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汉王宝藏》 谢谢各位支持的朋友~ 不知道为何,各位的捧场还有月票,我自己在书评区看不到,以致无法感谢或者置,在这里一并感谢啦,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一定用心写!~ 上架感言 第一次写上架感言,八月一号发书,两个多月后,竟然上架了,回想一下有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有多少读者在跟这本书,我一直在很用心的写这本书,有读者翻到我的q找我,我特别开心,会聊上很久。写书,往了,是我的爱好;往大了,是我的梦想。不管大,我都是快乐着用心去写,一定会坚持下去。 然后,上架之后要花钱钱看书了,我码字不快,一个月少则一个碗面钱,多则一包烟钱就可以跟读了,新人新书,请大家体谅,也希望能够继续支持。 最后,感谢我的编辑南哥,还有一些作者朋友们,当然还有最最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这本书不会让你们失望,希望你们继续支持!~ 第一章 神秘来客 济南,英雄山文化市场。 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卖古董的,卖字画的,卖各种玩意儿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沿着大路一直向里走,沿街有两排陈旧的楼房,从一条不起眼的胡同穿过,便能看到“顾记古董行”的牌子。 我叫顾瑞,是古董行这一代的少东家。此时我正站在柜台内,仔细看着手里的一只红釉瓷瓶。此瓶手掌大,方口圆肚,颈部过渡流畅,瓶身刻画着类似图腾的图案,造型精巧,工艺精湛。 “这瓶儿……”我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口罩男,摆出一副饶有深意的表情:“你是怎么得到的?” “呵呵,东家难道不知道规矩?”口罩男戴着墨镜,语气轻蔑。 屁话!我顾家经营古董数代,能不知道规矩?!只是我才大学毕业,根本就不懂行啊,刚才哥儿就是跟你摆摆架子,瞅着这瓶儿确实不错,要是被你瞧了,价格就压不下去了! 我嘿嘿一笑,顺手拿起桌上的电话:“二叔,下楼来看看,有个瓷瓶,看着不错。” 撂下电话,我笑嘻嘻地看着口罩男:“稍等啊,我看好的东西,也得请长辈看一下是吧?” 正着,从楼上下来一人,头发凌乱,面色黝黑,一手扶着扶手,一手还拿着那宝贝酒葫芦:“瑞,什么东西?” 这人便是我二叔了。人还没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就先入了鼻孔,我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瓷瓶递了过去。 二叔也不戴手套,顺手拿过了瓷瓶,放在眼下瞧了瞧,然后又放在鼻下嗅了嗅,扭头瞪着口罩男:“你的东西?” “嗯。”口罩男依旧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呵呵,打扮成这样来我顾家,找茬儿?”二叔黑中带红的老脸一凛:“这破瓶子,做旧之后放在马尿泥中埋了一年不到,取出来骗我顾家?!滚蛋!” 啊?!我一听是假货,霎时就跟着红了脸,瞪着口罩男恨不得一记老拳打过去:马尿泥里泡的赝品,我刚才还煞有其事认认真真看了半天,太丢人了! “哈哈……”口罩男听二叔叫他滚蛋,反倒是笑了起来:“顾家到现在就剩下眼前两位了,这少东家就不了,二爷倒还是识货的行家,只是,跟顾家大爷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了。” “嗯?!”二叔见口罩男他不如我父亲,倒是没生气,瞪着牛眼看着口罩男:“你是谁?既然知道顾家的名声,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相见?!” “他是谁并不重要!” 口罩男还没话,从外面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女子,面容姣好,齐肩碎发精神十足,身材玲珑有致,只是面色冰冷,属于冰雪女神那一类的人。 “重要的是,我手里的这件东西。”女子进来之后,径直走到柜台前,伸手将一个黑色麻袋放在了桌上,向我了头。 我一怔,虽然我名义上是顾家古董行这一代的东家,但是我刚刚大学毕业没几个月,从未真正执掌过家里的生意,外面知情的人,大多还是会直接找我二叔的,眼前这位美女倒是抬举我,竟然要我打开这黑麻袋。 我心里打鼓,扭头瞅了一眼二叔,那女子却冷笑一声:“怎么?看上去生得很男人的顾家传人,连个麻袋都不敢开了?!” “哈哈!”我顿觉大窘,急忙打了个哈哈:“这麻袋里要万一是个炸弹呢,我得先让拆弹专家二叔做好准备啊,是吧?哈哈……” 得,包括二叔在内,听了这话之后都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我,我更窘了,挠挠头,伸手将麻袋拉链拉开,见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我心翼翼捧出来,打开木盒,却看到里面还有一个方形木盒! 见到这只边长一尺有余的黑色木盒之后,我跟二叔不约而同“咦”了一声! “二叔?!”我扭头看着二叔,见二叔面色凝重,额头上已经现出了汗水,眉头紧皱,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然后将目光定在了口罩男的身上! “瑞,开盒子!”二叔死死盯着口罩男,张口命令我道。 我应了一声,用稍微有些哆嗦的手很顺畅地打开了黑色木盒上的密码木栓,扭头看了一眼二叔,这才颤颤巍巍将盒盖打开。 盒盖打开的这一刹那,四人八只眼睛,全都投向木盒中,时间霎时如同凝固了一般。 第二章 惊现帝胄 我太熟悉这只木盒子了,或者,顾家的人都太熟悉了。这只盒子传了几百年,只有每一个顾家的直系传人才能得到用八卦设立的木栓密码,但是有一:不准打开。所以里面放着的东西,每一名顾家传人都是知其物而未见其面。 当盒盖打开的那一刻,我顿觉眼前一暗,鼻孔中瞬间进入了一丝难闻的气味儿,我跟二叔都没事,对面的一男一女却是惊呼一声,各自双脚轻向后撤去,眨眼间就轻飘飘退到了大门处,顺手将门关上了。 这下,屋子里更显昏暗了。 二叔警惕地抬头看着两人,那两人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没有理会二叔,而是走过来跟我一起看向木盒内。 盒内是一战盔:浑体黑色,玄铁铸成,散发着一阵黑黝黝的光,部是紫金冠帻,甲身刻有龙形装饰。 “厉害!”口罩男赞道:“两千多年前的东西,竟然保存如此完好,足见工艺精湛啊!” “啪!” 我正看得入神,忽见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将木盒关上了,定睛一瞧,却是二叔。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二叔破天荒将自己手里的酒葫芦放在了一边:“今天这事情若不个清楚,就留在我顾家吧!” “呵呵!”女子冷笑道:“顾家传人现在连自己家的祖传之宝都看守不了了,你觉得我们能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这帝胄,就没本事从这里出去吗?” “哈!”二叔大笑一声:“论偷盗我不及你们,但是论身手,你们未必能赢得了!” 罢二叔猛然将我推开,另一只手如同闪电一般击向了最近的口罩男。 那女子却是一声娇叱,飞起一脚“啪”的一声半路拦下了二叔一拳,两人皆是眉头一皱,二叔冷哼一声欺身再上,那女子却急忙喊停:“二爷住手!” “吧,你们究竟是何人?!”二叔收起架势,看着女子厉声问道。 “我刚才都这战盔的名字叫做帝胄了,二爷便应该明白我们这次的来意。”女子轻声道。 二叔没有言语,扭头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我此时却是一头雾水,我只知道这帝胄乃是高祖刘邦的战盔,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甚至不知道它为何会成为我们顾家的祖传之宝,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在我印象中,包括死去十余年的父亲在内,这是第一次见到顾家的人出手。 只是,为何没人教我功夫?! “我顾家眼前虽然落魄,但是还未到人见人欺的地步,你们究竟是何来意,还是明为好。”二叔重新拿起自己的酒葫芦,坐在椅子上喝了口酒。 “二爷言重了,江湖上谁人不知顾家名望,再落魄,也没人敢动顾家的。”女子罢朝我跟二叔一抱拳:“我叫梁若伊,帝胄的事情,多有得罪了。我们这次来,是来请顾家爷的。” 请我?!我更疑惑了:请我干吗啊?!我才刚毕业不到三个月,一没功夫二也不是行家,别你们看不起我了,我有时都看不起我自己,请我做什么? “请顾瑞?”二叔同样疑惑地看了梁若伊一眼,然后苦笑一声:“谁让你来的?” “二爷不认识,是一个叫做梁东的人。”梁若伊道:“我只能告诉二爷,梁先生,知道当年大爷的事情。” 二叔听到这话,面色一凛,我能清楚看到他拿着酒葫芦的手微微一颤,顿时皱起了眉头:我父亲的事情?父亲名叫顾文中,是在我六岁那年出车祸去世的,而我母亲在我出生时便因病离世。 梁若伊所的我父亲的事情,难道跟他的死有关? “你们有什么目的?”二叔忽然笑了起来:“你们想拿走帝胄?” “不只是帝胄!”梁若伊道:“梁先生,要我们找到全部六件汉甲。” “全部?!”二叔更为惊讶,包括我在内,心里都是一阵波澜。 “这个梁先生,有办法找到全部六件汉甲?”二叔将信将疑地问道。 梁若伊没话,只是很坚定地头。 二叔灌了一大口酒,打了个酒嗝,用满是血丝的双眼看着我:“瑞,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汉甲的传我是知道的,可是两千年都没有被找到的东西,现在就能找到?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我去?我根本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要是顾家爷不去的话,这帝胄,我们可是要拿走了!”梁若伊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色彩。 二叔一愣,笑着摆摆手:“拿走就拿走吧,这东西在我顾家几百年了,除了让我们顾家现在人丁稀少之外,没有别的用处了,没了,倒不定是好事。” 我一惊,本能地伸手按在了木箱上:“不行!帝胄不能带走!我跟你们去便是了!” 梁若伊应了一声,转头对二叔道:“二爷,你家爷能去,不仅仅是帮助我们,也是帮助你们顾家!这次要是事成,你们顾家受益不会少。” 罢梁若伊走到我身前:“顾瑞,明天早上五钟,我来接你。” 两人转身离开,留下依旧没回过神儿来的我跟有些惆怅的二叔…… 第三章 布袋和尚 当晚我跟二叔喝了几杯,我虽然已经二十出头,但是酒量却远不比二叔,三两酒下肚,已经稍显醉意了。 二叔似是心事很重,我一直等着他对我些什么,但是直到他老人家转身去睡,也没多跟我一句话。 我无奈地收拾完东西,跟女友苏晓煲了会电话粥,这才借着醉意沉沉睡去。二叔一定明白,我答应梁若伊,不仅仅是为了祖传的帝胄,更是为了我父亲的事情。老爸是怎么死的,我一定要查出来。只是,父亲的死,二叔也一定知道,但是他为何不对我呢?! 第二日凌晨四,我就再也睡不着,洗漱完便站在古董行的门口,等着梁若伊。奇怪的是,二叔没有下楼的迹象。我心里一阵打鼓,不知道这个梁若伊要带我去哪,更不知道我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五整,一辆别克商务车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的贴膜不透明,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驾驶座的车窗打开,梁若伊那张俏丽的脸露了出来:“上车吧,坐后面。” 我头,走过去拉开车门,顿时吓了一跳:后面前排的座位坐着一人,中年男子,一脸笑意,没有胡须,正定睛看着我;而在后座上也坐着一人,竟然是个白面皮的无眉无须的老和尚,因为有些昏暗,看不清具体模样,只能看出这老和尚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诵佛。 “上来吧,愣着干什么!” 我正愣神儿呢,忽然听到一个大嗓门叫我上去,我急忙上了车,顺着声音找去,这才看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名胡子拉碴的大汉,脑袋都快到车了,把身边的梁若伊显得更加瘦。 “你就是顾家的爷,顾瑞?”我身边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问我。 我头:“您是?” “我给你介绍下吧。”中年男子道:“前面那位叫老蛤,喜欢吃蛤蜊;我呢,叫田生,你叫我七爷就行了;后面那位,是布袋大师。” 我一边听一边向他们头,只是那老和尚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你知道汉甲的来历么?”七爷倒是爽快,直接切入主题。 “知道。”我心里一直很谨慎,每一个字都要在心里好好想想,毕竟这几个人,看上去都不是善茬儿,也都是老油子,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跟他们比就太过稚嫩了。 “看。”七爷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要不是坐在这辆车上,我还真觉得他就是个和蔼的大叔。 “战国初期,魏国大将吴起集倾国之力训练出了魏武卒,大战七十二次无一失败。当时魏王为了奖赏吴起,便淬炼出了一套绝世铠甲,赐予吴起。后来秦王嬴政统一六国,将这件传世铠甲据为己有。”我对于汉甲的来历还是很清楚的,继续道:“公元前06年,刘邦进入秦都咸阳,其中目标之一,便是那副传世铠甲。” “这个东西原来历史这么悠久啊!”老蛤插嘴道:“那得两千年了吧,那他妈还能存在吗?!” 我笑笑:“因为经了刘邦的手,所以保存数千年是没有问题的。当时刘邦灭秦之后,据有一颗陨石坠落在秦岭一代,刘邦便命人从陨石中淬炼出一种类似玄铁的金属,改造了吴起的铠甲,还将自己的赤霄剑配之,由此,一套共六件组成的汉甲便产生了。” 七爷在一边笑着拍手:“不错不错,我原以为,你们顾家传到这一代就要改头换面了,没想到顾你还是知道很多的,但是你知道汉甲之后去了哪里么?” “据是陪葬刘邦于长陵,除了我们顾家的汉甲战盔帝胄之外,从没有其余几件的消息。”我根据自己所知道。 “汉甲这个东西,是全世界最珍贵的铠甲绝不为过。”七爷笑着呼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街景:“只要了解它的人,就一定会想得到。” 我正想什么,汽车却是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梁若伊头也不回地道:“下车,吃早饭!” 我这才觉得肚子咕咕叫着,便也打开车门下车,发现已经进了一座镇,路边都是买早的,闻着那股油条豆浆的香气,饿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七爷跟在我身后走下来,我见他个子也就一米七左右,身上没有特殊的地方,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那老蛤也吭哧吭哧地走下车,径直朝一个豆腐脑摊儿走去了。 唯独那老和尚坐在车里没动静。 “布袋大师吃过早斋了,咱们过去吧。”七爷笑呵呵地拉着我跟在了老蛤身后。 这家摊子的豆腐脑是很正宗的商河老豆腐,我肚子饿了,很快就将一碗豆腐脑跟两大根油条解决掉,然后主动结了账,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梁若伊口口咬着油条——饶是身手再好,此时也露出了女儿家的本性,倒是比之前的冰冷模样可爱多了。 梁若伊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吃完早餐,起身去洗手间了。我们三人也站起身走到了车前,我刚要拉开车门,里面的老和尚却将车门拉开:“你是顾家后人?” 我一怔,此时才见到这布袋和尚的真正面目,见他无须无眉,面色红润,身体健硕,腰上缠着六只巴掌大的棕色布袋,最让我吃惊的是,这老和尚的头竟然着八枚戒疤! 八枚戒疤是什么水平?!这可是高级和尚了,整个中国能够找出八枚戒疤的真和尚绝对不超过三十人! “是、是!大师好!”我下意识地双手合十向他施礼。 老和尚伸手在一只麻袋里抓了下,将一只木盒递了过来,向我头。 “让我打开?”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七爷,见七爷见到这盒子之后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但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看着我。 妈的,这是一帮什么人啊!一个个都跟老虎似的,就我是只绵羊。 我只能伸手打开木盒,见里面趴着一棵指甲大的黑黝黝的珠子,我抬头向和尚看去,那和尚也不言语,看着珠子朝我头。我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这老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只能伸手捏住了那颗珠子,拿了出来。 触手冰凉,接触到的指尖甚至有些麻木,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拿起来,却听得身后的老蛤叫了一声:“他拿起来了?!” 第四章 阿房宫殿 老蛤的叫声吓了我一跳,急忙将珠子送回到了木盒中,那老和尚却是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关上盒子什么都没回到车上去了。 我一脸迷茫地看了一眼老蛤,又看向满脸堆笑的七爷。 “我没找错人,他就是顾家爷。”梁若伊这时走了过来,一边上车一边道:“上车,走人。” 我耸耸肩,请七爷先上了车,然后自己跟了上去。 “那珠子,是个至邪之物。”七爷坐稳身子道:“我跟老蛤,还有梁姐,都拿不起来的。” “那我为什么能拿起来?”我不解。 “哦?”七爷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看着我:“你竟然不知道你为何能拿起来?” “不、不知道。” “因为只有顾家的人,才天生不怕邪物,或者叫做天生辟邪。”七爷笑道:“你们顾家人身上,流的血跟一般人不一样。” 我眉头微皱,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道,顿了顿,我又问道:“七爷,刚才大师给我拿的那颗珠子是什么邪物?” “定魂珠。”七爷道:“很值钱的,是从一个千年女尸的肚子里挖出来的。” 啊?!我瞬间恶心不已,从包里取出湿巾使劲擦拭着自己的手,七爷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我。 “那个,咱们这是去哪?”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手擦“干净”,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之前过长陵。”七爷道。 “是啊,西汉的帝王墓。我们要去那儿?”我一边一边头:“据汉甲就是陪葬于刘邦的,难道那几件汉甲还留在刘邦的墓葬中?” “古代的帝王,选择自己的墓葬都有两个特。”七爷动了下身子,在疾驰的车上找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第一,一定是块风水宝地;第二,不能太好找,不能结构太简单。长陵那块地方,不应该是刘邦能找到的最好地方。” “可是,不是已经确定西汉的很多帝王陵都在长陵么?还有很多陪葬的王公大臣。”我接茬道。 “那都是欺骗老百姓的。”七爷嘿嘿一笑:“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之前从没有接触过这行业,所以不太了解……” 坐在副驾驶的老蛤转过头来道:“七爷可不是一般人。在南方,七爷可是宗师级的人物,这么跟你吧,华夏南部的墓葬,百分之七十以上都留下过七爷的足迹。” 倒斗挖穴之徒?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盗墓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而且,多数人到四十岁之后就不再做了,因为在这一行业,能够活到四十岁就算是福报甚深了,再做,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看这七爷,至少四十有五了,为何还要做这倒斗挖穴之事。 梁若伊一直闷头开车,不言不语。我忽然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该走的路,这盗墓原本就是违法逆德之事,我可是五好青年啊,别盗墓了,就连路上碰到摔倒老人不扶的事情都没做过啊。 “你害怕?”七爷见我不吱声,拍了我一下肩膀。 “咱们几个大活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去找人家死人的麻烦,能不怕吗!”我苦笑着道。 “哈,你子倒是实在!”前面的老蛤转过身来,向我伸出一只拳头,朝我扬了扬下巴。 我迟疑了下,伸手过去,这家伙拳头一松,我就觉的一个凉飕飕的黏糊糊的东西落在了我的手心上。我定睛看去,见竟然是一只半死不活的蛤蜊! “撒上盐,扔在冰箱里五分钟。”老蛤道:“它死不了,拿出来之后一个时,它就慢慢缓醒过来了,这个时候肉是最鲜的!你尝尝!” 我一阵恶心,这都是什么人啊,先是让我拿千年女尸肚子里的定魂珠,现在又让我活吃蛤蜊!我瞪了老蛤一眼,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哈哈!”老蛤笑道:“你连尝都不敢尝,怎么知道不好吃啊?有些事情,你不去做,永远不知道它的价值所在!” 我一怔,没料到这个外表粗犷的大汉,竟然出这样的话。 一边的七爷貌似是累了,倚在椅背上睡了过去,老蛤喜滋滋地吃着蛤蜊也不理会我,我只得掏出手机,跟苏晓发了几条信息,然后也闭上眼睛休息。我现在有些后悔,为何昨天一时冲动,应下了这件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自己的肚子饿醒了。我睁开眼睛刚想话,就听到一声急刹车,梁若伊喊道:“到服务区了,下车吃东西!”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的三钟了。 “下车。” 我还没动,身后冷不丁传来了布袋和尚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急忙推开车门跳下车,就见布袋和尚跟在七爷身后下了车,慢悠悠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我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哈哈,老和尚再装神秘,也得吃喝拉撒不是! 服务区也没什么吃的,我们几个买了些面包,站在车外吃了起来。 “七爷,你还没跟我,咱们到底去哪呢!”我一边吃一边追问。 “你看看,咱们现在到哪了?”七爷道。 我倒是还真没注意现在的位置,抬头一瞧,顿时愕然:“潼关?!我们竟然到了潼关了?!” 从早上五多钟出发到现在,除去中间吃早饭跟加油的时间,不到九个时,竟然已经到了潼关…… “真要去长陵?!”我扭头看着七爷问道。 “你别问了!”老蛤听不下去了:“实话,七爷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反正不是去长陵就是了。” “啊?!”我更迷茫了,张了张嘴,还是没再追问。 布袋和尚从洗手间出来,自顾自坐回车里,我偷偷瞧了一眼,见他正捧着一只菜饼吃得正香。 “大师,水。”我拿了瓶水递了过去。 老和尚伸手接过,丝毫没有理睬我的意思。我耸耸肩,见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便给他们三人分水去了。 很快,我们再次上路。 一上车,七爷就问我:“顾,你知道阿房宫么?” “知道啊!”我头:“学就学过嘛,秦始皇给自己建造的皇宫,不过后来被项羽一把火烧了。难道我们要去阿房宫?” “哈哈,你自己都烧了,我们去哪里找?!”七爷笑道:“不过当时项羽所烧的,是咸阳宫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阿房宫。” “那阿房宫呢?”我知道七爷这才对我放松了警惕,要对我一些事情了。可接下来七爷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阿房宫根本就不存在!” 第五章 真假阿房 听七爷阿房宫不存在,我本能地反驳道:“怎么可能?!那么大的工程,史书上都有记载的,怎么会不存在?” “那你,阿房宫去哪了?”七爷反问道。 “若不是烧了的话,那就是根本没有建完!”我顿了下,回答道。 其实对于阿房宫,我真的算不上了解,所知的事情也就是项羽一把火烧了而已,反正不管怎么,这座宏伟的宫殿已经消失了两千年,任何法都找不到明证。 “阿房宫旧址,在咸阳市的东南方向。”七爷伸手在前面的车座靠背上划拉着:“若是将黄河看成一条龙的话,此地是龙爪方向。当时始皇动用了大量劳动力,兴修土木,可是直到多年后秦朝灭亡,这个地方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地基而已,你不觉得很蹊跷么?” “那照七爷这么,项羽所烧的真是那咸阳宫。”我头道:“可是阿房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沿着龙爪画一条斜线,穿过咸阳,越过泾河。”七爷在椅背上画了一条斜的直线:“就到了龙身,或者叫做龙心。因为这个位置,刚好是巨龙的心腹所在。始皇当时想让自己的秦帝国传到千世万世,自然要找一个风水绝好之地,便是这里!” 七爷了一个,对我道。 我哪知道这是哪里,讪讪一笑:“这、这是哪里?” “嵯峨山。”老蛤头也没回地接茬道。 嵯峨山?没听过。我下意识摇了摇头,整个华夏的名山大川我还算是了然于胸,但是这嵯峨山,却着实没什么印象。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七爷到底在什么。汉甲是自高祖刘邦之后定名存世的,现在了半天始皇,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事情来话长了。”七爷靠回到椅背上:“长话短,当年刘邦淬炼改造之后的汉甲举世无双,而且当时刘邦还在一个奇人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大秘密,坐拥江山的刘邦不再相信那些随自己打江山的人,竟然把这个大秘密告诉了一个女人!” “吕后?”我问道。 七爷摇摇头:“吕后当时失宠,刘邦告诉的人,是戚夫人。可是刘邦告诉戚夫人之后立刻就后悔了,于是便命人将那个秘密藏进了汉甲之中。前195年,刘邦驾崩,这汉甲陪葬于他,吕后为了得到那个秘密,非人虐待了戚夫人,没料到戚夫人意志刚烈,竟然没有出来,就连以戚夫人之子赵王刘如意的性命威胁,她都未曾出。” “吕雉后来掌权,也没再提什么汉甲之事啊。”我插嘴道。 “这就是吕后的高明之处。”七爷笑道:“吕后猜到了秘密会在汉甲里面,所以,她做了第一个盗窃汉甲的盗墓贼!” 我头,心里却生起波澜——七爷他们,或者梁东他们,不只是为了找寻汉甲,而是为了六件汉甲中的秘密。昨日他们请我,是因为我天生不惧邪物,一定能够帮助他们。尘封两千多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顾家传承了帝胄数百年,我却从未听过汉甲中还藏有什么秘密? “吕后找到了那个秘密么?”我问道。 七爷笑着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很多人其实找到了这个秘密,但是还未曾揭开,就离开人世了。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七爷的意思是,高祖刘邦当时的墓葬并不在长陵,而是在嵯峨山!”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而吕后在戚夫人死活没有出秘密所在之后,便派人秘密盗挖了刘邦的墓葬。而这座墓葬,与那阿房宫又是什么关系?” “哈哈,子你倒是很聪明吗!”老蛤在前面笑道:“你不如自己猜一下!” 我讪讪一笑:“难不成,当年秦始皇在咸阳东南建造阿房宫是个幌子,真正的宫殿在嵯峨山?不对,七爷的意思,难不成嵯峨山才是秦始皇的陵墓?!” 七爷打了一个哈哈,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没错,嵯峨山这个地方,绝对是绝好的风水宝地。只是我现在疑惑的是,如此好的风水,却并没有保刘氏家族或者吕氏家族太过长久。” “秦始皇当年死后,并没有安葬在嵯峨山,而是骊山,这又是为什么?”我接着问道,心里对这些事情已经极为感兴趣了。 “骊山原本也是个幌子。”七爷解释道:“但是骊山的风水也不错,所以当时花了重金去建造,是想把它弄成一个足矣欺骗世人的假墓葬。可是秦二世荒谬,竟然起了私心,将自己的老爹安葬在了假墓之中,把嵯峨山留给了自己,没想到的是,最后嵯峨山的墓葬,被刘邦窃取了。” “这估计就是史上最坑爹了!”老蛤在前面接了一句。 “可是,吕后盗窃了汉甲,我们应该寻找吕后的墓葬啊!”我心里还是有疑惑。 “嵯峨山真正的阿房宫,是个庞大的地下宫殿。”七爷倒是不厌其烦的给我解释:“吕后最后要与高祖合葬的,但是,吕后与刘邦之间,自始至终有另外一个男人存在,便是刘邦的老乡审食其。这家伙一直算是刘邦的亲信,而且正因为他没有什么本事,刘邦对他很是放心,让他以舍人的身份照顾自己的妻子儿女,但是伟大的高祖至死都不知道,审食其早就给他戴了一大大的绿帽子。” “啊?”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不禁嘴角一咧:“刘邦的老婆也劈过腿啊!” “咳咳,刘邦那老子,比吕后大好多岁,又整日打仗,忙于政务,那吕后怎能耐得住寂寞!”老蛤又在前面插嘴道:“所以啊,女人就是这样,再忙,都得喂饱喽,要……” “闭嘴!” 老蛤还没完呢,一直闷头开车的梁若伊听不下去了,扭头瞪了老蛤一眼,喝了一句。老蛤立刻蔫了,耸耸肩,不再言语。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急忙移开话题:“刘邦死后,吕后盗了嵯峨山的阿房宫墓葬,应该得到了汉甲,那之后,吕后死后,到底是安葬在了长陵,还是在嵯峨山?审食其又起了什么作用?” 七爷听我连珠炮地问问题,眉头微微皱了下:“按理,吕后应该是把刘邦重新安葬在了长陵,而她自己葬在了嵯峨山。她跟审食其确实是真爱,但是审食其最后不得善终,不知葬在了哪里。最大的疑就是,汉甲应该陪着吕后葬在了嵯峨山,可是为何吕后死后几年间,吕氏家族就遭到了灭门呢?这一,我也想不通……” 我头,看着窗外渐渐灰暗的天色,心里倒是对这次的行动有了些许期待。 第六章 紫金蟾蛊 车中的我随着天色渐暗,也沉沉睡了过去。十个时的颠簸,让我有些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伸手揉了两下,却见车子停在了一片树林中,周围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出是在哪里。 “到了!”七爷忽然道。 “到哪了?”我问。 “哈,下车。”七爷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我正要躬身跟着下去,却没成想一路没话的老和尚忽然在我前面挤下车,然后朝树林中走去。 靠,这老和尚也没见喝多少水啊,怎么这么多尿! 我腹诽了下这布袋和尚,最后下了车。 外面风凉飕飕的,夜空布满繁星,景色倒是不错。我四下望去,见在正北方有一座黑乎乎的大山,心里一动,知道那就是嵯峨山了。我远远望去,发现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山竟然也有一千多米高。 一边的七爷正抬头看着星空,然后扭头看了看嵯峨山的位置,问道:“梁姐,我们过没过泾河?” “没。”梁若伊站在一棵树下,也望着那座山峰:“过河要绕远路,我是按照你告诉我的大体位置直接开过来的。” 七爷微微皱了下眉头:“也好,现在已经是七钟了,咱们要快,估计徒步走过去的话,也要三个时左右才能到。” 我心里开始忐忑起来:面前这几个人,梁若伊不用了,身手不在二叔之下;那布袋和尚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七爷呢,本身就是宗师级人物,他带来的老蛤应该也不会差。只有我手无缚鸡之力,这么走下去,最危险的估计就是我了。 布袋和尚此时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走到七爷面前:“走?” 七爷笑着头:“大师也一定累了,咱们快走,早到地方早休息。” 一行五人踏进了树林中,向北直行。 我的手机已经没了信号,我打开早就下载好的地图来看,却见自己此时正在泾河南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梁若伊跟老蛤一前一后,手里拿着手电筒。我有些紧张,索性走到老蛤身边,轻声道:“老蛤,给我个手电筒。” 老蛤轻蔑地瞅了我一眼,还是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只手电筒递给了我。 除去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与我们五人的脚步声,树林中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了,寂静无比。 大约走了一个时之后,我忽然发现身边的雾气越来越重,我不禁放慢了脚步,抬头透过白色的雾气看了一眼影影绰绰的圆月,微微皱了下眉头。 我紧紧地跟在前面布袋和尚的身后,此时倒是觉得这位一直没有言语的大和尚很有安全感。 又走了不一会儿,我猛然觉得身后没了脚步声!老蛤是一直走在我的身后的,而且这位壮汉脚步声很重,怎么此时没了? 我疑惑地转身看去,却见身后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老蛤的身影! “老……”我张嘴想要叫一声,却又不知道为什么闭上了嘴巴,等我转回身子想问布袋和尚的时候,竟然发现刚才还在我面前的布袋和尚也没了踪影!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往前紧走两步,想要追赶布袋和尚,却发现面前一片雾气,连方向都分不清楚了! 雾气中的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找了一棵大树,紧紧地靠在树干上。 我想要大声呼喊他们,却又怕会招来别的东西。我只能期待着他们能够尽快发现我不见了,回来找我。 “嘶——” 我正胆战心惊地靠着大树,却猛然听到从茫茫雾气中传来了一阵“嘶嘶”的声音。我顿时大气都不敢出,慢慢转着脑袋四下看去,却不见任何东西。 “别动!” 这个熟悉的声音差让我感动的眼泪都掉下来,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布袋和尚正在数米开外的一棵树后看着我这边,虽然有雾气笼罩,但我还是能够看到他向我扬了扬下巴。 我眉头一皱,瞪着眼睛缓缓向上看去,霎时吓得差叫出声:就在我头不足半丈高的树杈上,一条白花花的蟒蛇正盘在上面,那颗跟我脑壳差不多大的蛇头正对着我,一双核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这、这可怎么办?!我大气都不敢出,又不敢与那蟒蛇对视,便扭头看着布袋和尚——我此时的脸,一定都快要哭出来了。 布袋和尚伸手在自己腰间的一只布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慢慢探出了手。 “嘶嘶——” 头的白蟒像是已经锁定了我这个猎物,要开始动手狩猎了。我精神高度紧张,若不是不敢动弹,早就撒丫子跑了。 “刷”的一声,那白蟒动了,瞬间来到了我的面前,在黑暗中,那一对红色的蛇眼猛地就出现在我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我再也忍不住往下一蹲,想要躲过白蟒。 “别动!” 布袋和尚再次叫了一声,然后我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腥臭之气!而我头的白蟒也停住了身子! 什么东西?!我抬头看去,只见在距离我半丈远的地上,一只浑身紫黑色、只有半个巴掌大的蟾蜍正盯着我头的白蟒。 紫金蟾?!这东西我见过一回,不过也只是见过照片。它可是西苗人几近失传的一种极其厉害的盅蛊!相传紫金蟾选蛊就很是严格,要在热带森林中找到生存能力最强的蟾蜍幼苗,然后让其浸泡在数种毒物的鲜血中,能够在里面成形才可以被选为蛊苗,之后要以主人的精血为食,百日之后长为成体,最后能够在数十种毒物的攻击下存活下来,才算是成功。 这样艰难的培育过程,一般的草鬼婆是根本掌握不了的,只有最厉害的西苗人才能培育出紫金蟾。不过在数百年前,这东西就几乎绝迹了,当下更是没听过有人能培育出它。我上次看到,还是数年前二叔带回来的一张照片,上面的紫金蟾也不过是半成品而已。 可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和尚啊,怎么会有这种世上少有的苗寨巨毒之物?! 白蟒此时没了动静,像是被紫金蟾给吓住了,我鼓足勇气抬头看去,见我头的白蟒昂着头吐着血红的信子瞪视着紫金蟾,竟像是在寻找一击致命的机会! 妈的,难道这白蟒也是异物不成,竟然不惧这紫金蟾?! 我正思忖接下来要怎么办,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呼啸声,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从眼前划过! 第七章 逃过一劫 那条白蟒都不知道有多长,我眼前就像是一条白练窜过,让我本能地紧紧靠着树干,双臂抬起护住了脑袋。 “咕咕!” 那紫金蟾却像是不慌不忙,张嘴叫了两声,我就听得“噼啪”两声,接着就见头的白蟒直直落了下来。 “啊——救命啊!”饶是我再能忍,此时也是吓破了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啪”的一声,白蟒的身子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身上,直接将我拍倒在地。 “滚开!”我像疯了一般一拳打了出去,却是打了个空,定睛一瞧,那白蟒已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死了?!我惊魂未定地站起身,伸脚扒拉了一下白蟒,见它的确不动弹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向那紫金蟾看去,却发现它已经被布袋和尚收起来了。 “谢谢大师救命之恩!”我这句话绝对是诚心实意。 布袋和尚指了指白蟒的头部,我走过去一瞧,见白蟒的嘴边有几滴黑乎乎的液体,正发出一阵阵“嘶啦嘶啦”的响声,在慢慢蚕食着白蟒的身子。 看来,这就是那紫金蟾的毒液了,竟然沾身即死,着实有些惊悚。 此时身边依旧白雾茫茫,头罩着夜空,让人感觉有些窒息。 “大师,他们呢?”我问道。 布袋和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老和尚向一个方向指了指,迈步走了。 我耸耸肩,心道这老和尚还真是一字千金啊,丝毫没有多一个字的意思。我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心有余悸地瞅了一眼那白蟒,急忙跟了上去。 这种情况下,我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只能亦步亦趋跟着布袋和尚,不敢再远离一步了。 大约走了十分钟左右,我忽然看到侧前方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影。是七爷他们?我张嘴就要喊,却又下意识捂住了嘴巴,紧走两步,可是眼瞅着到了那人面前,人影却又凭空消失了! “大师,这?”我疑惑地看向布袋和尚,那老和尚却仍旧不理会我,朝着前面继续走去。 我无奈地耸耸肩,急忙跟了上去。 不多时,树林中起了微风,将白茫茫的雾气吹的飘动起来,我能够清晰地看到夜空上的那轮圆月。 “啪啪啪啪……” 身前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和尚停了下来,我急忙看过去,就见一道黑影从白色的雾气中不断穿梭。我一愣,看了老和尚一眼,迈开步子慢慢走过去。 布袋和尚刚才救了我一命,此时的我对他格外信任,如果他不拦住我,明没有什么危险。 谁知道我刚走了两步,那道黑影猛地转了方向,向我这边奔了过来。 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本能地侧过身子要躲,没料到那黑影也是反应不及,跟我躲向了一个方向,“噗”的一声撞在了我的身上,直接将我撞倒在地。 “哎吆……”我的脑袋重重地拍在了地上,惨叫了一声,却感觉自己护在身前的双手触感柔软,不由自主捏了一下,咦?好有弹性! “啪!” 直到脸上挨了一巴掌,我才看清趴在我身上的竟然是梁若伊,我的手碰到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嘿嘿!”我挠着头站起身,捂着自己的脸:“那个,我也不知道是你啊!” 七爷跟老蛤从一边走了过来,笑着看着我:“走散了吧。这里雾气很重,再加上月光正好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照进来,产生了一些折射的影子,会误以为是人的。” “折射?”我皱了皱眉头,刚才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人影就很快消失了,看来就是折射造成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雾气加上奇怪角度的月光,竟然能够造成这种效果。 “七爷,你怎么辨别方向的?”我张嘴问道。 “树叶。”七爷指了指头的树叶:“看树叶所长的方向,再加上风向,几乎可以确定任何方向了。” 得,太高深了,我可听不懂。 老蛤从地上拾了一根很长的树枝递过来:“都抓着这根树枝,咱们就走不散了,要加快速度了,要不然没多少休息时间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一行五人抓着树枝,继续赶路。 继续走了约有半时时间,我们听到了“哗哗”的水流声。 “到泾河边了!”老蛤道:“过了泾河,再走一个时就能到了!” 我心里一直在嘀咕,除了我之外,这些人都知道要去哪里,为何我问了一路却没人详细告诉我?难道是不信任我?这是最大的可能了,虽然我是顾家的人,但是对他们来并不熟悉。 果不其然,前进了一百多米之后,我们来到了泾河边。 一眼望去,河面上水雾茫茫,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对岸,大致测量一下,河面的宽度约为三四丈左右,算不得宽。 “泾河也算是一条大河了,为何河面这么窄?”我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这片地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再加上附近地形有高有低,自然造成了河面宽度的变化。”七爷解释道。 “七爷,咱们怎么过?”一路上冷着脸的梁若伊瞪了我一眼,像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看下再。”老蛤在一边应了一声,从旁边捡起一根很长的树枝,向水下探去:“唔……倒是不深,最深的地方,估计有四米左右。” “咦?”我一怔:“你就测了下河边,怎么知道河中心的深度?” “哈哈,你学着吧。”老蛤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河边河底淤泥的软硬度,就可以大致判断河中心最深处的深度。” 老蛤一边一边问道:“你们都会水吧?” 众人头,老蛤便从背包中取出了一根绳索,将一端紧紧绑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像是穿羊肉串一般将我们四人穿了起来,最后系在了自己的腰间:“我们游过去,到了河中央,我会再甩出去一根绳索锁住那边的树干,你们节奏要尽量一致。” 检查了遍安全性,确保无误之后,老蛤当先下河,我们如同排队下锅的饺子一个个迈进了河中。 初秋的河水已经有些凉意,我一进入泾河中便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在我身后的梁若伊看到之后冷哼了一声,似是在鄙视我。 一行五人在黑暗中向前摸索着过河,虽然河面并不宽,但是五个人系在一起游过去,虽然保证了安全,但是却要花更大的力气,速度并不是很快。 我听着近在咫尺的水流声,尽量让自己跟上这四位高手的节奏。 “咦?什么东西?!” 眼瞅着马上要游到河中央了,最前面的老蛤忽然叫了一声,放缓了速度。 第八章 河中遇险 老蛤一水里有东西,我们四个人立时停了下来:“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好像是条鱼!”老蛤道:“是条大鱼!” “食人鱼?”我张嘴问道。 “电影看多了吧你!”老蛤回身用手电筒晃了我一下。 就这一下,我看到在水面之下有一条白色的长条状物体:“看!是鱼?是……” 我话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儿,我将自己手里的手电筒照过去,竟然看到这条拳头粗细的长条竟然看不到头尾! “是白蟒!”老蛤突然大声叫道:“别慌,我们快走!” “开玩笑,这东西比我们快得多,我们怎么能快的过它!”梁若伊张嘴反驳,着便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短刃,身子一扭,“噗”的一声直接刺在了白蟒的身上! 那短刃在月光下闪烁出冰冷的光,便知它可不是一般的锋利,谁知道梁若伊这一刀刺去,竟然在白蟒的身上划过,没刺进去! “你以为这是一般的白蟒啊?!”老蛤顿时大惊失色,二话不用力一拉绳子,向对岸游去。 我们可是系在一起啊,老蛤这一拉,我急忙猛地打几下腿要跟上速度,没料到走了这么久,双腿早就累了,这一紧张竟然抽筋儿了! “哎呀!”我叫了一声,急忙本能地抓住绳子,手里的手电筒掉入了河里。 “哗啦!” 我还没稳住心神,就见面前水花四起,待看清楚,那白蟒的蛇头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条白蟒明显跟之前布袋和尚杀死的那白蟒是一家人,长相一模一样,只是现在知道我们杀了它的亲人,此时双眼中满是怒色,见我目瞪口呆,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咬了过来! “救我!”我大叫一声,也不管已经抽筋儿抽的生疼的双腿,伸出双臂用力推了一把在我身前的七爷,想用反作用力将自己推出去。 “找死!”水花四溅中,我就听得梁若伊娇叱一声,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那白蟒竟然被梁若伊一记甩拳给打回到了河中。 此时我们一行五人的队形已乱,在湍急的河水中有些摇摇晃晃。 “你们看好那白蟒!我得先把绳子系到对岸!”老蛤喊了一声,我在黑暗中喘着粗气,隐约看到老蛤在慢慢放开腰间的绳索,希望能距离对岸更近一些。 “顾你怎么了?”七爷扭头看着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问道。 “抽、抽筋儿了……”我依旧惊魂未定。 “真是没用!”梁若伊白了我一眼,用手电四下搜索着那条已经入水的白蟒。 我现在是既想哭又想笑,张嘴想要叫布袋和尚将那紫金蟾拿出来,却又觉得不妥,只能寄希望于身手不错的梁若伊了。 “老蛤,你心。”七爷忽然皱着眉头对已经离我们有两米多远的老蛤喊道。 “嗯。”老蛤应了一声,大约是觉得距离差不多了,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了另外一条绳索,用力转了几圈,瞄准一棵大树甩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甩出去的绳索,寄希望于一次成功,然后就能迅速到达对岸了。 就在此时,那条白蟒猛然从水下冲出,直接扑向了老蛤的后心! 众人皆是大惊,那老蛤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梁若伊情急之下将手里的短刃给扔了过去:“老蛤,心!” 梁若伊这一记飞刃速度极快,那短刃如同一道闪电扑向了白蟒,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老蛤在千钧一发之际沉入到了水中,心中一喜,那白蟒若是直奔老蛤不躲不闪的话,这一刀可是要正中它身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伤到它,但是老蛤扔出去的绳索已经锁住了对面的那棵大树,我们就势过去就好! 这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只觉那白蟒晃了一下,便再次消失,而后听到“噗”的一声闷响,飞出去的短刃直接冲入了泾河之中。 “不好!”七爷惊叫一声:“大家心!” 我还没听明白七爷在什么,耳边再次传来一阵水花之声,待我看清之时,那白蟒已然在梁若伊身前,径直朝她冲了过去! 好聪明的白蟒!原来刚才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之前刺它的梁若伊! 那梁若伊倒也反应迅速,胆量也是极大,眼瞅着根本躲不过去,竟然柳腰一扭,翻身骑在了白蟒身上! 这样一来,跟她最近的我直接被拉入到了水中,那白蟒似是发觉我沉入到了水下,瞬间就用尾巴向我缠来! 我感受到了那冰冷湿滑白蟒之身,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刚才还抽筋儿的腿也不知道如何来了力气,猛地一蹬,竟然蹬到了一个着力,接着顺势抓住绳子重新浮出水面。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史诗般的一幕:那梁若伊竟然用一种类似擒拿手的招数将白蟒的大嘴给死死锁住,白蟒一时间挣脱不开,在水面上拼命翻腾。 “闪开!”七爷不知道为何像是很生气的模样,一把将我推开,然后伸出一掌,重重地击在了那白蟒的头上。 我听到了“咔嚓”一声,那白蟒拳头大的脑袋竟然被七爷这一掌震碎了! 原来七爷还是位高手?!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厉害到这种地步啊…… 十几秒钟之后,白蟒停止了挣扎,死了过去。 “七爷,厉害啊!”我扭头笑着对七爷道。 七爷朝我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我一头雾水,见七爷双手放在水下,便问道:“七爷你怎么了?” “还问我?”七爷老脸一红:“你刚才在水下蹬着我了!” 我顺着七爷眼睛看过去,却见七爷捂的像是裆部,回想起那一蹬的柔软,急忙嘿嘿一笑:“那个,对不起啊七爷。” 这白蟒连续两次攻击,也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最前面的老蛤喘着粗气看着这边,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脸上的横肉晃了两晃:“走了,抓紧上去!万一再来一条,咱们就没力气了!” 我们急忙整好队形,在老蛤的牵引下穿过白雾,来到了对岸。 “终于上来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揉着自己的大腿。这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老蛤给每个人解开绳子,看了一眼头的圆月:“走吧,还有一个时的脚程呢!” 第九章 到吕家寨 我在地上躺了有五分钟,才爬起来,继续前进。 已经走了两个多时,又在泾河中泡了一会儿,此时我的已经甚是乏力了,若不是不想让他们四个看不起顾家,我这股劲儿估计也早就泄了。 越往前走,这雾气越来越淡,不过路却是越来越难走——其实根本就没有路了,只能判断好方向,在树林中穿梭。 “七爷,你还不告诉我到底要去哪么?”我实在是累了,便张嘴问七爷,希望他能给我动力。 “我们现在已经算是在嵯峨山的地界儿了。”七爷笑笑道:“你还问我去哪?” “我知道是那地下阿房宫,可是……” 七爷打断我的话:“泾河以北,嵯峨山以南,有一座鲜为人知的村落。就算是有人知道那里,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在那里定居的。而且他们几乎不与外界接触,加上很难进入村落,所以是座被人遗忘的村落。” “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吕家寨。” 吕家寨?我真的感兴趣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吕家寨,不会是吕后吕雉的后人吧?” “哈哈,子,你还真会猜!”老蛤在前面笑着夸我。 “没错。”七爷道:“吕后死后,齐王刘襄联合陈平等人将吕氏灭族。而当时在外地被封王封侯的吕氏族人,有一部分逃脱,在经过了数十年的隐居之后,才偷偷回到了嵯峨山下,为吕后守陵,直到现在。”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吕家寨、也就是吕氏后人一直在守护吕后与刘邦的阿房陵墓,那为何会有人盗走了汉甲?” “刘邦应该埋在长陵,嵯峨山下的阿房陵墓,应该会是吕后的墓葬,至于吕后挚爱审食其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你所的盗墓问题,我也有疑惑,不过古时的挖金人要比我们当代更厉害,盗挖出汉甲,应该不是难题。”七爷解释道。 “我知道,汉甲本身是至阴至邪之物。”我顿了一下道:“汉甲之上沾着成千上万战士的鲜血,传汉甲成套现世的话,会引起灾难,而且就算是单件汉甲,也没人能够抑制其邪气……” “这只是其一。”七爷打了个哈哈:“汉甲这东西,我觉得存世之物没有比它更至阴至邪了,但是此物本身又是龙阳之物,如果哪个盗墓者将其全部盗出或者自己独吞一件,此人必死。所以每一个盗取汉甲的人,都会在原先的墓葬中留下一件。当然,你们顾家天生不惧邪物,帝胄传了数代,也许祖上……” 七爷到这里便不话了,闭上眼睛憩起来。我也不明白七爷有何深意,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只好耸耸肩望着窗外。不过按照七爷所的,盗墓者如果盗出汉甲,那就只有一个选择:转手给别人,无论如何,不能留在自己手里。 一个时后,脚下的路忽然变成了下坡,十分钟后又变成了上坡,而且明显是一条上山的路。我知道这是来到了嵯峨山,心想难不成那座吕家寨在山不成?嵯峨山的主峰可是有一千多米高,这么爬,什么时候能上去? 可是仅仅走了不到五分钟,脚下蓦地平稳起来,身前的七爷站住身子:“顾,我们到了。” 我顺着七爷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在数十米之外,有一座依山而建的村落,看上去不过二三十户人家,有几家还亮着灯。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钟了。 当我们走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七八人站在村口等着我们了。我搭眼看去,还真的如七爷所言,这些人的衣着怪怪的,虽然我对中国古代的衣着没什么研究,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古装剧看多了,还是能够认出有些人身上的衣着还是数百年前的搭配,而有几人的衣着却是二三十年前的风格,如此混搭,倒是让人觉得滑稽。 当先一人是个中年男子,个头不高,皮肤黝黑,戴着一鸭舌帽,穿着一身绿色的类似军装的衣服,看样子似是村长。 “你们是谁?” 村长一开口,我差笑出声:这人话嗡里嗡声不,口音也太怪了,像是陕西与山东鲁北方言的合成体,听上去滑稽无比。 “哦,我们是研究院的。”七爷笑眯眯地走过去,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几份证件递过去:“这次是来研究咱们村子的。” 呵,这七爷,倒是提前做足了准备。 那村长只是看了一眼七爷手里的证件:“嗯,我们村子不喜欢外人进来,你们既然这么晚过来,那就允许你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日一早就得离开!” “那就十分感谢了。”七爷摆出一副很感动的模样,一边的梁若伊将头转到一边,似是看不下去了。 “跟我来吧。”村长看了我们其余人一眼,转身带着我们进了村子。 “我们村子好久没有外人来过了。”村长进了村子道:“你们一定不要乱走乱动,要是惹了麻烦,我们可不会心软。” 七爷在一边笑着头,我却不明白这村长的意思:好久没人来过了,明起码在他记事起,应该有人来过这吕家寨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几乎可以断定最近几十年内有人盗过那阿房陵墓。 我想起了梁东——这次我们寻甲行动的幕后操纵者。这人为什么会知道吕家寨?倘若是我,这次出去之后,除去二叔之外,我定然不会对其他人提起吕家寨的事情。这么来,这个梁东,很大可能来过、或者他的父母至亲来过吕家寨。 事情越来越复杂,让我有些力不从心,不知道自己究竟陷入到了多大的漩涡中。 “你们就住在这里。”村长指着一座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院落道:“早休息吧,不要乱跑。” 七爷送走了村长,我们进入到了院子中,院里只有一栋房子,一个客厅,一个卧室。 “咦?还有炉灶呢!”老蛤看到了角落里的炉灶,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面条,要开始做饭。 我的肚子也咕咕直叫,急忙走过去帮他生火。 布袋和尚自顾自坐在一张木椅上,闭眼休息起来。这一路上,老和尚没有过一句话。 梁若伊四下看了看,感觉没有危险之后,便站在一边看着我俩做饭。 “我总觉得这地方怪怪的。”七爷从门外进来,又加了一只蜡烛:“咱们稍微吃,然后早休息。” 二十分钟后,饿了一晚的我们迅速将面吃完,收拾了下,梁若伊住进了卧室,没有关门,而我们四个男人就在客厅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地方休息了。 这一天可是真够累人的,我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噗、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有规律的响声吵醒,睁开双眼,发现蜡烛已然熄灭了,我不敢动,竖着耳朵,再次听到了“噗”的一声——是屋! 第十章 丑时惊魂 “别动!” 我正要站起身看看屋到底有什么东西,却听到身边的七爷忽然朝我轻声道。 屋里很是昏暗,能见度不过一米左右,我看不到不远处布袋和尚跟老蛤的情形。 “噗、噗……” 屋再次传来两声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屋活动一般。 “野兽?”我轻声问七爷。 七爷摇摇头,刚要什么,忽然听到屋“啪啪”两声,灰尘四溅,一道黑影从屋蹿下,消失在屋内的黑暗中。 七爷蓦地起身,还未行动,就听得布袋和尚一声厉喝,转瞬间从对面来到我的面前,一脸惊异地看着墙角那抹黑暗。 “噗、噗!” 屋再次传来声响,布袋和尚冷哼一声,从布袋里取出了一纸灵符,双指一掐瞬间燃,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只黑黝黝的陶碗,将灵符扔进碗中,猛然向屋泼去。 那纸灰泼在屋,发出“刺啦”一声,接着那声音就没有了。 过了许久,我才鼓起勇气问道:“没事了?” 布袋和尚微微了下头。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转身要回去睡觉,没料到一转身,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我的身后!我吓得差蹦起来,不过眨眼间就看出这体型就是老蛤:“老蛤,你站在我身后干什么?吓我一跳,你比我还……” 我一边一边往前走,当我看清了老蛤的面目时,真的跳了起来——妈的,黑暗中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老蛤,早就不是那张汉子脸了,而是长发披散、面色苍白、七窍流血、嘴角还划着一道诡异弧线的女鬼的脸! 这情况下看到这样的一张脸,吓得我魂儿都快没了,转身一把抓住了布袋和尚的衣襟:“大、大师!” 七爷跟闻声而来的梁若伊也看到了老蛤的面目,脸色都是一惊,还未言语,那老蛤突然在黑暗中暴起,直接向最近的我扑了过来! 布袋和尚冷哼一声,顺手在我肩膀一拍,将我拍到了一边,然后躲过老蛤,梁若伊反应迅速,欺身上来,直接一拳打在了老蛤的后脑,将其打晕了过去。只是那张脸,却没有恢复…… “这是、鬼上身?!”我哆哆嗦嗦地问道。鬼上身之倒不是天方夜谭,而是真有其事。东南亚盛行养鬼,中国南方地区也有一些少数民族擅用养鬼之术。利用亡魂的意识存在强加于肉身之上,便是鬼上身了。当然,其中详细我就不知了。 “现在几了?”七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道。 我借着柔弱的月光看了一下:“马上凌晨三。” “丑时?!”七爷眉头微皱,急忙走出屋门,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又急匆匆走回来:“我终于知道这间屋子哪里不对了!每到月圆的这几日丑时,屋后山圭,门前两棵槐树呈落煞之状,四面无向,八面无封,这可是鬼煞的大凶之穴!” “你是,那个村长,想要杀死我们?”七爷所言我虽然不懂,但是也听出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吉位。 七爷面现冷笑:“这个村子里的人,再傻也知道我们的真正目的,要不想杀我们,才是奇怪!” 布袋和尚在一边看了一眼七爷,转身又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只灵符,凭空燃扔进了碗里。我在一边看着好笑:这个老和尚,不仅懂得蛊术,现在连道术都施展出来了,真不是一个好和尚! 布袋和尚瞅着灵符烧光,转身问道:“你们谁是处子身?!” 七爷摇摇头,我愣了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那梁若伊还未表示,布袋和尚就微微摇头,然后自己走到角落的黑暗中,往碗里尿了一泡尿…… 哈哈,我怎么忘了,这老和尚才是处子身啊! 布袋和尚捧着碗走过来,朝着躺在地上的老蛤的那张脸就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符灰夹着处子尿,严严实实地乎在了老蛤的脸上。 我在一边强忍住笑意,那边的梁若伊冷哼一声,转身回卧室睡觉了。 老蛤呻吟了几声,那张可怖的女鬼脸便在黑暗中消失了,露出了老蛤原本那张满是横肉的大脸盘。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蛤见自己躺在地上,我们三人围着他,急忙坐起身问道,一边问一遍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下嘴边的东西,还吧唧了下嘴巴:“这是什么东西啊?你们给我吃什么了?!”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转身坐回木椅上去了。 我嘿嘿一笑,也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七爷没要走,我便要好好养足精神,这第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明天要是真的进了那阿房陵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只是刚才发生了鬼上身的事情,我心里紧张得很,等了好久背上的冷汗才渐渐褪去,只是再也睡不深了。 半梦半醒了好一会儿,我听到有人蹑手蹑脚走出了门,站在院落中。 是七爷。我这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自幼跟着父亲跟二叔,心思还算是缜密,通过这一天的接触,这几人的脚步声我基本都找到了规律。 七爷难道又出去看风水了?我在黑暗中慢慢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看到布袋和尚依旧坐在木椅上,而一边的老蛤还打着鼾声,看样子睡得很香。 我慢慢起身,弓着身子向门口移了几步,忽然觉得可笑,自己又没做坏事,心虚什么,想知道七爷在做什么,直接出去看看不得了。 想到这里我直起身,刚要出门,就听到外面的七爷话了:“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这是在跟谁话?!我一愣,本能地看了一眼屋内,布袋和尚跟老蛤都在,跟梁若伊也用不到“您”这个称谓啊,这马上都凌晨五了,会是谁呢? “不是晚,是太早。”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眉头一皱,顿时心生疑惑,再次弓下了身子…… 第十一章 七爷来过 “您有事?”七爷站在院落里,问道。 此时我已经断定,站在七爷对面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位村长。可是,为什么村长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最合理的解释是,村长知道这间屋子晚上会闹鬼,所以过来看看我们死了没有。 “没事。”村长的声音也不大:“昨日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些面熟,是不是从前来过?” “哦?”七爷打了个哈哈:“哈,那怎么会,我们是第一次过来,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咱们吕家寨存在的,你们可算得上是一本活生生的历史书啊,研究价值很高的。” 这个七爷,还真是会编故事,看来做这一行,本事第一,不要脸第二。 村长笑了一声,顿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其实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来我们寨子的人其实都是一个目的。现在我也懒得去什么,因为你们来到了这里,多半是回不去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凛:怪不得这村长如此淡定自如,看样子那阿房陵墓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爷我陨落于此,那就太亏了。 “村长的话,我没听明白!”七爷用一种很迷茫的语气道:“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还请您明示!” “呵呵,你们一早就离开吧,我们村子里不怎么欢迎陌生人。”村长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难道七爷真的来过这里?我蹑手蹑脚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闭上了眼睛。这一路上,七爷确实是领路人,不过以七爷四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比那村长要年轻几岁,难不成七爷十几岁时就来过这里? 我正想着,屋门被人推开,七爷走了进来:“大家醒醒,咱们要出发了。” 梁若伊从里面的卧室走出来,打了一个哈欠,看样子昨晚也没睡好。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老和尚嘴里在碎碎念,看样在在早课。只有老蛤心宽体胖,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七爷走过去踹了老蛤一脚:“走了!” “哦!哦好!”老蛤一个激灵站起身,惺忪的双眼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亮,现在就走?” 七爷没话,只是瞪了老蛤一眼。老蛤嘿嘿一笑,收拾了下包裹,开始生火做饭。 我在一边耸耸肩,实话,昨晚吃得晚也吃得饱,现在一都不饿,这个老蛤倒是实在,一都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七爷在一边叹了口气,没有阻止老蛤。 十分钟后,五大碗素面摆在了众人面前,那老和尚像是饿了,也不客气,端起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很快,我们收拾停当,走出了院落。 村民们大多在不远处的农田劳作,一眼望去,整个吕家寨也就二百人左右,我很纳闷,这样一个家族,与世无争,同世阻隔,估计多数也是近亲结婚了,是如何传承了两千年的?! 有几个村民远远看着我们,七爷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沿着路向北边走去。 出了村落,我们已经在嵯峨山之中了。七爷也不言语,叫老蛤在最前面领头,我们跟在后面,沿着一条细长的山路向山上走去。 我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竟然有信号了,女友苏晓给我发了几条信息,我急忙回过去,可是还没等到回信,信号再次消失。嵯峨山也不算是荒蛮之地啊,信号怎么这么弱…… 走了大约一个时,老蛤忽然停了下来:“七爷,前面没路了!” 我踮着脚尖看过去,果然,前面除了树丛就是乱石,已经没了山路。而抬头看去,距离山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虽然不知道这座山峰的名字,但是我断定这不是嵯峨山的主峰。吕家寨作为守陵人,那阿房陵墓应该距离吕家寨不远,而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时了。 七爷站在乱石前看了下,转身指着身边的一棵树道:“从这边走,绕过去。” 绕?嵯峨山的地形我根本就不了解,而七爷现在如此笃定地指了一条路,让我更加怀疑他之前真的来过这里。 梁若伊跟布袋和尚没有异议,我们转身顺着七爷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进。只是脚下已经没了路,我们需要在崎岖多石的路上一前进。 大约一个时之后,我猛然醒悟:七爷刚才绕,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座山峰腰围太宽,我走了近一个时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在半山腰绕着这座山峰在走。 又走了一会儿,脚下的路忽然变成了下坡,绕过一片树林之后,面前蓦地豁然开朗!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风口,更像是开山刀劈开山峰所现的一座巨大的门!而门里面是一座甚是开阔的盆地,粗略算去,大约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盆地中地势平坦,植被稀少,也看不到什么动物之类。 “到了!到了!”七爷愣了好一会儿,才兴奋地大叫了两声,紧走几步跨进了盆地中,仔仔细细地四下看着。 我心里也很兴奋,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座不起眼的嵯峨山里面,竟然还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景色。 苏晓喜欢旅游,可是大学四年我们一起出门旅游的机会很少,晓晓很懂事地从不抱怨,可是我心知肚明,一直觉得亏欠晓晓。此时看到此种景色,虽然不上美不胜收,但是走了这么一番路下来,倒是觉得壮美无比,有种“会当凌绝”的爽快豪壮之感。 梁若伊紧跟着下去,我们也急忙跟了过去。 “这地方还真难找!”老蛤大咧咧道:“跑了我一身的汗水才找到这里,估计这个地方,也只有卫星才能探到。” “七爷,这里就是那阿房陵墓?”我张嘴问道。 七爷笑呵呵地头,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对的!你想想,你脚下是一代女王吕后的陵墓,这种感觉,世上能有几人感受得到!” 听了七爷这话,我倒是更觉得疑惑了:按理,七爷这样一位宗师级的人物,就算是面对吕后这般墓葬,也不用表现的如此兴奋啊,我甚至觉得,七爷这般做是故意的,表示他从未来过这里。 现在的我更加怀疑,七爷在数年前是来过这里的。 “七爷,八钟了,开始吧。”老蛤倒是出奇的冷静,看了一下时间道。 七爷头,从脚下开始,往盆地的中央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计算着什么。我们也没事,便跟在七爷身后一起走。 十分钟后,站在盆地中央的七爷紧皱双眉,向四下看去。我站在一边也随着七爷的目光看着,却是没看出任何道道儿。心想风水这东西,二叔一定是会的,为何没有教我呢?要是我会这个的话,什么都不用干了,买一身道袍穿上,天天给人看风水,那还不赚死! “奇怪,难道……”七爷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大踏步向山壁走去。 第十二章 破洞而入 看到七爷向一边的山壁走去,老蛤急忙跟了过去。一边的梁若伊似是有些不耐烦了,跺了下脚也跟了过去。 我笑着耸耸肩,这个梁若伊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定比我还一些,明明就是个女娃儿,还要整天装的如此高冷,累不累? 我正看着梁若伊窈窕的背影嘿嘿傻笑,布袋和尚也跟了过去。我这才回过神儿,也急忙走了过去。 七爷走到一处山壁之后,转身靠在山壁上,放眼看去。 “妙啊妙啊!”七爷忽然击掌赞道:“嵯峨山内竟然有如此之仙境,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令我们凡人仰视!” 我们都是一愣,那布袋和尚率先看出七爷所指,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老蛤貌似跟随七爷多年,也看出了其中端倪,唯独我跟梁若伊满头雾水,朝七爷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如同是雾里看花,摸不着头脑。 “你看,从我背后看起,顺时针看向正前方,像什么?”七爷见我一脸迷茫,笑嘻嘻地道。 我应了一声,按照七爷所看去,顿时也惊讶起来:从我们所站立的地方开始,顺时针方向看向对面的山壁,竟然一条完完整整的巨龙!虽然并不明显,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我们正前方的山壁上,是巨龙的龙头与龙尾,若不是站在此时此地此角度,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条巨龙长约数千米,高约三米有余,绝非是人工开凿,而是天然形成,腾云驾雾,气势非凡。 我不信邪,向一侧跑了十几步再看去,果然看不出来了! 怪不得七爷如此兴奋,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七爷双手在胸前摆了一个手势,然后嘴中念念有词向前一步步走去,大约五十步之后站住身子:“老蛤,在这里,向下挖三米。” 老蛤头,从背后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个约半米长的细长铁盒,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了数根尖细的铁管,一根根接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顿时来了兴趣,站在老蛤身边看着。这几年流行的盗墓我倒是看过不少,比如那《盗墓笔记》,其中记载了华夏北方流派挖金人所用的洛阳铲,虽然我没见过,但是也能够想象出大致的模样。 眼前老蛤所用工具,铁管不足一根手指粗,浑身黑黝黝地散着亮光,一根根接起来足有五米长,最后一根更像是尖锐无比的钢针,在钢针的一侧还有一个针鼻大的管儿,看上去很精致。 “老蛤,这东西叫什么?”我忍不住张嘴问道。 老蛤一愣:“这东西……我还真不知道叫什么……” “啊?”我自然不信老蛤的鬼话,跟着老蛤来到七爷所指的地方,就见老蛤扎了一个马步,然后猛然大喝一声,双手用力,将那细长的黑管直直插进了土中。 这一路上,除了无手可露的我之外,唯独老蛤从未露过手,但是昨夜在吕家寨,我已经觉得老蛤不是什么高手,更像是七爷的跟班。可是眼前老蛤这一用力,五米长的黑管瞬间入土两米有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两米之后死后遇到了阻力,老蛤深吸一口气,猛地再一用力,黑管儿再次入土一米左右,已然到了三米深度。 老蛤双手紧握黑管儿,用力一抽,黑管儿便“嗖”的一声被他拎了出来。 这两手不过十秒钟的工夫,已经让我对老蛤刮目相看了——看样子,这里面最弱的还是我! 老蛤拧下最前面的那根黑管儿,将管儿中的泥土倒进了七爷的手中。 “这土,应该是两米左右甚至更浅的地方的吧?”我有些不解:“毕竟管子在一进入泥土的时候就会收进土壤啊。” 老蛤打了个哈哈:“不懂了吧!第一呢,这跟收土的管子是有孔的,因为深层的地方压力大,所以它会因为压力将浅处所收的泥土挤出去,而后收集到最深处的泥土;其二呢,自然是用它之人要有极大的力道,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乖乖,这么一个东西,竟然还有科学道理在里面…… 七爷将土壤放在鼻下嗅了下,眉头微皱,顿了几秒钟道:“就是这里,老蛤,控制在三米深,一平米大。” 老蛤头,摆手示意让我站在一边,他自己从包里取出了几颗拇指大的黑色球,放在手里掂了掂,选择了一个塞进口袋,然后取出一柄黑色的折叠铲开始挖了起来。 我站在一边看着,见梁若伊像是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脑袋不住转着看着四处的景色,而布袋和尚则是闭着双目,在一边捻着佛珠诵经。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老和尚不是什么好和尚,会使蛊,会道术,却偏偏是一身和尚打扮,难不成是诚心用来掩人耳目的? 一边的老蛤挖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挖出了一个直径二十公分、深约半米的圆形洞,然后趴下身子,伸进手臂在洞里又挖了几下,然后将洞壁拍实,将那颗圆球放了进去,最后又将旁边挖出的土盖回去一些。 “大家后退!”老蛤着便当先退出去十余步:“蹲下别动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刚才埋进去的球是炸药。老蛤见我们都蹲好了,这才掏出了一个微型遥控器,在上面摁下几个数字之后,按下了红色按钮。 “噗”的一声,巨大的闷响传入耳边,设想中的飞沙走石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我抬头看去,却只见那洞口被炸开,却没飞出多少泥土,惊讶之余便想上前看个究竟,起身就跑了过去。 “喂,顾,谁让你动了!” 老蛤在我身后一声大喊,我一愣,身子一停,距离那洞口不足一米远了:“怎么了?你炸开不就是要进去嘛!我……” 话音未落,我脚下忽然传来一阵“轰隆”之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天旋地转,脚下的地面竟然像是漩涡一般将我吸进了洞口! 我眼前迅速陷入到黑暗中,还没来得及喊声“救命”,就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未起身,就见一人从天而降,砸在了我的身上! “唉吆……没摔死,也、也让你砸死了!”我顿觉胸闷,一边一边伸出双手去推身上的人,没想到这一抓,却是又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柔软与弹性,霎时老脸一红:“梁、对不起啊……” 第十三章 地下河道 又碰到人家梁若伊的胸部了! 这是我触碰到胸前那一对柔软时本能的想法,于是我张口就道歉,省得又挨一巴掌!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我正不知所措呢,却见到黑暗中梁若伊站在一边朝我问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啊?!我身上是谁?! 我再也顾不得多少,伸出手一把将压在我身上的人推了出去,定睛一瞧,却是体重最重的老蛤!怪不得,胸部那么大! “哈哈,顾啊,看在你给我当肉垫的份儿上,刚才你不听话乱动的事情就不怪你了!”老蛤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他这么一,我还能怪他怎的! 我伸手怼了老蛤一拳,顺便在他身上擦了擦手。 梁若伊率先打开了手电,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条不足半丈宽的路,上下左右全部是黑乎乎的砖头砌成,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应该是条甬道。”七爷摸着黑砖道:“咱们往前走吧,应该会有进陵墓的门户。” 老蛤头,从包里取出一只手电打亮,我摸了一下自己包里的手电,想了想没有拿出来——还是省着用吧,万一遇到事情,没有了手电可是很麻烦的。 一行五人检查了下自己随身带的包裹,确认没有丢下什么东西之后,迈步向前走去。 甬道内甚是昏暗,而且有些潮湿,与外面干燥的气候有些不相符。七爷一边走一边拿着什么东西在墙上做着记号,此时他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标志性的微笑,反而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严肃。 奇怪的是,甬道并不是很长,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不到,七爷停了下来:“我们走回来了。” 走回来了?我一愣,还没张嘴问,就见七爷指着墙上的一个记号道:“这是我做的第一个记号。” 我搭眼看去,却见墙上画着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中间还有一,应该是七爷自己独创的标记方式。 “不对啊,我们炸开的洞口呢?!”梁若伊发现了最严重的问题。 我这才发现,我们炸开的洞口已经不见了,或者,应该是被人在外面给堵死了。可是,刚才我在进来之前轻举妄动了一下,那洞口差不多有两三平米那么大了,谁能在二十分钟内将洞口封死?! 昏暗的甬道内此时只有两只手电筒,七爷的脸变得木讷起来,让人捉摸不定他在想什么。 这可是陵墓,我们一行五人下意识的将七爷当成了我们的领头人,出了事情自然要先看他的表情。 “我们再走一遍。”七爷道:“你们都要看清楚,进入陵墓的门户应该就在周围的墙壁上。” 我们头,开始走第二次。这次我将自己的手电筒取出打亮,一束光照在了地上,把我吓了一跳:“骷、骷髅!” “废话!大惊怪!”梁若伊在我身边鄙视道:“这是甬道,当然有很多人被活埋在这里,别的没有,骷髅头最不缺了!” 我耸耸肩,看着梁若伊趾高气昂地从我身边走过。也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什么,总是觉得自打进入甬道之后,梁若伊对我的态度稍有改变。 我跟在众人后面走着,心里一直疑惑:进来的洞口,明显是被人从外面堵死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提起是谁堵死的呢?! 这四个人都不是傻子,相反,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不可能想不到这一。七爷心里一定跟明镜儿似的,不过这将近两天的相处,让我觉得七爷这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把自己心里所想所知出来的。 布袋和尚,此人一路上过的话还不足百字,着实看不透。 梁若伊,更像是那个梁东叫来监视我们的,不过我觉得,对于汉甲的事情,这位高冷女神应该比我们知道的都多。也有些深藏不露的感觉。 至于老蛤嘛,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应该是个直性子,不过在七爷面前还是唯命是从,从不会主动做一些七爷没有吩咐的事情。 可是,洞口被人堵死,明明是十分危险的信号,怎么就没人呢! 我正想着,却听得老蛤“咦”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回来了,我们这么仔细找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门!” 众人定睛一瞧,果不其然,我们竟然第二次回到了起。 我刚要张嘴问什么,许久没有言语的布袋和尚忽然往前迈了一步,将耳朵贴在一面的墙壁上,朝我们摆了摆手。 七爷一愣,急忙也跟过去听着墙壁外的声音。 “坏了!”七爷惊道:“墙壁外面好像是地下河道,泾河水涨,河道复流!” 梁若伊一步迈到七爷跟前:“七爷,这甬道已经两千年了,如果外面是地下河道,这甬道的墙壁根本就撑不住几次冲击,我们……” 梁若伊到这里停下了,顿了下一跺脚:“七爷,想办法啊!” 我先是一怔,接着反应过来:梁若伊是怀疑如果真的有地下河道的话,这甬道根本撑不了两千年,可是随后她就明白过来,此时的地下河道复流,根本就是人为的!而之前的两千年,也许根本就从未流淌过! 换个法,外面的所谓地下河道,很有可能就是人工开凿而成,为的就是防止了陵墓被盗! 可是,就如梁若伊所想,这甬道再坚固,也根本不可能承受数次地下河流的冲击,而阿房陵墓早就有人光顾过了,为何…… “阿弥陀佛……”布袋和尚在一边诵了一声佛号,竟然独自闭目诵起经来! 七爷眉头紧皱,双手合在一起,十根手指在不停摆动,像是在算着什么。 “对了!水,龙!四龙潜水!”七爷蓦地道:“你们四个,分别到这条甬道的四个拐角之处,背靠内壁,双脚一个踩太阴坤位,一个踩太阳乾位,然后向前走三寸,便应有门开!” “好!” 生死关头,老蛤与布袋和尚、梁若伊各自听命而去,我站在原地一阵苦笑:“七、七爷,我不懂啊!” “你是顾家的后人你不懂?!”七爷恼怒地看了我一眼,抬脚便走:“跟着我!” 第十四章 死人藤蔓 我甚是不好意思地拿着手电跟着七爷到了一个拐角处,就见七爷背靠内壁,双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圈,然后根据身后的拐角角度开始找方位。 “哗哗……”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甬道外面的水流声,看样子地下河道已然水满,开始向甬道冲击了。我水性不好,又是生死关头,刹那间紧张起来,皱着眉头看着七爷:“七爷,水来了!” “哗!” 我话音刚落,就听“噗”的一声,外面的地下河水竟然迅速冲破了甬道的外壁,向甬道内涌来,瞬间就淹没了我的双脚。 天啊,还真如梁若伊所讲,这两千年的甬道,根本就抵挡不住地下河流的冲击。 七爷瞪了我一眼,貌似找对了方位,向前迈了两步。 我见七爷身子微微下沉,而后就听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轰隆”之声,老蛤的喊声也随之而来:“七爷,门开了,在你右侧!” “走!”七爷转身趟水过去,我刚迈开步子,就见七爷刚才所靠的内壁之上开了一个洞,里面是一只石刻龙头,正张着嘴巴,还没细瞧,已经被水淹没了…… 我急忙跟上七爷,整个甬道的墙壁开始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很多地方已经裂开了口子。 甬道的内的水瞬间来到了膝盖,我有些吃力地跟上七爷,见七爷身子一闪,就闪进了墙壁中,我急忙趟水过去,就见墙壁上开着一扇石门。 “快进来啊!”老蛤伸手一把将我拉了进去,然后用力将石门推死了。 五个人都喘着粗气,四只手电筒都照着地上,听着门外依旧还能听到的流水声。 布袋和尚忽然走到我的跟前,看着我:“你会功夫?” 我一愣,不知道布袋和尚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摇摇头:“不会。” 布袋和尚似是有些不相信,扭头看向梁若伊。梁若伊摇了摇头:“顾瑞不会功夫,他家二爷倒是位高手。” 老和尚头,不再什么了。 老蛤从包里掏出了几个面包递给我们:“先吃东西吧,算是午饭了,要不然,等会儿干活儿没力气。” 早上就吃了一碗的素面,走了一上午的山路,我的肚子早就饿了,拆开面包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顺便从我的包里取出了几瓶水分给他们——这已经是我最后的粮草了,背包里此时空荡荡的,没了余粮。 七爷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拿着手电筒向四周照去。很快,我们了解了现在所处的地形:我们从石门进来之后,左右两边各有一道阶梯通向下面,我们面前是一片黑暗,强光手电在这里也照不到尽头,根本就穿不透这黑暗。 不过从高度来看,我们通过阶梯向下走五米左右,便能够到达下方了。 “这下面的面积,难道跟上面一样大?”老蛤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方盒子,然后打开,竟然从里面的冰块里掏出了一个蛤蜊吃了下去。 天啊,这个家伙还真不愧叫“老蛤”! “什么声音?!”梁若伊一直靠在石门上,冷不丁叫了一声。 我们立刻安静下来,我刚平复下去的心脏再次提了上来:“那河水不会冲进来吧?!” “不会!”七爷道:“一般来这种构造只能够淹没甬道的,水深到了一定程度后便会自动回流,这是一种很简单的机关,不会淹没到陵墓中来的。” “噼啪、噼啪、噼啪……” 七爷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在墙壁上传来了一阵“噼啪”声,就像是烧柴火的声音。 “水……”布袋和尚忽然沉吟道:“水,水生异物!” 七爷脸色一凛,刚要话,我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冲出了什么东西,老蛤始料未及,被直接打下了阶梯! “什么东西啊!”我大叫一声,本能地向布袋和尚跑了过去,毕竟这个老和尚救过我,此时我最信任他。 “是死人藤!”七爷抓住了一根黑黝黝、胳膊粗细的藤曼道:“这东西吃人,别让它抓住!” 七爷完,我们脚下再次响起爆裂声,两根死人藤瞬间缠住了七爷的双脚,将他拽下了阶梯。 “大师!”此时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一把拉住了布袋和尚的衣襟。 “下去!”梁若伊手持一柄短刃,已经割断了数根死人藤,一边向下冲一边扭头冲我跟布袋和尚叫道。 我在黑暗中应了一声,转身要拉着老和尚下去,却蓦地感觉脚腕一紧,竟然也被两根死人藤缠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拽倒在地,手中的手电筒也飞了出去…… “救我啊大师!” 老和尚倒也沉得住气,我已经被扯到了阶梯上,“啪啪啪”摔着屁股被死人藤拖着。黑暗中我就觉亮光一闪,接着就感觉身边传来一阵炽热感,那死人藤感受到这股热浪之后,就像是老鼠见了猫,瞬间就松开我回到了墙壁之内。 我被摔了个半死,屁股都快成四瓣儿了,捂着屁股站起身,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下层了。布袋和尚慢悠悠从上面走下来:“没事吧?” 我头,又摇了摇头:屁股都快摔没知觉了,怎么会没事啊! “对了,七爷他们呢?!”我又从背包里取出了另外一只强光手电四下照去,却没有看到其他三人的身影,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周围是一片寂静的黑暗,我甚至有种在外太空的感觉,无边的黑暗将我笼罩,根本就看不到边际,如同梦幻一般。只是,这种梦幻是出现在一座埋着死人的陵墓里面。 “大师,那死人藤还会不会再出现啊?”我心有余悸地问道。 “会的。”老和尚道:“死人藤喜阴喜水,惧怕干燥与火焰,在阴暗的环境里繁殖很快,生命力极强。不过有关这东西的记载,最近的也要在二百余年前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我嘿嘿一笑:“大师,您这不是也挺能的吗,为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忽然从身边闪过,布袋和尚冷哼一声,身形一晃,瞬间追了过去:“什么人?!” 第十五章 盗贼麻子 布袋和尚的速度很快,我急忙用手电筒照过去,还没捕捉到老和尚的身影,就见那个黑影忽然折返回来,瞬间来到了我的跟前。 “哼!” 那老和尚转过身来,作势一掌击来,那黑影急忙叫道:“大师住手,是我!”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急忙扭头用手电照过去,映入眼中的这张两吓了我一跳:站在我身侧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面黄肌瘦,身材颀长,伸出的那只遮挡强光手电的手又白又嫩,手指出奇的细长。最可怖的是,那没遮住的大半张脸上布满了麻子,数都数不清楚。 用郭老师的话:这是麻子上长了一张脸啊! “靠!”我低声骂了一句,收回手电向后退了一步。 “吴家子!”布袋和尚看清这人的样貌之后不屑的了一句。 “嘿嘿!”男子嘿嘿一笑:“顾啊,这就不认识我了?前天还在你家古董行骗了你呢!” 听他这么一我立刻想起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天用马尿泥泡过的东西骗我的那个口罩男。 “原来是你啊!”我回想起之前进来时布袋和尚问我会不会功夫,看样子,老和尚应该是看到了这个口罩男蹿进来了。 “我叫吴浩,江湖上都叫我麻子。”麻子大咧咧向我伸出了手。 我皱了皱眉头伸过手跟他握了下,顿觉这只手柔软无比,比女孩子的手还要柔嫩许多,轻轻一捏生怕会挤出水来:“顾瑞。” “哈哈,我知道你叫顾瑞。”麻子转身看向布袋和尚:“大师,怎么?不想看见我啊?” 布袋和尚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放在胸前诵了声佛号,并不理会麻子。 “哈!”麻子又转向我:“我们吴家啊,祖上十代都是江湖大盗,世上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偷不到的!数百年就靠这手功夫吃饭喽!” 此人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骨骼精奇,原来是天生偷盗世家。老天也真是会开玩笑,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基因竟然祖传了十代……也怪不得布袋和尚不搭理他。 “对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跟踪我们?”我问的很直白。 “我要是跟踪你们,你觉得我会暴露在你们面前吗!”麻子嗤之以鼻,脸上的麻子一颤一颤的令人作呕:“那个梁东先生原本就邀请我了,我跟你们是一起的,只是昨天有事情耽搁了,所以追在你们身后过来了。” 我微微头,想起在树林的大雾中,梁若伊差对我动手以致我摸到了她的胸口,估计也是见到了麻子那诡异的身影,觉得有异才这么做的。这个麻子能不能打过布袋和尚不得而知,至少这身法让布袋和尚都追不到,绝非常人。 “你见过七爷跟老蛤他们么?还有梁若伊!”我问道。 “没有!刚才都在自保,谁还管别人。”麻子拿着手电四下照了一下:“走吧,还想呆在这里等他们不成啊?” “往哪走啊关键是?!”我心里对麻子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前天还骗了我一下,现在知道他是一个贼,就更加有些厌恶。 麻子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布袋和尚,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记得你在大学是学建筑的吧?” “环境艺术设计。” “差不多!你应该对建筑史有所了解啊!这个地方叫、叫什么来着?” “阿房宫。”我没好气儿地道。 “对,对,就是这个玩意儿,你知不知道它是什么架构?” “不知道!”我可真不了解这种建筑。 “唔……”麻子沉吟了一下,终于把目标转向了布袋和尚:“大师,我相信你,你应该能够在这里辨别方向吧,不如我们跟着你走吧!” 布袋和尚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扭头看了一眼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转身向正前方走去。 “走!”麻子很开心,觉得跟着布袋和尚没错,叫我跟上去。 无尽的黑暗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手里的强光手电照过去也不过四五米的能见度,四五米之后就像是被一张大嘴吞噬,消失无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儿,反正不怎么好闻。此时的我心里再次没底,竖着耳朵,希望能够听到七爷他们的声音。 我掏出了自己带来的超级无敌夜光防水手表戴上,瞅了一眼,发现已经是中午的十二钟了。 大约走了五分钟,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布袋和尚依旧一言不发,麻子倒是看上去兴致盎然,不断地拿着手电四处照着。 “咦?墙啊?!”麻子忽然轻叫了一声。 我急忙用手电照过去,果不其然,三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一堵黑漆漆的墙壁,高约一丈有余,看着像是宫殿的外墙。 “到了!”我猜测道:“这里估计就是阿房陵墓的陵宫外墙了。” 我一边着一边伸手去摸着,墙壁有些冰凉,让我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敬畏:这是两千年前的先祖建造的,这样的一堵墙壁,这样的一座陵宫,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 “喂,顾,这城墙是用什么砌成的?”麻子站在我身边问道。 “不知道。”我耸耸肩:“应该是砖石吧,那个年代,还能有什么东西。” 麻子微微一笑,忽然伸出右手,如同子弹似的射向了墙壁,“啪”的一声,拇指、食指与中指击在了墙壁上! “唔……”麻子的脸瞬间就憋红了,那满脸的麻子像是一个个灯笼似的更加慎人。 “你怎么了?”我有些不解地看着麻子的手:“你想干吗?” “呵!”一直没话的布袋和尚忽然冷笑了一声,这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嘲笑与鄙夷。 “没事!”麻子抽回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吹了两下:“这墙壁,可不是砖石砌成的啊!你下次看好了再好不好!” “不是吗?”我耸耸肩再次摸了摸,可是除了有些冰冷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啊,触感粗糙,明明就像是砖石嘛! “找门。”布袋和尚忽然道。 我跟麻子应了一声,拿着手电去找大门。我走了两步,见布袋和尚站在原地不动,麻子又去了另一边,顿时心里有些忐忑,想去跟麻子走一边,显得胆;张嘴要布袋和尚跟着我,又着实张不开嘴。 妈的,爷要是一身功夫,才懒得理会你们!我顿了顿,一咬牙还是选择自己走一边。 黑洞洞的地宫中很快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手里强光手电的灯光一直照着前方,我心里在默数着步子,这也是跟七爷他们学的,最起码是个记号,能大约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好找刚才开始走的地方。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按照地面上的那个面积,地下陵宫也差不多大的话,这段的距离应该算是宽度,差不多有三四公里的样子。 走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地上有些湿润,急忙向下看去,竟然看到有一股水流正从刚才进来的正门那里流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七爷不是那些水会在我们进来之后,因为气压的原因而退去么?难不成现在涌进来了?!那我们岂不是要活活淹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的我猛地抬起头想要往回走,没想到这一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天啊,这又是什么东西?! 第十六章 牛叫怪物 在几千年的墓葬中看到任何东西我都觉得恐怖。何况在无尽的黑暗中,有这么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我,我却根本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我本能的转过身,伸出手扶着身边的墙壁,慢慢挪了两步,见那一双眼睛并没有跟过来,急忙撒丫子向布袋和尚的方向跑了过去! “大师,顾!这边!” 我正在跑着,就听到不远处麻子忽然一声大叫,顿时心里有了底,脚下就更快了。 “大师!”很快,我看到布袋和尚正站在远处,貌似是在等我。 “你看。”布袋和尚见我急匆匆跑过来,也不问我看到什么了,反而让我看他面前的墙壁。 我一怔,喘着粗气停下脚步,先是回头看看身后,见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没有跟上来,这才向布袋和尚面前的墙看去。 是一幅画,一幅壁画。更确切的,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两个方块,中间由一个十字连着,有些模糊,还锈迹斑斑的! “这堵墙竟然是一大块铁?!”我如梦方醒,怪不得刚才麻子要伸手去抓,应该是想直接抓出一块砖石,没想到竟然抓到了铁块上! “外层是。”布袋和尚道。 我头,心里仍旧震惊不已:以当时的生产力,能够造出这么大的一块铁,着实让人惊叹。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那符号问道。 老和尚摇摇头:“不知道,走。” 我下意识地回头又看了一眼,确定那双眼睛没有跟过来,这才跟着布袋和尚向前面走去。没走多久,就见到了麻子悠闲地靠在墙壁上,正等着我们。 “大师,门!”麻子道。 我顺势将手电筒照过去,就见麻子身后倚着的还真是一扇门。这门黑漆漆的,上光秃秃的没有门楣,下面直接地面看不清有没有门槛,整扇门看上去跟墙壁没什么区别,若不是凹进去一块,还真看不出这是一扇门的模样。 麻子刚才都靠过了,我也没什么顾忌,上前摸了摸,竟然发现触感润滑,也不冰冷,比那粗糙还带有斑斑锈迹的“城墙”好得多。 我顺势用力推了一把,没动;拉了一下,依旧没动。于是耸耸肩看着麻子跟布袋和尚,做出一副“我没办法”的模样。 “我试过了,打不开。”麻子道。 我脑门一凉,忽然觉得麻子很危险——之前这家伙跟了我们那么久都没有暴露,直到进来的时候因为躲避死人藤才被发觉,否则的话,他应该还会选择继续在暗处。现在又是他先发现了这扇门,如果他之前打开的话,还会叫我们么? 跟七爷他们相处了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成了一个阴谋论者。 布袋和尚扫了麻子一眼,诵了一声佛号,伸手推了一把,但是那门依旧一动不动。 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一边:“麻子,大师,你们这么厉害,直接跳过去不得了?!” “屁话!”麻子在手电筒的光中白了我一眼,加上那满脸的麻子,像是恶鬼一般:“你以为我们厉害,就真的能像电影里一般飞檐走壁啊,这可是三米多高,再了,这种地方,就算是能跳上去,万一被什么机关打下来,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暗自腹诽:你若是被什么机关击中了脸,还算是美容了呢! 布袋和尚看样子也不是此中行家,站在原地眉头微皱。我也感觉有些焦急,这种地方不能尽早找到出口,麻烦就大了。 从门口溢进来的水已经没了脚底,以这个速度,估计再有两个时就到膝盖了。 “吱——” 就在我们三人皱着眉头束手无策的时候,那门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响。 “开了?!”我一边一边用手电照了过去,可是发觉好像没动弹多少。 布袋和尚伸手推了下,仍旧纹丝不动。 “吱——”又是一声! 这次,我们都看清楚了,这门的确是向里面微微动了一下! “里面有东西?”我心里有些忐忑。 “那、那是什么?!”麻子忽然声音微颤地问道。 我急忙顺着麻子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再次出现在了黑暗中,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们,因为强光手电能见度有限,也不知道它的身形多大,根本就估计不出这东西距离我们有多远! “我刚才见过!可是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我压低了声音道。 布袋和尚看了看那双眼睛,又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走、走不走?!”我声音也颤了。 “往哪走?!”麻子倒是恢复平静了:“走哪不是死!” 靠!你的轻巧!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我真想一掌拍死麻子——当然,绝对不拍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哞——” 我正手足无措躲在布袋和尚身后呢,蓦地听到传来了一声牛叫声!那东西是牛?!可哪有这么古怪的牛啊,难不成是牛魔王?! “你身法好,过去引它过来。”布袋和尚突然命令麻子道。 “我?!大师,我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万一它比我快怎么办?!” “我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布袋和尚语气不容推诿:“你要是不去,咱们就只能死在这里。” 麻子性感的双唇动了两下,也不知道想什么,扭头看了一眼那双眼睛,然后将手电递给我:“拿着,千万别照我!” 我应了一声,就见麻子轻喝一声,脚尖疾,在一侧的宫墙上了一下,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哞!” 那头牛似是感觉到有人在靠近,低吼了一声,双眼不断四下搜寻。 “啪啪啪啪!”接连四下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麻子已然到了那怪物身前,然后脚步声再次消失。 “哞——”怪物长啸一声,追着黑暗中的麻子直奔我们的方向过来! “大师!走不走啊?!”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心想这可不是什么邪物啊,不惧我!见布袋和尚不理睬我,我下意识地直接抓住了老和尚的衣襟! 第十七章 阿房宫现 “噗咚噗咚……” 黑暗中,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直直地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我全身冷汗直流,身子已经缩在了布袋和尚身后。 “大师!过来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麻子的叫喊声在黑暗中响彻,我下意识地将强光手电朝那双眼睛照了过去,而就在此时,身边的那扇门忽然动了起来! 这一次,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很顺利地打开,里面同样是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走!”布袋和尚大喝一声,顺手抄起我直接将我扔进了门里! 恍惚间,我看到了那怪物已经出现在了视线里:这东西浑身漆黑,长得如同水牛,但是只有额头上长着一只巨角,是牛,更不如像一只独角龙! 这东西的样貌在眼前一闪而过,我已经没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中…… “噗通”一声,我落入到水中。 “大师!麻子?!”我浮出水面,吐了两口水叫道。 “顾,我在这呢!” 我顺着声音用手电照过去,很快找到了麻子,而布袋和尚也用手电照了过来。 此时,我们三人都在水中,水面有雾,也看不清这片水洼究竟有多大。 我四下照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危险,张嘴问道:“大师,刚才那头水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呲铁!”老和尚道。 呲铁?我看了一眼麻子,见麻子冲我摇头,看样子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老和尚又摆出一副懒得理我们的模样,我自然不想自讨没趣。 “拿住这个。”布袋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根粗麻绳,递给我跟麻子,然后当先朝一个方向游了过去。 我跟麻子跟在身后,谨慎地看着四周。 周围轻微的“哗哗”水声,让这个黑暗的世界与我们都静谧下来。七爷他们仍旧未见,我甚至怀疑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来这个坑爹的阿房陵墓,到现在也没有一头绪。要不是为了梁若伊那句“知道顾家大爷的事情”,还有那帝胄,我才不来这鬼地方。 一起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心怀鬼胎,心思各异。谁也不敢保证,真的有了好东西,他们会不会自相残杀。 “不想死就快。”布袋和尚忽然回头命令道。 我头,急忙加快了速度。 “哞——” 那呲铁的叫声再次传来,我回头一瞧,却是没有瞧见这怪物在什么地方。 “有灯光!”麻子轻声道。 我抬头看去,果然,在数丈开外,貌似有一束昏黄的灯光,但是因为雾气看不太清晰,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布袋和尚没有话,我也不敢喊叫,只能忍着。 “是布袋大师么?!”前方蓦地传来了七爷的声音。 我急忙一边头一边应着:“是!七爷你在哪?” “你们心!” 心?!我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唰唰”声,刚要回头看,身后的麻子就狠狠推了我一把:“快走!是那些死人藤!” 我一惊,这东西怎么跑到水里来了?! 布袋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张纸符,凭空燃之后顺势扔了过来。我顿觉周围温度骤然上升,借着那火光看过去,就见水面上杵着数根墨绿色的手腕粗细的死人藤,见到那纸符之后瞬间潜入到了水中…… 而此时我再看向前面的七爷,却发现那灯光消失了…… 布袋和尚也停了下来,无眉的眉头微微皱着,看上去十分滑稽。 “大师?”我轻声叫道。 “水!”麻子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一怔,这才发觉水面貌似下降了,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可是我丝毫没有感觉下面有漏水的地方。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要问谁。 “心。”布袋和尚了一句。 水面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都能用肉眼看出水位在不断降低,而我们也在随着下降。终于,数分钟之后,水已经只到我的鞋底了。 水都去哪了?!我心里疑惑,还未等问出来,猛然感觉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住,瞬间被拉倒在地! “救命!死人藤!”我手里的手电摔了出去,在黑暗中大声喊叫着。 慌忙中,我听到自己周围全是“唰唰”的声音,甚至能够感觉到无数的死人藤在我耳边窜过,直奔布袋和尚跟麻子那边。 难不成水底全是这死人藤?!我看到黑暗中一个身影朝我飞了过来,抓住了缠着我的死人藤。布袋和尚迅速掏出了两纸纸符凭空燃一扔,脚腕上的死人藤立刻将我松开,瞬间没了踪影…… “哎吆……”我坐在地上,捂着被勒的生疼的脚腕:“麻子,这死人藤到底是什么啊?!” “这东西啊!”麻子将我的手电递给我:“我见过几次,它们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墓葬中,喜欢吸吮死人的阴气,哪里死人多,水多,哪里就能见到。它们不会吃你的,放心吧!” “啊?”我仰头瞅着麻子:“不吃我?不吃我抓我做什么?!” “把你绑着,死了之后吸吮你的阴气!” “靠!那还不如把我吃了呢!”我晃晃悠悠站起身,却见布袋和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师怎么了?”我走上前,顺着布袋和尚的手电看过去,霎时也惊呆了:水退却了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庞大的宫殿!前殿,楼阁,烽火台,龙梯…… 虽然在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但是每一座宫殿的大致轮廓都映入眼中,气势恢宏,令人惊叹。 “乖乖,难道这才是真正的阿房宫么?!”我喃喃道。 整座宫殿中没有任何的声音,刚才听到七爷话,现在也消失了。麻子站在我身边轻声感叹道:“这里面宝贝一定不少吧!弄出去几件,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走吧。”布袋和尚了一声,当先迈开步子向前殿走去。 我急忙跟上,不断四下里看着周围的一切。真的,故宫我都没去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宫殿。也不知道这座宫殿在水里泡了多久,远远看去,那些墙面甚是斑驳。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我站住脚步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见地面上出现了许多的洞口,正在不断地向外翻涌着水花!难道那些水要回来了?!我扭过头要问麻子跟布袋和尚,却蓦地发现这两人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去哪了! 妈的,别留下爷我自己啊!我刚要迈步去找他们,一只手“啪”的一下打在我的肩膀上! 第十八章 七爷出现 “谁?!” 黑暗中的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耳边却传来了七爷的声音:“顾,别叫!”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转身看着满脸是灰的七爷:“七爷,你怎么?” “哈,没事!”七爷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边走边。” “你去哪了?”我张嘴就是心底的问题。 “咱们进来的时候,因为有水涌进来,那死人藤喜水,就猛扑出来攻击我们。”七爷一边走一边道:“我跟你们就被冲散了。在墙外,我没找到门,索性冒险弄了根绳索爬了进来,比你们早一,入水之后立刻想到这里面会有死人藤,就急忙找了个高地。没料到看到你们时喊了你们一声,我也受到了攻击。” 我头:“这就是阿房陵墓了吧?刚才那片水?” “这片水叫兰池。”七爷果然知道的多:“原本是始皇一处寝宫中的,当时也是与外面的一条河互成补给,你看这地上此时在泛水,估计数天之后,这兰池就又会出现了。你们是找到门进来的?” “嗯,还见到一只怪物,布袋大师叫什么呲铁!” “呲铁?”七爷皱了皱眉头,不再言语,像是在思索什么。 此时我们已经走进了前殿的广场上,也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里比刚才要明亮一些,雾气也早就散了,手里的强光手电照过去,似是能穿透黑暗一般,能见度大约已经到了十米开外。 “祭坛?”七爷忽然道:“这里是阿房陵墓不假了,不过怎么会在这里有祭坛呢?” 我顺着七爷的手电光看去,就见数丈开外的广场中心的高地上,有一只一人大的祭炉,炉身刻着两条巨龙,威风凛凛。我跟在七爷的身后走了上去,整段阶梯,差不多有两丈高。 当迈上高地的一刹那,我竟然看到祭炉中插着三根巨大的回灵香!关键是,这三根回灵香是被燃的,而且已经烧了大约一半左右! 见鬼了?!这里可是两千年的古墓啊,怎么还有燃的回灵香?! 我扭头看着七爷,见他也是眉头紧皱,走过去围着祭炉转了一圈,忽然笑道:“顾,你猜,这是谁的?” 我摇摇头:“不知道,肯定不是咱们的人,已经都烧成这个样子了。” “你猜的很对。”七爷笑笑:“不是咱们的人,应该是吕家寨的村长!” 那个村长?这倒是能得过去。这里是吕氏的墓葬,他身为吕氏的后人来祭拜一下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么来,那个村长知晓进这墓葬的路,那这里面的汉甲,或者别的东西?! “放心吧,这里面,什么宝贝都没有。”七爷看出了我的想法:“此处千年吉穴并不简单,当时吕后年龄不,便希望能够速发,下葬的时候是不能有任何金银珠宝之物的。所以这里除了那套汉甲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宝贝了。” 我摇摇头:“那也不对啊七爷,吕后死后没多久,吕氏就被满门灭族,就剩下吕家寨这些幸存者,明这个吉穴根本就没有发啊,那又是什么原因?” 七爷苦笑了下:“你觉得吕后笨么?” 我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吕后不笨,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至于为什么吉穴没发,那我也不知道了……” “那那个村长应该知道汉甲在哪里吧?!”我追问道。 七爷摇摇头:“这还真不一定,这种人,对于自己先辈的敬意是很重的,估计不会在这座墓葬中乱翻。咱们去前殿里面吧。” 罢,七爷转身进入了前殿。我也急忙跟了过去,四下看了一圈,仍旧没有发现布袋和尚跟麻子的踪迹。七爷也让我有些怀疑,在吕家寨的时候,那个村长看着七爷面熟,他之前来过这里。可是从进入这座群山环绕的盆地之后,七爷的表现又不像是来过! 只是,刚才遇到死人藤,还有那怪物呲铁,七爷又显得很平静……这些人,心机太深,不适合跟爷我玩耍! 迈过前殿的门槛,我们陷入到了殿内的昏暗之中。一进来,我就觉得后脑有些发凉,以为是殿内潮湿,可是伸手在殿内感受了下,却是很干燥的样子。 七爷用手里的强光手电照着四周,我看到整个前殿空荡荡的,除去皇帝的龙台与一鼎香炉之外再无他物。 “我有想不通,一个墓葬,装死人的地方,为何要花如此大的物力财力建造这样的一座巨大宫殿?”我不禁有些感叹,秦始皇还真是舍得花钱。 “呵呵,一个原本以假乱真的秦始皇陵都被称作世界八大奇迹,真正的陵墓自然不会气到哪里。”七爷笑着道。 我耸耸肩,转身沿着一侧的墙壁看过去,觉得能发现一些别的东西。 蓦地,我脑后的那股凉意愈发强烈,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疼痛!我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后脑,轻轻按了一下,没有任何减轻的感觉,甚至没有任何触感!这是为什么?难不成是精神力量?! 我自嘲地笑了笑,见墙壁上光溜溜的也没什么看头,便转身一边四下照着一边走回到七爷那里:“七爷,看来这里没什么东西,那墓葬应该在阿房宫的中央位置吧!” 黑暗中,七爷站在那香炉前背对着我,却没有回我的话。 咦?这老家伙难道发现什么东西了?我好奇心大起,迈步走了过去,将手里的手电照在了香炉上,后脑猛地一疼:黑暗?!七爷手里的手电呢?! 我眉头骤然皱起,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颤颤巍巍地扭头看过去,见我身边的“七爷”脑袋圆溜溜的,一动不动,哪里是一表人才的七爷的模样! “你、你谁啊?!”我心想,这里面除了布袋和尚的脑袋是光溜溜的,别人都是有头发的啊:“布袋大师?” 那人没话,黑暗中我也看不出他的表情,索性直接将手电朝他的脑袋照了过去!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 第十九章 邪门肉尸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不!是一个没有皮的人!它没有皮,是因为这个人浑身上下全是血!血淋林的全是鲜血!整个人都血红血红的,肉丝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还不住有鲜血在身上一条条的皮肉-沟壑中流淌,着实让人作呕! 这东西也不惧怕强光,竟然慢悠悠地扭过头来看我。 它这一扭头,我就见到了一对圆不溜秋的凸在眼眶子外面的眼球,吓得惨叫一声,转身就跑! 黑暗之中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绕过了龙台,“咚”的一声直接撞在了墙上! “唉吆……妈的!混蛋!”霎时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我倚在墙上捂着嘴巴,尽量减自己发出的声响,并且将手里的手电往墙上一,隐藏了光亮。很快,我在黑暗中平静了下来,松开自己的嘴巴,用力吸了几口气。 突然,我感觉自己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在呼吸! 神啊,就不能来这种地方,还没被鬼吃掉就先被吓死了!我也不敢用手电照那鬼了,往外跑的话,还有一只鬼拦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地挥出自己的右手,将手电筒朝那个黑乎乎的人影砸了过去! “我靠!你子要杀我啊?!”那黑影在我面前一闪而过,竟然是麻子的声音! 我急忙用手电照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跟鬼没什么区别的骇人的麻子脸! “收起来!”麻子轻声道。 我头,直接将手电关掉了。因为在黑暗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没有手电的世界。 “你刚才去哪了?”我轻声问道。 “在外面,我们就碰见了外面的那只肉尸!”麻子道:“这东西没什么智商,也不知道疼痛,就知道进攻,我跟布袋和尚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被打散了。” 我心里甚是不屑:还措手不及?!要我猜,你俩是看到这个什么肉尸之后觉得不是对手,不约而同选择了逃跑才对! “肉尸是什么?”我问道。 “这东西可邪门了!你是顾家人,它不敢动你。”麻子解释道:“这种东西源于秦时南越的一种邪术。在婴儿还在肚中时,就开始灌一些草药,等到婴孩出生,它就没有了任何智商,而且开始一掉皮,等到成人时,身上的皮就全部掉光了,只剩下一副血淋林的肉身,没有痛感。当年汉武帝伐越,还见识过一支肉尸军队,不过南越国灭亡之后,这东西就绝迹了!我有幸,数年前曾经在南方某座墓葬中见过一次。” 我耸耸肩:这东西还真是邪乎。 “现在怎么离开?”我还是最关心这个问题:“外面有个肉尸,现在咱们被挤在死胡同了!” “不是死胡同。”麻子着朝我努了努嘴巴。 我向后瞧去,还真是,刚才太紧张一直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身后竟然有一扇门,跟刚才宫墙的那扇门是一模一样的。 “这怎么打开?!”我马上又没了兴奋头儿:“你要是能打开,早就走了吧!” 麻子嘿嘿一笑:“我还真打不开,你放心,有你在,那个肉尸不敢近你的身,咱们就有机会出去。” “这就是找我跟你们一起来的原因么?!”我心里很是不爽,这群不要脸的人,不定什么时候直接把我扔出去当靶子用! “人尽其才!”麻子倒还真是不要脸:“等出去了,我请你喝羊汤!” 我啐了麻子一口:“走吧!出去不定比这里安全得多。” 我完刚要迈开步子,却听到身后的门貌似响了一下。我立刻站住身子,扭头死死盯着那扇门。 “哞——” 果不其然,那个怪物呲铁又来了!听声音,应该就在前殿里面。 我跟麻子挤在一起,心想这下可麻烦了,那肉尸是邪物,自然惧怕我,这呲铁可是一只动物,既不怕我还打的过麻子! 我们两人等了一会儿,却听不到呲铁的脚步声,也没有看到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顿时心里起疑,难不成跟那肉尸出去遛弯儿去了?! “啪!喀嚓!咔嚓咔嚓!” 外面的前殿中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麻子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一起过去看看。我头,伸出一只手死死抓着麻子的手腕,生怕他再次扔下我不管。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到龙台的一侧,慢慢把脑袋探了出去。 前殿黑布隆冬的,早就不见了那肉尸的踪影,也看不见七爷或者其他人的影子。我皱着眉头仔细看去,却看不到什么东西。 “咔嚓咔嚓!” 异响此时再次传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眯起眼睛瞅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在龙台下,那只香炉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在一边对那香炉做着什么。 从身形看,黑影就是背对着我们的呲铁无疑,可是它在做什么啊?那香炉过了这么多年,放在这里就是一块废铁,有什么好看的? “它在吃饭!”麻子忽然轻声道。 “吃饭?!吃什么?”我不得其意。 麻子没话,只是对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看着。 我重新看过去,就见那呲铁低下头,“咔嚓咔嚓”貌似在香炉上咬了几口,然后抬起头不断咀嚼着什么。 妈呀,这牛魔王在吃铁?!世上还有这种动物?! 麻子拍了我一下,用手指了指后面的那扇门,又指了指那只正在享受美味的呲铁。我明白,这是想故技重施,用呲铁将那扇门推开!我了头,走了过去,心里却在嘀咕,这是个什么原理?! 麻子见我到了门前,忽然将手里的手电筒打开,直接照向了那头正在美餐的呲铁! “哞!” 呲铁见有人打扰自己进餐,极为震怒,大吼一声,直接朝麻子这边冲了过来! 我不禁紧张地满手都是汗水,随着那呲铁的临近,身边的门果然“吱呀”一声顺利打开,我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随后就听到麻子将手里的手电筒扔了出去,然后也跟了进来! 第二十章 龙刻玉牌 “呼……呼……” 我跟麻子靠在墙壁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那呲铁倒还是真好骗,麻子将手电扔出去,它就转身追手电去了。 “这个呲铁是什么东西?”我缓过劲儿来朝麻子问道。 “这个就真不知道了……”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啊!” 我鄙视了麻子一眼,起身看着四周:我们进到了一条类似甬道的通道中,这条甬道高不足一丈,宽不过半丈,深处黑漆漆的,也看不到究竟有多长。 七爷去哪了?我叹了口气,自从进来之后,所有人都像是在跟我玩捉迷藏一般。 “走吧。”麻子起身迈开步子:“可不能在这里等死。” 我亦步亦趋跟了上去,用手电照着前面的路:“我现在在想,咱们怎么出去啊!” “你想得太远了。”麻子道:“咱们现在进退两难,往前走,谁也不知道会碰见什么东西,要退出去,先不能不能找到路,就算找到了路,外面也许有人正拿着铡刀等着我们呢。” “你见过那个梁东?”我直接转移了话题。 “梁东?”麻子摇摇头:“没见过。” 我不再话,心想你的是真是假我也无法核实,跟你们这群人在一起,还是少话为妙。 越往前走,路就越来越窄,脚下还不时冒出一两个惨白的骷髅头,我也只是伸脚踢到一边去了。 按照秦时宫殿的设计,前面应该是中殿,或者是祭台之类。我大学学的是环境艺术设计,虽然对宫殿之类谈不上专业,但还是略有涉及。 “等等!”麻子忽然转身,背靠墙壁站住了身子。 我眉头一皱,后脑再次传来一阵凉意!难道一有邪物出现,我的后脑就会发凉? “手电!”麻子对我做了一个关掉手电的手势。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急忙将手电关上了。整个甬道瞬间漆黑一片,我也靠在了墙壁上。 “啪、啪、啪……” 果然,我听到了一阵很有规律的脚步声,但是因为甬道太过封闭,一时间我竟然听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因为我后脑发凉,断定来者一定是个邪物,我不禁握紧了拳头,刚要转身跟麻子什么,却忽然听到身边“噗”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墙壁上,然后就觉眼前一晃,什么东西从我面前窜了过去! 妈的,要吓死爷啊!我扭头见身边麻子的身影还在,就问了一句:“什么东西?”一边问,一边四下打量着,甚至都抬头往上面看了下。 麻子没话,我沉肩怼了他一下,他仍旧没有话。 我心生疑惑,转身看过去:“麻子,你……” 话没完,我就见到身边的这个“麻子”也在黑暗中扭头看着我,可是这张脸,分明就是那张血肉密布、眼球凸出的肉尸的脸啊! “啊!”我顿时一声大叫,转身就走,没料到一头扑进了一人的怀里,还以为是那肉尸,本能地一拳打了过去! 可是这一拳扑了个空,耳边传来一道劲风,接着就见一人一掌击出,“啪”的一声打在了那肉尸的肩上,这怪物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谁、谁啊?!”我哆哆嗦嗦地靠在墙壁上,看着面前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圆溜溜的脑壳:“你、布袋大师?!” “嗯。”老和尚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仅仅是应了一声。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一路走来,老和尚救过我好几次了,我对他还是很有亲切感的。 “那肉尸?”我忽然想起了麻子,看来刚才从我身前掠过的是麻子,只是他往来时的方向逃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那呲铁。 老和尚没话,在黑暗中迈步径直向前走去。 我无法,只得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大约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我们终于走出了这段甬道。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跟北京地坛差不多的祭坛。 我打亮手电照过去,见这座祭坛呈圆形,直径差不多有二十米左右,高约五米左右,祭坛之上是一座石铸的祭台,像是一个佛龛的样式,表面刻着一些古怪的字符。 越过祭台,后面还是一条甬道,不过这条甬道的门却是开着的,我顿时心生疑问:应该是有人先过去了,麻子在我身后,布袋和尚在我身边。剩下的三人中,梁若伊跟老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我甚至怀疑他们俩是不是已经死了。七爷是此中高手,应该是他率先进了下一条甬道。 布袋和尚双手合十走上祭台,诵了一声佛号,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诵读什么经文,然后微微躬身拜了三拜。 我站在下面看着,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老和尚太奇怪了,让我想起了《天龙八部》里面的鸠摩智。 布袋和尚拜完转身要下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晃差摔倒,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那祭台。 “当”的一声,从祭台中掉下了一块东西,落在了地上。 我一愣,急忙走了上去,用手电照过去,见掉在地上的是一块鸡蛋大的玉牌,浑体暗红色,呈扇形,从两侧的切面看,这应该是一块玉牌的一部分。 “顾。”布袋和尚喊了我一声。 我知道,这是叫我拿起来!我耸耸肩,伸手将那块玉牌拿了起来,触手润滑,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玉牌上面有一条龙的尾巴,看样子应该是块龙刻玉牌。 布袋和尚瞅了瞅,没有话,而是转身走下祭台朝我摆摆手,朝甬道走了过去。 我急忙将玉牌塞入怀中,迈步跟上,进入到了第二条甬道中。 跟第一条甬道一样,这条甬道中亦是漆黑一片。老和尚没有让我关掉手电,我就跟在他身后照着前面的路。 看了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三多钟了。这一路上,布袋和尚再也没话。我一直在心里想,这老和尚为何不将那块玉牌拿走,毕竟是他发现的嘛!我开始思考这几个人究竟为了什么为梁东效力。 七爷跟老蛤,本来就是挖金人,来这里得过去;梁若伊纯粹是梁东叫来监视我们的;麻子一开始就跟梁若伊共同出现,应该与梁东早就认识或者有来往;唯独这个布袋和尚,都出家人四大皆空,看他脑壳上的八枚戒疤应该是位得道高僧,为何还要趟这趟浑水?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们走出了第二条甬道。 这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仍不是什么中殿,而是一座高耸的楼阁! 第二十一章 呲铁之谜 我跟布袋和尚站在楼阁下,七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上天台!” 我急忙扭头看去,果然,七爷跟在我们身后从甬道中走了出来,冲我笑了笑。 “七爷,你见过那肉尸?!” “见过。” “交过手?” “嗯。”七爷苦笑道:“那种东西不算什么,只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情急之下先躲了起来。”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站在上天台下,仰头看着台。 我用手电四下照过去,这才发现不远处就是一堵墙,同样很高,看样子要过去,就要进入这上天台了。 “七爷,上天台是什么?求雨拜神的?”我仰头看过去,这上天台从外表看去更像是一座灯塔,有四面阶梯,差不多十几阶,上去之后便是上天台的主体,正对我们的是一道从门内伸展出来的坡道,大约六七米长的样子。 再向上看去,整座上天台高约五丈左右,大致六层楼高的样子。 不对,六层楼高?!我们进来之后,所有的高度都算上来,也没有如此高度啊,若是这上天台还在盆地的正下方,是根本不可能这么高的! “七爷,难不成我们现在在一座山峰的肚子里?”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哈哈!是啊!”七爷打了个哈哈:“咱们现在应该快到龙首了,这上天台,就是古代帝王拜神的地方,位置自然会很好。而且到了这里,应该与吕后棺木的位置很近了!” 哦,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进去吧。”七爷迈步往里走,又回头嘱咐了我一句:“顾,这上天台不是一般的地方,很可能有些古怪的东西,你自己多加心。” 我头,刚要迈步,却忽然感觉后脑一凉,下意识喊道:“不好,心!” 话音一落,一个黑影从我身边掠过,直奔七爷而去! 是那肉尸!我手里的强光手电跟着照了过去,看到了那具令人又惧又呕的肉尸! 七爷冷哼一声,从怀里抓了个什么东西塞进嘴巴里,然后身影一晃躲开肉尸的攻击,顺势一脚朝那肉尸踢了过去! 如麻子所言,这个肉尸根本就没什么智商,反应不及被七爷一脚踢中了后心,“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七爷二话不,张嘴将嘴巴里的东西直接喷向了那肉尸的后心! “呲啦——”一声,肉尸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我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肉尸很是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心!”布袋和尚忽然轻喝了一声,就见那肉尸忽然暴起,速度奇快,猛地向距离最近的七爷扑了过去! 七爷此时没了准备,再加上距离太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只能向后一步退到了墙边,那肉尸已然近在眼前了! “滚!” 布袋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布袋里掏出了一纸纸符,身形一晃瞬间来到了肉尸身后,“啪”的一声贴在了肉尸的后心! 靠!捉鬼?!茅山道士啊你?!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老和尚除了诵几声佛号、一身的和尚打扮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像是和尚了! “呼……谢谢大师了。”七爷额头上一层冷汗:“忘了它存活了两千年,一块百血石竟然对付不了它……” 布袋和尚只是微微了下头,转身向那上天台走去。 七爷苦笑了下,招呼我跟了上去。 “七爷,百血石是什么东西?”我一边走一边问道,这一路上,我对这些东西最感兴趣了。 “百血石,其实就是用一百种动物的鲜血制成的,里面加上一些草药,凝结成跟石头一般的东西。”七爷解释道:“辟邪不,关键时候还能杀死大多数的邪物。” 我“哦”了一声,却见七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解道:“跟我有关系?” “哈哈!”七爷笑道:“你们顾家的血最值钱,百血石中若是有你顾家的血,刚才那肉尸必死!”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里也自然知道七爷是在开玩笑。 此时我们三人已经走过坡道,进入到了上天台里面。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旋转上去的阶梯,直通台。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脑,之前七爷这里面可能有东西,可是我没有感觉后脑发凉啊! “上去吧!”这次七爷当先迈上了旋转而上的阶梯。 布袋和尚随即跟了上去,我最后一个迈了上去。 迈上第一个台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当然不是什么邪物,而是觉得脚步很沉重。我抬头问道:“七爷,大师,我怎么觉得步子好重啊!” 脚下的阶梯是用砖土夯成的,应该没有多大的摩擦力啊! 七爷扭头看了我一眼:“顾,你最后一次见到呲铁,是在什么地方?” 我一怔,不知道七爷为什么忽然问起呲铁的事情:“是在前殿中,它吃了那个铁质香炉。” 七爷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下道:“这东西可能跟过来了,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咱们快吧!” 我们加快了脚步,可是越往上,我就觉得步子愈发沉重,甚至会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几分钟之后,七爷停了下来。 “这么走我们是上不去的。”七爷道。 我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提起精神抬头看去,竟然发现我们走了这么久,还留在原地! 见鬼了?鬼打墙?!我脑海中冒出了几个字眼儿。 “难道,还得叫那个呲铁帮忙?!”七爷苦笑道。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七爷,这个呲铁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时老和尚也只告诉了我它的名字,并没有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呲铁,是一种远古兽类。”七爷道:“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它因为基因的原因,喜食铁元素,而且它体内的血液中就含有数种金属元素。就是一个怪物,《神异经》中有过记载。” 我还是不解:“那为何需要它呢?” “你想想,每次它一接近那种门,门就会开,为什么?”七爷反问道。 我一拍脑袋:“难不成是因为磁场?” “没错!”七爷笑道:“秦始皇当年建造阿房宫的时候,就命人建造了磁石门,一旦有人佩戴宝剑或者是其他的铁质兵刃,是根本进不去的。这阿房陵墓自然也是这样建造的。” 我挠挠头: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超越了我的世界观了…… 我们三人正思忖该如何是好,下面的甬道出口忽然闪出了一道黑影! 第二十二章 泾河水涨 虽然我一直拿着手电照着,但是毕竟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眼睛对黑暗的适应速度快了许多,那道黑影从甬道内一闪出,我就认出那是麻子的身影! “麻子!”我叫了一声。 “快上去!”麻子听到我的声音,迅速冲了过来:“那个野牛、不是,那个呲铁跟过来了!” 七爷一喜:“好!你们一定要闭上眼睛,知道么?!” 闭眼?我不知道七爷要搞什么鬼,但还是接过七爷递过来的一根绳子,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甬道中传来了沉重的蹄子声,那呲铁已经冲过来了。 “走!上去,千万不要睁开眼睛!”七爷罢,我就觉得手里的绳子拽了一下,急忙跟上了脚步。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们关掉了手电,在黑暗中闭着眼睛走上旋转而且没有任何保护设施的阶梯,足足有十五米高啊!不过正如七爷所,那呲铁一来,果然改变了这里的磁场,脚步轻盈了许多。 这让我想起了沈阳的怪坡。当时读大学的时候我曾经感受过,不过那种力量,要比刚才的弱了许多。 “哞——” 也就走了不到一分钟,那呲铁就从甬道中跑了出来,就在上天台下面嘶吼着。 “它会不会冲上来啊?!”我声音发颤地问道。如果这怪物真的冲上来,别让它吃掉,摔下去也会没了半条命啊! “它一时半会儿冲不上来的!”七爷语气有些急促:“这个地方磁场很怪,咱们在这里也改变了磁场,它如果现在上来,就像刚才的咱们,会出现磁场压力下的幻觉,上不来的!” 我们四个人挨得很近,感受着绳子方向的变化一向上面走去。而下面的呲铁果然如七爷所,只是在下面低吼,却没有冲上来。 原本一两分钟的路程,我们走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踏上了平整的地面,我已经是一身的汗水,都湿透了,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眼睛慢慢睁开,长出了一口气。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桥,过了桥,便是那道不可逾越的城墙对面了。 “马上过去,要不然那呲铁一会儿就追上来了!”七爷罢自己径直跑了过去。 我打开手电,也急忙跟了过去。 石桥的长度不足五米,几个大步就过来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环形的河水,河水对面是一个半圆形的平地,大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平地上有两座不大的祭台,外加一鼎祭炉。 七爷半张着嘴巴走了过去,站在宽度约四米左右的河边:“呵呵,到了!到了!前面没路了,应该就是这里了!” 此时身后的上天台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七爷一愣,突然转身回到了桥边:“老蛤、梁姐,闭上眼睛上来!” 是老蛤跟梁若伊?!七爷怎么知道是他们俩的?!我心里直犯嘀咕:七爷跟老蛤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了。 我也急忙跟着跑了过去,果然,从旋转阶梯上来的正是连滚带爬的老蛤跟梁若伊。 这两人现在灰头土脸,像是从猪圈里刚刨出来似的。 “呼……去他妈的,老子差死在这里!”老蛤那庞大的身躯直接滚到了地上,喘着粗气不断叫骂着。而身后的梁若伊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上去也累个半死。 我急忙从背后的背包里取出了最后几瓶水递给大家,这种情况下,还是先补充下水为好。 “你们俩一直在一起?”七爷喝了口水朝老蛤问道。 “唔……嗯!”老蛤对着水瓶子狂饮,一口气喝光了:“是,咱们进来的时候,被那死人藤给缠住了,我差被勒死,刚好梁姐也被拽了过来,救了我一命。我们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你们都不见了,我四下一瞧,运气还不错,刚好被那些死人藤拽进了一个地下甬道里,应该是当时建造墓葬的那些人偷挖的,准备完工之后溜走的。” “嗯,我倒是忘了这一。”七爷苦笑了下:“不过看你们走的这个捷径也不算轻松啊。” “妈的,那些死人藤跟疯了一样,那些地下河水原本都退了,没想到我们走了不一会儿,那些水又溢了出来,而且水势凶猛。死人藤重新出现,而且比咱们遇到的时候更加疯狂!真的,这次要不是梁姐,我真出不来了!” 我拿着手电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老蛤,还真是,老蛤现在身上有数处皮外伤,腿上有几道伤口还比较深,看样子的确被死人藤折腾得不轻。 “你是,那些地下河水涌进了地下甬道里?”七爷眉头皱了起来。 “是啊!”老蛤大咧咧道。 七爷脸色一凛:“这个墓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了,咱们真要抓紧了,完事之后能原路返回最好,不能原路返回的话……” 后面的话七爷没,不过我看七爷的脸色,知道现在情况有些危急了。七爷虽是宗师级的挖金人,但是此种两千年的大墓约摸他也从未见过,能安全走到这里已经算得上奇迹了。若是真不能原路返回的话,估计七爷心里也没底了。 一行六人终于又重新团聚,我们回到了那条河边,见水流的确比刚才湍急了不少。 上天台下面的呲铁仍旧在不断低吼,满身金属元素的它貌似已经磁场大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时半会儿对我们形不成威胁。 “老蛤!”七爷朝老蛤叫了一声。 老蛤头,从自己的包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只活蛤蜊跟一只长柄的勺子,递给了七爷。 七爷接过蛤蜊放在长勺上,慢慢悠悠将蛤蜊送入到了河水中。 这应该是在测试河水有没有毒吧。我想到。不过从泾河开始,这座墓葬中所引流的河道还真是奇异,这些应该是人工开凿的地下河道是来溺死盗墓者的,不如它们是一个开关,只要有人进入墓葬将其打开,后面就会引来各种麻烦。 众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只已经进入河水中的蛤蜊,意外的是,蛤蜊并没有什么异样,活蹦乱跳的。我耸耸肩,觉得这里要是有邪物的话,我的后脑应该会发凉的,现在没有这种感觉,此地应该很安全。 “轰隆轰隆……” 脚下忽然传来了一阵“轰隆”声,七爷一个激灵没站稳,勺子一歪,蛤蜊被河水冲走了。 “泾河水泛上来了!”七爷指着面前的河流道:“你们看!” 第二十三章 极速开棺 此时老蛤也开着一只强光手电,加上我手里的手电,将并不大的这块地方照的很是明亮。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河流的水越来越湍急,水位线却是以很快的速度下降着。此处的海拔应该是整座阿房陵墓最高的地方了,也就是七爷所的龙首。现在所有的水都在往下流,等它们汇聚在一起,再加上泾河的地下河水,这里将很快变成一个密封的水缸,所有人都逃不掉! 仅仅一分钟之后,面前的这条河流的水就全部干涸了,露出了河床。 “走,过去!”七爷心急,跳入到了泥泞不堪的河床里,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这河床距离地面并不高,不足两米,我们几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下面的“轰隆”声连续不断地传过来,估计下面的前殿与祭坛已经差不多是汪洋一片了。 我们很快来到对岸,看着面前的两座祭台跟一鼎祭炉。 我跟老蛤用手电照着四周,发现墙壁上刻着一些图画,情景多数是以皇宫为主,一人身穿龙袍、头戴金冠坐在龙椅之上,下面或是众臣朝拜,或是舞女翩翩,至于龙椅上坐着的究竟是秦始皇嬴政还是高祖刘邦,就不得而知了。 “这座阿房陵墓,大约是在哪位皇帝时建成的?”我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道。”七爷回答倒也干脆。 我扭头看了一眼其他人,见布袋和尚正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断诵经,顿觉有些滑稽。 七爷从包里取出了三根回灵香,用打火机燃,在两座祭台前各拜了三拜,然后将回灵香插进了祭炉中,又拜了三拜。 “啪”的一声,那回灵香插进祭炉中不到十秒钟,忽然掉入到祭炉的底部,消失了! 随后,祭炉的正后方传来了“吱”的一声,地面上凭空打开了一扇石门! 我们霎时兴奋起来,急忙绕过祭炉看过去,就见门下露出了黑漆漆的一个方形洞口,拿着手电照过去,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一尊棺木! 高祖刘邦设想中自己的安葬,就是此处了!不过,现在这尊黑色棺木里面装着的不是他刘邦,而是给他戴了几十年绿帽子的爱妻吕雉! 七爷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绕着墓穴走了一圈,朝老蛤头,然后走到我的身边:“顾,接下来看你的了!” “我?!”我一脸惊诧,都到了这一步了,应该是你七爷的长处啊,怎么还需要我呢! 七爷还没话,脚下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轰隆”声瞬间大了许多,就如同在耳边一般。而就在此时,那上天台的出口蓦地传来了“哞”的一声,众人不约而同看过去,竟然见到那呲铁冲了上来! 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在黑暗中狠狠地盯着我们,像是立刻要冲上来将我们撕成碎片。 “梁姐,还有吴家爷,麻烦你们牵制一下那呲铁!”七爷的语气不容否定,然后看着我:“顾,你下去!” 我一怔,扭头一瞧,见老蛤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条绳索扔进了墓穴中。看这样子,是需要我下去,将绳索套在那棺材上,然后老蛤拉上来。 好吧!我也认命,毕竟这上面六个人,只有我天生不惧这邪物。 我苦笑了下,见梁若伊跟麻子已经过去牵扯住那呲铁了,时间紧急,也不会给我思索的机会。我朝老蛤了下头,抓着绳索慢慢顺了下去。 墓穴不深,两步就下到了穴底,我嘴里叼着手电,拿到手里照过去,不禁一怔:“七爷,这吕后的棺木,竟然只有一尊棺材!” “哦?没有棺椁么?”七爷倒是不惊讶。 我头:“没有。” “那就对了!”七爷兴奋了:“这处吉穴是不能用金银珠宝的,吕后深知此中深意,顾你赶紧弄好拉上来!” 我应了一声,将绳索挂在棺材上,觉得没有问题之后就率先上来,跟老蛤一起慢慢将棺材给拉了上来。 棺材很轻,拉上来之后七爷给众人分发了一颗什么东西含在嘴巴里——自然是没有我的了。 我扭头瞧去,见麻子用很诡异的身法缠住了那呲铁,我不敢用手电直射那呲铁,生怕这个怪物会直奔我过来。脚下的“轰隆”声倒是越来越近了,像是世界末日的感觉。 “开棺!”七爷准备的差不多,一声令道。 老蛤头,从包里抽出了一根类似镊子又像是钳子的工具走上前,围着棺材绕了一圈,开始动手开棺。 就在老蛤第一下撬进去的时候,地面猛地一震,我一个趔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桥的那边传来了梁若伊的叫声:“你们快!水已经涨上来了!” 这么快?!我不禁大吃一惊,趴在地上看过去,果不其然,那上天台已经微微晃动,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呲铁此时也如同疯了一般,不断的四处乱撞。 “妈的!”七爷破天荒暴了一句粗口,上前拉住老蛤:“老蛤,你赶紧炸一个出口出来!开棺由我来!” 老蛤应了一声,拿着手电走到一边去了,不知道从包里取出了一个什么工具,贴在墙壁上听了起来。 七爷这边更加直接,什么工具都不用,扎了一个马步,猛地大喝一声,一掌拍在了刚才老蛤开棺的地方! “啪”的一声,那棺盖竟然被七爷这一下震了开来,七爷二话不飞起一脚将那棺盖踢飞了出去! 我们刚要上前去看,脚下再次传来了“轰隆”巨响,接着就是一股更加强烈的震动,连布袋和尚都一个踉跄差摔倒在地。 “噼啪——哗啦——” 接连两声巨响传来,我急忙拿着手电照过去,竟然看到那上天台已经没了,那个地方只剩下了一团浓浓的灰尘! “麻子?!梁若伊!”我大声叫了两声,就见两道人影从灰尘中窜了出来! “七爷,这到底是怎么了?!”麻子满脸的惊骇:“不是水!不仅仅是水!连下面的整个地面都冲上来了!我们再不走,就成了肉夹馍了!” 七爷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看了麻子一眼,来不及回话就急忙冲到了已经打开的棺材前! 我一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站起身冲了过去。 棺材里面空荡荡的,除去一具头戴金冠的骸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第二十四章 白走一遭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七爷,梁若伊,麻子,老蛤,再加上原本就一副冰脸的布袋和尚,全都面无表情看着棺材里面。 真的,除了一具头戴金冠的白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呵!呵呵……”七爷忽然一声冷笑:“吕后啊吕后,你再聪明,也舍不得头的这金冠啊!你可知道,虽然这金冠成就了你皇帝的美梦,可是也让你吕氏家族踏入了永世不得翻身的境地?!” 汉甲,没有在这棺材里。也就是,我们费了好几天的工夫,白干了! “哞——” 许久没有发出声音的呲铁忽然叫了一声,我们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这只怪物已然躺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看上去奄奄一息。 “我明白了!”七爷大叫了一声:“真是自作孽!我们把呲铁引过来,简直就是引火**!它本身就是一大块铁,这泾河水一涨,将原本埋在地面之下的那块控制磁石门与扰乱磁场的磁石给冲了出来,依靠着泾河水的浮力与这呲铁的吸力,将我们变成肉夹馍!” 七爷话音刚落,黑暗中再次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地面再次震动,泾河水已经从上天台的台出口涌了进来! “老蛤!你快!”七爷一脸怒气地叫道。 “七爷!”老蛤满脸惊慌:“七爷!外面、外面全是水啊!” 什么?!梁若伊此时面若死灰——外面全是水,代表什么意思?明我们现在根本就无路可逃,等一会儿我们不仅仅是肉夹馍,还是水煮鱼! 七爷沉吟了几秒钟,一跺脚:“那也炸开!快!” 老蛤看了七爷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从包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球,用折叠铲在墙上挖了一个洞,将球放在里面,而后掏出了一条绳索扔给我们:“快,系上!” 事已至此,为了活命也只能赌一把了。我们用最快的时间将绳索固定在自己腰间,就像昨日过泾河一样。 “准备好,我要……” 老蛤还没完,我们脚下突然猛地一震,地面瞬间崩裂,随着那呲铁一声绝望的“哞”声,我“噗通”一声落入到了水中…… 慌乱中,我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子,手里的手电也早就甩了出去,接连喝了几口水之后,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心里有些绝望了。 恍惚中,我听到了“轰”的一声巨响,而后感觉有股力量将我拉出了水面。我本能地张开嘴巴将水吐了出来,猛吸了几口氧气之后,这才慢慢回过神儿来。 星星,夜空! 我保证,我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哪次觉得星空是如此的美妙!我刚要寻找岸边,耳边却传来了麻子轻微的声音:“顾,你帮我拿个东西!” 我一个激灵,本能的拒绝道:“不去!那金冠再值钱,我也不拿!” 麻子拍了我一下:“不是那金冠!” 见我还在犹豫,麻子索性一把拉着我重新进入到了水中。 他将我拉到了那吕后的棺材前,因为浮力的原因,吕后的尸骨已然漂了起来,麻子伸手指向吕后尸骨的嘴巴,示意我拿什么东西。 我咬咬牙游过去一瞧,看到那吕后的嘴巴里竟然含着一个拇指大的圆筒状物体,我也憋不住气了,在心里骂了麻子一句,伸手将圆筒从吕后嘴巴里取出,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急忙浮上了水面。 “顾!上来!” 老蛤的声音将我彻底唤醒,我顺着声音看去,见老蛤他们已经爬上了岸,朝他们摆摆手,就将我跟麻子拉了上去。 此时我们就在嵯峨山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或者,应该是在那龙首之上。下面的盆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形成了一座湖泊。阿房陵墓,就此被淹没在湖水之下。 众人坐在地上,脸上表情各异。 七爷脸上的微笑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老蛤则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着什么,好像在找自己的蛤蜊。布袋和尚还是那副冷冰冰的事不关己的表情,梁若伊看上去有些怅然若失,倒是麻子,似是因为我帮他拿到了那个圆筒状的东西,满是麻痘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我心里倒是感叹不已:两千年前的墓葬,竟然如此奇妙,不仅利用了大自然的奥妙,还人工将其升级,死人藤与地下河水,怪物呲铁与磁石门,看似我们一关关通过,其实是在自掘坟墓。 不过,我们并没有找到应该存留在墓葬中的那件汉甲。也就是,最后一个在吕后阿房陵墓中盗取汉甲的人,连最后一件都带走了。可是,如七爷他们所言,世上除了我顾家天生不惧邪物,能够抑制单件汉甲之外,别的人得到汉甲,只会惨死。 吕家寨的村长看着七爷面熟,或许七爷之前真的来过吕家寨。只是现在看来,梁东所得的第一个线索是假的,或者已经过时了。 “走吧,回吕家寨。”七爷已经没有几天前那么神采奕奕了,看得出,这次白来一场,对他的打击有些大。 此时天色渐暗,我们虽然饿着肚子,但是为了能够尽快的回到吕家寨,赶路的速度很快。 晚上九钟,我们看到了吕家寨。 “饿死老子了,回去先弄吃的!”老蛤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路,差没把这个壮汉给饿疯。 “等等,我怎么觉得有不对劲儿。”七爷眉头微皱看着寨子:“你们看,这才九钟,怎么没有人家亮灯啊!” 我们一眼看过去,还真是如此,整座寨子所有人家都是黑漆漆的,没人亮灯。 “哎呀,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麻子大咧咧叫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吃了我们不成!” 麻子完便自顾自向村子里走去,我们也只好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进入寨子,敲了敲第一户人家的房门,无人应答。七爷伸手推了一下,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情景着实吓了我们一跳:这户人家三男两女,全都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双目圆睁,皮肤紫黑,像是中了剧毒! “坏了!”七爷一拍脑门,急忙将相邻几户人家的门也打开,可是为时已晚,整座吕家寨,所有人都惨死了! 第二十五章 麻子到访 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种惨事?在阿房陵墓中,我跟七爷在前殿的祭坛曾经见过烧了一半的三支回灵香,当时我们猜测有可能是吕家寨的人所,现在看来,倒有可能是另有其人了。 这个世界上除去我们六人,肯定还有很多人在觊觎汉甲,梁东能得到的消息,别人不一定得不到。只是,要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将吕家寨数十人全部灭门?! 难道,我们数时前破坏了吕雉的千年吉穴,最后一根佑护吕氏后人的稻草也被我们燃了? 布袋和尚站在一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默念经文,估计在为吕家寨的众人超度。世事无常,昨日还很热闹的寨子,此后就消失在世上了。 众人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将众人的尸体抬到一个院落里,一把火,烧了…… 二十四时之后,一身疲惫的我回到了济南家中。 二叔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见到我之后瞬间醒了过来:“瑞,你怎么回来了?!” “嗯!”满身疲惫的我将背包随便一扔,走进洗手间冲了一个澡,又叫了一个外卖,这才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汉甲找到了?”二叔捏着酒葫芦问我。 我摇摇头,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跟二叔了一遍,二叔倒是不觉得奇怪:“在我意料之中。汉甲这东西,想得到的人太多了,先不它本身有多值钱,它背后隐藏的秘密,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我随便应了两声,低头大口吃着自己叫的外卖——这可是多天来我吃到的最美味的饭菜了。 “对了,晓晓过来过。”二叔:“你是不是跟她你出差了?她最近电视台比较忙,你又不在,这段时间就不过来住了,拿了些衣物走了,是住电视台的宿舍了。” “哦?”我一愣,刚才太累了,脑袋里一团乱麻,倒是把苏晓给忘了。 我急忙掏出手机给苏晓打了个电话,她在那边正在加班,最近比较忙,叫我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我也没有吃饭的胃口了。 “怎么了?”二叔似是看出我不开心,咧开嘴笑着问我。 “没事,我回屋睡了。”我打扫了一下,起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还摆放着我送给苏晓的一些布偶,她属兔,就买来了各种兔子堆满了卧室,我总是开玩笑:晓晓,你弄来了一支兔子军,你就是兔子司令啊! 苏晓比我大一届,毕业后去了电视台,我晚一年毕业,回到了古董行。到今年,在一起都快十年了。我整理了下床铺,舒舒服服地躺下,心里觉得有好多话要跟苏晓,但是她不在…… “唉……”我叹了口气,很快就睡了过去。 好多天没有在床上睡的这么踏实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钟了。我伸手去摸衣服,“啪嗒”一声,什么东西从衣服口袋里掉在了地上。 我抬头一瞧,却是从吕后嘴巴里弄出来的那个圆筒形的东西。 倒是把它给忘了!我急忙起身拿起来,仔细瞧了瞧:这东西看上去像是青铜的,外面裹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液体,此时已经脱落了许多,露出了里面的青色的真身,看上去倒像是一个药瓶。 麻子让我去拿,正是因为我辟邪,想想布袋和尚手里那个千年的定魂珠就邪气不,这东西麻子自然不敢拿。 “瑞,你起来没?”二叔忽然在门外叫我。 “起来了!”我应了一声。 “外面有个人找你,就在楼下。” “哦!”我急忙穿上衣服,草草洗漱了下走下楼,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楼喝茶。 “麻子?你怎么来了?”我一眼认出了那张“恐怖”的脸,不禁戏谑道:“你又不缺钱,怎么不去美美容啊?看你身材也不错,把脸整整,绝对帅哥一个!” 麻子学着布袋和尚的模样诵了一声佛号:“非也非也,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佛家讲究四大皆空,面皮好看或是不好看都是俗人目光,我不在意!” 我啐了麻子一口,自己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心,一边吃一边坐在麻子身边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你什么事!”麻子看了一眼外面,见没有人过来,低声道:“吕后嘴里的那东西呢?!” 噗!我嘴里的心差喷出来:“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这个!” “嘿嘿……那你先吃,先吃!” 我看了麻子一眼,又看了一眼心:靠,哪还有胃口! “在这呢。”我刚才在楼上把那东西放进自己口袋了,麻子要,就直接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麻子急忙凑过去看,瞅了半天:“喂,你,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 “这个东西……邪性么?”麻子一脸心地问道。 我摇摇头:“没什么邪性,几天前,布袋和尚为了验证我是不是顾家的人,曾经用一枚千年女尸肚子里的定魂珠试探过我,有邪气的东西,我碰一下的话会有感觉,这东西没有。” “哦,那就好!” 麻子着就要伸手去拿,我急忙伸出手挡住了:“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麻子一愣,忽然笑了:“顾啊,经过这几天的事情,你成熟了不少啊!吧,问我什么?” 我着实不敢看麻子这张笑脸,他这一笑,我都怕他把脸上的麻痘给挤破喽:“你跟七爷认识?” 在上天台下面的时候,麻子被呲铁追赶,见到我们的时候并没有跟七爷打招呼,后来在吕雉的棺材前,呲铁追了上去,七爷直接叫出了“吴家爷”四个字。当时虽然很紧张,但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没错,认识。”麻子没有否认:“认识许多年了,两边的长辈也都很熟悉!” 我头:“那你之前跟七爷有过合作?” “没有。”麻子摇头:“我们俩相差了二十岁呢,要合作也是他跟我家长辈。” 第二十六章 恶心地 麻子倒是有问必答,看上去也不像是谎的样子。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惑。 “我真的是偷!”麻子一脸委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我闲着没事自己是偷啊?!” “我问的是,你都偷什么啊?” “这个……”麻子犹豫了:“嘿嘿,我涉猎比较广,这么吧,只要良心过得去,我什么都偷!” “钱财?” 麻子一扬下巴:“这是必偷的啊!” “古董?” 麻子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顾记古董行,嘿嘿一笑:“那也得看谁家的!” “孩儿?” 麻子摆手:“这个真不做,良心上过不去。” “美女?” 麻子一拍桌子:“你把我当什么啊?!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再了,老子有钱,想找什么样子的美女找不到!” 得,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偷。 我往后靠了靠身子,指着麻子的手:“你这手,也是祖传的?” 麻子一听我问他的手,满脸的骄傲:“那当然!我们吴家世世代代都是名偷,就跟你们顾家的祖传基因不惧邪物一样,我这双白嫩细长的手儿,就是我们吴家的优秀基因。” 若不是知道打不过他,我真想把麻子怼在地上,穿一双人字拖把他碾死! “还有问题么?”麻子竟然还对我眨巴起了眼睛! 我急忙把脑袋转向一边:“听不出你的口音,你是哪里人?” “咱俩算老乡!”麻子一拍大腿:“我系东北银,当年闯关东从山东过去的!” 一句话,东北口音跟山东口音全都出来了。我狐疑地看了麻子一眼,想了想最后问道:“你认识我二叔么?还有,你知道布袋和尚是什么来历么?” “认识二叔!”麻子道:“不过你们顾家一直看不起我们吴家。至于布袋和尚嘛,就真的不知道了,不只是我,估计梁东跟七爷也不知道,这个老和尚成名几十年了,道行很深的,但是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也没人知道他平时在什么地方,更别谈来历了。” 废话!我心想,是个人就看不起你们,还自诩“名偷世家”! 我将手拿开,示意麻子可以把那圆筒状的东西拿走了。 麻子很兴奋,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拿在手里,轻轻晃了一下:“咦?这里面有东西!” 我一听里面有东西,也来了精神:“你打开看看。” “我?”麻子将圆筒放在桌上,用指甲轻轻刮了几下,露出了这东西的真面目:“这就是个青铜容器啊,为什么会含在吕后的嘴巴里呢……顾,你打开!我害怕!” 他倒是实话……我将东西拿过来,见中间有一条缝隙,拧了两下,没动静;咬牙拽了两下,依旧没动静。 “打不开?”我在耳边晃了两下,还真是觉得里面有东西在动。 “你往中间挤一下!”麻子沉吟道。 我头,将青铜圆筒横在两手之间,向中间用力一挤。 “啪”的一声,我就觉一股力道不的气直接冲在了我的右手手心,还很疼。 “哎吆……”我咧着嘴巴一松手,一卷类似羊皮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麻子急忙躬身去捡,到了一半又停住看着我:“顾,你捡!” 我恨不得一脚踹在他的脸上:“没事!我没事就没事!” 麻子这才讪讪一笑,伸手捡了起来,打开看过去。 “上面是什么东西啊?”我问道。 “一张图。”麻子将那羊皮摊开在桌上:“你看看,是一张地图,画的还是挺详细的,不过,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搭眼看去,羊皮上画着一副简单明了的地图,看上去有山有水,水应该是河流,最明显的标记是河流下面的一个红色标记。 “这是羊皮卷?”我瞅了一眼麻子:“这不是电影里常有的道具嘛!” “羊皮?”麻子挠挠头:“我还真看不出来,不过看这纹路,不像是羊皮啊。” 二叔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我什么“羊皮”,凑过来问道:“什么羊皮卷?” 我将桌上的东西递给他:“二叔,你看看这是什么?” “哦!”二叔接过去,凑到鼻下嗅了嗅,眉头微皱:“瑞,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东西?” 我看了一眼麻子,:“就是前两天,在嵯峨山得到的。” “嵯峨山……”二叔头:“那就对了。这可不是什么羊皮,这是用一种草药喂制的、唔……喂制的一种人体里面的胃黏-膜!” “呕!”我顿时觉得恶心,刚才又摸又瞅了半天,二叔竟然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下,真是太吃让人不消了! “你、二叔!”我强忍住肚子里的翻腾:“你们能不能不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来确定一个东西是什么啊!” “哈!”二叔打了个哈哈:“我跟你,有很多方法,只有咱们顾家能用。你像这个黏-膜卷,吴家子要是闻了,保他三天下不来床!” “拉倒吧!”我不屑一顾:“我宁愿不做这些事,也不愿意这么恶心!” 麻子倒是很兴奋,站起身走到二叔身边:“二爷,你看看这地图,是哪里?” “地图?”二叔貌似刚才没有看上面是什么东西,此时也不过扫了一眼便扔给麻子:“不知道。” 我心里觉得好笑,二叔果然不待见麻子,麻子这种人,估计这张脸皮也是千锤百炼,厚度堪比城墙了,要不然,怎么一脸的麻子呢! 果然,麻子并没有因为二叔的冷淡而变脸色,反而一脸嬉笑地接过那黏-膜卷,指着左下角的一个字问道:“二爷,您老再给看看,这是个什么字?” 我刚才看过,这张黏-膜卷上的左下角有一个字,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不清,再加上那个字体着实不认识,看不出是个什么字。 二叔扭头看了两眼:“唔,貌似是个‘审’字。” 审?!麻子跟我同时眼前一亮:吕后的姘夫不就是审食其么?吕后死后,审食其也被杀,在阿房陵墓中并没有看到审食其的尸骨,看样子审食其应该葬在别处。 那么,这幅地图若是审食其留下来的,很有可能他早就为自己选好了墓葬,并且还有可能盗走了汉甲?可是,就算这么捋,也不通啊。如果审食其带走了汉甲,那么从我顾家的帝胄来看也应该早就被盗了,为何七爷他们行中人会不知道审食其的墓葬所在?难道审食其只带走了汉甲的其中一件或者数件,并没有全部带走? 一系列的疑问在脑海中丛生,让我觉得从此刻开始,寻找汉甲并不仅仅是为了我父亲的死还有顾家的事情,我自己也有了极大的兴趣。 “二叔,你能不能看出这是哪里?”我站起身走到二叔身边,指着那地图问道。 第二十七章 不喜欢你 二叔见我问,就认真看了一下:“如果按照你的,这幅地图是在嵯峨山上找到的,方向极有可能是上南下北,按照水的流向来看,应该由西往东!” 二叔着伸手将地图转了一下,转成了现在常用的上北下南的方向:“至于这座山,我就真看不出来的。这几个符号应该是丛林、园林的意思,始皇曾经修过一座上林苑,后来武帝重修,应该是那一片区域。” 上林苑?这座园林我知道,要是这么的话,这座山十有八-九就是嵯峨山,这条河就是泾河,这幅地图,岂不是在泾河之南有一个地方吗? 麻子跟我想的一样,我们俩对视了一眼,见到彼此脸上都有些兴奋。 “怎么?你们知道这是哪里?”二叔喝了一口酒问道。 “不知道。”麻子抢先道:“还在猜测中,唔,猜测中!” 二叔不屑地看了麻子一眼,对我道:“瑞,我上楼休息会儿,最近店里生意不忙,你有什么事就去做。” 我头,看着二叔上楼去了,这才张嘴问麻子:“你也猜这里是泾河之南对不对?很有可能就是咱们走的那片树林对不对?” 麻子一拍自己的大腿:“没错!咱兄弟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一通啊!” 我见麻子伸手过来要搭我的肩膀,急忙向一边躲闪:“别,离我远!” 麻子一脸阴笑地看着我:“怎么?不喜欢男人?” 我知道这个混蛋想恶心我,索性一咬牙回道:“不是!是不喜欢你!” “靠!”麻子果然被我恶心到了,主动向后退了一步:“好,我离你远!怎么样,去不去?” “去哪?”我经过这些天的磨练,倒是对恶心也开始有免疫力了,坐下来继续吃着心。 “泾河南啊!”麻子也坐在我的对面:“都确定了,你不去?” “去那干什么?”我摇摇头:“你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很显然啊!”麻子又“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这还用嘛?!你看啊,这上面画着的是审食其的墓葬应该大差不离吧,审食其还把这个东西放在姘头吕雉的嘴巴里,明他们是真爱啊!吕后那么多金银珠宝,肯定分了审食其不少,咱先不那汉甲在不在这座墓葬里,单这金银珠宝拿出几件,那就是价值连城啊!” 麻子一边还一边对我挤眼睛,我摇摇头:“不去。不感兴趣。” “你?!”麻子一把将我抓心的手摁住:“怎么不感兴趣呢?!二爷刚才都了,让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做!你敢不听你二叔的话?” 我往前凑了凑:“去啊?” “嗯!去!” “就咱俩?” 麻子头:“是啊!” “你会挖金么?” 麻子摇头:“不会!” 我头:“哦,我也不会。” “哎呀!”麻子快要被我折磨疯了:“我跟你,这个审食其的墓葬肯定不大,否则七爷他们会不知道?我在道儿上混了几十年、哦不,混了二十年,从没有听人起过审食其的墓葬!一个墓葬,咱俩就够了!” “那,我会得到什么?”我心里早就确定想去,不过是在逗逗麻子而已,他们这几个人,以为我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好欺负,但我手里也有筹码啊,你们要是用不到我,肯定不会来找我。 “唔……”麻子沉吟了一会儿:“这样,咱们挖出来的东西,最值钱的汉甲归你,剩下的,三七分,我七你三,如何?” 你倒是不傻!我想,那汉甲本来就是烫手山芋,而且除了我顾家之外还没人压得住,你自然不会要,现在将价值最高的汉甲给我,剩下的再给我三分,看上去好像是我占了很大便宜,欠你一个人情似的! “那要是没有汉甲呢?”我追问。 “没有的话嘛,那就五五分!”麻子倒也不犹豫。 我头:“行吧。” 麻子“嗖”地站起身:“走吧!” “现在?” “是啊!”麻子着,竟然直接掏手机订下了两张汽车票! “济南到西安,你还真是有病啊!”我挠挠头:“我上去洗漱下!” 原本寻思着今天去找苏晓来着,没料到麻子这么急。其实想想也对,麻子是怕七爷他们知道此事,可是我也在想,此事要不要告诉七爷呢?梁若伊那边是一定不会的,至今为止我们也没有什么约定,自然不用。七爷这边…… 我站在卧室收拾了下东西,决定还是不告诉七爷了。 当晚的十钟,我跟麻子入住了西安市汽车站对面的一家宾馆中。 为了省钱,麻子这个混蛋竟然要了一个两张单人床的标间,我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麻子躺在床上似是在想着什么。 “你确定地图上那地方就是在咱们上次去的树林么?”我一边看节目一边问道。 “嗯,应该没问题。”麻子道:“虽然我不是行中人,但是还是了解一些的,那片丛林看上去风水不错,唯独让我疑惑的是,过了泾河分明就是依山傍水的大吉之位,为什么审食其选择在泾河之南呢?我虽然不是行家,但也听过山水之南,丛林之煞,是有可能形成面水背土的大凶之位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更不懂了,难不成你觉得审食其会给自己选一个大凶之地作为百年入土的吉穴?” “那就选择信任审食其?”麻子乐了:“也是,谁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不是。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这个审食其最后是被刘氏所杀,毕竟刘邦的儿子知道吕后跟他有一腿,当然不会放过他。可是他死后,会安葬在这里么?” 我一愣,麻子这个疑问倒是有些道理。吕后死在审食其前面,吕后埋葬的时候,审食其将那地图放入到吕后的嘴巴里,随后审食其被杀,他会被人安葬在自己选好的墓葬中么? “算了,早睡吧。”麻子关了灯躺进被窝里:“名天一早去租辆车,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关掉电视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坐了一天的长途汽车,身子很疲惫,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晚上喝了几杯啤酒的我感觉到一阵尿急,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 屋里的灯都关了,门口卫生间里的灯倒是亮着,虽然关着门,还是透出了一丝亮光,让我觉得屋内并不是很黑。我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隐约能看到对面高楼的霓虹灯,看样子外面还挺热闹的。 差不多清醒过来了,我起身眯着眼睛走进了卫生间,对准马桶开始放水。 我仰起头活动了下脖子,头的白炽灯照的我的眼睛有些恍惚,我急忙又低下头,顺势扭头往右边的镜子里瞅了一眼。 “麻子?!”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往一边迈了一步:镜子里出现的是麻子那张惊悚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可等我退了一步再看过去时,麻子的脸消失了,只有我顾瑞的脸而已。 第二十八章 夜半惊魂 靠! 见到镜子里没什么诡异之处,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老人深夜不要照镜子还真是对的,不是有鬼,而是怕没睡醒自己把自己吓死! 我解决完肚子的问题,冲下马桶走到水盆边洗手。 “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了三下敲门声。 我一愣,这都几了怎么还有人来敲门?顺手用沾了水的手擦了下眼睛,看了一眼门外墙上的挂钟:凌晨两半。 “谁啊?”我问了一句。 没人话,回答我的又是“咚咚咚”三下敲门声。 有病!我出去伸手拉开了房间的门,却发现门外除了地上的地毯之外什么都没有。恶作剧啊?还是我幻听?我探头出去瞧了瞧,确实什么都没有。 我咧了下嘴巴,转身关门回到自己的床上。 咦?麻子呢?我刚好侧身对着麻子的床位,却见麻子床上虽然鼓鼓的,但是见不到麻子的脑袋。他喜欢钻进被窝里睡? “麻子?”我叫了一声。 没人回应。我也懒得下床,索性掏出手机给麻子打了过去。 “你是我的呀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麻子手机那俏皮可爱的铃声响了好一阵儿,也不见麻子接电话。 死了?我心里骂了一句,起身一脚踹在麻子的被子上。 “啪”的一声,我这一脚竟然把那被子踹瘪了!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麻子的身影?! 刚才在外面敲门的是麻子?麻子遇到危险了?!我脑海中迅速旋转:不会啊,以麻子的身手,就算打不过也应该能跑掉啊!刚才他回来敲门,是给我警示让我快走? 嗯,这个断定应该是不错的!我急忙转身要收拾东西离开,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我定睛一瞧,竟然是麻子打来的!怎么可能,麻子的手机就在我面前啊! 手机屏的亮光在昏暗中不断闪烁,我咬牙接起了电话:“喂?” “顾,你在哪呢?”对面传来了麻子的声音,周围很安静。 “我?我在房间啊!你在哪啊?”我不由自主又转身看了一眼麻子的床铺,上面空无一人啊! “你在房间?怎么可能?”麻子那边传来很疑惑的语气:“你床上怎么没人啊?我以为你临阵脱逃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一时间不出话来!为什么?这是怎么了?麻子的手机在我手上,他怎么给我打的电话?我现在明明在房里,麻子不在,为何他却我没在房间里?! 时空错乱?我自嘲地笑了下,刚要话,突然觉得床下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吓得我叫了一声,低头看去,却见麻子那张满是麻痘的脸从黑暗的床底伸出来,正对着我咧着嘴笑! “啊!”我心脏差跳出来! “呼……呼……” 妈的,竟然是一个梦?!我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黑暗中我醒了过来,浑身上下全是冷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还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回过神儿来我的急忙扭头向麻子的床看过去,见麻子睡得正酣,还不时吧唧下嘴巴…… 混蛋,吓死爷我了! 我一把将被子掀开,起身去洗手间。刚刚走到洗手间门口,还没推开门,一米之外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三下敲门声很有规律,很轻。我皱了下眉头,也没问是谁,一个箭步过去拽住门把手,迅速将门打开了! 一道人影从我眼前窜过,我急忙跟了出去,却见那黑影迅速下了楼,转瞬间就不见了。 我知道我追不上,索性也就不追了。那个身影很陌生,看不出是谁。 难道被人跟踪了?我摇摇头,麻子自诩是名偷,布袋和尚虽然看不起他,但也听过他的名号,明不是徒有虚名,若是真的有人跟踪,麻子应该早就发觉了。 我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内,关了屋门,尿都差吓回去! 早上刚过五钟,麻子就把我叫醒,吃过早饭,他舔着脸跟宾馆的前台美女要了两个租车公司的地址,拉着我风尘仆仆赶了过去。 “你都快把人家女孩儿吓死了。” 租车公司不远,我一边走一边戏谑麻子。 “开玩笑!”麻子一脸得意:“那女孩儿分明是被我风流倜傥的才子气质所吸引,要不然怎么会一下子给我两个公司的地址!” “那是看你太笨了……竟然要地址不要电话!你一个电话打过去,咱们在宾馆等着不就得了吗?!”我恼怒道。 麻子一愣,站在原地想了想:“哎!你的真对啊!我怎么这么笨啊!” 我啐了他一口,拉着他进了租车公司。 我的驾照刚拿出来不久,麻子自然不放心让我开,于是他千挑万选,选了一辆灰色的皮卡,大咧咧地坐了上去。 “喂,你认得路?”我见麻子开着车在路上七拐八拐貌似很熟的样子,心里有没底。 “当然认识!”麻子一拍胸脯:“别的不,单我上次跟踪了你们一路,能不认识路吗!” 也是,我头,放心的开始补觉。 很快,我就被一阵急促的颠簸弄醒,睁眼一瞧,我们已经在树林中了。麻子的驾驶技术还真的不错,最起码以这个速度在如此崎岖的路上走,还没有翻车…… “你慢!”我瞪着麻子叫道。 “醒了?放心,撞不死你!”麻子指着前面远处影影绰绰的那座山:“你看,那就应该是嵯峨山了!应该马上就能看到泾河了。” 我懒得理他,从包里取出那副巴掌大的地图放在手上看了一下:“麻子,你知道这上面的距离是多远么?从图上看好像并不远,可是这两千年过去了,泾河有没有改过道或者是其他的,你想过没?”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麻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大学生呢,泾河就从未改过道,郑国渠你不知道?” “哦!”我讪讪一笑:“郑国渠原来就是在泾河上啊,涨知识了,谢谢啊!”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中午的一钟了,我睡了一上午,竟然不觉得饿。 “喂喂,你先找个地方停下来好不好?”我实在是害怕麻子会撞到树上:“停下来看看地图再走啊!” 麻子应了一声,一个漂亮的甩尾将皮卡停下看着我:“停下了!” 我二话不开门下车,掏出一瓶水咕嘟嘟喝进肚子里:“不管泾河有没有改道,这图上的距离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刚才看了下手机的gps,这附近信号很差,不过也能大致看出距离泾河不远了,再往前走,兴许就走过了。” 麻子头,伸手把地图拿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瘦骨老头 拿着地图瞅了半天,麻子问我:“顾,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住么?” 我一愣,指着周围的树林:“这么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再加上这块土地看上去也不是太肥沃,用不着开发吧!” “不可能,这个地方离西安那么近,西安跟咸阳都快连成一片了,要是没有特殊的情况,这地方是绝对会住人的,可是两千年过来了,那么一大片都市群中,单单留下了这么一片森林,你不觉得奇怪么?”麻子忽然变得心思缜密起来。 我头:“那你,为什么?” 麻子耸耸肩:“不知道。” 见我要作势要过去踹他,麻子急忙摆手:“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那边有个土丘,土丘下面有个不起眼的木屋,我当时以为是远处的村子有来砍柴的在那里建的,现在想想不太对啊,都这个年代了,此处又离西安跟咸阳那么近,根本就没有穷的地方,谁还用柴火啊!” “所以呢?”我鄙夷地看着麻子:“现在过去瞧瞧?” “反正不远,过去看看!”麻子将皮卡锁好,背着背包走了过去。 我四下看了一下,总觉得麻子这次叫我来就跟有预谋一样,可是既然来了,那就弄个清楚。 走了大约半个时的样子,我还真的在森林深处看到了一座不到十米高的土丘。 “唔——”我站住身子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吗麻子,我这个人最喜欢游山玩水,可是这么多年了就没出来过几回,我家那位也喜欢,我总觉得亏欠她的,现在工作了更没有多少时间。这个地方,风景不错,环境优雅,静谧恬适,鸟语花香,树木葱葱,要是能在这里盖一座屋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棒子稻米大碗茶,多美!” “噗!”麻子正喝水呢,一口喷了出来:“你可拉倒吧,咱们是来寻宝的,不是来抒发情怀的!你看到没,绕过去就到了。” 唉,没文化真可怕。 我摇摇头,跟着麻子绕过土丘,还真的看见了一座木屋。这木屋还算是精致,面积不大,木棱檐,周围还留着数个树桩,最大的树桩上刻了一个棋盘,看样子的确有人居住。 麻子要上前敲门,我一把拉住了他:“麻子,你跟我句实话,这个地方你是不是来过?或者,这屋子的主人你是不是认识?” “啪”的一声,麻子打掉我的手:“怎么?你不相信我?” “嗯!”我了头。 “唉呀!”麻子哭丧着脸:“我有必要骗你么?” 我眼珠子转了转,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上去敲门。 要相信麻子,那绝不可能,但是我还真找不到理由怀疑他。虽这个人挺可恶的,但是最起码把目的的很清楚:找我来就是为了求财,别的不谈。不像七爷,看着好像跟我了很多,但是没一句在重上。 麻子敲了几下门,屋内无人应答。 我刚要上前看看,麻子却伸手一把将门推开了。 我们俩齐齐向屋内看去,见屋内摆设简单,清净淡雅,木桌上还摆着一壶茶水,因为是深秋,温度不高,茶水还飘着淡淡的热气,看起来没泡多久。 “这还真是个好地方。”麻子迈步走了进去,抽了抽鼻子:“哎,好茶啊!真香!” 我见麻子如此推崇这茶的香气,也急忙走了进去嗅了嗅,还真别,这茶闻着有股淡淡的香气,具体是何味道一时间还不清楚,不过从鼻中进入体内,这一路上又暖又凉,不出的快意。 “喝一杯!”麻子忍不住道。 我急忙拉住他:“万一有毒呢?” “靠!这深山野外的,又没人知道咱们来,干什么要泡一壶毒茶等着咱们?!” 我想想也是,再者这茶香实在是沁人心脾,便了头,任由麻子过去倒茶了。 那茶壶刚拿起来,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歌声: 妹妹唱来哥哥合, 兄妹唱歌最快乐,阿依啊嗬嗬—— 兄妹唱歌最开心, 唱得两人心窝美,阿依啊嗬嗬—— 歌声粗犷嘹亮,抑扬顿挫,虽然我没听出唱得具体是什么,但是却跟着节奏不由自主哼了两句。 “哪里的山谣?”麻子倒茶的手停住了扭头问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没听过。” 麻子满脸的鄙夷,貌似在“你这大学白上了”! 我转身来到窗边,向外看去,见不远处的树林中正有一个人影向这边走来,背上还背着什么东西,远远看去身形矫健,步履轻盈。 “这是个练家子。”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也看到了那个人影:“这个地方还真有活人啊!听这人的口音,像是滇南的,不定还是个少数民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咱们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我转身要出门。 麻子拽了我一下,想了想,朝我摆摆手,示意一起出去。 等我们俩出门,那人已经来到了棋盘那里。 见到我跟麻子,那人一愣,摘下了草帽。 看到此人的面貌,我心里一个激灵:这是个老头儿啊!稀疏的白发扎成了一个辫子盘在脑后,骨瘦如柴,面黄如沙,面皮上的褶子一层盖一层,一指多长的白眉搭在两侧,怎么看都像是快入土的人! 这样一个老头儿,竟然健步如飞,几息之间走了数十米! “两位是?”老头儿率先话了,声音干脆,一都不像是看上去快入土的人。 “哦,我们俩是驴友!”麻子笑道:“您知道驴友不?就是喜欢野外运动的!知道这边有片森林,就开车过来了,然后车子抛锚了,我们俩就寻找帮助,这不就看到这座屋子过来了!” 老头儿哈哈一笑:“好!我这里好久没来人了,跟我进来喝茶!”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脑,没有发凉,这才确定老头儿是个活人,跟在麻子后面走了进去。 老头儿给我们俩倒了茶水,自己则走到一边用一只瓢在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嘟嘟喝了进去:“哈!这是屋后的井水,我喝了几十年了,甜!你们尝尝我的茶水!” 我跟麻子对视了一眼,品了口茶,咂巴了下嘴巴:“真香!” 老头儿脸上乐开了花,走到我俩面前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附近的人都有个不成文的习惯,这片森林,没人敢来的!” 第三十章 给你通肠 没人敢来?!老头儿的话是什么意思? 前几日我们刚来过,这片森林晚上雾气重重,而且还有些诡异,不敢来倒也是正常的。可是今天白天过来一瞧,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为什么不敢来?”麻子一口气喝掉茶杯里的茶水,自己不要脸的继续倒茶:“这里闹鬼?” “嗯!”老头儿竟然了头:“闹了几十年了。” “几十年?”我瞅着老头儿:“老先生,您是什么人啊?” “我?”老头儿呵呵一笑,坐在我俩对面:“别人都叫我‘当归先生’。” 当归先生?!这老头儿不是忽悠我吧,谁闲着没事叫什么当归先生啊!这不是草药的名字吗! “您今年高寿了?”我又问道。 当归先生摇摇头:“不知道喽,也许是活了太久了,记不清了。” 我瞥了麻子一眼,越来越觉得这个当归先生是在忽悠我们。 “老先生,你这里闹鬼,真的假的?”麻子已经接连喝了三杯茶水了。 “真的。”当归先生笑嘻嘻地看着麻子:“外面这座土丘,是座大坟!” 坟?!我跟麻子顿时来了精神,我们本来就是来找审食其的坟墓的啊,难不成就是外面那座土丘?!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当归先生,您是何人啊?怎么会住在这里啊?”我觉得还是慢慢询问比较好。 “我?”老头儿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变得浑浊起来:“我起码在这里住了有、有六七十年了吧!至于我是谁嘛,我就是个郎中……” 郎中?这个我信,怪不得你叫什么“当归先生”,可是住在这里六七十年,要知道六七十年前还在战争呢,这里估计更没人住,这么算起来,老头儿至少也有个八十岁了。 “那外面的土丘,埋的是谁?”麻子追问道。 “谁?”当归先生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土丘:“埋着好多人哩……” “听您口音,您是滇南人?” “是喽!” “滇南人,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战争!” 听到这里,我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猜想:这老头儿,不定就是个**战士,当年跟随滇军打仗才来到这里,在这里打了个败仗,全军覆没,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于是老头儿心灰意冷,决定在这里为自己的战友守墓。 不过话回来,麻子当归先生是个练家子,也不应该只是个战士或者军医这么简单。 “当归先生,您这里闹鬼,难不成就是外面这座土丘?”我指着外面的坟包包问道。 “不是不是。”当归先生摆摆手,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惊惧的神色:“晚上的时候,这片森林雾气茫茫,特别是沿着土丘往北走,约六里远,有一条泾河的支流,那个地方,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是茫茫大雾,据进去的人,都出不来!” 鬼这个东西,自然是不存在的。那些所谓的鬼怪之类,也多是类似阿房陵墓中肉尸的东西,是人为的。当然,大自然神秘莫测,要是出现一些诡异的东西倒也算正常。 “麻子,你,世界上有鬼么?” 麻子头,一本正经地道:“那是当然!世界万物各有阴阳,有黑就有白,有上就有下,有人就当然有鬼!要不然就不平衡了!” 我耸耸肩,麻子的还真有道理。 “当归先生,你是,从土丘直着往北走六里地是吗?”麻子基本确定那里就是审食其的墓葬了。 当归先生头,还没什么,麻子就一把把我拉起来:“老先生,打扰了,我们还要回家呢,就不……哎吆……” 麻子话没完,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纠结,一脸的麻痘顿时挤成了一团,实在让人不敢正视! “后生,我这茶里面,有味药叫做柏子仁,原本是用来提香的,你一路颠簸内气不顺,又一连喝了数杯茶水,提香的功能就变成通肠了……”当归先生笑嘻嘻地看着麻子解释道。 噗!我差笑出声,幸亏我就喝了一杯,这老先生还真是,刚才不,现在才! 麻子瞪了当归先生一眼,几个健步窜出去,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方便去了。 “先生,您这几十年,一直没有回老家么?”我重新坐在了当归先生面前。 老先生摇摇头:“没有,时候就是孤儿了,家?早就没了!” “那外面埋着的,都是您的战友?” “唔,是的。” 我脑海中迅速搜了一下,无奈对于滇军着实不够了解,没有找到滇军在西安一代的战争。 “顾,走了!”麻子完事了,站在门外叫我。 “当归先生,我们走了。”我起身朝老先生微微躬身,这才转身开门离开。 “我跟你,老头儿的那个地方,一定就是审食其的墓葬!”麻子走得很快,我要跑才能跟上。 “你怎么知道?老先生可是那里闹鬼的,怎么会是审食其的墓葬呢?!” “你想啊,原本我们想的是什么风水?审食其的墓葬面对泾河与嵯峨山,背倚雾气森林,可是大煞之兆啊!现在不同了,审食其的墓葬在一个常年雾气的泾河支流之上,风水瞬间逆转,自然应该是在那里!”麻子越走越快。 我应了一声,喘着粗气跟在他身后,心想回去一定每天早上爬十遍英雄山!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在我前面跟抢婚似似的麻子忽然脚底一滑,一个踉跄顺势一把抓住了身后的我,吓了我一跳:“喂!怎么了?!” 麻子一脸的惊魂未定,扭头看了我一眼,站稳之后指着前面脚下道:“我靠!你看看,吓死我了,怎么还有这种地方!” 我疑惑地向前迈了一步向下一瞧,同样吓得一个激灵:这周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而在我面前不足十公分之外,是一座直上直下的悬崖,差不多有十几米高的样子,因为地形与植被的关系,形成了一幅奇妙的画面——在悬崖的半米开外,是看不到这里有座十几米高的悬崖的,因为一眼看过去,不管是树木还是地面,都是一片坦途,就像是,大自然施了一个障眼法! 第三十一章 七爷出现 我本来就恐高,急忙拉着麻子向后撤了两步:“看来就是下面了吧?!” “我没仔细看……”麻子脸上还带着惊惧,看上去竟然比我还恐高! “你过去看看!”我。 麻子头,冷不丁拉着我向前迈了一步,吓得我大叫了一声。 “哈哈哈……” “你玩儿我啊!” 我们俩稳住身形向下面看去,果不其然,悬崖下面有一团白茫茫的雾气,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流水声。 麻子掏出那张地图,大约对应了下方位:“看起来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我重新后退了两步四下看去:“这地方,能绕到下面去么?” “绕?!”麻子摇摇头:“我跟你,这个地方,绕的话你根本就找不到它,明白么?” 找不到?我似懂非懂地头,麻子的有道理,这地方要是好找的话,估计早就被人发现了。不过那当归先生,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看样子里面有些东西。 我把担心对麻子了下,麻子头看着我:“要不然,带你来做什么?” 混蛋!用得着的这么直接嘛!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我踹了麻子屁股一脚:“怎么下去?飞下去?!” 麻子从包里取出了一根绳索,一头儿拴在了一棵大树上,一头拴在了自己腰间,然后朝我张开双臂:“过来!” 我一愣,向后侧了侧身子:“做什么?我喜欢男的是跟你开玩笑的!” 麻子一脸鄙夷:“滚!老子是个正常爷们儿!我带你下去!” “你有病啊?!你把绳索系在你自己身上,要带我下去?你是想杀了我吧?!”我才不信! “我靠!你看那是什么?!” 麻子忽然指着我的身后大叫了一声,我本能地向后看去,却感觉自己被麻子突然抱住了腰间,然后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回过神儿来,竟然发现麻子抱着我直接从悬崖上跳到了半空! “啊——”极度恐高的我都要吓尿了…… 飞到一半,麻子腰间的绳索像是到头了,猛地将他拽了一下,拽回到了崖壁上,麻子顺势双脚一,伸手将腰间的绳索打开,直直地从垂直崖壁上冲了下去! 我脑袋一阵眩晕,瞅着自己就像是自由落体一般要“啪唧”一声摔成肉饼,急忙闭上了眼睛…… “到了!”麻子一声大喝,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地面上,麻子着将我放开,我一个趔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喂,你们顾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胆鬼?!”麻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是恐高好不好!”我揉着自己有发软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发现我们已经站在雾气中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后脑,没事。 耳边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只是辨别不出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面前的雾气很浓,能见度不足三米的样子。之前在悬崖上看着这团雾气并不大,此时身临其境,才觉得比在上面见到的大得多。 麻子站在原地四下看了一圈,急忙从包里取出了一只指南针,看了下惊喜道:“能用!指南针能用!” 我耸耸肩:“这种地方,用指南针不如自己做记号!” 这一是跟七爷学的,麻子瞪了我一眼:“那也得知道方向不是!” 麻子完迈步向前走,没走两步,忽然前面不远处的雾气一阵搅动,我们俩急忙站住身子,那搅动却很快就消失了。 是活物?还是风? 我掏出手机寻思着看看地图,却发现已然没了信号。 “已经下午两了,咱们要快!”麻子面色严峻,完迈步向前走去。 周围都是树,而且湿气很大,不到十分钟,我们俩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们一直朝着水流声的方向走,可是走了许久,忽然发现水流声越来越难以辨别。 我拉着麻子站住了:“不对,我怎么感觉这河流是在躲着我们一样?刚才还觉得挺近的,怎么现在越走越远呢?” 麻子竖起耳朵,忽然凑到我耳边道:“心,我感觉附近有人在一直跟着我们。” 我一愣,忽然想起昨晚在宾馆看到的那人,今早并没有对麻子起,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怀疑,宾馆的人影应该是我们认识的,有可能是七爷他们中的一个。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却发现雾气越来越浓厚,此时已经快见不到太阳的影子了。 “刷”的一声,不远处的雾气蓦地再次一阵搅动。 麻子双脚疾,追了过去。我站在原地骂了声娘,等了一会儿不见麻子的身影,眉头一皱,决定还是自己先往水流声的地方走。 这次我决定还是做记号,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圆,然后转身朝水流声走去。 雾气开始越来越厚,能见度很快就降到了不足两米,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似乎是在地球之外的世界。耳边只有轻微“哗哗”的水流声,但是方向极为难辨,就像四下都是河水一般。 我走了几分钟,觉得不妥,站住身子靠在了一棵大树上。没了麻子,我现在连方向都辨别不清了。 “刷”的一声,侧前方的雾气忽然搅动了一下,我还没回过神儿来,从雾气中窜出了一个人影,瞬间来到了我的身前。 麻子?!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定睛看去,这人一脸笑意,下巴圆润无须,竟然是七爷! “七爷?!”我一愣,差就问:昨晚上在宾馆是不是你?!我要是问了,如果是七爷,他会承认么?如果不是,我这么问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顾,把这个吃了!” 七爷没多,伸手将一支指甲大的白色花朵塞进了我的手里,让我吃掉! 我见七爷脸上有些惊慌的神色,知道不是开玩笑,也不多言,一把将那支花吃进了嘴巴里。这花儿一入嘴,顿时一股刺鼻的臭气呛得我剧烈干咳了两声,掐着鼻子才生生咽了下去。 七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在我的注视下也拿出了一支白色花,将枝叶掐掉,只将五个花瓣吃进了肚子。 靠!你不早啊,呛得我眼泪哗哗的! “别动!见到什么都别动!”七爷轻声道。 第三十二章 环形泥路 我学着七爷将大半个脑袋埋进怀里,两个人背靠背蹲在大树下。几秒钟之后,我闻到身上散发出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臭味儿,这股味儿冷不丁闻上去还觉得挺好闻,但是之后就觉得实在是难以下鼻,就像是一桶方便面加火腿肠泡好了堆在潮湿的角落数天然后再弄到太阳底下暴晒…… 没几秒钟我就忍不住了,想扭头问七爷到底怎么了,还没动呢,就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瞬间就不敢再动了,屏住呼吸抬着眼睛看着四周。 没几秒钟,从茫茫雾气中隐隐约约冒出了一个簸箩大的黑团,不断发出“嗡嗡”的声音,迅速向我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我大气都不敢出,见七爷跟我一样,心脏不禁揪了起来。 几息之后,我看清楚了这黑团究竟是什么:竟然是一只只手掌大的蜜蜂!太吓人了!我要是敢动的话,肯定转身一头栽进七爷的怀里! 这是什么蜜蜂啊!距离我半丈距离的时候,已经能够感受到那双大翅膀所拍出来的气流,耳边除了“嗡嗡”的噪音,什么都听不到了!肉眼看去,能够看到那大如拳头的肚子上的黑色纹路! 要是老蛤在的话,我一定问问他敢不敢吃这东西! 那数只大蜜蜂“嗡嗡”地在我们头盘旋了数秒钟,这才转身朝雾气中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我哆哆嗦嗦地看向七爷,见他一脑门冷汗的朝我头,这才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 “呼……七、七爷,这是什么蜜蜂啊?!” “这是玄蜂!”七爷也坐在了地上:“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你看它屁股后面那根针,能伸缩的,要是向你刺过去,一下子就能把你串成串儿!” 哥我容易吗!我心里问候了下麻子的祖宗十八代,这才又问道:“它们怎么没蛰我们?” “刚才给你吃的叫凶灵草,很臭,玄蜂这种生物最不喜欢这种味道。”七爷一边一边撩起自己的衣服扇了扇。 我应了一声,这才记起自己身上还有股难闻的臭气,急忙学着七爷弄了几下,这才觉得好受一。 “麻子呢?!”我起身问道。问完这句话我就觉得后悔了,要是七爷不知道麻子跟我一起来的,我这不打自招,就算是七爷不会什么,也显得愚蠢至极了。 “我刚才逃过来的时候,他应该是去追我了。”七爷倒是没别的,反倒是苦笑道:“没想到我见到玄蜂有些紧张,慌不择路,麻子估计在雾气里把我给追丢了,我找到了你,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听完七爷的话,我索性直接问道:“七爷,老蛤呢?您一个人?追踪我们过来的?” 七爷打了个哈哈:“嗯,你都猜对了。我一个人,追踪你们过来的。” “昨晚在宾馆的那个黑影是不是你?”我追问。 七爷摇摇头:“宾馆黑影?我今天早上才跟上你们的。” 我一愣,心里开始打鼓,昨天那个影子,绝对不是胖嘟嘟的布袋和尚,更不会是身材玲珑有致的梁若伊,也不是高大强壮的老蛤,现在若不是七爷的话,会是谁? 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叹了口气问道:“七爷,咱们现在往哪走?” 七爷微微一笑站起身:“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追你么?” “嘿,七爷要是想,会主动跟我的。”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七爷道:“具体正确与否,要找到审食其的墓葬才能知道。” 七爷完四下看了一下,确定了方向之后朝我头,当先走了过去。 此时我身上又潮又臭,要是苏晓在这里,一定会捂着鼻子骂我!我一边想一边傻乐,心里倒是真的很想念她。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身边的雾气忽然慢慢散去,再走一会儿,又逐渐浓厚,像是在跟我们捉迷藏一般。 又走了不足十分钟,脚下的路蓦地变得十分泥泞、湿滑。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一路走来,没见到麻子的踪影,这个家伙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万一被那玄蜂咬了,脸上的麻痘都破了,那场面实在是…… 我不忍心想下去了,紧紧跟着七爷:“七爷,这地方从断崖上看着不大啊!怎么走了这么久?” 七爷脸上带着苦笑:“因为从断崖上看,我们看不清这雾气笼罩的地形,你难道没发觉,现在咱们走的路很像是一个环形的梯田么?而且高地落差并不规律,因为有雾气的缘故很难察觉,但是如果分不清方向的话,绕几圈就会把自己绕进去,这辈子就出不去了!” 啊?!我这才想起那个当归先生过“进去的人没一个出来过”是什么意思。原来除去玄蜂这种东西之外,还有地形的缘故在里面。 “你看!”七爷忽然站住身子,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让我看去:“其实我之前已经上下绕了几圈了,若不是我常常遇到类似的情况,现在咱俩在这种耗费体力的泥泞路上走,早就虚脱了。” 我顺着七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浓浓雾气中,前面不远处是一条斜着缓步向上的环形路,比我们所站的地方差不多高出一尺左右,再往远处看去,像是又往下走了。 还真的是这样,若不能判定准确方向的话,很可能会在这里的环形路上无限绕圈子,直到饿死! 我还是有不信邪,掏出手机打开了指南针,不到五秒钟,指南针竟然错乱了,四处摇摆,不知道该指向何处! “七爷,这?”我苦笑着看着七爷。 “有些地方,不适合指南针的。”七爷笑着看着我:“古代的司南跟之后的指南针,都是对正常情况下的磁场而定,我告诉你,有时候,有的人身上的磁场,都会扰乱指南针的运转。” 信什么都不如信自己,这句老话的不错。 七爷刚完,远处雾气中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听上去似远非远,似近非近,却又真真切切。 第三十三章 阿房之殇 突然听到的这个“叮叮咚咚”的声音,让七爷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朝我摆摆手:“走!应该是麻子!” 那张粘膜地图,现在在麻子的手里。不过麻子一个江洋大盗,难道还会挖金倒穴之术? “七爷,麻子不仅仅是个偷么?”我问。 七爷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不你也应该知道。麻子能被那个梁东看上,若是没有真本事,可能么?” 我还想问问这个神秘的梁东,却忽然发觉我们距离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已经很近了。 面前依旧是能见度不足三米的浓重雾气,在雾气中,我能够清清楚楚听到“叮咚”的声音,只是此时听得真切,这不是什么泉水之声,而更像是有人在凿地。 我基本断定,那就是麻子了。 七爷示意我不要话,往四下看了一下,忽然伸手指着一个地方让我看。 我顺着七爷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地上有一个个画下的“十”字形,直径差不多有三尺,有几个还被挖了。 哈!我顿时明白过来,麻子是在用最笨的方法寻找审食其的墓葬——十字坐标排除法。我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在一本书中看过,因为某些原因,只能确定某一样东西的大致位置,而不能推断其误差最的位置坐标,因此,就在大致位置的一个圆圈内画满“十字坐标”,一个个排除。 这个方法虽然笨,但是在此种背-景下却是效率最高的一种方法。 “嗯?!” 我正想着呢,雾气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咦,我瞬间就听出来了,这人就是麻子。看样子,这家伙真的有所发现了! 七爷比我还着急,转身一把拉着我向一个方向紧走数步,就从茫茫雾气中再次见到了麻子的身影。 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直径半丈有余的大坑,已经被挖下去一米多深,我急忙朝里面看去,就见麻子正弓着身子,面前斜竖着一座黑漆漆的木棺。 棺盖,已经打开了。麻子抬头看了我跟七爷一眼,脸上充满了不甘与遗憾。 我急忙绕到另一边朝黑色木棺内看去,发现里面除去一具看不出模样的白骨之外,什么都没有…… “顾,是不是空空如也?”七爷笑着问我。 我头:“七爷,你怎么知道?!” “哈哈!”七爷忽然发出一声略有些悲惨的笑声:“真是、真是可笑啊!我跟你们,这尊木棺里面,不是审食其!而是那个自作聪明的吕后!” 吕后?!我一脸诧异地与麻子相视一眼:吕后的墓葬不是在嵯峨山么?前几日我们刚刚从嵯峨山的阿房陵墓回来啊,这里不应该是审食其么?! “麻子,你看看此尸骨的盆骨。”七爷依旧没有向木棺内看一眼:“你看看,她盆骨摆好之后,骨盆上口是不是呈圆形或者椭圆形?” 麻子低头仔细看了看,从自己嘴巴里掏出了一只黑驴蹄子:“是!” “那你再看看盆腔是不是呈圆筒状?” 麻子又头:“是!” “最重要的,你看看耻骨的闭孔,是不是呈三角形?” 麻子一脸惊骇,有些吃力地看了一会儿:“唔,应该是的……” “所以!”七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本身就是一具女性的尸骨!这是吕雉,而躺在嵯峨山中的那位头戴金冠的,是审食其!” 我大脑飞快转了几圈,如果如七爷所言,很多疑就迎刃而解了。为何吕雉明知道嵯峨山阿房陵墓是一座千年吉穴,也明明知道此吉穴不发金银,却又戴了一金冠?原因就是,审食其不知道此中缘由,自己戴了一金冠下葬了,反而吉穴未发,审家灭了门不,吕雉也因此落了个悲惨下场。 审食其为何在自己嘴里放了这张地图,不得而知。难道是他真的太爱吕后,虽然抢了其墓葬,但是也要让吕后能在那个世界找到自己,再次相会?更可悲的是吕家寨的吕氏后人,为了逃难只能隐居在那里,祭拜看守了两千年的祖先,却不姓吕而姓审! 可是,将吕家寨灭门的人是谁?还有,先是高祖刘邦,再是吕后吕雉,最后是她的姘头审食其,真爱也好虚情也罢,在审食其死了之后,汉甲到底去了哪里?根据猜测,审食其下葬在阿房陵墓时,整套汉甲应该还是存在的,那么又是谁将整套汉甲盗出了呢?! 要知道,汉甲本身就是至邪之物,不管是分开还是成套出现,都对持有者有着极大的威胁,因此,也只有死去的人,才敢将汉甲陪葬与自己,时刻留在身边。也就是,除去我顾家那件帝胄,其余的五件汉甲,极大可能还是留在某一座墓葬之中。 问题是,谁才知道会是哪座墓葬呢?我心里一动,想起了这件事情的背后操控者,梁东…… 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没有梁东的人。那就是,梁东很有可能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汉甲,下一件汉甲在哪,他也许早就有了目标。 我站在原地一脸苦笑,原本以为可以寻得一件汉甲的,没想到费尽千辛万苦,整个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麻子站在墓穴中讪讪笑了几声,爬上来开始将墓葬掩埋。我并没有询问他刚才去了哪里,为什么丢下我自己跑了,现在我心里比之前更没底。 当晚,我们在西安找了家宾馆住了一晚,还酌了几杯,只是谁的心里都觉得有些闷,不多时就醉了,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坐上了回济南的火车。 坐在车上,我倒是心情好了不少,毕竟觉得寻找汉甲一事,我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七爷虽然脸上依旧带着自然的微笑,但是我也看得出来,原本就对这次寻找很看重的他心里很失落。麻子就更不用了,这个混蛋只要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就会觉得白干了,满心的不甘。 我看着麻子那张失望至极的麻痘脸就觉得滑稽,刚要张口戏谑他几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顾瑞?真的是你?!” 第一章 发小警花 听到有人叫我,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扭头看过去,就见我身后站着一名身穿警-服的女孩儿,齐肩碎发,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俏鼻头,肌肤白皙,身材姣好,正一脸惊喜地看着我。 “楚莹?!”我认出了这位美女,同样满心惊喜:“莹莹?!多少年没见了!” “高中毕业就没见吧!顾瑞哥哥!”楚莹脸红扑扑的,丝毫没有陌生感地握住了我的手。 “哈哈,就是!咱们俩,可是光屁股长大的!”我拉着楚莹坐下,见身边的麻子跟七爷脸上都有些不自然,心里顿觉滑稽:你们俩,一个偷,一个盗墓的,就算都是老江湖了,见到警察还是犯虚啊! “我听叔叔你做了警察,不是在咱们老家吗,怎么来西安了?” 楚莹轻叹了口气:“瞎忙呗,前几天来学习的,就派了我一个人来,这不刚弄完,今天还要回去跟案子。你呢?怎么来西安了?两年前我去济南的时候找过二叔,是你大学毕业就让你接手古董行呢!” “我啊,算是接手了吧。”我讪讪一笑:“过来陪两个朋友看货的。” 这么,倒也好解释。我跟楚莹介绍另外两人:“这个是吴浩,你叫他麻子就行;这位大叔叫田生,我们都管他叫七爷!” 两人笑着对楚莹头,我又向他们介绍道:“这位警花妹妹呢,叫楚莹,是我发!现在在老家做警察呢!” 楚莹也笑着对他们二人了头,不过麻子跟七爷很不自然,寒暄了几句便一个闭眼憩,一个看杂志去了。 我跟楚莹聊得火热,数年不见,丝毫没有陌生感。而且我们俩,曾经心里萌生过情愫的…… “你做刑警啊?”我忽然想起楚莹要跟案子,便问道。 “是呀!你也知道,这是我时候的梦想嘛!”楚莹嘴角一咧:“那时候,你还如果有一天你被人家骗了,要我这个警察帮忙抓他呢!” 麻子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啐了他一口,没理他:“你很忙啊?还要跟案子。” 听我这么问,楚莹忽然一拍手:“我怎么忘了呢!你跟二叔可以帮帮我!” 我一愣:“我跟二叔?我们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如何帮你?” “哎呀,这件案子,要不是没有头绪,哪里轮得到我这个警察来跟啊!”楚莹满脸不情愿:“能破的案子,他们早就揽进自己怀里了。” 我顿时来了兴趣:“咱们老家的案子?什么案子这么奇怪,看。” “咱们县三中。”楚莹道:“今年新建了一座二层的教学楼,一楼是大会议室跟琴房,二楼是高二学生的教室,结果暑假之后启用,到现在两个月,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死了三个人?”我余光看到七爷也睁开了眼睛:“怎么死的?” “都是女生,还特别蹊跷。”楚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第一个是从二楼的窗台上掉下来的,头部着地,当场死亡;第二个,是晚上在寝室楼,不知为何掉进了水房的下水道里,溺死了;第三个,下了体育课回教室,刚进教学楼,猝死。” 嚯,这三个人的死,看上去没有任何联系啊! “不对吧!”我苦笑道:“这也不是什么他杀,为什么要立案?” “要是能确定他杀就好了!”楚莹显得很委屈:“正是因为不是他杀,弄得全县都人心惶惶的,所以才要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跟二叔都、都挺迷信,我也没招儿了,这才想让你帮帮我。” “姑娘,那可不是迷信!”七爷笑嘻嘻地坐过来:“你要神啊鬼啊之类的,算是迷信,可是也有很多东西,不过是现代人或者是现代的科学理解不了而已。比如八卦,比如周易,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怎么能是迷信呢!” 楚莹瞅瞅我,我急忙解释:“七爷是这方面的专家,比不比得过二叔我不知道,反正比我强多了!你不妨让他帮帮你!” “好呀!”楚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七爷您就帮帮我吧,我这件事情弄不出个所以然来,警队也不会给我其他的事情做,您就帮帮我吧。” 七爷还没话,一边的麻子凑过来道:“我还有事,到了济南就走!” 我耸耸肩:你当然有事,就算你再厉害,也是个偷,看见警察心里发慌是正常的。 “七爷,就帮帮我朋友吧。”我心里对七爷的本身跟身份都很感兴趣,若不是他就在我面前,我真想直接让楚莹帮我查一下七爷的身份。 “唔……好吧,反正最近没事,梁东那边也没消息,就陪你走一趟。”七爷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据我所知,你顾家的老家是在济阳吧?” 我笑着摇摇头:“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跟楚莹的老家是我时候生活的惠民县。” “哦,孙子故里。”七爷应了一声:“也好,圣人故乡,去看看。” 当晚我们三人就来到了惠民县,楚莹请我们俩吃了一顿晚餐,安排住下,第二天一早便打了一辆车过来接我们。 “你这警察干的,连辆车都没有。”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街景,数年没有回来,县城里的变化很大。 “有车的!”楚莹不好意思道:“不过我刚学了驾照还不熟悉,就没开。”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县里的第三中学,楚莹来过多次了,又穿着警-服,将我们两人顺利带了进去。 一走到那座浑体白色的二层教学楼下,我的后脑忽地一阵发凉! 我眉头顿时紧皱,看向七爷:“七爷,这楼?!” 七爷头,围着教学楼绕了一圈,然后对楚莹道:“你能找到建设这栋楼的包工头么?” 楚莹一愣:“我试试看吧,咱们一起去行政办公室问问。” 行政办公室就在一楼,我进了楼内,就觉楼内冷飕飕的,虽然已是初秋,但是这种温度绝对不是应该有的。刚才跟着七爷绕了一圈,我还发现这栋楼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若是从高处鸟瞰,很像一个,棺材。 第二章 地中掘埙 五分钟后,我跟七爷、楚莹三人坐在行政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对面一直吸着烟的中年男子郑老师。 “哎吆,我可跟你们啊,别那些学生了,现在就连我都不敢进这座教学楼了!”郑老师露着一嘴的黄牙道:“这教学楼用了两个月,死了三个女孩子,作孽啊真是!” “您放心吧,虽然这件事情不能立案,但是我们警队还是很关心的,请了两名专家过来帮忙,希望能够找到原因。”楚莹话也不带打草稿的,转眼间我跟七爷就成了专家了。 “那敢情好啊!”郑老师操着地道的惠民方言:“两位专家可要上上心啊,要不然,我们学校声誉受损,生源下降,可不好喽!要是能找出原因,我们学校一定好好感谢二位!” 郑老师一边,一边悄悄捻了捻两根手指,示意会给我们好处的。 我心里一阵打鼓,看样子这件事情真的让三中跟教育局感到棘手了,否则,一个公立学校的行政主任,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我扭头看向七爷,寻思张嘴让他吹吹牛,谁知道七爷直接一摆手:“什么都不用,方法只有一个,你们加盖一层,将二层教学楼改成三层,最好,改造成‘l’形,保你没事!” 得,就这么简单?! 郑老师跟楚莹面面相觑,似是也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既然把我请来了,就要相信我。”七爷有些喧宾夺主:“不过我还有件事情想让郑老师帮帮忙,能不能帮我找到这座楼的包工头?” “包工头?”郑老师一拍自己的大腿:“好!那家伙正在给我们收拾操场呢!” 我们又聊了几句,郑老师详细问了下关于教学楼的事情,这才急忙起身带着我们下楼,绕过教学楼来到了正在翻新的操场上。 “老王!有人找你!”郑老师大声叫了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三十来岁的汉子跑了过来,郑老师跟他交代了几句便去找校长去了。 “您找我有事啊?”老王满脸的汗水,笑嘻嘻地走到我们三人面前来问道。 “问你个事儿。”七爷笑道:“你当时建造这座教学楼,挖地基的时候,有没有挖出什么东西来?” “有啊!”老王丝毫没有犹豫:“当时挖出来一个什么乐器!学校的一个音乐老师保存完好,他还当众演奏了一下,随后就被珍藏在琴房里了。” 乐器?!我这才明白七爷为何要找这个包工头,难道那乐器是个邪物? “怪不得……”七爷若有所思地头:“那乐器是什么样子的?” “黑色的,像是一个鸭梨的形状,不过身上有金色的刻线,看上去很贵重的。”老王皱着眉头回忆着:“一开始,县博物馆的人来了要拿走,但是那个老师在三中挖出来的就应该留在三中,都是政府部门,没有内外之分,于是就硬留了下来!” “那个老师叫什么?”七爷追问。 “叫……好像是叫韩玉山,是个老教师了,看上去都得七八十岁了。” “哦,好,你先忙,我去看看。”七爷完向我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问:“楚姑娘,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这位韩老师身在何处啊?” 楚莹从刚才七爷解决教学楼之后就一直处在一个游离状态,她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所谓“封建”的东西,听到七爷叫她,这才回过神儿来:“哦!那个,七爷您稍等,我打电话问一下。” 完她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我站在树荫下,看着身边的七爷:“七爷,那个包工头的乐器是什么啊?”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埙。”七爷道。 “埙?!”我表示从没有听过这种乐器:“七爷,容我多问一句啊,您对这件事情怎么如此感兴趣啊?” “哼!”七爷竟然破天荒鄙视了我一眼:“我跟你,我跟你们顾家也是有生意来往的,往上好几代就有了,白了,我算是半个古董贩子,这种事情再不感兴趣,那还怎么吃这碗饭!” 我耸耸肩,看样子,什么时候二叔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才会决定让我来接手顾记古董行。 “七爷!”楚莹挂掉电话走了过来:“那个韩玉山老师,生病住院了,您看?” “这样!”七爷头道:“你呢,回警队复命,顾对这里也很熟悉,我让顾带我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楚莹应了一声,将韩玉山的病房号告诉我,然后转身回警队了,我则带着七爷赶往中心医院。 半时后,我们俩站在一张病床前,看着面前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老人。 老人戴着氧气罩,骨瘦如柴,头的白发都快掉光了,只是那双眼睛还有些神采。在病房外,我们询问主治医师的时候,得知面前的韩玉山老人已经九十余岁了,之前身体一直很好,但是在半年多前,身体的各个器官忽然加速衰老,现在,只能靠着外部设施慢慢撑下去,不过,也没几天的活头了。 在听到病情之后,我瞬间就想到韩玉山老人的病情,应该与那个什么埙有关系。早上在教学楼下面,我感觉到后脑一阵发凉,明这教学楼内是有邪气的。不过应该不重,按照七爷所讲,加盖一层便能够压制住了。而且邪气也分很多种,再加上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也许有人会受邪气影响,也许有人不会。 很显然,面前的韩玉山老人与死去的那三个女孩儿,都是受这邪气影响。 “老人家,我们是三中请来的,帮助解决问题的。”七爷仍旧撒谎不眨眼:“现在问题解决了,没想到您老人家……” 着,七爷摆出了一副很悲痛的表情,我一愣,也急忙挤了挤五官,跟着七爷凑表情。 “我,呵呵,我没什么。”韩玉山话竟然很清楚,一都不像是病人:“你们来,是为了挖地基时挖出的埙吧?” 第三章 九酿春酒 当听到韩玉山直接我们来此是为了那埙,七爷明显愣了一下,而后低声道:“晚辈田生,南盘派第七代传人,不知前辈是?” 我在一边听了七爷的话也是一愣,七爷是什么人?能让他如此恭敬对着一个病床上的老人自报家门,那这个韩玉山的来历岂不是相当牛掰了?! “呵,咳咳!”韩玉山干咳了两声:“我不知道什么南盘派,我只是个音乐老师而已,那个石埙就在琴房内,你们想看可以自己去看。我没几日活头儿了,若不是年老脑袋不好使,不会着了那石埙的道儿……” 七爷头,跟韩玉山寒暄了几句,便道别拉着我出来,走到病房楼下了一支烟。 “七爷,你认识这个韩玉山?”我第一次见到七爷吸烟。 “不认识。”七爷摇摇头:“但是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自己明白是着了石埙的道儿,而且我觉得他不像是九十多岁,很可能已经百岁往上了,那双眼睛骗不了我,这老爷子是个练家子。” 我头,心里却猛地想起在泾河南碰到的那个同样可能百岁上下的当归先生!将他俩放在一起对比,竟然发现他们的样貌、身材包括那双眼睛都极其相似,就像是亲兄弟一般! 除此之外,我记得那个当归先生曾经不经意看了几次我在木屋时露出的那块龙刻玉牌——这东西是布袋和尚发现的,老和尚不话,我也不想叫别人知道,就一直藏在腰间。 距离千里之外的两个人,难道还有什么关联不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一在跟随七爷他们经历了嵯峨山一程之后,我特别的有感触。 七爷抽完手中的烟,对我道:“走吧,咱去三中琴房看看。” 很快,我们回到了三中,并且在郑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新教学楼的琴房。 作为一座贫困县的第三中学,能够专门建设一间琴房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整间琴房差不多一百平米大,除了中间是一间教室之外,剩下的地方被分成了四间琴房。在教室的正前方有一个上锁的展台,而且整个展台都被一条铁链锁在墙上。 “听博物馆的人,这东西还挺值钱呢!”郑老师面色严肃地道,那样子,似乎我跟七爷要将这里面的东西偷走。 七爷微笑着看了郑老师一眼:“郑老师啊,第一呢,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毕竟我们是警察同志带来的;第二呢,因为我们相互信任,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看一下里面的东西;第三呢,您跟我们不一样,您要是想跟韩玉山老师一样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啊?!”郑老师果然被七爷唬住了。 从今天其余几人得到的消息推测看,只有摸过或者演奏过石埙的人,才先后死去。也许,这石埙只对某些体质的人有害。要知道,从石埙出土到现在,一定不止三四个人摸过或者演奏过。 “郑老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死去的那三个女生,应该是音乐特长生,并且摸过那石埙吧?”七爷知道郑老师怕我们会破坏或者带走那个石埙,就继续吓唬他。 果不其然,郑老师一听这话立刻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七爷,愣了几秒钟才头:“好吧,我知道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当心啊!” 郑老师着,站在教室外四下看看,见没人,便急忙将一把钥匙塞给了七爷。 七爷应了一声,拉了我一把,进了教室,来到了那座微型展台前。七爷顺手从包里取出了一枚百血石含在嘴里,我微微一愣,摸了下后脑,却没有什么感觉。 钢化玻璃下面,是一只拳头大的黑色乐器,外表看上去像是鸭梨,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身上刻着数条流畅的金线,应该是装饰用的。我数了数上面的孔,一共是六个。 “这看上去,不像是石头,更像是用一根骨头淬炼出来的。”七爷了一句令人惊恐的话。 天啊,谁闲着没事把人家的骨头淬炼成埙,然后整天用嘴巴凑上去吹奏的?! 七爷看着我:“你……有感觉么?” 我摇摇头:“早上在楼下的时候曾有过一丝感觉,现在没有。” 七爷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东西邪气消失了?还是另有他物?” 我还没话,七爷又接茬道:“对了!我知道了,原因在你身上!” 七爷没有多,而是掏出钥匙打开了展柜,伸手将那圆鼓鼓的石埙拿了出来。 这一拿出来,我们瞬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 “这是?!”七爷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将石埙凑到鼻下嗅了嗅:“九酿春酒?!天啊!竟然是九酿春酒的香气!” 我站在一边一脑袋雾水:“七爷,九酿春酒是个什么酒?” “就是,怎么呢!”七爷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现在,这酒叫古井贡酒,其实早在一千多年前,这九酿春酒的酿造技术,就随着曹操进了墓葬了!没了!” “也就是现在的古井贡酒是假的喽?”我咧了下嘴巴道。 “假的倒不至于。”七爷将石埙递给我:“你二叔喜欢喝酒,而且喝得都是好酒,你耳闻目染,应该也识得酒的好坏,你闻闻。” 我伸手接过石埙放在鼻下,嗅了嗅,这股酒香似有似无,刚闻过去还觉得稍有些刺鼻,但是再闻的时候,就觉得清香无比,沁人心脾,这股香气从鼻孔一直香到肚中,瞬间让人有股要喝一大口酒的冲动。 “果然好酒啊!”