊” “烛在何处?”剑雪无名正色道,“秉烛夜谈,对你我记忆恢复,有帮助吗?” “比我聪明地阿鸠同学,你知道秉烛夜谈不一定要有烛吗?能不这么认真吗?你这么认真地活着,会很累的”柳青衣指指自己再指指剑雪无名,“有件事儿我倒是想问清楚,过去我认得你的那个时间,好像你才是魔,而我是人,为何你觉得我成魔?” “不对”剑雪无名似是回忆什么,喃喃道,“我是魔,但你亦不是人,是嗜血好战的魔人不过,你总会偶尔清醒我亦不知你到底是人是魔” 嗜血好战的魔人?说自己?意思是未来某日,我终将克制不住身上这股魔气??无伤啊,老子被你害死了啊!! “你说过,若你真失了人味,百载之情无需记…”剑雪无名仔细地看了看柳青衣,似是在观察眼前人究竟是人是魔 让魔除魔?我怎么这么有才?“意思是,我若入魔杀?”柳青衣小心问道自认不是那种拘泥正邪的人,自己怎么会要求剑雪做这种事情?剑雪无名的性格他做得到吗?就算做得到,自己也不想死啊! “你说是杀留情伤交情!”剑雪无名轻声道,“但是,这一世的朋友告诉我,找到你,若入魔,打到你入不了魔便是…你入魔了吗?” 或者说,我可以揍你了吗?柳青衣一阵牙痒,一剑封禅很好,你很好啊“我还没入魔,所以,别紧张,放松些,话说那个青面仔在哪?不介绍认识一下?” 剑雪无名闻言不语,一剑封禅吗…我已知道我是谁,可他仍在执着一场虚幻,轻轻一紧手中朱厌,剑雪无名摇头道,“不知,也不希望你问…” “那现在我们要干嘛?好吧,我暂时想不起我是怎么认识你的,但你也好像记不大清楚,不如这样,给彼此一些时间,让你我好好去回忆一下你觉得如何?”柳青衣感觉得到,剑雪无名似乎对一剑封禅有所回避他不愿说,我便不问不过放着这好奇宝宝满世界跑,自己还真有些不放心,特别是如今对原本鸠盘神子留有记忆的剑雪,柳青衣更是不能疏忽,未来似乎已经有很大的改变,这家伙,还是留在自己身边的好,至少,自己趋吉避凶的能为也算不差了 “你在担心我?”剑雪无名皱皱眉头,“为什么?你明明比我弱,过去是,如今是,为什么总是你担心我呢?” “一定要这么直白且特地地告诉我我比你弱吗?”柳青衣额头青筋突起,“还有,朋友之间担心啊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为什么不是我担心你,所以与你同行?”好奇宝宝仍旧执拗 “是啊,你担心我,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事担心我走夜路会被哪个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抢去做上门女婿是吧,一定是这样的!!”柳青衣已然有些语无伦次“所以,现在,我要去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你担心我,所以,跟着我走吧,别问为什么,因为我不是淘气,你也不是蓝猫” 剑雪无名似懂非懂,刚要开口,就见柳青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狗一般,狰狞道,“淘气是抢小孩糖果的大魔王,蓝猫是不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坏学生!别问我什么是马路!!!” 剑雪无名不语,只是静静站着柳青衣拍拍脑袋,无奈道,“问吧,只准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只准问一个问题?” “因为你今天的问题余额不足,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等明天我找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让你尽情问不收费回答你下一个问题,那个人什么都知道,所以你可以尽情问”柳青衣打定主意,明天就把剑雪介绍给慕少艾认识,那老猫,最近过得实在太过清闲了! “走吧,我们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柳青衣大手一挥,便朝着远处一处豪华院落飞奔而去 剑雪无名随后跟上这种感觉很熟悉,追逐吗?