我赞道:“就连我这个平日不喝酒的人都被这酒香勾起酒虫了!” 我着扭头看着七爷,嘿嘿一笑:“七爷,你这石埙,是曹孟德的?” “哈!”七爷打了个哈哈:“猜的!这酒,是曹孟德最为得意的一个本领,曹孟德,脸皮厚,也好酒,这九酿春酒,是他家乡的名酒,当时会酿此酒的人已经不多了,曹孟德为了得到酿酒之法,用尽了诡计,最后还将知道此法的人全都杀死,而后又将此酒进贡给了汉献帝,不过那酒,是个次品中的次品。” “次品中的次品都能当作贡酒,看来这酒的确厉害啊!”我一边一边细细观看手里的石埙。 “没错,所以我觉得这石埙,应该是曹孟德之物。”七爷继续道:“依照石埙的大来看,不像是人类的骨头,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不是骨头,我还真不能确定,只能确定,这东西曾经在九酿春酒里泡了数年。”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扭头看向七爷:“不对啊!七爷,要是照你这么,这教学楼下,岂不会是那曹孟德的墓葬么?!” 第四章 忘情崖滩 听我脚下是曹孟德的墓葬,七爷挥手拍了我肩膀一巴掌:“怎么可能!这种地方,风水差得要命,你找个村子里的风水先生来,都不会让人葬在这里。若真的是曹孟德的东西,很可能这下面原本是个酒窖而已!” “哦。”我应了一声,将石埙凑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 “唔儿——”声音清脆婉转,十分悦耳,只是,在此处吹起来,显得有些凄冷。 “喂,顾!”七爷急忙伸手制止了我:“这东西你都敢吹?!死人的东西,埋了两千年……” 我顿觉毛骨悚然,直接扔给了七爷:“嘿,我倒是在想,我跟曹孟德吹过同一个石埙,这算不算是时空相隔的对话啊!” “嘿嘿!”七爷忽然笑了一下:“你这不是时空对话,而是跟一位美女时空接吻。” 我更觉浑身发凉:“美女?哪个美女?” “貂蝉!”七爷语不惊人死不休。 “貂蝉?”我苦笑道:“七爷您可别开玩笑了!貂蝉此人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还难以明确,如何、如何隔空相吻!” 我嘴上虽然这么,但是心里想到自己真的跟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有过隔空一吻,倒是还觉得美滋滋的。 “貂蝉,是真实存在的。”七爷接过石埙:“曹孟德喜欢貂蝉,董卓死了之后,貂蝉曾经追随吕布,但是心里已经无爱,后来被曹孟德设计掳出,留在了自己身边,做了一名歌伎,虽然名义上只是歌伎,但是与曹孟德却有红颜知己之实,她最擅长的乐器,就是这埙。” 我瞅着七爷:“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七爷见我不相信,索性摆摆手:“算了算了,放回去吧,这东西倒是值钱,不过若是曹孟德送给貂蝉的东西,还是给人家留个念想吧。” 我瞅着七爷将石埙放回去:“那要是真的是曹孟德送给貂蝉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那貂蝉曾经来这里居住过?” “这就跟我们没关系了。”七爷锁好展柜,转身拉着我往外走:“我们这行有个规矩,可以拿死人的东西,绝对不取活人的物件儿。这东西既然已经见了天日,就不是我的猎物喽。” 我们俩一边一边走出教室,看到郑老师正有些焦急地站在门口,见我们出来,迎上来刚要话,从走廊的一边忽然跑出一个老师,朝郑老师喊道:“郑主任,不好了,您快过来!” 我跟七爷急忙跟过去,走进一间教室,就见一名女生晕倒在地,不断地抽搐。 “这?送医院啊!”郑老师急得张牙舞爪地大叫。 我见这女生像是中了邪,或者是羊癫疯之类,扭头看向七爷,想看看他有没有办法。但是当我见到七爷的脸色时,心里顿时一惊:七爷脸上现出一丝惊骇之色,虽然转瞬即逝,可仍让我看在眼里。 我不再言语,只是等五分钟之后校医院的医生过来时,女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那个,我去趟校长办公室,看样子,加盖的工程要提前了。”郑老师跟我呵七爷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七爷朝我头,我们一起离开了三中,找了一家快餐店坐下。 “七爷,你还没,那女孩子?”我试探地问道。 “你忘了,咱们第二次进教学楼找那个石埙的时候,已经没什么邪气了。”七爷一脸惋惜:“这种东西很奇妙的,就像是憋着一股气,能够在短时间内改变范围内的磁场,有些体质的人,就会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磁场改变影响到,严重的,就像刚才的那个女孩子。不过今天之后,这座教学楼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头,心里也有些沉重,总觉得那个女孩子的离开,是我们造成的。 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一了,楚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是已经复命了,等会儿就过来。我们俩坐在店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些什么,七爷倒是也接了一个电话,不过是在外面接的,我听不到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七爷才回到店内,不过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后天要出门了,第二次行动。”七爷道。 “那对七爷您来是好事啊,怎么看上去不高兴?”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知道梁东是谁么?”七爷答非所问,反问我道。 我一愣,摇摇头:“不知道,实话,我一直觉得,咱们几个人里面,我是知道的最少的。” “你错了,我听麻子过梁若伊,或者梁东找你的经过,我确定的是,除了布袋和尚之外,其余人跟你的经历是一样的。”七爷露出了一丝苦笑:“我也在寻找,这个梁东的真实身份。就在刚才,梁若伊给我发了一份邮件,限时的,现在已经销毁,你知道,上面标注的第二个目标地是哪里么?” 我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 “忘情崖滩。” “忘情崖滩?没听过这个地方……” 七爷笑了下:“这个地方我早就耳闻,而且,此地所葬的人,正是刚才跟你隔空相吻的貂蝉。” “啊?”我一脸苦笑:“七爷您别逗我,怎么可能这么巧!” “所以我问你,知不知道梁东的真实身份。我甚至开始怀疑你了。”七爷笑道:“如果梁东真的对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了解的话,这个人的心机有太深了,实力也太强大了……” 我耸耸肩,梁东到底是什么人我不关心,我关心的还是那个忘情崖滩:“七爷,你还是忘情崖滩的事情吧。” 七爷头,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经历了两千余年,汉甲究竟被谁盗过,盗出来又藏在了什么地方,在我们行内的一部分人中,都不算是秘密,包括我在内。” “您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来可是太惊人了! “顾家二爷,一样知道!”七爷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厉色:“你父亲,也知道!” 我脑袋嗡的一声,难不成我父亲的死与汉甲有关?也难怪二叔从不对我起,这里面隐藏的秘密,此时的我竟然有种惊惧感,怕了解到这些事情…… 第五章 厚脸孟德 七爷见我不话,语气便又恢复正常:“毕竟是传了两千年的东西,总会有有心人知道一些什么的,只是,这些地方都不是容易找到的。就像是那吕家寨跟阿房陵墓,若不是梁东在背后支持的话,没人会找得到;就算找到了,若不是梁东有本事将我们几个人汇聚在一起,就像那吕家寨的村长所言,一定会有去无回的。” 这两倒是很正确,我一直没有注意梁东的事情,此时经过七爷如此一,不禁也对这个梁东的实力有了一丝的惊恐感。 “那您对这个忘情崖滩,究竟了解多少?”我心里有些忐忑,其实现在我十分想知道汉甲所藏匿的几个地方,但是我也明白,就算我问,七爷也不会。 “貂蝉是真实存在的,这一在圈内没什么异议。”七爷又了一支烟:“后来貂蝉做了曹孟德的红颜知己,这一也没有异议,再后来貂蝉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坊间传是曹孟德找了一个地方金屋藏娇了。” 我头:“这倒也是,曹孟德虽然脸皮厚,但还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那貂蝉再漂亮,也不是什么良妇了,找了这么一个人,找地方将她藏起来要顺心的多。” “没错。”七爷吸了一口烟:“貂蝉通晓音律,最擅长的乐器就是那埙。曹孟德好酒,晚年时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亲手酿造的九酿春酒,那时除了他之外没人会酿造此酒,所以我一闻到那埙上的九酿春酒的酒香,就立刻怀疑是曹孟德送给貂蝉的。” “那如此来,这石埙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呢?!”我仍旧不解。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七爷摇摇头:“要不然,我早上也不会怀疑那个韩玉山,我总觉得他会知道一些什么。回到貂蝉,这位绝世美女被曹孟德养金丝雀一般养在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那地方距离海边很近,风景很美。因为当时陪在貂蝉身边的只有一个丫鬟,所以她很快就郁郁寡欢,没几年,就死了。” 我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思路:“不会吧?您是貂蝉死后,曹孟德将其埋葬在了当时她所住的地方,便叫做忘情崖滩,而且,曹孟德还将他所得的汉甲也葬在了里面?!” 七爷头:“匪夷所思吧?忘情崖滩这四个字,是曹孟德所起,你就应该明白,他对貂蝉是真心实意。根据我们行内人得到的消息,当年吕后得到汉甲之后,整套汉甲的确存放在阿房陵墓之中,之后强汉传了数百年,也没人知道那阿房陵墓中的主人早就换了,高祖刘邦所葬的长陵,却偏偏护佑大汉王朝传承了这么久。” “那曹孟德是如何得知的?”我追问道。 “曹孟德这人,手下能人众多,当时他在世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希望他能够废汉新立,偏偏那吕氏吕家寨就有一人,偷偷将此消息告知了他。曹孟德是何许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机会,就命手下的摸金校尉去盗了那阿房陵墓,但是所取汉甲究竟是不是整套,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在此之后没多久,貂蝉离世,曹孟德在发现了隐藏在汉甲中的秘密之后又觉得不是废汉新立的时机,于是就耽搁了下来。” 我总觉得七爷所言有些许疑,但是一时半会儿又不上来。那吕家寨的村长,曾经有人去过那里,这话应该不假。如果是行内人的话,七爷应该也知道那人是谁。那七爷之前到底有没有去过吕家寨呢? “那为什么,曹孟德会将汉甲葬在貂蝉的墓里呢?” 七爷深吸了一口烟:“那汉甲,属什么?” “听您过,是龙阳之物。”我答。 “貂蝉呢?” “那必属阴喽!” 七爷头:“属阴是没错的,貂蝉这种人,天生至阴体质,偏偏可以与龙阳之质的汉甲互补,相互滋养。当然了,这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原因是,曹孟德知道天下不属于曹氏,如果强行新立,不出十年,他所建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他太了解儿子曹丕了,所以将汉甲葬在了貂蝉的墓葬中。” 一套汉甲,竟然成了各路枭雄的立业之物,也许刘邦当年淬炼时,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就如曹孟德所想,他死后不久,曹丕就废汉自立,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汉甲的催发,曹氏家族多挺了几十年。而被曹孟德埋在忘情崖滩中的汉甲,曹氏子弟再也没能找出来。”七爷补充道:“其实汉代的皇帝都是知道汉甲的存在的,可是到了汉献帝这里,应该就没人告诉他了。” “那,您行内人既然都知道,为何没有去寻找过呢?”我心翼翼地问道。 “呵!”七爷冷笑了下:“第一,我们找不到;第二,我们不敢;第三,这种东西,没人有特殊需要的话,谁会感兴趣?” 这倒也是,汉甲与其所隐藏的秘密,都是每朝每代那些帝王争的,七爷这种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会有举旗称帝之心啊。 梁东也不是善人,能让这几个家伙合起伙儿来给他办事。我看着七爷不再言语,思考着汉甲的线索。 刘邦死后将汉甲陪葬于阿房陵墓中,后来吕后为了那个秘密不得不将汉甲盗出,她也费尽心机,让自己死后葬在了阿房陵墓,将刘邦调包葬在了长陵——大汉那么多皇帝,竟然没有发现此事,足见他们对祖先陵墓有多么的愚忠。 谁知道吕后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的挚爱审食其同她一样,死后再次调包,将自己埋进了阿房陵墓中,却将吕后葬于泾河南的森林里…… 这个时候,审食其应该还是将汉甲留在了阿房陵墓中的。此后数百年过去,直到东汉末年曹孟德在一名没节操的吕氏族人那里得到了阿房陵墓中汉甲的消息,再一次进入阿房陵墓中,将汉甲盗出。只是并非真龙天子的曹孟德在得到汉甲与其秘密之后,心知是祸不是福,便又转身将盗出的汉甲陪葬于红颜知己貂蝉。 按道理讲,那时候的人应该比较懂规矩,曹孟德应该留了一件汉甲在阿房陵墓的,这件汉甲何时被何人盗出,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已经去晚了。 这还只是捋出了一条主线,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太难推测了。 “嗡——” 我正想着,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瞧,是还没过来的楚莹。 “楚莹,你怎么还没过来?我跟七爷都等你吃午饭呢。”我笑着道。 那边楚莹的语气有些急促:“你跟七爷先吃吧,我这边有事先去医院。” 第六章 深夜乐声 “医院?”我一愣:“不会是那个韩玉山老先生出事了吧?” “哎呀不是,你刚才不是在嘛,就是上午去世的那个女学生,现在学生家长在医院闹着呢,我得过去瞧瞧。”楚莹完就挂了电话,看样子已经到了医院。 我跟七爷一,两人要了几个菜吃过午饭,我问道:“七爷,咱们是现在回济南,还是?” “暂定最早时间是后天。”七爷脸上恢复了微笑:“不忙的话,下午我想在这里转转,散散心。” 我耸耸肩:“也好,我也很多年没回来了,就给七爷当个导游吧!” 我找朋友弄了一辆车,带着七爷在惠民县转了下,整座县城不大,孙武文化倒是处处都有,逛了一圈孙子兵法城,又在县城里面逛了逛,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六钟,楚莹叫我们去酒店吃晚饭。 “今天真是谢谢七爷了。”楚莹一落座就笑着谢七爷。 七爷打了个哈哈:“姑娘,你回去复命,你的上司会相信你的办法么?” “不相信?”楚莹扬起尖尖的下巴:“有本事他自己来弄啊,我现在有办法他要是敢不做,到时候再出了事情他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我一咧嘴:“你傻啊,要是按照你这办法做了,再出事,你可是犯了迷信、办事不力、敷衍上司等等好几重罪呢!” 楚莹撅着嘴巴看着我,一脸认真:“不会!我相信顾瑞哥哥!” 得,当我没。从跟这丫头光着屁股长大,她心里想什么我太了解了,只是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再者,我心里也有了爱人苏晓。 看上去楚莹今天的心情不错,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她一连了好几道“硬菜”,饭桌上还喝了两杯酒,俏脸儿红扑扑的,看得我心里犯怵。 吃完饭已经快九钟了,七爷跟我明天一早要走,想现在去看看那位韩玉山老先生。我知道七爷心里一定有问题还没有答案,便先将有些醉意的楚莹送回了家,然后陪着七爷来到了中心医院。 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仅仅十个时不见,此时的韩玉山病情严重恶化,已经不能话了,进入到了深度昏迷之中。 七爷皱着眉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床上的韩玉山,问身边的医生:“他没有家属么?” “韩老师来我们县里几十年了,一直是一个人。”医生道。 七爷一愣:“你们对韩老师很熟悉?” “嗯,我们县城里的人几乎没几个不认识韩老师的。”年轻男医生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韩老师来了五六十年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在三中做了几十年的音乐老师,还曾经教过我,真的算是桃李满天下了,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遭罪。” 我不知道七爷心里想要知道什么,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韩玉山与那石埙的关系,还有就是那个石埙与貂蝉、与忘情崖滩究竟有没有关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韩老师平时有什么爱好么?”七爷顿了下问道。 “爱好啊……”医生道:“每天早上五钟,韩老师都会在护城河散步,晨练,练嗓子,别的爱好,还真不知道。” 七爷头,又问了几句没头没脑的,就要在这里守着韩玉山,将医生支走了。 “你要陪床啊?”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七爷,心想这老头儿再重要,你也才认识不到一天,就要在这里陪床?也太夸张了吧! 七爷扭头看了我一眼,忽然低声道:“今晚不安分,你最好不要离开我太远。” 我一愣,本能地回问道:“七爷,你难道怀疑梁东……” 七爷摇摇头:“我谁也不怀疑,谁也不相信,只相信我自己的直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韩玉山是什么人,就是觉得他比较可怜,又让我感兴趣而已。” 噗!我差一口气没上来,我真想问问七爷有老婆没! 我耸耸肩,自己走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看着七爷站在病房门口一动不动。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钟了,我犹豫了下,决定还是给苏晓打个电话。 从那天去嵯峨山开始,跟苏晓就一直没怎么联系,她忙的时候,我最怕打扰她,她那眉头微微一皱,我就心疼的要命。 “喂。”电话通了,那边的苏晓听上去心情不错。 “老婆,你干嘛呢?”我的心情顿时也好了许多:“在家呢?” 苏晓从顾记古董行搬出去之后,在电视台附近合租了一间屋子。 “嗯,今天不忙,早回来了,正在敷面膜呢!”苏晓道:“你呢,在济南还是在外地?” “在惠民呢,后天要出差。” 苏晓听到我没在济南,语气明显低落了不少:“哦,吃饭没?你一累了就会出现两个大黑眼圈,吓死个人!” “哈,吃了。”我笑:“等结婚的时候我去做个美容!” 七爷扭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聊得正欢,也没什么。 也许是因为好几天没有好好聊天了,这一聊就是半个多时,挂掉手机后我顿时就困了,跟七爷了一声,倚在长椅上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的我听到了一阵悦耳的乐声。这声音婉转悠扬,优美动听,听在耳中让人十分惬意。 我在梦中笑了起来,觉得身上那么的舒适,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就像是在天空中飞翔一般。我在乐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身边是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我蓦地坐起身,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了三中的琴房中!而那悠扬的乐声正是从对面的教室中传出来的! 石埙?!这是石埙的声音!难不成见鬼了?谁会在大半夜在这里演奏石埙?!我双臂张开,在黑暗中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挪到了教室的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那乐声依旧动听,很真实。我伸出一只手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被面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 第七章 红色纸人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鸟语花香,微风习习;一名身着粉色罗裙的少女,盘身坐在一棵树下,吹奏着手中的石埙;这张脸,绝美无比,柳眉如梢,目若秋水,肤如白雪,笑靥如花…… 混蛋!我回过神儿来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了啊,难不成真以为跟貂蝉隔空一吻就能见到她不成?! “顾?” 蓦地,耳边传来了七爷叫我的声音。我急忙顺着声音看去,见面前的美女已然消失了,教室恢复到了一片黑暗中,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像是七爷。 我刚要走上前,却听得耳边再次传来了一声轻唤:“顾!” 这是麻子的声音?!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停住了刚要迈出去的步子:“谁、谁?!” “是我呀,顾……” 这一次,是一个麻酥酥的少女的声音。我保证,如果是在刚才的草原中,我听到这个声音会立刻走到那位美女身边…… “你、你是谁?”我已经听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我是麻子啊!”身后却再次传来了麻子的声音! 我一惊,急忙转身往后看,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我一脸苍白,目瞪口呆。 到底是怎么了?! “呼——呼——”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看到镜子里,我的脑后,慢慢探出了一张人脸。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那张熟悉却又恶心的满是麻痘的脸! “麻子!你干什么?”我咽了口唾沫。 “你看,你看看嘛!”麻子用我最恶心的卖萌语气让我慢慢转过了头,“噗”的一声,就在我眼前不足两寸的地方,麻子脸上的一颗指甲大的麻痘猛地爆裂,一股白中有红的液体直接喷在了我的脸上! “啊!”我恶心地大叫了一声,却是歪倒在长椅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我想起了前几日在西安,做的那个梦,主角,也是麻子!我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见七爷不在病房前。 白炽灯照得整个走廊明晃晃的,有些刺眼。我皱了皱眉头,挤挤眼睛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七爷去哪了?难道找病房休息了? 医院也是,本来就这么白,弄鲜艳的物件儿缀一下多好。我见病房的灯还亮着,也就没多想什么,肚子一阵尿急,便转身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解完,我洗了把脸,走出洗手间。在路过一间杂物房的时候,我见里面的灯是亮着的,昏黄昏黄的。 我顺便往里面看了一眼,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有一个人,背对着我,手中细细簌簌的,像是在做着什么东西。 我站住身子,抬头看了一眼,屋门上没有门牌,看样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杂物间了。我耸耸肩,转身要走,却猛然觉得有不对劲儿:刚才在洗手间我看过时间,已经是凌晨三多钟了,这个时候医院应该只剩下了护士与值班医生而已,也就是,此时医院的工作人员理应都是穿白大褂的啊,为何屋内那人,穿着一件长袖t恤呢? 也许是跟七爷他们待了一段时间,我有些神经质了。我讪讪一笑,决定还是敲门看看。 我迈了两步走到门前,刚要敲门,却看清了那人手里的东西:是一个纸人,关键是,是一个红彤彤的纸人! 有些村子里还留着一些规矩,比如纸人。如果一个举目无亲的人离世,他的好友要给他扎一些纸人烧掉,算是在另一个世界死者的亲人,叫他不至于太过孤单。只是,这种纸人多数都是白色的或者淡黄色的,白色代表男人,淡黄色代表女人。 红色的呢?如果你想让死者不得安宁,甚至永世不得超生,那就烧红色的。 这人对死者是有多恨啊,竟然烧一个红色的纸人! 我打了退堂鼓,别的不,单这红色纸人,我就觉得惊悚,还是不要去管人家的闲事了。所以,我转身回到了长椅上。 坐了一会儿,虽然脑袋胀胀的,但是却没有了睡意。几分钟后,那个扎红纸人的人从杂物间里走出,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的巨大塑料袋,装的应该就是那红色的纸人了。我只看到了他一个背影,觉得有些熟悉,却也认不出是谁。 唉,都多少年没回来了,能有几个熟悉的人!我自嘲了下自己神经过敏,换了个姿势坐着。 七爷仍旧没有出现,我开始觉得有不对劲儿了,起身走到病房门前,透过窗户朝里面看去,却见床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韩玉山的人影! 人呢?!我顿时着了急,转身跑到走廊一侧的值班室,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进去,朝一个昏昏欲睡的护士喊道:“护士,韩老师呢?” “韩老师?您韩玉山老人啊?”护士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韩老师去世了,现在应该在楼下殡仪馆吧!” 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没听到?!七爷也没有叫我?难道?! 我忽然愣在了原地,脑中冒出了一个令我冷汗直流的想法:难道,刚才我真的去了三中的琴房,看到的那一切都是真实的?也就是,韩玉山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根本就不在病房外面?! “您没事吧?”护士见我有些魂不守舍,急忙起身走到我面前:“您是韩老师的学生吧?刚才有十几个人来看过韩老师了,都是韩老师之前带过的学生。韩老师走之前不要大办,不能铺张,所以没有通知别人,等会儿就是遗体告别仪式了。您节哀顺变……” 学生?遗体告别?红纸人……我头:“今晚还有别人遗体告别么?” 护士摇摇头:“没有,就韩老师一人。” 不行,要赶在仪式开始前拦住那个烧红纸人的人!我虽然跟韩玉山没什么关系,但是让这样一位老人被烧红纸人,心里实在是觉得别扭。 我道了声谢转身就走,当我经过那间杂物间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那个穿着长袖t恤的人又回来了,依旧站在屋内背对着我! 第八章 棺材墓碑 再次看到这人,我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喂,哥们儿!你……” 我话没完,蓦地愣住了:人呢?!我他妈看花眼了?今晚这到底是怎么了?! 杂物间不过四五平米的样子,此时一个人都没有,一些杂物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看样子应该好久没人整理了。 可是,刚才我明明见到这里有一个人啊!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心想自己估计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韩玉山的遗体告别会为重。 想罢我转身要走,没料到这一转身,瞬间吓了个半死: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一个大红色的纸人放在了门后,进来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到。此时这红色纸人的一双眼球正对着我,不足两尺远。 妈的!我暗骂了一句,迈步离开了。 中心医院的殡仪馆,在医院外面的一条胡同中。 当我进入冷清的殡仪馆时,见到了护士所的那十几个学生,却仍旧不见七爷,也没有看到那个扎红纸人之人的身影。仪式已经开始,我也不好意思离开,便参加完了遗体告别仪式,匆匆走了出来,给七爷打电话——七爷的电话一直不怎么用,我也不明白,为何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却不喜欢用手机。 这次仍然是这样,电话通了,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忘在了宾馆。 我此时才开始着了急,这都凌晨五了快,眼瞅着天都要亮了,七爷能去哪?! 就当我着急的时候,七爷的电话回了过来:“喂,顾,你参加完仪式了吧?” 我头:“您怎么知道我会留在这里参加仪式?” “哈哈,我看你睡的香,知道你们年轻人嗜睡,就没叫你。我在护城河这边,你过来吧。” 护城河?挂了手机的我一阵苦笑,看样子,七爷是去护城河寻找韩玉山的踪迹了。 在我的记忆中,惠民县的护城河是一滩死水,当数年后的我再次看到护城河时却吓了一跳:原本长方形的护城河被打通了,建造成了护城河公园,而且似乎还通向了一条河,成了活水。 七爷站在护城河一段的河堤上,见我过来,便伸手指着脚下道:“顾啊,你看看这段河流,像什么?” 像什么?我一眼看去,这段护城河是正南正北的直线流向,中间还架着一座石桥,倒还真看不出像什么。 七爷又伸手指着河头处的一座高楼:“再加上它,你看看像什么?” 我一愣:“棺材?墓碑?” “是啊!”七爷笑道:“我倒是真想看看,是哪位高人给出了这样的建设规划,我刚才问了路人,才知道这条河自打建成之后,死了六七个孩子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我耸耸肩,不知道该什么。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咱们回宾馆睡一觉,中午回济南。” 我跟七爷了下红纸人的事情,七爷没有多言,只是提醒我,韩玉山至少到现在为止,跟我们任何关系都没有。我心底的另一个疑惑是那个石埙,这东西现在没了邪气,七爷为何不想拿走呢?凭借他的本事,在这个县城拿走这东西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不感兴趣? 中午跟楚莹吃过午饭,我们便启程回济南。我回到顾记古董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钟了,二叔正坐在柜台里憩,我也没打扰他,出门买了几样熟食,回来叫他吃晚饭。 “明天要出去?去哪?”我跟二叔了这几天的事情,然后明天要进行第二次行动了。 “不知道,听七爷,是去什么忘情崖滩!”我一边一边看着二叔的表情,想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忘情崖滩?”二叔夹了块猪头肉扔进嘴里:“还真有这地方?是那个梁东找到的?” 我嘿嘿一笑,反问二叔:“二叔,这么多天了,您就没查出这个梁东一信息?!” 二叔瞪了我一眼:“怎么?还想挪揄你二叔?查梁东这种人,我得暗地里查,又不能让很多人知道,难!确实什么都没查出来,这家伙很心,寻找汉甲这种大事,竟然也不出面,否则以他的一张照片,我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来。” 我耸耸肩:“得了吧,别给自己找借口。对了二叔,你看看这东西。” 着,我放下筷子从腰间将那块龙刻玉牌取了出来,递给了二叔。这东西,布袋和尚再没提过,我想还是先给二叔看看比较保险。 二叔接过去仔细看了看:“这块玉,好奇特啊!我还真没有见过这种质地与纹路的玉石,不过从扇形的形状来看,这只是这块玉牌的四分之一。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在阿房陵墓中。”我:“在里面的一座祭台中得到的。” “至少,这不是汉代的东西,应该是隋代之后的雕刻工艺。”二叔掂了掂:“龙刻,应该不是简单的人物。不过没什么气息,倒也不算是绝品。” 我顺嘴问道:“卖的话,能卖多少钱?” 二叔摇摇头:“不知道,因为无法看出是哪种玉,所以无法估价。要单凭这玉石的质量来看,实属上乘,给一个最低价的话,应该在二十万左右。” 完,二叔将龙刻玉牌还给我:“喝了这杯酒去睡吧,明天还不知道几出发。” 我头,犹豫了下又问:“二叔,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出意见什么的……” 二叔一愣:“哈,你的是这次寻找汉甲的事情吧?第一,你已经长大了,我不会左右你的人生道路与选择;第二,世间万物都应顺其自然,没人能改变历史与未来,发展也是有规律的,所以,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去做。” 我一脸苦笑——大人们总是讲这些大道理。其实我最想从二叔嘴里知道的,还是我父亲的事情。我不相信,二叔对我父亲的死不清不楚,只是每次我旁敲侧击地问,他总是会避重就轻。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二叔告诉了我父亲的事情,我就不会参与寻找汉甲的事情——这行动本身太危险了,难道二叔就不怕我这个不会功夫的人死么? 晚上九钟,我回到自己屋内,见到苏晓给我留下的那只兔八哥的巨大玩偶,不禁会心一笑:苏晓属兔的,不管是活得还是布偶,只要是兔子就会不断往家里拾掇,号称“兔子窝”,这次搬家,很多东西用不到就留在了这里。 我冲了个澡,抱着兔八哥沉沉睡去。 第九章 沿海河口 第二天早上六钟,我已经坐在了那辆熟悉的别克商务车中,看着坐在副驾驶上嚼着蛤蜊的老蛤:“老蛤,大早上就吃这个?” 老蛤吧唧吧唧嘴巴:“美味啊!什么时候吃都行,咯嘣脆,蛤蜊味儿!已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 我啐了他一口,此时坐在我身边的不是七爷,而是换成了麻子,七爷跟布袋和尚两人坐在最后排——麻子自然不愿意跟老和尚坐,只能“委屈”七爷了。 开车的梁若伊依旧冷冰冰的,今天她穿了一件束身的背心,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衬衣,配上下身那条修身的运动裤,将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极为亮眼! “喂,你们总得告诉我去哪儿吧?!”麻子看了一会儿窗外,一脸无奈地问道。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知足吧,上一次走了一路,都没人告诉我到底要去哪儿!” “唉!”麻子叹了口气,倚在靠背上:“现在是往东北的方向走,不会是去海边吧?” 没人理会麻子。 “老蛤,去海边可有你喜欢吃的海鲜啊!” 老蛤应了一声,没话。 麻子转向我:“你在海里游过泳没?”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 “我去年夏天去过一次青岛,本想着去玩呢,谁知道海上全是绿油油的东西,那叫什么来着?根本就下不了海!不过咱们这个时节去,应该会不错!” 这次车内没人回应麻子。 “有病!”麻子骂了一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我忽然扭头看了麻子一眼:“喂,你,梦跟人,有什么关系?” 麻子一愣:“梦?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呗!” 得,我虽然梦到几次你,可是我真的没有想你! “有没有一种办法,让人在睡梦中看到想让他看到的东西?”我继续问道。 “催眠术?”麻子完又摇摇头:“你的是控制人在睡眠中的意识啊!据我所知,貌似祝由科里有一种秘法可以办到此事,还有,滇南的苗寨是不是也有这种方法?” 麻子一边一边转身看向七爷,那意思是在问七爷。 七爷摇摇头:“不知道。” “好吧!”麻子转回头看着我:“你想干什么?追女人?追女人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看上谁就直接表白,表白不成就直接推倒,推倒之后就爱咋咋地,哪这么费劲!” “吱——” “哎吆!” 梁若伊忽然一个急刹车,麻子始料不及,一脑袋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下车,吃饭。”梁若伊着便走下了车。 我急忙开门下车,这才发现车子已经驶出了济南界内,停在一座镇的路边。 “羊汤不错啊!”麻子丝毫没有责怪梁若伊的急刹车,跟在我身后下了车,立刻闻到了那股诱人的膻气。 “啪”的一声,布袋和尚甩手将车门关上,自己在车里吃起菜饼了。 我朝麻子一乐,走到羊汤店叫了几碗羊汤,要了几个烧饼,众人吃了起来。梁若伊倒也喜欢吃羊汤,在我的印象里,苏晓已经是女孩子里最不挑嘴的一个了,有一次,这丫头竟然叫了一份猪大肠吃,把我恶心的够呛。 吃罢早餐,回到了车内,梁若伊一言不发再次发动了汽车。 这一次跟第一次的气氛明显不同,第一次的时候我跟七爷还有老蛤聊得很是欢实,现在都熟了,没什么可聊的。 我这人坐车最不爱睡觉,索性就拉着麻子问道:“麻子,你结婚了没?” 麻子一怔:“结婚?没有!干什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不会是那天那个警察姐姐吧?!” 麻子着还做了一个可怕的姿势,我可没想到这混蛋会提起这件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睛瞟了几下其他几人,发现他们都没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不用这么担心!”麻子看出了我的想法:“我们也是人,也是朋友,没人关心你的私人生活!不过……那位警察姐姐能看上我么?” “滚!”我一拳怼在麻子的肩头,顿时也没了聊天的心情,扭头看着窗外。 汽车还真是一路往东北方向行驶,没多久,我就发现汽车一直在跟着黄河干流走:“咦?难道要去黄河的入海口?” “不会的!”麻子在一边百无聊赖:“黄河入海口改了多少次了,再者那个地方经过多少年的泥沙堆积,再好的东西也早就找不到了!” 我没理会麻子,而是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七爷跟布袋和尚都已经睡了过去。我心想,现在众人知道具体去哪儿的人,应该只有前面的梁若伊了,她不出声,我们谁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想起那个冰美人的表情,我瞬间放弃了询问她的主意,脑袋一歪,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刹车声叫醒——这已经成为梁若伊叫醒我们的唯一方法。 “下车吧,吃完午饭,我们要步行了。”梁若伊头也不回地道。 步行?什么地方要步行啊?!我揉了揉眼睛下车,顿时觉得吹在身上的风有股异样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进了澡堂子! “离海不远了。”七爷走到我身边道:“饿了,去吃饭吧。” 我这才向四周看去,见自己现在好像是在一个旅游景,周围不远处还有不少的游人。我掏出手机瞅了下地图,发现自己现在就在东营的河口地区,距离海边的黄河入海口的确很近。 周围的人见到我们这一行搭配奇特的成员都频频侧目:一个笑嘻嘻的中年男子,一个无眉挂着麻袋的老和尚,一个壮汉,一个满脸麻痘的怪物,再加上冰山美女跟玉树临风的我,的确很诡异! “走吧,去那边吃饭。”七爷了一声,便迈步走进一条路,远处能看到几栋楼,应该是宾馆或者酒店之类。 我了头,刚迈开步子,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下意识地急忙向一边躲闪,就见“嗖”的一声,一辆白色面包车跟我擦肩而过,沿着路向里面驶去。 第十章 萝莉少女 “妈的,有病啊!”麻子望着面包车开过去的灰尘大声骂了一句。 我也有些恼怒,刚才若不是我躲闪得快,这一下子就把我撞飞了:“算了,走吧,兴许他有急事呢!”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给自己留余地,也少些麻烦。 我们一行六人在周围人的侧目中走到了那几栋楼前,前面几个饭店都挤满了人,只能往后走。结果在最里面的一家饭馆前看到了那辆面包车。 “妈的,走,就这家!”麻子愤愤不平地完,抬脚就走了进去。 我们急忙跟进去,见一楼的大厅里只有五六张饭桌,旁边有几个单间,现在是十二半,跟前几家饭店人满为患不同,这家的大厅只有两桌人在吃饭。 我们坐在最中间的一桌,我坐稳扭头看过去,见其余的两桌其中一桌是一对儿年轻的情侣,从打扮穿着来看应该是来旅游的。 而另外一桌,则跟我们这桌有一拼:这一桌一共有四人,正对着我的是一名长相萝莉的少女,不过身材……至少有一百六十多斤;背对着我的应该是一名中年男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而侧对着我的那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得像是一模一样,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这几个人,看上去无论如何都搭不上关系! 那萝莉相的少女见我看她,竟然对我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让我急忙将目光转移开,这一转移,顿时一惊:背对我男子随身的包不心拉开了一条细的缝隙,让视力相当好的我看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 我下意识将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腰间,握住了那块龙刻玉牌!而就在那名男子的包里,也有这样的一块! “大师!”我毫不犹豫扭头看向了布袋和尚。众人之中,只有我跟布袋和尚知道龙刻玉牌的事情,现在也不好多言,只能先告诉老和尚。 七爷跟梁若伊此时在柜台那边菜,布袋和尚一直在闭目休息,此时听到我叫他,睁开眼睛,顺着我桌上筷子摆放的方向看去,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麻子眼尖,也看到了那东西。 “呵!看样子是个好东西啊!顾,我让你见识见识我麻子的本事!”麻子罢也不顾我阻拦,起身走向了柜台那边,跟七爷菜去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对面那几个人本来看上去就不是善茬儿,麻子又为刚才面包车的事情生气,这要是万一打起来,哥我可怎么办?! 我正寻思着要不要用个办法把麻子叫回来,饭店的门被推开,一位阿姨提着一只竹篮走了进来:“帅哥美女们,有没有要狗的吖?” 呵!地道的垦利方言! 阿姨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我看到竹篮中趴着三只狗,黑白相间,看上去应该是边牧。 走到我跟前儿的时候,一只狗忽然抬起了头,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轻声叫了两声。 “帅哥,你看,这狗跟你有缘,买了吧!”阿姨很开心地道。 我一脸苦笑:妹的,发财跟我无缘,美女跟我无缘,我还是第一次听人狗跟我有缘的! “多少钱?”我想买给苏晓,她喜欢。 “快三个月了,疫苗都打了,我家就在后面,自家的狗,血统纯正!”阿姨似是有些不舍:“既然狗狗跟你有缘,就出个疫苗的价格,八百块就好,我再赠你几包狗-粮!” 我虽然不懂狗,但是看上去觉得还是挺纯正的,再加上有眼缘,这价格也着实不高,便掏钱买了下来。 身边的老蛤也在逗狗,那边桌上的情侣也走了过来,我心一紧,抱着狗向麻子看去,果然如我所料,麻子要借着众人的目光被狗吸引动手了! “哎,老板,洗手间在哪?!”麻子走到那中年男子的身后,忽然扭头大声问道。 “后边,楼梯口往后走!”老板娘大声回答着。 麻子应了一声,一转身,一只脚就绊在了男子身下的凳子腿儿上,一个趔趄,伸出一只手本能地拉了一下那背包,这才堪堪站稳,一脸不好意思地朝男子道歉:“真对不起啊,没站稳!” 一边,麻子一边转身去洗手间,没有对我使眼色,我也不知道他得手了没有。 那中年男子对对面的萝莉少女了几句话,然后将自己的背包放在桌上,站起身也去了洗手间。 坏了!我心道不好,向布袋和尚使了个眼色。七爷跟梁若伊已经回来了,见我向老和尚使眼色,不禁面露疑惑。 我怀里抱着狗,余光看了一眼那对着我的萝莉少女,见她带着一脸无公害的微笑看着我,心里不禁发毛。 “麻子呢?”七爷问我。 “去洗手间了。”我轻声道。 “那位呢?”七爷瞟了一眼中年男子的位置。 “也去了。”我。 “我去看看!” 老蛤着便想起身,却被七爷摁住了:“静观其变。” 七爷这话刚完,那萝莉少女忽然放下筷子站起身,一步步朝我们桌走来。 她这一站起来我才发现,我她一百六十斤还真是少了,这人面相就是个十八、九岁的俏丽女生,可是这身高不足一米六,肚大如球,双腿粗壮,体重绝对在二百斤上下! 我正想着体重呢,少女已然走到了我身侧,站在布袋和尚身后:“哼!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觉得了不起吗?!” 噗!我差一口气没上来,这少女的声音极其尖细,而且听口音像是西南地方的,舌头打捋,甚是滑稽。 少女见没人搭理她,忽然冷笑一声,二话不一掌击向了布袋和尚的肩头! 这一下可是让我们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就动手。 电光火石之间,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捻着佛珠的右掌蓦地挥出,“啪”的一声跟少女白白胖胖的手掌凭空对上了! 布袋和尚瞬间睁开了眼睛,而那少女也是柳眉一皱,冷哼一声,收回手掌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带着冷笑看着我们。 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额头上冒着冷汗看着布袋和尚,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七爷,麻子那边?”老蛤倒是还想着麻子,那两个人进去有四五分钟了,还没出来,怕也是动起了手。 “顾,你去看看!”七爷忽然对我道。 第十一章 龙血墨玉 七爷竟然让我去?!我瞪着双眼看着七爷,用眼神在问他:大爷,在你们这群高手面前,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啊,我去?还不让他给我打死啊! “对,你去!”七爷又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我一脸苦笑,见一边的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一咬牙,将狗塞进梁若伊怀里,起身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当我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麻子跟那个中年男子相隔两米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 死了?!我心里一惊,急忙走过去,就听到麻子叫道:“哼!你以为你能把我怎样!要不是老子还没吃饱,早就弄死你了!” 另一边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也不强壮,头发有些发黄,长得倒是挺有男人味儿的。见到我过来,也是冷哼一声:“罢了!你来帮手了,东西我拿回来了,就不跟你计较了!” 男子罢看了我一眼,像是炫耀般的将手中的龙刻玉牌晃了两晃,然后转身要走,没想到迈了一步又停下,不知道是怎么了。 “汪汪!呜——” 我正瞅着那男子呢,就听到一阵狗叫声,定睛一瞧,就见刚买的狗跑了过来,呲着牙对着男子叫了两声,然后跑过来扑进了我的怀里。 “啪啪!”男子跺了两下脚,然后有些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原来是受伤了啊!看来麻子挺厉害啊!我扭过头刚要夸麻子两句,就听到“咣当”一声,麻子见男子离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靠!我以为你是高手啊!”我不禁大跌眼镜:“人家还能走出去呢,你就直接趴地上了!” “滚犊子!”麻子骂道:“要不是我没吃饭饿着肚子,能这样吗!再,那子功夫可的确不低!快扶我起来!” “你坐了一屁股尿,自己站起来!”我一边,怀里的狗狗一边嫌弃地对着麻子叫了两声。 见麻子一脸痛苦,我急忙嘿嘿一笑,上前将他抚了一起,踉踉跄跄走出洗手间的门,这货立刻甩掉我的手,咬着牙跟没事人似的走了出去。 可是当见到外面大厅里就剩下我们一桌人的时候,这个混蛋瞬间就捂着自己的腰“唉吆”起来…… 我懒得管他,抱着狗独自回到桌前坐下,朝布袋大师问道:“大师你没事吧?” “大师也跟他们交手了?!”麻子一听急忙一瘸一拐走了过来:“那个男的功夫诡异,我竟然没见过。” 布袋和尚捻着手里的佛珠,诵了一声佛号轻声道:“那位女施主内力极深,而且应该是西苗高手,你们看。” 着,老和尚将自己的右掌一翻,手心处赫然一团紫黑! “毒?!”七爷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见布袋和尚头,知道老和尚并无大碍,花段时间驱毒就可以了,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定比大师还要年长许多!” 真的假的?布袋和尚少也有六十岁了,那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难道是返老还童了? “西苗苗寨有一种秘术,可以让人永葆容颜。”七爷看出了我的疑惑:“不过,要练习这种奇毒无比的秘术,就要经过一段生不如死的修练,修练的人十有八-九都死了,能通过的,就是西苗一等一的高手。不过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七爷这话完,众人面面相觑:我们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找汉甲!刚才那几个人呢?百分之九十九也是来找汉甲的!否则,这时候来这里难不成是旅游的?! “麻子,你刚才为什么跟那人交手?”七爷转向麻子问道。 麻子一怔,扭头看着我:“你……我都看见了!” 我一脸苦笑,将腰间的龙刻玉牌取出来递给七爷,将它的来历粗略了一下。 七爷看到这东西之后眉头一皱:“龙血墨玉?!” 七爷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我就坐在他身边,都没有听清楚,在心里跟着默念了一遍:龙血墨玉,是什么东西? 听到“龙血墨玉”四个字,布袋和尚也睁开了眼睛,那张白面皮红扑扑的,显然是为自己第一次见到时没有认出来而感到惭愧。 “这么一大块!”七爷脸上现出一丝惊骇的神色,双手捧着这块鸡蛋大的玉牌喃喃道:“呵!真要是能把它给卖了,咱们几个人两辈子都花不完!” “这么值钱?”我轻声问道。 七爷瞅了我一眼,顺手将龙刻玉牌从桌下递还给我:“顾你收好,这东西放在你身上也许更安全。” 然后七爷看向麻子:“麻子,你是,那几个人手里,也有这么一块?” “不错。”麻子挠挠头:“我本来都拿到手了,可惜又让他给夺回去了。” “七爷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追问道。 “不知道。”七爷微微摇头:“我只能确定,这块玉牌是龙血墨玉雕刻而成。墨玉你可知道?” “知道。”我:“原产于陕西富平,是一种很稀有的玉石,不过应该是深色的啊,怎么会出现这种颜色的墨玉?” “唐朝的时候,有人在富平挖玉的时候遇到了山洪,被冲到了山谷中,昏迷了数天之后清醒过来,见自己被埋在了石洞中,周围有一股淡淡的红光。他起身寻找,发现了一块巴掌大的玉石,就是这龙血墨玉。”七爷解释道:“那人也没见过红色的墨玉啊,急忙包好带了出来,直奔皇宫,进贡给了当时的唐玄宗。玄宗那时迷恋于美色,根本就没把这块墨玉放在心上,等到五代十国、唐朝覆灭,这块墨玉就消失了……” “自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问道。 “宋朝时曾经传言出现过一次。”七爷道:“可是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纵观历史,龙血墨玉也只出现过这么一块。” 我头,想起二叔所,应该是隋代之后的雕刻工艺,倒也算是大差不离。 第十二章 惨被劫持 “呜呜——” 我正在寻思着墨玉的事情,怀里的狗忽然叫了起来,我抬头看去,就见老板娘开始上菜了,香气勾得狗眼睛眨都不眨盯着饭菜。 “美女,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我一脸堆笑地看着梁若伊道。 梁若伊一直在逗我怀里的狗,看得出来,她对狗也很是喜欢。 “就叫伊伊吧!”麻子在一边凑热闹道。 梁若伊根本就不理会麻子,想了下道:“边牧嘛,就叫壮士吧!” “壮士?”我哈哈一笑:“这名字好,我还以为你要起一个‘贝贝’、‘毛毛’之类的名字呢,壮士!哈,好名字,就叫壮士了!” 这顿饭吃得很快,我给壮士弄了狗-粮,它也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饭的时候刚刚过一钟,梁若伊喊我们起身赶路,我其实已经有些累了,虽然也算睡了一上午,但是跟这几个人可是没得比。 买了单刚要出门,一个服务员从门外冲进来喊道:“老板!湖那边出事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才弄清楚,这一片是一座度假村,其实除了海鲜跟空气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往北走不远处有一座湖,算是这里的核心景区了。 “出啥事了?”老板娘问道。 “死人了!”服务员一脸惊恐:“老吓人了!” 七爷皱了皱眉头:“咱们过去看看?” “也得从那边走,过去看看吧。”梁若伊脸色阴晴不定:“我怀疑跟刚才那伙人有关系。” 我在一边轻叹了口气:跟你们出来就没什么好事。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湖边,透过围观的人群看去,我也吓了一跳:死者正是刚才跟我一起吃饭的那对情侣中的男子,女孩子正趴在他身上抽泣。而吓人的,是男子的死状,他此刻脑袋转到了背面,双臂也反扭了三百六十度,双腿更是无力地摆在地上,呈一个“八”字形。 也就是,这个男子此时这几处关节已经全部骨折了。 “怎么弄成这样的?”我将壮士放在胸前的包里,看到这一幕自言自语道。 “你没看见啊?”身边的一位大叔看着我:“老吓人了!刚才我们在这里玩儿呢,这个人就在那里自言自语,然后身上的胳膊腿儿就开始自动旋转,我们都听到了断了的‘咔吧咔吧’声啊!最后倒在地上,又生生把自己的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啊!晚上都要做噩梦的吖!” 听完大叔的诉,我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词就是“中毒”。应该就是刚才那几个人做的没错了,只是,他们为何? 我正想着,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一转身,就觉眼前一片模糊,接着就飞了起来! “不好,顾!”茫然中,我听到了麻子的叫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面包车上,在路上疾驰。 “你们带我去哪?!”我厉声喝道。 我这一喊,把身边看着我的那对双胞胎兄弟吓了一跳,扭头跟看外星人一般看着我:“那个、那个老周,你怎么搞的?这才十分钟不到,怎么醒了?!你让那个麻子打的半死了?!” “我他妈怎么知道!”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无语:“我一事都没有,这子怎么醒的这么快!” “大哥,我认识你么?”我转身看着双胞胎的一个问道。 “不认识!” 我又转向另一个:“咱俩很熟么大哥?” “不熟!” 我哭丧着脸:“都不熟,你们要带我去哪啊?我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包里这条狗!” 咦?狗呢?我急忙往包里一翻:娘的,还壮士呢!臭狗你都吓尿了好不好! “跟我们去见个人,然后就送你走!”身后那个叫老周的中年男子道。 我这才发现前面开车的是那个萝莉相的胖女人,这么的面包,她肚子都在方向盘上了!唉,现在真的没招儿了,等着麻子他们来救我吧。看样子他们应该是用得上我,一时半会儿没生命危险。 这么一想我也就认命了,掏出纸巾打扫起背包来。 很快,面包车转进了一条路,又开了不一会儿,竟然来到了一座村落里。我偷偷四下瞧了瞧,见这村子里的住户家里都多多少少有一些渔具,看样子此处距离大海不远了。 汽车一路绕着村子转了半圈,终于在村角的一座豪气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兄弟,下车!”老周对我喊了一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双胞胎兄弟直接给架了出去。狗壮士也蔫了,躲在我背包里不敢探头。 这座渔村看起来并不富裕,可是眼前的这座院落却是红砖漆墙,檐双门,看上去跟其他的院落大不相同。 走进院子里,就发现这里也是一座标准的农家院儿,种着两棵枣树,有鸡窝,有兔笼,一个角落里还搭着一座猪圈。 双胞胎兄弟俩将我押进了正房,屋内十分整洁,地上铺着瓷砖,藤椅木桌,茶香画卷,一样不缺。 坐在正对门的躺椅上有一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头上缠着毛巾,皮肤黝黑,个子矮,正眯着眼睛抽着手里的烟袋。 “老五,带回来一人。”老周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而那个萝莉少女也跟着坐下,并没有话。 “谁啊?”老五睁开眼睛看着我,舌头打卷:“吆,怎么孙虎孙豹两人押着回来了?” “这子邪性,不到十分钟就自己醒了过来。”老周又倒了第二杯茶水:“他可不是一个人啊,有几个棘手的同伴,你赶紧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咱们不惹这麻烦!” 老五应了一声站起身,竟然还不足一米五,走到我跟前看了我几眼:“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寻思着个假名你也不会相信,现在就先拖着你,等到七爷他们来了再! “不知道?”老五罢嘿嘿一笑,忽然身子一弓,双脚一滑瞬间将我整个人给垫了起来,肩头一拱,我就“咚”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第十三章 大打出手 “唉吆……”我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一摔就憋不住了:“你有病啊!想问什么就问,爷懒得跟你们绕圈子!”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敢这么,跟七爷他们待了一段时间,这胆子也大了起来。 “嘿!”老五走到我身前:“你不你的名字,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柴老五,湖北人,这位婆婆、哦不,这位妹妹呢,叫孙苗苗,他们这对双胞胎呢,叫孙虎孙豹,这个家伙,叫周军。你记得住记不住我不管,你就算是跟别人了,也没人认识我们!” “对了!”柴老五转向周军:“老周,你是怎么看上这子的?” “这子应该认识那块墨玉!”周军轻声道:“跟他同行的有一个偷,趁机偷了我那块玉,被我夺了回来,见这子还算可以,就带回来了。” “湖边那个人是你们杀的吧?”我索性躺着也不起身了:“你们也不怎样嘛,不敢正面与我们为敌,暗中使诈,还杀了个人,凶手!” “你知道龙血墨玉?!”柴老五转回身看着我,脸色变得有些狰狞:“看样子还是自己人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一咧嘴:“我是大学生啊,学历高,怎么会不知道龙血墨玉呢!” “子别耍花招,信不信我搜你的身?!”柴老五着蹲下来就要搜我身。 “老五,是不是先带他过去看看,墨玉的事情放在一边?”周军似是对柴老五死盯着墨玉的事情有些不悦。 柴老五头,刚要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我一扭头,竟然看到院落里的一块脸盆大的石头朝屋内飞了过来! “坏了,看好他!”周军着朝孙虎孙豹使了个眼色,双胞胎兄弟便欺身而出。 我急忙坐起身向后退了下,搭眼看去,见双胞胎兄弟已经跟七爷与老蛤战在了一起。老蛤明显功夫不行,一时间落在了下风。 “哼!这老和尚,还敢送上门来找死!”孙苗苗原本坐在那里没动,一扭头却是看到了站在一侧窗外的布袋和尚,冷哼一声,双臂一撑,身子轻飘飘地从窗中跃了出去,双掌齐飞,向布袋和尚打了过去! “人不少啊!哈哈!够我活动筋骨的了!”柴老五嘿嘿直乐,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从另外一边的窗中闪进来,瞬间来到我身边,抓着我就往外走。 “咦?这子的步法?!” 柴老五一惊,刚要追上来,我就见到又一个身影从我身边闪过,对上了柴老五,我急忙回头一瞅,却是冰美人梁若伊。 没想到,为了救我,大伙儿一起来了…… 麻子把我放在大院门口,转身帮老蛤去了。我搭眼看去,七爷那边已经将一个双胞胎兄弟击倒在地,麻子与老蛤对付另外一人也绰绰有余,梁若伊在屋内一直找机会出来,无奈被周军与柴老五逼住,唯独布袋和尚那边,连连躲闪,根本就不敢接孙苗苗一招儿,看样子是被毒怕了! “梁姐当心!”七爷原本就要进屋帮助梁若伊,身子还未动,便张嘴大叫了一声。 我急忙向屋内看去,就见那柴老五忽然在周军之后飞出了手中的烟枪,梁若伊躲闪不及,被烟枪结结实实打在了肩头,直接飞了出来! 七爷急忙上前接住梁若伊,转身交给了完活儿的老蛤与麻子:“快走!去开车!” “想走?太瞧我们了吧?!”孙苗苗一声冷笑,那巨胖的身子忽然变快了许多,身形一晃拦在了布袋和尚身后,凭空一掌朝老和尚的前胸击去! 这一掌威力非同可,我这个门外汉都看到那掌风中带着丝丝的黑气,心想这孙苗苗要痛下杀手不成?! 布袋和尚双眼一挑,不躲不闪,右手捻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眼瞅着孙苗苗一掌到了胸前,原本就搭在胸前的左掌向上一翻,“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对了一掌! 我心里跟着一惊,却见孙苗苗身子一震,身上的肥肉都颤了一下,接着就收掌撤出一丈远,惊道:“阿弥陀佛往生心咒?!这老和尚是个高手!” 布袋和尚击退孙苗苗,二话不直接朝门外跑,七爷也躲过了周军与柴老五的夹击,转身朝我挥手:“赶紧走!” 我见麻子跟老蛤扶着梁若伊先跑了出去,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跟着跑,没料到身前书包里一直吓得屁滚尿流的狗壮士此刻露出头来,朝着站在院落里没追来的柴老五狂吠着:“啊呜——汪汪汪——” 娘的,狗仗人势!不对啊,你老子我现在是逃跑,不是把人家打跑了,你叫个什么劲啊! 路口停着一辆车,我们上了车,老蛤开车,很快就开出了村子…… “谢谢你们了。”我终于喘匀了气,很真诚的道谢:“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客气什么,别的时候不,做这行的,在路上就是一家人。”七爷脸上露着苦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看着坐在最后排的梁若伊:“美女,你没事吧?” 梁若伊脸色有些苍白,捂着自己的肩头摇摇头:“没事,硬伤,没伤到骨头。” “嗯……谢了。”我心想等会儿到了地方,要买跌打膏之类的给她。 “七爷,没想到这伙人都是高手啊!”老蛤在前面大声道:“你在道儿上混了这么久,见过这几个人么?” 七爷摇摇头:“没见过,都没听过有这么几号人。有这么好的身手,我又没听过,应该是一直隐居的,或者是其他原因从没露面。” 七爷着转向我:“顾,他们问你什么了?” “墨玉的事情。”我如实回答:“我什么都没,不过那个周军,就是跟使烟枪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应该是叫我去见什么人还是什么的,最重要的不是墨玉。” “不是墨玉?见什么人……”七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件事情怎么越搞越复杂了……不是好兆头。” 第十四章 十大秘境 一个多时后,我们来到了回到了之前的旅游区,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了。 梁若伊受了伤,又出了这样一件事情,今天肯定是不能行动了。不过七爷他们倒是不怕柴老五他们追过来,索性就回来住下了。 大家休息了两个时,在楼下的包间吃晚饭。我将下午的事情详细跟七爷他们讲了一遍,七爷眉头微皱:“这几个人的名号我从未听过。大师您呢?” 除去七爷,这里就属布袋和尚见识最广了。不过布袋和尚也是微微摇头,看样子也没听过这几人的名号。 “从顾的法看,这几个人不像是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七爷又看向布袋和尚:“大师,您觉得那个孙苗苗,会是什么人?” “此人不简单。”布袋和尚许久没有话,似是有些不会讲了,顿了下又补充道:“此人的功力绝不在我之下,我若不是佛家出身,还真的难敌她的掌法。” 七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要知道布袋和尚的实力在我们之中绝对是最高的,现在出了一位实力差不多的敌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算了算了!大家别想了!先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出发。”七爷估计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现在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索性就不再去想了。 经过下午这么一折腾,大家都饿了,六菜一汤,四荤三素,不到半时就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 梁若伊有伤,吃完饭早早回屋休息了。我们在包间瞎聊了几句,又检查了下随身的物品,确认没有需要购买的之后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狗壮士吃过饭就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虽然没养过狗,但是之前苏晓养过不少兔子,按理动物都应该精神十足、打打闹闹的,这壮士怎么除了吃就是睡,要不然就是怂进背包里!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跟苏晓打了个电话,到晚上九钟,我挂掉手机敲响了麻子的房门。 “哎吆,你怎么来了?”麻子穿着一条大嘴猴的内裤给我开了门。 我啐了他一口:“滚蛋,别用这种老鸨的语气跟我话!” “得了吧,我长成这样要是还能当老鸨的话,第一个就把你拉下水!整天装清纯。”麻子把我让进来,关上房门:“找我什么事情?”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麻子,不话。 麻子被我看得一阵茫然:“你这么看着我什么?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我一脚踹了过去:“你不打算跟我什么么?” “啊?!”麻子向后一缩:“我、我是个纯爷们儿!” “滚!”我又啐了他一口:“你这么能的人,为什么在讨论柴老五的事情上,一句话都没,一句话都没问?!” “哈哈!”麻子听我这么,哈哈大笑:“都你顾家少东家是个傻子,没想到很聪明嘛!” “七爷他们也看得出来,不过不好过问。”我继续道:“只有我,跟你没亲没故,问了就问了!” “那你觉得,我会知道些什么?”麻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问道。 “都是猜测。”我换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首先,这几个人你可能不认识。因为在白天刚见面时发生的一切,足可以证明。其次,这几个人的名号你也没听过,在我晚饭时出这几人名号的时候,你脸色未变。最后,你到底知道什么,我真的猜不到。” 麻子笑着头:“你一开始是不是在想,我知道这几人的真正目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几人的目的跟我们一样,就是寻找汉甲。所以你就觉得我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对吗?” 我头,示意麻子的没错。 “但是你猜对了。”麻子压低了声音:“我还真的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 “汉甲?”我问。 “是,但也不全是!” 我顿了下:“你知道汉甲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知道,但是不知道准不准确。”麻子对我倒是知无不言,没什么太多隐瞒。 这一也引起了我的怀疑,作为一个老江湖,为何对我这么一个新人如此信任,索性就直接问道:“你跟我顾家,到底有何渊源?” 麻子皱了皱眉:“这,就来话长了。不光是我,七爷跟你们顾家同样渊源极深。梁若伊,或者她背后的梁东,我不了解。那个老和尚就更神秘了。” “七爷,到底是什么人?”我记得七爷曾经在韩玉山的病床前自己是什么南盘派。 “这个‘七’字,不是排行,而是传人。”麻子向我解释道:“你二叔看来真的什么都没有跟你。二百多年前,南方的一群倒斗挖穴之徒自成一派,号称南盘派,自第一代领头人之后,便是‘二爷’、‘三爷’……以此类推,中间有过同门之争,所以传到田生这里便是第七代,称其为‘七爷’。” “原来是这样啊!”我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他们南盘派,跟我们顾家有什么渊源么?” “这么跟你吧,平常人看来,你们顾家不过是一家不起眼也没什么实力的古董行而已。但是你也知道,顾记古董行都做了几百年传了多少代了,在华夏圈内,顾记古董行,绝对属于交易对象的首选行列。”麻子顿了一下:“就算不想与你们顾家交易,劳驾你们顾家牵个线儿,也是常有的。” 我头:“我想,这应该与我们顾家的直系弟子天生不惧邪物有关吧?” “没错。”麻子道:“不过呢,你们顾家的很多秘密,我就不知道了。相信你们家二爷,会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 “那你呢,跟我们顾家也是生意伙伴喽?”我笑着问道。 麻子头:“那是自然,我吴家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在圈内也是赫赫有名,不比你们顾家历史短。所以我们手里有什么古董物件儿,也都是经过你们顾家之手的。” “那好,我不深究了,回到刚才的话题。”我:“汉甲背后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麻子眉头微皱,似是极不情愿回答这个问题,纤细的手指开始一下下敲着沙发扶手,发出“噗、噗”的声音。 我也不话,等着麻子的答案。 “其实,我觉得你们顾家也应该知道的。那件帝胄,留在你们顾家传了那么多年。”麻子一字一字道:“汉甲既然是每朝每代帝王争夺的对象,就一定隐藏着他们想要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十大秘境。” 第十五章 黄河岸边 十大秘境?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法:“十大秘境,难不成是十个风水极好的地方?” “哈!你想的太简单了。”麻子声音越来越低:“在我看来,梁若伊不一定知道此事,那梁东一定知道。七爷跟布袋和尚,应该也知道此事。十大秘境,指的不仅仅是几个风水好的地方,据,还有些地方有长生灵药,有无价宝藏……所以,每朝每代的帝王,都会寻找这个秘密。” “这个所谓十大秘境的创造者,岂不就是那汉甲的主人高祖刘邦么?”我一咧嘴巴:“这人是个祸害啊,死了两千年了,还不断惹麻烦。” “没错啊,可是他自己活着的时候,也想找到这十大秘境的。”麻子着向后靠了靠,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心底最为担心的一个地方。” 麻子到这里便停下了,我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每朝每代,只有帝王之家才会对十大秘境进行寻找,普通人,饶是七爷这般挖穴世家,都不会触碰,这样一来,这次寻找汉甲的梁东,身份有可能会是…… 那之前的柴老五他们呢?! 我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倒斗挖穴了,弄不好,真要出人命的!不过对于梁东与梁若伊的身份,还有柴老五他们的身份,我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你怎么想的?”我抬着眼问麻子。 “没办法。”麻子苦笑:“现在已经上了这条船,想下也下不去了。要不然,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即使怀疑我也不会问我呢!因为他们心里想的跟我一样。” 呼!我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什么好。就如同麻子所言,走到这一步,再想往回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算了,回屋睡觉去!”我站起身了一句,径直开门回自己屋里去了。 狗壮士睡得正香,听到我回来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双眼很淡定地瞅了我一眼,然后伸个懒腰,接着睡去。 娘的,你比我活得舒坦多了!我心里骂了这没心没肺的狗一句,然后冲了个澡,早早躺下了。 只是,跟麻子聊完之后的我根本就睡不着,闭着眼睛想着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乐声。我眉头微微一皱,竟然是那石埙的声音。 几天前在惠民中心医院的那件事情我还没闹清楚,怎么石埙的声音会出现在这里? 我慢慢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声音的源头。听了一会儿,发现这声音时断时续,若有若无,根本就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石埙吹奏的乐声很好听,就像是把我带回了那天的大草原。我手心里满是汗水,慢慢坐起身,四下看了一眼。 屋内很黑,洗手间的灯我也关上了,又是在旅游景,外面此时一声音都没有。 “呜呜——呜、呜呜——”石埙的声音开始慢慢清晰起来,我屏住呼吸,下床站了起来。声音像是在窗帘后面。 我扭头看去,窗帘后黑乎乎的,看不出有什么人影。 妈的,装神弄鬼!我一咬牙,索性几个大步迈过去,伸出手“刷”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声音消失了。我看着映在窗户上自己的影子,苦笑了下。难不成,最近真的因为精神过于紧张,有些神经质了? 我重新拉上窗帘转身,却是看到了苍白的一张女子的脸!太美了!女子画着深蓝色的眉,脸蛋上扑着妆粉,还晕着一胭脂,双唇丰满,缀着口红,双眼如一汪清水,淡淡地看着我,不足两尺的距离。 美的,我都忘记了大叫! 黑暗中我听到自己咽了一口唾沫的声音,嗓子发干,我下意识伸出手扶住了身后的窗台:“你、你是谁啊?!” 我不信这是什么鬼,但是声音依旧打颤。 “我是……”女子轻启双唇,呼气如兰,我甚至觉得脖间麻酥酥的,目光本能躲闪了一下,等到再看到那张脸时,却是变成了一张七窍流血、惨白如纸的女鬼的脸! “啊!” 我醒了过来,竟然是一个噩梦。妈的!我心里暗骂了一声,侧了个身寻思凉一下背上的冷汗,却看到黑暗中的床边有一团黑影在不断颤动着。 我急忙咬了自己舌头一下,疼,确认不在梦中!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在床上移动都不敢动,一只手在枕边摸摸索索,终于摸到了手机,摁亮了屏幕。 屏幕的光一闪而过,我看到那团黑影反射回来两道光——竟然是一双眼睛! “滚!”我大叫了一声坐起来,却听到了“呜呜——汪汪”的声音! “娘的!”我直接骂了出来,竟然是睡醒的狗壮士,想要上床又蹦不上来!我伸手一把将其捞上了床,扔在一边:“老实!天啊,没让鬼吓死,让狗吓死了!” 第二天五钟我们就起床吃了早饭,又检查了下随身的行李,确认无误之后,麻子先行出去巡逻了一圈,见柴老五他们并没有跟来,我们这才出发。 这次只有梁若伊知道方向,在她的带领下,我们一路往西北而行,大约一时后,看到了黄河。 “哇!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地上河!”穿过一段比较泥泞的草地,我们来到了黄河岸边。 河水流速缓慢,河面很宽,粗略算上去约有十余丈,河面上不时有一圈圈的波纹出现,看样子水下暗流很多,绝对不适合下水过河。 我一时想不通梁若伊为何要选择在这里过河,而不是提前开车从黄河大桥绕过再。 “我是过来确定地的。”梁若伊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一千多年前的黄河根本就不在这里入海,这片土地也早就发生了变化,再往东北走,黄河入海口的那片土地在一千多年前更是没有,所以地很难断定。” 梁若伊完转向七爷跟老蛤:“七爷,要劳驾您了。” 七爷头,在梁若伊手里接过一只电子雷达似的东西,按照上面显示的方位四下看了下,然后有掏出自己所带的地图,对照了起来。 第十六章 艰难寻找 河边风很大,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呼呼的风吹在脸上,看着面前的母亲河,心里有着别样的一番滋味儿。从喝黄河水长大的我,这是第一次觉得母亲河是这么的亲切。 我在岸边踩着野草踱着步子,欣赏风景。 “不管怎样,咱们好像真的要过河。”七爷看了几分钟,差不多确定了一个大致的方位。 梁若伊应了一声:“有准备,我早就看过了,往南走几公里便有一处浮桥,这个季节应该是开放的。”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也不管别人,迈开步子自己先沿着河边走了起来。 麻子朝我耸耸肩,也不知道这老和尚心里又想什么呢。我倒是很喜欢在这里走,乐滋滋地跟了过去,背在身前包里的壮士刚才出来撒了尿,现在正探着脑袋十分好奇地看着前面。 果然,半个时后,我们见到了一座简易的浮桥。附近有一座镇,再加上捕捞季来往的车辆很多,这座浮桥正在开通使用中。 我们一行人顺利过了河,按照梁若伊与七爷所指的方向继续朝西北方向沿着公路走。一时后,公路消失,脚下变成了路。 等到中午十一的时候,我们脚下已经没了路,到处都是荒草野地,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气息,远远望去,荒无人烟。 “我靠,咱们这是来到哪里了?”麻子掏出自己巧的诺基亚手机晃了晃:“得,信号都没了,就剩下防身的功能了!” 我也掏出自己的升级版诺基亚,打开地图,发现现在站在东营市河口区附近,我虽然对这片土地不算了解,但是地理上也学过,在黄河改道山东之前,这片土地貌似还是没有的。 “曹孟德做过济南相,多年以后他回忆济南的时候,对济南这块地方还是有些感情的。”七爷站在一块滩地上跺着脚:“按照梁姐所提供的信息,曹孟德应该是将貂蝉葬在了当时从济南城向北方向的海边一片崖地上。他还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忘情崖滩’。这地方当时风景优美,他与貂蝉在此有过几次约会,可是现在,就如同是乾坤大挪移,什么都变了。” 我想起曹孟德的那首《观沧海》,无棣碣石山,距此应该不算远了。看来他对山东这块地界儿,还是挺看重的。 “七爷,经历了这么多年,当年的忘情崖滩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了吧!”麻子皱着眉头道:“本来就在海边,保存的难度就很高,再加上黄河数次改道,此地可都是一片汪泽啊,咱们怎么找?” “如果梁姐跟我的信息可靠的话,明两,第一,汉甲的确葬在了忘情崖滩中。”七爷分析道:“第二,在此基础上,有人进过了忘情崖滩,盗出了汉甲,也就是有很大可能,忘情崖滩中还留有一件汉甲。虽然对于忘情崖滩只是传,但是传中的忘情崖滩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自然影响,所以,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七爷,貂蝉,至阴之穴啊!”麻子一脸苦笑:“这里面……” “放心吧!”七爷指向我:“有顾呢!” 我靠!这的也有太直接了吧!难不成遇到邪物,你们直接把我当成盾牌啊?!不过想想还真就是这样,我本来就不会功夫,可不就是来当盾牌的么……如此一想,顿时一股浓浓的挫败感袭来,我伸手将壮士的脑袋给塞进包里去了。 老蛤肚子早就饿了,在一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先吃东西吧,这要是下午忙起来,就没空补充了!” 着老蛤便从包里取出了一堆压缩饼干跟面包,分给了众人。我从包里摸出了几包牛奶也递给众人,布袋和尚不接,我急忙换了一瓶水递过去。 壮士也饿了,我用水泡了狗-粮,它在一边撒欢儿地吃。 “我粗略算了一下。”七爷一边啃着火腿肠一边指着地图:“梁给我的测量仪中,显示了最近一千多年这块土地的变化,再加上我手里这份地形图,基本上能够找到当初忘情崖滩的大致位置。” “已经被淹了吧?”麻子问道。 “嗯。”七爷吃得津津有味:“应该是被淹了。可是也可能会有意外,那块地方并没有改变多少,而且本来地势就比较高,到底有没有淹没还还不好。” “快吃吧,下午估计有得忙了!”老蛤道。 我给狗壮士照了几张照片,想给苏晓发过去,可是弄了半天也没个信号,只得作罢。 休息了十几分钟,我们重新上路。这次不再往西北方向走,而是转了个弯,开始往正北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我想起了当年的万里长征,没有功夫的我自诩体力还是不错的,但是跟这几个高手相比,那还是差得太远,走到下午三钟的时候,我已经双手拄着树枝,嘴巴喘着粗气,有些寸步难行了。 壮士倒是在我怀里睡了一觉,醒来就趴在书包口处吐着舌头瞅着我,一副欠揍的模样。 “应该快到了!”七爷朝我道:“再坚持一下。” 我应了一声,身前的布袋和尚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躬身在地上摸了下,然后指着地上的一团白乎乎的东西问七爷:“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七爷一愣,走过来躬身看去:“这是?” 我跟身边的麻子也跟过去,见地上是一团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看着是液状物,但是估计落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水分流失比较多。 “麻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么?”七爷看上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麻子摇摇头:“不知道。这个地方应该没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吧,连植物都很少,估计不是什么东西的排泄物。” 我知道这几个人不敢轻易去探究这东西,便躬身用手指摸了下,触手很滑,而且粘性十足,我抠了一块下来放在鼻下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第十七章 海边遇袭 “有股腥味儿。”我道:“不是什么邪物,我觉得还真有可能是某种生物的排泄物。” 七爷头,也跟着抠下一块放在鼻下嗅了嗅:“嗯,可是这种地方,鸟不拉屎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 七爷着分开捏着那东西的手指,拉成了一个长条,白色的液状物韧性十足,丝毫没有断开的迹象。 “印象当中,有分泌这种东西的兽类么?”七爷喃喃道。 “有。”布袋和尚忽然道:“飞涎鸟。” “飞涎鸟?”七爷眉头一皱:“大师见过这东西?” “照片。”老和尚回答依旧简单明了。 七爷眉头皱的更深了,抬头看了看已经泛黄的天空:“那咱们还是快吧,真要是飞涎鸟,咱就就麻烦了!今天先不管能不能找到那忘情崖滩,首先要找个能够容身的地方!” 吧,七爷转身继续往前走。我看了一眼麻子,见他朝我摇摇头,便急忙跟了上去。 有了具体目标之后,我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开始寻找容身之所。下午五钟的时候,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安感。 我们已经到了海边了。我拿出手机,打开已经下载好的地图。脚下这片土地,没有卫星的详细照片,只是一大片空白,具体的位置也不算精确,只是能够确认我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山东北边的海岸边,距离渤海湾不远。 不过这也只能算是大致的位置,要是按照我们的脚程来算,我们上午才过黄河,大半天的时间,应该不会走这么远。所以手机上的地图,我也不太相信了。 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除了几块巨石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了。山东北方沿海多是盐碱地,能看到沙滩上一块一块的粗盐石,在我们老家,这东西叫“盐粒子”。 “七爷,这下,咱们只能背靠石头休息了!”麻子一脸苦笑,想必他也没有过如此艰苦的生活。 七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着远处已经黑暗下来、天海一线的天空,眉头微微皱着:“若是如你所,还算是咱们的福气呢!恐怕,咱们连这个福分都没有了。” 麻子一愣,还未话,我们就见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几息之后,黑线变粗,定睛一瞧,却是一道巨大的海浪正在向我们的方向冲过来! “妈的!下午五多钟,这算是涨潮么?!”麻子脸上现出惊慌之色,而梁若伊跟老蛤则紧紧抱着双臂,眉头紧皱。 “今天农历几号?”七爷问道。 老蛤迅速回答:“农历初六。” “呵!”七爷一声苦笑:“怪不得,这潮水,倒是来得稍微晚了一些。咱们撤!” 七爷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看样子这次涨潮威力不,我们也没什么,转身沿着刚才来时的路向后退。 我一边退一边不住扭头看那潮水,见潮水涨来的速度极快,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们走了没五分钟,耳边已经能够听到那巨大的“哗哗”巨浪与潮水的声音,而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我们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退回两三里之后,最前面的梁若伊忽然惊叫了一声:“你们看!那是什么?!” 梁若伊话音刚落,我们就见到不远处一个个黑朝我们飞来,转眼间就露出了样子:是一种,一种长得像老鼠的鸟!也可以是一种长了翅膀的老鼠!这东西足有人类半身大,翅膀巨大,身下一对赤色的爪子,看上去怪怪的。 “不好!”布袋和尚大喝一声:“大家赶紧散开躲闪,这是飞涎鸟!” 七爷应了一声,二话不转身就朝最近的石头群跑去。 “大家散开!全被这些鸟围攻的话就死路一条了!”七爷边跑边叫道。 老蛤跟着七爷跑了过去,布袋和尚也不管别人早就朝另一个方向跑了,梁若伊也跟了过去。 我不过犹豫了两秒钟,就只剩下麻子陪着我了。 “想什么?!赶紧走啊!”麻子竟然转身朝海的方向跑,我就更犹豫了。 “妈的,你是想被淹死还是被鸟生吃喽?”麻子也不管我,骂了一句迈步就跑。 “你他妈等等我啊!”我哪赶得上麻子的速度,紧跑两步大声叫道。 麻子转身拉着我的手就走,我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得身后一声长啸,接着就觉一团东西“啪”的一声落在了我的脚上,瞬间将我的左脚粘在了地上,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当我转头看的时候,就见那鸟群已经分开,有三只鸟朝我跟麻子扑了过来,我脚上的东西正是它们嘴中的武器。 “救我啊!”我用力扯着自己的脚,背包里的狗壮士探出头“汪汪汪”地吠着。 “吱——”这飞涎鸟叫声也跟老鼠似的,其中一只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走!”麻子转身回来凭空一甩,数道白光闪过,那三只大鸟急忙躲闪,麻子伸手在我脚上一划,将我从那团白色液体中释放了出来。 这下我可是毫不犹豫,转身就跟着麻子飞速朝大海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几乎完全暗了下来,而那道巨大的海浪已经冲到了海边,整个海岸线朝我们这边迅速扩张! “到那边的大石头上!”麻子着从包里取出了一条绳索系在我的腰间,另一边系在了他的腰上:“准备憋气!” 我不断喘着粗气,在海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飞速跑着,有几次都差摔倒,几乎是麻子拖着我在飞…… 终于,我们俩在海水淹没腰间的时候爬到了一块巨石上,海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上升,而那几只飞涎鸟在我们俩头不断盘旋着。 “它们怎么不攻击了?”我心里没底,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靠麻子了。 “这鸟聪明得很,估计在等机会。”麻子着指了指已经快没到石头的海水道。 他话音刚落,头的三只飞涎鸟蓦地一起张开了嘴巴,“嗖嗖嗖”数声传来,我躲闪不及,双脚都被粘在了石头上,动弹不得。 麻子身法很好,虽然石头上只剩下几平米的面积了,还是堪堪躲开:“不用管!” 我都快哭了,苦着脸“嗯”了一声,却没成想那三只鸟这下把目标都锁定在我身上,张开嘴巴“噗噗噗”数声,连我的双手都给粘在了石头上。 怀中的狗壮士早就吓得蜷缩在背包里,不断“呜呜呜”叫着。 “麻子,它们要干嘛啊?!”我四肢都被粘住了动弹不得,这辈子也没有过啊! “我怎么知道!”麻子叫道:“你别管就行了,等会儿海水淹了我们它们就走了!” 海水?!我瞬间明白了,这三只鸟是想让我四肢动弹不得,几分钟之内溺死在海水中,然后它们等着吃现成的就好了! 第十八章 狼狈保命 “你有病啊!”回过神儿来的我骂道:“你这不是让我死吗!那浪头也快打过来了!那么高啊!” 麻子也是气极,直接踹了我一脚:“我不会把你救出来啊!” “哈哈!”我都急傻了,哈哈一笑,那海水已经没到了我的下巴,我再也不话,憋住了一口气。 麻子趁机将手伸到水下,用利器将我的双脚双手解放,然后也一头扎进了海水中。 我见麻子也扑了进来,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干嘛,也急忙停住了要出水呼吸的身子,就见麻子又掏出一条绳索系在了原本的绳索上,然后围着石头绕了一圈,将我们俩锁在了石头上。 他这工作刚刚做完,我就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哗哗”声,那道巨浪冲了过来! 一股强劲的冲击力将我们俩瞬间冲下了石头,幸亏绑在巨石上的石头,否则我们俩现在早就被冲的晕头转向了! 我在水中用一只手控制着自己的平衡,另一只手抱住了慌乱的狗壮士,这货不断地要蹿出水面呼吸,我又怕它被那三只鸟抓住,只能将它探出头一秒钟然后急忙拉回来,饶是这样,它也憋得七荤八素,腿儿乱蹬。 憋了差不多有几十秒钟,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扯身上的绳索,游出了水面,深呼一口气,见头的三只飞涎鸟竟然还在,急忙吸了口气又回到海中。 麻子倒是水性极好,憋了这么久脸不红腮不鼓,我朝他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示意那三只大鸟还在。 海水中漆黑一片,我看到麻子头,示意我不要着急。 那道巨浪已经过去了,水下的冲击力大大减弱。等我第二次上去呼吸的时候,发现那三只飞涎鸟已经离开了,急忙拍了拍水面,不一会儿,麻子也露出了脑袋,大口大口地喘气,而我手中的狗壮士,也是憋了个半死,吐着舌头“哈哧哈哧”地喘着。 “这潮水,也太大了吧!”我喘着粗气道:“我就是山东人啊,我在山东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就没听过这边还有这么大的涨潮啊!” “你没听到七爷吗。”麻子抹了一把脸:“七爷问今天是农历初几,老蛤是初六,估计这个月份的初六,这边才会有这种大潮,又是晚上,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谁会知道!” “那我们运气也太差了……”我一脸苦笑:“什么时候能够退潮啊?” “估计要好几个时才能完全退去了。”麻子看着满天的繁星:“不过这夜景不错啊,我可是好久没好好欣赏下星空了。” 我瞅了一眼那张被水珠、麻痘整个盖住的脸,肚子里一阵反胃:“你找个想陪你一起看的去,我可不想!” 麻子啐了我一口:“我又没你!” “你刚才打鸟用的是什么?”我忽然想起不久前麻子回击飞涎鸟的事情。 “暗器!”麻子冲我一咧嘴:“厉害吧?我袖子里装着几十片指甲大的铁片,很锋利。” 我不屑道:“铁片啊?我还以为是飞针呢,你要是练的葵花宝典,我就你厉害!不过这飞涎鸟,我怎么没听过啊?” “我也没听过。”麻子头:“老和尚不是见过吗,七爷也应该听过,估计就像那个呲铁一样,是早就被人们认为绝迹的物种,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生存或者出现。” “唉!”我叹了口气:“真是没脑筋啊!要是带着相机的话就好了!现在完了,手机也泡了,要凉一下才知道能不能用。” 我跟麻子一时无言,两人一狗漂浮在夜幕下的海面上,望不见边际,只有天上的弦月与繁星,原本挺浪漫的场景,却因为我们遇到的事情显得格外的诡异。 “喂,七爷他们怎么也不见了。”我从包里掏出了强光手电打开,四下照去。 “你最好还是把手电关掉。”麻子提醒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七爷他们你放心,我拉着你这个拖油瓶都幸存了下来,他们四个人应该更没问题。” 我头,将手电关上:“我倒是希望柴老五他们能够跟过来,淹死他们!” “理想很丰满。”麻子冷笑了下,朝我伸出手:“给我拿个面包吃。” 面包密封得很好,我掏出两个,递给麻子一个,又掏出一把已经泡开的狗狼闻了下:“妈的,狗狼用海水泡的,这要是让壮士吃了,就活不了多久了!” 无奈,只得撕了干面包,让已经精疲力尽趴在我肩膀上的壮士吃了,然后它就依偎在我耳边头发边,睡着了。 “这狗……”麻子吃掉了最后一口面包:“才几个月大,这么睡一晚,估计明早就醒不过来了。” 我又何尝不知,不过此时这个情况,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心里有些难受,壮士陪了我才一天多,难道就要死在我手里?我感受着耳边壮士温热又有些急促的呼吸,双手合十朝天空默默祈祷,希望壮士它能够挺过去。 在海水中足足泡了约一个时,快到晚上七钟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现海水开始慢慢退去了。很快,被淹没的巨石重新出现,我急忙坐在石头上,将壮士抱在怀里,感觉它一直在哆哆嗦嗦地,干脆拉起衣服,让它贴着我的胸膛保暖。 “唉,你可真有意思。”麻子将两条绳索解开放回到他的背包中,坐在我一边:“要是潮水退了,能看到岸边,咱就去弄些柴火过来,要不然这么下去,明天一早咱俩都得感冒。” 我头,心里惦记着怀里还在发抖的壮士。 一个时后,身下的巨石完全露了出来,海水慢慢退了回去。 “我去那边找干柴,顺便找找七爷他们!”麻子跳下石头:“你这边要是有事,就赶紧用手电给我发信号!” “行!”我应了一声,见麻子飞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留下我一个人,更觉得心中没底,甚至有些紧张。海风不断地吹过来,我抱着壮士心翼翼走下石头,坐在背风的一面,紧紧搂着它。此时不仅是要它保暖,而是我们俩在相互取暖。 巨大的夜幕像是一张鬼脸,俯视着我。等了几分钟,不见七爷跟麻子的踪影,我心里开始打鼓。 就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而又惊悚的声音! 第十九章 深夜乐声 原本,我耳边只有海边呼呼的风声,再就是海水在慢慢退潮的“哗哗”声,当我在风声中蓦地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乐声时,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是石埙!又是石埙!这平日里听起来可能婉转动听的“呜呜”的石埙乐声,此时听起来更像是催命鬼的歌声! 妈的!我掐了自己一下,疼!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石埙的声音?!不过听到这生意之后,我相信七爷与梁若伊找的这个方位是准确的,那个传中的忘情崖滩,应该就在这附近!可是,这石埙是谁吹的?是鬼是人啊! 石埙的乐声很低,时断时续,我只能断定它距离我不算很远,或者,更像是从海上飘过来的!难道……我忽然想到,之前七爷那忘情崖滩有可能被淹没,难不成就在不远的海面之下? 可是不管在哪里,这快把我吓尿的石埙声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饶是我不相信世上有鬼神,现在也…… 我此时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浑身跟着怀里的壮士在一起簌簌发抖,根本就不敢动。耳边的石埙声持续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样子,慢慢变,直至消失。 “呼——呼——”我急忙张开嘴巴深呼了几口气,如果在这种黑暗中再独自待一会儿,我就要疯了! 我哆嗦着伸出一只手摸出了手电,朝面前的黑暗中照过去,不断的晃动。 终于,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麻子抱着一捆木柴赶了回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一脸苦笑:“我出来你也不信,先把火生了,我要冻死了!” “哈!”麻子竟然笑了一下:“看你嘴唇都发白了!我生火,你把包里的牛奶什么的弄出来,看还能喝的等会儿热一下,咱们得补充水分!” 我头,有些吃力的扒开背包,将包着食物的袋子取出来:“你看看,都没事,能喝。” 麻子应了一声,我双眼开始有些模糊,感觉头一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慢慢睁开眼睛,见黑暗中一团红色的火焰,深吸了一口气:“活下来了哈……” “你妹啊!”麻子在一边抱着壮士正在取暖,狗身上黑白相间的毛早就干了,鼻孔一张一息很有规律,看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你这个身子,还不如一条几个月大的狗!”麻子笑骂着走到我跟前,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我靠!这么烫!你等会儿!” 麻子走到一边,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弄了一块燃烧的木块扔进去,然后一把扯过我的脚,脱掉了我的鞋袜。 “你想干什么?!”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你想废了我啊?!” 麻子二话不,直接抄起我的脚,将那烧的通红的玻璃药瓶对准我的脚心“啪”的一声按了上去! “啊!”一股灼热的痛感瞬间让我浑身剧烈一颤,要不是我的肾还不错,这一激灵就尿出来了! 不过几秒钟之后,这股暖流从脚心慢慢在体内流转,身子顿时温暖起来,头也不那么沉了。 “你还会这招儿?”我感激地看着麻子:“谢谢你啊!” “谢个屁!这是常识!”麻子递给我一包温热的牛奶:“喝了,再吃个面包。” 我接过来将吸管塞进嘴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一钟了:“没看到七爷他们么?” 麻子眉头一皱:“我去找干柴的时候,特意四下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他们的痕迹。按道理讲,涨潮的时候遇到了飞涎鸟的攻击,咱们都跑不远,怎么会没有一线索呢!以他们的本事,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对了,你晕过去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埙么?”我问道。 “埙?”麻子一撇嘴:“不知道。什么东西?” “是一种巴掌大的开孔乐器。”我解释道:“很早很早就有了,貂蝉就很擅长吹埙。” 麻子一瞪眼:“然后呢?你别你刚才看到貂蝉在你身边给你吹埙?!” 我一脸苦笑,要是我那天在惠民县我还真的梦到了貂蝉给我吹埙,麻子会不会一巴掌把我拍死? “貂蝉没见到,但是真的听到了石埙的乐声。”我道。 麻子瞥了我一眼:“你刚才发烧了!不算!这地方怎么会有石埙的声音!我在那边可是没有听到,要是你在这里听到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在海中发出的声音!你别告诉我海中有美人鱼,看你长得帅给你吹埙!” 我苦笑了下,刚要什么,耳边却是传来了比之前更加明亮的石埙的声音,我朝麻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麻子明显也听到了这阵“呜呜”的乐声,满脸的惊骇之色,他指了指石头后面的大海:“还、还真是……” 这次的石埙乐声明显比几个时前我听到的真切得多,而且声音透亮清澈,一段乐声之后,忽然变成了好几人的合奏,时而婉转,时而高亢,时而清澈,时而厚重,合奏中穿插着独奏,曲子沁人心脾,竟然让我跟麻子听得如痴如醉。 大约十分钟之后,曲子消失了…… 我跟麻子呆呆地对视着,不知道该什么好。壮士此时醒了过来,踉踉跄跄跑进了我的怀里,蜷缩着继续睡了过去。 “这可不是一个貂蝉啊!”我哆哆嗦嗦地道:“这是一群女鬼啊!” 麻子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别吓唬我!你感觉有邪物么?” 我摸了下正常温度的后脑,摇摇头:“没有。” “那不结了!”麻子着靠在石头上:“你盯着,你睡了半夜了,下半夜我睡!” 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明白,现在我们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等到与七爷他们汇合才敢行动。要真是一群女鬼,凭我们俩…… 我在黑暗中看了一眼麻子被火光映得通红的麻痘脸,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你还睡得着…… 怀中的狗壮士翻了个身,看样子已经没事了,睡得很香。我抚着它身上柔顺的毛,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生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终于,我熬到了天蒙蒙亮,我从巨石后面探出头,看到天边泛白,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落了下来。躬身将狗壮士放在地上,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已经退潮的大海。 这一看,却是瞬间定住了! 第二十章 流沙突现 海水退潮了。昨天晚上的巨大潮水全退了,只是,这次海岸线并不是恢复到了原先的状态,而是比昨天的海岸线向里又退了十余里…… 露出的新的海滩上,有十余块形色各异的石头,有的一人大,有的半人大,还有的只有脑袋大,星罗棋布的分布在沙滩上,透过天边升起的太阳,我能看到那石头上有数个孔,让太阳光穿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晚两次的石埙声,便是这些石头发出来的。我第一次听到的埙声很,若有若无,应该在退潮的时候,海水冲刷而石头并没有全部露出来所形成的;而凌晨时我们第二次听到,这些石头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而且退潮之后海风强势,是通过海风吹出来的乐声,自然大了许多。 太匪夷所思了!竟然能够有如此场景出现在我面前…… 我迎着清晨的阳光呆立了几分钟才回过神儿来,扭头叫麻子:“麻子!吴浩!你过来看!” “看什么啊……”麻子吧唧了下嘴巴,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怎么喝水,被海风吹了一天,嘴巴早就干裂了:“天亮了啊!” 麻子看我站在原地没动,站起身一边伸懒腰一边走过来,当他看到我所看的沙滩时,也顿时愣住了。 “妈的!昨晚我们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麻子有些气急败坏,要知道昨晚我们俩可是吓得都不敢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 “关键的不是这个!”我忽然兴奋起来:“关键的是,这应该就是那忘情崖滩的位置了!咱们找到了!” 麻子愣了一下:“找到了你敢进去么?这个地方可不是泾河南,那是一座坟头,这可是一座大墓,而且是个至阴之人的墓葬,绝没有那么简单!” 我搓着自己的双手:“凭什么不敢?!越是至阴的墓葬,对我来威胁越才对!在外面你保护我,进去之后我保护你!” 麻子不屑地向后退了一步,鄙夷地看着我:“得了吧,在阿房陵墓中,有事情你跑的比谁都快!” 我一脚踹过去:“你他妈还跟我玩儿消失呢,谁也别谁!我上次不是第一次嘛,当然害怕,这次有经验了,没事!” 我完转身就开始收拾背包,狗壮士也醒了过来,看上去完全没有生病,生龙活虎地在地上跑着,追着一只指甲大的螃蟹。我撕了块面包扔给它,然后又扔给麻子一只面包:“快吃,吃完了咱们过去瞅瞅。” 麻子明显有些犹豫,想想也是,这种情况下,把生命交给我这么一个初生牛犊,自然比交给七爷跟布袋和尚没信心得多。 十分钟之后,我们两人一狗吃罢了早餐,精神抖擞收拾好背包,朝那片沙滩走去。 “不对啊!”麻子一边走一边指着远处的海水道:“这片黄彤彤的沙滩是退潮的时候露出来的,而我们来的时候可是没有的啊!明平时它是见不到的,我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涨潮,万一我们进入之后被困在里面,再遇到涨潮,那就真的成了鱼食了!” 我眉头一皱,麻子的没错。我努力回想着初中地理学的潮汐知识,希望能够找到一丝这里什么时候才会再次涨潮的线索。 可是很快就失败了,原本学的很好的地理,现在全都忘了。 按照七爷的话讲,昨天初六下午的五钟应该是涨潮的时间,如果只按照正常的知识去估算,五多钟涨潮,凌晨一几乎退潮,两者相隔差不多八个时左右,如果再次涨潮也算八个时的话,应该是上午九钟左右。 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六半钟,也就是,按照九钟涨潮,我们还有两个半时的时间。这时间,确实太危险了…… 可是,要是按照十二个时或者二十四时来看,我们的时间就充足得很。 “不管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决心:“过去看看,情况不好咱们就立刻回来。” 麻子哈哈一笑:“我就嘛,顾家传到你这一代,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现在看来,你有潜力!” 我懒得搭理麻子,迈步朝那片黄彤彤的海滩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盐的味道,我本来口干舌燥,不由得舔了舔嘴巴,很快,就站在了这片刚刚露出水面不久的沙滩上。 温暖。真的很温暖。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在这片新鲜的沙滩上,完全不是之前盐碱地的感觉,而更像是三亚的海水浴场。 脚下的沙粒很细,还不时有几只螃蟹爬过,甚是惬意。 我走到一块石头前,伸手摸了过去,很滑,很凉,也不知道这几块石头在这里停留了多少年,若这里真的是那忘情崖滩,它们已经守护貂蝉将近两千年了。这两千年中,它们无数次地吹奏起那首好听的曲子,却再也没有知音来听了。 “这里就是一片沙滩而已啊,跟忘情崖滩有什么关系……”麻子一边喃喃着,一边也摸上了一块石头,顺势低头在孔中吹了下,“呜呜”一声响,倒还是蛮好听的。 我哈哈一乐,刚要开口戏谑一下麻子,脚下的细沙忽然开始搅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跟麻子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已经被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量给搅进了沙子中,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彼此的身子慢慢被细沙埋没! “妈的!我就了,就咱俩不要过来!”麻子饶是身手再好,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咧着嘴巴骂我。 “滚!要不是因为你闲着没事儿吹响了那块石头,能这样吗?!”我也毫不示弱骂回去,竟然忘了再这么下去我俩都要死在这里了! “我、我不是寻思把貂蝉叫出来吗!”麻子竟然出了一个如此不要脸的理由! 沙子已经没到了我们俩的腰间,我伸出双臂想要找一个支,但是周围的沙子此时都变成了流沙,根本就使不上力。我急忙将狗壮士放在我脑袋上:“你快走啊壮士!去找七爷来救我们啊!” “汪汪汪——呜呜——”壮士急得在我脑袋上打转儿,就是不走。 “我他妈也是服了!”一边的麻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麻子一世英雄,这个时候竟然要把生还的希望寄托给一条两个月大的狗!你也有病!它知道个屁啊!” 我哪里有理由反驳,可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啊!我正焦急万分的时候,双脚忽然感觉卸了力,急忙用力一想找个着力,身子却是猛然一晃,身边的流沙蓦地一滞,我整个人就从洞里漏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坠入峡谷 “咚!” “咣当!” “哎吆……摔死我了……” “呜呜——汪汪汪!” 在接连撞上了几块石头之后,我直接摔了个狗啃屎,壮士还很配合地在一边配音……我抬眼看去,就见麻子那双臭脚站在我面前。 “扶我一把啊!”我用尽全身力气叫道。 “你不是有你的狗狗壮士嘛!”麻子又想挪揄我。 我装作很可怜的样子“哎吆”了几声,然后猛地一拳捶向面前麻子的脚面! “唉吆!”麻子压根儿就没想到,而且距离太近根本就躲不开,被我一拳狠狠砸在脚面上,霎时抱着脚跳了起来:“你真是有病啊!打坏了我的脚,谁带你跑?!” 我冷哼一声自己站起身,四下看去,顿时张大了嘴巴:此时我们俩掉进了一个断层中,或者,更像是一道山谷,往前后两面看都看不到尽头,我们掉落的地方不过两米多高、一丈多宽的样子,但是远远望去,山谷蜿蜒曲折,高低错落,甚是壮观。 抬头向上看去,还能看到一道道细沙从裂口处往下流洒,也能听到海风吹过流沙的“刷刷”声…… “这应该不是忘情崖滩的中心位置。”麻子道:“上面那几块石头,也许明这里不过是当年曹孟德或者貂蝉无聊时在这里消遣的地方。” “那几块石头太惊人了。”我不禁感叹:“就算是当代人,也绝对不会想到将几块形色各异的石头上打孔,并且开凿成深浅、宽度各异的孔用来区分几个音符,最后还利用海风来吹奏,这是什么样的艺术天赋才能想到这种方式……” “更可怕的是,那石头还是一个机关!”麻子依旧对刚才他吹响石头后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个……”我一脸苦笑:“与其是机关,我倒觉得是咱们俩又碰巧遇到了这个时间而已。” 麻子耸耸肩,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们俩现在都无法做出科学合理的解释。 怀里的壮士探着脑袋四处瞅着,非常好奇的模样。我瞅瞅麻子:“你能不能辨别现在的方向?” 麻子鄙夷道:“这常识你都不会?看太阳就得了!” 我没话,麻子抬头一瞧,发现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哪里能够看的到刚刚升起的太阳。他助跑了一步,猛然跃起,在一侧的石壁上用力一,竟然差不多跳出去了! “左西右东!”麻子落地后对我道。 “东边是黄河入海口,滩涂一片,应该不会是忘情崖滩的位置。咱们往西走吧。”我很快就确定了方向。 麻子显然有些犹豫:“往西走可以……但是,是不是等等七爷他们?” 我心里把他骂了几百遍,不过我也理解,自从跟七爷他们分开后,我先是被飞涎鸟拖住,后来又遇到了鬼还发烧了一晚,第二天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我也早就怕了! “麻子,你觉得凭借七爷的本事,他会不会找到这里?”我换了个角度问道。 麻子一愣:“那当然!这家伙可是全国尖的宗师级人物!这两天要不是凭借他的话,我们连这个地方都找不到!” “那你觉得,现在的七爷有多大可能已经跑在咱们前面了?”我一本正经地问道。 麻子眉头一皱:“的倒是啊!在阿房陵墓中,大半程都没见过他,到了最后他却比我还快,我觉得百分百他已经跑在我们前面了。” “那还不快走!”我笑骂道:“你要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时间越长越危险,那就更要赶紧去找七爷他们!” 麻子嘴里碎碎念了一番,迈步就朝西边走去。我嘿嘿一笑,也跟了过去。 地势是越来越低,宽度也在越来越大,大约十分钟之后,两边崖壁的高度已经差不多有五米了,宽度也在一丈半左右了。 “你看!”麻子一边走一边指着崖壁的角落道:“有海水渗出,我估计距离再次涨潮不远了。” 我顺着麻子所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这样,崖壁的几个角落在汩汩往外渗着水,看样子是再次涨潮的前兆。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弯道,我俩还没走过去,麻子伸手将我拦下了,压低了声音道:“等等!” 我一愣,皱着眉头看过去,见从对面拐弯的崖壁上慢慢露出了一条手指粗细灰乎乎的东西!这是什么?难道又是死人藤之类的? 我正纳闷呢,忽然那东西一闪而出,竟然是一只笸箩大的大蜘蛛! “山蜘蛛!”麻子朝我摆摆手:“靠边!它好像在跟别的东西打架!” 我见麻子的表情,知道这山蜘蛛至少现在没那么危险,顿时好奇心大起,靠在一边的崖壁上看过去。 果然,灰色的山蜘蛛在崖壁上后退了几步之后,对面出现了一只手掌大的白色螃蟹! “我擦!”我心里不禁一紧:“这他妈怎么是白色的螃蟹?!太吓人了!” “这是变异种!”麻子见那两个东西在对峙,便轻声解释道:“在盐碱滩中生活很多年才会出现这种变异种,不多见,不过不能吃,体内的肉就跟盐粒子没什么区别,能咸死你!” 麻子话音刚落,那山蜘蛛忽然张开嘴巴,“扑哧扑哧”数声,吐出了数道白色的蛛网,直奔那变异螃蟹飞去! 没料到那螃蟹不躲不闪,张开两只大钳子,“咔嚓咔嚓”两声直接将蛛网给剪断了!我们距离它们不过一丈多远,看得清清楚楚。 “天啊,还能这么打架!”我吐槽道:“看样子这山蜘蛛不是对手啊!” 我刚完,那变异螃蟹开始主动出击了,张开一对大钳子直接朝山蜘蛛的两条前腿夹去!山蜘蛛却也不躲不闪,在自己两条前腿被夹住的那一瞬间,忽然猛地一翻,竟然将整个身体来了一个前空翻,“噗噗”两声,吐出两张蛛网直接将螃蟹的一对钳子给粘死了! “啪嗒!”山蜘蛛落在地面上,朝着那只在崖壁上挣扎的螃蟹一阵乱吐,几个眨眼的工夫,变异螃蟹就被白色的蛛丝给糊在了崖壁上,成了白色的一团,在里面垂死挣扎着。 我跟麻子正唏嘘呢,那山蜘蛛却是慢悠悠地转过身,一对拇指大的黑眼珠子瞪着我俩…… 第二十二章 迷路险情 我瞅着山蜘蛛那一对比我眼睛大得多的眼珠子,轻声问麻子:“你、你不是这玩意儿挺安全的么?!” 麻子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啊,这东西不主动攻击人的啊!不过……我什么时候过它很安全?” 妈的!我恨不得一嘴巴子乎死这个混蛋! 怀里的狗壮士倒是不惧这山蜘蛛,趴在我胸前的背包上朝着山蜘蛛不断狂吠! 我急忙伸手一把将它摁进了背包中:“麻子,咱们跑吧?我怎么感觉它比那飞涎鸟还厉害啊?” “就是比飞涎鸟厉害!”麻子很肯定地道:“不过,我能跑的过它,你够呛!” 听了麻子这话,我也有些后悔了。凭借自己现在的本事,为什么不听麻子的,等到七爷他们再呢?! 那山蜘蛛似是也不着急,就呆在原地瞪着我跟麻子,两条前腿慢悠悠在地上划拉着,貌似觉得我们已经是它的囊中之物了。 “我主动进攻!”麻子一咬牙:“你从一侧冲过去,也别回头,使劲儿跑!” 我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除非我们选择后退,可是也一样会受到进攻。我悄悄往崖壁上又靠了一下,然后麻子忽然暴起,双脚在身后崖壁一蹬,借力蹿向了对面的崖壁,右手一挥,数道白光直扑那只硕大的山蜘蛛! 那山蜘蛛根本就不知道麻子扔出来的是什么,自大得很,站在原地没动,见那数道白光扑来,迅速张开嘴巴“噗噗”两声,数道蛛丝瞬间结成了两张蛛网护在了身前。 我一愣:这山蜘蛛找死? 果然,“嘶嘶”两声传来,麻子的铁片瞬间割破了山蜘蛛面前的蛛网,那蜘蛛反应也是极快,前腿一支“啪啪啪啪”向后连退数步,却仍被一枚铁片擦伤了一条前腿,流出了白色的液体。 这一个回合也不过两秒钟的时间,我看得出神,竟然忘记逃走了。 麻子朝我挥挥手,然后欺身再上,这次回到我这边,再次朝那刚刚站稳的山蜘蛛飞出了数枚铁片。 “跑!” 我应了一声,趁着那山蜘蛛往另一侧躲闪,二话不就跑了出去,拐过弯,也不回头,撒丫子就往前跑。 可是没跑几步,我竟然再次来到了一个转弯处,心底的那份谨慎感让我瞬间停了下来,喘着粗气不敢再轻易前行。 身后传来了一声麻子的怒吼声,我心里一凛,心想难不成麻子还打不过那只蜘蛛么?别等我回去一瞅,麻子被钉在了蜘蛛网上…… 我正想着呢,麻子的身影却是从不远处的拐弯处出现,身上有一片白色的液体…… “你把它杀了?!”我惊讶问道。 麻子很快来到我面前:“废话,给!” 我一愣,见麻子伸过来的手里有一只白色的尖锐物体,一根手指粗细,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样子:“这是什么?” “那蜘蛛的牙啊!”麻子伸出另外一只手,里面也有一根:“你一个我一个!这东西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一般人也找不到!” 靠!我倒是想要,只是你那句“你一个我一个”听着着实别扭!我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拿了过来,觉得有些恶心,急忙掏出了一只袋子扔进去,丢回到了背包里。 “你怎么不走了?”麻子丝毫没有在意我的表情。 我指着头,又指了指身边的路口:“你看看,我要是一个人进去,再遇到麻烦,这个高度我可翻不上去。” “废话!”麻子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两丈多高的崖壁:“这么高,我也翻不上去啊!都走到这里了,继续往前走吧!” 我头,其实有麻子在身边,虽然有时候相互恶心一下,但是心里还是有底的。 可是当我们五分钟后再次遇到了一个路口时,心里开始忐忑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岔路,一条往左,一条往右。 我抬头看了一眼,此时崖壁已经差不多三丈高了,两边的宽度也差不多将近两丈,黑色的崖壁上布满了凹凸凌乱的石块,还有的地方长着一些海草之类,崖壁的下方,海水还在汩汩涌出。 时间已经是早上的八钟了,如果按照最早的涨潮时间,我们还有一个时。我伸手摸了一下冰凉的崖壁,思考着要不要转身回去。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的崖壁上传来了一阵缓慢的“啪啪啪”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麻子也听到了,我们俩转身看去,恍惚间却没看到什么东西。几秒钟后,我们忽然发现在两边的崖壁上,有数只跟崖壁颜色差不多的巨大山蜘蛛,最近的一只距离我们已经不到半丈远,正对我们虎视眈眈,摆出了一副吃定我们的模样! “完了,人家报仇来了!”我苦笑道。 “妈的,我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麻子一脸恼怒:“这些山蜘蛛平时难道生活在海水中?!” 我瞪了麻子一眼:“还是先想想往哪边跑吧!” 我这话音刚落,最近的那两只山蜘蛛忽然动了,直接朝我们扑了过来!饶是麻子,应该也不是这一群山蜘蛛的对手,我们俩转身就跑,没想到这次没有默契,两人一左一右分开逃了! 我见麻子跑向另一边,犹豫了下,见身后有两只山蜘蛛已经追了过来,哪里还敢回去找麻子,拼了命地往前跑去!怀里的狗壮士兴奋起来,探着脑袋朝身后的两只山蜘蛛不断狂吠,我也顾不上它,眼前有路就跑,有弯就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扭头看去,见那两只山蜘蛛竟然被我甩掉了,这才停下脚步,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呼……呼……”昨晚还发烧的我现在能跑这么远,也是超出我自己的想象了。 喘了差不多三分钟,我才终于喘匀了气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环境:我已经彻底迷路了,刚才跑的时候根本没注意,现在一瞅,我的身边足足有四五个路口可以选择,崖壁依旧三丈多高,就算现在我想回去,都找不到路了…… 孤身一人的我,陷入到了这两次行动最危险的境地中…… 第二十三章 乐声再现 我坐在角落中一直发呆,直到身后地上不断涌出的海水将我的裤子浸湿,这才回过神儿来。实话,我没有任何的好办法出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往前走,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足够我逃出去的地方,或者碰到麻子、七爷他们。 也不知道,所谓我自己捏造出来的“七爷已经先我们一步进来”的话,会不会成为现实。 “唉!”我叹了口气,站起身,取出昨晚晾干的手机开机,依旧没有任何信号,为了省电,我只能迅速将它关掉。 怀里的狗壮士似乎有些累了,趴在背包上瞅着也不叫了。我看了一下四周的几条路,心想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从那条路进来的了,要是按照自己刚才跑来的方向回去,碰到那些山蜘蛛就是自找死路了。 麻子应该也不会回去找我,这样看来,往前走是比较安全的。 我转身看着面前的一条岔路,瞅了一会儿,一脸的苦笑:我实在是看不出这两条路中哪一条能够出去。索性随便挑选了一条,迈步走了进去。 这条路很窄,宽度不足一丈,脚下全都是碎石跟沙子,踩上去发出一声声“嘎吱嘎吱”的闷响。 路是弯的,我走了两三分钟便发现脚下的路并不是直的,便顺手捡起了一块石头,在一边的崖壁上做了一个记号。十分钟后,我一脸苦笑地看着面前地上的一坨狗壮士的便便:我又回到了刚才出发的地方,当时壮士在地上留下了这坨便便。 我扭头看向其他的四条路,忽然明白了——我进入到了一座迷宫之中。 忘情崖滩,应该指的并不是这个地方。当年曹孟德与貂蝉所在的忘情崖滩,一定比这里美丽的多,后来貂蝉郁郁而终,曹孟德又将汉甲藏在那忘情崖滩中,便改造成了这副模样。只是不知道,昨夜那巨大的潮水,在曹孟德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有。 可是,曹孟德并不是想要那汉甲一直埋葬在忘情崖滩啊!根据七爷的法,曹孟德在得到汉甲并且知道了汉甲所藏的秘密之后,只是觉得当时并不是曹氏家族建立帝位的时机而已,所以他一定会留下了线索,给自己曹氏后代。 或者,这座迷宫中应该是有一些可以走出去的线索的。 我也只是没办法中的推测,我总不能一条一条的路去试探吧,要是真这么做,还不如直接坐在这里饿死得了。 我轻叹了口气,走到一边的崖壁前,伸手摸了过去。触手冰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有些地方还很潮湿,看样子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我一脸苦笑,看样子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我靠在一侧的崖壁上,抱起怀里的狗壮士:“唉,现在就剩下咱俩相依为命喽,咱俩才认识几天的时间啊,难不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我正着呢,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奇妙的声音!这声音让我一下子愣住了,这是石埙的乐声没错,只是,怎么就一声啊?根本就无法判定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屏住呼吸,希望能够再听到一次。 “噗、嘎啦……” 我竖着耳朵没有听到那乐声,却是听到了脑后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我眉头一皱,寻思仔细听听,没料到“咚”的一声,一块石头从上面落在我脑袋上,砸得生疼! “哎吆!”我捂着脑袋揉了两下,见怀里的壮士忽然“嗖”的一下钻进了背包里。 我一惊,急忙抬头看去,这一看把我吓得一缩脖子:就在我脑袋上方不足三尺的地方,一只巨大的深灰色山蜘蛛正瞪着一双眼珠子看着我,那张巴掌大的嘴巴一张一合,能看到里面那一对獠牙! 妈的!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我下意识地哆哆嗦嗦慢慢蹲下身,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双脚,而后猛地转身逃进了一条路里! 那山蜘蛛这次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有人来救我最好,就算是没人来救,吸引来其他的东西也认了,反正怎么都是死! 我扭头瞅了一眼,见山蜘蛛紧追不舍,顿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前面是一个拐弯处,同样是两条路,我根本就没有考虑的时间,闪身蹿进了其中一条,面前不远处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接着见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朝我身后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我放慢脚步回头看,见到一块石头正中那只山蜘蛛的脑袋,将它打了下来,在地上转了个圈,迅速逃走了…… 谁救了我?我急忙回过头看去,竟然见到布袋和尚从拐弯处走了出来,诵了一声佛号:“自己?” 我头:“嗯,还有麻子,不过走散了。谢谢大师了!” “知道怎么走出去?” 我一怔,原来老和尚也走不出去了:“不、不知道。七爷他们呢?我记得您昨天是跟梁若伊一起的啊!” “散了。”布袋和尚道:“进来之前就散了。” 我“哦”了一声:“大师昨晚听到石埙的乐声了么?” 布袋和尚头。 “刚才那声听到了么?” 老和尚又头。 若不是传承尊老爱幼的美德,我真想一脚踹过去! “那,您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么?”我忍住怒气问道:“我觉得好像是一个信号什么的,是不是要涨潮了啊?” 现在已经过了上午的九钟,按照早上我自己算的时间,是最早可能涨潮的时间。 布袋和尚摇摇头:“没听清。涨潮时间不会这么早,会在几天之后的。” 几天之后?我忽然想起满月涨潮的现象,便问道:“是要等到满月么?那还有一周啊!可是为何昨天会突然涨潮?” 老和尚明显被我问得有些不耐烦,摆手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问七爷。” 我耸耸肩,刚要看看到底要走哪边,耳边却是再次传来了一声石埙的声音,这一次,我听出来是什么了! 第二十四章 五律迷宫 在惠民县三中看到的那只石埙,是六孔。在沙滩上看到的那几块石头,多是七孔。我虽然不会唱歌,五音不全,但是对音乐知识还是稍有涉及的,我知道中国古代有五音,分别是宫、商、角、徵、羽,对应的西方音律是1、、、5、6,如果再加上变宫、变徵,便是七音律了。 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就在耳边不远处发出来的,只有一声,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宫律。 布袋和尚貌似对音乐不感冒,见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问道:“顾?” 我心里觉得好笑,这个老和尚,就算是要问别人什么事情也不会多一个字,只是叫人家的名字。 “大师,咱们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声‘宫’律,也就是音律里面的‘do’!”我用最简练的语言解释道。 布袋和尚了头,顿了几秒:“然后呢?” 我一愣:“然后……还没想然后……” 老和尚转身看向四周的崖壁,我也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此时我面前只有三条岔路,看样子刚才我被山蜘蛛追的时候,选择了跟第一次不一样的一条路跑了进来。布袋和尚也应该在这里面转了半天了。 这里的崖壁已经高达三丈有余了,要是涨潮时海水涌进来,再加上那些螃蟹、飞涎鸟之类,我们生还的可能性很。有布袋和尚在身边,我就更放心了,站在一边寻思起来:宫律代表的是1,难不成是要我们走第一条路?可是面前两条路,哪一条才是第一条呢? 布袋和尚在仔细观察着两面的崖壁,我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忽然见他脚尖一轻轻跃起,伸出一掌“啪”的一声击在了崖壁的一块石头上! “哗啦”一下,那块石头被布袋和尚一掌击落,里面露出了一个孔! “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我急忙上前观看,果不其然,孔里面是空心的,黑乎乎一片,不管哪个方向有风吹进去,都会将这个孔吹奏出石埙的宫律之音。 “这边!”布袋和尚指着其中的一条路道。 我见老和尚很是笃定的样子,朝那条路的方向一瞅,果然,因为被石头掩盖住一半的缘故,里面那个孔是斜着的,直线划过去,刚好对应布袋和尚所指的那条路。 反正也没别的办法,就走走看吧!我摸了下探着脑袋的壮士,跟了上去。 可是二十分钟之后,我们不出意料地绕回了原地。布袋和尚脸上有些窘色,不好意思地诵了一声佛号:“顾,你再想想。” 我一脸苦笑,我能想出什么主意啊!如果我们这样一条条试探,运用排除法肯定是不可取的,先不时间够不够用,我们的生活用品还够不够,单危险系数就极高,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思来想去,我还是将思路回到音律上。若只是布袋和尚想的那么简单,就不会区别这些音律了。 貂蝉绝对是音律高手,曹孟德嘛,除了诗词之外,对于音律懂不懂我还真不知道。现在这里有一声宫律,就明在其他的岔路口一定也有其它六个音律或者四个音律在。 五音,七音……我脑子里飞速旋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记得二叔跟我过,宫、商、角、徵、羽五音,分别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还对应着肝、心、脾、肺、肾五脏! 那么,刚才听到的宫律,代表的就是五行中的金与五脏中的肝!我将这个想法对布袋和尚一,老和尚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金对应肝,生水克木,是为右。” 罢,布袋和尚迈步朝最右边的那条路走去。我急忙跟上,这次应该没错了。 果不其然,在这条路上走了大半个时之后,我们来到了又一个岔路口,依旧是三条岔路。 布袋和尚看着我:“顾,这个五律,是按照顺序来的么?” 我摇摇头:“应该不是,之前我还没进入这迷宫的时候就听到过一次,我觉得这里面真真假假,或许有些假的是有危险的。” 布袋和尚头:“那咱们就要先找出这个路口是何五律。” 我扭头看去,见这个路口又深又窄,几乎只能容两人并排前行,与之前的宽度差的太多。或许是因为这里的宽度问题,显得很是潮湿,两边的崖壁上生长着很多的草,地面上也全是绿油油黑漆漆的。 唯独有一个角落,是一大片的白色,看上去像是一只巨大的蘑菇,又像是崖壁上长着的一块白斑,差不多有一辆奥拓的面积大。 看来看去,也就是那片白色有些让人怀疑,我瞅了一边的布袋和尚一眼,抬脚走到了那片白色前,伸手摸了过去。 有些粗糙,摸上去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反正不怎么舒服。近距离看这么一大片白色,觉得有些发毛。我蜷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发出“啪啪”的声响,应该不是一块白色的石头,或者不是崖壁上的石头,更不是什么大白蘑菇。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转身刚要走,眼睛的余光却是觉得那白色的东西貌似动了一下。什么东西?我重新转过头看去,却又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头,再次伸出手摸了过去,还是不动,我索性将整个手掌放在上面,用力朝前面一推! 这一次,它动了起来! “大师,您看!”我指着面前在不断晃动的白色物体对布袋和尚道。 这一片白色面积差不多有三平米左右的样子,在我眼前剧烈晃动了几下,我顿时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听到布袋和尚忽然叫道:“心!” 我一愣,刚站稳脚步,就听到面前的白色物体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接着竟然出现了无数的裂口,而后,我听到了一声期盼中的石埙的五律乐声,刚要对布袋和尚,却是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二十五章 死拼螃蟹 那白色的一片在我推动的一瞬间出现了无数裂痕,我恍惚间听到了真真切切的一声羽律之声,刚要告诉布袋和尚,却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出话来! 这片白色的东西在裂开之后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块石头,而是无数只白色的变异种螃蟹! 每一只螃蟹都有手掌大,竖着一对巨大的钳子,迅速分开,站在原地密密麻麻地看着我! 我浑身的汗毛霎时立了起来,站在原地不敢妄动,生怕我一动,这些白色的螃蟹会一拥而上,将我啃个干净! 身后的布袋和尚轻声道:“先逃了再!我一跺脚,你就转身跑!” 我头,微微弯曲自己的膝盖,开始准备逃走。“啪”的一声,身后的老和尚也不打个招呼,冷不丁一跺脚,我先是一愣,就看到对面不到半米远的白色螃蟹们开始行动,吓得大叫一声转身蹿进了一条路! 我的余光看到,老和尚在原地扎了一个马步,一掌朝那些螃蟹击出,那些原本一脸凶相涌上去的螃蟹竟然凭空一滞,也就是这一秒钟的时间,老和尚双脚疾,蹿进了另外一条路! “喂!大师这边啊!”我心想你不跟着我谁来保护我啊?!可是老和尚早就不见了踪影,我无法只得拼命往前跑。 身后传来了“啪哒啪哒”的声音,我扭头看去,见有两只白色的螃蟹死命追赶,速度飞快,远远看去就像是两张白面饼在追我。 妈的,我是有多饿啊!我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见前面是个转弯,眼瞅着两只螃蟹紧追不舍,我一咬牙,在转弯之前猛地来了个急刹车停在了原地! 其中一只螃蟹在崖壁上追我,竟然真的被我晃到了,没来得及卸力,冲到了我面前的崖壁上!我一停下就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眼瞅着那螃蟹停在我面前的崖壁上,瞅准了大喝一声,用力将手中的石头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如果所料,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的我直接用石头将这只螃蟹的壳砸了一个洞,它体内白色的液体泚了我一脸,顿时觉得脸上生疼,应该是这东西含盐量太高! 我急忙抹了一把脸,松开手,那只被我砸死的螃蟹从崖壁上掉了下来。 就在此时,我的脚腕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我急忙一脚飞出,却见另一只螃蟹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一只钳子夹住了我的左脚脚腕,鲜血流了出来,而且因为它的钳子上分泌的液体内含超高盐量,伤口疼得我瞬间流下了两行眼泪! 那螃蟹见我杀了它的同伴,更加的愤怒,力气加大了一分,疼得我顿时坐在了地上,然后一咬牙,大声吼着抱着自己的脚狠狠砸在了地上! 那螃蟹被我这一下甩了出去,我顾不上已经有些麻木的脚腕,直接翻身扑了上去,一把摁住了还没站稳的螃蟹从身边摸起刚才那块石头,“当”的一声砸了过去! “噗”的一声闷响,这只螃蟹也被我砸了一个透心凉,一对钳子晃了两晃,不动弹了…… “啊!混蛋!”我仰天大骂了一句,重新坐在地上,疼的满脸泪水!我急忙脱下鞋子,挽起裤管,看到左脚脚腕处有左右两道伤口,长约一寸,倒不是很深,只是此时伤口的边缘已经被那螃蟹分泌汁液腐蚀成了雪白色,皮都涨开了! 靠!我抹了一把眼泪,没想到这东西原来是这么捕猎的,怪不得敢跟那只比它大好多倍的山蜘蛛打架!只是,太他妈疼了啊!我忍着疼从背包里取出随身的医疗包,狗壮士刚才吓得不敢出来,现在伏在我的身边“呜呜”叫着。 我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下那涨开的皮,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可是这几块皮不弄下来,我怕会继续腐蚀。想了想,从包里又取出了随身带的匕首,捏住伤口边缘的皮,一咬牙,给生生割了下来。 虽然面积只有指甲大,但是接连割下这四块肉皮,已经疼得我呲牙咧嘴了。弄好之后急忙用医用酒精杀毒,又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随后急忙缠上纱布,这才算是处理好伤口。只是此时的我绝对跑不了刚才那么快了,能忍着走路就算不错了。 “呼……”处理完伤口的我抱着壮士靠在崖壁上,一脑袋的汗水。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中午的将近一钟了。我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了一个面包,顺便看了一眼,我的登山包里还剩下五只面包,三瓶水。节约吧,我想。壮士的狗-粮被海水泡了,昨晚就扔掉了,我将面包撕下一块递给怀中的壮士:“吃吧,现在咱哥俩儿要分一个面包吃了……” 我一边苦笑一边回想刚才听到的那声羽律乐声。羽律对应着五行中的土,又对应着五脏中的肾,土生金克水,要为哪边呢? 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染指过这种知识的我偏偏现在自己在一座墓葬的外围,进退两难,几乎是在等死。 其实我就算是想明白刚才要去哪边也没用了,现在我都过了两个路口,想找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敢。而现在我面前只有一条弯路可走…… 吃完面包,我喝了几口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狗壮士在我的怀里拱来拱去,将我弄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见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多钟了。 布袋和尚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信,如果按照二十四时来算,马上就要涨潮了。 我站起身看向崖壁的下面,看到汩汩涌出的海水已经汇成了一条巴掌宽的溪流,向远处流淌着。两边的崖壁足有三丈多宽,根本不可逾越。要是到了晚上,我孤身一人就更加危险了。 狗壮士见到溪流很是兴奋,顺着溪流不断来回跑着,我皱着眉头看着它跑来跑去,一拍脑袋:水往低处流,这海水流去的方向应该比这里海拔还要低没错,那就有可能是忘情崖滩的崖底。 反正没有别的办法,那就不妨顺着这条刚刚形成不久的溪流走走看。 第二十六章 遇梁若伊 打定了主意,我躬身抱起壮士,将它塞进背包中,顺着溪流向前走去。这一路上,不管是几条岔路口,我都一概不管,就算是听到了一次五律乐声也不去深究,只是跟着溪流的流向走,它走哪条路,我就走哪条路。 如此走了一个时的时间,我果然没有再绕回去过。晚上六钟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我摸黑走了一会儿,觉得不安全,便掏出了强光手电打开最弱光,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今晚的藏身之处。 其实我现在心里特别没底,我们从早上下来到现在,一白天的时间走了这么多的路,竟然还没有走出这座五律迷宫,也许走出去之后就能看到那座真正的忘情崖滩,可是又该如何走出去呢……七爷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哗哗”的水声,我眉头一皱,看向身边崖壁下的溪流,流速明显快了许多,看样子前面的海拔突然降低了! 我紧走几步跑了过去,果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道直上直下的断壁,我蹲下身子,探出脑袋,用手里的强光手电照下去,霎时差叫出声! 当手电光照下去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一幅让我热血贲张的画面:不足一丈高的断壁下,有一长发女子上身只穿着一件束身的胸衣站在黑夜中,那对丰满的玉兔因为挤压更显得性感诱人,白嫩的肌肤加上绝美的锁骨,让我的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 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团黑色的东西直奔我面门而来! “什……啊!”我都没来得及问什么,就感觉那团东西直接打在我的脸上,牙都快给我打掉了! “把头伸回去!”竟然是梁若伊的声音! 我哪里敢招惹这位姑奶奶,上次在树林中不心捏了她胸部一下,守着那么多人二话不给我一巴掌,现在要是惹恼了她,在这里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我做掉,那我死的就太冤了——我就是看了一眼而已,什么都没干啊! 听到梁若伊的话,我急忙将脑袋缩了回来,捂着又酸又疼的脸支支吾吾的,扭头一抽,却见到一只户外女士鞋子,正是梁若伊的。 呵,倒是真没注意啊,冰美人穿的鞋子还是挺可爱的嘛,貌似是骆驼的一款迪士尼限量款女士户外。 “死了吗?”梁若伊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看样子是穿好衣服了。 “没呢!”我还是不敢探出头。 “从左边下来,拿上我的鞋。” 我应了一声,转身站起来,也不敢看她,拎着鞋子走到左边,见这边的崖壁上有几块凸起的石头,便心翼翼地爬了下去,将鞋子递给了穿好衣服的梁若伊。 “你受伤了?”我本想问她脱了衣服难道是要洗澡,脑子里转了一圈觉得这是找死,便换了个问法。 “没。”梁若伊躬身穿鞋子:“下午杀了一堆螃蟹,身上全是脏东西。” 梁若伊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厌恶之色,看来这位冰美人还有洁癖。 “你受伤了?”梁若伊低头穿鞋子的时候看到我脚腕上的绷带问道。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被一只螃蟹夹的。” 梁若伊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你啊,没死就不错了。你不是跟麻子在一起么?” “遇到山蜘蛛,走散了。”我反问:“你怎么跟布袋大师也走散了?” “你见到布袋和尚了?”梁若伊直呼布袋和尚的雅号。 “是啊。”我答:“你们怎么走散了?” “我跟他是昨晚涨潮的时候冲散的。”梁若伊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这老和尚水性还不错。” 我心里可是惊讶万分,昨晚的大潮大浪什么威力我最清楚不过了,若不是麻子将我俩用绳索锁在那块巨石上,我也许早就成了浮尸,没想到世上还有能在这种水流中单凭水性活下来的人! “你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我问梁若伊。 “听石埙的声音。”梁若伊淡淡地回答道。 我一惊,这是两次行动以来,我第一次见到梁若伊在这方面露手,要知道,我跟布袋和尚两人才能破解这个石埙吹奏五律的事情,七爷估计也能够破解,麻子估计是破解不了的,而梁若伊比我快这么多来到这里,让我足够相信在听到第一声石埙发出的五律乐声时,她就已经破解了此法。 看样子,梁若伊是最不能看的人之一,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她比任何人都快,也许还包括七爷。 “那你知道什么时候涨潮么?”我接着问道。 “没算错的话,应该是在月满之时。”梁若伊依旧面无表情。 “可是,这么多年了,这里为什么没人发现会有这么大的潮水呢?”我问完这个问题,看到梁若伊的脸上露出嘲讽之色,顿时就知道答案了。 此地的涨潮根本就不是一年一次或者几年一次,梁东让我们这最近这几天来到此地,就明他早就知晓了这个地方每次涨潮落潮的时间,估计可能是几十年一次或者是几百年一次。 “嘿嘿!”我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那咱们现在继续赶路?” 梁若伊摇摇头:“我已经走过四个音律了,估计下一个路口我们就能走过最后一个音律。晚上走也许很危险,特别是还要保护你,今晚就休息吧。” 梁若伊着指了指一边黑布隆冬的崖壁,我急忙拿着手电照过去,见那个角落竟然有一个不大的洞口,刚好可以容身。 半个时后,我们在洞中烧起了柴火,梁若伊的背包里还有不少的食物,我们凑到一起算是吃了顿丰盛的晚餐。狗壮士吃饱喝足,趴在梁若伊的怀里直接不搭理我了。 山洞并不大,看上去也就是一间十几平米屋子大,虽然着篝火,但也觉得潮气很重,我打了个饱嗝问道:“美女,你认识那个什么飞涎鸟么?” 梁若伊抚着壮士头:“《广博物志》中有记载,很多年前就以为灭绝了,但是最近一次出现是在澳洲。我觉得它们来这里,应该跟涨潮有关。” “哦,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我揉着自己还很疼的左脚腕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飞涎鸟,还有那么大的蜘蛛,因为盐分而变异的螃蟹!” 我着着,梁若伊忽然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飞起一脚扫了一片水沙,将面前的篝火浇灭了! 我一愣,急忙向洞口外看去,竟然隐隐约约见到像是一盏盏油灯似的亮光慢慢在洞口外显现…… 第二十七章 峡谷一夜 看到那一个个的灯光似的东西,我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一双双的眼睛。只是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东西来这里啊? “是飞涎鸟!”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在我耳边道。 我感到梁若伊呼出的温热气息,顿时一愣,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怎么办?咱们待的这里不会是它们的巢穴吧?” “有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 “待到这里必死无疑,走出去九死一生!” 我靠!你一个女孩子家别的这么吓人好不好!我站起身就往外走:“那还不快走!” 梁若伊在我身后跟了出来,也不敢打开手电,摸黑迅速逃走。我的左脚腕根本就承受不了,一瘸一拐跑的很慢。梁若伊又不像麻子那么有力气,可以拽着我走,我们俩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那些飞涎鸟。 “你怎么这么笨!”梁若伊眼瞅着根本逃不掉,伸手拍了我一巴掌,从包里取出了一根类似弹簧鞭似的东西递给我:“拿着!瞅准了电过去!我在一边保护你!” 能跟美女作战,我顿时兴奋起来,谁想到一扭头,竟然见梁若伊直接藏到另一边的一块石头后面去了! 乖乖,你们还真行啊!在墓葬中拿我当盾牌,现在要拿我当诱饵!幸亏我他妈打不过你们,要不然我早一个个踹死了! “呼——呼——” 我正一脸无语地看着手里的不知名的玩意儿,数只大鸟已经飞了过来。 见过几次这长着翅膀的老鼠之后,我倒觉得它们没那么难看了,又是夜里,就像是一只只大鹦鹉落在了我的面前。 “那个……”我挥了挥手里的棍子:“你们别过来啊!我怕误伤!” 这几只鸟像是见过我,知道我没什么威胁,也不急于吐出那些黏糊糊的东西粘我,就在我面前不足一丈远的地方瞅着我,就像是猎人瞅着笼子里的猎物一般。 我这才明白过来,梁若伊让我当诱饵还真当对了,要不然这些鸟看到她,早就把我们俩粘住了。 我见这几只畜生也不急于进攻,心里越发紧张起来,下意识瞅了一眼梁若伊那边,见狗壮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梁若伊包里跑了出来,看样子就要叫! 我心道不好,这一叫就完了,于是仗着胆子朝那四只飞涎鸟一跺脚,摆了一个李龙的架势:“我打!你们来啊!” 一边喊,我一边还朝它们挥了挥手里的棍子! 这招果然有效,四只大鸟见我挑衅它们,瞬间怒了,直接扑棱着翅膀朝我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我一通乱叫,然后用力一甩手里的棍子,貌似还摁下了一个按钮,就见“噗”的一声,棍子前端蓦地蹿出了一截儿,“噼啪”数声带着电就让我拍在了两只鸟的身上! “吱吱!”有两只飞涎鸟被我乱棍击中,电倒在地上不断抽搐。而梁若伊瞅准另外两只大鸟发愣的时候猛然冲出,一腿扫倒一只,接着顺势一把挒住了另一只鸟的脖子,就势一滚,我就听到“咔嚓”一声,她竟然直接把大鸟的脖子扭断了! 看着躺在地上要么伤要么死的四只飞涎鸟,又看了一眼站起身拍拍手的梁若伊,我乖乖地将电棍递过去,另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你留着防身用吧。”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捋了下耳边的碎发道:“赶紧走,要不然等会儿还会有别的大鸟追过来。” 我头,梁若伊回身从自己的裤管处抽出了一把匕首,“刷刷刷”干净利落地从那只死鸟身上割下了一块肉,拎着朝前面走去。 后面的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只要是看到刚才的场景,哪个老爷们儿还敢娶她…… 我们并没有走远,而是看到了一个岔路口之后便随便选了一条,走出十几米之后就在一个拐弯处停下休息了。梁若伊毕竟是个女孩子,自己独撑了一天,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找个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掏出手机开机,发现依旧没有信号,只能再次关掉。 坐在地上十分钟之后,我就有些受不了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潮湿了,而且因为本身是一个极其微型的峡谷,所以空气流通极差,又湿又闷。 我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双面服,本想铺在自己身下,却看到正抱着壮士睡得香的梁若伊,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将衣服铺在梁若伊身边,然后寻思将她跟狗壮士抱过来。 “谁?!” 当我的手刚刚碰到梁若伊的脖子,她像是弹簧一般跳了起来,怀里的狗直接飞了出去,摔了一跤“呜呜”直叫。 “你干什么?!”梁若伊看到是我,冷声问道。 我耸耸肩,指着一边铺在地上的衣服:“这地上又凉又潮,你是女孩子,我怕对你身体不好,寻思……” 梁若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衣服,一撇嘴:“你就不能叫醒我?” “你累了一天,我看你睡得香,再了,你们女孩子都有起床气,这要是一巴掌把我拍死,得不偿失。”我笑着开玩笑。 因为没有篝火,漆黑的夜色中我看不清梁若伊的表情。 “多管闲事!”梁若伊啐了我一口,转身将站在一边极不乐意的狗抱起来,一边道歉一边坐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咧嘴一笑,将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坐了下去。 这一天不仅精神上紧张,连**上都受到了迫害。有梁若伊这么一个机警的人在身边,我心里宽松了许多,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也很舒服,没有再做那种奇怪的梦。 醒来的时候,是早上的六钟。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对面依旧安然睡着的梁若伊。此时的她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孤冷高傲的模样,刘海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长长的睫毛随着微风不断颤动着,一张素面却掩饰不住那精致五官的完美,俏皮的是,冰美人此时嘴巴微翘,像是在梦中看到了美味的食物,煞是可爱。 壮士在梁若伊的怀里醒了过来,见我正看着它,便心翼翼从梁若伊怀里走下来,钻进了我的怀中。这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苏晓,带着笑容的苏晓,壮士是从晓晓的怀里跑下来,钻进了我的怀中…… “你醒了啊。”梁若伊还是被狗弄醒了。 我应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吃东西吧!”梁若伊从自己包里取出了一张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脸。 我接过背包刚打开,忽然听到了一声很的乐声——是五律中的商律! 第二十八章 沙滩酒香 听到这个声音,我张嘴问道:“你,吹奏商律的这个地方,有人么?” 梁若伊头:“应该有,现在风不大,而且我们越往深处走,峡谷的宽度就越窄,高度越高,你看现在。” 从昨晚逃到这里来,我还真没有仔细看过周围环境,此时看去果然如梁若伊所言,我们在的地方宽度已经不足两丈,高度却已经差不多四丈有余,抬头看去就是一线天的感觉。这种地方,风很,要吹奏出五律之音,要么是有人自己吹的,要么是惊动了那里保护石埙或者五律石的东西! “快!边吃边走!”梁若伊擦好了脸,从包里取出了一个面包,顺手丢给挠她腿的狗一块,背上包就往前跑去。 我也不甘落后,招呼叼着面包的壮士追了上去。 二十分钟后,天色渐亮,我们在通过了一段很窄的路之后,终于来到了又一条岔路口。果然如梁若伊所想,在一边的崖壁上有一块凸出的石头,上面有一个孔。地上还躺着一只硕大的灰色山蜘蛛! 梁若伊走上前,对着那个孔一吹,“嗡”的一声响起,正是商律之音。 “好!”她有些兴奋:“咱们终于要走出这座迷宫了!” 我苦笑一声,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左脚腕。 “你还行不行?”梁若伊白了我一眼。 “嘿嘿!”我一乐:“美女,你知道我这两天最意外的是什么么?” “什么?” “你跟我了这么多话,比上一次去阿房陵墓的时候的总和都多!”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多少就多少。”梁若伊又指着我的脚腕:“行不行?” “行!没问题!”我咧了下嘴巴重新站起身:“走吧!咱们得争取最快的时间追上七爷他们。” 梁若伊头转身迈步:“你跟麻子怎么散的?” “遇到了一群山蜘蛛。” 自此后一路无言,大约走了半时左右,我蓦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皱着鼻子嗅了嗅,顿时觉得香甜无比,精神一振:“九酿春酒!” “什么酒?”梁若伊站住了身子问道。 “九酿春酒!”我笑道:“之前有幸闻到过,是曹孟德老家的名酒,只是后来酿酒之法没有完全保存下来,现在别名叫做古井贡酒。” 梁若伊皱了皱眉头:“也就是,咱们应该是到了。” 我朝前面看去,见前面不远处是一处拐弯,估计拐过去就能到了。 两人没再多想,迈步朝路口走去。 十几步之后,弯路一转,我跟梁若伊霎时愣住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开阔的滩地,阳光明媚,海风习习,全然不是一天多前盐碱地沙滩的模样。而在沙滩中,有几十只大酒缸埋在里面,只露着一缸口与红色的漆封。 其中有一口酒缸已经被打开,我们闻到的九酿春酒的香气,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天啊!这可是保存了一千多年的好酒啊!就连对酒毫无兴趣甚至因为二叔的原因对酒有些排斥的我,都忍不住想上前喝一口! 梁若伊伸手拍了我一下:“等等!为什么没有人?还有,这些酒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猜测道:“根据你跟七爷得到的消息,曹孟德将汉甲葬在这里,并不是希望曹氏后人得不到,而是让他们在适时机会时找到。孟德好酒,这九酿春酒更是他一生挚爱,就连当年进贡给汉献帝时,也是最次的九酿春酒,足见此酒珍贵与优质,曹孟德自然也不希望它的酿造之法随自己消失,所以才会在这里埋下了这几十缸好酒!” “嘿嘿!果然好酒!原来它叫九酿春酒啊!”麻子的身影忽然从前面传来,我只见人影一闪,麻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路口处。 “麻子?!”时隔一天重新看到这张满是麻痘的脸,我还是挺开心的:“你是第一个到的?” “不是。”麻子摇摇头:“这迷宫里面太危险,我生怕久则生变,便连夜四处乱撞,竟然运气不错,早几个时来到了这里。只不过,我来的时候,这缸酒已经被打开了。” 不会吧,难道七爷或者布袋和尚连夜去寻找那忘情崖滩了? “我已经四处转了一圈了,忘情崖滩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麻子挠挠头:“我打探过最远的地方,竟然是一处广袤的类似花园的地方。” 那忘情崖滩传风景很美,貂蝉又时常去住,有一座巨大的花园也是正常。不过最让我惊讶的是,可能只有十几公里的距离,气候也大差不离,为何这里会出现如此美妙的一片海滩…… “走吧,下去看看。”麻子着转身走了过去。 我跟梁若伊跟在后面,来到了只巨大的酒缸前,见里面的九酿春酒明晃晃的,边上还飘着一层很薄很薄的白沫。我嗅了嗅,吸了一鼻子香气,扭头问麻子:“你喝了?” 麻子头:“喝了,绝对好酒。不过你要少喝,这酒虽然喝上去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儿十足,我喝完几口之后歇了半个多时才回过劲儿来。” 我耸耸肩,拿出一只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瓶盖,顿觉神清气爽,一股香气从口中直入丹田,浑身上下透着畅快,就连左脚腕在这一刻都不是那么疼了。 “真是好酒!”我还想喝,但是想到麻子都缓了半个时,我还是忍着吧,便掏出了水壶,将里面的水倒掉,给二叔灌了一壶! 一边的梁若伊对这酒不感兴趣,见我灌完了酒,道:“走吧,现在去麻子的那个花园看看。” 我应了一声,转身跟上了梁若伊,麻子走在最后。没走几步,我忽然觉得后脑发凉,顿时心里一惊,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梁若伊的手:“当心!有危险!” 梁若伊一脸狐疑地停下脚步看着我,顿了几秒钟柳眉微皱:“哪有危险?” 我摸了一把依旧发凉的后脑,转身看去,却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见麻子也停在距我数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问道:“麻子,你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没?” 我一边问一边继续四下看着,每当有邪物的时候后脑发凉,这个反应应该不是假的。可是我又看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 只是,麻子为何没有回答我?! 第二十九章 品酒中邪 我见麻子站在原地没动,也不回答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麻子?你怎么了?” 我一边,一边朝梁若伊身边靠了靠,心知麻子要是发起疯来,我可打不过。 麻子依旧没有话,站在原地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只有“呼呼”的海风的声音。我用眼睛瞟了一眼大海,见海面很平静,海的对面是一座高耸的崖壁。 风景很美的地方,却因为麻子的诡异举动,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他中邪了?”梁若伊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我一怔,并不是因为梁若伊的话,而是因为梁若伊这一话,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握着她柔嫩的手,出于本能,轻轻捏了捏,顺便道:“看不出来啊,像个死人一样……” 梁若伊被我一捏回过神儿来,急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我搭眼一瞧,冷美人竟然脸红了,看样子应该很少跟男人亲密接触过,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你过去看看!”梁若伊没好气地道。 我霎时一脸苦相:“我?美女,我可不会功夫啊,我要是这么过去被他杀了怎么办?” “凉拌!”梁若伊完竟然伸出一脚横在我的脚下,然后一掌拍向我的后心!“啪”的一声,我被她推了一个踉跄,直接朝麻子扑了过去! 我吓得不敢出声,可是直到我来到了麻子身前,麻子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呼……”我长出一口气,又向后退了一步:“麻子,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没有回应。 我有些气恼,伸手在麻子肩头一拍:“你到底怎么了?话!混蛋!” “嘿嘿……”麻子忽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笑声,随着笑声,他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狞笑的脸。 “你……”我话没完,就见麻子忽然挥出右掌,闪电一般击在我的胸口! 我不知道麻子用了几分力气,但是我瞬间被打飞出去两米多才摔在地上,胸口闷疼,有些窒息。 梁若伊大惊,急忙上去要阻拦麻子,却没想到麻子又是“嘿嘿”一笑,直接躺倒在地上,没几秒钟,竟然发出了阵阵鼾声! “睡着了?难道是喝醉了?!”梁若伊急忙转身回来瞧我:“你没事吧?” 我胸口依旧觉得窒息,张了张嘴不出话,急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跟胸口。梁若伊把我扶起来,拍了拍我的后背,我的气才理顺。 “咳咳咳!”我干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妈的,差让自己人打死!他中邪了,不是醉酒了!要不然我的后脑不会发凉!这酒有问题!” “确定?”梁若伊一脸疑惑。 “确定!”我头:“我顾家的人不惧邪,自然不会被影响。可是麻子不同,这子估计没少喝,之前睡了半个时,我觉得就是在发疯,你看看那边。” 我指向一边的几块大石头:这几块石头被凌乱地堆在一起,刚才还没注意,现在看过去,发现石头不远处有几个大不一的坑,看样子应该是麻子中邪发疯的时候直接搬过来的。 “那怎么办?”梁若伊着话音一转:“幸亏刚才我没喝,我要是喝了的话,现在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我嘿嘿一笑:“你还会开玩笑啊!” 梁若伊啐了我一口,不再言语。 麻子是不能扔在这里的,可是也不能抬着走啊。中邪这种事情,梁若伊是指望不上了,七爷又不在……二叔曾过遇到危险的邪物可以用我的血,七爷也过百血石中差一种最主要的血,就是我们顾家直系子弟的鲜血。 唉,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拿你实验一把! 我捂着胸口站起来走到麻子身边,看了一眼我身上,哪里都舍不得碰,索性坐在地上,将自己左脚腕的绷带解开,露出了已经止血的伤口。 “你干什么?”梁若伊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给他驱邪!”我一边一边从包里取出了一瓶水,将带着我的血的绷带放在麻子嘴巴上,然后滴了几滴水,已经有些干掉的血迹被水一滋润,落入了麻子的口中。 “行了,等着吧!”我嘴上的很有信心,但是心里一底都没有,要是麻子因为我这几滴血死掉了或者傻掉了,可千万别怪我! 我重新将自己的伤口消毒包扎,十几分钟之后,麻子苏醒了过来。 “哎吆……这酒劲儿这么大啊?”麻子抱怨了一声,感觉到自己嘴巴上有东西,伸手一摸:“我靠!这是谁的卫生巾扔我脸上了?!” 噗!我差一口气憋死,一边的梁若伊瞬间红了俏脸,瞪了我一眼。 “麻子大哥,麻烦你下次瞅准了再好不好。”我站起身走到麻子面前:“这是绷带,什么卫生巾,庸俗!” 麻子站起身看着我左脚腕处崭新的绷带,顿时明白了:“你、你用你的血救了我?我中邪了?” “没错!”我没好气地道:“还打了我一掌,要不是美女帮我理顺了气,我就被你打死了!” “我中邪了……因为那九酿春酒?”麻子喃喃道:“布袋和尚应该不会喝这酒的,那么在我前面过来的就是七爷或者老蛤了,他们岂不是也中邪了?” “我喝酒的时候并没有感觉。”我头:“喝酒之后不一会儿就觉得后脑发凉,有股邪气,转身看你的时候你已经傻掉了,难道是你功力深厚,才撑了这么久发生?那七爷或者老蛤,岂不是也有危险?” 我完又指着一边的石堆:“那堆大石头,是不是你堆起来的?” 麻子摇摇头:“不是,我来的时候就这样,那这样的话,极有可能是老蛤或者七爷堆的了。” 我们三个人相视一眼,心知不管是谁中了邪,现在都有危险。先不会不会找事遇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就单醉酒之后独自躺在地上,那飞涎鸟或者山蜘蛛或者变异螃蟹,都能轻轻松松将他吃掉…… “留个记号!我们先走!”我急忙走到第一口敞开的酒缸前,在沙滩上写下“此酒有毒,禁喝,我们先去救人”的字样,转身跟着麻子朝那座花园跑去。 第三十章 抵达崖滩 上午十钟的时候,我们见到了麻子嘴中所的那座花园。 其实就是一片荒了的草地,不过从一些已经死去的枝叶枯藤来看,这里曾经真的是一座鸟语花香,蝴蝶翩翩的花园。 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找到七爷他们,按照我们所想,七爷应该先于我们一步,至于老蛤与布袋和尚,或许还在我们后面。 “其实想想,现在整座忘情崖滩,就是一座巨大的墓葬。”麻子站在草丛中道:“咱们自从进入到那条峡谷,中间经过了岔路还有迷宫,都是墓葬的外围而已。曹孟德也真是下了狠心,将风景如此美妙的一个地方,直接改造成了天然墓葬。这片花园,或许就留下不少他与貂蝉的欢声笑语。” “喂,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抒情啊。”我笑着看着麻子。 “他只是对女人抒情而已。”梁若伊撇嘴道:“这里要是只埋着那个曹阿瞒,他才不会这么抒情呢。” 麻子哈哈大笑:“不这个了。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我们从酒缸那边一路下来,一直在走下坡,现在我估计,咱们所在位置的海拔,应该比之前咱们遭受飞涎鸟攻击的海滩还要低,如果这个时候涨潮的话,此地绝对被没在海中。” “我现在倒是最担心七爷他们。”我摇摇头:“昨天布袋和尚跟我,下次涨潮应该会在月满之时,今天是初八,下次涨潮估计在四五天之后,但是话回来,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出问题。”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赶紧找到七爷,或者是赶紧找到在我们前面进来的那个人,找到汉甲,想办法出去!”麻子道。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根本就不管身后的人,可是也的确是最好也最有效率的办法。 “行了,走吧。”梁若伊在一边有些不耐烦:“这么大的一片草地,咱们要快走出去。” 我们一行三人开始穿越这片望不到头的草地。意外的是,这片草地并没有什么危险,中午十二的时候,我们终于见到了草地的边缘。 此时我们所在的位置,前面,也就是西面是草地的边缘,看上去那边有无数的巨石;南面是一座不知名的海山,海拔不高,也就几十米的样子,如果在平常海水正常的情况下,应该只露出山,就像是一块海面上的礁石;北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东面,是我们刚刚走过来的草地。 “累死我了!”麻子叫道:“这一路走的,梁东那家伙给不给辛苦费啊,要不然下次我要考虑下了!” 梁若伊冷声道:“有的,这次回去会打给你。” “真的?”麻子耸耸肩,怕梁若伊反悔,急忙转移话题:“曹阿瞒好色世人皆知,只要是自己喜欢的都不会放过,管她已为人妻已为人母,通通拿来,只是这家伙玩儿完人家多数就给钱什么的遣走了,唯独这个貂蝉,还真是真心啊……” 我拍了麻子一把:“你是不是动心了?特别想见见这位貂蝉姐啊?” 麻子忙不迭头:“是啊!想见,你有办法吗?” “有!”我也头:“做梦相见。” 麻子怼了我一下,不再言语了。我的其实没错,不过他们不相信而已。我甚至在这几天中怀疑我们顾家人除了天生不惧邪物之外,还可能天生能够看穿时空,或者,能够看到人的灵魂。不管我信不信鬼神之,那天晚上在中心医院,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貂蝉——如果那位美女是貂蝉的话。 “到了!”梁若伊首先迈步走出了草地。 这是一片滩涂,不过很干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数十块巨大的石头,可以称作一片石林了。最的石头也有一人多高。这些石头都是灰白色,有些石头的表皮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石心,看样子在这里已经风吹日晒好久了。 “这个地方,真的挺漂亮。”一直没话的麻子忽然轻声感叹道。 我跟梁若伊一直在注意面前的数十块石头,听到麻子的声音才扭头看去。这一看,我们俩也愣住了:果然如麻子所言,在我们的南面,有一座直上直下的断崖,从平地拔地而起,约有十丈高,崖壁上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随风飘曳。 而在崖壁下面,则是一汪清澈的潭水,崖壁上潺潺流下来的水都汇入到了潭水中,叮咚作响,整汪潭水清澈透亮,加上潭水边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看上去就如同是仙境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别曹阿瞒了,就算是两千年之后的我,看到这幅画卷都有种要带着苏晓来隐居的想法。 “去潭水边吃饭吧!”梁若伊忽然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我包里还有一大块鸟肉呢!” 噗!麻子一口气没上来,干咳了两声:“喂喂,你也是个女孩子家啊,怎么看完这里的景色第一句话竟然是要在这里吃饭啊?!” “风景好,胃口也好。”梁若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你要是觉得这里漂亮,要留在这里的话,我们没人会拦你的。” 完,梁若伊自己走向了潭水。 我朝麻子苦笑了下,也跟了上去:其实这几天一直面包面包的,我早就馋了,有肉吃还不快! 我跟梁若伊在潭水边生火,麻子站在一边仰头看着崖壁。几分钟后,肉香飘了出来,我正感叹这飞涎鸟也是美味,麻子忽然叫道:“喂,你们看这崖壁上的流水,是不是觉得有奇怪啊?” 我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去,这崖壁上的流水并不是一条,而是绕着崖壁上凸起的石块在流,分成了好多条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看上去挺漂亮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麻子见我摇头,撇了下嘴,走到了崖壁下,伸手摸了摸那流水,叫道:“咦?这水有问题啊!你们过来看看!” 第三十一章 崖壁仙女 流水有问题?我扭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梁若伊,心道冰美人的确是看不上麻子,麻子什么都不会理会。再者,山上流下来的水,能有什么问题。 我微微摇头,迈步走到麻子身边:“水有什么问题?” 麻子扭头看着我,动了动他摸过流水的手指:“你自己摸摸看!” 我伸手摸了一下崖壁上的流水,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怎么黏糊糊的?!” 潭水边的梁若伊听到我流水黏糊糊的,躬身将一条毛巾放进水潭中浸湿,取上来摸了一下:“水潭中的水,没事!” 完,她站起身走了过来,伸手沾了一下崖壁上的水,一捏,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崖壁上的水流并不大,每一道水流从崖上潺潺流下来,最宽的也不过拇指粗细。放眼看去,水流布满了整座崖壁,一条一条的,很是壮观。 “咦?”梁若伊像是发现了什么,仰着头看着崖壁一向后退去,直到退出去十余米才站住身子,然后朝我们俩摆手:“你们过来看看!” 我急忙跟麻子跑了过去,站在梁若伊身边:“怎么了?” “你们站在这个位置,这个角度看过去!”梁若伊也许是因为有些兴奋,俏脸微微泛红。 我从未见过梁若伊兴奋过,便抬头看去,顿时觉得面前一阵耀眼的白光,闪的我瞬间闭上了眼睛——此时站在这个角度,阳光刚好能够照在那一道道水流上反射出光亮。 “哎吆,我的眼睛啊!”我伸手罩着自己的眼睛,歪着头朝麻子看去:“麻子,你看到什么了?” 麻子似是已经适应了强烈的反光,双眼盯着那座崖壁一咧嘴:“哈哈……顾,你自己看,是什么!” 我慢慢将目光转移到崖壁上,缓缓将手指打开,看到了那反光的一道道水流,惊得嘴巴瞬间张大了! 十丈高的崖壁上,无数道水流共同反光,勾勒出了一个长发长裙的窈窕身姿,让我脑海中蹦出了那首诗:貂蝉本有闭月貌,天下无双无人堪:两弯柳叶吊捎眉,一双丹凤三角眼,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现。 仙女!我看得傻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壮美的景象,在高约三十米的崖壁上,竟然用水流勾勒出了一幅绝世的美人图,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童话故事! “乖乖,乖乖……”麻子有些语无伦次:“我见到貂蝉了!哈哈!我他妈竟然见到貂蝉了!绝了,真是绝了!” 太美了,这幅用流水汇成的美人图,那一眸一笑极其逼真,我敢保证,如果再远十余米,凑好角度的话,她绝对会更加的迷人! “喂!”梁若伊毕竟是女孩子,虽然见到比自己漂亮的美女多看了一会儿,但还是很快回过神儿来:“你们看她的手!” 得,看了这么久只顾得上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了,还没有看别的地方。顺着梁若伊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貂蝉双手握着一只埙放在胸前,而右手的拇指微微张开,指着一个方向。 而顺着貂蝉拇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她指的是那块最大的石头。 “吃饭!吃完饭干活!”梁若伊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冷漠。 我低头看着朝还在烤着的鸟肉走去的梁若伊,耸耸肩,拍了一把还看得入迷的麻子:“走了,吃饭!” 麻子应了一声,没动。 我又拍了他一下:“能看出孩子来么?” “不能……嗯?!”麻子踹了我一脚:“你怎么能这样亵渎我的女神!” “拉倒吧!”我拉着麻子朝潭水边走去:“你知道亵渎两个字怎么写嘛!吃饭,吃完饭干活!” 狗壮士自然是不喜欢看什么美女,早就等在那块烤肉边吐着舌头“呵呵呵”地叫着,似是已经等不及了。 梁若伊将整块肉完全烤熟,又从包里摸出了一包方便面的调料包洒在肉上,顿时肉香四溢,我都流出口水了…… 半个时后,我们吃饱了饭收拾停当,来到了那块最大的石头前。 这几十块巨石分布在差不多一个足球场大的面积上,形状各异,但是都千奇百怪。我伸手摸上去,触手冰凉,不过很是润滑,绝对在海中浸泡了很多年了。 最大的这块石头差不多有三米高,我们三个人环抱不过来,表面上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找好角度朝崖壁上的貂蝉看去,这一次不是看脸,而是看她手里的那只埙。果然,之前没有对比到,此时认真一看,貂蝉手中的埙,跟我在惠民县看到的那只石埙一模一样! 可是那只石埙,为何会出现在惠民呢?七爷那里有可能是曹孟德的一个秘密酒窖,但是除了那只石埙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别的东西啊! 难道这里面有人在谎?貂蝉拿着石埙所指的那块巨石,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在看什么?”麻子走过来问道。 我摇摇头:“希望能在画中再找到线索。” “找到了么?” “没有,你有什么想法?” “你过来看。”麻子带我回到巨石前,指着地面道:“按道理讲,这地面上应该是沙滩,或者一块块石头,经过多年的海水冲刷,差不多是圆润的鹅卵石模样,但是你看。” 我看向地面,发现周围的很多石头都是有棱有角,而且有些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一块整石。这明,有人曾经在这里砸碎了一块或者多块石头! 面前的这些巨石,看上去都很光滑,不像是被人砸过。那些人应该是将整块石头完全砸碎了,为什么呢? “这些人在掩饰什么……”梁若伊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棱角磨的差不多的碎石,问麻子:“你应该懂一些,棱角分明的石头,需要多少年才能够磨成这个样子?” 麻子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石头,也不知道它完整时或者年轻时的石质如何,我只能如果是一块比较坚硬的石头,磨成这个样子,应该在二百年左右。” 第三十二章 唤开石门 二百年前,是满清。十九世纪的时候,有人来过这里。或许他很愚蠢,希望砸掉一些石头来寻找线索,或者他很聪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后砸碎了关键的几块石头。 “我好像猜到这几块被击碎的石头是什么了。”我苦笑道:“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几块石头应该是能够吹响的石埙,应该是独孔的,就像在迷宫中的一样。” “那要照你这么,要是没有这几块能吹响的石头,咱们还进不去那貂蝉的墓葬了?”麻子跺了跺脚:“看这样子,貂蝉的墓葬应该就在我们脚下了。” “与其是貂蝉的墓葬,倒不如是曹孟德藏匿汉甲的地方。”我苦笑道:“不过你的应该没错,要是没有那几块石头,我们真的可能进不去。” “你懂埙跟五律?”梁若伊冷不丁问道。 “这个,略懂。”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在迷宫里面,听到了五种乐声,也就是,五律在迷宫中已经走完了。”梁若伊柳眉微皱:“可是我刚才在看貂蝉的时候注意过,她手中的石埙,应该是七孔的,也就是七律,我们还有两个律声没有听到。” 七孔?我重新找了一个角度看去,果然,貂蝉手中的石埙是七孔的,可是,在惠民县我们见到的那只石埙,却是六孔的!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两只石埙,为何乐孔的数量不一样? 七孔如果代表七律,除去在迷宫中我们听到的宫、商、角、徵、羽五音之外,还有变宫、变徵两音,也就是4、7两音。 这两个音,没了那两块石头,怎么吹?我忽然想到貂蝉的手指指的是那块大石头,便又走回到石头便,见梁若伊坐在一边休息,麻子也百无聊赖地逗着狗壮士。 “你们干吗?”我疑惑道。 “不干吗啊!”麻子打了个哈欠:“我俩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找不到什么线索了,还不如少动脑子,留着力气。” 我叹了口气,懒得搭理他。我绕着大石头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终于叫我找到了可疑的地方:大石的下半身已经脱落了很多的表层,而在一个角落中,我发现了有两处凹陷,应该便是那变宫与变徵两块七音石。 他们砸碎了石头,但是看上去那两块石头与这块大石头是一整块,也就是那两个孔可能依然存在。 因为角度实在太低,我直接趴在了地上寻找。 “喂,这也不是佛祖,干嘛行这么大礼?”麻子抱着狗走了过来。 下面背光,看不到什么。我索性将手伸进这出凹陷处,一仔细摸了起来。 终于,叫我摸到了两个孔! “找到了!”我大声叫道。 “找到什么了?”麻子问道。 “变宫与变徵两个音律的音孔!”我站起身皱了皱眉:“可是在下面啊,吹不着啊!” “笨!看我的!具体在什么位置?”麻子也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将大致的位置告诉他,他摸了一会儿摸到了,然后我见他伸进去的右臂竟然生生转了一圈,然迅速回位,立刻传出了两声变宫与变徵的音律! “厉害啊!你就是当代的盗圣啊!”我笑着夸赞道。 我话音刚落,那边的崖壁上忽然传来“轰隆”一声轻响,在潭水边上,一扇很的石门打开了! “哈哈!终于找到了!”我们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接连三天的奔波,好几次差丢了性命,到现在终于找到了目标。 “不对啊!”麻子忽然皱起了眉头:“这样来,在我们之前,没人进去啊!那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呢?” 我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麻子的没错,早上我们走出了迷宫,在酒缸前发现有人提前一步到了,但是一直走到现在为止,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因为没有听到变宫与变徵的律声,基本可以断定在我们之前没人进去过…… 所以,在我们之前的那人是谁?现在又去了哪里?虽然之前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抓紧时间让自己先找到目标然后脱身,可那也是要建立在我们之前的人同样在找寻目标的前提下。 “布袋大师?”麻子忽然指着远处道。 我们顺着看去,果然,一名身穿灰袍的和尚正朝我们这边赶来,正是布袋和尚。 我们三人急忙迎了过去,走近了一瞧,见布袋和尚胸前数道血迹,看样子是受了伤。 “伤口这么尖锐……”梁若伊皱着眉头:“大师,你遭遇到了山蜘蛛群?” 布袋和尚头,已然走到了我们面前:“找到入口了?” “嗯。” “不进去?” “等你们。”麻子问道:“大师,你见过七爷跟老蛤么?” 布袋和尚摇摇头,表示没见过:“酒缸前的字,是你们写的?” “我写的。”我答道:“但是在我们到达酒缸之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我们怀疑是七爷跟老蛤,可是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他们,也没有听到能打开入口的两声音律,所以我们觉得七爷他们可能遇到危险了。” 布袋和尚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们一眼:“你们三个人在迷宫中就一起了?” “不是,我跟梁姐在一起,麻子比我们先到。” 老和尚瞅了麻子一眼,挥手道:“别管了,进去再!” 吧,老和尚从一只布袋里摸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径直朝那扇石门走去。 老和尚为何这么着急?!我头一次见到布袋和尚如此性急,他对麻子的态度我也猜了个大差不离:如果抛却七爷跟老蛤不讲,我们中最先走出迷宫的,是麻子。布袋和尚是在怀疑麻子,怀疑麻子所的有人比我们都早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我想不出麻子有什么理由欺骗我们,朝着麻子耸耸肩,见麻子与梁若伊也都从包里取出了一块百血石塞入嘴中,跟着老和尚进了石门。 上次回到济南后,我问七爷要了一块百血石尝了下,血腥味十分浓重,若不是我强忍住,入口的第一秒我就要哇哇大吐,其实它就像是一块加硬版的奶糖,含在嘴中可以消耗大约两个时。 不过这东西我们顾家人用不上。我跟在最后面走进了石门,布袋和尚走回来,伸手将石门掩死了。 第三十三章 雪白婴孩 石门关上之后,整个空间变得黑暗起来,我跟梁若伊打亮了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条甬道。很阴沉,很潮湿。我能够隐约听到外面崖壁上流水的声音。我们面前三米的样子,甬道就出现了一个拐弯处。整条甬道不足六尺宽,高约一丈。 甬道内没有任何的装饰,四面都是直接开凿出来,凹凸不平。我伸手摸了石壁一下,冰凉潮湿,触感很差。 周围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东西了。布袋和尚道:“走吧,进去看看。” 布袋和尚走在最前面,麻子走在最后面,一行四人朝黑暗的甬道深处走去。拐过第一道弯之后,脚下的路迅速变成了角度很缓的下坡,而且我们发现,这条甬道很奇特,几乎就是一条直径不足十米的螺旋形坡路——就像是拉长了的弹簧一样。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心里开始有些忐忑了,我总觉得这条甬道有问题,但是又不出具体哪里有问题。我跟梁若伊两人开着手电在四人的最中间走,每次拐弯的时候,我都觉得紧张。 “大师,为什么我们不等等七爷他们呢?”我为了让自己不瞎想,索性没话找话地问道。 “我们时间不多了。”布袋和尚道。 听到这话我们三人都是一愣:“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我见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道道灰色的条形云,很长很厚,在这个季节,出现这种云彩,几乎可以断定两天之内必有一场大风暴雨。”布袋和尚轻声解释道:“今天已经是初八,如果在农历初十左右这场风雨仍旧不散的话,极大可能会引起提前涨潮……所以在那之前,我们一定要有个结果。” 这是我印象中,布袋和尚第一次一口气了这么多话,我倒是觉得,从这些话中可以看出,布袋和尚对寻找汉甲非常看重,身为一名超脱了凡尘的大师级和尚,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布袋和尚完,我们三人每人回话。一时间又恢复到了那种让人不安的寂静中。 我们的脚步并不快,因为在这样的一条甬道中,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我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前方,一刻都不敢松懈。 前面很快又迎来了一个转弯,当我前面的布袋和尚与梁若伊先我拐过去的那一刹那,我终于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了——这条甬道的弯路设置的很奇妙,角度刚刚好,在拐弯的一刹那,不管是什么光,都会出现一瞬间的黑乎乎的盲区! 我眼前一晃,便出现了一团如梦幻般的黑暗,也就是这一瞬间拐弯出现的盲区! “咚”的一声! 就在此时,弯路的前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我还没完全转过去,脚下蓦地一滑,突然踩空,整个人一下子掉入进了下面出现在一个地洞中! “啪”的一声,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我身后传来了麻子的声音:“顾,你没事吧?!” 我哀嚎了两声,坐在地上拿着手电四处照去,发现头掉下来的洞口已然消失,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封闭的房间。 “三米多高啊!”我站起身看向头:“差摔死我了!靠!” 麻子喃喃道:“估计前面的布袋和尚跟梁若伊也没例外。要不然,现在他们应该救我们。” “这弯道太害人了,我……”我话没完,忽然觉得脑后一凉,急忙拉了麻子一把:“当心,周围好像有东西!” 我俩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借助手电的光向四周看去。这是一间只有十平米左右屋子,方形,四周有四面方台,石砌,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除去这四面方台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不行!”麻子冷声道:“咱们得尽快找地方出去,不能在这里待着,要不然吓也吓死了!” 麻子着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支手电打开,走到一边仔细观察起墙壁来。 我的后脑一直发凉,但是仔仔细细在黑暗中找了两圈,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心里更是发紧。麻子在一边寻找出去的路,我就继续皱着眉头寻找那个让我后脑发凉的东西。 墙壁,方台,地面,整个屋子都是黑漆漆的,空荡荡的,看上去阴森森的。 “麻子,你心,这里面肯定有东西!”我一边提醒麻子,一边瞪大了眼睛继续寻找。 很快,我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这个麻子,怎么又没有回答我?!因为他之前是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那边的光亮。等我回过神儿来扭头看去,却见我背后黑漆漆一片,哪里还有麻子的身影! 妈的!这子又玩儿失踪!在阿房陵墓中这个混蛋就无故消失过一次,现在怎么又没了! 此时的我已经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我咽了口唾沫,转过身寻找麻子。手里的手电已经开始微微哆嗦了,我能够在黑暗中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直跳的声音! 我慢慢用手电观察着麻子刚才所在的地方,突然间,我觉得自己貌似刚才用手电光扫到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那是什么?好像是在一座方台下面。我将手电往回照,寻找着……地面,方台,砖石,这是?! 在黄白色的手电筒灯光中,蓦地出现了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这双眼睛着实迷人,就像是娃娃的眼睛,没有任何仇恨与世俗,那么纯洁,那么…… 等等!娃娃?!我急忙强制自己的注意力从那双眼睛上离开,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在手电光下,一个只有两尺长短的婴儿跪在那里,浑身雪白,白的让人觉得恐惧,就连皮下的那些毛细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此时这个婴孩儿,正呆呆地看着我,那张同样惨白的脸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我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双腿跟定住了一般,死死盯着婴孩儿…… 几秒钟后,婴孩儿那张细嫩的嘴巴慢慢张开,露出了纯洁却又阴邪的微笑:“嗯哼!” 第三十四章 血婴追命 黑暗中,那个雪白雪白的婴孩儿冲我露出了一抹纯洁的微笑,还轻声叫了下:“嗯哼——”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我一定觉得这个孩子很开心很喜欢我,可是现在,这一抹笑容加上那寂静中突兀的撒娇声,让我差尿了裤子! 妈的!我努力让自己的手别太哆嗦,麻子你个混蛋去哪了!让我抓住你,非把你阉了不可! 让我脑后发凉的东西,看样子就是这个赤-裸-裸的惨白婴孩儿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婴孩儿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却是在我身边三尺多远的地方横着爬来爬去,不敢往前,看样子,他是嗅到了我身上的气息,不敢上来。 我索性又掏出了一支手电,两支手电一支照着那个可怖的婴孩儿,另一支继续寻找可以出去的地方!还有,麻子到底去哪儿了?! 五分钟后,我已经满头大汗,我又找了一圈,却仍旧没有发现出口。而我面前的婴孩儿似是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向后退了几步,蜷缩在了方台的一个角落,那双黑漆漆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我发誓,在这一刹那,我有种这辈子都不要孩子的想法!我保证,在数年之内,我看到任何一个婴儿都会想起现在的这一幕! “哼哼——” 黑暗中,婴孩儿忽然又轻唤了一声,吓得我一哆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 果然,趴在地上的婴孩儿慢慢做了一个蓄力的动作,不过看起来目标并不是我这边。 我正在疑惑,就见那团白色凭空一闪,骤然跃起,直奔头而去! 他要干吗?我急忙拿着手电跟着照过去,却看到那团白光凭空一闪,“啪”的一声消失了!我一愣,急忙向地面照去,却见婴孩儿已然落在地上,爬着看着我的背后。 “谁?!”我急忙用另一只手电向后照去,竟然看到麻子一嘴鲜血地站在我的身后,脸色有些苍白。 “麻子?你刚才藏在上面?”我顿时心里一惊:“你没事吧?” “这血婴,太厉害了……”麻子往地上吐了一口:“一块百血石,竟然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之前我看到他时慌忙躲在了上面,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血婴?我眉头一皱:“现在怎么办?咱们得出去啊!” “我试试看,你在我面前挡着我,血婴不会主动攻击你的。”麻子着竟然直接伸手抓着我的左肩,拉着我慢慢向后退去。退去的方向,是我们刚才掉进来的甬道的方向。 退了数步之后,麻子退到了墙边,在墙上摸索了一阵,在我耳边道:“这地方应该是个耳房,而且是偷建的耳房,用料很少,等会儿我推掉墙壁,迅速往外跑!” 我一咧嘴:“那可得有路啊!” 麻子没搭理我,在后面的黑暗中开始鼓捣墙壁。我面前的血婴就趴在不远处的地上,咧嘴看着我,嘴角有一抹不可言喻的笑意。 “好了!”麻子忽然轻声道:“听到墙倒就跑,我嘴里还含着一块百血石,我会直接吐过去!” 我微微头,就听到身后“哗啦”一声,麻子果然用那几根纤细的手指将墙壁给弄破了! 我转身就钻出了洞口,身后的麻子“噗”的一声吐出了剩下的那块百血石,转身跟了上来,两人疯一般在甬道中逃窜。 三分钟后,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这一阵疯跑已经让我受伤的左脚腕钻心的疼痛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麻子坐在我对面,顺手将手电摸了出来,不过并没有打开:“呼……真没想到,仅仅是在甬道处,就碰到了血婴这样的东西……” 我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血婴是个什么东西?”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顾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雏儿?”麻子苦笑道:“血婴,在娘胎中就给他喂食一种药物,吸收之后,这胎儿便开始吸吮母亲的血液,十月怀胎,十月吸吮,等到降生那天,便是母亲死去的那天。这种东西阴气极重,身体不能长大,但是心智却有一定的水平。” “这个东西能活这么久?”我有不信,阿房陵墓中的肉尸,那本来就是一种失去了身体机能的怪物,只是凭借着身上流动的血液来促进神经系统不间断的运行存活,这一我是相信的,而且史书上也曾经有过南越肉尸军队的记载。 可是这个血婴,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会存活这么久? “唔……”麻子耸耸肩:“这么专业的问题,你就要去问七爷了。貂蝉原本就是至阴之体,这座墓葬的甬道中就出现了血婴这种邪物,我怕,七爷他们要是没有你在身边,还真不一定能够安稳上岸……” 麻子的不无道理,我虽然没有功夫,但是单凭身上流的血就足以对抗大部分的邪物,刚才的血婴让我后脑一直发凉,还打的麻子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这样的邪物面对我依旧难以上前半步,若是七爷他们…… 我下意识地摸了把已经恢复正常的后脑:“现在怎么办?” “继续往前走。”麻子站起身,却忽然皱起了眉头:“不对,这角度,怎么会是向上的?!” 我一愣,扭头看去,果不其然,我们刚才所跑来的方向,坡度不是向下,而是缓缓向上。因为坡度实在太缓,加上我们跑的太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按照我们的记忆来看,我们所跑的方向应该是没有错误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麻子在破墙的时候弄错了,破的不是我们进来时所走的甬道的方向,而是相对的那一面墙! 按道理讲,这样的甬道只有一条就足以了,为何会在相对面也出现了一条? “往上,还是往下?”麻子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用手电照了下黑暗的两边:“当然往下,我们在那边是向下走,在这边自然也要往下走。” 话音刚落,我蓦地觉得后脑发凉,心里顿时一紧! 第三十五章 狗狗救命 黑暗的甬道中只有我跟麻子两人,我手里的强光手电打着弱光,在感觉后脑一凉的那一瞬间,急忙晃动着手中的手电,想在第一时间找出隐藏在黑暗中的邪物! “嗖”的一声在我身边响起,我被吓了一个激灵,转身朝那边看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刚刚从耳房跑出来的我瞬间又紧张起来,不足半丈宽的甬道内,我能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对面麻子的身影。 上,下,左,右,我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让我后脑发凉的东西。 “麻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轻声道。 完我迈步向前,走了两步,却没听到麻子跟上来,于是站住身子拿着手电照向身后的麻子:“走啊,麻子!你……” 当手电光照到麻子的时候,我的心脏顿时提了起来:就在麻子那张麻痘脸下面的脖子上,那个白乎乎的血婴正趴在那里,张开了嘴儿,咬着麻子的脖子!那双黑的如同黑宝石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这……”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麻子那张脸此时惊恐万分,根本就不敢话更不敢乱动,生怕发出一动静,脖子上的血婴就会直接一口咬下,到那时,估计麻子就真的没救了! 我就算是顾家人,此时也不敢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我身上的鲜血,若是顾家的血救不了被血婴咬伤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紧张地紧紧闭上了眼睛,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呼!呼!”麻子那边已经紧张地重重喘了两口粗气,饶是与七爷合作过的他,此时面对生死一线,同样露出了惊惧的一面。 “噗噗。”一直在我背包里躲着的狗壮士忽然憋不住了,探出了脑袋,看向了那边的麻子与血婴。 奇怪的是,那血婴看到狗,双眼蓦地一闪,竟然慢慢松开了咬着麻子脖子的嘴巴,朝我看了一眼,身子凭空一闪,便回到地上,迅速爬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他怕狗?”我哆哆嗦嗦地问道。怀里的狗壮士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从怀里跳下去,跑到一边撩起腿撒了一泡狗尿…… “不知道。”麻子踉跄了下,靠在一边的墙壁上,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没想到今天被狗救了一命!” 麻子着便躬身去抱他的“救命恩狗”壮士,抱起来却是一愣,从狗的嘴巴中摸了下,摸出了那块龙刻玉牌! “咦?”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那天在海水中泡了半天,退潮之后我烘干自己衣服的时候,顺手将藏在腰间的龙刻玉牌取了出来放进了背包里,之后就忘了!没想到被壮士当作了玩物叼在嘴巴里,那纯阴之体的血婴并不是惧怕狗,而是惧怕这块有着纯阳龙气的玉牌! “唉!”我叹了口气:“我顾家的基因再厉害,也没有皇帝的基因,否则,我这一身的血那就是纯阳龙血,别是一个什么血婴了,就是你麻子变成了厉鬼,照样打的你魂飞魄散!” 我这话纯属要让我们两个人放松一下,可是麻子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在生死线上逛了一圈儿,现在仍然心有余悸,短时间内根本就回不过神儿来。 “走吧。”麻子看了我一眼,将龙刻玉牌与狗还给我,自己掏出了一支手电打亮弱光,迈步超前走去。 我撇撇嘴,心想麻子的心理素质在某些时候还不如我呢!收好龙刻玉牌,将狗壮士塞进背包里,跟了过去。 “啪、啪……” 昏暗的甬道中只有我跟麻子两人的脚步声,缓慢而且沉重。在经历了血婴的事情之后,我甚至觉得麻子有些后悔来这个地方了。 大约半时后,我们面前的道路终于不再是缓慢的下坡,而是慢慢平稳了下来。 “麻子,按照你的估算,我们下来多少米了?”我问道。 麻子沉吟了一会儿:“不好,因为这条路是螺旋状的,而且坡度太缓,若不是有光的影子映衬,我们都很难看出这里有坡度。大致算起来的话,应该不到五十米。” 我心里大致画了一张地图,从我们落入峡谷开始,两边的崖壁越来越高,应该不是脚下土地海拔的变化,而是两边崖壁高度的变化。中间遇到梁若伊的时候,海拔降低了三米,再加上这一路走来的微变化,我们现在也不过低于海平面六十米左右。 当然,作为一座墓葬而言,这个深度已经很吓人了。 “啪唧!” 麻子迈出了甬道,一脚踩在地上,似是踏进了一团水渍中。他用手电照过去,果然,这里的地面是用黑色的砖石砌成,地面的结构有些奇妙,这些砖石并不是整整齐齐砌成的,而是错落有致,像是在跳跃的音符。 麻子脚下的地面有些凹陷,砖石的缝隙中有一股水流在缓缓流出。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想起了布袋和尚这两天有大风暴雨的事情,若是这雨已经来了,涨潮的时间是不是要提前了? “别管这个了!”我摇摇头:“先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有了血婴的前车之鉴之后,我们俩谁都不愿意距离对方太远,几乎是并排着往前走了数步,将手中的手电光换成了强远光,向四周照了过去。 这是一间类似正堂的屋子,正前方是一座微微隆起的台面,上面摆着一张很有气势的木椅;两侧各有四根石柱,石柱中间夹着一条宽约七尺的雕刻石路,通向那座隆起台面。 “石路没什么特别,龙飞凤舞的雕刻。”麻子道:“去石柱那边看看。” 我应了一声,随着麻子走到一根石柱前,手电光变为弱光照过去,就见石柱上雕刻着一幅幅美女的画像,或在抚琴,或在起舞,或在针绣,或在吹埙…… 埙?我又看到了那只与我在惠民县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石埙!我急忙朝这些美女的面貌看去,果然,这些美女的面容一模一样,都是那貂蝉! 第三十六章 激斗血婴 八根石柱,上面刻着的都是貂蝉,刻工高超,技艺精湛,不管是哪个动作的貂蝉,都刻画的栩栩如生,娇媚百态。 曹孟德善于用人,手下能人辈出,这一着实让人佩服。 我伸手摸着石柱,将在惠民的事情跟麻子了一遍,随后道:“惠民的石埙,六孔;外面崖壁上貂蝉所拿的石埙,七孔;现在这里有八根石柱,你觉得是巧合,还是曹孟德有意为之?” “有八孔的石埙么?”麻子问道。 我摇摇头:“不了解。但是不管是华夏还是西方,一共也只有七个基本音阶,现在这里出现了八根石柱,我倒觉得跟石埙没什么关系。” “唔。”麻子沉吟了下,貌似也没有头绪:“看看这石柱吧,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反正周围也看了一遍了,没什么进出的门,估计会有机关存在。” 我头,开始跟麻子观察每一根的石柱。二十分钟后,我们满脸汗水地坐在了地上:艺术品!我们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这八根石柱上差不多有六十余幅貂蝉的刻象,无一相同,形态各异,从各个角度展现了貂蝉的美艳无双与绝美才艺,从六十张貂蝉的脸蛋上,可以窥见这位绝世美女的倾城容貌。 这一圈看下来,把我们两个大男人看的心惊肉跳,脸红脖子粗,滑稽非常。我甚至觉得,这位雕刻师,已经完全超越了现在的照相机,在他的雕刻下,每一刀都是艺术品。 “呵,要不然,咱们把这石柱偷出去吧,太美了!”我开玩笑道。 “有屁用!”麻子拍了自己一下脑门。 我耸耸肩,取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想照一张相回去。 “喂,你干吗?!”麻子一把夺了过去:“这是墓葬,是死人的地方,你想照相?!这不合规矩!收起来!” 麻子声惧色厉,吓了我一跳,看着他把我手机关机,塞进了我的包里。 “还是想想,这地方该怎么出去的好!”麻子瞪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前面都是通过乐声进来的,这次还是这个思路吧,这八根石柱立在这里,应该是有用处的。” “嘭!”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的用到出口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急忙转身看去,就见一团黑影直接向我飞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撞倒在地,手里的手电飞了出去。 麻子这次心了,也将他自己的手电关掉了。 “哗啦”一声,刚倒在地上的我貌似听到甬道出口处倒坍的声音。 “谁?!”我知道这东西不太可能是邪物,因为一般的邪物见到我是不太可能直接攻击的。 “子,是我!” 竟然是老蛤的声音!我还没问句话,老蛤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快,救七爷!他被那个血婴缠住了!” 我一愣,急忙本能地站起身,从包里取出了又一只手电打亮,发现甬道出口上方已经脱落了一大片的碎石。而出口处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麻子迟疑了下,还是当先跑了进去。我也急忙跟了过去。 一进入黑暗的甬道,我瞬间感觉后脑一凉,急忙大叫:“麻子心!” 话音未落,头猛地蹿出一团白色,直接越过我朝麻子飞了过去! 麻子冷喝一声,不退反进,双脚疾朝我的方向跑来!那血婴明显一愣,身子竟然在半空中个凭空一转,“啪”的一下刚好落在了麻子肩头! “找死!”麻子原来早有准备,右掌猛然挥出,原来已经握了一拳的白糯米! “噼啪”一声,麻子这一掌硬生生打在了那血婴的胸脯上! “嗯哼!”血婴痛苦地叫了一声,似是力道不足,眼瞅着要从麻子身上翻下去,却是深处了一只白嫩的手,狠狠地抓在了麻子的脖子上! “啊!”麻子一声惨叫,我这才回过神儿来,紧跑两步逼的那血婴急忙翻身从麻子身上滚了下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噗通!”麻子站立不稳,直接在跑动中一个前冲,跪在了地上。 “这?”我跟老蛤冲上来,见麻子的脖子上有三道伤痕,已经发黑。麻子也不知道是何感觉,我只见他的脖子不断抽搐,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 血!我心想人命关天,伸出自己的手便要咬破用血救人,麻子却是一把拉住:“别、别!包里、包里有百血石,递给我一块!” 我头,老蛤已经从包里翻出了一块百血石,直接塞进了麻子的嘴中,麻子迅速嚼碎,连同唾液吐在自己手中,一把拍到了伤口处。 “嘶——”麻子紧咬双唇,看着十分痛苦。 “七爷呢?!”我问老蛤。 “不知道是在甬道里还是逃出去了……”老蛤扭头看了一眼外面,一脸焦急。 “这个血婴好生厉害,我们这么多人竟然也拿他没有办法。”我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有没有好办法啊?” “有!” 甬道内忽然传来了七爷急促的声音,我急忙拿着手电照过去,又朝麻子道:“麻子,你受了伤先出去!” 麻子皱了皱眉头,没什么,站起身向我身后的出口走去。 “顾,你趴下!把手电关掉!”七爷的声音再次传来。 有危险?我瞅了老蛤一眼,急忙依言趴在地上,并关掉了手电。 “啪啪啪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传来,应该是七爷过来了。 没了手电的光亮,整条甬道陷入到了深沉的黑暗中,我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老蛤的心跳声。 “老蛤!”七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已经就在我身前不远处了,我抬眼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朝到这边跑来,身后跟着那团熟悉的白色! 是那血婴!眼瞅着七爷距我已经不到五米距离,他忽然停下脚步反身击出一掌,就听得“哒哒”几声,应该是七爷打出去了几块石头。 那血婴在黑暗中是在墙壁上爬行的,迅速折身躲过,却没料到七爷猛地暴起,一把抓住了血婴的一条腿,二话不朝我这边扔了过来! 我靠!这就是你的好主意?!我霎时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身边的老蛤一把揽住,硬生生把我拖起来,挡在了那血婴的身前! “唔唔唔!”我被老蛤捂住了嘴巴,用尽力气也逃脱不掉,恨不得立马踹死这个混蛋。 就这样,眨眼间那血婴就被七爷扔到了我的眼前,“咚”的一声撞在我胸口上! 第三十七章 惨胜血婴 “嗯哼!”这血婴似是被七爷扔的七荤八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撞在了人的身上,二话不伸出手狠狠地抓在我的胸口! “靠!”胸前传来一身生疼,我知道鲜血已经流出来了! “哼——”血婴本身是邪物,根本就不能触碰我顾家的血液,此时他沾了一手我的鲜血,痛苦地哼了一声,刚要转身逃走,没料到身后的七爷赶到,狠狠一掌拍在了血婴的后心! “哼!”血婴惨叫一声,身子顿时一阵抽搐,抬起头看着我,痛苦呻吟着。 我可是吓了个半死,黑暗中这血婴那张惨白的脸就在我的怀中看着我,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微微反光,像是有泪花在眼眶中闪烁,再加上那双冰冷的手还在胡乱抓着,不时触碰一下我的肌肤,更让我觉得头皮发麻,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十几秒钟之后,血婴终于慢慢停止了抽搐,慢慢从我的怀中滑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死、死了?”老蛤似是对血婴极为忌惮,哆哆嗦嗦地问道。 七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死了……” 老蛤这才放开我,摁亮了我的手电,却是先照向我的下身:“尿了?” 我一愣,老脸一红,急忙看向自己的裤子,看到干干的,知道是老蛤挪揄我,心里怒火更是上冲:“滚!” 老蛤自讨没趣,转了下照向了那血婴。趴在地上的婴孩儿现在完全没了声息,只是那雪白的肌肤依旧让人看着惊惧。几秒钟后,血婴的肌肤忽然开始变黑发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又黑又皱巴巴的一坨,根本没有人形了。 “呼……”七爷长出一口气,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顾,谢谢了,你救了我们。” 我没有理会七爷,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伤口,发现并没有像麻子那般发黑,只是稍微有些痛感而已,这才伸出手叫七爷把我拉起来:“下次再有这活儿,事先打个招呼好吗!” 一边,我一边脱下了外面的衬衫——已经被我的汗水浸透了。 七爷苦笑了下:“这次事态紧急,我向你道歉!”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算了,我也不是气的人。”看着一名四十来岁的前辈出这话,我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血婴死了?”刚才躲出去的麻子有些无力地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皱巴巴的一个黑团问道。 “嗯,死了。”七爷笑了笑:“出去吧,已经晚上七钟了,我们要休息下,补充体力。” 麻子受了伤,我又一肚子怨气,四个人不言不语走到了外面,七爷粗略看了一圈,便盘身坐在了一根石柱边上,拿出东西分给我们吃。 我此时才发现,七爷跟老蛤身上的衣服全都是破了好多洞,一条一条的,有些地方还有血迹,看样子也受了伤。 “七爷遇到了什么受了伤?”我问道。 “山蜘蛛,一群。”七爷苦笑道:“没想到这个地方如此危险,我们做的准备还不是太够。你呢,我看你左脚腕也受了伤。” “是两只螃蟹。”我苦笑着用纱布将自己刚才被血婴抓的两道伤痕包扎好:“这个血婴,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靠着血液里的一种药物。”七爷嚼着他喜欢吃的培根火腿:“他们在娘胎里就被灌食一种草药,配合着胎盘的血,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元素,可以减慢血液的流通速度,而且不影响体内各个神经系统的成长与作用,所以,你会看到他死了之后,迅速老化的样子。” “靠,还真有这种办法?”我惊讶道:“岂不是长生不老么?” “哈,代价很大的。”七爷笑道:“你若是希望自己永远是个智力不高的婴孩儿,也可以试试,不过,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喽。” 我耸耸肩,拿起七爷给我的火腿吃了起来:“对了,你跟老蛤是怎么进来的?” “你们不是给我们留了门了么?”老蛤吧唧着嘴巴:“估计这扇门打开之后,要等到再次涨潮才会关闭了。” “布袋大师,涨潮可能会提前。”我接茬道:“因为天气的原因。” 七爷一愣:“我没注意,现在先不管这些了,找到东西再。” 我头,看向老蛤:“老蛤,你们是直接从我们打开的门进来的,错过了一个大场面!” “什么大场面?” “外面的崖壁上,有一个巨大的貂蝉像,要在一定的角度下才能看到,绝美!”我笑道。 “真的?”老蛤撇撇嘴:“出去的时候再看!” 一边的麻子也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看上去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坐在一边不话,安静的吃东西。 “七爷,我们要休息,还是马上干活?”我基本吃饱了。 “休息。”七爷想了想道:“时间没有紧到那种地步,关键是,我们身上都有伤,又累了好几天了,若是不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后面遇到什么危险,很难挺过去。得不偿失,事倍功半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那就好……”麻子有些有气无力地道:“这个血婴的邪气太重,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估计要睡一大觉才能好转。” 七爷朝他头,没有话。 十分钟后,我们吃饱了晚饭,找了个角落聚在一起,七爷在两个角上各了一只暗黄色的蜡烛,靠着墙壁坐下:“大家睡吧,有什么东西来的话,我们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这蜡烛我见过,古董行里有,是利用一种很罕见的草药制成,可以驱邪。 有了蜡烛的光亮,身边的人也多了,我心里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跑了一天,身上又疼又累,靠在墙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眼前一阵晃动的光亮弄醒了,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了海滩上。我急忙坐起身,扭头一看,发现了自己身后的忘情崖滩,那座水潭,还有那座断崖。 怎么回事?!我皱起了眉头,发现天边已经蒙蒙亮,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早上的六半钟了。 第三十八章 魂中惊魂 我在海滩上站起身,看了一下四周,昏暗,没有任何人影。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明明是在地下的地宫中睡着了啊!还有七爷他们呢?都去了哪里? 面前的海水“哗哗”作响,浪头很高,很猛。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么大的浪花,这么大的风,莫不是要涨潮了?!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日历,整个人顿时呆住了:日历上显示,今天是农历十四!不对啊!这不对啊,我进去的那天,明明是农历初八啊,就算是睡了一觉,也应该是初九而已,为何现在成了十四?! 我看着面前汹涌的海浪,知道这是涨潮的前兆,不多时,我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粗线——那道巨大的海浪,冲过来了! 妈的,现在我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我猛跑了几步,却发现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走迷宫,短时间内根本出不去;石林的那边同样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剩下的唯一一条能走的路,就是貂蝉的墓葬!我叹了口气,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是在墓葬中找不到出口,万一能够找到容身的地方也好,总比直接被海浪冲走或者拍死要强得多! 打定了主意,我迅速找到那扇石门,发现仍旧开着,便急忙走了进去,并吃力地将石门关上了。外面的光一消失,我顿时处在了一团无边际的黑暗中。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包不见了! 壮士!我的狗壮士!我不禁有些焦急,转身要打开门去找背包,却无论如何都推不动面前这扇石门了! 妈的!我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外面呼啸的风声让我很快冷静了下来,我仔细摸了下自己衣服上的口袋,竟然在外衣的口袋中发现了一只手电筒。 乖乖,救命的手电啊! “啪”的一声,我在黑暗中摁亮了手电筒的弱光,抬头顺着光看去,却看到了那张惨白的血婴的脸!血婴已经死了啊?!血婴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慢慢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接着,那张脸儿瞬间七窍流血,朝我扑了过来! 啊! 我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睁眼一瞧,却是一个梦境。 “呼……”我倚在墙壁上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借着两只蜡烛的烛光,看到自己还在地宫中。我低头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钟,我才睡了两个多时而已。 刚才因为不心,又扭了下受伤的左脚腕,现在平静下来,觉得很疼。 我吃力的重新坐下,却是没有了睡意。 过了一会儿,我完全平静了下来,站起身,打亮手电的弱光,走到最近的一根石柱面前,打量着上面的雕刻。 真的很美。在英雄山文化市场,有各种各样的玩意儿,工艺品与字画更是数不胜数,我经常会在这个看上去不上档次的市场中见到圈内的一些名人,比如当代一位很有名气的书法大家,就经常出现在英雄山文化市场。 所以,在英雄山生活了很多年的我,可谓见过不少的好东西。可是没有任何作品,能与面前的这八根石柱上的貂蝉相比。总画人物不是看画的像不像,而是看画的有没有神韵。我没见过真正的貂蝉,不知道貂蝉长得什么样子,但是这石柱上的雕刻,就让我觉得不管是从长相还是从气质上,这就是貂蝉。 这才是实力。 我一边感叹一边仔细看着雕刻,当我向第二根石柱走过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过来,过来呀!”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声音,跟那天我在惠民中心医院时听到的那个女子的声音一模一样!那天,我在梦中、不,或许是在现实中,见到了貂蝉! 这个声音让我愣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竖着耳朵,听着下文。 几秒钟之后,那声音果然再次响起:“来呀,过来呀……”这声音麻酥酥的,让我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或者,是太舒服! “你、你是谁?”我嗫嚅道。 “你过来,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嘛!” “你在哪?”我承认,我脸红了。 “就在刚才,你一直在看我呀!你转过身来,就能看到我了,嘻嘻……” 这声音太撩动我的心弦了,我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立刻就听话地转过了身。 真的,我真的再次看到了貂蝉。就如同雕刻上的人儿一样,柳眉,丹凤眼,翘鼻,红唇,玉耳,我找不出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个女子,任何诗句,任何美丽的话都无法形容,实在要找一个字的话,那就是“美”。 只不过,平日里,“美”字是用来形容人的,现在,貂蝉是用来形容“美”字的。 “过来呀,我跳舞给你看。”貂蝉轻启双唇,莞尔一笑。 我头,慢慢迈步走了过去。貂蝉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看到她另外的一只手上,拿着一只石埙。 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只纤纤玉手,心脏的咚咚直跳:哈哈!我竟然握住了四大美女之一貂蝉的手!哈哈! 得意过后,我忽然觉得这只手十分冰冷,急忙将目光从手上转移到那张脸上去:哗!怎么原本貂蝉的脸,又变成了那个血婴可怖的惨白的脸! “来呀,我给你跳舞!”血婴张开嘴巴,声音却是貂蝉的…… 我吓得用力挣脱掉他的手,转身就跑,却忘记了自己受伤的左脚腕,因为用力过猛扭了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而那血婴,趁机扑到了我的背上! 这个时候,我又醒了过来。 两只蜡烛已经烧的只剩下一节手指长短了,我眉头紧皱,汗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我伸出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刚才,我竟然经历了一场罕见的“梦中梦”…… 记忆中,这好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做这种噩梦了,梦中梦,倒还是第一次。我开始寻找这几次梦的共同,我总觉得这些梦背后隐藏着什么,或者,是要告诉我什么! 可是思来想去,这几个梦唯一的共同,就是都是在遇到七爷他们后才做的——难道,我做这种梦,跟七爷他们中的某一人有关?! 第三十九章 石柱机关 我从梦中完全走了出来,看了下时间,是凌晨一钟。我靠着墙壁坐着,看着面前的三人。 麻子,他救过我,我也救过他,这人看着没溜儿,其实为人不错,也没什么坏心思;七爷,堂堂宗师级人物,心机很深,有时候话会让人摸不到边际,但是看上去人畜无害,和善长者;老蛤,壮汉一个,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我发现此人除了干力气活之外,什么都很平常,应该算是七爷的一个听话的跟班吧。 几个时前,我们几人相遇重逢,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询问布袋和尚与梁若伊的下落。我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我在等,在等其余人率先挑起这个话题。可是一直没人,我是不是可以怀疑,这三个人,可能都在想,如果布袋和尚与梁若伊死了,该有多好。 之前在斗血婴的时候,七爷直接甩手将血婴扔在了我的身上,这件事情,让我彻底认清了事实——下次还有这种危险的时候,七爷仍然会毫不犹豫把我推在身前,做挡箭牌。虽然心里早就有这个准备,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让我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我心里叹了口气,见其余三人睡的正香,索性站起身,走到石柱前观看上面的雕刻。 我可不相信,梦里的事情会发生在现实中。不过,就算真的发生了,能够牵一下貂蝉的手,我也认了!这个想法让我想起在惠民县的时候,我吹奏了一下那只石埙,七爷我与貂蝉隔空相吻的事情,不禁咧嘴乐了起来。 那只石埙六个孔,外面崖壁上貂蝉拿着的石埙,是七个孔,而这里有八根石柱,我总觉得这三个连续的数字不会仅仅是巧合。我之前有一位数学老师,他告诉过我,数字规律上面,两个连续的数字绝对不能断定它们会有规律,而一旦是三个连续数字,则一定要猜想它们有什么规律。 他,这是一种科学的心理暗示,也是数字的一种潜意识规律。 我打亮了手电的弱光,看着石柱上的雕刻:“六,七,八……会是什么规律呢?唯一的共同是,前两个都能发出声音,这石柱难道也能?”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手触摸着冰冷的石柱。 当我的手摸到那些雕刻的时候,忽然感觉手指麻酥酥的,急忙抽回手定睛看去,见雕刻的每一刀的边缘都极其锋利,刚才我若是稍微用些力气,现在我的手指定已经出血了。 看到这一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地方,应该不会进水,也就是,如果此地被水浸泡多年的话,这雕刻不会还如此锋利,早就被海水侵蚀了。 我们进来时的那扇崖壁上的石门,真的能够隔绝海水。 我退了一步,打算继续欣赏美女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乐声!是石埙的声音!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砖石忽然一颤,被我踩下去了一块! 怎么回事?我低头看去,却听到面前“噗”的一声,待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吓了一跳:从我面前不足三尺处的石柱中射出了一支羽箭,直冲我的前胸! 我瞬间明白了,我这是踩到了机关上,如果我拿开自己的脚,估计这支箭会瞬间刺来!而且,我几乎没有逃掉的可能,因为这支箭的箭刃,已经触碰到我的衣服了,就算是麻子,估计也很难跟这支箭的速度相比。 七爷他们听到乐声醒了过来,见我站在那里没动,急忙走过来一瞧,霎时也愣住了。 “嘿……”我讪讪一笑,这是两次行动以来,我第一次自己握着自己的命运,有可能,我会被自己杀死…… “七爷,想个办法。”我已经六神无主了。 “不对啊,这个地方刚才我们都踩过啊,没有事,怎么到你这里出事了?”老蛤睡眼惺忪地了一句。 我苦笑着头:“应该是我刚才摸到了石柱的哪个位置,才会出现那声乐声,然后就这样了。” “乐声应该是你踩到了脚下那块石头之后发出来的。”麻子的语气听上去还有些无力,看样子并没有完全恢复。 “嗯。”七爷头:“有道理,你先是摸到了石柱的某个位置,触动了机关,然后等你踩到了那块砖头的时候,乐声响起,你一愣,瞬间就被这支羽箭给制住了。可能的话,你现在一旦离开那块石头,这支箭会瞬间射向你,以现在这个距离,根本就逃不掉,瞬间被刺一个透心凉。” 妈的,你这大叔,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啊!我苦笑着看着七爷:“前辈,您老人家就别戏谑我了,我都快吓死了!这比血婴站在我面前还要害怕啊!” “废话!”老蛤接茬道:“血婴怕你,你当然不怕血婴。” 七爷摆摆手,示意老蛤别了:“我倒是觉得,应该跟那乐声有关,顾,你记不记得那个乐声是什么音律?” 我想了想:“没注意,就算当时记得,这整出来一支箭,现在也忘了……” “最好的办法时,我们利用另外一根石柱,看看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机关,但是一定要记住那个乐声。”七爷沉吟了下道。 “记住乐声?”麻子像是不太同意这个办法,毕竟七爷不可能亲自去试,老蛤是七爷的心腹,剩下的只有他了:“记住乐声之后呢?” “这个……”七爷似是也不太确定,但是转身朝老蛤道:“老蛤,你去试!” 老蛤一怔,完全没想到七爷会让自己去试,但只是顿了一下,还是老大不情愿地走到了我右侧的石柱边,大约计算了距离,问我:“顾,你刚才都摸哪里了?”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别扭!我心翼翼地将手电的光集束,照在面前的石柱上:“大约就是这个位置,是,咦?是正对面貂蝉手中的石埙,你试试看。” 老蛤应了一声,咽了口唾沫,在昏暗中伸出手,朝面前的石柱摸了过去…… 第四十章 机关重重 在微弱的烛光中,我们四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老蛤慢慢将手伸了过去,在石柱上正对面貂蝉石刻手中的石埙摸了一下,然后像是触电一般抽回了手:“我靠!这么尖锐,出血了都!” 老蛤着将手指塞进自己嘴中吸了下,然后按照刚才计算好的大致距离,一步步缓缓向后退去。 就在此时,我们耳边真真切切听到了一声乐声! “咔!”“噗!” 而后接连两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来,眨眼间,老蛤果然踩下了一块砖石,而面前的石柱上也蹿出了一支羽箭,在了他的胸口处。 “唉,胖一就是不好啊!”老蛤倒也任命了,因为他比我壮一圈,那支羽箭几乎已经刺破了身上的衣服。 “是商律之声。”七爷道:“如果是按照顺序来的话,顾你刚才听到的应该是宫律之声。” 我头:“然后呢?” 七爷不话了,皱着眉头站在黑暗中,像是在思考什么。我跟老蛤相视苦笑,现在好了,实验了一把,连老蛤都搭进来了,就是还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八根石柱,五律乐声……”七爷好像忽然有了头绪,左右两边看着两排石柱:“难道是四行阴阳阵?” “四行阴阳阵是什么?”我不解问道。 “是曹孟德自创的一种步兵阵法。”七爷解释道:“曾经用于几次战斗中,后来还被曹孟德写进了自己的兵法书中,只是后来曹孟德如大梦初醒,突然脱离凡尘,将自己所著的兵书全部烧毁,这四行阴阳阵也就失传了,不过后人还是根据三国时期其他人所著书中对此阵的描写,大概恢复了过来。” 七爷着指向了正对面高台上的那座木椅:“四行阴阳阵,旗语台,也就是指挥台,便应该在那个位置,所谓四行,并非五行中的四行,而是指盾、剑、枪、弓四个步兵兵种,分成八队,两两相应,阵法一开,可如同镜像一般让敌人迷茫,也可两两交错,迷惑敌人,根据旗语,大约可以分为四四一十六个阵法,在曹孟德的兵法中,也算得上是高阶兵法了。” 得,我就摸了一下石柱而已,反倒是学会了一套兵法! “那,现在该怎么办?”麻子在一边都听木了,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 “如果真的是四行阴阳阵的话,这八个石柱中,会有两两相同的四对音律,我想,只要全部找出来,估计便能解开他们俩的机关。”七爷道。 “那也不对啊!”我摇摇头:“拿我这个宫律来,如果你们找到了下一个宫律,开了机关,把我的机关关掉,可是你怎么办?难道我要再踩一次救你?这岂不是无限循环了吗?” “有两个可能。”七爷脸上变得严肃起来:“第一,在全部四对乐声找到时,或者单找到另一个宫律的时候,前面的宫律机关解除,后面这个发动,两者必有一死。第二,全部四对找出来,而没有触动机关,有可能会打开最终的那个机关,也就是高台那里,在打开最后机关的时候,要么没事,要么依旧二者死其一。” 我靠!这个机关也太凶了吧!我瞬间想起那部让我欲罢不能的电影《电锯惊魂》,完全是那里面的路子!不过,转念一想我又释然了:“咱们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够啊,就算是加上布袋和尚跟梁若伊,也不过六人而已,如何触动八根石柱?” “先试试看吧。”七爷倒是丝毫没有犹豫:“按照四行阴阳阵的起阵阵法,应该是两两平行对应,不管顾你刚才听到的是什么乐声,你背后这根石柱,应该是跟你这根石柱对应的。这次,我来试。” 一边的麻子欲言又止,我知道,这个混蛋现在有些后悔为何刚才不抢在老蛤前面试验,现在好了,越往后越危险…… 我心里直乐,不过还是担心七爷会不会出问题。 七爷自己摁亮了一支手电,在我背后的石柱上看了下,然后迈着步子算好了距离,伸手慢慢摸了过去…… 几秒钟后,我们听到了第三声乐声,就如七爷所想,正是宫律。而后,七爷同样踩下了一块石头,一支羽箭在了他的胸口。 所有猜测都与七爷所想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妈的,我面前的机关并没有解除! “这……”老蛤都快哭了。 七爷没有话,现在好了,除了麻子,我们三个人都动弹不得。 “七爷,怎么办?”我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话,很可能就是第二种可能,只有我们将所有的八块石头都踩下去,才有可能破解这些机关。”七爷看向麻子:“麻子,现在靠你了。这个机关并不是称重机关,只要有东西把它压下去就可以!” 麻子头:“我找找看。” 五分钟后,麻子找出了几样东西:我的军用水壶,他的加重版诺基亚手机,绳索上的铁环,还有……狗壮士! “好,然后,从老蛤背后那根柱子开始!”七爷道。 麻子头,按照七爷所言,从老蛤背后的那根石柱开始:触摸雕刻中貂蝉手中的石埙,而后向后退三尺远,将我的军用水壶放在了地上! “唔——”的一下响起了乐声,接着那根柱子中的羽箭窜了出来,定在那里! “靠!成功了!”老蛤长出了一口气,我也握紧了拳头:毕竟,要是这么死在这里,那可真是冤死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麻子将第七根石柱的羽箭弄了出来,而且正如七爷所,五律两两相对,最后两根石柱是徵律,而那座高台上,应该是最后一个羽律。 当麻子准备触摸最后一根石柱时,七爷忽然大叫:“住手!赶紧住手!” 我们三人全都愣住了,扭头看着七爷,见灯光中的七爷已经是满头的汗水:“七爷,怎么了?” “我忘了一件事情……”七爷道:“这里是座墓葬,不是战场。这的四行阴阳阵,也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防备盗墓贼。这最后一根石柱机关打开的话,也许不是全部机关停止,而是全部触发,我们四人一个不剩,全都死在这里!” 第四十一章 破阵落水 听到七爷的话,我心里要悔死了!要是真如七爷所讲,我就是重罪之人了,若不是我打开第一道机关,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老蛤在昏暗中不断拍着自己的脑袋,我也懊悔不已,不断摇着头,当我看到麻子那边的时候,却见麻子原本伸向最后一根石柱的手还停在半空,见我注意到他,那双纤细白嫩的手微微一颤,放了下去。 为什么?!如果我刚才不看到麻子,他会直接触动机关么?难道麻子想杀死我们?!这件事情,要比我面前的机关更吓人! “噗噗!” 就当我们四个人焦头烂额的时候,从一边的甬道中忽然传来了两声巨响,我们急忙转头看去,就见布袋和尚与梁若伊两人从甬道内壁破口而出,身上全是鲜血,像是经过了一场激斗! “七爷?你们?”梁若伊踉踉跄跄跑了出来,见到我们之后顿时愣住了,顿了下厉声道:“山蜘蛛,是一大群山蜘蛛!马上就来了!” 布袋和尚那张原本圆润的脸此时因为脸上红白相间,看上去十分狰狞! “山蜘蛛?”七爷急道:“多少?” “至少还有二十只!”梁若伊面色凝重。 二十只山蜘蛛?!妈的!麻子一人对付一只山蜘蛛就很吃力,现在竟然有二十只之多,这还不如让面前的羽箭直接将我射死得了! 狗壮士倒是一直闲庭信步,现在乖乖地趴在我的脚边打着哈欠…… “一定有办法的!”七爷搓着自己的双手:“之前肯定有人来过这里,将汉甲盗了出去,一定有办法破这个机关的!” “可是那次不一定有山蜘蛛!”老蛤已经有些恼怒了:“七爷,赌一把吧!”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七爷的身上,梁若伊与布袋和尚也大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同样是皱着眉头。 “破阵,破阵……”七爷一边搓着手,一边看着那边的甬道,而我已经恨不得直接让羽箭射死我算了!这种折磨人的方式,真的快把我紧张尿了! “有了!赌一把!”七爷忽然叫道:“梁姐,或者布袋大师,你们其中一人,坐在那张高台的木椅上!快!” 梁若伊毫不犹豫应了一声,拿着手电跑过去,看了一眼七爷,慢慢坐在了那张木椅上。 我们的心脏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瞪着眼睛看着梁若伊坐下去,“啪嗒”一声,似是有什么机关触动了,但是等了几秒钟后,没有任何反应。我们面前的羽箭,依旧停在胸口前。 “好,现在你们两个,不,还有麻子,听我。”七爷咽了口唾沫,也很是紧张:“麻子你先触动雕刻上的石埙,然后,我数三声,第二声的时候,你把砖石压下去,我会迅速数第三声,而后,我们三个人要迅速躲开,知道么?!还有,找东西,护在胸前!” “啪啪啪啪……” 这时,我们听到了甬道墙壁内传来的山蜘蛛的声音,听着还有几十秒钟,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布袋和尚从我们的包里取出了最后能够护身的一些东西:户外的外衣,手机,甚至矿泉水瓶。 我们用最快的时间将这些东西挡在身前的羽箭前,而后七爷朝麻子头,麻子触动了石柱上的石埙,七爷开始数数:“一……二……” 麻子用一枚铁环压下了砖石! “三!” “嗡——” 七爷最后一声与那声羽律同时在耳边响起,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向一侧闪去!我在躲开的那一瞬间,见到那支羽箭直接刺穿了我的外衣,“噗”的一声刺进了我的左臂中! “啊!”我大叫了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手中的手电也飞了出去。混乱与昏暗中,我听到高台处传来一声石门开启的声音,接着就见到那些多腿的山蜘蛛一窝蜂从甬道中涌了出来! 可是,机关并没有停止,无数的羽箭在整间屋子里乱飞,我瞬间感到绝望了,瞅着一直“汪汪”叫着而不愿离开我的狗壮士,一把将它抱在怀中,想把它扔给麻子他们。 “走!”麻子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我还没吱声,就被麻子迅速拖向了高台那边,而我身边不断有山蜘蛛被羽箭射中,黑暗中,我只看到各种东西在胡乱飞舞…… 直到,我瞬间失重,几息之后,落进了冰冷的水中…… 五分钟后,我跟麻子浑身湿嗒嗒地坐在一座地下潭水的岸边,不断喘着粗气,我将手电打亮放在两人中间,照着前面的湖泊。刚落水的时候,我还听得到其他人的声音,现在视线中却只有我跟麻子两人了。 我喘匀了气,才感觉左肩一阵刺痛,这才想起自己被那支羽箭射中了左肩,但是因为有折叠了好几层的外衣挡了一下,并不是很深,在慌乱中羽箭已经脱落,只有一个指甲大的伤口在汩汩流血。 我急忙从包里取出医用酒精与绷带,处理起了伤口。 一段时间内,我没有跟麻子任何话。 “你这么简单处理,伤口会感染的。”麻子看着我包扎道。 我苦笑:“没办法,先这样吧,回去再。” 包扎好伤口,我跟着麻子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我们面前是一座大约篮球场大的地下湖泊,看着像是活水,通过地下河流与大海相通。周围除了山壁之外没有特别的东西。 之前在上面的那些山蜘蛛,估计大多被羽箭射死了,剩下的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七爷他们不知道去哪了。”麻子自言自语道。 我扭头看着麻子,猛地用手中的手电照着他的眼睛! “喂!你干吗?!”麻子惊叫了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拿开!” 我冷着脸晃了一下,然后才将手电筒拿开,凑到他耳边道:“刚才在上面,若不是我看了你一眼,你是不是就要把我们杀掉了?!要知道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你若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三人必死!” 麻子看着我,半晌没有回话。几分钟后,他张嘴打破了沉默:“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真的找齐了汉甲,你觉得我们能活下去么?” 我嘴角一咧:“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第四十二章 巨大石埙 “我没想杀你,没想杀任何人,我只是想早结束这个行动!”麻子低声回答我的问题:“这次在忘情崖滩,我们几个人已经拼尽了全力,还弄得如此难堪,能不能出去只能靠运气了!再加上之前柴老五他们一伙儿的突然出现,这场行动越来越危险了!” 我看着麻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还有!”麻子继续道:“咱们几个人中,梁若伊是领路者,七爷跟老蛤是挖金人,你是辟邪者,布袋和尚身份特殊,只有我,地位最低,也最没有用,到时候一旦出了事情,第一个要倒霉的估计就是我!” 我叹了口气:“七爷之前在甬道中,直接将那血婴扔到我身上,我就确信,我们这个团队,没有谁是不能够牺牲的。” “在上面,我如果真的想杀你们的话,你觉得我会停手么?”麻子冷笑着看着我。 见我不话,麻子继续道:“还有,就算我不动手,你看七爷那副样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暗地里使绊子。我不一样,我本身就是个地痞流氓,谁不让我活,我就先让谁死!” 我心里一惊,此时麻子所露出来的表情,与眼中的杀气,与之前那个令人作呕、话不着调的麻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我知道,这个满脸狰狞的麻子,这个自诩地痞流氓的麻子,才是真正的大盗吴家的传人,吴浩。 “算了,这种事情……”我苦笑道:“没有谁是谁非,只有谁的运气好坏。咱们走吧,看看怎么出去。” “在那儿。”麻子指着对岸道:“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一个洞口,应该可以过去。” 我头,站起身:“已经是农历初九了,如果布袋和尚没错的话,现在外面应该下着暴雨,最快的话,农历初十,就有可能再次涨潮。” 麻子应了一声,迈开步子向对岸绕过去。我耸耸肩,心知经过刚才的交谈,我与麻子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隔阂。 很快,我们绕到了对岸,看到了麻子的那个洞口。手电照过去,发现里面不远处竟然是一条岔路。 我们两人迈步走进去,十几步之后,我们站在了岔路口处。 竟然足足有五条岔路!我瞬间就将思路放在了五音律上:“难道又是那五个音律?” 麻子叹了口气:“貂蝉喜欢,就全是五音律么?这路,该怎么走?”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了老蛤的声音:“顾,麻子,你们在吗?” “在!”我急忙大声回应:“你们在哪?” “走中间那条路,很快就能过来了!”老蛤喊道。 我应了一声,拉着犹豫了一下的麻子走进了中间的那条路。 两三分钟之后,我们就穿过了这条路,看到了七爷他们四人。 “你们看!”老蛤用手电朝前面照去,我跟麻子顺着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只高达六七丈的巨大石埙!这个梨形的石埙跟我们在惠民县看到的石埙一模一样,同样是六孔! “曹孟德,将忘情崖滩中的这座断崖挖了个洞,然后硬生生凿出了一只巨大的石埙!”七爷满脸微笑,并带着一丝的惊叹:“六七丈的石埙墓葬,二十多米高,相当于七层楼的高度,都红颜祸水,吕后如何?她背叛了高祖刘邦,最爱审食其,却没想到,最后反倒被自己最爱的人掘坟盗尸!可貂蝉呢?我太佩服这个女人了,年轻的时候有吕布相伴,后来吕布死了,有曹孟德这般红颜知己,死而无憾啊!” 规模如此庞大的工程,凿出了一只巨大的石埙,可能只是为了自己爱的人喜欢。都曹孟德一生薄情,但是在貂蝉这里,却是真爱。 “七爷,果然有人来过!”老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巨大石埙面前,朝我们这边叫道。 一边的布袋和尚就像上次在阿房陵墓一样,不断的捻着佛珠念经,我看了他一眼,随其他几人走了过去,老和尚最后也跟了上来。 就在老蛤所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了一个被碎石挡住的洞口,应该便是上次来过的人堵死的。 我用眼睛瞟着其他几人,见七爷与老蛤身上貌似也中了箭,有几处新包扎的伤口,而梁若伊与布袋和尚身上也包扎了几处。看样子就如麻子所言,这次在忘情崖滩,我们真的是太狼狈了。 “能弄开么?”七爷仔细看了看问道。 老蛤从包里取出了一只折叠铲,安装好之后撬了几下,纹丝不动,又抄出了一只铁锤,狠命砸了几下,仍旧不动。他转身取出了一根很细的铁丝,头儿上弄了一个扣儿,然后找了碎石堆的一条缝隙插了进去,慢慢向里面探。 两三分钟之后,老蛤抽出铁丝,重新找了一条缝隙插了进去,这次只插了几下便抽了出来,摇头道:“这几人是高手,巧妙地利用了碎石的空间交错,虽然看上去很多缝隙,并不紧凑,但是却刚好将每块脑袋大的石头借上了力,几乎成了一整块坚硬的巨石……不用炸药的话,根本就弄不开。” “那就用!”七爷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可是……”老蛤有些迟疑:“七爷,这可是在山洞里面,现在整座断崖里面都是中空的,若是用了炸药,我怕那股震动会引发更大的事故。” 七爷摇摇头,瞪着老蛤:“老蛤,我们没时间了!刚才布袋大师已经跟我了,外面现在可能已经下起了雨,今天是农历初九,我们最好,能在农历初十之前离开这里,也就是,现在只留给我们一天不到的时间了!” “好吧……”老蛤只得头,朝我们挥挥手,示意向后退去。 我知道他又要用那种圆球的炸药了,跟着七爷退回到了路口,看着老蛤将炸药安放在一个好的位置,然后也跟了过来,摁下了手中一个遥控器的按钮。 “咚”的一声闷响,碎石顿时乱飞,我们抱着头刚要蹲下,却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更加剧烈的震动! “快走!后面的洞口要坍塌了!”梁若伊叫了一声,双脚疾便窜了出去,我也急忙半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跟了过去! 足足一分多钟后,剧烈的震动才慢慢停了下来,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 我抬头朝那个巨大石埙的洞门看去,发现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我刚要话,蓦地感觉后脑一凉,心道不好! 第四十三章 石埙墓葬(今天第五更) “我觉得附近貌似有邪物,大家注意!”我在昏暗中轻声告诫其他人。 其他人很信任我,而且马上要进入真正的墓葬,他们自然也会多一分戒心,各自从包里取出了百血石塞入到了嘴中。 背包里的狗壮士似是有些饿了,再加上刚才剧烈震动引起的惊慌,在背包里蜷缩着不断颤抖。我伸手抚了它几下,顺便掏出了一个面包,撕给了它一块。 “现在是早上的四多钟,我们也补充下体力吧。”七爷见我又要将那半块面包塞进背包,便轻声道:“用最快的速度。” 众人也都有些饿了,梁若伊当即取出食物吃了起来,倒是一边的布袋和尚没吃什么,只是向我要了一瓶水站在一边喝着。 不到五分钟,我们就狼吞虎咽完毕,朝那个黑乎乎的洞口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看向刚才被炸坍塌的那条洞口,现在看来,等会儿我们要是想原路返回已经不大可能了,只能看运气好不好,能否找到另外的一条出路。 当我迈进石埙墓葬中时,后脑的凉意更加浓重,我拉了一下麻子,示意他要心——之前的那段对话,让我跟麻子暂时没有之前那样亲密了,不过就如他所言,在所有人之中,我们两个最容易被丢弃,所以,结盟才是我们保命最好的办法。 麻子朝我了头。 “这么看来,整座石埙墓葬应该是六层,每一层有一个圆孔,代表着一个音律。”七爷站在墓葬门口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道石阶道:“只有这一条路,我们费了好多天的工夫终于来到这里,大家自己要心。” 七爷话音刚落,我们手中的三只手电筒忽然剧烈闪烁了两下,随后竟然“噗”的一声灭掉了!周围瞬间陷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连身边的人在哪都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老蛤在黑暗中摁了好几下手电筒,却是再也没有亮起来。 我更是直接放弃了再次打亮手电筒,把它握在手里准备当作武器来用。 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很重很粗的呼吸声:“呼——” 我霎时就呆住了,这个声音听不出是从哪个方向发出来的,因为石埙墓葬本来空间就不是很大,而且结构可能比较特殊,这声呼吸声像是在天空中出现的,还有着一阵阵的回声。 “心!”我忽然感觉脑后的凉意陡增,大叫了一声,就感觉身边窜过一道身影,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梁若伊的一声惊叫声! “噗”的一声,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光,我急忙看过去,见布袋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只很的火把燃了,借着光亮向四周看去,却已经不见了梁若伊的踪影! “怎么回事?!”我站在原地紧紧靠着麻子:“七爷,梁若伊呢?我们见鬼了?” 七爷冷笑一声:“见鬼?你见过哪只鬼不吃人反而带着人跑的?!” 我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麻子在一边皱着眉头问道:“七爷,难道你这里除了我们六个,还有另外的人?!” 七爷面色凝重地头,我们围在火把周边,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难道这人一路跟着我们到这里而没有被发现么?或者,那人比我们更早到达这里,只是一直藏在一边而已?可是,我后脑此时依旧发凉,这周围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绝对还有一个邪物。 “先不管梁姐,我们先上去再。”七爷低声道:“那人总会出现的,我们太被动的话,会乱了自己的节奏。” 我们头,跟着七爷慢慢朝那石阶走去。当七爷的脚踏上了第一节石阶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大的宫律声传来,如同是平地惊雷,霎时震得我们头晕目眩,我更是差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上。 是石埙墓葬第一层的孔被吹响了! 我怀里的狗叫了两声,蜷缩在背包里不敢出来了。 声音退去,却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七爷扭头看着我:“顾,你走最后!” 我一怔,没想到七爷又来了一次,让我这个不会功夫的人断后,摆明了是要我做肉盾!我也无奈,七爷的要求并不算是过分吧…… 我应了一声,走到了最后面,从包里取出了一支手电,摁了摁,还是不亮。这是什么原因?难道这个地方有一种特殊的磁场或者什么的,会影响手电的电力传输? 这一路走上去,我一直处在一种高度紧张,心惊胆战的状态下。一层的石阶差不多有三十节左右,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层。 按照这座石埙墓葬的结构来看,是一个下宽上窄的梨形,很明显貂蝉的棺木就应该在最上面的第六层。 第二层不像第一层什么都没有。第二层的地面上雕刻着一幅巨大的貂蝉画像,当我们看清整幅画像时才发现,这第二层被分成了好几间屋子,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只是其中之一,屋子的四面墙壁上各有一扇门,去第三层的石阶,也不在这间屋子中。 “老蛤,你守在路口这里,我们四人开门。”七爷朝老蛤道。 “嗯嗯!”老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了嘴巴里,那张大嘴中像是塞了两颗新疆大枣,支支吾吾地不出什么,只是头。 我觉得好笑,伸手怼了老蛤一拳,跟着七爷他们朝其中一扇门走去。 这是一扇黑漆漆的木门,把手早就烂掉脱落在了地上,门没有完全关死,是虚掩着的。 “站在两边!”七爷着自己站到了一侧去了,我也急忙跟麻子站在了另一边,布袋和尚则站在了七爷身后。 七爷慢慢伸过手,“吱呀”一声,推了一下木门。木门慢悠悠打开,什么都没有发生。 木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我们转身来到第二扇木门前,七爷伸手推了一下,没动,拉了一下,“吱呀”一声木门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堵灰色的墙壁! “靠!”麻子暗骂了一句,跟着七爷转身朝第三扇门走去。 我走在最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木门中的那堵墙壁,顿时眉头一皱:这种麻酥酥的感觉似曾相识!应该是,在楼下石柱的雕塑上! “不好!”我大叫了一声:“大家心!” 第四十四章 和尚打赌 我话音刚落,身边的那堵墙壁中突然射出了数道羽箭,以扇形向正前方射出!我幸亏意识到自己触动了机关,早就一侧身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躲过去了一波箭流。 而七爷他们就稍显慌乱了,毕竟屋内极其昏暗,再加上距离太近,麻子与布袋和尚奋力躲过数箭,而七爷却被一支羽箭擦肩而过,划了一道血口。 “呼……没事!大家心。”七爷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深吸一口气道。 我犹豫了下,又捅了捅木门中的那面墙壁,发出一阵阵闷响,看样子墙壁是实心的,很厚,里面应该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们四人来到了第三扇门旁边,依旧是七爷伸手推开,里面黑乎乎一片,摆着几只被打开的空柜子。 “唉,好东西都被拿走喽!”麻子道。 七爷没理会麻子,走到最后一扇门前伸手推开,发现里面是去往第三层的石阶,转身道:“咱们走,去上一层!” 我们应了一声走过去,七爷却是忽然站住,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张嘴轻声叫道:“老蛤?!” 我们这才回过神儿来,老蛤怎么不过来啊?急忙转身去石阶口去看,却霎时愣住了:之前守在这里的老蛤,竟然不见了! “哈!”麻子在一边自嘲地笑了一声:“这可好,一层丢一个人,到了第六层,我们不是全都丢了!” 我们几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麻子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么下去,我们能不能顺利到达第六层都难。 “我们刚打开门,他不可能去第三层。”布袋和尚忽然道。 七爷头,从包里取出一支手电试着打亮,见可以打开了,便咬牙道:“不行,现在必须要把梁姐跟老蛤找出来,我跟麻子在第二层寻找,顾你跟布袋大师去一层寻找,多加心,一定要仔细,除非他们已经离开石埙墓葬,否则一定会在这两层的某一个地方!” “好。”我应了一声,跟着布袋和尚下去了。 第一层因为有一处洞口,所以吹进来阵阵微风。 “大师,会是什么人弄走了梁若伊跟老蛤啊?”我站在一层的地面上问道。 “呵呵……”布袋和尚却是冷冷一笑,站在原地没动,也不再话。 我不知道老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耸耸肩,借着老和尚手里的火把四处看了一下,因为本来这第一层就什么都没有,看一圈就能看得大差不离: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别是藏两个人了,就是狗壮士在这种地方也是无处躲藏。 “大师?”我实在是憋不住,又问了一句。 布袋和尚扭头看着我:“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我一愣:“打赌?赌什么?大师您可是和尚啊,怎么也会干打赌这样的事情……” “呵!”布袋和尚破天荒露出了微笑:“我活了这么久,一直在跟别人打赌,若不是我每次都能赌赢的话,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老和尚,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苦笑道:“那大师您,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要无条件帮我做一件事情!”布袋和尚的那张脸在火光下映得红红的,原本看上去很慈祥,现在看上去有可怖。若是哪个鬼生的这副样子,倒也算是良心长相了。 “那如果您输了呢?”我问道。 “呵!”老和尚竟然表现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如果我输了,我也无条件为你做一件事情!” 老和尚难道是在钓我的鱼?我瞥了他一眼:“好吧,既然大师提出来了,那晚辈就跟大师赌一把,大师赌什么?” “赌七爷跟麻子两人,现在还在不在二层!” “当然在了!”我完就觉得中了老和尚的计!不过,单凭七爷与麻子的能力应该不会出问题啊,而且我也没听到二层传来什么声音,他们俩应该还在二层不错! “好,那我也不占你便宜,既然你先了在,那我就选择不在好了。”布袋和尚完丝毫不给我反悔的机会,转身朝二层走去。 我伸手从包里取出了一支手电,到了二层急忙打开:果然,七爷跟麻子已然不在了,四扇门都敞开着,不用,要么是出了事情,要么就是已经去了三层了。 难道七爷跟麻子是故意要支开我跟布袋和尚的?! 我心里越来越疑惑了,也越来越觉得这几个人心机太深。表面上看去,这几人对彼此并不熟悉,也没什么别的共同目标,可是为什么我总是在某一个时间段,觉得这些人都带着面具呢? 就算是七爷要支开我们俩,那老蛤跟梁若伊呢?再者,我身为顾家人,对七爷来应该很重要,为何要在进入墓葬之后这种关键时刻支开我? 一连串的疑问从我心里冒出来,一边的布袋和尚再次恢复到了面无表情,诵了一声佛号,低声对我道:“你输了,我要叫你做事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拒绝。” 吧,这老和尚转身朝通往第三层的石阶走了过去。 我自嘲地摇摇头,也跟了过去。走到一半,我忽然拉住了布袋和尚,低声道:“大师,这二楼的石埙孔,为何没响?” 布袋和尚瞅着我:“也许是有人破坏了,也许之前就有人坏了。” 我一愣,貌似这老和尚早就知道啊。 瞅着布袋和尚往上走,我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急忙跟了过去。很快我们来到了第三层,这期间的一段时间,我的后脑一直发凉,不过看不见任何邪物,只是心脏一直提在嗓子眼儿。 第三层算是整座石埙墓葬中最宽的一层了,看上去约有一个篮球场大,结构像是一座大厅,有十余根石柱星罗棋布,从我们脚下开始,一个个圆形的阶梯从外向里环过去,到最中央处最高,那座圆形的高台约有三尺高度,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只祭炉,仔细看去,竟然发现影影绰绰有一只棺材摆在那里! “棺材?!”我指着那里道,刚要迈步走过去,忽然耳边一声呼啸,我一转身,一道黑影骤然来到我的面前,吓得我瞬间站住了:“谁?!梁若伊?!” 来人竟然是在一层消失了的梁若伊! “你刚才去哪了?”我急促地问道:“七爷有人把你掳走了!” 梁若伊面无表情,冷冷看了我一眼:“不是人,是鬼。” “老蛤呢?”我追问。 “老蛤也不见了?”梁若伊柳眉一皱。 我头:“是啊,他是在二层不见的。” 第四十五章 三层开棺 听到老蛤也不见了,梁若伊没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看向布袋和尚。见老和尚也是面无表情,冷哼一声,迈步走向那尊棺木。 老和尚来到已经荒废已久的祭炉前,诵了一声佛号,微微躬身拜了一拜。我心里觉得可乐:你再拜,也是把人家的棺材给撬了,拜有什么用?佛家可没教你撬人家的棺材,拜一拜就没事了吧? “这会是谁的?”梁若伊问道。 我刚要不知道,一边忽然又窜来一个人影,近了一瞧,是七爷。 “麻子呢?”我问。 七爷摇摇头:“我刚才跟他分开去找,结果到了要集合的时候,麻子不见了。” 事情这么蹊跷? 布袋和尚与梁若伊没有任何表示,看样子并不想追究麻子究竟在哪里。 我耸耸肩,指着黑漆漆的没有任何装饰物的棺材问道:“七爷,您看这尊棺材,会是谁的?” “曹孟德的墓葬自然不会在这里。”七爷猜测道:“最大的可能,是貂蝉陪葬的侍女的。” 我一愣:难不成我从进来之后就感觉到的邪气,是从这棺材里散发出来的?这样解释就解释的通了,要不然这走了一半的路程,为何只觉后脑发凉而不见任何邪物呢! “开棺?”梁若伊似是不愿意追问别的事情,直截了当。 “开!”七爷道:“万一那汉甲会留在一个不起眼的棺材中呢!我来开。” 七爷罢走到黑色的棺材前,伸手敲了一下棺盖,算了一下,便从自己背包中取出了一根钻镊,一柄锤子,向棺盖的缝隙一下下砸了过去。 我站在一边看着,心里直犯嘀咕:按道理讲,七爷与老蛤合作了这么多年,这些东西都应该是在老蛤的背包中的。这两次的行动,我多次注意过两人的包裹,没有发现七爷的背包中还有这些东西。 老蛤此时不在这里,而原本应该老蛤所带的东西出现在了七爷手中,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阴谋?当然,或许是我看错了,七爷的背包夹层中也许会带着这些东西。梁若伊刚才在听到老蛤也消失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是一种错愕,明显她没有预料到老蛤的消失。 还有,麻子去哪了?此时老蛤与麻子不在,这两个人,可都是在第二层中消失的…… 思来想去,我抓不到任何的头绪,只能看着七爷一撬开了棺盖。 “好了!”七爷将棺盖四边的铆钉全都撬开,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顾,你来帮我下!” 我头,走过去站在棺材的另一边,双手抓着棺盖,听七爷数“一、二、三”,两人共同用力,一把将棺盖掀开了! “心!”棺盖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股暗红色的尸气散了出来! 众人急忙向后退去,七爷问我:“顾,什么颜色?” “暗红色。” 七爷眉头一皱:“暗红色?” “里面?”梁若伊忽然指着棺材道。 我们急忙将手电筒的光照过去,竟然发现我们刚才打开的这尊光彩,竟然还是有棺椁的,我们打开的只是外面的棺椁而已,里面还有一层,不过没有了棺盖,只有一张垫木而已。 “上面有字!”梁若伊道。 七爷看向我,我想他头,示意尸气已经消失了,而让我疑惑的是,随着尸气的消失,我后脑的那股凉意也跟着消失了。难道棺盖一打开,里面的尸体,或者是邪物也就没了? 我也跟着七爷站在棺材前,看着里面的那张垫木。垫木是白色的,很光滑,我不出是什么木头,从未见过。垫木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写着两行字,我看了下,很难辨认,便看向七爷跟布袋和尚。 “是纪念貂蝉的两句话。”七爷看着布袋和尚道:“布衣素面醉星月,憔容卧榻亦倾城……什么意思?” “是貂蝉生病的时候写的吧?”我猜测道。 七爷头:“也许是吧,可是曹孟德会在貂蝉生病的时候有闲心思来写两句水平不高的诗句赞美自己的红颜知己?” “为何不可?”梁若伊似是对这个看法有些意见。 我咧嘴一乐,梁若伊在触及男女问题的时候,还是很有女子性子的,上次去阿房陵墓的路上,老蛤男人再忙也要喂饱女人,因为女人的需求是无止境的,要不然就会出轨,当时梁若伊若不是在开车的话,兴许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一边的布袋和尚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看样子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看法。 “不管了,开棺!”七爷道:“现在已经是早上七钟了,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能犹豫了。” 七爷罢又拿过钻镊跟铁锤,叮叮当当凿了几下,“咔嚓”一声,那块垫木竟然冷不丁碎裂开来,直接落入到了棺材中!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后脑蓦地一阵凉意袭来,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其他几人见我向后退,也急忙跟着向后退了一步,两束手电筒的灯光全都照射在棺材中。 整个三层瞬间陷入到了一种骇人的寂静之中,除去我们面前的两束灯光之外,一片漆黑,我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双眼死死盯着棺材里。 一分钟,两分钟,我看着自己的手表,足足三分钟过去,黑洞洞的棺材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里面是什么?”我嗫嚅地问道。 七爷摇摇头,表示刚才见我向后退,也没来得及看便向后退了。 又等了一会儿,七爷便要上前观察,没想到刚迈开步子,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乐声,“嗡”的一声,震得耳边嗡嗡作响,是角律的乐声! 我捂着耳朵揉了揉,这才感觉好了些,刚刚安静下来,就听得那棺材中“扑簌”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动弹了!四个人在凌晨的墓葬中守着这么一尊开了棺盖的棺材,等了一会儿忽然传来这么一声动静,饶是七爷也觉得心里一紧! 第四十六章 血婴再现 梁若伊,七爷,布袋和尚,在听到棺材中那声动静之后,瞬间将嘴巴里的百血石给咬碎了,准备如果邪物朝自己扑来的话直接一口喷上去。 可是之后等了一会儿,却又没了动静。 七爷眉头紧皱,看着我轻声道:“顾,你过去看看。” 他一边着,一边又朝后退了几步。梁若伊与布袋和尚同样退了几步,已经退下去两个石阶了,距离棺材差不多有一丈远了。 我一脸苦笑,只得慢慢上前,差不多距离两尺远的时候,将手中的手电筒举起来,向里面照了过去。 里面黑洞洞的,我看到除去几块碎木块之外,没有其余的东西了,手电筒能让我看到那黑漆漆的棺底。 难道里面真的没有东西?我也疑惑了,心翼翼地迈出一步,还未等看过去,安静的让人窒息的黑暗中蓦地传来了一阵狗叫声:“汪汪汪汪——”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就跳起来了,瞬间反应过来是背包中的狗壮士,急忙低头看去,见这个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了脑袋,对着棺材张牙舞爪! “你有病啊!”我骂了一句,伸手将它给摁回到背包中。 “顾,心,狗的直觉比人的直觉更真实。”七爷声提醒我道。 我头,下意识摸了下已经不发凉的后脑——在我跟狗之间,我自然还是会选择相信我自己! 我向前迈了一步,已经站在了棺材前面。低头看去,里面的确除了几块碎木头之外没什么东西了。 “七爷,没什么东西,这里面都是刚才碎掉的垫木。”我抬头道。 七爷应了一声要过来,布袋和尚却是忽然抬起手制止了他:“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憔容卧榻?生病的话,曹孟德会这么写么?在写这句诗的时候,曹孟德明显心不在焉,想必不是貂蝉生病吧?” 老和尚心思缜密,上一次在阿房陵墓中我就领教过了,这人虽不太懂挖金倒穴之事,但是对每一件事情的看法却是真真切切能到子上。 七爷听了布袋和尚的话站在原地没动,一边的梁若伊忽然轻声道:“除非、除非貂蝉当时怀孕了……” 怀孕?!貂蝉怀孕?!这话让我差笑出声,不过转瞬间就觉得梁若伊的不无道理,从垫木上的两句诗句来看,写诗的时候曹孟德心情不错,所以才会赞美貂蝉的绝世容貌;但是貂蝉明明是“憔容卧榻”,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赞美貂蝉,那还真的只有一个可能:貂蝉“卧榻”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怀孕! 曹孟德因为貂蝉怀孕,老年得子,又是自己一世红颜所生,自然欣喜异常,这才作出了两句诗。不过在欣喜时有些心不在焉,诗句的水平却是一般。 那,为何这句诗会在这尊棺材的垫木中?!而且,如果这尊棺材葬的是曹孟德与貂蝉的儿女,为何棺椁上没有任何的标记,垫木中也没有其余的纪念装饰呢? “难道之前那个血婴,是曹孟德的孩子?”七爷着自己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杀害自己的红颜知己,然后将自己还在肚中的孩子弄成血婴,这种遭天谴的事情,就算是不要脸的一代枭雄曹孟德,也不一定做的出来吧! “顾,你再仔细看看!”七爷对我道。 我头,手中的手电再次照入到了面前的棺材中,可是目光中除了那几块碎木片之外,真的没什么东西了。我摇摇头,忽然想起自己是竖着观看这尊棺材的,靠近我的这个直角边算是一个死角,便微微躬身往前探了探身子,手里的手电也向我这边的死角照了过来。 还没照到这个死角,我的后脑忽然猛地发凉,我急忙想要撤回身子,却已然来不及了,感觉一双麻酥酥的手“啪嗒”一声搭在了我扶在棺材边上的左臂上,而后,我顺着照过来的灯光,看到了一张惨白惨白、眼窝处黑洞洞一团的婴孩儿的脸! “啊!血婴!”我大叫了一声,那距我不到两尺远的血婴似是感觉我身上特殊的气息,刚刚抓住我臂的双手蓦地收了回去,接着那张脸就消失在了棺材中! 我猛地向后退去,没注意身后的石阶,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七爷他们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注视着四周。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们看到没?是血婴啊!” 没人话,七爷朝布袋和尚与梁若伊头,然后饶过我,慢慢走到了那尊棺材前,随后猛然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轰”的一声,那尊棺材被七爷这一脚踢飞了出去,落在两米开外,“哗啦”一声散了开来。 碎木片散了一地,而那个白花花的血婴,已然消失了…… 我依旧大口喘着粗气,我承认,不管是身边的所谓同伴,还是在这座石埙墓葬中遇到的所有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心理承受的范围!这些天,我一直强行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恐惧,我时刻都处在一种揣揣不安中,我怕,我怕身边的人,他们比那些没有智力的邪物更可怕!我能坚持到现在,是想做给所有人看,让他们觉得我行! 我只是一个刚刚毕业不到半年的大学生而已,之前从未参加过任何类似现在这样的活动!到了这一刻,我有些压制不住了,心底涌出的无限恐惧让我窒息,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参加到这个队伍中来,甚至开始怀疑父亲的死,与他们,与我,到底有何关系! “没事吧?”一只柔弱的手搭在了我的肩头,是梁若伊。 我满脸汗水看着她,用力咽了口唾沫——仿佛这不是一团口水,而是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呵……没事……” 梁若伊头,看着布袋和尚与七爷已经走到了那尊散开的棺材前,将搭在我肩头的手移开,握住了我的左手:“我知道,你承受了许多,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着,她用力握了下我的手,走向七爷那边。 我在黑暗中苦笑,拾起掉在一边的手电筒,走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 石阶女尸(四更) 血婴消失了,不知道从哪里消失的。因为周围一片黑暗,以血婴爬行的速度,很难看清楚它的踪迹。 七爷站在一地碎木片前,愣愣地发呆。 我这才想起,这第三层,怎么会没有向上的石阶呢?! “走,去石埙的孔那里!”七爷忽然道。 我们急忙跟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第三层的孔——发出角律之音的那个孔。它直径约有四尺左右,斜着开凿,里面有一个孔,拇指大,估计就是吹响起角律的通风孔。 “我出去看看!”七爷扫了一圈,觉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先出去瞧瞧了。 几秒钟后,七爷蹲在半人高的乐孔的边缘,笑道:“果然在外面!去往第四层的阶梯在外面!你们跟过来!” 着,七爷轻轻向上一跃,貌似抓到了外面的什么东西,身子晃了一晃,便消失了。布袋和尚看着我:“我第二,你随后,梁施主注意保护一下。” 噗!我差一口气憋死,这个老和尚什么时候改称别人“施主”了…… 布袋和尚完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我跟在他后面,走到乐孔边缘一瞧,双腿一哆嗦:下面是无尽的黑暗,也看不出有多高,只是像一只大嘴,有些可怖。抬头看去,在石埙墓葬的外面表层,生生凿出了十几节石阶通向第四层,角度很陡峭,有些像是华山的断崖。 “行不行?”梁若伊重新恢复了那张冰美人的脸,眼中带着不屑。 “行!”我将手电叼在嘴巴里,慢慢将一只脚伸过去,找好了落脚,迅速一跃,有惊无险来到了石阶上,心翼翼地向上走去。 很快,满身冷汗的我通过第四层的乐孔,踏入了第四层的地面上。 梁若伊随后也上来了,我们四人站在一个角落,用手电筒照着周围的环境。一片空荡荡的,就跟第一层一样,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废旧的烂尾大楼。 我们正看着,忽然手里的手电再次忽闪了两下,瞬间熄灭了! 又跟第一层一样!我急忙在黑暗中寻找其他三人的位置,却发觉之前忽略的后脑蓦地凉意十足,急忙道:“心!有东西!”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忽然从一个角落窜起,直奔我的方向过来!我知道它的目标不是我,它也不敢接近我,索性不等七爷,便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身边一个人影的前面:“心!” “顾,你在哪?!”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七爷的声音,我听到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从一侧传来,听上去不像是一个人的! 我身后的人是谁?!我瞪着眼睛看着那团白色离我越来越远,转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急忙向前跑了两步,而后转身向后面看去,却发现身后的那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那是人还是鬼?之前血婴朝我的方向过来,我只能断定他的目标不是我,那是不是我身后的那个人影呢?! 我记起刚才用手电筒照过第四层中间有一道去往第五层的石阶,便摸索着一步步朝那个方位走去。 “七爷?你们在哪?”我张嘴喊道。 此时若是能够看到血婴,倒也能跟着他去寻找七爷他们。黑暗中,却是安静了下来,没人回答我。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摸摸索索地来到了石阶前,汗水已经将我的衣服浸透了。 “呼……”我长出一口气,摁了两下手电筒,依旧不亮。 “七爷?大师?梁若伊?”我轻声唤着三个人的姓名,可是依旧没人理会我。 妈的!我在心底骂了一声,决定先去第五层。我这一转身要上去,蓦地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石阶的第四五阶的位置上,看不清什么模样。 “你、你是谁?”我轻声问道。 那人不话,难道不是七爷他们?那就是有可能,在这个第四层中,除了那个血婴之外,还有一个邪物?肉尸?还是别的什么? 我正想着,黑暗中的黑影竟然慢慢朝我抬起了一只胳膊! 这下我看得清清楚楚,在黑暗中,这人抬起胳膊的时候,顺便带起了身上的衣服,通过晃动,能够辨认出是一条长裙——这是个女人?不,确切地,应该是个女鬼? “你干什么?”我像是傻子一般张嘴问道。对付女鬼,我心里倒是有底,反正那些邪物也不敢对付我,女鬼又如何? 那人在黑暗中朝我伸出了纤纤玉手,摆了两下,示意我过去。 我一愣,这邪物不惧我么?正在迟疑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恍惚中,听到了第四层徵律之音的响起,这一次,声音不大,反而婉转动听,并且带着阵阵回声,像是潺潺流水缓缓流进了我的身体里,浑身上下也别的如同流水般柔软起来。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在昏暗中,那个黑影慢慢地走了过来,我看清楚了,这是一名盘着发髻,样貌清秀,面带微笑,身穿一身淡绿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柳眉樱唇,朝我慢慢走了过来。 很美。虽然不如貂蝉那么绝世无双,但也算是美人了。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 “噗”的一声,打破了这片宁静,身边的黑暗中随之闪烁出一团火光,我顿时惊醒过来,朝前面看过去的时候,竟然看到一张披头散发、骨瘦如柴,身上的皮肤全都溃烂的女尸! “这?!”我吓得向后退了两步,撞在了一人怀中,踉跄了一下,抬眼一看,是布袋和尚。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着布袋和尚手里的火把问道。 “你都看到了,是一具尸体。”七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顺着声音看去,见七爷与梁若伊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尸体?那个血婴呢?!” “血婴不见了。”七爷笑道:“你闻一下,是不是闻到什么味道了。” 我依言抽了抽鼻头,果然,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像是一种经过加工的麝香! 第四十八章 涨潮到来 我闻着这股香气,扭头看着七爷:“这是什么味道?” “这是一种**香,不是纯粹的邪气。”七爷道:“现在已经失传了,不过我们嘴里的百血石,却刚好能够抵-制这种**香,刚才若不是布袋大师及时把你拽回来,估计你就要自己走上石阶然后摔下来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高约一丈多的石阶,有些心有余悸:“谢谢大师了,又救我一命。” “这人应该是貂蝉的贴身丫鬟了。”七爷猜测:“死后被人加工了尸体,灌了汤药,风干之后变成了这副样子。走吧,我们先上去,大家心血婴。” 七爷着率先走了上去,避开了那具尸体。 我跟在最后面,心里更加疑惑:老蛤怎么也是七爷的搭档,之前七爷表现的还很着急,为何现在又恢复到了正常样子?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七爷是知道老蛤去了哪里的!那么,麻子呢?他又是怎么回事?梁若伊与布袋和尚不可能猜不到这一,难道就像之前麻子对我过的:这行里的人,只要达成共同的目标就可以,别的不相关的事情,一概不问! 黑暗中,我们来到了石埙墓葬的第五层。 “啪”的一声,我打亮了手里的手电,一束强光向整个第五层照了过去。 依旧跟第四层一样,什么都没有。黑暗中,我影影绰绰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团黑影,仔细看着,像是两个躺在地上的人。 七爷他们也看到了,急忙打亮了另外的一支手电,慢慢走过去一瞧,竟然是老蛤跟麻子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七爷急忙上去查看,见老蛤与麻子脸色发青,双目肿胀:“不好!是中了血婴的邪气了!顾,麻烦你了!” 麻子之前就已经中了一次血婴的邪气,这次又中了一次,整个身子都在不断的剧烈颤抖,好像马上就要不行了。 我应了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却见布袋和尚几个大步走上前,挥掌在麻子的胸口穴位上拍了两下,这才示意我救人。 我急忙走过去,将自己食指滴出的鲜血滴入到了老蛤跟麻子的嘴中…… 大约五分钟之后,两人的脸色好了许多。 我不禁感到惊奇,我从未觉得自己的天生就有救人的本事,这让我有了一种怪异的成就感。 “那血婴不会放过我们的。”七爷道。 “唔……嗯……” 麻子跟老蛤一同醒了过来,看到我们四人在面前,瞬间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那……血婴!” “你们去哪了?”我问出这句话之后就觉得自己多嘴了,这里有布袋和尚,有梁若伊都没问,我还是太嫩了,竟然张嘴问了出来。不过,也许,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 “是一种香气。”麻子捂着自己的伤口道:“我在二层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气,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是,原本站在二层的石阶口的,没想到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股香气,接着就不知道了。”老蛤的遭遇与麻子一样。 “是那**香。”七爷看着我道:“也许咱们在第二层的时候运气好,没有遇到。” 我头,表示同意七爷的法。但是我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 “这一层什么都没有,咱们去最后一层吧。”七爷着示意大家检查一下自己随身的物品,最后一层要开棺的话,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 顺着第五层中间的石阶,我们六人很快来到了第六层,也是石埙墓葬的最高层。 这一层三面两面悬空,两面崖壁,头一丈多高的地方,便是断崖的层了。整个第六层面积不大,也就只有半个多篮球场大,正中间摆放着一尊深红色的棺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尊棺材的红色,我忽然想起了在惠民县的人民医院,那个给韩玉山烧的红色纸人。那个红色,与这尊棺材的红色,一模一样。 除了这尊棺材之外,整个第六层没有任何东西了,甚至,没有任何一个纪念貂蝉的雕刻什么的。 “汉甲,在这尊棺材里?”我问道。 七爷朝老蛤头,老蛤便含着一块百血石,手里还拿着一只黑驴蹄子,朝那尊棺材走了过去。走近之后,老蛤沿着棺材的棺盖细细查看了一番,头道:“七爷,确实有开过的痕迹,铆钉已经全部拆除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选择了蜡封。” “能看出时间么?”七爷问道。 老蛤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朝那蜡封摸了过去,搓了几下,摇摇头:“时间太久了,无法判断,至少,数百年以上了。” “嗯,这样的话,汉甲应该就在里面了。”七爷拿着手电朝四处照了一下:“大家准备开棺吧。” “慢着。”布袋和尚忽然朝我们摇摇头,而后走到外层的崖壁边上,附耳听着外面的声音,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七爷一怔,急忙跟过去附耳倾听,眉头也皱了起来:“坏了,我们还是晚了!外面已经涨潮了,而且海水差不多已经漫到我们现在的高度了,要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我们要尽快找到汉甲出去,否则以涨潮后的水压,我们很难出去的,出不去的话,就要在这里等十几年甚至几百年!” 七爷的话倒不是夸大其词,这海水的压力加上断崖的结构,如果在海水漫过之后我们从崖出去,在凿开崖漏进海水之后,我们其实没有多大的希望能够出去,只能寄托于下次退潮,可是谁知道下次退潮是什么时候!根据卫星地图上的变化来看,至少也要十几年一次如此巨大的潮汐,我们那时候早就饿死了。 七爷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着手开棺,我则走到了崖壁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因为整座石埙墓葬就是将崖壁给挖空了,与外面的这一层估计也就一米左右的厚度。我能够音乐听到海水冲击在崖壁上发出的“哗哗”声,的确如布袋和尚所言,外面下起了暴雨,而且比老和尚所预料的要提前了一天,所以我们距离生死关头,也就只有这不到一丈的高度了。 我拿着手电转身看七爷他们,见老蛤跟七爷已经开始磨掉棺盖上的蜡封,因为多年的风干,这个蜡封也跟结识,梁若伊站在一边看着四周,以防那个血婴忽然攻击,麻子双眼定定地看着七爷跟老蛤干活,而布袋和尚则了一支蜡烛放在地上,盘身诵佛。 “啪嗒”一声,寂静的黑暗中原本只有老蛤跟七爷“擦擦”不断磨掉那些蜡封的声音,忽然间,一块石头落在了棺盖上,众人皆是一惊,瞬间停止了手中的工作。 第四十九章 悲情血婴(六更各种求) 黑暗中,我缓缓将手里的手电向棺盖的正上方照过去,大约半丈高之后,竟然看到了一只一人大的巨大山蜘蛛,正拉着一根蛛丝悬在半空! 看到这只长度跟我身高差不多的巨型蜘蛛,我瞬间有种自己在拍摄《黑衣人》的错觉。 此时这只蜘蛛的前腿距离七爷与老蛤的距离不足三尺,我们完全相信,只要这只山蜘蛛愿意,它可以瞬间将两人的脑袋削下来。 昏暗中,我见到麻子朝七爷努了努嘴巴,随后便见麻子的左手在下面慢慢地伸手指:一根,两根,三根…… 当第三根手指伸出来的时候,麻子右手猛然挥出,数道白光直奔那只巨大的山蜘蛛! “啪”的一声,山蜘蛛身后的那根蛛丝率先被划断,山蜘蛛本来为了躲闪要向上攀爬,此时却是失去重心,直接朝下面的棺材落下来! 七爷顺势掏出了一把匕首朝落下来的山蜘蛛刺去!眼瞅着就要一刺成功,却没料到另一边的老蛤因为背对麻子,根本就不知道麻子与七爷的计划,见山蜘蛛掉下来,直接大喝一声:“七爷闪开!” 七爷一愣,刺出去的长匕首凭空一滞,就见对面的老蛤抄起一柄铁锤横着就向山蜘蛛扫了过去! “混蛋!”七爷骂了一句,急忙向一侧躲闪,那山蜘蛛在摔在棺材之前就被老蛤一锤子给扫飞了出去! 这一切也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看得我一愣一愣的,急忙闪身走到了梁若伊身边,还没什么,就见那只山蜘蛛恼羞成怒,从黑暗中“啪啪啪啪”窜了出来,嘴巴一张,两只钳子朝最近的布袋和尚劈了过去! “大师闪开!”七爷从一侧迂回过来,布袋和尚却是不躲不闪,站在原地当起了诱饵! 果然,那山蜘蛛见布袋和尚不躲闪,没有收回劈过去的两只钳子,径直朝布袋和尚的前胸劈去! 妈的,老和尚这不是找死么?!我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七爷就是再快,长匕首挥过去的时候老和尚也已经被这山蜘蛛开肠破肚了! 电光火石之间,老和尚捻着佛珠的左手蓦地朝那两只钳子挥出,口中念念有词,我就见那山蜘蛛的身形竟然凭空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就这一下的时间,七爷的匕首跟麻子的铁刃同时赶到! “噼啪”一声,山蜘蛛的双钳被整整齐齐地切了下来!而背上则被麻子的数枚铁刃穿胸而过,原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呼……”我站在原地看了一场热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边的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没什么。 “妈的,这么大个家伙!”老蛤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已经做错了事情,站在棺材前长吁短叹。 七爷喘着粗气瞪了老蛤一眼,没什么,重新走回到棺材前,抓着棺盖朝老蛤道:“快,咱们没时间了!” 两人一用力,将已经刮去蜡封的棺盖抬了起来,扔在了一边。 麻子与梁若伊他们不敢上前,毕竟这可是那至阴之体貂蝉的墓葬,他们就算是含着百血石,心里也是忐忑不已。 我迈步走了过去,拿着手电朝里面照去:里面是一具身着华装的尸骨,是女性尸骨没错,看着装与棺椁,应该是貂蝉没错。不过此时只剩下了一具骸骨,身上的华装也早已破烂不堪。 馆内其他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除了,尸骨怀里抱着的一只枕头大的铁盒。 因为表面的锈迹斑斑,让我们毫不费力认出这是一只铁盒——估计,就是装着汉甲的铁盒了。 七爷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便朝我头,示意让我将铁盒搬出来。 我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也不知道这位七爷之前不认识我的时候,是怎么将这种东西弄出来的。 我伸进手去抓住了铁盒的两边,轻轻用了下力,感觉不重,便一咬牙,直接搬了出来。 麻子跟梁若伊他们也围了过来,我心翼翼地将铁盒搬出来,轻轻往地上放去。 就在此时,铁盒下面蓦地蹿出了一道白光,我这才发觉后脑发凉,还未等提醒,就听到麻子惨叫一声,直接飞了出去! 而离麻子最近的老蛤,同样在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大叫一声,“咚”的一声直接倒在地上! 是血婴!我顺手将铁盒扔在地上:“大家心!” 布袋和尚见那血婴瞬间连伤两人,肉嘟嘟的脸上现出一丝怒气,右手在腰间的一只麻袋中摸了一下,摸出了一片纸符,凭空一拍,那张纸符竟然瞬间变成了数十张纸符,随后老和尚轻轻一扇,“啪”的一声,一掌将数十张纸符拍在了地上! “嗯哼!” 黑暗中,那趴在地上的血婴随着纸符拍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惊叫,随后就见一团白光从黑暗中冲出,直奔布袋和尚而去! “大师!”我下意识地想挡在布袋和尚身前,却被布袋和尚伸手一推,那老和尚顺势不退反进,虚幻一枪躲过了血婴正面的攻击,口中诵经,半路折身挥出捻着佛珠的左掌,正中血婴的后心!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我被布袋和尚推出,等我踉跄了两步站稳身子,那血婴已经被布袋和尚一掌击中,身子在空中晃了下,落在了地上,轻吟了一声,转身作势要向布袋和尚回击,一边早就蓄势待发的七爷蓦地飞出,从血婴身上掠过,银光一闪,血婴惨叫了一声! 我定睛一瞧,原来七爷的长匕首此时从血婴的身上穿心而过,红色的鲜血汩汩流出,血婴那双黑洞洞的眼睛衬着那张惨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的显得格外的骇人! 我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看着挣扎着要起身的血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总之,他就是一个自打娘胎里就十分可怜的婴孩儿而已。 “嗯、哼……”血婴挣扎了十几秒钟,似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扭过脑袋看着那尊棺材,喉咙里发出嘤嘤之声,蓦地四肢一撑,“咣”的一声窜回到了棺材中,再也没动静了…… 难道,棺材中的那位疑似貂蝉,就是血婴的母亲?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梁若伊,见她眼中泛着泪花,心里一乐:女人毕竟是女人,脸上装的不管多么冷漠都是女人,见到这种事情,母性大发了吧! 麻子从不远处的黑暗中站起身,踉踉跄跄走了过来,一脸苦笑:“血婴,打在我的旧伤口上了……” 第五十章 麻子跌落 我读初中的时候,问过二叔那些邪气为何会伤到人的身子。二叔告诉我,邪气多数属阴,而人体的器官多数属阳,就好比将热带鱼送到两极,可能几秒钟就会死亡,人的器官也是一样,有些体弱的人遇到至阴的邪气,可能当场就能倒毙。 麻子这种体质当然算是强悍无比的那种,不过这几日受了血婴的数次攻击,现在看上去脸色苍白,像是在重病中一般。 老蛤稍微好,血婴打了他的腿一下,这两人刚刚服下了我的鲜血不久,邪气倒是没有复发,只是原本体内的伤就没有恢复,现在又被冲击了一下,两人都有些站不稳。 “你俩坐下好好恢复下体力!”七爷道:“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我们要出去!” 七爷罢,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只铁箱子上。这只铁箱浑体锈迹斑斑,长方形,长约三尺,高约两尺,宽两尺左右。仔细看去,黑色的箱体上貌似有一些纹路图案,只是年代太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这样的一只箱子,能装得下汉甲?”梁若伊疑问道。 “也许装汉甲的不是这只箱子。”七爷蹲下身想要打开,掰了一下,箱盖却是没有反应。 我急忙将手中的手电递了过去,七爷仔细一照,发现箱子的前端有一处凹陷,仔细看去,我跟七爷都愣住了! 这个凹陷的形状我俩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只在惠民县看到的石埙的形状!完全一样,我都可以打包票,那只石埙绝对可以严丝合缝地放上去! 也就是,那只六孔的石埙,就是这只铁盒的钥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更显得扑朔迷离了,这样的一把钥匙,为何会出现在不起眼的惠民县?! 我甚至断定,惠民县三中死去的几个女孩子,根本不是中邪死的! “七爷,这不是那个石埙的形状么?”我轻声问道。 “是的。”七爷头,眉头微皱看着我:“怎么办?” 我想都没想:“把箱子带出去!” 七爷一咧嘴,从自己的背包里摸了下,竟然掏出了惠民县的那只石埙! “七爷,这?”我绝对想不到这只石埙会出现在七爷手中。 “哈!”七爷打了个哈哈:“你以为那天晚上,我就是在护城河转了一圈啊?这东西,我必须要拿到手!” 得,一个挖金倒穴的行家,干起偷儿的生意了。 七爷心翼翼地将六个孔对好,慢慢将石埙塞了进去。 “咔嚓”一声,铁箱开了。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铁箱中,七爷慢慢打开箱盖,两束手电光照进去,就看到一双圆筒形黑黝黝的胫甲,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是汉甲中的胫甲!”老蛤坐在一边伸过头来看到了,顿时兴奋地叫道。 果然是汉甲。在铁箱打开的一瞬间,我的后脑凉了一下,我就知道,这一双护腿的胫甲,就是汉甲中的一员! “收好!”七爷倒是没有什么,直接将一双胫甲递给我,而后朝老蛤叫道:“老蛤,抓紧时间弄开崖,要在潮水还没有淹没崖的时候打开洞口,明白么?!” 老蛤头,咬着牙站起身,目测了一下高度,从包中取出了一根折叠的伸缩铁棍,拉长之后在了崖上,用力捅了两下,侧耳倾听中空的铁棍传来的声音:“崖不是很厚实,大约两尺左右,就算我们这次不捅破,估计也坚持不了几百年了!” 靠!你连一百年都活不过,还瞧人家坚持不了几百年……我咧了咧嘴巴,心里腹诽道。 老蛤想了想,从包里取出了乱七八糟一堆东西,叮叮当当整了十分钟,竟然弄出了一个大弹弓出来! “顾,帮我在这里砸一个洞!”老蛤指着一个地方递给我一柄锤头:“我用不上力了!” 我应了一声,急忙接过锤头在地上砸了起来。只砸了两分钟的样子,地上出现了一个一指深的洞,老蛤便摆手道:“好了!来,帮我压住!” 罢老蛤将那只弹弓摆在洞中,调好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竟然一屁股坐在了上,压住了! “靠!”我一瞅也没有我能坐的地方了啊:“然后呢?” “这个!”老蛤递给我一个拳头大黑不溜秋、圆鼓溜的东西:“拉紧弓,最大角度,射出去!” 我头,用力将弓拉满到最大角度,老蛤用力往下压着弹弓,在一边七爷的手电筒照射下,我看到老蛤那张脸都憋得通红:“还能压么?” 老蛤摇摇头:“快!” 我一咬牙又往后拉了一下,然后猛然松手,“咚”的一声巨响,那东西砸在了刚才老蛤测算的崖部位,接着就是一声爆裂声,崖被打出了一个洞口,碎石哗啦啦往下掉落。 布袋和尚一直在一边听着外面的海水:“快,潮水马上就涨上来了!” 我们一行人急忙收拾好东西,老蛤往洞口吊上了两条绳锁:“只能吊两条,多了我怕受不住,你们瘦子先上!” 梁若伊应了一声便抓着绳索向上爬去,而一直坐在一边的麻子看上去十分痛苦:“你们先上,我最后!” 七爷看了麻子一眼,抓住另外一条绳索爬上去了。他刚刚上去,海水就没过了崖,“哗啦啦”朝洞内涌了进来。 “快!”老蛤招呼我跟布袋和尚,布袋和尚毫不犹豫抓着绳索上去了,而我顿了下:“老蛤你先上,我跟麻子最后!” 老蛤皱了皱眉头,时间紧急,也只能先上去了。 “麻子,你怎么样?”我蹲下身,看着麻子问道。 洞口处的一束阳光照射进来,刚好照在麻子苍白的脸上:“子,扶我起来,你得拉着我上去!” 我头:“没事,我拉你。” 这一路走来,麻子与布袋和尚与我共处的时间最长,麻子虽然有些不着调,但还是救了我几命的,我可不能把他扔下。 “你俩快!再迟一些,这洞口都要被海水冲塌了!”七爷大声喊道。 我急忙扶着麻子抓住了一根绳索,然后自己抓住了另一根:“麻子,你抓着我的肩膀,我一把你带上去!” 麻子头,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虽然我俩的距离就是背靠背,可是对我来仍旧十分吃力,一丈左右的高度,足足差不多用了五分钟,才跟麻子一起到了洞口。 “手给我!”老蛤蹲下身子将手伸向了我,一咬牙,一把将我拉了上去。 我站稳身子急忙转身要拉麻子,却忽然看到麻子身后的黑暗中飞来一团白色的东西,“啪”的一声粘在了麻子身后! “啊!”麻子咬牙大叫了一声:“是那个山蜘蛛!” 那山蜘蛛没死?!靠!我跟老蛤一起趴在了地上,伸出手去够麻子,眼瞅着就要抓住麻子的手,粘住麻子的蛛网猛地向下一拉,麻子根本就没力气坚持,瞬间就被拉了下去! 我急忙想下去救人,脚下却是剧烈一颤,老蛤迅速把我拉到了一边,洞口处“哗啦”一声,被海水冲塌了…… “麻子!” 第一章 湖中死人 麻子失踪了。 七爷他们,麻子生还的可能性很了,不别的,单那只拉他下去的山蜘蛛,就能轻松将伤重的麻子干掉。 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在海岸边等了一天,没有麻子的消息,连夜赶回到了济南,就地解散,那一双胫甲,自然放在了我这里。 回来之后,我在自己屋里睡了三天,吃饭都是叫外卖。 我从未经历过,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朋友,从有到无。 狗壮士一直睡在我的身边,看到它黑白相间的毛,我总能想起那天那束阳光照在崖石洞内麻子脸上的那一幕,有可能,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麻子的脸,那张原本我觉得那么恶心的一张脸,现在不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二叔这三天来过两次,一次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次给我送了两本书,还有一壶酒。 第四天的清晨,我被一阵手机震动声吵醒。我在朦胧中接起了话,狗壮士被手机吵醒,在我身边不情愿地叫了两声。 “咦,你那里怎么有狗狗的叫声呀?”手机那边传来了楚莹的声音。 “哦,我在外面出差的时候买的。”我强打精神道,毕竟连续睡了三天,我已经很倦了。 “什么狗狗呀?”楚莹听上去很感兴趣。 “边牧,黑白毛的。”我笑道。 “哎呀,我最喜欢啦,特别拉风!”楚莹娇嗲道:“瑞瑞哥哥,能不能送给我呀!” 我笑着摇摇头:“给苏晓买的啦,我……” 话没完,我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还真是没睡醒啊!这种话怎么能够的这么直接!哪怕是答应下来,现在去买一只不得了吗!虽然楚莹不是我的女友,但是毕竟是从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挚友啊! 果然,楚莹那边一听这话顿时就不话了,沉默了一会儿用正常的语气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给你打过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哦,哈!”我打了个哈哈:“那几天在外地可能没信号,我回来有几天了,你呢?最近怎么样?” “不好,我跟爸妈吵架,自己租房搬出来了。”楚莹的性质瞬间就低落了许多。 “为什么啊?”我笑道:“楚叔叔可是很疼你的啊,你还让他生气。” “第一,他们不同意我当这个什么刑警,是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揣着手枪,他们都不敢让我进家门了。”楚莹抱怨道。 我哈哈一笑:“别看我们家莹莹长得俊俏,骨子里可是女汉子一枚,时候就整天把家里掀个底儿朝天,拿着羽毛球拍躲在门后面暗算楚叔叔,都把他打哭了,现在你揣把枪,他们当然更害怕了!” “哼!你也帮着他们话!”楚莹道:“还有啊,他们整天给我介绍对象,非要我去相亲,我都烦了!一开始不见,后来直接领到家里去,我下班一回家,竟然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坐在我家沙发上!若不是看我爸妈在那,我就一脚踹过去了!” 我一把抱起壮士,咧着嘴巴乐个不停:“好啦,你也老大不了,该恋爱了!别跟叔叔阿姨生气,都是为你好!听我的,今晚上早回家,给叔叔阿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我可是知道,初中时就会做饭的你手艺好的要命!” “哼!除了我爸妈之外,我就只给你做过饭!我……”楚莹到这里停了下来,我们又陷入到了一阵尴尬中。 “那个,咳!”我急忙转移话题:“莹莹你找我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唔……”楚莹顿了下道:“你离开惠民没多久,三中就传出了那个石埙丢失的消息,不过都那不是一个好物件儿,邪性,就没人追究。三中的也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本来就这一件事情的,可是前天……” “前天怎么了?”我来了兴致。 “前天晚上,惠民又发生了一件命案,是在中湖公园。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我笑道:“前一段时间回去的时候,我不是还带着七爷去逛了一下嘛,当时他还特别感叹了下中湖,一潭死水能够存在将近两千年从未干涸过,很厉害!中湖怎么了?” “中湖公园每天晚上都会有很多人散步的。”楚莹道:“前天晚上十钟的时候,有一位老人绕着湖边要回家,结果走到一半时,忽然看到在湖中央有个人影,以为有人溺水,就驻足向里面看,没想到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当时吓得心脏病犯了,幸亏老人的孩子在身边,急忙报了警。” “惨白的人脸?”我想起了血婴的脸,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死人脸?” “是的,嗯,也不算是。”楚莹道:“我给你发一张照片过去,你瞅瞅。” 我应了一声,打开免提,不一会儿就发来了一条彩信,我打开一瞧,又是一个激灵:照片上的死者猛一看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脸色苍白而已,可是当看第二眼的时候就会发现不对劲儿,那张脸根本就不是人脸,或者,那是一张戴在脸上的面具! 只是,这张面具太真实了,晃一看跟真人的脸没什么区别,就是格外的白,是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白。最主要的是,那双眼睛,我从来没见过有一张面具上-将人的眼睛画的如此相像,就算是知道这是面具,依旧觉得那是一双真正的眼睛。 唯一的区别是,这双眼睛中,看不到任何的色彩。 这对眼睛总觉得有些面熟,我皱了皱眉头,陡然想起,那晚在惠民县中心医院,韩玉山的那双眼睛,就是这样的,一模一样!这是,死人眼! “死者是谁?”我问道。 “是一名邮递员,不过是个孤儿。”楚莹道:“你看看,还有第二张照片。” 我一愣,用手指划了一下彩信,果然,下面还有另外一名死者的照片,我像是着了魔一样,一眼就看向了那双眼睛——那双,没有色彩灰蒙蒙的死人眼! 第二章 邪性酒香 第二名死者,是一位女士。 “这两人,都是死在湖里?”我问道。 楚莹应了一声:“没错,都是死在湖水中。可是跟上次一样,依旧没有他杀的迹象,这两人就是戴着同样的面具跳湖自杀的。” 我头,摸了一下趴在我怀里的壮士。大早上还不到八钟,我已经让楚莹这两张照片把我吓得一睡意都没有了。 “两个死者有关系么?”我问。 “没有任何关系。”楚莹道:“女性死者是一名超市售货员,东北人,十多年前嫁到惠民,五年前老家的亲人就全都死光了,有病死的,有车祸死的,反正现在也是孑然一身,就她一人。” “两个人有自杀动机么?”我追问道,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名侦探,非常过瘾。 “没有。”楚莹叹了口气:“要是有的话,这事情就好办了。就是因为没有,坊间又开始流言蜚语,中湖闹鬼,接连两天晚上死了人,我今天早上来中湖一瞧,原本每天一早一晚有很多人晨练散步的中湖,今天一个人都没有,估计晚上也不会有了。” “你们今晚没有安排么?”我问道:“比如,找几个人盯在中湖?” “有,可是毕竟没有立案,加上人手本来就不够,所以能调动的人很少。”楚莹语气有些无奈。 “人手少?”我撇嘴道:“多少人?” “嗯……”楚莹迟疑了下:“一个,就我自己。” “我靠!”我这暴脾气顿时就爆发了:“他们有病啊!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啊?你是个女孩子好不好?算了,这样,我下午去惠民,这两天没事,我陪你!” “好呀!那先谢谢你了!”楚莹笑着道:“那就这样,快到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挂掉手机,我耸耸肩,知道自己又上了这丫头的当了:打时候这丫头就经常利用我对她的无条件信任各种占我便宜,长大了还不改这个习惯。堂堂一县的刑警队,怎么会让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办案,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苦笑了下,起身冲了个澡,下楼找二叔吃早饭。 这些年,只要我在家,不管吃还是不吃,二叔早上都会准备两人的早餐,按照他的话,早餐吃好,人一天的精气神都会好,要是不吃,人的精气神就会越来越差。 “吆,终于出门下楼了啊!”二叔正坐在桌前就着油条喝酒,见我下楼来抬眼看了我一下。 “二叔,你要是答应我一天不喝酒,我就给你介绍个漂亮阿姨认识!好不好?”我早上跟楚莹聊了一会儿,心情也好了许多。 “哼!你子又在外面受欺负了吧,就知道回来戏谑我这个二叔。”二叔瞪了我一眼:“还漂亮阿姨,山那边就是广场,每天早上跳广场舞的阿姨一大堆,我去找一个不得了!你……哎,不对啊!你个混子,我才五十岁不到,你怎么拐到我广场舞阿姨那边去了!” “哈哈!”我哈哈一笑,坐在二叔对面,掰了一根油条扔进豆浆碗中,顺手将我的军用水壶放在二叔面前:“闻闻!” 二叔一愣:“什么东西?” 我不言语,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己打开闻闻。 二叔一脸疑惑地打开水壶的盖儿,凑上去一嗅:“嘶——好酒啊!这可是好酒啊!这、咦?怎么还有股特殊的香味儿,好邪性的**香啊!” 我一愣,二叔果然厉害啊,那沙滩酒缸里原来掺了一种**香,怪不得麻子当时像是中了邪。 二叔身为顾家人,自然不怕这带着邪气的**香,仰头喝了一口:“好酒!子,这是什么酒?” “七爷,这叫九酿春酒。”我道:“不过我就带出了这一壶,你要是还想喝,改天我再去给你弄!” “九酿春酒?”二叔哈哈一乐,又深深嗅了一口,有些不舍地盖上了壶盖儿:“子,你这水壶还有这壶酒,就都是我的了!不过,我这辈子能喝上这么一壶九酿春酒就算是我的造化了,要知道三国之后,整个世界上都没几人能喝到这九酿春酒!” 我笑着头,一边吃饭一边将这次发生的事情大致了一遍,麻子的事情,也是粗略带过。一边的狗壮士似是很喜欢这个新家,吃饱喝足之后到处溜达着。 “吴家子死了?”二叔轻叹了口气:“他们吴家跟我们顾家也算是世交了,这一代吴家就传了这么一位,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我们两人边吃边聊,吃过早饭,我带着壮士往苏晓住的地方走去。今天是周末,这丫头要是不加班的话,应该在家里睡懒觉呢! 半时后,我坐在转椅上,看着穿着睡衣的苏晓趴在床上欢喜地逗着壮士。 “喂,你怎么给它起名叫壮士呀!”晓晓撅着嘴巴问我。 我嘿嘿一笑,起身蹲在晓晓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其实我想叫它‘爷们儿’的,一想不合适,以后在家你叫‘爷们儿’的话,是叫我呢,还是叫它呢!” “讨厌!”晓晓打了我的手一下,仰着头看着我。 我凑上去在她嘴巴上吻了一下:“想你了……” “嗯,我也是啊!”晓晓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脑袋倚在我的胸口:“单位也很忙,前几天,我连续加班了好几个通宵,本想叫你帮我忙的,谁知道你也不在。” “一直在出差嘛!”我帮晓晓揉着肩膀,心里更觉得对不起她:这个娇的女孩儿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一直跟到了二十七八岁,将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华都给了我,我发过誓,一定要让她过上最舒心的生活。 “你……”晓晓欲言又止,干脆撅着嘴巴不话了。 其实我知道,她想结婚了,平时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在电视台忙碌了一天,回到家连个倒杯热水的人都没有,更不要温暖的怀抱了。我们都彼此了解,她知道我的想法,我也明白她的心思,所以,她不会逼我,我也不会破。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我还不够给她更好的生活,有房有车,并不能代表一定能幸福。 “晚上看电影去吧!”晓晓见我不话,急忙转移话题。 “今晚上啊,可能没时间了。”我苦笑道:“等会儿我就要去惠民,朋友有事,我都跟她好了。” 第三章 中湖传说 “去吧去吧!”晓晓到底还是生气了,蓦地坐起身,转向一边不看我。 “老婆,等我好吗,我也想结婚,我也想好好照顾你,我也想让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开心就好。可是,你不是也不想要我这么一个可能只有车有房的男人么……”我坐上床,环抱着晓晓瘦弱的身子。 “我不也没什么吗。”晓晓有些低落:“实话,我来济南的时候,还有你在身边呢,你每次出去,身边都没有能听你话的人。我搬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也习惯了,没事。” 我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换了话题聊了几句,把晓晓哄好喽,又把前几天回来的时候,梁若伊给我的一笔数目不大的钱给了晓晓,让她别委屈自己。 中午陪苏晓吃过午饭,我便坐上了去往惠民的汽车,下午五钟,见到了开着一辆f0的楚莹。 “喂,你开警车多拉风啊!”我坐在车内笑道:“或者,把你的车刷成警车的样子。” “得了吧!”楚莹努了努嘴巴:“那样我还回得去家嘛!对了,你想吃什么?” 我打了个饱嗝:“中午吃饱了就坐车,不饿,随你吧,我随便吃就好。” “唔……”楚莹想了想:“那就带你去吃马蹄烧饼吧,就着羊汤,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最喜欢了!” 我笑着应了一声,跟着楚莹来到了那家老烧饼店,买了烧饼,在对面的羊汤店喝羊汤。 “看你气色不错啊。”我好久没吃马蹄火烧了,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看着对面的楚莹:“上次三中出事,你回来之后就没怎么笑过,今天这事情可是比三中还诡异,你怎么这么轻松?” “切!”楚莹口口喝着肉汤:“我告诉你,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笑着总比哭着好!再,你这不是过来帮我了吗,我心里有底。” “得了吧!”我嗤之以鼻:“时候打架,我从没有打赢过你!等会儿去哪?” “先去看看尸体吧!”楚莹脸不变色气不喘:“都在湖水中泡的跟大白馒头似的!” “噗!”我将嘴里的火烧喷了出来,干咳了两声,大口喝了两口汤…… 吃过晚饭,楚莹带我去了医院的停尸间。因为事情有些怪异,这两个被定性于自杀的死者并没有立即火化,而是留在了停尸间中。 当我看到两具尸体的时候,发现并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可怕,或者,比楚莹发给我的那两张照片看上去要舒服得多。 “就是溺水死的啊?”我问道:“身上没有其余的伤痕什么的?” “什么都没有,就是溺水死的。”楚莹道。 “你们都找到什么线索了?”我问。 “线索?什么线索?”楚莹耸耸肩:“根本就没立案,找什么线索?他们都是自杀的,我们去哪找线索?再了,这两个人,男的一直是单身,就他自己了也没人管;女性死者就剩下一个女儿了,可是多年前也被死去前夫的亲戚收养,多年不走动了。” 我苦笑道:“我的是,比如那面面具,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不知道。”楚莹答的干脆。 我又问道:“那,你之前,或者看到过死者的人,见过那面面具么?” “反正我从未见过。” “你是警察还是我警察?”我服气了。 “我是!”楚莹一脸傲娇:“怎么了?警察面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头绪啊,要不然找你干什么?你时候不就喜欢推理么,身边还有那么多跳大神的、半仙什么的,比我……” 我急忙摆手制止:“好了好了,你再下去,我就成封建迷信了!既然尸体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去中湖吧。”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中湖公园。 中湖公园因为公园中的中湖而得名,中湖面积不大,一个足球场大,其实看上去是一潭死水,但是在一千多年前就有记载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干涸过——据老人们,这中湖下面有一条暗道,直通黄河,又经过黄河直通大海,所以从来没有干涸。 是这么,我们也从没见过,我时候见过有人下湖,但是很快就上来了,湖下很深,而且下到三米深的时候水压极大,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不敢再下了。 早些年,还有人在这里钓鱼,经常能够钓上大鱼,但是有一次一位老干部在钓鱼的时候忽然被什么东西拉下去了,要不是水性不错自己也激灵,就死在湖里了。 当时有人,看到湖面下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咬住鱼竿儿把老干部拉下去了,看上去像是一只大鳖! 自那之后,这中湖就再没人钓鱼了,后来因为老县衙距离中湖很近,干脆就围起来建了一座中湖公园,成了县城内散步约会的好去处。 我们俩来到之后,这里还真的没人了。看来一连两夜死人,晚上根本就没人敢来了。 “哎,你这个中湖,真有那么邪性?”我看着中湖岸边只有那么几盏昏黄的路灯,便有心吓唬下楚莹。 “邪性?哪里邪性?”楚莹下车跟我站在公园门口,看着空荡荡的中湖。 “那你,前面两晚这里可都是有人的,有人才会死人啊!”我压低了声音道:“今晚上可就咱们两人,你,会不会咱们俩之中死一个?” “闭嘴!” “哎吆——” 这丫头听完我的话竟然直接一脚给我踹了个狗啃屎:“谁也不能死!谁敢惹你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我捂着屁股站起来:“丫头,怪不得楚叔叔骂你啊,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当什么警察啊,谁敢娶你啊!” “你娶!”楚莹张嘴就,完自己俏脸一红,扭头不话了。 我心里觉得好笑,站在一边咧着嘴也不话。已经是十一月份了,进入初冬,我只穿着一件外套,站在风中还有些发凉。 “那个……”楚莹还是憋不住的性子,转身想跟我话,却见我一直在笑,霎时恼怒,伸手掐着我嗔道:“叫你笑叫你笑……” “噗通!” 我俩正在门口嬉闹,忽然听到空旷的公园中传来了落水声,急忙跑了过去。 第四章 活人的脸(求收藏吖) 黑暗中,我们俩借着昏黄的路灯来到了中湖岸边,却看到了一片宁静的湖面:整个湖面一丝涟漪都没有! 刚才的落水声是从哪里来的? “闹鬼?”我喃喃道。 “你信鬼神?”楚莹问我。 我摇头:“不信,现在几?” “晚上九。” “前两次发现尸体,是几?” “十钟至十一钟。”楚莹记得比较清楚。 我头:“咱们藏两个时,看看有没有人来!” 中湖附近有很多的植被,绿树青草,虽然已经到了初冬,差不多有谢了,但是因为面积不,再加上附近路灯不多,藏在树丛中黑洞洞的,还真看不到什么。 我俩就这么蹲在树丛中待了将近两个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段时间内湖边一个人都没有。 “呼……腿都麻了!”我站起身伸了下懒腰,慢悠悠带着楚莹走到了中湖边,看着静静的湖水:“看样子还真有可能是自杀啊,今晚上这不就没有死人么?” “明顾瑞哥哥你是我的福星呗!”楚莹俏皮道:“你一来,我这里瞬间就没事了。” “哈,那你就请我喝羊汤啊?”我扬着下巴看着楚莹。 “好!那我现在去请你吃宵夜!”楚莹着拉着我的手便要走,没走两步,却是忽然听到身后的湖水中“咕噜”一声,像是什么东西从湖中冒了出来。 “什么声音呀?”楚莹笑着回头看了下,没想到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尸体!” 我一愣,急忙转身跑回岸边,就看到湖面上飘着一具黑乎乎的尸体:“靠!真死人了啊!” 我刚要叫楚莹报警,就见楚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部对讲机,讲了两句之后,便从公园的黑暗中走过来三名警察。 原来是早有准备啊……我耸耸肩,看样子这丫头叫我来的确不是当主力的。 很快,尸体被人捞了上来,是一名死者。脸上,自然还是戴着那面惨白色的面具,就算是如此近的距离看过去,我发现都很难辩认出这张面具是不是真正的人脸。 这是什么工艺,能够造出如此逼真的面具。 面具揭开,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表情很正常,看上去又像是自杀。 我忽然想起刚来的时候听到的那声落水声,转身对楚莹道:“咱们一直在这里候着,你的三位同事也一直这别处看着,应该是没人过来吧?” 楚莹摇摇头:“没有。”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楚莹顿了下:“你是,这人之前就死了,沉在了湖底,刚好这个时间冒出来?” 我头:“是的,咱们刚来的时候在公园门口听到了落水声,就应该是死者落入了湖中。而且我想,这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为什么?”楚莹疑惑地看着我,就连她的三个同事,也扭头看着我,不过他们的眼神可是一种鄙视了…… “凶手这次找的人,一定也是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社会关系简单的死者。”我蹲下身指着死者的裤子:“不过这次他有疏漏,死者因为比较年轻,穿了一条束身的牛仔裤,而且貌似穿了有一段时间了,弹性有些退化。” 我着直接伸手将死者的上衣向上拉了下,露出了死者腰间的裤子:“所以,这里留下了一道被绳子绑过的痕迹。” 楚莹他们凑近一看,还真是,死者腰间的裤子上的确有一道浅浅的勒痕,绝对是被什么东西绑住过。 “你是,他是被人杀死之后,用绳子绑上什么东西,扔进了湖水中?”楚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嗯,是的!”我很有成就感地头,准备接受他们的赞扬。 “哦!”楚莹看了下死者,又问道:“那,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回答的很干脆。 “那有个卵用!”楚莹掐了我一把! “疼!”我急忙逃了几步,给你破案子,还掐我。 “算了,王。”楚莹招呼一个年轻的男孩:“你现在赶紧去查这人的资料,我跟着救护车去趟医院,看看能不能查出他是怎么死的。” “我呢?”我问。 “你跟我去医院!”楚莹白了我一眼。 一个时后,我站在医院的检验室外面打着哈欠。楚莹站在我身边倒是精神十足,抱着胳膊一副名侦探的模样。 “楚啊!”检验室的门被推开,一名里面穿着警-服外面套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检查报告出来了。” “这么快?”楚莹急忙走了过去,接过检查报告:“怎么?” “死者的确是溺死的。”中年男子道:“不过按照你的猜想,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在别处被人溺死,然后扔进了中湖中。” 楚莹若有所思地头:“知道了,谢谢了!” 罢楚莹又给同事打了一个电话,挂掉之后一脸的无奈:“你猜对了,咱们听到落水声的时候,的确有个人鬼鬼祟祟进了公园,背着一个人,扔进了中湖中。不过这人是个老手,穿的很严实,而且走的多是监控录像的死角,我们也只是看到了一个画面而已。” “死者的资料呢?”我问道。 “你又猜对了。”楚莹耸耸肩:“他也是个孤儿,两年前来到惠民,打工为生,连个的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局里怎么?”我笑道。 “老样子,单凭一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监控图像,当不得证据,还是自杀,不立案。” “唉……”我叹了口气,想了想:“对了,那个面具,能给我看下么?” 楚莹头,走进检验室,将放在证物袋中的白色面具给了我。 我看着袋子中的面具,它很白,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跟人脸的大相同,五官,甚至脸上的毛孔都做得很真实!我看了下,直接伸手拿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触摸这种面具,第一感觉是很柔软,一种不出来的柔软,这感觉,就像是真的在抚摸一张活人的脸! 等等,活人的脸?! 第五章 你在哪里 我想起了那份胃黏-膜做成的地图!迟疑了下,我将面具放在鼻下嗅了嗅,让一边的楚莹一阵恶心,伸手捶了我一拳。 面具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不出是什么气味。我捏了捏面具,然后又捏了捏自己的脸蛋,这种触觉,真的很像。 我扭头看着楚莹:“丫头,如果我,这种面具是用真人的脸皮做成的,你怎么想?” “不会这么变态吧!”楚莹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似是怕我捏她的脸蛋:“照你这么,这面具要用几张人脸才做的出来啊!” “当然是一张人脸做一个面具了!”我很认真地回到:“让我猜,有可能是经过几道工序之后,就会变厚,然后成为这种面具。” 楚莹白了我一眼:“放回去!” “哦。”我听话地将面具放回到证物袋,递给楚莹送了回去。 “走,回家睡觉!”楚莹从检验室出来对我道。 我一愣:“这个,不大好吧!” “你想什么呢!”楚莹又掐了我一把:“我跟原先几个闺蜜一起租的房子,大着呢,四室一厅,我们三个人,今天这么晚了,你又没订酒店,剩下那间给你住!不收房费,有心的话给我们买礼物就好喽!” 跟三个美女同住一室啊?我撇撇嘴:也好,爷忍了。 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楚莹的出租房内。因为夜里十二钟了,她的两名闺蜜已经睡下了。楚莹给我一套洗漱用品,然后又给我铺好了床:“我睡了,我屋里有洗手间,你自己洗漱吧,晚安!” 我耸耸肩,道了声晚安,自己洗漱了下躺下了。 实话我有些认床,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直到差不多两钟才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我睁开眼睛,想了想,听到楚莹开门的声音,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急忙起身披上衣服开了屋门:“丫头,怎么了?” “没事,我听到洁的叫声,估计又做噩梦了。”楚莹着敲了敲我对面的房门:“洁,你没事吧?” “没事……”随着话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穿着大嘴猴睡衣的女孩儿看到我之后吓了一跳:“呀!这是谁啊?” 楚莹扭头白了我一眼:“我哥哥,顾瑞,她叫洁,我闺蜜!” “你好!”我笑着跟她打招呼。 “哦,哥哥你好。”洁朝我笑了笑:“我老做噩梦,把你吵醒了吧?” “没事,我本来就神经衰弱,睡不着。”我开玩笑道。 楚莹又瞪了我一眼:“回去睡你觉去!洁也回去睡吧,明天不还要上班么!” 名叫洁的姑娘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在床上抱起了自己的大熊玩偶:“我去找阿叶一起睡!嘻嘻……” “晚安!”我笑着了一声,转身关了屋门。 我听到洁敲了几下门:“阿叶,你醒着没有呀?” 没有回应,洁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咦?这孩子不是又戴着耳机睡着了吧?” 我听到洁着便伸手握着门把手将门打开了,并且开了灯:“哈哈,你个懒鬼,我就一定戴着耳机睡着了,要不怎么听不见呢!喂,阿叶?!” 洁开门之后叫了一声,那个叫阿叶的姑娘依旧没有回答,我皱了皱眉头,转身开门探出头:“怎么了?” 楚莹看了我一眼,没话。我迈步走了过去,扫了一眼,见阿叶睡在床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能看到一根耳机的线露出来,估计是听歌睡着了。 “喂!”洁索性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拍了一下被子:“还不醒呀!” 阿叶依旧没有回应,洁看了楚莹一眼,伸手将被子拉开,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鼓鼓囊囊的被窝里哪里是阿叶的身子,分明就是一只玩偶大熊! “阿叶哪去了?”楚莹问道。 “不知道呀!”洁站起身子,柳眉微皱:“我睡觉前还跟她看电视剧来着,没听到她出门呀!” “打电话!”楚莹道。 洁应了一声,从自己的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过去。打通之后,震动声却在阿叶的床上响起。 “怎么都不带手机呢!” 洁着要挂电话,没想到手机中却是传来了接通的声音:“喂……洁呀,这么晚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阿叶慵懒的声音我们三人听得真真切切,可是床上阿叶的手机刚刚在震动,我们也听得实实在在。洁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不知道该什么好。 我走过去拿起床上阿叶的手机,见上面显示的也是已接通。 “你问她在哪!”我对洁道。 洁头,问道:“阿叶,你在哪里呀?” “我?”阿叶明显有意外:“我当然在睡觉啊!你呢?你出门了呀?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你、你在哪睡觉啊?”洁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当然是在咱们家喽!”阿叶笑着道:“我抱着咱们的三胞胎熊宝宝睡觉呢!你怎么问的这么奇怪呀?” 阿叶在自己的床上抱着熊宝宝睡觉,可是现在这张床上,只有熊宝宝,哪里有阿叶的影子?! “那个,阿叶,你别挂手机啊!”洁有些不知所措,直接将手机塞到了我的手里,自己跑到一边揽住了楚莹的胳膊。 我心里也紧张,这么诡异的事情我也没经历过啊,但是我基本确定,阿叶应该是出事了。我接过手机问道:“阿叶,我是楚莹的朋友,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么?” “感觉?没什么感觉呀!就是被你们叫醒了,现在有冷,晕晕沉沉的。” “你确定,是在自己的床上么?”我又问道。 “当然啦!我骗你做什么?”阿叶很笃定自己就在床上。 我头,脑子在迅速旋转:从手机来看,估计阿叶此时已经遇害了,这声音应该是经过软件处理过的,可是阿叶会在哪里? 我皱着眉头在屋里焦急地转了一圈,蓦地发现在阿叶的书桌上,放着一张面具。这张面具虽然是黑色的,看上去像是变形金刚一类的类人版,可是搭眼一瞧,却是觉得跟这几天死去的那几人脸上的白色面具很是相像,就像是白色面具的线条加粗版! “这附近……”我扭头看着楚莹:“有没有人工湖之类的?” “人工湖?”楚莹怔了下:“没有,就是区的前广场上有一座假山,那里有一汪水。” 我头:“走,过去看看!” 第六章 黑色面具 早上六钟,我跟楚莹还有洁站在病房外,看着房内围在病床边哭泣的阿叶父母。 阿叶死了。我们在凌晨的月光下找到阿叶的时候,阿叶已经溺死在了假山下面的水潭中,脸上,戴着那张可怖的白色面具。 至于手机的事情,有太多理由可以解释了,比如有人复制了阿叶的手机卡,比如有人提前录制或者制作了阿叶的声音,在现在的技术下,这两件事情也不算什么难题,随随便便一个学计算机专业的估计都能做的出来。 只是,阿叶的死,也只能定性于自杀。跟前面三起自杀案不同的是,阿叶有家人,有朋友,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儿。 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因为阿叶的死跟我的到来刚好重合在一起。我怀疑,阿叶的死是不是跟我有关,或者,那个凶手,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为什么又不直接找我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转身走到洁身边:“洁,你知道阿叶书桌上的那张面具是哪里买的么?” “面具?你那个黑色的?”洁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头:“对,就是那个黑色的面具。” “好像是上周五买的吧。”洁一边回忆一边道:“周五那天下班我们逛的街,晚上在护城河边上逛夜市的时候,阿叶要娶公厕,但是手里没有零钱,就跑到一个摊上买了那张面具。” 我应了一声,心里默默记下了,打算今天晚上去看一下。 楚莹与洁都请了假,洁留在医院陪着阿叶的父母,我跟着楚莹回去帮阿叶收拾遗物。 “你觉得阿叶是自杀的么?”楚莹脸上带着悲伤问道:“我跟她认识了十几年了,从一开始就很好,我们三个人原本还商量着相互做伴娘呢,没想到阿叶……” “唔……”我伸手拍了拍楚莹的肩膀:“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阿叶的死,我觉得有三个可能,第一就是自杀,不过从我们看到的情况看,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可能。第二,他杀,有人复制了她的手机卡,做了一个局,不过据你所言,阿叶为人很好,没什么仇家,这个可能也可以排除。” 楚莹一愣,扭头看着我:“你在开玩笑?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那是怎么死的?” “中邪了。”我很认真地道。 要是放在之前,对于中邪这种事情我还真不太相信。二叔跟我过,我时候特别容易中邪,每次从医院门口经过,都会持续高烧不退,送到医院输液也没用,医生直接对二叔“找人按摩下就好了”。白了,就是中邪了,老话“惊了魂儿了”,要找人把魂儿安抚好。 当然,这种工作二叔就会做。但是我那时候太,根本就没有中邪的记忆,所以并不相信。直到几日前在忘情崖滩的酒缸沙滩那里,我见到了麻子的中邪,才完全相信了这回事情——虽然那是酒中带着邪性的**香。 “中邪?”楚莹自跟我在一起,也见识过二叔的一些异术,可是让她相信自己身边的闺蜜中了邪,还是有些困难。 “嗯。”我笑了下:“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就是我们在给阿叶打电话的时候,其实阿叶是活着的,就是跟我们话的人的确就是阿叶,不过当时她在外面,因为中邪的缘故认为自己还在家中,等我们要找她去的时候,她就不话了,可能在那个时候,阿叶才溺水。” “那照你这么,阿叶当时应该是拿着一部手机的,可是在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那就是被凶手拿走了。”楚莹分析道。 我头:“对,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假山附近就一盏路灯,零之后还不开,所以基本算是监控盲,找录像也是找不到线索的。” 楚莹头,不再话了。 很快,我们回到了家出租房内。路上我叫楚莹停车吃早饭,她没胃口,我就独自下楼买了包子豆浆什么的带了回去。 “八钟了,先来把早饭吃了吧。”我看着坐在阿叶屋里发呆的楚莹道。 楚莹没吱声,我急忙过去一瞅,见她拿着几张三人的合影发呆。 “好了丫头,你要是累病了,阿叶会伤心的。”我慢慢伸手将照片拿过来,轻抚了下楚莹的头发:“去吃饭吧。” “嗯。”楚莹抹了下眼角,出去吃饭了。 我站在阿叶的房间中看了下,顺手将书桌上的那张黑色面具抄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一天,楚莹忙的焦头烂额,我叫了几个以前的朋友在一起待了一天,晚上八多钟吃过了晚饭,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护城河边。 中湖公园不能去了,县城的人们就多数聚集在了护城河公园这里。河岸边有夜市,卖衣服的,卖玩具的,卖各种商品的应有尽有,很是热闹。 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卖面具的,心想今天才周二,洁上周末买的,应该还在啊。 “老板,这附近那个卖面具的人去哪了?”我走到一个卖衣服的摊位前问道。 老板大姐一愣:“面具?孩儿玩具啊?” 我掏出了那面黑色的面具:“是吧!就是这个,我上周五买的,回家一看有裂纹了,想过来换一个,怎么没看到那个人呢!” “哦,这个!”大姐扭头看向河中央的那座桥:“我记得得过了桥,在那边,你过去看看。” 我一愣:桥那边还在建设商业街,晚上那面的河岸连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怎么会在那里摆摊呢?! “真的假的?”我讪讪一笑:“那边连个灯都没有啊老板!” “咳,你这伙子,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骗你干啥来!” “好,谢谢啊!”我哈哈一笑,迈步朝那边走去。 这段护城河本来就不算长,五分钟之后我就过了桥,见这边的岸边多是一些遛狗的居民,趁着没有路灯,让狗狗的大便都撒在了绿化带里。 刚刚走下桥,我就看到了在一个角落中摆着一个摊位,很,摊主低着头,因为昏暗也看不出是男是女。这附近就这么一个摊位,应该就是他不错了。 第七章 诅咒玩偶 我迈步走到摊位前,低头看去,见摊位上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玩偶,有的光着身子,有的穿着草裙,有黑人也有棕色人种,有胖有瘦,有男有女,搭眼看去的确很吸引人的眼球。只是看了一下,却没有发现面具。 “老板,我记得你这里卖面具来着!”我问道:“怎么没有了?” 整个摊位上只有一盏放在地上照着货物的红灯,那位将自己埋进黑暗中的老板听到我问话也没有抬头:“面具?你想要什么面具?” 我蹲下身子:“你这里有什么面具?” “什么面具都没有,就剩下它们了。”老板低着头指着摊上的东西道。 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男老板的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虽然的是普通话,但还是略带一口音,听上去像是南方人,舌头有些弯。 我没有追问面具的事情,而是拿起一只巴掌大黑人草裙玩偶:触感很好,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很柔软,但是又感觉很结实。工艺很精湛,玩偶的表情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并不虚浮,看上去很真实。 “老板,这玩偶多少钱?”我问道。 “你买么?”老板反问道。 “买啊!价钱合适就买。”我笑道。 “价钱不合适。”老板一本正经地道。 我一愣,还有这么做生意的?! “你这么做生意哪还能赚钱啊!”我捏了捏玩偶的身子:“你先多少钱不得了!” “二百。”老板道。 巴掌大的一个玩偶,也不是什么牌子货,张口要二百,这个价格还真是有些不合适。 我想了想,往前凑了凑问道:“老板,为什么这么贵?” “因为好用。”老板的话有些让我丈二摸不着头脑。 “好用?怎么用?”我将玩偶翻来覆去看了几眼:“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要漂亮也不算漂亮,就是工艺还算不错。能用它做什么?” “用它实现愿望!”老板着慢慢抬起了头,看着我。 当我看到老板的面孔时,心里不禁一颤:老板戴着一面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了眼睛部位。可是就看眼睛部分,就会发现这个老板的脸太白了,猛一看去就像是戴着一张阿叶死时戴的那种惨白的面具! 最可怖的是,那双眼睛。我能看出老板的眼睛是一双真真正正的人的眼睛,可是偏偏在红灯的映照下,这双眼睛依旧灰蒙蒙的没有任何的色彩,就像那面白色面具上的眼睛——让我想起,韩玉山临死时候的那双没有色彩的死人眼! “哦……”我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这玩偶,能实现什么愿望?” 老板再次低下了头:“诅咒。你可以用它诅咒一个人,让那个人天天霉运不断,甚至,死亡。” 河边的冷风吹着我,黑暗中的岸边没有几个人,我蹲在摊位前,听着老板的话,身上一阵发凉。 我索性掏出了身上的那面黑色面具,摆在摊位上:“老板,我要面具,不要玩偶。” 老板看了一眼那张面具:“这是玩具面具,六块钱一面,假的。” 我一愣:“假的?真的呢?” “真的没有了。” “真的面具是什么样子的?”我追问道:“是白色的?” 老板听我这么问,抬眼看了我一下:“你怎么知道是白色的?” 我挠挠头:“你黑色的是假的,那真的就是白色的喽,很难猜么?” 老板笑了一声:“呵,不管真的假的,黑的白的,反正都是没有了。” 我哈哈一笑:“喂,老板,你,你这个玩偶,怎么诅咒人啊?” “你想知道?”老板又抬眼看了我一下。 我头:“当然想了。” “不好意思,我不卖了。”老板着就要收摊。 我蹲在一边都愣住了:这老板是个什么性格啊,怎么越看越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啊! “老板你叫什么啊?”我站起身看着他慢慢收摊:“交个朋友好不好,我平时也很喜欢收集这些东西的。” “你喜欢?”老板顿了一下:“那你知道这些玩偶的来历么?” 噗!我差吐血,我也就是句客气话,我哪会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者,就算我喜欢,我也是头一遭见到这样的玩偶,怎么会知道它的来历。 “这东西早就失传一千多年了!不过,我还会造!” 老板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声音阴冷低沉,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在周围惨白肌肤的映衬下格外的刺眼,让我不由自主抽了下脸上的肌肉。 “一千多年了……”我咧了下嘴巴:“真厉害,可是,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我着掏出手机,翻到那张白色面具的照片,摆在了老板的眼前。 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看着那张照片上的白色面具,冷了一下,然后老板伸出手,将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 我看到了一张跟白色面具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这张脸不是面具,而是一张真真正正的人脸,就在距我不足两尺的地方,定定地看着我。 “呵!”我直接后退了一步:“老板,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本地人?” “我叫张无忌,不是本地人,不过,来了有十几年了吧。”老板着收拾好了摊位,戴上口罩,转身离开了。 “张无忌……”我啐了一口:“那我就是张翠山!” 看样子,我是找对了人,不过此人面具没有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诅咒人的玩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转身上桥准备离开,想了想,还是给楚莹打了电话:“喂,帮我查个人。” “谁?”楚莹的语气仍旧很悲伤,看样子还没法从阿叶离世的事情中走出来。 “张无忌!”我:“外地人,来惠民十几年了,看面貌,应该在三十五岁左右,男性。” 楚莹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她是以为我逗她开心,轻叹了口气:“丫头,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这人虽然不聪明,但也绝对不傻,这种时候我怎么会打电话跟你开这种玩笑。” “嗯,知道了,我这就去查。”楚莹完就挂掉了手机。 我耸耸肩,紧了紧身上的外衣,迈步朝桥上走去。 因为时间已经挺晚了,这座城的夜市也差不多都散了,岸边的人也越来越少。当我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忽然觉得不远处伫立在桥边的一个人影很是熟悉。 我慢慢走过去,当看清此人的面容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第八章 祭祀法器 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不是别人,正是分开数天时间的七爷。 “七爷,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地问道:“您可别,你喜欢上了这座只来过一次的城?” 七爷扭头看着我,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顾啊!咱俩还真是有缘,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来做什么?找你那位警花妹妹啊?”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有,过来帮下忙。您呢?” 七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四下看了看,指着对面的一家茶馆道:“走,去那谈。” 我跟着七爷进了茶馆,要了一壶普通的日照绿。 “七爷,你不会还是为了韩玉山的事情来的吧?”我抿了口茶问道。 七爷头,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那只石埙,放在了桌上:“难道你不想知道韩玉山的事情么?” 我看着桌上的石埙,笑道:“我当然想知道,但是我没有您这么有动力,这种事情我不感兴趣,对我也没那么大的影响,我这人本来就懒,所以不会去查的。” “你看看石埙,有没有什么变化。”七爷指着石埙道。 我一愣,拿起石埙看了下,没发现有什么区别。不过实话,这只石埙真的很漂亮,通体黑色,描着金线,怎么看都十分高大上。 “我也没想到,它竟然会是一把钥匙。”七爷端着茶水:“而且,我昨天才发现,这只石埙还有一个秘密,你可以放在耳边,仔细听一下。” 耳边?我看着手里的石埙,心道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声音不成? 见七爷朝我头,我便将石埙放在了耳边,一开始没听出什么东西,十几秒钟之后,我忽然隐约听到石埙内传出的一阵轻微的乐声,这乐声越来越真切,越来越婉转…… 乐声听上去凄凄嚅嚅,时而委婉,时而高亢,整支曲子的音调却并不是很高,没有突兀的感觉,两段之后,我就觉得这曲子实在好听,虽然只是用石埙吹出的单奏,但是却曲入人心,让人如同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五分钟后,乐声开始渐渐消失,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眼角竟然有了泪珠:“七爷,这?” “呵!”七爷笑道:“用科学的道理去解释,我相信这并不奇怪。我猜想,这应该是貂蝉用这只石埙吹奏过的唯一一首曲子,只可惜,很难复制,否则,我就火了!” 我知道七爷在开玩笑,笑着讲石埙还回去:“七爷,你差到什么了?” “你记得咱们离开忘情崖滩的时候么?”七爷接过石埙:“石埙墓葬的第六层,我们开棺之后,应该响起了这段曲子,如果我们听到的话,估计就要留在那里了,没想到的是涨潮提前了数天,巧了,我们赶时间,在乐声完全响起之前,已经离开了石埙墓葬,就算它响起,也被那涨潮的声音给吞没了。至于韩玉山,很遗憾,我什么都没有查到。” 我耸耸肩,也不知道七爷得是真是假,现在对于他们这些人,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对了,你来做什么?”七爷问道。 我将这几天的事情了一遍,七爷顿时也来了兴趣:“白色面具?诅咒玩偶?什么样子的?给我看看。” 我将黑色面具与白色面具的照片都放在了七爷面前,七爷拿起来看了半天,眉头微皱:“这个东西,我看着还真有些面熟,特别是这面白色面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古鲜卑族的一种祭祀法器。” “祭祀法器?”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什么东西?” “古鲜卑族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祭祀仪式,供奉天神。”七爷解释道:“祭品,就是这一年中犯了错的族人,这些族人会被残忍的溺死,溺死之前,会戴上这种白色的面具,据,会得到天神的宽恕。” “那人,这面具还有玩偶,都有诅咒的功能。”我看着七爷:“会有这种事情么?” “所谓诅咒,也不过是利用外界的因素去干扰被诅咒人而已。”七爷喝了一口茶:“比如,我将一只下了诅咒的玩偶送给一个人,过几天这个人就真的死了,并没有那么蹊跷,问题就在玩偶身上。简单的诅咒玩偶或是其他东西,都是在制作材料上做了手段,比如下毒之类,被诅咒之人收下了玩偶,当然过几天就会中毒死去。高阶的诅咒,一般是利用一些可以影响人体磁场或者脑电波甚至身体其他器官的人体波,以致受诅咒者死亡。” 我靠,太深奥了!看来要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必须要达到博士生的知识量才可以。 我苦笑着挠挠头:“那这种面具,现在还有么?” “早就没了!”七爷道:“鲜卑族都消失了一千多年,这种东西早就不见了。不过如果是高手的话,还是可以仿制出来的。” “哦!”我头,喝了口茶水顺便问道:“对了七爷,这东西是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太逼真了,而且摸上去也跟真的一样!” “人脸啊!”七爷道。 噗!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面具是用真正的人脸做的?!” 七爷头:“是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逼真!” 我心里一阵发凉,怪不得那个老板白色面具没有了,这他妈是用真正的人脸做的,也就是你杀了几个人,就能做几张面具,能多吗?! 我正惶恐不安,手机响了起来,是楚莹。 “喂,查到那人的资料了么?”我直接问道。 “哥,你的那人就叫张无忌?”楚莹问道。 我头:“是啊!查到了?” “你看看照片,是不是他!” 我低头看了一眼楚莹发来的彩信,照片上的人虽然不是那般惨白,但是那五官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没错,就是他!” “哥,叫张无忌的人,全市就只有这么一,十几年前从外地来做生意的。”楚莹顿了下:“但是,这个人已经死了五年了。” 第九章 中湖大鳖 死了?!我愣在了当场,难不成我见到的是鬼?不,不对,我更相信,在黑暗中,这个老板是戴着一张看似真脸的面具! “那个老板是死人?”七爷笑着问我。 我跟楚莹了几句挂掉手机头:“楚莹,这个人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有意思。”七爷笑笑:“你怎么打算的?还要在这里呆几天?” “看吧,没事的话,我明天就回去了。”我问七爷:“七爷呢?还要再查韩玉山么?” 七爷轻叹了口气:“这个韩玉山绝对不是普通人,按照我的猜测,韩玉山应该就是上次进入忘情崖滩的人。这只石埙是他故意藏起来的,没想到被施工队给挖出来了,县里博物馆来人要拿走,他还偏偏拦着。再者,上次我们去病房看他,他就表现出了一些疑。我纳闷的是,这样一个人,为何就没人认识呢?” “改名了!”我毫不犹豫地道。 “这我想到了,我向很多人描述过他的样貌,而且我还询问过之前跟他一起做老师的同事。”七爷:“可是依旧没有线索。难不成,连自己的长相都给改了?” 我沉吟了一会儿:“七爷,我怎么觉得,您应该对他为何隐居这么多年来到一个县城做音乐老师更感兴趣!” “哈!”七爷打了个哈哈:“没错,我就是想把这个挖出来,可是现在没人认识他啊,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张白纸,上面就写了‘惠民三中音乐老师’几个字,剩下的地方一片空白,怎么办?” 七爷比喻的很恰当,把我给逗乐了:“不谈这话题,七爷觉得梁东下次让我们行动会是什么时候?” “你还想去?”七爷靠在藤椅上:“顾啊,这次在忘情崖滩,我已经感觉你有些吃不消了,而且,麻子这次出了事情,对我们心理上都有些打击……” 我头:“对了,梁东,没有对麻子家里表示一下么?” “自然会表示。”七爷笑道:“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又不能张扬,私底下会妥善处理的。” “嗯。”我应了一声:“我倒没什么心理压力,跟你们几个干了两次了,也差不多熟悉了。只希望下次不要再出事就好。” 七爷头,向前欠了欠身子:“顾,你实话,你答应梁东参与我们的行动,只是为了顾家大爷,也就是你父亲的事情?” 真的,我想了好多次这件事情,当时若不是梁若伊要把我们家的帝胄取走,我也不会下意识张嘴答应。后来一想,这无非是梁若伊的激将法而已。只是我还是年轻,立刻就中了计。 要是为了父亲的事情,倒也不全是。父亲的死,二叔一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不告诉我真相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不,我也不会问。我参加寻找的汉甲的队伍,更重要的是想证明我行! “差不多吧。”我给了七爷一个模棱两可的理由。 “嗯。”七爷努努嘴:“好好干,回去休息吧,不早了。我明天一早回北京,你呢?” “我再吧。”我笑着起身随七爷离开。 回到楚莹的出租房时,见洁已经睡了,楚莹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还没话,楚莹竟然直接揽着我的胳膊扑进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急忙安慰了半天,这才把她哄好,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楚莹心情也好了许多,我寻思着要走,楚莹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让她去中湖公园看看,跟进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本来这件事情就没有立案,刑警队也没人愿意管这种事情,上一次楚莹处理了三中女生死亡的案子,于是这事儿继续由她跟进。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陪着楚莹去看看吧。 连着三天死人,中湖公园短时间内是没什么人愿意来了。我走进公园后都一直在想着这里前两天死了好几个人感觉不爽,更不要那些迷信的大叔大姨们了。 在空旷的公园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我俩站在湖边吹风,聊了一会儿天,楚莹忽然指着远处湖边的一窝草丛道:“喂,你看那里有什么东西?” 我顺着楚莹的手指看去,见那处岸边的草丛在一阵阵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趴着。 “蛇!”我摆出一副很可怕的表情道:“蛇这个东西,可不是……” 我还没完,就见那草丛中探出了一只黑乎乎的脑袋,拳头大,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大龟的脑袋! “靠!这东西比蛇还灵性!”我顺手抓起楚莹的手:“蹲下蹲下,看看它要干什么!早就听中湖里面有大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楚莹声应了一声跟着我蹲下,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抓着人家的手儿了,急忙嘿嘿一笑松开了。 “干什么!抓着!”楚莹嗔怒道,顺手又把自己的手塞回我手里去了。 我一脸苦笑,也不再什么,见那只大鳖探出头四下看了看,见四处没人,这才从草丛中钻出来。我一瞧:乖乖,真大啊,这只大鳖的龟壳的直径差不多有四尺左右,就是一只怪物啊! “它要去哪?”楚莹轻声道:“爬的好快呀!” “看样子要去县衙?”我皱着眉头,见大鳖四只脚“嗖嗖”地在地上爬着,很快就来到县衙的一个角落,扒拉开一块石头,露出个一个大洞,径直爬了进去。 这大鳖,进县衙做什么?我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大鳖仙、大鳖鬼、大鳖精等等数个角色的模样,想着想着自己觉得可乐,咧嘴一笑:“嘿嘿!走,过去瞅瞅!” “我们怎么进去?”楚莹一撅嘴:“我又没钥匙!” “没人就行呗!爬进去!”我着便起身拉着楚莹跑到了县衙后面的墙根儿下,刚好有几根铁丝,俩人顺着墙,很快就爬进去了。 第十章 金锭之谜 县衙很多年前就不对外开放了,上次普通人能够进来,应该还是在文-革时期,破旧嘛,自然要进这县衙一顿打砸,改革开放之后,县里出钱修缮了下,并且封了起来,给了一个“市级文化保护单位”的名号扔在这儿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县衙,从外墙爬进来,发现是后院。院子不大,杂草、碎石、爬山虎长了一堆,因为已经是冬季了,多数植物都枯萎了,显得更加萧瑟。 “那大乌龟呢?”楚莹看样子只对那大乌龟感兴趣。 “它是从前面进来的,应该在前院吧。”我道。 楚莹头,四处扫了一眼见没什么东西,便拉着我穿过了正堂,来到了前院。可是那只大鳖还真的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墙角的洞口并没有被堵死,看来那大鳖没出去。 “这有口井哎!”楚莹忽然朝我叫道。 我转身走过去,果然,地上有一口黑黝黝的水井,井石早就没了,不过应着阳光,还是能看到里面的井水。 “这县衙多少年了?水井里面还有水!”我感叹道。 “你还真问对人啦!”楚莹笑道:“我刚毕业分过来的时候,特意去看了一下县志,现有的这座县衙历史很悠久,是在北魏时期建造的,后来-经过数朝的改建修缮,样子变了许多,但是位置却从未变过。” “嗯。”我头:“记得以前咱们这里还不是县,貌似还曾经是郡过。这县衙反正看着有些寒酸了。这口水井要是在北魏时期就有了,那年头可是真长了。” 话音刚落,我听到一侧的外堂中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急忙拉着楚莹藏在了一边。 没几秒钟之后,那只大鳖慢悠悠从外堂中爬了出来,四处瞅了瞅,见没人,便转身又从洞口钻了出去,并把石头推过来挡住了洞口。 “好紧张!”楚莹拍着自己的胸口:“要是它把我们俩吃了怎么办?!” 我拍拍手一抬头:“没事!我会呼叫奥特曼来救我们的!” 楚莹笑着怼了我一下:“过去看看,这大龟在外堂干什么呢!” 俩人起身推门进了外堂,发现外堂中除了一尊佛像之外便没什么东西了。北魏时期,佛教在中原兴起,发展极为迅速,再加上北魏的统治者也极其尊崇佛教,县衙里有一尊稍显破败的佛像倒也是应该的。 “这是什么?”楚莹站在佛像前道。 我走过去一瞧,见一张很窄的木桌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一柄折扇,破烂不堪,木齿与泛黄扇面上的字都已经烂掉了,看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另一样,则是一枚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像是一块不规则的石头。 “石头?”楚莹伸手将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扭头嘟着嘴巴看着我:“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伸手接过来,顺口开玩笑:“丫头,你你穿着一身警-服,冲着我嘟嘴卖萌,我这心脏咚咚直跳啊!严肃好不好!” 楚莹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脸儿:“臣妾做不到呀……” 噗!我干脆转身不理回她,瞅着手里的黑蛋蛋:“挺重的呢,不像是石头,你,那个大鳖跑进来做什么?难道是拜佛?” “拉倒吧!”我瞥了楚莹一眼:“它知道什么是佛?就是来拜你拜我也不会拜佛啊!” 我一边着一边抠了下手中的黑蛋蛋,没想到这一抠,抠下一东西来,眉头一皱,急忙在手里磨了一会儿,将表面上的黑色东西磨掉——这东西竟然是一个金灿灿的金锭! “金子?”楚莹瞪大了眼睛。 “嗯!”我用力头:“金子!” “那只大龟是进来拜它的吧!”楚莹指着金锭道。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鳖!”我捧着沉甸甸的金锭在手里翻了一圈,看到了金锭下面貌似有几个字,凑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这是……赠女……父,国珍……国珍是谁?” 楚莹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摇头:“不知道。” “这个……”我掂了掂金锭,想了想,还是走到门外,用门外的泥巴将它重新裹成了黑蛋蛋,放在了木桌上:“走吧,咱们跟大鳖较什么真儿!” 楚莹也没什么,嬉笑着跟我爬了出去,走出公园:“对啦,中午想吃什么?我不是还欠你一顿大餐吗!” 我想了下刚要话,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哪位?” “是我。”那边却是传来了梁若伊那位冰美人的声音:“你在哪?” “在滨州惠民。”我苦笑:“你可别又要出门啊?” “猜对了。”梁若伊的话也是冷冰冰的:“我就是问问你还有没有胆量去,毕竟麻子出事了。” 我一愣,笑道:“没事,有胆量,什么时候出发?” “最近几天吧,还在准备。你可以马上先回济南待命。” “哦,那去哪儿啊?需不需要……喂?靠!挂哥电话!”梁若伊竟然完直接挂了电话,我收起手机扭头看着楚莹:“那个,我有事需要回去,现在才九多钟,午饭就算了,我还是赶回去吧。” 楚莹又嘟起嘴巴:“好吧,我送你去车站……” 中午一钟,我回到了古董行。 二叔坐在柜台里靠着躺椅睡觉,我上去扒拉了下他的酒葫芦,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谁?靠,你回来了?吓唬我做什么?” “嘿嘿,回来了。”我倒了杯水,见桌上还有二叔没中午没吃完的猪头肉,便坐下开吃:“二叔,你知不知道,历代有什么人叫做国珍的?貌似还是个男人!” “国珍?”二叔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瞅着我:“子,你不是想编排你二叔吧?又给我找什么阿姨什么的?!” 我撇撇嘴:“你看,我跟你正事儿呢!我今天上午在惠民县的老县衙,发现了一块金锭!上面写着‘赠女,父,国珍’,你知不知道这是谁?” “惠民县衙?”二叔皱着眉头:“那可是北魏时期建立的,北魏……胡国珍?!金锭呢?” 第十一章 古都洛阳 二叔着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伸手朝我要金锭。 我让二叔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二叔,你什么时候要是看见哪位漂亮姐姐也这么激动,我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愿望就差不多能实现了。” “臭子,我问你金锭呢!”二叔佯装生气。 我将一块猪头肉塞进嘴巴,摊开手:“没拿啊!那东西放在县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成了一块黑蛋蛋了!对了,二叔你没看到,那中湖里有一只大鳖,今天早上竟然跑到县衙里去了,我虽然没看见它做什么,但是多半是去祭拜那只金锭的,还有金锭边上有一只折扇,烂的不成样子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大鳖?”二叔眉头皱的更深了:“胡国珍……要是我猜对了的话,那大鳖岂不是活了一千多年了?憋精啊!” 我将脑袋往前凑了凑:“二叔,一千多年的老鳖,拿来泡酒是不是很合适?哎吆……别打人啊!” 二叔直接给我一个暴栗:“乱话!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能活一千多年的老鳖,真要是活了一千多年,我都得给它跪下磕头!那金锭,你没拿回来是对的。不过胡国珍送给女儿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惠民县衙……” 我想了想:“我记得历史书上有一幅地图,北魏时期,惠民县应该算是北魏的边境地带了吧……” “唔。”二叔头:“这就有理由了,很可能胡国珍去边境慰军的时候带过去的。”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机,翻到那张白色面具的照片递给二叔:“二叔,我不是跟你了前两天惠民县一直死人么,死者都戴着这种面具,你看看。” 二叔应了一声接了过去,我心里却开始打鼓:二叔刚才北魏的时候我就应该想起来,昨天七爷对我过,这面具就是古鲜卑族的一种祭祀法器,那北魏王朝,不就是鲜卑族所建么!这两者之间立刻建立了联系,还有那个叫张无忌的男人,是从哪里学到的制作这种面具的方法? “这不是人-皮-面具么?”二叔看了一会儿对我道:“惠民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头:“为什么?惠民本身不是什么重镇,为何会出现这种事情?” 二叔在屋里踱了两步:“我想,跟在哪里发生没有关系,主要是,最近这些事情的发生,可能是因为某个人或者是某个物在惠民。” “人?”我一愣:“那个韩玉山?还是别人?七爷倒是为了韩玉山也在惠民,不过我问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查到。” 二叔头:“那人心机很深,不到用得到你的时候,不会跟你有用的话的。不过我总觉得,你们寻找汉甲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啊,这才行动两次,身边忽然出现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要我,那个什么柴老五那一群人,也绝对跟汉甲扯不开关系。那面龙刻玉牌,他们手里只有一块,估计他们还会找你麻烦。” 我沉吟了下:“要不然,咱们去富平走一遭?” “你要去富平寻找龙刻玉牌?”二叔一乐:“放心吧子,你能想到的地方,那群人早就想到了,去了也没用。” 我耸耸肩,肚子咕咕直叫,还是埋头吃饭了先:“对了,二叔,这个胡国珍,是什么人?” “北魏的世家,胡国珍官至司徒。”二叔坐在我对面喝了一口酒:“他影响最大的事情,是生了一个女儿宣武灵皇后,就是后来的胡太后……呵!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上次你们在惠民见到了一只石埙,那个梁东就让你们去寻找跟石埙直接相关的忘情崖滩,这次,难道又会巧合,直接让你去找胡太后的陵墓?” “有可能!”我打了个哈哈:“猪头肉,再多拌蒜就更好吃了!” 二叔瞪了我一眼,坐在一边不话了。 下午跑去电视台接了苏晓下班,两人好好吃了一顿晚餐,接着逛了会儿街,把她送回出租房了。狗壮士几天不见还真壮实了不少,见了我就过来很亲昵地蹭来蹭去,跟它玩儿一会儿,苏晓就送我出来了。 “太忙了,等会儿还要赶一份稿子出来。”苏晓跟我并排走在去站牌的路上:“就不留你了,哪天不忙的话,我回咱家呆两天。” “嗯,你可是得回去喽!”我伸手揽着晓晓的肩膀:“你不回去,家里都没个女人,我最近又不在家,家里乱七八糟的。” “哼!那你去找个保姆吖!”晓晓伸手打了我一拳。 “唉,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老婆还是保姆还是其他的,只有苏晓一个女人了!” “去死吧你!”苏晓咯咯直笑。 晚上回到古董行已经是十一钟了,我冲了澡刚躺下,接到了七爷的信息,明天一早继续出发,会来接我。去哪里,仍旧没。 我强忍住不去想麻子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自己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的八钟,我们再次驶入了告诉,朝西面走去。 老蛤这次与以往不同,竟然戴着耳机听着歌,也不话。布袋和尚还是老样子,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面,闭目诵经。我瞅了瞅,还是只能跟七爷聊天。 “七爷,您,我们去富平能不能找到有关那枚龙刻玉牌的线索?”我直接切入话题问道。 “去富平?”七爷笑着顿了下:“有可能,毕竟整个富平也只产出过这么一块龙血墨玉,应该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怎么?你想去富平?” “嘿,没事的时候去。”我笑道。 “这次行动之后,下次行动估计要等到农历新年之后了。”梁若伊道:“中间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意安排。” 我应了一声:“哦,那咱们这次去哪?” “洛阳。”七爷接茬道。 “洛阳……古都啊!我喜欢。去挖谁的墓葬?” 七爷饶有深意地看着我:“你猜一下吧,我记得顾你每次猜的都很准。” 第十二章 永宁塔墓 “哈!那我就猜一下!” 见七爷让我猜,我也不好推辞,想起昨天二叔跟我的,猜道:“不会,是北魏的墓葬吧?” 七爷头:“具体呢?” 我自然不会把我昨天看到了那只大鳖的事情出来,想了想摇摇头:“具体就不知道了……” “北魏皇室特别推崇佛教。”七爷这句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布袋和尚:“龙门石窟与云冈石窟就不用多言了,世界闻名。但是北魏时期最伟大的佛教建筑,并不是这两座石窟,而是另有一座。” 七爷到这里停了下来,我一愣:“七爷,您也不是书的,干嘛还给我挖坑啊!” “哈哈!”七爷哈哈一笑:“我是看你知不知道而已。看样子你真不知道,这座建筑也没有写入你们的历史书。北魏明帝即位之后,胡太后专权**,大肆修建寺庙石窟,当时建造了两座寺庙,一座名为希玄寺,一座名为永宁寺。这两座寺庙规模宏大,装饰奢华,永宁寺更是被称为中国古代最伟大的寺塔。” 我接茬问道:“永宁寺?我怎么没听过,我只听过行刑逼供的大理寺。” “因为这座寺庙早就没了。”七爷解释道:“516年永宁寺建成,十八年后的54年被大火焚毁,这座寺塔当时高约140米左右,你可以想象一下,有多么的伟大。” 516年建成的一百四十米高的寺塔,我不禁咋舌道:“别的不,这么高的一座寺庙,装饰奢华,花了多少钱啊……” “这座寺塔就在洛阳。”七爷笑道:“当时就是皇家寺院,花多少钱就不必了。” “那,咱们到底去哪?”我苦笑道:“寺塔都没了,咱们去哪找?” “世人不知道的是,这座寺塔花了十几年才建造完毕,而且因为是建造在皇家园林之中,平常人看不到里面究竟在建造什么。当时的胡太后虽然专权**,但是对北魏政权还是忠心耿耿的,并没有让自己胡氏家族替代之意。可是直到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改变了想法。” “有人要杀她?”我猜测道。 “没错,北魏明帝即位的时候年纪尚轻,没记错的话也就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当时太,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十几年后长大成人,就对自己生母的独断专权非常不满,于是下了一道密诏,让尔朱荣前来诛杀自己的生母胡太后,夺回皇权。”七爷还真像是个书的:“没料到这密诏还未发出去,就被胡太后的人给截住了,于是乎胡太后暴怒,直接毒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也动了让胡氏替代元氏北魏的心思。” “胡太后,难道手中握有汉甲?”我皱起了眉头:“忘情崖滩的第一个成功的盗墓贼,就是这位胡太后?”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七爷反问道:“不管是吕后,还是曹孟德,或者是胡太后,这几个人有很多的共同。” “不是正统的皇族。”我慢条斯理地捋着思路:“吕后与胡太后都是外戚,曹孟德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再者,这三人偏偏又是当时真正执掌天下的人,可以利用皇族能够调动的所有资源,但又不必为当时所谓皇族担责任!” “没错,这是一大笔的资源啊。”七爷笑道:“所以,越是这种人,心里的权力**就愈加强大。试想,自己身边真正的皇帝越来越弱,而自己越来越强大,偏偏却不能称帝,怎么办?要么立时篡位,要么为自己的后代加一个保险,以保登上皇位。” “所以他们才有实力也有时间,去寻找汉甲。”我总结道。 “对喽!”七爷道:“据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胡太后在建造地上永宁寺的时候,顺便建了一座地下永宁寺,也就是现在的永宁塔墓。不过这座墓葬不管是在正史还是野史中都没有记载,甚至都觉得这座墓葬是不存在的,实际上胡太后早就做了打算。” “现在永宁寺是什么什么情况?”我问道。 “现在?”七爷摆摆手:“就剩下一块地基了。” “怪不得……”我貌似懂了:“怪不得当年那场大火没有将塔基烧掉,而且一千多年过去,这座塔基依旧存在,原来是地下还有一座同样的永宁寺,太结实了!” 七爷笑道:“可以这么。” 中午我们停在一座镇上吃过了午饭,接着就很快过了郑州,来到了一座名叫首阳山的镇住下了。 “今天大家休整一下,我们这几天找机会就去。因为那座遗址是露天的,虽然被保护起来了,但是我们需要找个没人的时机干活。”梁若伊对大家完,便自顾自回房休息了。 布袋和尚也没理会我们,回自己屋去了。 “顾,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下吧。”七爷对我道:“梁若伊的没错,咱们得找机会,估计到时候时间紧,还是先休整好最好。” 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我也没午睡的习惯,七爷你跟老蛤去休息吧,我出去逛逛。” 七爷眉头微微皱了下:“唔,你一个人?” 我头:“咳,没事,大白天的又没人抢劫!” “我是,你心……算了,可能我太多心了。”七爷笑笑:“那你去吧,记得晚饭时间回来就好。” 我应了一声,将背包递给了老蛤让他帮我拿上楼,自己转身出了宾馆门。 镇不大,但是很干净,可能是因为距离洛阳比较近的缘故,又在国道边上,发展不错。我是第一次在河南驻足,大学的时候有几个河南的哥们儿,关系不错。 我沿着镇上的一条商业街逛着,看着一些玩意儿。 “兄弟,看着像外地人啊!特产来不来?” 我逛到了一家卖特产的店,正看着呢,忽然听到有人问我,我寻思是老板就没回头:“我看看再,你有什么推荐的啊?我……” 我话没完,蓦地觉得这人的口音不像是河南的啊,而且有些耳熟,扭头一瞧,心脏霎时提了起来! 第十三章 去熊耳山(求收藏) “你?!”我一扭头,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数天前掳我走的周军! “兄弟,真是巧啊,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周军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伸手搭在我的肩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打了个哈哈:“旅游呗!这家店是你开的啊?真巧哈!” “店?店是刚买下来不久,寻思着挣银子花花,没想到银子还没挣到,倒把摇钱树给招来了!”周军着往后院叫了一声,那留着平头的孙虎孙豹兄弟俩走了出来。 妈的!你买的就是买的?!看这样子,你们分明是跟踪过来的,早有准备!我知道凭我的实力,是肯定跑不出去的,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啊!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啊!”我完就迈步往外走,周军却是伸手拦住了我。 “兄弟,你想走?”周军一脸狞笑地看着我:“你觉得你能走的了?不如坐下来,跟我聊聊天好不好?你一定想知道,我们要你究境要做什么吧?” 我心道你的倒是实话,我是跑不了…… 一咬牙,索性走到柜台边,坐在了椅子上:“吧,到底什么事!爷忙着呢!” 我一边一边将右手塞进了放着手机的裤子口袋,准备给最近联系人七爷发一条信息。 “就是嘛,早这样多好!”周军走过来坐在我对面,孙虎孙豹则站在一边。 “吧。”我摆出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周军问道。 我想了想,难道他们没有找到济南去? “顾瑞。”我还是出了真名字。 “嗯,顾瑞。”周军笑道:“济南顾家,顾记古董行的少东家,你可算得上是世家,也算得上是名家。实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你看上去是个合适的人选,因为你跟在田生,哦,也就是七爷的身边,没想到一查,你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合适。”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有些不耐烦了,其实心底有些害怕了——要知道,七爷他们可是不知道柴老五跟面前周军他们的身份,而现在,他们将我的身份查出来了,还识得七爷,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 我胡乱在口袋里的手机上按了几个字,给七爷发了过去。 “上次过了,陪我去见一个人。”周军道:“这么吧,这个人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是他却给我们提了一个条件,就是找一个看上去聪明诚实的年轻人带给他过目,他要是觉得合适就会把东西给我们,所以……” “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家摆明了是在戏耍你们啊,你们还真信?!” 周军看到我耻笑他们,脸色一滞,把我吓得顿时不敢话了。 “我信,因为那个老家伙应该不会骗人。”周军瞪着我:“我告诉你,我知道你的身份,如果我只是想要钱或者别的东西,我完全可以把你当作人质,但是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你还有活头!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把你拉去见那个老家伙!孙虎孙豹,开车去!” “现在就走?!去哪啊?!”我不禁着急起来。 “不远!”周军一把拎起我:“就在西边不远处的熊耳山。” 我想挣扎也无济于事,跟着周军出了后院,坐上一辆黑色的马六,疾驰而去。我也不知道,七爷有没有注意到我的信息。 下午六多钟,车子进了一座村子,七拐八拐在一处不起眼的院前停下了,周军抓着我下了车,进了院子。 一进院,我就闻到了一股酒香,进屋一瞧,一米四多的侏儒柴老五跟萝莉脸巨胖身的孙苗苗正围坐在火炉前热着酒吃着烧鸡,香气四溢。 “呵呵!”柴老五一看到我,立刻伸手抄起桌上的烟枪狠狠抽了一大口,走到我面前吐了我一脸的浓烟:“我就嘛,你子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弄来了啊!” 周军冷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这子不知道要干什么,竟然自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刚好被我碰到!” 我这才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听七爷的话。就在前不久我刚刚被这群人抓过一次,这次还不记着教训,这下可好,乖乖的送上门了。 “行了,把他关在东屋!”柴老五朝孙虎孙豹道:“明天一早带他去见老家伙!” “我饿了!”我心想我帮你办事,你也得给我吃的啊! “饿了?”柴老五转身从盘子里拿了两个玉米面窝头给我:“去吃吧!别给老子耍花样!” 我还想什么,就被孙虎孙豹兄弟俩架着去了东屋,把我扔床上他们俩就出去了,顺带把门给我锁上了。 借着昏黄的灯光一瞅,我顿时就蔫了:这间屋子连窗子都没有,除了一张破烂的床之外就剩下一堆杂物,凭我想跑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我急忙掏出手机,缺发现没了信号,一想,想起我进来的时候在屋子里看到了一个信号屏蔽器,看样子就如周军所言,他们真的抓了不少人带来给那个所谓的老家伙看了。 我叹了口气,大口大口吃着窝头:想跑,还是先有力气才行啊……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全亮,柴老五就把我叫了起来,早饭都没得吃,直接把我带到车上,进了熊耳山。 熊耳山我也是第一次听过,昨晚来的时候天色已暗,看不清,现在看上去,这座山脉郁郁葱葱,层峦叠嶂,风景倒还真是不错。 黑色马六跟一辆面包车一前一后穿梭在山路中,穿过三座山峰之后,一个拐弯进了山路边的一条崎岖路,开了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这才停了下来。 我下车一瞧,前面已经没路了,我们已经进入熊耳山深处了。 “走!”柴老五用手里的烟枪了我一下喝道。 我耸耸肩,心里虽然紧张,但是看到柴老五这副武大郎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咧嘴…… 在树林中七拐八拐了半个时,前面蓦然开阔,我们来到了一座直上直下的峭崖之下,我抬头看去,见在峭崖约七八丈高的地方,竟然有一处黑乎乎的洞口。 第十四章 山洞老头 我们一行六人站在峭崖之下,那柴老五吸了口烟,往前站了一步:“前辈,您要的人我们给您带来了,这一位,你保证满意!” 柴老五这话音通透清亮,听着声音不大,但是声声入耳,应该是用了内劲儿的。 等了一会儿,山洞内传来了一阵哈欠声,接着就见一个灰突突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处:“咳咳……又是你们?找来了什么人?” “这位年轻人,姓顾,估计您老人家应该听过的吧?”柴老五笑着回答道。 那灰影沉默了一会儿,道:“让那子上来。” 柴老五扭头看着我:“子,上去吧,记得要恭恭敬敬的啊。” 我耸耸肩:“哥哥,我怎么上去?” 话音刚落,洞口中扔下了一根绳子,柴老五朝我努努嘴巴,我慢悠悠走过去,听到那人在洞口中道:“子,抓牢了啊,一眨眼的工夫,我就把你弄上来。” 我咽了口唾沫:奶奶的,一眨眼的工夫?要是弄不上去,爷我一跤摔下来,岂不是要摔死! 心里想着,又觉自己跑不掉,便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将绳子在手腕上绕了两圈,然后紧紧抓住,拉了一下。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觉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传来,我整个人顿时感觉飞了起来,双脚踩空,眼前一晃,便就落在了洞内。 我靠!神仙啊?!我眨巴了下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绳子,又看了一眼洞外,这才相信自己确实一眨眼就上来了! 我急忙看向那个灰影,这人是个白发及腰的老头儿,骨瘦如柴,皮肉干枯,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灰色道袍,赤着双脚盘身坐在洞内,面前地上扔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你叫什么?”老头儿忽然睁开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操着一口地方话问我。 我一愣,愣是没听出这老头儿在什么,刚才这人可不是用的这个口音:“啊?那个,您什么?” “我问你,你叫什么?”老头儿似是有些失望,换成了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重新了一遍。 “晚辈顾瑞,济南人。”我心道这老头儿一定是个绝世高人,不定我也会有武侠中的奇遇,别的不,教我一套乾坤大挪移我就天下无敌了! 我正无限遐想着,老头儿又问道:“济南人?济南哪里的?” “祖籍平阴顾家庄。”我依旧恭敬地答道。 “平阴顾家庄?”老头儿眼睛一亮:“你是平阴顾家庄的人?你叫顾瑞,可有辈分?” “嗯,有。”我答道:“顾家直系子弟传到晚辈这一代,应该是中字辈,因为家父名讳中有一字为‘中’,所以晚辈取名时就没有加上辈分。” “顾中瑞,唔……辈分倒是对的。”老头儿沉吟了下又问道:“那你爷爷叫什么?” “爷爷?”我一愣,心想这老头儿是收徒啊还是嫁女啊,怎么刨根问底啊,这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我还真懒得理你。 老头儿见我不言语,冷笑道:“子,你以为我乐意问你啊?你爱不,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正的顾家人。” “当然是!”我一扬下巴:“告诉你也无妨,晚辈的爷爷名叫顾显圣。” “顾显圣?!”老头儿听到我爷爷的名讳之后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当真叫做顾显圣?” “爷爷的名讳,我又岂能玩笑!”我看着有些异常的老头儿,心里一阵紧张:难道爷爷他老人家跟这个老头儿有仇?那我可就真是送货上门喽! “哈哈哈!好,好!”老头儿蓦地站起身,大笑三声:“好啊!顾显圣,顾显圣,真是没想到,几十年之后,老子还能见到故人之后,轮回啊!轮回!” 老头儿感慨了几句,忽然拉下脸瞪着我:“子,你奶奶叫什么?!” 我奶奶?我也有些恼怒了,这老头儿打我进来之后就各种盘问我,别的什么都不,要不是真的打不过他,我还真想上去抽他两个嘴巴子!现在倒好,问了我,问了我爷爷,现在又问我奶奶,我真想问你祖宗十八代! “前辈,您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您的身份啊?”我强忍住这两天被柴老五跟面前这个老头儿弄得一肚子的气,问道。 “哼!我比你爷爷,就是顾显圣那个混蛋还要年长几岁!”老头儿冷笑一声:“不过你放心,我跟你爷爷是世交挚友,不会伤害你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我眼珠子转了转,大致猜到了什么:“晚辈奶奶叫梅仙。” “梅仙……”老头儿皱起了眉头,在洞内踱了几步停下来:“唔,那我就知道了。顾家传到你这一代,直系弟子还有几人?” “就晚辈一人了。”我苦笑道。 老头儿叹了口气,走到了石桌后面坐下,伸手招呼我:“你过来,坐在我对面。” 这老头儿修为极高,外面那几个人加起来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再者,他是我爷爷的世交挚友……唉,算了,别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走过去坐在老头儿的对面,还没问什么,老头儿忽然伸出一只手掌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前……”我只出了一个字,就觉额头上十分温热,霎时口干舌燥,根本就不出话来。 几秒钟之后,“噗”的一声闷响,老头儿的手从我额头上撤开,我搭眼看过去,竟然见他的手掌心中有一滴鲜血。在我诧异的目光中,老头儿竟然伸出舌头将我的那滴鲜血舔舐到了嘴巴中。 我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却没有任何的伤口。 “唔!好!你没骗我,是顾家的人!”老头儿吧唧吧唧嘴,似是吃到了什么美食:“你一定很纳闷儿吧,我告诉你吧,差不多一百多年前,我与你爷爷有过一面之交。” 一百多年前?!我爷爷是有名的寿星,活了一百零六岁,一百多年前的话,爷爷应该二十岁不到,面前这个老头儿岂不是已经一百二十岁左右了?! 第十五章 爷爷往事 看到我惊讶的目光,老头儿咧嘴一乐:“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大岁数了,不过,至少有一百三十岁了!” 得,前几天刚碰到一个老鳖,现在又碰到一个老妖精。 “那个,您跟我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弱弱地问道。 “哎呀,这个,来话长了。”老头儿仰起头回忆了半天:“晚清时候,各地军阀四起,战乱不断,我本是个孤儿,被江西青月观的观主收养,十六岁那年,观主因病去世,身边只剩下了我一个弟子,于是我继承了观主的位置,成为青月观第二十三代观主。之后的数年,我一直独自在青月观修行,直到1911年的春天。” 我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算这个老家伙的年龄,可是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这个老家伙估计连自己究竟是哪一年出生的都不确定,那个所谓的十六岁也是估算的。看来他自己已经一百三十岁,是打记事儿那年算起的——还真是个老妖精了。 “那天夜里,我正准备休息,观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头儿面无表情,似是已经沉入到了那年的回忆中:“因为青月观本身就在荒山之上,再加上师父老人家的去世,平日里并没有人前来。我怕是各地的军阀路过,急忙走出去查看,没想到在观外,看到了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那人就是你爷爷,顾显圣。” 我头,我对爷爷的印象很深,但是对他年轻时候的事情,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我的父亲亦或二叔,都很少对我提起过。 “当时你爷爷受了重伤,是有人在追杀他,我见他不像坏人,便急忙将他藏进了青月观后院的地窖里。”老头儿继续讲着当时的故事:“藏好不久,观外冲进三四个人,有男有女,都是一身的黑衣,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男子经过,我自然没有,他们搜了一下,没有搜到就急忙追出去了。” 爷爷的这段历史,我还真不知道。 “你爷爷睡了三天才缓醒过来,醒来之后又修养了几日才差不多恢复。”老头道:“我原本见他受伤极重,要留他几日,没料到他急着要走,临走时告诉我将一件东西放在地窖中了,这个东西除非他自己来取,或者其他的顾家直系子弟以他手信来取之外,不能给任何人!我当时也才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就答应了帮他保管。可是数日之后,那群追杀顾显圣的人去而复返,再次搜查了青月观,仍旧无功而返。” 我挠挠头,事情到这里,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爷爷留下的是什么东西。 “又几日后,来了一位女施主。”老头儿到这里顿了一下,似是告诉我要讲到重了:“她问我见没见过一名个子不高,平头无辫的年轻男子,我当时以为她也是来追杀顾显圣的,就没,可是那女施主非她是跟着顾显圣留下的记号追过来的!跟我拗了几天之后,我见她不像坏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了,只是顾显圣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位女施主是我奶奶?”我张嘴问道。 老头儿瞪了我一眼:“不是!” “哦……”我急忙住嘴,呵,看样子这个老道士当时是喜欢上了那位女施主了! “那女施主听顾显圣有东西留在我这里,坚信他会回来取,于是就在青月观住下了。”老头儿脸色微变,带着一种幸福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老流氓…… “后来,后来……”老头儿老脸竟然红了:“后来因为长时间的相处,我喜欢上了那位女施主,可是女施主她心属顾显圣,不会与我同行,我便郁郁寡欢,终于有一天破戒饮酒之后,强行占有了女施主……酒醒的我万分后悔,只是、只是再也没能见过她……” 还是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我耸耸肩,面前这个老道士,竟然是我爷爷当年的情敌。 “在她离开的第二天,我就收好你爷爷给我的东西跑了出来,一声浪荡江湖,只是为了寻找顾显圣与那位女施主,可是眼瞅着都过去一百年了,竟然再未曾见过他俩。”老头儿着,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两行浊泪。 “你奶奶名叫梅仙,还在世么?”老头儿忽然看着我问道。 我心里一阵紧张,虽然从进洞之后的问话中老头儿否定了奶奶梅仙就是那位女施主,可是万一是改了名字呢?!这老头儿会不会一气之下将我杀死?唉,都父债子还,这爷爷的情债,难道也要我这个孙子还?! “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我都未曾见过。”我如实回答。 “那就不是,那就肯定不是!”老头儿听到我奶奶去世,脸上竟然乐开了花:“秀儿身为祝由科高手,又虚我几岁,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应该还在世上!” 靠!还在世上?!那岂不也是个老妖精?! “那个,前辈,我爷爷给您留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还是问我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吧。 老头儿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走到身后的一块巨石后面,取出了一直包裹,放在桌上。 “你可以打开看看。”老头儿笑道:“我就是为了这东西,隐居在此这么多年,哈哈,几十年啊!你要是能够取走的话,我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我一愣,爷爷会留下什么东西,让一个绝世高手隐居在此将近一百年?! “前辈,难道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人还在惦记这个东西?”我心凭我现在的本事,要是真有很多人在觊觎此物,那还不如留在老头儿这里。再者,现在外面那帮人还在,我也带不出去。 “别的不,外面那几个人,就死死盯着这件东西。这么多年来,多数知道这个东西的人差不多都死在我手里了,唯独外面那几个,狡猾得很。”老头儿朝我摆摆手:“打开吧。” 第十六章 铁箱之匙 我看了一眼老头儿,伸手将包裹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只方方正正的箱子,铁质,枕头大,搭眼看过去,就知道这箱子的厚实程度绝非平常,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整个箱子的表层也只有一两块角落里的锈迹,可见在材质上应该另外加了别的金属。 当我打开锁眼的盖子时,顿时愣住了:箱子的锁眼是一个巴掌大的凹陷,钥匙孔是镶嵌在里面的椭圆形,我一眼就能够确定,这只箱子的钥匙,就是我手中那块龙刻玉牌的完整版!也就是,集齐四块龙刻玉牌组成完整一块,就能打开这只箱子。 “前辈,这只箱子,我爷爷可向你介绍过,它是什么年代的么?”我的脑中在飞速运转,龙血墨玉是唐朝发现的,按照七爷的法,龙血墨玉再次出现时是在宋朝,那么,龙刻玉牌最早刻成也应该是在宋朝。我手中的这块龙刻玉牌是在阿房陵墓中发现的,那柴老五手中的那块呢?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表,这只箱子最早也应该是宋朝铸造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头儿貌似很兴奋,因为他只道我的奶奶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秀儿。 我头:“前辈,这东西,我现在不能带走。” “废话!”老头儿瞪着我道:“你知道我找到你费了多少工夫么?一开始我要他们帮我找人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一个任务而已,后来越拖越久,我就觉得必须要找到顾家的后人。可是我要是带着这个东西出去,估计还没找到你我就死了半截儿了。所以,现在就算你能够带出去我也不会给你的。” “这是为何?”我一愣,难不成老头儿也觊觎这箱子里的东西了? “我继续帮你顾家守护这只箱子,但是,你得帮我找个人!”老头儿沉声道。 “谁?”我一咧嘴:“秀儿前辈?” “我就嘛,你们顾家人都很聪明!”老头儿一拍桌子:“没错,就是秀儿。她是祝由科高手,活到一百五十岁没有问题,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世,你帮我找到她,我们俩重逢的时候,就是你把这只箱子带走的时刻!” 还真是痴情儿啊!能把一个人刻在脑子里一百多年,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啊! “可是,我连秀儿前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何去找?”我皱着眉头道:“再者,秀儿前辈既然如此厉害,可是我却从未听过此人,明她应该也早就隐居了,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有法子!”老头儿从怀里摸出了一卷画轴:“我当初在青月观中,曾经偷偷描摹了一幅秀儿的画,你看看。” 老头儿着便推开画卷,画上是一名身穿布衣的少女,搭眼看去并不出众,但是那张脸却是越看越好看,清秀中带着一丝的成熟妩媚,韵味十足。 怪不得,老头儿估计那时候一直待在青月观中,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到一个女人,一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自然也就如同灌了**汤。 “秀儿不仅是祝由科高手,在我……咳!”老头儿到这里忽然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我曾经与她切磋过,她貌似还是西苗人,你可以去西苗找找看。” 哼!还切磋,一定是当时你要强上人家,人家反抗了吧!色老头儿,身为一个道士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好道士! “行,那这画卷我就带走了。”我见老头儿朝我头,便卷起来揣进了怀里。 “那几个子,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老头儿道:“能跑就跑,他们用得上你,等会儿我再给你句话,没事的。” 我一愣:跑?也是,这都快一天过去了,七爷也没找过来,估计没有跟上,这样的话,我还真不如自己跑出去,反正就像老头儿的,他们用得着我,不会把我怎么样。 “走,我送你下去。等你找到了秀儿,就直接来这里见我就好。”老头儿起身带着我到了洞口,让我抓着绳子准备放我下去。 “对了前辈,我怎么称呼您啊?” 老头儿皱了下眉头:“就我叫青月道士。抓好了,走了!”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见老头儿抓着绳子猛地一甩,我整个人都直接被甩了出去! “啊!”我饶是胆子再大,也受不了被人如此从二十多米的崖壁上扔下来啊,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刚要低头看看,却觉绳子骤然一紧,我一愣,发现自己竟然离地面不足半米高了。 我急忙松开绳子落地,这才长出一口气。 “你们找对人了!”青月道士在山洞口道:“但是你们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就得先让这子帮我完成一件事情,完成这件事情之后,我自然会把你们想要的东西给你们!在这之前,你们不能伤害这个子!去吧!” 柴老五嘬着烟枪走到我身前,仰头看着我:“子,那老家伙让你干什么事情?” “找人!”我想出来也好,反正这帮人也不会得到什么。 “什么人?”柴老五追问道。 “前辈的一名故人。”我自然不会出秀儿前辈的身份。 “好吧,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柴老五脸色一阴,推了推套在脑袋上的毛巾:“不过,要是等的太久,我们就只能保证你的安全了,你身边人的安全,就不一定能够保证喽。走吧!” 一行六人往山外停车的地方走去,我走在中间,因为早饭也没吃,现在有些累了。我在时刻注意着周边的环境,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走。 在走了十分钟之后,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机会,在我左侧有一个下坡,坡度很缓,高约两丈左右,过去之后下面就有一条山路,不时有汽车经过,我可以直接下去找人求救! 打定了主意,我便双手环在胸前,侧耳听着山路上的声音。果然,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我就听到了一阵汽车的声音,我霎时皱紧了眉头,瞅着他们几个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弓身向下坡滚了过去! “想跑?!”柴老五离我最近,立刻反应了过来,我就见他双脚一跃瞬间追到我身前,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我! 第十七章 赵菁救命 我对柴老五要抓我早有准备,在弓身的一刹那将地上的一块石头抓在手中,此时见柴老五伸手过来,直接甩手将手里的石头朝他扔了过去! “妈的,找死!”柴老五顿时气急,因为距离太近,急忙闪身后退躲闪,另一只胳膊却是打出了烟枪,在我的后心处掠过,我就觉一阵生疼,身子便顺着下坡滚了下去。 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要追,我已经摔在了山路上,并且拦下了一辆货车。 “你没事吧?”车上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女孩儿,将我扶了起来。 “没事,哎吆!”我刚完没事,后背处就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来,我扶你上车。”女孩儿打开后面的车门,将我扶了上去。 我坐在车上窗外看去,见柴老五他们并没有跟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你去哪啊?”女孩儿回过头看着我问道。 我这才有时间看女孩儿的样貌:二十来岁的样子,样貌平平,脸上貌似还有两撇轻微的腮红,扎着一条马尾辫,个头看着不高,身材倒还是不错——男人的本能,基本就是这样的。 “我本来是去首阳山的,路过熊耳山的时候钱包被人抢了,等我追上找到钱包,也没多少钱了。这不寻思下山找车,还摔了一跤……”我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模样。 开车的司机也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伙儿,朝我笑了下:“兄弟,首阳山离着这里可是还有一段路程的。要不然你去我们酒店休息一晚吧,明天有去洛阳方向的车,把你捎过去就好了。” 我想了下,也好,到了酒店给七爷打个电话,然后明天赶回去。主要是,背上被柴老五打的这一下,着实太疼了! “那就谢谢你们了。”我听他们在酒店,估计是山下旅游区的酒店,再看后面拉着一车的蔬菜,也就放下心来。 中午一钟,我在酒店吃了顿死贵的饭,回到自己的房内,给七爷打了个电话,原来七爷觉察到我出了事情,可是没有跟上,现在留下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在首阳山,他跟老蛤在洛阳。 听我没事,七爷便让我第二天到洛阳与他们汇合。 挂掉手机,我将自己的上衣轻轻脱下,照着镜子一瞅,后背出现了一个鸡蛋大的伤痕,通红通红的,像是被灼烧过一般。 “你吃饭了没?” 我正瞅着镜子呢,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那个救了我的女孩儿冲了进来,见到我赤着上身照镜子,顿时脸一红:“那个,我先出去吧……” “没事。”我苦笑:“我又不洗澡,就是看下摔到的地方,刚好,我买了一瓶药水,你帮我涂一下吧。” 女孩儿瞅了瞅我,像是确定我不是什么坏人,便转身关上门低着头走过来,开始帮我涂药水。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着问道。 “赵菁。” 女孩儿声音很低,似是有些害羞。我心想这女孩儿看上去年龄也不算了,难不成都没谈过恋爱? “你这伤口,不像是摔的呀……”赵菁帮我涂完了药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一愣,挠挠头:“你还真天真啊,难不成以为我是什么特工之类的啊?没那么严重,我绝不是坏人。你下班了?” “我们倒班啊,我今天就上到中午一钟。”赵菁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显得有些拘谨。 一下午的时间,我们在聊天中度过。通过聊天我知道,赵菁幼时父母离异,她读到高中毕业后就不读书了,出来打工给弟弟挣学费。这个女孩儿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心地不错,我们聊的还算是开心。 当然,我除了告诉她我刚刚大学毕业,在济南上班之外,没有告诉她任何的事情。 赵菁似是好久没有找到我这么一个可以聊聊心里话,又可以在职场或者人生规划中给她中肯建议的人,到了晚饭时间,她要请我,便了几样菜还要了几瓶啤酒送到了我屋里来…… 几杯酒下肚之后,我也将我跟苏晓的事情给她听,听我跟苏晓在一起有七年之久了,她不禁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这一晚,我们竟然借着酒劲儿聊了一晚——自从我跟苏晓都毕业之后,这是第一次与朋友聊的如此投缘。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发现我和衣睡在床上,赵菁昨晚自己今天早班,估计已经去上班了。 我看着已经收拾好的屋子,一脸苦笑,起身洗漱一番,就接到了赵菁的电话,下楼吃早餐,开往洛阳的汽车会在八半钟始发。 吃过早餐,跟赵菁道别,互相留了一个手机号,我便踏上了去往洛阳的车。 上午十一钟,跟七爷与老蛤再次汇合。 因为首阳山那边并不着急,还需要等机会,于是我们找了一家饭店歇息。 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七爷他们了一通,当然有关我们顾家的事情没有,只那个青月道士要我去找一个叫做秀儿的人。 七爷听了我的话眉头微皱:“一百三十多岁的人?这可真是高手了,据我所知,祝由科高手有些能够长寿,但也要看自身的体质,除此之外,还没听过有什么功夫能够让人轻松活到一百三十余岁,而且据你所言,这个青月道士貌似身体状况很好,犹如壮年,岂不是还能活个几十年!太匪夷所思了……” “祝由科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之前曾经在中看过这几个字,可是对其含义丝毫不了解。 “宋元时期,中医开始分科,成熟期,分成了十三科。”七爷吃着拌黄瓜解释道:“祝由科是从元代首次出现的。所谓祝由科,指的是一些由邪气所造成的疑难杂症,这些病症用一般的中药根本无法根治,但是用一些驱邪或者更加诡异的方式却能够根治,此科,便称为祝由科。” 七爷罢又补了一句:“祝由科治病的方式,多为念咒。” 第十八章 甬道尸气 念咒?我这辈子就见过布袋和尚念过咒,要念咒驱邪我还能相信,念咒治病,我还真没见过。 “那,现在很多孩子吓到了,去找人叫魂,不就是祝由科么?”我看着吃黄瓜吃的津津有味的七爷问道。 “可以归为祝由科。”七爷头:“不过也是最基础的祝由科。高阶的祝由科,是可以用咒语来影响人的心智,甚至控制人的动作。西方所谓的催眠术,其实就是祝由科的一种,不过他们用的方法太笨了,祝由科要高阶的多。” 我头:“那现在世上还有祝由科高手么?” “有。”七爷瞅了一眼一直在一边啃猪肘子的老蛤:“民国时期,祝由科曾经辉煌了一段日子,可是后来-经过十几年的混战,多数人都死掉了,剩下的一部分人多数去了海外,还有……” 七爷到这里忽然停下了,沉吟了下道:“我倒还真想起一个人,祝由科高手,按照年龄来看,或许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我一愣,急忙将画卷取出来展开:“就是这个人,您看认识么?” 七爷一边摇头一边看着画卷:“我自然是没见过她的样子,她比我太师父都大好多岁哩!我只是想起民国初期有那么一位年轻的祝由科高手,不过只露了几次面就消失了,后来听带出了几个女徒弟,再后来就没有消息了。这人修为极高,据有一次被鬼子抓住,她竟然凭借祝由科的异术迷惑或者控制了看守士兵,大摇大摆从军营里走了出来,没人阻拦。” 靠!这也太神奇了吧!我要是有这种功夫,那干什么不行! “我只是从你的年龄上分析,应该有可能会是她。”七爷道:“而且也符合能够活一百多岁的条件,那位前辈的修为着实很高。现在嘛,反正我是没遇到能够打得过我的祝由科高手。” 我耸耸肩,将画卷收起,开始跟老蛤抢食! 吃罢午饭,接到了梁若伊的电话,明天应该有雨雪,是个好机会,要我们马上回去。 临走的时候,七爷特意留意了下柴老五他们有没有跟来,我并没有那只铁盒子的事情,现在的七爷,以为柴老五他们会有可能跟着我们寻找汉甲。 确认没有被跟踪,我们才坐车赶回到了首阳山的旅店中。 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不到五钟,梁若伊将我们叫了起来。我起床打开窗户一瞧,外面雨雪交加,还伴有大风,看样子今天永宁寺遗址那边应该没什么人过去,是下墓的好机会。 一行五人草草吃过了早饭,检查了下随身物品,确认无误之后着夜幕,冒着风雪徒步向永宁寺遗址走去。 差不多有半个时的样子,我们进入了一条路,走了大约五六分钟,就看到了那座巨大的永宁寺的塔基。 乖乖,我去过最大的塔是无棣县的海丰塔,单从塔基来看,这座永宁寺要抵得上五六座海丰塔的面积,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七爷,咱们要从塔基直接打洞进去?”我惊讶之余朝站在塔基上测量着什么的七爷问道。 “开玩笑啊你!”老蛤拍了我肩膀一下:“先不这塔基要是被打了一个洞,下面的永宁塔墓也就不牢固了,就算是我们能打一个洞下去,我们怎么填上啊?到时候那些文物保护专家看到了还不得报警啊!” 我一愣,心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那怎么办?” “七爷在寻找甬道,我们打通甬道进去便好。”老蛤道。 我头,这种事情,还是直接交给老蛤与七爷办最好。我看向另外两人,那布袋和尚依旧站在那里捻着佛珠诵佛,梁若伊估计怕冷,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什么表情。 “差不多了,跟着过来吧。”七爷貌似找到了线索,在地上摆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上面系上了一根绳子,拉着绳子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我抬头看去,七爷所走的方向是一片树林,那甬道应该就在里面,我们四人迈步跟了上去。 七爷走进树林之后,步算了一个位置,拉紧绳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弧线,然后将绳子剪断。 我看着七爷沿着弧线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大约五分钟之后,七爷在弧线的边缘画了一个圆圈:“老蛤,在这里打。” 老蛤头,走过去先从包里取出了那根又长又细的铁管儿,装好之后扎了个马步,双手一用力,直接将铁管插入土中,这一下,就没入一米多深。老蛤提了提裤子,轻喝一声,猛地再往里插,“噗”的一声闷响,把老蛤给晃了一下:“咦?七爷,打穿了竟然!” 七爷也是一脸疑惑,走过去示意老蛤将铁管抽出,看看了没入的痕迹:“不到三米深?” “是啊!”老蛤头。 七爷从底部掏出了一团泥土放在鼻下嗅了嗅:“最近没人挖过,看来这里之前被改建过,要不然绝不会这么浅的。直接挖吧!” 老蛤应了一声,顺手递给我一把折叠铲。 我耸耸肩,瞬间觉得自己很像是游戏里的辅助角色,平日不能补兵只能干苦力,关键时刻还得当肉盾! 雨夹雪越下越大,我们身上虽然穿着户外的防雨衣,但是刺骨的冷风也差不多吹透了,我跟老蛤还好,活动着身上有热气,其他三人都在一边直跺脚。 半个时后,老蛤一铲挖空:“有了!” 我们挖出了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洞口,下面露出了黑乎乎的甬道。 梁若伊刚要过来瞅瞅,却被七爷喝住:“等等!有尸气!” 老蛤听罢急忙向后撤了一步,我也下意识往后撤去,就见那甬道中竟然飘出了一团黑乎乎的气体,后脑顿时一阵发凉,但是转眼间就恢复了正常。而那团黑色的尸气,不一会儿就被风吹散了…… “哈,这里面一定有一件汉甲!”七爷看到黑色尸气顿时兴奋地了一句。 第十九章 神秘人现 听到七爷还没进甬道就如此笃定地里面有汉甲,我张嘴问道:“七爷怎么看出来的?” “哈!一座一千多年前的墓葬,而且曾经被人数次盗过,怎么可能还会留有当时的尸气!”七爷微微一笑:“而且我从刚才黑色尸气的团状来看,这是加了蟾蜍曼陀粉的尸气,也就是,上次来盗墓的人将一具死尸扔在了甬道内,然后加上蟾蜍曼陀粉才会留下这种黑色的尸气。” “蟾蜍曼陀粉?”老蛤皱了皱眉头:“我记得这东西只有跟尸体的**气体相融合之后才能产生剧毒的尸气吧?” 七爷头:“没错,就是这样。大家含一块百血石,我觉得这座墓葬里面不简单,大家多心。” 众人急忙转身从自己的包里取出百血石扔进嘴里,一直没话的布袋和尚也同样如此。 就当我们准备下墓的时候,布袋和尚忽然拉住了要当先下去的七爷:“有人!” 我一愣,急忙向四周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刚要什么,七爷忽然招呼道:“走!先进树林中躲起来!” “不用躲了!” 树林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我们还没迈开步子,就见从四面的树林中走出了四名黑衣男子,手中握着枪,黑乎乎的枪口瞄准了我们。 靠!果然还是出事了!我记得前不久在跟麻子交谈时,麻子曾经提起过十大秘境的事情,当时我就觉得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有些不简单,很可能会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发生了。 原以为,柴老五他们会是我们的劲敌,现在好了,跟手枪相比,柴老五的烟枪算个屁啊! “各位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顺着声音看去,我才发现在昏暗的树林深处有一辆庞大的房车停在那里,也不知道多久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我们来得早! 此时从车上下来的是一名戴着金丝边眼睛、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风度翩翩,气质非凡,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我要是再不下车请各位上车的话,各位就要下洞了是吧?”三十来岁的男子脸上带着很亲民的微笑看着我们:“外面冷,话也不方便,随我上车一叙吧,各位。” 这种时刻,七爷自然成了我们的领头人,扭头朝我们头,对男子道:“好,请吧。” 我们一行五人全都跟着男子上了房车,而那四个黑衣男子就围在房车外面,车上的司机也下车走到一边去了,车内只剩下了我们六个人。 “我叫徐泽明,七爷跟布袋大师叫我徐就好。”男子笑着给我们倒了茶水:“各位可知道我要跟你们聊什么吗?” 七爷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不过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水。 “呵呵,众位不相信我?”徐泽明笑笑:“七爷,真名田生,南盘派的第七代传人,当今算得上是宗师级人物了。布袋大师,法号戒痴,四十年前就是头八枚戒疤的大师了,不过孑然一身,从未染指江湖风雨。老蛤,没有名字,孤儿出身,数年前跟着七爷,江湖很多人传言,数年之后七爷退出江湖,你老蛤便是南盘派的第八代传人,也就是‘八爷’!” 我越听越是心惊:七爷的身份自不用,老蛤的出身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布袋和尚的法号与出身,连七爷与梁若伊都不了解,这个徐泽明竟然娓娓道来,布袋和尚也没有反驳,看样子是真的。这人到底是谁啊?! “顾瑞,济南英雄山文化市场顾记古董行的少东家,顾家的名声我就不用了。”徐泽明笑着看着我:“不过你着实不太适合做古董这一行,怎么看,你都应该是一个白领。” 罢,他转向了梁若伊,脸上的微笑变成了一种饶有深意的冷笑:“梁姐,梁若伊,我手中查到的资料,你是一名孤儿,三岁时被人接走,从学一路读到大学,本科专业是师范类的,现在的工作应该是北京市一家教育机构的老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明白了,徐泽明能够查到的梁若伊的资料,都是假的。之前七爷跟我吃饭的时候曾经聊过,梁若伊的功夫看上去像是特种兵出身,而且很可能在东南亚做过雇佣兵,而她现在并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所有的实力。 这个徐泽明虽然没有表明他自己的身份,但是看这架势,我们也能猜个大差不离,这样的人竟然都查不到梁若伊的真实资料,可见她背后的那位梁东实力有多么强大。 “你既然知道我为何出现在这里,还问什么。”梁若伊冷声道。 “好,呵呵。”徐泽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还有吴浩,也就是你们所的麻子,这个人好像死了是么?我把你们所有人的情况都查得一清二楚,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来跟你们聊什么了吧?” 七爷终于话了:“徐先生,我们江湖人聊天喜欢直来直去,再者,我老七虽然自诩是个江湖人,但是更接近于一名商人,既然是做生意,有话直,没必要铺垫太多。” “好!七爷爽快。”徐泽明收起了笑容:“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来寻找汉甲,我就要整套汉甲。作为交换,我可以留你们的性命,而且还会满足你们每个人一个条件,不管是钱,还是地位。” 整套汉甲?!要知道自打高祖刘邦离世之后,整套汉甲就再也没有一起现世过,而这个徐泽明为何要整套汉甲?这个难度,不比男人生孩子低多少。 而一边的七爷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紧皱,沉吟了一下低声问道:“徐先生,你你需要整套的汉甲,难道你要……” 七爷一边,一边悄悄地竖起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 徐泽明一咧嘴,笑着头:“七爷是明白人,您猜对了。” 第二十章 无尽漩涡 在我眼里,七爷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显得游刃有余,毫不吃力,但是此时的七爷却是眉头紧皱,轻叹了口气,脸上竟然现出一丝惊惧恼悔之色。我瞥了一眼布袋和尚,见老和尚依旧坐如钟,双眼微闭,不动声色,像是发生的事情与之无关。 老和尚果然是高人,估计徐泽明,也没有将老和尚的身份完全挖出来。 “徐先生,恕我直言,这件事情,我老七帮不了。”七爷很认真地道:“为人一世,心中坦荡,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逆天违理之事,我不能做,也不敢做。退一万步讲,我田老七是个粗人,对敝圈的事情毫不关心,也绝对不想掺和进去!” 徐泽明笑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七爷,我也句实话,现在你们坐上了我的车,就没得选择,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着徐泽明脸色一变,欠了欠身子低声道:“你知道么,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我觉得还差一,所以我要汉甲,要整套汉甲!而且,两年之内,我必须要得到!” 七爷眉头皱的更深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双拳紧握,青筋突起,心中似是极为震撼。 “觊觎整套汉甲的人,不只徐先生一个……”七爷的话有些有气无力。 “我知道。”徐泽明道:“但是最终能得到整套汉甲的人,只有一个,而且,必须是我!” 七爷深吸了一口气,倚在了椅背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一直没有话的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徐施主,贪欲生忧,贪欲生畏,无所贪欲,何忧何畏?欲本是空,一切皆苦。芸芸众生,戒贪戒嗔,超脱轮回,荣登极乐。人生在世本是定数,何不清心轻欲,造福众生,此大乐也,此成佛者也。” 徐泽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将自己手中的那根烟抽完,而后看着仍旧没有睁开双眼的布袋和尚:“大师,我对佛学没有多深入的研究,但是既然大师如此超脱凡尘,为何此时却又出现在我的车上呢?” 老和尚是在告诫徐泽明放下贪欲,为芸芸众生服务,这才是人生极乐,才是成佛道大者所需要做的。徐泽明则反戈一击:你布袋和尚可是绝对的大师,既然你都为了贪欲加入到寻找汉甲的队伍中来,我为何不可?你又有何理由告诫我戒贪戒嗔? “非也。”布袋和尚依旧面无表情:“老衲一生求佛,只求得佛祖宽恕,佛法淬炼,此乃老衲一生之追求。老衲法号戒痴,便是此意。若佛祖问老衲思食否?老衲会答白面即可。若佛祖问思水否?会答天水即可。若佛祖问思欲否?会答众生齐乐即可。老衲今日在此,不是为了一人之贪念,而是为了众生之齐乐,否则,便不会这些言语了。” 徐泽明嘴角抽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过老和尚:“大师想什么便什么吧!但是我主意不会改变,我若得不到,陨落的人便是我!”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再不开口。我在一边倒是觉得受益匪浅,心想如果有时间,与老和尚学些佛法,倒是有必要的。 “徐先生,你所的两年之内,是何依据?”七爷轻声问道。 徐泽明扫了我们一眼:“这个我相信七爷能猜得到,就不必多言了。我想,你们都有家有亲人,不会跟我过不去吧?” 徐泽明出了最实在的一句话,我们真的斗不过他们这些人。 思来想去,七爷妥协道:“徐先生,这件事情太过严重,我们就暂且答应下来,可是,就算我们找到了整套的汉甲,也无法保证一定会安全送到你手中。”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徐泽明冷声道:“你们只管找出来,除了我之外,不给其他人便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做!至于梁姐,你背后是何人我早晚会查出来,可千万不要跟我作对。此事你们也不要乱,否则的话,我只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身边人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证。” 得,刚才还是商量的口气,现在直接变成威胁了。还不如早就这么呢,省得我感觉落差很大。 “好了,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单独联系你们的。各位朋友,最好不要让我为难,否则,我会让两边都很为难。”徐泽明罢打开车门,放我们下车。 这人像是老朋友一般跟我们寒暄了几句,开车离开了。 七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愁眉不展。 老蛤坐在七爷身边,不知道该些什么。布袋和尚一人站在风雪中,嘴中念念有词。梁若伊的脸上,让我看到了一丝惊恐,也许,她没有想到会有人查到自己的身上来。 我忽然觉得这件事情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不是指徐泽明,而是指汉甲。 “七爷?”我坐在了七爷对面的一块石头上,轻声问道。 “大麻烦。”七爷讪讪一笑:“原以为,南盘派曾经遇到的挑战不会再出现,谁料想,竟然出现在我的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徐泽明索要整套汉甲,应该与吕后、胡太后的目的差不多吧?”我心翼翼地问道。 七爷微微头:“没猜错的话,会是这样的。而且,他告诉我他已经具备了所有的条件,只要两年之内拿到整套汉甲便可,明,他已经找好了吉穴,并且,他的父亲或者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活不过两年了……” “非也。”布袋和尚忽然扭头过来睁开双眼:“如果死人入穴,加上汉甲的催发,需要多久才能步入峰?” 七爷面色一滞:“大师,你是?” “善哉……”布袋和尚双手合十,脸上尽是可悲之色。 七爷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么?” “走一步算一步吧。”老蛤低声道:“这是我们最好的办法了,在这条路上,走到现在,握着方向盘的人已经不是我们了。” “他难道不知道我顾家有两件汉甲么?”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二叔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七爷摆摆手:“此人跟踪我们肯定不是一两天了,或许,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能够调查布袋大师的人,你觉得咱们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么?只不过我觉得现在事情无法掌控,脑袋不够用喽……” “这墓,还下不下?”我问。 七爷看向梁若伊:“梁姐,问一句我不该问也是之前我不感兴趣的话,梁东先生,与徐泽明相比如何?” “梁先生,不会做这种事情。”梁若伊坚定地道。 在她这句话的时候,隔着漫天的雨雪,我看到她的眼中有一丝坚韧与执着,让我有些恍惚。原本觉得是她设计威胁我加入到这个团队中,可是现在,我倒觉得她是一个好人了。 “那就下墓,找到汉甲之后,随它去吧!”七爷着站起身,走到了甬道的洞口边。 第二十一章 恶人入伙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下着雨夹雪的缘故,甬道内十分的潮湿。我打开手电,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蹭在一边的墙壁上蹭湿了。 “环形甬道!”七爷用手电照着前面道:“大家都把百血石含在嘴里,剩下的行动中,不能再让麻子的事情重演了。” 七爷知道我跟麻子关系不错,这话的时候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再次想起麻子跟我提起的十大秘境的事情,心想这次出去之后,一定要找七爷谈一下此事。 老蛤转身想把洞口掩盖一下,刚要伸手,一只手“啪”的一声搭在了洞口处,把老蛤吓了一跳:“谁?!” “哈哈!我就嘛,我跟着你们不会错的!” 随着声音,一个人影跳了下来,站在了我们面前。我急忙用手电照过去,却见此男子四十岁左右,五短身材,皮肤黝黑,像是有某种疾病,脸上的五官看上去都有些肿胀,那双眼睛倒是瞪得滚圆,见我看他,嗡里嗡声地道:“你就是顾家子吧?” 我头,转向七爷。 “蛤蟆?你怎么在这里?!”七爷见到此人之后脸色一惊:“你不会是?” “不不不!”蛤蟆连连摆手:“我什么都看到了,不过那个家伙身边的保镖可不是一般人啊,差把我抓住。你了解我的,我跟他他们没关系!哈哈!” “他叫李锦阳,外号蛤蟆。”七爷为我介绍,眼中满是不屑:“此人一生只为财,别的事情一概不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无恶不作。” “嘿嘿!哈哈!”蛤蟆大笑起来,露出了满嘴的黄牙,看着让人作呕:“还是七爷你了解我,也抬举我!无恶不作嘛,我可算不上!”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七爷冷眼看着蛤蟆:“我们之中可没人愿意跟你合作。” “no、no、no!”蛤蟆一边摆手,一边走到了梁若伊面前:“七爷,你都知道我一生只为财,我自是为了财来的。那什么汉甲之类的我也不要,太危险!我只求,我自己在墓中找到的东西,我自己要,如何?” “我们凭什么让你入伙?”梁若伊自然是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嘿嘿……”蛤蟆一阵奸笑:“我这人呢,没什么本事,但是就会交朋友,若是我入不了伙,我保证,两天之内,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在寻找汉甲!我可是知道,七爷为了此次行动,早在三年前就退出江湖开始做准备了,这位布袋大师更是很少现身江湖的宗师,你们在行动之外也从不在一起,所以我相信,如果我把这消息传扬出去,对你们来,百害而无一利吧。” 还真是个人!之前梁若伊将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经过两次行动的接触,七爷他们虽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麻子吴浩更是一个偷,但是品行却是端正,这个蛤蟆,就着实有些让人看不起了。 “罢了,可你要记好了。”七爷冷声道:“就像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看到并得到的东西是你的,对我们有用的东西,还有汉甲,一件都不能给你!” “明白!”蛤蟆哈哈一笑,双手抱拳:“这里这么多的高手呢,我自然不敢造次!” 着蛤蟆轻喝一声,一跃而起,双掌齐出,在头的洞口连拍数掌,霎时尘土飞扬,等我再看的时候,洞口竟然被他用边缘的泥巴给糊死了! “我们先猜想一下这座墓葬的结构。”七爷冷冷瞥了蛤蟆一眼,伸手抓了块石头在墙上画着:“单地下的永宁塔墓的话,根据力学原理,应该是现在地下建造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出来,一来相当于打了一个地基,二来可以保护塔墓的结构完整与结实程度。” 七爷着从墙上画下了一个立着的长方形:“而后在这个坚固的盒子内部,建造一座完整的永宁塔墓,与地上的永宁寺塔,就像是一个垂直的镜面图像。高九层,地下的永宁塔墓应该也是九层。根据史料记载,永宁寺是木质结构,永宁塔墓应该也会是木质结构。而且距此不远就是洛河,很有可能存在地下河流,这一一定要注意。” 一边,七爷一边在墙壁上画了下来,倒是很生动直观:“咱们现在所在的甬道,不出意外应该直通永宁塔墓的第一层,现在我们左右两边都是通着的,而且是环形甬道,我们要分为两队各自走一端,大家都做好记号,如果遇到问题的话,立刻回到这里集合。” 七爷着用石头在墙壁上做了一个不规则圆形的记号:“我,老蛤,蛤蟆,我们三人一队,顾,梁姐跟布袋大师,你们三人一队,顺利的话,在永宁塔墓的一层集合。” 我头,清了一下背包中的东西,确认无误之后,跟梁若伊与布袋和尚走入了环形甬道。 甬道深处黑漆漆一片,再加上四壁都是黑色的砖石砌成,更显得有些昏暗。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条甬道中的石壁上雕刻着很多的佛教画像,工艺精湛,每一幅画像都在六平方尺左右大,但是因为时间久远,很多画像已经模糊不清了。 黑暗中只有我们三个人的脚步声,再加上布袋和尚嘴中一直轻声诵经的声音。我一时觉得滑稽,胡太后可是佛教信徒,布袋和尚来撬她的墓葬,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你看。”走在最前面的梁若伊忽然停了下来,指着角落中的一棵藤蔓道:“你还认识么?” “死人藤?!”我顺着看去,就见一条手指粗细的墨绿色死人藤盘在一只灰白色的骷髅头上,一动不动。 “七爷的没错,这附近一定距离洛河的地下河不远。”梁若伊看了一眼沉默的布袋和尚道。 我头,摸了一下腰间的匕首,继续朝前走去。 在拐过第一个弯之后,整条甬道就成了直径慢慢减的环形,脚下没了直路。越往深处走,脚下的白骨就越来越多,看样子就如七爷所言,建造这座永宁塔墓的人,最后都被活生生陪葬在了这里。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的样子,绕过一个弯路,前面蓦地出现了一面墙壁,没路了! 第二十二章 悬空石阶 我上前摸着冰冷的黑色墙壁:“怎么会没路了?” 布袋和尚也走过来,伸手将我的手电夺了过去,上下照了几遍,最后照着墙壁的下方道:“这是机关。” 我跟梁若伊急忙低头看去,见一丈高的墙壁下沿,差不多一尺高的地上,有一道淡淡的灰线,细细看去,就能看到自这条灰线为界,墙壁的颜色分成了深浅两种。 “这是为何?”我问道。 布袋和尚微微摇头,似是也不明白。 “噗——嘶——” 我正想着墙壁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听到背后的甬道中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黑暗中涌来一股汹涌的水流,很快就没过了我们的脚面。 “地下河?!”梁若伊扭头看着黑暗中还在不断涌来的喝水,转眼间,水面已经要到墙壁上的那条线了! 我们三人愣在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七爷在就好了。 “不好!死人藤!”布袋和尚忽然暗叫一声,我霎时一愣,竟然发现脚下的河水在没过墙壁上的那条线之后迅速回落! 这是怎么回事?死人藤喜水不假,可是这……我很快回过神儿来,转身摸索着墙壁,希望尽快找到一个出去的办法。 河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退去,我们知道死人藤在感受到潮湿之后会迅速涌进来,只求赶紧找到办法! “要不咱们往回走吧!”梁若伊着就要迈步。 布袋和尚伸手拦下了梁若伊,转身看着那面墙,眉头紧皱。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阵“噼啪”之声在身后黑暗的甬道内传来,看样子那些死人藤已经顺着河水退去的方向过来了。 “佛!”布袋和尚忽然叫了一声,双手合十默念经文,几秒钟之后,面前的墙壁上竟然慢慢凸显出了一幅佛祖的画面:佛祖佛光普照,一手摆在胸前,一手挂着佛珠手掌朝前,正对布袋和尚。 老和尚嘴中依旧诵着经文,慢慢伸出自己捻着佛珠的左手,轻轻按在了佛像的那只手掌之上——正正好好,不大不完全吻合。 我都看愣了,这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 “心!”梁若伊忽然大喝一声将我推至一边,我扭头一瞧,见梁若伊已经被冲上来的一根手腕粗细的死人藤给逼到了墙角,急忙抽出匕首刺了过去! 死人藤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种藤蔓植物,被我瞅准一刀削断,迅速退了回去。 而就在此时,我耳边传来了一阵轰隆之声,扭头看去,就见那面墙壁竟然缓缓升起,被布袋和尚给打开了,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甬道。 “呼……” 耳边也同时传来了呼呼作响之声,我急忙抽出一只手电打开照过去,见身后甬道内的死人藤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妈的!多久没吃肉了你们!”我大骂了一声,见布袋和尚朝我摆手,急忙转身冲进了打开的石门中。 可是刚冲进去,顿觉脚下猛地踩空,身子直接向下面的黑暗摔了过去!我倒也反应快,顺手将手里的手电扔了出去,下意识地双手一抓,刚好抓住了地面! 顺着掉下去的手电筒,我才发现刚才打开的石门之外是一条三面悬空的路,大约只四尺宽的样子,因为处在黑暗中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走得太急,直接踩空掉了下来。 至于脚下有多深我就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一团无尽的黑暗,如同是一张怪物的大嘴,快要把我吞噬。 慌乱中我只能咬牙紧紧抓着石阶,看着布袋和尚跟梁若伊在甬道内被死人藤缠住,一时间很难出来。我见状只能闷吼一声,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用力一撑,坐回到了石阶上,呼呼喘着粗气…… 妈的,差就摔死了! 我心里暗骂一句,起身抽出匕首冲进了甬道,连砍三四条死人藤,布袋和尚也抽出了身子,一手从布袋中摸出了一纸纸符凭空一挥,顿时那股熟悉的炽热之气猛然出现,他将纸符往死人藤堆里一扔,立刻一把将梁若伊拉了出来,跑出了甬道,而那面石壁感受到那股炽热之后,迅速落了下来,关死了…… “呼……”我们三个人站在狭的空间里喘着粗气,我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中午的十一钟了。早饭吃的很草率,加上这一路淋着雨雪,下墓之后就遇到了死人藤,这么一折腾,反正我的体力是耗费的差不多了。 我从包里掏出一些食物和水分给布袋和尚与梁若伊。 梁若伊接过食物,瞅了我一眼:“顾家少东家终于不是逃跑犯了。” 我耸耸肩:“我从来没想逃跑好不好,每次都是你们直接我把推开,要么就是拿我当肉盾。”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咬着面包。一边的布袋和尚把我的面包放在一边,从自己的一只麻袋里掏出了半张面饼吃了起来。 “那个蛤蟆,是不是徐泽明的人?”我一边吃一边问道。 “不会,徐泽明这样的地位,是不会轻易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的。”梁若伊摇摇头:“这个蛤蟆基本是圈儿里最令人厌恶的了,就像七爷的,吃喝嫖赌无一不做,没什么朋友,估计最近欠了赌债,这才跟上了我们。” 我应了一声:“希望不要破坏我们的计划……” 梁若伊微微一笑,没有什么。 布袋和尚率先吃完了面饼,喝了水便起身用手电照着四周。我们脚下的石阶呈螺旋状向下延伸,宽度在三尺左右,细细看去,我竟然发现连下方的厚度也只有半丈有余,就是四面悬空的,而且下端延伸至无尽的黑暗中,看不到究竟有多么高。 刚才要是一个没抓稳,现在可就真的摔死了。 “按照结构看,我们刚才走过的弧形甬道,两端或许是相同的,七爷他们遇到的情况应该跟我们一样。”梁若伊猜测道:“估计我们走下去,就应该到了永宁塔墓的第一层了。” 布袋和尚头,见我们也吃完了,便迈步向下面走去。 我站起身跟过去,走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就有些受不了了——周围的黑暗将手电筒的灯光吞噬,身子三面悬空,脚下只有三尺的站脚地,下面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飘在宇宙中一般,跟心理上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梁若伊走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五分钟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地面。布袋和尚慢悠悠走了下去,我直接在还有四五阶的时候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站在地面上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朝里面走去,没几步,就看到了一尊近一丈高的佛像。 第二十三章 书架迷阵 将手电筒调为强远光,可以看到整个第一层的全貌。 面积差不多半个足球场大,按照我们刚才从悬空石阶走下来的时间来算,高度至少在三十米左右。也就是,之后的八层,按照一般的层高来讲,整座永宁塔墓入地深度在五十米左右——这个工程着实浩大。 七爷过,永宁寺塔是古代最伟大的佛教建筑,现在看来所言不虚。一千多年前,能够将一座寺塔建造到如此规模,只剩惊叹。 我们从边缘往中心走,到现在,我们算是进入到了永宁塔墓的正体中,从墙壁来看,果然也如七爷所言,是木质结构的。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佛像的位置,布袋和尚面对大佛躬身诵了一声佛号:“这是大日如来佛,也称毗卢遮那佛。” 我将手电筒的光调为弱光照过去,见这座高约一丈的大日如来法身装束,肤色白净,双手摆在胸前,似是掐了一道法印,面容庄穆。 整个第一层除了这座佛像之外,再无他物。 “怎么下去?”梁若伊在佛前拜了三拜,轻声问道。 布袋和尚也不言语,迈步走向了佛像后面,我跟梁若伊也急忙跟了过去。 果然如老和尚所料,佛像后面的地上有一扇木门,轻轻拉开,便看到了进入下一层的通道。 我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咦?没猜错的话,这是香樟木吧?” 老和尚头:“香樟木。” “我们要不要等等七爷他们?”我问道。 “不等,谁知道他们下去了还是怎么样。”梁若伊摇头道:“七爷跟老蛤在,对付那个蛤蟆不是问题。” 我头,跟在布袋和尚的身后走了进去。谁也没有注意,在我们下去不一会儿,远处的悬空石阶上开始慢慢滴下了水滴…… 按照正常的寺塔结构,每往下一层,面积就会比上一层的要一圈。我们进入第二层的时候,首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依旧是一座佛像。 不过从第二层开始,整个层高只剩下了一丈左右,佛像也了许多。 我拿着手电朝佛像照过去,见此佛像表面已经有些斑秃,不过依旧可以看出此佛肤色青蓝,左右双手各摆在一边,各掐一道不同的法诀。 老和尚依旧口中诵经,双手合十在佛前拜了三拜:“此乃东方不动如来,也称金刚不动佛。” “胡太后还真是个佛教信徒啊!”我也跟着梁若伊后面朝佛像拜了三拜。 “胡太后?”梁若伊起身道:“胡太后比吕后淫-邪更甚,若不然,佛祖怎么会惩罚她呢?” “现在一般认为密宗寺院在南朝梁武帝时期才大幅度出现,没想到胡太后在北方也建立了如此规模的一座寺塔。”布袋和尚罢转过身来,用手电照着其他的地方。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先看了一下四周,黑暗中围在不动如来佛像周围的,是一排排横竖有致的木质书架,每一个书架都有一人多高,宽半丈有余。 按照胡太后的喜好,书架上应该是摆放着佛经。我对佛经很有兴趣,要知道古代中国的和尚可是有多次徒步去往南亚取经,这东西拿出去一本,绝对值钱。 我跟在布袋和尚身后走了过去,却见第一排书架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一本书摆在上面。 “咦?”我惊咦一声:“难道被之前的人拿走了?” 着,我用手电特地照了一下,书架上的灰尘很均匀,不像是之前有书籍被人拿走的样子。这样来,难不成这书架从一开始就是空荡荡的? “汉甲本来就是龙阳之物,而且有因为多年征战,甲身之上有万千人的鲜血,从而又带有至阴之气。”梁若伊站在我身边喃喃道:“所以在埋葬汉甲的墓葬中,不能有任何的金银珠宝,吕后的墓葬中因为多了一金冠而未发,吕氏遭到灭族;忘情崖滩中埋葬的貂蝉,也不过是一身华装而已,而且曹孟德为了不让貂蝉与自己所生的后人得到帝位,生生将貂蝉的腹中子弄成了血婴,从而断绝了汉甲的龙阳之气。可是这经文也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为何胡太后未曾放在这里面呢?”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梁若伊对一件事情进行分析并娓娓道来,不禁觉得滑稽:“心虚呗!贪念越深的人,心就越虚。” 梁若伊岂能不知道我在挪揄她,白了我一眼迈步继续朝前面的书架走去。 我耸耸肩,也跟了过去。 黑暗中,我们用手电接连看了十几个书架之后,确定这里的书架全都是空的,无一例外。 “罢了,还是赶紧下第三层吧。”布袋和尚一脸的失望,他肯定是想找出几本珍贵的经书的。 我头,转身往外走。 五分钟之后,我们彻底明白了:胡太后在这里横竖有致地摆了这么一堆书架,并不是为了摆放书籍,而是摆出了一个迷宫,我们根本就出不去了! “靠!我真是服了!”我骂了一句,看着面前无数的书架:“这人怎么想的啊,竟然还能这么糊弄人。” 我话音未落,就见布袋和尚双脚在地上轻轻一,身子轻飘飘地跃上了面前的一个书架,拿着手电筒看着四周书架的摆设。 半晌,老和尚又轻飘飘地落下来:“阵法很简单,跟我走吧。” 我看了一眼梁若伊,跟上了布袋和尚。 大约走了几十步之后,我发觉老和尚遇到路口就往左边走,遇到横竖交叉的书架就立刻将竖着的改放为横着,走这般改动出现的那条路。 还真别,七八分钟后,我们在布袋和尚的带领下竟然顺利走了出来,回到了不动如来佛佛像的身边。 “呼……”我在昏暗中长出一口气:“可以寻找下去的路了。” 我刚完,头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第一层。 我们三人在黑暗中相视一眼,布袋和尚微微摇头,低头在佛像后面仔细看了看,将进入下一层的门给找了出来,打开,露出了往下走的木阶。 “走吧。”布袋和尚着自己当先走了下去。 我看了梁若伊一眼,也急忙跟了下去。第三层貌似有些潮湿,我一迈到木阶上,就发现脚下的木阶有些阴湿。走了几节,一道黑影蓦地从面前窜过,布袋和尚一个趔趄差摔倒。 “这是?”在我面前的布袋和尚似是看清了那黑乎乎的东西,愣了一会儿,继续向下走去。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后脑,没有发凉,明不是什么邪物,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邪物怕我,我怕不是邪物!耸耸肩,跟上了布袋和尚。 第二十四章 媪兽来袭 第三层的面积就更了。 我们第一眼看到的仍然是一尊佛像,表皮依旧斑驳,但是能够看出肤色金黄,左右手各掐一道法印,面色雍容。 “这是南方宝生如来,就是宝生佛。”布袋和尚道。 我头,跟着梁若伊拜了三拜:“喂,我怎么觉得咱们在拜天地呢!”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没有话。 我耸耸肩,拿着手电四下照去。整个第三层的墙壁上都挂着无数的佛教画像,虽然多数因为长期暴露在空气中而已经腐烂,但是仍旧有极高的价值。那个蛤蟆要是看到这些东西,应该会十分高兴。 “啪啪!” “咚!” 头的第二层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皱了皱眉头:“七爷他们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那个蛤蟆是个高手,他们不会有事的。”梁若伊顿了顿道。 “啪”的一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却是不知为何,我们下来的那扇木门忽然被关上了。 我不禁有些紧张,扭头看着布袋和尚。 “心!”梁若伊忽然娇叱一声,伸手将我推开,随后我就见一道黑影从我身边掠过,半路竟然折回身子重新朝我奔来! 这东西速度极快,我还没站稳身子,它就已然来到眼前,我下意识侧身躲闪,还是被它在了屁股上,直接飞出去两三米才狠狠落在地上,手电也摔到了一边去。 “唉吆……”我捂着自己的屁股坐在地上,呲着牙看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而梁若伊与布袋和尚已经围在了我的两边。 “没事吧?”梁若伊冷声问道。 我摇摇头,起身踉踉跄跄捡起了手电:“没事,什么东西啊?” 我话音刚落,布袋和尚猛然冲了出去,身上的黄色长袍飘飘如仙,眨眼间去到了两丈开外,大喝一声,双掌各掐一道法印,捻着佛珠的左掌缓缓推出,我就觉身边一滞,角落中的黑暗处传来了一声嘶吼! 紧接着,布袋和尚闪身急退,那团黑暗在角落中窜出,直奔布袋和尚。 老和尚轻飘飘推出去两丈远骤然站住,双手合十掐了一道奇特的法印,嘴中念念有词,眼瞅着那黑暗要撞过来,双手缓缓向前推去。 梁若伊一把将手电塞到我手里,欺身攻了上去。我都看愣了,向后退了两步靠着佛像再看去,见那团黑暗在老和尚的掌下身形一滞,接着梁若伊顺手抽出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刃直接朝黑暗刺了过去! “噗”的一声闷响,梁若伊惊“咦”一声,电光火石之间,那东西像炮弹一般砸向了梁若伊! 因为距离太近,饶是梁若伊反应再快,也被那东西撞在了肩头,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 “呼……”老和尚深吸一口气:“这东西好生厉害。” 我见那团黑暗已然再次消失,急忙跑到了梁若伊跟前扶着她起来:“没事吧?” 梁若伊捏了下自己的肩膀,摇摇头:“大师,那是什么东西?”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媪兽。”布袋和尚轻声道。 “媪兽?”我一咧嘴:“终于有我曾经听过的东西了,我曾经在《晋太康地志》中看过有关于媪兽的记载,这东西喜食人脑,特别是死人的人脑,看样子这永宁塔墓中的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陪葬之人,都成了媪兽的食物。” 罢我愣了下:“大师,这东西能活这么长时间?” “凡是属阴性的物种,多数寿命长,其中少类物种更是能够一眠数年之久,当然了,活一千多年是不可能的,媪兽本来就是在数百年前就被人定为灭绝了的物种,这东西应该在永宁塔墓中活了好几代了。” 我头:“咱们还是赶紧下去吧,这第三层也没什么东西。我看、看这媪兽不好惹啊。” “最好还是尽快解决了它。”梁若伊恨恨道:“要不然咱们在明处它在暗处,拖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梁若伊话音刚落,突然一声低吼从我们的身后传来,我还没等回过神儿来,就被一股强劲的冲击力带着整个身子飞了出去,“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直接将木质的墙壁撞出了一个洞口,狠狠摔了进去! “快跑!” 我还没站起身,就听到梁若伊一声大喝,我知道自己绝不是这媪兽的对手,忍着剧痛呲着牙站起身,在黑暗中踉踉跄跄沿着脚下的路狂奔向了洞口深处。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被脚下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上,一个前扑“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浑身的酸痛让我有些麻木,索性在黑暗中翻了个身,躺在地上休息。 手电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背上的背包也已经从肩上滑落落在一边,没了麻子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貌似找不到希望了,第一次在行动中,有了一股无助的感觉…… 很快我喘匀了气,寂静的黑暗让原本消逝的紧张感再次袭来,我听到耳边传来“滴答”的滴水声,伸手从一边的背包里摸出了一根手电打亮。 这是一条硬生生凿出来的洞口,四周的石壁上也没有经过任何的打磨,凹凸不平。我伸手摸上去,还能抠下一块块泥土,怎么看,都像是那些建筑永宁塔墓的苦工偷偷挖出来逃命的。 寂静中,我能够听到洞穴外面传来轻微的流水声,看样子这座洞穴距离洛河的地下河流很近。 梁若伊跟布袋和尚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刚才跑进来的时候,似乎看到梁若伊也跟了过来,但是也不知道现在去哪了,老和尚就更不知道了。 我回头瞅了瞅,寻思着是回去呢还是继续往洞口深处走,正犹豫的时候,忽然听到洞口那边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心里一紧,估摸着那媪兽要追过来,索性继续往前走吧。 可是如果媪兽追过来的话,明梁若伊跟布袋和尚没有在洞口中。这么一想我顿时就急了,脚下的步子一乱,刚好绊在一块石头上,我本能地伸手去扶住一边的石壁,却是“噗”的一声,随着自己的倒地,一把将石壁给推出一扇门来! 第二十五章 蛤蟆抢劫(各种求啊) 要是敢叫的话,我一定使出吃奶的力气叫出来。 我在地上安安静静地趴了一会儿,确定那扇打开的门中没有什么东西,这才心翼翼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拿着手电照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面堆放着几只破碎的陶罐,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耳房?我看了看,觉得又不像,在一条为了逃跑而挖的通道中,怎么会出现耳房呢?应该是用来藏身或者是其它用处的。 我拿着手电走向那几只破碎的陶罐前,伸手扒拉了一下,叽里咕噜滚出来几个黑黝黝的球。 见到这几颗球,我眉头一皱,觉得甚是眼熟,想了想,竟然觉得跟我在惠民县衙发现的那枚金锭差不多!我急忙伸手拿起一颗,用力在地上搓了几下,果不其然,表面上的黑色物质弄掉之后,里面露出了金灿灿的金锭! 我细细看去,发现这金锭的形状很不规则,而且有些地方有摩擦过的痕迹,上面也没有什么字,看样子应该是那些准备逃走的苦工偷来的! 可是,胡太后既然选择了将汉甲陪葬于自己,为何还会弄一些金银珠宝来陪葬呢?! 难道又跟吕后一般,胡太后的姘头将尸体调了包? 我伸手将其他的几个黑球也打磨了出来,都是金灿灿的金锭。一下子弄到这么多块拇指大的金子,我自己都乐的合不拢嘴,笑眯眯地将金锭放进包里,刚要起身,忽然看到前面的地上有一块木板! “门?!”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通往下面第四层的门,二话不伸手拉了起来。 “吱呀”一声,随着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我竟然脑后一凉,接着就看到一丝丝的黑色尸气飘了上来。 我急忙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不心“咚”的一声撞在了敞开的石门上。 很快,那黑色的尸气就飘散了,我皱了皱眉头,刚要上前去看,却听到外面的洞口中传来了一声声轻微的脚步声。 梁若伊还是布袋和尚?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梁若伊在我被撞进来的时候曾经在我身边,现在…… 那脚步声却是蓦地停止了,我在黑暗中咽了口唾沫,准备还是自己先下去为好,毕竟现在第三层中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媪兽,要是梁若伊他们不在,我根本就对付不了。 想罢,我迈步就要离开,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后脑还在一直发凉,可是那黑色的尸气已经散了啊!难不成…… 我在黑暗中拿着手电向后照去,果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石门的后面,进来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 “谁、谁?”我急忙转身后退了一步,轻声问道。 那人没有反应,我这才回过神儿来,估计是我之前拉开木门,散出黑色尸气才让他活过来,但是因为我顾家子弟的气息,他才没有敢动。 我慢慢将手里的手电朝他照了过去,当看清他的样子的时候,我彻底愣住了:这是一个身上黑乎乎像是糊着泥巴的人,身材颀长,看不出男女,但是那张脸上,却是惨白异常,一双灰蒙蒙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这我! 这是,那张死人脸面具?! “啊!”我不由自主叫了一声,惠民县的那几张人脸面具在我脑海中蹦了出来,惊得我手心开始冒冷汗。 先是金锭,然手是人脸面具,为何都出现在这里?惠民那个卖面具的张无忌,到底是谁…… 黑暗中,那双灰蒙蒙的眼睛一眨不眨,我急忙将手电移开不再去看他,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去第四层的木阶,迈步走了进去,顺便把木门拉上了…… 下去之后依旧是一条路,我沿着路往进来时的方向走,没走多远,就到了尽头,我知道这是木质的,放下手电用力推了推,找到一个合适的着力,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哗啦”一声,这堵墙被我一脚踹出了一个洞口,我急忙跳了出去,站在了第四层的地面上。 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面面的木质屏风。这些屏风高约六尺,宽约五尺,上面画着的都是一尊尊形态各异的佛像,色彩丰富,栩栩如生,每一笔都柔顺似水,却又不失锋利,将佛像的庄严完美刻画了出来。 我也是学画画的,自然对保存还算完好的画像感了兴趣,一边欣赏一边往第四层的中间走,倒是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大约看了有十几张屏风之后,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还未转身,就听到一个低沉刺耳的声音道:“别喊!顾家子!” 我一愣,这竟然是那个蛤蟆的声音!我急忙头,转过身去,看到了那张不输于麻子的丑脸:“蛤蟆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七爷他们呢?” “走散了!在甬道中我们就遇到了死人藤的追击,结果到了第一层之后就走散了。”蛤蟆脸上始终带着一丝阴笑,让人看上去极不舒服。 “死人藤?”我皱了皱眉头:“我之前听到第二层有动静,会不会是七爷他们?” “那我就不知道了!”蛤蟆那双肿的像灯泡的大眼睛瞪着我:“子,你怎么也是一个人?” “呵……”我苦笑一声:“也走散了呗。” “你子运气不错,一个人还能活下来。”蛤蟆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这鬼地方也穷得很,什么都没有!” “有……”我被蛤蟆的前半句话带丢了方向,听到他这地方穷,下意识就要出“有东西”三个字来。 可即便是如此,也被蛤蟆诡计得逞,阴笑地看着我:“怎么?你子得到东西了?” 我一梗脖子,现在就算没得到他也不会相信,索性头:“是,找到了几块石头。” “石头?”蛤蟆冷笑一声:“取出来我瞧瞧!” 妈的,这货难道要做强盗不成?!我摇摇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再了,你之前进来的时候都过了,只拿自己拿到的东西!” “吆呵呵!”蛤蟆笑的还真的跟蛤蟆似的:“子,要是七爷或是那老和尚对我这么,我还真没办法,可是你嘛!” 话音一落,蛤蟆那一米五的身子忽然猛地一弓,身形一晃瞬间来到我的面前直接将我扛了起来,我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像是被这个混蛋生生拎起来转了一圈,而后被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第二十六章 强盗蛤蟆 “哎吆……你有病啊!”摔在地上的我哀嚎了一声,心道这两天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回了,比我前二十年摔得都多。 我一抬头,就见蛤蟆已经把我的背包拿去了,在里面一顿翻,找出了那几个金灿灿的金锭。 “呵!这是石头?”蛤蟆将金锭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得嘞!现在这东西可是我拿到的了,就归我了!” 蛤蟆坐在地上,甩手将背包扔给了我。 我心里虽然愤怒,但是也拿他没办法,这人长得比麻子恶心,行事也比麻子猥琐多了。 “唉,行吧!”我叹了口气坐起身,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六钟了,看样子,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折腾了一天,九层的永宁塔墓才来到第四层,七爷他们也不知道去哪了,又跟老和尚和梁若伊走散,碰见了蛤蟆这个无赖,我运气也是真够差的。 “有吃的么?”蛤蟆忽然问道。 我刚想没有,就想起这个混蛋刚把我的背包翻了一圈,哪里会不知道我有没有吃的。我又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两个面包给他扔过去一个。 “子。”蛤蟆一边吃一边往我这边凑了凑:“你对你在这个队伍中的地位,有什么看法?” 我一愣,不知道蛤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地位?我就是来找汉甲的,找完就撤,没想别的。” “呵,你想的简单,别人可不这么想。”蛤蟆脸上依旧带着阴笑,那红肿的五官在昏黄的手电筒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惊悚:“你就没想想,这群人冒着生命危险找汉甲是为了什么?!” 我头:“想过很多次了,但是当时我也没的选择,既然已经进来了,就不去想那些未知的事情了。” “哈!你子果然傻!”蛤蟆乐道:“我听顾家的少东家从就跟正常人一样上学读书,从不染指古董行相关的生意,现在看来此言不虚啊,让我惊讶的是,你顾家的二爷,竟然私下里什么都没有教你?你什么都不懂啊!” 我懒得理会他,而且,他的也是实话,这个混蛋太狡猾,我又没多少经验,言多必失,还是不为好。 “吆呵呵……”蛤蟆笑的让人恶心:“子,你就算是再傻,也应该知道你们找齐六件汉甲的时候,就是你们死的时候!你的也对,现在你们没了退路,已经上船了。可是呢,我思来想去,却还真给你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一愣,不知道这个家伙要做什么。只是不管他要做什么,现在的行为已经不那么简单了:“你的办法我不感兴趣,我对你真正的目的很感兴趣。” 听了我的话,蛤蟆一咧嘴:“嘿,你也不算太傻!不过我告诉你子,我没什么特别的目的,我是个烂人,没人理会我,只是想帮你个忙而已。你真的觉得,这趟浑水我愿意趟?” “呵!”我冷笑了下:“那你,你有什么办法?” “你看,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蛤蟆又往我这边凑了凑:“我问你,为何早上那帮人,自己不找汉甲,反而要涉险劫持你们,用这种手段来抢汉甲?” “因为……”我皱了下眉头:“只有我们能找到汉甲?” “没错!”蛤蟆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整个世界上,估计也就你们几个人最合适,也最有希望找到汉甲。若在圈子里另外找一个队伍来,估计第一次行动就全折在里面了!” 我打断蛤蟆的话:“你对我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呵!”蛤蟆瞥了我一眼:“你以为能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的都跟你一样傻?我这么跟你吧,我们圈子里人数不多,叫得上名的绝对不超过百人,一有风吹草动,所有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只不过,你们这个行动,实在是没多少人敢插一脚。我呢,要不是为了偿还赌债,也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那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帮我呢?”我自然不会相信这种人的鬼话:“再者,你不是个强盗么?怎么跟七爷他们一个圈了?” “我可不是一般的强盗!”蛤蟆脸色一凛:“因为我抢的都是古董,七爷的东西我也抢过,不过我不承认而已!当然了,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想帮你,是因为用得着你们顾家!” “用我们顾家做什么?”我对这家伙越发谨慎了。 “这个现在不会告诉你的。”蛤蟆笑道:“你愿不愿意让我帮你?” 我也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包:“你,你要如何帮我?” “你自己刚才也了,只有你们这个队伍,才能将汉甲找出来。”蛤蟆低声道:“那么,唯一让他们主动停下寻找汉甲的方法,就只有一个……” 我一怔:“你是?让这个队伍不存在?!” “没错!”蛤蟆嘿嘿一笑:“在这种地方,想法弄死几个人对我来是菜一碟,到时候你们人数不够了,自然没法寻找汉甲,你不就可以脱离了么!” 我愣愣地看着一脸阴笑的蛤蟆,实在是想不通,他要我们顾家做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将七爷或者布袋和尚这种人杀掉! “你竟然为了一件事情可以涉险将七爷他们杀掉,可见这件事情必不是事。”我微微一笑:“我可不想,让自己从一个未知的冒险中跳进另外一个未知的冒险中。所以,您还是省省吧。” “不急不急!”蛤蟆露出了那满嘴的黄牙:“我给你考虑的时间,我现在也在这条船上,之后的行动,我都会参加的,咱们有的是机会!” 我耸耸肩,看了看周围的佛像屏风,决定今晚在这里休息,养足精神,顺便等等七爷还有布袋和尚他们。 我刚靠在一张屏风上坐下,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了“啪嗒”一声,貌似是在我出来的那个洞口处。 “有东西出来了!”我摸了下发凉的后脑道。 蛤蟆瞅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动,他站起身朝前面的那面屏风走去。 我在黑暗中将手电筒调为弱近光照着蛤蟆身前,随着他一往前移着。当他马上要走过那面屏风的时候,屏风后面蓦地伸出了一只手,狠狠地抓在了蛤蟆的左肩! 第二十七章 白面尸人 “啊!”蛤蟆大叫一声,一把抓住肩头那只黑乎乎的手向后一撤,竟然将那个我曾经见过的白面尸人给拽了出来! 我一愣,就见蛤蟆那矮壮的身子像是陀螺一般迅速转了两圈,逃离了白面尸人的手,书案件来到了它的身后,双肩一沉,将它摔了出去! 这是什么功夫?!我愣愣地看着蛤蟆将那白面尸人摔了出去,接连撞倒了两面屏风,心里顿觉心疼。 我站起身,走了两步看过去,见在黑暗中,戴着白色面具的尸人摔在地上之后瞬间暴起,身子轻飘飘地来到蛤蟆身前,蛤蟆竟然不退反进,身子一扭背靠白面尸人,用力一弓身子想要将其再次摔出去。 可是这次那白面尸人一动未动,反倒一掌朝蛤蟆的后心拍了过去! “妈的!”蛤蟆大骂了一声,凭空跃起躲过白面尸人的一掌,折身也是一掌击向了尸人的脑袋。 白面尸人不躲不闪,原本击空的一掌顺势向上袭去! 蛤蟆似是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一掌打在了白面尸人的脑袋上,自己也被一掌击在了腹,划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那白面尸人仅仅是脑袋一歪,接着就直奔蛤蟆而去! 眼瞅着蛤蟆已经受了伤,现在若是不帮他,估计难逃一劫,我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 我在昏暗中直接朝白面尸人奔了过去,想用我顾家的气息让其知难而退。 白面尸人轻飘飘的速度极快,半路上见我冲过去,身形一滞,却是并没有退缩,反而加快速度一掌朝刚刚站起身的蛤蟆拍去! “躲开!”我大叫了一声,蛤蟆没站稳的身子猛然向后撤步而去,而白面尸人速度明显更快! 蛤蟆见自己根本躲不开白面尸人的掌击,索性咬牙从腰间摸出什么东西,朝着尸人扔了过去! 那是一个白色的圆溜溜的东西,白面尸人见到之后身形一晃,瞬间折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啪唧”一声,白色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我定睛一瞧,是白糯米。 “呼……”蛤蟆喘着粗气看着我:“呵,子,你救我做什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咧嘴苦笑,刚才我的速度可是比蛤蟆与白面尸人差得太远,人家一招一式都是一眨眼的工夫,唯独我只能一边跑一边眼睁睁瞅着:“再,也没帮到你什么。” “帮到了!”蛤蟆一拍大腿:“要不是你……” 蛤蟆话音未落,忽然身子一弓,我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哗啦”一声,对面的那面屏风忽然被人击碎,一只黑乎乎的手掌直接朝我的面门袭来! 妈的!蛤蟆这混蛋故意的?! 我下意识往后退去,而那白面尸人感觉到我的气息之后迅速抽回了手掌,电光火石之间一脚踢在了蛤蟆的腰间,直接将蛤蟆一脚踢飞! “妈的!”蛤蟆的腰间已经被踢出了一道血口,在我手中手电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惊悚。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蛤蟆,有些不知所措——我又不会功夫,若是会的话,早就一巴掌将那白面尸人拍死了! 蛤蟆叫骂了一声之后,双脚疾,瞬间来到了一丈开外的白面尸人面前,身子猛地蜷缩为一团,径直撞进了白面尸人的怀中! 这人的功夫太诡异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人一尸的对决。 那白面尸人貌似没料到蛤蟆的速度忽然如此之快,没有防备地让蜷成一个肉-团的蛤蟆直接撞到了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冲击,接连撞翻了数面屏风! 我急忙跟过去,见蛤蟆将白面尸人撞倒在地,蜷成一团的四肢突然张开将白面尸人锁住,就地一滚,顺势将它扔了出去! 随即,蛤蟆欺身而上,于半空中接下了那白面尸人,狠狠向地面上砸去! “轰”的一声巨响,白面尸人重重摔在了地上,若不是这座塔墓的确结实,估计瞬间就砸透地面跑进下一层了! 蛤蟆得理不饶人,不知道何时从地上捡起了一根三尺多长的木棍,“噗”的一声刺入到了尸人的左胸! 我急忙看过去,见一股黑色的液体顺着白面尸人胸前的伤口涌出,我顿觉一阵恶心,却忽然看到那张惨白脸上的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蓦地变成了黑色! “躲开!” 我在黑暗中大叫了一声,蛤蟆一怔,扭头看向我,就在这一瞬间,那白面尸人突然暴起,双掌齐齐击在了蛤蟆的胸口! “啊!”蛤蟆一声惨叫,喷着鲜血飞了出去! 我急忙拦在了那白面尸人的面前,忽然听到身后一声:“闪开!”急忙向一侧躲闪,就见蛤蟆双手握着两团白糯米,直接拍在了还在为看到我发愣的白面尸人的伤口处! “嘶……” 那伤口处还在汩汩流着黑色的液体,被两团白糯米糊上之后发出一阵阵“嘶嘶”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刺耳。 而那张惨白的脸此时在变得十分狰狞,证明它脸上的不是面具,而是一张实实在在的死人脸! 我还死死盯着那张脸的时候,蛤蟆忽然一张嘴巴,吐出了一团血红色的液体,喷在了白面尸人的脸上! 怪不得,蛤蟆原来早有准备,将一颗百血石含在了嘴巴里,我还纳闷,这人被邪气极重的白面尸人击中了数次,为何还能反击! “唔呀……” 那白面尸人被喷了一脸的百血石之后,更是如同发了疯一般,身子如同筛糠似的颤抖起来!我跟蛤蟆相视一眼:终于把这个白面尸人给解决了…… 只是我还没松口气呢,就见那灰色眼睛变为黑色的白面尸人猛地伸出双手,掐住了蛤蟆的脖子! 这一招把我吓了一跳,而蛤蟆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受了伤而且白面尸人拼死一击力道极大,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就要毙命于此! 我站在原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准备逼退白面尸人,仅走两步,就听得黑暗中“噗”的一声传来,我的脸被一股液体喷了个正着,眼前一片黑暗…… 第二十八章 墓中切磋 等我伸手将脸上的液体抹掉,才发现这东西竟然是白面尸人的血,急忙甩了甩手朝那白面尸人看去,却见这邪物已然倒地,身首分离。 我拿着手电照过去,就见黑暗中站着一人,手中拿着寒光四射的短刃,冷冷看着对面死里逃生还未回过神儿来的蛤蟆。 “梁若伊?!”我大喜过望,走过去笑道:“终于把你盼来了,布袋大师呢?” 梁若伊瞥了我一眼,收起短刃:“不知道,应该是被媪兽逼到另一边去了,有吃的么?” 我一愣,这才发现梁若伊的背包不见了,看样子之前在第三层与媪兽争斗的时候也是勉强逃了出来。我转身从包里取出面包跟水递了过去,看着梁若伊一脸疲惫地坐在一边啃起面包,而一边的蛤蟆则在咬牙处理自己的伤口。 “你是有备而来吧?”我用一种戏谑的口气问蛤蟆:“身上竟然连百血石都准备!” 蛤蟆正在包扎腰间的伤口,看上去那白面尸人还是让他大伤元气,原本红肿的五官现在看上去有些发白,像是伤得不轻。 “呵!”蛤蟆的奸笑声都有些发颤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人挖金倒穴了,这种东西自然是要有的!其实原本我这次行动并不想明着掺和进来,只是看到外面那群人觉得你们也许需要帮助才进来的。” 这话鬼才信。我耸耸肩坐在梁若伊对面,靠着一面屏风,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多钟了。 七爷跟老蛤还有布袋和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眼下我们三个人只剩下我还有一些后备物资,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黑暗中,白面尸人的尸首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这个家伙,是我三次行动以来遇到的最厉害的邪物。肉尸不知疼痛,血婴十分难缠,而这个白面尸人不仅身手了得,而且看上去还稍微有智商。 “那东西都是用高手活生生淬炼出来的。” 梁若伊狼吞虎咽地吃下一个面包,略显憔悴的俏脸上显出一丝满足感:“算是古鲜卑族中的一种咒术吧,其实堪舆之术,也就是风水术,古鲜卑族研究的很深,有几个人甚至超越了中原大风水师的本领,只不过后来灭绝了……那白面尸人的脸,其实不是他自己的脸,为了能够长期催动身体的关节与神经线,他们被割下了自己的脸皮,然后将浸了药下了咒的白色人-皮面具缝在脸上,数年之后就会变得跟天生的脸面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人已经没了心智。” 我瞅着喝水的梁若伊:“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恰巧在数年前,在国外见到过这样一个白面尸人。”梁若伊完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休息会儿,养足精神再。” 蛤蟆此时包扎好了伤口,看上去气色好了些许,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径直走到了梁若伊身边坐下。 我没多想,转身从包里取出了三根从二叔那里弄到的辟邪香燃,插在一边,将手电筒调为弱远光摆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 我刚弄完这些,忽地听到梁若伊一声娇叱,急忙转身看去,竟然看到蛤蟆一双肉掌握住了梁若伊的一双手,那张红肿的脸上尽是春色! 七爷这个混蛋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还真是没错!在永宁塔墓中都想着要猥亵少女,还真是禽兽不如! “喂,蛤蟆你做什么?!”我站起身往前迈了一步叫道:“鬼迷心窍了你?” 蛤蟆扭头瞅了我一眼:“嘿嘿,子,老子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话音一落,蛤蟆猛然身形一转,竟然欺身背靠进了梁若伊的怀中,带着坏笑挤了两下! 妈的!流氓啊!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走过去想将其拉开,却见梁若伊飞起一脚朝蛤蟆的裆下踹去! 蛤蟆反应极快,双腿一咧躲开,接着架起双臂用双肘连袭梁若伊的胸口!梁若伊顿时大怒,顺势抽出短刃朝蛤蟆刺去! 两个人顿时打成了一团,蛤蟆就像是泥鳅一般在梁若伊身边绕来绕去,梁若伊手中的短刃散着寒光似是在翩翩起舞,但是却总比蛤蟆的速度慢那么一! 几个回合之后,梁若伊忽然冷笑一声,身形一晃,蓦地跃出战圈再折身而返,打了蛤蟆一个措手不及,等他回身想要招架,梁若伊的短刃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过蛤蟆反应也极快,在短刃触到自己脖子之前,伸出右手死死拦在了脖前。 “妞儿,没想到你还做过雇佣兵啊!”蛤蟆微微一笑:“心思也很成熟,让我占了几下便宜才使出杀招。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用不着来真的吧?” “你信不信再有下次,我把你的手连带脖子一起砍了?!”梁若伊的声音冷冰冰的,让盯着短刃的我看得发慌。 “信!当然信!”蛤蟆哈哈一笑:“不过,我估计这种机会,你没有下次了!” “希望如此!”梁若伊罢手臂一挥,抽回了短刃,而蛤蟆的手上却被短刃划开了一道血口! 女人也不是好惹的!我撇了下嘴巴,转身坐回去休息了。梁若伊收回短刃,索性走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而蛤蟆脸上带着阴笑,坐在了我的对面,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除了脚下的那只手电之外,整个第四层都是黑暗的。我相信在第四层的中间一定也有着一座佛像,可是那个地方太过于明显,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还是决定坐在这里休息比较好。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麻子离开没多久,我们就开始了今年的最后一次行动。周军将我掠去,倒是让我对爷爷留下的那只铁盒子有了兴趣。 按照我的猜想,柴老五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那所谓的十大秘境,也就是汉甲中所隐藏的最大秘密。可是柴老五他们却对一直寻找汉甲的我们不感兴趣,从不追踪,反而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工夫在爷爷留给青月道士的那只铁箱子上。 难不成,铁箱子里还有更大的秘密?或者,铁箱中原本就蕴藏了十大秘境的秘密? 柴老五他们究竟是何人,连七爷跟布袋和尚都不认识他们,这样的一群人,为何对十大秘境如此感兴趣? 再加上今天突然出现的徐泽明,据我根据七爷所讲的猜测来看,徐泽明应该是为自己的长辈找到了一处吉穴,然后要利用吉穴的速发让自己平步青云。正是为了要速发,徐泽明才打上了汉甲的主意。 汉甲本身就是龙阳之物,用来陪葬与吉穴之中,护佑墓主的后人富贵如意。 徐泽明两年之内必须拿到整套汉甲,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忽然插进来的蛤蟆,我实在是不能将他与徐泽明撇开关系。 徐泽明的加入,让原本就风雨飘摇的这艘船更是摇摇欲坠,船上的人想要下去都来不及,蛤蟆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上来!纵然他跟徐泽明没有关系,我们也不会相信。而且七爷在一开始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严厉拒绝蛤蟆,也差不多可以猜到七爷已经将蛤蟆列为徐泽明的人了。或者,七爷觉得多一个人,就更加安全。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让人摸不透,看不穿。 身边的梁若伊已经睡着了,而且慢慢将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看样子这位冰美人是真的累了,在忘情崖滩中的那一夜,也没见过她如此熟睡。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酣睡的梁若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十九章 七爷在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吵醒。 眼皮很重,我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我的背包扔在一边敞开着,蛤蟆却已没了身影!这个混蛋,自己跑了! 我叹了口气低头一瞧,这才发现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我怀中了,已经把我的双腿给压麻了,我苦笑了下,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五钟了。 梁若伊感觉有动静,一下子醒了过来,像是有些发懵,一双大眼睛四下看了看,俏脸一红,直起身子:“不好意思!” 我指了指自己裤子上的一滩口水:“美女,出去之后你要给我洗裤子!” “想得美!”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靠在了一边,伸手拿起快没电的手电筒摁下了自动充电的开关。 “咦,有脚印!”梁若伊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了在半丈开外的一面屏风前,厚重的尘土上有一串黑乎乎的脚印。看上去像是人类的,难道是七爷他们?可是这串脚印绕过我们休息的地方,来到昨天我们大战白面尸人的区域就消失了。 白面尸人?!我顺着看过去才发现,昨晚还躺在那里的白面尸人的尸体此时也不见了! 难道是白面尸人自己走的?不可能啊,我分明看到梁若伊将其脑袋削下来之后,白面尸人死的不能再透了,怎么还会自己站起身离开?! “蛤蟆的?”我问道。 梁若伊走到我的背包前打开看了看,摇摇头:“这家伙应该只拿了面包和水,还有一只手电筒离开的,估计离开的时间很短,不应该是他的脚印。” “那会是谁?”我转身走到自己的背包前,伸手拿起背包,往前迈了一步寻思找个支将背包放在腿上。 谁料到“叮”的一声,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上,还未回过神儿来,身边的一面屏风“呼”的一声朝我拍了过来! 我站在原地愣住了,再加上距离屏风太近,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瞅着屏风就要直接将我狠狠拍在地上,梁若伊一把将我扯了出去! “啊!”梁若伊娇呼一声,我这才看到周围所有的屏风都在移动:有的在旋转,有的在相互交叉,有的径直拍下,整个第四层乱作一团! 而就在刚才梁若伊救我的时候,偏偏被另一块旋转的屏风擦着脑袋掠过,似是划了一道伤口! “往中间跑!”梁若伊拉着我接连躲过两扇屏风,推了我一把叫道。 我应了一声,用背包护住了脑袋,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叫着往第四层的中间跑去。耳边“呼呼”作响,我能够感觉到那些屏风的疯狂,我在黑暗中抱头向前冲,终于在十几秒钟之后来到了那尊佛像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梁若伊也在“轰隆”声中跑了过来,那数十扇屏风在她身后化成了一地的木片。 我接过梁若伊手中的手电筒照过去,黑暗中尘土飞扬,一笔巨大的财富竟然因为我的一步化为乌有。 回过神儿来的我忽然想起梁若伊受了伤,急忙扭头看去,见梁若伊的耳后被划出了一道约一寸长的伤口,还在流着鲜血。 “你不疼啊?!”我顿时皱着眉头站起身,慌忙从包里取出了随身带着的创可贴,就要给梁若伊贴上。 “你做什么?!”梁若伊喝道。 我一愣,双手停在了半空:“这、你受伤了!” “呵……”梁若伊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接过我手中的创可贴,自己用水冲洗了下伤口,才贴了上去。 “嘿!”我笑着挠挠头:“你笑起来,真好看。” 梁若伊没话,走过来冲我脑门就是一掌! “哎吆!”我疼的一缩脑袋:“美女打人都这么好看!别介啊,美女动口不动手!” “饿了!”梁若伊放下又抬起来的手,冲我道。 我急忙从背包里取出吃的递给她,自己也撕开一只面包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转身看向永宁塔墓第四层的这尊佛像。 这尊佛像从样貌上看最为熟悉,很像我在电视中看到的佛祖模样。不过此佛肤色暗红,双手结一佛印,面带微笑,气势庄容。 梁若伊在佛前拜了三拜:“这是无量寿佛,也叫无量光如来。” “无量寿佛?那不是道家的么?”我不解地问道。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吃面包不再话。 得,估计这位美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耸耸肩,啃着面包走到了佛像的后面,顺利找到了去往下一层的通道。 “你一都不担心么?”我没有急于打开通道口,而是绕回去轻声问梁若伊:“徐泽明,还有蛤蟆!” “担心有用么?”梁若伊看着我:“到了这个层面上,已经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这是他们的之间的对决,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汉甲找出来。至于蛤蟆,有机会的话,先下手为强。” 梁若伊倒是一直很明白自己的位置。 “那位梁东先生,寻找汉甲的目的,与徐泽明是一样的么?”我问出了心底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梁若伊吃下最后一口面包,冲我咧了下嘴:“你觉得,我能知道梁东的心思么?” 罢,梁若伊从我的背包里取出一根手电打亮,绕过去开通道的门了。我转身看着梁若伊的身影,心里更疑惑了:同样姓梁,梁东与梁若伊的关系应该不浅,很可能是兄妹关系,要不然梁若伊也不会如此卖命,可是她刚才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种对梁东的不服气,甚至是怨恨! “还不走?”梁若伊已经下去了,抬头瞪着我道。 我急忙背着包走过去,最后看了一眼那满地的木头碎片,有些心疼地跟着梁若伊走了下去。 第五层漆黑一片,面积又比第四层了一圈。站在第五层的地面上,率先看到的依然一尊佛像。 这尊佛像的肤色居然是绿色的,让我不禁有些咋舌,自从进入这座永宁塔墓以来,这五尊大佛像可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原本以为佛像都是电视上演的那样,没料到红色的黄色的绿色的都有,让我对佛教文化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梁若伊依旧拜了三拜:“这座是不空成就佛,就是不空成就如来。” 我头,也学着拜了三拜:“没想到你对佛教文化也这么了解。” “我了解的东西还多了去了!”梁若伊罢转身用手电筒照着四周,我也随着看去,见整个第五层除了这尊佛像之外空空如也,那个蛤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咚、啪!” 我正看着,忽然听到从黑暗中传出一阵声响,却听不出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怎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呢!”我轻声道:“咱们一路走过来,除去我误打误撞撞出来的那条甬道之外,没有看到其他的路了,七爷还有布袋大师他们,我们一路上也没有见到,能去哪呢?会不会出事了?” 梁若伊皱了皱眉头:“应该不会的,七爷跟老蛤合作了多年了,还未曾出过什么大的意外……再他们走的是另一端,蛤蟆跟他们在一起,我们一路上也没发现,不还是在第四层突然出现了吗!至于布袋大师,他应该更没有问题了。” 我听了梁若伊的话,却感觉心里更紧张了:我想起蛤蟆在上一层曾经怂恿我杀了七爷他们,破坏这个队伍的构成,让我们无法组成一支有足够实力的队伍,我就安全了!梁若伊的话提醒了我,蛤蟆在第四层的忽然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七爷跟老蛤,已经遇害了?! 第三十章 佛法无边 黑暗中,那“啪啪”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我没有听出声音的来源。 整个第五层,拿着手电筒照过去,也不过只剩下了一个篮球场大的样子。除去我们面前的这尊佛像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我走到墙壁前,伸手敲打着木质墙壁:“我在第三层被撞进的那条甬道,应该是苦力们逃生用的,它既然能够通向第四层,也许一直通向第九层!” 梁若伊拿着手电照着我:“能通向第九层又如何?” 我一愣:“你不觉得咱们从甬道下到第九层,要比这样一下去安全的多么?” “呵,我只希望你别再踩到什么机关才好!”梁若伊鄙夷地道。 还真是,在忘情崖滩的石埙墓葬中,若不是我触碰到了石柱上的机关,我们也不会那么狼狈;就在不久前,我还在第四层踩到了屏风的机关,闹得我差被拍死不,还让梁若伊受了伤。 我耸耸肩,很听话的决定放弃寻找甬道。 “怎么不找了?”梁若伊见我走回来,冷声问道。 “你不怕我触碰机关么?”我有委屈地道。 “是,我是怕你碰到机关。可是你得对,我们从逃生用的甬道下去,应该能安全一些。” 我一脸无语:“那我继续找?” 梁若伊没话,而是走到佛像的后面,找到了通往第六层的门:“唔……既然脚下有门,何必再去找不一定存在的路呢!” 吧,梁若伊伸手将地道的门拉开,我站在一边无奈地叹口气,觉得有种被耍了的痛感:女人的话如同川剧的变脸,不一定哪句才是真的。 “走!”梁若伊朝我招呼了一声,迈步就要往下走。 我刚要走过去,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呢喃声,脚步瞬间就定在了原地,身子像是被人了穴,想动却动弹不得。 这种情况让我心里大骇,急忙看向梁若伊见她同样站在地道口边一动不动,一脸的疑惑。 十几秒钟之后,那声音越来越大,我也慢慢听出这声音中唱的是什么! “唵呗玛达列吽,唵呗玛达列吽,唵呗玛达列吽……” 这是佛咒?我相张嘴问梁若伊,却发现我们俩现在根本就不了话。这佛咒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大,直击我的心肺,很快就让我进入到了一种恍惚中,我觉得周身一片黑暗寂静,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唵呗玛达列吽”的声音…… 又十几秒钟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木掉了,身体的知觉在慢慢消失,我开始感觉不到双脚,然后是双腿…… 梁若伊的脸上也现出一丝惊骇之色,很显然,面对这种局面她也是无计可施。若是这样等下去,我们俩没几分钟就要躺在地上等死了。 很快,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在无边无际的空间中,一个个神佛各持法印,身披佛光,嘴中念念有词,金光闪耀……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的自我意识在慢慢减弱,而对面不远处的梁若伊,此时已经慢慢倒在了地上。我的后脑没有发凉,表明这佛咒没有任何的邪气,看样子,顾家人的血脉不仅仅对邪气有用。 没几秒钟之后,我也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这下我彻底绝望了,这么死在这里,可太冤了! “啪啪啪啪……” 蓦地数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模模糊糊看上去像是布袋和尚,见他盘身坐在佛像前,左手捻着佛珠,念念有词。 很快,我听到了布袋和尚诵念佛咒的声音:“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 念了数遍之后,老和尚轻启双唇在手上的佛珠上一吹,我顿时泄了最后一口气,一头栽倒在地上,耳边的佛咒声也随之消失了。 “呼……呼……” 我狠狠喘息了一会儿,力气才差不多恢复过来,坐起身看着依旧盘身坐在佛前的布袋和尚:“大师,您又救了我一命……”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梁施主打开了地洞的门,就开启了这个机关。胡太后信佛,这五方佛到了第五层,便是最后一尊不空成就佛。机关开启之后,开始诵读往生心咒,普度众生,消除业障,保送极乐,超度死亡,求得净土。所以你们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刚才所诵加持念珠咒,诚心诵读七遍,吹一口气在佛珠上,若是真心向佛,便可以百魔不侵,佛咒也变为万千功德……” 佛法真的无边呐!我感叹了下,看到梁若伊也站起身,便冲她一咧嘴:“美女,这次可真不怪我啊,是你将那木门拉起来,触动了机关,我……” 话还没完,就见梁若伊抛来一对白眼珠子,我急忙收住嘴,生怕再挨一暴栗。 “大师您刚才去哪了?”我见梁若伊在休息恢复体力,转身问布袋和尚。 “被媪兽缠了一会儿,落在你们后面了。”布袋和尚站起身,在不空成就佛面前拜了三拜:“我见上层的屏风碎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将遇到蛤蟆与那屏风机关的事情简单对布袋和尚了下,随后道:“蛤蟆早上悄然离开了,也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对了,您见过七爷他们么?我怕他们会出现意外。” 老和尚摇摇头:“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罢,老和尚迈步朝地道走去,我跟休息的差不多的梁若伊也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第六层,手电筒的弱近光已经能够照到四周的边缘了。意外的是,我看见了又一尊佛像。 此尊佛像身坐莲花宝座,肤淡黄色,身披华装,左手托一法器摆在身前,右手掐一道佛印搭在身下,双眼紧闭,面露微笑。 “大师,五方佛,上面那座佛像不是最后一座么?”我不解地问道。 老和尚诵一声佛号:“此乃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乃七佛之一。” 布袋和尚罢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疑惑:五方佛加上七尊药师佛,已然是十二尊佛像了,可是这永宁塔墓总共应该只有九层而已,剩下的三尊佛就不要了?按照胡太后的性子,应该不会的。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急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从我右侧的黑暗中窜出一团黑色,我急忙大叫道:“大师,媪兽!” 梁若伊顺势将我拉到了一边,那边的布袋和尚因为距离太近,那媪兽的速度飞快,匆忙之间急忙躲闪,却是撞在了梁若伊的身上,“啪嗒”一声,梁若伊手里的手电掉在地上,却是刚好照在媪兽的身上。 我顺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去,第一次看到了媪兽的模样:此兽差不多一头成年家猪大,羊脸猪鼻,圆眼圆耳,似羊非羊,似猪非猪,猛一看上去感觉十分诡异。 这东西似是好久没有饱食了,见到我们三个人如同见到了三只肥羊,双眼冒光,闷吼了一声,再次冲了过来! “关掉手电!”梁若伊娇叱一声,闪身一跃而起,抄出短刃直奔媪兽。 我应了一声,急忙将手两个手电关掉,整个第六层瞬间变为了一片黑暗。那媪兽似是被刚才手电的光芒刺激到了眼睛,手电一关,霎时嘶吼一声,而我急忙转身靠在了佛像上…… 几秒钟之后,我的双眼适应了黑暗,看到梁若伊与布袋和尚站在我一丈开外,而那媪兽再次没了踪影。 “要在这里解决了它!”老和尚忽然低声道:“梁施主,我引它出来,你藏在一边,然后……” 着,布袋和尚一脚踹碎了地面,拾起一块两尺多长的木棍,递给梁若伊:“然后将其插进它的脑袋里,方能将其杀死!” 梁若伊接过木棍,闪身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我屏住了呼吸,生怕那媪兽循着我的踪迹杀过来。布袋和尚在黑暗中慢慢迈着步子,忽然一个趔趄,“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第三十一章 佛像崩裂 我在黑暗中见布袋和尚摔倒在地,心里一紧,心想难不成这老和尚在关键时刻犯了毛病?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飞奔声传来,一团黑暗从角落中奔出,直奔坐在地上的布袋和尚,正是那媪兽! “大师心!”我见状心里大惊,急忙低喝一声,却见老和尚却是不紧不慢盘身坐在了地上,捻着佛珠,眨眼间,那媪兽已然冲到了布袋和尚身前不足一丈的地方! 我顿时如鲠在喉,想叫又叫不出,就在此时,布袋和尚忽然飘悠悠地推出了一掌在身前,那媪兽竟然凭空一滞,借着这个当口儿,梁若伊猛地杀出,轻巧一跃腾在媪兽之上,手中木棍“噗嗤”一声直入媪兽的头! “吼——” 媪兽如同发了疯一般嚎叫着,下意识地向上一,将还未落地的梁若伊了一个趔趄狠狠摔在了地上。而布袋和尚欺身而上,大喝一声,一掌挥出,将那木棍狠狠一拍,直接将媪兽刺倒在地! 那媪兽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很快就没了动静。 “手电!”梁若伊叫道。 大气都不敢出的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摁亮了手电,见梁若伊的腿上摔的一块紫青,有些淤血。 我将手电递给梁若伊,又摁亮了一只朝那媪兽照过去,见木棍竟然从媪兽的头刺入,直接刺穿到了下颚,暗红色的鲜血还在汩汩涌出,灰白色的皮毛已经有些斑驳,看样子年龄很大了。 “这畜生的身子不能要。”布袋和尚见我看着媪兽发愣,以为我想要媪兽的兽皮什么的,张嘴道:“它以食用死人为生,没有死人的时候会以死去的兽类兽脑为生,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会进入深眠状态,属于极阴之物,若非这永宁塔墓中没有给它剩下多少死人食用,它一定可以积累出邪气的,那个时候就更难对付了。” 我头,没料到这老和尚对媪兽这种东西如此了解。 一边的梁若伊站在原地,腿上的淤青面积有些大,有长裤的遮盖倒也看不出什么。 “走吧,去第七层。”布袋和尚着走到了佛像后面,顺利找到了地道口,将其打开了。 我们三人缓缓走下地道,来到了永宁塔墓的第七层。 整个第七层看上去只剩下不到一个篮球场大的样子,只有中间的一尊佛像。 我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的十一钟:“中午了,我们休息下吧。再者,马上到第九层了,我想,还是等等看七爷他们吧。” 布袋和尚头,似是同意我的建议,毕竟他再厉害,也不是挖金倒穴的高手,这种事情,还是最好由七爷来做。 我拿出些食物递给两人,站在一边抬头向佛像看去。这尊佛像金黄色肌肤,身披蓝色袈裟,身坐莲花宝座,右手做托物状摆在身前,左手掐一道佛印搭在身侧。 “这是宝月智严光音自在王如来。”布袋和尚依旧只吃自己带的面饼:“七尊药师佛之一。” 我头,索性靠着佛像坐在了地上吃着面包:“大师,这位如来,手上没有法器么?我看他的右手做托物状,可是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布袋和尚听闻此话脸色一滞,抬眼看去,见果真如此,眉头微微一皱:“应该是有的,或许被人拿去了。” 罢老和尚继续吃着自己的面饼,我耸耸肩,不再询问。 很快我们就吃过了午饭,我还将剩下的最后一根火腿肠给了梁若伊,背包里的食物已经很少了,按照现在我们的消耗,明天早上应该就坐吃山空了。 梁若伊看上去有些累了,这两天她的消耗的确有些大,再加上被徐泽明与蛤蟆这两个不喜欢的人一弄,心里压力估计也不,与前两次相比,脸上的疲倦之色格外的明显。她坐在一边,靠在我的背包上闭眼憩。 老和尚也吃饱了,捻着佛珠盘身坐在那里做功课。我苦笑了下,倚在佛像边上闭上眼睛也准备憩一下,这两天我也累的要命,自从麻子走后,心里一直压着一块石头,一旦静下来就会觉得压抑,特别是在墓葬这种地方。 也不知道麻子的尸体,被冲到了哪里去,在那个地方,最大的可能就是随着潮水的涨落回到了大海中,喂了鱼了…… 这几个月行动以来,所有相识的人中,麻子给我的感觉是最好的。别看他是一个名偷,但是为人却是相当磊落的,有这样的偷,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祸事。麻子一走,连一个真心话的人都没了,梁若伊虽然与我年龄相仿,但是她经历的事情太多,身上有种不出的气势,我不管怎么跟她开玩笑,都觉得还是有一层隔阂。 想着想着,睡意袭来,我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感觉没睡多久,忽然感觉后脑凉凉的,半梦半醒中我以为是什么邪物来了,刚要睁开眼睛,却又觉得不是——这后脑发凉,是有什么液体滴在了我的身上,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液体?!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见梁若伊跟布袋和尚都坐在那里很安稳,明不是有人在恶作剧,那这股液体是?! 我急忙伸手一摸,感觉黏糊糊的,放在眼前一瞧,借着昏黄的手电筒光亮,竟然看到我摸了一手白乎乎的液体! “什么东西?!”我吓得一跃而起,顺势抄起地上的手电回身照去,竟然看到身后佛像的那只空荡荡的右手手心,正在溢出一滴滴米白色的液体,积少成多,那只右手装不下了,就顺着佛像流了下来,刚好滴在我的后脑上。 “怎么了?”布袋和尚与梁若伊被我的叫声惊动,起身问道。 “你们看!”我指着佛像的那只手道:“那是什么东西,滴在我身上了。” 布袋和尚瞅了我一眼,我急忙回道:“我摸了,没感觉,不是邪物。” 老和尚这才走上去,伸手捏了一滴放在鼻下嗅了嗅,眉头微皱:“没有什么味道,从佛像中溢出来的……” 布袋和尚还没完,我们俩手中的液体忽然开始迅速的固化,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尘土一般的东西,并且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臭味! “不好!退!”布袋和尚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一边拉着我急速向后退去。 没退出几步,面前的佛像忽然“哗啦”一声轰然倒塌,在无数的碎石中冲出了两团灰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瞧,却是两只像是幼年的媪兽! “妈的,怎么还有啊!”我心下大骇,一只媪兽就要身边的两位高手受了伤,这下来了两只,虽然看上去是幼年,但是体型可是比那迟暮的媪兽不了太多,估计更难对付! “老衲疏忽了,一千多年的墓葬中还存有媪兽,就已经明它们是有繁衍后代的!”布袋和尚罢诵了一声佛号,我们三人隔着近两丈远,看着那两只徘徊在死去媪兽身边的野兽。 很快,两只媪兽开始接连不断发出一阵阵嘶吼声,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仇恨,我们三人只有我手里还拿着一只手电,在无尽的黑暗中,这束昏黄的灯光照着两只似羊非羊,似猪非猪的媪兽,显得格外惊悚与诡异。 “怎、怎么办?”饶是我胆子再大,此时也明白三人面对两只媪兽,我可能根本受不到他们两人的照顾,一旦动起手来,我就麻烦了! “等,看这两只媪兽想做什么。”布袋和尚轻声道。 我头,背后已经满是冷汗。搭眼看过去,我在佛像的碎石中,竟然看到了一具黑乎乎的尸体,有些眼熟! 第三十二章 八层石棺 昏暗中,我仔细看了一眼碎石中的尸体,发现那竟然是白面尸人的尸体,此时已经被两只媪兽吃掉了大半,估计刚才佛像中流出的液体,与这白面尸人和媪兽有关。 我正想着,那两只媪兽忽然冲了过来,布袋和尚右脚向前迈了一步,双手合十,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越来越大。 “南无薄伽伐帝阿閦鞞牙莎哈,南无薄伽伐帝阿閦鞞牙莎哈,南无薄伽伐帝阿閦鞞牙莎哈……” 呢喃的佛咒让我跟梁若伊都感觉到如同一股清风拂过,那两只媪兽像是在佛像中呆得久了,或者是老和尚的佛咒真的很管用,竟然在佛咒声中慢慢停了下来,匍匐在原地,很快就睁着眼睛像是两条听话的狗狗。 “走!” 布袋和尚的声音将我跟梁若伊从遐想中拉了回来,我定睛一瞧,见布袋和尚已经走到佛像后面找到了地道的门打开,急忙跟了过去。 出现在我们眼中的这条地道跟之前几层的完全不一样。之前几层都是一段直上直下的木阶,这条地道却是一条完全封闭螺旋状地道,拿着手电照过去,是一个圆筒形,将将够一个人通过。 布袋和尚扭头看向我,我摇摇头:“没什么感觉,里面应该没什么东西。” 我完,布袋和尚就当先走了下去,我走在中间,梁若伊摁亮手电之后走在最后。 整条昏暗的地道都是用木头建成的,有一股微微的香气,应该是用来防蛀之类的。我们三个人在地道中显得格外拥挤,因为地道很窄,而且时刻都在转圈,不一会儿我就出了一身的汗。 五六分钟后,我们终于见到了第八层的地面。 “呼……”我走出拥挤的地道口,深吸了一口气:“太闷了里面!” “咦,第八层已经这么了?”梁若伊在一边拿着手电四下一照,竟然发现整个第八层也只剩下了不足半个篮球场大。而在第八层的中央,有一尊佛像,佛像身后,则规规整整摆着一尊灰白色的石棺! “石棺!”我轻叫了一声,见布袋和尚率先走到了那尊佛像前。 我顺着看过去,这尊佛像身着红装,肤色白皙,同样身坐莲花宝座,但是双手却是一起掐了道法诀,摆在胸前,面带微笑,但是少了一丝和善,多了一分霸气。 “这尊佛像我喜欢!”我张嘴道:“大师,这是什么佛?” “这是南无法海雷音如来。”布袋和尚道。 “法海?”我下意识问道:“收了白素贞那个?”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那是法海,不是如来!”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见布袋和尚在佛前拜了三拜,随后望向四周。 整个第八层可以搭眼一圈看个通透,除了我们身前的这尊佛像与石棺之外,别无他物。 “你觉得这尊石棺里面,是胡太后吗?”梁若伊轻声问我。 我摇摇头:“我哪知道。不过这才第八层,应该不是胡太后吧,我更觉得会是一个幌子,里面兴许是机关什么的,我可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真的,障眼法嘛!” 这个时候,最好还是等七爷过来,否则万一出现什么我们弄不了的东西,就显得太急功近利了些。 “哗哗——” 此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水声,我急忙侧耳听去,好像是在塔墓的外面。根据七爷之前在甬道内讲的,整座永宁塔墓应该是倒着建在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盒子中,既然是寺塔形的墓葬,外面的长方形的空间,也应该是随着深度的增加而增加。 水声不间断地传过来,我很容易顺着水声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来自于塔墓东边的墙壁外。 “洛河的地下河道?”梁若伊看着我跟布袋和尚问道。 布袋和尚微微皱眉:“估计是的,这个地方全是木质结构,万一被洛河水给淹没了,咱们可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七爷到底在哪?!”我心里顿时就急了,我可不想麻子的事情再次重演。 “要不然,我们开棺看看!有没有东西都要提前逃出去!”梁若伊沉吟了下道。 布袋和尚看了我一眼,伸手从布袋里摸出了一块鸡血石塞进嘴巴里,捻着佛珠诵了一声佛号:“顾,我们俩上。” 我一愣,七爷不在这里,我是很反对去开棺的,可是现在形势所逼,如果我们再等下去,估计后果会更严重。 “好!”我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手电递给了梁若伊,跟着布袋和尚来到了石棺前。 整尊石棺是灰白色的,大约六尺多长,三尺多宽,跟吕后、不,应该是跟审食其的棺材一样,没有棺椁,但是在棺面上却是刻着很多的经文。 这些字像是梵文,布袋和尚在细细看着,我看不懂,就着手寻找开棺的地方。看了一圈后发现,整尊石棺的棺盖竟然是直接盖上去的,没有任何的封印或者铆钉。 梁若伊拿着手电筒站在我的身后:“怎么样?” “我先试试。”我着,便心翼翼地将手伸了过去,触摸到了石棺的棺盖,触感冰凉,却是没有邪气的感觉。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轻声道。 “也不知道这永宁塔墓是谁盗过,不管是谁,这石棺都应该被打开过,就算是里面有东西的话,估计也被解决了。”梁若伊道。 “嗯。”布袋和尚头,伸手握住了棺盖,轻轻一推,“嗡”的一声,石棺的棺盖被直接推开,我们三人下意识地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两步,相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朝石棺中看去。 让我们失望的是,石棺中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连个石屑都没有。 “唔,看来真是个幌子!”梁若伊着走到了佛像那里:“我们赶紧去最后一层!” 我们急忙跟过去,却是愣在了原地:地面上很平坦,根本就没有去往第九层的地道口。我瞬间想起应该是有通下去的甬道,急忙走到墙壁上敲打着,却被布袋和尚拦下了。 “就算是有通下去的甬道,现在我们也不能将墙壁凿开,万一凿出水的话,那可是自掘坟墓了!” 我顿时泄了气,老和尚的有道理,梁若伊走到石棺前看了看,见石棺内部也没有任何通往下层的机关,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七爷到现在也没有露面,还有那个早上不辞而别的蛤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已经有事情发生了,蛤蟆很有可能真的将七爷他们杀死了,而他自己已经逃了出去,将我们三个人弄成了瓮中之鳖! 我这么一想,就觉得很有道理,急忙出来给梁若伊与布袋和尚听,这个时候,我自然也不会隐瞒蛤蟆要拉拢我将七爷还有布袋和尚或者梁若伊杀死的事情。 “此事当真?”布袋和尚听完我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法海面前我怎敢打诳语啊!”我哭丧着脸:“我也怕法海哪天跟我‘你的娘子是蛇精’啊!” 梁若伊啐了我一口:“以蛤蟆的身手,倒是有可能偷袭七爷与老蛤成功,正面交手的话绝对没有任何胜算。按照你的思路去想的话,这件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只是,如果他真的有求于你,为何会先行动手?” 布袋和尚似是也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不过墙壁外面的流水声越来越大,老和尚诵了一声佛号,下了决心:“罢了,我们先上去再!” 我们三人刚要迈步回去,西边的墙壁忽然“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砸开了! 第三十三章 真假八层 听到西边的墙壁被砸开的一瞬间,我们三人心里都是一紧,大水若是从这个洞口中冲进来,我们就算是拼了老命也绝对逃不出去了! 可是当我们齐刷刷看过去的时候,非但没有看到什么地下水冲进来,反而是看到老蛤跟七爷满身是灰的冲了进来! “七爷!老蛤!”我急忙上前问道:“你们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其实我想问是不是蛤蟆动手了,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觉得蛤蟆动了手,但是被七爷与老蛤逃了,这才会在塔墓的外面进来。 “呼……”七爷苦笑了下:“别提了,在上面的时候遇到了媪兽,还有一个白面尸,几番争斗之后我们三个人都走散了,我跟老蛤是在第三层相遇的,那个蛤蟆不见了。对了,你们……” 七爷着拿着手电筒朝四面照去,发现了黑暗中躺在地上的那尊石棺:“石棺?里面有汉甲么?!” 我摇摇头:“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们找不到去第九层的路了!外面洛河的地下河水正在冲进来,我们正要原路返回呢!” 听了我的话,七爷眉头一皱:“去第九层的路?这里不就是第九层吗?!” 我一听这话也愣住了,扭头看着梁若伊跟布袋和尚:“这、这里是第九层?” “对啊!”老蛤拍着巴掌道:“这里就是第九层啊!我们俩从外面进来的,还能搞错不成?!”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确矣,这里的确是第九层!我们三人在第七层下来的时候,是一条十分弯曲的道路,是那胡太后跟我们开了个玩笑,从第七层直接来到了第九层,胡太后的墓葬,应该在第八层才对!” 得,到底,这个胡太后还真的虚晃了我们一枪! “那咱们怎么去第八层?”我张嘴道。 “老蛤,开个洞上去!”七爷冷声道:“东边的水灌得很快,这木质结构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们也是,刚好赶上了地下河的汛期!” 老蛤应了一声,从背包里取出钩锁,用力一抛,“当”的一声钩住了头的一块木板,随后大喝一声,连续拉扯了三下,轰隆一声,竟然直接拽下一块直径约五尺的木板。 “上去!”老蛤重新固定了下钩锁,自己当先爬了上去。 我最后一个,刚抓住绳索的时候,听的那边的地道口“噗通”一声,急忙拿着手电照过去,竟然是蛤蟆从地道中屁滚尿流地滚了出来。 “咦?!”蛤蟆站起身,看到我正顺着绳索往上爬,顿时没闹明白这是几层,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扫了一眼已经开棺了石棺,急忙跑过去翻了下,见什么东西都没有才扭头继续问我:“怎么不从地道上去?!” “想活命就赶紧上来!”我懒得跟这种人解释,急忙顺着绳索先爬了上去。在爬上去的那一刹那,我甚至想把绳索拉上来,让蛤蟆一个人在下面自生自灭。可是旋即一想,下面还有个七爷他们进来的洞口不,蛤蟆的伸手也是不错,就赶紧制止了自己这个犯傻的念头。 我站起身四下一看,果然这一层我们从未来过,不是我们下去时候的第七层,看样子应该是第八层没错了。 当我完全看清楚四周黑暗的环境时,心里一阵感叹:整个第八层,其实就是一座很有规模的庙宇。 在正前方,有着两大两四尊佛像,根据布袋和尚的解释,分别是身着绿装的南无无忧最胜吉祥如来,身着水蓝袈裟的南无金色宝光妙行成就如来,身着黄装的南无法海胜慧游戏神通如来,身着墨绿袈裟的南无善名称吉祥王如来! 加上第六层、第七层与第九层的三尊佛像,刚好是七尊药师佛。 而在四尊佛像面前,则摆放着一尊黑黝黝的石棺,石棺前是一祭炉。四周还有红色圆柱,甚至还有栅檐雕梁,是一座很完整的庙宇结构。 “我总感觉这胡太后的尸身不简单。”七爷仔仔细细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道:“四佛成圣,庙宇成尊,这黑色石棺上的佛咒,应该是密宗佛教中的失传经咒,刚好与这里龙穴风水所契合,为何功效没发,胡氏一族甚至整个鲜卑族都很快灭亡……” 我想起自己在那条逃生的甬道中曾经捡拾过的金锭,心道应该是那些金锭破坏了这里的风水,所以吉穴功效未发。可是那金锭看上去,很像是胡国珍,也就是胡太后的父亲烧制的,难不成是胡国珍有先见之明,大义灭亲将金锭藏在了这永宁塔墓中? 胡国珍有这么傻么?我苦笑了下,见七爷跟布袋和尚已经在准备开棺了。 “顾,你过来。”七爷观察好了棺盖的结构,将我叫了过去:“这是槽形棺盖,我跟布袋大师将其震开,你站在棺头!千万别动,明白么?” 我了头,心知自己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于是依言走到了棺头。 七爷从包里取出了三支回灵香燃,在祭炉前拜了三拜,随后将回灵香插在祭炉中,随后又抽出三支辟邪香燃,再次拜了三拜,将其递到了老蛤的手里。布袋和尚也了三支回灵香插在祭炉中,捻着佛珠诵了一段经文。 此时我们的脚下已经开始轰隆作响,很显然,外面的地下河水已经灌满了塔墓东侧的长方形外层,在水压的持续压力下,估计没多久就会冲破下面第九层东侧的墙壁。 布袋和尚念完一段经文,这才回到了石棺前,众人在黑暗中看着两束手电筒灯光照着的石棺,相视一眼,七爷与布袋和尚开始开棺。 两人站在棺尾的两侧,分出一只手紧紧抓住棺盖的尾端,另一只手握住棺盖的侧面,而我站在棺头的一侧。 两人低吼一声,双臂一用力,沉重的棺盖发出了“嗡”的一声响动,但是只前移了数寸而已! 我搭眼一瞧,从棺盖的缝隙中掉落了一些泥土,看样子这尊石棺原本是有泥封的,后来至少被打开过一次,所以泥封早就脱落得差不多了。 这黑色的石棺貌似是用一种黑青石或者黑色大理石铸成,看上去极为沉重,七爷与布袋和尚两位高手齐用力,竟然也只挪动了数寸距离。 两人在默默调息,准备下一次发力。而我站在一边,下意识地摸了下后脑,确定没有发凉,心下才安稳了些。 两人调息了十余秒钟,而梁若伊一瞧棺盖沉重,便迈步走到了棺尾,双掌在了棺盖上,准备与七爷和布袋和尚一起发力。 “走!”七爷低吼一声,三人一起发力,这一次三人心里都有了准备,放几分力出来拿捏准确,石棺的棺盖“吱呀”一声,顺利地朝我这边滑了开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顺着棺盖的移动而移动,随着“咚”的一声,沉重无比的棺盖一段被推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七爷与布袋和尚他们虽然已经含了百血石,还是急忙向后一撤。 我刚要没事,就见黑洞洞的棺材中冒出了一股灰色的尸气,急忙向后一撤:“有尸气!” “什么颜色?”七爷问道。 “淡灰色。”我答。 七爷了头:“不严重,不过可以断定这石棺被人开过至少两次了,否则……” 七爷话音未落,我蓦地感觉后脑一凉,急忙朝他们摆了摆手,还未回过神儿来,就见那黑乎乎的棺材中猛地坐起了一个人! 第三十四章 和尚受伤 黑暗中,当棺材中那人坐起的一刹那,我的后脑瞬间发凉,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 我们定睛看去,却见坐起的这人身穿布衣,衣衫褴褛,身上肌肤干瘪,看上去就像是瘦的只剩皮包骨的难民,脑袋上还有几十根稀疏的头发,双眼紧闭,额头上贴着一纸灵符。 “这是胡太后?”老蛤喃喃道。 七爷慢慢走过去,盯着那张纸符瞅了瞅,扭头问布袋和尚:“大师,您认识这灵符么?” 老和尚走过去看了一眼就摇头道:“不识得。” “管这么多干什么!反正这僵尸也不能动,咱们看看棺材里面有没有别的东西!”蛤蟆忍不住了,见我们都心翼翼的,罢索性走上前,探头向里面看去。 “不好!”老蛤忽然叫了一声,我们急忙向他看去,就见老蛤手里的三支辟邪香蓦地熄灭了! 蛤蟆一愣,却见胡太后额头上的那纸灵符轻轻一颤,竟然慢慢飘落了下来! 就在灵符飘落的一刹那,我的后脑再次发凉,可是这次,我没有提醒任何人,因为距离胡太后最近的,是蛤蟆! 蛤蟆自然不傻,双脚一就要向后撤,却没想到那胡太后更快,坐在棺材里的身子竟然凭空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弯,双手瞬间就抓在了蛤蟆的肩膀上! 蛤蟆反应极快,张口就将嘴里嚼碎的百血石喷在了胡太后的脸上! “嘶——” 胡太后那张干瘪焦黄的脸上瞬间冒出了丝丝白烟,蛤蟆趁机逃离了那双如同鹰爪般的手掌,满脸惊恐地撤了出来。 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我的身后,看来这样的东西,她这般女汉子也是很怕的。 那胡太后伸出双手在脸上抓了几下,顿时抓出了数道血口,鲜红的血口映衬着焦黄的脸蛋与灰兮兮的双眼,显得格外的惊悚! “啪”的一声,在两束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胡太后竟然从棺材中窜出,直奔蛤蟆而去! “七爷,大师救我!”蛤蟆怎么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大叫一声却是朝我跑了过来——这混蛋倒是不傻,一边朝着让七爷跟布袋和尚救他,一边朝最安全的我跑了过来! 布袋和尚嘴中念念有词,瞬间欺身过来,伸手挡下了胡太后一掌,随后便撤步推开,伸手在布袋里摸着什么。 那胡太后却是不依不饶,见布袋和尚挡下自己,扭身就朝布袋和尚扑了过去! 站在一边的七爷双掌一拍,不知道拍碎了什么东西,掌心处泛出红晕,闪身而上拦在胡太后身前,身子一扭躲过一掌,瞬间来到了胡太后身侧,双掌齐出,狠狠地击在了胡太后的脑袋上! 那胡太后像是脱了线的风筝被七爷击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上。 此时布袋和尚也从自己的布袋中掏出了一纸灵符,对着它念叨着什么东西,顺势来到了胡太后身前,一巴掌将纸符拍在了那具干瘪僵尸的脑门上! 这胡太后瞬间就不动弹了……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道这种情况下,就算有我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难不成你们一群人全都藏在我身后,要我跟这干尸玩老鹰捉鸡?! “好了,去石棺那看看。” 七爷着迈步要走,却听的布袋和尚那边一声闷吼,急忙扭头看去,见胡太后竟然着纸符瞬间暴起,一掌击在毫无防备的老和尚的胸口,老和尚连退数步才看看站稳,原本白胖白胖的脸变得通红,双眼中竟然现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怒火,双手合十,捻着佛珠,嘴中诵着佛经,身形一晃便再次来到了因纸符行动有些困难的干尸面前,佛珠在掌心出滴溜溜地转着,拍在了干尸的头! 这一次,干尸的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如同被电击一般。七爷刚要上前帮忙,我身后的梁若伊闪身而出,闪烁着寒光的短刃再次出鞘,一下便将干尸的脑袋给劈了下来! 身首分离的干尸抽搐了几下,就此不动了…… “噗!” 布袋和尚吐出一口黑血,踉跄了下盘身坐下,看着我道:“顾施主,借你一滴鲜血来用。” 我一愣,心道这老和尚被刚才干尸一掌伤到了元气,这干尸看来邪气极重,我刚才看到被它摸了一下的蛤蟆此时都脸色苍白,双手有些颤抖,估计在用内力强逼出邪气,布袋和尚却是被结结实实打了一掌,伤势非同可。 我急忙走了过去,见老和尚伸出一只手,那串原本普普通通、色泽黯淡的佛珠此时却是闪着一丝微弱的亮光。 “滴在佛珠上?”我轻声问道。 老和尚头,我急忙咬破了指尖,滴了一滴鲜血在佛珠上。 鲜血落在佛珠上的那瞬间,佛珠蓦地闪过一道金光,老和尚将其攥在手中摆在胸前,闭眼调息起来。 “唉……” 我正看着布袋和尚,身后的七爷传来一声叹息:“我们又白走了一遭……这石棺内什么都没有。” 我们急忙转身走过去看,果不其然,石棺内只有一些杂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妈的!扫兴!”蛤蟆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过来,伸出一脚踢了石棺一下,“咚”的一声,我们只觉脚下一震,心道不好,下面第九层已经被地下河水冲出了一个洞口,我们顺着地面上的那个洞口看去,昏暗中,地下水已经“哗哗”地涌进了第九层。 “走!”蛤蟆要顺着地道走,还没上去,就听到上面“哗啦”一声,似是第七层也被冲开了一道口子,河水冲了进来。 “老蛤!”七爷叫了一声。 老蛤头,从包里取出了一柄折叠的铁锤,“咚咚”数下,将西面的墙壁砸开了一个洞口:“大家从这里出去,爬出去,要快,下面第九层也是有洞口的,估计地下水很快就会淹上来!” 昏暗中,大家都有些慌乱,老蛤跟七爷比较熟悉外面的状况,先行爬出去带路了,蛤蟆挤在第三位爬了出去,布袋和尚看样子稍稍好转,第四个走出洞口,我跟梁若伊排在后面。 我爬出洞口,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四周,见外面的空间很大,无数根脸盆粗细的树木犬牙交错,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构成了永宁塔墓的支撑结构,一眼望去淋淋洒洒,甚是壮观。 我低头看去,见第九层的河水已然顺着西侧的洞口涌出,开始慢慢灌着这座永宁塔墓,急忙跟上了梁若伊的脚步。 在黑暗中搭眼看去,距离最上面估计有四五十米左右,因为木梁很粗,爬起来稍有些费力。不过看水涨的速度,我们安全离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刚爬了几步,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头上的七爷道:“不好,大家快,上面几层也被冲开了洞口,估计没几分钟就会灌满!” 靠!催命鬼啊!我骂了一声,心知这些人里面就我身手平庸,你们还把我放在最后。 腹诽了几句,我心下可是紧张了许多,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向上爬去。 此时脚下的水流速度飞涨,单听“哗哗”的水声,我都能够感觉水位在急速上升,没几分钟后,爬了刚过一半的我已经被河水没了鞋底。 “你快!”梁若伊停下脚步,朝我伸出一条腿,我一愣,老脸一红,还是抓着她纤细的腿向上爬了一下,暂时逃离了脚下的河水。 “谢谢啊!”我的声音跟蚊子似的,认识这几个月了,梁若伊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做出有些暧昧的动作。 “有病!”梁若伊见我的脸在昏暗中发红,怎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骂了一句继续向上爬去。 我耸耸肩,刚要跟上她,忽然觉得脚下的水中窜出了什么东西,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脚腕一紧,双手一个没抓住,“噗”的一下踩空被拽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 巨大藤蔓 我在空中大叫了一声,绑在背包上的手电也“噗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眼瞅着我就要被拽进水里,梁若伊直接一跃而下,站在了水中的一根木梁上,将我拽住了! “什么东西?”惊魂未定的我踉踉跄跄站稳身子,哆嗦着问道。 “死人藤!你们俩快!”老蛤在上面用手电照着我们,大声叫道:“我先上去开洞,你们心!” 我应了一声,就听到脚下的水中“咕噜咕噜”冒起了气泡,我吓得伸手一推梁若伊:“快走啊!那些死人藤要上来了!” 本来周围就一片黑暗,再加上我紧张也根本没注意,这一推顿觉推在了一团柔软上,霎时一愣,扭头看着梁若伊:“走、走啊!” 梁若伊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再你不是故意的!” 我急忙做求饶状:“大姐,美女,就算我是故意的,也得先上去再解决啊!” 罢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上爬去,梁若伊冷哼了一声,也急忙跟了过来。 眼瞅着还有十多米就到了上面,老蛤也很顺利地打开了一道缺口,外面久违的阳光照了进来,我顺便瞅了下手表,马上就下午六钟了。 “快!水涨上来了!”老蛤跟七爷已经爬出了洞口,朝下面大声喊道。 我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饶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来个五十米冲刺我都觉得比现在要轻松的多。因为没了手电,我的面前漆黑一片,只能接着头的阳光,模模糊糊看到上面的几个人影,身边的木梁有直有斜,我连爬带钻,已经快要虚脱了。 梁若伊依旧在我上面,为了等我,她已经最大限度放慢了速度,而我脚下的河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腿。 “喂,扔一条绳索下来!”梁若伊见我撑不住了,朝上面喊道。 很快,老蛤扔下了一条绳索,我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接过绳索往自己腰间系。一边系一边抬头看去,见蛤蟆与布袋和尚也已经爬了出去,而我跟梁若伊此时距离洞口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 “咕噜咕噜……” 脚下忽然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气泡声,我急忙系好绳索,刚要往上爬,“噗噗”两声,两条死人藤骤然从水下窜出,迅速将我的脚腕缠住,一下子将我拉了下去! “噗通”一声,我直接掉入到了水中,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了,在掉入水中的一刹那,我腰间的绳索一紧,让我清醒了过来,随后就见一个人影扑进水中,很快我脚腕处的死人藤就被解决了! “噗!噗!”我被老蛤用力拉出了水面,吐着嘴里的水,而梁若伊也从水中窜出,拍了我一巴掌,拉着我向上爬去。 上面有人拉,旁边还有人推着,我上去的速度快了许多,几秒钟就爬上去了两米,而此时我忽然觉得脚下的水中静了许多,停下身子看了一眼梁若伊:“喂,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儿啊?” “屁话!”老蛤站在洞口也快虚脱了:“你子能不能快,老子都快累死了!” 我应了一声,伸手抓着木梁要继续往上爬,却听到“哗”的一声巨响,刚要低头看去,就见一团脸盆大的黑球从水中窜出,“噼里啪啦”冲断了数根木梁,我跟梁若伊脚下的木梁也被冲断,瞬间失去了平衡,而梁若伊更是直接朝下面摔去! “喂!抓住啊!”我情急之中下意识喊了一句,要知道我的身上有绳索,梁若伊身上可没有,这要是真掉下去,我怎么救?! 谁知梁若伊比我想象中的反应快多了,在还没有掉入水中之前,就顺势抓住了我的……裤子! 虽然有绳索还有腰带的阻挡,但是这一来一晃,梁若伊的手腕还是触到了我的裆部,顿时我脑袋“嗡”的一声:“喂,你上来啊!别抓我那里啊!” 我大叫了一声,却没听到梁若伊的回应,往身前一瞧,这才发现我面前不足两尺的地方,支愣着一条脸盆粗细的死人藤,暗绿色的身子上都能清楚看到那一道道的纹路,还有密密麻麻的细细的黑毛! 我咽了口唾沫,抬头看去,就见这条巨大的死人藤冲到了洞口边,然后一个折身,朝下面冲了过来! 妈的,我真的在拍《黑衣人》啊?! “死!”梁若伊忽然娇喝一声,抽出短刃疯狂刺向死人藤的身子,绿色的汁液喷了我俩一身,我急忙伸手抓住了梁若伊的手,她像是猴子一般顺着我的腿爬了上来,抱住了我的腰。 “喂喂!死人藤冲下来了!” 那死人藤在梁若伊疯狂的攻击下原地挣扎了一会儿,再次向我们冲了过来! 梁若伊大叫了一声,一脚踢向了我身后的一根木梁,我俩相视荡秋千一般荡向了另一边,刚好躲过疯狂冲下来的死人藤! “快拉!”我吓得大声叫道。 此时我们俩已经没有任何支撑,全靠上面老蛤他们一拉上去。三米的距离,眼瞅着就要到了洞口,那死人藤再次在黑暗中冲了出来,我一咬牙,双臂与腰部一用力,将梁若伊向上一托,七爷急忙将她拉了上去,而老蛤也急忙拉住了我的手。 “啊!”我身爬出洞口的一瞬间,后背感觉像是被一块石头狠狠击中,大叫一声,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爬了出去,趴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走!这地方估计要榻!”七爷喊了一声,老蛤扶着梁若伊,蛤蟆背着我,数人迅速朝一边跑去。 我借着夕阳的光芒,看到我们现在是在永宁寺塔遗址旁边的那片树林中,大约跑了十几米,就听到“轰隆”一声闷响,我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扭头看去,洞口周围的地面凹陷下去了一个大坑…… “呼……呼……嘿嘿!”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在一边蹲在地上的梁若伊:“我也救你一命啊,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全扯平了!”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没什么。 “几位,怎么还多了一个人呢?” 蓦地,从身后的树林中传来一个声音,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徐泽明! “这位,还真没见过啊!”徐泽明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站在已经累瘫的我们面前,看着蛤蟆问道:“你是梁姐找来的帮手?” 蛤蟆哈哈一笑,却是没有回答。 “我在这里等了一天,终于看到你们出来了。”徐泽明站在七爷面前:“你们弄了这么大的动静,今天可是艳阳高照,若不是我早就打了个招呼,你们就被发现了。” 我左右看去,果然,永宁寺塔周围除了徐泽明的几个黑衣保镖之外,没有任何游客或者行人。 “七爷,顾瑞,梁姐,你们三个,陪我去车上谈谈好不好?”徐泽明脸上带着那种如同和煦春风般的笑容,让人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心里却想着一个异常毒辣的计划。 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个“不”字,便起身跟着徐泽明上了车,而他手下的几个保镖,则死死盯住了车外的几个人。 “长话短。”徐泽明坐在车内为我们三个人倒了三杯热茶:“第一个问题,七爷,汉甲拿到了么?” 七爷摇摇头:“没有,永宁塔墓的汉甲,已经被人全部盗走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真的?”徐泽明端起茶杯,递给七爷:“七爷,您可是前辈,不要骗我。” 七爷接过茶水,也不怕烫,一饮而尽:“不会骗你,你看我们狼狈的样子,像是到手了么?” “好,请下车!”徐泽明笑着为七爷打开了车门。 我一脸愕然地看着七爷下了车,不知道这个徐泽明要搞什么鬼! 第三十六章 千年美景 车内还剩下我跟梁若伊两人。 徐泽明扭头看着梁若伊,脸上的笑容蓦地变成了一种冷笑:“梁姐,据我所知,你是孤儿吧?梁东,到底是什么人?” 我心里一愣:原来徐泽明,竟然没有查出梁东的身份!这个有些太奇怪了,因为按照我们之前所想的,梁东能够将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应该也是与徐泽明身份差不多的人,可是现在徐泽明竟然查不出来,明梁东要么实力太强,隐秘极深,要么,就是用了一个假身份。 只是不管哪一,梁东的实力貌似都比徐泽明高出那么一。 “呵,徐先生原来是为了这个问题找我的啊!”梁若伊伸手主动端起茶水捧在手上,之前在下面掉进了水里,现在可是隆冬季节,自然浑身发冷。 徐泽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倚在椅背上,选择了一个很舒适的位置:“是的,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毕竟,梁东是谁,对我来没那么重要。” 梁若伊喝了杯中茶水,自己又倒了一杯:“要是我,我也不知道梁东的真实身份呢?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只见过梁东一次而已,还是背面。” 听到这话,我跟徐泽明都是微微一愣:梁若伊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谎的,也没有任何必要。梁东竟然从未让梁若伊见过自己正面,明此人戒备心极强,心机很深。 “我甚至连梁东的年龄都不知道。”梁若伊加了一句。 徐泽明脸上闪过一丝狠色,伸手拉开车门:“好的,梁姐请下车吧。” 梁若伊一下去,车上就剩下我自己了。我心里一直疑惑:七爷是前辈也是行家,梁若伊是我们的领头人,至于我,就是一个肉盾而已,找我来想要问什么? “顾,我知道你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而且,从也是受的正规教育,对于挖金倒穴的事情一丝不懂。”徐泽明将最后一杯茶递给我:“而且,你跟你的女友也谈了好多年了,她在电视台上班是吧?” 这人太虚情假意了,连布袋和尚的身份他都能挖出来,我的信息他岂不是比我还清楚! “其实呢,你真的可以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徐泽明见我不话,笑笑道:“比如,你可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买一套正儿八经的房子,风风光光地把你在电视台上班的女友苏晓,娶过门。” 我一边听着徐泽明的话,心里一边在紧张地思索着。大致能够明白徐泽明的意思,他是在威胁我。或者,是在利诱我。他可以保证给我一份羡煞旁人的工作,比如知名国企的管理人员,甚至一些政府机关的正式编制;还可以给我一套满意的房子,甚至会给我一辆好车,还有一场幸福的婚礼。 这一切,都是苏晓想要的。她想要一个工作体面的老公,一个有人脉关系好办事的老公,一套称心如意的房子,一辆承载幸福的车,一场美轮美奂、终生难忘的婚礼。 她并不需要我多么优秀,也并不需要我多么富有,她要的很简单,可也是我眼下没能给她的东西。 徐泽明真的很厉害,他不仅掌握了我的信息,还掌握了我与苏晓所有的信息。他开出的条件,每一条,都让我心动。我爱苏晓,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一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因为之前落水的缘故,身体冰凉无比,热茶下肚,刺激的自己打了一个寒战。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看着徐泽明问道。 徐泽明微微一笑,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众人:“监视他们。” 监视七爷他们?我一愣,这个条件也有些太简单了吧。 “你应该心里有数。”徐泽明继续道:“汉甲的事情,非同可。你们找齐汉甲的那一刻,就不再安全了。甚至可以,找齐汉甲的那一刻,你们就处在刀口上了,稍有不慎,身首分离。我嘛,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而且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当然,你要真心为我做事。” “我怎么知道,在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你不会杀掉我?”我虽然年轻,但是并不傻。 “你们顾家人,不会死绝的。”徐泽明冷冷地出了一句。 我一怔,没料到这人的这么直白,顿了顿又问道:“只要我监视他们?” “对,比如,这两天在永宁塔墓中,你们真的一无所获?”徐泽明看样子还是不完全相信七爷。 我头:“除了那个蛤蟆找到了几枚金锭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拿出来的东西。” 徐泽明微微一笑:“好!从今天起,我的人会二十四时不间断地守在顾记古董行的周边,只要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向我汇报,可以打电话回顾记古董行,我的人都会听到的。” 我头,徐泽明打开车门,我刚要下车却被他拦住了,扭头朝七爷与布袋和尚叫道:“七爷,布袋大师,我想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不知两位可否赏光?” 此时此景此状,众人哪里还能拒绝,七爷嘱咐了老蛤两句,便跟布袋和尚一起坐上了车。 因为我们三人身上都很脏,我更是掉进水里去了,徐泽明让人先把我们送到了洛阳市的一家宾馆中,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带着我们三人直奔南方。 宽敞的房车中,徐泽明跟我们三人坐在一起,我们也不好什么,索性闭眼休息。 中午,我们停在一个镇上吃过了午饭,接着赶路。 下午的四钟,我们停在了江西境内的一座森林中。 “七爷,大师,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徐泽明看上去毫不疲惫,神采奕奕,表情里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南岭吧。”七爷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笑着道:“徐先生叫我们到这里来,难不成是想请我们在这里修身养性?” “非也!”徐泽明微微一笑:“众位跟我来吧。” 我们一行数人跟着徐泽明向山上走去,我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虽已经是隆冬时节,但是山上依旧郁郁葱葱,远远望去一片绿色,层峦叠嶂,甚是壮观。 半时后,徐泽明带我们从山腰处拐到了一条路上,继续向前走去。 五钟的时候,我们绕过了一段路,在两座山之间的鞍部,看到了一座黑色的三层楼,远远望去像是一座碉堡的模样。 徐泽明带我们走了进去,楼内装饰还算高端,以黑色白色以及红色为主。 进入客厅,沙发上已经在等待的两人急忙站起身,向徐泽明打招呼:“徐先生!” 我搭眼看去,这一男一女中,女子年轻貌美,一身职业装扮,应该是秘书之类的;而另外一名男子,则让我顿觉诡异! 这男子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身材颀长,身板瘦弱薄平,从侧面看去就像是一扇门板,一身黑衣,又扁又长的脸却是很苍白,一双细长的眼睛炯炯有神,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正常人。 七爷与布袋和尚看到此人也是眉头微微一皱,徐泽明请我们坐下,介绍道:“女孩儿是我的一个助理,名叫李双月;这位老师嘛,名叫贺云长。” 两人与我们头算是打招呼,李双月身材丰满,那张脸蛋看上去让我想起了波多老师…… “徐先生,现在去么?”贺云长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在徐泽明身边问道。 徐泽明看了一眼时间,头站起身,向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各位,请吧,我带你们看看,千年一遇的美景!” 第三十七章 太极神晕 千年一遇的美景? 其实在来的路上,对徐泽明带我们来的目的,我的心里猜了不下几十种可能,最终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一种,是徐泽明手中有一件或者几件汉甲! 徐泽明心急要得到汉甲来让自己平步青云,自然不是突然而来的想法,应该早有准备。在我们已经进行的三场行动中,也只有最难找的忘情崖滩里面有两件汉甲中的胫甲而已。而相对比较好找的阿房地宫与永宁塔墓,则是空空如也,估计是被后人盗走了。 所以,我才会觉得这种可能性大一些。 此时徐泽明带我们去看千年一遇的美景,让我更加坚信,他手里拥有几件汉甲。 可是几分钟后,我变得有些动摇了。徐泽明带着我们从黑色楼的后门走出去,我看到后门外面有一块被铁栅栏圈住的地,铁栅栏足有一丈高,还带着电。 贺云长与李双月将一扇门打开,我们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里面郁郁葱葱,参天大树不计其数,因为天色渐暗,到处都是黑洞洞的,何谈美景? 贺云长在最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一路崎岖,大约十分钟之后,来到了一座很的山洼洼里。 “大师,七爷,顾,下面,就是千年一遇的美景了!”徐泽明看上去很兴奋,脸上有些许的红晕,罢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带着我们往下走。 走下一段下坡,我在黑暗中蓦地看到了前面山壁上有一座黑洞洞的被草丛掩盖的山洞,我放慢脚步看去,却见山洞洞口处,竟然泛着一道道五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如同是一道彩虹,在昏暗中格外亮眼! “这?!”七爷跟布袋和尚看到此景,相视一眼,彼此脸上都带着一丝无法掩盖的惊愕,霎时间不出话来! “两位,可认得此景?”贺云长扭头过来,脸上毫无表情地问道。 “认得……”七爷微微头:“太极晕!” “哈哈!”徐泽明一阵大笑:“对,对!太极晕!这下,七爷跟大师,知道我的心意了吧?面对此景,我怎能不动心?!所以,我才要在两年之内、不!最好是一年之内,找齐全部的汉甲,葬在此处!” 布袋和尚闭上眼睛诵了一声佛号:“施主,家里可有长辈西去?” “没有。”徐泽明摇头。 “那可有长辈病重?”老和尚继续问道。 “也没有!”徐泽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那……活葬喽?”布袋和尚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徐泽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老和尚面前看着他:“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也不是?” “是。”老和尚头。 “那我家有老人,被肤病折磨,奇痒难忍,生不如死,我让其安详离开,算不算救人?”徐泽明追问道。 布袋和尚似是没料到徐泽明会问出这种话,连连摇头:“老衲不知,老衲不知……佛祖在上,就由佛祖裁定吧!” “佛祖当然不会怪罪我!”徐泽明咧开嘴角:“否则,这太极晕,为何偏偏让我找到?!” 罢,徐泽明走到七爷面前:“七爷,您是行家,帮我瞧瞧,这太极晕,是真是假!” 七爷轻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过去,在站在太极晕前向四周看了一看,随后蹲在地上,伸手抓了一把土,看了几眼,然后放在鼻下嗅了下,走回来头道:“徐先生,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太极晕。” “哈哈……好!”徐泽明一拍手:“走,今晚我要宴请你们,好好宴请你们!” 我跟在七爷身边往回走,什么是太极晕我并不知道,这一路上也没办法问,直到晚上九钟,平生第一次见到活吃猴脑的我肚中翻江倒海地回到黑楼三楼的房间里,这才有机会询问七爷。 因为黑楼内房间很少,我跟七爷分在了一个房间,而布袋和尚,则与那个“竹竿儿”贺云长住在了一个屋子。 “靠!”我在洗手间干呕了好一阵才觉得肚子里好受一些,洗了把脸走出来:“我是真没想到,这辈子还真能见到实实在在的‘活吃猴脑’!七爷,您也无法下口啊!” 七爷坐在沙发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里面的广告,苦笑着摇摇头:“别活吃猴脑了,就是生鱼片我都难以下口。” 我嘿嘿一笑,坐在了七爷对面,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监控之类的。 “别看了,就算有,也不会被我们发现的。”七爷轻声道。 我头:“七爷,那太极晕,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听过朱元璋活葬老母的故事吗?”七爷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听过。” “当年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相持不下,陈友谅稍占上风,而且情势对他一片大好。”七爷诉着那个故事:“眼瞅着,朱元璋就要败退,多年的心血要化为灰烬。此时,刘伯温却是告诉朱元璋,在一座奇怪的卧龙岗上,发现了一处太极晕。他告诉朱元璋,如果要获胜的话,只剩下了这一条路走,就是速葬太极晕,以求龙穴功效速发,从而战胜陈友谅祖上双凤朝阳之吉穴!” 我听的有些入迷,不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原来这些人,祖上都是有吉穴的啊!” “那是自然。”七爷笑着头:“虽然很难解释,但是中国的五行之术还有堪舆术,传承了数千年,绝对有自己的道理。当时朱元璋家里并没有枯柩可葬,为此整日愁眉不展。他的老母亲看到之后,劝其退兵,朱家的祖坟没有帝王之气,是打不过陈友谅的。于是朱元璋将太极晕的事情告诉了老母亲,其母当即便要朱元璋连夜营穴,第二天一定有朱家长辈可葬!” 七爷到这里停下了,我顿了下,接茬道:“难道,第二日,朱元璋的母亲自愿被活葬进了太极晕?因而朱元璋战胜了陈友谅,建立大明王朝?!” “没错。”七爷轻声道:“第二日寅时时分,朱元璋之母身着青衣,摸索着走进了墓穴,没用棺木,干净地躺在挖好的墓穴中,活活被葬。因为是**肉葬,太极晕速发,不久之后,朱元璋就大破陈友谅,为自己的大明帝国奠定了基础。事实上,陈友谅家祖上十代行善,而朱元璋家世代被人欺,若不是因为太极晕压过了双凤朝阳,朱元璋根本就不可能获胜。” 这话我越听越觉得恐怖,七爷的话得太明白了,现在的徐泽明,要做的也是当年朱元璋的事情。当然,是否是皇帝梦,就难以名言了。 “那……”我愣了好久,不知道该什么:“那,我们?” “自然界中有五种颜色的土壤。”七爷心知我要问什么,急忙接着烟的工夫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问什么:“白土为金,青色土属木,黑土为水,红土为火,黄土则属土,刚好对应五行。咱们下午看到的太极晕,直径约半丈有余,如果是成熟期的太极晕,土内会蕴生五枚五色的土卵,俗称‘土蛋’,蛋内各有一虫,可治百病!” “这么神奇?”我明白七爷不要我问话的意思,急忙顺着七爷的思路道:“大自然真是奇妙啊!” “我刚才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图,才知道我们具体的位置。”七爷笑道:“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油山,属于南岭,是赣江的上游。此地背靠南岭,面望长江,云聚雾敛,气势磅礴,浑然天成而催生太极晕,着实是千古难寻的吉穴。” 我听了这话不禁想到:这处太极晕,会不会就是汉甲中所记载的十大秘境之一呢?! 第三十八章 寻青月观 跟七爷聊了一会儿,我便上床睡了。这几天太累了,身上还有几处伤口,特别是昨天被那巨大的死人藤拍了一下背部,昨晚才发现淤青了一片,现在睡觉只能趴着睡。 第二天一早,在七爷的要求下,徐泽明将我们三人送到了最近的大余县,便自行离开了。 时至正午,我们三人找了酒店坐下,要了几位菜,准备吃着午饭再做打算。 “大师,您看这事?”在离开了徐泽明视线之后,七爷才终于开口询问布袋和尚的意见。 “阻止他。”布袋和尚毫不犹豫:“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幸福,不能起乱子。” “那,要如何阻止?”七爷叹了口气:“此人太过贪婪,要是真的将徐家长辈**肉葬在太极晕中,再加上汉甲的催发,估计他没几年就会权力熏天,如此之人若是掌握大权,百姓苦啊!” “现在还未曾找齐汉甲,并不着急。”布袋和尚捻着佛珠:“后面我们有很多时间,找机会,哪怕是用一只猪葬在太极晕,也不要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猪?!我噗嗤一声笑了:“大师,那被葬在太极晕中的猪的后代,岂不是成了猪皇?” 七爷摇摇头:“对于牲畜来,太极晕依旧会发生功效,不过也不过是保其后代饱食无忧罢了。” 我应了一声:“这感情好,不过,就是浪费了太极晕了。” 这个主意,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徐泽明。这个人叫我监视七爷他们,可是我也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原先麻子在的时候,我觉得七爷跟老蛤他们是坏人,现在相比之下,徐泽明可是比七爷他们坏得多了。 “太平盛世,何谈浪费!”布袋和尚轻声了一句,然后看着七爷:“七爷,你觉得那位贺云长,是什么人?” 七爷沉吟了下:“此人骨骼惊奇,走路的时候轻飘飘的,甚至在平地上可以做到腿不打弯,还有那双修长惨白的手掌,可见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估计是徐泽明手下的第一高手了!” 老和尚头:“这人不可觑,我见到他的时候,有种见到孙苗苗的感觉,不是好事。” 呵!看着老和尚起孙苗苗的表情,我顿觉滑稽,看样子与大肚的萝莉女孙苗苗交手两次,老和尚已经对其十分忌惮了。 饭菜很快上桌,我们吃过了午饭,七爷要去广州一趟,毕竟他原本就是南方人,这里是人家的地面。布袋和尚要往西走,要去巴蜀之地。这样一来,就剩下我自己北上回济南了。 自己走倒也不着急了,忽然想起那青月道士的青月观就在江西,只是当时走得匆忙,的事情又太多,忘了问青月观到底在江西的什么地方了。 想了想,我直接给二叔打了个电话,将事情大略了一遍,然后问他知不知道青月观在哪里。 二叔在那边顿了一下,分析道:“道教的话,估计在鹰潭市的龙虎山附近。可是据你所言,这青月观在一百多年前就没有多少弟子了,那应该就不在龙虎山附近。我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婺源东边的莲花山,有可能在那里。” 我头:“好,那我就去那边看看。” 完我就要挂电话,那边的二叔叫住了我:“瑞,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我笑道:“二叔,我是去找个人,又不是去盗、又不是去行动,没什么危险,你放心吧,元旦之前我会赶回去。” 二叔应了一声:“那你多加心,记得每天抽空给我汇报下进程,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你爷爷曾经有段这样的故事,如果没有什么线索,记得马上回来,有时间我跟你一起去找。” 我头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买了张汽车票,朝婺源奔去。 到达婺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钟了,我随便找了家旅店住下,放好东西,寻思溜达着找饭吃。 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旅店老板,就问道:“老板,咱们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做青月观的地方?”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样貌,听到我问青月观,托着脑袋想了想:“兄弟,这个啥子青月观,还真没有听过,你要不去外面问问。反正我家在这里做了三代的生意了,没有听过啥子青月观。” 我头道谢走出门,看样子就如青月道士所言,这座青月观,早就成了废墟了。 被承认“中国最美乡村”的婺源,县城中也是游客济济,热闹非凡,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顿时玩心大起,便四处溜达起来。 穿过两条街之后,我来到了一条夜市街,一眼看过去,摊位长的望不到边,不少的吃摊前香气四溢,刺激着我的嗅觉。 我跟苏晓有很多共同爱好,其中一个就是逛夜市。她喜欢在夜市中淘各种好玩儿的东西,而我喜欢泡在夜市里吃各种吃。于是我俩每次逛夜市,都是她在前边四下看着各种物件儿,我就跟在后面各种大吃。 咽了口唾沫,我开始大肆收敛各种吃。正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感觉不远处有个人影十分眼熟,急忙挤着人群过去,见在一家米粉蒸肉的摊位上,坐着一个门板似的人,正面对着我大口大口吃着米粉蒸肉。 妈的,这不是那个贺云长么?! 我看到那张消瘦的脸转身要走,贺云长却一边吃一边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过去。 得,这下算是自己送上门了。我将手里的最后一颗豆豉果塞进嘴巴里,走了过去,径直坐在了贺云长的对面:“怎地?有事找我?你是不是叫贺羽字云长啊?还取个名字叫贺云长……”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但是现在徐泽明用得着我,心里也就没那么怕了。 果然,贺云长似是没想到我直接这么挪揄他,看了我一眼之后也没什么,大口吃着自己面前的米粉蒸肉。 我已经吃了个半饱,但是看这混蛋吃的这么香,索性一招手:“老板,也给我来一份儿!” 对面的贺云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看着我:“你觉得我是来找你做什么的?” 他这一话,我顿时想起来他像谁了——陈春版《鹿鼎记》中的胖头陀!简直太像了! “我哪知道……”我瞅了他一眼,吹着刚上桌的米粉蒸肉:“你找我做什么就直呗!” “徐先生很信任你。”贺云长如同是面瘫,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甚至话的时候嘴巴都不怎么张开,看上去很诡异:“不过我不信任你。所以,跟了你一天,跟到了这里。你还算是让我放心,没有对七爷他们什么。” 我心里一紧:这混蛋跟了我一天,那我们中午吃饭时过关于太极晕的话,他有没有听到?! “你不必紧张。”贺云长死死盯着我:“徐先生不下令,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你对徐先生来很重要,所以必要的时候,我还会保护你。” “保护我?”我刚要问为什么,却见贺云长已然起身,几个眨眼就没在了人群中,不见了。 这还真是个高手……我有些发愣,看着面前的米粉蒸肉顿时也没了胃口,匆匆吃了几口,交钱回到了旅店中。对于他们来,我始终都是在明处,他们始终在暗处,这一,让我觉得很无奈…… 晚上跟苏晓煲了个电话粥才安心睡去,第二天一早,我便坐上了去莲花山的汽车。 第三十九章 神秘老妪 上午的九钟,我来到了莲花山脚下。下车的时候,我特意问了下司机师傅,可是遗憾的是,他也不知道青月观在哪。估计自从青月道士离开之后,这青月观就荒废了。 我随着一些游客爬到了莲花山的半山腰,想着站在高出四下看看,能不能看到青月观的影子。 正看着,忽然从一边的路上走出来一位看似像是附近农民模样的大叔,我急忙走过去:“大叔,您进山干嘛哩?” 大叔挎着一个篮子,笑呵呵地看着我:“添了孙子,弄野菜回去炖只鸡欢喜欢喜喽!” “哎呀,恭喜恭喜啊!”我笑着抱抱拳:“对了大叔,您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一座青月观啊?” “什么观?” “青月观!”我大声了一遍:“装道士的地方!” “道士?”大叔笑着摇摇头:“那你去龙虎山噻!这里哪里有?哎,不对,你过来看!” 大叔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我走到东边的一块巨石前,指着下面的一片树林道:“你瞅着没?就那里!那片林子里好像是有座残破的道观,至于叫啥子名字,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看看。” 还真找着了?!我不禁大喜,急忙跟大叔道谢,然后找了一条能下去的路,一路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心道原本就是来撞运气的,没料到还真能找到,不知道那个青月道士有没有在青月观留下什么线索! 将近一个时后,满头大汗的我终于站在了青月观门前。 是的,这的确是青月观。因为在那扇破的不像样子的门上,有三个难看的繁体字,虽然已经少了几块,但是仍然能够认出“青月观”三个字。 还真是破败的道观啊……我站在这座不大的道观前一眼看去,有一面墙已经倒了大半,能看到里面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我迈步走进去,前堂的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里面供着一尊神像,我也不知道是谁。 很快我就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值得细看,或者,除了那尊神像之外,这座道观中就没有别的完整的东西了。 我耸耸肩,站在神像前拜了三拜,也算是给青月道士还了愿。 走出青月观,我给二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找到青月观了,没事情的话这两天就回去。 挂掉手机,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我肚子开始咕咕直叫,想起这几天杂七杂八地吃了不少东西,该找个地方吃正儿八经自己想吃的了。 因为来的方向是山上,我左右看了看,确定了山外的方向,迈步走去。 这一片树林看样子很少有人来,到处都是杂草丛生,我往前走要一边扒拉着没了腿的杂草一边迈着步子。 没走几分钟,忽然脚下感觉一晃,还未反应过来,就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唉吆……” 我只来得及大叫了一声,接着就感觉自己在山坡上不断翻滚,中间还狠狠地撞了一下石头,也不知道滚了多少圈,终于停了下来。 “妈的……真背!”幸亏那石头撞在了腿上,要是撞在脑袋上,我就开了花儿了! 我捂着脑袋想要坐起身,却感觉左腿钻心地疼痛,心道不好,应该是骨折了,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骨折,也太悲催了! 掏出手机,准备打个10,现在也只有它能救我了…… “孩子,你怎么了?” 我还没拨号,蓦地从一边的树丛中传来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急忙扭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着粗布衣服、有些驼背的七八十岁老妪正拄着拐杖站在一丈开外,眯着眼睛看着我。 “奶奶,我从山上摔下来了……”看着老妪应该是这附近的居民,我苦笑道:“好像把腿给摔骨折了。” “哦,这样啊,来,跟我回家,我给你治。”老妪的普通话竟然很标准,这让我心里不禁起疑,见她从树丛中迈步朝我走来,我一瞅,顿时一惊,若不是我腿骨折,吓得就跳起来了! “奶奶……这?!”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妪的右腿,下意识地伸出手,示意她别再过来了。 那老妪见我看着她的右腿一脸惊诧,眉头微微一皱,张嘴问道:“孩子,你能看到?” 我头,咽了一口唾沫——就在老妪的右腿上,有一个雪白雪白的婴孩儿像是猴子一般趴在上面,看上去也就一尺来长的样子,多算是刚出生,见我看着它,婴孩儿竟然眨巴着大眼睛对我咧嘴笑了下。 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可能是被摔的有懵,现在才感觉到,后脑有些发凉! “不用害怕,这、这都是命。”老妪着轻叹了口气:“它不会伤害你的,也没有恶意,你放心就好。” 罢,老妪将手里的拐杖扔给我:“孩子,你自己站起来吧,跟我回家。”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老妪,看她的样子也不是普通人,估计是个高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不过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倒是想拒绝之后在这里等待救护车,不过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性,我扶着拐杖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土,一蹦一蹦地跟着老妪。 没走几十米,就见到了在一片树林中忽然现出一块空地,一幢不大的木屋出现在我的面前,木屋外面还支了个棚子,灶台什么的都在棚下。 “你进屋先坐着。”老妪给我开了门,示意我先进去。 我头,道了声谢,慢慢进了屋子。屋子内摆设很简单,一床一柜一木桌,便无他物了。东边貌似还有一间屋子,不过关着门,看不到里面。 屋门开着,风有些凉,我坐在凳子上紧了紧身上的外衣,见老妪正有些蹒跚地在灶台前忙活着什么,不一会儿就弄了一大碗的灶土进来。 我一愣,问道:“奶奶,这是做什么?” “这是灶台里烧了几十年的夯土,能治你这骨折。”老妪罢将碗放在桌上,又拿着一只碗出门,进了树林中不知道在做什么。 炉灶中的夯土能治我的骨折?这可是奇闻了,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未听过此等偏方啊!中医里有么?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来了,就等着吧。治不好,也治不死不是。 十几分钟之后,老妪心翼翼地端着碗回来了,我搭眼一瞧,里面满满一碗的水,问道:“奶奶,这是什么水?” “这边下雪少,昨夜山上下了一,存在树丛中的雪慢慢融化,积在树叶上或者草叶上,就是这水。”老妪着将这碗水倒在了夯土中,奇怪的是,这烧了几十年十分结实的夯土遇到这雪水,竟然顷刻间融掉,很快就成了一大碗黑乎乎黏巴巴的泥巴。 “给!”老妪递给我一块木片:“你自己抹到腿上骨折的地方,就像是打石膏一样,快!” 我急忙头接过来,撩起自己左腿的裤子,用木片将这黑乎乎的泥巴心翼翼地敷在骨折的腿上。 这泥巴敷上去冰凉刺骨,转瞬间就将骨折的疼痛感驱走了,随着我一敷上去,腿开始感觉麻木,虽然很凉,但是并不疼痛。等到我全部敷完,一种从未有过的透凉感充斥了整条腿,之前那钻心的疼痛已经全部消失了。 “奶奶,真的有用啊!”我笑着喊道。 老妪在外面的灶台处做饭,听了我的话探头进来朝我笑笑:“那是自然,不过,夯土的年份与土质,还有雪水消融的时间都是要对应的,一般的夯土与雪水可是不管用的。” 我笑着头:“那我多久能好?” 老妪接下来的一句话,差让我咬到舌头:“明天这个时候,你就跟之前一样能够蹦蹦跳跳了。” 第四十章 秀儿之徒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老话。 可是面前的老妪,竟然我骨折的腿二十四时就能好!我想想一阵苦笑:我也真是豁出去了,这老妪都没有观察我的伤势,甚至不知道我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随便给了个偏方就给我治,我还真信了,老老实实把这黑泥巴给糊在身上了! 二十四时就能好?虽然现在看上去有些效果,但是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此话! 老妪很快就端来了两碗香喷喷的肉汤,我闻着就口水直流,比徐泽明宴请我们的大餐诱人多了。 “吃吧!”老妪又给我端来一盘面饼,笑着道。 我头,也不顾后脑发凉,那尺把长的婴孩儿一直盯着我,狼吞虎咽起来。 “唔……”十分钟后,我心满意足地拍着自己的肚皮:“奶奶,这是什么肉啊?真香!我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香嫩的肉!” “田鼠。”老妪心不跳脸不红地道。 “田鼠?!老鼠!”我肚子里一阵翻腾,被我强压了下去:“老奶奶,咳咳……这东西能吃么?” “当然能吃。”老妪一边吃着一边道:“纯野生的,无害。” 我耸耸肩,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奶奶,您知道上面的青月观么?” “青月观?”老妪听我到青月观三个字微微一怔:“知道,就在山上。你找青月观做什么?” 老妪的反应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脑海中迅速转了几下,心道这老妪莫不是青月道士要找的秀儿?! “那个,受人之托,来还个愿的。”我笑道。 “还愿?谁?”老妪也不吃了,抬起头,满脸的皱纹都拧在一起看着我。 “青月道士,您知道么?” “青月道士?!”老妪听到这四个字霎时一震:“你的是青月道士?是青月观最后一任观主?是也不是?!” “是,是的!”我没想到老妪的反应这么大。 “好,这老头儿还真活着!”老妪咬着双唇,看上去内心很是波动。 “您?”我试探地问道:“您就是秀儿前辈?” “秀儿?”老妪一脸茫然:“秀儿是谁?我不是秀儿。孩子,你告诉我,那青月道士在哪?他要你做什么?” “唔……”我见老妪不是秀儿,迟疑了下还是道:“青月前辈现在在熊耳山,让我找秀儿前辈的,要引他们相见。” “秀儿……”老妪慢慢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扭头问道:“孩子,我如何相信你?” 我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背包里的那幅画,急忙伸手从地上的背包里拿出来,摊在桌上:“奶奶,您看,这就是青月前辈要找的秀儿前辈。” 老妪急忙走过来看去,当她看清楚画上的人,脸上现出一丝难以言表的神情,不上是感伤,是痛恨还是悲愤! 我见老妪如此反应,就更觉得她是秀儿前辈了,因为当年青月道士对她不敬,所以才会露出这副表情,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奶奶,您真的是秀儿前辈?” “不是!”老妪听到我第二次这么问,忽然显得很生气,一巴掌拍在桌上:“我不是什么秀儿!不是!”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心想看样子还真不是秀儿,不过这反应,像是情敌啊!难道那青月道士也有多个女前辈喜欢?唉,大人的世界真搞不懂…… 老妪这么一吓唬我,我也不敢问了,愣愣地坐着看着老妪。 几分钟后,老妪终于平静了下来,重新坐下去,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右腿上趴着的婴孩儿。 “孩子……”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也将目光迎了上去,谁料到我还没话,就觉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但是立刻就“叮”的一声,我重新恢复了正常。 老妪愣了一下:“你?你是什么人?” “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症状是老妪搞的,心里稍有些恼怒:“前辈,您认为我能是什么人?我叫顾瑞,祖籍平阴顾家庄。” “顾瑞?”老妪脸色一凛:“你爷爷是顾显圣?!” 这次换我发愣了,我实在是猜不出这个老妪的身份了,要她是秀儿,可是从这反应看也不对啊,要不是秀儿,她又为何对这件事情如此了解? “嗯,是。我爷爷是顾显圣。” “呵,真是、真是缘分啊!”老妪苦笑道:“快一百年了,没想到、真没想到!孩子,我不是秀儿,我是秀儿的徒弟。” 徒弟?这就能得过去了。可是为什么徒弟听到师父的名字如此表现? “我是个孤儿。”老妪低声道:“是西苗人。那时候战乱,我流离失所,身边没亲没故。有一天晚上,我在一间破屋睡觉的时候,忽然闯进来一位年轻的阿姨,肚子很大,像是要临盆了。我当时六七岁的样子,看到阿姨那么痛苦,就要出去叫人,没想到被阿姨拦住了,后来,就发生了一件让我终生难忘的事情……” 我见老妪的表情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心里也就踏实了些。见她到这里停住了,还特意朝她腿上已经睡着的婴孩儿看了一眼。 “那个阿姨,竟然给自己灌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汤药,等到几分钟后,产下了一个死婴!”老妪继续道:“这位阿姨,就是我的师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直到今天你告诉我,她叫秀儿。不过她与顾显圣还有青月道士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对我过。” “那,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在青月观脚下?”我问道。 “我拜阿姨为师之后,浪荡江湖数年,在我十二岁那年跟着师父来到这里。师父,顾显圣会来找她的。那时候,青月道士已经不知去向,而青月观也已经破败不堪。于是我们在这没有人迹的树林中盖了一间屋子,师父每日一早一晚都会去一次青月观,还在里面留下了线索,可是等了足足十年,也未曾见顾显圣回来……” “秀儿前辈还活着么?”这是我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不知道……”老妪双眼中现出一丝怅惘:“我跟师父上一次见面,也是二十多年前了。” 二十多年前?这么,秀儿前辈离开这里了,那又是为何?我皱了皱眉头,看向老妪腿上的婴孩儿:“前辈,这婴孩儿……难道是?” 老妪摇摇头:“这个婴孩儿不是师父的孩子,而是,我的。” “您的?!”我更惊讶了,虽然毕业这几个月来我已经被惊讶了无数次了,但是看到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妪腿上趴着一个婴孩儿,还是一个像是血婴的婴孩儿,如何都觉得诡异。 “不错,也是因为这个孩子,我跟师父变成了仇人。”老妪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我二十二岁那年,爱上了一个男人,但是因为师父告诫过我,只要是她的徒弟,这辈子都不能喜欢上男人。于是我就没敢,直到怀孕数月之后,被师父发觉……那天,师父大发雷霆,臭骂了我一顿之后,罚我跪在地上,她自己却出门了……” 讲到这里,老妪一双眼睛中出现了两行浊泪,应是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等到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地上跪了一天,她问我知不知错,倔强的我一直摇头,师父冷哼一声,扔给我一个包裹。我颤颤巍巍地打开,看到的、看到的却是我爱人的头颅!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最爱我的师父,杀了我最爱的男人……” 第四十一章 悲惨过往 秀儿前辈深爱着我的爷爷顾显圣,但是爷爷却因为很多原因身不由己,将秀儿前辈抛弃。秀儿前辈为了等候自己的爱人,被青月道士占了便宜,还怀了孩子。即将临盆的时候,秀儿前辈竟然生生将自己与青月道士的孩子给杀死了…… 十几年后,自己的徒弟也怀了孕,这一次,秀儿前辈更狠,先把徒弟的爱人给杀死了! 不知道为何,这个故事听到这里,我第一感觉不是秀儿前辈的残忍,而是这对师徒对爱情的忠贞。这份感情对她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我看到爱人的头颅时,心都碎了……”老妪的越来越慢,声音也越来越低,似是极不情愿回忆起那天那一刻:“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更加痛苦。师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对我用了摄魂术,随后给我灌了一碗汤药。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瘪了,下身很疼,我扭头看去,就见我我的孩子、孩子,已经死了,才七个月不到的孩子,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一动不动……” 天呐!听到这里的我瞬间改变了看法,秀儿前辈……当然,也许她真的是有苦衷呢。 我轻声问道:“奶奶,是不是你们练的功夫,不允许怀孕生子啊?” 老妪抬起那双婆娑的眼睛看着我:“一旦我们生了孩子,十年内功力全散,二十年内身体机能就会完全退化,直至死亡。可是,可是我宁愿要我的孩子啊!从那天起,我便把师父当成了仇人,等我身子复原的那一天,我们打了第一架,我惨败,师父也离我而去。随后的几十年中,我不断地寻找师父,每次见到她二话不出手就打,可是从未赢过。直到八年前,我有十多年没有找到过师父了,所以索性回到了这里,因为我知道,只要师父还在人世,终有一天她会回到青月观的……” “您恨她么?”我一边问,一边看了一眼老妪腿上的婴孩儿。 “恨,恨之入骨。”老妪毫不犹豫地答道:“如果有一天,如同生母的师父,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与孩子,那种令人抓狂的感觉,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在我埋葬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它的残留意识就忽然出现,一直陪在我身边,当然,也只有像你们顾家这样的人,才能够看到。” 是啊,七个月大的孩子,美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被人扼杀在母亲的肚中,这股怨气原本可以让这婴孩儿成为厉鬼般的害人诅咒,却没料到这孩子如此心性善良,将这股怨气化为对自己母亲难舍的亲情,留在了母亲身边。 秀儿前辈此事做的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这个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的。 “秀儿前辈,会去哪里呢?”我终究还是要找到秀儿前辈的。 “师父也是西苗人。”老妪道:“但是因为她的家族好几代之前就离开了西苗苗寨,所以我并不了解她们家的情况。也许,她会回西苗,也许,去找你爷爷了。” “我爷爷,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我喃喃道。 “顾显圣死了?!怎么可能?!”老妪听到我爷爷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脸上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以顾显圣的本事,活到一百五十岁是没有问题的,怎么可能死了?” 我摇摇头:“二叔跟爸爸都跟我,爷爷是病死的。而且因为当时我并不在家,所以爷爷走的时候,我没有留在他身边。” “呵呵!”老妪干笑了两声:“没想到,真没想到……当年你爷爷娶妻生子之后,师父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他,没想到,他却当先走了!” 我却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不久前在熊耳山的时候,青月道士只问我奶奶梅仙在没在世,却没有问我爷爷顾显圣如今在哪,按理,他跟我爷爷有过一面之交,而且能够遵守与爷爷的诺言几十年,与爷爷的感情也应该不错才对,为何没问呢?或者,他早就知道爷爷去世了? 原本父亲的死就让我很是疑惑,现在爷爷的死都成了一个谜,也不知道二叔,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 “我要是想找秀儿前辈,应该去哪儿?”我问道。 老妪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我都找不到她,你又如何找得到。其实想想,师父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的爱人死了几十年,也适应了这种生活。而师父,明明心爱的人还活着,但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结婚生子不能相见,岂不是比我更加可怜……” “那,您还恨她么?”我苦笑着问道。 “恨!为什么不恨!我的爱人我的孩子,两条性命,我为什么不恨!”老妪着突然气愤起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出去,不知道去哪了。 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心里百感交集。真是没想到,爷爷背后还有这样悲惨的故事。 下午我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既然老妪我的腿明天就能好,那就不妨住一晚,等明天好了再走。 不知道几的时候,我被一阵手机震动声吵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是楚莹,急忙接起来:“丫头,你那边不会又出什么情况了吧?” “哼,没出情况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吖?”楚莹俏皮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哪呢?” “我?我在江西呢,玩儿呢!”我笑着揉揉眼睛:“下班了?” “嗯。”楚莹看样子已经从阿叶离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刚下班,想问问你在哪。我这边最近没什么事情,中湖也没有再死人了,我还想着,那几个在中湖中溺死的人,是不是那只老鳖搞的鬼?” 我一愣,这丫头还真能想象:“怎么可能,老鳖是好人,怎么能杀人呢!对了,那个叫张无忌的,就是那个卖面具的,你有没有跟进?” “我最近天天晚上都去护城河,可是奇了怪了,自从你那天看到他之后,这人就再没出现过。”楚莹顿了顿,低声问道:“瑞哥哥,你你是不是真的见鬼了?你时候不总是见到鬼的吗?” “不能吧。”我回想起那天我看到卖面具的张无忌的时候,并没有后脑发凉,明张无忌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不会是鬼怪之类的,这一我保证。” 我刚完,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急忙道:“丫头,我这边还有事情,就先挂了,过两天回去再聊。” 挂掉手机,我本能的想要站起身,却忘了自己的腿骨折了,等到真的站起来才心里一惊,急忙又坐下了,看着推门进来的老妪:“那个,奶奶,我刚才竟然站起来了?!” “明快好了。”老妪瞥了我一眼,收拾了下桌上的碗碟,出去做饭了。 晚饭是米粥加野菜,农家味儿十足的晚餐依旧香喷喷,让我直流口水。 吃过晚饭,跟老妪聊了会儿家长里短,便睡在了一边的草垛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看着黑暗的屋子,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我也没做梦啊,怎么忽然醒了? “嗯哼——” 蓦地,一个熟悉却又让我心惊肉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扭头看去,就见老妪的床上,那个白花花的婴孩儿,正闪烁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这个孩子……虽然在黑暗中我看不清婴孩儿的模样,但是我能够清除看到,婴孩儿在对着我咧嘴笑着,这种笑容不同于血婴,这是一种与正常婴孩儿无差的纯真的笑容。 它也够可怜的,我想。 “嗡——”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我被吓了一跳,急忙掏出来一瞧,是苏晓打来的! 第一章 金线尿壶 苏晓的来电,让我再也睡不着了。 她告诉我,就在我离开济南的这些天,电视台中忽然发生了很诡异的事情。 苏晓在网络电视台,办公室是一间很大的传媒工作厅,大约一百多平的样子,里面有几个部门差不多三十多名工作人员。 五天前,苏晓的一个同事,突然疯掉了。 那天正在上班,苏晓身边位置上的一名同事正在焦头烂额核对节目单,正翻看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嘴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些什么。苏晓以为他在念叨节目单,就没在意,没想到五分钟过去,这人还在念叨,苏晓就觉得不正常了,急忙伸手拍了同事一下,没料到这一拍竟出事了! 这同事被苏晓这么一拍,瞬间就停下了念叨,苏晓刚要问他怎么了,他却噌的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开始了自拍!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知道这人不是有意的,现在马上要到年关,台里工作正忙的时候,没人会开这种玩笑,而且,那人拍完一张之后,竟然打开了落地窗的一扇窗户,坐在了窗棱上自拍! 这下可把办公室的人都吓坏了,很多人开始报警,有几个胆大的同事慢慢走过去,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距离合适的时候猛地一扑,才将其救下来。 可是从这天之后,这位同事就再也没能来上班。苏晓他们几人去精神病院看过他,发现他每天只是微笑着对着手机自拍,也不话,甚至可以不吃饭,但是要拿走他的手机,就会张牙舞爪拼命。 医生,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过大,造成了精神失常,也许经过静养,会慢慢调养回来。 要是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也就罢了,三天前,也就是第一位同事疯了的第三天,另一位女同事也疯掉了。这次更加彻底,这名女孩儿在吃工作餐的时候,一边吃一边看着稿件,结果忽然起身抄起自己的手机,紧跑两步纵身一跃,从窗中跳了下去。 而这位女孩儿留下的生前最后一张照片,就是在跳楼过程中拍下来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女孩儿明年就要结婚了,有一个非常爱她的男友,平日里性格开朗,也没有多大的物质压力,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三天内接连出现了这两件事情,让整个电视台人心惶惶,特别是苏晓的办公室,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女孩儿直接请了病假,开始逃避。 苏晓也同样害怕,特别是这两位同事的座位都离她很近,她怕会有一天,自己也撑不住,变成那副样子。 我在电话中安慰了苏晓好久,让她在我娓娓道来的我们之前快乐时光中慢慢睡去,听着她微微的鼾声,我才挂掉了手机。 本来,我就是一个挺神经质的人,或者,顾家的人都有些神经质。我开始把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靠拢。自从我加入了寻找汉甲的行动之后,我身边忽然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开始,惠民县三中的女孩儿死亡时事件,随后是中湖自杀事件,接着是麻子的死,而且我开始不断做一些诡异的噩梦——这些事情,都是从我几个月前加入寻找汉甲行动后发生的。 这些事情跟我有关系么?至少,都跟我身边的人有关系。现在已经发生在楚莹与苏晓的身边,我总觉得心里不塌实。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第二天早上六钟就起来一瘸一拐蹦到门外,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孩子,吃过午饭你就可以离开了。”老妪也起来了,拄着拐杖走到我身边道:“你们顾家人,每个人的人生都丰富多彩,你也一样。” 看着老妪佝偻着身子做早餐,我在一边耸耸肩:昨晚的话估计她都听到了。 神奇的是,六个时后,我慢慢将自己左腿上的黑泥巴揭了下来。泥巴早就已经干裂了,而且我的腿麻麻的,一开始没有知觉,心地活动了一会儿,很快恢复正常了,能跑能跳,感觉跟没断之前没什么两样! “前辈,真是太神奇了!谢谢您了!”我心里甚是感激,要不是这神奇的偏方,估计我过年都要拄着拐过了,现在真的二十四时就好了! “呵,不算什么。”老妪笑了笑:“回去吧,从东边走,绕过这片树林就能看到一条路,再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镇上了。” 我头,想了想,也没什么送给老妪的,索性从包里取出了两只崭新的野外强光手电放在桌上:“前辈,我出门也没带什么东西,您在这里住,也没电,有了这两只能够太阳能充电的手电,晚上就方便些。” 老妪笑着头,我跟她道别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回身问道:“奶奶,您昨天,是不是对我也用那个什么摄魂术了?” “嗯?”老妪一怔,接着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也算是摄魂术吧,其实是祝由科,不过对你们顾家直系子弟没什么作用。” 我头,心道之前七爷给我介绍过祝由科,看来还真的很厉害。我跟老妪道别,按照她指的路很快到了镇,下午五钟,坐上了回济南的火车。 第二天上午九钟,我才赶回到了古董行中。 因为没有提前跟二叔,他并不知道我回来。 “瑞,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二叔正坐在柜台前看着桌上的一件奇形怪状的瓷器,对面还坐着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 “哈,怎么?二叔您难道趁我不在搞妹子了?怕我回来怀了你的好事啊?”我精神头儿还算不错,出去这几次之后,也喜欢跟二叔开玩笑了。 “屁话!”二叔啐了我一口:“我是担心你!对了,你过来瞅瞅这件东西。” 那猴脸儿男子看到我之后站起身,笑着问道:“二爷,这位就是少东家吧?多年不见,长大成人了,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孩子呢!” 我朝他笑了笑,扭头看着二叔等他介绍。 “对,我这脑袋,忘了给你介绍了。”二叔拉着我道:“这位,是咱们家的生意伙伴,老朋友了,你叫他猴叔就行!老猴,这是我大侄子,顾瑞!” 我叫了声“猴叔”,觉得我自己也成猴了,跟他握了握手,见一边的洗手间又出来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站在了猴叔身边。 二叔也没给我介绍这位男子,我便冲他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随着二叔看向桌上的这件东西。 这是一间浑体褐色、描着金线的半月形瓷器,为平躺放置,直径不到一尺,口部的弧度稍稍平直一些,瓶口有些外翻,做工精细,十分光滑大气。 “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么?”二叔笑着问我。 实话,我第一眼看上去以为这是一个古代富贵人家喂养孩子的奶瓶,但是细细一瞧,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个尿壶! “尿壶!”我道。 “哈,没错,尿壶!”二叔指了指桌上的瓷器:“你摸一下。” 靠,变态啊?!我瞥了二叔一眼,心道怎么让我摸这种东西,语气还那么奇怪。 我见二叔很认真,便伸手过去摸了一下。触到瓷器的时候,后脑瞬间一凉,我下意识猛地缩回了手:“二叔,这东西不能要!” “啊?不能要?!”那大肚男一听我这话,顿时就急了:“二爷,这东西您要是不要,别人就更不能要了啊!您可得救救我啊!” “二叔,这?”我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急的都站起来的大肚男,不知道怎么回事。 “兄弟!”大肚男直接伸出那双肉嘟嘟的双手拉住了我:“你可得救救我啊,这个东西,我淘来还不到两个月,快倾家荡产了都!再这么下去,就家破人亡了!” 第二章 顾氏驱邪 家破人亡?我看这面前这个快哭出来的中年男子,不知道这个尿壶,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 “一个多月前,我在市场上淘到了这么一件尿壶。”男子哭丧着脸道:“当时只是觉得这是个稀罕物儿,市面上很少见,而且做工也的确不错,就买了下来,没想到啊,买下来之后不到十天,公司就丢了一个大单子,损失了几百万,接下来各种磕磕碰碰,眼瞅着就要破产了!我曾经想把它卖掉,可是懂行的人没人要,不懂行的人出价太低,只能托人找到了老猴大哥,来到这里。你们要是不要,我就着实没法子了!” “呵,扔了不要不就得了!”我笑了下,商人啊,就是财奴,眼瞅着都要破产了,还非要卖个好价钱,再拖下去,估计连命都没了。 果然,这男子被我这么一,顿时憋得老脸通红,不知道该什么。 “就像我们少东家的,这东西,邪性。”二叔笑道:“我们还真不想要。不过呢,既然老猴在这里,倒是可以行个方便,价格合适的话,就当帮个忙了。” 得,我倒是忘了,我本来也是个商人!二叔这意思,分明是寻思着拉着老猴坑人家一把,邪性的东西,别家不收,我们顾家专收! “这……”男子瞅了瞅老猴,又瞅了瞅我跟二叔,迟疑了一会儿道:“我收的时候,可是这个价儿……” 男子伸出了五根手指,示意是五百万。 我对古董并不了解,这东西是什么朝代的我可看不出来,不过能值这个钱的,绝对是好东西。能出这个钱收的,也一定不是个新手。只是,这男子也真是够奇葩的,花这么多钱收一个尿壶,还是古人用过的,真是疯了! “哈!”二叔笑了一声,索性坐下了,也不话,摆弄着自己的酒葫芦。 男子更窘了,低着头瞅着老猴。 “咳咳!”老猴急忙打圆场:“你也真是,这东西什么性质你不知道啊?难不成你还想用你收的价倒手再卖出去?真行!自己好好想想!” “那、那就这个数!”男子咬着牙伸出了三根手指。 这个价降的可真不少,眨眼间就降低了两百万,这下的决心可是不。 二叔却是笑着摇摇头,那老猴也是叹了口气,问道:“我,我问你,之前你去卖,出价最高的是多少?” 男子一怔:“那个,就是我刚才给的这个数……” “你要是不实话,这生意咱们没法做。”老猴一听这话,长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男子长叹了一口气:“再低一个。” “算了,咱还是走吧。” 老猴着起身要走,男子急忙一把拉住:“好了好了,我实话实话!之前出价最高的,不过六十万而已……” 六十万?花五百万买的东西,转手就剩下六十万,这个价要是我,我也不卖! “呵,这样吧。”二叔笑道:“既然是老猴带来的,那就算是交个朋友,六十万呢,确实有低,但是我告诉你,这东西我们收了也是个麻烦,所以,凑个整数,一百万收了,一口价!” 男子明显不满意,一进一出,亏了四百万,再加上现在被这尿壶弄得身家缩水了不知道多少,怎么都觉得亏了太多。不过,除了我们顾家,再也没有人会给更高的价格了。 “好吧!”男子终于下了决心:“就当交个朋友了!” 十分钟后,一切手续都办完了,老猴带着男子离开,我坐在椅子上瞅着黑身金线的尿壶:“二叔,咱们要这么个东西做什么?价值虽然不低,但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知道什么!”二叔笑道:“这东西,是晋朝的,这个朝代流传下来的东西本来就少,再加上这一件工艺精湛,属于超上品,稍微一炒,卖个七八百万不成问题。” “这么多?!”我顿时觉得那个男子亏大了。 “我告诉你啊。”二叔忽然认真起来:“这东西有邪性,所以我们收的价格低,但是我们收来之后,要驱邪,否则卖出去的话还会害人。驱邪本身就是功德之事,咱们顾家愿意做,但是驱邪之后,卖出的价格不能超过收价的两倍,这是规矩,之后人家卖多少钱,跟咱们没关系,明白么?” 我头,原来我们家做生意是这样的。 “还有。”二叔补充道:“老猴,算是我们顾家一个很重要的生意伙伴了,很多邪性的东西都是他带来的,这种人,我们叫他‘二道’,白了就是中间人,每一个二道跟我们做完一笔生意,我们都要给他一部分提成,一般来,是两成。” “这也不少啊!”我感叹道:“随便做个中间人,一笔生意就能挣个几十万,我都想做了!” “你以为简单?”二叔瞥了我一眼:“不一年能不能做成一笔,万一做不成,惹到什么人,轻则退出这个圈子,重则伤筋动骨甚至失去性命,所以,这种财,还是不发的好!” 罢,二叔伸手抓起那件尿壶招呼我道:“你跟我来,我教你驱邪。” 驱邪?我霎时兴奋起来,看样子,二叔是真的打算扶我上位了。二叔将古董行的卷帘门拉下半截儿,随后将我带到了二楼的一间黑屋中。 屋子不大,平日里我还真没来过,十平米大,屋内只有一张桌子跟一座祭台。二叔打亮了昏黄的灯泡,从一边抽出三根回灵香燃,插在祭台的香炉中。 之后,二叔将那只瓷尿壶放在桌上,扭头对我道:“这个东西,你知道为何邪性很足么?” 我摇摇头,心道我连它是哪个朝代的都看不出来,哪能知道它为什么邪性十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只尿壶是某个富贵之人专门打造的,为的不是尿尿,而是掩饰自己的病。”二叔低声道:“我第一眼见到这尿壶,就觉得有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别是普通人了,就算是我,若是不能驱邪的话也会受到影响。” “血腥之气?”我一脸疑惑,不知道二叔在什么。 “嗯。”二叔头:“应该是此人得了尿毒症之类的重病,尿血,可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为了掩饰自己的重病不能医治,所以打造了这只黑乎乎的尿壶,你想想,这人天天往里面尿血,能不留下血腥之气吗!而且,估计此人作孽太深,尿毒症在那个时候也根本治不好,所以没多久就惨死了,留下的这只尿壶,自然邪气极重。” 罢,二叔转身过去,从香炉中挖出了一勺香灰放在一只很的瓷碗中,然后用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数滴鲜血在里面,轻轻晃动着。 我站在一边屏气凝神地看着,见碗中的香灰竟然转瞬间就融掉了,碗中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液体。 二叔见状,后退一步,弓身朝祭台拜了三拜,随后将碗中的黑色液体心翼翼地倒在了尿壶的身上。 诡异的是,那液体在接触到尿壶表面的一瞬间,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被尿壶瞬间吸收了一般。 几秒钟后,尿壶竟然开始用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变色,从黑色变成了暗红色,接着又变成枣红色,随后慢慢变成了白色,差不多一分钟之后,开始慢慢恢复原色。 在这个过程中,二叔一直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尿壶,一动都不敢动。 五分钟之后,尿壶完全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二叔长出了一口气,已是满脸汗水了:“完成了,这件东西可以出手了。我们顾家人驱邪,不像那些道士什么的,要用自己的鲜血与元气才行,每用一次都要休息好几天的。” 我头,伸手接过了尿壶,果然,我的后脑没有发凉,这东西身上的邪气已经完全被驱除了。 中午我跟二叔弄了一桌的菜,酌了几杯,我将秀儿前辈与老妪的事情了一遍。 第三章 电台惊魂 “祝由科?”二叔听到老妪用炉灶的夯土与雪水将我的骨折治好,脸上现出惊讶之色:“大陆还留有祝由科高手?我记得那些人,在几十年前就去了海外了……” 我皱了皱眉头,当时七爷也对我过,很多祝由科的高手在民国时期就离开祖国去了海外。可是秀儿前辈跟那老妪,可是一直在大陆生活啊! “这些事情,你爷爷也从未跟我提起过。”二叔貌似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还有那个青月道士,他手里有你爷爷留下的铁盒,看来这件事情,必要时我也要参与进来了。” 我嘿嘿一笑,端起酒杯:“二叔,我觉得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一位阿姨,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才是真的!” 二叔瞥了我一眼,跟我碰杯一饮而尽:“女人有什么好的!在我面前,再好的女人也不如一杯最差的酒!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楚莹那丫头来了!” “楚莹?”我一愣:“她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呢,来济南做什么?” “来济南上班呀!” 曹操曹操到,我一扭头,就见穿着一身大红色风衣的楚莹站在了门口,门外的阳光照进来,映衬着她窈窕的身姿,加上那张笑靥如花的俏脸,倒让稍有醉意的我看得愣住了。 “丫头,快过来!”二叔瞪了我一眼:“这子花痴,可别吓着你!” 我一撅嘴:“二叔,我花痴总比你这酒肉和尚强吧!” “别没大没!”楚莹好多年没有在我家吃过饭了,笑嘻嘻地坐在我身边,伸手给二叔倒了杯酒,然后直接端起我的酒杯:“来,二叔我敬您一杯,好多年都没有跟您好好吃顿饭了!” 二叔乐开了花,大笑着跟楚莹干了一杯,这顿午餐,因为楚莹的到来温馨了不少。 一个时后,二叔带着醉意上楼睡了,我跟楚莹坐在前厅喝着茶聊天。 “你跟二叔回忆了一个时的美好时光,连我光屁股时吃西瓜虫的事情都扒出来了!”我瞅着一脸笑意的楚莹:“现在跟我,你来济南做什么的?” “我跟你了呀!”楚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一进门就了,我是来上班的!” “拉倒吧!”我将空茶杯摆在桌上,示意楚莹给我倒茶:“你不是在惠民上的好好的么,还来济南!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到你队上去,你在济南调息良家少男!” “噗!”楚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得了吧,大爷,我先给您倒茶!我真是来上班的,我爸工作调动了,来了济南,我本来就不愿意在惠民,就求着他把我也给调过来了!就这样!对啦,还有洁,她不是在通信公司嘛,也调过来了,我们俩还一起住!” 这下换我懵圈了:“你是,你现在调到济南来做刑警了?” “对呀!”楚莹扬起那好看的下巴:“只是借调而已,组织关系还在惠民,而且,离你很近呢,就在市中区!” “噗!”我也喷了一口茶水:“那不就在街对面吗!” 看着楚莹一脸纯真笑着头,我真想揪她的鼻子! “不过,我刚到没几天,就跟了一件案子,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本来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想过来先告诉二叔的。”楚莹着从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 得,这丫头找我案子,一定不是什么正常的案子。 我翻开文件,顿时愣住了:文件中夹着几张照片,一份是一名年轻男子,穿着病号服在病房中自拍,另一份则是一名长发女子,在半空中长发飘飘的自拍照。 我急忙向下看去,果不其然,这竟然就是苏晓电视台中的案子。 “这个?立案了?”我问道。 楚莹头:“是在家属的压力下立案的,但是同样无从查起,这两个人都是在工作中突然失常,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家族精神病史,根据走访,同样没有太大的工作压力,甚至在失常前几分钟还在正常工作或者生活,没有任何异样。” “你见过苏晓了?”我想了想,还是问道。 “嗯,见过了。”楚莹头。 “哦。”我也不知道该什么:“这都是她的同事,我还想着晚上去看看她呢。你对这案子怎么看的?” “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楚莹努着嘴巴:“就是突然间的精神异常,调查不出什么东西。” “嗯。”我看着手中那个女孩子的照片有些发愣:办公室可是在十几层高的楼上,从这个高度跳下来,她竟然没有一丝害怕,面孔虽然在风的吹动下有些走形,但还是能够看出有一丝笑意。 “对了,他们在精神失常之前,有没有看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我问道。 楚莹摇摇头:“没有,一个在看节目单,一个在吃饭,能看什么东西啊。其实,其实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所以才来告诉你的,我怕苏晓会不告诉你。” 我一愣,没料到这丫头是出于此目的来告诉我的,笑了下道:“那我还真得谢谢你啊!” “哼!”楚莹伸手抢过文件:“算了吧,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去看看苏晓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得回队里了。” 送走了楚莹,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钟了。我在网上找了家安静的西餐厅订好房间,早早去电视台门口等着苏晓。 六钟的时候,苏晓的身影出现在了楼下,远远见到我,这丫头像是见到了救星,飞也似地跑了过来,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我心疼地抚着晓晓的头,揽着她消瘦的肩膀:“你这孩子,又懒得经常不吃饭了吧,又瘦了!” “哪有……”晓晓把头埋在我怀里许久才站直身子:“嘴里还有酒味儿,又跟二叔喝酒了?” “我不想喝他也不会放过我啊!”我拉着晓晓的手:“走吧,老公请你吃饭!” “那也得先回去呀!”晓晓揽住我的胳膊:“你忘了壮士还在家呢?” 我一愣,倒是还真忘了这只畜生,跟晓晓回到她的家,大了一圈的壮士见到我就立刻扑了过来,摇着尾巴呼哧呼哧甚是兴奋。 晓晓给它弄牛奶泡了些狗-粮,趁它不注意把它拴了起来,这才有机会跟我出去吃饭…… 餐厅在泉城路,我们俩挑了一个角落,面对面坐着。 “你最近还出门么?”晓晓问我。 我摇摇头:“年前没事的话就不出去了。你办公室,这两天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只是人心惶惶的。”晓晓捻着桌上的刀叉:“要不然,你等会儿陪我去单位看看吧。我可能是听二叔那些奇怪的事情有些多,总觉得单位有些不好的东西。” 我一愣,随即头,心想我去了,只要后脑发凉,就明那里的确有不好的东西,要是不发凉就没什么事情,这样我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之后我便不再聊这个话题了,聊了聊我们的事情,还有狗壮士的趣事,晚饭很快就结束了。 晚上八半钟,我来到了苏晓的办公室。 这是我第一次来电视台。这座新建没多久的传媒大楼大约二十层高,是一座典型的圆筒形框架式建筑。 近些天工作很忙,原本很多人要在单位加班的,可是出了这样的两件事情,谁也不敢在这里加班了。我坐在苏晓的位置上,而苏晓站在我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 头的白炽灯很亮,将整间大办公室照的如同白昼。只有窗外的黑暗随时提醒我这是在夜晚。心安的是,我的后脑并没有发凉,明这里没什么怪东西。 我起身牵着晓晓的手,走到左边的办公桌前——这就是那名男生的办公桌了。 第四章 魔鬼头像 苏晓告诉我,因为这位男同事并没有死亡,而且很快就立案了,所以没人动这张办公桌。之前有几个警察来看过,但是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桌上的一切都是男同事离开前的样子。 我站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东西:摆放整齐,看得出这位男士平日是个井井有条的人。桌上有两个水杯,一罐喝了大半的黑咖啡,剩下的就是电脑以及各种材料。 那份他在出事之前看的节目单,也在桌上。我伸手打开节目单,里面是网络电影频道下一个季度的节目安排时间表。很详细,每部电影的播放时间精确到秒,再加上广告时间,一天二十四时不间断滚动播出。 节目表是根据日期来排的,从十一月一号开始,也就是,已经有半个月的节目播放过去了。 “今天几号?”我问道。 晓晓一愣:“唔,十一月二十号。” 我头:“六天之前,这位哥们儿出事,也就十四号。” 着,我开始往十四号那页翻,当翻到十四号这页时,头的白炽灯忽然“啪”的一声灭掉了! 晓晓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紧紧抱住了我,我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儿来:“丫头,我记得你过,你们办公室的白炽灯,是感应控制的……” 罢我挥了挥手,“啪啪”数声,头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我、我忘了……”晓晓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放开我。不过我还是从她的手上,感觉到了一种紧张。 我拍了拍她的手,重新朝节目单看过去的时候,却蓦地愣住了:在十一月十四号这一天的节目单上,除了那些表格中的电影名称之外,还隐隐约约印着一幅照片。 因为打印的缘故,这幅照片印的并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大致的轮廓,而且很多地方的线条都断掉了,看不大清楚。 我伸手将节目单拿起来细细看去,觉得像是一个人物的照片。 “晓晓,你能看清楚这上面有个人么?”我皱着眉头转身给晓晓看。 晓晓努着嘴巴瞅了瞅:“像是一个人的照片呀,看着还有些眼熟,这……咦?!这不是?你看!” 晓晓像是发现了什么,伸手在照片上描着什么,顺着她描的方向,我慢慢看出了一个人的轮廓:这是一个人的自拍照,短发,瘦弱,面带微笑。 这人,却正是那个精神失常的男子! 可是,自拍照,为何会复印在节目单上?难道是复印的时候不心将照片夹在了里面?抛开这个不,男子为何再见到自己自拍照之后精神失常呢?! 一边的苏晓紧紧揽着我的胳膊,一言不发。 我轻轻握了下她的手,转身准备将节目单放下。 在节目单稍微旋转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那张照片变化角度之后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我咬了咬嘴巴,重新将节目单拿回来,慢慢顺时针旋转看去。 当这份节目单旋转了快九十度的时候,我的眼中突的凸显出了一个魔鬼的脑袋!这张自拍照,在旋转了一定角度之后,那些断断续续没有印清楚的线条,却是勾勒出一幅张牙舞爪、瞪着双眼的魔鬼图像! 而且在我看到这图象的一瞬间,我的眼前一晃,一个趔趄差摔倒在地上! 我急忙伸手扶住了办公桌,顿觉口干舌燥,脑袋晕晕沉沉的,像是瞬间得了一场大病! “瑞,你怎么了?!”晓晓见到我这副样子,吓得急忙扶住了我:“你没事吧?!” 我怕晓晓会看到那幅魔鬼头像,急忙手一翻,先将节目单给翻在了桌上:“没事,没事!不要紧,估计坐了一夜火车没怎么休息,中午又跟二叔喝了一酒,身子有些疲惫了。” 苏晓握着我的手:“好啦,那我送你回去。” “你呢?回古董行睡?”我强挤出一丝坏笑问道。 “嗯!”苏晓白了我一眼,扶着我离开了电视台。 回到古董行时,二叔正在等我,见到晓晓回来自然十分开心,拉着晓晓聊了一会儿才放我们俩上楼休息。 等到我们俩洗漱完毕,已经是晚上十一钟了。 晓晓躺在床上,一手揽着兔八哥玩偶,一手揽着我的胳膊躺在我怀里:“哎呀,好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啦!” 我看着晓晓一脸的笑容,心底幸福感涌出,附在她的耳边着只有我们俩能听懂的悄悄话,看着她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晓晓已经去上班了,我洗漱了下下楼,见二叔正喜滋滋地吃着驴肉火烧。 “二叔,好吃吗?”我笑着问道。 “好吃!”二叔朝我撇撇嘴:“子,我告诉你啊,真的,明年看看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家里没个女人真不行啊!没有晓晓,我每天伺候你;有了晓晓,我也沾光不是!” “切!”我顺手拿起驴肉火烧往嘴里填:“你都四十多岁了,还不结婚,我也不结。要不然出去,叔叔结婚比侄子还晚,不好听!” “什么理由!”二叔啐了我一口。 我往前欠了欠身子:“二叔,你不久前还跟我过,最好的女人在你眼里也不如最差的美酒,我呀,估计得向你学习喽!” “屁话!你向我学习,那咱们顾家就绝种了!”二叔吃掉最后一口火烧,喝着杯里的豆浆:“正事儿,我这两天还真的一直在想,你爷爷留下的那个铁盒子,有必要的话,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个青月前辈。” “您觉得那铁盒里会是什么?”我低声问道。 “不知道。”二叔摇摇头:“我猜了好久了,要是一件古董物件儿,再值钱,你爷爷也不会做的如此谨慎,而且后来风头过去了他根本就没想找回过这东西,否则以他的本事,不可能几十年找不到。所以我猜,会不会是什么对我们顾家不利的东西?” 不利的东西,那会是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二叔,那柴老五他们对那个铁盒子一直虎视眈眈,明他们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 二叔鄙夷地看着我:“子,你刚反应过这件事情啊?但是就算他们知道,你也了,这帮人除了那对双胞胎兄弟之外功夫都甚是高强,就连布袋和尚都吃了亏,你二叔我还真的够呛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也不会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倒是没对盒子里的东西感过兴趣。 “这个先不了。”二叔着递给我一只信封:“这是昨晚梁若伊找人送来的,是这次行动的报酬。” 我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支票,六位数。 “二叔,这家可是您当,您拿着吧。”我递还给二叔道。 “傻子,你都二十多岁了,这是你自己挣的钱,自己收着。要是想孝敬二叔啊,就多给我弄好酒来!”二叔着站起身,走到柜台那边看报去了。 我耸耸肩,迅速吃完早餐收拾了桌子,换了一身衣服跟二叔打了个招呼,出门过了大街,来到了市中区刑警队。 队里并不忙碌,我找人问了楚莹的办公室,便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推门进去,见办公室里有四五个警察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我笑着头,指向了坐在最里面埋头看案宗的楚莹。 那几人朝我笑笑算是打招呼,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楚莹桌前,双手在桌上一撑:“楚警官,楚叔叔让我来跟你相亲的!” 第五章 是萨满神 “对不起我不相亲!”楚莹听到“相亲”俩字顿时就恼了,一脸厌恶地抬起头就要把我骂出去,见到是我,顿时愣了几秒,然后忽然满脸堆笑,拉着我的手用一种肉麻的语气嗔道:“哥哥,是你呀,你,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发喜帖呀?” 我被楚莹这反应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个趔趄差摔倒在地,周围那几人的目光齐刷刷朝我看来,我急忙摆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我开玩笑的!” 一边,我一边将笑的直不起腰的楚莹从办公室拉了出来。 “哈哈哈……”楚莹看到我满脸通红一副窘相,笑了一路:“喂,我顾瑞哥哥,这可是你先要跟我相亲的吖,可不是我逼你啊!这可不怪我!” “声你!”我恨不得一巴掌乎死这丫头的嘴:“这可是刑警队,这么严肃的地方,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笑话什么!”楚莹一扬下巴:“我本来就是单身,又没做坏事,怕什么!” 我摆摆手,是怕了这丫头了:“我找你有事。” “我知道有事啊!”楚莹霎时又满脸堆笑揽着我的胳膊:“跟我相亲嘛!” “哎呀,正事儿!”我低声道:“我昨晚去电视台了,有发现!” 一听这话,从就对这些稀奇古怪东西感兴趣的楚莹瞬间就忘了要跟我相亲的事情:“什么发现?难不成你觉得这两件事情是人为的?” 我头:“昨晚我看了一下那个男子出事那天翻看的节目单,十四号那天他出的事情,而在当天的节目单上,我看到印了一张此人的自拍照,很虚,但是能看出来。等我换了角度去看的时候,竟然发现变成了一个魔鬼的头像,当时我脑子都懵了一下,差产生幻觉。要不是顾家的人,估计很难抵挡这种感觉……” “真的?”楚莹虽然一脸惊讶,但她还是相信的。毕竟前段时间在惠民发生的那些事情,让她对这些东西并不觉得是天方夜谭了。 我头道:“真的,所以,我想问问你,那个女孩子在精神失常跳楼之前,看的是什么?” “据她的同事,她当时在办公室吃饭,应该是在看放在桌上的手机。”楚莹答道。 “那个手机,我能不能看看?” “能!”楚莹拉着我转身就走:“因为立案了,那个手机就算是证物了,现在在证物间,我找给你。” 跟着楚莹来到走廊角落的证物间,她在最近的一架柜子上找了下,很轻松就给我找到了女孩儿留下的手机,连同证物袋递给了我。 “你是,那女孩儿是看了手机里的某个东西,角度一变,成了一颗魔鬼的头,所以才瞬间精神失常,从楼上跳了下去?”楚莹瞅着我问道。 “我觉得是这样。”我着打开了手中的三星手机:“你也是女孩儿,你,你吃饭的时候看手机,会看什么?” 楚莹沉吟了下:“唔……照片,淘宝,八卦?也就这些吧。” 我抬眼瞅了下楚莹:“没想到啊,你这女汉子,也懂得女人的喜好哈!” 楚莹怼了我一拳:“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摇摇头,翻看着女孩儿的手机。相册中都是女孩儿跟朋友、家人的照片,还有些风景什么的,没有什么特别。再看上网记录,倒是有些八卦网页,不过也没什么引吸人的地方。我想了想,索性打开了她的微信。 结果跟我的微信的一样,女孩儿的微信里也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再就是几个同事朋友群,也好久没有聊天了。 几分钟后,我皱着眉头把女孩儿的陌陌、qq都翻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喂,什么都没有?”楚莹看着我问道。 我头:“还会有什么呢?”一边着,我一边翻看着她的通话记录,忽然想起还有个东西叫做“彩信”,急忙翻开信箱往下拉去,果然看到了在十六号那天中午,有人给她发来了一条彩信。 了一下,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经过处理的照片。现在有很多处理照片的手机软件,里面有一个快捷格式叫做铜版、素描或是什么的,能够瞬间将照片改变成画作的风格。而我面前的这张黑白的女孩儿自拍照,就是素描版,搭眼看上去,跟昨晚我在节目单上看到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女孩儿笑的很开心,一手掏着自己的脸儿,眼睛笑得如同一双月牙儿。 楚莹要过来看,我伸手将她拦住了:“别,你可别看!万一你看了之后也发了疯,楚叔叔还不打死我!” “哼!那你看!我看着你!”楚莹也似是有些害怕,白了一眼不再看了。 我头,伸手将手机慢慢顺时针旋转,等到快要九十度的时候,再次看到了一个魔鬼的头颅!这一次跟昨晚不一样,昨晚看到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秃头牛眼的魔鬼;现在看到的,却是一个满脸飞涎、鹰眼横眉的鬼头! 有了昨晚的经验,我在看清楚这魔鬼之后迅速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手脚霎时有些不听使唤。 “喂!没事吧?”楚莹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了我。 我摇摇头一阵苦笑:“没事没事。对了,你现在赶紧把女孩儿跳楼时自拍的那张照片的电子版给我!” “电子版?”楚莹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行,可是,你没事吧?” 我抚着自己的额头:“没事,你先去吧,我把这张照片发到我的手机上。” 楚莹依言出去弄照片了,我不敢再看一眼那个魔鬼头像,将手机恢复正常角度,把这张照片发到了我自己的手机上。随后又打电话给苏晓,叫她偷偷把节目单上那张照片也拍下来给我——当然,我再三提醒她不要仔细看那张照片。 十分钟后,我离开了警队回到了古董行,见二叔正趴在桌上写毛笔字。 “这么快回来了?”二叔瞅了我一眼,见我摆摆手去柜台了,便低头继续写字。 我将手机插在电脑上,打开了女孩儿临死前最后一张自拍照,随后打开ps,将照片放进去,很快就弄成了与前两张照片一样的素描格式,然后慢慢顺时针旋转。 果然,快到九十度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那个满脸飞涎的魔鬼头像!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来女孩儿这张临死前的笑脸,此时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二叔,你过来看!”我朝二叔摆摆手,示意他过来看看。 二叔应了一声写完最后一个字,慢悠悠溜达过来:“怎么了子?让我看什么,别让给我看什么阿姨照片啊!” “哎呀不是!”我一把拉过二叔:“你看看,这是什么?” “咦?这不是个姑娘吗?”二叔一愣:“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个姑娘?这可不行啊,我……” 我拍了二叔一把:“不是看姑娘,是看……” 话没完,我就见二叔的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这是?子,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张照片的?” 我一愣,看样子二叔真的知道这魔鬼是什么东西:“前几天,电视台不是出事了吗,都是晓晓的同事,我昨晚便过去看了下,就找到了这三张照片。” “三张?” 我应了一声,将另外两张照片弄出来给二叔看。 “这两个人哪去了?”二叔只是扫了一眼,急忙将目光转开问道。 “男的神经病,女的死了。”我:“二叔,您知道这是什么么?” “知道。”二叔眉头皱着头:“这是萨满神!” 第六章 铁盒之秘 萨满神? 二叔这三张照片上的魔鬼头像,是萨满神。我站在电脑前愣了一会儿:“萨满神?这好像,是国外的宗教吧?” “不是。”二叔摇摇头:“开什么玩笑,萨满教在我门古代北方民族中可算是第一宗教。只不过现在多数信仰萨满教的少数民族都已经消失了,剩下没几个而已。现在的锡伯族就是信仰萨满教的,日本与韩国也都保留着萨满教的痕迹。” “哦,那这三张照片?”我指着电脑上的三张照片道:“您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么?” “废话!”二叔瞪了我一眼:“哪里不对劲儿你子能不知道?要不是我反应快,再加上咱们顾家人特殊的基因,估计我现在要倒在地上了!你也不提前一声!” 我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我都没事,您这高手还能有事吗?再了,我怕告诉了你,你就看不出来了!” 二叔冷哼了一声:“能把照片排出这个样子,还真是厉害啊,看样子应该是被萨满教的咒术高手下了咒,可是为什么呢?仇家?” “不是吧,反正楚莹他们追查过,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仇家。”我也有些疑惑:“这东西为何能让人失常?” “摄人心魂,影响人的脑电波。”二叔解释道:“一些咒语,其实就是依靠着这些字符在连贯起来的读音上刚好达到了一个,而这个,则可以影响到人类的脑神经。我虽然没听过,但是那首有名的自杀歌曲《黑色星期五》,应该就是凑巧达到了这样一种效果。图像也是一样,大脑就像是一种物理结构构成,在看到特定的几个的时候,整个脑结构会发生一种紊乱,从而产生失常的效果。” “摄魂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记得前些天在老妪那里的时候,她曾经忽然对我对视,当时我瞬间有一种错乱恍惚的感觉,我问她是不是摄魂术,她算是,是祝由科的一种功夫。” “这也没错。”二叔道:“祝由科原本就是用来治病的,自然会有一种麻醉人体的方式,摄魂术不过是一种噱头而已,祝由科高手也会用摄魂术来迷惑人,不过这种所谓的摄魂术,指的是瞬间抓住你双眼中的某一个地方,让你眨眼间就失去了自我意识。比如,我用手指指着你的双眉之间。” 二叔着便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我的双眉之间。我顿觉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传来,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为什么?我自己这样指着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效果,不过弱得多。” “这就是人们所的第三只眼,科学上叫什么松果体。”二叔抽回手笑道:“是人类已经退化的一种器官,据在多少万年之前,这是人类的第三只眼,后来便慢慢退化了,这个地方,对光感与湿感的感应很强,科学家们,人在阴天的时候嗜睡,就是这个原因。” “也就是,在我们现在人类的双眼中,也是有功能分布的?”我似懂非懂地道:“有一个,如果在与人对视的时候瞬间被对方抓住,就会刺激产生一种奇特的波流,来影响自己的大脑?” 二叔头:“对,可以这么理解。可是很多事情用现在的科学并不能解释,所以就成了封建迷信。当然了,你若是什么鬼神之类,那就绝对是封建迷信了。” 我重新看向电脑上的三张照片:“那,为什么有人会用萨满神的图像,来对这两个人下手呢?” 二叔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要让我猜测的话,我相信会是因为你。” “我?!”我虽然也曾经这样想过,可是从二叔口中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我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究竟会是谁呢?梁东?徐泽明?柴老五还是别人?” “你现在对梁东有用,梁东宁愿在明处胁迫你,也不会暗地下手。”二叔分析道:“剩下的柴老五与徐泽明他们都有可能,不过你徐泽明叫你监视七爷他们,你现在也算是半个他们的人了,他连太极晕都给你看了,应该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至于柴老五,我唯一怀疑的是,他们有这个实力么?而且,你是从加入寻找汉甲的行动后就出现了一系列的事情,我更愿意相信,是另有其人。” “唉……”我叹了口气:“真想不到,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晓晓出了事情……” “放心吧。”二叔拍了下我的肩膀:“在找齐汉甲之前,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我头,看着二叔,低声问道:“二叔,你知道十大秘境么?” 这是我第一次询问二叔有关十大秘境的事情。我总觉得,二叔一定知道此事,而且也知道这个秘密就藏在汉甲中,我一直等着二叔主动告诉我,可是现在随着柴老五与徐泽明的出现,汉甲的行动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果然,二叔听到我问十大秘境的事情霎时愣了一下,接着苦笑道:“知道,子,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不跟我?”我皱起了眉头。 “跟你了有什么用么?”二叔收起脸上的笑容:“我要是跟你了,只会增加你的危险性。” “可是你不跟我,我就安全了?”我有些着急:“麻子已经死了!这三次行动中,我们都受过伤,麻子要不是为了让我先从石埙墓葬中上来,他也不会死!布袋和尚受过重伤,梁若伊跟七爷还有老蛤,都受过伤,他们还救了我数次,我在答应这件事情之前,要是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宁愿那时就去死!” 二叔如何都想不到我会如此激动,他瞬间愣住了,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什么好。 “现在好了!”我明白,我这份激动,更多的是源于心底没有安全感:“楚莹,她一个姑娘,在惠民几个月内遇到了两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身边的一名闺蜜溺死;现在调到济南来,马上又遇到了什么萨满神事件,而且就发生在晓晓身边!二叔,我时候,你跟父亲包括爷爷,从未教过我任何东西,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学生,可是现在我的生活全都乱掉了!你还有什么要隐瞒我的?!” “我其实……”二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瑞,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场想想,其实,我也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我也希望你能继续做一个普通人,可是你姓顾,顾家这一代,就剩下你一个直系独苗。有些事情,我也身不由己。我只能尽全力保证,我们,和我们所爱的人安全。” 了一大通心里话,我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二叔微微头。 “是,这些人,都是为了十大秘境。”二叔继续道:“十大秘境包括了太多的东西,有无尽的宝藏,还有风水宝地,龙穴,可以只要找到任何一个,就足以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人性的贪婪,多数会让人失去理智。你爷爷留下的铁盒,我想,很可能就是关于十大秘境的事情,所以我,如果有机会,我要去见见青月道士,能毁了铁盒,最好。” 我听了这话一愣,在二叔的心里,应该是早就有一个计划的,十大秘境这种东西,虽然只是传中的,可是万一真的出现了,后果真的是…… 幸运的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所谓萨满教事件也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而不了了之了。 大年初一晚上,二叔却忽然拉着我出门,直奔机场而去。 第七章 五色土卵 直到坐上去往南昌的飞机,我才有空当问二叔到底去干嘛。 “你猜!”二叔一副神秘的模样。 “我哪里能猜到!”我耸耸肩:“大过年的,你把我拉出来,我还寻思着初四去走老丈人家呢!” “吆喝!”二叔伸手拍了我一巴掌:“老丈人?晓晓让你去的?行啊子,这样下去今年就能结婚了!” “哎呀二叔,你先告诉我……”我猛地想起南昌在江西,霎时一愣:“江西?青月观?不对,秀儿前辈跟那个老奶奶?那估计你也不感兴趣,难道是太极晕?!” “嘿,没错!”二叔笑着头:“就是太极晕!” “不会吧?”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二叔,低声道:“二叔,你找太极晕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来个**肉葬,让我平步青云、一统天下?” “滚!”二叔怼了我一拳:“你二叔我还没结婚呢,你子就想让我死啊?还**肉葬?想得美!我告诉你,我去找太极晕不是为了葬东西,而是里面的宝贝!” “五色土蛋?”我明白了:“可是那东西不是只有五个么?咱们要是拿走了,徐……他不就知道了吗?” “谁告诉你就五个的?”二叔摆摆手:“五色土卵,是随机而生的,五个颜色都有,但是数量嘛,可就不固定了!当然了,因为这太极晕,如果挖开之后十六个时辰之内没有人下葬的话,龙气就要下降一,所以,那几个人应该不会挖开看的,里面几枚土卵,估计也不会知道。” “可是很危险啊!”我忽然想起那个贺云长对我过的话:“他们可是在我们家周围安插了眼线的!” “哼!”二叔一脸的不屑:“就那群人?你放心吧,能在你二叔眼皮底下跟踪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我要是不确保安全的话,不会带你出来的,就连身份证信息都是……” 着,二叔从口袋里取出了我们俩订票用的身份证,我一瞅,竟然是两张假-身份证,估计是二叔找人弄来的,又找人蒙混过关弄出两张机票。 我耸耸肩,冲二叔竖了竖大拇指。 当晚我们在南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赶往油山。 倒了火车又转汽车,直到下午五钟,我们才来到了油山镇,找了一间旅店住下了。随便吃了顿晚饭,便躲在房间中看电视。 “明天中午出发,傍晚找到太极晕之后,尽快行动,晚上争取直接赶回南昌。”二叔这句话的时候,满脸严肃。 我心里明白,就算现在是新春佳节,太极晕的那座楼中也是有人在守护的,一旦我们被发现,再遇到那个贺云长,估计就麻烦大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将那五色土卵带走。 “二叔,我一直想问,你要那五色土卵做什么?”我坐在床上扭头问道。 “这东西是宝贝啊!”二叔瞅着我:“包治百病不,还延年益寿呢!其实白了,我要了也真没用,但是不要的话,又觉得可惜。以后万一能用得上呢!” 我应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可是心里却开始疑惑了:二叔冒着危险来拿这个东西,还没什么用?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二叔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辆车,带着我直奔油山脚下。绕着油山转到了油山南面的一条路上,二叔才将车停了下来。此时天色渐晚,二叔从包里取出了帽子、口罩、手套什么的递给我:“子,穿上。” “靠!抢劫啊这是?”我看着这一身黑苦笑道:“这算不算犯法?” “你犯的还少啊?!”二叔瞪了我一眼道。 我无奈地笑了下,穿上这一身装备下车,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钟了。太阳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天空的西边一抹嫣红。 “你能记得路么?”二叔也穿戴好下车问我。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只记得具体的山峰,不过晚上那栋楼应该是有亮光的,不会难找。” “那就好,不着急,慢慢来。”二叔朝我摆摆手,示意出发。 我们沿着山路朝半山腰走去,我大致估算了一个方向,在半山腰处向西绕过去,大约一个多时之后,我们绕到了北面,远远看到了两座山之间的鞍部。 我伸手指过去:“二叔,那栋黑楼就在鞍部的一侧,我们过去就能看到了。” 罢我迈步要走,二叔一把拉住了我:“别急,你能不能一下那太极晕的大体位置,我们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我头,因为天黑的缘故,远远看去,只能看到群山的大致轮廓,按照那天所走的路线想了一会儿,指着鞍部背对着我们的那面道:“我们当时是从黑楼的后门过去的,估计太极晕所在的那座山洼洼也在那里,不远,当时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不过周围都是有铁栅栏的。” “好!那就随我来吧!”二叔很快计算了一个路线,拉着我朝那鞍部走去。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二叔手里握着一只手电筒,开着弱光,行走速度很快。因为是隆冬季节,饶是南方也是到处一片片斑驳,地面很硬,走起路来有些咯脚。 一个时后,我们绕到了鞍部的上端,距离那座黑楼已经不足二百米了。 二叔跟我蹲在地上,细细观察着周边的环境。黑楼中亮着一盏灯光,看样子的确有人在这里守护,只是到底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走险路了。”二叔皱着眉头低声道:“好走的那条路都被黑楼给罩住了,咱们只能绕到那个山洼洼的上方下山。” 我头,随着二叔匍匐着绕了过去,我努力回想着那座山洼洼的大致位置,差不多之后,二叔从包里取出了一根绳索将我们俩绑在一起,然后半蹲着身子,沿着陡峭的山坡向下面一搓着挪去。 当花费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下到了山洼洼,我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几十分钟一直紧绷着神经,还要分神看有没有人发现,真的太紧张了! “会不会有监控啊?”我看着十几米外高高的铁栅栏问道。 “应该没有。”二叔摇摇头:“这种地方,应该是要屏蔽一些信号的。再,这种地方,用不着。” “可是这铁栅栏怎么过去啊?”我看着一丈高的铁栅栏:“难道飞过去?” “笨!你看!”二叔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断坡:“上去直接跳过去就行了!” “三米多啊!”我瞪着眼睛还没完,二叔就直接拉着我走了过去,抓着树枝跟杂草爬上断坡,刚好可以站在铁栅栏上面。 二叔解下绳索,确认了下附近没有监控之后低声道:“我先下去,你直接跳过来就好,我接你!” 我看了一眼三米多高的栅栏,咽了口唾沫头,就见二叔轻轻一跃,轻飘飘地落在了栅栏之内,站稳之后朝我挥了挥手。我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用力攥了攥拳头,纵身一跃跳了过去! 跃过栅栏之后,我见二叔向后一个撤步,伸手一把掏在了我的腋下,轻轻一推,我顺势向后卸力,落地后向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长出了一口气:“哇……吓死我了!” 二叔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太极晕?” 我急忙扭头看了下四周,很快确定了那太极晕的位置,朝二叔摆摆手,迈步朝一个山坡下跑了过去。 当我下了山坡,扒拉开杂草之后,就看到了那处黑漆漆的山洞,还有洞口处的五色光芒。 第八章 伤重乌鸦 “真是太极晕!”二叔看着五色光芒,一脸的惊诧:“之前只是听闻有此吉穴,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真的了!” 我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冒:“二叔,抓紧时间吧!” 二叔头,走过去从包里取出了一只铁铲挖了起来。差不多五分钟后,二叔丢掉了铁铲开始用双手刨,而我站在一边,有些紧张地四下望着,希望不要有人过来。 “有了!”二叔忽然轻叫了一声,我急忙扭头看去,见二叔手中拿着两枚鹌鹑蛋大的金色土卵,满脸惊喜。 二叔伸手将金色土卵递给我,接着用手扒拉着地上,很快,差不多十余枚五色土卵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这得值多少钱啊!”我蹲下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五色土卵:“不别的,单包治百病,那些个病重的富豪,卖给他好几亿他也会买!” “哪能!”二叔摆摆手:“这些里面不是每一个都有虫子的,有些是空的。” “那岂不是更值钱了?” “你要运气好就值钱,运气不好拿到的都是空的,就是屁!”二叔罢以最快的速度挑拣出五枚五色的土卵放进包里,然后急忙将挖的坑掩埋。 差不多之后,二叔站起身:“走!” 还没迈开步子,二叔又一把拉住了我,紧紧皱起了眉头。 “啪!当!” 黑乎乎的山洞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二叔愣了一下,拉着我要走,就听“呼啦”一声,从山洞中窜出一只黑色的大鸟,“哇哇”叫了两声! 乌鸦?!这确实是乌鸦无疑,只是,这个头儿有大了,看上去跟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差不多大。我看了一眼二叔,刚要问走不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坏了!”二叔拍了我一下,转身朝山洞内跑去。我一愣,也急忙跟了过去。 山洞内漆黑一片,二叔也关掉了手电筒,我们俩坐在一块石头后面,探着头看着洞外的情况。 不多时,一个跃动的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从身姿跟那头长发来看,应该是那个名叫李双月的女孩儿。我对她印象还算深,因为长得像是波多老师,不过从未想到她也是个练家子,我一直觉得她是徐泽明的贴身秘书。 李双月站在距离太极晕一丈远的地方四下看着,觉得没有异样之后朝天上吹了一声口哨,随后闪身离去。 二叔跟我也不敢马上离开,怕李双月佯装离去还会回来。 “二叔,那只乌鸦,是不是出去报信儿的?”我脑洞一开,低声问道。 “这个……我真不确定。”二叔苦笑了下,从包里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我们俩笼罩在黑暗中,周围一片寂静。山洞中四处漏风,再加上夜深之后这里温度也不高,我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几分钟后,洞口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很快,李双月的身影再次出现,我们还真的猜对了,这女孩儿是佯装离开的。 李双月这次走到了太极晕前仔细看了看,微微摇头,吹响一声口哨之后转身离开了。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次没事了吧?” 二叔刚要话,忽然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竖起耳朵听去,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李双月都走了,应该就没事了。我想。 我刚要起身伸下懒腰,二叔忽然将我一把推开!我在慌乱中听到一阵呼啸之声,“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击在了我刚才躲藏的石头上,竟然击下了一块碎石! 等我站稳身子,见二叔已然在黑暗的山洞里与一名男子战在一起,这人我搭眼一瞧就知道是那竹竿儿似的贺云长! 我不敢暴露身份,走到一边伸手抓起一块石头,瞅准机会朝贺云长扔了过去! 本来我距离贺云长也就不到一丈远,这一掷又是瞅准了扔过去的,力道十足,眼瞅着就要打在贺云长的身上!没料到那贺云长一掌逼退二叔,扭头一张嘴,“噗”的一声竟然吐出了一口浓痰,“啪”的一下将我扔出去的石头凭空击碎! 靠!还有这么恶心的功夫?!我不敢久留,贺云长已然堵住了洞口,久战下去我就要暴露了,索性一咬牙,转身朝山洞深处跑去。 二叔自然知道我的想法,欺身而上,双掌齐出,扭身之际蓦地甩出了酒葫芦,“当”的一声击在了贺云长的胸口,借机也朝山洞深处跑来。 这座山洞出人意料的长,我跑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到尽头。面前一片黑暗,而我转身看去,已经看不到贺云长或者二叔了。 妈的,再让贺云长来一个瓮中捉鳖,岂不是傻眼了?!呸,怎么还把自己比喻成鳖了! 我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呼吸声,靠在一边的墙上,不敢用手电筒,取出手机摁亮了屏幕,心翼翼地向前面走去。 山洞内温度很低很低,甚至让我想起了停尸间。凹凸不平的洞壁上不时滴着水滴,让寂静黑暗的山洞内更显得有些诡异。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就在不远处。我本能地关掉手机屏幕,紧紧靠在洞壁上,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之后,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过来。而那细细簌簌的声音还在间断响起。 我想起了那只巨大的乌鸦,心想难不成那乌鸦一家都住在这里面? 想着,我便蹑手蹑脚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转过一面石壁之后,看到在不远处,有几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吱吱叫着,围着的石台上躺着什么东西,貌似在睡觉的样子。 我眯着眼睛仔细看去,还真让我猜对了: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几只大乌鸦,那些跳着的看上去身长都在两尺左右,而石台上躺着的那位,足有近三尺身长! “哑哑!” 那几只乌鸦忽然转身看到了我,顿时一阵乱叫之后,齐刷刷朝我扑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慌乱中将双臂扬起,手中的手机也亮了起来。那些乌鸦飞到我面前却是停了下来,站在地上哇哇叫着,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我收起双臂,看着这些浑身漆黑的大乌鸦觉得有些滑稽。 “哑!”其中一只乌鸦像是做了决定,跳到我面前,朝我叫了一声,然后伸出嘴巴夹住了我的裤子,往石台那边拽过去。 它要做什么?难道把我当成祭品?我苦笑了下,抬头朝石台上看去,这才发现石台上的乌鸦呼吸急促,像是生了病。 这就明白了,这只乌鸦生病了,刚才飞出去的那只乌鸦是去找帮手或者药物的,这几只相对较的乌鸦应该是大乌鸦的孩子,守在这里等待救援。现在看到我来了,无助的它们寄希望于我能够救那只大乌鸦。 可我也根本不是什么兽医啊! 我耸耸肩,见乌鸦还在死死拽着我,便朝它了头,迈步走到了石台前,发现这只雌性大乌鸦已经昏迷了过去,在它的腹部都一条三寸左右的伤口,上面盖着几片树叶,还在汩汩流血。 看这样子,大乌鸦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可是这么大的伤口是要缝起来的啊,我怎么弄?我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止血为好,便抽出自己随身带的一条衬裤,撕成几条,然后将其绑在了伤口上。 可是这样也不行啊……我顿时也跟着着急起来,在包里翻了半天,忽然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两枚金色土卵。 二叔应该是忘了,他一开始取出的两枚金色土卵顺手递给我了,之后他又自己刨出来五枚五色土卵,就连我自己也忘了身上还有这东西。 这金色土卵可是包治百病,虽然我也没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况且,这东西给乌鸦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第九章 金卵救命 “哑哑!哑哑!” 身边的三只乌鸦围在我身边不断叫着,我抬头顺着手电筒的弱光看去,见大乌鸦已经醒了过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有些虚弱地看着我。我看向它的伤口,见鲜血已经溢出了包扎的衬布,看起来伤情越来越严重了。 罢了!反正本来就是身外之物!我顺手拿出一枚金色土卵,双手捧着放在胸口前:神啊,保佑我这两枚里面都有虫子啊,要不然哥我可亏大了啊! 念叨完,我将金色土卵轻轻往地上一磕,“噗”的一声,磕出了一个口,我心翼翼地掰开,霎时眼前一亮! 金色土卵内躺着一条半寸多长的金色毛虫,金色的皮肉上有几条细细的黑线,看上去稍显绚丽。感觉自己被放出来了,毛虫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然后仰起头,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四周。 我从来没见过有什么虫子如此有灵性,而且还这么可爱!这虫子能被当作药吃掉么?那也太可惜了吧,我甚至觉得这虫子要比狗壮士更通人性。 “喂!”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下那毛虫,触感毛茸茸的,很好玩儿。我相信任何一个从就怕毛毛虫的女孩子在见到这只虫子之后,会瞬间改变怕虫子的天性! 虫子被我碰了一下,扭动了下身子,匍匐着转过来看着我。天啊,我的心脏都要化掉了,我都以为自己现在是在拍动画片。 “哑哑!”有一只乌鸦见到我还不动手,跳过来“哑哑”叫着就要低头叼走它。 我急忙伸手要护住虫,却听得那边石台上的大乌鸦“哑哑、哑哑”叫了两声,要叼走虫子的乌鸦瞬间就老实了,低着头退了回去。 妈的,这乌鸦也这么有人性,我怎么瞬间觉得在这座山洞中,我这个人类有可能是智商最低的一个?! 我正想着,忽然觉得手上一阵麻酥酥的,急忙低头看去,见那只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手上,正在我的手心翻来覆去玩耍。 唉,你都已经出来了,这……我轻叹了口气,捧着虫子站起身,走到了那只重伤的大乌鸦面前。 大乌鸦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而我则注视着手里的虫子。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那虫子忽然蠕动着身子来到了我的收掌边缘,探着头看着下面躺在石台上奄奄一息的乌鸦。 看了几眼之后,虫子转过身来,朝我扭了扭脑袋。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冲它摇摇头,谁料这金色虫子竟然纵身一跃,直接钻进了乌鸦的嘴巴里! 这?!我霎时愣住了,眼瞅着虫子消失在了乌鸦的嘴中,一时间不出话来。 “哑哑!哑哑!” 那三只乌鸦看到这一幕兴奋异常,围在我身边不断叫着,我示意它们安静,指了指已经昏睡过去的大乌鸦。 它们见自己母亲昏睡过去,呼吸均匀,这才放下心来,领头的那只乌鸦转身对另外两只耳语了几句,那两只乌鸦便转身走了。 “呼……”我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这虫子能不能将大乌鸦治好。 二叔还没有赶过来,会不会出去了?我刚才跑的急,也没有注意半路上有没有岔路什么的,那个贺云长看样子一身邪功,应该不好对付。 我转身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那只乌鸦扭头看了看我,转身对我头似是表示感谢,然后转回去陪着自己的母亲。 不一会儿,另外两只乌鸦飞了回来,背上竟然背着一些果子,放在了我的面前,“哑哑”轻叫了两声。 我一愣,心道这乌鸦竟然如此聪明,何不让它们帮我找找二叔?于是我站起身,朝它们比划着:“跟我一样,一身黑!戴着口罩的人!找到后带到这里来!另外一人是坏人,看到后马上逃走!” 我吱哇乱叫地连带比划了一通,累的满头汗水,这几只乌鸦貌似是明白了,朝我头,转身离开了。 此时那只大乌鸦身上也发生了变化,它的呼吸在慢慢平缓下来,不再那么急促。我急忙走过去跟乌鸦一起守着。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大乌鸦转醒了过来,双眼明亮闪烁,看得出精神好了许多。它朝我头,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自己的伤口。 我应了一声,伸手将包扎伤口的衬布一解了下来,直到看到伤口的时候,我瞬间就愣住了:此时大乌鸦的伤口已经结痂,完全看不出半个时前还是一道三寸长的巨大伤口! 只是,那条金色的虫子,估计再也回不来了。 乌鸦弄来几个果子,递给我几个,剩下的递到了母亲嘴边,大乌鸦朝我头,便低头吃了起来。 我也是饿了,看着手中不知道是什么的野果子,见大乌鸦吃的津津有味,便用手擦了擦,塞进了嘴巴里。还别,这红色的果子水分极多,而且果肉鲜美甘甜,口味绝对是上等。 我正吃得热火朝天,外面传来了“扑棱”之声,我急忙站起身走过去,就见两只乌鸦将二叔带了回来! 乌鸦见到母亲已经能够站起身,兴奋异常,跑过去围在母亲身边“哑哑”叫着。 “那人呢?”我朝二叔了头问道。 “甩掉他了。他应该觉得我们来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现在追出洞口了!”二叔低声道:“你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没有,还救了一只乌鸦!” 二叔瞅了我一眼,然后看到了地上那枚金色土卵的外壳,伸手就拍了我一巴掌:“你子还真是大方啊!竟然拿五色土卵救乌鸦?!” 我听二叔的语气就知道他没有真生气,嘿嘿一笑:“二叔,我这不是帮你试试看嘛!你你也没见过,万一有毒的话,岂不是害了人!” “就你有理!”二叔瞪了我一眼,走到那只受伤的大乌鸦面前,蹲下身子看了看它的伤口,朝它了头。 “子,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否则那人不知道会不会去而复返!”二叔道。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现在从洞口出去会不会有危险,若是有埋伏的话,我这个不会功夫的人可就是累赘了,到时候万一被抓住,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哑哑!”那边正吃着果子的大乌鸦忽然朝我叫了两声,用爪子指了指一边的角落。 “那边有路?”我指着黑乎乎的角落问道。 “哑哑!” 我急忙走过去,见角落中是一块半人多高的石头,二叔走过来跟我一起用力推开,里面果然有一座不大的洞口,刚好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谢谢了!”我抬起头朝四只乌鸦笑了笑,见二叔已经钻进去了,便转身也要走。一只乌鸦却拉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瞧,见它走到一边的一堆石堆前,深处爪子扒拉了几下,竟然露出了里面的一只锦囊。 “哑哑!”乌鸦将深色的锦囊踢到了我的面前,叫了两声。 我指了指自己,见它头,知道是给我的,便伸手抄起来,朝它们抱了抱拳,转身钻进了洞口中,并跟二叔在里面将石头恢复了原位。 我们俩人不敢休息,沿着路迅速往前跑,不足二十分钟便看见了出口,出去一瞧,发现距离我们停车的地方应该不远,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停在原地喘了一会儿,生怕那贺云长追过来,便咬牙朝着停车的大致方向跑了过去。 第十章 富平成陵 大年初四,我跟二叔回到了济南。 当天我马不停蹄去了苏晓老家,算是走了一回老丈人。晚上正吃饭的时候,梁若伊就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第二天一早要出发。 三次行动,我们只找到了一件汉甲,现在汉甲中的帝胄与胫甲都放在我顾记古董行中。如果按照徐泽明的时间表,今年年底之前,他一定要得到全套的汉甲。不过,到时候埋下去的东西是人是鬼,就不得而知了。 七爷跟布袋和尚,一定会想方设法来阻止这场闹剧。 刚好苏晓大年初五要值班,第二天一早我们俩就坐车回到了济南。我先把狗壮士接回家中,又送晓晓去了电视台,随后才急忙赶往古董行。 “西边的女人好!北边的不行!其实最好的,还是南边大学城的!我告诉你啊二爷,只要你晚上开着一辆豪车从大学城转一圈,看见哪个美女有感觉,停车就问路,她要是指给你,你就没听明白,让她上车带路!只要一上车,就没得跑!你想想,这女孩子现在聪明着呢,谁不知道谁啊,想干啥就直,最烦那些磨磨唧唧的!” 我一进门,就听到蛤蟆在那嗡里嗡声跟二叔着他的泡妞秘籍。一边的梁若伊他们则在慢悠悠吃着早餐。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相互拜了个年,上楼稍微收拾了下,急忙下来跟着吃早餐。 “二爷,你要是真心看上了哪个,第一晚好好表现,第二天可以再约出来请她吃个晚饭看场电影,接下来的一星期,最好不要出现,但是要无时无刻都在联系她,打个电话发个微信关心关心人家,一星期之后,你就立刻来个凭空消失!那个女孩子要是对你有感觉,习惯了你的甜言蜜语,你一消失,她就立马跟丢了魂儿似的,满世界找你!要是能够出现这种情况,明你就成功了!” 我叹了口气,看着蛤蟆那张满是红肿的脸,心想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能够看上这样的人!不过这子的倒是挺有道理的,要是能把二叔动了去找一个老婆回来,那我还得谢谢他! “还有啊二爷,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您这种成熟稳定又有钱的大叔,长得还不赖,那叫什么来着?哦对,欧巴!真的啊,我要是有您这颜值,我都幸福死啦!您对不?” 我扭头一瞧,见二叔竟然被蛤蟆的脸红了,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二叔瞪了我一眼,满脸应付地答应着。 “顾,听二爷,今年要结婚了?”七爷吃饱了早餐,笑嘻嘻地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够呛吧,我打算是明年结婚的,毕竟这才刚毕业没多久,事情也多,所以也不着急。” “唔!到时候我来给你当主持人!”老蛤一边嚼着嘴里的肉饼一边道:“保证给你把气氛烘托得一一!到时候……” “啪!” 梁若伊忽然将喝光的豆浆碗放在桌上:“赶紧吃,还要赶路!” 我瞥了她一眼,见她也不正眼瞅我,跟老蛤相视耸耸肩,赶紧埋头吃早餐。 “其实最近查得严!”蛤蟆见我们这边不话了,接着跟二叔唠:“过年这两天,我其实也呆在济南来着,叫的上门的,哎我跟你啊二爷,这上门的也……” “啪!” 又是一声,不过这次不是摔碗,而是梁若伊一巴掌拍在了蛤蟆的后脑上。 “哎吆!”蛤蟆吃痛,捂着后脑抬头瞅着梁若伊:“喂!你干什么打我?!” “哼!”梁若伊白了蛤蟆一眼:“后脑发软,双眼无神,反应迟缓,估计昨天晚上**泛滥,一场乱战吧?” “嘿嘿!”蛤蟆被中了,挠着脑袋嘿嘿一笑,却忽然“噌”的一下站起身,矮冬瓜般的身子凭空一转,瞬间绕到了梁若伊身后,一只咸猪手顺势搭在了梁若伊的腰间,还轻轻捏了一把! “滚!”梁若伊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蛤蟆在众人面前就敢如此放肆,待她反应过来伸手向腰间的那只脏手扣去的时候,蛤蟆却是双脚一,撤出了数步远。 梁若伊吃了亏,哪里会就此罢休,一爪抓空,顺势转身抄出了腰间明晃晃的短刃,直接抄蛤蟆的脑袋刺了过去! 蛤蟆只是想占个便宜逗逗梁若伊而已,打死也没想到梁若伊在如此近的距离竟然要痛下杀手,脸上霎时现出大骇之色,却已然难以躲闪,只能猛地向后折身,双臂向上护住自己的脑袋——如此下去,蛤蟆至少要有一只胳膊被刺穿了! “施主住手!”一边早就吃罢早餐在闭目诵经的布袋和尚蓦地起身,挥出一臂,一根手指轻轻在梁若伊的臂弯处一,宽松的长袖顺势一甩,便给梁若伊卸了力,“啪嗒”的一声,短刃掉在了地上。 “呼……”蛤蟆更是又惊又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被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呼……谢谢大师救命了!” 布袋和尚扫了一眼蛤蟆,诵了一声佛号重新坐了回去。 梁若伊气得俏脸鼓鼓的,拾起自己的短刃放回腰间,瞪着蛤蟆厉声喝道:“这次看在大师的份儿上饶你一命,下次再做此龌龊之事,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我不禁一怔,这位冰美人在这番话的时候,身上现出了一丝杀气,估计是在做雇佣兵的时候淬炼出来的…… 唉!我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谁会娶这样的一个女人……一边的二叔倒是像没事人一般,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这边。估计这家伙也早就对蛤蟆看不顺眼了,见蛤蟆如此窘境,心里也算是出了气。 二十分钟后,我们检查了一边随身物品,坐上了那辆别克商务车,疾驰而去。 “蛤蟆,谁叫你来的?”一上车,老蛤就发难道。 我上车前在与二叔的聊天中才得知,根本就没人叫蛤蟆,梁若伊他们早上到了之后,没多久就见蛤蟆一个人叼着牙签儿进来了。 “还用叫么?”蛤蟆一咧嘴,露出了满嘴的黄牙:“我蛤蟆想去哪儿,从来都不是需要人叫的。” 我跟蛤蟆坐在中间,七爷跟布袋和尚坐在最后面。我着实跟蛤蟆没什么聊的,这人才真的算得上是无赖。 “七爷,咱们去哪?”我扭头问道。 “先去富平。”七爷答。 “富平?”我瞅了一眼蛤蟆,忽然想起那几只乌鸦给我的黑色锦袋。因为时间紧急我并没有跟七爷他们,这只锦袋中所装的,恰巧是一块龙刻玉牌。不过这块不是四分之一大,而是八分之一大扇形,很可能除了我跟柴老五手中的两块大的之外,另外还有四块的。只是这块的龙刻玉牌,为何会出现在那座山洞中? 蛤蟆在这里,我不知道该不该龙刻玉牌的事情,便头不再言语了。七爷却道:“龙血墨玉就发源自富平,巧的是,这次咱们去的地方也在富平附近。” 我看了一眼蛤蟆,见他对龙血墨玉并不感兴趣的样子,扭头问七爷:“什么地方?” “成陵!”老蛤在前面依旧忍不住要插嘴。 “成陵?”我想了想:“成吉思汗陵?这家伙也盗过汉甲?” “不是,是墓号为成陵!”老蛤笑道:“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谁的墓葬?” 我挠了挠头:“拉倒吧,又让我猜,你们以为我是‘看你猜猜猜’啊?我可猜不到,能猜成吉思汗陵就不错了!” “胡太后死后没多少年,北魏就分裂了。”七爷在后面解释道:“分成了东魏与西魏,两国的国界,差不多就是以洛阳为界。当时孝武帝投奔宇文泰的时候,宇文泰并不希望接受,于是乎,孝武帝就以一个秘密作为交换。” 第十一章 流曲墨玉 “作为交换?”我笑道:“一个逃亡的君主,能用来交换的就是胡太后墓葬里的汉甲吧?” 七爷头:“没错。北魏孝武帝将汉甲的秘密告诉了宇文泰,然后宇文泰将孝武帝收留了,一年之后,宇文泰从胡太后的墓葬中,也就是永宁塔墓中得到了汉甲,接着就把孝武帝给杀了,另立新帝。” “也不知道这几座墓葬都被人刷了多少次了……”我苦笑道:“估计将墓葬中最后一件汉甲带走的人也没好下场,当然,除了咱们之外!” 七爷笑了笑没有话,闭眼憩起来。我心里倒是有些忐忑,七爷刚才去富平,很有可能是去找龙血墨玉的历史,我并没有对他们起过铁盒的事情,他们自然不知道龙刻玉牌是铁盒的钥匙。 此事到底要不要,什么时候,成了我心里的一块心病。 中午一多钟,我们在临近郑州的一座镇下了车,草草吃了顿午饭,接着赶路。晚上七钟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富平县的流曲镇,找了一家旅店住下了。 富平是陕西第一人口大县,下面的乡镇也比较富裕。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起身来到了镇上找了一家酒店吃饭。 等着上菜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五个人,却正是柴老五、周军他们。 见到这群人,我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一边的梁若伊拍了我一下,示意我不用在意。柴老五也发现了我们,朝我一阵冷笑,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桌上。 “他们也是来找龙血墨玉的?”我轻声问身边的七爷。 七爷微微一笑:“你觉得可能么?就算真的是来找龙血墨玉的,为何这么巧,跟我们碰上了?” “那就是来找茬儿的了?”我一阵苦笑,托着腮瞥了一眼柴老五他们。 这帮人不像是来找汉甲的。若是的话,至少应该跟那个徐泽明一般,时时刻刻跟着我们,甚至还在墓穴口等着我们。可是这几个人……莫非真的像二叔的,那只铁盒里藏着的就是汉甲的秘密?他们只要得到龙刻玉牌就可以很轻松得到十大秘境的秘密,而用不着费尽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汉甲! 若真是这样,那我怎么办?最近的行动越来越危险,已经死了一个麻子,这般下去,还真不如直接去找龙血墨玉算了!墨玉?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瞄了一眼七爷:之前七爷来富平是为了墨玉,凑巧成陵也在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七爷他们不知道墨玉真正的价值,为何要来寻找墨玉的线索,凑巧成陵也在附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七爷他们已然知道龙刻玉牌的价值,或者,梁东已经知道这块龙血墨玉的价值,也许,知道我早就知道此事…… 想到这一的我顿时一身冷汗,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很不安全。这些老江湖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又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柴老五他们在身边,再加上心里很沉重,这顿晚饭我吃得并不轻松。 幸运的是,柴老五他们并没有找茬儿,我们吃过晚饭之后回到旅店中,梁若伊行动时间会另行通知,我们便早早睡下了。 我一个人睡着单间。七爷跟老蛤一间房,梁若伊一间房,为了监视蛤蟆,布袋和尚与蛤蟆一间房。 躺在床上,整个黑暗的世界都很寂静。这座镇没有什么夜生活,晚上九钟之后外面就没什么人了。我睡不着,跟苏晓发了几条信息,她她在值班,我就不再打扰她了。翻了翻电话本,没人可聊。 楚莹?这丫头我实在是不想招惹,她对我的心思我很明白。翻了半天,忽然扫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赵菁。 她在熊耳山救过我一次,好几个月也不联系了,不知道这号码还用不用。 反正也睡不着,我便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问她在干嘛。没想到十几秒钟之后她便回了过来,刚下班,在宿舍准备休息。 于是我们俩就聊了起来,什么都聊,跟上次一样,无话不谈。也许是繁华的世界上太少有人能够无芥蒂地聊心里话,我们俩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不管是开心的事情还是伤感的事情,都彼此觉得感同身受。 在qq上聊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赵菁忽然发来了一张照片,开玩笑让我看看过了一年长了一岁,是不是更漂亮了。 我咧着嘴缓存打开,瞬间就呆住了! 这是一张黑白素描的照片,可能是赵菁觉得自己皮肤有些黑,再加上很普通的脸蛋,所以特意加了这种素描效果。可是一个多月前刚刚经历了“萨满神杀人”事件的我,立刻将这张照片跟萨满神联系了起来! 照片上的赵菁微微侧着脸,嘟着嘴巴扮可爱。确实,素描照片将她脸上几乎所有缺都掩盖了,那张原本普通的脸甚至因为素描线条的缘故,变得别有一番气质。我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将手机慢慢顺时针旋转…… 马上到九十度的时候,我果然看到了一张头上长角、满脸狞笑的魔鬼头像! 脑袋“嗡”的一声,我急忙将手机扔在了床上,扭头大口大口喘息着。 两三分钟之后,我才觉得身子好些了,扭头将手机上的照片删掉,随便赞赏了几句,便我累了,要休息,退出了qq。 这也是巧合么?我躺在床上一脸苦笑。先是七爷龙血墨玉,而后是柴老五忽然出现,接着是赵菁发来这么一张照片,是巧合我自己都不相信了! 唉!我心里叹了口气,要知道半年前,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业生,现在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 我转身抱着枕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八多钟了,我洗漱完走到楼下,见七爷他们已经瞪着我了。 “今天?”我朝梁若伊问道。 梁若伊换了一身的深色装扮,上身还搭了一件简单大气的皮坎肩,更显得英姿飒爽。她瞅了我一眼,摇摇头:“先去吃饭。” 镇上很热闹,问了下才知道今天是过完年之后的第一次集市,好多家都是老老少少齐上阵,摆摊的,逛街的,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我们找了一家店吃了早饭,顺便问了一下老板附近有没有买卖墨玉的地方。 店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左腿有些瘸,听我们要找买卖墨玉的地方,立刻头:“有撒有撒!俺们这个地方别的不,买卖墨玉的地儿多得是撒!俺们镇上最大的一家,就是那!” 顺着老板所指的方向看去,我们看到在一座三层楼的角落里,有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流曲墨玉”四个毛笔字,后面的门面极,若不是老板的话,根本就找不到。 “这地方,就是你们这里最大的?”老蛤一脸狐疑地看着老板。 “大兄弟,你不知道撒?!”老板俯身低声道:“俺们富平墨玉,买卖权就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私人是不能单独买卖的,这家店就是上面的老大在俺们镇上的下线!” “哦,原来是这样的。”老蛤头:“那也就是,你要是有块墨玉要卖,也要直接送到他们那里去喽?” “是的啊!”老板一脸不甘:“俺们送过去就是抽个成,赚不了多少,有成色好的墨玉舍不得出手,就自己留着了!要不然话,俺们这里还能富几个档次哩!” 老蛤哈哈大笑,跟老板瞎聊了几句,便付了钱看向七爷:“七爷,咱们过去瞅瞅?” 七爷头,我们一行六人起身随着人流,朝那间“流曲墨玉”走去。 第十二章 成陵悬棺 “流曲墨玉”四个大字是写的楷体,远远看去字体规整,横竖饱满,看样子写字的人应该是书法高手。 我们走到门前,伸手推了一下有些陈旧的木门,“吱”的一声,绿色的门却是动了一下没开,里面有人用锁锁住了。 “谁呀?!”一个粗犷的汉子声音从里面响起。 “老乡,我们是想来给您看一块墨玉的。”七爷笑着回道。 “墨玉?”汉子冷哼了一声:“什么样子的墨玉?现在你们这群人,好的墨玉不会送到我这里来的,一般的货色经过几道手之后我也赚不了多少,所以要是一般货色,就别来了!” “呵!”七爷往门前凑了凑,借着门缝低声道:“老乡,我手里这块墨玉,是红色的。” “你子消遣我啊?!红色的那他妈是墨玉么?你要是弄块塑料板来糊弄老子,老子我……”汉子骂到一半停下了,我们听见了里面的脚步声,很快就看到一名披着棉衣戴着眼镜的壮实汉子来到了门前:“红色的?当真?” “当真!”七爷笑呵呵地道。 壮汉从门缝里瞅了我们一圈,估计是觉得我们这个组合有些奇怪,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的?” “老乡,我们都是圈里人。不过不是本地的。”七爷往前凑了凑身子:“你瞅我们,也不像是坏人不是!” “看你们有个老和尚,估计坏不了哪里去!”壮汉罢将里面的锁打开,放我们进去,转身又锁上了。 这间屋子从外面的门面看上去很简陋,里面却是不错,精装修,二十来平米的样子,一架屏风从中间隔开,外面是柜台,里面估计是壮汉休息的地方。而且,在屏风上,还挂着一件粉红色的女士羞衣,估计壮汉昨晚一番风雨,现在还在回味呢! “咳咳!”壮汉见到那件羞衣也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里面便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儿,将羞衣给拿下去了。 “那个,请坐吧!”壮汉着自己坐在了柜台里面,我们则坐在了对面的木椅上。 “红色的墨玉?你们若是不打假话的话,可是能大赚一笔了!”壮汉了一支烟环视了我们一圈:“够你们六个人花天酒地一辈子了!” “嘿!”七爷笑着朝我招招手,我伸手从腰间取出了那块包在布兜里的龙刻玉牌递了过去。 七爷接过去,站起身走到壮汉面前:“兄弟,若是真的,能卖多少钱?” “呵!”壮汉深吸了一口烟:“这东西有史以来就出产过一块,属于绝世珍品!实话,我没卖过,甚至都没见过,自然也不知道多少钱,但一定是个天文数字。你放心,现在全中国买卖墨玉的所有销路,都在我们人的手里,绝对会卖个好价钱。” “那你先长长眼!”七爷着慢慢从布兜里取出了那块暗红色的、鸡蛋大的龙刻玉牌,放在了桌上。 那壮汉看到这块玉牌,脸上立刻现出惊骇之色,注视了好半天才伸手颤颤巍巍地将龙刻玉牌拿起来,翻来覆去地在眼前看了许久,抬起头问道:“大、大哥,这块东西,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放心吧,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七爷笑呵呵道:“怎么样?这可是?” “是!是!”壮汉重重了两下头:“我虽然没见过,但是看光泽与纹路,定然是龙血墨玉,因为墨玉的纹路跟质地都与其他的玉有所不同,而且这块玉石中间能够向光看到黑色,正是师傅们所的龙血墨玉中的墨!” 七爷笑着头,伸手将龙刻玉牌取了回来:“兄弟,据你所知,这龙血墨玉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唔……”壮汉沉吟了下:“这东西是唐朝时挖出来的,最后一次出现好像是在宋朝,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东西是在哪里挖出来的?”七爷又问道。 “金粟山啊!”壮汉指了指远处:“那座山上有墨玉矿,不过也早就差不多采光了。” 七爷一边将龙刻玉牌包起,一边走到了窗口,朝着远处的金粟山看去:“嗯,华山,这块龙血墨玉就是在那里找到的。” 壮汉见七爷将龙刻玉牌包了起来,顿时两眼冒光:“喂,大哥,你这东西是真的没错,可是你也不能让我看了看就不卖了吧?!” 七爷转身笑呵呵地看着壮汉:“兄弟,你要是有这个东西,还会卖么?” 壮汉一愣,接着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丝狞笑:“大哥,别的地方不,就我这里,要是看到了龙血墨玉留不下的话,传出去,我这辈子就不用再混这一行了!” 罢,壮汉取出手机要打电话,七爷脸色一滞便要上前制止,没料到梁若伊更快,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壮汉身侧,伸手掏出了短刃架在了壮汉的脖子上! “这?!”壮汉差没吓抽过去:“大、大姐!不!美女,我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我做生意,但是也要命啊!这、这东西你们不卖,走就是了,我又没怎样!” 我坐在对面看着壮汉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觉得可笑,也许是我们有太紧张了。 “罢了!”七爷朝梁若伊摆摆手:“兄弟,你也知道我们不好惹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来看看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谢谢帮忙了,这,算是报酬!” 着七爷从包里取出了一摞钞-票放在了桌上,朝梁若伊头,转身带着我们走了出去。 “顾,收好。”一出门,七爷便将龙刻玉牌还给了我,还扫了那蛤蟆一眼。 我接过来放好,梁若伊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空,问七爷跟布袋和尚:“七爷,大师,这种天气,会下雨么?” “下雨?”七爷一愣,看了看天上阴沉沉一团团的乌云:“这个季节有这个天气……” 布袋和尚在一边诵了一声佛号:“梁施主,你看。” 老和尚着从一只布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只套在透明瓶里的粉色花。我们凑上前看去,见这只不过拇指长的花朵上渗着露珠,煞是好看。 “风雨花?”七爷见到这花朵惊道:“竟然还有这种花?看花朵的状态,这两天附近应该有大雨!怎么会呢?” 也对,刚刚立春没两天,怎么会有大雨呢?我们沉默了两秒钟,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了远处的那一座座群山——金粟山。要这个季节有大雨,也只有山上有可能了。 “七爷,金粟山我也是第一次听,宇文泰难道?”我瞅着七爷问道。 七爷笑笑,招呼我们往回走,顺便逛逛集市。 “宇文泰死的时候,造了两座墓葬。”七爷跟我并排走着,一边看着热闹的集市一边道:“也叫真假成陵。世人皆知的那座成陵,现在在富平的一座学内,陵冢很高,没有打开过,但是应该也早就被人盗了。真的那座,就在金粟山中。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年虽然传有人盗过,但是却没有人知道那座墓葬的具体位置跟构造,甚至有圈内人以为是一座悬棺。” “悬棺?”我顿时来了兴趣:“第一次是地宫,第二次是石埙,第三次是塔墓,这次又变了么?” “呵,悬棺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建造的。”七爷笑着摇摇头:“适合建造悬棺的地方,不仅风水奇特,地形怪异,而且多有稀少物种,虽然建造一座悬棺看上去用不了那么多人,但是因为建造困难,基本上那些苦工,多数都摔死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打断道:“七爷,这龙血墨玉也是在金粟山出土的,您有没有可能,那宇文泰就见过这龙血墨玉?!” 第十三章 冒雨进山 这话问出来我就觉得后悔了。 龙刻玉牌是铁盒的钥匙,那铁盒中很有可能藏着十大秘境的秘密;而同样记载着十大秘境秘密的汉甲则藏在了宇文泰的金粟山中。我这话分明就是把龙刻玉牌跟汉甲生生给联系起来了,还真是不动脑子。 七爷听了这话果然一愣:“你这个想法,倒是有趣。不过也是有可能的,你可以留意下。” 我耸耸肩:“冰美人问会不会下雨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七爷摇摇头:“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梁东直接告诉她的。” “哦。”我应了一声,又把话题引回到金粟山:“七爷,这个金粟山,风水很好?” “自然很好。”七爷道:“看地图的话,就会看到金粟山与阿房地宫差不多,都处在巨龙的前腹,金粟山这个位置,甚至可以是巨龙前腿的关节部位,黄河又是昂首腾飞之势,自然算得上是风水宝地。” “我记得宇文泰的后人后来建立了北周吧?”我沉吟道:“看样子汉甲也没有保其多久。” “估计是被人破坏了。”七爷着忽然停下来,看着远处的天空。 我顺着看过去,见远处金粟山上空竟然出现了一团团极大的黑色乌云,就像是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周围的村民看到此状都面生惊色,随即起了大风,很多人便带着家人离开了,集市没多久就剩下不几个摊位,看样子要散了。 “那朵花还真是灵验!”我不禁看向前面布袋和尚腰间的那几只布袋,不知道这里面都藏着些什么好东西。 “七爷,我们回去!”梁若伊扭头朝七爷了一句,便迈步当先朝旅店走去。 十分钟后,我们都集合在七爷的房间中,一边的梁若伊在一台平板上看着卫星云图。 “梁东告诉我,这个季节去金粟山寻找的话,要等下雨的时候去。”梁若伊看了一会儿,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七爷,大师,你们看看,按照现在的卫星云图,这场雨会在什么时候下,会持续多久?” 我们看向电脑屏幕上的卫星云图,看到此刻在金粟山上空,有一大团厚重云彩,看样子,降雨应该很快到来。 “大师,金粟山这里,之前有过这个时节降雨的事情么?”七爷有些疑惑地看着布袋和尚。 老和尚一直坐在一边捻着佛珠:“老衲也未曾听闻,不过看之前集市上众人之表情,应该之前有过此事。此刻看去,降雨应该在半个时辰内到来,至于要持续多久,老衲就实在难以确定了。” 七爷头,忽然起身叫来了旅店里唯一的一名服务员。 “哥儿,我们是来参加活动的。”七爷站在房间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年轻的男性服务生:“没想到忽然刮风下雨啊,这个时节很奇怪吧?之前有过这种事情么?” “俺们当地人都了解哈!”哥儿见我们都是外地人,很热情的解释道:“其实这种事儿也不是常发生,反正我活了二十多岁,这是第二次发生,第一次的时候我才不到一周岁,不记得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七爷追问道:“这才刚立春不久,富平深处内陆,怎么会有暴雨迹象?” “传这种事情一百年才发生两三回!”哥儿一脸的神秘兮兮:“老家人都金粟山上有山神,发怒的时候就会在立春时节下暴雨,还会下个几天几夜,根本就进不了山,而且一天之内,山中几条山谷就全成了大河了,进去就是死!” 山神?还真是传啊!我咧了下嘴巴,不知道这个哥儿的是真是假。不过这个季节山上本来就没有多少植被,要是真的接连下了好多天暴雨,山谷成河倒也是可能的。再这金粟山貌似被称为华山,山中山谷众多,暴雨时候进去,还真是有去无回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你看这天气,还有多久会下暴雨?”七爷问道。 哥儿一扬下巴看了眼走廊的窗外:“咳,这天气?傻子都能看出来啊,不到半时肯定天降大雨啊!” 这话一出,我们众人脸上都有些尴尬:我们可是看了好久的卫星云图,由两位大神级人物猜测的,人家哥儿看了眼天空就下了跟我们差不多的结论。 “那一般情况下要下几天啊?”七爷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可不准,不过据老人家,至少要三天的。”哥儿瞅了瞅我们几个:“反正你们要参加活动的话,应该是够呛了,这天气,根本就进不去山的。” “好,那谢谢啊!”七爷将哥儿送走,扭头看着梁若伊:“梁姐,不知道我们要等什么时候进山?还有,为何要选择在暴雨天进山?就像那个哥儿的,这时候进山,九死一生啊。”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梁若伊皱了皱鼻头,伸手捋了下额前的头发:“梁先生就是这么安排的。要是几位觉得暴雨将倾,咱们现在就去吧。” “真的假的?!”我顿时吓了一跳:“大姐,老妹儿!你看看啊,外面这天气,吓都要吓死人了!人家都了,这个时候进山就是有去无回,您老人家还真要我们进去啊?这不是找死么?!” “你住嘴!”梁若伊直接喝了我一声,然后看向七爷跟布袋和尚。 眼下,只有这两位德高望重的人能够决定了。 七爷看着布袋和尚问道:“大师,您觉得?” 老和尚捻着佛珠诵了一声佛号:“万事自有定数,老衲没有意见。” 擦!老和尚你超脱红尘不怕死啊!哥儿我不成啊!我就是个凡夫俗子,我还没结婚呢,家里上有老下……下也快有了,要是没有的话我们顾家就绝后了啊!这找死的事情还非要去? 梁若伊自然是要去的,布袋和尚也同意了,老蛤肯定听七爷的,蛤蟆这个人估计怎么都行,这帮人要是都同意了,我一个人的意见就无足轻重了。 “那就去!”七爷拍了拍手:“都已经来了,不去的话不过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得轻巧,到时候遇到了危险我可怎么办? 梁若伊看出我比较担心,从自己包里取出了四个包裹:“我早有准备,这里面有救生衣,有型的氧气瓶,还有一根绳索,足够在河水中用了。不过没有外人的。” 这个外人,自然指的是蛤蟆了,不过蛤蟆咧嘴一笑:“没事,我叫蛤蟆嘛,水性好得很,没事!” “大家检查一下随身物品,楼下集合,我去退房。”梁若伊完自己背着包下楼了,我急忙回到自己的房内检查了下自己的东西,坐在椅子上寻思了下,甚至有种要写遗书的冲动。 唉,整天跟死人打交道的人,也不要命了! 最终我还是背上包下了楼,一行人在旅店哥儿惊讶的眼神中驱车赶往金粟山。 二十分钟后,我们便进入到了金粟山山区中,此刻已经是天雷滚滚,在山区边缘就感觉进入到了黑夜,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真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七爷,麻烦找到这个位置!”山路崎岖,梁若伊将手里的地图递给了七爷,让他找到上面画圈的位置。 七爷应了一声,接过地图一瞅,顿时皱起了眉头:“梁姐,这个地方……可是在山洼洼里啊!往前直走,第一座山峰处拐进路!” 梁若伊头,开车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我紧紧抓着头的抓手,生怕还没被淹死就先被撞死了! 很快,车子拐进了路中,这条路蜿蜒着向上而去,差不多五分钟后又来到了一条岔路口,按照七爷的指示转向左边,已经进入到了深山中了。 第十四章 山谷巨浪 当第一滴豆大的雨落在车窗上时,汽车已经无法再前进了。 我打开车窗看去,发现我们此时身处深山环绕中,脚下是一条看不到尽头、满是碎石的峡谷。几秒钟之后,外面的雨已经下成了一道幕帘,能见度瞬间不足十米了。 我急忙将车窗关上:“怎么办?现在下去?” “七爷,距离地图上的山洼洼还有多远?”梁若伊转身问道。 七爷用手指在地图上大致测量了一下:“不足十里,可是现在车子已经进不去了,要下车徒步进去?这个地方,单看两侧山壁上的碎石,这种暴雨之下就很危险。” 梁若伊沉吟了下:“七爷,您觉得这种地方,我们多久能够找到成陵悬棺?而且,我听梁东先生的意思,如果不在暴雨时节寻找的话,可能找不到。” 一听此话,七爷皱起了眉头。 我扭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加上“哗哗”的暴雨生,让整个人都觉得忧郁起来。七爷得对,这峡谷两边的山壁上都是碎石,此等暴雨要是接连下上四五天,可不就是有去无回吗! “罢了,冒险一次!”七爷忽然下了决定:“大家穿雨衣,马上走。如果有危险的话立刻找地方躲避,明白吗?” 众人头,布袋和尚在后面捻着佛咒念了一段经文,这才不慌不忙的穿起了雨衣。 冒雨下车之后,梁若伊将车子开到了一个高,随后披着雨衣冲了下来:“走吧!” 话音一落,我们却是忽地听到山谷中传来一声长啸,急忙定身看去,就见一只单足的白色大鸟从远处的山谷中腾空飞起,瞬间就消失在了空中。 “那是什么?!”我下意识问道:“老鹰?一只脚啊?!” “商羊?!”七爷一脸惊诧地扭头看着布袋和尚,见老和尚头,惊道:“真的?竟然还真的有这种鸟?” “招雨的大鸟?”我想掏手机照下来,却已经看不到它了:“我记得《苑(辩物)》中有所记载,没想到真有这种一足鸟?”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些乡民们的山神了吧?!”老蛤倒是面色轻松,站在一边掏着一只活的蛤蜊把玩。 “或许吧。”七爷看了看雨势:“赶紧赶路吧,要是雨水真的将山中溪流的水汇在一起冲下来,这条山谷估计用不了多久也成了河了。” 我们迈步朝山谷内走去,雨已经越下越大了,甚至我跟老蛤面对面话都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了。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幅色调阴暗的油画,让人觉得压抑。 众人急促的脚步声淹没在了暴雨声中,我跟在七爷身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三条岔路,七爷急忙拿出地图看去,确定方位。 “喂喂!”蛤蟆在一边叫了起来:“你们听啊!这是什么声音?!” 蛤蟆从刚才开始就有些情绪不对,我觉得这个人虽然无恶不作,但是对自己的性命看得相当重要,估计面对这种情况有些要打退堂鼓了,可是心里那份对钱财的贪念又让他割舍不下——毕竟他第一次参加,就从我手里抢走了价值数百万的金锭,我为了少一事也没有告诉别人。 七爷只是看了蛤蟆一眼,又低头去看地图了。 一边的布袋和尚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水已经来了……” 众人皆是一惊,全都抬起头朝四面看去,果然在数秒钟之后,河水在山谷中奔涌的“轰隆”声便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坏了!”七爷一拍大腿:“咱们没路出去了!” 话音一落,就见我们刚才来时的山谷远处已经现出了浪花,估计一分钟之内就会冲过来了。而面前的三条岔路口处,也传来的“轰隆”的水声。 “老蛤!” 七爷朝老蛤叫了一声,老蛤四下看了一眼,朝我们招招手:“都跟过来,去高处!顺便把包里的绳索取出来系上!” 我们急忙跟着老蛤朝左边的山壁跑去,顺着一个陡峭的山坡爬了上去,大约高出地面三米多,老蛤在山壁上找到了一块坚固的巨石,将绳索一端系在上面,而后又将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你们,快,吧绳索的一端给我,系在我的绳索上!” 连环锁啊?!我急忙将系在自己腰上的绳索一端递给了老蛤,瞅着他系在了腰上。蛤蟆虽然没有带防水的东西,但是一般的绳索之类还是带着的,这种要命的时刻,老蛤自然不会跟蛤蟆计较什么,也将他的绳索系在了自己身上。 “喂,都把救生衣穿上!”梁若伊忽然喝道。 也对!眼瞅着那边的雨水已经涌过来,瞬间将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淹没了。 我们急忙将救生衣穿上,在山谷这种地方,此时根本就逃不掉,只能找一个地方固定住自己的身子,争取能够躲过一劫。 等我们全副武装完毕之后,那边的三条岔路口中也浸满了雨水,并且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飞快涨着水位。 “妈的,这水竟然涨的这么快!”老蛤骂了一声:“怪不得那大鸟商羊都跑了,这水它也待不下去。” 我们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看着下面的水在慢慢涨上来。此时我们所在的位置就像是一座孤岛,除了往上走就没处可去了,可是上面的地形几乎是垂直的,根本就没有办法上去。 雨还在哗哗下着,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我已经冻的不断打着寒战,浑身冷冰冰的。 “轰!” 就在此时,我们脚下微微一晃,伴随着“轰隆”一声,像是远处的哪座山峰发生了泥石流。 “水!”布袋和尚忽然指着下面已经差不多两米高的水位线喊了一声。 我们急忙低头看去,见随着这巨大的声响,下面的水位涨速快了数倍,眨眼间已经过了两米,眼瞅着距离我们所站的位置不过半米多差距了。 “有办法没?!”蛤蟆此时再也憋不住了,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面临自然灾难死亡的威胁:“马上淹过来了!” 七爷瞅了蛤蟆一眼:“你有办法么?” 蛤蟆一怔,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没有……” “那我也没有。”七爷没好气儿地回答。 这番对话此时听上去并不觉得好笑,更觉得像是一种无奈的挣扎。七爷跟布袋和尚都是高手,让他们打架,挖金倒穴,都是好手,可是面临大自然无情无尽的力量,他们也如同蝼蚁一般渺。 几分钟之后,水,已经淹没了我的双脚。 梁若伊一直在一边摆弄着手机,可是令人绝望的是,此时手机也没有任何信号。 “浪来了!”老蛤忽然指着山谷的一头大声叫道。 我的身子已经有些麻木了,哆哆嗦嗦扭头顺着看去,见远处有几道巨大的浪花正你追我赶地冲过来。 “刚才那声巨响,估计是某个地下水的河洞被冲破了……”七爷语气中也没有了任何自信:“大家准备好,我们估计要入水了!” 随着那几道巨浪的临近,水位线也迅速升高,几息之后已经没过了我的腰部,若不是有绳索拉着,我估计已经被冲走了。 我们六个人双手都抓着自己腰间的绳索,慢慢靠拢在一起,等待着巨浪的冲击。 “来了!” 老蛤叫了一声。在昏暗的天幕下,在疯狂的暴雨中,第一道巨浪如同凶猛的野兽,狠狠地从我们身边掠过!我只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掠走了我的重心,我们就像是六片掉进河流里的树叶,顺着浪花漂流。 “大家抓好!”七爷见我有些体力不支,急忙伸手拉住了我的绳索,用力拉了一把,我这才急忙稳住身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七爷了头。 第二道巨浪很快就要冲过来,我调匀了气息,见不远处的山壁上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刚好可以抱住,便憋了一口气朝那边游过去。 “顾,心!” 我刚游了一半,七爷忽然在我身后大叫了一声,我急忙扭头看去,却见那第二道巨浪已经冲了过来,而因为我的行动,梁若伊的绳索竟然在水下跟我的绳索缠在了一起,顺着巨浪的冲击力朝我涌了过来! 第十五章 顺流而下 “喂!” 我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就被扑面而来的巨浪与梁若伊重重击在了身上,接着被拍在了山壁上! “哎吆……”我顿觉后心被一股强劲的冲击力拍打的有些窒息,急忙憋着气将脑袋露出了水面,发现自己正好在那块凸出的石头边上,顺势一把抱住了。 而此时我才发现,梁若伊被冲在了我的身后,只靠着腰间的绳索保持着平衡,否则刚才这下也被冲走了! “顾,你先把冰美人拉回来!”老蛤朝我大叫了一声,我扭头看去,见老蛤一只手抓着连接石头的绳索,一只手拉着我身上的绳索,脸上已经现出吃力的神色。 我应了一声,放开身边的石头,转身双手拉着梁若伊的绳索,朝我的方向用力拉着。而梁若伊也使出全力往我这边划水,只是雨水的流速实在是太快,她的力量简直是杯水车薪,不足一提。 蛤蟆跟七爷见状不好,也急忙伸出一只手抓着我身上的绳索,往回拉着。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梁若伊俏脸儿苍白地骂了我一句。 此时我距离原本七爷跟老蛤他们所站的地方有近三丈远,而梁若伊距离我也差不多有半丈多远的距离。我朝梁若伊苦笑了下:“我也只是想找个稳定的地方啊!你加油!” 老蛤他们紧紧拉着我腰间的绳索,我死死拽着梁若伊的绳索,慢慢往回走着。三个大男人的力量让我的腰间吃痛,我咬着牙,憋着这口气儿不喊出来。 眼瞅着我们跟老蛤的距离已经不到两丈远了,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老蛤那边的山壁貌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山壁上的几块碎石细细簌簌“噗噗”地落入到了水中。 “什么东西?石头?”老蛤一脸惊诧地看着七爷。 “水下有东西!”布袋和尚忽然轻叫了一声,摆摆手让我们急忙靠在山壁上! 老蛤他们还好,本来就在山壁前,可是我跟梁若伊此时已经差不多被冲到了河水中央,在急速的河水中要靠近山壁可是太难了! “喂喂喂……什么东西啊?!”蛤蟆忽然惊叫起来,我急忙看过去,见在无数道的雨帘后面,蛤蟆那张原本红肿的脸此时也变得苍白,脸上更是带着惊骇之色:“我怎么感觉刚才有个滑溜溜的东西从我身边游过去了?!” 我心里也紧张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梁若伊,还未等我话,面前半丈多远的地方忽然腾起一道巨大的浪花,我瞪大了眼睛看去,竟然看到一条近半丈长的黑皮鲤鱼跃出水面,瞅了我一眼便再次落入水中! “这?!”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吓尿:“这是什么?冲毁了龙宫了?!” “那是鲤鱼!”梁若伊没好气儿地喊道:“就是大了而已!” “大了?而已?!”我苦着脸看着冰美人:“都他妈够我一个月的口粮了!” “咚!” 我话音刚落,老蛤那边再次传来了一阵巨响,这次貌似蹭到了老蛤,他的身子剧烈晃动了一下,撒开了拉着我绳索的手。 幸好还有七爷跟蛤蟆拽着绳索,我跟着晃了一下,急忙稳住身子看过去,这一瞧,可真的要把我吓尿了:就在我们不远处的水下,能够清楚地看到一条巨大鲤鱼的身影,单从这影子来看,这条鲤鱼就足有三米长,刚才跃出水面的那条鲤鱼跟它相比,就跟孩子见了娘似的! 我向七爷跟布袋和尚看去,见他们此时也是面色凝重,这两位江湖一一的高手,此时也完全没了主意。只是不知道,这个过“万事自有定数”的老和尚,此时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喂,先把我们俩拉回去啊!”我冒着大雨朝那边喊道:“还有不到五米了!” 老蛤应了一声,稳住了身子又抓住了我的绳索,这次老和尚也加入其中,四个人喊着号子把我跟梁若伊朝那边拉着。 拉了十几秒钟,我们不约而同停住了:水面下那巨大的黑影忽然面朝老蛤他们,摇摆着尾巴,看样子竟然要冲过去! “妈的,这鲤鱼难道吃人不成?!”老蛤惊叫道。 七爷摇摇头:“不会,这应该是山上河涧中或者山中地下河水中的鱼,吃人应该不能,估计是想逗我们玩儿……” “这是逗我们玩儿么?!”蛤蟆哭丧着脸:“这是要逗死我们啊!” 蛤蟆话音一落,就见那条黑色的大鲤鱼忽然冲了过去! 我霎时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没料到那条鲤鱼冲过去的时候顺势将我身上的绳索带着冲了过去!我就像是瞬间坐上了火箭,“嗖”的一下也跟着冲了过去! 这下我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晃来晃去,雨水跟河水扑的满脸都是:“喂……” “咚咚”几声巨响,我就觉得腰间的绳索松了几下,身子猛地重新向远处漂去,而很快又被人死死拽住了! “怎么办啊?!”老蛤大声叫道:“我这边的石头已经松动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那条巨大的鲤鱼已经回到了河水中,看不清楚去了哪里。我急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过去,见此时我跟梁若伊距离老蛤他们的距离又拉大到了两丈多远,绳索貌似在水中还缠在了一起,而老蛤那边系着绳索的那块石头,已经在鲤鱼连续的撞击下有些晃动了! “松开!”梁若伊忽然叫了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见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距离我已经不足两米远了。 “松开?!”老蛤看着七爷。 “废话!”梁若伊抽出了短刃:“你再不松开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冲走了!那块石头撑不住我们的重量,你要么现在松开,要么我自己来!” 我被这两人的话得一愣一愣的,现在才回过神儿来:松开?!美女你的轻松啊,现在咱们俩缠在一起啊,你松开那不就是把我松开么?这种情况下任由我们顺着河水漂走,岂不是找死?! “喂,那个,你……”我伸着双手要什么,看到梁若伊那张冷冰冰的脸瞬间又不知道什么好。 “你,等老蛤喊道三松开我的绳索的时候,抓住它系在你的腰间,听到没?!”梁若伊朝我大声喝道。 “好!”我还能什么啊,也不能为了我自己让大家都处在危险中。 “老蛤,先松开我的绳索,喊到三,让顾瑞接着!”梁若伊朝老蛤叫道。 老蛤迟疑了下,扭头看看还在轻微晃动的那块石头,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伸手在腰间摸到了梁若伊的绳索:“一!二!三!” 我双手一直紧紧抓着梁若伊的绳子,待到老蛤喊出了“三”,顿觉这条绳子在我手心里飞快蹿着,我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让它放缓速度,终于在十几秒钟之后拿到了绳索的一端,将它系在了我的腰间——这下,我跟梁若伊彻底锁在一起了! “老蛤,再喊到三,松开顾瑞的绳子!”梁若伊因为绳子松开的缘故,已经又漂出去了一丈多远。 我都快哭了,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决定我命运的不是我自己?! “你们心!要尽快找个高地或者石头稳住!”七爷朝我们大喊了一声,而后对老蛤了头。 老蛤伸手摸到了我的绳索,喊到了三,我腰间那股拉拽的力量瞬间消失,跟梁若伊两人就像是两只蚂蚁,顺着河水朝山谷深处漂去…… 第十六章 撑到高地 无力,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渺、多么的微不足道,今天我彻彻底底感受到了!我跟梁若伊失去了重心之后,顿时被卷入到了已经四米深的河水中,顺着河水往下游漂去。 幸亏身上早就穿好了救生衣,否则我可能坚持不到现在。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衡,把脑袋探出水面,看着距离我一丈远的梁若伊也在吃力地保持自己身子的稳定。 “喂!”我瞅着机会喊道:“咱们怎么办啊?!” 梁若伊扭头看了我一眼:“身边要是有木头什么的,赶紧抓住!” 我应了一声,此时耳边全是“哗哗”声:暴雨倾盆的声音,河水急流的声音,流水拍在身上的声音。我真的后悔,几个时前我若是强烈反对这次行动的话,就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按照我的估计,现在应该是中午十二钟左右了。 我们俩就像是两片树叶,任由河水的冲泡。 “喂,我们刚才进了哪条路啊?”我忽然想起山谷中有三条岔路的,之前水流太急根本就看不清楚进了哪一条。 “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梁若伊喝道:“先赶紧找东西撑住,要不然这里碎石山壁这么多,一不心咱俩就成肉酱了!” 我急忙头,向两边看去。此时我们身处的山谷差不多有三丈宽,水流湍急,两侧山壁上倒是有很多凸出的石头,只是我们没有办法靠近。 “前面有根木头!”梁若伊忽然叫了一声。 我急忙扭头看去,果然,一根直径差不多有三尺的木头正在我们前面不远处漂着,速度不如我们,能够赶得上。 “你抱住!”梁若伊又喊道。 我在水里应了一声,眼瞅着到了木头跟前,急忙伸出双臂,“咚”的一声,倒是抱住了,只是也被这大木头桩子直接撞了下胸口,一阵窒息感,急忙干咳了两声才好受了些。 “把我拉过去!” 我感觉腰间的绳子一紧,知道梁若伊在向我这边拽,急忙腾出一只手拉住她的绳索,咬着牙往我这边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梁若伊也拉了过来,两个人抱着木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嘿!”有个人陪在身边,我此时倒是没有那么恐惧了,朝梁若伊傻笑了一声:“对不起啊,害你跟我遭罪。”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没有言语。 “现在怎么办?”我苦着脸问道:“我可是又冷又累又饿,这水流也不见弱,暴雨也不见,咱们总得想个主意啊!” “我能有什么主意……”梁若伊声音很轻,貌似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前面有山壁阻挡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冲过去稳住,总比这么漂下去强得多。” “唉……”我叹了口气:“要是能有一条大鲤鱼过来背着我们走也好!” “鲤鱼?”梁若伊扭头看了我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了头,心道刚才的那些鲤鱼为何没有跟过来?难道?我顿时打了个寒战:难道水下面又来了更厉害的东西,把那些鲤鱼吓跑了?! 想到这里我看向梁若伊,发现她也是皱着眉头,估计与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终于在五分钟之后,我们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而在中间的山壁上,刚好有一处可以躲藏的高地! “抓好了!”梁若伊朝我叫道。 我头,双手用力抓着面前的木头。 因为水流湍急,流速很快,眨眼间我们就来到了岔路口,就见梁若伊忽然双臂在木头上猛地一撑,身子一跃而出,如同蛟龙出海,双脚在木头上轻轻一,如同是展翅的鸿雁,干净利落地落在了那块高出水面差不多两米的高地上。 我怎么办?!我眼巴巴看着梁若伊离开了这该死的河水,自己却随着木头向左边的岔路漂去! “救我啊?!”我大叫了一声,怀里的木头却是蓦地转了个圈,我也跟在在水中跳了一圈,迷迷瞪瞪的抬起头瞅了一会儿才发现,梁若伊在跳出去之前已经将绳索缠在了木头上,此刻正蹲在高地上吃力地拽着! “上来!”梁若伊咬牙道。 我应了一声,急忙抱着木头朝高地爬了过去,可是爬到了最端才发现,距离高地还有将近两米的距离,这个距离我要是想过去,就得抛弃木头硬生生靠着梁若伊拉过去! 可是,眼下急促的水流也许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抛弃木头的话,我可能眨眼间就被冲走了…… “你把我的绳索从木头上解下来,然后我把你拉过来!”梁若伊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我看了她一眼,知道如果要解开把我拉过去的话,梁若伊估计也难以办到。要知道,之前老蛤他们四个人在有石头的固定下,都没能把我们两个人拉过去,此时梁若伊坐在高地上,如何办到?! 我见梁若伊有些撑不住了,要是她重新被拉下来的话,对我们而言就是灾难。 我急忙将梁若伊缠在木头上的绳索解下握在手里,尽量只依靠木头的力量稳定自己,而后向一边看去,见离我半米多远的山壁上有一块巨石,虽然距离水面只有不到半米高,但是足够我一个人站在上面了! “喂!”我的眼睛被暴雨冲的睁不开了:“我喊到三,你用力拉我一把!我先去到那块石头上,明白么?!” 昏暗的暴雨中,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也不知道梁若伊是不是了头,开始喊道:“一!