似乎,好像,在很久远的过去,亦是生过只不过,那时,鸠盘问杀! 两人身法极快,几个呼吸间,便来到院落前,柳青衣手上真元一荡,两面巨大布袋闪现而出,将其中一个交给剑雪无名,柳青衣斜着眼,荡漾道,“术法,在乎于心,心念一动,术法便成,这就是术法的最高境界!”他柳某人最擅长的,也就这一招袖里乾坤了也许,在刑天师第一天教他这招之时,他心里,就已经预见,将来某一天,自己将会时常从事这种劫富济贫的工作 “上一次,你将布袋交于我手,你我,被鬼王追杀,你还记得吗?”剑雪无名淡淡地说出了一个让柳青衣震惊的事实 “哪种追杀?”柳青衣心中隐隐不安 “万里追杀!”剑雪无名淡定无比 “我做得很过份吗?”柳青衣按下不安 剑雪无名不语,收起布袋,翻身入墙,那潇洒的动作,亮瞎了柳姓青年的狗眼 那年,魔界,一道青色身影亦是如此潇洒淡定地翻入鬼族禁地,耸立的高墙,挡不住一颗顽强跳动的侠盗之心我***到底在想什么!!柳青衣有种想给自己一巴掌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色蝴蝶(二) .niubb.net牛bb小说网#本章节随风手打.#一阵腥红落下,腾空妖龙颈部一片血肉模糊,蜿蜒而下,龙须一片焦黑,一股异香四散,如兰似梅… 蝴蝶君闻得这股异香,忽感一阵晕眩,真气隐有不继之感急忙吃下慕少艾炼制的解毒丹药,蝴蝶君金一甩,“我就是这帅!我就是这么性格!我就是这么准!虫儿,疼吗?” “吼!!!!!!”毒蛟一声怒吼,双眼如血,狠狠盯着蝴蝶君,半龙,亦是龙,龙有逆鳞,触者怒而杀之! “不要以为大声就够力!”稍稍抚平被爆炸气流吹得有些凌乱的金,蝴蝶君昂着脑袋对着毒蛟做了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动作,一根中指,一根白花花的中指,“疼吗?怒吗?很不爽是吗?来…咬…我啊!!” 一阵沉寂,毒蛟被这奇怪的手势弄得一愣,蝴蝶君看看自己修长的中指柳青衣不是说,这是挑衅界的绝技吗?臭小子耍我? 低吟一声,毒蛟身上煞气翻腾,莫管这怪人到底什么意思!反正给他死!!!“吼!”仰天一吼,毒蛟动杀! “耶!有用哦!a蝶b蝶,我们闪!”蝴蝶君言语间,疾退而去,“我咧!脏兮兮!离我远点!” 众蝶“……………….” 身如流焰,疾冲埋伏之处而去,蝴蝶君时不时回过头来对着毒蛟来上一刀,可怜这近乎化龙的毒蛟,在这地势影响下,硬是无法抓住这比泥鳅还滑溜的蝴蝶君,翻腾处,草木尽摧,一副凄惨景色… 毕竟是智慧极高的生物,越是追逐,越感不安,毒蛟已能隐隐感觉得到,前方远处,有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隐隐出现… 是那个古怪的人类!毒蛟红瞳一寒,那个力量之中带着极强腐蚀性与破坏性的人类?来此作乱多时,毒蛟已经不止一次与皇甫笑禅正面对上了,若让这妖龙选择,它是宁可直接去冲城也不想再和这可怕的人类相杀了 每次被打中,自己都损耗极大的本源力量来修补伤处,便是这人!害的自己迟迟不能化龙! 被打伤逆鳞处,的确是怒极,但对毒蛟来说,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化龙重要,思及此处,毒蛟顿时停下前行之势… “迟了!”蝴蝶君在毒蛟停下的同时,身子一顿,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周身焰舞蝶飞,原地旋转一周,嘴角咬着不知何处折来的野花青仔说,爱便爱了!爱,就要大声地说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蝴蝶君就是天下第一的男子汉啦! 潇洒的身影,帅气的姿势,风度翩翩的蝴蝶君,对着不远处的密林遥遥一个飞吻,“公孙月!我爱你!!!!!!!” 三道掌气自密林中出,两道袭向毒蛟,一道,狠狠往蝴蝶君身上拍去…. “这是爱的回应吗?”红蝶黑光一闪,瞬间化去掌气,蝴蝶君拿下嘴里咬着的野花,轻轻丢出…“我接受了!” “四姐忍耐啊!”章袤君心中早已笑翻,一脸抽搐地对着公孙月说道,:任务为先莫与姐夫.哎呀,莫蝴蝶君计较…” 自四姐换过女装,章袤君便看出蝴蝶君的心思,只是没曾想到,相识才这么点日子,之前梁子结得这般大,这种情况下,这蝴蝶君竟然还能做出这种阵势来…我实在不该拿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这种异形生物的想法啊… “章袤!!!”公孙月恼怒至极,看着远处好像开始跳起舞来的蝴蝶君…该死的媳妇脸!! “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默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不论冤或缘…”低吟浅唱,蝴蝶君不知何时变出一把月琴来,对着公孙月,满眼痴迷… “我杀了你!”羞怒暴怒,公孙月何时被人如此轻薄,一怒之下,竟是忘记了毒蛟还在身前,内元凝聚,携怒一掌,轰向蝴蝶君胸口… 怒掌袭来,蝴蝶君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这一下狠手,倒退数步,口中鲜红呕出… 公孙月见状一愣,这疯子竟然不躲?神思激动下,却闻章袤君一声怒喝,“四姐小心!” 毒蛟自从公孙月与章袤君出现之时便知,这回,自己是要被人算计了,正想搏命逃跑之时,却见来人与那可恶红衣人起来冲突 这伙人算计自己,能杀一个是一个,抓着这一瞬机会,毒蛟低吼一声,冲向离自己最近处的公孙月,这一下若是撞实,公孙月不死也得重伤,章袤君奋起怒掌,狠狠拍向毒蛟,但毒蛟似是打定主意要杀一人,不管不顾,就那么直直撞向公孙月只要不是那个力量诡异的人类,这些攻击,如同挠痒! 半龙之身,掌气难伤,眼见毒蛟撞来,公孙月欲躲,却已是无路… “哪个动我蝴蝶君的女人,蝴蝶君就要哪个死得凄惨无比呀!!”一声尖戾,蝴蝶君瞬息出现在公孙月身前,蝶刃出,黑焰流动,一刀怒斩,蝴蝶君瞬间爆出来的力量,竟是硬生生将体型庞大的毒蛟给震开,解危一刀,去势不停,黑蝶翩舞间,黄泉幽路开,人与刀,化作一只黑色邪影蝴蝶,迷幻间,温柔一刀…一刀,斩下妖龙独角… “吼!!!!”撕心一吼,毒蛟怒气全然爆断角!!断角!!莫说能不能化龙,自己便是化龙,亦是一条残缺不全的龙!!! 头上传来阵阵灼烧之感,毒蛟的理智被这股灼热的黑色火焰一点一点燃尽… 黑色蝴蝶,禁忌之焰,燃尽一切,焚烧人间! …………………………………………………………………………………… 自从和崎路人缓和关系,继而成为朋友,柳青衣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死缠着崎路人学来这一招穿云眼… 凝望远处,柳青衣神情严肃这招不错啊! 或许,同是喜欢上强势女子的因由,柳青衣与蝴蝶君总有相似之处,某些时候,某些想法,却也是不谋而合! 这种表白,当真帅气啊!!!柳青衣双眼放光,若是他人,恐怕会觉得傻,但在柳青衣看来…蝴蝶深得吾心… 小续缘仰着脑袋,看着柳青衣脸上诡异痴笑义父又来了… “青仔”正在柳青衣陷入沉思之际,隐锋忽然传念道,“那边有人!” “早知道了…”柳青衣收回心思,回头看向远处山峰真当自己南北不辨?方才望着那边,早就看到那人 “高手中的高手哦!”隐锋提醒道,“要是待会突然给你来一下,你就好玩咯!” “他不会最多是来看戏的而已”柳青衣缓缓说道,“他若要杀我,无须这般麻烦,而且偷袭,这么不华丽的事情,龙却是做不出来的!” 