二!三!” 当喊道“三”的时候,我瞬间将木头推开了,然后就觉梁若伊用力拽了我一下,我借着推开木头的力量一把抓住了那块石头,咬着牙爬了上去! 当我浑身湿透地瘫倒在地上时,身子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了。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之前的这几个时,是我有生以来感觉距离死亡最接近的几个时。 “你没事吧?”梁若伊的绳索还系在我的腰间,我在侧面的石头上,她在拐角过去的高地上,相隔两米多远。 我哪有力气回答,梁若伊没有听到回声,拽了拽我腰间的绳索。我一咧嘴,决定跟她开个玩笑。 “喂?话!”梁若伊叫道。 我依旧不话,并且闭上了眼睛。 随着绳索的摆动,我知道梁若伊探过了身子正在看我,见我一动不动,冰美人又喊道:“喂?你死了?” 我还是不言语。 这下梁若伊急了,她知道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了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万一身体不好,现在一上岸,原本撑着的精神力量一泄,有可能会突发疾病。 我慢慢睁开了一只眼睛,见梁若伊想爬过来,可是试了一下觉得吃力,于是弓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扔了过来! “妈呀!你干什么?!”我急忙躲开:“我没死也要被你打死了!” “你有病啊!”梁若伊见我动了,冷声骂道:“要不是你,我能成现在这副样子么?你还有心开玩笑!自己把伞撑起来,等我歇一会儿把你弄过来!” 我嘿嘿一笑,急忙从包里取出了一把伞打开,幸好这防水的野外背包密封性好,泡了这么久,里面也不过只进去了一水,东西都完好无损。 撑好伞,我从包里取出了一吃的:“喂,你有没有吃的?” “有!”梁若伊已经坐了回去,没好气儿地道。 我耸耸肩,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先吃饱再! 第十七章 大蛇之危 坐在石头上休息了十分钟,吃了两个面包,喝了一包牛奶,体力恢复了大半。只是如此寒冷的季节在水中泡了那么久,我浑身冰冷,几乎已经是“透心凉”了。 天上的暴雨还在不断下着,噼里啪啦地打在雨伞上,我望着河面上被雨击出的一个个洞,咧嘴苦笑:“喂,你冷不冷?咱们想办法弄个篝火好不好?我瞅着这河水已经灌满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疯涨,咱们在这里等待七爷他们的消息吧。” 我一边着一边取出自己的手机,这次,诺基亚升级版的板砖已经被水泡的不像样子了,估计要晾个二十四时才能打开。 梁若伊应了一声:“我正在找,要不然先把你弄过来吧,省得一会儿你变成泡菜!” 我看了一眼狂流不息的河水,微微摇头:“等会儿吧,等我体力再恢复一些。” 其实我真的有些怕了,我从没有想过河水会如此的可怖,刚才那段浸泡在河水中的时间,我一生难忘。 我扫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的两钟了。看现在的水位,七爷他们应该还泡在水中,如果另外找到一块高地就好了,就怕有一块石头牵引的他们舍不得放弃。 那些硕大的鲤鱼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开玩笑道:“喂,美女,我还真想尝尝那大鲤鱼的味道,估计纯天然无公害,肉嫩味美,可以加入豪华午餐!” 梁若伊啐了我一口:“算了吧,我找不到东西生火,我先换件衣服,你有的话最好也换掉,否则这十度左右的气温,会让你风寒致死的!” 得,没有篝火,这日子还怎么过!我翻着背包,幸运的是我里面常备几件换洗的衣服,特别是贴身的,急忙拿出来,反正梁若伊也看不到,撑着伞哆哆嗦嗦地脱掉身上湿透的内衣,换上干净的,这才觉得暖和了许多。 “喂,美女,接下来怎么打算啊?不会是想在这里过夜吧?”我一边搓着双手取暖一边问道。 梁若伊貌似也换完了衣服,探出头瞅了我一眼:“要是你的体力下降的厉害,在这里过夜倒也是可以的。不过咱们时间不多,梁先生的意思,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能找到那座悬棺。” “有这么神秘么?”我不屑道:“他的就什么都对?我觉得宇文泰那个年代,会找到这种地方建造墓葬?” “起码比你准的多!”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行了,你那边要低一些,休息的差不多了,我把你弄过来,咱们两个人,兴许还能有办法向上爬一下!” 我看着水面距我屁股下面的这块巨石只有不足半米高,要是万一水位忽然上升的话我可能就没时间爬到梁若伊那面去了,只能头,收拾了下东西,披上雨衣,握住了梁若伊系在我腰间的绳索:“我要怎么过去?” “扒着山壁上的石头!”梁若伊指了指山壁:“爬过来之后我把你拉上来!” 梁若伊所在的高地,距离水面有近两米,我只能先游到下面,然后让她把我拉上去。 我了头:“好!” 罢,我将梁若伊的绳索拉紧,心翼翼地走进了河水中,很快脚下就没了落脚地,我双手扒着山壁上的坑坑洼洼,慢慢朝高地游过去。 因为之前休息了好久,此时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梁若伊拉着我,游起来轻松了许多。很快,我就来到了高地下面,仰头看着差不多两米的高度:“喂,这要怎么上去啊?” “你等一会儿!”梁若伊着走到一边:“我把绳索系在这边的一克歪脖子树上,然后你往上爬,我够得着的时候就把你拉上来!” “好吧!”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等梁若伊弄好朝我招呼了一声,便抓着绳索,双脚蹬着山壁向上面爬去。 只是,远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整个山壁上面十分湿滑,加上这根绳索也并不好抓,有找不到着力的感觉。 “喂,等会儿……” 梁若伊趴在上面伸手等着将我拉上去,却忽然低声让我稳住别动。 我一愣,抬头看着她:“怎么了?石头不牢固?” “不、不是!”因为天色昏暗、暴雨倾盆,背着天空的梁若伊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怎么了啊?”我不解地看着她。 “快!快,上来!”梁若伊忽然口风一变,伸手招呼我赶紧上去。 我一愣,瞬间明白我身下的水中有东西,心想是那条大鱼?想着我便下意识低头向下看去,就见距离我不足两尺远的水面下,有一道长长的灰色影子,碗口粗细,呈“s”形在水中游曳。 蛇?!这他妈哪里是鱼啊! 我被吓了一跳,慌乱中急忙向上面爬去,可是越是手忙脚乱越是劳而无功,湿滑的山壁不仅没有让我更进一步,反而下滑了一些。 “不行!”我扭头看了一眼差不多一丈开外的那块巨石:“你把我荡回去,这样太危险了!” “荡回去?!”梁若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在开玩笑吧?将近三米的距离,我得用多大的力气把你荡过去?再,以你现在的体力,你觉得你能跳过去么?!” “怎么不能啊?!”我虽然属蛇,但是并不代表蛇不咬我啊,眼瞅着这条大蛇就在我身下游动,吓得早就没了魂儿:“难不成悬在这里等死啊?!” 梁若伊也没想到我会如此激动,愣了几秒钟也就明白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半年前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面对这种情况没有吓哭就算是不错了! “你得知道,你要是让我把你荡过去,几乎有八成的可能要直接落入水中,到时候我想救你都困难了!”梁若伊用最快的速度道:“现在你往上爬,比你要荡过去安全多了!” “我爬不上去!”我低头一瞧,见那条大蛇已经盘在我身下的水中了,我甚至能够看到那颗手掌大的蛇头在仰着看我,貌似在盘算冲上来的高度。 梁若伊见不动我,便抽出了短刃握在手中:“好,我把你荡过去,你要把握好,等最好的机会过去!” 我急不可耐地头,梁若伊叹了口气,抓着绳子开始用力左右摇摆。 可是我这一动,下面的大蛇貌似感觉到了攻击型,开始迅速在水下游曳,在我正好荡回中间的时候,就听得“噗”的一声,身下现出一团水花,眼前灰光一闪,我急忙侧身躲闪,一只手瞬间松开了绳索,躲过银光,“咚”的一声重重撞在了山壁上! 这一撞都眼冒金星了,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为何没有尽全力爬上去。 “喂!你没事吧?!” 梁若伊在上面问了一声,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双手抓着绳索让自己稳定下来:“没事,快,顺势把我荡过去!” 梁若伊应了一声,绳索再次晃了起来,就在我要尝试借势跳过去的时候,身下的水面再次破出一道水花,那条大蛇竟然一跃而起,我就觉一条灰乎乎的鞭子从我身前掠过,还未反应过来,手上蓦地卸了力道,身子往下一沉,眼瞅着就要掉入水中! “啊——” 我大叫了一声,身子却是在要入水的一刹那停住了! 抬头看去,见绳索已经被割断了,而梁若伊伸手抓住了断裂的绳索,拼尽力气拉住了我…… “呼——呼——”我已经被刚才这一下吓得不出话了,靠在石壁上看着水下的那条大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把你的绳索另一端甩给我,快!”梁若伊声音急促地道。 我知道这时候不能浪费一秒钟的时间,急忙腾出一只手将我绳索的另一端捞起来,向上面扔了过去! 梁若伊伸出右手要凭空接住绳索,千钧一发之际,“噗”的一声,那条大蛇猛地窜出,直接朝梁若伊劈去! “啊——” 第十八章 死里逃生 梁若伊的这一声惨叫,叫的我三魂七魄瞬间没了一半。 那条灰色大蛇眨眼间回到了水中,我眼前闪过一道暗红的鲜血,在半空中就被豆大的雨击散,飘洒在了水面上…… “扑通”一声,似是什么东西掉落在了水中。我此时才回过神儿来,定睛看去,见梁若伊右臂抽了回去,靠在身侧不断抽搐着。 难道?梁若伊的右臂?! “你、快爬上来!” 梁若伊的声音里有中抑制住的竭斯底里,我却急忙往下窜了下,伸脚在水中扑棱了几下,希望能够找到梁若伊的断肢…… “上来!”梁若伊已经在嘶吼了! 我看了一眼水下在蓄力发动下次攻击的大蛇,急忙应了一声,这次手脚并用,咬着牙一步一步向上爬去! “啊——”梁若伊大声喊着,拼尽全身力气,弓着身子,用力拉着手中的绳索。 终于,我这一次顺利地爬了上去。而因为接连两次攻击,加上水流的湍急,让大蛇的体力也耗费了不少,赶在它下次攻击前,我一屁股坐在了高地上。 心有余悸的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瞪着双眼看着跪在地上紧紧握着自己右手的梁若伊,一时间两人各自无言。 天空上的雨依旧哗啦啦下着,我喘了一会儿,从地上拾起梁若伊的伞,走过去给她撑了起来:“你没事吧?” 梁若伊抬起头,双眼红红的,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苍白的俏脸不禁让人顿生怜爱。 “对不起……”我轻声道。 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也不知道怎么了,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巧合。梁若伊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的事情都没有受过大伤,这一次…… 我见梁若伊只是看着我不话,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日里的高傲与冷漠,变成了一种委屈与恼怒。 “喂,你别吓我啊!”我急忙蹲下身子伸手将她一直捂着的右手拉了过来:“你……” 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甚至想到了很多严重的伤势,但是当看到梁若伊右手的拇指被齐根割去,鲜血还在汩汩涌出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撕裂般的难受。 “对、对不起……我没找到它……”我想起之前自己曾经试图在水中找到梁若伊的断肢,可是因为水流太快,根本就没有可能找到。 梁若伊一言不发,伸手将自己的背包取过来,从里面掏出了应急药箱。我伸手过去要帮忙,却被她一巴掌打开。 我只能蹲在一边为她打着伞,看她先是用消毒药水清洗了伤口,然后用火机烤热了一团药粉,撒在了伤口上…… 看着梁若伊被药性激的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的心脏也一揪一揪的。 止住血,梁若伊最后将自己的手包扎好,伸手从我手里夺过雨伞,抱着背包坐在了一边。此时的她,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冰美人气质,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媳妇。 唉!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眼瞅着已经是下午的五钟了,幸好这块高地上面还凸出来一块石头,刚好可以遮挡一下大雨。 看样子,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雨势稍微了一些,而且峡谷中的水位也不再上升了。 我走到岸边,朝下面看了看,昏暗中,那条大蛇已经离开了。我不知道这条蛇是从哪里来的,甚至都没看清楚它的样子,竟然能用身体的某个部位将梁若伊的手指直接削掉,之前那次若不是我幸运躲过,估计就要被开膛破肚了。 梁若伊靠在山壁坐在一边,我见她面色有些苍白,这……这手指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上的伤害,还有精神上的。我忽然想起包里还有之前布袋和尚给的两只火把,急忙走过去从背包里翻出来,又将之前换下来的衣服弄成一块大布撑在一边挡风,心翼翼地燃了一直火把。 这块高地总共也就十平米大,弄好火把之后,我看着还坐在一边撑着伞的梁若伊:“美女,过来暖和下吧,你也冻了一天了!来吃东西。” 我一边着一边从包里取出了两包牛奶,放在火把附近加热。梁若伊没动,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有些无计可施,也不能上去直接把她拉过来啊,这件事情本来就让我心生愧疚了,现在她就是我祖宗,哪还敢招惹她。 见梁若伊不过来,我叹了口气,坐下来自己拿起面包刚要吃,就听“啪”的一声,我一愣,手里的面包没了! 梁若伊冷哼了一声站起身,走过来坐在了火把前,张开左手,扔掉了几块石子。 得,面包被冰美人解恨用了,直接用石子给我打到水里去了…… “对不起啊,别生气了。”我挠着头苦笑道:“要不然这样,我答应你一件事情!” 梁若伊伸手拿起一包牛奶独自喝起来,也不回答我。我自讨了没趣,耸耸肩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梁若伊的身上,又拿出面包还有火腿肠递了过去。 她也没拒绝,自顾自坐在那里吃了起来。 我也饿了,咬着面包问道:“接下来怎么打算啊?七爷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刚才水势那么大,我真担心他们会出事。” “过了这一夜再。”梁若伊终于话了:“按照地图的话,我们已经很接近建有悬棺的那座山峰了。” 我头,满脸堆笑地往前凑了凑:“不生气了?” “生气有什么用!”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火把虽,但是足够让我们的体温上升几度,她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那蛇?”我轻声问道:“是什么蛇?” “钩蛇。”梁若伊答道:“之前我曾在东南亚的雨林中见过一次,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它一般身长十多米,尾部是分叉的,尾端十分锋利,我之前没想到是它,后来它割断绳索我才发现,可是已经晚了……” “那,它会不会回来啊?”我有些担心地问道。十几米的大蛇啊,吃我不跟玩儿似的! “可能不会。”梁若伊摇摇头:“你的味道比下面的那些鲤鱼差远了,估计它就是觉得好玩儿逗逗我们。” 听了这话我长出一口气:“不过,也不知道这水什么时候才会下去,要是一直这样,可就难找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的河面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扑扑腾腾的声音,此时天色已暗,我站起身拿着手电筒照过去,竟然发现那条钩蛇正在水中与一团黑影缠斗着。 钩蛇大战黑鲤鱼?! 我朝梁若伊摆摆手,她也站起身走了过来。 那条黑鲤鱼看上去足有半丈多长,力气极大,钩蛇几次想将其缠住都失败了,只能在一边绕着不断用尾钩击打它的身子。 大约一分钟之后,黑鲤鱼就有些撑不住了,身上布满了伤口,深红色的鲜血汩汩涌出,浸红了那一片河水。 钩蛇瞅准机会,猛地从水下冲出,碗口粗、十多米长的身子迅速将其缠了起来,尾钩不断用力,不多时就直接插入到了无法逃脱的黑鲤鱼体内,那条巨大的黑鲤鱼挣扎了几秒钟便失去了生命迹象,被钩蛇拉着游进了山谷中,消失了…… 一分多钟,钩蛇就轻松杀死了一条巨大的黑鲤鱼。 我咧了下嘴巴,心想幸亏我没有做它的对手。刚要转身回去,蓦地听到遥远的山谷中传来一阵阵喊叫声,猛一听去,竟然像是人类的声音! 第十九章 故人惨死 梁若伊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俩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却是再没听到什么声音。 “是七爷他们?”我皱着眉头问道。 “不像。”梁若伊摇摇头:“从方向看,七爷他们应该不会到那里去。” 手机也没有信号,我们倒是准备了野外信号灯,不过这种时候貌似也没什么用处,还怕把别的东西招惹来。 我们重新回到火把前,梁若伊拉紧了披在身上的我的外衣,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强,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孤儿的身份让她历练出了异于常人的精神毅力,可是心底的那份孤独与无助,谁又能够知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梁若伊差就将心底的那份悲伤爆发出来。 她真的很累,也很可怜。 我坐在梁若伊身边,歪着头看着她右手的伤口,心里也是一阵苦闷。数月前在忘情崖滩,一个的失误,让麻子丢掉了性命。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咬咬牙,先把麻子上去的话,他就不会死。 可是没有如果,所以再多的悔恨也换不来一个人的性命。 我承认我害怕,在吊在半空中,水下有钩蛇在蠢蠢欲动的时候,我怕了。我想先回到巨石上去,因为在我看来,与其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半空中,远不如稍微冒险回到那块巨石上。况且,当时我已经努力了半天,也没有爬上湿滑的山壁。 就是我的这个决定,让梁若伊失去了一根手指。一名在雇佣兵生涯都没有受到如此严重伤害的女孩儿,却在这种情况下伤了。 我伸手将梁若伊的右手握在自己手中,心里的那份愧疚稍微缓解了一些。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这份情,我一定要还。 雨势了许多,已经没有多少雨滴被风吹进巨石下面,风也渐渐了,布袋和尚特制的火把估计能够撑过十二时,这段时间足够了。 我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什么危险,便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这一天,我也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梁若伊先醒了过来,见她的右手被我心翼翼地握在手中,轻轻抽了回去。我被这个动作弄醒,睁开眼睛:“唔……天亮了!睡了一晚竟然没有感冒!” 火把已经熄灭了,冒着灰色的烟,应该熄灭没多久。 雨已经很了,雨势也不急,淅沥沥下着,比起昨天像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暴雨,好得多了。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从包里取出了一块毛巾,用天上的雨水浸湿,递给了睡眼惺忪的梁若伊:“洗把脸吧!素颜美女!” 梁若伊咧了下嘴角,伸手接了过去。 我笑着蹲下身子:“喂,冰美人,打我认识你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半年了吧,可见你笑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五次,没人你笑起来很美么?” “美的东西,不一定代表着美好。”梁若伊瞬间收起了昙花一现的笑容,擦了把脸,将毛巾递还给我。 “好吧!”我撇撇嘴接过来,自己跑到雨中洗了把脸,梁若伊已经开始吃早饭了。 “我想了下地形,今天我们继续往山谷深处走。估计距离目标地还有不过十里左右。”梁若伊啃着面包道。 “十里?”我一愣,看着数米深的河水:“倒是挺近的,可是咱们怎么过去?” “啾——” 我刚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长啸,急忙顺着声音看去,竟然看到那只一足鸟商羊从天而降,迅速消失在了山谷的东面! “它怎么回来了?”我扭头看着梁若伊:“是不是预示着这雨就要停了?” 梁若伊也是一脸疑惑:“应该不会呀,七爷跟布袋大师不也过,这场雨看起来至少要持续三四天的吗?” 我们俩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看着远处的峡谷。 “唉……算了吧,先吃饱肚子再。”我转身回去弓身拿吃的,当我看到峡谷中的河水时,顿时愣住了:“喂,你看水面!貌似在下降!” 梁若伊“咦”了一声,走到我身边朝下面看去,果然,以山壁作为参照面,可以清晰地看到水面在慢慢下降。 “这是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再加上山中溪流的水,还有地下水,这是多少水?遇到了什么才能如此迅速下降?” “可能……”梁若伊也没完,扭头瞪了我一眼:“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我一怔,应了一声,急忙往嘴里塞着面包。让我们两人惊讶的是,我的面包刚吃完,下面的水已经全部流干了…… 我俩站在高地上,看着三米多深的水忽然消失,只剩下了泥泞的道路跟湿乎乎的碎石,一阵发愣。 “这?”我一脸苦笑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这也太奇特了吧!” 梁若伊柳眉微皱,瞅了我一眼:“赶紧收拾东西走,你看这天色,估计一会儿雨就会大,这么多的水,不会无端消失的。” 我头,收拾好东西,心翼翼地爬了下去,两个人沿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天色的确还是很暗,甚至那团巨大的乌云还有继续变大的趋势。我们俩披着雨衣,按照梁若伊设定的路线往西走。 大约走了半个时后,面前忽然出现了岔路,我喘着粗气停下来:“呼……往哪边走?” 梁若伊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急忙闭嘴听去,在右边的峡谷中,不时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打洞一般。 梁若伊摆摆手,从腿上抽出短刃,迈步走了过去。我一愣,随即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头,也跟了过去。 亦步亦趋地走了一段路之后,梁若伊忽然停下了,我探过头去看,见一丈开外的山壁上有一处凹陷,里面都是碎石,碎石上面貌似还躺着一人,看上去衣衫褴褛,貌似已经死了。 我看到这人霎时一愣:整座山谷中估计只有我们这群人,现在个死人不会是…… 梁若伊扭头从我的手里拿过去一块石头,然后猛地朝那个地方扔了过去。 “啪嗒”一声,石头砸在了一块碎石上弹开,落在了地上。 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那个人也纹丝不动,看样子真的是死掉了。 “过去看看!”梁若伊朝我低声道。 我应了一声,跟着梁若伊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当看清楚那人的体型时,我能确定这不是我们的人,而当走近了看清楚此人的面貌,我顿时就愣住了! 这人还是个熟人:是柴老五他们一伙儿里双胞胎兄弟孙虎孙豹的其中一个! 至于是孙虎还是孙豹,因为长得实在是太像,我分不清。 梁若伊扭头看着我:“怎么会是他?” 我耸耸肩:“估计他们跟我们的目的一样,在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也进来的,只是选择的入口不一样。” “只是,他们是跟着我们进来的,还是自己知道这里的悬棺?”梁若伊皱着眉头,走到尸体前,伸出短刃将侧着的尸体弄正了过来。 这一正过来,我俩差当场呕吐:这人的右侧身子没了二分之一,伤口处布满了鲜血与一条条的肉丝,咬得只剩下骨头的右臂只剩下一节上肢,森白的骨头暴露在外面,再加上就剩一半的脸,让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梁若伊还是忍不住走到一边干呕了起来,我自然也想再看这个场景,转身迈步要走,身后的碎石堆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声响! 第二十章 计杀钩蛇 听到碎石堆里传来动静,我跟梁若伊不约而同向碎石堆看了过去。 这人才被吃了一半,那牲畜估计没走远,或者,是柴老五他们?难道是那钩蛇?!我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心迈着步子向外面走去,同时伸手从怀里的背包里取出了匕首抓在手中。 “哗啦——” 我刚好退回到梁若伊身边的时候,就听得那碎石堆一响,抬眼看去,碎石堆滑落了几块石头,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头大的洞口! “是钩蛇?”我目不转睛地瞪着那个洞口,低声朝梁若伊问道。 还没等到回答,就见一道灰芒从哪洞口中飞射而出,直击我们这边! 我吓了一跳,反应还算快,眼瞅着没法躲闪,索性向后一仰直接坐在地上,瞅着那道灰芒直奔梁若伊的面门而去! “哼!”梁若伊冷喝一声,手中短刃一挥,“啪”的一声将将拦住了那道灰芒,我定睛看去,见正是那钩蛇的尾巴! 正如梁若伊所言,这条尾巴的尾端分成了“y”字形,表面有着一层厚厚的鳞片,而边缘却是闪闪发亮,锋利无比! 那钩蛇见攻击被挡,“嗖”的一下抽回了尾巴! 我见钩蛇停下攻击,刚要站起身,就听“哗”的一声,那钩蛇整个身子冲出了碎石堆,灰乎乎的方形蛇头正对着我,盘在一丈开外吐着鲜红的信子! 长!真是太长了!这条钩蛇虽然只有碗口粗细,但是身长绝对有梁若伊所的十余米,刚才我还以为那是一座硕大的碎石堆,现在看过去,哪里是什么碎石堆,根本就是钩蛇盘着的身子上盖了几块石头而已! “嘶——嘶——” 钩蛇浑体深灰色,那双山竹大的眼睛却是骇人的血红色,十分吓人。 “喂、喂!这东西,怎么弄啊?!”我坐在上,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撑着向后退去。 “你跑!”梁若伊忽然朝我叫道。 我一怔,瞬间明白梁若伊是让我先走,她来断后,否则以我的本事留在这里也是祸害!我急忙头,双眼紧紧盯着钩蛇,见它一时半会儿没有冲过来的家势,疯也似的爬起来就往外面跑去! 当我跑出几步的时候就后悔了:梁若伊哪里是要救我,分明是拿我当诱饵! 钩蛇见我二话不冲了出去,毫不犹豫地向我奔来,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来到了我的身后,我下意识将手里的匕首朝后面挥去! 在我扭头的一刹那,见到梁若伊飞奔过来,挥出一掌狠狠地击在了钩蛇的身上!那钩蛇吃痛,放弃我转身朝梁若伊击去! 我一愣,喘了口粗气,见钩蛇背对着我,也不多想,几步窜了过去,死命将手里的匕首朝钩蛇刺去! 梁若伊亦是不躲不闪,待钩蛇近了,身子忽然一扭,瞬间来到了钩蛇的脑后,手中短刃直接朝钩蛇的七寸刺了过去! 我见状大喜,手里的动作也停下了,眼瞅着梁若伊就要得手,忽然一道灰芒从我眼前掠过,吓得我惊呼一声,待再次看到梁若伊,见她已经飘出了一丈开外,一脸可惜地看着钩蛇。 此时钩蛇的蛇头与蛇尾并排在一起,一边是血红的信子,一边是明晃晃的尾钩。 这东西还真是难缠,也难怪那个双胞胎兄弟会弄成那副摸样。 两人一蛇都一动不动,处在了一种玄妙的对峙状态下。我斜着眼瞅了瞅梁若伊,见她只是死死抓着短刃等待时机,我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此时,天上的雨又开始慢慢大了起来,我向梁若伊使了个眼色,猛地扯下了身上的雨衣,随后转身绕着钩蛇跑向了另一边! 其实我心里害怕得很,我不是梁若伊,我身上没有任何功夫,钩蛇的尾钩只要击中我一下,我就可能直接丧命!只是,面对着这个伤害梁若伊的凶手,我同样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次钩蛇聪明了,蛇头朝我奔来,而在转身的一刹那,尾钩主动出击,直接击向了梁若伊! 我的速度比钩蛇比可是慢得多了,眼瞅着它要追上来,随手将脱下来的雨衣朝钩蛇扔了过去! 钩蛇身形一滞,躲开了雨衣,我借着这一眨眼的工夫再次转弯,朝梁若伊那边迂回了过去! 梁若伊在不断躲闪着尾钩的攻击,因为钩蛇面朝我,身后的情况一概不知,只是本能地胡乱拍打着,因为速度极快,一时间倒也逼的梁若伊没有还手的机会! 待到钩蛇再次逼近,我瞄准那颗蛇头,甩手将手里的匕首给扔了过去! 我距离钩蛇不过半丈远的距离,这一刺吓得钩蛇也是一愣,身子一挺,硬生生向后拱了个弧形,堪堪躲过匕首,却也被我激怒,张开血盆大口朝我直接咬了过来!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大叫着张牙舞爪朝前面跑!而梁若伊此时却在无意间将钩蛇的尾钩也吸引到了我的方向。 我瞬间明白了梁若伊的意思,急忙加速朝那边跑去,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得“嗡”的一声,被我们俩激怒的钩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蛇头追我的时候,尾钩也在向它袭来,等到回过神儿来,急忙躲闪却已然来不及,被尾钩擦在了七寸上下,鲜血霎时迸出! 我急忙躲到了一边,看着倒在地上不断痛苦翻滚的钩蛇喘着粗气。十米多长的身子看起来极为骇人,梁若伊闪身而上,手中短刃横在臂下,娇喝一声,直直地切入了钩蛇的七寸中…… 整个蛇头被梁若伊切了下来,梁若伊飞起一脚将蛇头踢了出去,落在了一个水洼中。那十米多长的身子扭曲抽搐了一会儿,便也不动了。 我走过去捡起自己的雨衣跟匕首,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碎石上:“呼……你还真聪明啊!” “你也表现不错。”梁若伊瞅了我一眼道:“雨要下大了,咱们还是快一吧。我怕接下来最危险的不是别的,而是柴老五他们!” 我头,起身跟在梁若伊后面继续往峡谷深处走去。 大约上午十一钟的时候,我们再次听到了那声“啾”的长啸声,一足鸟商羊腾空飞走,应该预示着暴雨再次将临。 我跟梁若伊急忙先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吃罢午饭,休息了一会儿,随着“哗哗”倾盆的暴雨再次启程。 这次走了不足十分钟,我们便紧张起来:仅仅十分钟,原本没有多少积水的峡谷忽然水量暴涨,已经没过了我的脚面!这么下去,不出一个时,这山中的峡谷估计又会变成汪洋大海。 “快走!去下游!”梁若伊沉吟了下喊道:“那里应该会有出口!” 我头,听着雷声加快速度,朝下游飞奔。我一直在四处观察着,希望能够看到七爷他们,甚至,希望能够看到柴老五他们!眼下这种情况,人越多,存活下来的几率也就越大,在无敌的大自然面前,所有的物种都是食物链的最底端。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直到河水没过了我的腹,我也没有看到除了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整座金粟山,此时都像是地狱一般,宁静而又喧嚣。 终于在河水要没过我的全身之前,我们看到了峡谷左侧的山壁上,有一座巨大的洞口,洞口足有近两丈高,一丈多宽,洞口外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紧紧遮住了洞口的下半部分,拦住了上涨的河水。 我跟梁若伊停了下来,站在洞口边,流速加快的河水已经让我很难控制住平衡了。梁若伊从包里取出一条绳索,将我们俩系在了一起。 “进洞?”我喘着粗气问梁若伊。 梁若伊头:“没别的路了,我们今天上午已经走了很远了,现在我们就在那个目标的大致圈子里,悬棺应该距离我们不远了!进去!” 第二十一章 洞底水潭 悬棺?!我抬头看着四周,都是坑坑洼洼的山壁,哪里有悬棺的线索?! 就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忽然发现洞口的那块巨石微微动了起来,我皱着眉头看去,原来是随着水位的上涨,巨大的浮力开始将巨石生生往上托,河水也开始顺着露出的缺口朝洞口内涌去。 这下,梁若伊也犹豫了。这样看来,洞口内很是危险,或者,早上那消失的河水,很有可能全部涌进了这样的洞口。虽然河水会将巨石托起来,可是毕竟巨石太大,漂浮起来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随着雨势的减弱再加上别的洞口,河水才会迅速消失。 那,这洞口里面会有什么? 梁若伊看着我,又看着开始疯涨的河水:“走,下去!”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现在我跟你又锁在一起了,又打不过你,还能怎么办?跟着梁若伊有些艰难地迈到巨石前,见微微晃动的巨石也足有一丈高,身上坑坑洼洼,倒是很容易爬上去。 梁若伊朝我摆摆手,开始向上攀爬,我紧了紧身上的雨衣,紧随其后。 爬上一丈高的巨石之后,我感觉到整个巨石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下面的河水差不多已经有两米深了。洞口内黑乎乎一片,我站稳身子,摁亮手电照过去,顺着流水,差不多能看到一直下坡,直到十余米之后,猛地向下冲去,应该是有一个向下的洞口。 “趁着洞里的水没有涨上来,咱们下去!”梁若伊罢双脚一,轻飘飘地跃下巨石,稳稳落在了地面上:“水刚没到脚腕,下来吧!” 我一愣:“下去?三米高啊!大姐,你有功夫,我这么下去还不得摔骨折啊?!” 梁若伊啐了我一口:“我接着你!” 接着我?唉!真是丢人啊,一个大老爷们儿,现在要靠着一个女人生活,真是醉了…… 就算有梁若伊接着,我也不敢直接往下跳啊,她又不是我二叔!我转身趴在巨石上,身子紧紧贴着巨石表面一向下出溜,差不多距离地面还有一米高的时候,才咬牙跳了下去。 “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我真想拿你去喂蛇!”梁若伊朝我一顿冷嘲热讽,转身朝山洞里面走去。 我撇撇嘴,很不屑地瞅了她一眼,拍拍手上的土,也跟了过去。 洞内没有了暴雨,我顺便将雨衣脱了下来挂在背包上,身上的救生衣还在。 整座山洞差不多有两丈高,漆黑的洞内面积很大,到处怪石嶙峋,有种拍电影的感觉。两人“啪啪”地踩着脚下的雨水走到了那座洞口前,拿着手里的手电向下照去。 太深了,深不见底!我将手电筒调到强远光,能见度大约在二十米左右,可是依旧没有见到底部。 “靠,这么深?”我皱了皱眉头:“咱们会不会发现什么金粟山山鬼之类的东西?” 最起码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任何有关成陵悬棺的线索。我甚至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 “你就是山鬼!”梁若伊瞪了我一眼,仔细观察着下面。此时因为外面水位的上升,那块堵住洞口的巨石慢慢漂浮了起来,脚下的流水也越来越湍急。 “喂,你不会是想下去吧?”我看着梁若伊问道:“这么深,下去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咱们现在就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万一下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咱们再想上来可就难得多了!” “那你还有别的去处么?”梁若伊指着洞外的倾盆大雨:“你要是有,我就跟你走!” 得,反被将了一军。我摇摇头:“算了,反正咱俩都锁在一起了,妇唱夫随!” “哎吆!” 我这玩笑话刚完,就被梁若伊一脚踩在脚面上:“准备下去!” 我捂着右脚跳了几下才觉得好受:“那个,怎么下去啊?” “从流水落在洞底的声音来看,洞底应该是一座水潭,不过周围貌似有露出的地面,深度在三十米左右,不算太深。”梁若伊柳眉微皱分析道:“怎么下去倒是一个问题,除了老蛤之外,没人带着这么长的绳索……对了,把你的绳索拿出来!” 罢,梁若伊伸手解下我们俩人腰上的绳索,然后又在包里取出了另外两根备用的绳索。 是要将几条绳索穿在一起?我愣了愣神儿,伸手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唯一一根五米长的绳索递了过去。 绳索本身重量就不轻,卷起来的体积也不算,所以除了老蛤之外,我们所带的绳索长度都在五米左右,老蛤一个人背着两个巨大的背包,貌似最长的一根绳索有二十米左右,而且是什么纤维的,很细却很结实,占不了多大的空间。 梁若伊将四根绳索绑在一起,因为有两条稍长,差不多刚刚够三十米。 “然后呢?”我苦笑着道:“咱们要是真下去了,这条绳索岂不是取不下来了?” 梁若伊瞥了我一眼:“你最好别用你的无知去定义别人所做的事情。在东南亚的时候,我做这种事情的次数不比你尿床的次数少!” 靠,这是什么比喻! 我闭上嘴巴不再话,见梁若伊选择了一块结实的石头,将绳索的一端在石头上打了一个奇怪的结,轻轻一拉,瞬间锁死在石头上。 “我在下面,你在上面。”梁若伊拍了我一下:“注意安全,别着急!”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反驳的机会了。在没有任何安全设施的情况下要下到三十米左右的深处,对我来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梁若伊已经抓着绳子慢慢悠悠爬下去了,我深吸一口气,反正下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心里的恐惧也就少了许多。将背包绕到背上,伸手抓着绳索,颤颤巍巍跟着梁若伊向下面爬去。 水流就在我面前一寸处的山壁上“哗哗”向下淌着,不时冲在我的双手上溅我一脸。 顺利的是,我不到十分钟就安安稳稳地站在了洞底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因为紧张而用力紧绷的双手还在不断颤抖,我长出了一口气。 两束手电筒的光照着四周,就如梁若伊所言,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水潭,面积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大,深度未知。 “这地方,会有什么?”我拿着手电筒照着四周,除了黑漆漆湿乎乎的洞壁、碎石之外,没有什么东西了。 “上岸!”梁若伊朝我道。 我应了一声,见梁若伊伸手抓住绳索,顺时针绕了三圈,然后猛地一挑,“啪”的一声,锁在上面的那个结儿竟然就此解开,四根绳锁回到了我们的手里。 “神了!”我向梁若伊竖了竖大拇哥,跟在她身后靠着水潭上面的几块碎石来到了岸边。 “往里面去!”梁若伊着迈步沿着岸边继续朝洞口深处走去。 我在脑海中不断模拟现在我所在的位置,进入到这座处在山峰中的洞口之后,我们很快来到了三十米下的潭水边,现在所走的方向应该是南面。没记错的话,我们进入金粟山的那条路是进山北路,也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往金粟山的中心部位走去。 我们在黑暗中很快绕过了水潭的一侧,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只有半丈宽的路,路两边是安静的潭水。身后的洞口处,从上面流下来的雨水水势越来越大,这边的潭水也被激起了一道道涟漪。 “走吧。”既然面前有路了,我心里也就有了底。 梁若伊伸手拦住我,指着前面不远处地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道:“等等,你看那是什么!” 第二十二章 上层冰湖 “什么东西?”我顺着梁若伊手中的手电筒灯光看过去,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只黄色的布袋! “布袋?!我顿时一惊:“布袋和尚的布袋?!难不成连他也遭遇不测了?!” 空旷的山洞中回响着我的惊诧声,梁若伊心翼翼地走过去,弓身从地上-将布袋捡了起来,翻了一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布袋大师一般不会将自己的布袋乱扔的,不过整座山谷中,有能够将大师逼成如此窘迫的东西么?” 我迈步走过去:“柴老五他们,关键是那个孙苗苗。” “嗯。”梁若伊头,刚要什么,忽然一边的潭水中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我下意识地以为那是死人藤,急忙向后撤了一步,结果因为这路很窄,差掉进另一侧的潭水中。 梁若伊差笑出声,努着嘴啐了我一口,满脸戒备地看着潭水中“咕噜咕噜”冒出的水泡。 数秒钟之后,就听得“噗”的一声,从潭水中蹦出了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在岸上跳了几下,落在了我跟梁若伊面前。 定睛看去,见这是一条两寸多长的黑鱼,身上没有鳞片,脑袋圆鼓鼓的,搭眼看上去还有些可爱。只是令人惊讶的是,这黑鱼的身下还长着三条腿儿,两条在身后,一条在身前,看上去有些像是丢了一条前腿的霸王龙。 “蜮?!”梁若伊轻声道。 “对啊!是鱼啊!”我扭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梁若伊:“不是鱼是什么?” “不是鱼!”梁若伊拍了我一巴掌:“是蜮!” “哦,你鱼就是鱼……”我还是没闹清她在什么。 “这东西有攻击性。”梁若伊也懒得跟我解释:“嘴里含着水下的石子,遇到危险时会射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能吃吗?”我捂着正在催晚饭的肚子问道。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你要是能抓住它,就能吃。” 那蜮见我们俩没有什么敌意,便溜达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此时外面的雨水已经涌进来很多了,水潭中开始有水慢慢溢出来,我们不再久留,继续往前走去。 没走多久,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口。 “第二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也就是,我们可能已经要用完一半的时间了。”梁若伊柳眉微皱:“不能再等了,走一步算一步。” 罢,她迈步朝左边的那条路。 走进去之后,发现还真的是“路”——这就是一条硬生生凿出来的洞,高六尺左右,宽不过五尺,刚好够我们前后在里面行走。 大约五分钟之后,脚下的路忽然开始上升,坡度在四十度左右。梁若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六钟了,吃东西再走吧。” “好!”我从背包里拿出吃的递给梁若伊:“美女,你知道我觉得女人最美的时刻是什么么?” 梁若伊抬眼看了我一下:“什么时候?” “两个时刻!”我啃着火腿肠道:“第一,是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之后,抱着心爱的人慵懒撒娇的那一刻!” “第二呢?” “第二嘛,就是在自己老公有需要还没出口的时候,抢先出来的那一刻!哎吆!我又没什么!” 梁若伊哪里会让我占这种便宜,朝我的腿飞踹了一脚,差让我直接跪在地上。 “你知道女人最开心的一刻是什么时候么?”梁若伊无视我疼的呲牙咧嘴,反问道。 我一愣,心想你一个可能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女孩儿,现在问我这种话? 我将手电放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摇摇头:“不知道,你知道?” “当然知道!”梁若伊一脸得意:“就是征服面前所有男人,看到他们都露出屈服表情的时候!” 乖乖,果然是我想多了!也只有你会觉得女人最开心的时刻是这种时候!不过我还是强忍疼痛,将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转变为轻松加愉快,朝梁若伊一咧嘴,继续啃着火腿肠。 手机依旧没有任何信号,草草吃过了晚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我跟梁若伊再次踏上了黑暗中的路。 沿着上坡走了不大一会儿,周边的温度忽然开始慢慢下降,等到路再次趋于平稳的时候,我已经觉得温度下降了足有十度左右,虽然刚立春没几天,外面也下着暴雨,可是之前山洞内的温度也在零上十度左右的样子,而现在绝对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我跟梁若伊都是紧紧抱着双臂来保暖。 “冰?!”梁若伊用手电照着正前方惊咦道。 我顺着看过去,见在不远处就是这条路的出口,透过出口看去,竟然只能看到一大块地冰石坐落在地上。 梁若伊抬脚走了出去,我也急忙跟出去了。 当我们走出路看清全貌的时候,心里多少都有些震撼:这个地方,跟之前那座潭水差不多构造,不过,这座水潭中的水已经全部被冻结成了冰,潭水中央貌似是一块巨石,此时也已经冻成了一大块冰石。 “气候?”我皱着眉头道。 “什么气候?”梁若伊看着我一脸疑惑。 “之前我看过美国的一档科学揭秘节目。”我抱着双肩在地上跳着取暖:“在落基山脉中他们发现了一条很奇怪的河,这条河流穿过一道‘s’形的峡谷,奇妙的是,这条河流在穿过峡谷时,分成了三个部分。上游是冰川,中游是常温河水,下游却成了几乎一百度高温的热水。关键是,这条峡谷总共也不过十英里长!” “原因是什么?” “地下。”我笑着道:“这条河流的河床下面,因为土壤特质,再加上落基山脉的气候因素,在特定时间内会产生一种天然的气候。所以造成了上游冰川,中游常温,下游炽热的结果。不过这种现象每五年左右才会发生一次,每次持续的时间不过三天,貌似还与厄尔尼诺现象有关,我也不是学地理的,记不大清楚了。” 梁若伊头,看着面前的冰湖:“你觉得这会是气候?” “不是,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我苦笑着挠挠头:“现在本来就是冬天,这里被冻成这样子又不会觉得反常!” 梁若伊瞪了我一眼,拿着手电筒在漆黑的湖边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其他的路口了,只能原路返回。 我心里叹了口气,实在的,我真的有些累了,每次行动几乎都睡不了多久,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神经衰弱了。 等到回到那潭水边,一定要休息一下! 我转身刚要原路返回,却听得身后“喀嚓”一声,像是冰石碎裂的声音!我俩急忙转身看去,却见在潭水的边缘,有些地方开始冒着热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烘烤着这块巨大的冰石,而中间那块高约半丈的冰石,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 “难道还真让我猜对了?!”我惊讶地看着潭水边缘的冰石已经开始融化,并且溢出了一些潭水,不禁觉得我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 “走!”梁若伊唤了我一声:“等它化掉,咱们就很难出去了!” 也对,很明显,这座水潭中的冰石完全融化之后会产生大量的水,而这些水是水潭承受不住的,那时会涌出很多,对于要走下坡的我们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应了一声迈步要走,手中的手电筒从那块冰石的裂缝处掠过,却是看到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第二十三章 棺中冰尸 “等会儿!”我叫住了梁若伊:“冰石里面有东西!” “有东西?”已经快走到路口的梁若伊折返回来:“什么东西?” “像是……”我仔细看着里面呢喃道:“像是一尊棺木!” 梁若伊伸手将我向边上一拉,手里的手电筒照了过去。黑暗中,透过冰石的巨大裂缝,能够清晰看到里面有一尊黑乎乎的东西,极像一尊棺木。 “喀嚓——” 我跟梁若伊正在看着,那道裂缝再次裂了一下,这次,几乎要将整块冰石分为两半了。 “怎么会这样?”梁若伊脸上带着疑惑还有一丝兴奋,我知道,现在这里出现了一尊棺木,至少明,我们的路是对的,距离成陵悬棺已经不远了,或者,我们现在就在成陵悬棺里面。 我刚要话,梁若伊却已经迈步走了上去,我急忙喊道:“心,这潭里的冰快要融化了!” 梁若伊头也没回,快步走在冰面上,我无奈地皱皱眉,也急忙跟了上去。 其实整块冰面已经开始微微摇晃了,边缘已然融化的差不多,只是因为冰层极厚,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断裂。 梁若伊抽出短刃,走到那块冰石面前,瞅准裂缝的边缘狠狠刺了过去! “嚓”的一声,短刃直接刺入裂缝中,梁若伊顺势向下一挥,“哗啦”脱落下数块冰石,一阵晃动之后,大冰石轰然裂成了两半。 那尊漆黑的棺木,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冰面上。 “有棺椁的棺材!”我一愣,看到这尊外面包着一层棺椁,长约一丈,宽度在四尺左右的棺材道:“难道还是个大人物的棺材?” “我怎么听到一阵微的声音?”梁若伊倒是没把注意力放在棺材上,而是看着我问道:“你听到没?” “嗯?”我竖着耳朵听去,果然,在棺材的下面,有一阵阵“嘶嘶”的声响。 梁若伊当然不敢贸然过去,我可不怕,走上前伸手抓着棺椁的边缘,用力一推,因为下面是冰面很滑的缘故,棺材直接让我推出去了一米多远,我急忙向冰面上看去,看到了几个手指粗细的洞,正在冒着热气! “还真是气候!”我惊讶道:“下面的水温上升的很快!” 梁若伊瞥了我一眼:“你觉得那棺材有没有问题?” 我摇摇头:“没有,后脑没有发凉。” 冰美人听罢迈步走到了棺材面前,用短刃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了棺椁的几枚钉子,然后飞起一脚将棺盖踹了下来。 “咣当”一声,棺盖重重地落在冰面上,滑出一丈多远才停了下来。 我跟梁若伊急忙用手电筒照过去,见庞大的棺材中只有一具满身是霜冻的尸体。从外表来看,看不出这尸体是男是女。 “你,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梁若伊指着棺材内朝我道。 我?!你还真是不客气啊,让我直接上手啊! 想到之前欠冰美人太多,况且这也应该是我分内的事情,只能将手伸进去,心翼翼地将尸体翻了一下,下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梁若伊从包里取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凑了过来低头看去:“唔,空棺。” 我耸耸肩,慢慢将尸体放平,刚要抽回手,蓦地后脑一凉,急忙下意识将梁若伊推了出去,自己借势要往另一侧躲闪,却被那冰尸一把扣住了手腕! 原本以为这东西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没成想这冰尸虽然在触碰到我的肌肤之后瞬间将手抽了回去,而我只觉一股刺骨的冰冷从手腕处直窜入我的体内,霎时整条左臂麻木异常,如同被冰冻住一般! 梁若伊此时也回过神儿来,见我踉踉跄跄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欺身回来,手中一直握着的短刃朝刚刚从棺材中坐起身的冰尸刺了过去! 冰尸微微一侧身,梁若伊的短刃直没入他的胸口,伤口处传出“嘶嘶”的响声,梁若伊面色一滞,短刃竟然被冰尸冻住了,动弹不得! “混蛋!”梁若伊恼怒起来,嘴巴一张,一口嚼碎了的百血石喷在了冰尸的脸上,顺势一脚将其踢飞了出去! 此时这里的温度已经上升到差不多二十度了,全副武装的我甚至开始出汗,而随着温度上的上升,我麻木的左臂开始有了感觉。 “咚”的一声,那冰尸摔在了地上,被喷了百血石的脸上满是红色的鲜血,那种灼痛感让他挣扎着要起身报仇,梁若伊却是得理不饶人,几步跑过去,一脚踩在冰尸的身上,伸手抓住插在他胸口的短刃,用力一拉竟没拉动,接着娇叱一声,一跃而起,身子在空中一个转身,双脚重重地踏在冰尸的胸口! 我就听得“喀嚓”一声,急忙拾起刚才落在地上的手电照过去,见梁若伊这一脚竟然直接将冰尸身下的冰面给撞开了,她抽出短刃顺势借力一跃抽身回来,而那冰尸已然消失在了水中。 “快走!这冰面要碎掉了!”梁若伊从我身边掠过,头也不回地道。 我看着冰美人逃出去的背影,捂着自己麻木的右臂,真想狠狠捏她的脸蛋-子! 等到我踉踉跄跄回到了岸边,潭中的冰面已经碎成了无数块,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融化。 而岸边的水,也已经没过了脚腕。 “走,回去!”梁若伊拉了我一把转身跑进了洞口中,我拍了一下左肩,也跟了过去。 很快,我们踏着水回到了之前的岔路口,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的八钟。 “喂,看来就是这条路了。”我指着右边的路道:“现在看来咱们还真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了,我也急切地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想死在这里吧!”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那就走吧,这个地方我也觉得危险。” 我们两个人站在岔路口休息了几分钟,我的左臂已经恢复了正常,迈步走进了右边的路口。 跟之前那条路一样,很狭窄的空间,只是与刚才那条路的阴暗潮湿不同,这条路中的石壁上很干燥,温度也高,我一边走一边道:“外面的雨水加上那座冰潭的水,这里估计很快就要汪洋一片了。我要是估计没错的话,前面应该是下坡路!” 梁若伊走了几步停下,转身问我:“你怎么猜前面是下坡的?” “嘿嘿!”我挠挠头:“你想啊,刚才咱们是上坡,在冰潭中发现了几个孔在冒着热气,明温度是从下面往上面升的。所以下面一定是在特定环境下温度高的水潭,温度上升之后,将上面的冰潭融化!” “那你,上面的冰潭为何会冻成冰呢?”梁若伊追问道。 我一愣,苦笑着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也许是同样的原因。”梁若伊分析道:“你在特定环境下,下面水潭的温度会上升,那么也有可能在另一个环境中,它的温度会下降。或者,上面的那座冰潭的环境本来就是冰冷的,只是因为下面水潭温度上升才会融化。” 我头:“也许吧,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气候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最直观的结果,就是冰潭的水融化掉,外面所有的水都会灌进这里。”梁若伊着,侧过身,露出了半丈开外的一条向下的下坡路。 “那之前的水去哪了?”我没想到还真的猜对了,不过今天早上,几乎存了二十四时的水很快消失,又是去了哪里?! 第二十四章 崖壁铜镜 “也许,还有一个更大的水潭,可以容下很多的水。”梁若伊朝我咧了下嘴巴:“走吧,没时间了!” 我头,跟着梁若伊身后走进了下坡路。五分钟时候,我已经满身都是汗水了,这种感觉极为奇妙:不久前,我还被冻的直哆嗦,现在却被汗水浸透了全身。 温度在逐步升高,十分钟后,我感觉周边的温度已经差不多有三十三四度的样子了,要知道我身上除了一件救生衣之外,里面还穿着冬季的服装。 终于在汗水刺激到眼睛的时候,我们走出了这条路,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水潭。 热。 整座水潭上面飘着一道道的热气,就像是澡堂子里的汗蒸房,到处白茫茫一片。 “哎,在这里蒸包子都行了!”我不禁馋起了包子。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走到潭水边,心翼翼地伸进手摸了下:“烫手!” “烫手?”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走过去,却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从远处传来,急忙拍了一下梁若伊,迈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我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随着温度的持续上升,这里很快就将变成一个真正的蒸笼,而我跟梁若伊,就是两个人肉包子而已。 绕过水潭的一边,我很快就找到了流水声的来源。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巨大的水槽!这是一道直接在山壁上硬生生凿出来的水槽,宽度在两丈左右,深度未知,在黑暗的山洞内,上面的雨水与潭水,在源源不断顺着水槽向下面流去。 “这水是凉的。”我着还伸手在水中摸了一把。 梁若伊没搭理我,用最快的速度拿着手电将四周看了一圈,柳眉微皱:“没有别的路可走。” “没有?难不成我们还得回去?上面现在估计已经被淹了啊!”我顿时就急了:“上去岂不是岂不是要……” 话没完,我忽然明白了,扭头瞪着面前的巨大水槽:“美女,你不是要跟我,咱们要顺着水槽下去吧?!” “那你还有别的选择么?!”梁若伊着便从包里取出绳索,再次将我们俩缠在一起:“你最好快一,否则这里会让我们变成灌汤包。你要是实在不想下去,我不在意把你打晕拖进去!” “算了吧!”我摊开双手:“自从进入这个队伍以来,我就从没能自己做过决定!” 梁若伊从包里取出了另外一条绳索,扔进水槽中探着水深:“差不多三米……你水性还过得去吧?” “喂!三米深啊!”我脸色都变了:“这么急的水流,我们也不知道有多么长,我就算是水性再好,这么下去不也是找死么?!” “那你是等死呢,还是找死呢?”梁若伊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好吧!找死!”我深吸一口气,跟着梁若伊跳进了水槽中…… 满身是汗、体温很高的我一进入这冰冷刺骨的水中,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憋的气也瞬间散了,我急忙想再重新憋一口气,没料到湍急的水流根本就不给我机会,瞬间就被水流卷入了水中,向下面冲去! 手电倒是水下可用,在梁若伊的帮助下,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身体稳住,并且将梁若伊给我们准备的氧气瓶拿出来罩在了嘴上。 就这么一直顺流而下,估计差不多十分钟之后,梁若伊拍了我一下,我朝头看去,见有微弱的亮光,应该是到了水面了! 水流的速度也迅速下降,我急忙向上游去,窜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呼……妈的,终于上来了!这是哪儿啊?!”我用手电向四处照去,发现我们现在身处一座静谧的湖水中,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峭崖,能看到依旧阴沉、下着暴雨的天空,不过因为实在太高,可见面积也不过像是脸盆大。 雨滴飞在脸上,让我有了一种重生的快感。大湖填满了整座峡谷,我跟梁若伊只好选择了一块露出湖面的大石头坐了上去,解开绳索,喘着粗气休息着。 “呵,咱们好像真是来找死了!”梁若伊忽然冷笑道。 “为什么?”我一愣,扭头问她。 “你看看这些山壁,咱们根本就上不去。” 我顺着山壁看去,黑暗中,山壁上闪烁着一道道的白光,我原本以为是雨水的反光,现在看去,却发现这山壁本身就极为光滑,如同是四面巨大的铜镜,将一座湖水围在里面。粗略看去,这四面陡崖都有数百米高,要想上去,根本就是痴人梦。 也就是,我们自己走到了一条死路上来了。可是现在因为水流的缘故,我们几乎也不可能逆流而上回到那座灼热的山洞中。 “喂,等等,你看看这崖壁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梁若伊忽然指着一面山壁的山腰处道:“我怎么感觉有些地方黑乎乎的,像是有洞口在上面。” 我一愣,急忙顺着梁若伊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山壁的某些地方,用特定的角度去看的时候,可以发现有一处处黑乎乎的山洞。 “悬棺?!这里是成陵悬棺?!”我兴奋地叫道:“应该就是了!” 梁若伊倒是没那么兴奋,拉了我一把道:“用得着这么兴奋?你也不想想,咱们现在进退两难,就算是上面挂着一顿金子,你能拿得到么?!我可不想饿死在这里!” “七爷他们?”我这时候最想念的就是七爷他们了。在山洞中,我们曾经看到过布袋和尚的布袋,这便可以明,七爷他们应该还活着,而且有可能也跟我们走了同样的一条路。可是现在为何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还有柴老五他们,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这次会跟我们一样进了金粟山,而且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又是不是已经跟七爷、布袋和尚他们交过手了。 “不对!”我忽然想起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想起来了!我们这里不是死路!你想想,外面的雨水还有潭水,还在经过湖下那个暗道源源不断进入湖中,也就是,这座湖的水位是在不断慢慢上升的,而我们完全可以随着水面的上升到达悬棺处!” 梁若伊看着平静的水面,头:“这倒是,只是,我们的时间足够么?你的猜测是需要一定时间来积累到大量的雨水才能完成的!” “明天早上!”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钟了:“就像是今天的早上,大量的雨水会在洞口的巨石完全漂浮起来之后,以最短的时间冲入到山洞中,并顺着暗流涌进来。这个猜测应该不会太离谱,不过就像你的,几百米的高度,要多久才会到……” “算了,还是休息吧。”梁若伊将腰间的绳索解开:“给我吃的,还有,把那只火把也用了吧,要不然很难扛过今晚。” 听她这么一,我才感觉自己身上冰冷刺骨,整个人在水下泡了那么久,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 我急忙将火把拿出来,心里不断感谢这只花了数千元买到的密封防水背包,火把没有任何潮湿。燃火把之后,我跟梁若伊将外面的衣服脱掉,撑在一边烘干。 两人脱的都只剩下了贴身衣物,我自然是衬衣衬裤,而梁若伊那边是一件束身的白色背心,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贴身的束胸! 看到如此暴血的身材跟身边诡谲的气氛,我脑袋一抽儿,张嘴问道:“美女,你总是穿这种紧身的束胸,它会不会变形吖?” 第二十五章 蜮食黑尸 “啪!” “哗啦!” 我被梁若伊一脚踹进了湖水中,哇哇大叫了两声,甚是狼狈地爬回到了石头上,一脸傻笑地看着她:“嘿,那个,不好意思,本能地问了一下,再,也是关心你不是?你你还年轻,又没结婚,以后……好好好,不了不了!” 冰美人作势要打我嘴巴子,吓得我急忙摆手投降。 梁若伊这才作罢,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散开,从包里拿毛巾擦拭着。 我耸耸肩,强忍着不再看她,一是怕流鼻血,二是怕命不保。 “拿喝的。”梁若伊道。 我头,从包里取出两包牛奶,用毛巾裹住放在火把边上烘热:“喂,我刚才被你踹进湖里,我就在想啊,如果按照我猜测的,咱们顺着水上去就好了,可是咱们怎么离开呢?等水位上升到悬崖上,咱们从上面走?” “估计很难。”梁若伊摇头道:“这里的地形这么隐蔽,连信号都没有,估计上到崖也没有下去的路。” “那……” 我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梁若伊又道:“等到水位下降的时候,我们可以顺着下面的暗流回去,那时候没有水了。” “你觉得这事情可能实现么?”我一脸苦笑:“能够将我们升上去的水,那得多少吨?这可都是天上下来的,会在短时间内降回去?” 梁若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努了努嘴巴:“那谁知道,算了,别费脑筋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能不能活到出去还不一定呢!” “给你牛奶,堵住你这乌鸦嘴!”我将烘热的牛奶扔给了梁若伊。 这几天下来,我们都闹了个身心俱疲,喝完牛奶之后,衣服也烘干的差不多了,梁若伊穿好衣服,披了一件外套,蜷缩在一边睡去了。 我也重新穿好衣服,躺在一边,飘下来的雨还不时落在我的脸上,凉飕飕的。 脑海中,我一直在模拟构建这座成陵悬棺的结构。不管从哪方面来讲,这都是我遇到了最为鬼斧神工的一座墓葬了。每隔几十年,金粟山会遇到一场冬季暴雨,这种气候就很奇特。而整座成陵悬棺,就是依照这种气候来建造的。 也就是,要找到或者要走进成陵悬棺,每隔几十年才会有这样的一次机会。不过一千多年前是不是这样就不可而知了。连续几天的暴雨,会将山洞口的那块巨石托起来,随后涌进山洞中,而此时,山洞内的两座冰火水潭也因为地质的缘故开始发生变化。 潭水加雨水,通过宇文泰凿开的巨大水槽,流入这座湖的暗道中,将水位提升。 周围的这四面崖壁,应该也是一种奇特的石质构造。通过这种设想,我忽然有了另外一种猜测:既然这水能够通过人工建筑进来,那宇文泰是不是也同样建造了一个可以将水引导出去的东西? 梁若伊的有道理,这个地形,从崖出去估计是没有路的。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在水退的时候,通过湖底的暗流暗道或者其他的路出去。 越想越是觉得头疼,索性按压了下太阳穴,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被梁若伊叫醒。 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七钟了。头很沉,估计已经有些风寒了。头脸盆大的天空已经发白,雨势看上去也了一些。 我急忙扭头看向湖面,果然,现在的水位已经上涨了一大块,原本差不多有十几个平米露在湖面外的石头,现在只剩下六七平米的样子。 “穿好救生衣,依照昨天的时间,估计距离水位大幅度上涨还有一个时左右。”梁若伊蹲在湖边洗了把脸道。 我头,蹲在湖边也洗了把脸,将烧光的火把收起来,穿上了救生衣。 俩人坐在石头上草草吃了顿早餐,如临大敌一般等待着水位的上涨。 因为有外面天空的亮光,我们只开了一只手电,还绑在了我的背包上,随时准备入水。 大约等到八半钟时,水位终于开始上涨,甚至在暗流的那个地方,咕嘟嘟冒起了巨大的水泡,搭眼看去,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个趵突泉。 仅仅五分钟后,我跟梁若伊便漂浮在了湖面上,随着水位的上升开始往上走。 此时,我们才大致看清了整座成陵悬棺的面貌。 在四面如铜镜般光滑的崖壁上,大大约有数十上百个墓洞,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兴许会感觉身上一阵发麻。而抬头看向崖,能够稍微准确的估算出高度,差不多在四百米左右,比昨晚估算的要矮很多。 “这么多墓洞,哪个才是宇文泰的?”我一脸苦笑地看着梁若伊问道。 “要是七爷在这里就好了。”梁若伊也分辨不清,一脸的无奈。 我正抬头盘算着一会儿要先去哪个墓洞,忽然觉得水中有什么东西游过去,顿时一惊,下意识地拉住了梁若伊的胳膊:“不好!有东西!” 梁若伊被我吓了一跳,刚要话,就见身边半丈开外的水面上忽然“嘟噜噜”冒起了一片气泡! 我急忙转身跟梁若伊游在一起定睛看去,见黑暗的湖面上慢慢悠悠浮上来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急忙拿下绑在背包上的手电筒照过去,霎时吓得双眼瞪的滚圆! 这一片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具具身上长满了黑色尸毛的尸体! “这、这是些什么东西?!”我本能地摸了把后脑,没有发凉的感觉,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邪物,也应该不会像冰尸那样随着温度上升而活过来!这一群尸体,要是真的活了,我跟梁若伊只有惨死的份儿! “死人!这都看不出来!”梁若伊把我向后拉了一下:“估计之前在什么地方埋着,现在随着水位上升被冲出来了。” “都是陪葬的人?”我喃喃道:“可是这些尸体里面,有些看着像是残缺的啊,我……” 话音未落,我就觉水下有东西从我身边掠过,皱着眉头将手电向水中照去,就看到那种三条腿的鱼成群结队地从水下冲了过来,湖面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噗噗”的声音,鱼一条接一条地从水下跳到了尸体上面,开始张开嘴撕咬着一具具尸体…… “蜮?它们在吃尸体?”梁若伊看到这种诡异的场景也紧紧皱着眉头,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数百条蜮在撕咬着数十具尸体,在昏暗的湖面上,我们两个人被这一切包围,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惊悚。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连大气都不敢出。 须臾,我眼前蓦地闪过一道白光,双眼顿觉一阵恍惚,等到数秒钟之后回过神儿来重新看去,却发现那些蜮已然消失,而飘在湖面上的尸体在随着一道道暗流汇聚到一个地方。 “往这边走,我们先进一个墓洞再!”梁若伊觉得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倒不如趁着水位将要上升到最低的那座墓洞口,赶紧先进去再。 我应了一声,转身随着梁若伊向最近最低的那座墓洞口游过去。 很快,随着湖面的上升,我们俩湿嗒嗒地爬上了第一座墓洞口。我心知在这里不能久留,水位上涨很快,没多久这座墓洞口就会被淹没,我们需要在这么多的墓洞中找出宇文泰的悬棺,时间太紧。 我伸手摸着石壁,感叹道:“这是什么石头,怎么这么光滑?就跟江边的鹅卵石一般!”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梁若伊回话,我一愣,扭头朝梁若伊看去,没料到头还没转过去,就觉背心处一痛,狠狠被击飞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崖壁上! 第二十六章 萨满神现 这一撞摔的我眼冒金星,急忙忍着疼痛抬头看去,见梁若伊站在一米开外看着我,面无表情。 “喂,你怎么了?”我不解地问她,见她不话,从地上爬起来将手电转化为弱光照过去,却见这位冰美人此时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竟像是中了邪! 这是怎么回事?我顿时紧张起来,梁若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我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也没反应。 “喂,美女!你没事吧?”我轻声问道。 梁若伊有了反应,不过依旧没有搭理我,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将镜头对着自己,“咔嚓”一声快门,来了一张自拍! 见到此状,我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还没想出办法,就见梁若伊转身纵身一跃,跳入了湖水中,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若伊死了。 这是我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结论。她中邪了,而且,应该是看到了萨满神的头像。我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湖水已经进入到了墓洞内,没过了我的脚腕。 一个多月前,电视台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见到萨满神的那两个人,一个住进了精神病院,一个当场跳楼身亡。 我心里在自责,这一路走来,除了那个冰尸之外,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别的邪物。这种情况在如此规模的悬棺之中本来就很失常,我却没有提醒过自己。 “呼……” 黑暗中,只有湖水慢慢上涨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扭头看去,能够见到这座十平米大的墓洞深处,镶嵌着一尊腐烂的木棺。 它已经烂的不像样子了,里面就算是有什么邪物,估计也废掉了。我咽了一口唾沫,用手电照着四周的洞壁。 光滑,甚至在某些地方,我真的能够看到自己的样子,就像是铜镜一般。没有任何的雕刻或者画像,那萨满神像,是在哪里被梁若伊看到的?! 我将手电筒向湖水中照去,就在灯光闪过对面洞壁的一刹那,我貌似在模糊的镜像中看到了萨满神像! 镜像?!我一愣,又慢慢将手电筒拉回来,照在了对面光滑的洞壁上。 果然,我只照到一个角的时候,就认出这是一个萨满神像,而且,这是?! 我皱着眉头,慢慢将灯光照满了整个萨满神像,顿时愣住了:黑毛尸!那群黑毛尸竟然在湖水中拼成了一个满脸横肉、虎目狰狞、獠牙外露的萨满神像! “啊!”我叫了一声,生怕自己会受影响,急忙将目光移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梁若伊刚才正对我这边,刚好可以正面看到这尊萨满神像! 此时,距离梁若伊落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没有看到她任何踪迹。任她水性再好,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落入水中,也是难以生还了。 虽然我是顾家的人,可是这种貌似被下了咒法的萨满神像对我们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当时二叔见到后都有些发愣,急忙转移了目光。 我自然不敢转身去看,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湖水没到了我的膝盖,依旧没有梁若伊的消息。我彻底死了心,知道接下来要靠我自己了,如果能找到七爷或者布袋和尚,最好。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准备下水,找下一个墓洞。 这一转身,我猛然发现整座峡谷中的四面崖壁到处都是明晃晃的,搭眼一瞧,霎时一阵难以忍受的头痛:那群黑毛尸组成的萨满神像,通过不断晃动的湖面,以各种角度映射在了四面巨大的光滑崖壁上! 我这么看去,眼中全都是巨大的萨满神像,根本就躲闪不开,瞬间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如同是针刺般疼痛! “啊——” 我抱着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冰冷刺骨的湖水让我顿时清醒了好多。 “呼——呼——”我用力揉着脑袋,不敢再往外面看了。 “噗!” “哈哈!出来了!” 我正抱着头哭呢,湖水中蓦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蛤蟆。 这子竟然没死,而且还到了这里?! “蛤蟆,别往崖壁上看!”我头也没回的大喊一声。 “谁?!什么?”蛤蟆刚从湖水中游出来,貌似还没顺过气儿,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却是本能地朝我的崖壁上看去! “这是什么?”蛤蟆疑问了一声,接着就没有了动静。 混蛋!蛤蟆也中邪了!我在心底骂了一声,却是想起了二叔驱邪的场景,皱了皱眉头,急忙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鲜血霎时涌出。 希望有用吧!我伸手将手指的鲜血抹在了两眼之上,再次慢慢扭头看去,果然,这次通过红色鲜血看到那满世界的萨满神像,没有任何反应了。 我急忙转身去找蛤蟆,却见蛤蟆浮在水中,双手抱头,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蛤蟆?!我是顾瑞啊!”我轻声唤道。 蛤蟆没有反应,我下水游了过去:“蛤蟆,你别看任何东西,看我就好!” “唔……” 蛤蟆忽然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别看!”我见蛤蟆要睁开眼睛抬头看,急忙伸手要拦住他:“别睁开眼睛!” 可是为时已晚,蛤蟆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漫天的萨满神像,眉头一皱,蓦地架起双手,狠狠向自己的双眼插去! “不要!”我被蛤蟆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伸过去的手却也只能拦住一条胳膊,眼睁睁看着蛤蟆的左手食指生生插进了左眼中! 血……他的左眼瞬间被插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鲜血从眼窝中迸出来,流了满脸,溅在了湖面上…… “你、你没事吧?!”我急忙拉着蛤蟆游到了第二层的一座墓洞口,将他拉了上去,站在他的身前,挡住了视线。 我手里的手电筒,照着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眼睛的蛤蟆。大约五分钟过去,他猛地抬头,用剩下的那只右眼看着我,一动不动。 此时的他,脸上的鲜血映衬着红肿的五官,洗漱的头发贴在皮肤上,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恶鬼。 我被他一只眼睛看得心惊:“蛤蟆?” “谢谢你。”蛤蟆呢喃了一声,转身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瓶水拧开,“哗哗”地冲洗自己左眼的伤口,随后从随身的药箱中弄了些叫不上名字的药水弄在伤口处,最后包扎了起来。 我大气都不敢出,瞪着眼睛看着蛤蟆做完这一切。我终于知道蛤蟆为什么接连看到两次那萨满神像都没有完全精神失常了——他的精神力很强大,异于常人的强大,所以在关键时刻还留有一丝清明,只是这一息清醒,让他废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顾瑞。”蛤蟆收拾好了背包,站起来仰头盯着我:“我这只左眼,是你欠我的!” 我一怔:“我欠你的?要不是我,你两只眼都没了!” “两只眼都没了?那你就欠我两只!你给我记住,如果你什么时候做了不利于我的事情,至少,我要拿走你的一只眼睛!”蛤蟆一脸冷笑:“你有没有办法,将那崖壁上的东西弄走?” 这种人,还真是混蛋! 我扭头指了指湖水上的黑尸群:“把那些黑尸弄散就好了。” “具体位置?”蛤蟆道:“在我的几钟方向?” 我大致算了算:“两半。” 蛤蟆头,从包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在崖壁上一磕,甩手朝那片黑尸群扔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形势再变 “轰!” 黑暗中传来一声巨响,我急忙转身看过去,就见那黑尸群被蛤蟆扔的东西炸了个稀烂,零零碎碎地散开,漂浮在湖面上。 那漫天的萨满神像,也就此消失了。 “那个女人呢?”蛤蟆走到了墓洞口,问道。 “跟你刚才一样,但是她,落水了,凶多吉少。”我轻声道。 听了这话,蛤蟆的脸色变了几变:“吆呵呵……子,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梁若伊要是没了,你们这支队伍,还能不能存在?” “你觉得呢?”我一脸苦笑:“梁若伊如果不在了,梁东仍旧会派另外一个梁若伊过来。就算是梁东放弃了,徐泽明也不会放弃,也就是,除非找到全套汉甲,或者我们死光,否则,这支队伍永远都存在。” “你倒是想得开。”蛤蟆冷笑:“只怕,那些人不会这么想。” 我一愣:“怎么了?七爷他们呢?我见到了柴老五他们一伙儿,还有布袋大师的一只布袋,难道你们交过手了?” “没错,交过手了。”蛤蟆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若不是我跑得快,就被他们当作诱饵丢在后面,此时估计就死了!”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从蛤蟆的话中我可以推断出,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还活着。这对我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只剩下我跟蛤蟆两个人了,也许我就真的不能活着出去了。 “这里就是成陵悬棺?”蛤蟆抬头看着四面巨大的崖壁,满脸惊讶:“这是什么石头?竟然如此光滑,而且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的。” “我们时间不多。”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上午的十多钟了:“根据刚才水位急涨的速度,估计今天我们能够到达三分之一左右,以此推断,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大雨停止,水位回落,是我们出去的唯一机会。” “三天时间还少么?”蛤蟆咧着嘴露着黄牙:“不少了!每一个墓洞都不大,你像这个,一尊烂的不成样子的木棺,看一眼就知道没什么东西,这样一个个排除很快。而且你不觉得,宇文泰的棺木一定是在上面么?不管是按照风水还是地位,他的棺材一定不会在下面的。”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我现在最怕的不是能否找到宇文泰的棺椁,而是怕柴老五他们与七爷他们会在这里进行一场死战。到时候不管谁输谁赢,我都是输家…… “走!去另外的墓洞!”蛤蟆扭头招呼我一声,迈步进入到湖水中,朝旁边的一座墓洞游去。 这一刹那,我有种要与他分开的冲动。蛤蟆此人太过自私,而且阴险毒辣,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的那只左眼,竟然要算在我的头上,如此不要脸不讲理的事情,也只有他这种人能做得出。 只要用得着,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杀了我。 唉!可是,这种环境,除非我长一双翅膀,否则怎么可能跑的出去。而且,我心里一直在担心梁若伊,我总觉得她不会这么轻易死去。蛤蟆这种人的精神力都能够留一丝清明,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梁若伊为何不可? “子,你在想什么?!”蛤蟆游出去数米远,见我站在原地不动,扭头喝道。 “没事,我太累了,休息一会儿,这就来。”我无奈地走下湖水,朝蛤蟆游了过去。 通过从头洞中落下的雨水,可以看出外面的雨势开始了,就像昨天一样。等到那些水完全涌进来,雨势就会再次增大。 很快我们游进了下一个墓洞,里面依旧跟前两个一样,除了一尊烂的不像样子的木棺,什么都没有。这次我们都不上岸了,因为水位的上升也在越来越快,接着就向下一座墓洞口走去。 刚游出去两米远,身后的墓洞口中忽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我跟蛤蟆顿时停住了,转身回去,却见那尊镶嵌在石壁中的木棺忽然掉下了一块木头,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蛤蟆见棺材中有些白色的液状物,便爬了上去,朝棺材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往嘴里塞了一块百血石,扭头叫我:“子,你上来!” 我就是一个扫雷器,这种状况就直接上去就好。 我爬上去,走到棺材前,摇头道:“没什么问题。” 着,我伸手捏了一把那白色的液状物,谁知触感冰冷圆润,不是什么液体,却是一块玉石般的石头。 “给我看看!”蛤蟆见状直接跑过来,伸手把我手上的手电抢了过去,蹲下身看着那块石头:“玉石?葬在棺材里?” 我还没话,蛤蟆伸手抓住玉石猛地向外一拉,看样子又要据为己有。 可是看似蛤蟆用了好大的力气,但是那玉石却是纹丝不动!蛤蟆一愣,作势又要拉,我蓦地感觉后脑一阵发凉,急忙要招呼蛤蟆,还没开口,就见蛤蟆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棺材里拽了过去! “啪嗒”一声,手电筒落在了地上,而就是这眨眼间的工夫,蛤蟆竟然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没的! 这还真是见鬼了?!一般的邪物,哪有如此大的力量,直接将一个人通过一块石头瞬间拽走?! 此时湖面水位已经涨到了我的脚腕处,我走上前,心翼翼地将手电捡了起来。那块石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蛤蟆,应该就是从这个洞口处被拽过去的。 不管他去了哪里,至少都明,这山壁之中,另有乾坤。 我蹲在洞口前向里面看去,黑乎乎一片,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甚至连蛤蟆的一丝动静都听不到,就像是他瞬间消失了一般。 可是,随着蛤蟆的消失,我的后脑也恢复了正常。 妈的,真要命!我站起身,在黑暗中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现在就想回去,离开这个狗屁队伍! 湖面还在持续上涨,我一个人站在墓洞口看了一会儿静谧的湖面,决定放弃下面的这些墓洞,只等水位停止上升的时候去周围的墓洞口看一下,就如蛤蟆所言,宇文泰的悬棺,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自然是最上面。 想到这里的我压力骤然了许多,干脆靠在墙上吃起了午饭。 背包里的食物,还足够我一个人吃三天的。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找到梁若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十分钟后吃完午饭,我也顺便做了决定——用氧气瓶中最后的那氧气,下到湖底去找梁若伊!水位在这时候已经停止了上升,根据我的记忆,差不多一上午上涨了五十米左右,大约淹没了四层左右的墓洞。 按照这个速度,三天之内是不可能涨到四百米处最高墓洞的。我抬起头,用手电照着上面。 罢了,还是先找梁若伊再。 我将氧气瓶罩在嘴巴上,把背包一扔,“噗通”一声跳入到了湖水中。 冷,湖水依旧冰冷刺骨。我拿着手电筒四下照去,能够看到之前蛤蟆炸碎的那些黑毛尸的肢体。甚至还看到了两条蜮在水下穿过。 整座湖也不过半个足球场大,我在水下游了好久,没有发现任何梁若伊的踪迹。十几分钟之后,我已经下到了湖底,仍旧没有发现。 氧气瓶的氧气已经要报警了,我在湖底无奈地摇摇头,向湖面游去。 “唔——” 游出湖面的我长出一口气,心底对梁若伊的那阵痛苦却是稍微轻了一些:没有发现梁若伊,就明两,一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比如蜮;二是,她还活着!我自然更相信是第二。 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我朝墓洞游去,可是刚游了两米,我便皱着眉头看着黑暗中的墓洞口,愣住了。 第二十八章 钩蛇吞鱼 黑暗中,我漂在湖面上,愣愣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墓洞口。 它竟然被湖水淹没,只剩下了一条一指高的缝隙。 怎么会这样?刚才我在湖底的时候,水位再次上升了。可是,湖底的暗流早就停了,外面的雨势虽然已经增大,但也不足以十几分钟内让湖水上涨两米的高度啊! 难道还有别的地方涌进河水? “哗啦!” 我正在原地发愣,身后蓦地传来一阵响动,我急忙回身看去,却见一道黑影从水中窜出,瞬间来到了我的面前。 “梁若伊?!”我看清这人的面貌,顿时大喜:“你真没事啊?!” “废话!”梁若伊一巴掌拍在我后脑:“有事就成鬼了!赶紧走,水下有东西!” “走?去哪啊?!”我见梁若伊罢自顾自朝最近的一座墓洞口游去,也急忙跟了上去:“暗流停止之后这水位还在上涨啊!你下面有东西?有什么东西?我刚才下去找你来着,就看见几条蜮!” 梁若伊根本就不搭理我,有些吃力地爬上了最近的那座墓洞,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直到她有些体力不支了,急忙潜水到之前的墓洞中,将自己背包背了上来——幸亏背包里的东西重量足,要不然现在就漂走了。 “喂,吃东西!”我也爬上了墓洞,从包里取出了食物递给梁若伊。 梁若伊也不客气,拿过去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喂,慢!”我苦笑着看着冰美人:“你这么久,去哪了?难道一直躲在水下?” “我告诉你,水下有数条暗道,可以通向四面崖壁中!”梁若伊一边吃着一边道:“除了我们之前从外面进来的那条,还有三条,应该是通向另外三座崖壁中的。我早上出事之后,强忍住让自己跳入了水中,冰冷刺骨的湖水让我恢复了过来,不过那时候湖底的暗流众多,我随着一条暗流进入到了不知道哪座崖壁中。” “怪不得,我呢,你就算是水性再好,也不能在湖底憋那么久啊!”我耸耸肩:“对了,之前蛤蟆来过,就在刚才的那座墓洞中,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消失了?” “对,我们在那座墓洞中的木棺中,见到了一块白色的玉石,他要过去拿,没料到连同那块玉石,一下子就被拖入到了崖壁内,现在就剩下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了,我……” 到这里我忽然愣住了!不对啊,我刚才下去拿背包的时候,那洞口已经被堵住了!要是还在的话,这里的湖水岂不是全都涌进去了?!可是,是谁堵住的呢? 我二话不,站起身重新进入湖中,游到了之前的那座墓洞中。 果然,那个洞口被一块石头给堵住了,不过只是一块普通的山石,并不是那块白色的玉石。我上前推了推,没有推开,转身回到了湖面上。 “那洞口被堵住了!”我向梁若伊道:“是人是鬼?” “不是七爷他们,就是柴老五他们。”梁若伊了一句废话。 我重新爬上墓洞口,见梁若伊已经吃完了,张嘴问道:“你下面有东西?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我一愣:“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看见。” 我恼了:“什么都没看见你有东西?耍我?” “你自己想想!”梁若伊津津有味地喝着牛奶:“大鲤鱼去哪了?钩蛇也不会只有一条吧?那些蜮为什么会吃着东西忽然消失?” “你是,这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生物,是因为有东西在湖里?”我越想越是心惊,要知道刚才我可是在里面游了一大圈,要是真的有东西,岂不是在人家嘴边儿上溜了一圈儿?! “肯定是!”梁若伊很笃定地头:“就像我们在外面的时候,那些黑鲤鱼忽然消失是因为钩蛇,现在这湖里连条鱼儿都没有,谁信?” 我用力搓了搓手:“算了,我也不打算下水了,你这么一,让我想起了大白鲨。你,你在崖壁里面看到了什么?” “没注意,我怕你……”梁若伊着干咳了两声:“没仔细看,就出来了。” “哦。”我应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这水位在雨停之后又上升了两米,不知道为什么。” “傻啊你!暗道很多的,不可能全都在同一时间结束的。”梁若伊顺手将喝完的牛奶扔进了随身的垃圾袋中:“咱们去湖底,通过暗道去崖壁中。” 我一怔:“大姐!你真的?你刚才还里面有东西,很危险,连钩蛇都不敢来,你让我进去,打死我也不去!” 梁若伊没事,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就落下了。现在我更想呆在这里等待七爷他们的消息,或者是柴老五他们的消息。让我冒着生命危险再去湖底,得不偿失! 梁若伊见我不同意,瞥了我一眼:“你要在这里等?那我问你,今天一天的工夫,这湖面也就上升了五十多米,还有三百多米才到崖。而暴雨已经下了两天,估计最多还能下三天,你的食物够么?水够么?因为一条钩蛇,我就很难保护你了,若是在等待的时间来了其他的东西,我只能自保,而你就只能等死!” 话虽是这么,道理我也懂,可是上次冒险就让梁若伊丢了一根手指,差连命都没了,这次我真的宁愿在这里等着。 “氧气瓶也没了……”我开始找其他理由,不过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潜不到湖底?”梁若伊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收拾东西准备下湖。 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跟着收拾东西,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那才是真正的等死。 收拾停当正准备下水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的湖面上冒出了“咕噜噜”的水泡。我急忙拿着手电照过去,见那些水泡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上来。 我刚要话,就听得“哗啦”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水下窜了出来,在手电筒光前一闪而过——是一条长约半丈的大鲤鱼! “怎么回事?”我瞅了梁若伊一眼。 梁若伊没话,而是死死盯着湖面上。 “噗噗——” 接连数声,湖水中窜出了数条大黑鲤鱼,如同是炸了锅一般。我有些发愣,心道难不成里面真有什么东西? 刚想完,就见湖面上蓦地迸起一团水花,一条黑鲤鱼死命窜出,刚到半空中,一道灰芒闪出,瞬间将其吞没了! 钩蛇?!梁若伊还真没错,这钩蛇不是一条,而且看样子,这条钩蛇比我们之前杀死的那条要整整粗一圈! 我双唇有些哆嗦地问梁若伊:“喂,美女,真叫你中了啊!现在我们怎么办啊?难道真在这里等死啊?!” “你有办法?”梁若伊白了我一眼:“现在你敢下水么?不敢的话就祈祷它们不来招惹你!” 靠,你每次都的这么轻松!我扭头看着湖面上,那条钩蛇已经吃嗨了,不断地吞着那些鲤鱼,像是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黑暗中,豆大的雨从上面的洞口坠在湖面上,打出了一道道涟漪,像是在给这个疯狂的场景配乐。持续了一分钟后,鲤鱼逃的逃,被吃的被吃,不再跃出湖面了。 而那条钩蛇貌似也吃饱了,回到自己老窝中去了,湖面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雨滴落在上面的“啪嗒”声。 第二十九章 蜮蛇大战 “呼……”从紧张中脱离出来的我长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我估计水下的东西就是那条钩蛇了吧,现在它走了,你还想下水么?” 梁若伊柳眉微皱,皱了皱鼻头:“等会儿吧,要是在湖中遇到它,可比在陆地上难办多了。” 我头,瞅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的三多钟了。第三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我们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我干脆坐在地上:“我现在就想两件事情,一是找到七爷他们,二是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四次行动了,这次是最郁闷的!我……” 话没完,面前不足两米的湖面上突然爆出一阵水花,瞬间将我跟梁若伊淋成了落汤鸡,待我抹了一把眼睛看过去,吓的“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本能地将梁若伊向后拉了一把! “叫什么?!吓我一跳!”梁若伊被我这声大叫吓得一个哆嗦! “它它它……是它!” “我他妈看到了!”梁若伊忍不住爆了粗口! 灰色的方形蛇头,血红色眼睛跟暗红色的信子,足有我大腿粗细的蛇身——那条刚才吞了数条鲤鱼的钩蛇,漂在湖面上,距离我们不足一丈远,冷冷地盯着我们。 这一刹那,我已经给自己下了死刑判决书了:如此近的距离,把我们逼在了一座不到十平米大的墓洞中,无论如何我都跑不掉了!梁若伊的对,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异物的话,她只能自保,而我只能等死。 罢了,反正已经欠了梁若伊一条命了! 我一咬牙,盯着钩蛇对梁若伊道:“喂,美女,咱俩一人一边,我往右你往左,谁能出去看运气了!” “屁话!”梁若伊骂道:“等等再!” 话音一落,那钩蛇先动了!它貌似觉得我们逃不出它的手掌心了,加上刚才已经饱餐一顿,竟然一扭头,在水面上惬意地划水玩儿了起来! 妈的,太看不起我了!我瞅着湖面上的一朵朵浪花:“美女,想办法啊,我……” 我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这种情况,我们俩要是不主动出手的话,指定会一起死在这里,还不如赌一把,让自己做诱饵,希望梁若伊能够在背后制住钩蛇……若是不能的话,也就是一死! 所以我着话转移了梁若伊的注意力,立刻闪身朝右侧跃去! 那钩蛇见我动了,湖中的尾钩蓦地飞出,直奔我这边而来。只是我距离湖水只有一大步的距离,在被尾钩击中之前,“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在落水的那瞬间,梁若伊娇叱一声,抽出了短刃,直接刺向了击在崖壁上的钩蛇尾钩! 我落入湖中刚刚回过神儿来,就见昏暗中,那钩蛇已然转身朝我游了过来。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我苦笑了一声,抽出背包里的匕首,准备跟钩蛇殊死一搏。 就在我咬牙切齿、哆哆嗦嗦等着钩蛇攻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大蛇停在了距我半丈多远的地方,“嘶嘶”吐着信子,不再向前。 这是怎么了?我一阵疑惑,心想你这畜生难不成想把我当玩具玩儿一会儿再吃?我这么,估计不够你塞牙缝的。 正想着呢,身后的深水中传来“咕噜”一声闷响,一个比我脑袋都大两倍的水泡悠悠地从我身边滑过…… 妈呀,原来是遇到更大的家伙了!这么大的水泡,别塞牙缝了,我连当牙签的资格都没了啊! 我愣了好一会儿,确定大蛇一时半会儿不会攻击我,便心翼翼地先游出一米多,快到墓洞口处时才壮着胆子扭头看去。 黑乎乎的一团,就沉在数米深的湖底,安安静静吐着水泡,因为过于昏暗,我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看上去圆滚滚的,比之前看到的那条黑鲤鱼王还要大一圈的样子。 那大蛇依旧吐着信子瞅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血红色的眼睛里面透着无尽寒意,像是跟那东西有杀父奸妻之仇! 我正看得发愣,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水花声,我扭头一瞧,是梁若伊的手伸了过来,要把我拉上去。 我也憋不住气了,心翼翼地抓住梁若伊的手,轻悄悄地爬上了墓洞。 “呼……”我拍着自己胸口长出一口气,心想在这些异物面前,我根本连反击之力都没有啊。 正想着,那条钩蛇忽然从湖中窜出,向后漂出数米远,吐着信子“嘶嘶”地注视着前面。 我跟梁若伊急忙看过去,大气都不敢出,看样子,那黑乎乎的东西要出来了,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嘟噜嘟噜……” 接连数个水泡从湖中翻出,随着湖面上一道道的涟漪,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终于露出了湖面。我跟梁若伊手里的手电筒立刻调为弱光照过去,见那圆鼓鼓的东西全身漆黑,身上无鳞,前身缀着两条细腿一条单臂,竟然是一条足有成年大象般大的蜮! “靠!蜮中之王啊!”我轻叫了一声,下意识向后坐了坐。 那钩蛇见到这条蜮,身子向后一甩,显得甚是蔑视。因为之前见过的几条蜮都没有对我攻击,起码对它们还是有些好感的。 两只异物漂在湖面上,相隔两丈多远对峙了数秒钟,那条钩蛇率先动了起来! 这大蛇速度极快,“哗啦”一声,身子就化作一道灰芒闪到了蜮的身前,前半身已然绕了过去,顺着蜮的身子缠了一圈,涨开血盆大口朝蜮的眼睛咬去! 那蜮却是不慌不忙,眼瞅着钩蛇咬向自己眼睛,身前的独臂轻轻一扭,轻松抓住了钩蛇的身子,顺势一甩,“啪”的一声巨响,将钩蛇狠狠地砸进了湖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厉害,看样子钩蛇不是蜮的对手!我情不自禁捏紧了拳头,在心里为蜮加油。 那钩蛇在湖中挣扎了一会儿,逃出了蜮的手掌心,下半身却已经就势将蜮缠了起来,逃开之后,昂着头居高临下瞅着蜮,一副“你已经是我囊中之物”的表情。 蜮倒是不慌不忙,张开厚厚的一对鱼唇,“噗噗”数声闷响,从口中吐出了数块拳头大的石头,像炮弹一样朝钩蛇砸了过去! 我记得梁若伊过,蜮会在体内储存一些石子,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像利箭一般射出去! 钩蛇自然知道蜮的招数,接连躲过数次攻击之后,那早就埋伏在湖中的尾钩猛地冲出,直刺蜮的腹! 这一击若是命中,就会直接将蜮开肠破肚!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看去,却见在一道道水花中,蜮忽然在水中剧烈翻转起来,将缠在自己身上的钩蛇也带入了水中,像是陀螺一般“呼呼”垂直旋转着。 还有这招?!钩蛇不一会儿就被转了个七荤八素,估计连自己老爹都不识得了,急忙松开蜮的身子,摇摇晃晃冲出了蜮的战圈,盘身在一丈开外,低着头吐着信子。 蜮停止了旋转,却是得势不饶人,见钩蛇还没回过神儿来,巨大的尾鳍跟两条后腿一甩一蹬,整个圆滚滚的身子就像是“疯狂鸟”里面的猪头,朝钩蛇奔了过去。 “咚”的一声,蜮直接将钩蛇给撞飞了出去,大蛇十多米长的身子在重重摔在了湖水中,霎时恼怒起来,迅速重新盘起身子,“嘶嘶”叫着瞪视着蜮。 蜮见自己占到上风,毫不犹豫再次朝钩蛇奔去,身子未到,嘴巴便率先张开,喷出数块石头砸向钩蛇。 钩蛇也知道自己今天一战定生死,被蜮接连占了上风,此时也发起飙来,巨长的身子凭空一扭,躲过蜮的石头,随即“噗通”一声,扎进了湖中,瞬间消失了…… 第三十章 你的腰美 见到钩蛇窜入水中,我跟梁若伊疑惑地对视一眼:这家伙难道觉得打不过蜮,跑了?! 单纯拼速度的话,身子胖鼓鼓的蜮自然不是大蛇的对手,见钩蛇进了水里,它安安静静地漂在湖面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十余秒钟之后,蜮忽然动了,它那巨大的尾鳍狠狠朝身后的湖面上一拍,“啪”的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自己也借势向前冲去! 可是刚冲出去不足一丈远,身前的湖面上骤然窜出了那钩蛇的尾钩,直刺蜮的面门! 因为蜮冲过去的速度太快,这一击眼瞅着多闪不开,身子一扭,细的独臂猛地挥出,运气不错,正好抓住了要击中自己的尾钩! 可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蜮的身子就开始了一阵剧烈的扭头,我跟梁若伊急忙移动手电照过去,见那钩蛇来了一招声东击西,在蜮抓住了自己尾钩的时候,蛇头却是从它身后窜出,一口咬在了它的尾鳍之上,两颗尖细的獠牙深深扎进了尾鳍中,深红色的鲜血瞬间流出,染红了一片湖面。 妈的,难道蜮也打不过这钩蛇?! 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要是钩蛇赢了,那我跟梁若伊岂不是又处在危险境地中了!此时那蜮根本就不敢乱动,因为钩蛇的獠牙咬得太深,它要是死命冲出去,尾鳍也就废了!对于一条大鱼来,尾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喂,怎么办啊!”我焦急地看向梁若伊:“蜮要是输了,咱们就危险了!” 梁若伊应了一声,抽出短刃,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从包里取出了绳索,将一端的扣锁解下,换成了钩锁,娇叱一声,纵身一甩,朝钩蛇扔了过去! 这条钩蛇的身子直径大约一尺有余,距离我们不过两丈远,梁若伊这一掷力道十足,“嗖”的一声准确地飞了过去! 钩蛇见状急忙松开了蜮的尾鳍,身子用力一扭,将尾钩从蜮的独臂中抽出,再次沉入水中。 “哗——” 蜮拖着受了重伤的尾鳍游到了一边,嘴巴一张一闭,似是十分痛苦。不过它看向我们的眼神却是善意的。 “喂,这个什么蜮,是食草动物还是食肉动物?”我轻声问梁若伊。 “饿了就什么都吃!”冰美人没好气儿地瞅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刚要什么,却听得湖面上“噗”的一声,那条钩蛇再次窜出,这次凭空一甩,直接将自己的尾钩如同镰刀一般横着劈向蜮的身子。 太近了,因为钩蛇距离蜮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而钩蛇的速度又太快,眼瞅着蜮根本就躲不过去!我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没料到那蜮蓦地拍了一下尾鳍,嘴巴一努,圆鼓鼓的身子像是青蛙的腮一样鼓了一下,轻飘飘跳出半丈多高,刚好躲过了钩蛇尾钩的攻击! 我都看傻了,这两个畜生也太厉害了! 蜮在半空中张开嘴巴接连喷出了数十块石头,疾风骤雨般砸向了水里的钩蛇。这次钩蛇躲闪不及,被击中数下,有几处伤口也汩汩流出了鲜血。 “嘶——” 钩蛇也恼羞成怒,身子猛地扎进水中,用力一弓,上半身在水中转了一圈,如同是长鞭一般击向了刚刚落回湖面的蜮。 大鱼依旧不躲不闪,学着钩蛇将脑袋向水中一扎,两条后腿蹬起,“啪嗒”一声抓住了钩蛇的七寸! 好!我在心底大叫了一声,估计那钩蛇也没有料到这一招,霎时拼命地挣扎,尾钩从湖中飞速击向蜮的脑袋。 “哼!找死!”梁若伊冷哼一声,用力一拉! 我定睛看去,见钩蛇情急之下忘了梁若伊的钩锁还在湖中,尾钩冲去的方向刚好路过钩锁,冰美人脸上露出喜色,瞅准机会一拉,准确的将大蛇的尾钩给钩住了! 只是钩蛇的力道太大,梁若伊钩住尾钩之后一个趔趄,向湖水中栽去! “心!”我本能地伸出双臂抱住了梁若伊,将她拉住了! 只是……好像又抱错地方了。梁若伊身材极好,前凸后翘,玲珑有致,虽然穿着一件紧身的束胸,但是我的双手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惊人的胸围与暴血的弹性,顿时老脸一红:“那个……我能不能松手?” 我要是松手了,你再掉进水里,那可就危险了;可是我要是不松手…… “混蛋!”梁若伊骂道:“你不会抱别的地方?!” “哦!对哈!”我一愣,急忙将双臂向下一滑,抱住了冰美人的水蛇腰…… 此时蜮的双腿将钩蛇的七寸夹住,正在用力掐着它,准备将其扭断。 而钩蛇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尾钩会被我们俩钩住,宽大的尾钩刚好卡在了钩锁上,挣脱不开。十多米长的身子在湖中剧烈扭动着,恨不得将我们全都吃进肚子里。 我咬着牙扎了个马步,努力抱着梁若伊,饶是如此,我们二人还是被钩蛇的力道拽的一向湖水中移去。 “喂!”我咬着牙笑道:“美女,你的水蛇腰可比钩蛇美丽多了!” “滚!”梁若伊咬牙切齿骂了一句,要不是腾不出手,估计早就一巴掌把我乎出去了! 差不多两分钟后,钩蛇的动作终于慢慢变弱,很快,我们手中钩锁就感觉不到任何力量了,因为手电早就落在了地上,我搭眼看去,只能看到昏暗中,被蜮的双脚夹着的钩蛇脑袋已经耷拉了下去,一动不动了…… “呼——” 我长出一口气:“终于死了!” “放开!”梁若伊扭头瞪着我喝道。 我急忙松开双手,顺势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躲开梁若伊回身的一巴掌,嘿嘿笑道:“那个,咱们是一伙儿的,不能内讧啊!再……哎哎,打人不打脸啊!” 不管怎么,还是挨了一巴掌,捂着脸讪讪笑着看着湖中的蜮。 蜮游到钩锁边,伸出独臂将钩蛇的尾钩抽了出来,然后看着我们晃了晃圆鼓鼓的身子,便抓着钩蛇消失在了湖中…… 梁若伊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头昏暗的天空,喃喃道:“第三天就要过去了……” 我头:“是啊,三天了,除了蛤蟆之外,没有见到任何人。” 梁若伊扭头看着我,一动不动。 “喂,看我干什么?”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伸手摸了一把脸,没什么东西啊! 她也不话,继续盯着我。 “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下意识将双手摆在胸前护着,生怕她一巴掌拍过来:“的话嘛,那也是出于真心喽,都是实话,你生得漂亮,还不叫人啊?!” 梁若伊头,朝我伸出手:“谢谢你。” “哪里话,都是自己人!嘿嘿……”我伸出手要跟她握一下,却没料到这货竟然挥出了另外一只手,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靠!你干什么?!”我一脸委屈,这可好,短时间内挨了两巴掌了! “第一下是你骚扰我!”梁若伊认真地道:“第二下是之前你不通知我要先行动去勾引钩蛇!” 我那也是为了救你啊!我一阵苦笑,罢了,跟女人讲不了道理的。 “吃饭,吃晚饭下水!”梁若伊扔给我一只面包,自己抽了一根火腿肠吃了起来。 我耸耸肩,一口一口吃着面包:“天都黑了,还要下去?” “还有两天时间,你以为我想啊?!”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道。 “七爷他们……”我话没完,原本已经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咕噜”一声,冒出了个黑乎乎的东西,漂在了湖面上。 第三十一章 孙氏惨死 随着夜色的将临,整个湖面上陷入到了黑暗中。我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这又是什么?” 话音刚落,梁若伊一把抓住了我的肩头:“那是一个人!” 我一愣,急忙将手电筒的弱光调为强光,这次看得清清楚楚:在静谧的湖面上漂着的,果然是一个黑乎乎的人。 梁若伊急忙将还未来得及收起的钩锁扔了过去,顺利将其钩住,往我们这边拖过来。 会是谁?七爷?布袋和尚?还是老蛤或者蛤蟆?!我的心脏在咚咚直跳,虽然跟这群人没什么过深的交情,但是共同出生入死了数次之后,至少不希望再有人像麻子那样离开! 几秒钟之后,我看清了距离我不足半丈远的这人,不是我们的人,而是孙虎孙豹兄弟中的另外一个。 这人比他的兄弟要好一些,他的兄弟被钩蛇吃掉了一半,而他,只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胸膛,血都已经流干了…… “妈的!”我忽然觉得有些痛苦,骂了一声。 梁若伊将钩锁收回来,放任尸体漂走了。 这座湖水中,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的尸体。在看到孙虎孙豹尸体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不知道我究竟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做这些事情。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苏晓跟我在一起七年了,我毕业也已经半年多了,我想要的生活,是能够做一个普通人,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能有一份普通的工作,吃饱穿暖,其乐融融!记得数月前,我在泾河边上对麻子过: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现在呢?!我什么都做不到,每次苏晓想要提起结婚的事情,她都是欲言又止,因为她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永远不会离开她,她希望能有一天,我能够开开心心地将她娶进门。 我此时才深切的感觉到,徐泽明是多么的了解我,他叫我监视七爷他们,条件就是给我一份体面的工作,一套温暖的房子,还有一场难忘的婚礼。 “呵!”我笑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脸,忍不住的泪水从指缝中涌出。麻子死了,孙虎孙豹死了,这些人也都有自己的梦想,可是现在,他们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实现了!我现在真的想,抛弃一切回到苏晓身边,再也不分开! “你怎么了?”梁若伊坐在我身边看了我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几次行动都是凶险无比,可这是我第一次哭出来,我不是为了危险,而是害怕,害怕自己永远都实现不了那份朴实的愿望。 “没事!”我抹了一把眼泪,笑道。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时间,身不由己。”梁若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女性的温柔:“可能是几天,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一生。我就很可能是那个一生都身不由己的人,你可能觉得我很软弱,不会反抗。可是你知道吗,我想过的,我想过脱离身边的一切禁锢来过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不确定,等我脱离了,还有没有机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甚至,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明白。”我头。 “几年前在东南亚的一次军事行动中,我自作主张独自行动,虽然最后任务提前完成了,但是在过程中,出现了我无法掌控的情况,最后,比预料中的伤亡人数多了三倍。你知道我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具具战友的尸体,是什么心情么?”梁若伊声音很轻,似是很不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从那次事件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梁若伊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人生这条路,永远不能往回走,但是,却能回头看见留在身后的脚印。所以,每走一步,不管是成公还是失败,都要扎扎实实,永远都不要留下一个自己希望抹去的脚印!” 我拍了拍梁若伊搭在我肩上的手:“好了,下水吧,我没事。” “嗯。”梁若伊起身收拾东西:“湖水现在的深度差不多在二十米左右,你自己要计算好。” 我头,梁若伊已经将绳索的钩锁再次换成了扣锁,将我们两人系了起来:“好了,准备吧!” 我将背包背上,把手电筒缠在手腕上,深吸一口气,跟着梁若伊“噗通”一声,再次进入了湖中。 湖水依旧很凉,我在湖中向水面看去,能看到雨滴落在湖面上打出的一道道涟漪,很梦幻的感觉。 很快,我们来到了湖底,梁若伊朝我摆摆手,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了一条藏在石头后面的黑乎乎的暗道。 我朝她头,两人一前一后游了进去。暗道差不多有一丈宽,水流缓慢,先向下游了一会儿,而后转向上方,我有些憋不住了,急忙双脚一蹬,用力向上游去。 终于在要泄气的一瞬间,我的脑袋露出了水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跟着梁若伊向四周看去。 “这不是今天上午我来过的那个暗道!”梁若伊打量了一下道。 我应了一声,发现自己现在就是在一座不足十平米的水潭中,周围怪石嶙峋,三面石壁,只有一条路可走。 “甬道?!”我一愣,指着那条路道:“那是有人开凿出来的,像是甬道!” 有甬道在,至少明我们找对了方向。 梁若伊头,当先游了过去,爬出了水面。我也跟在后面爬了上去,喘匀了气息问道:“咱们是休息,还是继续往前走?” “如果我们找不到目标的话,至少还需要再进一条或者两条暗道,时间不一定够。”梁若伊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钟,不晚,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好吧。”我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因为外面套了一件潜水装,里面的衣服并没有湿。收拾停当,我们朝甬道走去。 走进甬道的一刹那,我急忙转身捂住了梁若伊的眼睛:“不好,墙上都是萨满神像!” “你看看,有问题么?”梁若伊倒是很冷静。 我一愣,慢慢睁开了紧闭的眼睛看过去,竟然没事! “没事的话,就请放开我,你都多少天没洗手了!”梁若伊嗔怒道。 我急忙抽回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没被下咒?” “我刚从水潭中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没事。”梁若伊着便迈步走进了漆黑的甬道中。 此时的我,已经不能够在脑海中利用三维空间将这座成陵悬棺的结构构造出来了,一是已经失去了方向感,二是实在是有些复杂。 甬道约半丈宽,一丈高,四面都是青石筑成,墙壁上刻着数不清的萨满神像,神态各异,无一相同。 “宇文泰为什么这么信仰萨满神呢?”我一边走,一边问道。 “萨满教本身就是一个很神秘的教派。”梁若伊轻声答道:“甚至至今为止,有关它究竟发源于哪里都没有定论。萨满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直接称其为‘巫师’,古鲜卑族,应该在起源的时候极其信仰此教,至于宇文泰究竟属于古鲜卑还是其他种族,现在也不好下定论。反正不管怎么,在世界教派中,萨满神教都属于很神秘的那一种。” 我一边听着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四周的萨满神像,忽然觉得这些神像都有些怪异,便停了下来:“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些神像有些问题……” 第三十二章 石棺药尸 梁若伊也跟着我停下来,看着面前的萨满神像:“神像有问题?什么问题?” “几个月前,济南曾经发生过萨满神像的诡异事情。”我沉声道:“当时有两个人遇害,女孩儿当场跳楼身亡,男子现在还在精神病院。他们出事前唯一的共同,就是看到了一张转变角度之后变化成为萨满神像的自拍照,而他们出事后的唯一共同,就是爱上了自拍。女孩在坠楼之后还留下了一张自拍照,男子现在在精神病院也是无穷尽地自拍……” “你是,这些萨满神像,在改变角度之后,可以变成另一种图像?”梁若伊问道。 我头:“应该是的。我总觉得这些神像不简单,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蕴含在里面。” 我一边,一边将脑袋歪了歪,顺时针旋转朝萨满神像看去,果然,被我看出了一丝端倪:“字!是字!” “什么字?”梁若伊学我歪着头看。 我挠挠头:“不认识的文字,古鲜卑文?” “还真是字!”梁若伊也看出来了:“我也不认识,应该找七爷或者布袋大师过来……” 我应了一声,本能地伸手摸着墙上的萨满神像,却蓦地感觉触手处微微一晃。 “咦?”我将脑袋恢复正常,伸手在面前的这块青石上推了一下,竟然被我推了进去! 我霎时吓个半死,以为我又触动了什么机关,急忙向后一撤,愣了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发生。 “妈的,吓死我了……”我抚着自己的胸口道。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这文字估计也是祭文一类的,应该没什么内容,还是赶紧往前走吧。” 我头,转身继续向前走。空间不大的甬道中再次只剩下了我们二人的脚步声,大约五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出口。 让我惊喜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高高的石台,差不多半个篮球场大,高约一丈,四周布满了锥形石柱,而在高台中央,有一座不大的青色祭炉,祭炉之上月四尺高的地方,则用铁链挂着一尊黑色的石棺!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宇文泰的悬棺了! “我知道了,你刚才触动的机关,将这尊悬棺放下来了!”梁若伊指着悬棺上方的一块凹槽道。 我顺着看去,果然,铁链自凹槽中伸出,端有一个古怪的机关,应该是用以控制铁链的。 “咱们现在打开石棺就可以直接回去了!”我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了! 梁若伊冷哼了一声,迈步朝石台走去,没走两步,扭头过来瞅着我:“我怎么感觉有不对劲儿?” 我下意识摸了下后脑,没有发凉,便摇摇头:“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啊!” “不,你看,是水。”梁若伊四下看了看,最终用手电照着锥形石柱的根部道:“这里有水冒出来了。” 我迈步向前想过去看看,没料到刚走了一步,身后的甬道口传来“轰隆”一声,我急忙转身看去,却见一道石门从天而降,将整个洞口掩死了! 而就在这一瞬间,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眉头霎时皱了起来:“坏了!又是气候!” 梁若伊伸出手,在空气中抖了两下,确实,随着石门的关闭,这里的温度正在逐渐下降,而锥形石柱下面流出来的水,也在慢慢增多。 “我好像知道,那个水潭是如何被冻成一块冰石的了!”梁若伊努了下嘴巴:“还是先开棺吧!” 我头,心想也许开了棺之后,那扇石门就会重新打开。 跟在梁若伊身后,心翼翼绕过了锥形石柱,借助石柱一爬上了一丈高的石台。 台面上很光滑,什么都没有,青色祭炉安安静静地摆在石棺下面,表面上一层的灰尘。我学着七爷跟布袋和尚,燃了三支回灵香,在石棺前拜了三拜,将回灵香插在了祭炉中。 梁若伊看着我做完这些事情,抽出了短刃,双脚在地上轻轻一一跃而起,顺势在祭台上一,一只手便抓住了石棺上的一条铁链。 正当我疑惑她如何将石棺弄下来的时候,就听得“啪嗒”一声脆响,我急忙拿着手电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照去,见到梁若伊抓着的那根铁链已然出现了断痕! “心,要断了!”我轻声朝梁若伊道。 梁若伊头,看了一眼断裂的地方,抓着铁链的手臂猛地一甩,自己借势一跃而下。 我一愣神儿,“轰隆”一声巨响,头拽着悬棺的铁链骤然断裂,石棺向下砸了下来! “傻了?!”梁若伊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就觉得她将我拉到了后面,石棺重重地砸在了祭台上,将祭台砸倒,自己则落在了地上。 “喀嚓”一声,石棺在落地的瞬间,棺盖竟然自己裂开,直接变成两半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后脑蓦地发凉,急忙拉了梁若伊一把:“有东西!” 梁若伊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百血石塞进嘴里,向我头示意,我蹑手蹑脚朝石棺走了过去。 石棺浑体黑色,没有任何装饰,棺体透着黑黝黝的光泽,看上去石质非同一般。 我慢慢走了过去,周围除了两道手电筒的光亮之外一片黑暗,我能够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地剧烈跳动。 棺内很安静,我走到棺前看去,见里面躺着一具枯瘦的尸体,肌肤已经没了水分,紧紧地贴在骨头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黄纸扎的纸人。 尸体双目紧闭,看不出有任何行动的迹象。只是,我的后脑一直发凉,又是为何? 我缓缓伸出手,在尸体的面前晃了几下,仍然没有反应。我扭头对梁若伊苦笑:“倒是个邪物,只不过没有任何动静啊!” 梁若伊一愣,走上前来看过去,柳眉微皱:“药尸?这东西不是邪物,本身就是死的!” 完这话,我俩相视一眼,霎时更紧张了:这东西不是邪物,而我的后脑依旧在发凉,岂不是这里还有别的东西?! “咚——” 我正四下看着,忽然那石棺内发出了一声响动,我急忙扭头看去,见那药尸静静地躺在棺材中,一动不动。 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药尸枯黄的肌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吞噬了一般,十几秒钟之后,药尸就只剩下了一具惨白的尸骨,散落在石棺内。 我咽了口唾沫,刚要跟梁若伊些什么,面前的石棺中蓦地一晃,那具药尸身下猛然窜出一具黑乎乎的尸体,全身长满黑毛,看不清面孔,双臂前伸,骤然从石棺内窜出之后,直接饶过我,双掌劈向梁若伊! 梁若伊冷哼一声,似是知道这黑毛尸的实力,不躲不闪,手握短刃身子一晃,躲过黑毛尸的双掌,短刃顺势插进了黑毛尸的颈部! 这一来一去也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黑毛尸看上去骇人,速度却是平庸,根本来不及躲闪,被短刃刺了一个透心凉。 “噗”的一声,梁若伊将短刃抽出,那已然不动的黑毛尸径直朝前面倒了下去。 我长出一口气:“这东西也太弱了吧,我都能……心!” 话没完,我突然感觉后脑的凉意没有消失,却见那倒了一半的黑毛尸忽然双臂一挥,搭在了躲避不及的梁若伊的肩头! 梁若伊脸上现出惊骇之色,手掌一翻,短刃在手中绕了一圈,斜刺向黑毛尸的左臂!眼瞅着黑毛尸的左臂就要被梁若伊削掉,没料到黑毛尸猛地抬头,被埋在黑毛中的嘴巴突然张开,一股红色的气体朝不足三尺远的梁若伊面门喷去! 第三十三章 凌晨信息 千钧一发之际,梁若伊将嘴中的百血石咬碎成液状,“噗”的一声也喷了出来! 两股红色的东西凭空碰撞,黑毛尸喷出的红色气体刚刚触碰到百血石就骤然打散,百血石直接喷在了黑毛尸的脸上! 那黑毛尸身形一滞,梁若伊瞅准机会,手中的短刃“嗖”的一下将黑毛尸的左臂齐肩削下! “吼!” 黑毛尸貌似有痛感,左臂被直接削掉,竟然狂叫一声,还搭在梁若伊左肩上的右手狠命一抓,梁若伊霎时吃痛,俏脸儿扭曲起来,娇叱一声,一脚踢在了狂叫的黑毛尸身上,将其踢飞了出去! “还愣着干吗?!”梁若伊脸色惨白,朝我大吼了一声。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咬牙冲过去双手抱住了刚刚站稳身子的黑毛尸,紧闭双眼:“快,弄死它!” 黑毛尸感受到我身上令它惊惧的气息,拼命地挣扎要逃离我的身边,梁若伊将短刃换到了右手上,闪身过来,手臂一挥,一刀将黑毛尸的脑袋削了下来! 没了脑袋,黑毛尸抽搐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我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着梁若伊:“你怎么样?” 梁若伊皱着眉头,伸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将领口一扯,左肩处紫青一片,似是中了邪气。 “没事,这东西不算厉害。”梁若伊语气有些轻飘,似是伤了元气。她张开嘴巴,将自己嘴里剩下的那咬碎的百血石吐在肩上,轻轻揉了揉,紫青色就稍微淡了一些。 “看什么看!”见我一直盯着她的香肩,梁若伊瞪了我一眼,将自己的领口拉上了:“你刚才要是再站在那里不动,在黑毛尸杀了我之前,我就先砍了你!” “嘿嘿!”我挠挠头:“我又不经常打架,愣住也是属于正常的!” 梁若伊冷哼一声,坐在了一边闭眼调息。此时我的后脑恢复了正常,我知道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了,那石棺已经被黑毛尸弄成了一地的碎石,里面没有任何宝贝。 整座墓洞中的温度,估摸着已经降到了零上五度左右,我打了一个寒战,起身将包里的外衣取出,披在梁若伊身上。 “冷了?”梁若伊睁开眼睛,瞅了我一眼。 “嗯!”我头:“你不冷?咱们得想办法出去。” “不用,今晚在这里休息。这里没东西了,出去的话万一再遇到别的东西,更麻烦。” 罢,梁若伊在我的疑惑中站起身,走到悬棺的铁链下,一跃而起,双脚在倒在地上的祭台上轻轻一,刚好抓住了另一侧没有断裂的铁链,而后趁势一拉,“哗啦啦”一声,将铁链拉了下来。 而那扇关掉的石门,也随着铁链被拉下来,“轰隆隆”地重新打开了。 这样一来,整间墓洞就慢慢恢复到正常温度了。 我皱了皱眉头,手里的手电筒照着坐回原地的梁若伊:“我总觉得有不对劲儿啊,这里的机关,难道就这么作用么?” “你想破脑袋,能想出究竟还有什么作用么?”梁若伊冷眼看着我。 我摇摇头:“够呛。” “那就闭嘴!”梁若伊顿了一下:“对了,还有两条暗道,我估摸着,如果按照你所,同样是气候的话,剩下的两条暗道中应该有一座墓洞跟这个差不多,但是温度很高,也是假的。最后一条才是真的。” “那就好喽,明天我们只要看到温度高的墓洞,进都不要进,直接退出来就可以了。” 梁若伊应了一声:“没错,这座墓洞没有被人打开,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了。” 话音刚落,石台下面忽然窜出一道黑乎乎的人影,直奔水潭而去! “谁?!”我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站起身,手里的手电筒也照了过去,不过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离开了。 因为距离有些远,梁若伊知道追也追不上,索性都没起身:“不是我们的人。” “柴老五他们?” 我着自己也摇摇头:“也不像啊,周军比他胖,柴老五是个侏儒,孙虎孙豹已经死了,更不是那个肚大如斗的孙苗苗,那会是谁?难道这座成陵悬棺中还有别人?!” “嗯。”梁若伊完重新闭上眼睛:“累了,睡觉!” 我轻叹了口气坐回到地上,拿出手机打开,依旧没信号。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多钟了,我背包里的补给还够我们不到两天的口粮,再加上外面暴雨即将到达尾声,这样盘算着,最好在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离开这里了。 我靠在一边的锥形石柱上沉沉睡去,这些天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再加上始终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很快就陷入到了深度睡眠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吵醒。 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梁若伊的手电关掉了,只剩下我调到弱光的手电筒放在地上,孤寂地照着周围。 震动?是手机!我急忙掏出昨晚忘记关掉的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时间是早上的五多钟了,我抬眼看了一眼梁若伊,见她依旧在沉睡中,便打开了短信。 短信很简单:在金粟山?何时出山? 我瞬间确定,这是徐泽明给我发的信息,可是转念一想,徐泽明估计不会亲自跟我联系,最大的可能,倒是那个门板一样的“胖头陀”贺云长! 谎,自然很危险。我想了想,回信息道:是的,在金粟山,出山时间不定,最早二十四时内。 信息回过去,我不禁有些发愣:怎么这个时候忽然有信号了? 对方很快就回了信息:知道了,出山后,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 结果?自然是找没找到汉甲。我忽然想到,徐泽明的目的不是让我监视这些人,而是通过我掌握汉甲的第一时间信息。他不傻,他绝对不会等到我们全部找齐汉甲之后双手奉送给他,而是在他觉得恰当的时候,出手将汉甲偷掉! 这才是最合适也是效率最高的办法。有梁东在,有七爷跟布袋和尚在,甚是还有柴老五他们在,我们会把汉甲给徐泽明么?徐泽明如果我们不给他,会伤害我们身边的人,可是梁东就不会么?柴老五他们就不会么?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假命题! 想明白这一,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到有结果的那一天,对我来是解放,还是禁锢。 “几了?”梁若伊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 “啊?哦!”我笑了下:“早上六。” “唔——”梁若伊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八钟,水位上升,上升时间差不多两个时左右,不过根据昨天的时间来算,貌似是逐天延长的。在八钟之前,我们要再进一条暗道!” 我头:“嗯,也好。我也在想,最好在明天之前,我们能离开这里。毕竟不管怎么算,明天都可能是这场暴雨的最后一天,谁都不知道,暴雨过后,我们将要面临什么。” “嗯!”梁若伊表示同意,将我的外衣叠好给我放到背包里,顺便取出了早餐递给我:“吃饭吧,吃完马上行动!” 二十分钟后,我们吃过了早餐,收拾好东西,走到了来时的水潭前,深吸一口气,“噗通”一声,跳入到了水中,去往下一条暗道。 第三十四章 怒骂七爷 冰冷刺骨的湖水让我霎时来了精神,原本还留有的一丝睡意瞬间消失,跟在梁若伊身后,从暗道中游出,看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两条暗道。 梁若伊也没多想,要向最近的那条暗道游去,我一把将其拉住,朝她摆摆手,示意跟我来。 冰美人一脸狐疑,跟着我游到了一边,转身朝四条暗道看去。 这四条暗道之间的距离并不是一样的,我们从山洞中顺着巨大水槽下来的那条暗道距离我们最近,而在它的左侧,有两天相隔不到一丈并排的暗道,其中一条是我们刚游出来的那条,而距离我们最远的那条,则跟并排的暗道相隔有两丈多远。 根据我们在山洞中遇到的冰火气候的两条岔路来看,跟我们刚游出来的冰气候暗道并排的,很大可能就是火气候暗道,而那条距离我们最远的,则是通往真正宇文泰悬棺的暗道! 气候三个字,最重要的一个字就是“”,空间拉的太大,短时间内气候就散了,根本形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必须距离要近,这样算来,我的这个猜测应该是对的。 梁若伊看着我在水里指指了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终于比划完了,这货竟然朝我摆出了一副呆萌的表情:你在什么?! 我都要哭了,早就憋不住了,张开嘴喘了一口,喝了一大口水,更憋了,索性拉着梁若伊拼命地朝最远的那条暗道游去。 五分钟后,已经差不多死了半条命的我终于游到了水面上,露出头大口大口喘着,而一边的梁若伊一脸戏谑地看着我,眼中却是鄙夷之色。 “你、你早就看明白了是不是?”我喘着粗气叫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最毒妇人心啊,真是要命啊,你知道我憋不了那么久,还……” 我正的热火朝天,却见梁若伊压根儿就没理会我,而是双眼怔怔地看着四周。 “怎么了?有帅哥?”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去,霎时也呆住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汪很很的水潭,甚至都不能叫水潭了,就是一个四五平米大的洞口,而且处在一个角落中。 放眼看去,在我们面前是四面高耸的崖壁,中间是一块半个足球场大的空地,而就在空地的中间位置,有一座直刺云霄的巨大石柱,因为周围一片昏暗,手电筒根本照不到石柱的端,看不到它究竟有多高。 深灰色的石柱身上,有一条螺旋上去的悬空石阶,看上去就让我这个有着重度恐高症的人瑟瑟发抖。 “应该找对地方了!”梁若伊着双手在岸上一撑,爬了上去,顺便将防水衣脱掉了。 我也喘匀了,应了一声急忙跟上去,刚要迈步往前走,蓦地听到周围的那座崖壁上传来了“啪嗒”一声,似是有块石头坠落下来。 梁若伊摁亮了手中的手电,跟我手中的手电一起四下照去,见在我们背后的崖壁上,大约两丈高的地方,有一块石头正在晃动。 “什、什么东西?”我可是被那两条钩蛇给弄怕了,要是再来一条,我都想直接把脑袋伸过去让它咬了! “咚”的一声,那块不的石头被推开,重重地落下来,砸在了地上。 接着,一个灰乎乎的影子纵身跃下,身形潇洒,很有大侠风范。 “啪!” “唉吆——” 这人从两丈高的地方跃下,轻巧落地之后“唉吆”了一声,接着看清了我跟梁若伊,急忙诵了一声佛号,迈步走了过来。 哈!这老和尚估计因为太黑,没看清脚下,踩到碎石崴了脚! 见布袋和尚前两步一瘸一拐,之后迅速调整到正常的步伐朝我走过来,我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大师?”梁若伊皱了皱眉头:“您没事吧?我在外面的山洞中发现了您的一只布袋!” 走近了一瞧,布袋和尚那张原本白皙圆润的脸上此时黑一道灰一道的,看样子受了不少苦。 “没事,只是与孙苗苗交了一次手。”布袋和尚捻着佛珠,似是不愿意多。 呵,连布袋都被人家打掉了一只,看样子是吃了亏啊!任你是个得道的高僧,怎么也跟一个女人较起真儿来! “大师,那孙苗苗厉害吧?”我急忙跟上问道。 “嗯,厉害!”布袋和尚没料到我直接这么问,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张口就答,完才觉自己貌似漏了嘴,瞪了我一眼,不再话了。 “嗯,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双手合十朝老和尚微微作揖,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师,他们去哪了?”梁若伊瞪了我一眼问布袋和尚。 “不知道。”布袋和尚摇摇头:“你们见过七爷他们?” “没有。”我想起了蛤蟆:“我只见过蛤蟆一面,后来被什么东西从墓洞中拖走了,就再没见过。不过,蛤蟆受了伤,失去了左眼。” “阿弥陀佛——”布袋和尚一听蛤蟆失去了一只眼睛,诵了一声佛号,闭口不言。 梁若伊也没听我过此事,满脸的惊讶,想是觉得以蛤蟆的功夫,在外面的湖水中,应该不会有东西让他失去一只眼睛吧。 “唉……”梁若伊叹了一口气,似是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根手指,转身朝那根石柱走去。 偌大的空间内,除了四面崖壁之外,就只剩下了中间的这根巨大石柱。走近了才发现,这座圆形石柱的直径约有两丈左右,身上铆出了无数的洞,将一块块差不多只有三尺多长的石头插在洞中,形成了一条螺旋上去的悬空石阶。 “没猜错的话,宇文泰的悬棺应该就在这上面了!”布袋和尚仰头看着直插云霄的石柱道。 “您觉得它有多高?”梁若伊喃喃问道。 布袋和尚还未回答,刚才我们过来的崖壁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我们急忙扭头看去,见又一块巨石掉了下来,从里面窜出数个人影,待我看清,竟然是老蛤跟七爷,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昨晚在黑毛尸那座洞内逃走的那人?!我一愣,却见那人从崖壁上下来之后,回身一掌逼退了老蛤,而后直奔我们这边过来。 布袋和尚看清这人之后,没有眉毛的眉头一皱,闭眼诵经,不再言语。 这人难道还大有来头?!我微微发愣,见七爷已然在后面猛追了过来,身形几下闪跃之后便来到了那人身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肩头,顺势一拉,肩部一沉,将其重重摔在了地上! 老蛤此时也跟了过来,我跟梁若伊急忙走过去,数道手电筒的灯光照在了那人身上。 就是昨夜我看到的那人。只是,这人身穿一身黑衣,脸上戴着全脸的口罩,根本看不清到底什么模样。 “咳咳……”这人倒在地上,干咳了两声,似是很虚弱的样子。 “真的是你?!”七爷听到这人的咳嗽声,脸上现出惊诧之色,失声问道。 “哈、哈哈……”黑衣人有些吃力地撑着坐起身,抬头看着七爷:“老七,多年未见,你不仅没死,还越活越年轻啊!听收了一个徒弟,就是你身边这位吧,哈,看样子比你可差得远了,你什么心思,我明白的很!” “你?!”七爷顿时无言,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人自有天命,你以为我活得舒坦?!” “废话!”黑衣人听到七爷这话勃然大怒:“你不舒坦么?!你要是不舒坦,能在这么多年之后再次行动么?!你才是魔鬼!畜生不如的混蛋!” 我在一边听的心里一阵发怵:七爷可是宗师级别的人,这黑衣人敢如此骂他,明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况且,七爷站在那里敢怒不敢言,似是有些忌惮此人。 第三十五章 赎罪之人 七爷听到这人满口脏言,脸上一会儿绿一会儿黑,双拳紧握,却是不出什么。 “呵呵呵……”黑衣人见状冷笑连连,蓦地扭头看向了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布袋和尚:“布袋大师,江湖人称,天地齐寿,受命佛衣,的就是你。所有人都你布袋大师是得道高僧,从未染指江湖风雨,数年前你出现在我面前,数年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唯独的两次出山,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我就纳闷了,你读了几十年的佛经,满口授人以善,为何在事之关己的事情面前,却是人面兽心,猪狗不如?!” 我彻底崩溃了,这人到底是谁啊,竟然骂完了七爷又骂布袋和尚,而且骂布袋和尚的话如此难听,我要是布袋和尚,听到这话估计立马还俗,揍他丫的! “此言差矣——”布袋和尚面色未变,诵了一声佛号,却是欲言又止,顿了一会儿长叹了口气,微微躬身道:“老衲所做的一切,施主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呸!杂种!”黑衣人啐了布袋和尚一口,一边的梁若伊忍不住要上去教训他,被我伸手拉住了。 “咦?”黑衣人看到了我,惊咦一声:“你子是谁?怎么长得?” 我一愣,抬眼看向七爷,见他跟我对视了一眼,便低头叹息,我心里就跟闹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我叫顾瑞,济南顾家的。”我还是张嘴道。 “顾家的?!”此人一听声音微变,扭头看了一眼七爷,又瞅了一眼布袋和尚,蓦地惨笑道:“你们,还真厉害!” 我也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站在一边看着七爷他们。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七爷问道。 “唉……”这人却是叹了口气:“你们知道,这些年我的心里有多么难受么?啊?呵!因为那件事情,我妻离子散,差连命都丢了,可笑的是,当年布袋和尚,竟然还要收我为徒,要传我佛法,让我了然一生,眼下想想,老和尚,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刚才骂的话是我能骂出最难听的话了,但是现在后悔了,我真应该多学一些更难听的话,啐死你个不要脸的老和尚!” 这人如此痛恨布袋和尚?怎么不管什么话,最后都能绕到布袋和尚这里来,顺带着狂贬一顿! “其实在一年多之前,我就决定,将这副身躯,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黑衣人喃喃道:“可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多数地方都找不到,去不成,巧的是,有一次在泾河南,我见到了一位老人,他跟我了富平金粟山的事情,我一想,我手里的那块东西,不正是金粟山的么?于是,我在金粟山上蛰伏了一年,终于等到了今天,没料到,却是见到了你们!孰不知,这是上天怜悯我,还是痛恨我?!” 手里的那块东西?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将它与龙血墨玉,也就是龙刻玉牌联系了起来。现在看来,整块龙刻玉牌被分成了六块,两块大的,一个在我手中,一个在柴老五手中;剩下的四块的,我手里有一块,其余的三块中,应该至少有一块在此人手中。 那要是这么,此人当年与七爷还有布袋和尚都共事过,七爷跟布袋和尚都应该见过他手中的龙刻玉牌! 那为何,他们在见到我手中的龙刻玉牌时,却是一副从未见过的表情?虽然他们从来没见没见过,可是那副表情骗不了人。 这几个老油条,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是骗我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七爷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冷声问道。 “哈哈……”黑衣人冷笑道:“你这种口气,是怕了么?哈哈,我告诉你,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赎罪。这个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我把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送回来,把我自己也留在这里。” 这话的云里雾里,我更是不清不楚。 “老七,老和尚,你们现在想看看,我是什么样子么?哈哈,我告诉你们,要不是你们心狠手辣,活到现在,也是我这副模样!” 话音一落,黑衣人伸手扯下了脸上的口罩,我搭眼看去,霎时倒吸一口凉气,而梁若伊,更是看了一眼之后蹲在一边剧烈呕吐起来! 这人的脸,只剩下了上半部分。从鼻头到下巴,皮肉全都腐烂掉了,拉着一条条的肉丝,露着红白的颧骨、上颌骨、下颌骨、鼻骨……还能看到那条已经发黑的舌头,而且,在腐烂的皮肉上,还缀着两条米白色的蛆虫,着实…… 我也忍不住,转身干呕了起来。 “嘿!嘿嘿……”黑衣人惨笑数声,深凹的眼窝中涌出了两行泪水:“看到了么?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的报应!你们就不怕有一天,变成我现在的模样么?!” 罢,黑衣人猛地暴起,一头撞在了那根石柱上,鲜血溅了满地,他颓然倒下,死了。 “老蛤,将他埋了!”七爷闭上了眼睛,似是不敢看眼前这副惨烈的场面。 老蛤应了一声,走过去将黑衣人的尸体拖到了一边,从包里取出了铁铲开始挖了起来。 “这……”布袋和尚欲言又止,迈步走到了黑衣人的尸体前,捻着佛珠诵了一段经文,伸手从他的口袋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块东西,折返回来递给我:“顾施主,这是属于你的。” 我还站在原地发愣,根本就没从刚才这件事情中走出来。太惨了,这个人究竟是为何成了现在的模样,又为何甘愿来到成陵悬棺,一头撞死在这里? 我伸出手,有些木讷地接过布袋和尚递过来的东西,抬眼看去,如我所料,正是一块的龙刻玉牌。 我将腰间的另外两块一大一的龙刻玉牌取出,走到了已经被埋下的黑衣人墓前,拜了三拜。 这件事情,我不会主动向七爷或者布袋和尚问起,黑衣人所的话里面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我最关心的,就是他在知道我是顾家传人之后的态度。我总觉得他是认识我顾家的人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我父亲。 梁若伊见惯了大场面,可是也没料到黑衣人的脸上竟然是如此场景,呕了半天之后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好了,我们终于聚在一起了。”七爷看到老蛤已经将黑衣人埋起,苦笑了一声道:“现在咱们该盘算下接下来的行动了。” “顾,你见过蛤蟆还有柴老五他们么?”老蛤抹了一把汗水问道。 “见过蛤蟆,但是后来他貌似被什么东西弄走了,眨眼间就消失了。”我道:“柴老五他们没见到,可是孙虎孙豹见到了。” “哦?他们人呢?”老蛤问道。 “都死了。” “死了?” 我头,从老蛤的表情来看,不像是在隐瞒什么。也就是,孙虎孙豹兄弟,是跟柴老五他们兵分两路进山的。布袋和尚、七爷、老蛤跟蛤蟆曾经遇到了柴老五他们,还在那座潭水边打了一架,貌似七爷他们处于下风,将蛤蟆抛出去做了诱饵才逃出来的。 至于另一路,也就是身手差了好多的孙虎孙豹兄弟,则都死在了钩蛇的手中。 “也好,他们少了两个人,我们算是少了两个敌人。”七爷道:“顾,梁姐,你们可能还不清楚咱们现在所处的状况,之前你们是不是进过一条暗道,并且在里面触动了机关?” 第三十六章 悬空石阶 我一愣,心道七爷怎么知道我进过那条暗道:“是啊,刚从那条暗道中出来不久。” “这就对了。”七爷解释道:“外面的湖水边,有四面明亮似镜的崖壁,而那四条暗道,则是通往四座崖壁的山体内部。除了我们先后进来的那条山洞中的暗道之外,还有两条通往一冰一火两座墓洞,剩下的一条,就是通往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在经过黑衣人的痛骂之后,我对七爷与布袋和尚的好感骤然消失,原本的“您”,也换做了“你”:“那几条暗道都进去过了?” 七爷摇摇头:“没有,在进来的这一段路上,我大致能够猜到这座成陵悬棺的具体构造了。” 我张嘴问道:“气候?” “对!”七爷头道:“整座成陵悬棺,是处在一种奇妙的气候中。不知道多少年一遇的立春暴雨,会让这种气候完整的展现出来,宇文泰就是根据这种奇异的气候,改造成了成陵悬棺。根据我的猜测,在立春的暴雨时节,外面的峡谷因为植被的稀少,会被雨水淹没;在山洞内部,也就是第一层崖壁中,有三座湖泊,除了直接收入外面涌进来的雨水的第一座湖泊是正常的,其余两座因为地形与地质的原因,形成了一上一下、一火一冰的两座湖泊。” 老蛤插嘴问道:“为什么在夏季暴雨的时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七爷一咧嘴:“很简单,一是夏季植被多,雨水不会汇集这么多;第二,因为这山中的湖泊,只有在立春季节才会出现火湖融冰湖的现象。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按照这一路走来,应该是不会差太多的猜测。火湖融冰湖之后,加上外面涌进来的雨水与那座正常水潭中的水,经过宇文泰所建造的巨大水槽,汇入到了第二层崖壁中的湖水中。也就是外面的那座水位正在上升的湖泊。” “这是个障眼法啊!”老蛤感叹道:“宇文泰还真是聪明啊外面的四面崖壁上,开凿了那么多的悬空墓洞,要是有人进来之后信以为真,在外面找上几天,几乎等于等死啊!” “没错。”七爷继续道:“其实多数人,都不会找到这里面,也就是第三层崖壁中的真正成陵悬棺。但是宇文泰想的比我们还要远,就算现在我们进来的,如果不尽快出去的话,仍旧会在这里等死。” 这是为何?我皱了皱眉头,经过七爷这么一,我在脑海中很快就将整座成陵悬棺给搭建起来了,此时听到要尽快出去,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忽然想起了什么:“七爷你是,在这座悬棺里面,从崖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而我们只能按照原路从穿过外面的两层崖壁回去,但是因为气候的原因,那座有唯一出口的火湖,会在雨水消失之后,慢慢重新冻结成冰湖?” “没错!”七爷笑道:“顾的没错。那两座一火一冰的湖泊,并不是在所有时间内相对的,而是在大多数时间,都是冰湖。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段,海拔低的那座冰湖开始被地下的温度上升而融化,并且很快成为沸水,利用高温迅速融化正上方海拔高的那座冰湖。而在雨水退去之后,它就会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成冰湖,一旦到了那时,我们是不可能砸穿那么厚的冰石出去的,所以,也是等死。” “那唯一的出路呢?”我当即问道。 “唯一的出路,就是在雨水完全退去之前,从你们进来的水潭,或者我们进来的崖壁中回到外面的湖水中,顺着那条暗道回到山洞中,便能够回去了。” “那,大约是什么时间,雨水会退去?”梁若伊追问道。 七爷沉吟了下,看向布袋和尚。 老和尚诵了一声佛号:“如果按照时间来算,一头一尾,一汇一退。总共五天的时间,第一天开始汇集雨水,第二天开始涌入湖泊;那么,第四天雨水开始退回,第五天完全恢复原貌,这样算来,现在的水位已经开始下降了,剩下的时间应该在三个时辰左右。” 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时,时间倒是还算充裕。我头,可是当扭头看向那座直刺云霄的石柱之后,霎时心凉了半截儿!单这几百米高的石柱,爬上去就是个问题! “时间不多了,咱们上去!”七爷沉声道。 我急忙摆摆手:“那个,七爷啊,我在下面等着好不好?这也太高了!” 七爷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行,顾,先不我们需要你,单我们走的时候很可能会在上面走,你留在下面,我们不可能有时间回来救你!” “可是……”我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我总不能留在下面等死啊。 “没事,我们分成两组,用绳索拽着。”梁若伊提议道。 七爷应了一声:“也好,那就,梁姐你带着顾吧,我们三人一组。这根石柱看上去应该有三百米的高度,因为是螺旋上升的悬空石阶,我们最好每人腰里系两条绳索,一条系着别人,一条用来边走边套在上面的石阶上,以保证安全!” 黑暗中,众人了头,将手电筒的腕带系上,绑在了手腕上,因为怕在螺旋上升的过程中晃到伙伴的眼睛,都调整为近弱光,系好了绳索,最后检查一遍没有问题之后,老蛤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七爷、布袋和尚、我跟梁若伊,踏上了悬空石阶。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脚下的石阶仍然很结实,踩上去毫不摇晃。每两块石阶之间的高度差大约在一尺左右,前后差大约也是一尺左右,如此绕着直径两丈左右的巨大石柱螺旋上升,如同是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只是气氛差的太多,上了约五米高之后,我将手电向下一照,双腿一软,差就掉下去! “你别看下面!”梁若伊道。 我吓得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抓着绳索,一只手紧紧抓着前面的石阶,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神啊,我错了,这是要做什么啊!五米多我就受不了了啊!还有二百多米……” “你不往下看,什么事情都没有!”老蛤在上面叫道:“子,我告诉你,这条路最可怕的不是上下的高度差,而是……” 老蛤没完,七爷就直接打断道:“顾,听梁姐的,你不往下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头,应了一声,摆了下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继续向上走去。 无尽的黑暗中,五道柔弱的手电筒灯光,像是五个跳跃的精灵,绕着石柱缓慢向上走着。我也终于克服了向下面看的冲动,心翼翼地一步步向上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明白了老蛤之前的“最可怕的不是上下的高度差”的意思了! 人在相同的环境中一直重复同样的动作,时间久了,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心理,或者是一种诡谲的幻觉。我这样几乎匀速的在黑暗中向上爬,终于忍不住用手电筒向四周看去——全是黑暗,向下,是黑暗;向上,是黑暗;身体的一侧是黑暗,一侧是石柱,而且这一侧的黑暗与一侧的石柱还在随着我身体角度的变化而相互转化! 我霎时就有种失重感。就像是我处在无尽的宇宙中,迈着脚步走着永远都都走不到尽头、面前永远都是黑暗的悬空石阶…… 再加上这条路是螺旋状上升,我在四下看了一圈之后,顿觉脑袋晕沉沉的,处在无尽黑暗中的身体也是轻飘飘的,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七章 白色尸鳖 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整个世界终于都变成了黑暗。原本心中的那份不安一扫而去,换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黑暗,我周围都是黑暗,黑暗包裹着我,只要有黑暗,就有安全,有生命。 在这种状态下,我全身的神经骤然放松,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喂!顾瑞?!” 梁若伊的一声尖叫将我从这种幻觉中瞬间拉了回来,我一睁开眼睛,就觉自己的双脚已然踩空,定睛看去,见我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幸亏腰间的其中一根绳索让我提前串在了侧上方的一节石阶上,将我整个人都拉住了。 “没事吧?”七爷刚好走到我跟梁若伊的正上方,听到梁若伊的尖叫声停下脚步问道。 我吓得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抓着绳索,心翼翼地回到了石阶上,这才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没事,七爷!” “唔,如果你觉得心神恍惚,可以放慢一。”七爷着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顺便看了下时间:“咱们已经连续走了半时了,一步一步已经很慢了,估计,现在差不多快到一百米了,歇一会儿吧!” 我应了一声,心翼翼地半转过身子,将后背靠在石柱上,咽了一口唾沫。而梁若伊胆子极大,看上去没有任何影响,转身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的一节石阶上。 “美女……”我话现在都是自带颤音:“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啊?什么秘方?” “哼!”梁若伊冷哼一声:“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兴许手脚并用,跳着就爬上去了!”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手腕都开始打哆嗦了:“对啊,你是特种兵出身么!可是这也是看不到,要是能够看到周围的情况,三百米高啊,估计你也不敢跳着上去!” “呵!”梁若伊冷笑了一声,没上我的当:“不管我敢不敢,反正你不敢!” 得,我无话可了。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的十一钟,我们休息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再次迈步向上走去。 这次走了不一会儿,听觉最为敏锐的布袋和尚忽然摆手叫大家停下脚步,侧耳听去,轻声道:“我们的时间更少了!” “更少?什么意思?!”我张嘴问道,要是要提高速度,那还不如直接把我扔下去! “对喽!”七爷拍了一下脑袋:“之前在下面的时候我忘了,我不是过,顾你跟梁姐在一个暗道中触动了一个机关么?其实那个机关不仅仅控制着墓洞里的东西,而是只要你为了得到墓洞中的东西而触动机关,就代表会有人找到这里来,所以,你们上来的那座水潭中的水位开始上涨!” 我皱了皱眉头,没明白什么意思。 “那潭水涌出来了?”梁若伊脸上现出疑惑之色:“那也就是外面湖中的水涌进来了?” “没错!”七爷苦笑了一声:“因为那个机关的触动,外面的水会通过一个通道涌进这里来,而相对来,外面的湖水水位此刻在迅速下降!” 还真是奇妙啊!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外面的湖水随着地下的一条暗道迅速地冲进这里面,一方水降,一方水涨,奇特! “那如果我们从崖壁上进入外面的湖?”老蛤的一对牛眼转了一遭:“不对啊,外面的水要是都进来,那湖就没了,咱们要是跳下去,岂不是直接戳死了?!那就只能从顾他们进来的那条水潭暗道中出去了?” “罢了,这里面还不定有什么东西。”七爷摆摆手:“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外面的湖水还没有完全干涸前,跳进去,从外面走!” “好!那就加快速度了!”老蛤招呼了一声,迈步向上走去。 这是我第一次佩服老蛤。这家伙功夫不高,长得不帅,除了挖穴开棺之外貌似没什么本事,就是一个大老粗,可是现在他冲在最前面,竟然面无惧色,神情正常,这份胆量,我一辈子都练不出来。 “快走吧。”梁若伊见我不动脚步,催促道:“我都听到水声了。” 我一愣,急忙竖起耳朵听去,果然,身下能够听到轻微的流水声,应该就是之前布袋和尚听到的声音了。 心里叹了口气,迈步开始向上走去。 走了许久,我们的速度再次慢下来,真不是因为胆子的问题,而是因为这样螺旋状往上走,真的是对心理的一种极限考验。 “呼……咦?这是什么东西?”最上面的老蛤忽然停下了,惊咦了一声道。 我顺着老蛤手电筒灯光的方向看去,见老蛤上面的一节石阶上,有一块白色的液状物,我搭眼一瞧觉得眼熟,瞬间想了起来:“那是石头!之前蛤蟆就是为了抢它被别的东西弄走的!” “石头?”七爷疑问了一声:“老蛤你拿起来看看。” 老蛤应了一声,伸手将那块石头拿起来:“好轻的石头啊,像是一块玉石,冷冰冰的。这是……啊!” 老蛤蓦地大叫一声,手中的巴掌大的石头竟然动了起来,在他的手中一翻,光滑的表面分开,成了一对翅膀,而鸡蛋大的脑袋也从蜷缩着的胸前拱了出来,露出了一对一寸多长的尖细獠牙,对着老蛤的手掌就是一口咬下! 从虫子翻身到咬在老蛤的手掌上,也不过两秒钟的工夫,老蛤站在石阶上根本就来不及躲闪,也没料到这虫子竟然会如此之快的下嘴,手掌处霎时被咬出了一道血口,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白色尸鳖?!”七爷见到这种虫子顿时一惊,手中的绳索直接朝那虫子甩了过去,因为距离很近,七爷功夫又高,这一击直接将其击中,虫子扑棱了一下,就直直地落了下去! “这是尸鳖?!”老蛤捂着自己的伤口问道:“怎么是白色的?!” 七爷没有话,而是将手中的手电筒向上照去,我瞬间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在上面的石阶上,密密麻麻有着无数块巴掌大的白色石头,都是那白色的虫子,看样子像是在冬眠之类的! “妈的!”七爷忍不住冒出一句粗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进退两难:“这东西靠吞食墓中的泥土为生,会游泳,会飞,能活一个月左右,但是繁殖能力极强,大家注意,别叫它咬到,很疼!” 老蛤已经在上面草草包扎了下自己的伤口,扭头瞅着七爷:“七爷,继续?” “嗯!继续!”七爷头,道。 老蛤像是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咬咬牙,从包里掏出了一柄短匕首,向上面走去。 妈的,这不是找死么?!我无奈地摇摇头,也将自己的匕首抽出来握在手中,向上面走去。这下我每一步迈的都如同是人生的最后一步一般,浑身汗毛直立,生怕一不心就掉下去! 当还有十几级石阶就要迈到那群尸鳖前面时,它们忽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齐刷刷翻了个身,露出了翅膀跟脑袋,“嗡嗡嗡”地飞上了半空,二话不就向我们俯冲了下来! 黑暗中,这一个个白色的虫子异常扎眼,粗略算去差不多有几十只之多,我急忙将手中的绳索挂在了最近的一块石阶上,手中的匕首横在胸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这些虫子像是看到了美味的午餐,不要命似地冲了过来,我瞅准最前面的一只狠命刺去,正中它的一双翅膀,长相如同是甲虫的它失去了平衡,掉落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身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哗哗”的水声。 第三十八章 蛤蟆重现 传来的水声让我们与那些虫子都怔住了,我急忙低头向下看去,见昏黄的手电筒灯光照到的地方,已经能够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距离我们也就剩下两丈多的高度了。 我脑袋一热:“我们下到水里,随着水面上去好不好?” “你傻啊!”梁若伊娇叱道:“三百米的高度,水再深,能够你上去的?再了,就算足够把你送上去,到时候外面的湖泊消失,我们如何出去?下到三百米深的水里去找暗道?可能么?!” 我耸耸肩:“好吧,我错了!” 那些尸鳖像是也没想到水位会上涨的如此快,在半空中飞了一会儿,重新朝我们冲了过来。 这下,它们像是有了共同的目标,要把我们杀死,一都不保留,狠命冲了过来。 “喂,这样根本就不行啊!”我大叫了一声,看着朝我冲过来的十余只尸鳖,手中的匕首胡乱地刺着,这样下去,我根本就是个死! 混乱中,我上面最近的布袋和尚向下跃了一步,双掌齐飞,“啪啪啪”数声击落了数只尸鳖,而后回身数掌,将我面前的尸鳖击落数只! 我手中的匕首胡乱刺了一圈,也击落了三只尸鳖,此时身后的梁若伊解决完了她面前的尸鳖之后,双手抓着我脚下的石阶,身子一晃,如同荡秋千一般飞起一脚,踢落了数只我身边的尸鳖…… 可是没想到的是,所有要进攻梁若伊与布袋和尚的尸鳖见到这一幕之后,全都转变了方向,齐齐攻向实力最弱的我。 霎时间,二十余只尸鳖瞬间包围了我,我大叫一声,身子一晃,径直倒了下去! 我的身子悬在了半空中,腰间的绳索一紧,梁若伊差被我拽下去,急忙抓住了一边的石阶,可是这下,他们鞭长莫及,根本就帮不了我了! 眼瞅着,我就要被蜂拥而至的尸鳖们噬咬致死了! 晃晃悠悠中,我一边喊叫,手中的匕首还一边胡乱刺着。恍惚中,我看到布袋和尚从布袋里摸出了一张纸符,手掌一翻,凭空燃,朝我扔了过来! 那些尸鳖感受到炽热的火光,顿时像是见到了死敌,转身四下逃窜出去,“嗡嗡”地飞在半空中,像是在等待下一次攻击。 梁若伊趁机急忙将我拉了上去,我咬着牙抓着石阶爬上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背上已经被咬开了两道血口,汩汩地流着鲜血。 此时,数十只尸鳖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大半,剩下的尸鳖飞在半空中,等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转头朝水中飞去,很快就进入到了水中,消失了…… “我、天啊!”我有气无力地看着七爷:“这东西进了水,翅膀不就湿了么?真是奇怪的虫子……” 七爷面色凝重,看着身下还有一丈多距离的水面:“唔,还是赶紧走吧,我怕它们会很快冲回来,咱们还是在石柱上面的平台上有些优势。” 水面看上去很是平静,只是平稳上升。我顺了顺气息,心翼翼地站起身,随着布袋和尚他们继续向上走去。走了不一会儿,已经是中午的一多钟了。 “休息会儿,吃午饭!”七爷停下了脚步:“距离端估计还有五十米左右的高度,上去之后就简单一些了,下午四钟左右出去,时间足够,大家养足精神。” 现在我全身都僵硬住了,因为精神跟**都是高度紧张,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肌肉也已经僵硬了。我心翼翼地坐在石阶上,搓了两下双手,然后揉着自己的双腿。 身下的水面还在慢慢上涨,估计现在外面的暴雨在进行最后一轮的狂降,外面的湖水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失。 “竟然有这么多水,现在至少也有一百多米深了吧,虽然这里的面积比外面的湖水要一些,可也够可怕的了。”梁若伊从包里取出食物递给我,自己也咬起了面包。 众人都够累的,坐在石阶上默默吃着东西,一句话都不出来。 十分钟的工夫,解决了午饭,我还想坐着休息会儿,上面的七爷忽然道:“不对劲儿,这水里的那些尸鳖……咱们还是快吧,我估摸着水里有问题。” 七爷着便招呼老蛤起身继续向上爬,我累的实在是不行了,颤颤巍巍站起身,手脚并用向上吃力地爬去。 终于在几分钟之后,我们手里的手电筒能够看到石柱的端了,差不多还有三丈多高,就能够上去了! 我顿时看到了希望,咬牙向上爬着。而此时身下的水距离我们还有将近三丈的距离,看样子上涨的速度也在减慢。 蓦地,水中“咕噜噜”窜出了一串串气泡,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一声大叫:“快走!你们快往上爬!” 我一愣,这不是蛤蟆的声音么?!正想着,就见水中溅出一团水花,一个人影从水中窜出,狠命地向上爬着,正是不知道从哪里游过来的一只眼蛤蟆! “快走!有只大虫子!”蛤蟆大声叫着,上面的七爷一听此话,急忙也跟着招呼我们赶紧向上爬! 我憋着最后一口气努力向上爬着,此时才回过神儿来,昨天在墓洞中跟蛤蟆见到的那块白色的玉石,应该就是他嘴中所的大虫子!大虫子应该是感觉到有人的触摸它,从沉睡中醒了过来,顺便将死命抓着它的贪财蛤蟆给带了过去! 不过这子也是命大,一天一夜的工夫,竟然还活的好好的! 眼瞅着拼了命的六个人还有一丈的距离就要到达石柱端,身下“哗啦”一声巨响,数十只的白色尸鳖愤然冲出,疯也似地向我们冲了过来! 而在它们身后,一只脑袋大如西瓜,身子如同水缸大的巨型尸鳖出现在了我们身下的水中,数只脚抓着石阶,“啪啪啪”地向上爬着。 距离它最近的梁若伊吓得俏脸通红,饶是胆子再大也是个姑娘家,何况女孩子天生就惧怕昆虫,此时见到如此巨大的一只浑体白色、脑袋却是黑黝黝的大嘴甲虫,能没把命吓没了就算是汉子! 吓得疯了的梁若伊将腰间的绳索一解,从练就的特种兵功夫完全释放了出来,手脚并用,如履平地,眨眼间就窜到了我的上面! “喂!”我看着只剩下自己的绳索,都快哭了:“用不着吧?!要命还是要我啊?!” 上面的布袋和尚跟七爷他们,此时也被那些的尸鳖缠住,见下面来了一只大的,顿时不再留手,七爷将绳索挂在石阶上,悬空出掌,接连击落数只尸鳖,老蛤更是勇猛,见到咬了自己一口的尸鳖,从包里取出了一副黑乎乎的手套戴在手上,见到尸鳖伸手就抓,抓了就一把摁在石柱上,将其摁的翅膀、肢足乱飞,哗啦啦地向下掉去。 可是他们都有功夫啊,我怎么办?!我此时根本就不理会身边冲来的尸鳖,没头没脑地向上爬去——相对而言,我还是比较惧怕下面那只恶心的大虫! 布袋和尚见状,皱着眉头从一只布袋中一翻,驭出了数张纸符,凭空引燃潇洒一挥,霎时火光冲天,周身的温度骤然上升,那些尸鳖多数被引燃了最薄弱的翅膀落入水中,剩下的也极为慌乱,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被梁若伊、蛤蟆他们趁势打死! 转瞬间,我们就从弱势方转为上风,而那只尸鳖王见状愣了一会儿,似是恼怒之极,“哗”的一声,巨大的翅膀在水中张开,掀起的水花溅了我一身,等回过神儿来,那尸鳖王已经展翅飞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 汉甲镇穴 “救命啊!” 我看到那白色的尸鳖王,一对翅膀就能乎死我了,双手紧紧抓着身边的石阶大声喊道,一脸哭相。 “顾,上来!”七爷一声厉喝,往下紧走了两步,伸手抓着我的绳索,用力一拽,我身子霎时飞起,在尸鳖王将要咬到我的一瞬间,爬了上去! 而布袋和尚丝毫不敢懈怠,从布袋里掏出了数张灵符再次引燃朝尸鳖王扔了过来! 尸鳖王不慌不忙,身下的肢足抓住了石柱轻轻一甩,轻松躲过了那些纸符,朝头的老蛤咬去! 老蛤也被吓得半死,见那尸鳖王冲上来,将绳索向石阶上一挂,从包中取出了一直折叠铲,不退反进,大喝一声朝尸鳖王的脑袋砸了过去! 我们全都愣住了,因为这尸鳖王好像除了那张大嘴之外就没有什么武器了,这一击除了躲过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接下来的场景让我们全都失望了,尸鳖王在铁铲将要击中自己的脑袋的一瞬间,那张原本就张开的大嘴再次一咧,竟然直接将铁铲咬在嘴中,猛地一甩,老蛤反应不及,被尸鳖王甩了一圈,“咚”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石柱上! “噗——”这一下撞得极重,老蛤嘴巴一张,吐出了一口闷血! “顾!梁姐,你们把老蛤带上去!”七爷大叫了一声,然后朝布袋和尚一头,再次脚底一蹬,身子悬空在石柱一侧,猛地飞起一脚踹向尸鳖王! 我急忙连滚带爬向上爬去,跟梁若伊架起老蛤,在布袋和尚跟七爷的掩护下向上跑去! 两分钟后,我们终于站在了巨大石柱的端,扭头看去,却见布袋和尚与七爷两人依旧占不了上风,我朝正在瞅机会往上爬的蛤蟆叫道:“蛤蟆,你要是不帮忙,等我们死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蛤蟆一怔,抬头看着我,独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过他也心知这是实话,他本身就不是挖金倒穴之人,是个无赖强盗而已,在这种地方若是失去了我们,还真是寸步难行。 短暂的思考之后,蛤蟆伸手将老蛤遗落在石阶上的绳索抄起系在自己的腰间,另一端挂在了石阶上,瞅准下面与七爷、布袋和尚斗在一起的尸鳖王的方位,猛地扑了过去! “啪”的一声,蛤蟆一米五的“土肥圆”直接趴在了尸鳖王的身上,那尸鳖王根本就没注意上面还有人敢直接跳在自己的身上,而且直接进入了展开的翅膀里面,猛地一甩想要将蛤蟆甩出去,却没料到蛤蟆速度更快,一刀将它的一只翅膀削去大半! “嗡——” 尸鳖王霎时失去了平衡,另一只翅膀急速拍打,终于将蛤蟆甩了出去,而自己也在将要落入水中的一瞬间转过身来,用腹下的肢足抓住了石柱! 七爷与布袋和尚见尸鳖王立足未稳,双双出击,布袋和尚捻着佛珠凭空一掌,顿时面前现出一道混沌,那尸鳖王身形一滞,七爷手中的铁铲狠狠地插进了它的胸腔内,一股冒着热气的鲜血蜂涌喷出,溅了那三人一身! “嗡嗡——” 尸鳖王回过神儿来,痛苦万分,剩下的一只翅膀拼命拍打,肢足猛地在石柱上一,身子竟然在半空中转了一圈,七爷与布袋和尚因为距离太近,那尸鳖王的速度又极快,被翅膀尾部的羽翅从身前擦过! 二人皆是大惊失色,各自伸手抓着一节石阶猛地向上一撑,但还是被那羽翅掠到了腿部,各自挂彩! 蛤蟆此时再出,还是一跃而下,这次他先是抓紧了绳索猛地向斜上方一蹬,身子瞬间飞起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下落的时候刚好来到了正吃力地抓住石柱的尸鳖王身后,寒光一闪而过,蛤蟆手中的短刀直接在尸鳖王的背上划了一道血口,而蛤蟆自己荡了一圈重新回到了上方,稳稳抓住了一根石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这一下,前后两道血口的尸鳖王终于撑不住了,背后的单翅扑棱了几下,无力地从石柱上坠落,“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昏暗的谷内,再次回归平静…… 寂静中,只剩下了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老蛤往嘴里塞了些药物,脸色好看了许多,蛤蟆见尸鳖王已死,转身抽下绳索,迅速爬了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管是谁,面对这样的一只大虫子,心里都是有些惊惧的。 七爷跟布袋和尚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转身也爬了上来。 “没事吧?”我看着七爷跟布袋和尚腿上的伤口问道。 “没事,皮外伤。”七爷蹲下身子,一边包扎一边朝周围看去。 我之前上来也没注意周围的环境,此时搭眼看去,眼前顿时一亮:整个石柱端,只有中间有一块方形石台,而在石台上方差不多半丈高的地方,悬着一尊黑黝黝的棺椁,身上有六条铁链,铁链从四面的崖壁上伸展过来,拴在了悬棺之上,甚是壮观。 “不对啊,看棺椁与铁链的相交之处是钩锁,也就是,没人盗过这尊棺椁啊!”我一下子就看到了让我疑惑的地方。 七爷微微一笑:“非也,古时有一种盗棺术,只是从棺盖上钻一洞,棺内之物能取多少就算多少,还要一些如‘棺内之财尽归我有,回去之后年年为您烧香祭拜’之类的话,没猜错的话,此棺也正是如此,有人直接爬到了棺椁上方,盗其棺内之物。” 着七爷也包扎好了,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感叹道:“好地方啊!也不知道是何人能为宇文泰此吉穴,八方四壁,三水升龙,五行尽占;左乾右坤,前震后巽,中之穴,实在是好地方!” “可是,为何宇文泰的后人传了几代就没了呢?”我张嘴问道。 “哈!”七爷笑道:“也不知道是何人为宇文泰指,要用六条铁链遁空做了悬棺,破了风水之位不,还做了六道困龙之行,若不是有汉甲在,后人都不会有龙腾之势!” 我心底一阵感慨:寻到了千年吉穴,却依旧要靠着汉甲来镇穴压位,足见汉甲的价值所在。 老蛤休息了好一会儿,此时已经没有大碍,站起身朝七爷问道:“七爷,直接弄下来?” 七爷摆摆手,指向一边的崖壁道:“你们看那儿。” 我们扭头顺着七爷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其中一条铁链的端有一块崖壁上露出了一个洞口,细细看去,能够认出是湖泊的那面崖壁,洞口那边应该是湖边崖壁的一座墓洞。 “最好,能够留下这条铁链,我们直接过去!”七爷道:“如此一来最节省时间了。” “可是……”老蛤眉头紧皱,抬头看去,因为是六条铁链,所以要是放下悬棺的话,六条铁链也必会断开,如何留住?这么高这么远,我们也不能直接抓着铁链荡过去吧?! “有办法!”梁若伊拿着一条绳索道:“将两条铁链接在一起就好了!” “对!此法甚好!”七爷拍手叫好,看向老蛤:“老蛤,你去!” 老蛤应了一声,走到悬棺下,从包中掏出一条钩锁掷了上去,刚好钩住其中一条铁链,抓着绳索便爬了上去。 方形石台约有半丈高,而悬棺的高度差不多有一丈左右,老蛤很快就爬了上去,接过梁若伊扔过去的扣锁,俯身将两边的扣锁扣在了两条铁链的铁环上,并调整好了长度。 做完这一切,老蛤直起身,喘了几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柄锤跟一根铁杵,开始拆卸其余四根铁链的锁扣。 第四十章 再次走空 十分钟后,老蛤已经拆掉了四条铁链,因为铁链拉的很紧,所以悬棺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晃动。 “七爷,用不用拉两根绳索架住?”老蛤在拆掉最后两根铁链之前,低头问七爷道。 七爷看了看石台与悬棺的高度,摆手道:“不用,高度没多少,不会造成棺椁的伤害的。” 老蛤头,伸手很快就将面前的铁链拆掉,“咚”的一声,悬棺的一端直接砸在了石台上,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老蛤又心翼翼地转到了另一侧,将最后一个锁扣解掉了。 又是“咚”的一声,黑色的棺椁平稳地落在了石台上。 两根铁链没有了悬棺的重量,蓦地一紧,老蛤双手紧紧抓着中间的绳索,剧烈颤抖了一下之后,绳索顺利地将两条铁链连接在了一起! 老蛤长出了一口气,抓着绳索慢悠悠下来了。 我们这才朝黑色的棺椁看去。整尊棺材差不多七尺长度,宽约三尺有余,棺盖中心平整,四角微翘,浑体黑色,没有任何雕饰。 “水晶棺?!”七爷摸了一下棺盖,惊讶地道:“竟然是一种黑色的玉石水晶棺!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这金粟山中出产的一种极为稀少的玉石!” “会不会影响汉甲的效运?”我轻声问道。 “会,但是因为铸造的是棺椁,所以影响不大。”七爷道:“若不是用了这六道困龙之势,完全可以忽略这玉石棺椁的影响。” 我头,朝棺盖看去,果然,在棺盖的一侧有一只人头大的洞口,应该便是盗洞了。 “呵,这也算是巧合,这盗洞开在这里,任里面有什么邪气,这么多年下来也消散一空了。老蛤,开棺!”七爷道。 老蛤头,众人都从包里取出百血石塞进嘴巴中,老蛤戴了一副口罩跟一副手套,走到棺盖前打量了一下:“七爷,槽式!” “又是槽式?”七爷眉头一皱,向布袋和尚头,两人走到两侧,老蛤站在棺后,一个眼神交流之后,用力推去! 没想到过程极为轻松,棺盖被顺利地沿着棺槽向前推开,就在即将打开棺盖的一瞬间,“喀嚓”一声,棺盖蓦地列为数块,像是爆炸一般向四面砸去! 我顿时一愣,接着就感觉有人在后面一把抓住我向下一压,就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等我抬眼看去的时候,七爷与布袋和尚各自闪开,蛤蟆则运气不佳,被一块飞石从脸颊一侧划过,留下了一道血口,而老蛤因为在棺后,只有一块飞石爆出,只是一仰头便躲了过去。 “还有这招儿?”我苦笑着看着摁倒我的梁若伊:“你没事吧?” 梁若伊摇摇头:“没事。” 七爷看向我:“顾,有异常么?” 我摸了下后脑:“没事!” 众人这才放心上前看去,见棺中硕大的空间内,除了一具凌乱的尸骨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妈的!又是一场空?!”老蛤忍不住叫骂起来。 “哈,空欢喜一场?!” 我们正在郁闷,忽地从下面的水中窜出一个声音,嗡里嗡声,像是卡了带的磁带一般,极为难听! 这声音太熟悉了,等到三人出现在石柱端,正是我一直没有遇到的柴老五、孙苗苗跟周军三人。 柴老五咧嘴笑着,脑袋上依旧戴着一块脏兮兮的毛巾,磕了一下烟枪:“怎么样?没有发现?” 七爷苦笑道:“没有,我田某已经与各位交手数次,可是至今也不知道各位朋友的来历身份,为何不真诚告之?” “告之?”柴老五呵呵一笑:“罢了,你们早晚会知道的!就是没料到,我们废了半天工夫,兵分两路跟进来,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兵分两路?我一怔:“你们还不知道孙虎孙豹的事情?” “什么事?”柴老五脸色一变:“你们把他们兄弟俩怎么样了?!” “不是我们!”我也是笨蛋,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人毫不讲理,怎么会相信我的话,但还是急忙解释道:“他们遇到了钩蛇,都死在钩蛇手里,我一路看到的,你们不信,其中一人的尸体就在外面的湖泊中,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 “死了?!”柴老五三人一听孙虎孙豹兄弟死了,脸色一凛:“你们做的好事,还要推到不会话的畜生身上?!那兄弟俩虽然功夫不高,但兄弟联手,却也绝不会敌不过那些畜生!” 柴老五罢直接欺身上来,转瞬间来到了我的身前,身子一弓就朝我的腰间了过来! “滚开!”梁若伊杏目圆睁,娇叱一声一脚飞踹了过去! 柴老五的身子却是凭空一扭,闪过梁若伊的一脚,顺势手中烟枪飞出,“啪”的一声在了梁若伊的膝弯处,梁若伊顿时吃痛,腿一麻,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七爷见状急忙出手拦住了又要向梁若伊的烟枪,而另一边,孙苗苗与布袋和尚这对死对头再次斗在了一起,周军瞅了我一眼,却是越过我直接找向蛤蟆! 看着这一场颤抖,再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钟了,我不禁扶起梁若伊大叫道:“都住手!要是想活命现在就赶紧走,否则时间不够了!” 众人一听此话,瞬间分开,柴老五一双鹰目瞪着七爷:“时间不够?如何不够?!” 事到如今,七爷也不想隐瞒,毕竟事关生命大事,将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柴老五他们。 “真的?!”柴老五狐疑地看了一眼差不多七丈开外的崖壁洞口,又看了一眼系在一起的两条铁链,冷声问道。 “自然是真的。”七爷面露焦急之色:“再迟一会儿,谁都走不了!” “哈哈!好!”柴老五罢双脚一,便抓住了铁链:“那我们先走!我们三人过去之后,你们再过去!” “不行!”七爷往前迈了一步,拦住了也要抓住铁链的周军:“若是你们过去拆掉了那边的扣锁,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 “哈哈!我们哪会这么聪明啊?!”柴老五吧嗒了一口烟枪:“就这么决定了!” “不行!”蛤蟆大叫一声,站在高台之上,伸手抓着连接两条铁链的绳索喝道:“你要是先过去,等你走到一半,我就把这绳索解开!” 这一下,柴老五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在一边站着苦笑:这几个人,每个人都是聪明绝的高手,可是就偏偏为了一心里的私恨,耽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也不知道是脑袋抽了还是间歇性脑残! “听我!”我很快就有了主意:“这样,你们就三个人,我们人多,不管按照什么顺序,前两个人必须是各自一个,最后两人也必须是各自一个!” 这些人各自相视一眼,柴老五头道:“好,就依这子的,我留在最后。” “我也留在最后!”七爷道。 第一个过去的人,是周军,此人外家功夫了得,之前没有注意,此时看去,见他臂展惊人,双臂挂在铁链上,如同是一只成年的黑猩猩,飞也似的爬了过去,稳稳当当站在了崖壁的墓洞口前。 第二个是老蛤,他之前受了伤,再加上背包分量很重,稍微有些迟缓,但也很快过去了。 接下来是梁若伊,特种兵出身的她攀爬功力很深,之前在遇到尸鳖王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也很轻松地爬了过去。 “我来!”孙苗苗瞪了一眼布袋和尚,娇喝一声,轻轻一跃抓住了铁链。 我原本甚是紧张,听到孙苗苗这声娇滴滴如同发嗔的叫板,再看着那副圆溜溜就像是玻璃球的肥硕身子,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第四十一章 蛇蝎美人 一上铁链,看到铁链的晃动成都,我就更加确定孙苗苗果然是众人之中体重最高的,她的双臂如同蝴蝶穿花,在铁链上反反复复,很快就走到了铁链的中间。就在此时,孙苗苗忽然双臂一拉,圆鼓鼓的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了铁链上,双脚疾,几息的工夫竟然直接跑了过去! 真是艺高人胆大啊!我不禁感叹了一声。 布袋和尚自然不甘示弱,双脚一,一只手拉住了铁链,顺势一勾,白白胖胖的身子也立在了铁链上,双目微闭,左手摆在胸前,右手捻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一步一步朝对面走去。 这老和尚也没多厉害啊!我耸耸肩,等到老和尚走了大半,才发觉他虽然走的很慢,双目微闭,似是有些紧张的样子,但是在如此缓慢的步伐下,脚下的铁链竟然没有丝毫的晃动,足见此人内家功夫已经趋于化境,高深莫测。 待到老和尚平稳落地,在七爷与柴老五之前,就剩下我跟蛤蟆了。 我一脸苦笑,实话,我真的不敢过去,这可是数百米的高空啊,虽然下面是水,可是在黑暗中就这么双臂抓着走过去,我实在是心惊胆颤,不敢妄动。 蛤蟆看了我一眼,见我朝他头,便轻轻一跃,一米五的身子抓住了铁链,“唰唰唰”地爬了过去,速度飞快,还真像是一只蛤蟆。 “顾,没事,二十多米的距离,不算远,双臂一个回合就是一米,差不多四十余下而已,撑住,别着急。”七爷走到我面前道。 我头,这种铁链也没有办法弄一个绳索悠过去,只能自己来了! 我活动了下手脚,将背包背在身后,不像那些高手原地一跳就抓住绳索,而是笨手笨脚地先爬上石台,纵身一跃,这才抓住了铁链,晃晃悠悠朝对面爬去。 当离开的石柱端,看到身下一片黑暗的谷底,还有不时泛着光亮的水面,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咬紧牙关,一爬去。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满身冷汗的我在梁若伊的帮助下站在了墓洞口,紧靠着崖壁,胸脯剧烈起伏着:“妈的!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情了!以后别跟我提!” 梁若伊戏谑地瞅了我一眼,转向对面的七爷跟柴老五两人。 两人在对面似是商量了些什么,七爷双脚轻,抓住了铁链,轻喝一声,双手像是抹了油,身子一扭,竟然在铁链上滑行了数米之远,随后身子顺势一弓,如同是一只跳虾,轻飘飘地落在了铁链上,“蹬蹬蹬”跑了过来! 我靠!演杂技啊?! 我都看傻了,心道这群人比功夫都比出花样儿了! 剩下的柴老五,不过一米五的身高,身子一蹲,手中烟枪在地上“咚”的一声戳了一下,身子借势窜上了铁链,烟枪挂在铁链上,双手抓着烟枪,“嗖”的一声同样滑行过来,在还有两丈远的时候,纵身一跃,直接朝崖壁这边飞了过来! 落地的一刹那,柴老五手中烟枪直接飞出,“哗啦”一声击破了洞口边缘的那块石壁,原本很的洞口瞬间变大了。 柴老五顺势进了墓洞,我们也急忙跟了过去。 昏暗中,这座墓洞内镶嵌的那尊木棺已然腐烂成了碎片,落了一地。我们走到墓洞口向下看去,发现距离我们约百米之下,能够看到隐约泛着光的湖面。 “好!”七爷一拍手:“赶上了,湖水还没有完全溢过去,大家跳下去进入暗道口就可以出去了!” “喂喂,不对啊!”我大叫道:“昨天这里可就是二三十米的水深啊,现在我们距离崖有一百多米,距离下面差不多一百米,去除掉原本湖水的深度,也就是很可能下面的湖水深度不足十米,咱们在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岂不是找死?!” “不会这么浅的!”七爷摆手道:“不管怎么样都要赌一把,要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下面的湖水水位会继续下降,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老蛤接茬道:“没错啊,顾,咱们现在没别的办法了,跳吧!” 老蛤着收拾了下东西,将救生衣穿上,瞅了瞅下面的湖面,深吸一口气,大叫着跳了下去! 天啊,都不要命了?!我瞪大了眼睛瞅着老蛤无限下落,终于听到了“噗通”一声,急忙大声问道:“老蛤,怎么样?!” 下面很快传来了老蛤的声音:“没事,下来吧,水深着呢!” “大家依次跳下去!”七爷也早就穿好了救生衣,罢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接下来是蛤蟆,布袋和尚,柴老五,周军,孙苗苗…… 我哆哆嗦嗦地往身上套着救生衣,瞅着一边一脸平静的梁若伊:“美、美女啊,以前你们有这种训练么?不要命地往下跳!” 梁若伊摇摇头:“没有,我们也是很人性化的,这么高,谁敢往下跳!” “对对,就是!”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后面、后面的水深,咱们回去跳吧,不就是一百多米嘛,我能潜下去!” “那里面可是有尸鳖的,你不怕?”梁若伊瞪着杏目看着我,实话,我此时觉得梁若伊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不怕!”我笃定地道。 梁若伊朝我笑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走到我身前,慢慢将那张绝美的冰山脸蛋凑了过来:“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这么高,跳下去真不知道是何结果,以前不敢做的事情,现在抓紧做了吧!” 梁若伊呼气如兰,温热的女人香扑在我的颈部,让原本冰冷的身子顿时炽热起来:天爷爷,她想干什么啊?难道她喜欢上我了?难道她要吻我?难道她还要……哎呀,我都不好意思往下想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几息之后,我就明白自己想多了——梁若伊轻轻环抱着我,在我腰间搂了一下,随后、随后就把我扔了下去…… “啊——” 我保证,这是我人生中叫的最为凄惨的一次。 “噗通——” 冰冷刺骨的湖水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手忙脚乱地窜出水面,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到身边又是“噗通”一声,梁若伊也跳了下来。 我二话不重新潜入水中,一把将刚要出水的梁若伊拉进了水中,双手握着她的肩头用力摇晃着! 妈的,哥我摇死你!让你把我推下来!老子要不是心脏还不错,半截儿就他妈吓得猝死了! 梁若伊看到是我,也不反抗,任我摇了半天,等我憋不住气要上去的时候,这货竟然反过来抓着我的双肩摇了起来! “咕噜噜——” 憋不住气的我在水里这么一摇晃,瞬间就忍不住张开了嘴巴,接连喝了数口水,呛得都要翻白眼的时候,梁若伊才将我拉出了水面! “咳咳咳……” 我一边咳着一边指着梁若伊:“你、你!” “我怎么了?”梁若伊莞尔一笑,摆出十分委屈的模样:“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可别忘本哦!” 女人才是世界上最毒的动物!怪不得有个词儿叫“蛇蝎美人”,真是贴切! “你们看,那应该就是孙虎孙豹兄弟的尸体了!” 我正疯也似地咳着,那边的七爷忽然指着远处的一具黑乎乎的尸体朝柴老五喊道。 柴老五他们急忙游过去,见果然是自己人的尸体,身上的伤口也的确不是我们能够造成的,这才扭头过来:“罢了,不管是谁弄的,这梁子是结下了!” 罢,周军背起了那具尸体,三人一尸潜入水中,沿着暗道出去了。 “咱们也走吧。”七爷苦笑道:“又是白跑一趟,出去后,我请大家吃顿大餐!” 第四十二章 苗寨宝翁(亲们中秋快乐) 一天后的晚上,我们一行六人坐在了富平县的一家宾馆的豪华包房内,身上换了一身的干净衣物,冲了澡理了发,一个个精神头十足,跟昨天刚从金粟山出来时的窘迫模样完全换了两个人。 “这些天辛苦大家了。”梁若伊作为整个队伍的队长,端起面前的酒杯道:“我领一杯酒,敬大家!” 罢,冰山美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众人也急忙将杯中酒喝尽。 “下次行动时间不明。”梁若伊吧唧了嘴巴:“梁东先生可能要稍微调整一段时间,我一会儿就要回京城,就不陪大家了,有事情,会第一时间联络大家。” 众人又在七爷的带领下敬了梁若伊一杯酒,她多少吃了菜,便起身离开了。 没了女人,一帮大老爷门儿瞬间放开了,老蛤跟蛤蟆喝的脸红脖子粗,在一边称兄道弟吹牛逼。 老和尚也跟七爷窃窃私语,不知道在些什么。我也懒得加入他们的对话中,有些事情,知道了并不比不知道强。我大口大口吃着菜,把这些天亏欠自己的油水全都吃回来! 之前在自己的房间中,我已经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信息,告诉他这次依旧一无所获。他也没回,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我曾经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想要退出这个团队,可是转念一想,此时我要是退出去,对我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很可能还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吃罢晚饭,众人回自己房间休息,我跟苏晓煲了会电话粥,沉沉睡去。 这是这些天来,我睡的最好的一觉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的九钟,问了下服务员才得知,那几个人都早早离开了,七爷除了帮我结了房费之外,也没留下什么话。 我耸耸肩,冲了个澡,吃过早餐便启程回济南。 路程不算远,下午五多钟,我回到了古董行,见二叔正与一人聊得正欢,打了个招呼上楼放下东西,二叔唤下我介绍道:“瑞,这位是苗寨的一位长老,也是我的老友了,你叫宝翁叔!” 我一边听着一边看去,见此人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肤色黝黑,锥形脸,两道剑眉英气十足,耳朵山挂着银饰,身着一身蓝底白花的长袍,站起身笑嘻嘻地向我伸出手。 “宝翁叔好!”我伸手跟他握了握。 “宝翁,这是我的侄子顾瑞,也是我顾家这一代的单传了!”二叔笑呵呵地道。 “果然一表人才啊!我就你子让他读书是正确的,你那套东西,什么时候学都不晚!”宝翁玩笑道:“就像你,现在除了喝酒啥也不会!” 这个宝翁话中气十足,爽朗清脆,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只是口音有些奇怪,音平尾翘,我也不识得苗寨人,也不确定是不是苗寨的口音。 “哎,我这一辈子,能有酒做伴就不错不错了!”二叔打着哈哈让宝翁坐下:“现在瑞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唔……”宝翁笑着看了我一眼:“随时都行!” “好!那最快明天,我事先给你电话!”二叔笑道:“你还有事,我就不留你了!” 宝翁起身跟我们打声招呼,出门打了一辆车走了。 “二叔,咱们要去哪儿?”我心里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不过不能确定。 “去西苗。”二叔道:“之前那个老妪,不是秀儿前辈是西苗人么?这位宝翁,是我数十年前结识的一位挚友,当时我救过他一命,多年来一直未曾见面,都是电话联系,这次我就想到了他,于是将他找来了,带我们去西苗苗寨,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我头,这件事情有了二叔的帮助,也就大有希望了。 “对了,你们这次行动如何?”二叔看着我手背上的两道伤口:“看样子又受伤了啊!” “唉——”我长叹了口气,实话,四次行动以来,这次金粟山之旅,是我最不愿提起的一次。不仅自己受了伤,见到孙虎孙豹兄弟死去,还有梁若伊因为我丢了一根手指,再加上危险重重,数次都要把我吓尿,着实是一段可怕的回忆。 我简短截,将经过大致了一遍。 “唔,也好!”二叔听的津津有味儿:“每次行动你都会成长很多,慢慢就好了。对了,今天周五,我叫晓晓回来吃晚饭吧!” 我头,顿时开心起来:“好,你做饭,我打电话!” “臭子,回来就让我伺候你们!”二叔笑骂了我一句,转身去厨房收拾了。 我嘿嘿一笑,赶紧拿出手机给苏晓打了过去。自从我们俩在一起之后,苏晓就一直是我心里唯一的女神,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如此。 接通电话的时候,晓晓刚好下班,听到我回来了,也很开心,当即打了辆车赶了过来。 这顿晚饭十分温馨,因为下周是元宵节了,所以晓晓周末还要上班,第二天早上早起去单位了。 许久没在家中睡觉的我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到起身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十钟了。 二叔坐在柜台里听着老郭的相声,美滋滋地喝着茶,见我从楼上下来,扭头瞅着我:“吆,醒了?晓晓早上买的粽子,给你剩了两个,豆浆我看都快凉了,就喝了!” “知道了,谢谢二叔!” 我打了个哈哈走到桌前吃饭,二叔忽然问道:“瑞,我记得你昨天跟我过,在金粟山中,有一个人撞死在石柱上,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我一愣,刚剥开粽子的手停在半空,瞬间就没了胃口:“哎呀,你故意的吧?我不是跟你了吗,那个人的脸都烂了一半了,估计就算那天不撞死,也活不了几天了!” “不不不!”二叔却是直摇头:“昨天你的时候我没在意,后来睡觉的时候一想才发觉,你那人的脸上有几次米白色的肥硕蛆虫,对也不对?” “啪!” 我直接将粽子摔在了桌上,没好气地头:“对!” “那不是因为他快死了!”二叔往前凑了凑身子:“米白色的肥硕蛆虫,在腐烂伤口的边缘,那是在给他吃掉腐肉,消毒,而且那米白色蛆虫的排泄物,还能让伤口重生!那是在救他,按照你的,那个人应该在很多年前就这样了,若不是这几条蛆虫的话,估计早就死了!” “呕——” 我作势干呕了一声,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桌上的粽子,那一粒粒白色的长形米粒,个个饱满圆润,是那么的诱人有食欲,只是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堆米白色的蛆虫! “然后呢?”我瞪着二叔道。 “然后?”二叔一愣:“你告诉我那人长什么样啊?我记得你还,他知道你是顾家后人之后,反应有些奇怪?” 我头:“是啊!我当时还想着问问七爷来着,只是之前一遇到这种问题,七爷他们就非重的东西来敷衍我,还不如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唔……”二叔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我就是觉得,这个人估计也是我们顾家的故友,可是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起来是谁。” 我没话,而是扭头看着桌上的粽子,一咬牙,拿起来往嘴里塞去! “吆,怎么快过元宵节了,不吃元宵吃粽子啊!” 我正大口大口吃着,店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臃肿的短款棉衣、戴着墨镜跟一只毛线绒帽的女孩儿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瞅着我。 “嗯?”我一时间没认出这人是谁,赶紧将嘴里的粽子咽了下去:“美女?你找谁啊?相亲还是做生意?” 第四十三章 晚清秘侍 “哎吆——帅哥,这才几天不见呢,就不认识我了?”女孩儿见我没认出她,顿时摆出一副扭捏的架势:“真让我伤心!” “噗!” 我嘴里没咽下去的几粒米霎时喷了出来,二叔一脸戏谑地瞅着我:“瑞,你这是?” “不是不是!”我急忙摆手,看着那女孩儿:“那个,大姐、不!美女,咱别乱话啊,我昨天才从外地回来,什么时候见过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的缘故,这女孩儿看上去身材臃肿,敦实狂野,我脑海中过了一遍,真没有这人儿啊! 女孩儿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几个大步走过来,伸出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托着我的下巴:“你还想抵赖?!,占我几次便宜了都!” “哈!”等女孩儿走近了,我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谁,顺势一把握住那只有些冰凉的手:“不抵赖了,我给你暖暖手啊!” “啪!” “哎吆!” 女孩儿一脚跺在我只穿着棉拖鞋的脚上,疼的我呲牙咧嘴:“梁若伊啊梁若伊,我什么了啊!” “哼!”女孩儿摘下那只遮了半张脸的墨镜,不是梁若伊还能是谁:“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要不都不解恨!” “吆,我以为是谁呢!”二叔大笑道:“原来是梁姐啊,你要是再不现出真容,我都要上楼回避了!” “你来做什么?”我一脸苦相地瞅着梁若伊:“还穿成这样子,我还以为是孙苗苗呢!哎哎,别介,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动不动就打人好不好!” “哼!”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坐在沙发上,端着二叔给她倒的茶水暖手:“这次来,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关于柴老五他们的。” “柴老五?”我一愣,一边剥开了第二个粽子往嘴里填去:“他们怎么了?” “这几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冰美人无视我的存在:“根据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他们有可能是晚清六大秘侍的后代!” “六大秘侍?”二叔皱了皱眉头:“倒是听过,不过是在书先生的嘴里听到的,一直以为是杜撰的,难道还真有?” “没错,有的。”梁若伊道:“清宣宗,也就是道光年间,因为鸦-片的涌入,危及到了清王朝的统治,道光皇帝开始利用各种手段禁烟,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比如林则徐。但是禁烟之后,给列强的利益造成了大量损失,当时英法等国,策划了几次秘密行动,暗杀道光帝。” “还有这种事情?”我嚼着香喷喷的粽子:“美女,你也可以去书了!” 若不是二叔在这里,估计梁若伊就一把将手里的茶杯甩到我脸上了:“道光皇帝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从亲卫军中选出了六人,是为‘六大秘侍’,并且拥有世袭的资格,几乎就跟六大家族差不多了。这六大秘侍,一般皇帝每次出行会随意挑选两名带在身边,另外四名则在暗处保护,因为每次出行时皇帝都是临行前做决定带谁在身边,所以也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六大秘侍造反的机会。” “难道梁姐的意思是,那柴老五他们,是六大秘侍的后代?”二叔只是从我的嘴里听过柴老五他们,并未见过。 “不错。”梁若伊道:“这六大秘侍,之前是互不相识的六个人,做了秘侍之后才开始慢慢相互了解。传到光绪帝的时候,六大秘侍基本已经成为皇上最为信任的人。” “道光年间,应该是1840年左右,传到光绪帝,应该在1880年左右,差不多应该传了两代了。”二叔沉吟道:“这样算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柴老五、周军还有孙苗苗他们,应该是六大秘侍的第五代或者第六代左右了。” “差不多吧,因为六大秘侍有记载的书籍很少,史料中几无提起,所以很难找到这六大秘侍的历史痕迹。”梁若伊喝光了杯中茶水,不客气地自己又倒了一杯:“百日维新之后,皇权再次回到了慈禧太后的手中,光绪帝被软禁在中南海,此时被慈禧太后允许留在光绪身边的,只剩下了六大秘侍。而大势已去,皇权旁落的光绪帝,在被软禁之后,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汉甲?!”我咽下了最后一口粽子:“光绪皇帝难道要找齐一套汉甲,而后进行活葬,让自己的爱新觉罗氏中兴龙运?” “唉,你倒也不傻!”梁若伊挪揄了我一句,头:“没错,汉甲传到清朝时,留在爱新觉罗氏手中的已经没有几件了,光绪帝在被软禁之后,觉得自己手无寸铁,内外交困,只能寄希望于能够找齐六件汉甲,第一是得到其中的秘密,第二就是将全套汉甲与自己合体活葬,以中兴大清朝的龙运。” “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了六大秘侍来做。”我继续插嘴。 “是啊。”冰美人瞪了我一眼:“光绪帝心知,如果老佛爷要杀他的话,单凭六大秘侍也根本救不了自己,索性将六人全部派了出去,寻找汉甲。只是一直到光绪帝去世,他这最后一个愿望也没有实现。”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二叔唏嘘道:“当年老佛爷跟光绪皇帝一起病重,卧榻的光讯曾经暗暗祈祷自己要死在老佛爷后面,因为这样的话,自己在死前能够将下达最后一道命令,斩杀袁世凯与李莲英。谁知这个心愿不知为何传到了老佛爷的耳朵里,这位心狠手辣的女强人开始跟光绪较劲儿,还真真的死在了光绪帝后面,并且册立新帝宣统,也就是溥仪。照梁姐这么一,估计当时光绪帝想死在老佛爷后面,并不仅仅是为了斩杀袁世凯跟李莲英,更是为了在老佛爷死后,连同她跟自己一起葬在汉甲墓中。只是到死,都没有得到汉甲。” 我看了二叔一眼,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柴老五他们如果是六大秘侍的后代,就应该知道汉甲中所隐藏的十大秘境的秘密。也就是,二叔对于爷爷留给青月道士的那个铁盒的猜测,是正确的。铁盒中,藏着的就是十大秘境的秘密。否则,柴老五他们不会死死等着铁盒不放手。 “可是他们只有五个人啊,加上孙虎孙豹是双胞胎兄弟。”我伸着手指头数着:“也就是只有四个人,还有两个呢?难道绝后了?” “那就不知道了。”梁若伊耸肩道。 铁盒的事情,我并没有对七爷他们,梁若伊自然也不知道。现在我觉得,当初的这个决定太有先见之明了。否则,这群人的第一目标会立刻转移到青月道士手里的铁盒上。 还有一件事情,我的爷爷顾显圣,为何会得到了那只铁盒?这样看来,当时追杀他的那些人,应该就是六大秘侍了。 “这样看来,你们与柴老五他们,成了死敌了。”二叔笑道:“我昨天听瑞过,那个双胞胎兄弟已经死了,现在他们就剩下三个人,好对付一些了。” 梁若伊头:“不过那三人都是高手,不能视。” 我坐在一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徐泽明。现在我很矛盾,我真的想依靠徐泽明来退出这个团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我也不确定,如果我帮助了徐泽明,他会不会对我也痛下杀手。到时候万一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自作孽了。退一步,徐泽明知不知道柴老五他们的存在呢?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对他这件事情。 第四十四章 拍卖汉甲 二叔喝了口茶水,继续问道:“梁姐,那请问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梁若伊将身子靠在沙发背上,缓缓道:“第二件事情,梁东先生,决定拿出一件汉甲公开拍卖。” “噗!” 二叔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我也坐在一边瞪着眼:疯了?!汉甲这种东西,要拿出来公开拍卖?那不得抢破头啊,以后圈子里就乱套了,血雨腥风啊!再了,谁敢买啊?除非那些不懂行的人,或者是实力强的人,否则…… 不别人,就我们顾家,祖传的帝胄也是鲜有人知的,再加上我们顾家确实实力超强,虽然现在就剩下我们叔侄二人,却也没人敢来惊动。要是换做实力弱的家族,估计没几天就被灭族抢掠了! “美女,这是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这汉甲可不是一般的物件儿啊,这东西弄出来卖,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现在麻烦还少么?”梁若伊瞥了我一眼:“我问你,咱们四次行动,得到了几件汉甲?” “一对胫甲,加上我家的帝胄,也不过两件而已。”我如实回答道。 “两千年了,这套汉甲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梁若伊道:“我们四次行动,凶多吉少,现在也不过拿到其中一件而已,梁东先生怀疑,很有可能,有几件汉甲可能藏在别人的手中,所以,这个拍卖会,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把那个有汉甲的人吸引出来。” “不草率么?”二叔道:“这件事情可着实不简单。” “只是在圈内公开拍卖,二爷请放心。”梁若伊补充道:“而且到时候,是拿那件胫甲拍卖,不会动用你们顾家的帝胄。” “唔……也好,拍卖会是什么时候?”二叔问道。 “周一,也就是后天。”梁若伊站起身:“这两天,我会通过各种渠道告诉圈内人,华夏有名的地下拍卖会,二爷应该清楚吧?二爷手里有什么东西,也可以出手。好了,请柬我会发给你们的,先走了!” 二叔朝我努努嘴,我急忙起身穿着睡衣把梁若伊送走,回到店内,见二叔捧着那只金线尿壶左右打量。 “喂,二叔,你是想把它卖掉?”我走过去问道。 “一百万的东西,留在家里做什么,而且,这东西没什么实用价值,要不然,你用?”二叔瞅着我问道。 “拉倒吧!”我连连摆手:“这东西我可不用,想着自己整天要往一个价值几百万而且还被人尿过人血的尿壶里撒尿,我可尿不出来!” “那就卖掉!”二叔转身将尿壶包了起来。 “二叔,那个地下拍卖会,是什么样的?”我不禁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都是圈内人弄起来的,专门买卖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二叔看着我道:“一是偷来的,挖来的;二是一些带有邪气的东西,不好出手,就在这里买卖。这个拍卖会,没有具体的时间,没有具体的地,只需要一个召集人,圈内人谁需要,就做召集人,定时间定地,圈内人只要有时间都可以去,当然了,只有那些有请柬的人,才能够在拍卖会上拍卖物品,没有请柬的人,只能买。” “这是为何?”我有些疑惑。 “为了减少麻烦。”二叔:“能够接到请柬的人,都是信誉不错,名声在外的人,这些人一般不会弄一些稀奇百怪的东西来,也不会有他心,找麻烦。” “哦!”我头:“可是,咱们去苗寨的事情?” “过两天再去吧。宝翁最近刚好在济南有事要做,不着急。” 我又跟二叔聊了几句,转身上楼去了。 这两天一直没有把觉补回来,刚要躺下,发现已经中午十二了,又到了午饭时间,叹了口气,换下睡衣,准备中午下厨犒劳一下自己。 “嗡——”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摸起来一瞧,竟然是赵菁。这个人,要是没这个电话,我都忘了她了。 “喂,你好。”虽然跟她聊过几次,但是毕竟只是见过一面的普通朋友,真的打起电话,还是很陌生的。 “这么客气做什么?”赵菁略带河南口音的普通话在电话中响起:“没打扰你吃饭吧?” “没!”我笑了笑:“还没吃呢,你呢?这个时间,不正好是你们酒店忙碌的时候么?” “我……我辞职了!”赵菁这话的时候显得有那么一丝兴奋。 “辞职了?为什么?”我疑惑道:“你不是需要这份工作的么,怎么辞职了?” “累了呗!其实心里也有些乏了。”赵菁笑道:“在这里做了几年了,想换一个环境,毕竟老在一个地方,人都待的发霉了。” “也好,找到新工作了么?”我问。 “那个……还没有。”赵菁忽然有些吞吞吐吐:“我想,我想去济南找工作!” “啊?”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济南?为什么要来这里啊?离家够远的。” “不远呀!”赵菁一听我貌似不太情愿,急忙解释道:“其实没别的,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济南离我家也不远,而且反正我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了,去哪都是一样的。恰巧又想起了你,所以,就想去济南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赵菁来济南就是因为我,可是我也不好明,人家去哪工作是人家的自由,只能笑笑道:“行,等你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 又聊了一会儿,我挂掉手机,坐在床上一阵迷惘。也不知道这个赵菁,心里在想什么。 周一早上,我跟二叔早早开车来到了济南的南部山区,靠近槲树湾的一个山洼洼里,有一座依山而建的高级会所。叫什么名字也没在意,反正我是没听过。 到达会所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钟了,二叔带着我交了请柬,进去之后找到了召集人,将手里的金线尿壶给了他。 拍卖会的主会场在会所的二楼,一间能够容纳二百人左右演艺厅。我跟二叔进去的时候,来的人不过十几位,多数都跟二叔相识,互相打着招呼,二叔也一一给我介绍。 一边介绍着一边又来新人,等到我笑的面部僵硬坐下的时候,演艺厅中已经来了差不多一百余人了。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今天为了给二叔撑场面,我特意穿了一身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晓晓早上给我整理好笑的直不起腰,我再梳一个大背头就是马哥了! “要开始了吗?”我张嘴问道。 “嗯,要开始了。” 二叔没话,倒是右边的一人张嘴道,我听着声音耳熟,霎时一愣,扭头看去,却是同样衣冠楚楚的七爷跟老蛤二人,我刚要话,却见再往那边看,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僧袍、戴着墨镜的无眉老和尚,不是布袋和尚是谁! “哈!”我急忙笑着跟三人招呼:“七爷好!老蛤好!还有布袋大师,今天真帅气!” 老和尚扭头朝我头示意,一个字儿都不乐意。 我耸耸肩,一边跟七爷、老蛤还有二叔聊着,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 十整的时候,台上走出来一位男性主持人,看着面熟,像是济南电视台的人。他先来了一段客客气气的开场白,然后马上就进入到了拍卖环节,第一个拍卖的物品,是一幅文征明字,起拍价七十万元。 第四十五章 激烈竞拍 我听到价格不禁一愣:七十万,这也太少了!文征明的字虽然在收藏界算不上尖藏品,但是因为流传下来的甚少,市面上很难找到,也算得上是冷门的藏品了,再加上文征明的书法本身就价值很高,怎么才有七十万元?! “从字体看,应该是文征明早期的作品,并不成熟。”二叔见我一脸惊诧,在一旁轻声解释道:“他擅长楷,但是此书看上去笔墨不均,应该是平时的习作。但是因为文征明的书法作品流传甚少,这个起拍价也算是可以了,一会儿的落槌价要高出不少的。” 我头,见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出价了,很快就出到了七百万元。我不禁有些咋舌,七百万买一幅早期不成熟的习作,差不多已经是最高价了。 可是仍旧有人在跟进,直到一千万元的时候,终于落槌定音。 接下来的半个多时,拍卖会接连卖出了五六件物品,我顾家的那只金线尿壶,竟然被人以八百万元的价格买走,不到一个时的时间,成交额已经超过了亿元。 “朋友们,接下来就是我们这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物品。”主持人走上舞台,两名礼仪姐跟在身后,推上来一架移动展台,上面盖着金色的丝绸,就是那一双胫甲了。 “每次的拍卖会,我们都会有一件压轴的物件儿。”主持人满脸兴奋地道:“每一件都会让朋友们趋之若鹜,争抢不休;每一件都是举世无双的绝品,这次,亦是这样。而且这一次的物品,绝对会让大家不虚此行,血脉贲张。那就是——” 随着主持人一挥手,两位美女将丝绸缓缓拉开。 “汉甲!” “汉甲?!” “真的假的?!” “高祖刘邦的战甲?!” “不会吧,这种东西竟然拿出来卖?” “这次的召集人是谁?” “不知道啊!你也知道的,这种事情,除了少数几人之外,没人知道真正的召集人是谁的!” “圈内人能有汉甲的,会是谁?” “顾家!不对,顾家的那件是祖传的,不会拿出来卖的。” 顾家有件传世汉甲,世人皆知,可是具体是哪一件,连我跟二叔看到之前都不知道,更别外人了。 一双胫甲一出,整个会场像是炸了锅一般,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汉甲的真伪,因为在这种场合不可能出现假的东西,他们更惊讶的是为何有人会将此物拍卖。 我暗暗咂舌,梁东这一招还真是狠辣,不管是谁,只要眼馋汉甲或者在寻找汉甲中所蕴藏秘密的,一定都会拼尽全力将此汉甲买下。这样一来,梁东再暗地里找人将其废掉,不定还能找到另外几件汉甲的线索,岂不是一箭双雕!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在几个角落里坐着的那几位一直没动静、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一定会为了这件汉甲出手的,而且,不排除有徐泽明的人。 “梁东,会把拍卖会有汉甲的事情提前透露给别人吗?”我轻轻问二叔道。 “当然。”二叔头:“只要召集人认为有实力抢夺最后物品的,都会提前告知的。多数是从有请柬的人中选择几人。” “哦。”我应了一声,看着主持人在场上正在热火朝天地介绍着汉甲。其实他都用不着介绍,汉甲这种东西,圈内人是个人就知道其中的价值,甚至比他介绍的还了解的多。 “那么!”主持人看着我们:“这件汉甲的起拍价,是两千万元!现在开始竞拍!” 我一愣,这两千万的底价倒还真是不高。 十分钟后,汉甲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一亿五千万。众人还在不断往上加价,只是气氛有些诡异——跟以往的拍卖品不同的是,在竞拍汉甲的时候,每次都是主持人在喊“某某价格第二次”之后,才会有人跟进竞价。 而且每次有人竞价,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齐刷刷看过去。 我心里不禁为这些人紧张:很明显,不管是谁最终得到了这件汉甲,都会是其他所有人的目标,我毫不怀疑会有人在拍卖会之后,找最终竞拍人的麻烦,与其得到了举世无双的宝贝,倒不如得到了一个烫手山芋,甚至是危及生命的炸弹! 我再次为梁东的心机感到惊惧:此人不仅仅是为了吸引手中还有汉甲的人出现,更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开始对汉甲展开争夺。之前没人争,是因为除了我顾家之外,没人知道剩下的汉甲在谁手中,而又没人敢招惹我们顾家。 可是现在不同了,汉甲就在眼前,虽然是件绝世邪物,可是毕竟也是一件绝世宝贝,此时不抢,还待何时! 想必徐泽明看到梁东的这一招,气的脑袋都要炸了! 又是十分钟后,汉甲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三亿元整。我都要崩溃了,这个钱要是给我的话,哥做什么不成啊,扔进股市都能打出一道涟漪了;就算、就算是移个民,剩下的还能娶好几房老婆呢! “四亿。” 我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忙扭头一瞧,却是布袋和尚! 这老和尚这么有钱?!妈呀,四亿?!一个身家四亿的和尚?!我盯着那个光溜溜的脑门,恨不得上去猛搓一把! “好!这位先生出到了四亿!还有没有继续竞价的?四亿第一次……” 要是没有人竞价,老和尚岂不是要自己买下自己的东西了?! “四亿五。” 果然还是有人坐不住的,在角落中,一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喊道。 我忽然怀疑,这些坐在角落里的人,是不是也有梁东弄来的托儿? 我扭头看着二叔:“二叔,您估计,这汉甲要值多少钱?” 二叔摆摆手:“这种东西,我可估计不了,如果只看汉甲本身的话,这双胫甲也不是全套,三亿左右就完全可以体现它的价值了。可是如果加上其它的元素,十亿元也有人会出的。” “五亿。” 耳边再次传来竞价声,这次是在我的身后,声音依旧有些熟悉,我急忙转头看去,顿时吓了一跳:竟然是衣冠楚楚的柴老五,只是西装革履的他仍旧在脑袋上戴了一帽子,手中拿着烟枪,也不知道他从未露出的头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柴老五见我看见他,还冲我微微一笑,我急忙将脑袋转了过来:都是有钱人啊,我也不知道,我们顾家有多少家底。 “八亿!” 这个声音急切而又不耐,我一听,就知道这人终于忍不住了,要瞬间提升到一个高价拿下汉甲。看样子,倒有可能是徐泽明的人。 我顺着声音看去,见此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除了墨镜之外还戴着口罩,竟然一时间看不清是男是女。 “八、八亿!”主持人虽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是猛一听到有人一下子提高三亿元,竞价到了整整八亿,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想必在主持之前,他绝对没想到一件东西能够拍到这个价位! 在“八亿元”这个价格出现后,全场肃静。第一,这个价格很高;第二,能一下子出到这个价格的人,估计不管多高的价格都要将汉甲拿下了。这样拍下去,就失去了竞拍的意义了。 “八亿第一次!”主持人拿起了槌:“八亿元,第二次!” 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皱着眉头,各有各的心思。 “八亿元,第……” “十亿!” 第四十六章 受到威胁 十亿?!还真的有人出到了十亿元!我扭头看过去,见出价十亿元人是角落里的一个矮胖男子,仔细看去,竟然觉得这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似是蛤蟆! 我皱了皱眉头,转回头,心想这十亿元,应该没有人能够再次提价了吧。 果不其然,主持人在愣了半天之后,哆哆嗦嗦地喊着:“三十五号先生,十亿元第一次……” 眼瞅着就要落槌的时候,一边的七爷忽然举起了牌子:“十亿零一万!” 此价格一出,众人哗然。因为这种拍卖会本身就是一种型的地下拍卖会,虽然没有成文的规矩,但是每人心里应该都有一个底线的,心照不宣。 比如这种价值的拍卖品,每次加价应该在一千万甚至更高,这一次加一万块,着实有些滑稽,也有些不尊重。 七爷倒是一直带着那种和善的微笑,似是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我也立刻回过神儿来:蛤蟆的价格给的超高,可是这胫甲叫蛤蟆拍下,虽然不会给他,但是目的却是达不到了。七爷这样做,第一是为了不叫蛤蟆竞拍下,第二是激起另外一些人的热情,继续加价。 “十亿五千万!” 果然,主持人还未来得及喊出七爷的竞拍价,那边的角落中再次有人加价了。 七爷扭头看了看,微笑着了头,看样子,今天就要到此为止了。 “十亿五千万第一次!十亿五千万第二次!十亿五千万第三次!”主持人脸上的肌肉已经笑的有些僵硬了,一槌落下还哆嗦了两下:“成交!那么,今天的拍卖会就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的召集人为大家准备了一场丰盛的午餐,而且在午餐过程中,还有一些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活动!现在,请礼仪姐引导大家去宴会厅,之前竞拍到物品的朋友,请拿着号码牌来后-台!” “还有午餐?”我一边起身一边满脸疑惑地问二叔:“这种拍卖会,还有午餐?” 二叔饶有深意地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跟他走。 我也不再言语,跟着二叔随着其他人走了出去,随后转了一圈,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后-台中。 “二爷,顾。”老蛤吃着新鲜的活蛤蜊,看到我们笑着招呼道:“你们看,就是这个人,竞拍走了汉甲。” 顺着老蛤指着的监控录像看去,见一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正拿着一只密码箱行走在山路上,看方向并不是去往前面的停车场,而是往山后走。 “他的车子停在山后?”我猜测道。 “不对。”梁若伊摇摇头:“他身后还跟着两伙人,从跟踪的架势来看,至少有一伙人不是他们自己人。” “是咱们的人?”我张嘴就问,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弱智的问题,要是我们的人,梁若伊这话岂不也是傻子了! “不是!”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咱们的人早就埋伏好了,如果愿意的话,让他出不了这座山!” 我头,扭头看去,见七爷跟布袋和尚不在,估计是跟着这人了,毕竟有胆量有实力拿下汉甲的人,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几分钟后,黑衣人果然直接绕过了前山,而后加快速度,直奔山后而去。 此时,跟在后面的两伙人中的一伙儿也动了,直接分成两个方向朝黑衣人奔去!而另一伙人见状,迅速也分为两个方向,其中几人迅速截住了较近的那几人,霎时打成一团。 梁若伊柳眉微皱,看着监控录像道:“这帮人,看上去不是什么……” 话没完,后面跟踪的那伙人忽然拿出了手枪,将前来求援的那几人制住,而另一端,黑衣人也被截下,不知道在些什么。 “梁姐,要不要出手?!”老蛤问道。 梁若伊刚要话,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瞧,也没有避讳我们,直接摁了免提:“哪位?” “梁姐,先给你们拜个晚年啦!” 对面却是传来了徐泽明的声音! 梁若伊看了看我跟老蛤,道:“谢了,徐先生有什么事情么?” “哈哈!梁姐,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不,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这个电话到底要做什么。”徐泽明笑道:“罢了罢了,我明吧,你们想把汉甲拍卖,引出其余的嫌疑人,对吧?恭喜你们,你们成功了,不过,你们吸引出来的不是别人,刚好是我徐泽明。我得到消息之后就在想,这汉甲要是被别人拿去,岂不是暴殄天物了,以防万一,我就叫人将其拍下来了!” 听了这话我们都是一愣,不知道徐泽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拍卖会之前,并没有通知徐泽明的。但是我们也料到他一定会派人来,甚至料到这个竞拍到汉甲的人就是他的人,可是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徐泽明为何要打电话过来承认此事? “徐先生打电话过来,不会仅仅是告诉我们此事吧?”梁若伊语气中已然带着一丝杀气,似是猜到了徐泽明的主意。 “那自然不是。”徐泽明仍旧带着笑意道:“现在我的人被困在你们那里了,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也不适合派太多人去,所以,还希望你们能够出手,保证我的人,还有货物的安全。” “呵!”梁若伊冷笑一声:“徐先生貌似想的过于天真了吧?拍卖会,你拿钱,我卖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结束互不干涉,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我们收了钱,你们收了货,之后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就算你的人死在我们这里,跟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事情倒是真的,也足以看出此种拍卖会除了能找到宝贝之外,还有可能连命都搭在这里——这就是生死拍卖啊! “是吗?”徐泽明倒是不慌不忙:“梁姐,我就跟你一句话,如果我的人跟我的货在你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两分钟之内,我就能让梁东的新闻,布满全世界的新闻媒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徐泽明这话告诉了我们三个信息,一是他已经知道了梁东的真实身份;二是他还抓住了非常不利于梁东的把柄;三是他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让梁东从天上直接摔在地上! 梁若伊愣在原地,沉吟了几秒钟冷笑道:“徐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不欠你的,你的事情,我不会管。” “梁姐,你还是不够成熟啊。”徐泽明轻笑道:“这种事情,我不会拿来开玩笑,而你,更不应该不信任我。你的这一次不信任,可能是第一次,但是,也绝对是最后一次!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要不然,我的人可挺不了那么长时间。” 在监控录像中,黑衣人还在跟那几人着什么,那几个保护他的人已经被制住了,不过半路杀出的这几个强盗,同样不敢轻举妄动,估摸着只是威胁黑衣人放下手里的胫甲而已。 “好,我答应。”梁若伊罢就挂掉了手机,接通蓝牙道:“七爷,布袋大师,去帮助一下咱们的买家,让他脱身!” 话音刚落,监控录像中再次起了变化,黑衣人竟然将手里的胫甲给了对方,而后对方迅速进了附近的一辆黑色汽车,疾驰而去。等到七爷跟布袋和尚赶到,那辆车已然窜出了前门! “混蛋!给我追!一定要在出山前将他拦下来!”梁若伊怒不可竭,朝着对讲机大声喝道! 我的手心此时也出了一层的汗水,心里除了紧张还有一丝疑惑,总觉得这事情哪里不对劲儿…… 第四十七章 明齐王府 梁若伊紧紧盯着监控录像,我忽然想通了这其中的一丝疑惑,走过去问道:“你能看到山口处那两条公路口的状况么?” “出山口?能,怎么了?”梁若伊扭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转移到那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的汉甲,应该现在已经出山了!”我不紧不慢地道。 “什么?!”梁若伊一怔,急忙将监控录像转移过去,果不其然,在后山的出山口,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驰在山路上,很快就过了出山口,消失在了监控录像中! 按照刚才我们拍卖会结束的时间来计算,就算开车人用最快的速度行驶,此时也就将将能够出山,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正是拍卖会结束后出山的第一辆车。徐泽明使了一招声东击西,把我们全都骗了,包括那些要抢夺汉甲的人…… “呼……”梁若伊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怒色,估计现在要是徐泽明在这里的话,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梁姐,我们找错人了。”七爷略带遗憾的声音从对讲机中响起:“咱们中了一招调虎离山,我们抓到的这几人,不是为了抢咱们的东西,而是为了抢几百万元钱。” “把监控录像剪辑了,把他们几个给我扔警局里去!”梁若伊有些恼羞成怒。 我跟老蛤相视一眼,心里都明白,现在什么都晚了,汉甲到了徐泽明手里,想要拿回来就是痴人梦了。 “罢了!”七爷跟布袋和尚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件汉甲对他来算不得什么,就当是寄存在他那里好了!” 梁若伊头:“也只能先这样了,最近行动不会太快,几位爷好好休整,我带大家先去吃午饭吧!” 众人随着梁若伊来到了宴会厅,参加午宴。 下午三钟,我跟二叔回到了古董行,二叔貌似有些累了,上楼休息了。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前,不一会儿也闭上眼睛憩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见楚莹正伸着一只手在我面前晃着。 见我醒了,楚莹嘻嘻一笑:“喂,顾瑞哥哥,你,为什么我每次来找你的时候,你都在家呢?” “废话!我不在家你找得到我么!”我没好气儿地道:“正做着美梦呢,被你吵醒了!有事啊?” “喂喂,什么美梦啊!这么美?!我一个活脱脱的大美女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还我不如你那虚幻的美梦!真是可恶吖!”楚莹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站在我面前摆了一个自认为很性感但实际很生硬的pose。 “噗!”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急忙装作一本正经地起身走到楚莹身边,轻声道:“美女,你知道一只狗,非要在自己脸上涂上油彩自己是老虎,是个多么滑稽的事情么?” “你想死吖!”楚莹伸手作势要打我,我急忙往一边儿躲,她也就随即放下了手:“找你有事!” “什么事?”我一挑眉:“我才发现了,你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哼!我乐意!”楚莹知道自己理亏,索性直接道:“你知道济南府衙么?” “济南府衙?”我抬眼想了想:“知道啊,就是没去过,也不知道在哪里,现在还有么?