最后几句,已是传音入密,对着远处之人,柳青衣遥遥一礼,“柳青衣,见过龙…” “恩?”高峰之上,紫色光影散去,紫龙扇,一身清雅却不失华丽的儒袍,肩上满是珍珠彩钻,白玉簪之下,三千紫,凤眉星目,眼神中,带着几分疑问,几分自信,还有一丝玩味 潇洒悠然里透着智慧与庄严,但却偏偏没有那种让人不安之感,一眼,足够折人心神,好一个儒门龙,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华丽无双,真人才能感觉到的气质与风采,柳青衣不由感慨,若论高贵华丽,世间真没人能与他比较了 皇城之内贵族甚多,不乏衣冠华美之辈,但若与眼前人相比较…云泥之别!! “无需多礼”略带笑意的回答,好似柳青衣的尊重是那么理所因当一般,但即使如此,却让人没一点怪异之感“你认得吾?” “听人说过,今天看到,便认得了” “哦?” “华丽无双,我找不到其他的形容” “这种称赞,吾接受” “龙觉得此处如何?” “风光不差,不过少了点原有的兴盛美景” “可由我招待龙一番?” “恩?”疏楼龙宿低吟一声,眼中流露出一缕戏谑之意,“招待吾?” “龙远道而来,却不尽兴,柳青衣便请龙看一出好戏,代这此处之人招待龙” “你,能拿什么招待吾呢?”疏楼龙宿轻轻摇着紫龙扇,暗暗观察这方才一眼而过的武者恩却是错眼了此人生灵之气微弱,但佛,道,魔?三宗合流的修行人?世间还有这等疯狂之人,竟然将这三宗功法同时修炼? “你坚持?”疏楼龙宿淡淡一问 “难道要让龙败兴而归?”柳青衣不答反问 “你的眉目间,与吾一位老友却是有几分神似的意味既然坚持,那就莫让疏楼龙宿失望!”顿了顿,疏楼龙宿却是对柳青衣的来历起了兴趣,“你非儒门之人,无需唤吾龙吾,准你唤吾之名!你,为吾准备怎样得好戏?”疏楼龙宿言语间,却是稍稍把柳青衣放在一个可以合理对话的位置这个人的来历值得探究,知道吾之身份,且能现吾,是隐藏了实力吗? “哦?”柳青衣愣了下,却是没想过疏楼龙宿会放低姿态“不会不敬吗?” “敬与不敬,重要吗?”反问一句,却是试探,“阁下认得吾,又这般热情招待,却是不该这般疏远啊?”疏楼龙宿轻声一问却是不知道,柳青衣也不是那么规矩的人,只是这儒门龙实在气场太强,他又不熟,不好造次罢了 “恩那么龙宿,问你件事儿”你说的,叫名字,那我就不客气,柳青衣笑道问道,“蛟与龙,相同吗?” “你无赖的模样,倒是颇有某人之风!”疏楼龙宿却是先感慨一句仔细看却是真与那贼道颇为相似,只是多了些许痞气哼哼 “蛟,不过鱼蛇之属,居阴湿险恶之地,弄潮造浪的丑物而已,岂能与啸傲九天的真龙相较?自以为脱去本身,便可化龙?野猴沐冠,岂是人否?”疏楼龙宿侃侃而谈,却是无意识间,流露出几分锐气 自负,自负得这般合情合理,也只有你疏楼龙宿了!! “那我便请龙宿你看一出猎蛟吧…”柳青衣嬉笑道,“演得不好,不要赏钱!” 赏钱?这人呀,若是换一身道袍,便又是一只活脱脱的白毛老猴啊…疏楼龙宿不语,只是轻轻点头,眉目含笑,静待这一场猎蛟好戏! 第一百八十三章劣徒 幽谷,来时路,一人一剑入江湖,高耸山崖如旧,四处荒凉如旧,一切皆如旧… “你之前便一直住在此处修炼?”擎海潮对着身后之人淡淡问道 一张苍白的脸,满头苍白的,身上不断散着佛,道,魔,三宗气息,足点处,脚下野草瞬息枯荣柳青衣微微有些尴尬道,“是的” 自己唯一的合法房产,就是这里了吧只是环境不怎么样而已一片古树,遍地荒凉,连朵花儿也不愿意长在这,幽谷,其实便是晚上能冒出鬼来的幽灵谷之意,取这个名,无非也是某人爱面子罢了 “你之品味,擎海潮不敢恭维”擎海潮摇摇头,这哪像个修行人居住得所在?根本就是个荒凉野谷… “前辈,续缘倒是觉得义父此处不错呀”柳青衣身后,一个偏偏少年,十多岁模样,一身素衣整洁干净,面含几分温文笑意,却是又再次成长的续缘… “哦?”