我记得,现在应该是某一家省直机关的地址了吧!” “不对,不是那个!”楚莹神秘兮兮地道:“是原先明朝的齐王府!貌似是洪武年间建设的,不过也早就荒废了几百年了,就在大明湖不远处。” “哦!”我头:“然后呢?你别你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跟齐王相会,然后共生情丝,坠入爱河,最后终成眷属……哎吆!打人别打脸啊!”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变态!”楚莹瞪了我一眼:“大明湖呢,延伸出一条很很的河流,刚好穿过附近的济南府衙,也就是明朝的齐王府。因为那条河流太,附近又是老城区,全是巷胡同,倒也没多少人注意那条河。可就是在昨天晚上,出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顿时来了兴趣:“有人尾随美女到了河边,而后将其推倒?哎哎,当我没当我没!” “昨天傍晚的时候,有人见到一个老头儿,在齐王府挨着那条河流的院墙下面,钓出了一只大龟!”楚莹道:“据有脸盆那么大,浑体黑色,泛着亮光,看上去精神十足,如同是龟仙人一般!” “龟仙人?!”我差又喷出来:“警花姐,你的跟书似的也就算了,怎么还忽然整出一个‘龟仙人’啊?我本来听的津津有味儿的,一下就瞬间跳戏了,还以为我是超级赛亚人呢!” “你怎么这么多话!”楚莹伸手在我手背上掐了一下:“关键在后面!就在昨晚上十之后,那条不足两米深、不到一丈宽的河里,淹死了两个老人!” “淹死?”我一脸疑惑:“怎么淹死的?” “那条河,听都几百年没有淹死人了。”楚莹道:“水也不深,水流很慢很慢,也不宽,就算是不会水的人掉进去,双脚很快就能触到河底,用力一蹬就上来了,几下狗刨就到了岸边,死不了。所以他们附近的人都,是那个老头儿将龟仙人钓走之后,龟仙人生气了,所以才淹死了两个老人!” “唉……”我叹了口气,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你现在怎么比我还迷信呢?整天神神叨叨的,还整出一个龟仙人。那些老人本来就体力下降的厉害,手脚也不利索,别是一条河了,就是一只浴盆,他们坐不好也能溺死在里面!” “我也知道啊!”楚莹嘟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今天都走访了一天了,附近的人都这么,现在都没人敢在那条河边走了,正是因为不能宣传封建迷信,所以我才更要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啊!” “那,你找我做什么?”我还是不明白楚莹来找我干吗。 “哎呀!”楚莹一把拉着我的胳膊:“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行!那就是服那个钓到龟仙人、哦不,是大龟的老爷爷,让他放生,就好了!这样一来呢,既能解决问题,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封锁住了消息,那些居民就不会到处乱、宣扬迷信了!” “呵!”我无奈地苦笑了下:“那你这不还是封建迷信嘛!” “我不是没有办法么……你跟我去吧,你嘴巴好使!”楚莹撒娇道。 我看着这个女汉子警花在我跟前儿撒娇,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急忙起身抓起外套:“走走!我跟你去!” 出门拉上半扇卷帘门,坐着楚莹的车直奔大明湖畔。 龟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灵物。所谓灵物并不是封建迷信,而是有些动物,在生长到一定年龄之后,智力也会随之上升到一个可怕的高度。就像之前我在南岭油山太极晕的山洞中遇到的那几只大乌鸦,看上去真的像是变异种,但是智力却是已经比普通的乌鸦高出数倍,自然也就算得上是灵物。 至于龟,它们本身寿命就长,俗话见得多见识就多,活的久了,这些大龟的智力也就上升到了一个很通灵性的高度,自然而然的,人们就觉得它是灵物甚至是仙物,稍加讹传,就成了所谓的封建迷信了。 下午五半钟,随着夕阳落下,我跟梁若伊也来到了距离大明湖不远的齐王府遗址。 第四十八章 河中大龟 “齐王府……”我下车之后看着不远处的齐王府衙疑惑道:“我记得齐王的藩都应该是在青州府啊,怎么会是在济南府?” “那谁知道!”楚莹一副爱谁谁的模样:“反正这里就是曾经的齐王府旧址,估计可能是当时建造的一座行宫呢,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管这个了!走,我知道那个老爷爷的家住在哪里!” 我耸耸肩,跟在楚莹身后。 这一路上,我将明朝齐王朱榑的历史回忆了一番。我原本就是文科生,特别是对于地理还有历史都颇感兴趣,历史中,又对汉、明、清三朝情有独钟,所以在读书上学期间,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虽谈不上深究,但是比之皮毛要稍好一些。 记忆中的明朝齐王朱榑,是一个恃才傲物、仰仗军功之人,建文帝的时候被自己的侄子削藩软禁,后来朱老四明成祖进京之后将其放出,重新恢复了王位。可是没几年,朱老四觉得朱榑不顺眼,再次将其招入京城,第二次软禁,这次直到孙子辈的宣宗朱瞻基时,直接被“暴卒”! 此人心胸狭窄,生性多疑,但是同朱老四一样,也是一名战功赫赫的良将,只是情商着实不高,先后两次被软禁,后来直接连同自己的儿子被“暴卒”,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这人竟然还在济南建过自己的府衙,我还真是不知道。 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楚莹绕过了斑驳的济南府衙院墙,顺着河来到了一条黑乎乎的胡同中。 整条胡同差不多二十来米长,粗略看去有七八户人家,胡同中很昏暗,有几户在自己门口搭了一座简易的棚,接上电线,甩了一个灯泡出来。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们找到了中间的一户人家,楚莹似是有些紧张,搓了搓手,轻轻敲响了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地地道道的老济南方言。 “大叔,我们是政府的,找您了解些事情!”楚莹好像要自己是别的身份,可是低头一瞧自己棉衣里面还穿着警-服呢,索性就实话实了。 “政府的?找我啥事?”随着话声,屋门被人拉开,走出来一位个头不高,精神矍铄的老头儿。 “警察啊?”老头儿瞅见了楚莹身上的警-服:“唉吆,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有警察敲响我家的门,快进来吧妮子,有什么事情屋里。” 得,我又被无视了。 跟着老头儿进了里屋,发现这套老房子面积倒还真的不,大约能到一百平米左右,估计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 “吧,找我什么事情啊?”老头儿给我们俩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上,笑嘻嘻地问道。 “大叔,家里就您自己一个人啊?”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笑着拉着家常。 “是啊,老伴儿走了有几年了,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我就一个人住,倒也清静!”老头儿一边一边乐:“你们也不用套我话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昨天晚上钓上来的大龟来的吧?这个妮子,我今天白天见她在附近转了好几圈了都!” “嘻——”楚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笑:“大叔啊,昨天的事情您也了解,我们这次来呢,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让您把那只大龟给我们,我们去放生,就这么简单。” “大龟……”老头儿有些为难:“实话,这大龟啊,我还真稀罕,养在我的厨房中呢。你们也知道,平时这种东西,一般人不敢碰的,可是我觉得,它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上我鱼钩,明我们有缘分啊!所以我就不顾那些人的劝解带回来了,我也没想到几个时过去就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们能看看它么?”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硬来。 “能,来吧。”老头儿站起身将我们俩领进了厨房,在地上的一只大铁盆中,我看到了正趴在那里打盹的大龟。 这龟不比惠民县中湖的大龟,直径约有三尺,搭眼看上去觉得比井盖不了太多,只是龟壳浑然黑色,锃光瓦亮,就如同是染了一层的黑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 那只大龟见我们看着它,慢悠悠地转过身子,伸出脑袋注视着我们。 “大叔,您会看龟的年龄么?”我问道。 “这个,我只是知道可以按照背上的同心纹来看,或者看龟壳的老嫩程度。”老头儿苦笑道:“可是你看,这只大龟,不管看哪样儿都不成啊!” 确实,看同心纹,这大龟龟壳上全是黑色,光滑无比,根本就连一条同心纹都没有。看龟壳的老嫩,那就更看不出了。 “反正不管如何,我希望您能将这只大龟给我们,我们去外面的河边放生。”楚莹着还怕老头儿怀疑我们,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 “哎呀,妮子呀,我不是不相信你呢!”老头儿急忙解释:“我是实在舍不得它啊!” 我一乐,伸手从自己怀里掏出钱包,从金粟山回来之后,梁若伊又给了我一笔钱,多数我都存着了,身上还是要多少带着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递过去:“大叔,您看这些够不够?” “哎呀,你这子,怎么能……”老头儿见我直接拿钱,急忙摆手回绝,可是话没完,见我又加了一千块,这才有些犹豫地接过去:“那那、那你们就拿走吧!我们这是缘分啊,唉……” 我扭头朝楚莹笑笑,招呼她帮着我顺带着将铁盆给一起搬了出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雪,豆大的雪花一片片轻轻落下,映衬着这片老城区别有一番味道。 “顾瑞哥哥你看!”楚莹忽然朝我轻声叫道。 我急忙低下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已经来到河边从铁盆里爬出来的大龟正懒洋洋地趴在岸边,那些雪花落在它的龟壳上,竟然瞬间就融化了。 “它的体温这么高?!”我不禁有些愣神:“乌龟这个季节应该还处在冬眠的,它估计也是刚刚从冬眠中醒来,只是这体温有些太吓人了吧。” 我一边着,一边心翼翼地伸过手,在龟壳上摸了几下,果然触手出感觉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温暖,感觉甚是奇妙。 “大自然真是太奇妙了……”我不禁感叹道。 大龟慢悠悠地转过身,正对着一丈开外的齐王府衙,仰着头抻着脖子看着,好像对这里很有感情。我心想,难不成这大龟跟齐王有什么关系?那可差不多六百年过去了,要是真有关系,明这只大龟的年龄在六百岁左右,那可真是长寿了。 看了一会儿,大龟扭头看看我跟楚莹,还朝我们了头,转身朝河中走去。 我站起身,跟楚莹并排站立着,迎着雪花,目送大龟回家。 当走到了河边的泥土地上时,大龟忽然停住了,像是撒娇一样将自己翻了个身儿,龟壳朝下,短腿儿在空中蹬来蹬去,看着不像是痛苦,也不像是开心,我们俩也不敢贸然上前。 “它在做什么?”楚莹疑惑地问我。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对乌龟这东西不甚了解。不过我听它们有磨壳的习惯,但是都这般年纪了还磨,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昏暗中,大龟在地上翻滚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有些吃力地让自己翻回正常的样子,漆黑的龟壳上沾满了灰乎乎的泥土,它似是有些懵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找准方向,转过身重新朝我们走了过来。 第四十九章 老龟执念 我跟楚莹看着那大龟一又走了回来,相视一眼,满眼的惊讶:这家伙要干什么啊?! 等到大龟走到我们跟前,转身将背上的龟壳冲向我们,然后前脚微微撑起,身子约成三十度左右,刚好借着河边昏黄的路灯灯光,我跟楚莹看到了龟壳上的几个字! “有字?!”楚莹不由自主惊叫了一声,急忙捂着嘴巴跟我欠身看去,见龟壳上沾上泥土之后,再加上灯光的照射,上面显露出了几个字:王府张秦,宣德三年留。 宣德三年,也就是148年,刚好是齐王朱榑死去的那年。 “宣德三年?哪一年?”楚莹历史并不好,抬眼看着我。 我故作高深地挠挠头,又掐指算了算:“宣德三年嘛,你算算啊,宣德呢,是明宣宗,也就是朱瞻基,他是145年即位的,当年便改年号……” “简单!” “148年!”我本能地向后撤了一步:“就是齐王朱榑死的那年!” “你反应好快啊!”楚莹一脸嬉笑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自从认识了梁若伊之后,因为这人经常没有征兆地打骂我,所以在面临女孩子的时候,就形成了这种习惯。 “可是这大龟上怎么会有这些字呢?难道它就是这个叫做张秦的人养的?要是148年的话,到现在差不多有六百年的历史了啊,还真是长命百岁啊!”楚莹一脸惊讶地道。 我没搭理她,而是看着大龟慢慢将身子恢复了原状,那些字迹也就消失了,随即,大龟慢慢转回身来,定定地看着我,只看得我心里发毛。 “哥,它是不是看上你了?!”楚莹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捂着嘴巴故作惊讶。 “它是男的!”我没好气儿的了她一句,然后伸手指向一边的齐王府衙,向大**。 果然就如我所想,那大龟很通灵性地了头,示意我带它去府衙里面。 我直起身看了一眼黑布隆冬的夜空,还有缓缓下落的雪花:“莹莹,这个府衙,能不能进去?” “当然不能!”楚莹摇着头:“这里虽然早就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且里面应该也已经残破不堪,但是毕竟还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呢,都是锁着的!” 我应了一声,想了想,迈步走到河岸边,向里面看去,见到在河水通往齐王府的地方,被人用铁栅栏拦住了,应该是为了不让一些水草或者垃圾进去,只是栅栏一拦,缝隙不过拳头宽窄,大龟自然是过不去了。 估摸着,这位“王府张秦”就是大龟的主人,而且应该饲养了它很多年了,后来张秦死在了王府中,大龟就靠着这条河活了下来,每次思念主人的时候,就沿着河流回到王府祭奠,可是因为栅栏的原因回不去了。 昨晚那老头儿将大龟钓上来,估计也是因为大龟心急过河进王府,一时疏忽被鱼钩卡住了。 “走,想法子进去看看!”我弓身将大龟重新放回到了大盆中,拉着楚莹绕着齐王府走了起来。 还真别,在后院的墙上有一个洞,洞口处长满了杂草,还拉着两条铁链,只是许久没有修缮,铁链断了一根,留下的那空隙,刚好可以让并不算胖的我们钻过去。 “喂,我先过去,然后你把大龟递给我!”我借着手机的手电筒细细观察了一番,朝楚莹道。 楚莹头,接过了大龟。 因为洞口距离地面约有一米多的高度,我撑着胳膊心翼翼地爬了过去,伸手接过大龟,随后又将楚莹接了过来。 雪中的齐王府衙,显得格外的萧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荒芜,加上一些地方已经被白雪覆盖,看上去更有种落魄感。 借着手机的光亮大致看了一圈,发觉这座府衙的确应该是荒废了几百年了,有一些房间明显已经被拆,院墙也是后来重新建造的,现在看去,只剩下了一件正堂跟两间侧室,还有一条被腰斩的游廊,比之原先的面积,不知道了多少倍。 大龟自从进来之后,就慢悠悠朝左边的侧室走去,我跟楚莹跟在后面。 “张秦是谁?”楚莹问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看样子,估计是齐王手下的一个人,在齐王离开封地之后,为齐王看着这间齐王府,而且估摸着,这座齐王府也真的不是齐王朱榑的首要住所,你后来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的济南府衙,倒应该是真的。” 我俩正着,那大龟自己打开了侧室半掩的屋门,走了进去。 朝屋内看去,我跟楚莹都呆住了:侧室的地面上,竟然有一座不大的坟头,看上去年代久远,坟头上都长满了草。 从坟头的搭建来看,我猜想就是大龟自己弄着泥土石块搭出来的,而且应该是在建国之后的事情了,至于坟头的主人嘛,傻子也能猜出就是那“王府”张秦了。 大龟走到坟前趴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坟头的后面,伸出前爪扒拉了一番,很快就翻出了一块东西,推到了我的面前。 看清这东西的样子,我整个人霎时愣住了:这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龙刻玉牌的其中一块的! “这是什么?” 楚莹着伸手要拿,我下意识抢先拿了起来:“龙刻玉牌!” “什么东西啊?”楚莹疑惑地看着我,她可是从未见过我在她面前如此紧张过。 “哦……”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就是一块很稀有的墨玉,算是宝贝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不过,我找它有用,所以……” “切!”楚莹白了我一眼:“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只要你顾瑞有用,哪怕是我再喜欢的东西,也会毫不犹豫给你,就算是我……” 这丫头,差又过火,俏脸一红,转身走到一边儿去了。 我耸耸肩,将龙刻玉牌塞进怀里:这一下,我手中有一块大的三块的,柴老五那里有一块大的,还剩下最后一块的龙刻玉牌,整块龙刻玉牌就可以集齐,到时候,就能够打开爷爷顾显圣留给青月道士的铁盒了! 只是,我心中涌现出一个大大的疑团,这龙刻玉牌出现的地方,看上去十分离谱,但是总觉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正皱着眉头想着,那只大龟趴在我的脚边,用身子怼了我一下。 我低头看去,见它伸长了脖子朝着外面晃了晃,然后转身回到了坟头后面,趴着不动了。 这是,要让我们离开,不用管它了?!我心里不禁有些泛酸,绕到坟头后面,看着趴在地上微微睁着眼睛的大龟。这一瞬间,我全都明白了:老龟早就感觉到自己死期将临,这才要急着回到自己主人身边,要死,也要跟自己主人死在一起。而不幸的是,因为那面铁栅栏的存在,它回不到主人身边了,还被老头儿给钓了上来,可就是心底那一丝要回到主人身边的执念,让它撑到了现在。 此时,它已然回到了主人身边,那丝执念得到了实现,生存了六百余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它,终于可以安心离去了…… “这、这也太……”楚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看着老龟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向女汉子的她竟然也流下了两行泪水。 我想起惠民县的那只老龟,它也同样在祭奠着自己的主人。龟,真的是很通灵性的东西。 十分钟后,我们为已经死去的老龟也搭建了一座的坟头,就在它主人的旁边。不管怎么,一位是数百年前离去的前辈,一位是活了数百年极通灵性的老龟,楚莹拉着我拜了三拜,这才离开。 第一章 有人设局(亲们国庆快乐) 陪着楚莹吃过晚饭,将她送回家,我才急急忙忙赶回到了古董行。 回到古董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钟了,二叔还没睡,坐在柜台前等着我,看着他钟爱的美剧《越狱》。 我跟二叔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将店门关上,神秘兮兮的走到二叔面前坐下了。 “你干嘛?”二叔斜眼瞅着我:“你这混子,每次有这个架势的时候都没好事。” “哎,哪有这么邪乎!”我摆摆手,一脸苦笑地往前凑了凑:“二叔,问你一件事情,有没有一种巫术或者其他的东西,需要在乌龟壳上刻字?” “乌龟壳上刻字?”二叔皱了皱眉头:“子,我发现你这刚入江湖不到半年,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要在乌龟壳上刻字,除了祭祀之外,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一种邪术了!” “什么邪术?”我没想到自己还真问出来了。之前我觉得那老龟漆黑光滑的龟壳就有邪乎,后来一边吃晚饭一边瞎寻思,就觉得会不会是一种巫术什么的,就急忙回来问二叔。 “借命。”二叔了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名词。 “借命?!这东西还真能借?!”我倒是听过古代一些帝王找一些转世重生的龙运童子童女,将其杀之借命的故事,不过这种东西,我实在是找不到用一种合理的理由来解释,所以对此事也是从不相信。 “那是自然。”二叔解释道:“不过这种事情在人与人之间能够找到合适机会的概率,比找到完全相同的骨髓差不多少。要找到一个合适借命的人,首先祖上三代都要有龙运之气,或者祖坟在龙脉之上。之后,要八字相合,年龄差不能超过一甲子,当然,最好的是汤饼之期,也就是新生儿出生后的三日之内,最为合适。” “这、这也太残忍了吧!”我不禁打断二叔的话唏嘘道:“新生儿,就杀掉,那还是人么?!” “唉,话是这么,不过,华夏数千年历史,能够找到合适的人来借命的,绝不超过三人。”二叔摆手道:“这种邪术,是以两人的八字相合为基础,借助阴阳、乾坤之术,将年幼者杀死,从而将死者的余命嫁接在八字相合的另一人身上,白了,有像是假命之术,不过比假命之术高超得多。” “那,往乌龟壳上刻字,是为了什么?”我问道:“也是为了借命?” “没错。”二叔头:“乌龟这种东西,本身就是长命之灵物,如果跟人借命不成,便可以找与自己出生地的方位、还有八字相合等等因素适合的灵物借命,乌龟,乃是第一选择。因为这灵物自身就是长命。” “哦。”我长话短道:“我在大明湖畔,那个齐王府衙边上,看到了一只老龟,龟壳上刻着字,是‘王府张秦,宣德三年留’。” “张秦?这个人我还真的听过。”二叔皱了皱眉头:“这人在明朝时曾经做过几天的尚书,但是因为与齐王朱榑的关系太为亲近,几天之后就被革职了,此人算是当年跟随齐王朱榑身边的心腹了,齐王朱榑的藩都在青州,当时在济南不过是建造了一座算是行宫的宫殿,规模不大,但是绝对富丽堂皇,只是齐王朱榑多数时间都被软禁在宫中,没有多少时间来济南,所以,被贬的张秦隐居在了济南齐王府,算是为其看管宅院。” “那后来呢?”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后来?后来齐王惨死,张秦也不知道怎样了,我只知道后来齐王府做过一段时间的济南府衙,时间不长,再后来这座王府就被完全荒废了,直到现在,早就失去了当年风采。” “那也就是,张秦是在利用老龟借命喽?”我道:“在齐王府内,有一座很的坟头,像是老龟为张秦所立,而老龟找到张秦的坟头之后,也安然离世了。” “如此来,便应该是了。”二叔:“在找到合适的借命灵物之后,将自己的姓名印在灵物身上,因为本身两者的八字相合,所以被借命者会很快与借命者命数相连,慢慢融合,直到两者的命格完全相应之后,借命者便可以将被借命者的寿命延续在自己身上。不过如你所言,这老龟在六百年后才死去,明当时张秦的借命并没有成功,很有可能是故意没有成功的,所以老龟才会对其有所敬意,并在王府荒废之后,将张秦葬了回去。” 唔,二叔这么一,倒是很有道理了。我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那块龙刻玉牌,急忙将手中的三一大四块龙刻玉牌拿出来摆在桌上:“大的这块,是在阿房地宫中拾到的;的三枚,一块是油山的太极晕山洞中乌鸦给的,一块是在金粟山中的神秘人手里得到了,最后一块是在大明湖畔的齐王府中老龟所给。如果算上柴老五他们手里的那块,还有一块的,爷爷留下的那只铁盒的钥匙就可以凑齐了。” 二叔脸上泛着一丝兴奋之色,毕竟能将爷爷留下的秘密解开,他也觉得十分满足。 “不过,二叔,我总觉得这几块龙刻玉牌所藏的地方,有些诡异。”我看着桌上的龙刻玉牌道:“阿房地宫,算是汉甲第一次埋葬的地方;南岭油山太极晕,是千古龙穴所在;金粟山乃是龙血墨玉的产出地,山中的成陵悬棺亦是汉甲的埋葬地;而大明湖畔的齐王府,我觉得也会跟汉甲或者其他东西有关系。” 二叔一边听一边皱着眉头,听我罢,捧着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是想,这龙刻玉牌,也就是那只铁盒的钥匙,是有人故意藏在这几个地方的?或者,是有人做了一个局?” “嗯!”我应了一声:“我在得到这个猜测之后,只觉得这个解释得通。” “唔——”二叔沉吟道:“你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情现在越来越扑簌迷离了,随着今天拍卖会的开办,估计之后会有更多的势力参与到寻找汉甲的行动中来,梁东此举,只能是利大于弊。他现在将行动放缓,也是为了避开风头。只不过不管怎么做,之后的路都是越来越难走,越来越危险了。” 我头,两人一时无言。 “好了!收好这东西,之后再出远门的话,除非我跟你一起走,否则,将这件东西留在家中我看管着。”二叔起身笑着拍了下我的肩头:“好了,去睡吧,后天就是元宵佳节了,过了元宵节,我们立刻启程去滇南。” 将东西收拾好,回到自己屋内,洗了个澡便抱着苏晓的兔八哥躺在了床上。因为加班,苏晓今天没有回来。 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凌晨,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总觉得,这次去滇南,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觉得自己有些要失眠的征兆了,于是侧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任何事情。 窗外的雪早就停了,现在反而刮起了呼呼的大风。蓦地,我听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似是在我耳边,却又似是在遥远的地方,嘤嘤凄凄,又听不出是男是女,直叫我心里发毛。 我在黑暗中转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去。可慢慢的,耳边的风声竟然消失了,不仅仅是风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像是瞬间沉入到了深度睡眠中,可是意识却还是那么的清醒! 到底怎么了?! 第二章 半路改道 无尽的寂静中,我竟然很快在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下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初中的班级中,趴在桌上睡觉。怎么会在这里?我急忙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整间教室空荡荡的,就剩下我跟同桌两人。 那时候的同桌,是谁来着?我看着背对着我同样在睡觉的同桌发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是我的哪个同桌。 同桌穿着一件棕色的连帽衫,将帽子罩在脑袋上,貌似睡得很香。 “喂!”我一边叫他一边伸手推了他一下:“醒醒,怎么就咱们两个人啊?其他的人呢?” “啊?不知道啊……”同桌被我叫醒,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这?!当我看清楚这人的面貌时,霎时就呆住了:这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一张脸,而是一只骷髅头,没皮没肉,只剩下的惨白的骨头跟黑洞洞的眼窝、鼻孔…… “你、你是谁啊?!”我像是傻了一般,身子往后撤了下,然后瞪着同桌问道。 “我是你同桌啊!”那副骷髅疑惑地道。 这个声音?好熟悉!我总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但不是我的同桌,而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吱呀!啪!” 梦中,我忽然听到了房间内传来一阵声响,瞬间让我从梦中醒了过来! 闭着眼睛,我觉察到自己平躺在床上,双手整整齐齐地摆在胸口上,压抑着心口,才做了刚才的噩梦。 可是,刚才的那阵现实中的声响,是哪里来的?貌似是电脑桌前椅子的声音,像是有人坐在上面然后猛地起身! 我吓得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轻举妄动。我在黑暗中用呼吸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在想刚才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是不是站起身,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子已经有些麻木了,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黏糊糊的很难受。我伸出一只手,在枕边摸索着拿起了手机,摁亮之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周围什么都没有,兔八哥玩偶静静地躺在一边,我屏住呼吸坐起身,朝床边的椅子看去。 电脑椅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异常,看坐垫,也没有被人坐过的痕迹。 不是椅子?可是,刚才那声很响的动静是哪里来的?!我重新躺回床上,将手机关上了,屋内再次陷入到了黑暗中。 刚才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的四钟了。重新躺下的我再也没有睡意,而是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所笼罩着。我总觉得在屋子里的某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人正藏在那里,等待我睡着的时候,将我杀死。 我在脑海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这也是我恐惧的来源。许久之后,我终于一拍脑袋:应该是墙上挂钩掉了,才发出了刚才的声音! 我再次摸到自己的手机,摁亮屏幕,战战兢兢地坐起身,朝墙上看去。果然,墙上的挂钩因为粘性不足掉在了地上,连带着衣服也落在了地上,这才发出了刚才的声响。 “呼……”我长出一口气,躺回到床上刚要睡觉,梦中同桌的声音却再次涌入我的脑中。这个声音那么的熟悉,一定是我身边某个人的声音。我睁着眼睛,将记忆中每个人的声音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是麻子的声音! 不错,就是麻子的声音! 麻子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梦中,而梦中同桌只剩下了骷髅头,难道正是麻子的现状?他在忘情崖滩中死去,数月过去,估计也被海水泡成了只剩下骷髅吧! 麻子啊,我也想找到你的骸骨,把你好生安葬啊!只是,我去哪里找啊…… 我翻了个身,想要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眼睛一瞥,却是看到了在地上掉落的那一堆衣服中,有一个不时被外面的路灯光反衬出一阵阵亮光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急忙坐起身,索性直接摁亮了屋内的灯,走过去一翻,摸出来一个手指粗细的尖锐白色物件儿,却是当初在忘情崖滩中,麻子送给我的山蜘蛛的牙齿。 回来之后,我就将这东西拴了一根绳子系在了挂钩上,做个装饰,没料到也一并掉了下来。 几个月过去,这只牙齿竟然没有一丝变色,还是很光滑闪亮,没有任何老化的迹象。 “麻子啊……”我叹了口气,将山蜘蛛的牙齿放在了桌上,关上灯,躺回到床上。 三天后,我跟二叔还有宝翁叔,踏上了南去的列车。 我们并不是直接去滇南苗寨,而是先绕道江西在湖南落脚,宝翁叔要在那里给朋友送样东西,之后才会去往滇南苗寨。 坐的是动车组,速度很快,当天晚上我们在南昌过了一夜,宝翁给朋友送下东西,准备第二天去滇南。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二叔就起来站在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朝外面看着。 “二叔,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了眼时间,才早上的五钟。 “瑞,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二叔头也不回,盯着窗外。 “跟踪我们?”我揉了揉眼睛:“为了汉甲?龙刻玉牌?还是别的什么?” “有可能,是为了秀儿前辈。”二叔低声道。 我一愣,心想这个秀儿前辈会有多少人知道?再了,就算知道,现在秀儿前辈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中了,跟她有仇的人估计都老死了吧! “为什么?”我问道。 “子,你不觉得这个秀儿前辈,身上或许还藏着别的秘密么?”二叔转身过来苦笑道:“其实我也是猜测,要不是为了秀儿前辈,为何要跟着我们一路南下呢?你过来看!” 我起身走过去,透过窗子,果然见到在宾馆同层的另一侧出现了几名黑衣人,看到我们之后瞬间转身下楼去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起来,我过去打开门,已经穿戴完毕的宝翁叔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怎么样?现在走?” “宝翁,你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们?”二叔示意我关好门,问道。 “发现了。”宝翁倒是早就注意到了:“在济南上车的时候,就发现有几个人不太正常。不过你放心,跟着我们的不止一路人,而且,咱们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共同目标。” “还有?!”我瞪大了眼睛:“会不会是柴老五他们?这帮人经常跟着我!” “有可能……”二叔沉吟了下:“罢了,咱们不管,咱们做自己的事情,下楼吃早餐,然后去滇南。” “不,不去滇南!”宝翁忽然道:“既然有人跟踪我们,干脆就绕个圈子好了。刚好,我朋友昨日向我问起了一件事情,让我想起在婺源莲花山,可能还有一座我们苗族的寨子,我也从未去过,不妨去那里看一看。顺便,将那些跟踪我们的人引开,就算引不开,也能混淆他们的计划。” 莲花山?!苗寨?! 我蓦地想起莲花山下的青月观,还有秀儿前辈的徒弟老妪,不知道他们跟那个苗寨,是不是有关系。而且,我忽然对面前这位所谓的宝翁叔产生了怀疑,此人自打出门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计划好的,这次半路改道,看上去像是临时决定,可是我却总觉得不对劲儿。 “也好!”二叔想了想:“我刚好去看看青月观,还有秀儿前辈的徒弟。瑞,赶紧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第三章 苗寨姑娘 从南昌到婺源并不远,因为走的早,上午的十钟,我们已经站在青月观门外了。 我带着二叔跟宝翁进去看了一下,还跟之前一样,这座青月观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当我沿着上次来的路寻到了那座木屋的时候,老妪也不见了。 “从桌上的灰尘来看,至少有一个月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了。”宝翁在屋内看着桌上的灰尘:“还有一,我可以断定,瑞的这个老妪,是个草鬼婆,在屋内养过蛊。” “养蛊?祝由科跟养蛊有什么关系么?”我问道。 “没有具体的关系。”宝翁笑道:“祝由科本来就是一种很难掌握的秘法,想学会祝由科,本身要有着非常高的天赋才行。养蛊也是一样,不是每一个苗族女孩儿都可以成为草鬼婆的,不仅需要合适的蛊身,还需要超强的忍耐力与天赋……” 到这里宝翁忽然停下了,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瞬间消失,皱着眉头看着我:“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位老妪,还有那位秀儿前辈,都是祝由科高手?!” 我不知道这人想到了什么,头道:“没错,青月观的青月道士,亲口告诉我秀儿前辈是一名祝由科高手的,至于老妪,我上次来的时候从山坡上摔下,腿骨折,是她亲自治好我的。” “那种方法……”二叔将老妪怎么医治我简单向宝翁了下:“这种方法,也算是祝由科吧!” 宝翁头:“那、那要是这么,我还真的就知道你们口中的这位秀儿前辈是谁了。” “谁?!” 我跟二叔一听此话,不约而同地问道。 “唉!”宝翁长叹了口气:“实话,我也没有见过这位前辈,不过,之前你只是告诉我秀儿前辈是位苗寨姑娘,算起来一百多岁,还让我看了她的画像,我没见过,自然认不出。可是现在知道她是位祝由科高手,徒弟还会养蛊,我就知道是谁了,在整座苗寨中,也只有一人能够符合这些条件了。” 乖乖,你倒是啊!我跟二叔相视一眼,又急忙将目光转向宝翁。 “我只记得清末民初的时候,有这么一位苗寨姑娘回来过。”宝翁皱着眉头回忆,估计跟秀儿前辈隔了好几辈的他也很难在记忆中找出只言片语:“但是当时她受了伤,在寨子里也不认识几个人,只是几个寨里的长老知道她的存在,于是就留她在寨子里养伤。没几天后,她就离开了,因为我也是听长辈来的,她叫什么名字长辈们也不知道。” “那后来呢?就回去过一次?”我追问道。 “不是,好像差不多一两年之后,那位姑娘再次回到了苗寨。”宝翁着摇了摇头:“但是那次回去的时候,带着一个婴儿,你们要知道,作为草鬼婆,一般是不能生育的,对自己身子跟功力伤害都非常大,而且剩下来的孩子,一般也是不健康的,更何况……” “宝翁叔,这个不对吧!”我提出了异议:“我记得当时老妪跟我起秀儿前辈的时候,当时秀儿前辈在即将分娩的时候,给自己喝了一碗汤药,然后产下了一名死婴,怎么可能还带回苗寨呢?!” “死婴?汤药?”宝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个婴儿的确是秀儿的孩子,而且当时是活的,你的汤药,估计是为婴儿祛病的,要不然,以当时秀儿前辈的功力,生出来的孩子要么活不成,要么就是个残疾。” 那这么,秀儿前辈是有孩子的! “那这个孩子现在还活着么?”我有些开心,觉得秀儿前辈遭遇了那样的悲剧,虽然孩子不是跟自己喜欢的人所生,但是毕竟是至亲至爱之人。 “这就不知道了。”宝翁摇头道:“这种婴儿一般来寿命不会长。回当时,寨子里的人见那位姑娘带了婴儿回来,顿时就不喜欢她了,没几天,就将他们母子二人赶走了。数年之后,在一次战乱中,她再次回来,帮助我们战斗,可是后来毕竟寡不敌众,她便提议我们离开寨子。那可是住了数百年的苗寨啊,我们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但是仍然有几家人随着她离开了……” 二叔笑了一声:“宝翁,你的莲花山中的苗寨,是不是就是当年秀儿前辈带出来的那些人?” “没错!这些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快百年,也从未与我们滇南苗寨联系过,这次到了这里,我便想去看看。” “这就好了!”我拍了下手:“要是能够找到这些人,不就能问到秀儿前辈的下落了嘛!” “希望如此吧……”宝翁又四下看了一番,见屋内没有什么东西,便起身带着我们进了莲花山。 正如宝翁自己所言,他也从未来过莲花山中的苗寨,不知道那座传中的苗寨在哪里,我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了半天,终于看到了第一个活人。 “大哥,您好!”宝翁已经跑的满头汗水了,见到挑着担子捡柴火的中年男子,急忙跑过去问道:“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少数民族的寨子么?” “少数民族寨子?么有听过,你是来干啥子哩?”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脸上却是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纯真笑容。 “旅游的啊!”宝翁起瞎话来同样面不改色:“我们本来是报着旅行团来的,可是他们时间太短,我们就自己留下来玩儿了,我记得那旅行社的广告上这里有一座民族寨子的,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啊!” “广告都似骗人哒!”中年男子起广告还一脸的鄙夷:“这莲花山上哪有什么少数民族寨子,都是……哎嗨,你还别,我还真想起来一个地方,那个寨子在山沟沟里,可不好找哩!反正以前没多注意那里面有个寨子,不过看着,除了住的地方,别的也跟俺们汉人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寨子!” 我们三人一听,就知道没错了,宝翁急切地问道:“应该是!大哥,您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啊?” “你们看哈!”中年男子转身用手指给我们指了一条路,还真是不好找,先得翻过两座山,然后绕过第三座山峰的半山腰,能够看到一座山沟沟,那座不大的寨子就在里面。 谢过中年男子,宝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行不行,我都累坏了,午饭还没吃呢,都下午一多了,休息会儿再走!” 经过最近几次行动,我倒是养成了随身携带食物的习惯,从包里拿出水跟面包、火腿肠之类的递给了二叔跟宝翁,自己也靠在一棵大树下坐着吃了起来。 “咱们得快!”二叔一边吃一边道:“按照刚才那人的方向,远不,路也不好走,咱们就算是从半山腰过去,也要好几个时,在日落之前,咱们最好就能赶到寨子里。” 我跟宝翁头,一边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二叔一愣,顺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朝树林中扔了过去!“啪”的一声,石头击中了一棵杨树树干,那脚步声骤然停止。 宝翁慢慢站起身,朝二叔使了个眼色,身形一晃,竟然直接冲进了树林中! 我顿时大惊,心想难不成要在这里打起来,急忙站起身看去,却见宝翁冲进树林中的一刹那,一个黑影从树林中闪了两下,转瞬间不见了…… 第四章 蛇龟给养 宝翁很快就回来了,一脸的苦笑:“没追上,那人速度极快,几息之后就消失在了树林里了。” “看清楚模样了么?”二叔问道。 “没有,距离太远,看不清。”宝翁叹了口气:“我想我们还是快吧,这些人一路跟过来也是我们计划中的,等到有了合适的机会,我想他们会现身的。” 我应了一声,收拾了下东西,三人加快速度前行。 就如那人所,去往那座寨子的路很是难走,崎岖不平不,多数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只能双手抓着身边的树木跟野草前行,很快我的裤子就被划破了,手心也划了一道口子,急忙将手套拿出来戴上了。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终于在夕阳落下之时,我们来到了那座山沟沟里,距离寨子应该不远了。 就在我们休息了一会儿要继续前行的时候,忽然在一边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打斗声。我们都是一愣,接着蹑手蹑脚走了过去,蹲在一棵大树下朝里面看过去。 大约有三四个人影战在一起,因为天色已晚,借着月光,我们也只能够看到黑乎乎的影子,具体样貌根本看不出来。 我看了几眼,眉头骤然一紧:其中两人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单单从身形来看就能够看出他们俩的身份:其中一个身高六尺、身若门板的人正是那个贺云长;而另外一个长发飘飘,肚大如斗的女子,则是那个孙苗苗! “宝翁叔,那个肚大如斗的女子,名叫孙苗苗,也是苗寨人,你见过么?”我指着孙苗苗问宝翁道。 宝翁微微摇头:“不认识,不过苗寨的草鬼婆本来就不多,能算得上高手的,一百年中也不过能出十位左右,这位,还真的没有任何印象,不过看她肚大如斗,这人……” 宝翁着忽然脸色一变:“这人难道练的是蛇龟蛊?!” “蛇龟蛊?!”我跟二叔都是一脸疑惑,看向宝翁。 宝翁却是没言语,指了指战场内。 此时我差不多已经看清楚,争斗在一起的人,正是柴老五、周军、孙苗苗对阵贺云长。这四个人应该都在暗地里跟踪我们,可是,为何他们会打斗在一起?这有不可思议了。 柴老五等三人联手,与贺云长依旧处在均势的状态下,可见此人功夫极深,我不禁在心底感叹了下二叔——当初在南岭油山太极晕处,我跟二叔偷盗土卵之时曾经与贺云长交过手,二叔竟然能够在贺云长手下掩护我离开,之后自己也逃脱出来,可见二叔的功夫也不比贺云长弱多少。 这样一比较,我倒觉得除了这个贺云长跟布袋和尚之外,二叔便是第三高手了。当然,如果布袋和尚已经将自己看家本领都展露出来的话,那二叔就是第二高手了。 我还真想不到,古董行为生的我们顾家,原来功夫如此厉害的,怪不得很少有人来找我们顾家的麻烦。 我这边想着,那几人已经过了十几回合,周军功夫最低,已然有些撑不住了,动作越来越慢,而贺云长也不断瞅准机会进攻周军这边,看样子,再有几个回合周军就要落败。 正盘算着,忽地听到“噗”的一声,那贺云长使出了吐痰绝技,一口浓痰像是一块鹌鹑蛋大的石头般直接砸中了周军的胸口! “啊——”周军惨叫一声,直飞出去一丈多远才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出话来。 “妈的!找死!”柴老五见状勃然大怒,不足一米五高的身子忽然像是陀螺一般围着贺云长转了起来,而手中的青灰色烟枪竟然慢慢变成了火红色,如同一根燃烧的火棍,不断攻向贺云长的身子。 “原来这子的门道都在这烟枪上……”二叔喃喃道:“再加上这诡异的身法,此人功夫不弱!” 我想起之前在金粟山,柴老五利用烟枪在铁链上滑行而过,心道他的内力应该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他跟孙苗苗比起来,谁更厉害一。 一边的孙苗苗见到柴老五已然怒极,娇喝一声,双掌在胸前一拍,然后掐了一道诡异的手诀,双脚一,两掌齐飞,双双朝贺云长的胸口击去! 因为距离太近,再加上孙苗苗这一掌速度飞快,贺云长貌似有些慌乱,身子向后一撤,却是刚好迎上了从身侧攻来的柴老五的赤红色烟枪! “哼!” 危机之中,贺云长竟然冷哼一声,右手猛然挥出,竟然一把抓住了柴老五那滚烫的烟枪,就听得“呲啦”一声,贺云长身子一震,接着右臂一挺,柴老五一声闷吼,撤回烟枪,“蹬蹬蹬”连退三大步才堪堪站稳! 此时那孙苗苗的双掌也已经拍马赶到,贺云长的身子在后撤的过程中凭空一转,“噗噗”两声,两口浓痰飞出,“啪”的一下打在了孙苗苗的双掌上! “咦?!”孙苗苗身形一滞,惊咦一声,立在了原地。 而贺云长趁此机会,眨眼间消失在了夜幕下…… “没事吧?”孙苗苗跟柴老五不约而同地朝对方问道。 “还好,这怪人还真是厉害,竟然用手抓着我的烟枪,而后硬生生用内力将我逼退!”柴老五声音比之前更加嘶哑:“要是掌控不好,可是两败俱伤!你呢,如何?” “此人痰中有毒,功夫的路子竟然与我有相同之处,到底是谁?”孙苗苗一边,一边十分恶心地看着自己双掌处的两口浓痰,然后转身在树皮上不断擦拭着。 柴老五急忙走向躺在地上的周军,很快就叫道:“不好,老周中毒了,你能不能解?!” “我?”孙苗苗走过去看了看,却是摇摇头:“此人养毒至少十余年,甚至不在我之下,单闻味道,就有足足数十种生僻的毒种,我自己都不定中了剧毒,可是我着实不知道,这些毒混合在一起,要用什么法子来解!” “那就以毒攻毒啊!”柴老五着了急。 “这可不行!”孙苗苗向后退了一步:“这不是一般的毒物,也不是一种两种剧毒,若是以毒攻毒,估计老周活不过一个时辰!这样,赶紧先找个地方将他安顿下,我吸他的血来验毒!” “也好!”柴老五着扛起周军,三人很快也离开了。 “这个老周,好像就是白天跟踪我们被发现的那位。”宝翁见三人走远,这才轻声道。 之前在成陵悬棺过铁链的时候,周军的外家功底就显露无遗,此人臂展惊人,身法也应该不错。我虽然没有见过宝翁出手,但是能够跟二叔做好朋友,想必功夫也不会差。 “没了孙虎孙豹,这三个人,我总觉得带一悲剧色彩。”我苦笑着回忆刚才精彩万分的争斗场面。 “好了,差不多晚上七钟了,咱们还是先找那座苗寨吧!”二叔拍了我肩膀一下,三人站起身继续往山沟的内部走。 “对了,宝翁,你的那、那个叫孙苗苗的,练的是什么蛇龟蛊,是什么意思?”二叔一边走一边问道:“我自诩走南闯北数十年,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为何此蛊却从未听过?” 宝翁深吸一口气,似是很不想提起这蛇龟蛊:“所谓蛇龟蛊,就是在肚中养一条蛇,一只龟,蛇以剧毒养龟,龟以寿元养蛇,久而久之,练蛇龟蛊的人,便能够容颜永驻,毒性十足。此蛊,算得上是苗寨最为神秘的蛊,因为,因为从未有人练成过!” 第五章 赛丹村长 蛇龟蛊,是从未有人练成过的苗蛊之术?! 听宝翁如此一,我跟二叔就更感兴趣了,等着他的下文。 “蛇龟蛊的修练方法,前期是跟所有的盅蛊一样的。”宝翁侃侃而谈:“但是等到毒蛇与寿龟有了灵性之后,就要吃进自己的肚子里。从此,要不停地往肚子里吃一些毒物,比如蝎子、蜈蚣、毒蛇、蟾蜍等等。而毒蛇因为与寿龟在一起成长,很快,便可以将寿龟也变成一种绝世毒物。毒蛇与寿龟的排泄物最毒,而每当它们要排泄的时候,都是直接在人体内的血管上咬一个洞,将排泄物直接排泄到人体的血液中,你们,普通的草鬼婆,能够撑得住么?” 我皱了皱眉头:“宝翁叔,这么弄,就是神仙也罩不住吧!什么样的草鬼婆才能撑得住啊?!” “首先,此人要天生至阴之体。”宝翁继续道:“这种人就极为难找了,而且就算是天生至阴之体,一般寿命也不长,身子骨儿奇差,根本不适合修练蛇龟蛊。有了这副身躯之后,要从出生之日起就不断灌药,并且要在将毒蛇与寿龟吞入肚子之前,找到几味罕见的药引,熬制一种可以短时间内让人体百毒不侵的药物,喝下之后,才能够继续培养蛇龟蛊。” “还有这种药?百毒不侵?”我越来越觉得玄乎了。 “我知道这种药。”二叔笑道:“其实不是百毒不侵,而是在血液中有了毒物之后,药性会瞬间发作,将人体内几个要紧器官的血管短暂关闭,让毒血侵害不到人体,起来,原理有些像是龟息功。” “没错。”宝翁头道:“这种蛊术在修练大成之后,寿龟的寿元跟毒蛇的剧毒,会诡异的帮助主人驻颜并且练成毒功。打败此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以毒攻毒或者其他的方法,将人体内的寿龟与毒蛇杀死。” “那个孙苗苗,为何会练成此功呢?”我疑问道:“宝翁叔,您觉得这个孙苗苗,会是什么人?” “这种苗蛊的修练方式,也只有核心的苗寨人才会知道。所以,这个孙苗苗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宝翁道:“只是我也实在想不出,这种传中的苗蛊,谁会真正的练成。” 我叹了口气,这个孙苗苗身为晚清的六大秘侍,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翻出家底的,可是现在看起来,没有一线索。 我们三人背着夜色走了大约一个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在茫茫夜色笼罩下的寨子。 就如那位大哥所,这座寨子看上去很,估计也就二十户人家左右,竹楼偏多,门外挂着油灯,有几户人家还冒着青烟,看样子还在吃晚饭或者取暖。 从山下绕过去,便看到了入寨的路。 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寨子边上还围着一圈栅栏,寨门紧闭。 “你们找谁?”我们走到跟前,一个正在站岗的年轻男子问道。 我搭眼看去,见这哥儿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清秀,身材颀长,倒是苗寨人的美男相,只是口音倒是地地道道的普通话,有些意外。 “你认识这个么?”宝翁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了一件令牌似的东西,给那哥儿看。 “咦?这是?”哥儿见到此物微微一怔:“您稍等,我去找赛丹村长!” 哥儿罢转身进了寨子,不一会儿,一行五六人便朝我们走了过来。当先的一位七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白色长袍,脖子上挂着数条项链,白白胖胖,手中拿着一根拐杖,走起路来身子左右微摆,甚是滑稽——这位便应该是那位赛丹村长了。 “你是?”赛丹村长打开寨门,走到我们面前,笑着头,看向同样一身族人打扮的宝翁。 “滇南苗寨。”宝翁着将手里的那面令牌递了过去。 赛丹村长看了看:“唔,没错。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已经从滇南搬出来近百年了,往下也传了数代人,跟滇南苗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一听此话,我也有些意外:离开家乡这么久,见到家乡的族人不应该是感到高兴的么?怎么这个赛丹村长,感觉要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宝翁也没有想到赛丹会这么话,苦笑道:“按照辈分,我应该称呼您一声长老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找一个人的。” “找人?”赛丹一听此话,双眼闪过一丝厉色:“是我们族人?” “您看看这人,您可认得?”宝翁着,将青月道士给我的那幅秀儿前辈的画像取出,在赛丹面前打开。 当看到画卷中的那人时,赛丹面色一滞,沉吟了下缓缓道:“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对姑婆当年的做法还是耿耿于怀?难不成你们还要对她不敬不成?!” 这话是从何起啊?我跟二叔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赛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宝翁急忙解释:“哪里哪里,我们不是此意。是这位前辈的一位挚友,委托我们来寻找前辈的。” “哼!”赛丹甩手将画卷扔回给了宝翁:“虚情假意,你们肯定没什么好心,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请回吧!” 着赛丹转身要回寨子里,宝翁这才回过神儿来,下意识伸手要去拉赛丹,没料到赛丹村长身形一晃,整个人凭空再转,手中黑黝黝的拐杖直接朝宝翁的胸口去! 宝翁大骇,没想到这赛丹会出手,眼瞅着拐杖要打在自己胸口,索性身子一弓,双掌顺势插在胸前,随后猛地一,双掌霎时将拐杖接下,借势向后一推。 赛丹倒是没有硬拼,反而是顺势将拐杖撤回,随后疾,不断地向宝翁击去! 从一开始,宝翁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此时更是毫无还手之力,接连败退。二叔皱着眉头,盘算着要不要出手。 毕竟这是人家族人之间的事情,除非赛丹要伤到宝翁,否则没有由头出手救急啊! “后生,就这么能耐么?!”赛丹村长手中的拐杖如同是长在他的身上一般,耍起来狠辣却又不失灵巧,咄咄逼人。 宝翁此刻已经是大喘连连,眼瞅着就要撑不住了! 二叔作势要出手相助,还未身动,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滴滴答答”的毛驴脚步声。我跟二叔急忙看去,却见黑暗中,一条毛驴载着一人正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赶着。 那边的赛丹却是没有被这声音打扰,却趁着宝翁走神儿之际,一记拐杖直奔宝翁的前胸! 这一招若是击中,宝翁怎么也得成了重伤。 千钧一发之际,“嗖”的一声破空之音,随即“啪”的一声,赛丹手中的拐杖被什么东西击中,霎时一歪,“咚”的一声,重重击在了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扭头定睛看去,见宝翁立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大喘着,而赛丹村长貌似也有些疲惫,原本白胖的脸此时红扑扑的,轻轻喘着,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毛驴,脸上不出是什么表情。 那毛驴上坐着的到底是谁?能让赛丹村长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疑问着,我就要回头看,扭头的瞬间眼睛瞥了一下,却在赛丹村长身后的数人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一时间,我没记起这个面孔是谁,但是紧紧一息之后,我蓦地想了起来,霎时就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第六章 祝由神功 “啪哒啪哒”的驴蹄子声越来越近,我却站在原地,看着赛丹村长身后的一人,目不转睛。 这人个头不高,肤色黝黑,头上戴着头巾,身上的衣着明显是汉家人的打扮,见我看向他,此人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 “您、您是吕家寨的村长?!”我呆了半天,还是张嘴问了出来。 那人微微头,我刚要继续问,赛丹村长脸色一变,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上来。 我顺着赛丹村长看去,见那头毛驴已然来到了我们身前,上面坐着的,竟然是那木屋的老妪! “没想到姑姐能来,多年不见,赛丹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赛丹走到老妪面前,微微躬身,表明歉意。 我心里此刻翻江倒海,一时间还没回过神儿来! 在半年前,我们寻找阿房地宫的时候,吕家寨全寨的居民全都被人毒杀了,当时我们见到的第一个死者就是村长,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是他没死么?不会啊,我们亲眼看到他横尸在自己院子里,怎么会没死呢?!就算是没死,为何会出现在相隔数千里之外的莲花山苗寨中?! 其次,眼前的老妪怎么也在此时出现?看样子,老妪应该是知道这座苗寨的,不过也是很多年没来了,赛丹村长对其恭敬有加,不像是做样子。 赛丹叫秀儿前辈为姑婆,叫老妪为姑姐,这个辈分…… “伙子,你的腿没事了吧?”老妪皮笑肉不笑地朝赛丹村长了头,而后就看向我这边,问道。 “好、好多了!谢谢前辈!”我怔了下,急忙回答道。 一听此话,二叔跟宝翁也就知道老妪的身份了,相视一眼,似是也搞不清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事情。 “那就好。”老妪也没有从毛驴上下来:“师父不在这里的,自从数十年前师父将他们引到这里来,便再也没有来过,有什么事情都是我来寨子中办的,后来……后来也就不来了。你们要找师父的话,在这里找不到。” 我了头,心里也开始推测老妪这次离开木屋的目的,很可能,也是为了寻找秀儿前辈,而且,也许还得到了一些消息。 “姑姐,何不进寨子中一叙呢?”赛丹村长似是对老妪有着很深的歉意,不管是话还是什么,都恭恭敬敬,面带苦笑。 “罢了,几十年未进了,进去做什么!”老妪冷笑一声,拒绝了赛丹村长的好意。 老妪身子动了一下,我看到了趴在她腿上的血婴。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恐怖。二叔,应该也看到了。 血婴见到我,似是对我有印象,竟然咧着嘴儿冲我笑了一下,不知为何,面对这个邪物的笑容,原本的恐惧感瞬间消失,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儿,可爱又淘气。再想起秀儿前辈的孩子活了下来,不禁更为老妪与她的孩子感到伤感。 也许,此时的老妪,仍旧不知道自己幼时见到秀儿前辈生下死婴是假象,那个所谓的婴孩儿还活着。而她,却一直把那件事情当作是师父杀死自己腹中孩子的理由,内心不断煎熬,为师父开脱。 “没事了,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我要去青月观过夜,你们回去吧!” 老妪环视了我们众人一眼,道别之后转身要走,忽然从一边的树林中猛地窜出一道黑影,直奔老妪而去! 那黑影速度极快,偌大的身子在空中如同是一只巨大的蝙蝠,眨眼间就来到了老妪身前,一掌挥出,“啪”的一声击在了老妪的肩头! “啊?!”我不禁惊叫出声,心想这一掌还不把老妪打成重伤?可是没料到坐在毛驴上的老妪只是微微一晃,手中拐杖顺势横扫了过去! 花眼了?!我不禁揉了揉双眼——就在刚才,我分明看到了老妪被那一掌击中,等老妪身子一晃再看去时,却发现那只手掌根本就没有打中老妪,而是一掌击空,停留在老妪身后两尺的地方! “这便是祝由科了!”二叔道。 我应了一声,见老妪的拐杖稳准狠,一下扫到了那黑影的前胸! 贺云长?!顺着拐杖看过去,我才发现冲出来的这人竟然是门板一般的贺云长!怎么又是他?一个时前还跟柴老五他们拼了老命,现在竟然又来找老妪的麻烦! “叽呵呵!”老妪一拐杖将贺云长击退,怪笑道:“好哇,你这老不死的竟然还活着?!想必你每隔几天就会有痛不欲生的时候吧?叽呵呵!我要是你,早就一根绳子勒死自己了,生不如死地活着,有何用?!难不成你撑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来找老娘我的晦气?” 贺云长黑铁脸,门板身,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个机器人,做什么事情都是面无表情。 听到老妪的怪笑跟挪揄,贺云长依旧面不改色:“我就是来见见老朋友而已,没想到多年未见,你的功夫精进不少,能躲我一掌,实属不易,不知道可否与你同行,借月当酒,共叙往生!” “叽呵呵——”老妪的怪笑中带着鄙夷与讥讽:“就你?算了吧,收起你那张又臭又硬的脸,你不配跟我叙旧,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跟你叙的!” 罢老妪一脚踹了下毛驴的屁股,作势要走。 贺云长却是不依不饶,腮帮子一鼓,“噗”的一声,一团在月光下看着黄不拉几的浓痰直奔老妪的面门而去! 此时老妪距离贺云长不过半丈远的距离,见到那口浓痰,老妪的脸上竟然现出骇然之色,身子匆忙一晃,弓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躲开了浓痰,而屁股下面的毛驴也是趔趄了一下,差摔倒,略显难堪。 “你、你还真的练成了这种恶心的功夫?!”老妪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目光如炬瞪着贺云长:“真是该死,该死!” 罢,老妪手中拐杖舞了一朵剑花,以破空之势击向贺云长的前胸! 这招也太直接太简单了吧,这要是能击中,贺云长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可就在我怀疑老妪这招是不是虚招的时候,却见贺云长站在原地根本就一动不动,貌似是故意要让老妪打中自己! 唉,这些个高手的心理,哪里是我这个凡人能够看得清的!那个青月道士,竟然为了我爷爷的铁盒还有秀儿前辈一人隐居在崖壁的洞中数十年,也不知道是该他傻,还是他痴情。 眼瞅着贺云长一动不动,就要殒命在老妪的拐杖之下,就听得“噗”的一声,贺云长再次张口吐出了一口浓痰,“啪”的一下打在了拐杖的下端! 这口浓痰力道十足,拐杖被击中之后凭空一歪,击空了! 贺云长这才身形一晃闪向一边,虽然脸色不变,但是却已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叽呵呵!还来么?还要不要借月当酒,共叙往生?!”老妪的眯着眼睛看着贺云长,冷笑道。 贺云长却是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了我一眼,双脚一,便消失在了黑暗的树林中…… 老妪捋了下耳边的白发,扭头扫了我们一眼,伸脚在毛驴的肚子上蹬了一脚,“啪哒啪哒”离去了。趴在她腿上的血婴,还扭过头朝我挥了挥手…… 赛丹村长目送老妪离去,这才转身回来看着我们:“几位,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别往心里去,这些年,来到寨里的人,不是找麻烦的就是来找姑婆寻仇的,我自然猜疑心重了一些,毕竟,我们这座寨子里,没有什么高手了,若是被人混进来,唉……” 这座寨子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当年跟着秀儿前辈一起过来的人应该还算不少,但是现在就剩下二十余户人家,赛丹村长此举倒也能够理解。 宝翁微笑抱拳:“没事没事,晚辈想问一句,这些年来寻仇的,都是些什么人?” 第七章 一团迷雾 赛丹沉吟了下,道:“自打我记事起,差不多前来寻仇的有十余人左右,多数都是遮遮掩掩,看不清样貌,只记得一人貌似女子,但是肚大如斗,声音尖细,却也没有看清样貌,别的人,就不清了。” “孙苗苗?!”我脱口而出。 二叔与宝翁相视一眼,看样子跟我想的一样。 我看向赛丹身后的吕家寨村长,问道:“晚辈想知道一件事情,就是这位泾河吕家寨的村长大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半年前的一个深夜,我是亲眼见到他死去的……” 赛丹听到我问此话,脸色一滞,扭头看了吕家寨的村长一眼,随后对我笑道:“这位是我的老友了,数月前投奔我这里来,是遇到了仇家灭族,只剩下他一人,这才……我想,此事,就不要深究了吧。” 听赛丹的意思,我要是再追究下去,估摸着要把我当成那个灭了吕家寨的的仇家的,只好耸耸肩,不再什么。 赛丹虽然跟我们道了歉,但是也丝毫没有让我们进寨子的意思,我们只好与他道别,转身离开。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钟了,要出山的话,估计要走整整下半夜。 “咱们去哪啊?”我早就走不动了,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二叔跟宝翁。 “青月观。”二叔道:“那个老妪去那里,咱们也过去看看,我估摸着,贺云长也会跟过去。” “对了!”我想起之前老妪跟贺云长的对决,那几个回合其实也就几个眨眼的工夫,我只能看个大概:“之前贺云长站在原地不动让老妪打,是为什么?难道是试探?在感觉到老妪没有留力之后才吐出一口浓痰回应?” “错啦!”宝翁笑道:“高手过招,一招一式都能置人于死地,贺云长再厉害,对那个老妪再有感情,也绝对不会做你的这种事情。当时他是被老妪突然使出的祝由术给制住了,所以你才觉得他是站在原地被人打。之后贺云长凭借超高的内力,硬生生将自己的意识拉回来一些,这才吐出那恶心的浓痰死里逃生,饶是如此,也是惊出他一身冷汗。” “这个祝由术这么厉害?”我不禁惊诧道:“直接控制了贺云长?那要是学会了这祝由科,岂不是无敌了?” “这话也不对!”二叔笑道:“我早就跟你了,这祝由科原本就是用来医治疑难杂症的,你的所谓控制,其实是在治疗时用的麻醉术。不过这种麻醉术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你刚才应该看到了,老妪在用拐杖击向贺云长之前,那双原本微眯的眼睛蓦地发亮,其实就是在施展祝由术,瞬间盯住贺云长眼中的一,让其暂时出现幻觉,仅此而已。也就是贺云长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不会中招的。” “那也很厉害了……”我喃喃道:“二叔,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啊?” “教你?”二叔瞥了我一眼:“你都奔三的人,怎么教?我是没办法教,估计这辈子是当不了你的师父喽,再了,会功夫有什么好的,整天打打杀杀,没意思!” “切!”我弓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腿:“我很累了,估计走不了远路了,要回青月观,路途太长了些,怎么办?” “应该有条近路!”宝翁笑道:“我刚才注意了贺云长与老妪所离开的方向,发现两个人走的都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这里群山环绕,应该是有近路的。” 我们三人休息了一会儿,宝翁观察了一下两条不同方向的路,还是选择了贺云长离开的那条路。 这条路极为难走,一路下坡不,还异常崎岖,一路上杂草丛生,碎石遍地,我走两步就得被磕一下,等到一个多时后见到青月观,我都快哭了! 老妪要来青月观,应该是给早就埋伏好的贺云长听的。当时老妪并不知道埋伏的人是贺云长,以为是什么仇家,所以要回青月观,将其引开。现在已经知道是贺云长,不知道老妪前辈还在不在这里。 我们三人走到青月观门前,见里面有火光闪耀,再加上院子里正在休息的毛驴,便知老妪确实在此。 因为我与老妪相熟,所以我当先走进了正堂,见老妪正围坐在篝火前煮着米粥,粥香四溢。 “前辈。”我站在门口叫了一声。 “进来吧。”老妪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不知道现在的秀儿前辈是个什么样子。 “你们自己盛。”老妪盛了一碗粥,坐在一边捧着喝了起来。 二叔不言语,也不客气,拿着碗开始给我们盛粥,毕竟还是挺冷的天气,在外面折腾了一天,也没吃个热乎饭,高手也撑不住啊。 “前辈,那个贺云长,现在在为一个叫做徐泽明的人做事。”我想了想,决定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对于老妪,我百分百信任:“而那个徐泽明,现在在寻找汉甲,因为他找到了一处太极晕的龙穴。我想知道,这个贺云长,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老妪摇头:“不过是数十年前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不知道是什么人。” “哦。”老妪不,我也没有办法:“对了前辈,有个肚大如斗的孙苗苗,您可认识?” “孙苗苗?”老妪抬眼看着我。 “前辈,那个孙苗苗,练成了蛇龟蛊!”宝翁加上了一句。 “蛇龟蛊?!” 老妪听见此话之后满脸惊讶,手中的粥碗也是微微一颤,不过瞬间恢复了正常:“还真有人练会这种东西……你是何人?” “晚辈宝翁,是现在滇南苗寨的寨主。”宝翁躬身道。 我一愣,看向二叔,见他面色如常,知道他早就了解宝翁的身份,只不过为什么没对我呢?之前二叔只是告诉我宝翁是一位长老而已,现在竟然是苗寨的寨主,这个身份差别应该是挺大的吧! “嗯。”老妪头:“你要找我师父?” “是的。”宝翁对自己寨中的前辈的还是很恭敬的。 “找她做什么?”老妪面色不变地问道。 “不是我找,我是帮助我的两位朋友找的。”宝翁扫了一眼我跟二叔道。 我急忙头:“是的前辈,当初我跟您过,我找秀儿前辈的原因。” “嗯,知道了。”老妪不再言语,埋头喝粥。 我捧着热粥暖着手,轻声问道:“前辈,您这次是要去哪里?” “五湖四海,走到哪里算哪里,再不走走,我这把老骨头就没机会了。”老妪着喝完粥,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先走了,你们随意。留下一米,你们带着吧。” 我急忙出门将其送走,直到她消失在夜色中,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到屋内。 宝翁跟二叔找了一个墙角靠着坐着,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疲惫。 “瑞,你那个吕家寨的村长,没认错吧?”二叔忽然问道。 我头:“他自己都承认了,我怎么会认错。” 二叔叹了口气:“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我现在都一头雾水了,我倒是觉得,吕家寨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村长杀死的!” “啊?”我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二叔苦笑道:“你你们亲眼看到他们死了,你们还亲手处理了尸体,可是现在他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莲花山苗寨中,怎么解释?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他是假死,而其余的人是他亲手杀害的。至于出于什么目的,我就不可而知了。只是我觉得,也许会跟汉甲有关,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在我们掌控之中了……” “二爷,接下来我们去哪?”宝翁已经有些睡意了,抱着自己的胳膊问道。 二叔想了想:“既然已经改了方向,那就再改一次,去湘西!” 第八章 拔刀相助 江西婺源,滇南,再加上湘西,这是我曾经很想去的三个地方。 婺源已经来了两次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领略了“中国最美乡村”的美景,这次的目的地就是滇南,中间改道,刚好要去湘西。 不过为了能够尽量将跟踪者甩开,我们步行、汽车甚至马车都坐了,直到三天之后,才来到了湘西地界儿。 “龙山县?我们怎么绕了个大圈子,从西北边过来了?!”我坐在镇的一家饭馆里,看着手机中的地图。 “不绕个圈子,怎么将那些人甩掉。”宝翁笑着道:“不过我也没有把握,能够甩掉他们,至少在今天上午咱们租车的时候,我貌似见到了那个柴老五。” “甩不掉就甩不掉吧!”二叔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我都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也没吃着什么肉,油水儿都快干了,咱们今晚上好好休息一天,明天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怕他们作甚!” “噗!”我正喝着茶水,差一口喷出来:“二叔,你刚才这段话的,怎么神似水浒里的李逵啊!” “饿的!”二叔罢一挥手:“二,上菜!” 我跟宝翁都笑了起来,其实我们俩的肚子也是饿得半死,急忙跟着了几个“硬菜”,摆弄着筷子等着开饭。 “今晚住哪?”宝翁轻声问道。 “我看对面就有家旅店,随便住一晚就好。”二叔抬了抬下巴,示意对面有家旅店。 菜很快上桌,我们也管不了太多,抓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吃的正欢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位身穿雪白色长款风衣的长发美女,坐在一张桌前,招呼服务员菜。 刚把一块排骨丢在嘴里的我瞬间就愣住了:此女肤白如玉,眼若星辰,唇若凝脂,精巧完美的五官映衬着那一头的秀发,再加上风姿卓韵的窈窕身形,绝对算得上是倾城美女。 只是,这样气质的女孩子,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种镇上? “子,你是不是武侠片看多了?”二叔见我嘴里的排骨都快掉下来了,伸手拍了我一巴掌:“现在这种打扮的女孩子哪里没有啊,人家不定就是这镇上的居民,你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吃饭!” 我抽了下嘴巴,将排骨重新吸进嘴里:“二叔,你完全不明白我刚才的想法,怪不得,你一把年纪了身边也没个女人!” “哎,你这子,取消你二叔是吧?!”二叔骂了一句,往前欠了欠身子:“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想法?” “唉……二叔,你真给男人丢脸!”我可不想放过这种机会,挪揄了一句才道:“我看的是女孩子的气质,你呢?只看人家的样貌与打扮,我看的是内在,你看的是外在,差得太远了!” “切!”二叔喝了口酒:“你信不信我刚才录了音,回去给晓晓听啊?” “别别!”我急忙摆手:“那个二叔啊,我刚才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看,你可千万别让晓晓知道,她那脸儿一拉,我的心都能从嘴里蹦出来!” “我就嘛!”二叔抚了下吃得圆鼓溜的肚子:“有女人有什么好?不恩爱吧,整天吵架,没意思;太-恩爱吧,比如你,人家皱皱眉头你都要紧张死,更没意思!所以,还是自己一个人好!” “那是你不懂……”我摇摇头,跟二叔这种比和尚还和尚的人女人,比对牛弹琴还让人难受。我也懒得再,继续埋头对付面前的饭菜。 几分钟之后,美女那边的饭菜也上桌了,我一瞅,好家伙,这美女看上去那么苗条,却了一大桌的菜,有素有荤,搭配合理。 不会还有别人吧?我是不相信你能够一人吃这么多!我也吃的差不多了,索性扭头看着美女吃饭。几分钟后,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美女一个人就如风卷残云一般,扫荡着桌上的饭菜,好像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老板,上菜上酒,饿死我们了!” 我正看着美女吃饭,从门外冲进来数名汉子,操着陕西味儿的普通话,大声叫着。 老板不敢怠慢,急忙跑过来招呼着。 “这是什么人?”我转回头看着二叔跟宝翁:“穿的像是西部牛仔似的,耍杂技的?” “唔,这些人啊!”宝翁吃饭时间长不是因为他饭量大,而是这货吃的实在是太慢,我跟二叔都吃饱了他才吃了一个馒头,一直在细嚼慢咽,此时听到我问,便扭头看了一眼道:“他们是领车的!” “灵车?”我一愣:“领车?” “领车!”宝翁一边吃一边道:“这附近的山路比较多,但是一般的大货车不了解路况,不敢走,但是这些大货车为了节省成本,都会超载什么的,于是大路就更不敢走了,一旦被查,罚款就赔死了!所以呢,就衍生出这样一个职业,这些人把附近的地形全都摸透了,不但能带着外地货车走山路,还能走近路,省下了大量的成本,他们只是要个提成而已,所以被称为‘领车人’……” “哦,那我知道了,我们那边也有的。”我头:“这些人,应该都跟道儿上的有关系吧?” “那也不一定,只是每行都有竞争而已,他们的竞争就会简单暴力一些,倒不一定跟道儿上有什么关系。”宝翁笑笑,继续吃自己的饭,他听二叔今晚不赶路好好休息,这吃饭的速度就更慢了。 “吆,美女一个人啊?!”领头的那位寸头大汉看到女孩儿一个人在吃饭,顿时起了坏心思,走过去站在女孩儿面前问道。 “有事么?”女孩儿抬头看了寸头男一眼,冷声问道。 声音还不错啊!我想到。 “还真是一个人啊?哈哈……”寸头男笑着就坐在了女孩儿的左侧:“正好,一个桌子四个位置,我们五个人,坐不开,我过来跟美女拼个桌如何?”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一个人了?”美女停住筷子,看着寸头男问道。 寸头男一愣,见桌上这么多的饭菜,女孩儿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也有些吃不准了,不过很快就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想唬我啊?算了吧!桌上就你手里拿着的一双筷子,看你的模样,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的我也看着面生,不是一个人还能是两个人?分身术啊?哈哈……” 跟他一起进来的那几个壮汉也跟着起哄起来,我攥了下拳头,想要起身帮腔,却被二叔摁住了:“你打不过人家,等等看。” 女孩子见这人有些无赖,索性就不理会了,吃着自己的饭菜。 “哎吆,脾气不啊!”寸头男瞅着女孩儿笑道:“美女,你看我也单身,你也单身,要不然,咱俩凑合凑合过日子,好不好?” “老板,结账!”美女顿时也没了食欲,站起身招呼服务员结账。 “哎,别走啊!”寸头男见女孩子要走,竟然直接伸手拉住了女孩儿的手。 女孩儿顿时怒目相向,还未话,我就“噌”地站了起来:“放手!” 此时饭馆里就剩下我们三桌人了,我这一喊,那四名大汉全都齐刷刷朝我看了过来,让我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可是话都喊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她是我朋友,我们刚才闹了别扭,我才自己到这边来吃的。”我很快就找了个理由。 “朋友?”寸头男冷笑地看着我:“什么朋友?你以为老子是傻瓜啊,你是朋友,那你知道她叫什么么?!” 这么一问,我霎时就愣住了:“叫、叫阿美!” “得了吧,我告诉你,要么你现在赶紧给我滚,要么,我先把你干倒再!”寸头男着,站起身,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 第九章 抱黑猫的 寸头男一米八十多的身高,再加上身体强壮,站在我面前直接就把我给罩住了,一脸蔑视地看着我,好像我要坏他的好事,就直接用手指捏死我!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二叔就坐在我身侧,笑着道。 “滚一边儿去,多管闲事!”寸头男骂了一句,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我一愣,低头一瞧,见二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汤碗里的铁勺用两根手指给弄弯了,接着又很轻松地恢复了原状。 要知道这饭店的里铁勺可不是平日里见到的那种很软的,而是很多年前那种又粗又硬的汤勺,不仅结实耐用,而且要是掰弯的话,力道一不心就会直接掰断。 寸头男也是有常识的人,见二叔轻描淡写露了一手,而一边的宝翁又安安静静吃饭不搭理他,再加上我一副有恃无恐的欠揍模样,他冷笑了一声,选择了回避。 我长出一口气,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还没话,就见那女孩儿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嗯?!”我一愣:“美女?你……哦,那个,吃完了,咱们走吧!老板,结账!” 我心想就算是不怕那群大汉,也不好在这里就漏嘴啊,宝翁叔也吃完了,索性直接招呼老板结账,顺带着,把美女那桌也结了。 出门之后,我转身要跟美女道别,谁料到这女孩儿直接对我:“我没钱了,你已经请我吃饭了,不介意请我睡一晚吧?” “睡、睡一晚?!”我吓得老脸一红,这可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动要我请她睡一晚! “别多想,我开个单人间,你帮我付钱而已。”女孩儿双手插在衣兜里,微风将她的长发吹起,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显得诱人。 “哪里哪里!”我急忙将自己拉回来:“我可没想到那里去,走,我请你!” 我们四人进了对面的旅店,没注意的是,饭店里的几名汉子,一直在暗中注视着我们。 半时后,跟二叔还有宝翁叔三人坐在自己的三人间里,看着电视。这几天几乎都是野外露营,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旅店,让我感觉像是回到家里一样。 “二叔,这个地方,能不能看到赶尸的啊?!”我饶有兴趣地问道。 “赶尸?”二叔笑道:“这个,问你宝翁叔吧。” 宝翁坐在一边的床上都快睡着了,听二叔这么,摇头道:“现在湘西赶尸并不多见,不过,咱们现在所在的龙山县,不远处就是大灵山,自古以来就是从北面赶尸回来的必经之地,如果运气好,还真不定能够看到。” “嘘——”二叔忽然朝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楼下的后院里有人在讲话。 整个旅店是一户人家的二层楼改建的,一楼户主一家住着,二楼改建成旅店,楼后面就是户主家的后院,院子里养着一些牲畜。 二叔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子,外面人的话声传了进来。 “哥,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晦气!今天格外晦气!”竟然是那个寸头男的声音。 “怎么了?” “你不知道。”寸头男貌似抽了一口烟:“今天原本带着一队外地货车从大灵山进来,绕过去直奔吉首,没想到趁着天黑刚启程,没走多远,竟然看到了一个抱黑猫的!晦气死了,我怕出事,就让他们车队回去了,明天再!” “抱黑猫的?那还真是哥哥你运气不好,这个年头,抱黑猫的一年也看不到几次。” “这不吗!”寸头男十分郁闷:“这个车队一延误,我后面起码要丢掉两只车队的生意,两万块钱没了!回来在对面吃饭,看到一个漂亮的美人儿,寻思上去勾引下,今晚来个一夜**,没想到还被几个混蛋给搅和了!” “哈哈,我大哥啊,你在这里都混了这么多年了,七里八村的哪个女的没见过,怎么还为了一个女人生气了?” “那是个外地人,反正之前我没见过。对了,我告诉你啊,那个女孩子就住在你家,我就是来打听打听的。” “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了:“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天晚上确实住进来一个女孩,挺漂亮的,可是,这万一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妈的你看老子啊?!”寸头男生气了:“老子想要的女人哪个得不到!退一步,她要是真有本事闹,给钱就没事了!就这样,你把房间钥匙给我……” 两个人一边一边走远了,话声也就听不到了。 “二叔,怎么办?”我不禁有些着急,那女孩儿现在我都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呢,但是我把人家领到这里来,万一出了事情,良心上实在过不去! “不着急,那孩子就住在咱们隔壁,等等吧。”二叔着,咧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笑什么?”我疑惑道。 “咳咳!”宝翁都快睡着了:“你当时背对着那个女孩子,没有发现那个女孩子在被人抓住手之后,摆了一个诡异的姿势,虽然动作不大,却是被我跟二爷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孩子是个练家子,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就算出了事情,肯定会闹出动静,到时候我们再过去帮忙就好了!” 我头,也只能这样了。 看了一会儿电视,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钟,宝翁叔早就睡了,我跟二叔草草洗漱了番,关灯上床睡觉。 二叔很快就发出了一阵阵鼾声,我却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女孩子要吃亏。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还是沉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哈——欠”我躺在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猛然想起女孩儿的事情,一下子坐起身,见宝翁叔还在睡着,二叔倒是已经起床在看早间新闻了。 “二叔,昨晚没事吧?”我以为自己睡得太死,错过了昨晚的大事。 “没事!”二叔摇摇头:“你知道我睡觉看着很死,但是一有动静我就醒来,昨晚一夜正常,没什么事情发生。” “哦。”我头,重新躺回到床上,想要再睡一会儿。 “呵!”二叔冲我饶有深意的一笑:“你这混子,好像没有事情发生,你很遗憾啊!” “哪有!”我急忙解释:“我是……” 话没完,楼下蓦地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把我吓了一个激灵,原本刚躺下的身子瞬间又坐起来了! 一边的宝翁也被这声尖叫声喊醒,站起身走到窗前:“怎么了这是?几个人围在牛栏外面干什么?” 我一愣,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刚要开门去找那个女孩儿,我们屋的门就被敲响了。我拉开门一看,正是女孩儿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外。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看到女孩儿的脸因为惊恐而发白,双眼瞪得大大的,神色慌张。 “我、我正睡得香呢,外面那声尖叫声,太吓人了!”女孩儿着下意识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老脸一红,安慰道:“没事没事,别担心啊,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正着,宝翁叔轻声叫道:“不好,好像是死人了,刚被发现,赶紧下去看看!对了,拿好东西,有什么情况直接离开!” 我见宝翁叔脸色严峻,也不罗嗦什么,洗了把脸收拾好东西就跟着下了楼,一到楼下,就看到七八人围在后院的牛栏前,叽叽喳喳地着什么。 第十章 自杀之人 等我们走近了一瞧,发现寸头男躺在了地上,脸上黑乎乎黏糊糊的一片,已经死去多时了。 看到我们,旅店的老板像是疯了一般,一把拉住了我的衣领:“就是他们!就是这个女的!就是他们把我大哥杀死的!” 围观的人中就有寸头男的那几个兄弟,一听这话,瞬间就围了上来,一副要血债血偿的样子。 宝翁叔见状上前就要出手,却被二叔拦了下来:“呵呵,我众位老乡,你们是我们把他杀死的,有证据么?没有吧?没有的话,我可就要报警了,你们这是栽赃陷害啊,出了事情,你们得负责!可别你们在这里有人有关系,报警也不怕,我大言不惭地,现在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要起钱来,买下你们这座镇不成问题,疏通关系,比你们要好使得多。” “证据?!”旅店老板听声音,就是昨晚在后院里根寸头男话的那人。 “你有没有证据?!”其中一个壮汉见旅店老板哑口无言,顿时上前一步,也把他给拎了起来。 “证、证据,有!”旅店老板一咬牙道:“昨晚大哥跟我看上了这个姑娘,晚上要去敲姑娘的门,然后一夜不见,早上起来就这样了,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哗! 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有很多,原本还都站在寸头男那边,一听这话,心里也就明白什么事了,顿时一片哗然,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 “妈的,放屁!我大哥就是在追姑娘而已!”壮汉一把将老板松开,恶狠狠地瞪着我跟二叔:“这就是证据!就算我大哥被姑娘拒绝了,他不甘心,死皮赖脸,你们也是杀了人!也是犯了罪,不能逃走!” 猛一听,这话貌似很有道理,连我都是一愣,不知道还如何回答了。我甚至有些相信,寸头男就是女孩儿失手杀死的,昨晚二叔跟宝翁还,女孩儿是个练家子,对付这个寸头男应该没什么问题。 “单凭一句话就能当证据?”二叔咧嘴笑了:“昨晚,你们大哥还要干死我们呢,我是不是能我们是正当防卫啊?再了,你们大哥是自杀的!” “自杀?放屁!”壮汉一听顿时大怒,其他几个汉子也冲了过来:“你放屁,我们大哥要什么有什么,干什么要自杀?!” 二叔摆摆手:“行了,这样啊,我先报警,让法医过来,你们呢,都别动,等法医来了,我就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你们为何他是自杀的,好不好?” 壮汉也不是傻子,见我们话做事也不像是普通人,眼下人都死了,就算争个你死我活也没用,到时候万一再弄出什么事情,得不偿失,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也好!”壮汉想了想答应道:“但是我丑话在前面,要是你不出个一二三,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叔笑着头,拿起手机报了警。 镇子很,报警之后不到五分钟,警察就到了现场。镇子上只有一个半路出家的法医,问了一下大致情况之后,戴上手套要开始验尸。 “别动!警官,先让他!”壮汉拦在了警察面前:“他是嫌疑人,可是他我大哥是自杀而死!” “自杀?”警察也是一脸诧异,似笑非笑地看着二叔这个外地人:“那你先。” 二叔走到寸头男的尸体前:“他的确是自杀的,首先,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其次,也不会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不信的话,你可以查!” 警察一愣,估计在想我二叔也没有看过尸体,更没有解剖过,怎么会知道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 “我他是自杀的,源自于两。”二叔笑着继续道:“你们看,这家伙一身的酒气,估计是昨晚想要做些不好的事情,喝酒壮胆喝了不少;第二,这家伙一脸的羊粪,很明显,是喝醉酒之后神志不清,醉倒在了羊圈里,又不心将脸埋进了那堆羊粪堆里,窒息而死的!不信的话,你看看他的嘴巴里还有鼻孔里,现在都是羊粪,还有羊圈里的那堆羊粪,分明印着他的脸!” 众人一听急忙闹哄哄地朝羊圈里看去,果不其然,羊粪堆里印着一张脸,而这边的法医也从寸头男的嘴巴里跟鼻孔里弄出了不少的羊粪。 “还真是对的啊!” “就是自杀的,也不想想,人家那个姑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就算是这个家伙喝多了酒,也没能力杀了他啊!” “就是,整天不干好事,这就是报应!”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都跟我回警局,等我好好查验一下再!”几个警察赶紧分开群众,带我们几个上车,此时却才发现那个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乱逃走了,不见了…… 到了警局,通过法医的检查,的确如二叔所推测,寸头男是“自杀”的,好不容解释清楚了那个女孩儿的事情,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都到了下午了。 “唉……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闹了一天!”我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无奈地道:“还不给盒饭吃!” “噗!”二叔笑道:“你以为进了警局,不管怎么样都给你吃盒饭啊,想得美。看样子今天又走不了,那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们三人随意找了一家饭店坐下,了几样菜,就开始填起肚子来。 “二叔,折腾了一天,我还没来得及夸夸你呢!”我一边吃一边笑着道:“没想到你还有神探的潜力啊,竟然能够很快看出那个寸头男是怎么死的!” “哈!”二叔与宝翁相视一眼,低声道:“如果我俩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姑娘,的确是杀死寸头男的凶手!” 一听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不敢相信那样气质的美女,会做出这种事情,况且,早上她敲我们屋的屋门时,脸上分明带着惊恐之色,怎么会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情?! “这个姑娘不简单。”宝翁道:“没猜错的话,她是用祝由术将寸头男杀死的。寸头男喝了酒之后去敲响了姑娘的房门,姑娘将其放进去之后,瞬间就用祝由术将其迷惑,让他自己出门,走到羊圈里,将脑袋埋进了羊粪堆,窒息而死。” “祝由术?!”我更惊讶了:“这么来,那女孩儿有可能是跟踪我们的一员?” “没错,所以,危险无处不在。”二叔笑道。 我一时无言,埋头吃饭。 这顿午饭吃完,已经是下午的四钟了,宝翁自打进入南方之后,便完全床上了自己民族的服装,头巾还有一堆的饰品,看得我眼花缭乱的。 他起身看了看远处:“我忽然想,今天我们不妨也走一次大灵山,绕过去,然后去重庆坐车去滇南。” 二叔沉吟了下,头道:“也好,我现在也闹不清,这个跟踪我们的女孩子拿的什么主意,不过至少给我们提了个醒,如果昨晚她对我们有杀心的话,估计我们现在就成了寸头男了……再绕个圈子,甩甩屁股后面的那些人也不错。” 我皱了皱眉头:“宝翁叔,听寸头男的意思,那个大灵山可不好走,你走过?” “放心吧,大灵山我走过两次,虽然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但是山路应该不变。”宝翁笑笑:“走吧,现在趁着天色未晚赶过去,天黑之前进山!” 第十一章 赶尸客栈 大灵山是湘西之巅,澧水之源。一路上,我听着宝翁给我讲有关大灵山的事情,不禁对这座从未听过的大山有了一丝向往,只是,也只能在以后找时间过来游览了。 大灵山最高峰一千七百多米,层峦叠嶂,奇石嶙峋。山中除却澧水之外,却再也没有大河大川,因为被无数的山底溶洞给分解了,地下暗河数不胜数,是很多冒险者的乐园。 也正是因为暗河太多,所以除了几座主要的山峰之外,都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名气不大。 可是这个地方因为地理位置的因素,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当时很多南边的人为了生活,去经济农业更加发达的北方讨生活,很多人死在了外面,往家乡赶尸的时候,走的最多的就是大灵山。 就像是寸头男的一样,大灵山的山路可以节约不少的时间,人能走,货车也自然要走。 我们先是坐了车,后来干脆租了一辆面包车,直奔大灵山。 晚上七钟,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了天边,我们也如愿进了大灵山,下车开始跟随宝翁叔走山路。 “人死了,尸体真的能够自己动?”我们在进山之前已经吃了一顿晚餐,此时我体力充沛,脚步轻盈,一边走一边问二叔。 “当然!”二叔笑道:“科学上-将人类的死亡分为脑死亡与心死亡,或者是心肺死亡。大脑呢,控制着人体的心脏、呼吸还有排泄等等各种功能,还有平衡系统,思维系统,都属于大脑控制。而心肺死亡,可以理解为暂时地失去了呼吸功能。现代医学发达,心肺死亡之后可以利用一些手段达到心肺复苏,而脑死亡,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 我故作一脸崇拜地看着二叔:“二叔,没想到啊,你学识渊博,学富五车,玉树临风,气质非凡……” “停!”二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些知识,你子初中就学过了!以前啊,多数人都是累死的,属于心肺死亡,当然了,心肺死亡之后,由于大脑供氧不足,很快就会脑死亡。可是脑子这个东西,又奇妙的很。你知道,祝由科还有一些所谓巫术什么的,其实都是运用了人体大脑的波,比如传中的第三只眼。” “那您的意思是,在人心肺死亡而大脑还未死亡之前,可以利用一种声音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来模仿大脑的波,让大脑继续运转,控制尸体前行?”我猜测道。 “没错,你可以出徒了!”二叔打了个哈哈:“所谓的湘西赶尸,大致就是这样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理,传中很多赶尸人遇到了无法驱赶的尸体,就觉得那是厉鬼,其实那人不过是已经脑死亡而已,自然无法赶尸。” “那为什么,寸头男要赶尸人为‘抱黑猫’的?”我还是有疑问。 “这个……”二叔貌似解释不了,看向身边的宝翁。 “黑猫辟邪。”宝翁笑道:“赶尸人多数都会抱着一只黑猫的,一开始就是为了壮胆,后来发现,猫的嗅觉特别灵敏,在赶尸的过程中,有少许人会短暂地活过来,也就是心肺短暂地复苏,他们以为是诈尸,闹鬼,每次这种时候,黑猫都会提前发现,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会突然惊醒朝着后面直叫。因为黑猫都是经过家养驯养的,所以特别听话,脖子上戴着的挂铃,在剧烈动作时会发出响声,刚好被认为是在提醒赶尸人要有尸体‘诈尸’了,所以,也就成了一种赶尸人的标志符号。” “原来是这样啊……”我一阵苦笑:“赶尸,这种很诡异的事情让二叔跟宝翁叔这么一,怎么一下子掉了格调,跟特殊技工差不多了。” “还真差不多!”二叔笑着拍了我一下:“赶尸人这个行当,原本就没人做,虽然从出现这个行业到现在,此行的收入一直很高,但是谁愿意交一个这样的朋友啊?所以呢,一般的赶尸人都长得特别丑陋,丑的交不到朋友,没办法才去做赶尸人的。” “真的假的?”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二叔。 “真的。”宝翁在一边搭茬儿道:“如果运气好,兴许可以见到一个。” 也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我打了个激灵:虽然对赶尸很感兴趣,可是真让我看到有人在深山老林抱着黑猫,领着一串儿尸体走,也着实太毛骨悚然了!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宝翁为了甩开身后未曾露面的跟踪者,特意挑了几条很少有人知道的路走,直到晚上九多钟,我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 “喂,宝翁叔,这么走下去,要死人的!”我扶着身边的一棵树喘道:“咱们找地方休息吧!” 宝翁停住脚,四下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山谷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一个镇子,其实就是路过的人们落脚的地方,现在应该还在,过去看看吧,我也累了。” 我如同大赦一般了头,急忙跟了过去。 运气不错,背着月光,身子快被冻透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座只有七八栋屋的“镇”!可是这座镇,此时也只有一栋屋子亮着灯,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还未敲门,二叔就一把拦住了我们。 “怎么了?”宝翁之前来过,一时间闹不清二叔要做什么。 “宝翁,这个地方,大凶之地啊!”二叔眉头微皱,打量着四周沉声道。 “大凶?”宝翁虽然功夫不赖,但是对风水却是一窍不通,跟着二叔到处看着:“怎么?” “前虚背实,四壁无空,东西两棵槐树呈双煞之势,再加上被两排楼围着,双檐封天,大凶之地啊!” “吱呀——” 二叔正着,屋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探出了半个身子:“谁吖?!” 这女子个头不高,身宽体胖,披在肩上的头发焦黄,面色如土,眼圈发黑,双眼突起,声音如同是公鸭叫一般,刺耳又难听,还带着一种怪异的口音,听着让人心里很难受。 “咦?不是啊!”女子见我们是生人,又看了一眼一身苗寨装扮的宝翁,走了出来:“住店的吖?” “嗯,打扰了!”宝翁一听刚才二叔把这间屋子的那么吓人,像是被吓住了:“我就想问问,这附近,怎么就咱们一家开着啊?” 看着宝翁一边一边打量着这栋屋子,我差笑出声:没想到堂堂一个苗寨的寨主,竟然也怕住进这种地方! “有开着的就不错了!”女子一边一边打着手势:“你看看现在,没有过路的人啊,之前这里每天都有车队经过,运气好能碰到黑猫队,现在不行了,山里不时有人来查,一星期都接待不了几个人,就剩下我一家了!” 黑猫队?!是赶尸人吧!我心里一扑棱,知道这家所谓的客栈是做什么的了,估计以前就是“赶尸客栈”。 “这就得过去了!”二叔也微微头:“如此凶势,原来是为了压制另外一个凶势而已。” “什么?!”女子听到二叔的话,掐着腰问道。 “没事没事,姐姐,我们就住您家了!”宝翁急忙打圆场。 “进来吧!”女子看了我一眼,转身将我们带进去了。 前厅不大,摆着四张方桌,昏黄的灯泡已经结了一层黑乎乎的灰尘,有些吃力地照着整间屋子。 第十二章 意外走尸 “老板,有什么……” 宝翁一进屋,张嘴要问有什么吃的,却被女人扭头打断:“没啥吃的,只有面条!” “哦、哦!”宝翁一愣:“那就来三碗面条,还有,我们晚上睡哪儿?” “那边!”女人指向东边的几间关着门的屋子:“里面好久没打扫了,你们自己看着挑吧,我下面去!” 这女人做生意,还真是做到家了!我们三人一阵苦笑,刚要起身去看看房间,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宝翁瞬间就站住了:“瑞,你运气真不错,还真叫你碰见了!” 我一愣,自然知道宝翁叔的是什么。心翼翼走到门前,从窗子里探头看去,见不远处的山脚下,黑乎乎的几个人影,排着整齐的队伍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 “别看!”宝翁叔拉了我一把:“没啥好看的,看看样子就得了。” 我应了一声,退了回来,侧耳倾听,却没料到很快那脚步声就消失了。 宝翁叔与二叔在一边看好了房间,稍微打扫了一下,便走出来坐回到桌前。 “吱呀”一声,我正疑惑那赶尸人去了哪里,却听的屋子的后门被人一推,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矮瘦男子走了进来,差不多二十来岁的样子,只是脸色黝黑,趴鼻猪眼,眉毛稀疏凌乱,两颊的皮肤上生着一枚枚漆黑的痦子,有大有,典型的粗鄙之相,甚是难看! 向下看去,见此人怀里抱着一只毛发锃亮的黑猫,脖子上坠着一只黑铜色的铃铛,双眼明亮漆黑,安静地趴在男子的怀里,四处打量着。 “好!”男子见我们三人齐刷刷看着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们了头,然后走进了一边的厨房中。 “喂,宝翁叔,他们在哪?”我问的自然是那些尸体。 “赶尸客栈嘛,当然有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宝翁叔见我一脸期盼,朝我摆摆手,站起身走到后门,轻轻拉开,走了出去。 一出门,我就觉得屋后一阵凉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寒战。 借着月光看去,见屋后的两侧又加盖出几间屋子,从前面或者从屋内是看不到的,这几间屋子没有窗子,只是近屋的地方有几处黑乎乎的巴掌大的圆形洞口,里面也没有灯光。 “这边!”宝翁叔朝我指了指左侧的一间屋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我跟在身后走了过去,见在砖墙的一侧有一扇细长的铁门,铁门上有一扇窗子。宝翁叔指了指那扇窗子,我走过去,刚好能够看到里面的情景。 屋内黑乎乎的一片,我的眼睛在几秒钟后才适应了这种黑暗,模模糊糊看到了里面的尸身:差不多有五人,从大致轮廓上看是四男一女,身上穿的整整齐齐,那个女子穿着一件白衣,长发披肩。 五人的脸上貌似还都贴着纸符之类的东西,五人成一行站着,一动不动。 我本能地摸了下后脑,慢慢将目光转开:“宝翁叔,这东西不是邪物么?” 宝翁叔笑道:“当然不是,白了,他们就是没死透的人,只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现在只能用别的方法将他们的身体机能短暂维持,到了目的地,将那些可以发出只有尸体才能够听到、可以刺激脑波的声音的纸符取下,他们就真的死了……”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叫了起来,在寂静夜幕下的山中显得格外地响。 “走吧,回去。”宝翁叔笑着招呼我。 我头跟着往回走,将要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又扫了一眼屋内的尸身,顿时觉得有不对劲儿,一时间又想不出,只能耸耸肩回到了屋内。 刚坐下没一会儿,那妇人就端着三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出来,“当当当”三下放在桌上,扔下三双筷子,转身回厨房去了。 我看着三大碗热气腾腾、上面就漂着几块咸菜的面条,一脸苦笑,但是为了已经造反的肚子,还是大口吃了起来。 这时那丑陋的赶尸人走了出来,黑猫跟在后面叼着一块看不出是什么的食物,而他自己双手捧着一碗面,面上竟然堆着好几块大肉片! “唉,待遇不一样啊!”我感叹了声,见宝翁叔跟二叔都吃的津津有味,低头接着吃起来。 “你们是外地人?”赶尸人听到我们话是外地口音,一边刺溜刺溜吃着面一边张嘴问道。 我听到他话的声音,顿时一怔:这人生的丑陋无比,话声倒是很好听,虽然我实在是听不惯湘鄂这边的口音,但是只听声音的话,就像是悦耳的铃声一般,可以与那些唱民族歌曲的男中音相媲美了。 “是的,外地人。”二叔笑道。 “这位是苗寨的?”赶尸人瞅着披金戴银、一身花花长袍的宝翁。 “是,是。”宝翁依旧细嚼慢咽。 “我叫阿平。”赶尸人笑着,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跟我一起吃,一般人都会觉得跟赶尸人在一起吃饭染上晦气,一边一边走到了一边的桌前坐了下去。 “好,还要多久能到目的地?”宝翁叔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 “到了。”阿平道:“我家就在山上的,只是老母亲死了之后,因为干活儿的原因,就不怎么回去了,就住在这里。” 阿平一边一边指着西边的一间屋子道。 “那他们?”二叔指了下外面,示意是那些尸身。 “这几个是野尸。”阿平。 “野尸?野尸是什么?”我问道。 “野尸就是老家里的人都散了,要么死要么走,没人了,甚至从就是孤儿,这种人出去讨生活,死了之后就叫野尸,带回到家乡地界儿,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好。”阿平解释。 “问一句,什么活儿,一下子死了五个人?”二叔一副神神叨叨的表情。 “北边儿的矿山。”阿平又伸手指了指北面:“前几天炸矿洞的时候,火药放的位置不对,把好些人埋在了里面,我们这地儿死了这五个。” 二叔头,大口吃着碗里所剩无几的面条。 我碗里也吃的差不多了,扫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半了。 “好饱!”我抚着自己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饭钱,六百块!”妇人围着围裙走了出来,伸手在围裙上擦了下,接着道:“房钱,一千五,一共两千一百块!”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也太黑了吧,一碗面条就要两百块,那破屋子里面脏兮兮的就一张床,一人五百块?! “这……抹个零头,一千块好不好?”二叔笑眯眯地砍价。 “不行!”妇人一边,竟然顺手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了一柄菜刀! “好好好,有话好好!”二叔也不想生事,从钱包里数出两千一百块递了过去。 我站起身要回屋休息,走了这么多天,白天还又差被抓,也够累的。 刚走到门口,外面蓦地传来“哗啦”一声,竟然像是存着尸身的那扇铁门被人撞开了!可是,那里面没有人,是尸体啊! “咚”的一声,阿平回过神儿来,急忙伸手将面碗往桌上一扔,一边往外跑一边朝我们喊道:“别出门,心!” 我一愣,看着宝翁叔:“就算‘诈尸’,那已经死了的人有这么大的力量?!” 宝翁叔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也不确定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走到一边,能够从屋内看到昏暗的屋外,阿平跑到了铁门前,看清楚里面的状况之后,拍着大腿叫道:“不好!走尸了!” 第十三章 终极目标 之前在路上,宝翁叔讲过“走尸”的事情。所谓走尸,就是赶尸人手中的尸身,在贴着纸符的情况下忽然暴起,像是活人一般逃出去。 阿平迅速检查了一遍其他四名尸身的状况,确认无误之后,急急忙忙走了回来,一把将地上的黑猫抱起就要往外冲。 “阿平,莫急!”宝翁叔喊住了阿平:“你想想,就算出现了走尸,以他的力量,可能一击冲破挂了锁的铁门么?!” 闻听此言,阿平霎时一愣,顿了下道:“是啊,就算是走尸,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啊!” “走,带我去看看。”宝翁叔招呼道。 阿平瞅了一眼我们三人,扭头看了下那个妇人,这才有些犹豫的把我们带了过去。 外面挂着微风,虽然已经是春季,但是在夜色的映衬中,还是让我感觉像是阴风阵阵。 阿平走到铁门前,拿出钥匙将铁门打开,我们站在门口一瞧,我脱口叫道:“两个尸身走尸了啊?!” 此话一出我就觉得漏嘴了,阿平又不知道我刚才偷看过,怎么会知道里面有几具尸体呢!果然,一听我这话,阿平扭头瞅着我:“两个?你怎么知道是两个?” “嘿!”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才趁你们在里面做饭的时候,因为好奇心,就出来偷看了一眼。” “不是,我是,明明走了一个,你为何是两个?!”阿平重新讲了一下他的疑问。 听了这话,换成我跟宝翁叔发愣了,急忙侧着身子往里面仔细看——没错啊,刚才是四男一女,现在就剩下三男了,可不是跑了两个么? “阿平!”宝翁叔皱起了眉头:“你这趟赶尸,带回来几个?” “四个,四具男尸!”阿平也是一脸疑惑。 “那不对!”宝翁叔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刚才我们出来看的时候,里面分明是四黑一白,四男一女,整整齐齐地站在里面,那白衣女子在黑夜中如此扎眼,我们应该不会看错的!” “那、那也不对啊!”阿平那张丑陋的脸一听此话霎时纠结成了一团,在月光下更显得有些诡异:“我一路上走了将近三天三夜,带回几个人还不清楚么?矿山中明明只有男人才能下洞的,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白衣女子!” 此话也很有道理,不别的,赶尸人这活儿,愿意做的人一定胆子特别大,阿平能抱着黑猫带着尸身连续走三天三夜也能明这一,而此时阿平的脸上竟然现出一丝丝的惊惧,想必平生也未曾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现在需要纠结的不是这个,那个女尸身是一定存在的,我们两个人不可能看错……” 宝翁叔正着,却被一边一直沉默的二叔接过话茬:“不对,那女子应该不是尸身,是活人!” “活人?!”阿平眉头皱的更深了:“为什么?活人为什么要混进这里面?!” “咚!” 正着,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身巨响,接着就看到那妇人直接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定睛看去,已然没有了生命迹象! “不好,有人跟来了!”二叔罢刚要进屋,就见一大一两道黑影猛地冲出,身形一顿,便分开两边,各自朝二叔与宝翁叔两人冲去! 这两道身影,我搭眼一瞅就知道是柴老五与孙苗苗! 眨眼间,四人已经过了两个回合,各自分开,相隔一丈远站立着。 “哼哈!还是没有跟丢嘛!”柴老五吸了一口烟袋看着我们:“怎么着,换人了啊?没了七爷跟那个老和尚,你们俩可不是我们的对手!” 二叔扭头看了一眼宝翁,还有一边站在一起的我跟阿平,冷笑一声:“是么?那可不一定,你们二人跟了我们一路,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心里忐忑不已,宝翁功夫不弱,但是在那个赛丹村长的打击下却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上之前二叔告诉我他在数年前救过他一命,想必功夫要比二叔差一截儿。 最关键的是,现在有个完全没有功夫的我在这里,还有一个不知功夫深浅的阿平,而对方是两个连布袋和尚都吃瘪的绝高手,怎么看都是我们处在下风! “哼哼!”柴老五吐了一口烟:“要做什么?你猜不到么?我们跟你们斗了数次,现在我们等不了了,你们把手里的龙血墨玉,也就是那龙刻玉牌给我们,就放你们走!” 龙刻玉牌?!之前我手里已经有了四块,柴老五手里有一块,应该还剩一块没有找到,现在他们急着要龙刻玉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可能已经找到了最后一块龙刻玉牌! 可是,话回来,他们为何知道我手里已经有四块了?! “你要那东西有何用?”二叔笑道:“况且,不管怎么,那东西应该属于我们顾家。” “哼哈!实话告诉你!”柴老五头上的头巾换成了黑色,将烟枪在头磕了下:“前不久,我们得到了一条信息,就是所有六块龙刻玉牌的藏匿地,可是等我们一一找遍,才发现除了一块的之外,剩下的全都不在了!这样看来,你们顾家手里应该最多喽!” 怪不得,他们竟然得到了这种信息,也不知道是何人告诉他们的。 “就算有,你觉得我们会给你么?!”二叔罢,双脚一,竟然主动攻了出去! 柴老五呵呵一笑,迎身上前,而一边的宝翁似是有些忌惮孙苗苗,站在原地等着孙苗苗进攻。 我暗道不好,宝翁本身就是苗寨之人,深知蛇龟蛊的威力,现在谨慎的都不敢主动上前,我都开始怀疑他跟二叔两人能不能是孙苗苗的对手! 一边的二叔跟柴老五打的难解难分,一时间难分高下;这边宝翁一脸凝重地看着一丈开外的孙苗苗,似是在等待时机。 “阿平,你的功夫如何?”我着扭头看向阿平,竟然见他满脸冷汗,一脸焦急,不时看着地上那妇人的尸体,双唇还在微微打颤。 得,看样子,这个阿平不会功夫不,而且不怕死尸怕活人! 就当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孙苗苗忽然动了!不过她的方向不是宝翁,而是直奔我而来! 这是要直接拿我当人质来交换龙刻玉牌! 我吓得向后一退,就见宝翁斜刺里冲出,一掌直拍孙苗苗的肩头!那孙苗苗看着肚大如斗、极其笨重,却是凭空一扭,左掌直接朝宝翁的一掌对了过去! “咦?!” 两人看清楚对方的出掌时,竟然不约而同地惊咦一声,“啪”的一下对了一掌,而后骤然分开。 宝翁叔的脸上带着惊诧之色,而孙苗苗则是一脸的鄙夷:“哼,当今的苗寨之主,就这本事?还想用银针伤我?真是幼稚!” 银针?我急忙向宝翁叔的右掌看去,见他的右掌搭在身侧,不断地颤抖,还在一滴一滴滴着鲜血! 我的猜测没错,宝翁叔的确距离孙苗苗有些远,一掌暗招儿,伤到的反而是他自己! “你想知道我的本事?好!”宝翁叔被孙苗苗的这几句话激出了脾气,大喝一声,左掌一翻,在自己胸前的一串珠链上拽下一枚白色的玉珠,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兽血蛊?!”孙苗苗见状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常态:“呵!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要拿出来显摆?!” 罢,这胖姑娘欺身而上,凭空一掌朝宝翁击去! 而宝翁叔此时却是青筋暴涨,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文雅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蓬勃的戾气! “嘭”的一声,宝翁叔不躲不闪,生生挨下了孙苗苗的一掌! 第十四章 落花洞女 孙苗苗的实力我可是清清楚楚,见到宝翁不躲不闪生生挨了她一掌,我吓得就差直接伸手捂着眼睛了。 可是接下这一掌,宝翁叔竟然只是皱了皱眉头,接着双掌齐出,如同一招双峰贯耳,朝有些发愣的孙苗苗击去! 孙苗苗冷哼一声,同样不躲不闪,身子一晃,双臂立在身侧,接下了宝翁的这一掌! 只是这两掌,却让自信的孙苗苗脸色一变,双眼顿时凸起,大喝一声,那张俏脸猛地变得圆鼓鼓,然后嘴巴一张,一道黑影竟然从她嘴巴里飞出,直奔宝翁面门而去! 宝翁见此脸色大骇,收回双掌挡在面前,硬生生接住了那道速度飞快的黑影,却被孙苗苗随后的一掌重重打在了胸口,惨叫一声,像是短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 “宝翁叔!”我下意识大叫了一声,却引得孙苗苗的注意。 我原本以为看样子也受了重伤的孙苗苗不敢妄动,没想到听到我的叫声之后,孙苗苗脸色微变,转身就朝我飞袭过来! 她的速度我如何躲得过,本能地向后撤去,眼瞅着就要被她抓住,却从一边的黑暗中窜出来一道白影,将孙苗苗逼退! “走尸?!”我脱口而出,站稳身子看过去,却见正是那名穿着白衣的女尸身、不,现在应该是女孩子了! 女子此刻长发飘飘,身上只着一件白色的长裙,腰上缠着一条金色的绸带,随着微风轻轻飘起,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不对啊!这又不是古装戏,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女孩子?! “落、落花洞女?!”一边吓得一直没话的阿平见到这个女孩子,忽然面色愕然地道。 落花洞女?我倒是在一些书籍中看到有关落花洞女的故事,是一些湘西的古老部落,会在部落中寻找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当作给神的供奉养起来,到了女子能够将花朵哭落之时,便将其进贡给神灵,而女子也会在三天之后飘然离世。 可是这毕竟是传啊,我从未想到会真的有什么落花洞女,甚至在现实中,都没有听到别人起过。 “妮子,你师父是谁?!”孙苗苗看清楚背对我的女孩儿样貌之后,脸色一滞,沉声问道。 “我没有师父。”女孩儿的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悦耳,听到耳中就像是一曲潺潺的乐调,舒缓而温暖。 “哼!”孙苗苗冷哼一声:“没有师父?那我就要试试看,你到底有没有师父!” 孙苗苗罢身子如同飞燕一般轻轻跃起,双掌齐出,直奔女孩儿而去。 我借着这个当口,急忙跑到了躺在地上的宝翁叔面前,见他面色发黑,身子微颤,嘴角溢着鲜血,貌似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儿了! 见到此状,我霎时手足无措起来,只能用掐人中、按压胸口的方式,希望宝翁叔能够醒过来…… 而此时在二叔那边,已经逼的柴老五使出了火红色的烟枪,一攻一守都极为凶险,两人已经过了数十回合,此时都有些余力不支的样子,分出胜负应该很快了。 另一边的孙苗苗,虽然像是受了重伤,但仍然逼的那女孩儿连连后退,孙苗苗掌风凌厉,招招直奔要害,那肥胖的身子使出的一招一式都显得很是诡异。 女孩儿的身法却是极其潇洒,双脚在地上接连轻,速度不快,却每次都能轻松躲开孙苗苗的进攻,加上不断随之飞舞的长裙,就如同在翩翩起舞一般。 “哼!想拖延时间不成?!”孙苗苗看样子的确是受了伤,这样拖下去对她极为不利,冷笑一声,双掌合十重重一拍,身在凭空一扭,右掌如同飞鞭狠狠抽向了女孩儿。 女孩儿似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孙苗苗还能发出如此迅猛地一击,眼瞅着很难躲开,双脚在地上一个交叉,身子像是月牙儿般向后一弓,堪堪躲过了这一掌! “心!” 阿平却是大叫一声,我急忙扭头看去,见孙苗苗的这一击却是虚招,此时她的身子已经逼在女孩儿前方,原本猛然击出的右掌却瞬间卸力,身子一定,左掌直奔女孩儿的腹! 坏了!女孩儿现在完全处于被动,这一下,凶多吉少! 千钧一发之际,阿平却像是炮弹一般斜刺里杀出,一把将女孩儿推开,因为他个头太矮,自己却被孙苗苗这一掌直接打在了胸口,霎时喷出一口鲜血,飞出去一丈多远才重重落在了地上,脑袋一歪,死了…… “哼哈!”此时那边的柴老五蓦地一声冷笑,手中的火红烟枪接连刺了数次之后,身子凭空一扭,像是陀螺般转了起来,而那火红烟枪的攻势也瞬间凌厉了数倍,二叔连连后退,瞅准机会闪身绕到了一棵树后,双脚在树干上轻轻一,向上一跃。 柴老五不依不饶,烟枪随即在地上一捅,矮的身子如同是一颗肉球,狠狠冲向了半空中的二叔! 二叔冷笑一声,甩手抓着身边的一根树枝,身子一晃,借势一拳朝冲上来的柴老五砸去! 实话,我知道二叔功夫很强,但是他出手很少,我也从未观察过他的功夫,此时看去,才发觉二叔的拳术高超,甚至有时使出的一招半式,很像成龙电影里的醉拳。 二叔这一拳力道十足,“嘭”的一声,狠狠砸在了柴老五的身上,柴老五发出一声闷吼,我正要为二叔击败柴老五叫好,却见柴老五那在半空中蜷缩的身子蓦地打挺,一直藏在身下的火红烟枪直接甩出,“咚”的一声正中二叔的胸口! 这一个回合也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二叔与柴老五双双落地,各自喘着粗气,看样子已无力再战…… 那女孩儿反应过来之后,一直蹲在阿平身边,见他着实无法可救之后,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同样喘着粗气的孙苗苗…… “呼……”柴老五见势不妙,扭头看着孙苗苗:“走!机会多得是!” 罢,他飞起一脚将地上的两块碎石踢飞,一块踢向二叔,一块竟然直奔我而来! 二叔急忙躲闪,而那女孩儿也在第一时间来到我面前,长袖微微一摆,那块石头便调转方向,落在了一边。 而柴老五与孙苗苗,早就不见了。 “扑通!” 二叔躲过那块碎石之后,一个趔趄,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看样子受伤不轻。 “瑞,快,把宝翁抱进屋子里!”二叔捂着胸口,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向屋中走去。 我应了一声,急忙将看上去已经危在旦夕的宝翁叔抱进了屋里,放在了床上。 “这、这是中了蛊毒!”二叔见到了宝翁叔的模样,面色凝重了一句,而后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二叔,我们顾家的血?”我想起了顾家的特殊之处,张嘴问道。 “不可不可!”二叔连忙摆手:“蛊毒不是邪气,不能乱用,否则……” “我来吧!”落花洞女此时跟了过来:“你去那边疗伤,他交给我就好了!” 二叔怔了下,但是因为他也着实无计可施,加上伤的也不轻,便头,向我使了个眼色,自己去另一间屋子了。 我站在一边,看着女孩儿将宝翁叔的上衣解开,手掌一翻,取出了数根银针,迅速插在了宝翁叔胸前的几个穴位上,黑色的毒血瞬间就溢了出来。 这个戴着面纱,至今为止我都没有看到样貌的女孩子,真的是落花洞女?! 第十五章 土卵救命 随着黑色毒血的溢出,宝翁叔的脸色渐渐好了许多,也有了正常的呼吸,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你,你真的是落花洞女?”我见女孩儿也完成了她的工作站在一边,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女孩儿转过头,轻轻揭开了脸上的面纱。 好美,我看到了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一张灿若桃花的无暇面孔,肤若凝脂,神若天仙——我想,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儿了。 当我完完全全看清了这绝美容颜时,霎时就愣住了:这个女孩儿,竟然是白天失踪的那位“杀人凶手”! “你不是?” “是我。”女孩儿轻声道:“我叫若然。” “若然,若然……”我呢喃着这个名字,此时的若然在古装的映衬下,完全换成了另一种气质,让人想起了“神仙姐姐”。 “你真是落花洞女?”回过神儿来的我轻声问道。 “是,也不是。”若然一边,一边轻轻坐在了窗边。 二叔此时走了过来,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看着床上的宝翁已经好了一些,这才长出一口气,转眼看向若然,也是一愣:“咦?竟然是你……哈!姑娘,宝翁没事吧?” “有事。”若然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他中毒很深,而且他使用了兽血蛊,这种蛊术原本就对自身有伤害,再加上被孙苗苗打了一记毒掌,体内元气已经散了。我现在只能保住他的性命,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他会醒过来,但是,如果得不到更好的医治,他的性命可能只剩下三个月了,就算是能够得到医治,也差不多是个普通人了……” “孙苗苗那一掌如此厉害?!”二叔脸上全是骇然之色,他知道宝翁功夫不如他,但是也绝对属于高手之列了,怎么会中了孙苗苗一掌之后如此严重? “最关键的,不是那一掌,而是之前他徒手接下了孙苗苗蛇龟蛊中的蛇蛊。”若然解释。 “蛇蛊?!”我一愣:“你是,从孙苗苗嘴里飞出来的那道黑影,就是她养在肚子里的那条蛇?!” “没错。”若然头。 这才是孙苗苗的必杀技吧!想当初,布袋和尚跟孙苗苗对了一掌都吃了亏,要是遇到她肚子里的蛇蛊,估计也不好全身而退。 “对了!这个!”二叔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怀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了一枚青色土卵,正是在太极晕中取出的。 二叔也不再多言,直接将土卵在墙角处磕开,取出了里面的青色虫,二话不,直接塞进了宝翁叔的嘴巴里! 因为二叔的动作太快,直到那青色虫兴冲冲地钻进了宝翁叔的肚子,若然才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 “哈,灵丹妙药!”二叔知道也不好解释此事,便一语带过:“希望能够有用!” 我也是满心期待,毕竟当时在太极晕的山洞中,我是亲眼看到这土卵将伤重的大乌鸦起死回生的! 二十分钟之后,宝翁叔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而且那些被银针插进的穴位也停止了流出毒血。 我跟二叔还有若然三人紧张地看着,心里都在为宝翁祈祷。 十分钟后,宝翁叔看上去完全恢复了。不仅仅是脸色正常,呼吸正常,就连刚拔下来的银针造成的血孔,也很快就愈合了! 若然上前给宝翁叔把了下脉,随后脸色微变:“好了,完全好了!他现在如同从没有受过伤,体内的元气好像很快就重新凝聚了!” “呼——”我跟二叔长出一口气,现在,等着宝翁醒过来便好了。 “对了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二叔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钟了:“我听到你刚才,你是落花洞女?” “落花洞女其实早在数百年前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了。”若然轻声道:“后来,变成了一种门派,再后来,就只剩下名义上的存在,没有什么意义了。” “门派?”二叔很有兴趣:“落花洞女是一个门派?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法。那这个门派,现在就剩下姑娘一人了?” “是的。”若然头:“原本湘西的古老部落,现在都搬进了深山中,也有一些人不愿在山林中隐居,去了外面的世界中。我们古村寨,现在也就剩下不足百人了。整个古村寨,因为在数百年前的一场变故,成为了一支门派,没有名字。而落花洞女,算是门派的掌门。” “那你们跟滇南苗寨有什么关系?”二叔笑道:“我看你如此了解苗寨的蛊术,应该也有所涉猎吧?” “因为我师父。”若然倒是没有要隐瞒什么的意思:“我师父是一名苗寨的草鬼婆,所以我对苗寨的蛊术也很有了解。”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跟着问道。 “昨天我接到了师父的来信,有人会来到大灵山附近,可能是敌人,所以我早早的下山准备。一开始以为是你们,于是跟了你们一段时间,没想到你们不是。后来,就在镇上看到了那个叫做孙苗苗的人,于是就立刻跟上了他们。”若然解释道:“进山之后,我怕他们会有所发现,于是进入到了赶尸人的队伍里。” “原来如此……”二叔头:“那,姑娘能否告知令师的名讳?” 若然站起身,摇摇头:“尊师不过是一名普通人而已,前辈自然也不会知道其名讳,既然现在没事了,告辞了!” 若然罢双脚一,轻盈地飘出了门外,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看看那两个人。”我叹了口气,走出去想把阿平跟那个妇人的尸体埋起来,却没想到若然刚才已经给他们俩立了坟头。 想必,若然也想不到,一个普通的赶尸人,不经意间救了她一命。 折腾了一天,我回到屋内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二叔跟宝翁叔已经坐在外面聊天了。二叔伤到了肋骨,倒不是重伤,昨夜弄了药敷上,过几日就好了。 “宝翁叔,您没事了?”我起身走出去,笑着看着宝翁叔。 “没事了。”宝翁叔笑着头:“完全好了,真没想到,又被故人救了一命。” “自家人,不这话。”二叔指着桌上的两碗面:“瑞,吃早饭,我们立刻赶路。出山之后,直接回济南。” “回济南?”我端起碗搅着面条:“不是要去苗寨么?” “不去了。”二叔一阵苦笑:“走到这里,我已经觉得累了,老了,又受了伤,再往前走,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不别的,单柴老五跟孙苗苗二人去而复返,我们就很难应对了。再者,宝翁现在也知道了秀儿前辈的身份,劳他回寨子里问一下,有消息的话直接联系我们便好。” “嗯!”我头,这样做,倒是最稳妥的办法。 “你那个姑娘,真的自称是落花洞女?”宝翁跟二叔已经吃完了,坐在我对面聊天。 “没错,她应该没有必要欺骗我们。”二叔头道。 “到落花洞女,她们这一脉,我还真的知道一些故事。”宝翁叔伤好之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现在传承下来的落花洞女,追祖溯宗,源自于吴绛仙一脉。” “吴绛仙是谁?”我虽然不会功夫,但是追随二位长辈出来,倒是了解了很多感兴趣的轶闻。 “吴绛仙嘛,是隋炀帝杨广的红颜知己!”二叔笑着道。 第十六章 崆峒夫人 隋朝的统治时间并不长,记忆中好像只有三十八年,算是华夏历史上最为短命的王朝之一了,貌似因为它结束了长时间的分裂局面,再加上隋炀帝脑洞大开想出了一个科举制,所以在历史上地位很高。 隋文帝杨坚死后,隋炀帝杨广是一个好大喜功之人,钱粮太多,没处花,于是乎开凿运河,铺张浪费,南征北讨,将刚刚稳定不久的局面直接推向了灭亡。 杨广很喜欢江南,后期一片战乱的时候,杨广还想着要迁都丹阳,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可是没料到在路上,就被手下叛变的兵士杀死。 生前,杨广更是数次下江南,每次都讲究大排场,其中一次乘坐龙舟的时候,看上了一名“殿脚女”,也就是女性拉纤人,于是将其招入宫内,纳为嫔妃,还称其为“崆峒夫人”。 这位殿脚女,就是吴绛仙,也是现今一脉落花洞女的先祖。 落花洞女不能爱上任何人,更不能与任何人发生关系,因为她是要进贡给神灵的。吴绛仙虽是落花洞女,但也不敢违背皇帝的命令,进宫之后,也就破了规矩,为了弥补,将自己与隋炀帝所生的女儿送回了部落,成为新的落花洞女。 自此之后,每一位落花洞女“升仙”之前,都会指定下一位落花洞女的人选,这些人女孩子的只有两三岁,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多数是部落中失去父母的孤女,所以,这一脉,被称为吴绛仙传下的一脉,今日的若然,也是如此。 也有人,因为吴绛仙违背了神灵,所以神灵就会降罪于她,还有她的身边人。于是在几年之后,隋炀帝杨广被杀,隋朝也旋即灭亡,而吴绛仙,则自杀而死…… “唉,我怎么发现,每一个多情的皇帝,都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还会有一个愿意同生共死的知己。”我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听完了宝翁叔讲的落花洞女的故事,吧唧吧唧嘴巴感慨道。 “皇帝也不容易。”宝翁叔笑道:“可歌可泣的背后,都是悲剧。” 我耸耸肩,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打了个饱嗝。 随后我们收拾了下东西,走出这家店,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禁都有些感慨。十几个时之前,这里还有人在做生意,还有人在赶尸么,可是现在,全都没了。这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镇”,终于在今天,彻底荒废了…… 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原路出山,回到龙山县,搭车去往吉首市,在吉首市坐火车回济南,而宝翁叔,则返回苗寨。 半路转了一次车,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才终于赶回到了济南。 旅途劳累,我跟二叔叫了个外卖,然后坐在古董行的一楼休息。 “二叔!你们回来啦?!” 我坐在沙发上,累的都快睡着了,一声喊声吓了我一跳,一个激灵坐起身,看到楚莹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咦?顾瑞哥哥,你干嘛去了这么累?” “乖乖!”我皱着眉头一脸苦相:“就算我什么都没干,让你这一声吼也给我吓个半死啊!” “嘻嘻,我这几天路过好几次,发现你们关着门,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我就差报警了!”楚莹一本正经地道。 “大姐,你自己就是警察!”我无语道:“算了算了,你刚下班?在家里吃吧,别回家了,我跟二叔刚叫了外卖!” 正着,外卖送了过来,三个菜两份饭,貌似还不太够…… “瑞,你再出去买。”二叔笑着招呼我。 我应了一声刚起身,楚莹就一把拉住了我:“算了,二叔,今天我请你们吃晚饭,来了好久了,都没有机会请你们吃饭,我都过意不去啦!” “哈,好!莹莹也懂事了!”二叔倒是满口答应下来:“对了,把你爸妈叫上,我也好久没跟老楚喝酒了!” “呀,那不巧了!”楚莹听到要叫自己的爸妈,立刻挂着一副很遗憾的表情,嘟起了嘴巴:“今天他们俩个都不在家,下次吧,二叔!” “怪不得呢!”我可找到机会了,立刻挪揄道:“原来是叔叔阿姨不在家,没人管警花吃饭了啊!我还真以为……哎吆!好好,去,这就去!” 女汉子毕竟是女汉子,装淑女也撑不了多久,听到我的话,楚莹立刻一脚踩在了我穿着拖鞋的脚面上,疼得我呲牙咧嘴,连忙讨饶。 收拾停当,出门打了辆车,赶往楚莹一直想吃的那家湘渝火锅店。 半时后,我们热火朝天地吃着火锅聊着天。 “最近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吧?”我可是饿坏了,大口吃着肉,朝一边正跟二叔聊天的楚莹问道。 “没有,托你的福!”楚莹笑着给我盛了两个丸子:“要是天天有,我就直接辞职不干了!对了,晓晓姐单位那边也没事了吧?你看我这脑子,忘了把晓晓姐叫来了!现在吃了一半,这……” “算了算了,我刚给她打了电话,忙着加班呢!”我瞥了一眼故作遗憾与委屈的楚莹,算是给她个坡下。这丫头的心思谁不清楚,先爸妈不在家,现在都开吃了又责怪自己没叫苏晓,傻子都能看出来。能把二叔带上就不错了。 “打扰,需要加……” 一边路过加汤的服务员走过来询问要不要加汤,了一半却忽然停下了,我嘴里含着鱼丸抬头一瞧,差把丸子直接吐出去! 这个女服务员竟然是赵菁!是之前在熊耳山救过我一次的赵菁,前不久要来济南找工作,没想到真来了,更没想到就这么碰上了!实在是太巧了吧! “顾瑞?真是你?”赵菁确认的确是我,一脸的惊喜。 “哦,嗯,是啊,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我倒是有些不自然,都是成年人,这个赵菁对我什么意思我至少也能猜出一,在这里遇到,还真是没有想到。 “你们先吃,我朋友,过去聊会儿!”我急忙擦了下嘴巴站起身,笑着跟楚莹和二叔打了个招呼,便拉着赵菁走到了一边:“你还真来了啊?” “是啊!”赵菁将头发盘起,露出了那张样貌普通的圆脸,貌似比之前瘦了一些,脸色有些蜡黄:“我反正那边的工作都辞了,也不能一直不上班啊,于是就过来了,面试了几家,这家给的待遇还不错,正赶上旺季,就直接留下来上班了!” “哦,那还好,还好。”我笑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既然来了,咱们又是朋友,起码在济南比你熟悉一些。” “嗯嗯,知道啦!”赵菁也跟着笑:“快去吃饭吧,我也要忙!” 我笑着头回到自己座位上,楚莹瞪着我:“同学?” 我摇摇头。 “曾经的同事?” 我继续摇头。 “什么朋友啊?” “普通朋友!”我有些不耐烦了。 “哦,来,吃丸子!” …… 在家整整休息了两天,我才差不多调整了过来。这几天的行程不比前几次行动轻松多少,二叔还受了伤,也刚好的差不多。至于宝翁叔那边,在回到苗寨后也第一时间帮我们询问了下,得到的信息跟他之前给我们的差不多,秀儿前辈在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这样一来,寻找秀儿前辈的线索又断了,不知道老妪前辈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虽然她是在游历,但是我明白,她是在寻找师父,也就是秀儿前辈。 农历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我接到了梁若伊的电话。 第十七章 地下龙脉 拍卖会之后,再次看到七爷他们。 也许是觉得最近暗流涌动,梁东这边也有些犹豫。徐泽明在拍卖会上使诈盗走了汉甲中的一双胫甲,估计让梁东气得半死。可是我原本以为,梁东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可能会长时间停滞这场行动。 徐泽明需要汉甲,因为在一年之内要用汉甲陪葬在太极晕中,他很着急,用计在拍卖会上-将梁若伊戏耍一通,把汉甲带走已经显露出了这一。而梁东,完全可以将我们几个人集合在一起,而不进行寻找汉甲的行动,让徐泽明干着急。 毕竟对于徐泽明来,能不能得到汉甲所在地的线索先不,就算得到了线索,因为圈子里就这么多人,完全不可能再找到像我们有实力的团队。 这样一来,被动的便是徐泽明了,可是现在,梁东却是要再次行动,像是胸有成竹一般。当然,我更愿意相信,梁东其实也跟徐泽明一样,有其他东西可图。 还有一,此时的我再想要退出的话,更不可能了。因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这个团队,再一个,就是徐泽明。通过徐泽明跟拍卖会两件事情,我们几人已经完全被绑在了一起。 至于徐泽明有没有单独跟别人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现在对于七爷他们,我一个都不敢相信了。 收拾停当,我们直接坐飞机来到了吉林长春,随后来到了我读了四年大学的城市——吉林市。 当年第一次来到吉林市的时候,我就彻底被她征服了。这是一座特别安逸特别静谧的城市,松花江呈“s”形从市区内穿过,江边绿树成荫,广场高楼还有教堂星罗棋布,江水清澈透亮,江面上有数座造型各异的大桥,站在高楼或者江边一眼望去,这座四面环山、三面环江的城市,天空、白云、高楼、高山与江水,错落有致,是那么的让人惊艳与着迷。 夜晚,华灯初上,各色霓虹映衬着江水、城市、桥梁、树木,各种风格的夜景,让人应接不暇,江边的商业区,远远望去,有种“浦东”的感觉。 半年多之后再次回到这里,一下车,我就深吸了一口吉林市的空气:“回到家乡啦!” 梁若伊瞥了我一眼,带着我们出了火车站,打了个电话,一辆丰田mpv停在了我们面前。 “你对吉林市很熟悉?” 坐上车,驾驶员梁若伊问我。 “熟悉!这里所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知道!”我一直把吉林市当作我的第三故乡,踏上这片故土,自然兴奋不已。 “龙潭山你知道么?”梁若伊继续问道。 “知道!”我头:“去过好多次了!” “带我们去。”梁若伊嘴角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我一愣:“呵,你是我不认路啊?不用导航要用我?那你可是打错算盘喽,往北直走,到了雾凇东路往东走,过桥就到了!” 梁若伊头,一脚油门踩下,这两庞大的保姆车竟然在火车站站前的人群中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然后直奔北边冲去。 半时后,我们住进了龙潭山下不远处的一家度假村的宾馆中。 吃过午饭,众人休息了一下,晚上在度假村的包间中打了一会儿牌,开始吃晚饭。 “吉林这个地方好啊!人杰地灵,风水宝地,东北地区少有的好地方。”七爷今天不管是在飞机上还是在宾馆中,都是大睡特睡,现在看上去精神才好了些。 我没理会七爷,而是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问老蛤道:“老蛤,七爷有老婆没?” 老虼一愣:“有啊,怎么了?” “看来七爷的老婆很漂亮啊!”我咧嘴笑道:“我七爷这一天看上去怎么精神不太好,估计在家交公粮了!” “无聊!”梁若伊在一边轻啐了我一口,自顾自吃着面前的“蘸酱菜”。 “唉……”七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顾你的倒也没错,只是这种事情嘛,还是不要在女孩子面前喽,特别还是年轻的女孩子!” “对对!”老蛤接茬道:“再了,还有布袋大师在这里呢,多不好!梁姐嘛,还年轻,自然不知道女人在……哎吆!吃饭,吃饭!” 梁若伊直接手掌一翻,将筷子反过来捅了老蛤的腹一下,疼的老蛤连连讨饶。 我嘿嘿一笑,见对面的蛤蟆只是闷头吃饭,一语不发。他的左眼戴着眼罩,白色的,看上去像是伤了眼睛,并没有海盗王的既视感。自从没了左眼,或者从金粟山出来之后,蛤蟆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痞气十足的无赖,现在看上去就是个阴险内敛的混子,脸上那红肿的五官更让人觉得惊悚。 “七爷之前来过吉林市?”我转移了话题。 “来过。”七爷胃口不错,已经吃了好几个南瓜饼了:“来过好几次了,不过没逛几个地方,龙潭山去过,北山去过,别的地方貌似,就没去过了。” “吉林四大名山,龙潭山,朱雀山,玄天岭,白山。”我笑道:“印象可深了,当时刚来的时候,总觉得这四大名山像是玄幻里的山,光听名字,就感觉特玄!” “你去过几座?”老虼问我。 “龙潭山,还有朱雀山。” “北山我去过。”一直在一边津津有味吃着素食的布袋和尚忽然话了:“北山是座道、佛两教都有的山刹,我曾经在上面讲过经。” “哦,我去的时候,进去烧香还要门票,花钱请香就罢了,还收门票钱,不好。”我撇嘴道。 “北山也是一座名山。”七爷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当年乾隆东巡来到吉林城,在松花江边向北望去,见北山之上紫气东升,便询问跟随的臣子是何征兆。跟随的臣子看了一眼,边附在乾隆耳边,紫气东升是帝王之兆,吉林城中三面环水,四面环山,经过数百年的积淀与变化,已经形成了一条地下龙脉,所以……” 七爷顿了下,喝了两口汤继续道:“当时乾隆一听,顿时大怒,命人连夜将北山的主峰从中间劈开,架了一座石桥,破了吉林的龙脉,毁了那帝王紫气。” “这是传吧?”我瞅着七爷:“我怎么没听过?” “这还真不是传。”七爷摇头:“关键是,经过乾隆这么一折腾,吉林城自此之后还真的像是断了龙脉,城市地位一落千丈,到现在只剩下个吉林省第二大城市的名头,要知道,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这里是几个国的国都,还是东北最发达的城市,现在……唉,而且,自那之后,吉林就没有出过什么名人了。” “风水对于一座城市,都如此重要?”我不禁有些咋舌:“世界上那么多的城市,貌似也只有中国如此在意风水吧?” “非也!”七爷连连摆手:“国外也在意的,不过他们没有中国的风水学,属于地理学的一种。他们建造城市,也会研究各种地形与气候,只不过没有我们这种叫法而已。” “哦。”我头:“那咱们这次来,是去龙潭山?” “没错。”梁若伊第一个吃饱,放下了碗筷:“我想七爷之前去龙潭山,也是为了寻找那条地下龙脉吧?” 听梁若伊这么问,七爷微微一怔:“这次是来寻找地下龙脉的?这东西,其实很好找,只是……” “只是什么?”梁若伊端起面前的灵芝茶,口口抿着。 “唔……”七爷扫了我们一眼:“只是那个地方,估计凶险万分,就算是我们这支队伍进去,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第十八章 多情皇帝 听七爷的这么严重,我跟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听着七爷的下文。 “这条所谓的地下龙脉,原本是高句丽在统治吉林时期,建造的一座庞大的地下防御工事。”七爷很认真地解释着这条地下龙脉的来历:“当时高句丽北面有靺鞨,西有中原王朝,于是高句丽在统治吉林边境时期,一直在地上与地下建造各种防御工事。吉林这个地方对于当时的高句丽来,算是最关键的边界重镇了。” “原来吉林在历史上还真是块宝地啊!”我感叹道。 “嗯。”七爷头:“到了隋朝时期,高句丽王朝也进入到了鼎盛时期,而经过多年的修建,吉林的立体防御工事,也已经完全修建完毕。地上的防御工事,现在在龙潭山还能够看到一些,还有一个叫做东团山的地方,也留有一些高句丽时期的遗迹。最为神秘的,就是地下的防御工事。这条地下工事几乎绕着整座吉林城走了一圈,如果敌方破城而入,所有的军士都可以迅速转移到地下工事中,短时间内就能够重新夺回对城市的统治权!” “这么厉害?”我一脸狐疑:“不就是一条巨大的地道么?” “也可以这么。”七爷笑道:“里面还有很多的军械与粮草的,这么吧,可以把它看作一座微型的地下城市或者地下堡垒。隋炀帝在还没有登基做皇帝的时候,就已经对高句丽虎视眈眈了,隋炀帝此人十分聪明,心机很深,他知道高句丽当时国力强盛,要想一口气吃下,着实有些困难,于是乎他很早就派人打入到了高句丽内部,进行间谍活动。” “间谍?这么高端?!”我大嚼着最爱吃的锅包肉。 “在建造地下工事的时候,隋炀帝派去的这个间谍,却是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情。”七爷饶有兴趣地道:“那就是吉林的地下龙脉。吉林城奇特的地形不仅仅表现在地表之上,地表下也是如此。吉林城四面环山,三面环水,本身就是稀有的风水宝地。而那个间谍却发现,高句丽筑造的地下工事,刚刚好与吉林城地表的龙脉所相符,而正是因为这条地下防御工事的建设,让吉林城的龙脉变成了双龙盘水,阴阳拢山之势,彻彻底底成为了一条举世无双的独特龙脉。” “不对啊!”我干脆将整盘锅包肉拿到了自己的面前,一边吃的津津有味一边质疑道:“既然吉林的龙脉如此厉害,为何没有出现帝王呢?” “嘿,问到子上了!”七爷也吃饱了,抹了下自己油乎乎的嘴巴:“比如一道十分珍贵的药方,可以医治百病,但是这药方里面最最关键的,是那味药引子,若是没有这药引子,药方就是一张废纸。吉林城中的龙脉也是如此,四面山,三面江,正是因为它的独特,所以它需要一定的时间孕育。原本差不多的时候,高句丽却是将地上龙脉与地下龙脉连在了一起,结果硬生生延长了这个时间。” “七爷,还有个问题。”我依旧对这些事情很有兴趣:“你的吉林城地下的龙脉,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高句丽所修筑的地下工事?” “非也!”七爷笑着摇摇头:“因为第二松花江的存在,再加上整座吉林城被群山包围,所以吉林城的地下也蕴藏着一条奇妙的地脉。不过因为地形的阻隔,这条地脉并不疏通,但是在高句丽修筑地下工事的时候,却意外地将其打通了,这样,上下两条龙脉才真正的联系在了一起。而等到这两条龙脉终于有一天完全融汇并且孕育出帝王之气,却被恰巧路过的乾隆皇帝看到了,于是乎,一声令下,切断了龙脉。” “布袋大师常万事自有定数,还真是如此。”老蛤也抚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感慨道:“这两条龙脉蓄力了数千年,终于能够使出大招的时候,却被乾隆皇帝一个臭屁,熏晕了!” 这话惹得众人哈哈一乐,七爷接着道:“可是当时乾隆这个屁,有没有将地下龙脉切断,就无人知晓了。不过圈内一直流传着一个传,就是当时隋炀帝在被杀之前,早就有了一种预感,于是乎,将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汉甲,交给了一个十分信任的人,而且,是自己人。” “自己人?”梁若伊已经喝了两杯灵芝茶,一副吃饱喝足的满足相:“梁东先生并没有对我太多,难道隋炀帝将汉甲交给了自己的其中一个儿子?” “这个故事,又来话长了。”七爷喝了口茶水,润了下喉咙:“隋炀帝之前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便是代王杨侑,此子聪慧伶俐,气度非凡,隋炀帝每次出征,都会让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儿子留守长安。后来,隋炀帝有一次下江南的时候,认识了一名为龙舟拉纤的殿脚女,就是大名鼎鼎的吴绛仙。此女深得隋炀帝宠幸,是杨广后期最为深爱的女人,并被封为‘崆峒夫人’。吴绛仙为隋炀帝先生下了一个女儿,随后不久再次怀孕,隋炀帝思来想去,决定将父亲杨坚留给自己的汉甲,给吴绛仙。” “杨坚留下的汉甲,不应该随葬于杨坚么?”老蛤疑问道:“为何杨广没有照做?” “隋炀帝本人是个好大喜功之人,据几经被盗的汉甲,传到他手里时有好几件,原本就很喜欢奇珍异宝的他根本就舍不得葬于自己父亲的陵墓中,况且当时隋朝国力强盛,根本就没有要覆灭的前兆。所以,隋炀帝决定,在找齐整套汉甲之后,将其陪葬于自己的陵墓中,对于杨氏皇族来,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就在迁都的路上,将汉甲给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吴绛仙?”我在一边听的早就万分兴奋了,要知道就在数天前,我还见到了吴绛仙一脉的落花洞女,这次行动竟然跟她扯上了关系! “不是。”七爷摆摆手:“在吴绛仙第二次怀孕的时候,隋炀帝就将汉甲给她了。他希望如果出了事情,吴绛仙能够将汉甲偷偷地葬在自己的墓中。因为当时隋朝宫内外戚权势也很大,除了吴绛仙,隋炀帝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他告诉吴绛仙,万一自己出了事情,无论如何要将汉甲陪葬于自己,这样杨氏皇族就还有希望,他为了博取吴绛仙的信任,还偷偷留下了一道密诏,上书自己驾崩之后,不管吴绛仙生下的是儿是女,接替皇位者都必须是他。” “还真是痴情啊!能够将自己家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留给一个还未出生的儿女,隋炀帝却是是一代帝王,只是这多情种子,在历史害人不浅啊。”老蛤感慨道。 “但是隋炀帝又生性多疑。”七爷苦笑道:“在吴绛仙之后,他还留了一道后手,就是这吉林城中的地下龙脉。在自己的心腹告知自己龙脉的事情之后,他便指使心腹在龙脉中暗地修建一座简单的陵冢,自己升天之后,埋在龙脉中,就算没有汉甲,也能护佑自己的杨家后人。” “后来呢?”梁若伊毕竟是女孩子心性,追问的是爱情故事:“吴绛仙跟隋炀帝最后如何了?” “后来,吴绛仙在随杨广南下的路上,见隋炀帝被杀,自己竟然也自杀殉情,只可怜肚中还未出生的婴孩儿……” 第十九章 龙潭水牢 在亲眼目睹隋炀帝被杀之后,吴绛仙万分悲痛,竟然不顾腹中的婴孩儿,自杀随杨广而去。之后,萧皇后将隋炀帝葬在了扬州,可怜一代帝王,在安葬的时候竟然连一尊像样的棺椁都没有,众人拆了桌子木床,简单搭了一尊棺材将其安葬了。 之后,吴绛仙的尸体却失踪了。多年之后,高句丽的一位乡官找到了吴绛仙的家乡,看到了当年吴绛仙死前送回家乡的女儿,将一个秘密告诉了她。 我一边听,一边在心里与宝翁叔讲述的故事暗暗结合,吴绛仙的故乡,自然是湘西大灵山一带,而吴绛仙与隋炀帝的女儿,则是当时的落花洞女。 高句丽乡官,便是当年隋炀帝的心腹,派到高句丽的间谍。当时高句丽王朝已经摇摇欲坠,虽然并没有在隋朝的数次围剿中被灭,但是毕竟国式微,连年战争,已经让高句丽的国力下降到冰,距离亡国也不远了。 这位高句丽的乡官,告诉吴绛仙的女儿,在吴绛仙死前,他已经派人看住了她,死后,迅速将吴绛仙的尸体与汉甲偷走,葬进了吉林城的地下龙脉中。只是当时没有法子偷走隋炀帝的尸体,但是因为吴绛仙的肚中有着隋炀帝的骨肉,所以就没有耽搁,直接将吴绛仙一人葬了。 没多久,高句丽在吉林城战败,当时王朝衰退,兵士所剩无几,动用了大量人力物资建造的地下防御工事根本就没派上用场,所以没人发现吴绛仙的墓葬。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就是,其实隋炀帝最后两次攻打高句丽,其中一个目的是为了打掩护,为的就是找机会让那位心腹安排人在地下工事中为自己建造墓葬。 因为要安葬汉甲,不能与金银珠宝犯冲,所以这座墓葬虽然并不豪华,但是却完全融合了原本防御工事中的各种机关,成为了一座很危险的墓葬。 但是按照七爷所讲,这座墓葬也曾经被人盗过数次,多数的机关已经被毁了,可是以现代人的挖金倒穴的水平,却不再敢染指这座墓葬了。 当然,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座墓葬究竟在吉林城的什么地方。 “七爷前几次来吉林城,就是为了寻找这条地下龙脉的位置?”我听完了整个故事,追问道。 “没错。”七爷苦笑道:“我本身就是做这一行的,自然对这条龙脉很感兴趣,来了数次,也不过摸到了一个龙脉入口的大致位置而已,猜的没错的话,应该跟梁姐所知道的入口差不多,就在龙潭山。” “龙潭山?!”我虽然之前猜到了这一,但是真的听到属实的话,还是十分惊讶:“我读书的时候,爬了好几次龙潭山,要是知道这山上还有地下龙脉的入口,早就去了!七爷,这入口在哪?” 七爷看了一眼梁若伊,笑着道:“据我寻找,应该在龙潭山水牢的下面。” 龙潭山上有一座水牢,还有一座旱牢。其实这两座牢并不是用来关押犯人的,而是当时高句丽用来给将士们存水存粮的。我每次爬龙潭山都会经过这两座牢,旱牢已经没什么东西了,水牢倒是成为了龙潭山的一景,“龙潭印月”成为了吉林八景之一。 “不对啊!”我质疑道:“七爷,我曾经亲眼见过水牢中的水被抽出来,也没多深啊,里面什么都没有,淤泥都被拉走做了肥料,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地下龙脉的入口?” “这个……我也没下去过,自然不知道,只能等下水之后再观察了。”七爷摇头道:“不过别的地方,我真没有发现疑似入口。北山前广场也有一座湖,应该不会在那里。这龙潭山的水牢,在坊间还被人称为‘锁龙井’,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我困了,上楼睡了。”梁若伊似是对吴绛仙死后的故事不感兴趣了,站起身道:“如果明天天气好,明晚下水。” 罢,冰美人自己转身出门上楼了。 蛤蟆这一路的话不超过十句,我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甚至这人威胁过我好几次,但是对他失去的左眼,还是觉得有些可怜:“蛤蟆,你的眼睛,没事了吧?” “没事!”蛤蟆面无表情:“就是没了。我也回去了!” 看着蛤蟆也离开,我想了下,还是将前几日去寻找秀儿前辈的事情了一遍,当然,我从始至终,都把这件事情是青月道士要我帮着寻找的,铁盒的事情,七爷他们并不知道。 这次的重,自然是放在了吴绛仙一脉的落花洞女身上。 “落花洞女?”七爷听完之后眉头微皱,似是从未听过吴绛仙是落花洞女的事情:“你吴绛仙是落花洞女?这我还真的没有听过,落花洞女竟然还存在,也出乎我的意料。” 七爷竟然不知道落花洞女还存在?倒也是,就连当地的赶尸人阿平见到落花洞女若然的时候也是一副惊讶无比的样子,像是以为落花洞女只在传中,现实中早就没了。 “我更感兴趣的是,落花洞女的师父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大灵山会出现敌人?”七爷皱着眉头道:“再者,如果这位师父口中所的敌人就是柴老五他们的话,起码明他跟柴老五他们也是对立的!” 我头:“当时我也跟二叔探讨过这个问题,可是落花洞女的师父,我们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就连二叔也觉得落花洞女这号人物,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中了,突然出现了一个落花洞女,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师父,真的没有任何头绪。” “你那位自称落花洞女的女施主,用银针解了那位苗寨寨主的蛊毒?”一直在微眯着眼睛诵经的布袋和尚张嘴问道。 “是的。”我。 “那也就是,她对苗蛊是非常了解的,她的师父很大可能就是苗寨的人。”布袋和尚睁开眼睛分析道:“如果做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位落花洞女的师父,很有可能就是你一直要找的秀儿前辈。” 秀儿前辈?!我被布袋和尚这个大胆的猜想惊住了:不过这老和尚的也有道理,我忽然想起孙苗苗与若然对过一招之后,孙苗苗就冷笑地问若然的师父是谁,估计也猜出了那位师父的不一般。 孙苗苗知道铁盒的事情,又知道青月道士的事情,自然也知道秀儿前辈的身份。 这样一,落花洞女若然的师父是秀儿前辈,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秀儿前辈自然知道孙苗苗跟柴老五他们的身份,也知道他们找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会以“敌人”相称,所以才让自己的徒弟若然下山救人。 可是唯一不能解释的是,秀儿前辈知道柴老五他们是敌人,也当然知道我跟二叔还有宝翁叔的身份,也知道我们的目的,为何不现身相见?再一,秀儿前辈是若然的师父,那她难道也是曾经的落花洞女? 可她明明是苗寨的人啊! 我将这些一,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老蛤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猜想毕竟只是猜想,在看到真实结果之前,谁也不知道猜想正确与否。 七爷倒是还提醒了我一,那个周军没有再出现,是不是已经被贺云长杀死了? 四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晚上十钟,才各自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这一夜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约了几个还在吉林市的大学同学,逛了一下,吃了个午饭,下午四钟回到了宾馆。 第二十章 八卦盘龙 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但是吉林市的温度还在零度左右,很多地方的雪还没有融化。不过东北的空气真的很好,蓝色的天空映衬着白白的云朵,温暖的阳光软软地照在脸上,让人感觉很舒适。 在山东,一年都看不到几次这般自然的天空。 梁若伊打算今晚去踩,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可以下水。 晚上六钟,我们吃过了晚饭,收拾好东西,直接步行进了龙潭山。此时天色已暗,龙潭山的山脊有一条很亮很亮的红色灯群,远远看去像是一条巨龙。 因为晚上清冷,龙潭山并没有什么人进来。我们一行六人沿着山路上了山,龙潭山不高,几百米的高度,那水牢在半山腰,很快就到了,沿着山路下到水牢,远远看着这座长方形的水潭。 真的很美。虽然在吉林市待了数年,但这还是第一次在晚上来到龙潭山,作为“吉林八景”之一的“龙潭印月”也是第一次见到。 整座水牢是处在半山腰的一个盆地中,郁郁葱葱的树木环抱着水潭,水潭长约五十米,宽约三十米,青石堆叠为堤,潭水清澈安静,夜空上的明月倒映在潭水中,像是一幅灵动的美丽画卷,让人沉醉。 这一路上来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寂静的山谷中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就在这里。”走到了一棵桦树前,七爷停了下来,看着梁若伊。 梁若伊头:“应该就是这里。” 这棵古桦树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三人不能合抱,当时乾隆东巡的时候曾经来到过这里,看到这棵树之后封为“神树”。而此时这棵神树的树干上,挂着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另一端直接探入到了潭水中。 学生时代来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曾经拉拽过这根很粗的铁链,它很重,几个大男生吃力地拉了半天,也不过拉出两三米的样子,而水中像是拽着什么东西,很沉重。之后有一次,我见到公园管理处将水潭里的水抽光,但是铁链的那部分,却像是凹下去一块,还是被潭水淹着,看不到底下究竟是什么。 “七爷,这个地方,为什么常年不干?”我若有所思地问道。 “据下面有泉水。”七爷貌似也不太了解:“不过看这地方的地形,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储水池。周围地势高,所有的雨水跟雪水都会直接流入到这里。” “收拾下,我们也不能在外面留下什么东西,直接下水!”梁若伊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决定不用绳索,直接下水。 这水牢原本就是一潭死水,里面也没有暗流之类的,没什么危险。 根据老蛤的探测,水深差不多有七米左右,我们穿戴好防水服,脑袋上着一只探照灯,扒着堤岸,鱼贯入水。 东北的温度本来就低,这潭水虽然没有结冰,但也绝对是冰冷刺骨。身上穿着防水衣,里面还穿着棉衣,一入水也是瞬间就感觉到了毛孔的紧缩,接着一阵寒意袭来。 潭水中很暗,探照灯往前投出一个圆形的光束,照着有些灰蒙蒙的潭水。 很快,我们循着那条铁链下到了潭底。潭底是一团团的淤泥,我们落脚之后刺溜刺溜的,溅起一道道黑雾。 七爷看了一下,招呼老蛤扒着铁链深处的泥土。我也跟着上去帮忙,实话,我对铁链下面到底是什么很感兴趣,在吉林市读了四年的书,这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答案的秘密。之前曾经亲眼见过管理处将潭水抽干,但是唯独铁链这里留下一汪水,看不到下面究竟是什么。 顿时周围淤泥飞溅,我跟老蛤像是两台老式挖土机,更像是两只巨大的土拨鼠。 大约十分钟之后,挂着氧气瓶的我已经喘的不行了,可是已经挖出的一片大坑中,露出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盘龙石?!”七爷细但是惊诧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跟老蛤急忙加快速度,这块巨大的盘龙石慢慢露出了全貌。 这是一块青白色的圆形石头,直径约有一丈,高约半丈有余,圆柱形的表面腾着一条巨龙,整条龙身螺旋盘在石柱上,龙尾在下,龙头在上,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就是七爷口中的盘龙石。 “入口在下面?”梁若伊嗡里嗡声地问道。 七爷头:“应该是了!可是,单凭我们几个人,拼了命也不可能将其挪开啊!” 我一愣,招呼老蛤游到一边用力一起推了下,得,纹丝不动,这块巨石估计有数吨的重量,我们几个人又是在水下,根本就使不上力,要将其挪开,天方夜谭。 “再找找,我想,附近应该有什么机关的!”七爷道。 我们应了一声,各自分散开在一边找着,可是水潭下空空旷旷,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看样子,估计要先出去从长计议一下了。想着便飘飘悠悠站在了潭底,却觉脚下似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急忙游起来伸手抓去,很快就就挖出了一块缩版的盘龙石! “七爷!你们来看!”我急忙招呼道。 面前这块盘龙石直径只有两尺左右,高度不足四尺,下半身埋在淤泥中,我用力拉了下,同样纹丝不动,像是被固定住了。 七爷在一边跟布袋和尚私语了一番,而后头道:“大家再找找,附近应该还有!” 数分钟之后,八块盘龙石呈圆形环绕着大盘龙石的场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这是什么机关?”我心里开始兴奋了,从未想到,这龙潭山水牢之下,还有如此玄妙的场景。 七爷没有言语,而是走到其中一块盘龙石边,伸手在龙口处摸了一下,而后游到了大盘龙石的正前方,招呼老蛤道:“老蛤,乾位盘龙石,龙口向内,转到乾位!” 老蛤头,游过去,将乾位的盘龙石龙口旋转到内侧乾位。 “兑位盘龙石,龙口向内转到兑位!” “离位盘龙石,龙口向内转到离位!” “震位盘龙石,龙口向内转到震位!” “巽位盘龙石,龙口向内转到巽位!” “坎位盘龙石,龙口向内转到坎位!” “艮位盘龙石,龙口向内转到艮位!” “最后坤位盘龙石,龙口向内转到坤位!” 牛啊!我张着嘴巴看着老蛤在七爷的指挥下一个个将盘龙石与龙口转到了与八卦相应的位置,随后,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八张龙口在形成向内的八卦位之后,竟然慢慢喷出了一道道暗流,十余秒之后,这八道暗流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龙卷风似的强劲暗流,围绕在了那块巨大的盘龙石身上。 “蛤蟆!顾!”老蛤忽然大声招呼我跟蛤蟆:“绳索,系在你俩腰间,我要进入暗流中,拉动那根铁链!” 时间很紧急,我们身上的氧气瓶供不了多久了,我跟蛤蟆也没什么,急忙接过绳索先在我腰上绕了一圈,然后系在了蛤蟆的腰间。 另一端,系在了老蛤的身上,他拽了一下,觉得还行,朝我们俩头,双脚一蹬,朝那道龙卷风暗流游了过去。 我们都在暗流之外,当老蛤进入八块盘龙石之内时,我跟蛤蟆就觉一股不的拉拽力传了过来,急忙稳住身子,看着老蛤有些吃力地朝大盘龙石游过去。 几息之后,老蛤终于将手伸进了那道龙卷风暗流之中,一把抓住了系在大盘龙石身上的那条铁链! 就在这一瞬间,老蛤猛地被那道强劲无比的龙卷风暗流卷了进去,整个人随着暗流缝宽转了起来,顺带着,我跟蛤蟆也像是狂风中的风筝,在潭水中飞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队友之殇 在水中放风筝的感觉,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 巨大的冲击力与水压让我根本就喘不上气,眼前一片黑暗,耳膜都快被压破了!就听到七爷大叫了一声,接着就感觉有人拖住了我们,好不容易停下身子,喘匀了气抬头看去,见老蛤也已经稳住了身形,双手拉着那条铁链。 几秒钟之后,那条铁链竟然在龙卷风暗流的帮助下,被老蛤生生拉了起来,那块巨大的盘龙石,也随着移动,很快就露出了一个的洞口! “快进去,时间有限,撑不了多久的!”七爷叫了一声,话音刚落,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就立刻游了进去,七爷先把我换了下来,我急忙稳住身子,也跟着游了进去。 洞中很是黑暗,我“咚”的一声从上面直接摔在了地上,梁若伊急忙将我扶起来,站在了一边,随后,七爷、蛤蟆跟老蛤全都冲了进来,而虽然老蛤的进来,那个洞口也慢慢关死了,那块巨大的盘龙石,重新压在了洞口上。 也许用不了几十分钟,淤泥就会再次将那些石头掩埋…… “呼……”我一把将氧气瓶拿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们从入水到现在,经历了半个多时的时间。 另外的几个人,用探照灯照着四周,观察着这座地下龙脉的环境。 搭眼看去,第一感觉就像是一座庞大的溶洞。到处都是路,到处都是怪石嶙峋,昏暗的像是一座荒废的地下石宫。 当我们完全看清楚周围的面貌时,心里又不禁骇然起来:这里的每条路,其实都是漂浮在一座巨大的地下湖泊中,也可以理解为,当时这里并没有什么湖泊,只是为了修建工事而引入了地下水,可是没想到,当完工的时候发现,已经不是在地宫中挖了一座湖,而是在湖面上搭了一座桥…… 庞大的水面安静而又诡秘,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七爷得对,这种地方,让人显得极其渺与无助,单单是站在这里,我就已经感觉很压抑了。 “哇!”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地方,规模也太大了!” 远远看去,能够看到很多错落有致的建筑,地堡、猫耳洞、掩壕,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怪的防御工事建筑。 而我们所在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有路,一眼看不到边。 “七爷,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梁若伊四下看了一些,感觉没有任何的头绪。 七爷苦笑一声:“这个,我也不知道。要知道这座地下工事是用来防御的,到底,它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座墓葬,我也理不清。但是,这座地下防御工事可是跟上面的吉林城差不多大,太大了,我们要是没有头绪一直找下去,太难了,我想,能不能分成三组,各找一边?” 梁若伊应了一声,先取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又将随身带的对讲机取出来试了下,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仍旧信号极差,看样子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算了,还是每人拿一部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能用得上呢!”梁若伊叹了口气,给每人分发了一部。 分组貌似也很好分,七爷自然是跟老蛤一队,我看了一眼梁若伊,刚要话,就听一边的蛤蟆道:“我跟顾一队吧,梁姐跟布袋和尚一队!” 得,这个混蛋要跟我一队,难不成真的要瞅机会让我还他一只眼睛不成?! “也好,那就这样吧。”梁若伊看了我一眼:“对讲机的屏幕上会显示我们每个人的位置,如果哪个人长时间在一个不动的话,可能就是出事了,大家一定要及时赶到。” 众人头,检查了一遍随身的物品,各自选了一条路寻去。 我跟蛤蟆选择了左前方的一条路,走向地下龙脉深处。 “你怕我杀了你?”没走多远,蛤蟆就一脸冷笑地看着我,问道。 我耸耸肩:“怕又如何?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要是真想杀我,我也逃不掉,我一功夫都没有,怎么跟你打?不过呢,我相信你不会杀我的,按年龄,你是我前辈;按关系,我也曾经救过你,不能算兄弟,也多少算个朋友吧?” “救过我?”蛤蟆嘴角一咧:“你觉得,如果没有你,那天在金粟山的湖中,中了那萨满神像的邪气,我就死了对吗?” “不是吗?”我嘴上着,心里却是一阵无奈,要是他不承认,我也真没法子。 “是!”蛤蟆却很爽快地承认了:“可是你知道有些人,赖活着,还不如死去么?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救了我的命,却比杀了我还让我痛苦!” 我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这样的心理变态交流。 两人都不话之后,整个黑暗中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的脚步声。脚下的路差不多半丈多宽,路面的青石已经烂了好多,不时被我们踩中,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没多久,前面再次出现了岔路口,我跟蛤蟆商量了下,决定只找大路来走,路不去。这一路上经过了很多的防御工事,多数已经荒废多年,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了。 “啪嗒、啪嗒……” 大约晚上九钟的时候,我们已经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了,在对讲机的显示屏上,可以看出距离其他四人越来越远,这座地下工事,还真是庞大。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像是踩到了水中,急忙停住脚步低头看去,竟然看到两边的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上来,已经马上浸过我的鞋底。 “怎么会这样?”我手中的手电筒照着明晃晃的水,有些发愣。 “也许只是水位上升而已,不用那么紧张!”蛤蟆瞥了我一眼道:“你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山上有些积雪还没有融化呢,现在化掉水量增多,正常!” 蛤蟆此人功夫不错,为人心狠手辣,在道儿上也算是一号人物,只是他就是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流氓无赖,他的话,我实在相信不了。此时觉得,挑队友,还是要挑一个靠谱的啊! “已经晚上十多了,找地方休息吧!”蛤蟆罢四处看了下,朝一边的一座像是碉堡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个圆溜溜的建筑,高不足一丈,看上去也就能够容纳五人左右的样子,估计是弓箭手躲在里面进攻的地方。 “喂,这水位还在上升,现在睡觉?万一……” “不会有事的,就这上涨的速度,到时候有你逃跑的时间!”蛤蟆丝毫不顾脚下还在上涨的水位,着就进了里面。 我无奈地叹口气,只能也跟了过去,从后面的一扇门中进去。里面空气倒还算是干燥,而且还有个门槛,刚好拦下了外面的湖水。 我走到蛤蟆对面的角落坐下,准备睡觉。在这种行动中,体力是最为重要的。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忽然听到外面的湖面上传来一阵阵轻微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划过。 我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起身探出头,拿着手电往两边看去,黑暗中的湖水依旧平静,没有什么东西。 “蛤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看着外面一团黑暗轻声问道。 “听到了。”蛤蟆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你不担心?万一……”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啊!”蛤蟆不等我完就冷笑道:“你们这种人,就是多疑,要是真有麻烦找你,躲也躲不掉的!” 我无奈地耸耸肩,此时那声音也消失了,我有些尿急,心想有可能真是我多疑了,于是走出来走到一边解开裤子,解决个人问题。 蓦地,我感觉在周围的某个角落,似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顿感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朝四处看去! 第二十二章 湖中怪物 在黑暗中一眼望去,除了远处的几条有直有斜的路还有平静的湖水之外,貌似没有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摸了把后脑,也不发凉,难道是我有些神经过敏了? 身后的屋中已经传来了蛤蟆的鼾声,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我心里很紧张,那种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如芒刺背,让我浑身不自在。解决完个人问题,我转身要回去,却再次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远处的湖面上飘动着。 我站在原地,左右看去,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而转瞬间,那声音就再次消失了! 妈的,这是什么意思?我苦笑着摇摇头,迈步要走,那种被人用双眼盯着的感觉再次袭来,而这一次,就在我的身后! “谁?!”我皱着眉头轻叫了一声,顺势转身过去,却看到在黑暗中,一张皮肤焦黄而且皱巴巴的、既像是人脸又像是猴脸的东西在距我半丈之远的湖面上漂着,静静地看着我! “这、这是?!”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不心一脚踩在了水坑中,“啪唧”一声。定睛看去,见这个怪物的身子完全没在了水中,只是露着一个诡异的脑袋,在我手中的手电光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怎么了?”蛤蟆像是被我吵醒了,在屋内问了一句,然后走了出来。 我扭头要跟他我看到的东西,却没想到在扭过头的一瞬间,看到那怪物脑袋一晃,瞬间没入到了水中,不见了…… “没事!”蛤蟆本身就不认识那些诡异的怪物,跟他了估计也不会相信,我索性就不费口舌了:“没事,就是眼花了,看到了什么东西。” 蛤蟆鄙夷地瞥了我一眼:“呵,越没用的人的,越多疑!” 我朝着蛤蟆转身回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回到屋内坐在自己的角落里,喝了水,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五多钟了。外面的水位经过一晚的上升,已经漫过了门槛,缓缓地向屋内流进来。 我拿起一边的对讲机看了一下,发现七爷跟老蛤两人在往西边走,而布袋和尚跟梁若伊两人在往北走。我跟蛤蟆走的这条路,是往西南方向,刚好是北山的方向。 屏幕上的坐标还有距离显示我不会看,只能大致的判断一下方向。 “吃东西,上路!” 听到蛤蟆话,我才抬头看向他,见这货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根猪脚,捧在手里啃着。 我讪讪一笑:“蛤蟆,我一直憋着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蛤蟆眼睛都没抬。 “你原本生活的好好的,为何要加入到这个团队中来?”我一本正经地道:“刚开始,七爷你这个人爱财如命,没有怀疑你的动机。我也见过守财奴一般的人,所以也相信,你能为了钱财而加入到我们这个危险的队伍中。可是现在我觉得吧,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如何见得?”蛤蟆瞥了我一眼,啃着香喷喷的猪脚。 “第一次参与我们行动的时候,徐泽明将我们威胁到了我们。”我感觉相比时时刻刻防备着他,倒不如探明一下他的心思:“第二次,你差连命都丢掉。而且你已经在我手里拿了不少的金锭,我想,在其他地方应该也带出去一些好东西吧,你这样崇尚生活自由的人,为何还会选择加入我们这种既没自由又危险的队伍呢?最重要的是,我们盗的墓葬都是没多少油水的,你也得不到多少钱财,所以,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何要参与进来。” “我记得跟你过一次。”蛤蟆冷笑道:“我过,我需要你们顾家帮我一个忙,当然,到底是什么忙,现在还不能。我只是告诉你,你们顾家现在还有两个人,你二叔,还有你。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上次在金粟山中,我就直接把你杀了!不过,就算如此,如果你真的惹怒了我,我也不在意把你先杀了,让你二叔帮我!” 我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丝害怕,但是还没到害怕成傻子的地步:“这两件事情,貌似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蛤蟆听我这么一,顿了一下,随后几口将手中的猪脚啃光,而后看着我叹了口气:“这里面,倒是还有其他的原因。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受人之托,或者,是我跟别人打赌,输了,所以才加入到你们队伍中来。” “是七爷?!”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七爷。 在蛤蟆刚进入我们队伍的时候,是七爷几乎毫不犹豫地将其收下了。 “如果真是七爷,他自己直接把我带进来多好,你们岂不是也不会怀疑了?”蛤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太年轻了,所有人都在怀疑,唯独你,直接问我。” 我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耸耸肩,拿出面包吃掉,又喝了水,这才跟蛤蟆走出屋,继续往前走去。 在对讲机的屏幕上,能够看到其他两队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远远看去,昏暗中,这座巨大的防御工事还是给了我很大的视觉冲击。 现在我们走过的地方,已经算是这座防御工事的中心地带了,在横平竖直的数条大路两侧或者角落,有着无数的土堡与各种掩壕等等,甚至还看到了两座很的军械库,蛤蟆在里面找了半天,取下了三只保存完好的长枪头,塞进了背包里。 “我怎么觉得,这水位涨的有些快了啊!”我看着已经快要淹没脚腕的湖水,微微皱起了眉头。 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水面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哗啦哗啦”的水花声! 我急忙转过手中的手电筒朝远处的水面照去,却瞬间又风平浪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怪了咳!”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为什么我总是听到这些声音呢?又看不到东西,难道是幻听了?蛤蟆你听到没有?” 等了几秒钟,没听到身边的蛤蟆回声,我将手电筒转回来朝蛤蟆照去,却见蛤蟆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我的身后。 “怎、怎么了?!”我哆哆嗦嗦地问道。 蛤蟆虽然是个混蛋,调戏过梁若伊,抢过我的金锭,但是功夫不错,胆子也大,就连当时在金粟山遇到了那个巨大尸鳖,都未曾见过他露出这副满是惊愕甚至有些惊惧的表情,自然把我也给吓住了。 “你、你别动!”蛤蟆一边着,一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一只手心翼翼地一晃,一根尖锐的钢刺出现在了手中,还向我使了个眼色,看样子要准备直接刺向我身后的东西! 我可没那么大的胆量,现在完全不知道我身后有什么东西,见蛤蟆此种表情此种动作,吓得我都快尿裤子了! 可是我还没湿身呢,就感觉一滩黏糊糊、湿嗒嗒的东西“啪”的一下糊在了我的后脑上,霎时打了个激灵,本能地朝后看去! 我这本能地一扭头,手电筒可是没跟着转过来,就见在蛤蟆昏黄的手电筒灯光下,昨晚看到的那张似人非人、似猴非猴的怪物的脸就在据我不足一尺的地方,那双没有眼睑没有睫毛的黄悠悠的恶魔眼珠,就带着一丝饥饿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就这么定定地对视了几息,回过神儿来的我猛地一躬身,向蛤蟆那边滚了过去! 而那怪物瞬间也动了,自然速度比我快得多,我恍惚中就见一道像是利爪的东西直接朝我的后心袭来! 第二十三章 拼杀化蛇 一阵慌乱中,我就感觉自己后心处一凉,接着就是一阵刺痛传来! 而蛤蟆也直接从我身上跃了过去,手中的钢刺朝身后的怪物刺了过去!我这才稳住身子,伸手往后背一摸,已经是满手的鲜血了! “受伤了!”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大叫了一声,抬头看去,却霎时就呆住了,当看到那个怪物的身子时,我才知道为何之前蛤蟆直接吓得呆住了! 这个跟成人差不多大的怪物长得太变异了:那张脸远远看去像是一张吃了毒药被毁容的人脸,而长长的脖子下面是一具豺狼般的身子,满身的棕色毛发,更诡异的是,它的背上竟然还生着一双巨大的翅膀! 这是什么鬼东西?!简直就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魔鬼化身啊! 一想到刚才我身后站着一只这样的东西,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不过此物貌似不想恋战,躲开了蛤蟆近身的几次进攻之后,翅膀一挥,像是一条蛇一般从湖面上划走了,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蛤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看样子对付这样的怪物,他也着实觉得有些吃力。 “你没事吧?”我忍着痛走过去,见蛤蟆的右臂上被那东西的利爪抓了一下,一道很深的血口正在咕咕冒着鲜血。 “没事,你怎么样?”蛤蟆冷冷看了我一眼,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 我耸耸肩,将自己的后背给他看。 “没事,那东西给你抓出了一道伤口。”蛤蟆随便了一句,便直接一掌拍在了我的后背上。 “啊!你干什么啊?!”我顿觉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顿时疼的大叫了一声。 “这是止血消毒的药物,拍上就好了。”蛤蟆完转身继续处理自己的伤口。 我皱着眉头,嘴里疼的“嘶嘶”吸着凉气:“那是什么东西啊?你知道么?” “不知道。” “我倒是觉得好像在哪本书上见到过这种怪物。”我开始在脑海中能记起的书中翻找,还是寻思了半天,等到蛤蟆将伤口处理好,也没想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走吧,这个地方不安全。”蛤蟆着转身迈步要走,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叱”的长啸! 我俩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就在此时,脚下的地面忽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我一个踉跄差摔倒,急忙一手抓住了蛤蟆的胳膊,等站稳身子,却见脚下的水位在激素上涨,很快就就淹没了腿! “是、那是化蛇!”我见到迅速上涨的湖水,终于想起了那个人面豺身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在《山海经》中有过此物的记载,不过书上写的是此物生活在山川河谷之中,每次长啸都会引起水涨洪涝,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当然,按理讲,这东西本来就是存在于传中的,竟然会真的存在! “不对啊!”蛤蟆稳住身子忽然大叫道:“子,你有没有感觉这根本不是水位在上涨啊?!而是脚下的地面在下降啊!” 我一愣,仔细一感觉,再跳了两下,还真是脚下的地面在迅速下降! “这是为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手足无措。 “穿防水衣!”蛤蟆叫道:“不知道会冒出什么东西来!” 我应了一声,急忙从包里将防水衣取出,穿戴完毕的时候,水面已经没到了我的腹。而双脚此刻已经完全漂离了地面,整个人浮在了湖面上。 “快走,往七爷或者梁若伊他们的方向游去!”我大叫了一声,看了一眼对讲机上面其他人的坐标,双脚一蹬就要游过去。 可是刚游了一步,就觉左脚被什么东西抓住,身子一沉,直接没入到了水中! 我想叫,可是已经叫不出声了,黑暗的水中,绑在手腕上的手电筒胡乱照着,我情急之中伸手取出匕首,身子一沉,凭着感觉朝抓住我左脚的东西削了过去! 蛤蟆也在这时扑入水中,那东西似是被蛤蟆转移了注意力,被我一刀划中,顿时吃痛,竟然猛地将我一扯,然后像炮弹一样将我甩了出去! “扑通”一声巨响,我在水底飞出来两三米,重重地跌入到了湖中,摔了个七荤八素。 待我稳住心神,那边的蛤蟆已经跟那化蛇纠缠在了一起。在水中,蛤蟆沾衣十八贴的功夫更显得游刃有余,那化蛇一时间根本拿他不住,几个回合下来恼怒不已,索性展翅一挥,直接从水中冲出,随后翻身再次冲入水中,霎时激起了一道道水花,我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了。 “哗啦——扑通——” 接连的打斗声让我心里顿时没了底,心想要是蛤蟆丢了性命,我更是自身难保,索性一咬牙,握紧匕首再次潜入了水中。 入水的一刹那,我将手电筒关上了,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水下的黑暗,我看到那化蛇一次次来回冲击,已经搞的蛤蟆有些体力不支,而且看上去根本无计可施,只有招架的份儿。 怪不得叫蛤蟆,原来是个两栖动物。 在冲击了数次之后,蛤蟆终于撑不住了,双脚一蹬朝水面游去,而就在游出水面的一刹那,被化蛇的翅膀狠狠拍在了身上,重新拍回到了水中。 而我此时刚好偷偷游到了蛤蟆身下,在化蛇的翅膀拍下的时候,顺势将手中的匕首飞快地刺了过去! “噗”的一声闷响,我手中的匕首直接刺穿了化蛇的翅膀,这怪物吃痛,本能地将翅膀向后收,却适得其反,将自己的翅膀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扑通”一声栽到了水中! 蛤蟆反应极快,见化蛇倒在水中,迅速游了过去,胖乎乎的身子往化蛇的背上一贴,双臂顺势锁住了它的长脖子,而后身子像是跳蚤一般从化蛇的身上翻了个个儿,就听得“咔嚓”一声,化蛇的脖子被蛤蟆生生折断…… 蛤蟆几乎已经脱力,完成了击杀之后,双臂有些无力地张开,迅速游出了水面,而化蛇的尸体,则缓缓没入湖底…… “呼……”我也急忙游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终、终于弄死它了!” 蛤蟆有些手忙脚乱地从包里取出了救生衣穿上,这才感觉轻松了一:“咱们要尽快找到岸边,而不是朝其他两队的方向走!” 我头表示同意,现在能够上岸是第一位的,其余两队距离我们都比较远,从坐标来看,相隔差不多半个吉林市区了,游过去也不一定就是岸边。而我跟蛤蟆现在已经拼了全力了,或许都坚持不了那么久。 若是这时再来一只化蛇,我们只能沦为它的腹中美餐了。 我摁亮了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决定垂直往前游…… 此时已经是中午的十一多了,我们游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终于在中午十二之前,看到了一条没有被淹没的路。 上岸之后,我们俩瘫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体力,将身上的救生衣脱掉,拿出食物大吃起来。 七爷他们还在一路往西,而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则要往西北方向走了。 我忽然想起,刚才的陆地下降,是不是跟我们穿过了松花江有关系。不过,按照我们的速度,昨晚就应该穿过松花江了。还有,为何不是水位上涨,而是陆地下降呢?难道是一种机关? 我一边想着一边吃掉了两个面包,喝了几大口水才觉得身子舒服了一。此时湖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在黑暗中如同是一面巨大的铜镜,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第二十四章 龙舟女尸 吃饱喝足休息完毕,我这才朝四处看去,见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条道路与之前的道路差不多宽窄,青石铺成,在刚才我们上岸的地方,道路断开,之前走过的那条路已经沉入到了湖水中。 从坐标上看,发现七爷跟梁若伊他们两队人,貌似也偏离了之前的方向,会不会也遇到了一些事情? 时间已经指向了中午的一钟。 “唉……”我叹了口气:“这个地方,是这么多墓葬之中最没有目标的一个了,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吴绛仙的墓葬在哪里啊!这可如何找?一头绪都没有。” 蛤蟆的前胸在刚才与化蛇的拼杀中再次挂彩,我心里甚至冒出过一个想法,蛤蟆会不会在某一次行动中,被那些怪物或者邪物杀死? 不管怎么,我对蛤蟆是一好印象都没有,而且他的功夫虽然不低,但是比七爷跟布袋和尚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儿,就算是跟火力全开的梁若伊相比,估计也占不到上风。 “不知道这条路会在什么时候沉下去。”蛤蟆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猜测道:“子,你,会不会等所有的陆地全都沉入到湖底,那个什么吴绛仙的墓葬才会显现出来?” “有可能。”我敷衍地道。 “罢了,还是走吧。已经在这里面待了快一天了,我还想快出去!”蛤蟆着站起身,收拾了下身上的东西,迈步继续朝前面走去。 我也跟了过去,走了一会儿根据坐标来看,我们的大方向没有错,依旧是往西偏南的方向走,应该再有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北山附近了。 走到下午三钟的时候,忽然发现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忽然调转了方向,从北面朝南面走来,这么看,估计我们三队很快就有汇合的可能了。 到了下午四钟的时候,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按照我们俩的速度,现在真的应该已经到了北山之下。 “休息一会儿吧!”我停下脚步,顺势靠在身边的一处土堡上:“累死了,七爷估计距离我们不远了,梁若伊现在在我们身后的北面不远处,应该也能很快追过来。” 蛤蟆身上受了伤,此时也显得有些疲惫,头,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头一丈高的洞上,垂下了一道道形状各异的怪石,有长有短,有圆有方,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座巨大的溶洞。 “咱们在这里等着七爷或者梁若伊他们过来吧!”我想了下提议道:“咱们三组人,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多半的地方了,剩下的地方咱们三组人一起走,估计一天之内也能走完了!” 蛤蟆扭头瞥了我一眼,没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咕噜咕噜……” 此时,远处的湖面上忽然想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让我瞬间想起在金粟山中,那只巨大无比的蜮! “又是什么东西啊?要是还是那……”我话没完,忽然感觉后脑一凉,顿觉不好,急忙走到蛤蟆身边:“有邪物,心!” 蛤蟆一怔,不过还是选择相信我,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鸡血石塞进嘴里,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处“咕噜咕噜”的地方。 几秒钟之后,我们身边的好多地方蓦地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在演奏一曲交响乐,在黑暗中让我的心脏骤然紧张起来。 “什么东西?!”蛤蟆毕竟没有进过几次墓葬,几乎没见过什么邪物,见到此状也有些慌张。 “不、不知道啊!”我只能断定这东西是邪物,至于是何东西,我怎么知道! 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的脑袋也像是疯了一般嗡嗡作响。 十几秒钟之后,“噗”的一声闷响,顺带着水花的声音,一个花花的东西从湖底一跃而出,随后就静静地漂在了湖面上。 “什么东西……” 那白乎乎的东西距离我们约有一丈多远,我们的手电开着弱近光,看不太清楚。我刚要调整灯光看过去,周围传来数声“噗噗”、“哗哗”的闷响,等到重新安静下来,我跟蛤蟆急忙寻过去…… 当看清楚这些东西时,我不禁咽了口唾沫:这些白花花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具具身穿白色罗裙的女尸,静静地漂浮在湖面上,粗略看去有十具左右。 黑暗中,这些女尸面朝上仰躺在湖面上,双臂垂在水中,一头黑发-漂在后面,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边的蛤蟆也是一样!这么多具尸体,要是一起冲上来,就算是我天生辟邪,估计也要吓个半死。而蛤蟆,几乎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除非这些东西都是纸老虎! “喂,这么多,我就算是一口口地喷百血石,都顾不过来,趁她们没醒过来,咱们走!”蛤蟆罢直接背起背包就要走,没料到脚下的地面再次剧烈震动起来,这一次根本就没有给我们俩反应的机会,瞬间就直接扑进了湖水中。 慌乱中,我竟然看到那些女尸一个个从湖水中坐了起来!哦不,是站了起来!她们直接站在了湖水中,下半身还泡在水里。 旋即,我们感到在湖底,有一股强劲的暗流在猛烈地向湖面冲来! 妈的,这么强劲的冲击力,不会是奥特曼吧?!这得多大的东西才能有如此的冲击力啊!我跟蛤蟆面面相觑,我忍不住大叫一声,疯也似地朝一个方向游了过去! 没游出多远,就听得身侧“哗啦”一声巨响,一道巨浪冲来,从湖底冲出来一团庞大的黑影! 我霎时就呆住了,真要是跟一间屋子那么大的怪物,我也跑不了啊,还不如省力气等死…… 自始至终,我的后脑都在发凉,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邪物……难道,是一头被弄成肉尸的大象?! 可是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漂在水中的我跟蛤蟆看清楚了这东西的原貌,眼睛立刻就瞪得圆圆的! 这哪是什么邪物啊,这个庞大的东西,竟然是一条长约两丈,宽约六尺的黑色龙舟! “龙舟?!”蛤蟆扭头看了我一眼:“你能认出,这是什么朝代的东西么?” “当然是隋炀帝弄的!”我毫不犹豫地道:“隋炀帝每次南巡,都特讲究排场,这艘龙舟,应该就是按照他当时南巡时乘坐的龙舟建造的。再,隋炀帝杨广喜欢的那个殿脚女吴绛仙,不就是为龙舟拉纤的吗!那……” 到这里我忽然愣住了:吴绛仙是殿脚女,是为龙舟拉纤的,而这里就葬着吴绛仙,岂不是,这嗖龙舟,很有可能就是吴绛仙的墓葬喽?! 一边的蛤蟆貌似也想到了这一,竟然二话不就朝龙舟游了过去! “喂喂!”我在后面急得大叫:“还有那些女尸呢!你真是为了钱不要命啊?!” 毫无疑问,这十具在湖中立起来的女尸,就是这艘去往阴间的龙舟的殿脚女,也就是拉纤的…… 我见蛤蟆依旧速度不减朝龙舟游去,我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跟上去,虽然我很讨厌这个人,但是还是不想让他死。 几秒钟之后,蛤蟆已经游到了龙舟边上,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了船帮上,准备爬上去。 而就在这个当口儿,一直安安静静的龙舟,竟然慢慢向前移动了起来。 我一怔,急忙朝女尸看去,就见这十具女尸身子微微弓起,水下的双脚像是在剧烈摆动着,而我还发现,她们原本在黑暗中闭着的眼睛,此时已经睁开了,没有黑眼球的白色的眼珠,被惨白的脸映衬着,显得格外的,诡异…… 第二十五章 蛤蟆本性 十具白裙女尸,拉着黑色的龙舟向前面走去。 我等了一会儿,见女尸没有什么异常,便大胆地游了过去,游到蛤蟆身边,伸手抓住了龙舟的船帮。 “不会有事吧?”我们俩跟着龙舟一往前走着:“也不知道会带我们去哪里啊!” “能有什么事啊!”蛤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我一个普通人都不怕,你可是顾家的后代,竟然还怕这些邪物!真是……” 蛤蟆话未完,就听得耳边“嗖”的一声,我急忙扭头看去,竟看到一条黑色的绳子直接搭在了蛤蟆的肩部,蛤蟆一怔,接着那绳子被人一扯,蛤蟆霎时一声惨叫:“啊——” 我听到“呲啦”一声,蛤蟆肩部的衣服竟然被那条绳子直接刺破,在肩头划了一道血口! “滚!”蛤蟆伸手抓着绳子从肩头拿下,然后顺势一扯,我急忙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一具白裙女尸被蛤蟆直接拽了过来! “喂喂喂,你别弄过来啊!”我吓得急忙往一边躲闪,不心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以为是龙舟上面的,没多想,愣了两秒钟之后觉得不对啊,龙舟上的东西应该是硬硬的,怎么刚才这感觉,软软的,像是一团棉花啊?! 我慢慢抓着手电转过身,却是看到了一张惨白无比的瓜子脸,跟一双没有黑眼球的眼珠儿!原来,我刚才是撞进这位白裙女尸的怀里了! “啊——”我也跟着惨叫一声,而那白裙女尸瞬间感觉到了我身上的怪异气息,竟然皱了皱眉头,“噗”的一声潜入水中去了! “呼……呼……”妈的,忘了你也是怕我的啊,吓死哥了! 转头看去,那边的蛤蟆已经将一具白裙女尸狠狠地砸在了龙舟上,顺势一刀,用匕首将其头颅割了下来!那白裙女尸抽搐了两下,直接滑落到了水中,死了…… “喂,心,还有!”我大叫了一声,就见蛤蟆身子猛地一晃,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拽入到了水中。 我急忙入水去救,却见水下的蛤蟆双腿被两名白裙女尸手里的绳子拉住,两名白裙女尸左右分侧向两边游去,看样子竟然要将蛤蟆分尸! 蛤蟆手里的匕首用力朝一条绳子割了过去,却没想到那绳子竟然未断! 这下我也手足无措了,难不成让我过去作势要抱着那白裙女尸,把她们吓跑?估计她没吓跑,我自己先吓死了! “子,拉着我的手!”蛤蟆忽然向我伸出了左手,示意我抓住。 我见蛤蟆的双腿已经被两名白裙女尸拉开到五十度了,也不多想,急忙伸手拉住了蛤蟆的左臂。 随后,就见蛤蟆的身子猛地一紧,我就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将我朝蛤蟆拉过去,而同时,蛤蟆的双腿用力一并,竟然生生将两名白裙女尸拉了回来! 借力?!早先我听二叔过有这种功夫,是利用自己放松的身子,借助一具紧张的身子的力气,运用肌肉的瞬间传递加到自己身上。其实就是坊间所的“巧劲儿”,只是很难把握,弄不好,两个人都会伤到肌肉。 此时我感觉龙舟的速度在越来越快,而蛤蟆很快就又消灭掉了两名白裙女尸,看样子,这女尸除了手里的刺鞭之外,也没有什么本事。 “上船!”蛤蟆身上已经被那些刺鞭划破了数道血口,喊了一声也不管我,自己双手一撑,一跃到了龙舟上。 我也急忙抓着船帮爬了上去,见蛤蟆坐在船内,喘着粗气,身上全是鲜血。刚才被刺鞭抓住的两只脚腕,现在血肉模糊,看起来伤得不轻。 几秒钟后,我回过神儿来,见蛤蟆开始处理伤口,便朝周围看去。 “咦?!不对啊!”我忽然叫道:“那些白裙女尸呢?怎么不见了?!” 此时的湖面上重新归为平静,只有龙舟在缓缓前行,剩下的七名白裙女尸殿脚女,已经不见了。 蛤蟆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伤口:“对了,你看看其他人现在到哪了?选择跟你一队,我现在还真是有些后悔了!” 我无奈地耸耸肩,掏出对讲机看去,见七爷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正西方向,看上去好像是不动了。而另一边梁若伊跟布袋和尚他们俩,现在还在慢慢从北面向南面移动,在我们身后不远处。 之前我就在坐标上做记号,来判断自己的方向。现在看来,龙舟是依旧是往偏西南的方向走,根据我的猜测,现在应该就在北山下面了,或者是在北山山前的那座湖水下面。 刚才我们所站的地方,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应该是沉入到了湖底。难道真的像蛤蟆所言,等到陆地全都沉入湖底的时候,那座吴绛仙的墓葬才会浮出水面? 黑暗中,整座地下防御工事再次陷入静默中。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三钟了,我坐在空荡荡的龙舟内,看着蛤蟆在一边包扎伤口。看上去蛤蟆的脚腕伤的有重,包扎后踩了踩地面,貌似很难发力。 包扎好,蛤蟆还是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在龙舟内翻翻找找,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 我一阵苦笑,这龙舟拿手电照一圈就能看个遍了,什么都没有:“大哥,很明显啊,这附近最值钱的,就是这艘龙舟本身了,你不是想把龙舟整个带出去吧?!” 蛤蟆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伸手在龙舟上敲了两下,转身重新坐下了。 “嘎吱嘎吱……” 蓦地,龙舟下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异常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摩擦龙舟一样。我急忙抓着船帮站起身去看,还没站稳,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湖中一跃而起,直接飞到了龙舟上来,“啪哒啪哒”地蹦着,竟然是一条鱼! “哈,有烤鱼吃了!”我顿时兴奋起来,伸手要过去抓,手腕上的手电筒刚好照在那条鱼的身上,急忙又把胳膊抽回来了:这条鱼巴掌大,圆滚滚的,黑色的眼珠黑色的鳞片,嘴巴一张一闭,上下各有两只半寸多长的尖锐獠牙露在外面,像是电影里的食人鱼! “这、这怎么还有食人鱼啊?!”我吓得一脚将那条鱼踹飞,没料到刚好踹向了蛤蟆那边,幸亏蛤蟆反应快,直接一挥手,那条鱼就被他打下了水去。 “这不是食人鱼,不过也吃肉,淡水鱼的一种,学名我不知道叫什么,反正我叫它‘嘎牙’,不过这条貌似有变异。”蛤蟆完又问道:“水下很多么?” 我急忙转身去看,见此时的湖面上像是翻滚的开水,数不清的变异嘎牙在水里疯狂地啃噬着龙舟的船体。 我算是知道,那些白裙殿脚女,为何会忽然离开了! “不行啊,这么下去,龙舟迟早会被它们咬破的,到时候这么多鱼一起上,咱们只有死路一条了!”我焦急地问道:“有没有什么毒药什么的,撒里面,把它们弄死!” “没有!”蛤蟆有些吃力地站起身走过来:“我身上哪有什么毒药!” “那怎么办?等死啊?!”我指着水下的那些鱼:“现在也不能下水,也没有办法阻止它们,怎么办啊?!” 蛤蟆眉头微皱,我则看着脚下的船体,已经能够听到啃噬的声音距离很近了,估计很快,船体就会被这些鱼咬穿…… “这些鱼,天生嗜血。”蛤蟆扭头定定地看着我,那只剩下的右眼中露出了一丝狠色:“看上去它们饿了很久了,我现在倒开始觉得跟你分在一队,是我的幸运了!” 听了这话我一愣,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你、你要做什么?!” 第二十六章 生死时速 我不是傻子,在蛤蟆完那段话之后,我便将右手抄在身后,准备将匕首取出来——蛤蟆的意思很明显,现在若是不放弃一个人话,两个人都要死!这艘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会功夫,蛤蟆自然觉得像是上天送给他一个存活的机会。 可是,受了伤之后的蛤蟆行动都有问题,我难道一胜算都没有么?! 几秒钟之后,现实告诉我:没有,一胜算都没有! 就算是双脚脚腕都受了伤,蛤蟆的反应速度仍旧比我快得多,我的手刚刚抄在后面,要伸手去拿身后的匕首,蛤蟆就双臂在船帮上一撑,直接跳到了我的面前,身子一扭,瞬间就靠住了我,让我瞬间动弹不得。 “子,我早就你欠我一只眼睛,这次,算我欠你一条命了!等我下去了,你再找我还!”蛤蟆罢冷笑一声,双肩一沉,一,我就觉自己的腰部一酸,身子一软,像是被他到了什么穴位,整个人瞬间无力地被他起来,直接扔进了湖中…… “噗通!” 冰冷刺骨的湖水让我脑袋瞬间清醒,我知道被蛤蟆无情地直接抛下来了,而此时身子也恢复了正常,急忙稳住身子,就见那些变异嘎牙觉察到我落水之后,竟然迅速调转了方向,放弃了龙舟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再见了!吆呵呵——” 蛤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现在恨不得将他绑起来,阉割了他再找几个美女在他面前调戏他,让他憋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可是,现在他妈的我怎么活下去啊!这帮变异的嘎牙看上去足有数十条上百条,一窝蜂冲过来,我瞬间就剩下骨头渣了! 情急之中,我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户外的防水服,倒是能够抵挡一阵,急忙先抓出一副手套戴上,随后在背包里翻出了数根火腿肠,疯了似的用牙齿一根根咬开,朝四面八方扔过去! 而这时候,那些鱼已经把我包围了,我感觉到它们在撕咬着我身上的衣服,我拿火腿肠在面前的水中一塞,然后迅速再扔向别处。 这也是我急中生智想出来的,以前跟二叔出去钓鱼,他总是会先在一个地方撒上大把的鱼食,那些鱼便很快聚集在那里,再钓的话,就容易得多。 我心里期待着这个方法能用,我买的火腿可都是全肉的啊,香喷喷的,你们不是食肉鱼么?! 谢天谢地的是,这还真管用,那些鱼闻到了肉香,几秒钟之后就再次把我放弃,转身争抢那些火腿去了! 我瞅准机会赶紧往一边游去,也不知道是游向什么方向,反正是先找到陆地再! 一边游,我一边扭头看,见它们吃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再扔一根过去……就这样,直到背包里的火腿肠全都扔光了,我也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陆地! 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我将最后一根火腿肠扔出去,那群变异嘎牙仍旧疯了一般冲过去抢食,也不知道它们究竟饿了多久。 当还有不足三米就游到陆地上时,最后一根火腿肠也终于被它们吃光了,像是一枚鱼-雷一般,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妈的!没人性啊!我在心里大骂了一句,在黑暗中拼劲了最后一丝力气,几息之后,有几条鱼已经把我的裤腿咬破,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都顾不得喊叫,咬着牙爬上了陆地,伸手一巴掌将那条咬着我的腿不放的混蛋鱼给扇回了湖中…… “嘶——啊!”我看着被咬出了一个指甲大血洞的腿,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用手撑着向后靠了靠,怕距离湖水太近,那些鱼还会冲出来。 “吱呀——” 我的左手貌似在撑在地上向后退的过程中,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它就向下沉了…… 机关?!我脑袋里刚反应过来,身子一晃,顿时一阵失重感,直接向下摔去! “咚!” “哎吆!”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手里的手电筒刚好狠狠地磕在了一块石头上,灭了…… 黑暗中,我身上本来就受了伤流着血,疼的我不要不要的,现在又狠狠摔了一跤,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拆了一样,没一处觉得舒服,想呻吟都觉得没力气,趴在地上哼哼着,真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蛤蟆这个混蛋,真是、真是混蛋!我一时间都找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可以为了自己什么都不顾的人,真是自私啊! 要不是我背包里有那么多的火腿肠,我现在就真的喂了鱼了! 我越想越是觉得气愤,咬牙让自己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呼吸也就更顺畅了些。 头什么都看不到,其实没了手电,现在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我根本就看不出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躺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我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这才拼命地坐起身,刚好感觉身边有一处墙壁,就靠在了上面,伸手在背包里摸出了一支手电打亮,朝四处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数具森森白骨,多数被埋在了地里,露出半截儿,四五只骷髅头倒是在地上零散分布着,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这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屋子,长方形,两面墙壁是青石筑成,两面墙壁是大理石筑成,上面刻着一些画,已经斑驳不堪,但是细细看去,仍然能够发现是一些描写战争场面的画卷。 这本来是一座防御工事啊,怎么会在这里画画呢?! 我有些不能理解,往别的地方看去,发现整个屋子空荡荡的,除了那些白森森的白骨,就没什么东西了。 腿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急忙拿出一些应急药物进行了处理,随后简单包扎了下,这才好受了些。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钟了。对讲机上显示的位置,梁若伊与布袋和尚已经距离我很近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就是在我头的那条路过来的。七爷与老蛤,则貌似遇到了什么,好像还在刚才原来的位置,在我现在的西南方。 至于蛤蟆,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跑出去很远,现在竟然距离我最远。 依照我现在的情况,等待梁若伊过来救援是最好不过的。我抬头看了一眼我掉下来的地方,那个洞口的门还开着,只是,距离我有差不多一丈高,在没有辅助工具的情况下,我根本就爬不出去。 而我的背包里,能称得上是工具的,也就只有简单的绳索而已,根本就用不上。 我翻了翻背包,现在包里的存粮只够我一个人吃两天的了,还是要省着吃。原本以为这个地方没那么大,谁料到竟然几乎占满了整座吉林城的地下。 吃了东西,我已经困得不行了,手机没有任何信号,关掉扔回背包,脑袋一歪准备睡觉。 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舒服,就将身子重新往后靠了下,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而后将脑袋靠在了后面。 重新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我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拿着手电照着四周的时候,唯独没有看看自己身后是什么。 我现在处在这间长方形房子中的其中一个夹角处,身后的这个角落,倒还真的没有注意。想到这里我心里觉得不对劲儿,虽然心里对自己没什么感觉,身后指定没什么东西,可是天生好奇心极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睁开眼睛,拿起地上开着弱近光的手电,扭头朝身后照过去…… 第二十七章 等来救星 当我看清楚身后角落中的东西时,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身后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具白裙女尸,一个殿脚女,直直地站在我的身后,双臂下垂,脑袋伏在胸口上,黑色的长发距离我的脸不足一尺的距离! “啊!” 我惊叫了一声,急忙起身躲开,那具女尸却是随着我的离开,“啪”的一声直接摔到了地上。 “呼……吓死我了!原来是个死的!”我苦笑着摸了下自己的后脑,一阵自嘲:若还是活着的,后脑早就发凉了。 这间屋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站着看着身边的白骨、女尸、壁画,心里犯着嘀咕。这间不大的屋子里除了这些死人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是用来藏人的?还是用来关人的? 我抬头看了眼头的洞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下体力再。 找了块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下,不一会儿,就在腿的伤痛中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脑一阵阵的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我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顿时觉得这种发凉的感觉极其真实。 我急忙睁开了眼睛,见自己的头已经快埋进了自己的怀里,地上的手电筒不知道为何滚到了一边,让我的面前一片昏暗。 “呼——”我叹了口气,慢慢抬起头,见面前什么都没有,后脑也不发凉了,看样子我又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唉,这么下去,早晚会逼着自己得了精神病! 我微微弓身,伸手将地上的手电筒捡起来重新放在了脚边。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的两钟,现在是进入地下龙脉来的第三天了。 重新闭上眼睛,睡意轻了许多。进来了这么久,我却没有看出这条地下龙脉的特殊之处。当然,如果我看到的这些湖水还有那些怪石都是天然形成的,那看着就很厉害了。可若是人工开凿的…… 这种问题,还是要七爷来解释的。 七爷?想到这里,我急忙拿起对讲机,看着上面其余几人的坐标。 七爷跟老蛤停止不动了,貌似就在昨天我最后一次看对讲机的位置;梁若伊跟布袋和尚,此时距离我非常近,我虽然不会看这个坐标,但是凭借这两天估算的经验,他们应该离我只有四里左右了。 很近,非常近!我不禁兴奋起来,估计我现在大吼两声,他们都能够听到。 可是,几秒钟之后,我立刻又觉得不对了!如此近的距离,梁若伊跟布袋和尚不可能不过来找我,特别是见到我已经跟蛤蟆分开,只有一个人的坐标停留在这里。那,他们为什么不过来找我? 唯一的可能是,他们遇到麻烦了!而且看样子,估计凶多吉少,距离我这么近,都难以撑过来…… 能够让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出事的东西!那我现在岂不是也很危险?! 正想着,后脑蓦地一阵发凉,我被吓了一跳,伸手摸了过去,却碰到了一块软软的凉凉的东西。我霎时愣住了,身子向前欠了一下,慢慢扭头看去,竟然看到一个白裙女尸殿脚女,趴在我的身后,不时朝我的后脑吹着气,而那张惨白的脸,竟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滚开!” 我大叫一声,却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 “又做噩梦!妈的!”我骂了一句,伸手要抹去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却发现一条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我的手上。 这条链子是白银的,坠着一颗白色的尖锐的动物牙齿,正是麻子在忘情崖滩中送给我的那颗山蜘蛛的牙齿! 只是,这牙齿什么时候被人做成了链子,还放在了我的身边?! 不对!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抬头看去,却见面前空空如也,那具死去的白裙女尸,竟然真的不见了! 我迅速将这一切与我的梦境联系了起来,本能地向前翻滚了一下,扭头看去时,就见那白裙女尸果然就在我的身后,手中的刺鞭狠狠地向我抽了过来! 为什么后脑没有发凉呢?我踉踉跄跄地躲过刺鞭,在如此狭的空间中,我根本就躲不了几次,干脆就学着蛤蟆,直接就地一滚,贴在了那白裙女尸的身上,顺手将匕首插进了她的脖子里…… 当鲜红的血液迸出的那一瞬间,我再次醒了过来。 梦中梦?我捏了自己的脸一把,很疼。抬头看向前面,那白裙女尸仍旧趴在地上,没有活过来。看来,梦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扭头看到了自己的背包,皱了皱眉头,伸手在里面摸了半天,真的摸出了梦中的那条项链! 二叔弄的?我苦笑着将项链翻看了下,其实还是挺好看的,然后顺手将其扔回到了背包中。 对讲机的显示屏上,也与我梦中的一模一样,看样子,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两队,貌似真有可能遇到了问题。 在显示屏上扫了几圈,我忽然皱起了眉头:不对啊,我们是六个人的,可是为什么,显示屏上只有五个人的坐标?!蛤蟆的坐标,竟然消失了! 这种对讲机,就算是没电了,也会显示出自己的位置的,若是不显示位置,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被完全损毁,二是超出了能够探测到的范围。 之前蛤蟆坐着龙舟飘然而去,将我一个人当了鱼饵,当时貌似还是往西北方向去了。还有一,如果现在我们在北山之下的话,明再往西走,就要出吉林城了,地下龙脉跟这座防御工事也到了尽头了,那么,吴绛仙的墓葬也应该就在附近。 可是不管怎么想,蛤蟆的信号消失这一,真是有些闹不明白。 时间是早上的五钟了,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拿出一只面包吃了起来——这几次行动下来,不管身边有多么恶心的东西,我都能处变不惊了,那白裙女尸就趴在我的面前,我根本就当她不存在,津津有味儿吃着自己的食物。 就在此时,脚下忽然剧烈震动了一下!我一惊,瞬间想起脚下的这块陆地又要下沉了!急忙三口两口吃完面包,准备好东西,走到洞口下才反应过来:我他妈根本就出不去啊! “梁若伊!布袋大师!”我索性朝外面大声叫了起来,虽然我可以等沉到水中,湖水灌进来再出去,可是到那时候万一碰到了那群吃不饱的变异嘎牙,岂不是找死了! 我叫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心底一直在祈祷他们俩不要出事情。终于,我看到对讲机显示屏上他们俩的坐标开始移动了,就向我这边的方向来的。 谢天谢地,这两人没事!我感觉到陆地已经开始下降了,湖水已经漫了过来,开始流入这间屋子。 “快啊!我被困在这里了!”我有些着急地大声叫道。 没有回音,这两人也不给我回个声!我伸脚踹了下面前的墙壁,表示自己很不满。 几分钟后,两人的坐标终于要跟我重合了,此时的湖水流的也越来越快。 “喂,我在这里!在这个洞口里!”我怕他们俩人看不到我,又大声叫了一下,随后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几秒钟后,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了洞口处,我顿时兴奋异常,双手挥舞着:“靠!终于把你们俩给等来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过来救我,距离我那么近,快!把我拉上去!” 第二十八章 死里逃生 站在原地喊了一句,我却发现那个黑影站在原地不动了。 “喂,美女?!大师?!救我啊!”我瞅着那个拉长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看上去应该是人影没错啊…… 等了几秒钟,仍然没有动静,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了,慢慢向后退去…… 没料到退了不到两步,那个黑影蓦地动了,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接从洞口伸了进来,朝我袭来! “啊?!化蛇?!”我这才看清楚这东西的面貌,竟然是一条比之前杀死的那只还大一圈的化蛇,长脖子直接伸了进来,那张焦黄面皮的怪脸就在我面前一尺多的地方,因为脖子还是有短,够不到我了…… 怎么会这样?!我战战兢兢地抬头朝上面看去,见这条化蛇的爪子上抓着一只背包,鼓鼓的,估计梁若伊跟布袋和尚两人的对讲机都在里面! 这样开来,两人真的是出事情了,凶多吉少—— 想到这一,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没了梁若伊跟布袋和尚,我们就算活下来,能不能出去还是个大问题! 还有,他们俩这样的高手,会死在这条化蛇的手里?! 我慢慢将匕首拿在手中,看着在我面前定定看着我的化蛇,猛地向后一退,手里的匕首朝它刺了过去! 这样刺是根本刺不到的,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化蛇,果不其然,这东西见到明晃晃的匕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当看到我是在吓唬它的时候,顿时恼怒起来,嘴巴一张,脑袋再次朝我冲了过来! 还真是笨蛋啊,我刚才站在原地你都够不着我,现在我往后退了一步,你岂不是更碰不到?!我要的就是这个机会,瞅准了它冲过来,我急忙身子一转,往前转了一圈,躲过它的脑袋之后,顺势抓住了它将近半丈多长的脖子!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从这里出去为好! 这条化蛇没进到屋子里,单单一条脖子根本没有什么威胁,被我抓住之后用力晃了两下,随后怕我手里的匕首会刺向它,急忙一仰头,将我也给带了出去! 在离开洞口的一刹那,我手里的匕首狠狠地向化蛇的脖子刺了过去! 可是,我忘了它还有一对翅膀了,我的手臂刚刚挥起来,就听到耳边一阵风声袭来,霎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只翅膀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地面上的水已经有一尺多深了。 那化蛇得势不饶人,何况被我刚才的行为弄得恼怒不已,将爪子上的背包往边上一放,朝我走了过来。 此时我才发现,这条化蛇比之前我跟蛤蟆杀死的那条大的太多了,几乎是之前那条的两倍有余,真真的像是一只巨大的人面豺身、蛇躯鹰翅的怪物! “妈的,这可咋办?!”身在东北,一紧张,了好几年的东北味儿的普通话又骂出来了! 那化蛇走到我的面前,微微低头看了我一眼,双眼中全是蔑视。 我刚才被它摔了一下,现在浑身又酸又痛,想要起身却撑不起力气,只能慢慢向后挪着,手里紧紧握着匕首,等它冲过来干脆就一顿乱舞! 化蛇逼了我几步之后,抬起了一只脸盆大的爪子,狠狠朝我踩了过来! 靠!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啊,你不是把脑袋伸过来要吃掉我么?!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向后撤,这畜生就迈着步子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我一咬牙,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地向前跑着,背上的背包让我觉得有些沉重,一时间踉踉跄跄,好不窘迫。 我脑海中冒出了经典动画片《猫和老鼠》的画面,身后的这个怪物像是吃饱撑的在耍我玩儿!就这样连滚带爬跑了三四分钟,身下的地面忽然加速了下落,湖水猛地涨到了我的腰部! 身后的化蛇骤然停住了身子,长长的脖子四下看了一圈,然后竟然放弃了我,转身冲入湖面,看样子要离开!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停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化蛇,不知道它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湖面上传来了一道道浪花,看那样子,我瞬间就知道是那些变异嘎牙冲了过来,急忙四下看看,却没有发现什么藏身的地方,霎时就傻了! “顾瑞,上来!” 绝望的时刻,耳边传来了一声亲人的呼唤,我扭头看去,见一条跟之前见过的一样的龙舟正缓缓漂了过来,急忙下水游了过去。 而身后的那些变异嘎牙也发现了我,放缓了速度,似是在考虑是来追我,还是追那条化蛇。 这些鱼倒是不傻,那化蛇有翅膀,飞走就好了,根本就追不上,我可不一样啊,我什么都没有,游的也慢,追过来就是必然到手的猎物!所以,这些鬼东西迅速朝我这边冲了过来,而那条化蛇见状,竟然停下了逃走的步伐,漂在不远处的湖面上,静静地看着我们这边。 “喂!想办法啊!”我距离龙舟还有将近两丈远的距离,黑暗中,我已经能够听到身后传来的“哗哗”的水花声,那些变异嘎牙速度飞快地朝我冲过来,估计还有十几秒钟的工夫就能追上我了。 而我此时腿有伤,根本就快不了…… 慌乱中,就见布袋和尚从一只布袋里翻出了一只木匣,轻轻打开,一股浓重的腥臭之气顿时飘了过来! 我一愣:这不是那紫金蟾么?! 抬头看去,果然,那只半个巴掌大的紫黑色蟾蜍出现在了布袋和尚的手中,旋即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同时,梁若伊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水中,从我身边游过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禁愣了一下,扭头向身后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变异嘎牙早就停在了原地,顿了一下,便转身四散逃走了。 这紫金蟾,又救了我一命! 正想着,忽然见远处溅起一道巨大的水花,那条化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腹下破出了一条巨大的血口,鲜血蜂涌喷出,瞬间染红了一大片湖面。 “上来!” 我正愣神儿,就听得布袋和尚的话声,回身一看,见龙舟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急忙双手扒住船帮,爬了上去。 而随后不久,梁若伊也湿漉漉地爬了上来,半张着嘴儿喘着粗气,呼气如兰。 再之后,那只紫金蟾也回到了布袋和尚的手里。 这一分钟之内,那只化蛇在不远处的湖面上不断地挣扎,想要飞起来,但是本来这洞里高度也就一丈多,再加上它看上去真的流了好多的鲜血,根本就飞不起来,只能长着翅膀在湖中扑棱着…… 而随着紫金蟾的回来,那些原本四散而逃的变异嘎牙迅速重新集结在了一起,朝那只已经半死的化蛇冲了过去…… “喂,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啊?”我已经预料到了那只化蛇的结果,皱着眉头看着一边的梁若伊。 “残忍?”梁若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是刚才某人被那畜生当鸡仔追着玩儿的时候了?!” 噗! 我被呛得不出话来,只能走到一边检查自己腿的伤口。 之前紫金蟾是随着梁若伊潜在水中,游到了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化蛇身下,梁若伊本身功夫极高,速度也快,用她的短刃瞬间就给化蛇的肚子开了一道大大的血洞!那些嗜血的变异嘎牙感觉到紫金蟾消失,自然会杀向已经不堪一击的化蛇…… 第二十九章 顺流而下 “叱——叱——” 很快,那群变异嘎牙就包围住了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化蛇,开始无限撕咬起来。 化蛇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叫声,我听在耳朵里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这只巨大的怪物估计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下,被一个区区人类将最薄弱的腹部给切开了一道血口,并因此成为了变异嘎牙的美餐…… 大约五分钟之后,那只化蛇就瘫在了湖面上,一动不动了,它的身边泛着水花,那群食人鱼像是疯了一样。 几分钟后,化蛇巨大的身躯已经消失在了湖水中,连骨头都没见到几根。 鱼群也差不多吃饱了,转身四散而去。 “呼……”我看完这心惊肉跳的一幕,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及时赶来,那条化蛇就是我了。 “受伤了?”梁若伊看着我的腿问道。 “嗯。”我头:“你们俩个,竟然被那条化蛇打败了?