擎海潮似笑非笑,“说出让擎海潮满意的解释” “第一,此地地处隐蔽,无世俗之人打扰,在此修行,可少却不少红尘纷扰”其实,是荒凉得没人乐意来… “继续!” “第二,周围无弱花,只有这参天古木,花朵虽是秀丽美好,但太过柔弱,却是不合修者修行之意境…修行,本就枯燥,如花儿摇曳生礀,倒不如同古枝同迎沧海桑田” “然后呢?” “最后,续缘请罚”老老实实垂下脑袋,义父啊,不是续缘不帮你,是此地实在是… “这种地方,能让你颠倒成这般,倒是为难你了”擎海潮背着身子,边走边道,“不过,有一点,擎海潮倒是认同,与其花巧,倒不如朴实” “续缘知错” “听不懂吗?”擎海潮回头,眉头微皱,“你比之你义父,悟性却是要高上许多,根骨虽然差他一些恩,便是我之武骨,亦逊他几分,这点倒是无需介怀,只是较之他,你却少了几分勤勉!悟性好不是绝对,资质好也需刻苦太过聪明,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柳青衣不语,擎海潮前辈的话,虽是有些重,但对续缘来说,也是好事,自己也是看出来,续缘对武学领悟力极强,资质也是一流,但是,太过容易达成的事,他反而有时会不在意武学,基础亦是很重要的 续缘闻言,却没立刻回答,思索一阵前辈断然不会害自己,难道,自己武修,还不够勤勉?恩那便再多费些心思便是! “续缘明白了,当勉之” 实话是,续缘是很勤勉,但在擎海潮眼里,比之柳青衣这种自己一路探索而来,日日夜夜不敢松懈的较之,还是差了几分不过,不一味听信他人之言,知道自己思量,倒是好事 擎海潮点点头,环顾四周,一指一处巨石之后,“就以这人,考校你近日所得!” 一股劲力自擎海潮指间出,瞬间击碎巨石,巨石之后,却是一脸错愕的撒手慈悲 此人好恐怖的修为!撒手慈悲本来只是现有人进入幽谷,想要看看是谁,结果 “等等” “续缘请先生赐教!”对着欲要解释的撒手慈悲微微一礼,素续缘单手轻扬,气沉身稳,别有一番少年英礀 “啊三你就陪续缘过几招吧”柳青衣无奈转而又对擎海潮说道,“前辈试炼不用这么难的吧” 撒手慈悲的实力,可不是现在的续缘可以对付得了的最多不出十招吧这还是撒手慈悲没下杀手了 柳青衣言者无心,素续缘听着有意当下一句请了,双手运化,道家符印顿出 “引元成林!”地势,义父说难,那便是此人实力该在我之上,人和已失那便占了地利!再找机会一搏天时 天地灵气运转,周围草木一阵异动,元符入地,数丈之地不断涌起高木,如士卒排列,隐隐成阵 擎海潮微微点头,“不错恩不让他失败一次,如何令他清醒?” 柳青衣如今却是没心情理会擎海潮的话了引元成林看看四周参天古木,柳青衣心里一阵凄凉,当年自己召出的小嫩芽,如今都长成大树了啊续缘啊,以后别在义父面前用术法了好吗? 撒手慈悲微微不爽,舀自己当试验?有这般容易吗?刀不出,人已动,迅捷无比的身法催动下,瞬息出现在素续缘身前,刚欲将眼前少年制服,撒手慈悲忽感脚下一紧,一条不知哪里来的长藤,已是缠住自己一只脚 见来者大意中计,续缘双手泛起红光,“纯阳掌!” 脚下运劲,崩开长藤,撒手慈悲挥手一挡来掌,却现这看似凶猛一掌,不过外强中干的惑敌之击,凝目,身前小儿已借余力闪开数丈,欲追,却现自己已是身陷怪木异阵之中… 此人身法实在太快,自己不可与之多做纠缠,要制敌,只可用尽全力一击!素续缘修为一般,但眼光却是极高,看出对手优势,连连运化法决,操控异木围困撒手慈悲,自己跳出木阵之外,静待时机! 撒手慈悲挡开连番撞来的树木,看着木阵之外的素续缘,暗自笑很聪明的娃儿不过 “太天真了!”一句天真,撒手慈悲刀,仍旧不出,指间凝气成刃,身形一阵闪动,瞬间破开木阵,直袭素续缘而来 以力破巧,续缘微微叹息,自己修炼时间实在太短了不过却是不可在此丢人! “落日残阳!”素续缘同样以指凝锋,引地之气,化纯阳火剑,刺向撒手慈悲 柳青衣脸皮一抽落日残阳?剑气借地引之力,化回旋之气?这招怎么看都是用来破旋空斩的招啊回头看看擎海潮,擎海潮似是有感,转头看着柳青衣 “有问题吗?” “没……”柳青衣很爽快地摇头 “让他们停下吧”淡淡一句,擎海潮转身又向幽谷深处走去… 柳青衣暗叹一声,身形一闪,出现在撒手慈悲与素续缘两人之间“好了,停吧” 好快!!一段时日不见,怎有可能撒手慈悲惊愕之际,柳青衣却已挡下其刀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先生倒是令撒手慈悲刮目相看了”撒手慈悲笑道,“先生,这娃娃不差呀” “撒儿怪,待会让续缘分你糖吃.”柳青衣笑得温和,撒手慈悲面色难看撒儿分糖当我三岁孩童吗? …………………………………………………………………………………… 跟在擎海潮身后,柳青衣低声对素续缘道,“续缘啊…刚才那招” “义父可是有需改进之处?”续缘一脸求知 改进?再改进你是想怎样?柳青衣眉头颤抖“名字可以改一下…”又落日,又残阳续缘啊 “名字不好吗?”续缘仍旧乖巧,脸上,浮动着某种固执 “咳!!咳咳咳”柳青衣一阵剧烈咳嗽,加上那张苍白的脸,一副风中残烛的模样 “义父”续缘上前一步,微微扶住柳青衣 “咳咳咳!!” “义父伤得是神魂与本源灵气功体却是无恙,反而大进”从怀中舀出一粒兰花糖,塞在柳青衣手上“义父不要闹了续缘改便是” 柳青衣直翻白眼,给糖别闹到底谁是小孩?“那改什么?”退一步就好,反正自己说不过这个小鬼 “残阳落日!” “咳!咳!!!!” 撒手慈悲跟在这对不是父子的父子身后,由衷的感觉苦境里的亲子关系是相反的吗?为何父亲好像要听小孩的? 黄昏斜影,柳青衣与素续缘的话传入擎海潮耳中,北冽鲸涛微不可查地摇摇头这种相互扶持的机会,以后,怕是难有 转过身,擎海潮对着柳青衣与素续缘说道,“接下来,你们父子二人同行,我便先离开了” 柳青衣一愣,随即点点头继续伴行已无意义,从雪崖一路相送至此,再留,徒增伤感而已,难道还要前辈陪自己去一趟慈光之塔? “没有要与擎海潮说的吗?”擎海潮看着柳青衣,淡淡问道 真是连句谢谢也没说,柳青衣暗骂自己一句不过,前辈什么时候在意这些啦? “多谢前辈一路”柳青衣话未说完,便被续缘打断“续缘与义父多谢师公一路相陪” “父不如子劣徒”擎海潮摇头离去,“人之一生,无悔无愧无遗憾,去时方得从容劣徒知道了吗?” &nbsp 劣徒劣徒,声声劣徒,却是北冽鲸涛对自己的认可,柳青衣缓缓跪下,头轻轻触地“师尊慢行” 这一世,头一次向人下跪,柳青衣跪得坦然 “一举鲸涛快哉风,世浪翻袖中。.书友整~理提~供古今谁人堪伯仲,千秋雪,半夕蝶梦哈!”去得潇洒也从容,羽氅翩翩,分明神仙中人… 更新说明 ()(⊙_⊙),新坑《旱魃ri记》开坑了,我想尝试自己能不能写原创,练了好久,终于开了。 关于青衣,这个是儿时到现在的美好记忆加一点点冲动下而动笔写的作品,我不会断掉他的。[.] 因为要试试能不能签约之类的,所以我会主更旱魃,青衣的话,我会在周五,周六,以及周ri更,保底一周三更,空闲下来会多更。 先向一直支持青衣的道友说声抱歉,也不说什么完结了再去开新坑之类的了,青衣要完结,就算我每天写,可能都要好几年,等好几年后,黄花菜都不爱红流了。 道友或者书友,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旱魃,这个也算我写作成熟一点后的首次作品,我也很认真写的,如果觉得还可以,求个收藏点击推荐什么的,不比青衣,旱魃我是求收藏点击推荐的,因为我冲着签约去的。 因为道友说要我给个更新时间,所以在此说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是那句话,青衣不会断掉的。 我会写到圣魔为止,后面的,呵呵,等什么时候不伦理剧了再说吧,我已被新剧坑得出坑了。 ╮(╯▽╰)╭,特此说明,亲,去点点旱魃吧,如果看得下去就看,看不下去就算,~\(≧▽≦) ~啦啦啦谢谢~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