连背包都丢了。” “那家伙厉害得很。”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再我们是受到偷袭的,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也不会吃亏。” 一边的布袋和尚弓着身子,将漂在湖面上的梁若伊的背包捞了上来,放在了龙舟里。 “蛤蟆你知道去哪了么?”我坐在船内重新包扎着伤口:“对讲机上的坐标已经没有他了。” “没了?!”梁若伊的背包早就被那化蛇拿走,对讲机又在背包里,自然不知道蛤蟆的坐标消失的事情,听我这么一,急忙伸手在背包里掏出了对讲机,打开显示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还真的没了……” “在什么情况下,他的坐标会消失?”我问道。 “就算是没有电,里面的芯片也能自动将信号发散出来。”梁若伊看着显示屏:“而且在一定的范围内,对讲机是可以自动搜索附近的所有信号并进行定位的。所以,要么是他毁了芯片,要么,就是已经超出了半径二十公里的范围,很明显,第二个可能几乎不会产生。” 那就是,蛤蟆将对讲机的芯片给损毁了。为什么呢?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我将所有的事情跟梁若伊和布袋和尚了一通,问道:“他会不会怕我没死,找他报仇,所以才将对讲机的芯片损毁?” “呵!”梁若伊鄙视地瞅了我一眼:“你觉得凭你的本事,就算是找到了蛤蟆,能报仇么?再了,蛤蟆把你当成诱饵扔下来,你不是也没死么?既然没死,蛤蟆就能服你忘掉这件事情。我倒是觉得,这个混蛋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上上下下将梁若伊跟布袋和尚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很干净,问道:“你俩没遇到什么东西啊?竟然没有受伤!” “你巴不得我受伤啊?!”梁若伊看向前方:“依照之前得到的消息,估计就要到地下龙脉的边缘了,不知道那座吴绛仙的墓葬会在什么地方。” “咚!” 梁若伊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整条龙舟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船身一歪,横在了湖面上,来回不断地摇晃! “有暗礁!”梁若伊叫了一声,走到边上向下看去。 “心!”布袋和尚却是一把拉住了梁若伊,用力向后一拉,我见梁若伊脸色一变,就听得湖中“噗噗”数声闷响,数支羽箭从湖中飞出,擦着梁若伊的脑袋直刺半空! 是机关!我半蹲着稳住身子,龙舟晃动的越来越厉害,我抬起头看去,见不远处的湖面上飘来了数道白影,心下一紧:“不好,是那些白裙女尸,殿脚女!” 话音刚落,数道刺鞭凭空袭来,梁若伊伸手直接把我拍在了船上,随即身子一扭,躲过一击。 布袋和尚却是不知道这是刺鞭,伸手凭空一抓,瞬间抓住了一根,没有眉毛的眉头霎时一皱,鲜血就顺着手心流了出来! “大师,那是刺鞭,上面有刺儿的!”我大声叫道。 黑暗中,布袋和尚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咬牙,伸手一拽,将那白裙女尸直接拽飞了过来,凭空一掌击在她的脑门上,“噗通”一声掉入湖中,死了。 “下次早!”梁若伊见布袋和尚没事,这才回身朝我啐了一口,其余的三名白裙女尸已经再次攻了攻来。 我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一直蹲在地上:“那刺鞭很结实,匕首割不断的!” 梁若伊应了一声,身子像是水蛇般一扭,手中的短刃顺势一挑,将一条刺鞭串在了短刃上,随后用力一拉,那白裙女尸也被拉了过来,被借势刺出的短刃直接削掉了脑袋,落在了我的身前! 我手里的手电筒刚好照着前面,那颗脑袋掉在我的身前,一双白色的眼球瞪着我,吓得我本能地向后一撤,伸出一脚将那脑袋给踢飞了出去,自己的脑袋却是“咚”的一下撞在了一团弹性十足的柔软之上。 “滚!” 梁若伊的骂声立刻传进了耳朵,我一愣,急忙抱着头移到了一边——好嘛,我就是躲一下,没想到还撞在美女的屁股上了。 两位高手几个回合就将几个白裙女尸击退,而此时龙舟的晃动越来越厉害,我站起身朝下面看去,见湖水的流速忽然变快,很是湍急,像是前面忽然出现了瀑布一样的洞口。 “两位站稳!”布袋和尚罢扎了一个马步,手中的佛珠捻的飞快,双眼微眯,几秒钟之后,我感觉龙舟在老和尚的双脚之下开始慢慢向一边移动。 靠!这老和尚瞬间成了舵手有木有! 我双手紧紧抓着一边的船帮,十几秒钟之后,龙舟绕过了那座暗礁,被湍急的湖水一冲,重新摆正了方向,像是利箭一般朝前面冲去! “靠!会死人的啊!” 黑暗中,这条龙舟的速度差不多要到了时速五十公里,我的头发跟脸皮被吹的乱七八糟,这要是直接撞在了石壁上,还不直接粉身碎骨啊! 就这样冲了十几秒钟,前面忽然出现了陆地,老和尚再次扎了一个马步,闷吼一声,刚好随着流速的减慢,将将把龙舟的方向转了一下,绕过地面之后,流速竟然再次加速,这一下,冲出去不到五十米,我就看到了前面一个巨大的洞口,湖水正在疯也似的向里面奔去! “瀑布啊!真要死了!”我下意识地转身拉住了梁若伊的胳膊,眼泪都被刚才的风吹了出来,想必现在梁若伊看到的我的表情,一定十分悲催! “大师?!”梁若伊扭头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见老和尚朝她头,便应了一声,一手拉着我,一手在身边的船帮上一撑,在龙舟冲下瀑布的一瞬间,带着我直接跳了出去…… 完了,这下面万一有一条变异的化蛇正张着大嘴等着我们,可怎么办? 慌乱中,我的身子失去了重心,手电筒的灯光也在四处乱照着,跟着梁若伊还有老和尚,一起从瀑布边上掉了下去…… “噗通!”“噗通!”“噗通!” 三声入水声响起,我感觉自己掉进了比之前更加冰冷的水中,急忙张开双臂稳住身子,双脚一蹬,忍者腿上的伤痛,迅速游出了水面。 “呼——呼——你们没事吧?!”我喘了两口粗气,看着同样冒出水面的梁若伊跟布袋和尚问道。 “没事。”梁若伊朝我摇摇头,随后跟布袋和尚游向一边,我急忙跟着看去,见两丈开外就是岸边,也急忙跟了过去。 第三十章 殿脚仙女 爬上岸,休息了好一会儿,已经是上午的九多钟了。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因为之前没了背包,早饭也没吃,现在正在一边吃着饭。 我休息了会儿之后,拿着手电看着四周。 我们现在是在一座孤岛上,是岛,其实就是一块差不多二十平米大的石头。后面是刚才我们冲下来的瀑布,前面一团漆黑,看不清楚,不过从声音听上去,应该没什么瀑布之类了。 随我们下来的那条龙舟,已经完全地断裂,随着湖水慢慢流走了。 “等会儿我们怎么走啊?船都没了……”我一边看着对讲机一边问道。 “你刚才没感觉到么?”梁若伊都没有正眼瞅我。 “感觉到什么?!”我瞬间老脸一红,眼珠子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是、是挺有弹性的,感觉到了!形状也……” “啪!” “哎吆——”我捂着脸一脸苦笑地看着冰美人:“不是你问我的么?!” “谁问你我的……”梁若伊差脱口而出出“屁股”两个字,瞥了一眼正坐在一边吃着面饼的老和尚,改口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你没感觉到这里的水很浅么?!” “很浅?”我一愣,急忙趴在岸边拿着手电照过去,果然,这附近的湖水深度也就两米左右,浅的地方甚至不到一米,清澈透亮,一照到底。 “看坐标,七爷跟老蛤应该也在这附近。”梁若伊看着放在地上的对讲机:“蛤蟆的坐标依旧没有出现,难道是出事情了?” “哎,美女,那些白裙子的女尸,是什么东西?”我凑上去问道:“看起来实力很一般啊,还有这么弱的僵尸?” “这可不是最弱的僵尸。”梁若伊仍旧不正眼瞅我:“最弱的僵尸唯一的功能就是,在你开棺的一刹那,从里面坐起身吓死你!” “嗯?”我一脸狐疑:“真的假的?” “真的!” 我耸耸肩,走到一边继续休息了。腿一直很疼,虽然那嘎牙不会有毒,但是咬的那一口却是极重,根本就是直接挖了一块肉下去,再加上时不时要泡在水里,我都怕一会儿也会受到感染,成了变异人。 “好了,走吧!”梁若伊吃罢早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观察了下七爷与老蛤的坐标移动,站起身道:“我的粮草不多了,还能再撑一天不到,要加快速度了。” 我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穿好了防水衣跟救生衣,三个人在黑暗中再次下到水里,朝前面游去。 不知道为何,这附近的水让我感觉很舒服,完全不像之前冰冷刺骨,而是很柔软甚至有些温暖。 只是,现在不知道距离地表已经有多深了,周围一片黑暗,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就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周围只有我们三个人划水的声音,一开始梁若伊在最前面,老和尚要护着自己身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游的最慢。 “哎,我忽然觉得,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我体力恢复的很好,这里水流又慢,我一边游着一边跟梁若伊聊天:“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次这样的冒险,认识了很多朋友,增长了很多见识,也学会了很多。” “就是比较危险。”梁若伊冷笑道:“每天到了晚上,还有命睡觉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其实之前,我向往的就是一种很平静甚至平淡的生活,每天按时上下班,晚上回家给老婆做顿晚饭,闲下来就看看电影看看书,多惬意。”我笑着问梁若伊:“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你猜吧。”梁若伊明显不太适应唠这种嗑。 “我猜啊?”我故意仰起头作势想了一下:“我猜,你梦想中的生活,应该跟我的差不多!” “呵!”梁若伊又是一声冷笑:“你们男人总以为能够猜到女人的心思,其实我告诉你,男人永远都猜不透女人,因为,多数时候,女人自己都看不透自己。” 嗯?这句话也太经典太无懈可击了吧,我被憋得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得耸耸肩,继续往前游。 此时梁若伊已经慢慢落在我身体的侧后方了。游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我的体力开始出现了第一个临界。我停了下来,喘了两口,手里的手电筒四下照着:“咱们休息会儿吧,我怎么觉得这条路好长啊,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啊……” 话没完,我就觉自己后脑一阵发凉,立刻皱起眉头,四下看去:“不好!有东西!” 随着我手里的手电筒颤颤巍巍地照过去,我看到了在距离我不足两丈远的地方,有一块不大的礁石,礁石上,隐隐约约站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 我打了一个激灵,定睛看去,见此女子肌肤白皙,身着袖衫,白色的高腰长裙,淡金色的绣花衣襟带,凸显出了玲珑有致的凹凸身段,肩披帔帛,头梳双髻,佩戴着金叶珠玉簪,更显得华贵淡雅。 好美!我想起了之前的貂蝉,虽然历史上并没有貂蝉的画像,但是那几天我所见到的,不管是在梦中或是虚幻中,都是那么美丽,那么妖娆,过目难忘。此时这名女子,再次让我想起了貂蝉。 女子脸上戴着幂罗,看不清容貌,她慢慢扭着腰肢转过身来,在礁石上翩翩起舞,而我手里的手电,刚刚可以照到她,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那位绝美的舞者,更添上了几分神秘与惊艳。 “喂,这位,莫不是那吴绛仙?”在这座地下工事中,也只有吴绛仙有此气质了吧。 身边没人回答,我沉浸在绝妙的舞姿中,也没有在意。 一份多钟之后,手里的手电筒忽然“啪”的一声,灭掉了!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后脑的凉意让我瞬间醒了过来,本能地向后伸手一拉,握住了梁若伊的手:“怎么回事?怎么手电筒会灭掉?!” 空气中能够听到我急促的喘息声,我连续摁了几下手电,它没有重新亮起来。我屏住呼吸,终于在十几秒钟之后,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我能够模模糊糊看到周围的场景。 很快,我发现在我的周围,已经有三四名身穿白衣的女子了,就是那些陪葬的殿脚女们!进来的这几天最起码明了一个问题,就是如七爷所讲,隋炀帝杨广在被杀之前,已经开始在秘密建造这座墓葬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殿脚女女尸出现在这里,还有我在屋中看到的石刻画像,都能够明这个问题。 能够在地方的防御工事中,偷偷地建造如此大的一个工程,可见当时隋炀帝的那位心腹间谍,在高句丽混的也是相当不错的。 我紧张地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这些殿脚女的陪葬女尸们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又等了一会儿,我才下定了心,轻声道:“咱们走吧,这些人都不动啊!还有刚才那个吴绛仙,就是跳舞的那个女尸,别看那么美,不定疯起来不好惹,趁她们还没行动,咱们先走吧……” 一边,我一边拉着梁若伊心翼翼地朝前走去,没想到刚走几步,忽然看到我前面不远处有两道黑影在朝前面缓缓游着。 谁啊那是?!我一愣,忽然觉得其中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不是布袋和尚么?那他身边那个,就是梁若伊喽? 妈的,那我手里牵着的这个,是谁?! 第三十一章 湖水逆流 “梁若伊!布袋大师!” 我在黑暗中轻轻叫了两声,前面不远处的两个黑影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我,不是梁若伊跟布袋和尚还能是谁! 两个人站在不远处扭头瞅着我,我心里霎时一阵发毛,轻轻捏了下自己握着的手,因为是在水中,之前根本也觉察不到是不是有温度,但是现在我确定,身后的人一定是个女尸!一个眼球都是白色的女鬼! 我干脆不向后看,而是直接松开那只手,然后慢慢俯身向前游去。 可是,事与愿违,那只手竟然在我身后一把又抓住了我! “嗯?!”这一瞬间,我的心脏都差爆了! 妈的,这可咋整啊!你们不是邪物么?应该是怕我的啊,怎么抓着我还不放呢?我这么瘦,长得也不帅,最起码,应该没有杨广帅气吧!还有梁若伊跟老和尚,你们俩倒是帮帮我啊,我都快要被这女尸给吃掉了啊! 还有,梁若伊啊,用什么药物跟咒语,才能够造出这么厉害的僵尸出来啊?她直接拉着我的手啊!难道是看上我了?那也不行啊,我是个正常的大活人,是个爷们儿啊! 我眼泪都快下来了,身后的那只手搭在我的后背上,抓着我身后的衣服。 罢了,反正我是顾家人,不惧邪物!就算你是僵尸王,今天也要跟你拼了! 想罢,我大吼一声,猛地转身一拳向身后的东西打了过去! “嘭”的一声,身后那邪物竟然速度极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拳头,随后向下一翻,疼得我呲牙咧嘴:“梁若伊,大师,你们救救我啊!我快死在僵尸王手里了!” “僵尸王?救你?” 两人传来一阵不解的声音,我一愣,急忙抬头,定睛看去,我面前竟然站着一位壮实的大汉,在黑暗中仔细一瞧,竟然是老蛤那个混蛋! “你有病啊!”我大骂了一声,将自己的拳头抽回来:“吓死我了都!” “嘿嘿……”老蛤一阵阴笑:“子,你比我吓人多了,当你毫无顾忌地抓着我的手的一瞬间,我都要被吓尿了!” “滚!”我啐了老蛤一口,转身瞅见梁若伊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而布袋和尚也是一脸笑意,貌似很享受这种场景。 这群混蛋竟然是故意的! “人吓人也是会吓死人的!麻烦你们以后专业一好不好?!”我一脸苦相:“在这种环境下还要吓唬我,真是吓了个半死!” “我也没寻思你要抓我的手救我啊!”老蛤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丝委屈。 “算了,你怎么过来了?七爷呢?”我急忙转移话题,要知道我刚才可是要抓梁若伊的,怪不得冰美人不告诉我真相。 “七爷在前面,这地方磁场有问题,他怕你们找不到地方,就让我来接应一下。”老蛤带着笑意道。 “你跟七爷在我们前面?”我指着手中的对讲机:“可是坐标……还有,刚才那些女尸去哪里了?还有位跳舞的女子!” “七爷就在前面,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老蛤着往前游去:“我的对讲机放在七爷那里了,现在赶紧走吧。你刚才看到的那些,都是反射出来的,不信,你看看你的身后石壁上。” 反射?!我一愣,急忙转身看去,果然看到在我身后的石壁上,影影绰绰能够看到无数幅泛着白光的壁画,画上,就是翩翩起舞的女子,其中一人正是我看到的那位跳舞的女孩儿。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道。 “有一种反光极强的金属,很稀少,但是功能性也不强,我倒是忘了叫什么了。”老蛤回身解释道:“但凡有一光亮,它就会反射出很真实的图像,再加上这些壁画都不是一个平面上的,而是很巧妙的利用了角度对应,所以你一旦拿着手电筒长时间照着一个地方,经过湖水映射到壁画上的光经过反射,就会产生你刚才看到的景象。” “这么神奇?!”我不禁有些咋舌,跟着老蛤向前游去。 老蛤游到了梁若伊跟布袋和尚身边,转身问道:“对了,蛤蟆呢?” 我一边游,一边将跟蛤蟆之间的事情了一通。蛤蟆把我扔下船当诱饵的事情,没必要隐瞒,我甚至觉得蛤蟆这种人做出了这件事情之后,要尽快想办法把他驱逐出我们的队伍。否则,下一次,也许就没我这么运气好了。 在老蛤的带领下,游了差不多十分钟之后,面前突然变成了死路。老蛤游到一边的角落中,招呼我道:“子,过来帮我移开!” 我头游过去,见老蛤抱着一块一人大的石头:“往前推,来!” 我双手抓着石头,听老蛤喊了一声号子,随后用力向前一推,慢慢将石头移开了,露出了一个足够人体通过的暗流。 “走!” 老蛤喊了一声,我们几人顺流而入,那块石头随着水流慢慢地合上了。 一进入这暗流里面,我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水流声,只是这声音很轻,而且有些奇怪,一时间,又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我摆弄了下手电筒,依旧打不开。 “没用,这里面的,唔,貌似是磁场比较异常。”老蛤着指了指前面,继续游去。 五六分钟之后,我模模糊糊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影,按照手里对讲机的坐标显示,应该就是七爷了。 “没事就好!”七爷见到我们,也很开心,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们一下:“蛤蟆呢?” “那子把顾扔下了船,当诱饵吸引那些嘎牙,后来就消失了!”老蛤简短截。 “哦?!”七爷见我朝他头,眉头微皱:“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阿弥陀佛——” 七爷着,一边的布袋和尚忽然站在不远处诵了一声佛号。 我急忙顺着看去,见布袋和尚面前是一道差不多两丈多宽的瀑布,没什么…… 当我在黑暗中看清楚了整个瀑布的样子时,顿时呆住了:这、这座瀑布,竟然是从下往上流的!河水倒流! 这怎么可能?!我急忙往前游了几步,细细看去,果然没错,外面的湖水缓缓流到这里,而后竟然顺着这座崖壁,从下往上流去! 果然是磁场的原因么?我去过一次沈阳的怪坡,骑着自行车从上往下走很吃力,但是从下往上走,却是根本不用蹬,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是水的话,难道也是从下往上流的? 没料到今天让我见到真的了,只是,那个怪坡的坡度多四十度左右,面前这个瀑布,可是完全垂直的啊! “七爷,我们现在是在北山下面么?”我扭头看着七爷问道。 “没错,在北山下面。”七爷头:“如果我计算准确的话,应该就在北山山前的那座湖之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面,应该就是吴绛仙的墓葬了吧?”梁若伊的语气有些兴奋:“找到墓葬的话,应该也会找到出口。” 七爷“嗯”了一声:“因为没有光,我看不到上面究竟有多高,单凭声音跟之前我们走过的这些路来看,高度应该在五米到八米之间。我们,可以爬上去。” 爬上去?!我皱了皱眉头,走上前伸手插进瀑布中——还好,水的厚度不过一巴掌而已,而且水流很缓,里面凹凸不平,倒是可以抓着爬上去。可是,将近八米的高度,徒手爬上去,对我来也实在是有些困难…… 我正想着,不远处的湖水中忽然发出了“噗通”一声闷响! 第三十二章 龙舟墓葬 黑暗中周围一片寂静,这声闷响让我们都是一愣,顺着看去,却见在一丈开外的湖面上溅起一团巨大的水花,随即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被扔了出来,“啪”的一声又落回到水中,像是一块石头。 “啊!” 接着就是一声大叫,从水花里冒出一人,却是消失了好久的蛤蟆! “啊哈……啊!” 蛤蟆一声声地怪叫,我们往前游了下,见蛤蟆此时衣服上全都是血迹,到处都是一道道的,应该是被那些白裙女尸的刺鞭弄的。 “啊?!谁?!”蛤蟆见到有人影过来,大叫一声,身子向后一撤,见到是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啊!妈的,差就死在外面!” “蛤蟆,你是从哪里进来的?”七爷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满脸红肿的男子问道。 “下面!”蛤蟆起下面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惊骇之色,这在之前是从未见到过的:“就在下面!我之前坐着这条龙舟顺势而去,没想到跌进了一座悬崖中,那座悬崖四面都是石壁,根本没有办法爬上来,于是我就钻进水底,竟然运气不错,让我找到了一个地下暗流!可是那一路、那一路上全是变异的嘎牙鱼,还有好几个女尸!” 看蛤蟆这样子跟表情,这次暗流之旅,应该回味无穷。 “报应。”我轻声道。 蛤蟆双眼带着厉色瞪了我一眼,老蛤急忙上前拉住他:“行了,你先处理下伤口,我们准备上去。” 蛤蟆应了一声,跟我们游到瀑布下面,看到逆流而上的瀑布顿时一愣:“这?逆流?!” 伤口的疼痛还是让蛤蟆暂且放弃了好奇心,坐在一边的一块礁石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我斜着眼睛看过去,看到蛤蟆身上的伤口时,浑身的毛孔都瞬间张开了。 此刻蛤蟆身上大大的伤口根本就数不清,有长条形的,应该是那白裙女尸的刺鞭留下的;有圆坑形的,应该是那些变异嘎牙留下的!搭眼看去,几乎布满了蛤蟆的整个上半身,鲜血不断地涌出,而蛤蟆也在强烈的求生欲退去之后,脸色惨白,双唇微颤,看上去极为虚弱。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不可一世,就连在那只尸鳖王面前也不过露出一丝惊色的蛤蟆,刚才在讲述从暗流中逃出来的情况时,满脸的惊骇,心有余悸。若是那条暗流再长一些,蛤蟆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啊!” 蛤蟆一边脱掉上衣,一边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大大数都数不清,仰天大叫一声,从应急急救箱中取出了一瓶止血消炎的药水,疯了一般洒在自己的身上,而后他咬紧双牙,喘着粗气将绷带迅速地缠在了身上,很快就成了一个木乃伊…… 我们所有人都被他的动作吸引了,布袋和尚在一边捻着佛珠,不知道在默念什么经文。蛤蟆的表现把我惊呆了,之前他怕死,把我当成诱饵扔了下来,现在,面对着自己伤痕累累、刺骨疼痛的身子,也不过是大叫一声,随后咬牙不言,将自己缠了起来。 不别的,单那消炎止血的药水,就算是洒在我的一个伤口上都觉得钻心的疼,他竟然…… “呼……呼……”包扎完的蛤蟆喘着粗气看着我们:“嘿!嘿嘿……没事了,赶紧上去,我要离开这里,离开!” 估计现在蛤蟆的心中已经有了几个极大的阴影,至少在这个地方,他会感觉没有任何安全感。 “我先试试看!”老蛤弄好了一根十米长的钩锁,双脚一前一后站立,猛地将钩锁向上扔去。 几秒钟后,传来了“啪嗒”一声,钩锁顺利地搭在了上面。老蛤面露喜色,用力拉了一下:“差不多,看高度的话,应该在六米左右!你们都系上绳索!” 虽然不高,但是因为有水流,所有还是谨慎为好。 我们各自将一条绳索系在了自己腰上,另一端系在了老蛤腰上的绳索上,而老蛤身上的这条绳索,就是搭在上面的那根钩锁。 准备完毕,我们开始徒手向上攀爬。 意料之外的是,这个过程很顺利,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所有人都站在了上面,长出了一口气。 “咦?怎么什么都没有?!”梁若伊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到处都是黑乎乎一片,没有什么东西,急忙拿出手电筒,摁了一下,竟然亮了。 顺着灯光看去,见上面就是一座半个足球场大的水潭,看上去水也不深,我们所站的地方,潭水刚刚没过脚腕。 除了几块不起眼的石头之外,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这里三面都是石壁,也就是,没有意外的话,我们走到头了,前面已经没有任何道路了。 如果吴绛仙的墓葬不是在此处的话,要么就是我们的消息是错误的,要么,就是我们之前错过了。 七爷皱着眉头站在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轰隆——” 蓦地一声巨响,我们脚下的地面剧烈震动了起来,我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差掉下去。而其他几人也是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一时间像是这地方要塌了一样! “别着急,不会有事的!”七爷喊了一声,半蹲着身子,双臂撑在了地上。 大约两分钟之后,这剧烈的晃动才算是停止。 我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还未话,就听到老蛤大声喊道:“快看!在这里!” 众人急忙顺着老蛤手里的手电筒看过去,发现在水潭的中央,竟然出现了一条长约五丈、高约两丈的巨大龙舟!这龙舟浑体黑色,整条船身就是一条腾飞的巨龙造型,四脚为桨,龙尾做船尾,龙首做船头,双目圆睁,面色庄严,看上去威风凛凛,气派十足! 看样子,这就是以隋炀帝杨广的龙舟为原型所建造的,极有可能,就是吴绛仙的墓葬了。 “原来如此……”一直没话的七爷笑道:“高句丽人费尽了人力物力建造的如此规模的地下防御工事,却是为隋炀帝杨广做了嫁衣。”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听明白。 “整座地下防御工事,有一个最大的机关,就是我们来的时候,走的那一条条下沉的道路。”七爷解释道:“如果吉林城破,高句丽士兵会藏匿在地下防御工事中进行反击;但是,如果敌人大批量地攻入到了地下工事中,根本招架不住,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所有的陆地都沉入到地下湖水中,同归于尽!” “杠杆儿?”老蛤咧着嘴巴问道。 “没错!”七爷脸上笑的跟花儿似的:“就是杠杆儿。杨广在知道了整座地下工事的架构之后,有了一个主意,既能够瞒过高句丽人,又能够建造出自己满意的墓葬,就是巧妙的利用了高句丽人在地下防御工事中建造的机关,如果那些陆地下沉,必将会挤压出大量的湖水,只要利用杠杆儿与水压的变化,就可以在陆地完全沉入湖中之后,将这座龙舟墓葬现出水面。” “可是,杨广为何要让吴绛仙的墓葬现出水面?”我疑问道。 “自然是为了后人能够找到。”七爷猜测道:“我觉得,他应该是给后人留下了信息,就是当年杨广死后,他的心腹,就是那位高句丽乡官去大灵山找到了吴绛仙与杨广的女儿,将这条信息告知了她。当然,不是让她来掘墓,而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葬在哪里。只不过可能如你所言,当时吴绛仙的女儿已经成了落花洞女,对世间一切看的淡如清水,也不会关心这些事情了……” 第三十三章 黑柏木棺 当年隋炀帝杨广与吴绛仙的女儿被送回到大灵山,数年过去,父母双亡,而此女也成为了落花洞女,超脱凡尘。隋朝灭亡之后,唐朝建立了统治,隋炀帝的心腹、高句丽的乡官回到了大灵山,找到了隋炀帝的女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她。 当时高句丽王朝已经开始急速下滑,多年来与中原王朝和北方民族之间的争斗,已经让高句丽大厦将倾,也正是在这个背-景下,这位在高句丽潜伏多年的人来到了大灵山,吴绛仙的故乡。 “七爷,为何,这座墓葬没有生效呢?”我看着不远处气势非凡的龙舟,似是看到了一千多年前,隋炀帝站在龙舟的甲板上南巡,意气风发,身边站着爱妾吴绛仙的千古帝王之貌。 “按道理讲,有汉甲的催发,这一上一下、一天一地、一阴一阳两条龙脉完全融合在一起,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七爷道:“隋炀帝可能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被杀之后,隋朝就基本宣告结束了,如果还能坚持几十年的话,兴许就是另一幅场景了。” “走吧,过去看看。”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两多钟了,看到这艘龙舟墓葬之后,我们也没有了倦意,梁若伊罢便径直朝龙舟走了过去。 黑暗中,四束手电的光照向那条龙舟,慢慢踩着水,向它靠近。 “吱——” 蓦地,耳边听到了一个声音,我们全都瞬间站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要知道这地方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应该会有很多的机关。 等了几秒钟,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长出了一口气:“没事吧?估计是……” 话没完,七爷朝我摆了摆手,看着地面。我随着看过去,见地上的水貌似浅了一些,从刚才没过脚腕,到现在只到脚底。 “水去哪了?”一边的老蛤轻声问道。 “噗!” 话音刚落,龙舟的底部蓦地窜出了数支羽箭,直接朝我们刺了过来! 身边的梁若伊直接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自己闪转腾挪,躲开了数支箭,而一边受了伤的蛤蟆此时根本来不及躲闪,连中两支箭之后直接扑倒在地上,躲在了七爷身后。 很快,这轮攻击便停止了。 而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水也已经完全消失,露出了黑色的地面。 “啊……”蛤蟆坐在地上,伸手抽出了刺进自己体内的两只羽箭,扔在了一边。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想如果今天出不去,蛤蟆得不到完善的治疗,估计他很难扛过去了。 “咦?!”梁若伊的一声惊咦让我的目光从蛤蟆身上移开,扭头过去看时,竟然发现面前的龙舟忽然动了起来! 眼花了?!我急忙晃了晃脑袋,瞪大了眼睛看去,这一次看的清清楚楚,不仅仅是龙舟在动,而且船上竟然还坐着一名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一名白裙少女翩翩起舞,在龙舟的两侧,各有数名同样身着白裙的殿脚女,正用手挽着金色的绸带,缓缓拉着龙舟前行。 隋炀帝杨广,跟崆峒夫人吴绛仙?! 龙舟上的吴绛仙就是之前我在外面看到的那名少女,此时同样面戴幂罗,看不清那张绝世的容颜,不过舞姿却比之前更美,看得我如痴如醉,恨不得自己也做皇上。 几秒钟之后,那些殿脚女忽然一跃而起,在龙舟的一侧也跟着翩翩起舞,手中金色绸带如同是一道道彩虹,在空中画出绚丽的图案,长裙,青丝,绸带,玉臂,婀娜,美丽…… 我像是穿越了一千多年,回到了隋朝,看着隋炀帝杨广下江南,运河两岸龙旗飞舞,万民景仰;龙舟上舞女如仙,帝王威严,是一幅完整的强国画卷。 那数名殿脚女在跳了一支舞蹈之后,忽然变了风格,手中变出一柄长剑,绕着龙舟起舞,长剑寒光闪闪,直刺眼芒。 “嗯?!” 恍惚中,我听到了布袋和尚的一声惊叫,随即就见那殿脚女猛地向我们扑了过来,手中长剑直刺我的前胸! 坏了!刚才是幻觉!我急忙向一边躲闪,却仍旧感觉右肩传来一阵刺痛,疼得我呲牙咧嘴,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那些场景瞬间消失,我看到昏暗中,数名白裙女尸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已经与七爷他们打在了一起,而我的右肩肩头,被一根刺鞭狠狠抽了一下,现在划出了一道两寸的伤口,血肉模糊,疼痛不已。 在幻觉中被人偷袭,梁若伊跟布袋和尚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不过回过神儿来之后,这几名白裙女尸依旧不是对手,很快就被解决掉了。 “呼……”七爷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胳膊上被刺鞭划出的伤口:“大家休息一下,处理下伤口,吃东西我们再过去,现在每往前一步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黑暗中,我们距离龙舟已经只有一丈多远的距离了,此时向地面上看去,见湖水已经消失,露出的黑色地面上有着一幅幅隐隐发亮的画卷,搭眼看去,都是描绘隋炀帝南巡的恢弘场景,还有吴绛仙与舞女翩翩起舞的画面。 看样子,应该与我在外面看到的场景一样,都是利用光的折射与反射来做出刚才的假象。 我坐在地上,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这样几次行动下来,我身上也留下了数道伤口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在道儿上混的呢! 等我们吃过午饭,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钟了。 七爷自告奋勇遛哒到了龙舟边上,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估摸着,应该不会有再多的机关了。 我们站起身跟了过去,见龙舟下面还是一汪潭水,深不可测,龙舟在水面上微微飘摇,似是在向我们招手。 我伸手摸了一下船身,很凉,没有其他的感觉。从触感上,无法断定是用什么木头做的,也不知道外层涂了一层东西,能够让这艘龙舟在一千多年之后,如同新的一般。 “这是?!”七爷闻了一下船身上的味道,顿时皱起了眉头:“竟然是百年黑柏木!” “黑柏木?!”老蛤听到也是一愣:“竟然真有这东西?” “黑柏木是什么?”我凑上去问道:“黑色的柏树?” “嗯!”七爷头:“就是黑色的柏树,不过这东西不是一个大自然孕育出来的品种,而是经过一种邪术催生出来的,本来,柏木就是一种很邪性的树种,柏木棺材,隔绝阴阳,葬进柏木棺的人,永不超生……” “那黑色柏木棺,什么作用?”我追问道。 “用一种罕见的药引,来淬炼出一种阴气极重的药物,随后用其催生出黑柏树的树苗,一百年之后,黑柏树才算是成熟,才可以利用。”七爷道:“这种黑柏木多数做了型的诅咒法器,都是杀人之物。若是用它做棺材的话,此人不仅永世不得超生,还会……” “还会什么?” 老蛤一拍脑袋:“还会变成至阴之身的厉鬼!” “没错。”七爷面色凝重地头:“更让我吃惊的是,隋炀帝竟然用黑柏木建造了完整的一艘龙舟,如果这里面葬着的是吴绛仙,那就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厉害的邪物了。” 七爷一边,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两眼。我自然知道这人的心思,前几次行动,一旦有危急时刻,七爷都是直接把我扔到邪物面前做肉盾的,现在遇到了平生最大的敌人,我直接就成了七爷的武器了…… 得,反正我也就这用处了…… 七爷他们各自拿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随后绕着龙舟找上去的路,我迟疑了下,也掏出一块百血石,塞进了嘴里。 第三十四章 龙凤破困 百血石的腥臭之气让我瞬间头晕脑胀,扶着身边的龙舟站了一会儿,这才适应过来,跟上了七爷他们。 就如之前看到的侧面,整条龙舟就是一条巨龙腾空的造型,高高的船身让我深切的感受到隋朝国力强盛。若不是杨广好大喜功,急于求成,估计隋朝盛世还会持续很久。 绕到另一侧之后,我们在船首的龙头下面发现了一座上去的木梯。惊叹的是,这条上去的木梯,在稍远处看,就是一条龙头的龙须,若不走近了探进脑袋,还真不知道这是一条上去的木梯。 “顾,你在最前面。”七爷抬头看了看,扭头对我道。 “我?!”我心知自己在这个团队中的作用,一是在遇到邪物的时候做肉盾,二是在别人受伤的时候用自己的血救人。这个时候不上,还等到什么时候上啊。 我深吸一口气,有史以来第一次成为了领路人。 看了一眼蜿蜒上去的木梯,我心翼翼地迈开了第一步。木梯宽度大约两尺有余,跟船身一样是黑色,踩上去丝毫没有晃动感,足见这条龙舟保存的有多么的完好。 当我踏上甲板的时候,顿时有种“会当凌绝,一览众山”的豪迈之感。 七爷他们在我身后上来,站在甲板上看着四周的一切。 在我们前边不远,是一座龙椅,玉琢金雕,双龙盘臂,玉枕玉带,看上去华贵无比。 “龙、龙椅?!”蛤蟆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在手电光下看到了金光闪闪的龙椅,还是异常的兴奋,二话不上前就要摸。 我一愣,刚要上前制止,就听到七爷笑道:“那是木头的,外面涂了一层金粉而已。” “嗯?!”蛤蟆的手刚要触碰到龙椅,听七爷这么一,手掌停在半空,扭头瞅着七爷:“真的?” “自然是真的。”七爷很笃定:“杨广再笨,也知道金银会与汉甲相冲,当然不会在龙舟墓葬中陪葬金银之类。” 蛤蟆眉毛一挑,转身在龙椅上一摸,而后嘿嘿一笑,竟然单手直接将龙椅给提了起来! 不是金子也就算了,这木头也太轻了吧!我咧了下嘴巴苦笑了下,却听得蛤蟆那边忽然一声脆响,再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人呢?!”我看着安然摆在地上的龙椅,蛤蟆一踪迹都没有留下。 “不好,像是有机关!”七爷着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脚下忽然一滑,我就见黑暗中他的身影一闪而过,眨眼间,也消失了! “喂?!开玩笑啊?!”身边瞬间消失了两个人,我一下就紧张起来,扭头去找梁若伊他们,却发现上来时走到另一边的他们同样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还站在甲板上? 一时间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忽然在自己的右侧船帮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影,急忙摸了下自己的后脑,觉得并不发凉,这才稍微平静了些,慢慢朝那张龙椅走了过去。 表面上看,这座龙椅十分大气,我伸手轻轻放在龙椅的扶手上,触手有些糙感,但是却给我一种格外的厚重感。 “啪嗒!” 我刚要仔细看一下这张龙椅,就听到龙椅的靠枕处发出了一声脆响,还未反应过来,脚下顿时踩空,直接掉了下去…… 与我在空中那一瞬间所想的不同,我并没有摔在结结实实的地上,而是“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等我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发现水面仅仅能够没过我的大腿,这才长出一口气,脑海中开始迅速勾勒出龙舟的雏形:龙舟的内部,应该在建造时就是装着水的,而且没猜错的话…… “噗噗——” 我还没想完,就见水中射出数支羽箭,急忙向后一退靠在船壁上,连连躲过数支羽箭,喘着粗气慌慌张张地握住了手电,目不转睛地盯着慢慢平静下来的水面…… 这里面会有什么?我向左右两边看去,都是黑洞洞的一片,看不到尽头,七爷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不是邪物的话,又会是谁呢?!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朝龙尾走去。我们进来的时候是龙头,前面估计没什么东西了。 船中的水有些清冷,很快就在此浸透我腿上的伤口,有些疼痛难忍。静谧的空间中,只剩下我慢慢向前行走的“哗哗”的水声。 黑暗,再次让我觉得压抑。 大约五分钟之后,我看到了一块高地,或者,是岸边。我急忙走了上去,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龙舟的中间部位了。 我能看到隐约的龙骨,还能看到龙骨上的雕刻。只是这座很大的高台上,却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哗啦——” 身边忽然再次响起了水声,我急忙看去,见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依次从水中爬了上来。 “七爷?!”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他们:“你们怎么了?” “你运气好。”梁若伊站稳身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开了数道口子,没有伤到身子,只是露出了白嫩的肌肤:“你下来的晚,错过了箭雨……” 最后上来的蛤蟆已经是气喘吁吁,估计刚才又伤到了。 “七爷!你看,盘龙柱!”老蛤体力最好,上来之后就四处观察着,很快就在高台中间看到了什么东西:“是埋在里面的!” 我们急忙赶过去,就见在高台的中间有一处圆形的凹槽,直径足有五尺左右,能看出里面是一根盘龙的石柱,龙头在上,两只龙角微微探出一些。 “盘龙柱,如何会在龙舟之下?”七爷微微皱起眉头:“升龙压盘龙倒是不错,寓意杨氏族人能够再次腾空而压住盘在社稷上的其他人,可是为何要做成盘龙柱,并且出现在升龙龙舟的体内,这是隐龙乾坤,势如破空之兆啊。” “若是,下面压的是吴绛仙施主呢?”布袋和尚忽然插嘴道。 “龙中有龙,盘龙柱下压暮凤?”七爷沉吟了一下,眼前一亮:“大师的有道理,龙凤虽然都属阳,但是这里却有属阴的地下潭水,两两相抵,再加上汉甲的催发,恰巧可破龙中困龙之局,改为龙凤破困之相!那这样,这下面就是那吴绛仙的墓葬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踪,待七爷完急忙问道:“那怎么把它升起来啊?” “我们进来的时候,同样是在水中。”七爷脸上带着笑意分析道:“当时用的是八卦盘龙之局,跟现在的模式是差不多的,这高台之上并没有别的东西,想必不应该有特殊的机关之类,我们就做一个八卦盘龙之局,看看能不能将其升起!” 做?要在这里做一个八卦盘龙之局?我一时间没有明白七爷要做什么,见七爷走到布袋和尚身边,两人耳语了一番,布袋和尚便伸手在一只布袋中掏了一下,翻出一叠空白的纸符递给了七爷。 七爷接过,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支烫金毛笔,双手掐了一道手诀,微微一晃,笔尖就溢出了金粉,七爷起手下笔,在纸符上迅速画了起来! 这是,画符?!我虽然很早就听过画符之术,但是从未见过,就连电视上都很少见,顿时来了兴致,站在一边弓身看着,就见七爷手起笔落,接连在八张符纸上画了相同的怪异符号,接着就相继将八卦各自写在了符纸的另一面。 第三十五章 至阴女尸 不到五分钟,七爷就画完了八张纸符,随后交给了老蛤,自己则盘身坐在一边,将烫金笔收回到自己的怀中,双手摆在胸前,眉头微皱,像是有些疲惫的样子。 “这是干什么?”我轻声问身边的梁若伊。 “我也不知道。”梁若伊挑了下柳眉:“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画符,不过我倒是知道,画符并不是那么简单,每一笔下去都是要用到人体内的元气的,也就是你们的内劲儿,那只烫金的毛笔,估计更是价值连城,是专门的画符笔。” 乖乖,都是强人啊!布袋和尚就不了,第一次行动在吕家寨的时候,就让我见识了道家之术,后来在与孙苗苗比拼时,又使出了连孙苗苗都谈之色变的佛家咒术,这已经超出了我对于和尚的认知了啊!现在倒好,一个挖金倒穴的盗墓者七爷,竟然手持画符金笔,硬生生在我面前画起符来,这也着实有些惊人了…… 相比之下,我还算是个正常人……唔,也只是算个正常人而已。 老蛤先是在高台的四个角落各了一只蜡烛拜了三拜,随后将八张纸符上穿上一根金色线,一端连在了盘龙石的龙角上,最后将八张纸符搭在了八卦的八个方位上。 “七爷,做好了。”老蛤做完这些事情,走到七爷身边道。 七爷像是有些疲惫,站起身,拿着手电看了下老蛤摆的纸符,头走到布袋大师面前:“大师,可以了。” 布袋和尚应了一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十几秒钟之后,“噗噗”数声响起,八张纸符瞬间燃烧起来,紫色的火苗张牙舞爪,竟然现出了八条巨龙的模样! “靠!这样太不可思议了!”我顿时摆出一副鄙夷的表情:“美女,你,这不是封建迷信是什么?!” “封建迷信?!”梁若伊啐了我一口:“看样子这么多行动以来,这是你第一次接收不了的场面是不是?” “当然接受不了!”我重重地头:“凭空燃烧,现出龙形,我怎么能接受?之前燃烧的纸符都是大师直接从手里扔出去的,我自然可以认为他手里有东西,可是现在……” “原理是一样的。”梁若伊瞥了我一眼:“你没见刚才纸符燃烧的一刹那,布袋大师的右脚轻轻跺了一下?” “跺了一下?”我一脸疑惑:“然后呢?” “以布袋大师的内力,这一跺脚,就可以让原本稍微震动一下就可以燃烧的纸符燃烧起来。”梁若伊轻声道:“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也行?”我一脸狐疑。 “估计够呛。”梁若伊摇摇头:“这种力道很难掌握的。至于你的龙形火焰,不过是之前七爷在纸符上画下了传统的龙形咒符而已。” 我头,看着那八张纸符已经燃烧殆尽,烧到那根金色丝线的时候,骤然“啪啪”数声,接着脚下就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震动,定睛看去时,却发现那盘龙柱在缓缓转动了起来! “成了!”老蛤兴奋地大叫一声! 我们全都围在盘龙柱周围不足半丈的地方,只要等盘龙柱升起来,就能够看到下面吴绛仙的棺椁了。 “嗡——” 盘龙柱在升起的过程中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摩擦着我的心脏。随着盘龙柱的升起,我们也看清楚了它的原貌。 这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盘龙柱,一条张开爪子腾空而起的巨龙向内雕刻在盘龙柱身上,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五分钟之后,这根直径约五尺,高度约七尺的盘龙柱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妈的……”一直坐在一边有些虚弱的蛤蟆张嘴骂道:“这根盘龙柱要是能够拿出去卖掉,几辈子的钱都有了!咳咳……” 看样子这位蛤蟆大哥伤的的确很重,现在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在盘龙柱与高台之间,露出了一道不到三寸的空隙,我们急忙过去向里面看去,黑乎乎一片,用手电照进去也恍恍惚惚,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这要怎么进去?”老蛤皱着眉头看着七爷道。 七爷摇摇头,站在一边四处看着。 “吱呀……” 蓦地,我们头发出一阵声响,急忙抬头看去,见头的甲板打开了一道门,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了。 “没猜错的话,三面石壁的外面,就是北山前的那座湖湖底了。”七爷道:“或者,从龙舟下面的水潭中,就可以进入外面的湖。” “那就可以出去了?!”蛤蟆一听到可以出去,顿时来了精神,可以判定,在他的性命与宝贝之间,他还是会选择自己的性命,这样看来,倒也不是爱财如命的人。 “没错。”七爷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只是我在想,其实咱们也有一个未知的时间限制。就是这条龙舟,什么时候会再次沉入湖底。到那时就有些麻烦了。我也不知道,它会沉入多深的地方,如果深度过深,我们很可能会有危险,何况蛤蟆现在,已经受了重伤。” 老蛤在一边没有闲着,一直在观察如何进入盘龙柱下面的空间中。 “轰隆!” 此时却是再次传来巨响,我们脚下也跟着剧烈震动了一下,随即整条龙舟开始慢慢摇晃起来,并且开始缓慢下坠。 “得,七爷您的真准!”我努了努嘴:“还是先看看怎么才能找到里面吴绛仙的棺椁吧!” 老蛤眉头紧皱,起身朝七爷摇摇头:“七爷,这东西,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端倪啊。” 一时间,众人陷入到了沉默中,而蛤蟆一直紧紧盯着头的出口,看样子,如果时间紧迫的话,他会第一个冲出去逃走。 就这样数分钟之后,头忽然滴下来了一滴潭水:龙舟,已经降到了水面之下了,外面的潭水正在通过甲板慢慢流进来。 “啪嗒、啪嗒……” 水滴不断地落在盘龙柱的端,发出一声声“啪哒啪哒”的声响。 “我们……” 七爷刚要话,就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吱呀”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我们手里的手电筒瞬间就灭掉了,我的后脑也随之一阵发凉,吓得我在黑暗中急忙大叫一声:“不好,有邪物!” 周围瞬间陷入到了一团死一般的黑暗中,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微眯着眼睛,能够看到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就半蹲在我的身边,一动不动,估计是七爷他们。 此时我们在暗处,那邪物也在暗处,不动声响,倒是唯一的办法了。 “七爷……”老蛤忽然轻声道:“我们要不要出去算了?” “等。”七爷轻声回答。 此时,在远处高台四个角落中的四支蜡烛,成了我们唯一能够拓展可见度的依靠。只是这四只辟邪蜡着实发不出太亮的光,我们只能屏住呼吸,等待那邪物的出现。此时要是从头的洞口离开,或许更加危险。 “噗!” 四声闷响,四支蜡烛同时熄灭,我顿觉一阵阴风袭来,下意识地道:“是吴绛仙,是那个至阴女尸出现了!” 没人回答我,我在黑暗中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在没了蜡烛的光亮之后,眼前更加黑暗,连黑乎乎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刷——” 身边忽然撩起一阵微风,我还没跟上,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随即看到一团黑影蓦地飞起,“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霎时就没音儿了! 第三十六章 龙纹胸甲 黑暗中,我单腿跪在地上,右手紧紧握着匕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噗——” 布袋和尚在距离我半丈多远的地方打亮了一纸火符,顺势燃了一支火把。 此时我们才发现,老蛤已经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七爷急忙过去查看老蛤的伤势:“貌似被击中了肩头,有骨裂的现象。” 蛤蟆坐在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那女尸要是寻他晦气,估计他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只有死路一条。 老蛤功夫算不得高,我们这个团队中,除去我之外,就属老蛤功夫最差,估计,算不得什么高手。但是起码也是个很强的练家子,又是个壮汉,在没有受多大伤的情况下,被那女尸一掌就拍成了骨裂,着实有些骇人…… 火把照亮着周围一的空间,昏黄的空间之外,还是一团无尽的黑暗,根本看不清楚那女尸在哪。 七爷并不知道老蛤的伤势究竟多重,只能简单的固定处理一下。 “七爷,这种至阴女尸,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一直在打颤,低声问道。 “这种天生至阴的女子很少见,貂蝉是,这位落花洞女吴绛仙,也是。”七爷面色凝重,平时一直带在脸上笑容也已经消失:“之前曹孟德将龙阳之质的汉甲陪葬于至阴之身的貂蝉墓葬中,就是让其可以互补,以求速发。隋炀帝杨广,看来也是这种想法。” “那为何,吴绛仙会变成厉鬼?!” “所谓厉鬼,是因为死时怨气太重。”七爷解释道:“这也是吴绛仙与貂蝉不同的地方,本来就是至阴之身,再加上怨气太重,所以死后阴气极重,在死人意识残留之后,估计吴绛仙身为落花洞女,也为自己弄了一些邪术,才会变成如此厉鬼。” 这其中的道道儿,我真的弄不清楚。我只能把一切东西都归功于人类的脑波上,只要在人死之时,用药或者别的波,将其的脑波留住,就可以变成所谓的“活死人”,也就是“鬼”。 “我们都被骗了。”梁若伊不知道何时走到了盘龙柱的另一边,指着盘龙柱道。 我们急忙转过去,果然,盘龙柱后面竟然开了一扇门,原来整根盘龙柱,就是一尊玉石棺椁,就是殿脚女、崆峒夫人吴绛仙的棺椁!可是之前,在七爷的引导下,我们所有人都认为吴绛仙的棺椁是在盘龙柱的下面的…… “呵!”七爷看到空荡荡的盘龙柱,苦笑一声:“没想到,真没想到,我田生行走江湖三十余年,竟然在这里摔了跟头!” “咦?!有东西!”梁若伊忽然惊叫了一声,手伸到半空又停下,然后扭头看着我:“顾瑞,你来!是汉甲!” 这次我们可是全都兴奋起来了,急忙定睛看去,就见在盘龙柱棺椁的下面,有一个凹槽,里面有一件黑黝黝的东西,看上去应该是汉甲中的胸甲! 我自然不怕这种东西,立刻伸手过去拿。 没料到手刚伸进盘龙柱棺椁中,身边一阵阴风袭过,梁若伊娇叱一声,手中短刃随即飞了出去! 太快了!我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梁若伊手中的短刃随后也是银光一闪,之后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这开什么玩笑?!”我吓得话都哆嗦了,这也太狠了,我甚至觉得那厉鬼可能都不惧我顾家的气息,若是把她逼急了,我刚才可能就没命了! “大师?!”梁若伊的短刃“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她急忙过去捡过来,面色严峻地看着布袋和尚。 所有人里面,老和尚是功夫最高的,此时,也只能让他出主意了。 布袋和尚却是微眯着眼睛遥遥头:“顾,你继续。” “啊?!”我有些迟疑地看了老和尚一眼,见他朝我头,于是深吸一口气,瞅准那里面的汉甲,猛地伸手抓了过去! 抓到了!我抓住汉甲之后,手臂麻了一下,急忙将其拿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布袋和尚突然动了,身形一晃,瞬间来到了我的身前,双掌齐齐推出,我扭头瞧去,却见老和尚这一掌击了个空! 不好!我霎时一愣,还未回过神儿来,就见一道黑影绕过布袋和尚直接冲我抓了过来! 我本能地向后一躺,七爷大喝一声,掌风如雷,硬生生拦住了黑影。 “啊!”我大叫了一声,转身连滚带爬跑到了一边,站在梁若伊身后。 此刻,那黑影已然与布袋和尚跟七爷战在一起,因为黑影的速度太快,我根本就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样子。 数个回合之后,七爷率先中了一掌,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眉头紧皱,扭头看着我大声叫道:“顾,嚼碎一块百血石,然后咬破你的舌头跟百血石掺在一起,等待时机!” “啊?!好的!”见七爷罢再次加入战圈,我急忙依言将口中的百血石咬破,顿时那股恶心的腥臭气充斥着我的整个口腔,恶心的我两眼一翻,差就背过气去! “你快!等一下他们将女尸引过来,你瞅准机会吐过去就好!”梁若伊见我一脸苦相,催促道。 “可是……咳咳!”我恶心的干咳了两声:“可是美女,咬自己舌头,我实在是下不了口啊!” “哎呀笨蛋!你非要咬舌头啊!”梁若伊情急之中直接抓起我的左手食指,放在嘴里咬了下去! “啊——”我疼的大叫一声:“喂,你用得着么?咬个口儿就得了,你当是吃火腿肠啊?!” 梁若伊啐了一口,我急忙将她咬破的我的食指塞进嘴里,我的鲜血跟百血石瞬间融合在了一起。意想不到的是,鲜血相融之后,那股腥臭气眨眼就消失了。 “阿弥陀佛——” 争斗中的布袋和尚忽然诵了一声佛号,口中念念有词,捻着佛珠的右掌猛然击出,而同时,七爷身子一弓,一掌朝黑影的后心击去! 那黑影顿时有些应接不暇,躲过身后七爷凌厉的一掌之后,被布袋和尚的一掌击在了左肩,霎时惨叫一声,向我这边击退而来! 此时,我才看清楚这是一名身穿黑裙的女子,身材窈窕,面戴黑色幂罗,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是如同活人一般,亮若星辰,画着紫眉,如同两片完美的柳叶,蜿蜒细润。 “顾,吐百血石!”七爷貌似受伤不轻,这句话已经透着虚弱之意。 我应了一声,一把拉住梁若伊给自己打气,站在原地双脚不断哆嗦着,那女尸瞬间就到了眼前,忽然她双眼现出厉色,就见一双惨白的双手在黑暗中直扑我的面门! “喷!” 梁若伊大叫一声,虽然寒光一闪,那双挡在我的面前的惨白双手被她用短刃齐齐削去,而我也“噗”的一声喷出了满口的鲜血! “呲啦”一声,那女尸的脸距离我的脸不足一尺,我能够清晰地看到黑色幂罗之下,那张绝美无暇的脸瞬间开始腐烂,几息之后就看到了森森白骨,随即,女尸“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胸甲!”七爷走过来,兴奋地看着我怀里黑黝黝的胸甲!我此时才想起自己还抱着汉甲,急忙低头看去,见胸甲分为前后两片,镶嵌而合,同样是黑色玄铁淬炼而成,表面泛着寒光,雕着龙纹,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果然是好绝世铠甲啊……”不管怎么看,这件胸甲都没有任何瑕疵,就像是由大自然孕育而成的。 “不好!咱们要离开了!”七爷被一阵流水声惊动,扭头一看,龙舟已经完全没入到了潭水中,此时再不走,等会儿水压一大,就很难再走了! 众人都是忍者伤痛穿戴好防水服跟救生服,我跟布袋和尚搀着蛤蟆,而梁若伊跟七爷护着老蛤,利用绳索借助盘龙柱棺椁,爬出洞口,直接跳入到了水中。 就如七爷所言,在龙舟下的潭水底部,直通外面北山前的湖,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冻的哆哆嗦嗦从北山湖上岸…… 第一章 合作意向 在吉林市休整了一晚,第二天的晚上七钟,我回到了济南古董行。 将汉甲中的胸甲拿给二叔看,看到二叔的脸上冒出红光,对这件胸甲爱不释手。我倒是能理解,本身我们就是做古董行的人家嘛,二叔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父亲做生意,到二十多岁的时候我父亲离世,他便接手了顾记古董行的生意,到现在也有快二十年了。 对于二叔来,古董已经不是生意那么简单了,每见到一件古董,他就觉得像是见到了一位新朋友,欣喜万分,兴奋异常,迫不及待地要揭开这位新朋友身上的秘密。 “真不错啊!”二叔看了足足半个时,将汉甲安全放好跟我下楼的时候,嘴里还在不断夸赞着:“我现在特别希望能看到,整套汉甲集齐的模样!已经一千多年没有被人集齐的汉甲若是能在我们顾家手里集齐,也算是一段传奇佳话了。” 我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一边下楼一边扭头看着二叔:“二叔,你是不是觉得,在见到每一件古董的时候,都是在与它第一任主人对话?” “嗯?”二叔一愣:“你这个法,倒是很准确,我就嘛,我看到一件新古董时就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但是我又没文化,不出来,你这么一,倒是对了!” “得了吧!”我瞥了二叔一眼,走到餐厅坐下,看着桌上二叔刚开始吃的饭菜,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二叔坐在我对面酌,我将这次发生的事情大致了一通。 “那个蛤蟆受了重伤?”二叔微微一笑:“这个人在圈子里很不受人待见,我一直怀疑为什么七爷会把他带进队伍里,现在看来,七爷其实是找了个帮手而已。” 帮手?我啃着手里的肘子,这么倒是也对,之前在金粟山还有永宁塔墓中,是帮了一些忙,可是这混蛋一直在针对我,现实抢了我的金锭,后来直接将我当成诱饵,就算是救过我,这人的本质我也是看得透透的。 “算是吧。”我头:“不过这次受伤很重,要是再晚一天出来接受治疗的话,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我看着他身上,光是被变异的嘎牙鱼咬掉的肉,估计差不多就得一斤……” “唔……看样子,这个混蛋也够拼的啊!就是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二叔一脸戏谑之色,看来对曾经教他如何泡妹子的蛤蟆印象很差。 “对了二叔,我一直在想,梁东跟徐泽明的事情。”我道:“徐泽明是为了太极晕,所以要得到汉甲,我觉得他就算是知道十大秘境的秘密,也会将其放在次要方面。” “那是自然!”二叔接茬道:“十大秘境存在了数千年,有几个找到的?坊间传没有任何人找到了十大秘境。不过,没人相信。得到汉甲,葬在太极晕,还是肉葬,以求速发,运气好的话,这辈子就能够飞黄腾达了。相对来,那十大秘境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摸不着看不到,太梦幻了,可能几辈子都得不到……自然是汉甲葬在太极晕实惠得多。” “可是梁东呢?!”我皱了皱眉头:“实话,这次行动之前,我都觉得梁东不会让我们行动了,没想到刚过完正月,就再次让我们出发,我总觉得,他是不是也在觊觎什么呢?甚至,是不是也在想着那个太极晕?” “这个不好。”二叔啃着周黑鸭,津津有味:“太极晕,徐泽明找到之后如此保密,梁东知不知道都不好。你他觊觎着什么,这倒是一定的。” “不是太极晕?”我顿了一下:“那是什么?在拍卖会上,徐泽明打电话威胁了梁若伊,看样子他是知道了梁东的真实身份。” “哈,这一你可是错了。”二叔摆手笑道:“那个徐泽明,至少到现在为止,根本就不知道梁东的身份。” “啊?”看二叔的如此笃定,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可能吧!就算我笨,梁若伊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徐泽明骗到啊!” “她还真被骗了。”二叔轻声道:“而且,她后来马上也反应过来了,这才有了恼羞成怒之后,了一句‘要剪辑录像,把那几个人扔进派出所里’的话。你想想,如果徐泽明真的知道了梁东的身份,而且还抓住了梁东的把柄,他是找你们呢,还是直接找梁东做交易呢?” “对啊!”我恍然大悟:“到时候直接找梁东不得了吗,而且有把柄在手中,梁东也不会轻易撕破脸皮,干嘛还要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呢!” “没错。”二叔笑道:“梁若伊当时只是在顾虑梁东,没有想太多,所以才答应了徐泽明,之后挂掉手机之后,才明白过来,自始至终,这就是一场骗局而已,只是为时已晚。” “以徐泽明的身份,竟然至今为止查不到梁东是谁……”我扔掉了手里的骨头:“看样子,梁东要比徐泽明还要高深莫测啊。但是我仍然纳闷,徐泽明就够高的了,梁东还会是什么人呢!而且,梁东完全可以做什么,让徐泽明放弃在我们这里寻什么汉甲的机会。” “这个,也只有梁东肚子里的蛔虫才知道了。”二叔被辣的“嘶嘶”抽着凉气:“我估计,梁若伊也不知道梁东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相对于这个,我对你爷爷留下来的铁盒更感兴趣,如果目标都是为了十大秘境的话,龙刻玉牌,可是已经全都找齐了,我们手里四块,柴老五他们手里两块,只要我们合在一起,就可以打开铁盒,找到传中的十大秘境,这可比寻找汉甲快多了!我想,他们的下一步,可能会用合作的方式来吸引我们。” “合作?”我一愣:“您是,他会提议和我们共同分享铁盒中的秘密,以此来换取我们手里的龙刻玉牌?” “没错。”二叔头:“他们现在死了两个人,又重伤了一个,实力大打折扣,若是再用强,就不太明智了。” 我跟二叔一边吃一边聊,这顿晚饭直到晚上十钟才吃完,收拾完毕之后,回到自己卧室冲了个澡,腿的伤口昨晚在吉林已经处理过了,虽然有些疼,但是相比蛤蟆来,还是好了太多了。 躺在床上给苏晓打了个话,这丫头刚刚跟同时吃完饭回去,听声音挺累了,聊了一会儿便让她睡了。 挂掉手机,我一时间倒是睡不着了,从背包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了那枚吊坠——就是麻子在忘情崖滩中送我的那只山蜘蛛的牙齿。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问过了,是楚莹那丫头有天过来找我的时候,看到这东西挺好看的,就偷偷拿出去到首饰店帮我加工了一下。 还别,此时细细看去,这条链子确实挺好看的,而且这只山蜘蛛的牙齿也不同于其他如狼牙之类的形状,搭眼看上去很是高大上。 “唉——”我长叹了口气,麻子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虽然我跟他之间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总觉得他的死跟我有关系,心里有一个坎儿。 愣了一会儿神,我将吊坠儿放在床头柜上,关灯睡觉。 刚有些睡意,半梦半醒的时候,放在枕边的手机蓦地“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我眉头一皱,半眯着眼睛接起来:“谁啊?” “是我。”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二章 陷入赌局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愣了一下,很熟悉,但是因为声音很低,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是谁。 “哪位?不好意思,我怎么没有你的号码啊。”我讪讪一笑,道。 “我是赵菁,这是我济南新办的电话号码。”对面的女孩子道。 赵菁?我这才想起这个名叫赵菁的女孩子已经来到济南多日了,前不久还在火锅店中遇到过,这几天又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姑娘在了。 “哦,是你啊!”我讪讪一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二钟了:“你怎么还不睡啊?这都十二了,你们酒店也应该打烊了啊!” “我不在火锅店做了。”赵菁的声音很,很轻,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闷在肚子里没人。 “不在火锅店做了?”我一愣:“为什么啊?这才做了几天啊?我上次去你那儿吃饭这才几天啊。” “反正,反正有很多事情。”赵菁似是不知从何起:“就是不想在那里做了,觉得不开心,就不做了,现在在一家茶馆做服务员。” “茶馆?哪家茶馆?”济南的茶馆,有名有姓的我都跟着二叔去过,不过这些茶馆都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茶馆,表面上看是正常的,后院里总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竹香。”赵菁道。 我一愣,这个竹香茶馆我还真去过一次,是陪着二叔去送钱的,当时二叔的一个朋友在竹香茶馆的后院儿搓麻,输了个底儿朝天,不给钱不让走,幸好二叔跟那里的老板还是个熟张,过去给了个会员价儿,这才放人。 这种地方,一般不认识的人是不会招进去做服务员的啊! 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赵菁,你进这个茶馆,是不是有人介绍的啊?” “你怎么知道?”赵菁一听这话瞬间就漏了嘴,立刻顿了下,又道:“是我在之前店里遇到的一个客人,当时我不心弄洒了茶水,把他的衣服弄脏了,我又赔不起,他就直接跟店里的老板了几句话,就把我带走了,第二天就安排在这里了。” 这是什么情况?把一个外地的姑娘撬走? “那个客人是竹香的老板?”我问道。 “不是,是这里老板的客人。”赵菁的声音里总是感觉有种担心,甚至是害怕。 我还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虽然赵菁救过我一次,但是总共也才见过两三次面而已,相互并不了解,就算是曾经聊的跟知心朋友似的,可是……总归现实就是现实,我也不能完全相信这么一个不知底的人。 “那个,你这么晚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我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害怕。”赵菁喃喃道。 “呵!”我顿时就有不自在了,我记得有位哲人过:要是某个女子在深夜告诉你,她忽然感觉到害怕,那不是因为她做了噩梦,而是她想你了…… “什么事情啊?”我硬着头皮问道。 “今天晚上八多钟的时候,那位介绍我来的客人来店里了,直接跟老板了几句,随后老板就叫我陪他去后院。”赵菁的很慢:“我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就跟着去了。之前这几天,我一直是在前面的茶厅中做服务员的,可是今天到了后院我才发现,这里、这里聚众赌博!” 最后那四个字,赵菁把声音压到了最低,的我都快听不到了,而且因为我也没开灯,听得我毛骨悚然的! “这个、这个……”我苦笑道:“这个是正常的。我们这里的茶室,有很多都在经营这种事情的。” 不过到这里我也就明白了,那位客人把赵菁介绍过去,就是看中了赵菁是个外地人,在这里没什么亲人朋友,谁都不认识,而且人又老实,让这种人在自己赌博的时候伺候着,心里有底,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到时候多给费,实在不行可以软硬兼施,必会将这种外地的、举目无亲的姑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那这么看来,这个所谓的客人,倒还真的是有一定身份的。 “可是、可是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我也知道这是犯法的呀!”赵菁顿时着急起来:“而我要是知情不报,不也是犯法吗!到时候被抓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进监狱呀!” 这种事情,我顿时头大了:这事情还真不好,那人看中了赵菁,就一定不会轻易把她放走,何况是在赵菁刚刚知情的情况下。 搓麻这项活动中,有两种高端赌局:其一,是赌本下的重,一局数万甚至数百万,一夜能够赢一套京城别墅,一夜也能输的屁滚尿流;其二,就是参赌人的身份高端,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或者是知名企业家,或者是某个协会的主席,或者是…… 第一种高端赌局,有钱就好。第二种么,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多数是用来交流感情,进行交易的,里面涉及的事情太多太杂。 而在这种赌局中,却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人人都觉得,这种赌局最好只有参赌人在场最后,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开来一种风气,就是没人都要带一个人在身边,而且是要谁都不认识的女孩儿,赌局中,不管谈论什么,都不会忌讳女孩儿在场。 这么做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显摆,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女孩儿带进来,起码要自己觉得信得过,明自己有本事,能够在圈子外面,找到一个这样的人。第二,是装神弄鬼,遮人耳目,外人谁也不会相信,在特殊赌局中,会有这种姑娘在里面,所以也不会注意。 当然,一旦出了事情,这些人还可以威胁姑娘为自己做伪证,这种案子之前是有过的,而且那位被抓进去的大哥,几天后就无罪释放了,现在依旧风生水起。 所以,赵菁如果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脱身,着实是太难了…… “喂?你还在么?”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份多钟,那边的赵菁以为我不在了,轻声问道。 “哦,还在。”我道:“我只能跟你,第一呢,你不能再对别人这件事情了,第二,你想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你得那位客人好好一下,就老家有事或者是什么的,探探口风先。” “我跟他谈了。我如果以后再让我做这样的事情,我就离开不干了。”赵菁语气中的委屈全都显现出来了:“可是他,我要是想走,事情会严重得多,先让我做半年再。” 我思来想去,这种事情还真是棘手,但是赵菁曾经救过我一次,我还欠着一个大大的人情,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明天我去一趟,看看能不能上话,你先睡吧,别担心,没事。” 挂掉手机,我的心里其实也没底,帮助赵菁这次,其实就是为了把心里对她的那份歉意消除。我这人很敏感,赵菁对我什么意思我心里很明白,但是我跟她之间不可能再往前发展了,所以这个人情,要尽快还上。 思来想去,明天一早去一趟便是,以顾家的声望,要一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买好了早餐,等到二叔下楼,立刻将此事跟他了。 听完之后,二叔眉头微皱,连连摆手:“瑞,别的事情好,这种事情,我的那个朋友,也就是竹香的老板,也是身不由己,你把这个担子接下来,我可真是没什么好主意。咱们顾家是略有名气,可是也仅限于圈子里啊!” 第三章 单闯茶馆 二叔的意思很清楚,面对参加那种赌局的人,顾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可言。 可是我既然答应了赵菁,总是要试上一试的,便叫二叔跟竹香的老板打了个话,通了通气,刚好因为是周末,那位客人一大早便过去了,我便决定过去看看。 我没问二叔随不随我一起去,二叔也没,我虽然心里没底,但是却有一股子倔劲儿,这件事情,干脆就自己去试试。 上午的九半钟,我来到了位于二环南路的竹香茶馆。 这里的老板叫“郝叔”,五十多岁,貌似之前在政府部门做过事情,后来因为犯了错误,只能辞职下海,开办了一家当时刚刚兴起的茶馆,一做就是二十年。 因为之前见过郝叔一次,一进门,我就看到了正坐在前厅休闲区沙发上的白胖的中年男子,笑着走了过去:“郝叔,您好。” 郝叔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在二百斤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倒是很潮。 “你是?”郝叔扭头看了我几眼:“哦,顾瑞是吧?哎呀,贤侄啊,多年不见了,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高中生呢,现在都大学毕业了,成材了!来,跟叔叔我进屋里。” 郝叔带着我进了一间包房,手下的服务员很识趣地端过来一壶好茶,为我们斟满之后转身出去了。 “顾瑞啊,我听二爷,你现在也在忙着古董行的生意?”郝叔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个生意人,满脸堆笑,慈祥和蔼:“来,喝茶!” “是的,毕业之后也没别的好去处,古董行这边,也不能老让二叔一个人忙活。”我笑着道。 “嗯,挺好。”郝叔端着青花瓷的茶杯,饮了口茶:“古董行是个好地方,当年我下海的时候,就想跟二爷取取经,也开一家,谁知道思来想去,济南的古董生意,那都是你们顾家的,我这种外行,开了店也是自取其辱,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关门大吉啊,索性就开了一家茶馆,轻松愉快,也没那么专业!” “郝叔能把一间茶馆经营二十年,名气越打越响,明是个商业奇才,您若是再拓展一些路子,估计我们顾家也要甘拜下风喽!”我在学校也是学生干部,这些虚言假语,起来倒也不算怵头。 “哈哈哈——”郝叔哈哈大笑:“不行不行,老了,人家不是了吗,世界早晚都是你们的!对了,你的那位朋友是?” 客套完了,还是要正事儿。 “赵菁。”我。 “哦。”郝叔头,又微微摇头:“顾瑞啊,怎么跟你呢,你也不是孩子了,应该很明白后院是做什么的,也应该知道那是些什么人,我呢,辞职二十多年了,现在就是一个茶馆的老板,这种事情,我根本就管不了。” “我明白,郝叔。”我头道:“我只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别的主意,可以让我带走那位朋友?” “别的主意?!”郝叔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了一支烟塞在嘴巴里:“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答应啊!” “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要试试!”我急忙表态。 郝叔扫了我一眼,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顾瑞啊,你先跟我,你这个朋友,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郝叔的怀疑也是有理由的,一般来,这种事情,我二叔应该也来的,毕竟现在顾记古董行的当家人还是二叔,比我有分量的多。可是现在我单枪匹马闯进来,总会让人感觉这里面有事情。 “这么吧,郝叔,这个赵菁呢,曾经在去年救过我一次。”我自然要实话:“我们见了两三面而已,我只是想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哦,这样啊。”郝叔头:“我的这个方法呢,很危险。就算你们双方都同意,你也没有可能成功。” “啊?!”我有种想上去给他一巴掌的冲动,了半天,现在告诉我就算人家答应了我也成不了,这不是给个枣一吃还是个坏的,不能咽下去么! “郝叔,您先,什么主意?”我还是强装笑脸问道。 “有这么一种情况。”郝叔想了想解释道:“就算是他们这种人,玩起来也是会出老千的,但是就算是被人发现,也不能直接一棒子打出去。因为在这个圈子里,都是相互有着利益关系的,玩牌搓麻都是次要的。所以,被发现之后,要公公正正来一局,一局定胜负,赢了,可以留在局中,输了,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您是,我可以选择跟他来一局,赢了,就把赵菁带走?”我明白了郝叔的意思。 “呵呵,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郝叔往前欠了欠身子,扶了扶眼镜看着我:“我的是,你能拿什么东西跟人家赌。人家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利益交易,顾瑞,这一,可是你们顾家的弱势啊。” 我头,靠在沙发上,郝叔的没错。拿什么跟人家赌,是最关键的问题。 将自己能拿出手的所有东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更加为难。我手里还有一枚金色土卵,可治百病,属于无价之宝。只是这种东西,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出来做赌注的。龙刻玉牌?更不可能…… “有么?”郝叔见我沉默了许久,轻声问道。 我苦笑了一下:“实不相瞒,我手里倒是有些东西,对方一定会想得到的,可是我也实在不能拿出来。所以……要不这样吧,郝叔,您可以带我先见见那位客人么?” 郝叔微微一笑,站起身看着我:“好,看在二爷的面子上,我就再帮帮你,可是成与不成,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还有,一定记住,别乱话。” 呵呵,一进门的时候还称我为贤侄,后来成了顾瑞,现在已经变成“你”了,我心里一阵泛酸,郝叔的很明白,帮我,是因为二叔,而不是因为顾瑞。 我头,随着郝叔走出包房,绕过前厅,穿过一条走廊之后,来到了拐角处的一扇铁门前,郝叔在电子密码器上摁下了几个数字,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外面就是明亮的后院了,院子里养着几条大丹犬,看上去很凶猛。跟着郝叔穿过后院,又穿过一间员工休息室,打开卫生间的应急通道的门,又是一座院儿。 我心里不禁感叹,能够藏匿的如此之深,可见来到这里的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啊! 这次,在院儿一侧的一间杂物间穿过,终于来到了昏暗的后厅,也就是茶馆的中心区域了。 “郝总!” 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见到郝叔,急忙头招呼。 “三号房间的客人都在么?”郝叔轻声问道。 “在的,郝总。” 郝叔头,朝我摆摆手,带我直接走到了一间没有任何门牌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下门。 乖乖,三号房间?从哪里能看出是三号房间啊?根本没有任何记号好不好!我站在郝叔身后耸耸肩,苦笑了下,心里也随之紧张起来。 “哗”的一声,门上开了一扇口儿,一双眼睛往外仔细看了看:“咦?郝总?你怎么过来了?” “咳,一事,带个朋友过来。”郝叔急忙陪着笑容道。 “得,进来吧。”那口儿接着管上,里面传来了摁密码的声音,几秒钟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蓦地感觉自己的后脑一凉,心里一惊:妈的,这里还能遇到邪物?! 第四章 古曼童像 “进来啊!” 我站在门口愣住了,直到郝叔招呼我一声才回过神儿来,朝郝叔一笑,急忙跟了进去。 没错,这屋子里确实有邪物,我的后脑一直发凉,我一进屋子,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所有人:屋子里只有六个人,三个坐在麻将桌前的跟刚才开门的那位,是这桌麻将局的参赌人,另外两个女孩儿,应该是伺候的,其中一个,正是见到我之后既紧张又害怕的赵菁。 赵菁身穿着红色的旗袍,头发扎了一个圆髻,有些紧促地站在一边。 我看到她跟旁边女孩子站在一起,对比一下,心中感叹道:身材不错,可是这张脸,不比也就罢了,一比,立刻就没法看了。 “郝总,这位是?” 那几人见我进来之后也没话,便张嘴问郝叔。 “许姐,这位就是……”郝叔笑笑,直接冲着坐在麻将桌前的一名中年女子道。 我又愣住了:神啊,怎么会是一个中年女人啊!我一直以为是个男人啊!也是,赵菁样貌并不出众,甚至很是普通,若是一个男人的话,应该不会看上她。 “哦,你好。”许姐还是很有礼貌,也并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看不起我,站起身向我伸出了手。 “您好!”我急忙向前一步伸出手,在握住那只手的时候,后脑骤然凉意加倍,像是针刺了一下一般! 我急忙抽回手,定定地看着许姐:“若是您不在意的话,我希望与您单独聊一下。” 在感觉到这股凉意之后,我瞬间就有了主意。若是像郝叔的那样,我跟他们来一局麻将,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更何况,我他妈除了斗-地-主之外什么都不会,麻将这种东西更是一把没玩过,怎么打! 本来就是碰运气来的,没想到却被我撞了大运! 许姐一听我要跟她单独聊聊,脸色一滞,还没什么,刚才为我们开门的那名中年男子笑道:“喂,兄弟,你是不是不知道许姐是谁啊?就算不知道,在这种地方玩,也应该能猜得到吧?你凭什么让许姐跟你单独聊一会儿啊?你可知道我们在这里跟许姐所谈的事情有多重要么?你……” 得,这人是真的看不起我。 我伸手打断他的话,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直视着许姐道:“您可以不同意,但是我告诉您一件事情,您的身上,有不正常的东西。您要是觉得我得对,那就请您让我跟您单独聊聊。” 听到此话,许姐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柳眉微皱,捋了下烫着大卷的头发,扭头看着其他人:“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吧,我跟他单独聊聊。” 其他人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疑惑,不过看样子许姐的地位真的很高,还是听话地头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我跟许姐两人。 “请坐吧。”许姐朝我笑了下:“我这人呢,喜欢直来直去,时间也很珍贵,你到底看出什么了,请吧。” “许姐不是一般人,我呢,年轻,也不喜欢绕弯子,这样,如果我能够帮助您,哪怕是一,还请您让赵菁离开,她就是个纯真的女孩儿,还是外地的,做这种工作,对她来压力太大了。”我坐在许姐身边,笑着道。 “好,我答应你。”许姐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我的条件。 这下轮到我犯难了,我虽然知道许姐身上有邪物,但是自打知道之后瞅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她身上有什么。 也罢,就瞎猜一下吧! “好。许姐能够告诉我,您最近身边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么?”我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个路边算命的…… “十年了,一直不舒服……”许姐脸上的表情有些哀怨。 我一愣,眼珠子一转,问道:“那好,许姐您身上一定戴着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看一下么?” “这……”许姐有些迟疑,但是很快还是做了决定,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一条链子,而那条其貌不扬的链子下面,坠着一颗鸡蛋大的透明玉石,里面黑乎乎的,有些液状物,还能够模模糊糊看到里面有个人形的东西。 我皱着眉头接过来,触手处一麻,哆嗦了一下,仔细看去,立刻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古曼童?!” 见许姐头,我急忙翻过来,见玉石的背面刻着短短的经文跟佛历,并没有加持高僧的姓名。 我又正过来看去,玉石里面装着一半的液状物,很稀,还有一些头发丝,里面的那个面色狰狞的婴儿形饰物,同样跟玉石一样黑乎乎的,左臂抬起,右臂垂下,下肢盘在一起,身上凸一块凹一块,看上去倒是有些像是萨满神的魔像。 “这个,不是您亲自请来的吧?”我看着许姐问道。 “唉——”许姐轻叹了口气:“十年前,我曾经怀过一次孕,我跟丈夫很早就结婚了,可是一直没有怀上孩子,检查的时候,也都没什么事情,就是怀不上。直到十年前,突然就怀上了,可把我们高兴坏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孩子五个月大的一天晚上,我正睡着觉,它就这么、就这么流产了!” 许姐到这里竟然抹起了泪水,看来这次的打击对她的人生真的很大。 “之后,丈夫离我而去,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跟我在一起,变得对生活没有任何信心,就这么离我而去了。”许姐诉着自己的故事:“也正是从那时起,我的运气变得极差,生活一团糟,我甚至尝试过要自杀。两年后,我在云南旅游,花二十万元买下了这个东西,还别,买下之后,运气好了许多,坐到了现在的位置。可是,身边却也总是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一些怪异的梦……” “我知道。”我打断了许姐的话:“您是花二十万元买下的,那您为何要买下它呢?” “当时那人,这是泰国的佛神像,是高僧加持过的,很管用,可以改变人的命运。”许姐很认真地道:“我当时对生活已经没了信心,见他的那么好,也就掏钱买了下来,他还,不要给任何人看,这东西不能见光,于是这些年我一直贴身戴着,没人见过。今天若不是你我身上有不正常的东西,再加上郝总对你的介绍,我也不会给你看的。” “那您一定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了。”二叔也很喜欢泰国佛牌,所以,我自然而然也算是懂行。 “这里面?”许姐脸上表情变得很庄重,甚至有些虔诚:“这不就是一块成色很好的玉石么,里面雕刻的是泰国的佛神像。” 我看着许姐的表情,就知道在得到这块东西的前后,她的生活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我就如实跟您吧。”我将吊坠放在手心:“这东西,叫做古曼童,您若是不知道的话,应该看过一些新闻,很多娱乐圈的明星,为了改运,会去泰国养鬼儿,古曼童,就是一种。” “啊?!”许姐一听到什么“养鬼儿”,脸色霎时就变了:“你是,我戴在身上这么多年的,是鬼儿?!” “没错!”我头:“这里面呢,液体,是尸油,也就是人死后,尸体发酵产生的液体;像是头发丝一样的东西,它就是发丝,没猜错的话,这两样东西应该都是某位坐化高僧留下的。至于里面这只鬼儿像,应该是某座寺庙中高僧诵经上香留下的香灰,与庙土混在一起捏造而成……” 我话没完,许姐的脸色苍白,眼瞅着都要晕过去了…… 第五章 首次驱邪 许姐听了我的话,脸色数变,最后变得苍白无比,只能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闭着眼睛:“顾,这东西全是死人身上的……可是,为什么偏偏会给我带来转运呢?” 许姐有气无力地问我。我心里也有些不忍,一个中年女子,十年前失去了腹中之子,失去了丈夫,可以算得上是家破人亡了。后来运势急转急下,生活一团糟,但是在一次旅游中得到了这尊古曼童佛牌,贴身佩戴之后,运势转好,数年过去,现在已经是济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而我却告诉她,这个东西全是死人身上东西做成的,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也就是里面的这尊古曼童,是为一个同样在腹中死去的婴儿制作加持的。”我回想着二叔跟我介绍的一些泰国佛牌的知识,为其解释道:“堕胎会产生婴灵怨气,毕竟婴儿也是生命,也有自己的意识,在意外死亡之后,残留的意识会跟在自己的生母身上,如果母亲的元气过弱,身边又没有阳气重的人,就会被这种怨气影响。你的意外流产,也是属于这一种,所以你的运势会下降。” 到这里我顿了一下,重新理了一遍思路,继续道:“在中国,化解这种婴灵怨气,多数是请一些高僧做法事,其实就是通过经文产生的波,来影响人的思维意识,从而将婴灵怨气驱走。在泰国,则是通过古曼法事,将堕胎婴灵的意识移存于古曼童中,而后用高僧的发丝甚至身上的泥垢,来压制这种怨气,并且刻上经文加持,由此慢慢化解。” 我看着手中的这枚黑乎乎的古曼童,心里也有些紧张。之前我也曾经见过很多高僧制作加持的古曼童佛牌,多数是彩色的,古曼童的造型虽然不算漂亮,但是看上去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像手里的这种黑色的、造型跟魔鬼一样的,我只见过一次。二叔,一般制作成这样的,婴灵怨气极重,一般人根本就降不了,在中国,是用来制作血婴之类的绝好胚种。 最关键的是,如果这种黑色古曼童中有尸油浸泡的话,属于极为阴寒的一种,只有利用即将坐化成佛的高僧的尸油,才能够将其压制。 “这个,我只能,属于极品的古曼童。”我道:“它所寄托的婴灵怨气极重,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尸两命,与母亲一同死亡了。为了能够压制化解,请求了高僧来制作加持,之后,便要为其寻找寄主。所以,在看到你身上也有婴灵怨气之后,那人便将其卖给了你,这种古曼童,生性诡异,可以把你身上的婴灵怨气慢慢吸收,改变你大的运势,可是也会在一些事上捅娄子,比较、比较调皮。”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调皮”这两个字比较能让许姐接受。 “这上面的经文,还有里面的高僧发丝,都是用来加持的,让婴灵受佛法戒律,别再去害人,走佛道,早日投胎,怨气便将慢慢化解。当然,这种法很玄乎,其实呢,一个高级生命在你的体内死亡,是会留下一些残存的意识来影响你的,你会无时不刻不想起这件事情,于是乎,你的生活便会被这件事情影响,便是所谓的婴灵怨气改变你的气运。人嘛,是会受到周边所有环境的影响的,比如有人,长时间呆在屋子里,会阴气过重,其实就是长久不见太阳,身上的有些器官与机能慢慢发生了变化,产生一些不健康的现象,很正常,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我还是希望把这件事情对许姐的影响,降到最,尽可能的用一些平常的话来排解她的苦恼。 “好了,我知道了……”许姐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家的名声,所以,我相信你。我想问你,这种事情,能解么?我总是会在晚上做噩梦,梦到死去的孩子来找我,还要杀我!虽然我事业上很顺利,但是在个人感情上却是一塌糊涂,我害怕,害怕自己一个人独处,我怕会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 “化解?”我皱了皱眉头,其实这尊古曼童佛牌的身上有一丝邪气,但是并不重,相比半年多前,布袋和尚给我看的那枚定魂珠差多了,那枚定魂珠可是差让我整个半身都麻掉。 娱乐圈里的很多明星,都在养鬼,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有些人请来之后成愿了,再想送走,可是难得很了。 所以听许姐要我化解,我很是为难。第一,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化解;第二,这东西虽然有邪气,但是毕竟还是帮助了许姐转运的,化解…… “我试试看吧。”我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帮她一下。这尊古曼童已经佩戴了将近十年,原本的婴灵怨气也应该消逝的差不多了。如果我帮她驱邪的话,也就是将古曼童的婴灵怨气驱除,到时候,这尊古曼童佛牌,不知道还能不能帮助许姐改运。 “但是……”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把话先清楚为好:“我要先告诉您,如果我帮您化解掉的话,它很有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了。” “这……”许姐明显迟疑了下,但还是马上头道:“没事,它已经帮助我够多了,这些年,要不是没有它,我不定早就泯然众人了,能让我的心更有安全感一些,才是我现在最想要的。” 我应了一声,让许姐去弄几支回灵香和一尊祭炉过来。 许姐出门安排人去弄,不到五分钟,郝叔就满脸堆笑地送了进来,毕竟他也是商人,所以店里这种东西还是不缺的。 我将屋子里的窗帘拉上,又将灯也管上,屋内顿时昏暗起来,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许姐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我。 二叔教过我一次驱邪,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我将二叔那次驱邪的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把古曼童佛牌放在桌上,随后燃了三支回灵香插在祭炉中,拜了三拜。 一分钟后,我将回灵香烧下来的香灰弄进一只瓷碗中,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鲜血进去。 瞬间,鲜血就与香灰融合,稍微一晃,就成了一种很稀的液状物,我将古曼童佛牌放在手心,将这些液体慢慢滴了上去。 奇迹发生了! 跟上次二叔为尿壶驱邪一样,佛牌在接触到我的鲜血之后,立刻将其吸收,随即开始变色,先是变为深灰色,随后是枣红色,然后色泽慢慢变弱,两分钟之后,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白色! 就在这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后脑的凉意也瞬间消失了…… 我知道,我成功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将浑体变为玉白色的古曼童佛牌交给了许姐:“好了,它现在,可以就是一块上好的玉石佛牌了,至于还有没有转运的效果,我就不敢保证了。” 看到变成白色之后漂亮可爱了许多的佛牌,许姐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之色,双手接了过去,了声“谢谢”,把玩了一会儿,才将其重新戴回到了身上。 我心里也有种不出的感觉,许姐此时露出的笑容,没有任何杂质,玉白色,让佛牌看上去正常了许多,它不会再给许姐带来那种不安全感。想必,以后的许姐会轻松许多。 “那个,赵菁的事情?”我苦笑着问道。 “哦,好!”许姐满面笑容:“这样吧,今天晚上下班之后,我就让她离开,你看如何?如果她现在就跟你走……” 我笑着头:“明白,明白。” 许姐还是爱面子的,我这样身份的人,过来了几句话就把赵菁带走,显得许姐脸上也无光。 此时已经是上午的十一钟了,我跟许姐还是郝叔道别,跟赵菁了下,让她离开时给我回个信息,便出门回古董行了。 第六章 许姐猝死 刚到古董行门口,我就听到一个女孩子在里面跟我二叔大侃特侃,嗓门不,一听就知道是楚莹那丫头! “喂,还做不做生意啊!”我一把推开门走进去:“一个古董行,整天传出女孩子的声音,改行做……嘿嘿,警察姐姐好!” 楚莹知道我要“改行做春店”,扭头一双杏目瞪得圆鼓鼓地盯着我,我就急忙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好什么好!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楚莹今天貌似不值班,穿了一身便装。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走到楚莹面前,特别认真地看着她。 “问吧!”楚莹将转椅转到了我这边,笑着看着我。 “为什么我每次一回来,你就能寻着找过来呢?我记得我也没跟你啊!”我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我的卧室装了什么摄像头啊?” “滚!”楚莹直接伸手拉着我的衣领:“我有你那么变态么?!” 完,楚莹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立刻又变得极其温柔,手轻抚着我的衣领,笑靥如花:“人家怎么会那么做呢,想你的话,直接来看你不得了,死鬼!” “噗!”二叔喝到嘴里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瑞,咱们还是改行做春店吧!” “二叔!”楚莹见二叔也挪揄她,嗔怒道:“再这么,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又要请我吃饭?”我肚子倒也真的饿了:“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次是我爸妈请你,对了,还特意嘱咐我,让你把晓晓姐带上,还没见过呢!”楚莹到苏晓的时候,似是有些不情愿。 刚好今天是周末,晓晓休息,我急忙打电话将她叫了过来,反正也不是很远。 这顿午饭吃的很融洽,楚莹跟苏晓两人都算是好脾气好相处的女孩子,再加上以前也见过面,很快就聊到了一起,把我们三个喝酒的男人晾到了一边。 吃过午饭,楚莹的爸妈又去古董行看了一下,坐了一会儿,晚上还有应酬,便起身离开了。楚莹自然也不好留下,也跟着爸妈走了。 我喝了酒,感觉有些头晕,就回卧室自己躺着了。 苏晓楼上楼下收拾了半天,弄得脸儿灰不溜秋的,煞是可爱。 “老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我眯了一会儿,看着围着围裙坐在客厅里的苏晓问道。 晓晓嘟着嘴巴想了一会儿:“要不,老四样儿如何?” “老四样儿?”我嘿嘿一笑,走过去捏了下晓晓的脸蛋:“行!咱俩来个自拍,我就给你买菜去!” “自拍?为什么?”晓晓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等到我挨着她摆好架势,她还急忙做了个鬼脸。 “不为什么,我发给你啊!”照片中的晓晓一脸的灰,还撅着嘴巴做着鬼脸,甚是滑稽。 罢,我给晓晓传了过去,然后就下楼准备买菜。身后传来晓晓的叫声:“哎呀,你给我删掉啊!这是什么鬼呀!哼——” 我跟晓晓的老四样儿,是我们在东北读书的时候她经常做给我吃的:红肠爆炒大头菜,西红柿炒鸡蛋,排骨土豆炖豆角,辣白菜炒土豆片! 在济南,这几样东西还真不是太好找,我逛了一遍超市,又找了一番菜市场,才将这些东西买好,兴冲冲回到家里,就开始忙活起来。 晓晓也早就洗完了澡,穿着睡衣跟在我屁股后面打下手。 实话,我很少给晓晓做饭,算上这次,也不足五次,之前都是晓晓掌勺,我打下手。 两个人笑笑,打打闹闹地做好了一桌饭菜,叫躺在柜台里躺椅上睡了两个时的二叔起来吃饭。 “哎吆,今儿是谁掌勺啊?”二叔闻着香气凑了过来:“东北家常菜啊,就是没有锅包肉跟乱炖,不过我知道,这是你们两口儿的东北家常菜!” 二叔着就伸手去拿炒好的红肠,被晓晓一把拉住:“二叔呀,先去洗手啦,放心好了,每次我们俩都抢不过你!” “哈哈——好!”二叔大笑着转身去洗手。 吃过晚饭,我带着晓晓去看了一场电影,又逛了下超市,买了许多她爱吃的东西,晚上十钟才回到古董行,收拾洗漱一下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二叔忽然在卧室外敲门,因为今天周日,晓晓也不上班,原本想着让她睡个懒觉出去逛街的。 “怎么了二叔?!”所以听到二叔敲门,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晓晓,我急忙起身出去了。 “出事了!”二叔脸色不太好看。 “什么事情啊?瞧你急的。”我还真的很少见到二叔这种表情。 “你昨天见的那个许姐,是不是?”二叔问我。 “是啊!”我头:“而且她也放赵菁离开了,赵菁昨晚给我信息来着,怎么了?”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楚莹那丫头在,等老楚他们走了,晓晓这丫头又在,我也没来得及问你,刚才老郝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你单独跟许姐在一起待了一段时间?” “是啊。”我还是没闹明白到底怎么了。 “那你跟她在一起干什么了啊?!”二叔急赤白脸地问我。 “就是她有一个古曼童的佛牌,上面有邪气,我给她驱邪了,就这个啊。”我轻声道:“怎么了到底?” “带邪气的古曼童佛牌?你还给她驱邪了?”二叔脸色一变,顿了下道:“这个许姐,早上死了。” “死了?!”我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晓晓听到,将二叔拉到楼下:“喂,二叔,这可真不关我的事情啊!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我倒是希望不管你的事情。”二叔瞪了我一眼:“这个许姐实力很强的,整个西城都是她的地盘,你看看那一大片的高楼大厦,都是她建的,她这一死,牵扯的面可是太广了!” “等等!”我打断了二叔的话:“那个郝叔什么意思啊?许姐死了干吗要给你打电话,难不成他还怀疑是我做的不成?!” “哎呀,你这子,有证据是你杀的么?”二叔瞪着我问。 “没、没有啊!我昨天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我遥遥头。 “那不就得了!”二叔坐在椅子上:“关键是这个人太重要了,老郝是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端倪,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我们。” 我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是怎么死的?” “因为是周末,昨天吃过午饭之后,许姐便离开了竹香茶馆,下午在西城转了一圈,视察了下工作,晚上陪同市里有关领导吃了晚饭,十钟的时候回到了竹香茶馆,打了几圈麻将,十二的时候在茶馆的一间客房休息了。”二叔将郝叔告诉他的情况了出来:“早上五钟,许姐好像是接了一个电话,起来在餐厅吃早,结果六钟的时候,就突然趴在桌上猝死了。” “法医怎么?”现在已经快八钟了,我追问道。 “心脏骤停,但是却看不出是心肌梗塞还是什么,身体状况看上去很好,以前也没有任何病史,平时身体也很好,就是这一次心脏不知为何停了。具体情况,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 我微微头,二叔接着问我:“你是按照我教你的方法给那块古曼童佛牌驱邪的?” “是啊!”我一愣:“难道不对?!” 第七章 一同归西 我真的以为,我的驱邪方法不对,可是当时做完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后脑的凉意消失了,这明邪气已经没有了。 二叔见我看着他,皱了皱眉头:“怎么呢,你遇到的这个东西,很不简单。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古曼童佛牌,应该是某位高僧临死前制作加持的最后一块佛牌,而且是一尸两命,婴灵怨气极重,对不对?” “神了!”我朝二叔竖起大拇指:“没错,全中。” “婴灵怨气,一重;高僧坐化,两重;许姐自己应该也有问题吧?三重!”二叔掰着手指头给我数:“再加上那死婴的母亲也是一同死亡的,又加一重!这个东西与其是佛牌,倒不如就是一件邪物!” “可不就是邪物么?!”我一愣:“不是邪物我驱什么邪!” “可是那经文不是邪的!高僧坐化,高僧的尸油还有发丝,肯定也不是邪的,只是这几样东西用来压制邪气,本身就跟我们这边的路子不同。”二叔解释道:“所以,你虽然看上去是驱邪成功,但是究竟结果如何,我也不知道……” 我皱起了眉头:“二叔,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这所谓的邪气究竟是什么。我觉得就是一种心理暗示而已,强的邪气,就是环境的变化而引起的身子变化,没那么邪乎吧。” “我记得你们学过意识与存在的关系,差不多吧。”二叔笑笑:“怎么呢,反正你的也没错。我先去买早饭了。” 我应了一声,回到自己屋里,晓晓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你睡吧,我跟二叔出去一下,等会儿把早饭给你放桌上,然后中午呢,给你电话。” “嗯,好吧……”晓晓似是有些不情愿,伸手抓着我的胳膊,我躬下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起身换好衣服下楼。 二叔刚好买饭回来,见我穿戴整齐要出门,问道:“你干嘛去啊瑞?” “二叔,我想去茶馆看看。”我道。 “啊?”二叔一怔:“去茶馆做什么?” “我总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 二叔没有话,将早饭放在桌上,看着我沉吟了下:“好吧,先吃饭,吃过饭我跟你一起去。” 我头,洗漱好一边吃早饭一边给楚莹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直接给我挂掉了,随后等了一会儿,给我打了回来。 “喂,怎么了?”那边楚莹的声音压得很低。 “哎吆,你干嘛呢话这么低,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大早上的!”我开玩笑道。 “边儿去!出事了你不知道,二环南路这边死了一个大人物,好像是猝死,但是我正跟着队长在这边工作呢。”楚莹道:“你有事啊哥?” “真巧,那人算是我的一个朋友,等会儿我要去茶馆看看,正发愁这种事情发生之后会不会被封,有你在就好了,能不能通融下?” “这个,没问题,过来吧。”楚莹道:“我先挂了啊,你过来直接找我就行。” 一个时之后,楚莹带着我们进了许姐去世的那间餐厅。 这是一间挺大的包房,里面有三张桌子,平时客人多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吃饭,郝叔他们本店的工作人员,也会在这里吃饭。 “现场没人动过。”楚莹指着一个椅子道:“许女士就是在这里猝死的。” 我跟二叔绕着看了一圈,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许姐早饭还放在桌上,是半碗米粥,还有葱花饼,茶叶蛋跟咸菜。吃的很清淡,也很养生。 “早晚我们都带回去了样本,经过突击的检查,没有发现问题。”楚莹看我们看着早餐,急忙道。 “哦,对了,昨晚她所在的地方,你们查过么?”我问道。 楚莹一怔,像是有些犹豫,我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们都知道,昨天上午我就是来找许女士的。” “好吧。”楚莹很明显是知道这家茶馆的后院的,只是她的领导肯定不让她对别人,这才有些犹豫,见我们知道,也就没多少戒备了。 还是那间三号房,许姐他们打过的最后一桌麻将还凌乱地堆在桌上。 “这是许女士的位置。”楚莹指着昨天我来的时候许姐坐的位置道。 我咧了下嘴巴,看来,这些人玩牌都是有固定位置的,他们比任何人都迷信。 从牌面上看,貌似有人已经胡牌了。我是不懂,站在边上看了一下,忽然听到二叔惊咦一声:“咦?怎么会有这种牌?!” “怎么了?”我一脸苦笑:“二叔,您老人家怎么有空研究起这麻将牌了!” “不是,这人是个高手,而且……你俩过来看!”二叔直接摆手招呼我跟楚莹过去:“你们看,这人手里有四张西风,碰了桌上的这张一筒之后胡牌,什么寓意?” 我一愣:“不知道。” 楚莹倒是一巴掌按在我的后背上:“一同归西?!” “没错!”二叔道:“从桌上已经打出的所有牌来看,这人手里的牌完全是自摸的,打出去的牌别人也刚好要不了,四个回合之后,这位许女士打出了一筒,这人胡牌,出现自摸的这种牌,又刚好是四回合的胡牌,几率的跟双色球一等奖差不多。” “呵!”我苦笑一声:“二叔,您的意思是,这件案子还真是他杀?” “不不不,我只是猜测而已!”二叔连忙摆手:“再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杀不是,许女士应该就是突然猝死的。” 二叔着便拉着我们出去,出了店门,楚莹便回到领导身边去了,我跟二叔慢慢往停车的地方遛哒。 “二叔,你究竟什么意思啊?”我一边走一边问道:“我还想去看看那个古曼童的佛牌呢!” “不用看了,佛牌没问题。”二叔道:“这里面有情况,是有人要杀这几个人。” “怎么杀?”我一愣:“就凭那个什么‘一同归西’?就算是要杀人,也不用留下这样的信号吧!” “你傻啊!”二叔伸手拍了我一巴掌:“我的意思是,胡牌的那个人,已经知道自己要被杀,而且知道在座的四个人都会被杀,所以才会打出这样的牌!我他是高手,可没他是凶手!” 我果然够笨的,看样子之前楚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许姐究竟是怎么死的啊?”我还是不解。 “没猜错的话,问题出在饮食上。”二叔道:“之前我看许姐的早餐,发现在咸菜里,有一类似洋地黄的花朵与叶茎。” “洋地黄?中药么?”我问道。 “算是吧,不过近代都用它治疗心脏疾病,是一种强心的药物。”二叔道:“但是,如果大量服用或者与其他东西混合产生其他的反应的话,会引起心脏骤停,无征兆。” 我站住了脚步:“二叔,你不打算救一下其他人么?昨天晚上,除了许姐他们四个人之外,还有赵菁与另外一个女孩子应该也在场,一同归西,一同归西!如果都算上的话,可能还会有五个人遇到危险!这是五条人命啊!” 二叔扭头看着我,压低了声音道:“瑞,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要是针对许姐他们,你想想会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实力,咱们是惹不起的!更何况,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可能是针对你的!” 第八章 接连命案 针对我?! 听到二叔出这话,我瞬间就愣住了:乖乖,我是什么人啊,就是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普通人而已,为什么要针对我?!再了,若真是针对我,直接来找我就好了嘛,干吗要费心费力杀别人啊?! “你想想,最近几次行动,你每次回来都会发生一些事情!”二叔走到我面前道:“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是巧合,可是几乎每次都这样,你不觉得奇怪么?而且,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发生在你身上,却都发生在你身边人身上,比如楚莹,她的室友死了一个;比如晓晓,她的同事死了一个,疯了一个;接下来,是不是要轮到这个叫赵菁的女孩儿了?再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轮到我了?” 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想过,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出有人要这样做的理由,当时觉得自己可笑,没想到,二叔心里也这么想。 “可是二叔,这根本不对啊,如果是针对我,为何要在我身边人的身边人下手啊?!”我也有些急躁起来。 “对,你对了,瑞。”二叔道:“就是你的,身边人的身边人,你会不会怀疑梁东?会不会怀疑徐泽明?甚至,你会不会怀疑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他们都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至于目的,可能是提醒你不要耍滑头,也可能是在威胁你,或者到了行动结束时,将这一切全盘托出,威胁你做别的事情!” “啊!”我抱着脑袋跺了一下脚,却听到楚莹那丫头跑了过来。 “二叔,顾瑞哥哥!”楚莹喘了几口粗气:“我忽然想到,要是二叔您的是对的,那么,昨晚在房间里的其他人,是不是也有危险啊?!” 二叔笑了笑,摆摆手刚要什么,我却抢先拦住了:“莹莹,你现在马上去查一下最近许女士吃了什么饭,最重要的是,看看她有没有吃什么药物,最近几天,然后给我电话!” 楚莹见我跟二叔脸色都有不对劲儿,但是也知趣的没有问,头转身离开了。 “二叔,我不想这么被动。”我转身看着二叔:“虽然现在不能证明这些事情是针对我的,但是我也要主动一些,看能不能制止这些人,就算不是针对我的,至少还能救人不是!” 二叔看着我,嘴巴动了两下,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们直系的顾家人啊,都一个性子!呵,我了解!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有什么自己弄不了的事情,就跟二叔!二叔不允许你出任何差错,明白么?!” 我笑着在二叔肩上一拍:“明白!好了二叔,先回古董行!” 回到古董行的时候,晓晓已经起床,见我们回来,急忙跑到厨房准备午饭。我自然不能看着老婆一人做,也急忙跟了过去。 吃过午饭,急忙回晓晓的出租房给那条已经长得跟我差不多大的边牧“壮士”喂了狗-粮。这货看到我真的像看到了“亲爹”一样,扑在我身上死活不下来,最后闻到狗-粮的香气,又实在是饿了,这才乖乖跑去吃饭了,吃两口还歪着头瞅我两眼,生怕我偷偷跑掉。 “这家伙,再过几个月都要发情了!”我瞅着黑白相间、威风凛凛的壮士道。 “哼,它吃的比我都多!”晓晓着还亮了下自己瘦弱的胳膊。 在出租屋呆了一会儿,便出去跟晓晓逛了下街,买了一堆衣服鞋子什么的,直到下午五钟,楚莹的电话打来了。 挂掉电话之后,我将晓晓送回古董行,跟二叔打了个招呼,急忙赶到了医院。 “怎么样?”我很快找到了正在楼下大厅等待我的楚莹,急切地问道。 楚莹将一份报告递给我:“尸检结果,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未知原因的心脏骤停而死。” 我接过报告翻了一下,追问道:“那我让你查的,许女士最近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 “这个倒是有。”楚莹顿了下,然后将脑袋往我面前凑了凑:“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关系这件案子?” 我一愣,苦笑道:“我不是了么,我跟这位许女士算是朋友,她身上有个邪物,让我帮她驱过邪。” “你还会驱邪?你是茅山道士啊?”楚莹白了我一眼:“算了不问了!许女士有轻微的抑郁症,服用过一些丙咪嗪,少量,每日都会服,成了习惯了。” 丙咪嗪?我急忙掏出手机给二叔打了电话,二叔听到丙咪嗪三个字之后,立刻断定这就是许女士心脏骤停的原因,丙咪嗪这种药物,如果服用过量,本身就会引起心脏问题,虽然许女士用量很少,但是一旦吃下咸菜中的洋地黄,两者相融之后,会很快发生副作用,造成心脏骤停。 这两样东西,在某种角度来看都属于有毒的东西,见效快,吸收也快,再加上许女士用量极少,所以尸检过程中并没有查出来。 “怎么样?”楚莹眼巴巴看着我:“还真有问题?” “你们刑警队是如何定性的?”我反问道。 “猝死呗。”楚莹嘟着嘴巴:“要不是你要我查,我根本就不会过来查的,查了也没用,不会立案。就像你现在,你知道了有问题,可是尸检报告中根本查不到,没有证据,只靠你的想象,我们依旧无法立案。” “可是……”我想了想,确实如此,只能苦笑着头:“那就这样吧,我现在就担心,其余的几个人也会出现问题,你最好把其他几人的情况掌握,条件允许的话,甚至可以打个匿名电话过去,提醒一下——虽然也没什么作用。” 我跟楚莹边走边聊,出了医院大门,找地方简单吃了饭,打车将她送回去,自己也急忙赶回古董行。 将事情详细的跟二叔了一遍,我便也回屋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陪着晓晓起床晨跑,随后两人吃了早餐,送她去电视台上班。 之后我便溜达着回英雄山,刚走到路口,楚莹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哥,出事了!” “什么事?” “你跟二叔的对,就在刚才,参加昨晚赌局的其中一人,车祸身亡。”楚莹声音很急:“就在英雄山路延长线与二环南路路口这里,死者驾车直接撞在了树上,我现在就在现场,等会儿你过来看现场吧。” 楚莹完就挂了手机,我急忙给赵菁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赵菁的声音很低,周围也很静。 “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安静。”我问道。 “我在参加面试呢,还没排到,怎么了?” 我应了一声:“那个,你最好找个能话的地方,我问你事情。” 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很快赵菁就道:“可以了,我刚才接电话不知道该什么,就了声‘你好’……” 我笑笑:“没事,那个,我想问问你,你跟着许姐的最后一天晚上,是几走的?” “那天呀,就是快到十二的时候啊,许姐他们玩完了最后一圈要休息,就给了我工资放我走了。” “那那天晚上,有没有跟平时不一样的状况?或者,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追问道。 赵菁想了一会儿:“这个,好像没有。唯一有意外的是,那几圈麻将他们都是很认真地玩儿,没有谈论其他任何事情,比平时显得安静了好多。” 听到这里,我蓦地冒出了一个想法:当时那个屋子里,除了打出“四回合一同归西”的那位,难不成还有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第九章 扑簌迷离 赵菁听我沉默许久,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情了?顾瑞!”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没事没事,对了,我那天看到你跟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你知道那个女孩子的身份么?” “她呀,她是东北人,跟我一样是过了年才来的,据是在找工作的时候被那位先生看中的,带到了竹香茶馆。”赵菁着忍不住又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茶馆出了事情,我就问问。”我最后提醒道:“那个,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在外面找工作什么的,都要多长个心眼儿,注意安全,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罢我挂掉手机,跑回古董行跟二叔了这件事情,二叔随即开车带我赶往了现场。 尸体已经被人抬走,现场的那辆本田crv撞在了路边的杨树上,前挡风玻璃已经粉碎,满地的血迹。 “自己撞的?”我看着一地的惨象,扭头问楚莹。 “嗯,自己撞的,有录像。”楚莹头:“大约一个时前,死者是一名企业家,昨晚据在办公室加班,早上出门回家,没开多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法医来过了么?”我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像是刑警队的队长了。 “来过了,疲劳驾驶。” 我头,见二叔已经查看车内的状况了,也急忙走过去:“二叔,有发现么?” “这个人……”二叔顿了下,弓身从车里捡出一个东西,放在我的手上。 我搭眼一瞧,竟然是一张麻将牌,“一筒”。 “他是打出‘四回合一同归西’的那人?!”我惊讶道。 二叔头:“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的。你之前给赵菁打了电话,她那天唯一的反常之处,是没人谈论正事儿,全都在一心一意打麻将,倒是可以查一下,最近他们与什么人有共同的利益纠葛。” 一边的楚莹苦笑道:“二叔,您跟顾瑞哥哥现在倒成了刑警了,只是我们这里不给立案,我也很难查的。最主要的是,这人也属于意外身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杀啊!” “不,不对!”二叔摇摇头:“他不是意外死亡,他是自杀的。” “自杀?!”我跟楚莹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二叔这么。 “哈,瑞啊,你得学着,咱们顾家人,除了基因天生特殊,对于事物的观察力也是天生敏感,要不然这么多年的古董行,不管是看人还是看物,我们能一次亏都没吃么?”二叔打了个哈哈,转身指着车内,然后递给我一张之前楚莹他们照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我接过照片,楚莹也凑上来细细看去,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你们看地上,没有一丝的刹车痕迹。”二叔指着路面道:“刚才楚莹丫头给我放录像的时候,也能看出来,汽车在直线行驶很流畅的时候,忽然一个急转,撞上了这棵大杨树。” 我急忙看了下路面,确实如此,然后又看向手里的照片,眼前一亮:“知道了!如果是疲劳驾驶的话,人体在关键时刻是会出现一种本能的反应的,这是下意识的!也就是,死者若是疲劳驾驶,在撞到树上之前,会有一个本能的刹车动作,身子也会向后紧靠,但是从照片上看,死者的双脚是交叉放在座椅的下面,距离刹车有一定的距离,而且身子看上去很放松,双臂自然垂下,明他是有意识的一个急转,让自己的车撞在了大树上!” “没错!”二叔笑着拍了我肩膀一下:“从录像中也可以看出,在急转之后,车速有一个比较明显的下降,但是有没有任何刹车的痕迹,明死者是有意的,在急转之后,双脚便离开了刹车与油门,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由此可知,他是自杀的。” “乖乖——”楚莹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跟二叔:“您二位别开什么古董行了,改行做侦探得了,都不用要我们警察了!” “所以,我更加断定他就是心知自己要死、打出了‘四回合一同归西’的人,所以才会自杀。”二叔笑着补充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一边一边看向那辆车,却蓦地发现一个人影在远处影影绰绰,戴着帽子戴着口罩戴着墨镜,看不出是谁,只能看出是个女孩子! “她?!”我伸手一指,那女孩儿转身就跑,因为本来距离就远,很快就没了踪影。 “那个女孩儿,应该就是死者带去竹香茶馆的那位!”我皱了皱眉头:“是不是跟她有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走了!” 刑警队的一个队长朝楚莹喊道,我们也算是认识,这位队长干了很多年了,因为距离古董行很近,他还不时去店里坐坐,跟二叔侃侃大山,要不然,单凭楚莹,我们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够看到案发现场的那么多东西。 队长朝我们头,楚莹也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我跟二叔回到车上,我想了想道:“二叔,找郝叔,把那个女孩儿问出来。” “你看清楚了?别认错人!”二叔看着我。 我头:“放心吧,没错,因为就只有她跟赵菁在里面,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二叔应了一声,给郝叔打了个电话,郝叔昨天店里关了一天的门,今天已经重新营业了,不过倒是没注意那姑娘在不在,但是因为正常上班,应该是在的,让我们直接过去。 那竹香茶馆也在二环南路,十分钟后我们就进入了茶馆。 “二爷,好久不见啊!”郝叔笑盈盈地迎上来,不过这笑容比前几天的笑容可是多了许多苦涩。 “老郝啊,你这身形要注意了,再这么下去,就成篮球了!”二叔开着玩笑。 “咳,别了,估计这事情一出,我想变篮球也难喽!”郝叔着把我们俩让进了一间包房,亲自泡了一壶茶给我们斟上:“我听,王老板也出事了?” 二叔头:“嗯,我们也听了,刚才刚好路过,瑞好像看到了那位王老板介绍来的姑娘,但是因为裹的太严实,看不清面貌,所以急忙过来看看。” “嗯,我刚才看了,那姑娘在店里,不过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早上来一直没注意,不知道刚才出没处去,要不,叫过来你们问问?”郝叔眼镜后面的那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 这人心眼儿不少!我想,先是在政府里混迹了那么多年,随后下海经商又这么成功,笨人可是做不到的。他叫那姑娘进来让我们问,而他自己之前却没问,很明显是想拖我们下水,这种事情多一个人下水,他就能多一条路。 “行,叫进来吧!”二叔一咧嘴,端起茶杯道。 郝叔头,转身出门,不一会儿,那个女孩儿自己敲门进来了! 得,这个郝叔做事还真绝,自己不进来,跟这件事情没关系,问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他又没在现场! 我跟二叔相视苦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依旧穿着一身旗袍,看上去有些紧张。 “美女,咱们见过一面。”我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不久前,王先生出事了,你知道么?” “我、我知道。”女孩儿怯弱地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是郝总跟我的,出事的时候,郝总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就告诉我了。”女孩儿双手紧握,柳眉微皱。 “嗯……”我头,郝叔刚才可能谎了,他今天在二叔打电话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儿,那又是如何告诉女孩儿王老板出事的呢? 第十章 谁在说谎 “郝总是怎么告诉你的,大约几?”二叔直接张口问道。 女孩儿双眼看向上面,回忆了一下,答道:“好像是早上快七的时候,因为我就住在店内,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收拾打扫的,所以那时候已经在店里忙活了,当时郝总直接推门进来,告诉了我这件事情。” 这就怪了,郝叔为何要谎?!难道他知道女孩儿刚才出去了? “昨晚你去哪了?”二叔不等女孩儿回过神儿来,追问道。 “昨晚跟王总……”女孩儿脱口而出,但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立刻住嘴看着我们,迟疑了下,还是道:“其实、其实我跟王总在一起……你们别多想,王总早就离婚了,我不是三!” 我一怔:这怎么还问出一件感情纠纷来?! “继续。”二叔倒是真有刑警队长的范儿。 “就是、就是上个月刚过年不久,我从东北来济南的时候,在动车上认识了王总,他是应朋友邀请出去过年的,就在车上跟她聊了起来。”女孩儿有些害怕我们,不管我们是警察还是地头蛇,她都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等到下了车,他知道我没工作,了解了我的家庭情况之后,就直接把我带到竹香茶馆了。后来,后来就在一起了……” 也是,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大老远来到济南,举目无亲,连个朋友都没有,要是能够傍一个王总那样的大款,还是单身,相信谁也不会拒绝。 “你为什么要来济南呢?”我问道。 “当时只是想来玩玩的,认识王总之后,就留下了……”女孩儿捻着自己的衣角。 “那昨晚,你一直跟王先生在一起?”二叔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不是的,昨晚,昨天许姐出了事情之后,店里关门,我下午就被王总接走了,跟他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去了他的公司,在休息室陪了他一会儿,到了晚上十一钟,他开车把我送回来的。之后我就在店里睡了,直到早上五多钟起床,再就是郝总告诉我王总出事了。” 看表情,听语气,女孩儿应该不会谎。 “那近几天,王先生有没有跟你过什么话,或者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女孩儿看着二叔,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很正常呀,一直有有笑的,没什么不正常的。” “唔……”二叔沉吟了下:“你还有什么遗漏的么?” 女孩儿摇摇头:“没有了。” “但是,有人跟我,就在早上,在王先生出事的现场,见过你!”二叔面色严肃地盯着女孩儿:“你怎么解释?” “没有啊!这不可能呀!”女孩儿急忙解释:“从昨晚回来,我根本就没有出去啊!郝总可以给我作证的!” 看到女孩儿焦急万分的神色,我觉得不像是在谎。 “你想好了?”二叔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想好了!”女孩儿很笃定地道:“我的都是实话!”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美女,你是王总带过来的,现在王总出事了,你怎么办?” “我也要走……”女孩儿的俏脸儿瞬间黯淡了许多:“起码,不能呆在济南了,你也知道,会有很多人认为我们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要是留在这里,也会不安全,最快的话,也许明天这个时候就在路上了……” 又聊了几句,我们便起身出门,跟女孩儿与郝叔告辞,回到了古董行。 “你觉得怎么样?”二叔泡了一壶茶,看着坐在柜台里的我问道。 “二叔,你很厉害!”我笑着朝二叔竖起大拇指:“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我们就是警察啊,比楚莹他们还像呢!我跟你,二叔,您要是穿上警-服,那就是个警草啊,追你的女孩儿肯定要排队!” “臭子!”二叔给我端过茶水,顺便啐了我一口:“我是问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我端着茶杯暖手:“第一,我们觉得这里面有诡计,但是事实上很正常,一个猝死,一个疲劳驾驶,证据确凿!第二,郝叔那边倒是了谎,不过我觉得要是问起来,这个胖子也会自己早上太忙,这两天事情又太多,所以把早上去找过那女孩儿的事情忘了!所以,没什么看法,除非,咱们俩二十四时盯住剩下的那两个人。” “盯住又怎么样?”二叔苦笑:“再来一个猝死,再来一个疲劳驾驶,我们盯住也没用的。不过,你觉得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儿,真的就是咱们刚才看到的那位?” “没错啊……应该就是她啊!”我自己着也有些心虚,不过当时看到她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那个女孩子,应该不会错的。 “其实这种事情,警察也很难办。”二叔喝着茶水,一手还抓着自己的酒葫芦:“出事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查吧,没证据,查一段时间什么都查不到,就成了自己办事不力;不查吧,又觉得跟上面不好交代,你出了这么大事情,你一句疲劳驾驶就算了,还是觉得你应付事儿。所以啊……哈,不好办!” “我就是想不通,如果真的是针对咱们的话,为什么呢?”我看着二叔苦笑道:“您,我毕业不到一年,原本就寻思着好好过日子,考个好的工作就这么过了,怎么一眨眼的工夫,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的。”二叔宽解我:“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所以不要太执着于一件事情的得失。白了,你要不是顾家人,不是顾家的直系子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但如果你不是顾家人,不定你的生活要比现在差得多……更何况,谁也不能预知未来,我觉得,不管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切!”我瞥了二叔一眼:“二叔啊,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会道,能忽悠人!” “你不知道的多了!”二叔哈哈大笑,端着茶杯跟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行了,午饭你负责,我去整理下这个月的账目。” 我应了一声,喝光了茶水,出去买菜去了。 下午我好好休息了一下,回来这几天也没宁静过,一直就没休息过来。一觉睡醒,外面天都已经黑了。我伸了个懒腰起床,已经是晚上的六半钟了。 洗了把脸下楼,见二叔正坐在客厅抿着酒儿看球赛,是中国男篮。 “醒了啊?”二叔瞅了我一眼:“吃饭吧,在桌上呢,我吃了,不饿。” 我头,自己坐在桌前吃饭,晓晓在加班,跟她在微信上聊了几句便让她忙了,随后赵菁忽然给我发了条信息,问我许姐是不是出事了。 我如实回过去,顺便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是王总带去的女孩儿刚刚告诉她的,那女孩儿要走,临走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完我忽然想,赵菁不离开济南,会不会有出什么事情。 之后赵菁又告诉我,已经在另一家酒店找好了工作,明天就可以上班了,还将她现在住的地址告诉了我,离我这里还不远,就在大观园附近,没事可以去找她玩,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 我可没这个打算,刚刚算是将人情还了,少了个心事,我可没打算再去找她。 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楚莹的电话打了进来。 第十一章 接二连三 在接起楚莹的电话之前,我脑袋里也对自己了一句话:每次行动回来,只要有电话打进来,多半没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接起了楚莹的电话:“美女,找我有事啊?我正吃饭呢,你难道又要请我吃饭啊?” “你要是到我这里来,保你一星期吃不下饭!”楚莹的声音里竟然有些委屈,听着还要哭。 “怎么了你?”我急忙放下碗筷:“别哭啊,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哭,你要是想哭,也得等我过去看着你哭啊,要不然我多亏!” “想什么呢你!”楚莹还是抽泣了下:“出事了,第三个……” 啊?!我一下子愣住了,站起身走到二叔面前:“二叔,别看球赛了,第三个人死了!” 二叔也是一惊,顺手将电视关上了。 我跟楚莹问了具体的位置,叫着二叔往外奔去。 半时后,在一座机关大院的树林中,看到了楚莹。这丫头眼角处还带着泪光,似是很委屈,又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你怎么了?什么事情把你委屈成这个样子?”我上前问道。 楚莹二话不,双手揽住了我的胳膊,紧紧贴在我身边,顺便还瞥了一眼二叔,嘟着嘴巴道:“这次,死的是那个局长,而且,这次可以一眼就看出是他杀了……” “那敢情好,你们可以立案一并侦查了!”我咧嘴笑了一下。 “得了吧,根本就不归我们管了。” “为什么?怎么还不归你们警察管呢?” “呜呜……太惨了,凶手极为凶残,现在惊动了省厅,由省厅直接侦查,我们都是待命的。”楚莹着竟然还抽泣了两声,就是眼角的金豆豆掉不下来。 唉,女汉子就算是想装淑女,身子的本能也不给她机会啊! “我能、能进去看看么?”我试探地问道。 “不能!”楚莹回绝的倒是很利落:“省厅的人都来了,我哪有本事让你进去,不过,我偷偷拍了几张照片,你自己看吧!” 着楚莹放开了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扔给我,还一脸的嫌弃:“哎呀!恶心死了!” 我瞅着这丫头把脑袋转向一边让我跟二叔自己看,心里嘀咕着到底有多恶心啊,能把心胸如此之大的楚莹恶心成这个样子! 我跟二叔找到了相册,翻了一下,看到了死者的照片…… 当看到这几张照片的一刹那,我瞬间就理解了楚莹,要是我,我也得崩溃! 照片上的死者搭眼看上去像是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睡衣,但是第二眼看去,就发现这位躺在地上,身上搭着树枝的死者身上压根儿就什么都没穿,那些红白相间的根本不是什么睡衣,而是死者的血肉! 受害的这位局长,硬生生被人将整张人皮活剥了下来! 照片中,昏暗的夜色下,死者的双眼凸在外面,圆鼓鼓的极为慎人,四肢都被人打折了,摆了一个很诡异的姿势,舌头吐在外面,七孔流血,死状极惨。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明白到底有多大的仇,能把人杀成这样子…… 我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顺便把手机扔给了二叔:“哎呀——真恶心!” 二叔白了我一眼,把相册关掉,问楚莹道:“丫头,你可听到别的消息么?” 楚莹很是乖巧地头,凑上来轻声道:“有些事情我不查,但是总有人会查的。我们队长刚才就跟我了,这段时间呢,这四个人凑在一起,就是为了西城的开发,可是这四个人里面有开发商,也有主管的官员,抱成团之后,据能够得到一些利益。不过这几人平日里的口碑都相当不错,就今天这位局长,有名的好官,他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其实是为了找到更好更可靠的开发商,可是没想到,今天就……” 那这样来,跟我就没什么关系喽?我想到。 “但是最大的疑就是,现在招标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什么事情都板上钉钉了,为何现在跑出来杀人啊,所以我们也没眉目,估计就算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嫌疑人,而且上面,也就是省厅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更觉得这是私人恩怨,而且跟前两起案子没什么关系。”楚莹又补充道。 “四个人当中还有一人,是谁?”我问道。 “这几个人,许姐是区政府的,这位宋局长你们也知道喽,剩下的两人,王总跟赵总,都是我们省很有实力的两家公司的老总。”楚莹早就知道这几人的具体身份。 “这个赵总现在在哪?” “赵总……不知道。”楚莹又往前凑了凑,都快凑到我脸上了:“怎么?你真的以为他会是下一个?” “你觉得呢?!”我立刻装出一副一脸嫌弃的模样向后退了一步:“就算我不相信,事实现在就摆在面前,也许就在我们站在这里话的时候,那位赵总就出事了!” “呸!”楚莹啐了我一口:“有你这么诅咒人的么?真是好意思!” “楚,过来一下!” 楚莹应了一声,朝我做了个鬼脸,转身忙活去了。 “瑞,你瞅瞅。”二叔见楚莹走了,伸手把楚莹忘在这里的手机递给我。 “我都看了,不看!”我以为二叔又要让我看死者的照片,急忙回绝。 “不是,你看看屏保!”二叔着直接把手机塞到我手里。 屏保?屏保有什么好看的?我拿起手摁亮,看到屏保上是楚莹动漫化的一张大头照,嘟着嘴巴吻着面前的镜子,镜子里却不是她的影子,而是我们俩时候照的一张合影,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以为就是一张动漫的画而已…… 这?这丫头…… “喂,还我手机!”楚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从我手里夺回手机,俏脸儿通红:“那个,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要忙呢!拜拜啊二叔!” “嗯,拜拜!”二叔幸灾乐祸地喊道。 “回家!”我瞥了二叔一眼,拉着他回到车上。 回到家之后,楚莹过了一段时间给我打来了电话,了一下晚上这件案子的初步调查结果。 这位宋局长今天工作很忙,开了一天的会,一直到下午三多钟才停下来,五钟下班之后对司机很累了,于是推掉了一个饭局回家休息。因为他的妻子在老家那边工作,女儿又在外地读书,所以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等到六钟的时候,有朋友给他打电话,没接,就打他司机的电话。司机听局长不接电话,顿时觉得有些不正常,因为局长工作很多,手机都是二十四时带在身边的,没可能不接啊,于是他又给局长打了一下,确认没人接之后,这才急急忙忙赶到了局长的家里,却是听到手机在家里响着,没人接听,也没人开门。 司机不敢怠慢,怕局长出事,报警之后,立马将家门撞开了,之后发现家里没人,手机落在家里了。 直到六半钟警察赶到,很快在树林中找到了局长的尸体。这是他杀一定没问题的,因为没人会在自杀时顺带着把自己的皮活剥下来,而且剥下来的人皮现在都没有找到。只是更让人疑惑的是,机关大院的监控录像几乎是完美的,可愣是在局长回家到局长的尸体被发现之间的这段时间,监控短路了…… 等到修好,局长的尸体也被找到了,而且凶手也是一个高手,到现在为止,没有找到任何痕迹,有些人甚至宁愿相信,局长就是自杀的,就是活活将自己的皮活剥下来的…… 第十二章 梦中相见 凶手没有留下痕迹,监控录像也坏掉了,这位宋局长的死,成了迷…… 我问楚莹有没有查到一些平日里跟宋局长关系比较僵硬,或者利益上有冲突的人。楚莹告诉我,这位宋局长平时很会做人,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心里的事情不会表达在脸上,所以这么多年的工作下来,谁都觉得宋局长没有敌人,只有朋友。 就算是有利益冲突的人,宋局长也不会在明面上讲,私底下还是朋友,这样的人,实在是找不到谁会有杀人动机。 至于宋局长的死因,根据尸检报告来看,局长是窒息死亡的,应该是被人捂住了口鼻,死亡止后迅速剥下了人皮,随后将尸体扔进了树林中。 挂掉电话,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坐在二叔身边看着电视:“二叔,我现在都懵了,我怎么就卷入到这件事情中来了呢?” 二叔瞅了我一眼:“你自己决定的呗!其实我觉得挺好,你自己不也了么,这件事情要是真的针对你的话,主动也许更好。现在死去的这三人,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的线索,甚至在某些方面,他们都是好人……” 我正要什么,楚莹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对了,忘了告诉你,明天上午,许女士的遗体告别仪式将要在区殡仪馆举行,你跟二叔最好去一下。” “我跟二叔?”我一愣,苦笑道:“为什么?我虽然跟她算是朋友,但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为什么要去?” “我刚才瞄了一眼宾客名单,上面有那个赵总的名字。”楚莹道:“起码明,现在赵总还没有遇害,如果你有什么话要问他的话,明天就可以当面问啊!” 这倒也是。我沉吟了下,答应道:“好,明天我们早过去,你累了一天,早休息吧。” 我跟二叔了下,二叔也很感兴趣,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钟了,我上楼洗漱了下,给晓晓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已经回去之后,这才放心地抱着她的兔八哥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顾瑞……顾瑞……” 声音很低沉,但是有些熟悉。我在睡梦中侧耳倾听,听了一会儿之后,立刻想起这是麻子的声音!这个混蛋死去之后,数次在我梦中出现了,难道这次还是做梦?! 我慢慢翻过身子,睁开眼睛,看到黑暗的卧室中,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距离我不足五尺的地方,貌似正面对着我。 “谁啊?”我心想麻子本身就是个有名的偷,进我的屋子轻而易举,难道这个混蛋没死?!可是看身形,这个影子有胖啊,不像是麻子,除非他在海水中泡涨了! “我!” 黑影回答这一声的时候声音忽然变得清脆起来,不过我也立刻觉察到这个声音根本不是麻子,而是一个异常陌生的声音。 “你、你是谁啊?!”我慢慢抬起头,一边伸手摸手机,想打亮了去看,却不知为何死活摸不到了。 “咱们见过一面的!”黑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声道。 “见过?”我一阵苦笑:“就算是见过,你也得出你的名字啊,要不然我还真想不起您老人家是谁啊!” “见过没两天嘛!”黑影竟然笑了一下:“就是以后,咱们就没见面的机会喽!”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声,立马想起我最近几天见过的人,也只有竹香茶馆的那几人,是第一次见面。 “您、您是?!”我哆哆嗦嗦地张嘴追问,手机却是一直也摸不着,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黑暗中,那个影子晃了两下:“你知道是谁找我的麻烦么?” “啊?!”我一听这话,难不成他知道是谁要杀他?立马又来了精神:“不知道,您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黑影叹了口气:“我扪心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为何就有人要对付我呢?后来啊,有人就告诉我了!” “有人?谁告诉您了?”黑暗中,我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面前的黑影,生怕他会变成什么厉鬼扑过来。 “是啊!有人……”黑影顿了一下:“有人,有人,他们对付我,其实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 “我?!我也没做坏事啊!”我急忙辩解,心中嘀咕着,这位大哥不是来索命的吧?还是麻子那个混蛋跟我开玩笑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是因为你,我们才遇害的!”黑影着身子再次晃动了一下:“你看看我,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话音一落,这黑影猛地朝我冲了过来,一息之后我就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双眼凸起、七窍流血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距离我的脸不足三寸远! “啊!真不关我的事情啊!” 我大叫了一声,随即听到了自己厚重的喘息声——妈的,还真是个梦! 只是醒来的我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睛,伸手去摸手机,一翻身,却感觉怀里有一个东西,摸上去很粗糙,身上一条一条的,像是人身上被割开的肉…… “什么东西!”我大叫了一声,一个激灵坐起身,二话不伸手摁亮了灯,疯了一般窜下床,拿着拖鞋当武器,转身朝床上看去! 得,是我睡觉时抱着的兔八哥……差就被自己吓个半死! 我一阵无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坐在床上,回忆着刚才的梦。梦中的人就是那位宋局长,人们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是可以科学解释的。但是有些梦,的确是来自未来,我就曾经做过一次。 那是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梦到在学校的操场上,堆满了废旧的课桌椅,足足堆了有三米多高。那天下午第二节课下课之后,我们是要下楼在操场上做操的。我记得梦中的那天阴沉沉的,学生们出去之后,看到堆的很高的废旧桌椅,顿时来了兴趣,七手八脚的往上爬…… 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一开始不敢,后来见到爬的人多了,觉得好玩儿,就也跟上去往上爬。谁料到,这东西根本就不稳定,爬到一半儿,就撑不住了,只觉得晃了两下,三米多高的废旧桌椅一下子就塌了下来,将大多数学生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我当然也不例外,于是我被惊醒了过来。第二天一早上课,就接到通知,学校要换掉已经用了多年的废旧桌椅,一级一级的换。 到了下午,天空真的开始变得昏黄,还带有风沙。下了第二节课之后,我们蜂拥下去做操,当来到操场上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就在操场深处,还真的堆满了一堆废旧桌椅,像是一座山,三米多高,很多桌子腿椅子腿都探在外面,让好玩儿的孩子看了就想爬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就如同我在梦中梦到的一样,这样子堆砌起来的“山”根本就无法承受那么多人的重量,很快就在一声声惊呼中倒塌了下来,将数十名学生砸在了下面…… 而我,就站在不远处昏黄的天空下,迎着风沙,惊讶地看着我梦中的场景在现实中发生…… 刚才的梦境,是不是也在提醒我什么呢?还是,是我白天想的太多,所以晚上才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我从不相信巧合,所谓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是要从量变到质变的,人自己不作为,靠天吃饭,早晚会饿死。这几次行动以来,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和人,我更愿意主动一,找出事情的本源…… “唉……”我叹了口气,关上灯,躺回到床上,就在脑袋沾到枕头的一瞬间,窗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第十三章 人皮灯笼 看到有个人影,我急忙起身追到了窗口,打开窗子探头看去,见那个人影轻飘飘的,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路口,不见了…… 初春的寒风一吹,我顿时清醒了好多,总觉得刚才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不光是背影有些面熟,连这身功夫都很熟悉。 寒风吹了我一个激灵,急忙关上窗子回到床上,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不到八钟,我跟二叔就一人一身黑色西装,来到了区殡仪馆,参加许女士的遗体告别仪式。 因为许女士的地位,今天到场的人有很多,多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倒是因为许女士亲人不多,到场的亲戚倒是少了一些。 二叔跟熟悉的人打了个招呼,这种场合下也不便什么,便领着我站在灵堂的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我看着正前方许女士的遗照,心里有种怪怪的滋味儿。就在前几天,这位看上去很和蔼很干练的女人,还跟我有过交流,我还给她的古曼童佛牌驱过邪。现在,却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中,一语不发…… 其实回想一下,许女士虽然事业不错,但是起来却是一个很命苦的女人。早年不孕,在家里左右受气;中年怀孕,却又因为一些意外之事不心流产,自此丈夫弃她而去,家就没了。后来,被自己孩子的婴灵怨气影响了十年,阴魂不散,好不容易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又想起了麻子,其实除了偷盗之外,他真是一个好人。在这个团队中,我心底最相信的人就是他了。但是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忘情崖滩,丢掉了性命,而且,还有我的原因…… “喂,你看!”二叔忽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低声道。 “看什么?”我一愣,抬头看去,以为是那个赵总来了。赵总的样貌我倒是记得,就是那天我去找许女士的时候,那位给我开门的男子,也是唯一一个对我话的男子。我记得很清楚,这个赵总是个眼睛的中年男子,身上有一股戾气,那天跟我话的时候,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可是我抬起头瞅了半天,也没看到那个赵总的身影。 “赵总?没看到啊!”我轻声朝二叔道。 “错了,不是让你看赵总,而是灵堂正前方的那两只灯笼!”二叔声音比之前更低了。 灯笼?我扭头看去,见就在灵堂的正前方,许女士的遗照正上方两侧,各挂着一只直径差不多一尺左右的米白色灯笼,里面着油灯,外面用楷书写着大大的“奠”字,庄重肃穆。 “灯笼怎么了?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啊……” 二叔没理会我,而是扭头四下看了一圈,眼中竟然现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寒光,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那灯笼,是昨晚宋局长的遗物!”二叔咬牙切齿地道。 遗物?什么遗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我再次看向那两只灯笼的时候,蓦地一惊:“二叔?您是?你是这两只灯笼是用宋局长的……” 后面的话我没出来,怕周围的人听到,不过就算如此,我的心脏也是“咚咚”直跳,跳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二叔朝我头,意思很明白了——这两只米白色的灯笼,是用宋局长的人皮做的!昨天杀害宋局长的凶手,也应该就在前来祭奠的人群中! “喂,你俩怎么站在角落里啊?” 我正想着,忽然楚莹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我扭头看去,见她里面穿着警-服,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就过来了。 “我找到凶手了!”我直接道。 “什么凶手?”楚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昨天凶案的凶手!” “啊?!”楚莹差叫出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往前凑了凑:“谁啊?哪里呢?!” 我用下巴指了指那两只灯笼:“看到那两只灯笼了么?那就是用宋局长的人皮做的,你只要问到是谁送来的,就能够找到线索了!” “好!”楚莹听罢转身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拦住。 “作孽啊!”二叔忽然轻声道:“人皮灯笼,这种东西,是非邪物里面灵性最重的物件儿之一,在白事儿上用,是用来诅咒死者永不超生的!” “啊?”我一愣:“这东西,难不成还能在红事儿上用?” “当然可以,如果有人结婚的时候,家里恰巧死了至亲,要办丧事,可是婚事又不能拖延,更不能丧事喜事一起办,就可以将死者的人皮割下来,做成红色的人皮灯笼,上面写上‘喜’字,挂在喜堂之上,便是将丧事变为喜事,死去的亲人呢,也算是参加了婚礼,了却了心愿,不会怪罪。”二叔慢慢解释道:“可是将死人的人皮做成白色的人皮灯笼,上面写上‘奠’字,表面上看是祭奠之意,实则是利用人皮死者的丧气,来使另一位死者永不超生……” “难道,凶手与这几个人真的有仇?”我自己也凌乱了,不知道这些事情为何要发生,现在这三件命案,没有一丝的线索,不管是看上去是猝死还是自杀的,还是明显是凶杀案的,都找不到任何推进案情的事物。 时间到了上午的九整,仪式正式开始,主持在台上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许女士短暂的一生,每一字每一句都饱含情感,让在场的亲友们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几分钟之后,开始遗体告别,所有人按照顺序瞻仰许女士的遗体,有几个亲人哭倒在地,现场一片哀嚎。 我跟在二叔的后面缓缓走过去,当快走到许女士的木棺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 要知道,这种场合,一般都是要关掉手机或者是静音的!在极其安静的时候,震动声也是格外刺耳,让死者的家人听到,显得很不礼貌。 幸好现在有亲友在嚎啕大哭,要不然可是十分尴尬了。不过因为我距离较近,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扭头看过去,却发现跟在我身后的竟然就是那位赵总! 这人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来了?我瞥了他一眼,见他急忙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挂掉了在震动的手机。 “嘶——” 在挂掉手机的时候,赵总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将手抽出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愣了一下,还是随着人群慢慢走去。 奇怪的人!我咧了下嘴巴,寻思着等会儿告别会结束之后,要找他聊聊。 很快,我也走到了许女士的木棺前,透过玻璃棺盖看去,许女士面带微笑,衣着严肃大气,安静地躺在棺材中,看上去走的很平静。 我微微躬身,跟许女士的亲友握手致哀,随后向出口走去。 这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我第一次参加葬礼。握着许女士亲人手的一刹那,我想起数年前,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站在对面的位置,披麻戴孝,接受别人的致哀。那时候,我哭的泣不成声,我从未想过,年仅四十岁的父亲,会突然间离开我,没有任何征兆。 这一刹那,我也差哭出来。 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出口。 就在这个当口,我听到身后“咚”的一声,感觉有人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以为是过于悲伤的亲友倒地了,急忙转身去扶,没想到身子转到一半,却发现扑倒在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赵总! 第十四章 蛛丝马迹 我万万没想到跟在我身后的赵总会突然倒下,伸出去的双手愣了几秒钟,二叔在后面拍了我一下,我这才蹲下身扶着赵总,等将他身子正过来,却是看到他已经一动不动了…… “救、救人!”我探了探鼻息,发觉赵总已经没了气息,这才回过神儿来,大声喊了一句。 随后有几个做医生的人赶了过来,我急忙拉着二叔走到一边:“二叔,他就是那个赵总!” “他?!”二叔一怔:“就是四个人中的最后那一个?!” 我头:“就是他……” 二叔眉头微微一皱,走到人群边上看了看,转身对我摇了摇头,示意人已经不行了。 呵呵!我在心底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还没等我告诫赵总心呢,他竟然就在我身边这样死了,还以为自己能够帮助他,结果,现在却有种害了他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楚莹回来之后看到这一切,有些发愣地走到我面前,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那边问的怎么样?”我急切想知道人皮灯笼的事情。 “工作人员,这些东西都是死者的亲属买的,一并带过来的,所以并不知道灯笼究竟是买的还是做的。”楚莹喃喃道:“但是,我问亲属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注意什么时候放上去两只灯笼,所以,没什么线索……” “楚,过来!”那边的队长也在,朝楚莹喊了一句,楚莹急忙跑了过去。 我跟二叔走出去,站在殡仪馆的外面有些惆怅:原本就是来送行的,没想到人还没送完,又死一个…… 我们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楚莹很快就出来了,见到我们还没走,急匆匆地走过来,上了车:“赵总死了,没抢救过来。” “死因呢?”我问道。 “很诡异。”楚莹顿了下,整理了下思路道:“赵总有心脏疾病,需要每天注射微量的增加心脏动力的药物,我也忘了叫什么了。因为赵总有钱,就买了一个像是手表一样大的自动注射器,戴在手腕上,搭眼看上去像是手表。这只自动注射器,会每隔十二时自动将微量的药物注射进赵总的体内。两个时间段,分别是早上六钟,与晚上六钟,都必须是饭前。” “这东西我见过,之前读书的时候,一位同学的母亲也是戴着这东西的,很贵的。”我插嘴道。 楚莹白了我一眼,继续道:“这种药物每次只能微量注射,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毒草提取物,微量的话不会给身体带来危害,如果超量的话,则会对心脏造成极大的损害,甚至于生命危险。赵总早上已经注射过一次了,没想到刚才,却又被注射了一次,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心脏承受不了如此的压力,先是心率急剧上升,赵总就扑倒在了地上,几秒钟之后,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可是,我记得这种自动注射器是早就设定好的,什么时间进行注射,注射多少都是电脑设置好的,就算是之后想要人为地改变都是很困难的,为什么会?”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楚莹欠了欠身子:“法医刚才进行检查的时候,赵总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法医又问了几个之前站在赵总身边的人,得出的结论是——在不久前,刚刚开始遗体告别仪式的时候,赵总的手机响了一次,而因为场合不方便,赵总只能将戴着自动注射器的左手伸进口袋里关掉手机,就是因为这个举动,手机来电震动时强大的辐射,硬生生将自动注射器的程序给弄乱了,随即,这个东西就再次给赵总注射了一下……” “这?!这也行?!”我耸耸肩:“这不是诡异啊,这简直就是滑稽啊!” “是挺滑稽的。”楚莹补充道:“刚好之前那几个医生里,有一个是专门研究这个自动注射器的,他解释道,赵总所戴的这个批次的产品,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一定几率的程序错乱,可是能够构成程序错乱的这一系列条件,几乎跟彩票中奖的几率差不多,所以就没有召回,没料到,还真的就杀死了一个人……” “手机是谁打的?”二叔问道:“查过了么?” “查过了。”楚莹头:“第一次是个400开头的电话,应该是网络电话,ip地址都是假的,根本无从查起,第二通电话是赵总的一个朋友,不过那时候赵总已经死了,而且据初步调查,这个所谓的朋友已经数年不见了,两个人根本就不相熟,所以初步断定没有杀人动机。” “好乱啊……”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现在打麻将的四个人都死了,可是当时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呢!那两人,会不会也会遇到危险?” “危险?”楚莹撇了下嘴巴:“一个女孩儿已经离开济南了,另一个是你的那位服务员朋友,都查过了,没有杀人动机,也应该不会有危险。二叔不是了吗,四回合的一同归西,死了四个人,应该就结束了。” “可是你们一线索都没有啊,怎么查?”我倒是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若是真的针对我,我可以利用警察将其抓出来嘛! “线索?”楚莹一脸苦笑:“许姐,心脏骤停猝死;王总,疲劳驾驶撞在了树上,撞死了;这位赵总,被自己的自动注射器坑了,意外死亡;只有那个宋局长,是真真切切的他杀,不过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让很多人抓狂了,宁愿相信宋局长是自己活剥了自己的皮,随后杀了自己……这种案子,过了风头,就不了了之了。” “人皮灯笼呢?” “我让法医等会拿回去鉴定了,不过法医刚才一看,就觉得像是人皮,拿回去鉴定,就是看看是不是宋局长的……”楚莹还很忙,聊了几句之后就下车走了。 我跟二叔也没必要待在这种地方,开车回到了古董行,坐在一楼的客厅,两个人发呆。 短短三天时间,四个人相继死亡,没有任何头绪,唯一的征兆就是王总在最后一圈麻将时,打出的“四回合一同归西”。能确定的是,王总的牌技很高超,而且他也知道了自己会遇到麻烦,可是为何他当时不明明白白告诉其他三人,反而要做出一个麻将局呢? “不对!”想到这里的我一个激灵看着二叔:“不对啊二叔,现在回想一下,参与最后一圈麻将的四个人现在都死了,可是为何当时知道有麻烦的王总不把这件事情直接告诉在场的其他三人,而是要做出麻将局来提醒呢?我猜,应该是因为当时在屋子里,就有一个要杀他的人在场!” 二叔一怔,随即头:“你的有道理,但是我在想,除了这个王总之外,其余的三人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比如,那个许女士,在死去的前一天,也就是见你的那一天时,你在给她的古曼童佛牌驱邪的时候,她是不是过一些奇怪的话?我记得你跟我过。” 我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的,当时没感觉,现在想想,倒是真有些奇怪。当时她不时在古曼童佛牌让她没有安全感,我给她驱邪完毕之后,她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像是在发泄自己心里的情绪,你是,这有可能表明,她也早知道此事?” 第十五章 古怪老头 此时回忆起许姐当时过的一些话,还有一些表情,我倒是觉得她真的有可能已经知道自己会出事了。 “按照你的,基本可以断定许女士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或者,她看出了一些苗头,心里有所准备了。”二叔道:“再看第二个死去的王总,这位大哥是自杀的,也可以确定是知道自己有麻烦的,而且又没办法躲开,便自杀而死。” “第三个死去的宋局长,在被害的那一天,推掉了一个重要的饭局,回家休息。”我接着道:“这本来就有反常,因为从他的司机口中可以知道,这个宋局长是个工作狂,怎么会推掉一个跟工作有关的重要饭局呢!明他也是提前得到了风声。而最后这名赵总,当天他给我开门的时候,跟我有过交流,我当时并没有觉得他不正常啊……” “不正常就是,身为一个病人,而且是一个极其爱惜自己身体的病人,难道不知道短时间内再次注射的危害么?你跟我过,当时他就站在你身后,你亲眼看到他将手伸进口袋中关掉手机,而就在那个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已然觉察到自动注射器再次为自己进行了注射,为何当时不赶紧出去进行治疗,却是等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知道自己到了尽头,没救了!”二叔笑道:“其实要找到线索,只有从这四个人的共同利益出发,看看他们死了之后,谁最得利,就从谁的身上查起,估计就能找到线索。” “这是个好主意!”我朝二叔竖起大拇指:“您真的可以做侦探了。” 想了想我又道:“可是,就算是他们四个都知道,为何王总还要弄出一个‘四回合一同归西’呢?故意的?还是想给我们留下线索?” 二叔扭头看着我:“瑞,你是不是想,你怀疑当时在屋子里的其他两个女孩儿?昨天咱们见到的那位,还有你的那个朋友赵菁?” “嗯……”我迟疑了下,还是头:“或许,她们两个中的一个,被人收买了呢!” “这种事情不太好。”二叔摆摆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省厅第一时间出马立案,而不是让市刑警队进行调查,你不觉得奇怪么?那个宋局长,级别也不高,就是个市局局长而已,就算是凶杀现场再凶残,用得着省厅第一时间出马?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了,我可不想了,我去对面饭店看看有没有新到的鲇鱼,馋了,来个鲇鱼炖茄子!” 二叔捧着酒葫芦哼着调儿走了出去,我耸耸肩,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一钟了,自从从吉林市回来之后,连着折腾了好几天,不比行动的时候轻松多少。 “吱呀——” 我正闭眼憩呢,听到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也没睁眼,张嘴问道:“二叔这么快回来了?有鲇鱼么?” 等了几秒钟,没人话,也听不到脚步声,我心里一惊,第一反应是那个凶手来杀我了! 于是我猛地睁开眼睛,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摆了一个防卫的架势! 可是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凶手,而是一个看上去很消瘦的老头儿,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正背着手看着柜台上的物件儿,不时还“啧啧”两声,似是在评头论足。 原来是来客人了啊!我们家本来开的就是古董行,又是在英雄山文化市场,自然是有客人的。不过因为开的时间久了,周围的居民也多数知道我们顾家不是一般的古董行,一般的物件儿我们看不上,我们这里的物件儿一般人又买不起,所以平时很少有人来光顾。 不过,既然是做生意,我们柜台里还是摆着一些相对价值不高的物件儿的,多数在几万块到几十万块之间,少则几千块的也有,不过都算是凡品,行家还不一定能看得上。 “醒了啊,娃娃!”老头儿也没扭头瞧我,张嘴笑呵呵地道。 我愣了几秒钟,才想起自己还摆着一个滑稽的架势呢,急忙将手里的靠枕放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太累了,不心睡着了,您随便看,有需要招呼我!” 做这行不跟别的一样,别的行业都是问客人需要什么,我们不一样,您看您的,我做我我的,你看上了问我价格就得。而那些上来就问东问西的人,多数是不懂行的人,这类客人,一般也是不会买的人。 我一边着一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还别,这个老头儿的背影挺眼熟的,不知道在哪见过。我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自嘲地笑笑,心道一天天的见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见谁都眼熟,眼熟就认识啊! “夜半月半影,垂柳残柳景。”老头儿自顾自瞅了一会儿,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诗。 我正在喝水呢,听着老头儿的口音像是滇南人,不禁一愣,问道:“大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哥儿是行家,看出咱们店里柜台里的东西,看上去很漂亮,其实都是残品!”二叔刚好听到,一边推门进来一边笑着道:“许久没有陌生朋友来我这里了,听口音,老哥儿是南方人吧?” 老头儿依旧不睁眼瞧二叔,只是微微头:“是的,既然开门做生意,为何要满店都是残品?” 二叔嘿嘿一笑:“残品也有残缺美,要不然,为何很多诗人喜欢残月而不是满月。” “我喜欢这只紫砂银线壶,只可惜制作的时候火候不到,银线是分了三次才圆满的,品质就大打折扣喽!”老头儿似笑非笑地道。 二叔听到这话脸色一滞,瞅了我一眼,我耸耸肩,对他摇了摇头。 “老哥儿,您要是喜欢什么,就跟我,我们店里东西还是挺全的,我可以给您拿出来瞧瞧。”二叔走到老头儿身边,跟他一起看着柜台中的那只紫砂银线壶。 “我什么都不要,半截入土的老头儿了,买不起这些东西。”老头儿着转过身,看向店内墙壁上挂着的字画。 此时我才看清楚这老头儿的面孔,见他面色焦黄,脸蛋却是很丰满,皱纹都没有几条,只是两道修长的白眉垂在两颊,加上骨瘦如柴的身子,看上去少要有九十余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觉得似曾相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蓦地,我记起昨夜在我屋外看到的那个人影,不禁一怔:那个人的功夫可是不弱,背影也没太看清楚,难道会是面前的这个老头儿? “那也没关系,咱们哥儿俩就交个朋友!”二叔给老头儿搬来了一张木椅,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这人啊……” “没大没,我大你少四十岁,你跟我称兄道弟,是不是奇怪了?”老头儿倒也不客气,一边着一边坐在了木椅上,我又急忙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去。 “咳!”二叔打了个哈哈:“莫怪莫怪,我只是之前没有见到老爷子的真容,见您精神矍铄,腰板挺直,怎么看都是我的同龄人,莫怪莫怪!” 还真是做生意的,这脸皮可真厚!我看背影就知道是老头儿,你倒是看成了同龄人,真假! “老爷子是刚来济南么?”二叔坐在老头儿对面,笑着问道。 “老了,没力气多话,帮我看样东西吧!”老头儿着将戴在脑袋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我一瞅,竟然发现这老头儿扎着一只发髻,顺手从发髻上取下了一只黑乎乎的发簪,只有食指长短,递给了二叔。 第十六章 绝品玉簪 二叔伸手接过老头儿递过来的发簪,我也急忙凑上去看。 “这?!”二叔一抓,就觉得这发簪上有些不对劲儿,皱着眉头瞅了老头一眼,对我道:“瑞,去厨房拿盐过来。” “盐?!”我一愣,不知道二叔要做什么,但还是转身去厨房拿了盐出来,洒在二叔的手心上。 二叔吹了一下,把多余的盐吹在了桌子上,随后让我打开他的酒葫芦,滴了数滴白酒在手心处,他攥着拳头揉-搓了两下,将盐溶解。 我站在一边,见那老头儿也是眯着眼睛看着二叔,一语不发。我见二叔将手心里的盐用酒溶解之后,将那只黑乎乎的发簪放在手心,攥着转了两圈。 等到那发簪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竟然变成了绿油油、散发着宝气的一根玉簪! 妈呀,原来那黑乎乎的是老头儿头发上的头油啊?!乖乖,我还以为二叔露了一手呢,原来是为了去油!也不知道这老头儿的玉簪戴了多少年了,估计就从来没有擦拭过,都成黑的了! “呵!略有些污秽!”老头儿面不改色,似是毫无羞愧感,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斜着眼睛看着二叔。 我搭眼看去,这只翠绿色的玉簪头粗尾细,玉石里面有些白,看上去晶莹剔透,泛着荧光,单看这玉石的话,绝对是上品。 二叔细细看了下,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老爷子,这只玉簪,年份不长,应该是清末年间的,工艺不错,玉石也是上品,只是整支玉簪太过简单,没什么造型,要出价的话,估计在三十万上下,您看?” 原来就是个凡品啊,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东西呢!我不禁有些鄙夷这个老头儿,托大了吧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呵!”谁知老头儿一听这话,满脸的嘲讽之色:“世人都你们顾家是古董世家,看东西那是一个准儿,没想到,就这么肤浅!我提醒你一下吧,你迎着阳光,再瞅瞅。” “嗯?”二叔狐疑地看了老头一眼,还是依言迎着阳光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惊咦一声,我急忙蹲下,找了个角度也看过去,瞬间也傻了! 迎着阳光,我能够清楚地看到玉簪内部,没料到,只有食指粗细的玉簪里面,竟然雕刻着一幅立体的龙凤呈祥,雕工精湛,飞龙驭凤,栩栩如生! “这、这?!”二叔绝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些年来,也只有见到汉甲的时候才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此时见到玉簪的奥秘,两眼圆睁,面目表情都有些狰狞了。 “怎么样?现在能出多少价格?”老头儿在一边轻蔑地问道。 二叔又看了一会儿,才将目光收回来,扭头看着老头儿:“老爷子,恕我眼拙,这玉簪看了许久,愣是没看出究竟是何雕工,如果是内活儿的话,我可是平生未见啊!” 所谓内活儿跟外活儿,内活儿就是从里向外雕,比如这只玉簪,若是内活儿的话,就是在一整块玉石上钻一个孔而,将特制的刻刀、镊子等工具从孔中伸进去,从里面向外面雕;外活儿则是相反,直接从外面开始雕刻,直到完工。 一般来,内活儿值钱得多,但是因为内活儿需要极高的工艺水平,一般的高人也是不敢来的,特别是这种物件儿,一旦一个地方出现差错,就要丢弃掉重新开始,难度极大。但是优是,内活儿需要耐心,一般的内活儿作品,工艺都比同样造型的外活儿作品高一截儿,价值也是天壤之别。 不过就算如此,一般的雕工师也不会随意去尝试内活儿的,多数是拿普通的石头练功,练到一定水准才会去雕刻玉石,不过多数人,在练功的过程中就半途而废、前功尽弃,直接放弃了,练到最后的人,差不多是垂暮之年,身体已经不允许做此内活儿了,所以,自古到今,不管是擅长内活儿的雕工师,还是内活儿的作品,都是屈指可数,比国宝还国宝。 但是这只玉簪,还真的不好断定是内活儿还是外活儿,因为这样的“地包天”作品原本就少见,多数是分开雕刻,之后加工在一起的。这只玉簪呢,从二叔的表情来看,不像是分开雕刻而后加工的,就是一块玉石雕刻出来的,而且工艺极高,不管是内活儿还是外活儿,都有极大的难度,也皆属绝品范畴。 “那你倒是先看,这只玉簪,外活儿怎么雕,内活儿怎么做?”老头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二叔道。 二叔皱了皱眉头,我站在一边,心想这老头儿莫不是来找茬儿的?我们顾家是古董行,也没出过什么雕刻师啊,这种专业的问题,怎么会?! “内活儿的话嘛,这玉簪粗头儿的端有一只孔,大米粒大,应该是从这里将特制工具弄进去,迎着阳光雕刻的。”二叔一边思索一边道:“若是外活儿的话,倒像是分开加工的,除非是……除非是内外兼有?” “这是内活儿的。”老头儿瞥了二叔一眼,轻声道。 二叔一愣,随即笑了一下,头道:“完美,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不知道,捡的。”老头儿着将空茶杯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愣,急忙陪笑:“注意力都在玉簪上了,忘了给您添水莫怪莫怪!” 着就拿过茶杯转身倒茶,听到二叔道:“那要是这样的话,这只玉簪算是无价之宝了,您老若是想在我这里出手,那就请先开个价。” “一亿,你要么?” 噗!我正倒着水呢,一听这老头儿出的价格,手腕一抖,热茶就溅在了我的手上,烫的我呲牙咧嘴,急忙稳住心神,倒好水给老头儿端了回去。 “这个……哈哈!”二叔打了个哈哈:“老爷子笑了,这玉簪不管是从玉质还是工艺上,都找不出任何瑕疵,不过就算如此,也绝对值不了您的价格,若是要我出的话,多五百万,再高,着实是虚价了。” 老头儿听完二叔的话,微微一笑,身子却是蓦地一晃,我只见到双脚一,等再见到老头儿的时候,那玉簪已然回到了他的手上! 这步法?!轻飘飘的,残影都不留,我的确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二叔定定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哈哈大笑:“罢了罢了,老爷子若是什么时候想出手了,就再来找我,我只能跟你保证,世间再没人出价比我顾家高了!” “哼!”老头儿冷哼一声,重新将玉簪插回到自己的发髻上,戴上了棉袄的帽子,起身瞟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路口。 “二叔,你没事吧?!”我站在门口看着老头儿走远,回身一瞧,见二叔一脑门的冷汗,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打了一架一样!” “差不多!”二叔拧开自己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似是压惊:“你想想看,刚才那老头儿距离我不足四尺,眨眼间就将我手里的玉簪夺了回去,我竟然没反应过来,如果他不是夺玉簪,而是要取我性命,岂不是轻而易举?我现在就横尸当场了!” 二叔这么一,我也觉得后怕不已,二叔这般高手,可是能跟那个柴老五打个平手的,现在差一就被人一招取了性命,就算是之前有所防备,也绝不会是那个老头儿的对手! 第十七章 人皮明灯 二叔坐在椅子上喝了两口酒,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问我:“瑞,这个老爷子,你见过没?” “没见过。”我摇摇头,又头:“不过我倒是觉得面熟,还有他话的声音,还有他那个步法,我都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他的身法,倒是让我想起了《浑元剑经》中的剑法。”二叔像是在自言自语。 “《浑元剑经》?”我瞅着二叔:“这是什么剑术?” “这本《浑元剑经》,是元末明初的时候,一本道家剑仙修练典籍,上面记载了剑法-功法的原理,还有修练的方式。”二叔解释道:“这套剑经中所记载的修练方法,剑法轻盈,步法似仙,其中还记载着一种步法,就叫做‘飞步’,这种步法与剑法结合,使出的剑术飘渺潇洒,动作流畅,如同翩翩起舞,却也招招致命,两者结合,可以使出许多连消带打的剑招,虽然此经看上去并不晦涩难懂,但是要练好,却也绝非易事。” “还真有剑经之类的典籍啊?我以为只有电影上才有呢!”我正着,门外有人敲门,是对面饭店的鲇鱼炖茄子送过来了。 “吃饭!”二叔闻到香气,顿时回过神儿来,跑到厨房洗手端碗拿筷子,一气呵成。 我无语地耸耸肩,二叔这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能喝酒吃饭,就是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 “对了二叔,按照你的意思,这个老头儿练的是《浑元剑经》喽?”我洗好手,坐在二叔对面追问道。 “不知道。”二叔摇摇头:“只看步法的话,很像。真的,现在真正修习功夫的人太少了,多数人时候练个几年就去参加各种比赛,或者去演电影了,能安下心修练传统武学的几乎没有,很多功夫都失传了,不过这个老头儿,到还是很有两把刷子!你你觉得面熟,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 “想不出。”我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巴里:“我这人吧,记人的面孔还是很准的,这个人我确实没见过,只是他的声音跟步法,我应该见过。” 二叔瞥了我一眼,埋头喝酒吃肉。 我忽然想起那只紫砂银线壶,问道:“对了二叔,那个紫砂银线壶很值钱么?” “值钱!但也不太多!”二叔着起身走到柜台前,打开密码锁,将那只紫砂银线壶拿出来递给我:“你瞅瞅,能看出瑕疵么?” 我应了一声接过来,发现这只拳头大的紫砂壶触感奇特,有种不出的感觉,圆鼓鼓的肚子上用银线抽丝,画出了一道漂亮的不规则花纹,很细,近看很是精致。 我记得那个老头儿这条银线是分了三次才画完的,也就是中间是有两个断口的,我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哪里是断口。 “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我将紫砂银线壶放在桌上:“这东西看上去很简单啊,不光是造型简单,上面的银线抽丝的形状也很简单,可是我真看不出有什么瑕疵。” “这只紫砂银线壶,是明代万历年间的紫砂壶大师时朋的早期作品,虽然工艺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就如那个老头儿所,火候不到,银线抽丝的时候断了两次,所以价值就大打折扣,现在给我五十万,我就出手。”二叔着将紫砂银线壶拿起来,给我指出了两个断:“就是这两个地方,当时时朋抽丝到这两处的时候,断了。” “乖乖,我怎么看不出来……”我接过紫砂壶又细细看了一遍,还是看不出来,这两个地方都是很顺畅连接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断裂的地方又接上的。 “所以他是大师,一边的匠师,就没这么精细了!”二叔着伸手将紫砂壶拿了回去,放回到了柜台中。 “折腾了好几天了,估计最近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二叔一脸苦笑,狠狠喝了一大口酒:“实话,一开始你决定进入这个队伍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情愿的,但是为了历练你,还是决定让你去。只是没想到,会慢慢引出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咱们顾家是上了好几条船,不管哪条船沉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那你这个老头儿,会不会这几桩命案的凶手?”我猜测道。 “不会吧……”二叔笑了下:“这种高人,不像柴老五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老头儿要想杀人,直接杀就好,费那么多工夫干啥!” 得,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头绪,我闷头吃完饭,下午在家又饱饱睡了一觉,晚上去接了晓晓下班,两人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饭,看了一场电影,随即赶往洪楼夜市逛了起来。 洪楼夜市算是济南最大的夜市之一了,也是我记忆中很美好的一个地方,高中的时候,我就跟晓晓经常来这里闲逛,后来在外地读书,就很难有机会再来了。 逛夜市嘛,我的爱好是吃尽夜市吃,而晓晓的爱好是淘尽夜市各种好玩儿的东西。她特别喜欢一些瓶瓶罐罐,各种好看的盒子箱子之类,只要看到了心仪的,就原地走不动了,不管实用与否,都要买下来,哪怕是摆在家里做摆设呢! 之前读书时租住的房子里,就摆满了各种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跟盒子,里面装着各种玩意儿,她总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洪楼夜市,晚上十半钟的时候最为火爆,之前我都很难想象,一个省会城市,一个夜生活并不丰富的城市,却会被一个规模庞大的夜市所吸引,一到晚上十半钟,好像济南有一半过夜生活的人都来到了这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我跟晓晓形成了习惯,逛这种夜市,两人并排走是很占地方的,只能一前一后,她在前面淘东西,我跟在后面吃各种吃,等到她淘完的时候,我也刚好吃完了,她就回身把东西往我手中一塞,拉着我冲出人群回家。 这次依旧是这样,我左手拿着两串烤鱿鱼、右手端着一份烤冷面紧紧跟在晓晓后面,看着她的脑袋儿左右来回看着,煞是可爱。 走了许久,周围热闹非凡,我也跟着左右看了起来。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全是女孩子的声音,似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晓晓正在一边挑着摆件儿,我跟她了一声,朝那个热闹的摊位走了过去。 刚走几步,就见不远处的天空中飘上了几只很的孔明灯,里面的油灯明晃晃的,映衬的还挺好看。 原来是孔明灯啊!我撇撇嘴,心想倒是没见过这么的孔明灯,看上去也就巴掌大,竟然还能飞上去!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瞧瞧。 走了不到十米远,就看到了一群女孩子围在一个摊位前,正在给自己选的孔明灯上写着心愿。 得,根本就没有一个男生,我就不过去了吧!想罢我转身要回去,却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些个很的孔明灯,怎么那么像一个东西呢…… 对了!是人皮灯笼!脑海中冒出这几个字之后,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转身走到那个摊位前,拿起一只孔明灯看了起来。 果然没错,不管是从触感还是色泽上,都很像早上在殡仪馆中见到的那两只人皮灯笼!而且算起来,一张成年人的人皮,做两只灯笼绝对是绰绰有余的,难不成剩下的那些,做成了这种孔明灯?! 虽然是这么想,但我也不是神经质,只是恰巧碰到了一个类似的东西可以,这东西应该不会是那人皮的。 我苦笑了下,抬头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一抬头,我的想法却是更坚定了…… 第十八章 死人再现 这位摊主第一眼看上去,我就觉得十分眼熟,再联想到他摊位上卖的东西,瞬间就想起来了——这人名叫张无忌,半年前在惠民县的护城河边,曾经摆过夜市,当时卖的,是人皮-面具! 这敢情好,半年不见,这人竟然卖起了人皮孔明灯,还真是个人皮专业户啊! 只是跟半年前相比,此时的张无忌脸色好看了许多,而半年前的那张脸,就跟人皮-面具一模一样,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二十块钱一只,不贵!”张无忌似是没认出我,听到我问价格,笑着对我道。 他这冲我一笑,我顿时就愣住了:这人的面色看上去是好了许多,但是那双眼睛,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依旧是灰蒙蒙的没有任何色彩,就像是死人的眼! 对!张无忌是死人啊!我蓦地想起半年前楚莹曾经调查过这个名叫张无忌的人,但是他已经死了五年了! 后来我再去惠民县护城河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然不在了。没料到半年之后竟然在济南再次见到了他,还卖起了人皮孔明灯! “买一个!”我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张无忌,顺便走过去一把搭在了他的肩头:“老板,合个影!” 张无忌倒是很热情,还摆了个pose配合我。合完影之后,我转身看着他:“喂,张无忌,你还认识我么?” 听我什么张无忌,身边的那些个女孩子霎时就乐了:“张无忌?老板你叫张无忌呀?” “哈哈,真的假的啊!还真有叫这个名字的?” “是外号吧,我才不相信有人真叫张无忌!” “那为什么会是这个外号呢?会乾坤大挪移还是身边美女多呀?” 张无忌在一声声玩笑中显得有些局促,看着我摆手道:“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张无忌!” 罢,这人竟然连摊位都不要了,转身就跑! 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要跑,急忙追了过去,因为人很多,再加上他不断在路边的花池中来回穿梭,跟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我还是给跟丢了。 掐着腰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张无忌消失的路口,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晓晓的电话此时打了过来,问我在哪里,我看到一个朋友也在摆摊,过来帮忙搬东西了。晓晓之前找我很着急,不心摔了一跤,要回去。 我急忙使出吃奶的劲儿又飞奔回去,看到晓晓的膝盖貌似被磕了一下,很疼。我将她背起来,打了辆车,赶回到了古董行。 “晓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二叔正坐在客厅看男篮的比赛,看到我背着晓晓呼哧呼哧地跑回来,急忙起身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二叔您不用担心!”晓晓笑着道。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心啊,快上去吧,我给你把药箱拿过去!”二叔叫道。 二十分钟后,我给晓晓的伤口消了毒,包扎好,看着她躺在床上安静的样子,心里瞬间感觉很温暖。也许,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累了吧?瞧你喘的!”晓晓拉着我的手笑道。 “唉——”我长叹了口气:“当然累喽,腿都快抽筋了!不过,背着自己老婆,心里乐呵着呢!你快睡吧,我下去跟二叔事情,明天一早要是还疼,咱就请假歇一天!” 晓晓吻了下我的手背,松开了我的手,我弓身吻了她一下,转身下楼去了。 “没事了?” “没事,就是碰破皮。”我回答二叔:“对了,二叔,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过,惠民县的人皮-面具么?” “记得,怎么了?”二叔疑惑地看着我。 我从手机里翻出跟张无忌的那张合影,上面也照上了那只人皮孔明灯,递给了二叔:“您看看,这个人叫做张无忌,就是当年惠民县护城河边卖人皮-面具的那位,就在刚才,我又看到他了,在洪楼夜市!” “哦?”二叔瞅着照片:“这个的孔明灯,不会是人皮的吧?” “您看着不像么?”我指着那孔明灯道:“就是人皮的,而且没猜错的话,就是宋局长的人皮,做完两只人皮灯笼之后,剩下的,做了这些人皮孔明灯!” 二叔瞥了我一眼:“你这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还跟这种东西合影!” “对了!”我补充道:“这个张无忌,当年楚莹查他身份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五年了!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而且他好像把我忘了,不过当我出他的姓名时,他风一般地跑了,我没追上。” “追上又能咋样?”二叔将手机还给我:“我现在发现啊,你身上的离奇经历,已经快比我多了,这件事情不要去管,咱们现在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就算你再主动,也很难抓住线索的,不如就安安心心地等着,总有一天,有些人会撑不住,找上门来的。” 我头,跟二叔看了一会儿球赛,上楼去睡了。 这件事情,还是不告诉楚莹为好。这几天连续出现了死人的事情,楚莹这丫头看上去不害怕,但是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就算是个刑警队的女汉子,也会害怕的。 在宋局长凶杀案的现场,楚莹伸手揽住我的胳膊,我就能感觉到这丫头在微微地颤抖,只不过她强忍着不哭出来,将那份恐惧压在心底。 我要是死了五年的张无忌又在济南出现了,估计她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第二天一早,晓晓没事了,不疼,我开车把她送到单位,又到了她租住的地方给狗、不,现在应该叫大狗壮士了,给它喂了食物,这货现在巨能吃,而且晓晓训练的很好,不带它出去的话,大号搞在报纸上,号搞在晓晓为它买的尿壶里,听话的很。 就是见到我,死活拉着不要我走,最后竟然自己把狗链子叼了过来,我这才知道它是想出去溜达一会儿…… 于是我又带着壮士遛哒了一圈,把它送回去,这才回到古董行。 在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别克商务车,就知道梁若伊来了。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梁若伊正一本正经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品着杯中的茶水。而一边坐着的,是七爷跟老蛤,还有眯着眼睛的布袋和尚。 “咦?都在啊!”我嘿嘿一笑,跟众人打过招呼,走到梁若伊身边:“美女,好久不见,又漂亮了,这么好看的女孩儿,你得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啊!我觉得地球上都没人能配你了!” “子,你怎么话呢!”老蛤正嚼着瓜子呢,听我这么急忙搭话道:“你这不是人家梁姐长得不像地球人么!有你这么话的么!” “哎哎,我可没这么啊!”我急忙摆手,生怕冰美人一把把我拍在地上:“我是美女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滚!” 得,冰美人还是那性子,我就是找骂的货啊! “对了,蛤蟆呢?”我见蛤蟆没来,问道:“难道伤还没好?” “能好么?”七爷一咧嘴:“身上那么多的洞,不过据恢复的不错,在外地,让我们给他一个地址,他自己找过去。” “七爷!”我坐在七爷身边,摆出一副苦瓜脸:“这才休息了几天啊,这次又要去哪?” “这次啊,这次真的不知道……”七爷也是一脸苦笑:“那地方很难找,具体位置也不知道在哪,只知道在成都附近。” 第十九章 南京成都 晚上六钟,我们一行五人坐在了成都温江区的一家宾馆的包房内,吃着正宗的四川火锅,满面红光。 “蛤蟆不在,心里的感觉就轻松了许多!”我一边吃着大虾一边笑道。 “怎么?你还在意蛤蟆在吉林城把你从龙舟上抛下来?”七爷笑着问道。 “那当然!”我眉头一皱:“怎么都是一条命啊!换做我,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办法多得是,人没了就永远没了!这种人,遇到事情时自私自利的本性立刻就暴露出来,假的很,不能深交!” “唔……”七爷微微摇头:“孟子性本善,荀子性本恶,两者相对,你觉得哪个是对的?” 我一愣,没想到七爷会问这种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用清汤涮菜吃的布袋和尚:“大师,您觉得呢?” “两者兼有。”布袋和尚自个儿吃涮菜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善恶本为一,凡是有独立意识的生命体,都是由善恶组成的,没有所谓的先后或者本源之分。你想想,有善才能有恶,有恶才能有善,若是世间只有其一,那就等同于都不存在,对否?” 得,这老和尚一,我更迷糊了,应了一声头:“老蛤,那你呢?” “我同意大师的观!”老蛤面前堆了山似的蛤蜊壳儿,辣的满脸汗水,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也觉得大师的有道理。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有阴有阳,有天有地,有白有黑,要是只有一个,没有相对的话,不就等同于什么都没有么?”我对七爷道。 “大师是佛道高僧,佛家讲究扬善惩恶,但是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七爷笑道:“顾啊,你可千万别把你换在那个位置上你就不会这么做,世界上没有发生的事情谁都不能判定结果,要不然,生活就没意思了。” 得,七爷怎么还有给蛤蟆洗地的嫌疑啊!我耸耸肩,头:“嗯,我也许会为了自己自私一,但是应该到不了蛤蟆这种为了自己直接把同伴的生命都放弃,这个,太匪夷所思了。对了,美女,这次咱们的目标是什么啊?” “咱们这次是来旅游的,不是来行动的。”梁若伊吃的俏脸通红,像是一个熟透的红苹果! “拉倒吧,你就会懵我!”我一脸苦笑:“这个时候来成都,除了吃火锅还能干什么?这大老远的……” “还能滑雪呀!”梁若伊突然摆了一个女孩儿撒娇的架势道。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好,好,滑雪滑雪!” “成都这个地方啊,差不多有三千年历史了。”七爷笑着道:“顾之前来过么?” 我摇摇头:“没有来过,不过当初有几个同学在这边读书,都这里不错,我也挺想来这里的,还有拉萨,重庆,西安,昆明,这是西部几个比较喜欢的城市。” “嗯,西部也就这几个重镇了。”七爷一边擦手一边继续道:“除了几个国曾经在成都建都之外,还曾经有一个大一统的王朝也曾经在这里建都,虽然是陪都性质,你知道是哪朝么?” “成都?大一统王朝……”我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个真想不出。” “唐朝!”老蛤插嘴道。 “没错,是唐朝。”七爷笑道:“公元755年,安禄山与史思明发动了安史之乱,一年之后,叛军攻入了都城长安,唐玄宗李隆基没办法,带着自己的爱妃杨玉环逃了出去。逃到一半的时候,手下就把杨氏全杀了,唐玄宗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皇帝也不太想做了,恰巧太子李亨这时有即位之意,唐玄宗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自己的儿子分道扬镳,自己跑到了成都,而太子李亨,不久之后在灵武即位,便是唐肃宗,而李隆基这位唐明皇,就在成都变成了太上皇。” “之后,成都就成了南京?”我问道。 “没错。”七爷头:“唐玄宗前半生那是意气风发,到了晚年怎么能接受一个区区太上皇,只是当时天下大乱,他手里又没了兵权,索性就放手叫自己的儿子去做了,但是一个人在成都,又觉得烦闷,皇帝气势不能丢,索性就将当时属于益州府的成都升格为成都府,称作‘南京’,就是唐朝南方首都的意思。” “这一段我倒是真没听过。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公元757年,安禄山被杀,唐玄宗就回到了长安。”七爷继续道:“但是在成都的这段时间,唐玄宗闲着没事儿,悄悄地建造了一个地方。” “墓葬?”老蛤看样子也不知道。 “嗯,当时唐玄宗真的以为自己回不去了,你想想看,叛军一年的工夫就把唐朝帝国的都城给攻破了,气势如虹,唐军当时人心涣散,各路诸侯也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怎么看都觉得大唐帝国要完蛋了,唐玄宗怕自己死了回不了祖坟,就急急忙忙叫人给自己造了一座墓葬。”七爷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况且,唐玄宗逃出长安的时候,虽然很匆忙,但是该带的东西一样不少,汉甲就在其中。” “汉甲当时没有埋在大唐李氏的皇陵中?”梁若伊插嘴问道。 “没有。”七爷摆摆手:“唐朝时,第一个将汉甲找出来的帝王,就是唐玄宗李隆基,所以他对汉甲极为爱惜,是想将其陪葬于自己的。可是没想到的是,自己在成都刚刚建造了一座陵墓,汉甲也提前葬进去了,安禄山却在此时被杀了,唐肃宗当时怕自己的父亲会趁机将皇位夺回去,立刻派人前来迎接唐玄宗这位太上皇,要将其带回长安,软禁起来。李隆基无法,只得跟着回到了长安,而汉甲,则就埋在了成都的这座陵墓中。” “我记得没几年后李隆基就死了吧,到死之前,他就没把汉甲拿回去?”我疑惑道。 “没机会。”七爷抽出一根牙签儿,用左手捂着嘴巴剔着牙嗡里嗡声道:“回到长安之后五年,公元76年,唐玄宗李隆基在长安驾崩,终年七十八岁,在当时可算得上是长寿了。去世之后,葬在了原本建造的唐泰陵中,这座陵墓现在保存还算完好,气势宏大。而此时的唐肃宗李亨,想要拿回汉甲,却因为体弱多病,同样卧病在床,又多有疑心,一时间不知道该叫谁去取汉甲,就这样,在自己父亲去世没几个月,他也跟着走了……” 我听罢不禁一阵唏嘘:“这父子俩还真是父子连心啊,不知道身为一个儿子,弥留之际对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感想的。” “唐朝有好几对这般情形的父子皇帝,接下来要的这一对儿,同样如此。”七爷吧唧吧唧嘴巴,继续道:“从这两位皇帝同一年驾崩之后,大唐帝国一直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下。安史之乱用了八年时间才平定下去,直到公元779年,唐德宗李适登基,登基之后,这位皇帝大刀阔斧进行了改革,很快就有了一副中兴的气象,只是没几年的工夫,就爆发了泾原兵变,可怜的唐德宗,成为大唐帝国第三位逃出皇宫的皇帝,中兴也不了了之,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所立的太子李诵,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 “李诵,这个人我知道。”我忽然想起了之前二叔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我记得他曾经为了自己的皇太子之位,与一位爱妃离婚,我当时听了觉得特别有意思,一千多年前,也有离婚一。” 第二十章 千古储君 七爷听我到“离婚”一事,也是哈哈大笑:“没错,是有此事。这个李诵,虽然只活了四十来岁,但是这一生却是极为传奇,能够想到的事情几乎都遇到了,绝对不枉此一生。在泾原兵变时,李诵一直是断后的,而且多数时间是冲在最前面,带着兵士冲杀,这种举动很好的鼓舞了士气,也为自己父亲唐德宗的逃跑起了很大的作用。” “哎哎,七爷,了大半天了,我觉得就跟听历史一样,能不能有用的啊!”老蛤还在一边热火朝天地吃着,有些不情愿的提意见。 “好,那就拣重。”七爷打了个哈哈:“唐德宗一出长安,就盘算着要不要去成都将汉甲弄回来,可是这场泾原兵变看上去远不如安史之乱那样疯狂,所以他怕自己走的过远,会给叛军更好的机会,于是逃到了陕西乾县就停了下来。就在这段时间中,心机很深的太子李诵,却是偷偷派人到了成都,寻找汉甲的下落。” “找到了没?”猴急的老蛤直接问道。 “找到了。”七爷头:“但是对于李诵来,这是次要的,关键是这次寻找汉甲,找到了一个女孩儿,我一首诗,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猜到是谁。” “好啊!”我虽然语文不好,更是从不喜欢背诵古诗词,高考时的默写题也都是看都不看就略过去,但是对这种游戏却是情有独钟,在东北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带着班上的同学们去郊游玩游戏。 “跳跃深池四五秋,常摇朱尾弄银钩。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七爷随口诵出一首诗。 我霎时一愣:“这、这首诗,根本没印象啊……美女你知道不?” 梁若伊摇摇头,表示也没听过。老蛤是个粗人,就更不用问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还在涮着菠菜吃的津津有味儿的布袋和尚,就见这老和尚从清汤锅里夹出数根菠菜,放在麻酱里一蘸:“唔,这首诗,是薛涛的《鱼离池》。”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七爷,七爷一拍手:“回答正确。” “薛涛?”我一脸狐疑:“这么现代的名字,我怎么觉得是个高富帅啊!” “女诗人。”布袋和尚又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哦!”我苦笑一声,看着七爷。 “没错,这是一名很有才气的女诗人,其实她的诗,我最喜欢的还是她八岁那年写的,是补的自己父亲的诗——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穿着黑色布袄,一脸和善的中年男子七爷,此时倒真像是一名传统文人了。 “八岁?”我耸耸肩,看着对面的老蛤:“老蛤八岁的时候,估计就吃胖了已经!” 老蛤瞪了我一眼,七爷笑笑继续道:“这个薛涛不是一般人,除了是个诗人之外,她还是个,名妓!” “妓-女?!”我顿时大跌眼镜:“这么有名的诗人,竟然是个妓-女?我的天啊,天妒英才啊,要是我出生在那个年代,一定将她挽救于水火之中,携手并进,白头……嘿,算了,听七爷。” 梁若伊瞪了我一眼,把我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李诵派人去成都的那年,十五岁的薛涛也在成都,那时候她的父亲刚去世没多久,她还没有成为营妓。”七爷继续道:“她的父亲曾经在朝廷做官,是因为秉性耿直惹到了别人,才被下放到四川的,李诵派去的这个人,刚好与薛涛的父亲是旧相识,见到薛涛母女生活的很困苦,便心一软,将薛涛带回到了李诵身边。李诵当时都已经有好多孩子了,但是对十五岁的薛涛却是一见钟情,要将其纳为妃子。后来手下人进谏,眼下兵荒马乱之际,皇上都逃出了京城,此时纳入一名太子妃,岂不是笑话!” “当皇帝就是好!”老蛤听到这里插嘴道:“看上谁就要谁!” 七爷跟梁若伊一起瞥了老蛤一眼,老蛤嘿嘿一笑,继续埋头吃饭。 “自古文人皆多情,这个薛涛见到李诵,竟然也情窦初开,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名当朝太子。”七爷喝着茶水继续往下:“李诵听了手下人的话,没有将薛涛纳为妃子,但是却生活到了一起,后来因为征战的缘故,加上薛涛的母亲还在四川,就将薛涛送回成都去了。一年之后,平定叛乱,李诵跟随唐德宗回到了长安,却并没有将薛涛接回来。” “为什么?”梁若伊一遇到这种有关爱情的故事,立刻就来了兴趣。 “在一起生活的那些天中,李诵打好了一个主意。”七爷解释道:“李诵当时派去的人确定了汉甲的所在,可是却无法找到那个具体的地方,但是平定叛乱之后,如果再要派人去找,就有可能打草惊蛇,到时候不只是皇太子做不了,兴许连命都要丢了。而且,此时的薛涛不知为何,竟然入了乐籍,成为了一名营妓!这样一来,李诵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了,但是,他曾经在与薛涛生活的时候,将汉甲之秘告知了薛涛,所以就给薛涛一纸书信,让她在成都看好汉甲……” “十六岁,就成为了一名营妓?”梁若伊满脸色憾色:“我倒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 “中国古代十大名妓中,薛涛排名第二,第一的是苏。”七爷罢又急忙解释:“当然,这里的名妓不单指妓-女,歌妓与舞姬也算在内,不过,就算如此,这些奇女子也与多个男子有染,就这位薛涛,与之来往的名人数不胜数,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等,只是,有没有那种关系,不得而知。” “她后来怎样了?”梁若伊毕竟是女娃娃心性,听到这种故事很快就入了迷。 “后来,因为薛涛才气甚高,做了一段时间的‘校书郎’,就是做公-文撰写的九品官。但是没做多久,她就觉得不合适,于是在二十岁那年辞官而去,这时她还记得李诵安排的事情,于是在成都的西郊浣花溪,住了下来。”七爷得很慢,像是在讲一个凄美的故事:“为了李诵,薛涛多年未嫁,但是门前总有来往客人,这个,就不多了。但是在四十一岁那年,她爱上了比她十一岁的诗人元稹,但是只在一起待了三个月,后来就一直书信来往,再也未曾相见。” “啊?”梁若伊柳眉微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七爷一听梁若伊这么,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为苦笑:“哈,没有没有,薛涛在经过这段刻苦铭心的爱情之后,完全抛却了红尘之心,将身上的靓丽衣装脱下,换上了一身道袍,成为了一名道士。” 还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正想着,一边的布袋和尚吃饱了,一边擦嘴一边诵出了几句诗:“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大师所诵的这首诗,便是薛涛思念元稹时,写下的千古名句《春望词》。” “那她与李诵之间结果如何?”我追问道。 “我刚才过,这个李诵跟父亲唐德宗,也是先后死去。”七爷道:“李诵从十九岁做太子,做了整整二十六年,公元805年,唐德宗驾崩,李诵即位,是为唐顺宗,但是在这之前,李诵竟然在多年的压力之下中风了,失去了话的功能!” 第二十一章 西岭雪山 听七爷到这里,我跟梁若伊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感慨:唐顺宗李诵,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等到做皇帝的时候,已经重病在身,话都不出来了;诗人薛涛,十六岁就入了乐籍成为营妓,初恋爱上了太子,却从未进过宫,为了初恋二十余年不曾结婚,却在四十一岁的时候爱上了自己十一岁的诗人元稹,但是仅仅在一起三个月,就再次分开,以至于后来做了道士…… 这两人都是什么命啊!按道理,一个皇帝,一个风华绝代的诗人,听上去都是那么的风光,但是我相信如果让这两人再重新选择,多半不会希望自己过这般生活。 “李诵做了皇帝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中央集权,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还是开始了改革,史称‘永贞革新’。”七爷继续道:“但是因为下面还有权臣反对,公元805年的八月份,病中的李诵被迫宣布退位,太子李纯即位,便是唐宪宗。公元806年,李诵,也就是唐顺宗,在自己的父亲唐德宗去世一年之后、在自己做了仅仅八个月皇帝之后,郁郁而终。” 得,也没有个好下场。貌似这个皇帝,从出生到离世,就没享几年的福。 “这是正史。”七爷接着笑道:“就算是正史,唐顺宗李诵的死因也是一个迷,因为这个人其实很聪明,心机极深,能够做太子二十六年而没有被废过,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都是很少见的,足见此人心胸之大令人吃惊,不管何事都能隐忍。” 我霎时脑洞一开:“七爷,我猜的话,这位唐顺宗李诵,中风不能话,是假装的吧?之后对外宣布死亡,其实也是假的,他并没有死,而是去了成都浣花溪,寻找自己当年的恋人薛涛了吧?” “你可以去做编剧了啊子!”老蛤朝我伸出油光光的大拇指:“电视剧要是这么演,那一定火啊!现在就兴这个!” 七爷哈哈一笑:“顾啊,你猜对了一半。当然了,我听到的也是野史,不过我觉得可信度比较高。唐顺宗李诵中风是真,失去话功能也是真,但是这病远没有那么严重而已。做了皇帝之后,李诵开始永贞革新,可是几个月下去,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下面权臣的反对,李诵这时候怕了,他怕会再次引发安史之乱或者泾原兵变,如果真的来了第三次,自己与大唐帝国,就真的危险了。于是,李诵选择了顺势而下,退位让给了自己的儿子李纯,自己做了太上皇。” “那就是,他真的没死!” “没错。”七爷头:“李诵在做了太上皇几个月之后,发现身边的人多数被杀或者被调离,再这么下去,自己也危在旦夕,于是,他与自己的内臣用了一个调包计,做了一个假的驾崩,包括唐宪宗李纯当时都被蒙骗了,所有人都以为太上皇驾崩了,但是真正的李诵,却已经连夜逃出了长安,直奔成都。” “要是这么的话……”梁若伊听的入迷,双手掏着腮道:“这个故事就算是圆满了。” “但是李诵并没有活多久。”七爷苦笑道:“因为本来就生着病,心里压力过大,再加上一路上狂奔,到了薛涛面前时已经病重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多年未见,薛涛早就忘了李诵的模样,心里也没有了李诵的位置,所以她对李诵很冷淡,不到一年的工夫,李诵便郁郁而终。” “那薛涛呢?她最后怎么样了?”梁若伊追问道。 “李诵走了之后两年,薛涛遇到了元稹。”七爷掰着手指头算着:“元稹之后,薛涛做了道士,仍旧住在浣花溪,前来拜访者仍旧很多,数年之后,移居到了现在成都市金丝街附近的碧鸡坊,建了一座吟诗楼,独自度过最后的时光。公元8年,薛涛去世,享年64岁。” “唉——”梁若伊听完这个故事,竟然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女儿的惆怅之色,长叹了一口气,却是没出什么。 “那,汉甲究竟在哪里?”我还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就是李隆基,唐玄宗给自己建造的那座陵墓!” “哈,我再给你读一首诗,你便能知道了。”七爷今天倒是诗兴大发啊! 我耸耸肩:“读吧,反正我也不会。” “这首简单!”七爷笑道:“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一句,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我下意识举起了手:“这是杜甫的诗!” “写的是哪里呢?” “这个、这个……”我挠挠头,看向梁若伊:“美女,这个机会给你了!” “笨!”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都告诉你在成都了,甚至名字在诗句中都有了,你怎么还不知道!西岭,西岭雪山!” “西岭雪山?”我皱了皱眉头:“我确实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山啊。” 随即我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七爷:“不对啊,七爷你早上不是还不知道去哪儿么,怎么现在又知道了?” “现在也不知道。”七爷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只知道是在西岭雪山,但是具体在哪,我只知道一个传,传中有一个大致的位置,估计还不如这次梁姐得到的消息准确。我也从未去过。而且,那地方也只有这个季节来有机会进去,别的季节,有浓浓雾气,不值得冒险。” “算了,知道在西岭雪山就好了,反正我不担心这个,是您老的事情!”我一边一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快十钟了,回去睡了!” 因为这家酒店是梁若伊的一位朋友开的,所以为我们每人准备了一间独立套房,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冲了个澡,看了一会儿电视,这才躺在床上,想着晚上七爷所讲的这个故事。 我忽然感觉历史还是很有趣的,这些人物其实就跟我们一样,一个皇帝,足足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然后登基做皇上,却只做了八个月,而且最后生病,连话都不了,不知道李诵最后面对冷漠的薛涛,是一种什么感觉。 想着想着,我又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看了一下西岭雪山。原来这座山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再往西走一段路就到了,此山的最高峰名叫庙基岭,海拔五千多米,想想就吓人,难不成唐玄宗李隆基,会在一座雪山上给自己修建陵墓? 一边想着一边给晓晓发了个条信息,她刚好要睡了,便互相道了晚安,关灯准备睡觉。躺下的时候,顺手在自己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摸了下,发现是空的,顿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之前一直放在这里随身携带的龙刻玉牌已经放在家中了,这是二叔吩咐的。 想起这个龙刻玉牌,我就记起不久前在大灵山,柴老五跟孙苗苗过的话。他们得到了所有藏匿龙刻玉牌地方的消息,因此才找到了最后一块龙刻玉牌,也推断出我手里应该有好几块。 那么来,这个告诉他们信息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藏匿龙刻玉牌的人。关键也不是这里,而是这个人不管是谁,为何不拿着龙刻玉牌去开那只铁箱呢?还有,我倒觉得爷爷顾显圣,很有疑,他把这箱子扔给了青月道士,之后几十年再未找过,又是为什么? 是觉得这箱子里是不好的东西? 我在床上摇摇头,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十二章 营救失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在黑暗中感觉有人在敲门。 我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侧耳听去,那敲门声又消失了。估计是服务员吧,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没睁开眼睛,吧唧了下嘴巴继续谁去。可是总觉得身边像是有些东西,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忍了一会儿之后,这种感觉变成了像是尿急一样,根本就憋不住了。我皱着眉头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过去,竟然真的看到在床边站着一人,貌似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谁?!”我叫了一声,一个激灵坐起身,伸手就要拿手机。 “别着急,着什么急啊!”黑暗中,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蓦地响起,我根本就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个人是柴老五! “柴老五?!”我既然知道了是他,就不再乱动了,因为知道不管怎么动弹都打不过。 “吆呵呵!好久不见啊!”柴老五嘿嘿一笑:“走吧,跟我走一趟如何?” “走?!”我想着要拖延一下时间,能够让七爷他们觉察到就有救了:“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柴老五冷哼一声:“怕你?还是怕七爷跟那个老和尚?我告诉你,老子什么都不怕!走!” 罢,柴老五要上前来拎我走,我急忙向后一退:“等等!你是怎么跟上我们的?现在我们的警惕性很高,你们竟然这么快就跟上我们?!” 我想,之前徐泽明他们就在我们古董行周围布下了眼线,如果有这种危险,应该会让贺云长或者那个李双月来提醒我的,怎么会…… “呵!这个,你早晚会知道的!” 柴老五罢又要上前,我又往后一退:“再等等!” “妈的!你子到底要做什么?!”柴老五立刻急眼了:“再不走,老子一烟枪戳死你,信不信?!” 我耸耸肩,看样子,只能先跟着走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要求跟七爷或者老和尚住一间屋子了! “我总得穿衣服不是,这天也挺凉的,要是着凉了咋办!”我一脸苦笑着道。 “穿!”柴老五明显没了耐性,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要给七爷他们留个线索,可是思来想去,我也不知道这个混蛋要带我去哪儿,怎么留?! 穿到最后的鞋子时,我一咬牙,索性张开嘴巴就要大喊,没想到意料之中的,柴老五比我反应快多了,一把就将我的嘴巴捂住了,转身拉着我就坐着电梯离开了…… 将我挟持到楼下之后,柴老五直接把我塞进了一辆越野车中:“走!” 我往前面一看,开车的人竟然是周军,脱口问道:“咦?你没死啊?不是中毒了么?!” 周军在后视镜中瞥了我一眼,眼中露出了寒光:“呵呵,子,没想到你竟然看到我中毒了?哈,放心吧,你老子我死不了,还得等你死了再!” 我冷哼一声,不再话,因为刚才柴老五把我的手机也抢过去了,现在我没有任何办法了。 车子很快就驶出市区,往西开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座镇上停了下来,柴老五将我拉出汽车,抄了一条路往镇里走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整座镇上漆黑一片,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转过一条巷子之后,柴老五跟周军忽然停了下来,我一愣,侧耳倾听,就听得前面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不好!”柴老五一把将我推给了周军,双脚疾向前面的路口窜了过去。 周军也急忙拽着我跑过去,就见在路边的一片不大的空地上,三人已经打作一团。那个肚大如斗的人自然是孙苗苗,刚过去的是柴老五,剩下那人,在黑暗中看上去身高在六尺往上,身材颀长,肩宽如门板,不是那贺云长又是谁! 这家伙,难不成是来救我的?! 周军看到上次伤到自己的贺云长,顿时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因为已经有过一次交锋,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实力,所以一上来就没有丝毫的试探,孙苗苗双掌齐出,掌风凌厉,每一掌都往贺云长的要害招呼。而柴老五的烟枪更是在手中转了两圈,瞬间化为炽热的火红色,我都能看到冒出来的热气,招招击向贺云长的破绽之处。 只是贺云长此人着实深不可测,在两名绝高手的奋力合击之下,竟然不慌不乱,一双长臂挥舞的如同是两张木板,在两人的合击下闪转腾挪,看上去轻松自如。 “呵,这人才是高手!”我有意刺激周军,一旦将其激怒,他要么放弃我加入战圈,那样我就能逃走;要么直接对我痛下杀手,那样的话贺云长一定会直接冲过来救我——不管哪一,对我都是有利的。 “高手?”周军却是冷哼一声:“你等着看吧!” 贺云长那边似是不想跟两人过多纠缠,几个回合之后,身子向后猛地一撤,“噗噗”数声闷响,接连几口浓痰吐出,分别击向两人! “吆呵呵!又是这鬼东西!”柴老五怪笑一声,手中的烟枪横在身前一转,拦下了两口浓痰,因为烟枪温度太高,瞬间发出了一阵“呲啦”的响声。 而孙苗苗则不退反进,娇喝一声,双掌一拍,随后凭空一抓,竟然直接将飞来的两口浓痰抓在了手中,身形随之一滞,接着再次朝贺云长冲去! 贺云长似是也没料到这个孙苗苗竟然徒手接下了自己的毒痰,惊咦一声,却见孙苗苗的一掌已然袭来,右脚一撤,顺势一掌对了过去! “啪”的一声,两人硬生生对了一招,贺云长的身子纹丝不动,孙苗苗却是颤抖了一下,随即大喝一声,口中猛然窜出一道黑影,直击贺云长的面门! “心!”我看出这是那蛇龟蛊,急忙大喝一声,身边的周军却是已经笑出了声。 原以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以那条黑蛇的速度,贺云长无论如何都要殒命于此了,可是万万没料到,那贺云长不知是技高人胆大还是死命相抵,竟然张开了嘴巴,先是“噗”的一口浓痰吐在了那条黑蛇的身上,接着脑袋一扭,刚好将黑蛇吃进了嘴巴里! 就这样,在黑夜笼罩之下,一幅极为诡异的场景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长相异类的人,站在月光下,双掌相对,一条黑蛇一头一尾钻在两人的嘴巴里,看上去极为慎人! “这?!”周军看到此景脸色大变,而那边的柴老五很快反应过来,双脚一欺身过去,手中的火红烟枪直刺贺云长的胸口! 我这才猛地记起,如果这条黑蛇被贺云长杀死的话,这位孙苗苗估计也要元气大伤,甚至会破了蛇龟蛊,命丧黄泉! 贺云长见柴老五向自己袭来,身子一晃,手掌一撤,一手挡住了烟枪,另一手却是直接朝那条黑蛇的身子抓去! “滚开!”孙苗苗顿时大怒,模模糊糊地大骂一声,原本就如同肉丸的身子竟然瞬间又大了一圈,顺带着那条黑蛇也开始肿大起来! 此时那贺云长才露出了惊骇之色,嘴巴一张,吐出那条黑蛇,“噗噗”连吐出几口毒痰,折身朝我这边奔了过来! “想得美!”柴老五急速追来,周军直接闪身站在我的身前,一手掐着我的脖子,另一手拳头紧握,大喝一声扎了个马步,作势朝冲来的贺云长击去! 贺云长被这一前一后夹击,而且看那脸色比平日里还要苍白几分,估计是受了内伤,索性半路再次折身,直接窜出了路边,很快就消失了…… 第二十三章 谎话连篇 见贺云长离开,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的孙苗苗竟然“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原本胖了一圈的身子慢慢恢复到了原装,待柴老五跟周军带着我走过去,孙苗苗的脸色已然苍白无比,双眼血红,像是一只厉鬼。 “能坚持么?”柴老五皱着眉头问道。 孙苗苗只是头,伸手在衣兜里掏出了一只瓶儿,打开后倒了几枚药丸在手里,一仰头吃了下去,随后有些吃力地站起身,瞪了我一眼,在前面带起路来。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样一来,贺云长没把我救出去不,反倒是让我处在更不利的局面上了。 不一会儿,他们带着我来到了一间平房中,孙苗苗一进门打开灯,立刻跑进里屋去了。而柴老五跟周军让我坐在沙发上,他俩则坐在了对面。 墙壁上有一只挂钟,我瞅了一眼,已经是凌晨的两多钟了。 “那个,两位前辈,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我苦笑着看着对面的两个混蛋,要不是打不过,我真想把他们扔进茅坑里憋死! “你心知肚明,还问我们?”周军了一支烟塞进嘴里,拍了拍自己的平头。 柴老五今天戴了一条大红色的头巾,映衬着那张又黑又黄的脸,怎么看都觉得滑稽。 “龙刻玉牌的事情啊?”我试探地问道。 “嗯!”周军大咧咧地应了一声:“反正这次找你来的,是一定要拿到的,你要是不给我们,我们就会想各种办法,反正你在我们手里,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折磨你!” 听这话的意思,还是要给我上刑啊!我顿时一脸的苦相:“不是,前辈,龙刻玉牌现在不在我的身上。” “在哪儿?!”柴老五抽了一口烟袋厉声问道。 “在、在青月道士那里呢!”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个谎。 果然,这两人一听龙刻玉牌在青月道士那里,顿时一惊,相视一眼之后,柴老五阴着脸问我道:“你的是真的?!龙刻玉牌竟然在青月道士那里?呵!” “当然是真的!”我一咧嘴:“都到这个时候了,我干什么要假话!不信你就随便搜!” 两个人听了开始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龙刻玉牌在青月道士那里可是有理由的,毕竟龙刻玉牌本身就是青月道士手中铁盒的钥匙,再加上之前青月道士委托我做事,我这样,应该会有很大的可信度。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周军低声问道。 “上次行动之前。”我装出一副犹豫的神色,顿了下继续道:“其实上次青月道士见我的时候,除了让我帮他找一个人之外,还要我帮他搜集龙刻玉牌,所以,我找到之后就给他送了过去。” “那个人找到了么?”柴老五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 “那你找到了几块龙刻玉牌?” “四块。”我如实答道。 “哼!那就明我们猜的是对的!”柴老五冷笑一声:“你手里有四块,加上我们的两块,正好六块龙刻玉牌,可以凑成完整的一块!你你手里的四块都给了青月道士,那明天就随我们去熊耳山,找青月道士吧!” “啊?!”我一怔,我可是没料到这两个混蛋要大老远带我去熊耳山啊!不过转念一想,去了就算被识破也不打紧,在青月道士面前,他们还是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行了!睡觉吧!”柴老五瞥了我一眼:“你就睡沙发上,别想跑啊,你也跑不出去。” 周军起身将屋门加了一道锁,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朝我冷笑了下,也躺在沙发上睡了。 什么事儿啊这是!这几个混蛋怎么跟阴魂不散似的,总能找到我在哪里,这次还钻了个空子,趁着晚上睡觉把我掳来了!现在可好,身上什么通讯工具都没了,只能等了! 想了一会儿,困意袭来,窝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早上六多钟,柴老五就一把把我拍醒:“起来,上路了!” “你才上路呢……”我迷迷糊糊地瞪了这老混蛋一眼,见他脑袋上的头巾又换成了绿色,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嗯?!”柴老五见我大不已,脸色变了几变:“笑什么?!” “前辈,您为什么总是戴个头巾啊?而且,今天还换成了翠绿色的,实在是好笑,好笑……”我一想起自己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戴着绿帽子站在自己面前,怎么想都觉得可笑。 “哼!”柴老五拿着烟枪捅了我一下:“走!赶紧走!” 我起身走出门,见孙苗苗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周军已经发动了汽车,我跟着柴老五坐在了后面。 车子一开出去,我就见到镇的两边有不少的早摊,急忙道:“喂喂,停车吃早啊!我都快饿死了!你们不饿啊?从这里开车去熊耳山,得多长时间啊!” 柴老五瞅着我刚要什么,坐在前面副驾驶上的孙苗苗道:“也好,吃饭吧,我也饿了!” 周军应了一声,找了个人少的早摊停车,我们走下去要了几个馅儿饼,几碗菜汤,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我自然不是为了吃饭来的,是寻思着有没有机会逃走。若是真的跟着他们去了熊耳山,那才是走投无路了。 我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四周,发现这是一条往外走的丁字路口,再往东走就要出镇了。 “想跑啊?!”柴老五瞅了我一眼,咬着手里的馅儿饼:“你放心,你要是想跑,可以先让你一百米!” 我耸耸肩,懒得解释什么,低头吃着自己的菜汤。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有个端着早饭的人要从我身边过去,经过的一刹那,用腿撞了我一下。我一愣,抬头去瞧,却见那人直接将手里的菜汤砸向了柴老五! 因为距离太近了,柴老五又根本没有戒备,直接被那一碗菜汤拍在了身上,那人却是就势一弓身,肩膀一沉一,直接将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柴老五撞飞了出去,同时也伸出一只手,将我推了出去! “谁?!”周军跟孙苗苗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我被推出来之后转身就跑,扭头向后看去时,却见那人穿着一件棕色的棉袄,戴着一鸭舌帽,见我逃走之后迅速跟了过来,手臂一挥,数道寒光飞向了孙苗苗三人…… 就这样,我直接冲到了路边,想都没想打开最近的一辆车的车门坐了进去,而随后那人也赶了过来,司机愣愣地看着我们俩,还没张嘴问呢,我们俩就异口同声道:“赶紧开车!” …… 半时后,我们来到了另外一座镇上,这一路上后面的那人一直不言不语,也不让我看清他的样子。 来到这座镇之后,那人却是从后面给司机递过数张百元大钞:“兄弟,给我绕个原路,再绕回刚才的西岭镇。” 那司机一见到这么多钱,连连头,伸手抓过钱,一踩油门,朝一条路开了过去。 “喂,谢谢你啊!”我也回过神儿来了,转身对那人道。 “谢我?”那人却是冷冷一笑:“别忙谢,不定我也想杀你!” 那司机一听这话不禁咽了口唾沫,后面那人却是大笑道:“算了算了,开玩笑来着!”着将自己的帽子拿开,我一瞧,竟然是蛤蟆! “蛤蟆?”我顿时张大了嘴:“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第二十四章 进入雪山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再次回到了之前离开的西岭镇,再往西走不远,就是西岭雪山了。 路上,蛤蟆告诉我他之前去云南办事,所以没有赶回济南,在梁若伊确定了位置之后,将地址告诉了他,于是他连夜从云南赶到成都,没想到今天凌晨赶到了西岭镇,想在这里落脚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我被柴老五他们劫持。 蛤蟆自知如果上前直接搭救不是对手,所以跟了我们一晚,等到今天早上见我被带走,原本就要去找七爷他们帮忙,却没想到我在半路上要吃饭,下车之后他立刻想办法救了我。 这样来,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等会儿吧,七爷他们今天上午也会过来的。”蛤蟆道:“你的手机呢?” 我嘿嘿一笑,从裤兜里掏出我的智能诺基亚,摁下了开机键:“昨晚被他没收了,早上却见他把手机放桌上了,我就偷偷拿过来了。” “呵,你胆子还是挺大的么!”蛤蟆冷笑道。 我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蛤蟆摆了个大力士的造型:“我去云南,就是找朋友看我的伤,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我了头,冷静下来的我还是觉得蛤蟆是个危险人物。虽然刚刚救了我一次,但是之前在吉林城地下龙脉中将我直接当作诱饵抛下去,我怎么想都不会释然。 我们俩人坐在一家店里,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一直到上午十多钟的时候,梁若伊跟七爷他们才坐着一辆大巴车不紧不慢地赶了过来。 “美女,我都被人抓走了,你怎么也不着急啊,这么长时间才过来!”我瞅着梁若伊摆出了一副可怜相。 “你这不是没事吗!”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七爷在后面跟老板要了几个菜,随后走了过来:“吃饭,吃过饭,咱们滑雪去!” “滑雪?!”我看了看外面的天:“七爷,这都三月份了,还有雪?” “西岭雪山!”老蛤嘿嘿一笑:“我还没滑过呢!” 之后一边吃饭,七爷一边悄悄给我讲了今天的计划,我们报了一个旅行团,白天看景,晚上滑雪,但是在看景的时候,我们会经过一个叫做“阴阳界”的地方,这地方一边是晴朗的天,一边却是雾气重重的山谷,泾渭分明,十分奇妙。 而唐玄宗李隆基给自己暗地里建造的墓葬的入口,就在这阴阳界的阴界,也就是雾气浓重的那一面。 因为都是第一次来,所以并不熟悉地形,找了个旅行团,省时省力。 吃过午饭,我们整理好了东西,我的背包昨晚落在了酒店的房间里,梁若伊给我带了过来,里面的东西都还在,一样不缺。检查完毕之后,我们搭乘一辆旅行社的大巴,开进了西岭雪山。 下午一钟,我们已经行驶在西岭雪山的公路上,这条路两侧都是景,我也很久没有出来旅游了,这一路上看东看西,都差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蛤蟆倒是看上去有些谨慎,不时地观察四周,问他怎么了,他是在观察柴老五他们有没有追过来。按道理讲,柴老五这次能够追到成都,应该也会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可是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柴老五他们踪迹。 再就是,旅游团中的一名三十多岁的钻石王老五,看上了梁若伊,一路上一直在搭讪,原本冰冷无比的梁若伊这次竟然没有发飙,反而是聊了一路,看的我是云里雾里,还有这个钻石王老五的话,根本就是哄骗女孩儿的,我一直在琢磨,梁若伊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花言巧语。 就这么走走看看,一直到下午的五多钟,我们绕过了一座山峰,来到了最后一个景,也就是我们要偷偷溜走的地方——阴阳界。 下车之后,沿着山路绕过一片树林,就见到了阴阳界的美景。 实话,之前我一直觉得这所谓的阴阳界,就跟半年多前,我们在泾河南遇到的那片迷雾树林差不多,可是当我看到了阴阳界之后,顿时眼前一亮。 这才是真正的泾渭分明,甚至比泾渭分明还要分明,所谓阴阳界,阳面是晴朗天空,阴面就是浓重雾气,一阴一阳,没有任何的过渡,中间分界线清楚明晰,看上去像是人为的一般…… “这就是阴阳界了,大家可以合影留念。”美女导游用风铃一般的声音道:“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景,之后我们就要去那边的雪场,傍晚是滑雪的好时间。” “美女,我们合张影吧!”钻石王老五忽然走到了梁若伊面前,满脸堆笑地道。 梁若伊此时却跟之前不一样了,之前还算是热情,现在又恢复了那张孤傲的倾城之颜,微微摇头,转身就要走。 钻石王老五一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这一下午可是聊了一路呢,怎么现在不搭理自己了! 于是他顿了下,迈步追上了梁若伊,头哈腰地着什么。 我在一边拍照看着,心想这个男人估计是真看上梁若伊了,不过心思不纯,这种人,平时看上去属于好男人,但是一旦出现了喜欢的女孩儿,就全都暴露了。 根据七爷的计划,我们一边拍照一边往浓雾中走去,而七爷在跟导游交流着什么,估计是在找个理由,就算我们失踪了,也跟他们没关系。 十分钟后,我跟蛤蟆、布袋和尚还有老蛤四人已经走进了迷雾深处,能见度不足三丈。 不一会儿,七爷跟了进来,又等了一会儿,梁若伊也跟了进来。 “美女,你如何打发掉了那个男人?”我嬉笑着凑上前问道。 “我,我是这西岭雪山的白狐,今天是回家来的!”梁若伊看都没看我一眼,冷声道。 噗!我差一口气喷出来:“这样也行啊?那男人竟然也信?哈哈……”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吓的我急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七爷拿出一幅地形图摊开:“这张图是多年前,本地的地质测绘院弄的,但是据他们并不完整,而且并没有多么深入,所以,进去之后,很多都要靠我们自己探索。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海拔差不多三千米左右,往里面走不远,就是西岭雪山的最高峰,庙基岭,海拔五千多米,反正你们都要注意保持体力,这种高海拔之下,很艰难。” 我们头,重新检查了遍随身物品,迈步朝迷雾深处走去。 有七爷他们,方向肯定是错不了的,走到晚上七钟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能见度降到了不足两丈,周围安静的很,只有我们几人的脚步声跟喘息声。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了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走了这一个时,确实感觉胸口有些闷,每走一步都有些沉重。 “咦,前面有片空地,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七爷忽然看到了一片树林之后的一片空地,朗声道。 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如释重负一般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老蛤竟然还真的带了一简易的帐篷,很大,虽然有些简陋,但是在这种高海拔低温的情况下,足够我们暖和身子了。 我跟蛤蟆在一边起了一堆篝火,老蛤撑起帐篷,一切收拾停当,就在这雾气之下开始了简易的晚餐…… “七爷,这团雾气,到底有多大?!”我一停下来,就开始觉得有些冷了,一边喝着热水一边问道。 “没多大,按照我们现在所有的路,估计明天上午就能走出这团迷雾了!”七爷道。 第二十五章 迷雾黑影 这一夜,六个人挤在了那简易的帐篷里,倒也不觉得冷。我睡得很香,醒来的时候,看到布袋和尚已经盘身坐在外面做早课,梁若伊跟七爷也在外面活动筋骨,蛤蟆不知道跑哪去了,唯独剩下我跟老蛤还在帐篷里睡得香。 “啪!” 我一巴掌拍在还在打呼噜的老蛤的脸上,见老蛤吧唧吧唧嘴巴,然后猛地睁开眼睛瞪着我:“有病啊?!几了?!” 我被他骂的愣了一下,看了眼手表:“那个,早上七了快!” 随后反应过来,瞅着老蛤回骂道:“你才有病呢!” 蛤蟆貌似很喜欢这种地方,不知道跑到哪里弄了一堆野菜,煮了一锅香喷喷的汤。大家在数千米高的寒冷山上住了一夜,此时醒来都觉得身子有些凉,各自拿着勺子喝了起来。 “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沿此往西,应该是正确的方向。”七爷道:“不过,地图已经没用了,我仔细看了一下,觉得上面有很多错误,倒不如我们自己探索了。” 我们头,商量了一下,吃完饭,再次启程。 此时我们脚下已经没有路了,而且因为雾气越来越重,脚步也是越来越慢。一个多时之后,我们几乎已经是手脚并用往上攀爬了。随着海拔的升高,温度也在逐渐降低,我每走一步都要喘着重重的粗气。 这时脚下也已经见了积雪,我戴上了手套,并且换了一件更防寒的外衣。 上午九多钟的时候,脚下的路变得平缓起来,十分钟后,雾气越来越重,我们脚下也重新变成了平地。 “呼——”我长出一口气,站住脚:“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我一边着一边坐在了地上,身后断后的梁若伊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等了几秒钟,不见前面的人回答,我不经意地抬头看去,见此时能见度已经不足五尺,前面不远处有几个黑影影影绰绰,模模糊糊的,看不出是不是七爷他们。 “喂!七爷?!”我大喊了一声,却没得到回答。 “怎么了这是?”我急忙站起身,看去,却见那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雾中…… 我霎时就愣住了,抬头看了一眼浓厚的雾气,扭头对梁若伊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 话没完,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就在距离我不足三尺远的地方,一个白乎乎的人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搭眼看上去,像是梁若伊,可是细细看去,透过迷雾,总觉得这人有些诡异,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美女?”我轻轻叫了一声,摆出一个防卫的架势,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没有动静,这个人没有回答我,我眉头紧皱,屏住呼吸继续往前走,距离差不多只有不到两尺的时候,透过稀薄的雾气,我看到这是一个白花花的一团,心翼翼地伸过手,在她的肩头一拍! 哗!我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这一拍,竟然拍空了,那团白乎乎的人影随着我这一拍,搅动了周围的雾气,竟然在几息之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这是怎么了?!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心想难不成刚才见到的是游魂?!可是梁若伊之前一直在我身后啊,只不过因为走山路实在是太辛苦,许久没有交流了,可就算如此,在我坐在地上之前,还是听到了梁若伊的脚步声的啊! 一直在我前面不远处的其他四人,难道也早就消失了?!我看到的模模糊糊的人影,也是虚幻的?! 想到这里的我不禁紧张了起来,顺手将匕首抄了出来,握在手中。四下看去,此时的我根本就辨不出方向,周围除了白色的积雪跟白花花的雾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多能够看到一些碎石,貌似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妈的,这可怎么办!”我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发现早就没了信号,打开地图定位,发现也根本没用,地图上只有一个,周围全是空白一片,跟没有一样! 总不能冻死在这里啊!我心翼翼地摸索着找到自己刚才上来的时的地方,然后原地转了下,决定根据自己的意识,朝前面走。 就这样走了大约十分钟,雾气已经越来越重,能见度几乎只剩下了不到三尺,我基本是在摸索着前行,跟个瞎子没什么两样儿。 又走了不到五分钟的样子,我已经有些崩溃了!这种感觉就如同在金粟山的悬空石阶上,四面八方都是黑暗,无尽的黑暗,根本看不到出口,完全被黑暗吞噬。此时,我的身边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或者白色的积雪,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妈的!”我气急败坏地大骂了一句,蓦地,见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道黑影,我这次吸取了教训,他不动,我也不动! 我心想,如果他是我们的人,应该跟我一样能够看到我,一定会过来找我,我现在虽然没有方向感,但是脚下却是有感觉的,是从刚才我上来的地方一路前行过来,若是我主动去找那个黑乎乎的人影,失去了脚下的感觉,就如同没了根,就更难继续走下去了! 就这样,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道黑色的人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混蛋终于慢慢朝我走了过来。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看着他一朝我这边走过来。 可是我就这样看着他走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他好像是距离我很近了,因为此时的能见度也不足一丈,加上他原本模模糊糊的,距离我多不足两丈远,但是走了这么久,觉得好像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但是却又看不清摸不着,有种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感觉…… 我真的要崩溃了,此时我站在茫茫大雾中,瞅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却又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任谁都要疯掉的! “喂!你是谁?!”我忍不住握紧了匕首,大声喝道。只是这声音喊出来,连我自己都听出有些颤抖了,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那黑影没有回答,仍旧在我的视线内以一种肉眼可辨的速度慢慢走着,时近时远,惹得我心里又惊又怕。 “妈的!”我一咬牙,索性迈步朝那个黑影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我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心里计算着每一步,到了二十步的时候,我彻底疯掉了——不管我怎么走,那个黑影总是距离我一定的距离,我好像永远都追不上他,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若不是之前我没动,我都怀疑他是我的影子! 我重新站住脚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黑影忽然朝我走了过来,这次是真的,我能够觉察到他跟我的距离在越来越近,终于突破了浓浓的雾气,露出了真容! “梁若伊?!”我看清这人是梁若伊,顿时大喜,急忙走了上去:“你跑哪去了?之前不是在我后面的吗?我都快崩溃了!” 话音一落,对面的梁若伊却是没话,眼神迷离飘忽,似是在找着什么。 “喂,你怎么了?”我急切地问道。 距离我不足两尺远的梁若伊仍旧没有回答,柳眉微皱,之后轻轻摇了摇头,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你、你要干吗?!”我被梁若伊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可是这位冰美人丝毫没有减慢步伐,直直地朝我走来,就如同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随后,她就在我惊诧的眼神中,从我身上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雾中诡镜 我立时呆在了原地,张大了嘴巴——没错,绝对没错,就在刚刚,梁若伊真真切切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就如同电影中的灵魂穿过**! 我死了?还是梁若伊死了?! 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我才慢慢回过神儿来,哆哆嗦嗦地看向四周。 那个人影,哦不,是梁若伊,已经不见了。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了白茫茫一望无际的雾气。我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掐了一下,很疼,明起码我没死! 那就是梁若伊死了?我真的看到了灵魂?! 脑门上的汗水流到了脸颊,酥酥痒痒的感觉。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刚走没两步,一团黑影再次出现在了不远处,这次更模糊,看上去距离我差不多有两丈远,影影绰绰像是一个人影。 我立刻再次站在原地,而那个黑影也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妈的,又来这招?!难不成还是梁若伊?我想了会儿,决定再次朝他走去!第一步,第二步……咦?这人怎么也在学我,我每走一步,他也走一步,而且就是与我相对而行。 我顿了下,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慢慢向他走近,而他,也在慢慢向我走近。 三步、四步、五步……当走到第五步的时候,我愣住了,或者,是惊住了——此时这人距离我不足三尺距离,就站在我的面前,与我对视。 而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顾瑞! “呵!”我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想笑,咧嘴冷笑了一下,瞅着面前跟我做着同样动作的同样的我,就差一巴掌乎过去了! 镜子么?还是什么?在这一刹那,我甚至有了一种怀疑:那就是,我跟对面的这个我,谁才是真正的我?谁才是真正的顾瑞? 愣了十几秒钟,我上前走了一步,慢慢伸出手,摸了过去。而对面的顾瑞也伸出了手,朝我摸了过来。 慢慢的,两只手触在了一起,我的手很轻松地穿过了他的手,我长出一口气:我是真的,他才是假的! 我用力一挥,对面的雾气被我疯狂地搅动起来,顾瑞的影子,也在这一阵搅动中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脸的无奈,看了看四周依旧是浓浓雾气的空间,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没料到刚迈开步子,又是一道人影出现在了远处! 我彻底疯了,二胡不,拿着匕首就冲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看清楚了,这人不是刚刚消失的顾瑞,而是之前消失的梁若伊。我满脸忿忿之色地冲过去,而梁若伊就站在原地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冲到了梁若伊身前,举起匕首,又觉得有些残忍,抬起了什么都没拿的左手,一拳朝梁若伊的胸口砸了过去! 我原本想着,一拳击穿梁若伊的胸口,随后凭空转一圈,这梁若伊的影子就消失了。 所以我这一拳并没有使多大力道,可是一拳打过去,却是一愣:咦?怎么感觉实实在在打在了人身上啊?而且,弹性好大,好柔软!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拳头又往前了两下:嗯,确实是打在人身上了! “啪!” “啊!” 这竟然是真的梁若伊,而且她貌似也没回过神儿来,等到反应过来,二话不一巴掌乎在了我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我一个踉跄差摔倒在地! “唉吆——你有病啊!你再用力气,我的牙都被你打掉了!”我捂着脸,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耍流氓还有理了?!”梁若伊脸颊有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 我一脸委屈:“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啊?!之前我都被骗了好几次了!我要是知道你是真的,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啊!我……不对,没贼心也没贼胆!” “哼!”梁若伊冷哼一声:“我也没想到你是真的,以为你是影子呢!我……嗯?不对,我知道了,你有脚步声,所以你是真的!” “你早明白一会儿就好了!”我揉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其他人呢?你见到没有?还有,这影子是怎么回事啊?!” “阳光。”梁若伊抬起头,双手拨开自己头的雾气,我走过去,能够模模糊糊看到穿透过雾气的阳光。 “折射与反射?”我皱了皱眉头:“那可麻烦了,我现在根本分不清方向,手机里的指南针我也不敢相信。” “没什么麻烦的。”梁若伊扭头瞥了我一眼:“根据我之前拿到的卫星图,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迷雾边缘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二钟了:“我们也吃东西吧,顺便等等七爷他们。” 梁若伊头,估计她也被这些影子弄的有些懵,坐在地上接过我递过去的食物。 “喂,这一坐下,感觉自己跟仙人似的,周围都是雾气,咱们这是在天上啊!”我一坐在地上就感觉自己飘飘的,一根儿都没有。 梁若伊没话,而是一边吃一边在地上画着什么,像是她一上午所走的路线,只是时而柳眉微皱,时而眼神飘忽,似是有些不确定自己画的对不对。 吃过午饭,我们俩继续上路,这次按照梁若伊所判定的方向,快速走去。按照她的法,现在距离走出这片雾气只有不到五里地的脚程了。 脚下的积雪开始越来越深,我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一下,生怕自己踩到什么东西。 大约十分钟之后,脚下的路再次开始有了坡度,梁若伊在我前面忽然停下了,我差一头撞在她的屁股上…… “怎么了?”我急忙往后撤了下身子问道。 “你看。”梁若伊指着远处的雾气道。 我搭眼看去,就见那雾气中朦朦胧胧的似是有一团黑影。 “还有那儿。”梁若伊又指向另外一个方向。 我顺着看去,见到了第二个黑影。 正当我在寻找第三个黑影的时候,那道黑影竟然从我身后“嗖”的一下窜过去,直接扑进了雾气中。 我吓了一跳,根本就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而梁若伊却是反应极快,朝前面追了过去! “喂,等等我啊!”我自然不想再次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急忙锁定梁若伊的背影跟了上去。 那道黑影很快,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雾气中,我紧跟几步,发现那黑影是一个人的背影,而且从身法上看有些熟悉,却也不是七爷他们。 柴老五?不对,看那个人的身形,多有像周军,可是周军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身法! 那会是谁?我紧紧跟着梁若伊,深一脚浅一脚,不一会儿,她就停了下来,似是感觉已经追不上那个黑影了。 “喂,慢吧,我都累死了,我又不会功夫。”我喘着粗气慢悠悠走了过去,伸手搭在了梁若伊的肩上:“另外两个呢?怎么不见了?我……” 我的手搭在梁若伊的肩上,很快就觉得有问题,感觉手下的这个肩膀头子也太宽厚雄壮了,根本就不是梁若伊的肩膀啊!而且,怎么还有些毛茸茸的,一开始我以为是梁若伊身上的衣服,可是此时回过神儿来,梁若伊今天根本就没穿带毛毛的衣服啊! 那,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我急忙扭头看过去,虽然雾气此时已经很浓了,能见度不超过半丈,可是我仍在模模糊糊中,看清楚了站在我前面的这人,竟然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毛发,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第二十七章 山神山臊 我搭在前面那人、或者是个怪物身上的手也不敢拿下来,生怕会惊动他,可是搭在上面,我这个心脏又实在是承受不了。 “那个,您忙,我先走。”我愣了半天,鼓起勇气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 “吱吱——” 刚迈开步子,身后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叫声,我急忙回身看去,竟然看到了一只跟我差不多高的白毛猴子站在我面前,正面对着我一动不动,嘴里还嚼着什么吃的。 “靠!”我长出一口气:“原来就是一只猴子啊!” 白毛猴子就站在我对面吃着东西,也不再吱声,我朝它摆摆手,转身要走,没料到它一下子窜了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干什么啊?!”我摆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别看你长得比我吓人,可是我警告你啊,你打不过我的!别逼急了我啊!” 那猴子的眼睛转了两转,随后摊开两只手,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做什么?我一愣,不知道这白毛猴子是何意。 这货见我没明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随后又将手摊开在我面前。 哦,原来是饿了!我伸手从包里取出了吃的,放在了白毛猴子的手上,见它朝我头,这才转身要走。 “还有么?” 我这刚迈开步子,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顿时一愣:“谁?谁话?!” 扭头四下看去,却也只有面前这只正在剥着面包包装的白毛猴子!哼!难不成你告诉我猴子会话?鬼才信! 我认为是自己听错了,转身再走,却是又听到了一声:“还有没有了?” 妈的,要不就是见鬼了,要不就是碰到孙悟空了!我被吓了一跳,要知道现在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人都没有,忽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围看不到人影,只有一只吃着面包的白毛猴子,怎么想都觉得背上一层的鸡皮疙瘩! “喂!”我转身退了一步,瞪着那只白毛猴子:“要是你话,你就跟我一句,别吓唬我啊!” 那白毛猴子瞅了我一眼,却是一脸的鄙视,转身坐在地上,也不走,只是歪着头看着一边。 我不知道这猴子打的什么鬼主意,难不成我真碰到了美猴王不成?我也不走了,站在原地顺着那白毛猴子所看的方向看去,不多时,就见一个白乎乎的人影从雾气中走了过来,等到距我不足一丈的时候看过去,立时把我吓了一跳! 这是猴子么?浑身雪白的毛发,跟正常人差不多大,从身子与四肢来看都是猴子,可是那张脸,进化的有些太快了,就跟一张人脸差不多少,比那只白毛猴子长得、长得帅气多了! 当我的脑海中用了“帅”这个字来形容这只猴子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懵了:这是人脸猴身的人啊,还是人脸猴身的猴啊?! “你好。” 噗! 当那只人面猴走到我跟前儿,张口向我问好的时候,我吓得差一屁股坐在地上! 鹦鹉会话,不足为奇,可是一只猴子会话,自古以来除了孙悟空还有谁?!也是,这猴子明明长着一张人脸啊! “你、你好!”我哆哆嗦嗦地问道:“那个,请问你是猴子啊,还是猿人啊?” “都不是。”人面猴竟然还咧嘴笑了一下:“最近山谷中闹了山洪,我们短时间内食物供不上了,请问你还有多余的食物么?” 乖乖,没食物,学你的祖宗孙悟空啊,直接去天宫抢去! 我虽然老大不情愿,但还是从包里取出了一些食物,只给自己留下了大约两天的口粮,剩下的全都给了人面猴。 “谢谢。”人面猴的发声虽然有些困难,发音也是模模糊糊,但还是很有礼貌的。 我笑着头,见人面猴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伸手让它停下,在它额头上摸了一把,竟然像是发烧了! 唉!我叹了口气,顺手将背包里的一件长款防风衣也给它了。 人面猴见我给它一件衣服,甚是欢喜,急忙将手里的食物扔给了那只白毛猴子,自己立刻将防风衣穿在了身上,上蹿下跳了好一会儿,最后跑到我跟前:“你,你要去山谷?” 山谷?我摇摇头,又头:“我是来探险的,可是跟队友失去了联系,我也迷路了,山谷?好像应该是去山谷的!你知道路么?” 人面猴头,扭头朝那只白毛猴子叫了几声,那白毛猴子头,抱着那一堆吃的,转身就消失在了浓雾中。 “背你。”人面猴见白毛猴子走了,转身对我道。 “啊?背我?”我话音一落,人面猴就直接弓身将我背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朝一个方向飞快地跑了起来! “妈呀——”这人面猴速度快的如同是炮弹一样,我只感觉自己身边的雾气风一般向后退去,我也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只是这声音已经发颤了…… 大约跑了有十分钟的样子,我蓦地发现周围的雾气稀薄了很多,能见度已经差不多在三四丈开外了。 而脚下的积雪也是越来越厚,人面猴开始有些吃力了,又跑了五分钟左右,人面猴忽然一个急刹车,纵身一跃,身子凭空一转,背部向后,落地之后在地上飞快的滑行,四肢抓在地上,似是在减速。 终于,人面猴停了下来,我长出一口气,刚要下来,人面猴却是身子一弓,将我朝前面扔了出去,“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喂,摔我……”我刚要骂两句,却见人面猴的背后是一处断崖,距离对面约有十余丈宽,黑洞洞的不知道有多深! 妈呀,要是我刚才跳下去,那可就真的死了! “顾!” 我正坐在地上发愣,就听到远处有人叫我,扭头看去,却是七爷他们。我急忙起身跟人面猴道谢,那人面猴也不多言,朝我一头,就披着那件长款防风衣疾驰而去,还真像是人猿泰山的模样。 待人面猴消失在视线中,我急忙朝七爷他们跑了过去。 七爷,老蛤,布袋和尚,梁若伊跟蛤蟆都在,看样子只有我迷路了。 “喂,美女,你干嘛直接把我扔了不管啊?”我见到梁若伊心里就有气:“幸亏那只猴子,要不然我就在迷雾中饿死了!” “这不怪梁姐。”七爷笑道:“在那团巨大的雾气中,是根本找不到原来走过的地方的,要出来还算是容易,但是要找一个人,那可比登天还难喽!还有,背着你的那东西不是猴子!” “不是猴子?!那是什么?”我一愣:“猿人?” 布袋和尚在一边诵了一声佛号:“那是山神。” “山神?”我一脸不可思议:“真的假的?” 七爷却是头:“大师的没错,那东西学名叫做山臊,人脸猴身,你一定没注意,它那长长的毛发中,其实只有一只手的,会人话,喜欢吃虾蟹,《神异经》还有《国语》中都是有记载的,不过很少见,之前出现过几次,都是在喜马拉雅山脉,被人成是‘雪人’,其实就是山臊。” “厉害!”我头,一脸遗憾:“要是早知道,就跟它合个影了,谁知道这怪物竟然是山神啊!还要了我许多的食物过去。” “行了,已经是下午了,我们既然都到齐了,就准备下去。”七爷道。 我一愣,转身心翼翼地走到了断崖边,朝下面看去,却见下面黑洞洞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底,在联想到我们现在所在的海拔应该在四千米左右,更觉得腿肚子一阵发颤,急忙倒了回去:“七爷,您不是笑吧?这下面少也有几千米啊,咱们哪有这么长的绳索,怎么下去啊?!” 第二十八章 卖命爬行 七爷见我一脸又惊又怕的表情,笑着解释道:“首先呢,根据梁姐之前得到的卫星图像来看,具体的位置就是在这一片了,而且我们已经走出了迷雾区。其次呢,你也看到了,我们周围已经没路了,总不能现在就原路返回吧!” 我叹了口气,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可是,这么深呢,怎么下去啊?” “有办法!”老蛤已经在一边弄出了数条绳索,有扣锁有钩锁还有钉锁,弄了半天,分给我们几人:“之前我探过了,这座断崖的深度差不多在八百米左右,没顾你的那么夸张。我们用绳索将自己串成一串,跟之前在金粟山的峡谷中,遇到洪水时一样,不过这次更危险,所以大家都把装备弄好。” “没错。”七爷补充道:“这里不比金粟山,峡谷中只是流水而已,被冲散了还有希望生还,这里不同,这里要是掉下去,可没什么生还的希望,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所以一定要心。” 我哆哆嗦嗦地接过绳索,系在自己的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好。 见我们都系好了绳索,老蛤又把我们串在了一起,这样,一旦有人跌落的话,别人可以拉住让其稳住身子。随后老蛤又从背包里拿出了套在鞋子上的铆钉让我们套上,这样一来比较容易找到着力。 “乖乖,这不是上山,这是下山啊!”我还是觉得危险系数有些太高了:“咱们里面可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功夫,你们可都是高手啊,这……” 七爷微微了头,脸上还是带着那种万年不变的和善的笑容:“顾啊,你放心,你能想到的危险我们都想到了,咱们这里面,少了谁都不行,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 “这个,套在手腕上,有可能会用得到。”老蛤拍了拍我的肩膀,将一只爬山用的登山镐递给了我。 我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反正我要是掉下去,也要拉着你们给我垫背,不信你们保护不了我! 一切准备就绪,好好检查了一边身上的物件儿跟装备,我们横着站成一排,开始一个一个按照顺序往下爬。 第一个自然是老蛤,这子先把双脚垂下去,双臂撑在断崖边上,差不多等到双脚找到了一个着力之后,慢慢地移了下去。 第二个是布袋和尚,第三个是蛤蟆,都按照同样的顺序下去了。第四个便是我了,因为我最弱,所在被安排在中间,一旦出了问题,两边的人甚至可以拽着我爬下去。 “别紧张!”梁若伊见我脸色苍白,满脑门的虚汗,干脆走了过来:“下去,我在上面拉着你,不会有事的!” “哦——”我头,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将自己的双腿缓缓地垂了下去。我深深地感觉到,当我的双腿悬空的一刹那,当寒风从我耳边吹过的时候,我几乎都要吓尿了! “放松一些!”梁若伊见我浑身打颤,伸手一把摁住了我的手:“别紧张,你身子太紧的话,下去之后做不出动作,会出问题的!” 我的手早就冰凉了,或者,在寒风中加上此时的紧张,我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而梁若伊的手竟然有些许温度,让我瞬间感觉温暖了许多,身子也松了许多,朝她头,双脚开始找着落脚地,在已经下去的蛤蟆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落脚地,随后慢慢爬了下去,一直手抓着崖壁,另一只手腾出来用登山镐钻进了一个缝隙里,这才放下心来,心翼翼地将整个身子贴在了崖壁上。 “呼……呼……”此时我才发现,在上面的时候还是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此时贴在崖壁上,双脚几乎悬空,只有脚尖踩在了崖壁上凸起的两块石头上,一只手抓着一块石头,另外一只手抓着登山镐,根本就连动都不敢动了,如何爬下数百米高的悬崖?! 幸好风不是很大,若是风大的话,我觉得此时我已经飘下去了! “喂,蛤蟆,我觉得我真的不行啊!”我哆哆嗦嗦地看向蛤蟆,脸上的表情估计都扭曲了,要是能哭的话,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 “别纠结了!”蛤蟆嗡里嗡声地道:“你放心吧,没事的,就算你失去平衡,我们几个人也会帮你的。” 那倒是,我对你们还有用的,你们自然不会轻易扔下我! 我也不敢再话了,脑袋都是紧紧贴着崖壁旋转,根本就不敢看下面。 很快,梁若伊跟七爷也下来了,我们两两之间的绳索只有两米半的长度,成为了我们的生命之锁。 “大家听好了!”老蛤喊道:“开始往下爬的时候,一定要少话,而且要尽量将我们的节奏保持一致,这样我们能省一力气。按照正常的速度,现在是下午的两半钟,晚上七之前,也就是天色完全变黑之前,我们尽可能爬下去!” 七爷接话道:“大家一定要注意,准备好的话,我们现在开始了!” 罢,众人都开始慢慢往下爬,先是松开一只脚一只手,往下寻找下一个落脚,很快找到之后,便将剩下的一只脚一只手移下来,如此往复,竟然也爬的很快! 我还是一动都不敢动,直到腰间的绳子拉紧,所有人停下来瞅着我:“顾,别着急,走了第一步就好了!” “对,别紧张,你就算这一步掉下去,我们也能拉住你!”梁若伊又似笑非笑的加了一句。 怎么听,这句话都像是在鄙视我。 我一咬牙,学着他们的样子开始往下爬。还别,真的迈出第一步,找到节奏之后,速度就开始快了起来。只是就算如此,速度也比爬山慢得多,咬紧牙关坚持了一个时,也爬了不足一百米,这么下去,到了半夜我们才能到达崖底。 “歇会儿吧!”我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稳住身子,长出一口气。 其余人也不轻松,也跟着停下来休息。此时身边昏暗了下来,头的阳光射进来,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其实贴身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现在停下来,被寒风一吹,倒是觉得有些凉意。 “继续吧!我们时间不多!”七爷喘了几口气就对我们道:“要是天黑之后,我们就更难往下走了。顾,你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一句,我们几个可以多加分力气,把你托下去。” 我苦笑着摇摇头:“放心吧,至少到现在还能坚持。” 幸亏我大学的时候练过一年的散打,平日里也很注重跑步与锻炼身子,要不然,绝对坚持不了这么久。 一行六人开始继续往下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赶时间,众人的速度都比之前还要快了几分,我运气倒是还不错,这一路下来总是能很轻松地找到落脚,这才能堪堪跟上他们的速度。 又是一个时过去,此时我们竟然差不多爬下了二百多米的样子,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钟了。所有人的脸上都现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如果真要是天黑了,在这种地方,我们的困难就会徒增数倍…… 而此时,我第一次认真地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眩晕感顿时袭来,根本就看不到底部,下面是一道直刺深处的断崖,还有无尽的黑暗,就像是一张大嘴,在等着吞噬我们…… “继续吧!没法子了!”梁若伊了一声,再次开始向下爬去…… 第二十九章 蝙蝠突袭 下午六钟的时候,阳光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悬崖崖谷之中,周围一片昏暗,我甚至看不清梁若伊他们的面孔。 三个多时过去,我们爬下了三百米左右,此时我已经体力透支了,趴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前模模糊糊的,被风吹的有些流泪。 “我实在是不行了!”我看着七爷他们道:“我已经到极限了,再爬下去,估计要出事了……” 七爷头,问老蛤道:“老蛤,这下面是河水还是什么?” “不知道啊……”老蛤皱了皱眉头:“之前只能大致探测到深度,下面是什么,不好。” 我忽然想起之前山臊跟我过的话,忙道:“哎,我记得那个山臊跟我过,是山谷中遇到了山洪,它们下不了山,储藏的食物也差不多吃光了,这才管我要东西的,这样看来,下面应该是河流吧!” 七爷沉吟了下头:“嗯,要是这么,很有可能,但是咱们下来这么深了,没有听到一的流水声,就算是河流,流量也不大,估计水也不会太深,要是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也是一死。” “喂!”一听这话我顿时着了急:“想让我直接跳下去啊?!你们可是好了会帮助我的啊,就算下面是大海,我在几百米的高度跳下去,那也是个死啊!我不管,你们要是不帮我,我就拉你们一起下去!” “哈,谁不管你了!”老蛤乐了:“再了,我们要是真想不管你,你觉得你能拉着我们下去?都是扣锁,我们把绳索解开,你不就跟我们分离了嘛!” “你?!”我一时无语,瞪着老蛤。 “行了行了,咱们把速度放慢一,反正天黑之前我们是赶不到了,安全第一。”梁若伊罢再次开始往下爬。 我长叹了口气,此时我的双手已经在微微颤抖,控制不住地颤抖,每抓住一块石头都是本能的,手腕又麻又疼,连咬牙的力气都没了! 就这样坚持了十分钟,我真的耗尽了最后的一力气,脑袋都开始昏昏沉沉的。我急忙停住脚步,伏在崖壁上恢复体力。而我的两条腿,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停下!”七爷见到我的样子,急忙招呼众人停下。 而就在此时,崖谷内忽然传来一阵“呼呼”的声音,我以为是流水声,但是侧耳倾听过去,却又不像,又像是风声。 我抓牢了崖壁,缓缓低头看去:深不见底的崖谷内黑洞洞的,从里面传来的“呼呼”声,此时听上去倒像是一只怪兽的喘息声。 数秒钟之后,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像一列火车在我们身边疾驰而过。我看向其他几人,除了七爷跟布袋和尚之外,其余的三人此时都是面色涨红,微微喘着粗气,看样子体力都耗费极大。 也不知道,下面这个声音是什么东西,万一要是…… 我还没想完呢,就见到一团庞大的黑色的东西从崖谷中冲了出来,眨眼间就距离我们不足五丈远,定睛看去,竟然是一只只巴掌大的蝙蝠,每一只都是又黑又亮,很快,就能够清除地看到那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 “红眼黑蝙蝠?!”梁若伊惊叫一声,随即喊道:“大家屏住呼吸,都不要动!这东西就是个瞎子,不动的话,很快就会飞走的!” 化影刚落,那一大团的红眼黑蝙蝠已然飞了过来,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紧紧地贴在了崖壁上,一动不动。 这些蝙蝠,少也有数百只,很可能是生活在崖谷中的,现在马上到夜里,要出去觅食。 它们似是听到了刚才梁若伊的话声,盘旋在我们身边绕了起来。此时我只能看到一只只黑色蝙蝠在我身后不断盘旋着,像是竖起了一堵黑色的墙壁!很快,有几只蝙蝠落在了我的身上,又立刻飞走,吓得我脸色都变了。 十几秒钟之后,这些蝙蝠似是感觉我们没什么意思,开始往上面飞去。 可就在这时候,一只蝙蝠竟然落在了我的肩上,我的脑袋正好转在这边,就在我的眼前!我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这只蝙蝠似是也没觉察到什么,扑棱了下翅膀要走。 就是这扑棱了下翅膀,不知道将什么东西弄进了我的鼻孔中,我顿时奇痒难忍:“阿嚏!” 打完这个喷嚏之后,整个世界沉静了一秒钟,随后,那些本来飞上去的蝙蝠疯了一样朝我飞来过来,转瞬间就将我包成了粽子! “啊!救我啊——”我大吼一声,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全是蝙蝠飞来飞去的声音!而一只蝙蝠找到了我裸露的肌肤,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我疼的呲牙咧嘴,另一边的梁若伊大叫道:“跳!顾瑞,跳下去!”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听到梁若伊让我跳,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双手,手中的登山镐疯也似地挥舞着。身子瞬间失去了重心,朝下面倒了过去。 我这一挥,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瞬间打死了几只红眼黑蝙蝠,而很多蝙蝠在听到了梁若伊的叫声之后,立马转身朝她飞了过去! 一秒钟之后,我腰间的绳索一紧,悬在了半空中,另一端的绳索系在了梁若伊跟蛤蟆的腰上。梁若伊此时也有些自顾不暇,七爷见状急忙大喝一声,瞬间又有数十只蝙蝠朝他飞了过去。 整个崖壁上都乱作了一团,布袋和尚跟老蛤也都引过去了数只蝙蝠,只有蛤蟆紧紧地拽着我的绳索,不敢妄动。 “滚开!”梁若伊那边最先撑不住了,娇叱一声,竟然也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这样以来,我跟梁若伊全都悬在了空中,一人手持短刃,一人手持登山镐,朝着那些蝙蝠不断挥舞着。而我们两个人的大部分力量都拽在了蛤蟆跟七爷身上,蛤蟆还好一些,七爷那边是尾端,已经有些吃力了。 布袋和尚挥舞着单掌,一掌掌击去,每一掌都能打落数只蝙蝠,而老蛤那边因为有些体力不支,处于了下风,貌似已经被咬了几口了! 差不多两三分钟过去,我们六人竟然打死打落了将近一半的红眼黑蝙蝠,而剩下的那些似是聪明了,吸取了教训,不再一股脑地冲过来,而是在我们身边,不断盘旋,等我们自己的体力耗尽…… “怎么办啊?!”黑蝙蝠不攻击之后,我才感觉到一阵绝望感袭来,急忙找到一个着力,喘着粗气稳定了身子,看着斜上方的其他人喊道。 “老蛤,刚才按照这些黑蝙蝠飞上来的速度跟声音,能不能判断出距离下方有多深?”七爷急切地问道。 老蛤沉吟了一下:“这些蝙蝠不一定生活在谷底啊,不过按照刚才它们飞上来的推断,应该距离它们生活的地方不足二百米!” “好,换掉长绳索,我们跳下去!”七爷道。 跳下去?我一愣,还未什么,一边的老蛤瞬间明白了意思,急忙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十米长的纤维绳索,这种绳索很细,就像是一根细麻绳,但是密度极大,承重力比那些手腕粗细的绳索还要高。 老蛤将一根绳索系在了自己的腰间,随后将另一端通过早系在腰间的短绳索滑给了布袋和尚,然后又给了一条新的十米长绳索给他。以此类推,很快,我们腰间的绳索都换成了十米长的高密度纤维绳索。 第三十章 崖谷内流 “把别人系在自己身上的短绳索都解开!”十米长的绳索换好之后,老蛤吩咐道:“我们要尽量的减轻我们的下坠力,所以,每个人都往下十米,拉紧绳索之后,将登山镐砸进崖壁中,每人都准备完毕之后,从最高处的那人开始依次往下跳,直到第六人,明白了么?” 我脑海中迅速将这个场景模拟了出来,这样一来,我们大约能够缩短五十米的高度,对于这种高空冒险来,相当重要。 “依旧按照顺序来!”七爷罢,老蛤第一个,第二名的布袋和尚开始迅速往下爬,我们也跟着往下爬去,等布袋和尚垂直于老蛤爬下十米,蛤蟆也开始往下爬……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每个人都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些红眼黑蝙蝠此时也慢慢恢复了体力,有些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的试探性攻击。 “喂,七爷,老蛤!”我看着自己手中砸进崖壁中的登山镐,哆哆嗦嗦地问道:“下面要不是河流的话,怎么办啊?!这不是找死么?!要不要再换个办法啊?!” “没时间了!”七爷喝道:“天都黑了,这些红眼黑蝙蝠此时正处在饥饿的时间,咱们要是再跟刚才似的一下去,早晚不是摔死就是被它们咬死!” 七爷罢瞅着头的老蛤:“老蛤,喊三个数,往下跳!” 我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咚咚”的像是要跳出来,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着头黑乎乎的那几个人影。 “一!二!三!” 老蛤喊了三个数,随后纵身一跃,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 第二个是布袋和尚,当老蛤的绳索落到了十米一拉紧,布袋和尚身子一晃,老蛤凭空一滞,“啪”的一声,布袋和尚手中的登山镐从崖壁中弹出,他也跟着坠了下来。 “妈呀——”我浑身都在打颤,若不是想着我下面是梁若伊,估计就直接尿下去了! 第三个是蛤蟆,同样的情形,三人凭空一滞,卸了力,从上面坠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三个人连成一串从我身边掠过,随即感觉腰间的绳索一紧,差把我拦腰腰斩,一股强大的拉拽力让我瞬间眼前一晃,手中的登山镐“啪”的一声弹起,仰头摔了下去! “啊——” 这是我活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肺活量那么大! 那些红眼黑蝙蝠原本还在我们身边盘旋,在我们瞬间掉下去之后,它们似是有些不明白我们的意思,找不到我们的方向了,在空中转了两圈,便朝崖谷的崖飞去了。 “要死了——” 我在黑暗的半空中换了口气,继续大声喊道。 这个过程中,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凭空停滞了两次,应该是梁若伊跟七爷两人帮我们卸了下力。等我差不多适应了这种失重的坠落感之后,“噗通”一声,狠狠地砸进了水中! 这是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幸福的声音了!我像是到了天堂一般,很快就冒出了水面,哈哈大笑:“哎哎,没死哈!我没死!” “滚!”梁若伊从我身后冒出来,一巴掌打在我的后脑勺上:“要不是你那个要命的喷嚏,我们至于冒这么大的险么?!” “嘿嘿——”我笑道:“要不是我那个喷嚏,你们现在还在崖壁上待着呢!” 我正跟梁若伊打嘴仗,几束手电筒光亮了起来。我急忙朝四面看去,见此时我们身处一条宽约两丈的河流中,水流缓慢,河面很安静。 “上岸!”七爷叫道。 我们急忙转身游到了岸边,这种温度下,浑身湿透了,上岸之后接连打了数个喷嚏。一边的老蛤以最快的速度弄好了一团篝火,众人急忙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进行烘烤,而梁若伊自己将昨晚的帐篷搭起来,在里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拿着湿衣服出来烘干。 众人又凑了些食物,老蛤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盒活蛤蜊拿出来烤熟,分给大家吃,增加能量。而布袋和尚则自己熬了一锅的菜粥,喝得津津有味。 “七爷,咱们还是没有路啊!”我吃了个面包,又从老和尚那里盛了一碗粥,一边喝着一边瞅着看不到的崖壁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沿着河流走。”七爷笑道。 “沿着河流走?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要是沿着河流走,走到下游,岂不是要出山了?” “不见得。”老蛤插嘴道:“咱们现在可是在几千米的海拔高度上,为何这条河的流速如此缓慢?明显不对劲儿嘛!” 我一愣:“你是,这条河,是条内流河?可能会通向某一个地方?” “没错。”七爷头,吃着手里的面包:“之前我还不确定这下面会有一条内流河,但是你跟我,那个山臊告诉你,最近山谷中发生了山洪,挡住了去山谷的路,我就在想,这里距离滑雪场还不算太远,如果这里发生山洪的话,那边一定会受到影响。可是咱们在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滑雪场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我猜测,这里面应该是有一条平日里很的内流河,但是却能够在山洪暴发的时候,将那些水流融汇进自己的河道里,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条了。” 我应了一声,要是按照七爷这么,倒是有些道理。那么这条河会流到哪里去呢? “吃完饭早些休息吧,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启程!”七爷貌似有些累了,完自己进了帐篷,躺在角落里睡了。 其实今天下午的事情,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包括他们这几位高手。他们没有电影电视里所演的那些功夫,在崖壁上,除了比一般人的体力好一些,灵巧度强一些,并没有其他更多的优势,他们也怕,只是不出来而已。 我吃过晚饭,在河边洗了把脸,抬头看着头的一线天。天气很好,能看到数颗亮闪闪的星星。 在河边坐了一会儿,感觉有冷,急忙将烘干的衣服穿上,也进帐篷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梁若伊一脚踹醒,睁开眼睛,见外面天已经亮了,急忙起身伸了个懒腰,冲梁若伊做了个鬼脸,跑到河边洗了把脸,回到帐篷前,看着老蛤一边收拾一边吃着早饭。 七爷拿着一包牛奶站在河边,观察着河水的流向。 我有些无聊,也跟着走了过去:“七爷,有什么发现?” “我猜测的应该没错。”七爷指着河水道:“昨天我们进来的时候,水流的流速就很慢了,现在看上去要更慢,应该是上游的源头水量在迅速减。咱们运气不错,若不是碰到了上游的山洪,也许事情就要更麻烦一些。” “七爷,咱们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老蛤整理完帐篷,走过来问道。 “先走陆路吧!”七爷道:“沿着河岸走,没有路的话再走水路。” 老蛤应了一声,转身去收拾东西,我吃完了面包,蹲在地上,把手伸进河水中洗手,这手刚伸进去,忽然觉得有不对劲儿:“七爷,不太对啊,这水流的流速,好像在加快啊!” 七爷一怔,急忙蹲下身子,也把手伸进了河水中,眉头立时皱起:“还真是,难道上游又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我的手能够明显感觉到,水流的流速在慢慢加速,不一会儿,就觉得很快了,完全不像河面上显示的这般风平浪静。 我跟七爷不约而同看向上游的方向,眉头紧皱…… 第三十一章 连失三人 十余秒钟之后,我跟七爷都听到了一阵阵的流水声,貌似河流上游的水在大涨。 “不好!”七爷招呼老蛤:“大家准备走水路!” 老蛤应了一声,急忙从背包里取出救生衣之类的分给大家,我一脸苦笑地接过来,心想着这已经连续第二次要在水里干活了! 我刚穿好救生衣,就听得身后的河水中“噗”的一声闷响,一片水花将我瞬间淋了个落汤鸡,刚要回身去骂,就见一团黑影从河水中一跃而起,两只翅膀猛地一挥,两团更大的水花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被两道水浪直接拍倒在地! “化蛇?!”慌乱中,我听到蛤蟆大叫了一声,梁若伊手持短刃直接钻进了河水中。 “老蛤你保护顾!”七爷大喝一声,跟布袋和尚欺身攻了过去。 我连滚带爬地从河边逃回到老蛤身边,这才喘着粗气站起身看过去——就在河面上,一只高约一丈、身长也差不多一丈的人面豺身的棕色化蛇,正与七爷跟老和尚激战在一起。 这条化蛇,比之前在吉林城中地下龙脉见到的第二条,还要稍大一些。 我也是第一次在白天见到此物,更觉得诡异无比:一只豺狼的身子上长着一根长颈鹿般的长脖子,身上有两条翅膀,更可怖的是,那根脖子上长着一张人脸,五官清晰,只是张开嘴巴,那一嘴的獠牙才觉得像是个畜生…… 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东西! 那梁若伊估计想要故技重施,在水中,化蛇的弱就在腹部。七爷跟布袋和尚自然也知道梁若伊的想法,两人只是在河岸上不断的躲闪化蛇的攻击,吸引它的注意力。 十几秒钟之后,化蛇忽然停下了进攻,那张脸盆大的人脸竟然咧嘴一笑,一只翅膀重重地拍在了水面上! 一道水花闪过,梁若伊的身影从河中冲出,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被发现了……” 我看到梁若伊的肩头有三道血痕,衣服也被抓破了,应该是那化蛇装作没有看到梁若伊入水,而在梁若伊准备下手的时候,却猛地出手,在水下用利爪拍向了没有准备的梁若伊。 “妈的,看我的!”老蛤见状直接从背包里取出了一颗黑球,咚咚跑了过去:“七爷,大师,闪开!” 我一愣,心想难不成老蛤要炸死那个化蛇?! 果不其然,老蛤瞅准机会,用力将那指甲大的黑球扔向了化蛇!七爷跟布袋和尚急忙后撤,而刚刚从水中逃出来的梁若伊却是在化蛇愣神的一刹那,再次潜入到了水中! 等到那黑球快打在化蛇身上的时候,老蛤摁了一下手里的微型遥控器。 “轰”的一声巨响,就见那黑球在化蛇的身前猛地炸裂,化蛇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被炸的前半身鲜血四溅,一双翅膀胡乱拍打着向后撤去。 而就在此时,水下的梁若伊蓦地出手,那化蛇身形一滞,一低头,见自己身下涌出了一团血水,“叱——”的一声大叫,庞大的身子在水中不断地挣扎,溅起一团团浪花。 梁若伊也很快从水中出来,弓身站在岸边,看着在河水中不断挣扎的化蛇,眼中全是冷色。 大约五分钟后,化蛇终于慢慢地失去了意识,脑袋一歪,倒在了水面上。而与此同时,河水的流速已经非常快了,而且水位也在急速上涨。 “快走,沿着河边!”七爷大喊一声,当先迈步沿着河水朝下游走去。 我急忙跟上,一边走一边朝四下看着。天亮之后往上看去,能够看到昨天我们下来的断崖,高度约有五百米左右,整个崖面凹凸不平,看上去很是险峻。一想到昨天就是在这种崖壁上爬下来,我还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岸边杂草丛生,碎石满地,有少许地方有着一层很薄的积雪。随着水位的上升,河水漫出了河道,慢慢吞噬着河岸。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岸边的路只剩下了不足二十公分。当五分钟后路面完全消失的时候,面前的河流忽然一个九十度的急转,转进了一座巨大的山洞中! 这座黑乎乎的山洞足有两丈多高,三四丈宽,洞口边缘怪石林立,参差不齐,倒像是一头怪兽的大嘴。 河水转进山洞之后,水流减慢,河面变宽,单单用肉眼看进去,看不到洞口究竟有多深,只能看到深处黑洞洞的一片。 “下水!”七爷道。 我一愣:“七爷,怎么这么着急?” 七爷脸上带着苦笑:“我怕会出现什么岔子,这地方我可是一都不了解。” 众人头,慢慢走下了水,朝山洞深处走去。 水温很低,但是令人想不通的是,现在崖谷中可是还有积雪的,但是这条内流河却是不冻不冷,甚至有些温暖。 很快,我们走进了极为阴暗的山洞深处,三束手电亮了起来,照着洞内。 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很少的几块露出河面的石头之外,就只剩下缓慢前行的河流了。而且河水很浅,我一米八零的个字,站在河流边缘,河水刚刚没过我的胸口。当然,河水中央有多深就不得而知了。 整个洞口内寂静得很,除了我们前进的“哗哗”的水声,再就是不断滴落的水滴声。 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我的后脑猛地一阵发凉,我下意识地摸了下后脑:“不好,有东西!” 七爷他们眉头一皱:“不会吧,这才走到这里,会有邪物?” 话音刚落,一边的蛤蟆忽然身子一晃,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栽进了水中,瞬间就消失了! 这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等到蛤蟆消失,众人才回过神儿来,老蛤一拍手:“蛤蟆?!”随后一头扎进水中去寻找蛤蟆。 “什么东西?!”我本能地向梁若伊身边靠了一下,张嘴问道。 “不知道。”七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谨慎的面孔:“这种地方会有邪物?有些不可思议……” “噗!” 七爷话没完,就见在一丈开外的水面上溅出了一道水花,接着就再次恢复平静。 “不好!老蛤?!”七爷大叫了一声,也扎进到了水中。 我一愣,在梁若伊鄙夷的眼神中顺手把匕首拿了出来,攥在手中。 我们三人站在原地等了两分钟之后,面面相觑,彼此的脸上全是凝重之色——不用想,先是蛤蟆突然消失,接着就是寻找蛤蟆的老蛤失踪,现在七爷两分多钟了还没有出来,应该也遭遇了不测…… 我们完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就向之前七爷的,这个地方,应该还在李隆基的墓葬边缘,甚至都觉得还没到边缘,可是就在这里,眨眼间就失去了三个人,下落不明! “顾瑞,你的后脑?”梁若伊看着我问道。 我头,表示还在发凉,这附近还有邪物。 “紧靠顾,往前走。”一直没话的布袋和尚道。 我跟梁若伊头,他们两人紧紧靠在了我的两侧,因为我身上的气息会使一般的邪物感到惊惧,不会冒险过来。而他们俩也顺手把一块百血石塞进了嘴巴里,慢慢向前走去。 寂静黑暗的山洞内,我大气都不敢出,缓缓前行,手中的手电筒照着前面,一只手还紧紧拉着梁若伊的胳膊…… 几分钟之后,我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水面上,飘过来数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浮在水面上,随着河水慢慢流动。 第三十二章 生死未卜 看到这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我们三人停下了脚步,看着它们慢慢向我们靠近。 蓦地,布袋和尚忽然回身一掌狠狠地向水下拍去! “哗啦”一声,水花溅了我一身,我急忙转身看去,却见两尺开外的水面上“咕嘟嘟”冒出了一具黑乎乎的尸体! “黑面尸?!”布袋和尚见到此尸体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 我跟梁若伊都是一愣:“黑面尸?是什么?”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看到这具黑乎乎的尸体貌似是**着身子,不过整个身子从头到脚全是黑乎乎的,就像是被抹了一层的黑油,看上去锃光瓦亮的,没有头发,五官也像是被一面塑料袋包裹着,只有轮廓而已。 “这是从古暹罗,也就是现在的泰国传过来的一种邪尸。”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简单地解释道:“这东西力气很大,没有五感,而且动作飞快。刚才若不是忌惮你身上的气息,我也会遭遇不测。” “大、大师?!” 我跟布袋和尚正看着面前的那具黑面尸,一边的梁若伊忽然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 从未听过梁若伊如此紧张过,我急忙转身看去,就见梁若伊拿手电照着不远处飘来的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此时最近的一个,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一丈远,搭眼看去,这东西同样是一具黑乎乎的黑面尸,不过仔细一瞧,这具尸体的面孔却有着比较分明的五官,也有头发…… 我皱着眉头看着它越来越近,数秒钟之后,我明白梁若伊为何如此惊诧了——这具黑面尸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刚刚失踪的老蛤! 没错,就是老蛤! 虽然那张黑乎乎的脸掩盖了五官的一些特,而且就连五官本身也只是比之前那具黑面尸稍显分明一些,可是老蛤的样貌我们太熟悉了,不管怎么看那都是老蛤的脸! 也就是,老蛤已经遇害了…… “妈的,不会吧?!”我暗骂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已经飘到了我们面前的黑面尸,那张脸,真真切切就是老蛤的脸。 “还、还有……”梁若伊却是有了一句,我急忙抬头看过去,见后面飘过来的两具黑面尸,一个的脸是七爷的,一个的脸是蛤蟆的…… “这、这怎么可能?!”我大叫了一声,身后却是传来一声水花声,扭头看去,却见刚才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布袋和尚竟然消失了! “大、大师?!”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在我的心头,我从来没有想过,就在十几分钟之前,我们六个人还好好的,此时竟然只剩下了我跟梁若伊两个人! “走!走!”梁若伊一把拉住我,迈步就往前走。 我急忙一扯自己的胳膊:“干什么?还走?!都死了四个了,再走不是找死么?!应该出去才对啊!” “放屁!”梁若伊一巴掌拍在我的胸口:“谁跟你布袋大师死了?!出去?你以为你现在能出的去么?!你自己选!” 罢,梁若伊转身就往前走,我哪里敢自己一人回去,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前面跑过去…… 很快,我们见到了前面的又一个转弯处,拐过去之后,终于见到了出口,洞口外和煦的阳光此时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暖…… “快,出去再!”梁若伊叫了一声,脚下的速度加快。 我应了一声,喘着粗气跟在她身后,眼瞅着洞口越来越近,当距离不足三丈远的时候,我们俩脚下忽然踩空,身子直接朝水中拍了过去。 “心!”我叫了一声,就在我的脸将要拍进水面的时候,一张黑乎乎的看不清五官的黑面尸的脸骤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水面上,在撞脸的一刹那,它却又转瞬消失! 而一边的梁若伊则没有这么幸运了,我瞥见从河水中钻出两条黑乎乎的手臂,直接锁住了梁若伊的脖子,将其拽入到了水中! “滚开!”我自恃自己有顾家的基因防身,大喝一声直接扑进了水中,模模糊糊见到梁若伊似乎是失去了意识,在水中折腾了两下随即就不动了。我急忙游过去一把扯住了那黑面尸的胳膊,它却轻轻一晃,将胳膊扯了回去,我急忙抱住了梁若伊,等到抬头再找那黑面尸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了…… “呼——呼——”我抱着梁若伊喘着粗气走出了洞口,而河水也在洞口处消失,像是流入了地下。 我将梁若伊平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这位冰美人:“喂,梁若伊!美女?!醒醒!” 叫了两声,梁若伊没有任何反应,我一愣,心想不会就这么死了吧?那黑面尸身上又没有电,怎么会这么快死了?! 一边想着,我急忙伸手过去试探梁若伊的鼻息,感觉还真像是没了气儿! “喂,别吓唬我啊!”我顿时紧张起来,本来就没了四个人了,现在要是连梁若伊都没了,我还能活着出去么?! 我急忙趴在梁若伊身前,拍了拍她的脸,依旧没有反应。 我更着急了,直起身也没多想,双手按在了她的胸口处按压了几下,仍旧没有反应。我便直接捏着她的嘴巴,深吸一口气,凑过去准备进行人工呼吸! “啪!” “唉吆!” 嘴巴还没凑上呢,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差连嘴巴都给打歪了! “你干嘛啊?!”我瞪着醒过来一阵干咳的梁若伊叫道:“我是在救你好不好,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别,别!我是狗,我是狗……” 梁若伊抬头瞪着我,咧嘴笑了下:“谢谢你救我!” “你刚才怎么了?”我耸耸肩,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我见那个黑面尸不过是碰了你几下,你就失去了意识。” “我也不知道……”梁若伊皱起了眉头:“黑面尸的双手抓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身子一麻,接着就是一阵困意袭来,那不是晕倒,我感觉自己睡了过去。” 睡了过去?我头,忽然记起之前布袋和尚跟我,这黑面尸是来源于古暹罗的一种邪尸,而数天前,在济南竹香茶馆中死去的那位许姐,身上戴着一块古暹罗的古曼童佛牌,这个古暹罗,也就是泰国,真有这么邪乎的东西? 梁若伊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我也跟着起身向四面看去,发现我们现在面对着的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山峰,将这片地方围了起来,像是一处山谷。 整座山谷中全是石头,根本就见不到任何的植物,只是令人惊讶的是,在很远处的几个地方,竟然有几处残垣断壁,很明显是破败的房屋。 这个地方还有人住过?!我继续放眼看去,见视线的远端,地形突然上升,像是凭空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高台,落差在两三丈高的样子。 “唉……”我叹了口气:“你,七爷他们三个人,是不是变成了黑面尸了?” 梁若伊一听这话,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如果真是你的这样,那他们三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刚才我们被布袋和尚的突然消失吓了个半死,根本就没顾得上七爷他们三人的“尸体”,此时冰美人这么一,我又觉得他们三人还真有可能活着,可是,现在回去,太危险不,找到那三人的可能性也很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七爷等三人的事情,朝那座高台出走去。 第三十三章 高地怪洞 从洞口到高地下面,这一路上我梁若伊进过三座破败的房屋,里面除了一些破碎的瓦罐之外,没有什么东西了。我还寻思着弄古董回去,谁知道全是一些碎片,根本就不值钱。 半个多时之后,我们来到了高地下面,绕了一会儿,竟然看到在一个拐弯处,有一条直通高地上面的土阶。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知道如果没错的话,这上面应该就可以见到李隆基的墓葬了。 “歇会儿吧。”梁若伊这一路上没有话,我也很默契的沉默。谁都知道,我们都在躲避七爷他们三人的话题。不管怎么,我们心里虽然觉得他们还有可能活着,也想回去找,但是心里很矛盾,因为我们也明白,如果原路返回的话,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到时候把自己都要搭进去…… 我跟着梁若伊坐在地上,吃着午饭,谁也不搭理谁。 这是又一种心理折磨,我一直在心里责怪自己没有勇气,我是顾家的人,不怕那些邪物。但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对我,就算不怕那些邪物,可是万一有另外一条化蛇冲出来呢?万一那些邪物一哄而上,将梁若伊杀死呢?到那时候,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梁若伊是如何想的。 “你为什么对梁东这么死心塌地?”我挑了另外一个话题问道。 “他对我好。”梁若伊瞥了我一眼道:“我没有亲人,他就是我的亲人,我有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没有他,我也许早就被卖到山沟里去了。” “你不能这么想。”我苦笑道:“如果没有他,也许你会过上一个平常人的生活,平淡而快乐,不用……” “没有如果!”梁若伊打断我的话,冷眼看着我:“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永远都想象不到,我在跟了梁东之后,都经历了些什么,所以,你没有发言权。现在的生活我很满足,仅此而已。” “你不满足。”我轻声道。 “你什么?”梁若伊瞪着我:“我怎么不满足?” “在听到七爷讲薛涛的故事时,你特别的专心。”我笑道:“其实我能够看出来,在你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做一个平常女孩子在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上班,恋爱,甚至结婚生子。” “呵!”梁若伊冷笑一声,没再多言,喝了水,靠在一块石头上闭眼憩。 阳光很好,我也靠在一块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休息了大约二十分钟,梁若伊将我叫醒:“走了,时间不早了!” 我起身揉了下眼睛看着梁若伊:“美女,咱们俩,真的要继续么?” “怎么?你怕了?” 我摇摇头,又头:“现在情况太差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怎么能?” “那你自己回去!”梁若伊着背起背包,径直朝土阶走去。 我也没有办法,急忙背起背包跟了过去。 走上高地之后,我们瞬间被眼前的一切吓住了:高地并不算很大,搭眼看去差不多只有不到三个足球场大,一片荒芜,有些地方有些许积雪,而在高地中间,有一片已经荒废的村落,残垣断壁,早就一片破败的景象。 我跟梁若伊迈步走过去,很快就进了村子。 村子里的路很整齐,应该有二十几户人家,多为木屋或者竹屋,有少许几间是土屋。不过此时所有的屋子都已经毁掉了,有些只能看到腐烂的地基。 我们俩穿梭过几间屋子,里面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当穿过整座村子,来到了村后的时候,蓦地发现在围绕着这座高地的崖壁之下,有数个黑乎乎的洞口。 “1、、……”我伸手数了一下,一共有六个洞口,从表面上看没什么区别,洞口边缘参差不齐,不像是人工开凿过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钟了。 “走,进去。”梁若伊自打从那个河流中走出来,好像做什么事情都直接做主,没有任何犹豫。 我也懒得反驳什么,头,跟着梁若伊直奔第一个洞口。 洞口高约一丈,宽同样约一丈,洞口内外所有在视线内的物品都没什么特别之处。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楚有多深。 梁若伊拿出手电筒就要进去,我还是忍不住拦了下来:“美女,这可不是开玩笑啊!这里面万一是什么怪物的巢穴,不就是送死了么?!” “喂,你怎么这么啰嗦啊!”梁若伊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之前几次行动中,你不都是挺当机立断的么?谁劝都不听!” 着,梁若伊伸出了她的右手,那拇指处空空荡荡,让我瞬间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改成了“对不起……” 梁若伊为了我,失去了右手的拇指,这件事情,正是我当初过于执拗而导致的。 我也拿出一只手电筒,摁亮之后,跟着梁若伊走进了第一个洞口。 当我们的身子完全没入到了洞口之内时,我忽然觉得整个身子有不对劲儿,一时间又不上来,下意识摸了下后脑,也没有什么凉意。不过我还是站住身子,扭头看着梁若伊:“美女,你不觉得有奇怪么?” 梁若伊刚要话,就见她一个踉跄,身子一晃径直朝后面摔去,撞在身后的洞壁上时,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一愣,急忙要过去拍打墙壁,没料到刚迈开步子,身子就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随后顺着洞口骨碌碌地朝山洞深处滚了过去…… “唉吆——”直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我才停了下来,哀嚎了一声,捂着自己被撞的腰部,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好晕啊!这是我坐起来之后的第一感觉,急忙靠在身后的那块石头上,没想到这一靠,那块巨大的石头竟然像是一片羽毛似的直接让我挤飞了出去,“咣当”一声砸在了一丈开外的墙壁上。 我瞬间愣住了:乖乖,那块石头可是比我还高啊,怎么能一下子让我挤飞了出去?! 一边想着,我一边捂着腰站起身,可是随着我拿着手电慢慢站起身,更加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我身边不远处的一些碎石,不管大,随着我的起身,竟然也跟着慢慢悠悠飘浮了起来! 我被吓住了,慢慢转着手电筒看着我的周围,昏黄的灯光下,有十余块拳头大的石头随着我起身而飘浮了起来,就如同是魔术一般! 见到这一幕,我站在原地不敢动了,手电筒照向前方,能够看到在我前面一丈多远的地方,已经是这座山洞的洞底了,而在两侧,则有两条类似甬道的路口。 “轰隆隆——”就在我寻思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我站在原地咽了口唾沫,侧耳听过去,很快就确定是那两条甬道中传出来的声音,而几秒钟之后,我就觉得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走!” “谁?!” 身后传来了一声断喝,我本能地回问了一句,却也立马回过神儿来,这人是梁若伊。 黑暗中,梁若伊轻飘飘地用一种很怪异的姿势跑了过来,手里的手电早就没了踪影,跑到我身边之后,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就向后退去。 我也在这一当口儿看到了梁若伊的怪异之处:她跑起来很慢,在黑暗中我一开始没注意到,但是现在看过去,她跑起来就像电影放慢动作一般! 第三十四章 巨大榕树 黑暗的洞内,“轰隆”之声越来越近,梁若伊拉着我一边跑,一边叫道:“把手电筒扔出去!” 我一愣,也没多想,顺手将手电筒甩了出去。而随后我也发现,自己跑起来跟梁若伊一样,动作很慢,但是耳中听到的声音却是很正常!身边随我飘浮起来的石头,随着我的移动也慢慢落了下去…… 我慢慢回头看去,见在巨大的声响中,从两侧的甬道中滚出了两块巨大的石头,“咚”的一声巨响,重重地撞在了原本被我挤飞出去的那块石头上! 而随着三块石头重重地撞击,我跟梁若伊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那种失重感,也随着这下撞击骤然消失。 “噗——”我把嘴里的土喷了出去,身子的感觉恢复了正常,起身扭头看去,见三块巨石成犄角之势相对而立,我挤飞的那块是长方形的,而从两侧滚过来的石头是圆形的,直径在四尺左右。 “你没事吧?”我看着趴在地上的梁若伊问道。 “没事!”梁若伊从背包里抽出了一直手电打开:“这个洞口好奇怪,有种很强的失重感。” “为什么会这样?”我插嘴问道。 “不知道。”梁若伊摇摇头:“多年前我训练的时候,曾经参加过这种训练,不过那时候是用机械来创造出失重感的,天然形成的,我还闻所未闻。” 我头,走了几步,弓身将地上的手电筒捡了起来,走到三块巨石面前看过去。 这三块石头都是山上普通的山石,青白色,没有任何人工加工的痕迹。我绕了一下,将手电筒照向里面,发现在三块巨石中间地上,有一块钥匙形状的石块,食指长短,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是什么?!”我指着那块石头道。 梁若伊貌似对这三块石头不感兴趣,一直在一边查看着洞壁,此时听我一问,转身走了过来,搭眼一瞧:“钥匙?!” “我也觉得像!”我着就要伸手去拿。 “等等!”梁若伊一把拉住了我:“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我一愣,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想想,这钥匙如果有用的话,为什么还会在这里?”梁若伊分析道:“应该早就被之前盗过这座墓的人拿走了才是!” 我一挑眉毛:“美女,你这个猜测不一定成立啊!谁告诉你,这座墓葬已经被人盗过了?就算之前被人盗过,不定人家用的是别的方法!” 听了我这话,换成梁若伊愣住了。 其实这种可能在之前的几次行动中我就想过,因为自从高祖刘邦之后,整套的汉甲就从未再次出现过,也就是,虽然有人会知道其他几件汉甲所葬的地方,但是不一定有人盗出来过。 “你的……”梁若伊愣了好一会儿,一脸的苦笑:“倒是有道理。” 我嘿嘿一笑,伸手过去拿那块钥匙形状的石头,可是胳膊却是不够长,整个身子被两块巨石挡在了外面,伸进去的胳膊碰不到那块钥匙。 “妈的!”我暗骂了一句,抽回手,拿着手电照着那块石头:“够不到,要够到的话,要挤进去拿!” 梁若伊站在我身边冷笑了一声:“那就进去呗,你又不胖!” 我扭头瞥了她一眼,耸耸肩,侧了下身子,从两块巨石之间生生挤了进去,随后弓身捏住了那块石头,一提。 “咦?这么重?!”我拿了一下竟然没有拿上来,惊咦一声,加了几分力气,一把将其抓在了手中。 “心!” 随之而来的是梁若伊的一声大叫,我一愣,就见围在我身边的三块巨石在我拿起钥匙之后瞬间向我挤了过来! 完了,这么近的距离我已经逃不出去了,要被压成肉酱了! 我立刻就绝望了,眉头一皱直接等死,耳边却是听到“嘭”的一声,身后的那块石头已然挤了过来,将我向前一推,停住了。 我急忙睁开眼睛,就见梁若伊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寒光闪闪的短刃抽了出来,夹在了两块巨石之间,刚好让它们停了下来。 “呼——”我长出一口气,差一,我就成了肉夹馍了。 “还愣着干什么?!”梁若伊叫道:“赶紧出来!我的短刃要被挤坏了!” 我应了一声,那短刃长度不过两尺左右,我将身子完全侧过来,用力一吸气,将腹收起,微微蹲了一下,从短刃的下面挤了出去。 梁若伊见我出来了,一把抓住短刃,伸出一脚在一块巨石上用力一,身子轻飘飘地荡了出去,短刃也“噌”的一声回到了她的手里。 随即,那三块巨石“轰”的一下撞在了一起。 “好险!”我一脸苦笑地看着梁若伊:“谢谢啊!” “钥匙?”梁若伊丝毫不领情,直接向我问钥匙的事情,我急忙伸出手,手心里的这块钥匙形状的石头,差不多要有两三斤的重量。 “这是什么石头?就算是大理石,跟手指头长短一般的一块,也不能这么重吧!”我拿着手电照着手心里黑乎乎的石头。 梁若伊没什么,回身看了一眼挤在一起的三块石头:“收好吧,咱们出去!” 我应了一声,见梁若伊也没有要探索那两条甬道的心思,我也怕里面会有危险,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梁若伊走了出去。 因为这座洞口很简单,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估计长度只有三里左右。 很快,我们走出了第一座洞口,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的四多钟,梁若伊根本就不停顿,直接转身朝第二座洞口走去。 “喂,用得着这么着急么?!”我急忙跟上去。 “我不是着急找汉甲!”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我是着急寻找另外一个出口!” “哦,好吧……” 第二个洞口与第一个无甚区别,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我们俩人打亮手电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没多远,发现了这个洞口与第一个洞口的不同之处:这座洞口里面十分的潮湿,而且温热,洞壁上有很多的杂草,长短不一,多是黑色跟深绿色。 走了不到五分钟,我的脸上就湿乎乎的了,当我们拐过一个弯路时,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我急忙转身去看,却见身后两侧洞壁上的那些杂草,疯也似地长了出来,瞬间在我们身后形成了一堵厚实的草墙! “靠!这是什么招数?!”我着便伸手过去推了一把,没料到我的手刚刚触碰到这堵墙,就被两条藤蔓直接将胳膊卷了进去! “救我!”我叫了一声,就见面前寒光一闪,梁若伊的短刃直接将我胳膊周围的杂草削断了一片,我急忙将胳膊抽了出来,而那片被削掉的杂草,瞬间又被别的藤蔓掩盖住,恢复了原样。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美女,这些藤蔓跟这些杂草,为何不主动进攻呢?” “进攻什么!”梁若伊鄙夷地道:“这又不是死人藤,不吃人!” “哦。”我头,见梁若伊转身继续朝里面走去。 五分钟之后,我们再次转了一个弯,这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空地,而这片空地治伤,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榕树!搭眼看去,这棵榕树足有两丈多高,庞大的树冠足以遮天蔽日,在黑暗中看上去有些骇人。 “扑簌扑簌——” 我跟梁若伊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就见黑暗中的树冠里传来了一阵响动,梁若伊没有搭理,而是转身绕着树下走了一圈——确定这个地方,就是这第二座洞口的终了。 第三十五章 白骨树枝 面前这棵榕树的树干直径足有五尺左右,我跟梁若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树干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们回去吧。”我提议道。 “你觉得周围有什么异常么?”梁若伊却是张嘴问道。 我摇摇头,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脑:“没什么异常。” 梁若伊应了一声,却是掏出一块百血石塞进自己嘴巴里,转身直接朝树上爬去。 我一愣,急忙上前道:“你做什么?!树上能有什么啊?赶紧出去吧,刚才树上有动静你又不是没有听到!” “你难道一端倪都没察觉到么?”梁若伊停下动作,低头瞅着我问道。 我皱了皱眉头:“什、什么端倪?” “刚才的失重感,跟你手里的那块钥匙,你就没得出什么结论?”梁若伊继续问道,语气中有一丝轻蔑。 “没、没什么结论啊!”我想了一秒钟,的确没得到什么结论:“除了那只钥匙有些异常的重之外。” “所以你笨!”梁若伊啐了我一口:“你手里的那把钥匙,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世界上哪有这么重的石头,那是一块金属制品,至于是何金属,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上来。” 我头,依旧是一脸疑惑:“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第一座山洞,属金。”梁若伊着指着面前的这棵巨大榕树道:“这第二座洞口,就属木!第三座……” 我瞬间明白过来了,打断梁若伊的话:“第三座洞口数水,后面就是火与土!” “没错。”冰美人白了我一眼:“这洞口是按照五行来分的。” “可是一共有六座洞口啊!” “最后一座就是安置棺椁的地方!”梁若伊有些不耐烦了:“所以我觉得,这每一座洞口里面都应该会有一些东西能在后面用的上。” 我头,觉得梁若伊的还是很有道理的。难不成,每一座洞口中都有一根材质不同的钥匙,能够打开最后那座洞口中李隆基的空墓? 梁若伊罢就不再理会我,转身继续朝上面爬去。我心想自己待在下面还不如跟着梁若伊安全,况且爬树可是我从就练就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 想罢,我也将手电筒系在手腕上,跟在梁若伊后面爬了上去。 梁若伊爬的很快,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她就爬上了最低的那根树枝,扭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向上走去。 等我喘着粗气爬上了最低的那根树枝,梁若伊已经淹没在了头巨大的树冠中,只能听到一阵阵悉悉簌簌的爬动声,看不到人影了。 我一屁股坐在树枝上,看着头根本就是一团漆黑,连手电筒的光芒都照不穿的又大又密集的树冠。 “我在下面等你哦!”我可不打算上去了,这树冠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虫子甚至是蛇一类的东西,我可不冒险上去。 梁若伊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向上面爬去。 我坐在树枝上喝了水,忽然听到头的声音貌似越来越近,好像是梁若伊下来了。我急忙将手里的水塞回到背包里,顺势抬头一瞧,后脑也在此时一阵凉意袭来! 黑暗中,一张黑乎乎的脸距离我的鼻头不足一尺的距离,五官模糊,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竟然是一具黑面尸,不知道何时从何处窜了过来! “啊!滚!”我大叫一声,本能地抓着树干向上爬去。而那黑面尸也被我吓了一跳,估计之前距离我比较远,没有感觉到我身上独特的气息,此时觉察到了,也不敢追上来,身子一晃,不知道跑哪去了。 “美女?!你在哪?!”我吓得一边往上爬一边大声问道。 头黑暗中的那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就一直没有停歇过,但是梁若伊却是依旧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多想,继续朝上面爬去。 差不多爬到一半的时候,身边忽然一道银光闪过,一样东西从上面掉了下去,几秒钟之后,“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没看错的话,刚才掉下去的东西是梁若伊的短刃! “喂?!你没事吧?!”我嘴上叫着,心里却是愈发着急,此时后脑的凉意一直存在,估计梁若伊遇到了黑面尸!这黑面尸一碰就浑身酥麻,梁若伊没了短刃,如何敌得过?! 我迅速向上面爬去,很快就见到树冠上有一个人影在跳跃着,而在我的周围,不断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传过来。 “冰美人!”我自言自语的一声,看出在树冠上跳跃的那人是梁若伊,知道她没事,心里也就定了许多,而我身边不时传来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应该就是那黑面尸了。 慌乱中,我的手电筒胡乱地在黑暗中照着,寻找黑面尸的影子。 “顾瑞,你上来!树干中央有个东西,你带走!”梁若伊看到我上来了,忽然对我轻声喊道。 树干的中央?我愣了一下,便知道梁若伊是在吸引黑面尸的注意,让我找机会去拿东西。 我也不敢应声,手里的手电筒找到了树干中央的位置之后,迅速将它调成了近弱光,双手抱着一根树枝慢慢滑了下去。 树干在我身下不远处,我心翼翼地抱着几根树枝在黑暗中慢慢滑下去,很快就站在了粗大的树干上。 低头看去,这里树枝丛生,根本就连成了一团,犬牙交错,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急忙俯下身,拿着手电照进去,终于看到在一团树枝之下,挂着一根灰白色的树枝! 昏暗中,我也来不及看清楚,身子趴在树干上,伸手进去拿那根树枝。身子这么一侧,我的脑袋就能够瞥到树处的梁若伊。我看到有两个黑影在对梁若伊进行攻击,应该是两具黑面尸。只是梁若伊没了短刃,一时半会儿根本不敢硬抗这两具黑面尸,只能不断躲闪,而树上根本没有多少坚固的着力,几个回合过去,梁若伊就显得踉踉跄跄,有撑不住了! “喂!你快,我要下去了!”梁若伊轻喝一声,开始绕着两具黑面尸往下走。 我应了一声,手臂却是卡在了数根树枝之间,一时间进退不得,顿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我急忙将看着梁若伊的眼睛转回来,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随后重新找了一个更合适的洞口,伸了进去。 这一次,很顺利地摸到了那根白色的树枝,而就在摸到的一刹那,触手处一麻,整个伸进去的右臂都是一阵酥软。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稳住心神,握住那根树枝,慢慢将其拿了出来。 “呼……”我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手里的树枝:这根树枝此时还能让我感觉到手上一阵阵的酥麻,还有一丝骇人的凉意,貌似能够直刺我的内心。 树枝整体呈现灰白色,长约一尺,两根手指粗细,刚才看上去跟树枝没什么区别,现在看着,却根本不像是什么树枝,而是一根动物的骸骨!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皱着眉头瞅着这根白骨树枝,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处。 愣了一会儿,我忽然感觉到那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貌似没了,急忙将白骨树枝塞进背包里,扭头朝树上看去,却发现梁若伊跟那两具黑面尸的身影竟然不见了! 第三十六章 骇人黑尸 看到梁若伊的身影消失了,我心里一紧,急忙转身顺着树枝又爬了上去。后脑的凉意依旧还在,说明那两个黑面尸没有消失。而梁若伊去了哪里呢?! 几分钟后,我顺着树枝快爬到了树顶,却仍旧看不到梁若伊的影子。我不敢叫她,生怕会引来不好的东西,而且如果梁若伊需要我帮忙的话,应该早就招呼我了。 黑暗中,我将手电筒的光调回到强远光,朝上面照过去,数秒钟之后,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就在不远处的一根粗大的树枝后面,我看到梁若伊背对着我站在树枝那里,而一名黑面尸正面对着梁若伊,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身子很缓慢地靠近她。 就在两者身子的距离不足一尺的时候,我看到那具黑面尸身上的皮,像是被梁若伊吸住了一般,在慢慢向梁若伊的身子吞噬过去! 要是这么下去,不出一分钟的时间,那具黑面尸黑色的皮肤就会直接罩在梁若伊的身上,而梁若伊,就会成为一具新的黑面尸! 七爷,老蛤还有蛤蟆,就是遭遇了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我大叫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朝那具黑面尸冲了过去!黑面尸似是不愿意抛弃即将到手的猎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靠近梁若伊。 此时的我自然也不会害怕什么,况且这黑面尸原本就是邪物,不可能不惧怕我。所以我也毫不减速,冲到了黑面尸面前,一把将其推了下去! 而梁若伊也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喘着粗气蹲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还有气,便伸手掐了下她的人中,没几下,她就慢慢转醒了过来。 “你、你……”梁若伊捂着自己的脑袋,柳眉紧皱,似是很不好受。 “你要说什么?”我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我讲,急忙往前凑了凑身子。 “你有病!”梁若伊憋足了力气骂了我一句:“掐人中有你这么用力的么?!你再加点力气,我的门牙都被你摁掉了!” 我一脸苦笑:“我不是着急么,怕你有什么事情。” “黑面尸呢?”梁若伊坐起身问道。 “还活着。”我摸了摸后脑说道。 “那根白骨树枝呢?” 我拍了拍背包:“在里面呢!” 梁若伊点点头:“走,下去!今晚上就住在这里!” 我一愣,急忙跟着梁若伊往下爬去。只是上树容易下树难,梁若伊下到树干的时候直接双脚轻点,顺着树干就下去了,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她的短刃。 而我只能紧紧抱着树干,双腿也夹得紧紧的,慢慢地下到了地面,长出一口气。 “咦,不凉了!”我一回到地面上,伸手摸了一把后脑,竟然没有任何凉意了。 梁若伊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见我不断点头之后,这才将嘴里的百血石吐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咬碎了百血石喷它?!”我见梁若伊竟然没有咬碎百血石,皱着眉头问道。 “没机会。”梁若伊说道:“这东西就像布袋大师说的,速度飞快,等靠近我的时候,我根本就来不及喷出去。”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钟了。外面天色应该已经黑了,我跟梁若伊从一边找了些树枝跟杂草过来,升起了一堆篝火,吃了点东西,便靠在榕树上准备休息。 我现在最怕这种沉默,我会想起七爷他们。 愣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张嘴问道:“那个黑面尸面对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梁若伊沉吟了一下,说道:“当时有两个黑面尸在攻击我,我要准备下来的时候,发现它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我如果只是不断躲闪,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来。于是我瞅准机会,一脚将其中一个的脑袋给踢碎了。” “碎了?!”我张大了嘴巴:“你的脚力也太猛了,竟然直接踢碎了?!” “没错。”梁若伊点点头:“只是我没想到的是,那黑面尸只要碰到就会出现浑身麻痹的现象。所以我在踢死一名黑面尸的时候,自己也瞬间浑身麻痹,根本就没有反应的空间,就被另一个黑面尸给制住了。” “那你知道,在你被制住之后,发生了什么么?”我轻声问道,想起看到的那一幕,心里还是打颤。 “知道。”梁若伊的回答让我惊讶。 “知道?真的假的?” “真的。”梁若伊说道:“我只是被麻痹了,思维混乱,但是我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我能够看到面前发生了什么。” 我扭头瞅着梁若伊:“你、你不害怕么?!” “怕,当然怕!”梁若伊苦笑了一下:“我也在泰国生活过,可是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古暹罗的黑面尸,你如果晚点救我的话,我就算是成了黑面尸,也要把你拉下水!” 得,幸亏我救的及时。我耸耸肩:“我在想,那个黑面尸身上的皮给了你,它会变成什么?” 梁若伊被我问的一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犹豫了下,问道:“那你觉得,七爷他们还活着么?就是说,如果黑面尸的人皮换给了你,你得意识还存在么?” “唉!”梁若伊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如何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七爷他们运气好的话,兴许能够活下来,但是……” 梁若伊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我心里清楚,梁若伊是想说,看那个样子,七爷等三人应该是没有那么好运气了。至于最后一个离开的布袋和尚,我倒是觉得可能会有活下来的希望,毕竟他身上的佛珠什么的,可都是绝佳的辟邪之物。 两个人一时无言,守着篝火,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在黑暗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里躺着一个人,恍惚中我想起的第一种可能不是别的,而是黑面尸,吓得我急忙拿起手电定睛一瞧,却是梁若伊安静地趴在我的怀里,睡得正香。 我看着她一头利索的齐肩碎发,那修长白皙的颈部,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 就这样我又迷糊了一会儿,梁若伊在我怀里慢慢醒了过来,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怕会有些尴尬,于是乎继续装睡。 “黑面尸!” 梁若伊忽然轻声叫道,我吓得急忙往后一撤,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榕树树干上,疼的我呲牙咧嘴瞪着梁若伊:“你、哪有黑面尸!” 脑袋撞在树上我才回过神儿来,要是真有黑面尸过来,第一个感觉到的应该是我的后脑,而不是梁若伊!这个女人分明是早就看出我在装睡,故意吓唬我的! “真可笑!”梁若伊白了我一眼,看了下时间:“早上七点钟了,吃点饭咱们走!” 我捂着脑后的大包,满脸委屈地点点头,点燃了已经熄灭的篝火,开始吃早饭。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头顶的巨大树冠,拿着手电筒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很快,我们再次来到了那堵草墙之前,发现它比昨天来的时候感觉要厚重了不少。梁若伊抽出短刃在草墙上一插,一尺多长的短刃竟然直接齐身没入。 我皱了皱眉头:“用火?” 梁若伊却是摇摇头,忽然拍了下我的背包:“那个白骨树枝呢?拿出来试一下!” 我应了一声,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了那根白骨树枝,瞅准了一处,用力将其刺进了草墙中。 第三十七章 化蛇石像 当白骨树枝插进那草墙的一刹那,那些组成草墙的野草跟藤蔓,像是见到了敌人一般飞速撤离,眨眼间就退回到了洞壁上,草墙随即消失了…… “喂,美女,这跟骨头,是个什么东西?”我满脸惊讶地瞅着手里的白骨树枝问道。 梁若伊摇摇头:“不知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根化蛇的骨头,至于是哪里的,就不得而知了。走吧,去第三个洞口。” 昏暗中,我们两人很快就看到了洞口,外面天色不错,能看到阳光普照,心里顿时暖暖的。 刚走出洞口,梁若伊忽然一惊,身子一晃,我急忙扭头看去,就见一道黑影从梁若伊身边闪过,梁若伊转身再攻,那人却是送了一双。 布袋和尚?! 我顿时大喜,定睛看去,果然见无发无眉的布袋和尚正站在我的面前,可是身上的黑色僧袍早就破烂不堪,脚下的布鞋更是露出了脚趾,看上去跟个要饭的和尚没啥区别。 只是这位得道高僧对此却是视若无物,若无其事地捻着自己的佛珠,双眼明闪闪地看着我们俩。 “大师,您这是?”我想笑又不敢笑,见布袋和尚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张嘴问道。 “七爷他们三≮,人的身子,失踪了。”布袋和尚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说道。 “失踪了?!”我急忙将之前在洞内的状况,还有见到黑面尸对梁若伊所做的事情说了一通,随即忍不住问道:“七爷他们,还活着么?” 布袋和尚却是坚定地点点头:“应该活着。昨晚我想了一下,黑面尸的杀人方法,是将自己身上的尸皮包在人的身上,利用尸皮上的毒药,来麻痹人体的神经,如果在十二小时内得不到医治的话,这人的意识就会全部消失,变成另外一个没有脑子的黑面尸。以七爷他们的功夫,我觉得可以抵挡住一小时左右的毒药侵蚀,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自救了,比较危险的,是功夫较低的老蛤。” 我皱着眉头点点头,心里却是更不好受了,之前如果我跟梁若伊不那么快逃走,而是留下来帮助七爷他们的话,也许…… 不对啊,当时看到七爷他们的时候,布袋和尚也在的,为何他当时不说呢?! 我扭头看着布袋和尚,欲言又止。 老和尚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声说道:“外人是无法帮助他们的,你也不行。因为那黑面尸身上不只是有邪气,那些麻痹人体神经的也不是邪气,而是古暹罗在毒草中提取的物品,你也无法触碰的。” 我应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样子,布袋和尚就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功夫很高,所以很快就逃了出来。 梁若伊在一边将我们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老和尚说了一通,老和尚似是累了,盘身坐在地上一边听一边吃了张面饼,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跟我们去往第三座山洞。 按照之间的猜想,第三座山洞属性应该是水。 “大师,您说,这几座山洞属性各不相同,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的?”我一边走一边问布袋和尚。 “天然的吧。”老和尚说了四个字,就不再言语了。 我也懒得问了,自从认识这老和尚到现在,估计他说的话乘以十都比不上我说的话。 很快,我们三人来到了第三座山洞内,当手电筒照进去的时候,我顿时愣住了:这第三座山洞的属性表现也太明显了,整座洞内就是一座湖水,看上去清波荡漾,湖面上漂着一些杂草之类的,看上去有些骇人。 会不会有什么水怪之类的?我想。 梁若伊扭头看着我跟布袋和尚:“我们只是为了找东西,是一起进去,还是我独自进去?” “一起。” 我还没说话,布袋和尚就张嘴说要一起进去。我也只能点点头,穿好救生衣,跟着两人慢慢走了进去。 湖水不深,差不多走出十余米的时候,水位刚刚没了我的胸口。 我停住身子,拿着手电筒四下照去,见这座山洞面积很小,只有半个足球场大的样子,全被这座湖水充斥,洞顶高约两丈有余,四面都是光秃秃的石壁,看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会不会在水下啊?”我看着梁若伊说道:“这里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啊。” 话音刚落,我忽然感觉脚底的湖底一阵颤动,接着就脚底的淤泥缓缓流动了起来,我急忙抓着梁若伊的胳膊,稳住身形,就见不远处的湖面现出一道漩涡。 数秒钟之后,从漩涡中慢慢升起了一座石像,搭眼看去,竟然是一只高约一丈的青石化蛇像。 这座石像雕工精细,将一只昂首进攻的化蛇雕刻的栩栩如生,神形兼备,猛一眼看去,我还以为是一只真的化蛇。 而在化蛇的左前爪之下,有一颗白色的拇指大小的珠子,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如同夜空中的明星。 这颗珠子瞬间让我想起了半年多前,布袋和尚第一次见我时让我拿起来的定魂珠。我扭头看着布袋和尚:“大师,这珠子您认识么?” “这是星寒石?!”一边的梁若伊惊呼一声,瞅着布袋和尚。 “看起来像。”布袋和尚却是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座墓葬没人盗过?或者说没有成功盗过?” “星寒石是什么?”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冰美人。 “这东西在两极中冰山中才会有的。”梁若伊解释道:“那个地方全年冰冷无比,在冰山之中,有时候会冻起一块礁石,这块礁石在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冰冻中,不断缩小着自己的体积,要知道,南极的最低温曾经达到零下八十度,在这种气候下连续被冰冻千余年,礁石最后也会变成一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石头,名叫星寒石。在唐朝的时候,吐蕃曾经进贡过一颗星寒石,是在喜马拉雅山脉中得到的,据说盛夏之时,这块星寒石能够让皇帝的寝宫温度直降到十度以下,而且有净化空气、提高湿度的功效。” “这么厉害?”我瞅着那颗其貌不扬的石头:“世界上很少么?” “据不完全统计,有记载的星寒石,从古至今,没有超过五颗。”梁若伊说着又补充道:“而且,都在数百年前就消失了,现代社会,从未有过星寒石的发现。” “那这块石头,怎么拿下来?”我一脸疑惑:“是不是温度很低?” “这是经过加工的。”布袋和尚轻声道:“如果不打碎的话,是不会释放骇人的寒气的。小顾,你拿过来吧。” 又是我?!我瞅了一眼布袋和尚,心道怎么这种事情也要我来,那东西又不是邪物。 “算了,我来吧!”梁若伊接茬道:“这东西不会这么简单吧?!” 梁若伊说着迈步朝那座化蛇石像走了过去,我将手里的手电筒照着石像,看着她一点点走到了石像前,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只手套戴上,慢慢捏住了那枚星寒石,轻轻一拉,“啪嗒”一声,将星寒石拿在了手里。 “呼——”我长出一口气,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我刚要上前看看那星寒石,面前不远处的化蛇石像蓦地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第三十八章 炙热春-宫 这阵急促的爆裂声让梁若伊急忙向后退来,而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就听到“哗啦”一声,化蛇石像骤然粉碎,无数的碎石在空中化为了灰烬,一团雾气随之在石像内部现出! “不好!快走!”布袋和尚大喝一声,转身就朝洞口跑去。 我一扭头,梁若伊也拉了我一下,我急忙往后面的洞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去,就见身后的湖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冻成了冰石! 妈的!这么厉害?! 原本这湖水就没到了我的胸口,饶是我速度再快,在湖水的阻力下也赶不上湖水冻结的速度,眼睁睁瞅着身后的湖水冻了过来,一股刺骨的冰冷感让我感觉到了绝望! “救我!”我忍不住大叫一声,身前的梁若伊闻声之后,双脚在湖底一踩,身子轻飘飘的从湖中跃出,凭空一转,已经快到洞口的布袋和尚伸掌在梁若伊的背部一拍,梁若伊就借势来到了我的身后! 此时我的背部已经被冻了起来,钻心的疼痛让我的眼泪瞬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梁若伊在我身后的上方娇叱一声,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我的后背上,直接将我踢飞了出去。 饶是如此,我的双脚在离开湖面的时候,还是被冻住了,幸好冰美人这一脚的力道足够,“咔嚓”一声,我的双脚连带着没有冻结实的冰块一起飞了出去,“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梁若伊身下早就成了冰面,落地之后双脚一,便直接冲出了洞口。 我呲牙咧嘴的从洞口爬起来,转身看去,见洞内的整座湖水都冻成了冰,还冒着丝丝的寒气。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后背跟双脚都跟针扎似的疼痛。 “没猜错的话,那化蛇的雕像里面应该还有一块星寒石,在我们拿走了化蛇爪下的那块星寒石之后,触动了机关,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梁若伊轻声解释道。 “这么厉害……”我不禁一阵感慨,这么的一块石头,在十几秒钟不到的工夫中,就将一座半个足球场大的湖泊冻成了一块冰石! “你伤到哪里了?”梁若伊问我。 “背,还有脚!”我这才急忙看向自己的双脚,见鞋子上还带着一些冰碴子,已经没什么知觉了,而后背此时是火辣辣的疼痛,像是火烧了一般! “脱鞋!”布袋和尚走到我面前道。 “啊?!”我一愣,还是依言很痛苦的将鞋子脱下来,布袋和尚伸手在我的脚心捏了两下,随后一指在了脚心的某个穴位上,顿时就觉一股暖流从脚心处涌进了身子,十分舒适。 而梁若伊则慢慢将我的衣服弄开,见我的后背上有块皮已经冻掉了,弄了些创伤药给我抹上,倒也觉得好受了些…… 就这样差不多五分钟之后,我的双脚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谢谢两位啊!”我笑着一边穿鞋子一边向老和尚跟梁若伊道谢。 老和尚只是捻着佛珠念经,而梁若伊也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那颗星寒石,没一个理会我的。我穿好鞋子站起身,走到梁若伊身前,看向那颗星寒石。 这块只有拇指大的石头晶莹剔透,里面能够看到一丝丝的白色寒气萦绕,表层则有些黑色的颗粒状物体,不知道是何东西。 “看什么?”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将星寒石递给我:“放在你这里吧,跟那钥匙与白骨树枝放在一起,别弄丢了!” 我应了一声接过来,跟着梁若伊与布袋和尚朝第四座山洞走去。 按照之前的猜测,这第四座山洞的属性应该是火了。 可是当我们进入到黑漆漆的第四座山洞内的时候,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炽热,相反,这里的温度很低,绝对在零下十度之下。 “妈的,这么冷!”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抱着双臂,跟着两人往深处走去。 这第四座山洞不像前三座那样,这里更像是一条甬道,宽约六尺,高约七尺,上下左右都是青石石壁,手电筒的光照进去,能够看到隐隐的丝丝寒气,跟石壁上的冰棱。 黑暗中,只有我“哒哒哒哒”牙齿打颤的声音跟我们的脚步声。刚进来的时候,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就在嘴里塞了一块百血石,此时更是心翼翼,好像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大约走了十分钟的样子,面前突然开阔起来,手电照过去,发现我们来到了一间方形的石屋中,四面墙壁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而我面对我们的那面墙壁上有一个暗格,里面貌似有什么东西。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生怕会踩到什么机关。 昏暗中,我走到暗格前,看到了这座暗格的结构:四块青石砖有长有短,两两交错在暗格中,里面貌似有一本书,可是因为这几块交错的青石砖,我的手根本就无法伸进去。而因为暗格比较深,就算是用什么东西探进去,在青石砖的影响下也很难将那本书拿出来。 我皱了皱眉头,在暗格周围看了一下,蓦地发现在一边的墙壁上,有一块的凸起。我扭头看了一眼梁若伊:“美女,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记得救我啊!” 梁若伊走到我的身边,了头。 我这才伸手按在了那块凸起之上,轻轻一按,将其很轻松地按了进去。 而随着凸起被按下去,那四块青石砖“哗”的一声,抽回到了墙体中。我急忙走回到暗格前,慢慢伸进手,将那本书拿了出来。 “没有字啊……”我将那本书放在手心,见泛黄的封面上没有一个字,于是伸手掀开,谁料刚掀开一页,这本书就整个散开,数十页纸散落在了地上。 “别动!”布袋和尚见我要弓身去捡拾,却是冷哼一声,盘身坐下,手中捻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着什么经文。 我愣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觉得有不对劲儿么?!”梁若伊忽然问道。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有什么不对劲儿?” “你不觉得热么?!”梁若伊柳眉紧皱,罢自己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壁上,胸部随着急促的喘息声一起一伏,看上去让人想入非非。 热?我抽了下鼻子,这才感觉自己的身子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寒冷,而是有一种炽热感从体内的丹田中蜂拥而出,在我的体内四处乱窜,脑袋也是嗡嗡直响,一时间只想脱掉衣服,跳进水缸里去才好…… 这是为什么?! 我踉踉跄跄地迈了两步,忽见四面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幅幅壁画,壁画上一男子头戴紫金冠,身着金龙袍,怀中抱一女子,宽衣解带,香肩粉露,丰腴的身子如蛇一般蜷缩在男子的怀中,身上的凤袍半遮半掩,看得直让人热血上涌…… 其他的壁画就更加露骨了,有些甚至就是春-宫图,我很快就从这两人的衣装与房内的摆设断定,这两人就是唐玄宗李隆基与杨贵妃杨玉环! 在安史之乱之后,唐玄宗在逃跑至马嵬驿的时候,手下兵士要杀死杨国忠,唐玄宗为了安抚军心,便应了下来,没料到兵士们在杀了杨国忠之后仍不解恨,直接把杨贵妃也给杀掉了,为此唐玄宗虽然没什么,但是心里始终割舍不下,没料到,他竟然在为自己建造的墓葬里,刻画了自己与杨玉环的种种开心幸福之事,却也给所有来到这里的人下了一个套! 第三十九章 佛母心咒 一个皇帝,在墓葬中将自己与爱妃的春事刻画的如此栩栩如生,还真是世间少见! 我没猜错的话,自打进到这座山洞中,我们所吸入的那些丝丝寒气中,就应该有催情之药的成分,只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双眼能够看的到的火属性中,哪里会料到,唐玄宗李隆基跟我们开了这样一个玩笑,火属性并不是看的到的,而是种在了我们的体内…… 我体内的炙热感让我忍不住将外衣脱了下来,紧紧靠在了墙壁上,双拳紧握,紧闭双眼,让自己不去看梁若伊。∮頂∮∮∮,.. 一边的布袋和尚脸色潮红,像是一只熟透了的包子,双眼紧闭,最终念念有词。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浑身感觉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奇痒难忍,心底的那种炙热感又让我觉得口干舌燥——真是生不如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脑袋完全处于了混乱之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距离梁若伊很近了,而此时的梁若伊半蹲在地上,呼吸急促,两颊娇红,衣领散开,露出了性感的锁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少女般的芳香,让现在的我根本把持不住…… “唵普隆娑哈唵阿弥达阿优达底娑哈,唵普隆娑哈唵阿弥达阿优达底娑哈……” 就在此时,我的耳边忽然传来布袋和尚的经文声,当经文入耳的一瞬间,我心底的那种炙热感像是被什么东西抑制住了,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大口喘着粗气,靠在墙壁上,不再去看梁若伊。 “唵普隆娑哈唵阿弥达阿优达底娑哈,唵普隆娑哈唵阿弥达阿优达底娑哈……”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我跟梁若伊都差不多恢复了正常,我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脑袋晕沉沉的,十分难受。 梁若伊盘身坐在地上,静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狠狠瞪了我一眼。 “喝水。”布袋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一瓶水递给了我。 我有些吃力地头,接过水,咕嘟咕嘟全喝进了肚子里,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而身上的汗水浸在我背上的伤口处,又觉得生疼不已,呲牙咧嘴地扶着墙站起身,满脸苦笑地看着梁若伊:“美女,这可真不怪我啊……” 梁若伊又瞪了我一眼,做了一个要打我的手势,吓得我急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大师,是我们在来的路上吸进来的气?”梁若伊看着布袋和尚问道。 “不是,应该是顾动了那个机关,才会出现的。”布袋和尚捻着佛珠道:“我感觉到之后,先用佛咒清理了自己,才有机会把你们也拉回来。” 梁若伊双手合十,朝布袋和尚微微躬身:“不知道大师刚才所念的佛咒是?” “尊胜佛母心咒。”老和尚微微躬身回敬,答道。 什么咒啊,的我一个字儿都听不明白。 “顾,瞧瞧那些散落的书页中,都有什么。”布袋和尚转向我问道。 我应了一声,走大那堆散落的书页前,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里面跟封面一样,没有任何的文字,纸张都已经腐烂不堪,我翻找了一下,却看到其中一张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奇怪的手。 “大师,您看这是什么?”我将那张纸递给了布袋和尚。 老和尚接过去瞅了几眼,摇摇头:“不知道,你收着吧,也许能够用得到。” 我头,将纸张收起,看向四面墙壁,奇怪的是,此时墙壁上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原本那些个春-宫图,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不禁有些遗憾,这些壁画若是能照下来或者带回去,都会是一笔不的财富。 “哼!”梁若伊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哼一声,迈步朝洞口走去。 我耸耸肩,也急忙跟着布袋和尚向洞口外走去。 在转过那个弯道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们急忙走过去,仔细一瞧,竟然是蛤蟆! “喂!蛤蟆?!”我急忙摇了摇半眯着眼睛的蛤蟆,此时的他像是有些意识不清,嘴里“嗯嗯嘤嘤”的,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受到刚才的影响了。”布袋和尚道。 我一愣,脱口而出:“刚才的春-宫图与催-情药?” 完就觉得自己太直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了一眼梁若伊。 “嗯。”布袋和尚倒是没什么,从一只布袋里套了下,掏出了一只白色瓶儿,从里面倒出一绿色的液体在指肚上,抹在了蛤蟆两边的太阳穴上。 不一会儿,蛤蟆就慢慢转醒过来,深吸一口气,看到我们三人,顿时一惊,随后用力摇摇头,苦笑道:“你们救了我?谢谢了!” 着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我见他的背包也没了,估计一天没吃东西了,急忙从包里取出了一只面包递给他。 蛤蟆也不客气,接过去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我又递过去一瓶水,看着他狼吞虎咽。 “蛤蟆,七爷跟老蛤呢?!”梁若伊丝毫不待见此人,冷声问道。 “不知道,没见过。”蛤蟆脸上的红肿随着咀嚼不断晃动着,在昏黄的手电筒灯光下泛着微微的红光,再加上那张实在丑陋的脸,看上去让人作呕。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梁若伊追问道。 “逃出来?”蛤蟆一愣,继续吃着手里的面包:“我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当时就觉得身子一麻,随后就被拉进到了水里,整个身子就麻掉了,但是我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浮在我的身上。再后来,意识还算是清醒,但是什么都看不到,身子也动不了,我就强行运气冲击自己的天枢穴,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身子有了感觉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脑袋一歪,两条胳膊一垂,才慢慢恢复过来,睁开眼睛时,模模糊糊的,我就伸手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撕了下来……” “大师,在撕下来的时候,不会感觉到麻痹么?”我不解地问道。 “多年前,老衲曾经有幸接到过一名泰国高僧的邀请,去往泰国观察过一具黑面尸。”布袋和尚面无表情地道:“按照我当时对黑面尸的了解,黑面尸的尸皮一旦吸附在另外一个人体的身上,毒药就会很快进入体内,所以此时的人是不惧怕尸皮的,在人体完全吸收了毒药之后,新的毒物就会在血液中产生,重新依附到尸皮之上。” 原来如此。我头,看着蛤蟆吃光了手里的东西,又问道:“那,蛤蟆,你感觉有没有后遗症之类的?” 蛤蟆听到我的话一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向布袋和尚:“大师?您呢?” 布袋和尚摇摇头,不知道是代表有还是没有,转身朝洞口外走去。 我跟梁若伊也急忙跟过去,最后跟着蛤蟆。 后面还有两座山洞,一个就是五行中最后一个土属性,最后一个便应该是安放着李隆基墓葬的山洞了。 走出山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十一钟了,布袋和尚貌似之前在洞内耗费了些许元气,提议休息一会儿再走。 众人也没有异议,顺便把午饭给吃了。我跟梁若伊坐在一块石头上,吃着东西,看着布袋和尚盘身坐在地上,闭目调息。而另一边的蛤蟆也同样调息着自己的身子,估计刚才我问他有没有后遗症把他自己问怕了…… 第四十章 老蛤遇难 吃过午饭,梁若伊坐在一边休息了。我倒是没有睡意,坐在石头上晒太阳。过两天就是清明了,这里的阳光也很温暖。 晒了一会儿太阳,我觉得有些困倦,微微眯着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就在不经意间,我忽然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从远处一闪而过,急忙睁开眼睛看去,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随后那人就消失在了高地边缘,貌似下去了。 我不禁一愣,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眼熟,好像不久前刚刚看到过! 想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就在不久前的那个晚上,在古董行的家里睡觉做梦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这个背影,而且当时我还觉得此人的身法有些熟悉,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不过,此人会是谁呢?为何总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扭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布袋和尚还在入定之中,梁若伊似是也消耗不少,也在沉睡着。蛤蟆身上有些伤痕,不知道他从洞口到这里经历了什么。 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若是我有一身的功夫,那该多好。 想着想着,我也闭着眼睛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若伊将我叫起来,准备去往下一座山洞。 收拾停当,没走多久就来到了第五座山洞的●≤,洞口。手电筒的光照进去,能够看到里面与第三座洞口差不多,只是洞内没有什么水,而是一地的黄土,看上去像是一个沙场。 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当先走了进去,我跟蛤蟆跟在身后。 洞内有些凉,温度要比外面低五度左右,我走在里面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洞内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地的黄土,洞顶高约一丈,比前面的山洞都要低一些。 “空荡荡的啊,这里能有什么?”我溜达着看了一圈,苦笑着说道。 “嗯,没什么的话,就去最后一个山洞了。”梁若伊说着四下看了一下,便转身要走。 我也跟了过去,没走几步,忽然见前面的梁若伊身子一晃,瞬间低了一半!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梁若伊的胳膊,却见到脚下的黄土忽然搅动了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沙漏一般,直接将我跟梁若伊带了进去! 这也就是一个眨眼的工夫,我在掉下去的一瞬间扭头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跟蛤蟆,竟然发现他们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噗通!” “唉吆——”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回过神儿来,身边却是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谁?!”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一愣,也顾不得疼痛,急忙坐起身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黑暗中有一束手电筒的灯光照着我,很是刺眼。 我急忙捂住了眼睛,试探地问道:“七爷?!” “小顾?梁小姐?是你们啊!” 七爷的声音从未如此激动过,我急忙应了一声看过去,就见七爷站在距我不足一丈远的地方,身后还坐着一人,貌似是老蛤。 昏暗中,我站起身,一边的梁若伊也早就站了起来,看到七爷之后急忙问道:“七爷,这是怎么了?” 七爷只是叹了口气,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我急忙跟梁若伊走过去,用手电向老蛤的身上照去,这一照,我们俩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老蛤此时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脸色呈现紫黑色,五官红肿,像是一只被打肿了的猪…… 看上去,老蛤此时没有任何意识了,双臂双腿都是自然垂在地上,还伴有轻微的抽搐…… “他、他怎么了?!”我看到老蛤这副样子,眼泪都快下来了,说话也有些颤抖。 “情况不太好……”七爷低声说道。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才看清楚七爷的模样。此时七爷满脸的倦色,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一夜老了好几岁。 “那天遭遇了黑面尸,我把自己救出来的时候,发现老蛤就在我身边。”七爷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当时我们俩还漂在河水中,我叫了老蛤几声,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急忙戴上手套开始救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救出来的时候,老蛤已经七窍流血,浑身紫黑色,没有自主意识了……” 我知道七爷话中的意思,没了自主意识,很可能,就算醒过来,人也会变成废人了……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下来,就在几天前,老蛤还给我们烤着蛤蜊吃,还带着我们爬下高崖,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啪!”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坐在了一边。 梁若伊跟七爷知道我的心思,当时我就在他们身边,可是却没有出手相救,以为他们死掉了,现在老蛤变成了这副模样…… 中毒,中毒……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七爷!老蛤有救!有救!” 七爷被我吓了一跳:“小顾,你说什么?他还有救?怎么救?!” “土卵!太极晕中的土卵!”我激动地说道:“你不是说,太极晕中的土卵有起死回生之力吗?!老蛤还没死呢,一定能够救他的!” “对,对!太极晕中的土卵!”七爷也跟着兴奋起来,不过转瞬间,那张脸又黯淡下去:“就算能够找到太极晕的土卵,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时……”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可是运气有很差,我手里还剩下一枚金色的土卵,但是并没有带在身上! “七爷,我的鲜血能不能救?!”我又想起了我顾家的基因。 七爷却是摇摇头:“你们顾家的血能够辟邪是真的,治病,就不可能了……否则,岂不是比那太极晕的土卵还珍贵!” 看着七爷颓废地坐在老蛤身边,背包也不见了,我急忙拿出些食物递了过去。 “昨晚我背着老蛤出来的。”七爷接过去,一边吃一边喃喃道:“一直坐到现在,我已经给他点了几个大穴,控制住体内的毒液运转慢一些,能不能活下去,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你们呢?怎么过来的?还有布袋大师他们呢?” 梁若伊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给七爷大致说了一番,我也将得到的那几样东西拿出来给七爷看。 “嗯,那照你们这么说,最后一个洞口就是李隆基为自己建造的真正墓葬了。”七爷看着面前的金属钥匙、白骨树枝、星寒石与那张书页说道:“我倒是在不久前看到了那边的一条甬道。” 一听此话,我才回过神儿来,自打掉进来之后,一直都在关注老蛤的伤势,还没有细看这里的情况,现在听七爷这么一说,才四下打量起这里。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像是一间耳房,屋子是长方形的,地上有些碎裂的瓶瓶罐罐,一边的角落里有一处黑洞洞的甬道,里面很深,看不到尽头。 头顶的一角,有一个小洞口,我跟梁若伊就是在那里掉下来的。 不知道布袋和尚跟蛤蟆两人,现在掉到哪里去了……估计,也应该是掉入了一座耳房中。没猜错的话,这第五座洞口其实就是进墓葬的一条路。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我看着七爷轻声问道:“七爷,咱们现在走么?” 七爷已经吃饱了,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蛤,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吧,越早出去,对老蛤越有利。” 我急忙过去跟七爷一起搀起了老蛤,梁若伊在前面带路,走进了那条黑暗的甬道中。 第四十一章 甬道石门 甬道内很黑,很安静,四面都是青石筑成,光秃秃的,没有什么东西。 梁若伊拿着手电走在最前面,我将手电绑在手腕上,跟七爷搀着老蛤走在后面。甬道大约一丈宽,我们三个人并排行走,还算是宽敞。 “七爷,我总觉得,最近有人跟踪我。”我不想听到老蛤沉重的喘息声,随便聊到。 “跟踪你?”七爷点点头:“正常,现在这个状况,估计徐泽明的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几个,我们去哪里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了如指掌。” “不是徐泽明的人。”我说道:“那人我好像从哪里见到过,最起码有两次被我发现了,而且功夫看上去不错,徐泽明的人再多,也不会用一个功夫不错的人来单独跟着我吧?而且就在刚才,我发现他应该也跟进了这里。” “这里?”七爷听了这话一愣:“你是说那个人也来到了庙基岭?!” 我点点头:“中午在洞外,我清清楚楚看到了,不过距离太远,他很快就消失在了高地,估计是去下面了。” 七爷没说话,而是直接看向了梁若伊。 梁≡,若伊摇摇头:“我没有感觉到。” 七爷眉头皱了起来:“能够让梁小姐跟布袋大师都没觉察到,说明此人身法很不错,小顾,你见过那人的身法么?” 七爷这么一问,我倒是瞬间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数天前,出现在古董行的那个老头儿,那个老头儿的样貌我倒觉得不怎么熟悉,可是那身法却跟那人有些相似。 “不确定,我本身就是一个不懂功夫的人。”我苦笑着摇摇头:“就算是看过几次,我也记不大住,而且人家稍微换一个动作,我可能就觉得是两套不相干的身法。” 七爷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后,前面忽然出现一道转弯,转过去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条岔路。 两条路都是弯曲的,看不清里面会有什么东西。搭眼看去,两条路的路口也都差不多,就是一条甬道分离开来的,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哎,你们看这里!”梁若伊在前面拿着手电四下照着,忽然对准了一条路的顶端说道。 我跟七爷抬头看去,就见这条路顶端刻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图像,定睛看去,跟我在前面洞口中拿到的那页纸上的图像很相似。 “还不拿出来看看!”梁若伊瞅着我说道。 “哦!”我应了一声,急忙从背包里取出了那张纸,打开看去,果不其然,上面画着的怪异图像,跟路口顶端的图像一模一样。 “七爷,您看您认识这个图像么?”我将纸递给了七爷问道。 七爷摇摇头:“刚才看过了,不认识这是什么图像。估计是一个记号吧,或者是李隆基给自己的后代留下的。” “那就走这条没错了!”梁若伊说着便迈步朝那条小路中走去。我跟七爷也急忙搀着老蛤跟了进去。 走了几步,七爷招呼了梁若伊一声:“梁小姐,小心点!” 说罢,两人往嘴里塞了一块百血石,继续向里面走去。 奇怪的是,这条路一直在转圈子,像是一圈套一圈,没有止境一般。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前面忽然没了路,一面完整的青石墙壁挡在了我们面前。 黑暗中,七爷摁亮手电在墙壁上照了一下,对我说道:“小顾,你过去看看,墙壁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松开老蛤走了过去,见这面青石墙壁上生着很少的青苔,轻轻摸上去,能够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湿气。我两根手指在墙上轻轻一推,竟然推动了一下,我一愣,急忙加了几分力气,缓缓推开了一扇石门。 “石门,七爷!”我兴奋地说道。 话音未落,我就觉得后脑像是触电一般的凉意,下意识的向后一撤,就见一道黑影袭来,直奔我身后的梁若伊而去! 这次梁若伊有了准备,嘴里的百血石早就咬碎了一半,对着那黑影就是一口吐了过去! “啪嗒”一声,咬碎的血红色的百血石直接喷在了那黑面尸的脸上,“呲啦”一声,那黑面尸脸上的黑色尸皮直接被腐蚀掉了,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没有面皮、两只眼球凸在眼窝外面的可怖人脸! 我手里的手电筒刚好照在那张脸上,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后退了一步,紧紧靠在墙壁上。 那黑面尸的身子抽搐了两下,再次欺身朝梁若伊袭去! 梁若伊冷笑一声,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半百血石也喷了出去,这一次仍旧直接喷在了黑面尸的脸上,可是那黑面尸如同没有感觉一般,脚下的速度丝毫不减,一拳朝梁若伊击了过去。 “闪开!”最后面的七爷一声厉喝,梁若伊急忙一侧身子,就见一道银光闪过,那黑面尸身子一滞,随后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七爷二话不说,手里抓着几个亮着红点的东西,直接插进了黑面尸的脑袋里! 原本还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的黑面尸,在被那东西插进脑袋之后瞬间就停止了一切动作,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七爷手一抽,将插进去的东西抽了出来,那黑面尸血肉模糊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溶解,化成了血红色的液体,流了满地…… 梁若伊看着那些红的白的,还有那两颗骨碌碌滚在地上的眼球,扭头在一边干呕了一阵,转身急忙走出了石门。 我后脑的凉意也已经消失了,我看着七爷手里的东西问道:“七爷,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比百血石还厉害!” “符器。”七爷笑道:“用一百种驱邪逐鬼的灵符拼接而成,用草药与百血泡过之后晒干,便成了跟铁刺一般坚硬的东西,看上去很像回灵香,但是硬度要强得多,每次用的时候在顶端点燃便好,不过它毕竟是纸符,燃烧速度很快,这是我师父花了几十年才弄到的三根,估计也只能用五次左右。” 说着,七爷伸出手,我看到他的手心躺着三根回灵香粗细的东西,长约一尺,浑体暗黄色,上面有模模糊糊的字符,顶端有些发黑,显然是刚才被燃烧留下的痕迹。 七爷将东西收起来,跟我一起搀着老蛤走出去,两边看了看,朝左边继续走。 依旧是无尽的绕圈,好像这就是一环又一环套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儿。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愣住了——此时面前再次没路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堵似曾相识的青石墙壁,我走过去搭眼一瞧,苦笑道:“七爷,咱们绕回来了。” “真的假的?!”梁若伊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墙壁上的青苔,又看到地上一滩红白相间的液体,急忙又转向指着它们,这下,梁若伊相信了。 “转回来了?”七爷喃喃道:“这是为什么?我们这一路走来,唯一的一条岔路就是石门外面那条,难道要朝右边走?小顾,推开石门,这次我们朝右边走。” 我点点头,伸手推了一下石门,这次竟然没动。我一怔,以为是自己的力气用小了,索性双手都按在石门上,用力向外推去。 只是,它依旧丝毫不动! 第四十二章 和尚玩人 连续推了两下,石门纹丝不动,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我们并没有绕回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另一堵青石墙壁而已。↗頂點說,.. 而就在我发愣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我急忙回头看去,见在转弯处的黑暗中,一道墙壁慢慢升了上来,将我们的后路堵死了! “怎、怎么回事这是?!我可没有触碰什么机关啊!”我急忙摆着手解释道。 “没你碰!”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你刚才推石门的时候就已经触动了,你不信……” 梁若伊的话没完,“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不是升上来什么石墙,而是两侧的青石墙壁开始挤压了过来! “喂?!”我不禁脸色一变:“这是要干什么?!会把我们挤成肉酱的!” 七爷跟梁若伊看到此景也是脸色大变,七爷回身一掌拍在了墙壁上,却是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办啊?!”我见梁若伊靠在一侧的墙壁上,急忙跟七爷一起搀着老蛤也靠在一侧:“想想办法啊,真的会死人的!” 七爷眉头紧锁,冰美人一言不发,我吓得顿时慌了神,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再去推一下石门看看!”七爷沉吟了几秒钟,大声叫道。 我应了一声,一个大步迈到了石门前面,用力推了几下:“不行啊!要不然炸开吧!” 用老蛤手里的黑球炸开,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但是我一边喊着一边回头看,黑暗中,七爷跟老蛤就剩下衣服了,背包什么的早就没了,去哪里弄什么黑球! 黑暗中,轰隆声越来越响,原本一丈宽的甬道,现在已经不足半丈宽了!再这么下去,不出五分钟,我们就真的成了肉夹馍了!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满头大汗的我开始挥舞着拳头“咚咚”地砸着青石墙壁,希望能够砸出一个洞口——此时的我算是相信了,那些电影电视里情急之中拍打屋门或者墙壁的画面,确实是真的! “哗啦——” 无脑地打了十几拳之后,忽然听到一声轻响,我急忙顺着声音看去,见面前的青石墙壁上被我打下了一块青砖,露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口。 我急忙蹲下身子,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里面竟然是一个的锁孔! “钥匙!给我钥匙!”我顿时大喜,大声喊道:“钥匙在哪?这是一个锁,有钥匙就能打开了!” “在你包里!笨蛋!”梁若伊见到有救,急忙一脚将我的背包踢了过来。 我应了一声,伸手在包里探了一会儿,将那把沉甸甸的钥匙取出来,哆哆嗦嗦的将它插进了锁孔:“好了!有救了!” 要是很顺利地插了进去,我轻轻一拧,就听到“咔嚓”一声,门开了,随后我急忙伸手推了一把石门,在我们热切的注视下,那扇石门再次打开了! 此时甬道已经不足四尺宽了,梁若伊率先跑了出去,随后我们将老蛤塞了出去,等到最后的七爷出来时,甬道差不多只剩下三尺宽了,再晚个十几秒钟,我们估计都要死一个在里面……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愣愣地看着甬道“咣”的一声,挤成了一堵青石墙壁。 “我们被骗了。”七爷苦笑道:“那张纸片上标记的符号,给我们指引了一条错误的路,若不是我们素质过硬,这一路下来,不是被黑面尸杀死,就是被挤成肉酱了。真正的路,应该是另外的一条。” 我扭头瞥了一眼梁若伊,低声道:“也不是我要走这条路的。” “我乐意!”梁若伊啐了我一口:“你不是也没死么?!走!” 我耸耸肩,跟七爷一起搀扶着老蛤,走向右边的那条路。 半时后,果然如我们所料,这条路就是一个机关,我们回到了岔路口。 “呵,回来了。”梁若伊看了一眼头的那个符号,冷笑道。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五多钟了,我站在岔路口喘了几口气,刚要话,就听到路的那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那个跟踪我的人?!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人跟过来了,本能地向梁若伊身边靠了一下,屏住呼吸看着路口。 当那人转过来出现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时,我长出了一口气:竟然是布袋和尚,一手捻着佛珠,嘴里碎碎念着悠哉游哉走了过来。 “大师?!”我满脸苦笑地打着招呼。 老和尚朝我头,走近了之后,一眼朝呼吸急促的老蛤看去,顿时眉头一皱:“他怎么了?!” 七爷简短截,将大致的事情经过了一番。 “唔……”老和尚听完事情的经过,让七爷将老蛤平放在地上:“我看看。” 七爷脸上现出欣喜之色,作为圈中的宗师级人物,他自然知道面前这位老和尚的本事,如果布袋和尚出手的话,虽然不一定能够治愈老蛤,但是为其续命数日还是有可能的。 我急忙帮着七爷将老蛤平放在地上,看着这位将近六尺的大汉此时面色紫黑,五官浮肿,双眼紧闭,嘴角还不时抽搐一下,心里总觉得有些难受。 布袋和尚扒开老蛤的衣服,看了一眼老蛤前胸的状况,随后将手搭在了老蛤的脉搏上。十几秒钟之后,老和尚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我顿时一喜,看这样子,老和尚有办法救老蛤了! “唔……”老和尚松开了把着脉的手,缓缓道:“没救了。” 妈的!我真想一嘴巴子乎过去!把了一会脉,明明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一半,却是没救了! 七爷听到这话脸色一滞:“大师,情况如何?” “老蛤功夫不够。”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道:“黑面尸的毒已经侵入到了他的体内,虽然你封了他的几个大脉,但是因为在之前的几十分钟内,他自己没有阻止毒液的侵蚀,所以现在已经在其体内扩散,多处器官已经衰竭了。所以,爱莫能助了……” 七爷听到这话,颓废地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出来的表情。 我心里也很是难受,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七爷跟老蛤的关系不是那么的亲近,不像是师徒,也不像是父子,更像是在一起工作的普通工作伙伴而已,但是江湖上都,老蛤是要做“八爷”的人,足见其在七爷心中的地位。 此时,跟随自己十几年的人就在眼前被人没得救了,任谁都会觉得悲伤。 我的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儿。我想起了父亲,他走的时候,我没有能够见他最后一面。还有麻子,他就在我面前坠入到了山洞中,再也没能出来…… “不过……”布袋和尚忽然又轻声道:“我倒是可以试上一试,虽然不敢保证能够救他,但是有可能会给他续续命。” 听了这话,我恨得牙痒痒!这老和尚真是有病,刚才了一大堆,证明老蛤没救了,现在又忽然话锋一转还能续续命!这不是玩儿人吗,平时沉默的时候一天都不上一句话,现在一话就让人想乎他嘴巴子! 七爷听到这话倒是双眼一亮:“大师,如何续命?田生在此拜谢了,就请您试上一试吧!” 布袋和尚摆摆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我也只是试上一试,能不能行,就看运气了。” 罢,老和尚在自己的一只麻袋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了那只熟悉的黑色盒子,“啪嗒”一声打开,那只紫金蟾,正懒洋洋地趴在里面。 第四十三章 阴阳-水潭 只有半个巴掌大,浑身紫黑色的紫金蟾就趴在那只盒子里,手电筒灯光照过去,也只是眼珠子晃了一晃。 我不知道布袋和尚拿它出来做什么,站在一边瞪着眼睛看着。 布袋和尚伸手将那紫金蟾托在手心,心翼翼地将其放在了老蛤的胸口。 这紫金蟾剧毒无比,可是算得上是天下毒物里面尖的物种了,难不成是要以毒攻毒? 我们几个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紫金蟾。 这东西在老蛤的胸口嗅了一下,忽然显得兴奋了起来,在老蛤的身上蹦来蹦去,很快就蹦到了老蛤的脸上,随后竟然撬开老蛤的嘴巴,眨眼的工夫就钻了进去! 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老蛤的身子,不知道那紫金蟾在里面翻江倒海做什么事情。 几分钟后,老蛤的呼吸更加急促了,看着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我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喜是忧。 大约十分钟之后,老蛤的嘴巴一张,那紫金蟾从里面一跃而出,落在了老蛤的胸口处,然后跳到了老蛤的脖子上,一张嘴咬了下去! “喂?!”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喊了一句,把身边的梁若伊也给吓了一跳。 很快,我就发现那紫金蟾是在吸食老蛤的血液,能够看到它的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吃的很香。几分钟之后,紫金蟾纵身一跃,跳回到了布袋和尚的掌心,老和尚举着这东西看了看,将其放回到了木盒中。 “大师,这?”七爷一脸期待地看着布袋和尚。 “应该会有效的。等着吧。”布袋和尚罢,自己走到一边盘身坐下,拿出一张面饼吃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半钟了,看来今天的行动到此为止,接下来要守候着老蛤了。我从包里掏出了最后的一食物分给了他们,现在只剩下梁若伊的包里还有些食物了,蛤蟆现在还不知去向,同样受了伤的他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众人皆是无言,默默地吃着面包,观察着老蛤的伤势。 大约十分钟后,老蛤身上的紫黑色开始慢慢褪去,脸上的浮肿也开始消失了! 这情况让我们顿时大喜,看样子,是紫金蟾将老蛤体内的毒液跟毒血吸了出来,才会出现这种好转。大约半时后,老蛤的模样竟然基本恢复了正常,呼吸也慢慢平稳,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因为中毒太深,时间也比较长,所以他体内已经开始衰竭的器官我是无法医治的。”布袋和尚看着慢慢好转的老蛤,一直紧皱的眉头完全舒展开了:“那要等到出去之后,送进医院治疗吧。现在,他体内的流动性毒液与毒血基本已经光了,剩下的残留毒物,慢慢排泄出来就好。” “大师!”我追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 “不知道。”老和尚那一直微眯着的眼睛瞥了我一下:“也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得,这老和尚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话这么呛人。 一直守候到晚上十钟,老蛤依旧没有醒过来。可能是因为器官衰竭的原因,时间拖得越久,对老蛤越不利。 我们盘了下剩下的物品,决定明天一定要出去,离开这里。 商量了一下之后,众人靠在青石墙壁上慢慢睡去。 第二天,我被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吵醒,以为是什么邪物来了,急忙睁开眼睛,就见除了布袋和尚之外,所有人都围在了老蛤的身边。我也急忙走过去,就见老蛤呻吟了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蛤?!”我心里顿时开心起来,张嘴叫道。 老蛤慢慢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嘴巴动了动,嗫嚅道:“我、我怎么了?” 我扭头一看,见七爷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个平日里城府极深的中年男子,此时却也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七爷大致将事情了一遍,老蛤咧了下嘴角,我急忙拿过一瓶水给他喝了几口:“老蛤,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我、我……”老蛤皱着眉头:“我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七爷叹了一口气,在一边将病情如实地讲给了老蛤。 老蛤头,苦笑道:“以后、以后我就不能再陪您一起了是么?” “怎么会呢,回去之后,治好了身子就没事了。”七爷笑道:“你得相信你自己,昨天这个时候,我们都以为你醒不了了,可是经过大师的治疗,不是照样好了吗!好了,不这个了,咱们赶紧找到墓葬,离开这里。” 因为食物已经不多了,我们草草吃了一儿,我跟七爷搀着老蛤,梁若伊在前,布袋和尚在后,各自打着手电,走入了岔路口中的另外一条路。 黑暗中,老蛤的呼吸比之前舒缓了好多,我们俩搀扶起来也觉得轻松了些,只是他还是不太能够控制好自己的身子,走路一晃一晃的,没有重心。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前面的路忽然宽敞起来,又走了一会儿,竟然看到了一个出口,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让人顿感舒适! “阳光!”我哈哈一笑:“这下好了,估计我们能够直接出去了!用不着原路返回了!” 脚下的路也随之开始变成上坡,有些吃力地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出现在了出口! 四下看去,我们出现在了一座雪山的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不远处有一座很的水潭,奇怪的是,水潭呈现出两种景色:一半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另一半却是晶莹剔透的冰层。 四处到处都是积雪,我们刚才出来的地方是一座很的山洞,阳光照在积雪上,泛出白光,有些晃眼。 远眺看去,周围同样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大风吹过,飘起了一片片雪花,如同在下雪一般。 “七爷,咱们这是在哪里啊?!”我从未看到过如此壮美的景色,兴奋地问道。 “自然是庙基岭了。”七爷自从老蛤醒了之后,那种习惯的微笑重新回到了脸上:“咱们虽走了很远,但是依旧走不出西岭雪山的主峰庙基岭,这个地方应该是在庙基岭的背部,被群山环绕,山路有极其险峻,所有没有人到这里来。” 我头,抬头迎着久违的阳光,格外舒适。 “喂,别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啊!”梁若伊见我一副陶醉的模样,直接甩给我一个暴栗。 “哦!对哈!”我苦笑着摸着自己的脑袋:“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邪物出现了吧,阳光如此美好,我……” “走,顾,去潭水边!”七爷打断我的抒情之语,招呼我道。 我应了一声,搀着老蛤跟着大伙儿走向了那座阴阳潭。积雪很深,差不多能够没入我的腿,因为老蛤使不上力气,我们三人走的有些艰难,梁若伊看不下去,也过来帮忙。 几十米的路,我们走了整整十分钟才走了过去。 站在潭水边,细细看去,见潭水清澈见底,下面没有任何生物,而是一堆漂亮的石头在水底,透着阳光看上去格外美丽。 “这边有东西!”梁若伊忽然叫道。 我们急忙跟了过去,见在另一端的冰湖中,一块巨大的冰石里,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副骨架似的东西。 “那是化蛇的骨头!”七爷道。 “这里也没有能够存放棺材的地方啊!”我倒是对化蛇的骨头不感兴趣,四下看着其他的冰石,想寻找有没有棺材被冻在冰石中。 几人仔细看了一圈,的确,除了眼前这块冰石里的化蛇骨架之外,其他的冰石中没有任何东西。可是,那李隆基的棺材会藏在哪里呢? 第四十四章 致命雪崩 就当我们都在思考那尊李隆基的棺材藏在哪里的时候,七爷忽然道:“不对!李隆基本来就没有葬在这里,何来棺材之!” 众人一愣,七爷所言倒是很有道理。◎頂點說,.. “可就算是如此,那汉甲究竟藏在哪里?”我疑惑道:“难道,汉甲根本就不在这里?” “不会。”七爷看了一眼梁若伊,摇头道:“这个消息应该不会错的,这里四面都是山坡断崖,没有别的地方了,应该就在这水潭中。” 正着,胆子很大的梁若伊直接跳下水潭,走到那块巨大的冰石前看了起来。 没多久,梁若伊忽然扭头朝我叫道:“顾瑞,你过来一下!” 我一愣,没想到这梁若伊还真的找到了什么东西?一边的布袋和尚很识趣地走过来搀住老蛤,放我过去。 我心翼翼地下了冰湖,慢慢走到了梁若伊身边:“怎么了美女?发现什么了?” 梁若伊伸手指着面前冰石里的化蛇骸骨,道:“你看看这具化蛇骸骨,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我应了一声,朝面前这块冰石看去。冰石高约七尺,宽约五尺,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里面那具完整化蛇的骸骨,从大来看,这只化蛇应该是未成年。我看了一会儿,苦笑道:“美女,我可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你脑子笨,眼睛也瞎啊!”梁若伊鄙夷地看着我:“你看看这具骸骨的胯部,是不是少了东西!” 胯部?我往旁边绕了一下,仔细看去,果然,在这具化蛇骸骨的胯部,真的少了一块骨头,若是我这种对骨骼结构不了解,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等等,骨头?!我这才想起自己在下面的山洞中曾经捡到过一根白骨树枝,大长短跟这具化蛇骸骨少的那一根,简直完美匹配! 我急忙从背包里取出了那根白骨树枝,往前面一比划,还真的完美匹配! “可是,这又明什么啊?”我比划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哼!”梁若伊伸手取出短刃,娇叱一声,在冰石上狠狠划了几刀,随后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哗啦”一声,巨大的冰石竟然随着梁若伊的这一脚裂成了数块,随后就散落在了地上。而那具化蛇骸骨,竟然丝毫不动,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 “哇塞,这东西也太邪门了吧!”我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化蛇骸骨,觉得有不可思议。 “都是连着的。”梁若伊冷笑道:“你看每根骨头之间,都是有一根头发丝一般的绳子,硬度很高,特别是在冰石中冻了这么多年,基本跟冰块没什么区别了。” 我仔细看去,果然,这具化蛇骸骨的每一根骨头都被人用头发丝一样的东西从中间穿过,整个将化蛇骸骨数百块骨头串了起来! “那这个呢?”我看到七爷也慢慢悠悠走了过来,那边的老蛤已经能够颤颤巍巍站在地上了。 “顾,放上去。”七爷对我道。 “这个,怎么放啊?”我还是不能理解,这东西怎么能够放上去。 “找准位置,直接放上去就可以。”七爷道:“刚才大师对我,这种技术是在古暹罗时传来的,是一种机关,你放上去就知道了。” “哦。”我头,瞪着眼睛找准了那个空当,在阳光的照射下,能够看到一根长长的发丝串在空当两边的骨头之间,闪闪发亮。我慢慢地将这根骨头放了上去,惊奇的一幕出现了:这根白骨树枝触碰到那根发丝之后,发丝竟然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骨头,我轻而易举地就将骨头归到了原位。 “呼——”我长出一口气:“好了!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得“嘎吱”一声脆响,刚刚完整的化蛇骸骨竟然随声而断,哗啦一声落了满地。我刚要什么,就见随着散落在地上的化蛇骸骨,脚下的冰层忽然裂开了数条缝隙,而那些骸骨还是往缝隙里掉去。 “快上去!这里要裂开了!” 我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大喊一声就要往上跑,却被七爷喝住:“顾,等会儿!抓住脚下的骨头,快!” 因为我距离这些骨头最近,听到七爷这么一,我迟疑了下,还是转身抓住了最后没落下去的几根骨头:“七爷,然后呢?要塌了啊!” “拉上来!赶紧!”七爷大声喊道。 拉?!我应了一声,抓着骨头迅速往上拉着,只是那些骨头之间还是有发丝的,没多时,我的双手就被那根发丝划破了数道血口,我也只能咬着牙往上拉着。 而此时,脚下的这块巨大的冰石已经开始发出“轰隆”的声音,有些裂口处竟然还是往上喷着潭水,不知道下面到底怎么样了! “啊——” 我大声喊着往上拉,终于在差不多两分钟之后,听到“哗啦”一声,貌似提上来了什么东西,我也没仔细看,就被七爷一把揪住衣领,直接朝岸上飞奔而去! 只是身后的“轰隆”声瞬间大涨,梁若伊大声喊道:“不好!这样下去要雪崩的!” “快走!这边!”此时在山坡的另一侧蓦地传来了一个声音,顺着看去,就见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蛤蟆连滚带爬地从一侧的山坡爬了上来,急切地道。 “来不及了!”梁若伊跺着脚大声叫道。 此时我也跟着七爷上了岸,朝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搭眼看去,发现竟然是一件黑光闪耀的裙甲,顿时大喜:“是汉甲!是汉甲里的裙甲!” 刚完,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这边走!”七爷大声道。 我急忙将裙甲塞进背包里,搀着老蛤来到了蛤蟆刚上来的那座山坡,向下一看,登时就傻眼了:这座山坡倒是不算太陡峭,但是也只有在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高度之下才能看到一块平缓的地面,蛤蟆是如何上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这么下去,死不了也得成为废人! “妈的!”老蛤轻声骂了一句,随后看着我跟七爷道:“你们不要管我了,我要是这么下去,必死无疑,你们扔下我快走!” 罢,竟然支起双臂要推出我跟七爷,而此时身后的水潭就像是炸了锅一样,疯狂地冲出水潭,而整个地面也开始出现了裂缝,迸出了潭水,眼瞅着,传中的雪崩就要发生在我的脚下了…… “快走啊!要不然来不及了!”老蛤大喝一声,只是他此时力气不足,根本就推不动我们。 “对了!”布袋和尚忽然道:“星寒石!快!” “对!星寒石!”我也跟着大叫一声,一边伸手在包里摸索一边问道:“怎么用啊?星寒石能救我们么?!” 那颗晶莹剔透的星寒石出现在了我的手心,布袋和尚一把夺了过去,双脚轻轻一,身形一晃,纵身跃起一丈高,手指在星寒石上一捏,随即将星寒石一掌拍了出去! “噗”的一声,那拇指大的星寒石在水潭上方骤然爆裂,一团白色的寒气砰然而出,接触到那些裂开的地面与溅出的潭水,眨眼间就将其冻住了! 只是貌似为时已晚,因为断裂的面积实在是太大,脚下的地面在稳固了不足无秒钟之后,发出了一声声更为巨大的“咔嚓嘎吱”声,我们所处的整面山坡瞬间坍塌,我们随着大量的积雪跟山石,朝千米之下的半山腰坠落而去…… 第一章 生死一瞬 当我的身体完全飘在半空中,向山下坠落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绝望了。从千米的高山上坠下,就算是超人也活不成了。 几息之后,我看着和煦的阳光,心里倒是变得很平静了。 我活了二十多年,有喜有悲,我经历了父亲的离世,朋友的离世,也经历了金榜题名的喜悦,还有与苏晓在一起多年的幸福;我曾经像个普通人一样,上学读书,也做了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情——盗墓。 若说,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话,第一是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第二是没有跟晓晓结婚,以后再也不能照顾她了;第三,就是数个月前,麻子在我眼前离开,让我无比悔恨。 当我落地的时候,也许就能看到父亲跟麻子了,只是晓晓,我那么的爱你,把你当作我一辈子的女神,可是现在,我欠你一个美满幸福的婚姻,这辈子都给不了你了,对不起,晓晓…… 我闭上了眼睛,让嘴角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我想,就算是死,也得笑着死。 恍惚中,我忽然感觉自己被人背在了身上,身边传来“吱吱”的叫声,急忙~,睁开眼睛一瞧,竟然见到数只白毛猴子不知道何时窜了出来,将我们众人背在了身上,而背着我的,正是那只山神山臊! “喂!”我顿时喜极而泣,眼泪不由自主地飙了出来:“哈哈哈……谢谢你们啊!” 这些猴子背着我们疯狂地向山下跳跃着,躲闪着后面不时落下来的积雪跟山石,我回头看去,就见身后的那座山坡已经完全崩裂,就像是电影里面的画面,壮观而又令人惊骇。轰隆声跟风声充斥着我的耳朵,刚才还在回想一生的我,学着人猿泰山“啊——哦哦——”地叫着,兴奋异常。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它们终于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安全的缓坡上,往下看,不远处就能够看到裸露的地面了,没有了积雪没有了狂风,一切都风平浪静。 “谢谢你啊!”我从山神山臊的身上跳下来,伸出手去。 果然,山神山臊依旧穿着我送它的衣服,从胸前长长的白色毛发中伸出了一只手,跟我握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招呼手下呼啸而去,像是一只只跳跃的白色精灵,很快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命运的安排,有时候真的让人捉摸不透……”七爷脸上现出一阵苦笑,看着我:“小顾,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我意识清楚,却无能为力……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又被拉回来,谢谢你,让我有了这段经历。” 我嘿嘿一笑,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蛤怎么了?伤得这么重?!”蛤蟆自打刚下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伤的也不轻,身上除了鲜血就是伤口,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现在更重了。 “我们赶紧下去吧!”七爷看着坐在一边脸色苍白的老蛤,知道他可能撑不了太久。 “从这边走。”梁若伊指着一个缓坡说道:“没记错的话,从这边绕过去,就能看到山下的滑雪场了。” 七爷点点头,我急忙过去帮着将老蛤搀扶起来,蛤蟆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跟上我们,向山下走去。 三个小时后,老蛤被送进了成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手术室。根据全面的检查过后,老蛤体内有数个器官都在慢慢衰竭,但是因为七爷与布袋和尚的及时治疗,有几个器官并没有完全被毒物侵蚀,将坏死的那块割下来便好。 手术要持续十几个小时,我们草草吃了下午饭,轮流着回到宾馆洗澡。 我在宾馆的房间中,拿出了那件黑黝黝的玄铁裙甲。这件裙甲高约两尺,搭眼看去大约有二十几片鳞片用一种坚韧的细线穿成,这细线看上去像是用玄铁与黄金锻造而成,软硬适中。鳞片上有简单的纹路,大气又不失美观,我站在镜子前,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顿时有种要执剑战沙场的欲望! 洗过澡,我将放着汉甲的背包背在身上,跟放心不下我安全,跟我一起回来的布袋和尚一起回医院。 一直等到晚上的十一点钟,老蛤终于手术成功,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根据医生的说法,老蛤的肝脏与一段肠子都被切掉,而且还有一只肾脏与胃部也是有问题的,不过问题不严重,而且如果一下子切除这么多的器官,老蛤会受不了,建议恢复一下之后再进行第二次切除手术。 不过,就算是切除掉这些东西,老蛤的器官也已经衰竭了很多,功能衰退了不少,以后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就算是极为不易了,不建议再做任何工作,在家里静养即好。 也就是说,老蛤要成为“八爷”,几乎是不可能了。就算如此,比一天前我们觉得他要成为植物人,要好的太多了。 休息了一天之后,老蛤恢复的还算是不错,七爷对成都也很熟悉,很多朋友也在,于是七爷留下来陪老蛤,我们先行回去。 在从成都回济南的飞机上,我对晓晓格外思念。就像七爷所言,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淬炼之后,对于活下来,如何活,都有了一份重新的理解。 今年,一定要尽快与晓晓订婚,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就结了最好!我想。 回到济南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叫的士司机直接去晓晓的住所。 后天就是清明节了,济南的风有些清冷,到了苏晓出租屋的楼下,我才想起自己没有钥匙,看来惊喜要提前了。 我拿起手机,给晓晓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的晓晓很快就接了起来:“喂,你回来啦?” “没有!”我笑着摇摇头:“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你在做什么呢?” “刚洗完澡,在跟同屋的姐姐聊天呢!你呢?” “嘿嘿!”我一边笑着一边往楼上走:“那就给我开门吧,我就在楼道里,马上就到门口了。” “啊?你不是说没回来么?”晓晓听到这话反问一句。 “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有些不开心,晓晓的语气中,好像只有惊,没有喜。 “那个,其实我没在家,我在跟同事们一起吃饭呢。”晓晓身边很安静:“你也知道啊,最近单位在忙定编定制,我压力有点大。” 我点点头:“没事,我在楼道里等你,少喝酒,等你回来。” 苏晓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捧着一束刚刚买的玫瑰花,站在黑暗的楼道里,等着晓晓。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只给晓晓买过两次玫瑰花,其实还有很多事情,都觉得心里对她有所亏欠。 因为楼道里透着风,穿的并不多的我很快就觉得浑身冰冷,被风吹透了。大约到了十点半钟的时候,我竟然发起了高烧,站在黑暗的楼道里有些意识模糊,双腿也在发软。 我捏了自己的脸一下,生疼,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感冒发烧呢! 十几分钟之后,我彻底受不了了,我感觉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会晕倒冻死。于是我给晓晓发了条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感冒了。 晓晓没回,我皱着眉头,慢慢向下走去。 当我走到二楼的转弯处时,透过黑乎乎的窗子,我看到外面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急忙站住向外看去,那人影却是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中…… 第二章 七年之痒 走出小区的门,我站在公路上,满肚子的委屈。 也不知道为何,被冷风一吹,我的感冒好像立刻就好了,烧也退了,只是心里却是很难受,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不想回古董行,也不想回小区,就沿着青年东路,一直往南走。往西,是省体育中心,我喜欢足球,喜欢鲁能泰山队,省体也留下了我很多欢笑。我一直在准备,在某一场比赛中,要在数万名球迷面前,向晓晓求婚。 可是……我感觉过不去的坎儿是,为什么晓晓要骗我,说在家里聊天,实际上却是在跟同事吃饭……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她是怕我担心,可是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未因为这种事情骗过我,就算是刚刚读大学的时候,她说要跟寝室的人出去通宵唱歌或者上网,我都没有说过什么,只是让她注意安全,可是现在…… 走在路上,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我也真的不想哭。 当十一点钟的时候,晓晓的电话打来了,我不想接,我怕她听出我在哭。很快,第二遍打来了,我接起来,晓晓说:“顾瑞,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我们吵了一架。我们初中就认识了,在一起七年,之前惹我生气,我都会独自跑到窗边,吹吹风¤↘,,然后向她道歉逗她笑,这一次,是真的吵了。 我理亏,我一直认为自己对不起她,听晓晓在电话里哭着将最近一年的委屈说了一通,我更觉得自己很惭愧。 虽然我怪晓晓,知道我感冒的情况下,为何不能先打车回来给我送下钥匙呢,要知道,就在数天前,她在夜市说摔倒了,我可是跑到小腿都发酸了…… 十二点钟,我回到了晓晓的出租屋内。看到晓晓哭红了眼睛,我心里更难受了,想着法子逗她,道歉,可是这次,却如何都不管用了。 狗狗壮士在一边看着我们俩,一会儿过来伸出爪子碰我一下,一会儿又过去伸出爪子嘭晓晓一下,晓晓没有理会,洗漱完躺下睡了。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壮士的大脑袋,洗了个澡,和衣睡下了。 一夜无眠,半夜里,晓晓忽然转过身,似醒非醒地问我:“你还发烧么?感冒好了没?” 我点点头:“好了,不烧了。睡吧。” 说着,我想转身在晓晓额头上吻一下,她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立刻转过身,继续睡去。 第二天晓晓早就去单位了,我起床收拾了下屋子,带着壮士出去溜了一圈儿,回来喂饱了它,独自回古董行。 二叔从小把我养大,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问我是不是出事了。 我看店内也没人,就将身上的背包往地上一放:“裙甲,找回来了。” “真的?!”二叔立刻喜形于色,喝了点小酒之后红彤彤的脸霎时泛着红光,伸手摸到背包,又摇摇头:“不是,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明显是心里有事儿啊!” 我迟疑了下,还是将跟苏晓的事情跟二叔说了一遍。 “咳,多大点事儿。”二叔灌了一口酒:“小两口儿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没事儿!” 我叹了口气,看着二叔兴奋地从我包里取出了裙甲,摇头道:“这是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吵架,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第一次就更没事儿了!”二叔眼睛死死盯着那黑黝黝的裙甲:“我告诉你啊,这夫妻俩过日子,不吵架那就不叫夫妻,再说了,你出去问问,哪对夫妻这辈子没吵过架啊?没有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说明啊,你们俩快结婚了!” “谬论!”我瞥了二叔一眼,冷笑道:“不对啊,二叔,您老人家这辈子都没结过婚,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臭小子!”二叔抬眼骂道:“你二叔还没死呢,什么叫这辈子都没结过婚!我就算现在没结婚,可是我也有经验啊,我也谈过恋爱啊,怎么着也比你懂得多!” 我冷哼一声,看着二叔手里的裙甲:“汉甲中的帝胄,胸甲,裙甲还有胫甲都找到了,除了胫甲被徐泽明掠走之外,剩下的三件都在我们顾家,剩下的两件,是战靴与赤霄剑。终于要结束了……” 自从参与寻找汉甲行动以来,每次都是出生入死,生活也被弄成了一团糟,还亲眼见到麻子的离世跟老蛤的重伤,这件事情,我巴不得早点结束。 我将老蛤的事情跟二叔说了一遍,二叔听到老蛤的伤势,叹了口气:“依照你说的,老蛤真的要退出江湖了。按照南盘派的规矩,他还没有学到真传,倒是七爷够可怜的,数年前就退隐了,为了汉甲重出江湖,没料到把自己的好徒弟给栽进去了……” 说罢,二叔将裙甲包起来,扭头看着我:“还有,小瑞,你真的觉得,六件汉甲找齐之后,这件事情就结束了?” 我一愣:“不结束还能如何?本来就是找汉甲的,现在找全了,不就结束了吗,我这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下次都不想去了,还不结束!” “不会结束的……”二叔长叹了口气:“只会是另一个开始,你想没想过,找齐汉甲之后,太极晕怎么办?还有,柴老五他们是六大秘侍的后人,现在皇帝早就没了,他们寻找汉甲做什么?还不是为了那十大秘境?汉甲根本就是一个由头而已,我想,就算是那个徐泽明,在得到整套汉甲之后,也要去寻找十大秘境的。” 二叔说的没错,所有的事情都因汉甲而起,汉甲找齐之后,柴老五跟徐泽明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就算是那样,与我何干? “世界上有些事情太疯狂了,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的。”二叔说着上楼去放置汉甲了,我也起身上楼将东西收拾了下,坐在床上想着事情。 昨天的吵架,已经让我跟晓晓之间出现了裂痕,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呢?反正不像二叔说的那么简单。晓晓总是把心里话压在心底,让我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有,昨天晚上在楼道里透过窗子看到的那个人影,却是很诡异。 当时我发着烧,但是还没到晕头的地步,我能够看清楚那人是个女性,多大年龄就不得而知了,从身法上看,并不熟悉,不是之前一直跟踪我的那个人。 那会是谁呢?有这种功夫的女性,印象中只有梁若伊、孙苗苗跟那个李双月三人,可是从身形看,又明显不是这三个人。 想了半天,昨晚一夜没睡的我困得不行,跟二叔说中午不吃了,要补觉,然后就钻进卧室里抱着晓晓的兔八哥玩偶大睡起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了,我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夕阳,还是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嗡——”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晓晓,急忙拿过来一瞧,却是赵菁。 这孩子,怎么又打电话给我…… 我迟疑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喂,赵菁,找我有事?” “终于打通了!”赵菁那边显得有些兴奋:“之前打了好几遍都没通,今天寻思再试一下,没想到真的通了!哦,那个,你晚上有空么?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一愣,心想还是不答应为好,刚要拒绝,赵菁又补充道:“那个,第一呢,我是想谢谢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大的一个忙;第二呢,我最近工作很顺利,已经被提拔为领班了,所以呢,想找你来跟我一起庆祝一下,我在济南也没有别的朋友,所以……” 话已至此,我也不好再拒绝了,于是问了个地址,随便穿了身衣服下楼去了。 第三章 醉酒醉心 赵菁现在上班的地方是一家小有名气的鲁菜馆,今天刚好轮到她休班,于是就在自家菜馆定了一间包房。 看得出,今天的赵菁很开心,特意打扮了一番:头发利落的盘了一个发髻,几缕碎发垂在两颊,露出了那张有些腮红的鹅蛋脸;上身穿着一件短款的小皮衣,里面是低领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小短裙,里面衬着一条黑色的丝袜,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不管从打扮还是从气质上讲,都比刚来济南的时候要高出许多,反倒是映衬着随意穿了一身衣服的我有些屌丝了。 “那个,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赵菁笑着说道:“我就将我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点了一个,反正你是山东人嘛,应该能吃得惯自己的家乡菜哈!” 略施粉黛的赵菁看着我一直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我笑着摆摆手:“我这人不挑食,好养活。” 赵菁嘿嘿一笑,打开了一瓶白酒给我倒上了:“我一开始想喝红酒来着,但是一想,我要好好谢谢你,再加上我们北方人应该都挺能喝的,还是喝白酒吧!来,我敬你!” 我笑着端起酒杯,跟赵菁碰了一下:“我也恭喜你,升为领班。” ≮,“谢谢!”赵菁开心地喝了一大口酒,辣的呲牙咧嘴,我急忙给她夹了一块肉放在盘子里。 没想到的是,赵菁的酒量很好,我心里本来就郁闷,两杯下肚之后,就有些话多了起来。因为数月前,赵菁救过我一命,而且那次我们俩就有过很开心的交流,所以有些醉意的我很快就将心里的烦闷说给了赵菁。 赵菁一边陪我喝酒,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我,给我出主意。 其实将心里话说出来之后,我就觉得舒服多了,这些话,跟二叔说,要比跟一个同龄的朋友说差多了。 酒足饭饱之后,赵菁又叫了一壶茶,叫了一个果盘,跟我边吃边聊。 我们俩喝了一斤多白酒,赵菁此时也有些醉意,脸颊更红了,就连低领t恤中露出的肌肤,也变得红润起来。 “你先坐着,我去下洗手间。”赵菁有意无意地拍了下我的手说道。 我点点头,扭头看着她出去。 此时还不到晚上九点钟,外面的大厅里食客鼎沸,很是热闹。我捂着自己的脸,看着面前静悄悄的手机,想给苏晓打个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出了一声尖叫,我一愣,感觉像是赵菁,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喂!你没长眼啊?!”一名男子在门外大声叫道:“这么宽的路,你偏偏踩在我的脚上?!你知道我这一双鞋子多少钱么?!”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赵菁的声音很是委屈:“我朋友喝多了,我急着回来照顾,所以才没注意,真是对不起啊!” “没注意?!”男子冷笑道:“一句没注意就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打你一巴掌,也说没注意啊?!” 我一听这男子要打人,急忙拉开门走出去,却已经晚了,男子一巴掌猛地朝赵菁打了过去,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刚要张嘴喝止,竟然见到赵菁身子一晃,“啪”的一声,就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那男子扇过来的手! 我一愣,急忙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见那男子大吼一声:“你还想还手啊?!” 接着就是一脚踹向了赵菁,这次赵菁无法躲闪,被一脚揣在了小腹,“唉吆”一声摔在了地上。 “住手!”我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大喝一声,也不顾其他赶来的服务员的阻拦,大步迈上前,指着男子的鼻子骂道:“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猪狗不如!不就是踩你一脚吗,我也踩了,你能把我咋的?!” 我这人平时就看不惯这些在外面打肿脸撑胖子、死要面子的人,说罢直接一脚踩在面前这个偏分男的鞋子上! “哎哎,你他妈找死是不是?!”偏分男-根本没想到我真的敢踩,顿时觉得倍儿丢面子,骂了一声就直接一拳朝我打了过来。 我虽然不会功夫,但是跟着七爷他们走了这么久,也算是看会了几招,就算没学到精髓,但是平常打架还是管点用的。 见这人打来,我也不退,身子一弓,双肩一沉一顶,直接将偏分男顶飞了出去! “好!” 周围看热闹的服务员都是赵菁的同事,自然大声叫好,偏分男见自己吃了亏,还要再上,却被赶来的几个朋友拉了回去。 “呸,杂碎!”我自然也要装一下,之前就看到那几个人在人群里看热闹,估计是没想到自己的朋友会吃亏,现在急忙把人拉走了!哼,有本事再来,小哥我绝对打哭了你! “顾瑞,你没事吧?”赵菁神色慌张地走到我面前,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伸手扶着我:“走,我带你去休息。” 有个兄弟跟我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喝酒,容易醉,容易走心。今天我确实领教了…… 我跟着赵菁进了酒店的一间客房,她将我的外衣脱下:“喂,你要不要洗澡啊?” “睡觉!你走吧,我自己没事!”我心里觉得难受,想找苏晓说说话,伸手在身上摸着手机却是没摸到,叹了口气,一头栽倒在床上…… 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昏暗的酒店套房。我的脑袋很疼,我伸出右手摁了下太阳穴,又想伸出左手,却蓦地感觉自己的左右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已经有些麻了。我愣了一下,心里一惊,急忙扭头看去,竟然看到赤着身子的赵菁睡在我的身边,脑袋枕着我的左臂,睡的正香! 我的脑袋登时“嗡”的一声,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混蛋!真是混蛋,这是做了什么事情啊!真是不能喝酒,就算是喝了,为什么不回古董行,而是留宿在酒店啊! 我根本就不敢再看光溜溜的赵菁第二眼,闭着眼睛小心地抽出自己的胳膊,迅速地穿好衣服,刚要穿鞋子,赵菁醒了过来,慵懒地说道:“你行啦?要回去?” “我……”我背对着赵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我的第一次。”赵菁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你说我救了你,但是我觉得是你救了我。我没读过几年书,我总觉得自己很低下,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自信,就是那天晚上你跟我聊天,说了很多话,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那天晚上的你特别有魅力,我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博学的人,懂得那么多的知识,开导我,鼓励我,从那天起,我渐渐有了自信。” 说着,赵菁从床上坐起,在身后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急忙伸手推开她,可是她却往后一拉,我也不好再做大的动作,怕会碰到她光着的身子,只好松开了手。 “那时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也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赵菁附在我的耳边,呼气如兰:“我知道你没结婚,所以过年的时候,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只身来济南找你。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我会努力,因为我的自信,我相信有一天会配得上你。” “赵菁。”我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我对不起你,昨天晚上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对你真的没有感觉,我跟你不可能的,而且你知道苏晓在我心里的地位,所以……对不起!” 说罢,我一咬牙将赵菁的手推开,迈步朝门口走去。 第四章 小洁失踪 当我推门离开的一刹那,赵菁在我身后说道:“顾瑞,我等你,你对我说苏晓在你心中的地位,我想,现在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如同苏晓在你心中的地位。” 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推门迅速离开。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才发现,时间仅仅是早上的六点钟。 我打了一辆车,回到古董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乱作一团,索性转身爬上了英雄山,站在纪念碑下吹了一会儿冷风,这才买好了早饭遛哒回去。 二叔早上起得早,见我拎着早饭回来,问我昨晚去哪儿了。 我说跟朋友喝多了,在朋友家睡的。 “唉——”二叔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喝多了不行啊,偏偏这个时候喝多。昨晚上晓晓回来了,见你不在,连晚饭都没吃,拿了些东西就走了,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真是急死人。” 我这才想起早上摸到手机的时候,看到十点钟的时候二叔给我打过几个电话,可是那时候我都睡着了,早上被赵菁醒了一说话,又把这事情忘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掏出手机给晓晓打了过去,晓晓很快就接了10,起来,不过声音很冷淡,说自己马上要出门上班,有事等下班说。 挂掉手机,我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说真的,在某些角度讲,苏晓就是我的全部,没了她,我活都不想活了。 “算啦……”二叔吃着我买回来的油条说道:“这种事情,过几天就没事了,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却是也不想说什么。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楚莹。顿时苦笑道:“又是楚莹这丫头,不是请我吃饭就是又有什么诡异的案子了。” 接起电话,那边的楚莹笑嘻嘻地问道:“喂,陪我回一趟惠民呗?” 我一愣:“回惠民做什么?” “哎呀,我不是借调过来的嘛!”楚莹说道:“最近刚好不忙,我想回去拿一些东西,还有我的工作关系也处理一下,就请了两天的假期,刚好小洁也有假期,就一起回去,可是需要搬东西呀,找个男生的话,就只能找你喽!” 我刚好心情不好,再加上跟赵菁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心里也有点想出去溜达一下,于是点头答应道:“行,什么时候走?” “现在呀,我就在你家门口呢!”楚莹笑着说道。 我应了一声挂掉手机,跟二叔说了一声,早饭也不吃了,转身走了出去,就见一辆小qq停在门外,我嘿嘿一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见楚莹跟小洁坐在前面,冲我打招呼。 “用苦力的时候才想起我是么?”我戏谑道。 “才不是呢!”楚莹一边开车一边在后视镜里看着我:“咦?顾瑞哥哥,你没有睡好啊?怎么头发还乱蓬蓬的,眼珠子也通红。” “嗯。”我苦笑了下:“其实昨天才回来,又陪二叔喝了几杯,就没睡好。你小心开车,我先睡一会儿。” 将近三个小时后,楚莹将我叫醒,我睁开眼睛,见已经到了之前楚莹在惠民县租住的房子,她让我跟小洁上去收拾下东西,她去单位弄一下工作关系。 女孩子最多的东西自然是衣服了,小洁收拾自己的,我则收拾楚莹的。这丫头,还特意给我发了条信息,说什么“公子,羞衣也帮我收拾了吧,我不嫌弃你的。” 我只能一脸苦笑的帮她收拾好,分类装在不同的袋子里,一直到下午三点钟才收拾完毕。 楚莹直到晚上六点钟才回来,说跟几个要好的同事在一起吃了告别饭,我跟小洁中午吃的外卖,拉着楚莹请我们吃饭。 当晚是回不去了,刚好租住的房子还没到期,里面东西也全,就住在里面了——当然,阿叶住过的那间屋子我是不敢住的,索性就在客厅的沙发里将就一下。 惠民的天气还有些清冷,甚至前两天还下过一场大雪,外面的花池中海油很深的积雪。三月底下雪,从我的印象中貌似没几次。 我裹着一床厚厚的棉被窝在沙发里,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太诡异了!太欠儿了!我要是不那么想念晓晓,不那么想给她一个惊喜,就不会吵架,不吵架的话,就不会让我们之间出现裂痕,没有裂痕的话,就不会跟赵菁说那些事情,不说那些事情的话就不会醉酒,不醉酒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我自己都觉得诡异。 七年之痒真的存在么?我一阵苦笑,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像是在等待极刑的死刑犯。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多时也就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死,早上被楚莹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多钟了。楚莹也是刚刚睡醒,蓬头垢面的,穿着一件加菲猫的连体睡衣对着我嘿嘿直笑。 “喂,你干什么?!”我急忙一拉被子,盖着自己根本没脱衣服的身子:“我可是很纯洁的,卖艺不卖身哦!” “切!”楚莹啐了我一口:“我饿了,你去给我买马蹄烧饼吧,好久没吃了!” “唔……”我吧唧了嘴巴,这个马蹄烧饼我也好久没吃了,上次吃还是去年见到楚莹的时候。 “好!我去!”我说着一把就掀开了被子,吓得楚莹“啊”的一声尖叫! 我反啐了她一口:“别装了!想看就直说,你见哪个女孩子大叫的时候不捂着眼睛的!” “讨厌!”楚莹娇嗔了一声,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急忙逃进洗手间洗漱。 “小洁,我叫顾瑞哥哥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呀?”楚莹走到小洁的门前一边敲门一边问道。 屋内却是没人回答,我正在洗脸,一开始也没有注意,直到楚莹又大声问了一遍,我拿起毛巾擦了把脸,探头出去问道:“怎么了?” “没事!”楚莹朝我笑了下,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又冲了出来:“喂,你有没有看到小洁出去啊?” 我一愣,摇摇头:“没有啊,怎么?她不在屋中?” “嗯!”楚莹柳眉微皱,喃喃道:“在这里,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罢,楚莹急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小洁打了过去,可是,手机铃声却在小洁的屋内响了起来,我寻着声音走进去,见小洁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一个角落里,整个房间收拾的很整齐,床上的被子也是散开的,应该是有人睡过了。 我伸手摸了下被子的温度,冰凉,说明小洁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 “她的衣服穿了多少?”我扭头问向楚莹。 楚莹四下打量了一下:“是穿好衣服离开的,昨天来时的那一身。” “那她会去哪里?”我也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说她老家是下面村子里的吗,在县城也没什么朋友亲戚,还能去哪儿?” 楚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跺脚:“不行,咱们得出去找找!” 第五章 齐肩断肢 我跟楚莹很快就穿好衣服,下楼去寻找貌似失踪的小洁。 楚莹说小洁是个很宅的女孩子,但是又很聪明,被骗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在惠民县,她一个人也没什么地方去啊,想找她,还真是没有具体的目标地。 走出楼道的时候,我俩看到对面的花池边上蹲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大雪人,不知道是谁连夜堆起来的,堆的还不错。 “这样。”我看了一眼那大雪人,转身叫住风风火火的楚莹:“你先看看,小洁的手机里有没有最近打过的电话,可能是线索。” 楚莹拿着小洁的手机摇摇头:“拜托,我是刑警,刚才就看过了。除了昨晚和今早上我给她打过的两个电话记录之外,中间时间段没有人给她打过。要是真找不到的话,我倒是可以去营业厅查一下。” 我点点头:“那你再想想,咱们应该最先去哪里找?” 楚莹沉吟了一下:“小洁这丫头平日里最多去一下书店,要不然咱先去哪里找找。” 我点点头,跟着楚莹在县城里的书店转了一圈,随后又将整个县城都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小洁≈,的身影。 “会不会回去了?!”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九点钟了,我们出来的时候把小洁的手机也带了出来,如果小洁回去的话估计也不好联系我们。 “那就回去看看!”楚莹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一个急转将车子掉了个方向向回驶去。 不到一分钟,楚莹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小洁的,扭头一看是楚莹自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小洁这个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喂?”楚莹接起电话,冲我小声说道:“是我同事。” 我点点头,却是看着楚莹的脸色蓦地一变,随后就挂掉了手机,油门瞬间踩到了底。这小县城里的路本来就不宽敞,现在车子又多,我瞬间像是进入了《速度与激情》的拍摄现场,紧紧抓着头顶的把手,眼睛瞪的滚圆,另一只手把着门锁,生怕这丫头一撞车我就跳车而出! “你倒是说怎么了啊!”我大声叫道:“怎么还飙起车来了啊!” “我们那儿出事了!”楚莹说道:“发现了尸体,我怀疑是不是小洁的!这次要是小洁出事,我就真的没办法给自己一个交代了,我也死了算了!” 我扭头看着楚莹,安慰道:“放心吧,这么多人呢,怎么可能是小洁!再说了,就算是出了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莹嘴巴张了下,却是没有说话。 其实我也明白,本身身为一名刑警,同住的闺蜜阿叶的死已经楚莹有些自责了,明明就住在一个套间,对自己好友出事却是毫无察觉;这次要是小洁再出事的话,估计楚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刑警了。 三分钟后,车子开到了小区里,警戒线已经在楚莹所住的楼下拉了起来,三四个警察正在排查。 楚莹车子一停,手刹都没拉起来,直接拔下钥匙就走了过去。 我苦笑一下,也急忙跟了过去。 周围围着十几个看热闹的居民,我走过去瞅了一下,发现在花池中有一截儿断肢,走近了一看,是一根人体的上肢,虽然罩着白布,但是我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切断面的整齐,鲜血也没有多少,估计是埋在花池里的积雪中。 花池旁边的那个大雪人,此时却是显得格格不入,原本憨态可掬的它现在看上去怎么都是一副嘲笑的表情。 我见楚莹跟几个警察聊完,急忙上楼去了。 对,不知道小洁那丫头回来了没。我也急忙跟了上去,可是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怎么回事?”我一边跟着梁若伊再次下楼一边问道。 “半个多小时前,有几个小孩子在花池中堆雪人来着,没想到翻了几下,竟然翻出了一根人类的胳膊,吓得当场哇哇大哭,随后赶来的家长们报了警。”楚莹说道:“从法医的检查来看,这根断肢切下来的时间应该是凌晨的两点钟左右,可是因为在积雪中冻得时间有点久,现在还判断不出是伤者活着的时候割下的,还是死去之后割下的。” “是女孩子的?”我轻声追问。 楚莹点点头:“是,小洁还没回来,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情。” 走下楼之后,楚莹走到了断肢前,伸手揭开了上面的白布,细细看了一会儿,却是摇摇头:“被冻过之后,我也看不出这是不是小洁的胳膊……” 我正在想办法,忽然从一边窜出了一条小黑狗,对着那个雪人“汪汪汪”地狂吠。 “回来!”一个大嫂急忙冲了进来,伸手抱起小黑狗跑了出去。 楚莹瞪了那小黑狗一眼,转身跟那几个警察说话去了,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大大的雪人,抽了抽鼻子,捂着没吃饭在咕咕直叫的肚子,慢慢走了过去。 “楚莹!”我朝楚莹招呼道。 楚莹转身走了过来:“怎么了?” “监控录像查过了么?”我问。 “喂,你又不是警察,用不着在这里破案吧?” 楚莹还没说话呢,一个年轻的男警察走了过来,对我叫嚣道。 我顿时无奈地看了一眼楚莹,心里自然清楚这个小子一定是对楚莹有意思。 楚莹张嘴刚要为我说两句,那小子又一脸冷笑地说道:“你以为你是毛利小五郎还是柯南啊?再说了,就算把情况都告诉你,你能找到伤者么?” “伤者?”我苦笑道:“凶手都把手臂齐肩割断,你觉得还是伤者?死者差不多吧……” “那你能把尸体找出来么?!”这小子早就等我这句话了:“我就把情况告诉你,我们看了监控录像,在凌晨零点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甚至连这个胳膊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所以现在我得到的结论是,凶手很可能是为了财,将伤者的胳膊割断了下来,随后便将断肢藏在了这里,因为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楼下忽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三轮摩托,刚好挡住了楼道前的监控,所以我们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至于你说的死者嘛,就不要在这里扰乱人心了,你可知道,在这种居民区要是发生了这种变态的惨案,会在社会上引起多大的反响么!” 这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倒还是有理有据。我嘿嘿一笑:“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查找凶手呢?” “排查!”小伙子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首先在附近进行挨家挨户的排查,不仅仅是排查凶手,而且要根据dna的检查结果,来排查附近有没有人失踪,查出伤者的身份,还有,要在各大医院进行排查,将所有最近一天去医院医治胳膊的人查出来,当然,也要包括那些小诊所!” 这小伙子倒是一块好料,最起码思路清晰,安排得当,做一名合格的刑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呢,不是毛利小五郎,也不是什么柯南。”我摆手笑道:“我这个人呢,没那么聪明,更比不上你们做刑警的,刚才听君一席话,那是有理有据,井井有条,我看你才有柯南的潜质!” “哼!”小伙子听了我的恭维话,更加怡然自得,一挺胸,瞅着楚莹在笑。 “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这个人观察力还不错,而且喜欢猜测。”我笑着指着面前的那个大雪人:“我总觉得,刚才那条小黑狗对着雪人在叫,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呢,既然咱们要排查嘛,不如先从身边查起喽!” 说着,我招呼楚莹过来,拿着一根树枝,朝雪人里插了过去…… 第六章 无身之首 拿着树枝在雪人里捅了两下,将雪人的脑袋捅出了几个洞,没什么发现。 一边的那位小伙子一脸戏谑地看着我,估计他心里早就乐坏了:这就是几个小孩子一起堆的雪人而已,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不成?真是笑话! 当我将树枝插在了雪人的下半身的时候,终于有了发现。我能够感觉到手中的树枝顶住了什么东西,无法在前进半分。 “楚莹,这里面有东西。”我说道。 那小伙子刚要伸脚把雪人踹倒,被楚莹一把拦下,走过去跟那个队长模样的人说了几句,几个警察便开始疏散看热闹的人群,随后走了过来,用几根树枝将雪人弄碎。 几秒钟之后,雪人下半身的那个大雪球被人弄破,里面竟然放着两条被割下来的人腿! 周围有几个小年轻的警察顿时惊呼起来,这种小县城,估计几十年都不会发生这样残忍的案子,更别说身为警察直接办案了。 队长急忙喝止住了几人,一边的楚莹忽然叫道:“是小洁!就是小洁!那双鞋子!” 我定睛看去,见两条人腿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正是昨天小洁来时所穿的。再往下挖去,又见到了另一只胳膊,身子跟脑袋,没了…… 上次阿叶出事的时候,楚莹还能够绷得住,这次看到小洁遇害,她实在是绷不住了,直接趴在我的肩上抽泣了起来,丝毫不顾那个小伙子向我投来的能杀死人的眼神…… “那个,小顾。”队长也算是认识我,朝我招呼道:“你带楚莹上楼去,我再叫个警察上去看看,调查一下,这里你们就不用管了。” 我点点头,急忙拉着楚莹向楼上走去。 坐在客厅里,警察给我们俩做了一个笔录。其实真的没什么线索,自打昨天见到小洁到她失踪,一切都很正常。小洁平日里也是个好女孩儿,老家在乡下,更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是何人要对她痛下杀手呢。 还有,我昨晚一直睡在客厅里,如果小洁是穿戴整齐离开的话,我也应该能够听得到啊,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到现在为止,不知道小洁到底是怎么出去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杀死的,更不知道其余的尸体在哪儿! 所有事情都像是眨眼间就发生的,根本不给人留下一点准备。 阿叶上次是溺死的,这次小洁被杀了分尸,对楚莹的打击有点太大了。 那个做笔录的警察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向我们说道:“刚才队长去看了案发时的监控录像,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从楼道里走了出去,但是只是看到了一个人影,之后就凭空消失了。而两点多钟的时候,那辆三轮摩托驶了过来,挡住了监控摄像头,十分钟之后离开,那个雪人也出现了。所以初步断定,凶手是在凌晨一点钟至凌晨两点钟作案的,可是那辆三轮车因为是封闭的,看不清里面的人,现在去找了,不过惠民县的三轮车太多,估计很难找到。” “而且现在还没有找到死者的身子跟脏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警察又补充了一句。 我安抚了下楚莹,站起身走到了小洁的房间,因为昨天已经收拾了东西,房间内除了床上的被褥之外,没什么其他东西了。我转了一圈,连书柜都打开了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就当我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那张床。 现在的床下面很少有空当的,多数都是封死的或者抽屉之类,可是这张古老的木板床,有八根长长的床腿,床底有一尺多高的空当,这种床,现在睡的人很少了。 我愣了一会儿,跪在地上,俯身朝床底看去:里面很黑,再加上今天外面阳光不好,床下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我大致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东西,当我要起身的时候,蓦地发现在角落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摆在那里,看上去像是个陶罐,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我掏出手机,打亮了手电照过去,差点就把我吓尿! 角落的里的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小洁的脑袋!小洁双眼的眼球被挖了出来,只露着两个空荡荡的眼窝,头发被剪掉了一半,而那张嘴,被人从两个嘴角用利器划开,伤口直到耳下,搭眼看去,竟然像是一个小丑妆! 我看了两秒钟,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身对那个警察说道:“喂,叫你们队长来,说这里发现了尸体!” 一听此话,那警察急忙拿起了手机,而楚莹更是直接跑了过来,我拉了她一下:“丫头,你还是别看了!” 楚莹扭头瞪着我:“为什么不看!我在学校里见过的血腥场面多了去了,这是我……你闪开!” 我无法,心想你在学校里看到的再血腥,那也只是照片而已,可是现在面前这个…… 楚莹不听我的劝解,蹲下去朝里面一瞅,顿时捂着嘴巴就冲进了洗手间。那个三十来岁的男警察走过来,瞅了我一眼,也俯身看去,随后——也冲进了洗手间。 一个小时后,法医的初步鉴定结果出来了。按照伤口的断面来看,应该是用同一种利器割断的,没有其他的伤痕,残留的一段食管中,现在看来没有任何有毒物品,死因,依然是个谜。 这件案子让县城几乎所有的警察都出动了,地毯式地搜索了一天,没有发现其余的尸块。 晚上,小洁的家人来了,堵在警局门口,非要讨个说法,在楚莹跟其余几个警察的劝解下,这才悻悻离去。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女孩儿,今天就突然没了。而且,监控录像中明明看到类似小洁的人影出去了,为何脑袋又会回到屋子里的床下?难道凶手杀死小洁之后送回来的?我竟然同样没有感觉。 这要是杀我的话,估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楚莹不想留在这里,当晚便打包了自己的东西,让我开车连夜赶回济南。 回到古董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我给楚莹安排了一间卧室,看着她睡下,这才回到自己的屋中。 说实话,现在的我都有点害怕了,开着卧室的灯,不敢闭掉。白天看到的小洁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怖了,我虽然见过活着的邪物,但是一个朋友实实在在地被人割了脑袋摆在我面前,这个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甚至可能会留下阴影…… 我躺在床上苦笑了下,又跟之前一样,我行动一回来,立刻就发生了诡异的事件,现在最可怕的不是我不知道是谁做的,而是这些事情越来越血腥,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真的不知道,下一件事情会发生在谁身上,又会有多么血腥。 这种感觉十分令人讨厌,就像是有人明目张胆抢劫你心爱的东西,但是你却只能看到一个影子,摸不着看不到,根本无法阻止。 这次回来几天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都觉得自己今年流年不利了……我翻了个身,没有关灯,抱着苏晓的兔八哥玩偶闭眼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窗子“咣当”一声,心里极度紧张的我瞬间坐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窗边,向外看去,就见黑暗中,一个人影在楼下迅速离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次我看清楚了,这个人又不同于前两次看到的身影,貌似在去年的某个宾馆内我曾经看到过,而且最近也看到过……会是谁呢?! 第七章 同胞弟弟 我站在窗口处看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是谁,于是关了窗子,回身准备睡觉。 这一转身,眼前晃过一道亮光,我一愣,朝地上看去,这一瞅,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地上滚着圆溜溜的两个球状物,分明就是两只还带着肉丝的眼球! “妈的!”我又惊又怕,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我去楼下厨房拿了一双筷子,将两只眼球拾起来装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中,连夜下去走到了小清河边,将眼球埋在岸边,点了三支回灵香,拜了三拜,烧了点纸钱,这才心慌慌地回到了家中…… 这一夜,又是失眠。 楚莹起的倒是很早,给我跟二叔买好了早餐,早早去上班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一直陪伴她长大的两个闺蜜,全都离开了。 我将这件事情跟二叔一说,二叔也觉得蹊跷:“现在来看,这些事情说跟你没关系都没人相信了,每次你回来都会出事,而且除了晓晓就是楚莹,都是身边人的身边人,就是不知道,这个幕后的始作俑者到底要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二叔沉吟了一下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觉得昨晚见到的那个人影很面熟,∞,知道是谁么?” “唔……”我皱了皱眉头:“说真的,看那个背影,我觉得很像那个死去的张无忌。” “张无忌?”二叔喝了一口酒:“唉,算了,我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个人所招惹的人都没有任何动机,杀人杀的也是小洁、阿叶或者晓晓的同事那样的,几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也找不到什么杀人动机存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跟你有着一丁点关系。” “那你说……”我看着桌上的豆浆,心里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你说如果他把我身边人的身边人都杀光了,会不会朝我的身边人下手?” “如果你做的事情他不满意的话,应该会。”二叔分析道:“从这些事情来看,除了针对你这个原因之外,我还真的找不出其他原因了。” 我点点头:“唉,就算是想让我做什么事情,出来当面说就好了,干什么要做这些伤害人的事情!” 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瞧,是楚莹。 “喂,丫头,怎么了?” “你猜一下,我找到谁了!”楚莹的声音还是很消沉,这件事情,估计她一个月都过不来劲儿。 “谁?”我问。 “张无忌的弟弟!”楚莹说道:“就在对面的刑警队,你快过来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刚才还说看着像张无忌,现在竟然冒出来一个弟弟!我急忙起身穿上衣服出门,过了马路来到了刑警队。 在审讯室,我看到了这个跟张无忌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 “这?”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莹,这人的资料呢?!” 楚莹将一叠资料递给我,我细细看去,果然,这人叫张无讳,是张无忌的双胞胎弟弟,家中父母早就去世了,十几岁时就出来自己做生意,张无讳一直在济南,兄弟俩因为生计的问题见面很少,关系也一般。 “你们多久没见面了?”我看着面前这个身材样貌都跟张无忌没啥区别的张无讳问道。 “上次见面就是在哥哥的葬礼上。”张无讳操着一口河北口音的方言说道:“之前的一次见面,是在七八年前了吧,过年的时候,哥哥来济南找我,一起过了个年。” “你俩是几岁分开的?”我看资料上,张无讳今年是四十五岁。 “十二三岁吧。”张无讳答道。 “那么分开之后,都做什么呢?”楚莹插嘴问道。 “我在工厂做了几年的学徒,后来单位效益不好,就离开了。”张无讳看上去很平静,貌似不知道自己哥哥做了些什么事情:“离开后,在饭点做过服务员,后来攒了点钱,就出来自己摆摊,卖小吃,卖小东西,一直做到现在,现在有了自己的一家小店,就在七里山那边。” “那你知道你哥哥张无忌,一直在做什么么?”我追问道。 “打电话的时候,说是也在摆地摊做小生意什么的,他一直在滨州,不知道为什么。”张无讳说道:“我俩关系一般,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有什么东西都是抢着吃,经常打架,那时候不懂事嘛,等到懂事了,又分开了,所以关系一直跟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 “你哥是怎么死的?” “生病。”张无讳脸色不变,看上去对这个双胞胎哥哥确实不感兴趣:“貌似是重感冒引起的脑膜炎,最后引起了肺炎,又没钱医治,就扛着来着,没料到后来没扛过去。大约是,五年多前吧!” 楚莹死死等着张无讳,冷声道:“那我告诉你,你哥哥没有死!” “没死?!”张无讳愣了一下,随即连连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死,我亲眼看到他被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我要是说,在最近的几个月内,我两次看到了你的哥哥,你怎么解释?”我冷笑着问道。 “你是见鬼了吧?!”张无讳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即补充道:“也有可能,是碰到我了,以为是我哥哥。不过你们找我哥哥做什么?” “一个跟你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犯下了命案!现在正准备通缉呢!”楚莹一脸戏谑地瞅着张无讳:“不过嘛,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了一件事情,杀人的不是你哥哥张无忌,而就是你张无讳!这样的话,就全都说通了!你是为了掩饰自己,所以说自己是张无忌的。” “这、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张无讳一听到自己哥哥犯了命案,再加上刚才自己说的那话,顿时就急眼了! “吆,谁说谎话还真不一定,你要是真的没做,那就想想你哥哥到底说过什么没有,有的话就说出来,没有的话,拿你定罪会很顺利的。”楚莹软硬兼施道:“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出去。” 说罢,楚莹伸手招呼了我一下,领着我出去了。 “你觉得在他身上能找到东西?”一出门,我接过楚莹端过的一杯热茶,顺便问道。 “当时阿叶死的时候,那白色的人-皮面具你忘了?”楚莹脸上布满了伤感的神色:“那时候你第一次见到那个张无忌,我一查,死了五年了。后来你走之后我又排查过,发现街上的商贩没有几个跟他熟悉的,多数只是记得那么一个人,平日里都是戴着口罩的,所以我觉得他是不是早就得病了?这个张无讳又在隐藏什么呢?” “这个张无讳,看上去的确不是那个卖人-皮面具跟人-皮孔明灯的那位。”我点点头说道:“不过看他说话的样子很平静,像是提前演练过的。对了,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他的?” “就早上刚来的时候,在门口摆摊卖水果,我一眼瞅过去,立马把他带回来了。”楚莹恨恨道:“不管怎样,都要找出凶手为阿叶跟小洁报仇!” 我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张无讳:“走吧,进去吧。” 重新回到审讯室,首先开口说话的是张无讳:“我就是记得一件事情,那年过年的时候,哥哥张无忌带了一个人来,是个老人,好像是,叫什么韩玉山,我也不记得了,当时我问的时候,张无忌叫他老师,说要跟他学什么东西。” 韩玉山?!那个挖出石埙的韩玉山?! 第八章 凭空消失 说实话,要不是张无讳说起来,我真的就忘了还有韩玉山这个人。 惠民三中的音乐老师韩玉山,曾经力挺将曹孟德的石埙留在学校中,但是我们见到的时候,韩玉山已经病入膏肓,没两天就死了。张无忌,为何会认识韩玉山呢?而且,此时我一回想,顿觉这个韩玉山的样貌有点像泾河南的当归先生。 “张无忌有没有对你说过,他跟着韩玉山学什么?”楚莹问道。 “这倒是没有。”张无讳摇摇头:“张无忌就是告诉我,他是在摆摊的时候认识那位韩玉山的,因为这个老师每天晚上都要去河边散步,而张无忌也刚好在河边摆摊,所以就认识了。” “那你知道,你的哥哥张无忌,究竟是卖什么的么?” “小玩意儿!”张无讳还是摇头,脸上还带着委屈:“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些摆摊的什么都卖,可能会因为季节的因素改变,但是不会卖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小玩意儿。我还想问问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哥真的死了,这个你们可以去惠民县问啊,肯定有人知道的,对了,那个韩玉山,他指定知道啊!” ※8, “韩玉山,去年离世了。”我瞅着张无讳说道。 “那、那也一定会有别人知道的啊!” 我看这个样子,张无讳应该没有说错,最起码,他身上没有那股子阴寒之气,而张无忌身上有,让人看了就觉得不是好人,而这个张无讳,看上去就是个老实的农民模样。 “你在这里住一晚吧!”楚莹瞪着张无讳说道:“有什么没说的,好好想想,明天一早我来接你,要是我知道你有一句说谎,立马把你关起来!” 张无讳一脸愁容,还想辩解什么,看到楚莹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老老实实坐下了。 出了审讯室,我苦笑着对楚莹说道:“我看着,人家挺老实的,干嘛要为难他。” “我知道。”楚莹低声道:“刚才我同事去走访过了,这个张无讳说的,都是实话,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奋斗了二十多年,才终于在济南买了房子娶了媳妇,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可是张无忌毕竟是他哥哥,我怕他有什么遗漏或者隐瞒,所以,吓唬一下而已,常用手段!” 我耸耸肩,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钟了,我还没吃饭呢,在人家队里待着也不像话,刚要说走,一个警察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跟队长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楚莹身前:“楚莹,年前那个电视台的案子,你还记得不?” 楚莹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记得啊,怎么了?” “不是两个人么!”警察说道:“当时也没法立案,就让你去调查了一下,那个女孩儿跳楼摔死了,那个男人还活着,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天天玩自拍!还有……” “哎呀说重点!”楚莹见这人啰里啰唆,一摆手喝道。 “哦,那个男的,刚才在精神病院死了。”警察急忙简短地说道。 “没了?”楚莹瞪着他。 警察一摊手:“没了啊!” “走!”楚莹说着一把拉着我:“一起去!” 精神病院在济南的南部山区,我这一路上,很担心晓晓,这件事情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如果听到了,估计会引起一阵小恐慌。 路上,听他们讲,其实死去的这个男子,只是在病房内留下了的一滩血迹,人没了。是今天早上七点钟医生巡房的时候发现的。 要知道精神病院的病房,平时可都是锁着的,窗户外面也有防护栏,房门紧锁,根本就没办法出去,可是那个病人就凭空消失了,只是在床上留下的一大滩的血迹,经过医院的紧急检测,正是那个病人的。如果一个人流出了这么一大滩血,是根本不可能存活的。 更诡异的是,房门跟窗子的防护栏都没有任何的损坏,这人到底是怎么跑的?!或者说,凶手是如何将其杀死的? 我也在怀疑,这个男子本来就有精神病,会不会是自杀的呢?!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精神病院,走进了那间病房。果然如刚才所言,整张床都被鲜血浸透了,红彤彤的,与周围的白色比起来显得格外刺眼。 整个屋内的东西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个布艺的小柜子。楚莹在一边了解情况,我走到了床前,看到床上扔着几张男子的自拍照,从照片看上去,这个男子很正常,脸上带着微笑,双目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像有精神病的模样。 我咽了口唾沫,将照片慢慢旋转,这一次,却是没看到什么萨满神像。 “这个更玄乎。”楚莹了解完情况走过来,摊开双手:“门窗都是锁着的,死了也就罢了,可是人没了,凭空消失了!我现在就觉得,我要是能把这些案子都破了,那我直接就成了神探了!” 我一边笑着一边翻看着手里的照片:“监控看了么?有没有什么线索?” 楚莹摇摇头:“没有,这精神病人,根据情况,每天有一个小时到四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不过这个男的好久没有出门了,都是在屋内吃喝拉撒睡,倒也没什么反常的。昨天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十一点钟医生巡房的时候,当时录像中显示他还是在的。因为尊重病人,病房内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我们无法断定他在房内发生了什么。” 我皱着眉头,转身看着门口的医生们:“楚莹,你觉得,这件案子有什么线索?” 楚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睛顿时一亮:“你是说,有人冒充了医生进来的?” “嗯。”我点点头:“世界上没有什么鬼怪之说,一个人,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不可能凭空在这全是封闭的屋子里消失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冒充了医生进来。” “好!咱们再去看看录像。”楚莹拉着我进了医院的监控室,调出了昨晚十一点钟之后的录像,仔细看去。 果不其然,当看到了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有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白帽子的医生,推着小车开始巡房。 “医院有凌晨两点钟巡房的规定么?”楚莹问着身边的医生。 “有的,毕竟有很多特殊的病人,所以凌晨是需要值班医生巡房的。”那个医生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着录像中的人:“嘶——不过,不对啊,这个人不是凌晨值班的医生啊!” 说着,他将头转过去,看着身后站着的一名年轻医生:“小黄,昨晚你巡房没?” “巡房了啊!”小黄点头道:“不过这个不是我啊,我都是从顶楼开始往下巡视的,不会在两点钟跑到二楼来的。” 因为这人穿的很严实,再加上监控录像也有点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 这人像模像样地巡视了几间病房,然后快速来到了那名男子的病房前,先是打开巴掌大小的小门看了一眼,见里面没什么异常,这才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连同小推车一起推了进去。 大约十分钟之后,小黄医生出现在了病房前,打开小门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巡视下一间病房。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小黄医生。 第九章 无头球尸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见所有人都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小黄急忙摆手:“我当时看到病人确实是躺在床上的,没有什么异常!” 我点点头,走到对面的一间废弃的病房前,打开那扇巴掌大小的小门向里面看去,见因为角度有限,只能看到大半张床的样子,有很多角落都看不到。 “黄医生说的没错。”我一边说,一边招呼楚莹也过来看:“因为角度的问题,很多地方都看不到,特别是,门后面。我猜测,当时那位医生跟小推车,就是藏在了门后面的,所以黄医生看不到。” 楚莹此时也看完了,朝我点点头:“嗯,是这样的。” 我们重新回到监控录像前,看到在黄医生走后十分钟,病房的门被人打开,那个医生推着小推车走了出来,很快就走下楼,离开了医院。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的录像:“看上去,他没有带走什么啊,十分钟的时间,倒是足够杀一个人了……” “不对!”楚莹摆手道:“那个小推车有猫腻!” 我一咧嘴:“嗯,那个小推车在哪儿?” ∵, “就在地下室一层的器械室。”那个主任招呼小黄医生:“小黄,你带几位警官下去看看。” 跟着小黄医生来到了地下一层的器械室,一股各种药物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 “我们夜里值班的医生,小推车都是放在这里的。”小黄医生介绍道:“我们在上下两层都有值班室跟休息室,所以一般在哪休息,就将小推车顺便带过来,车子里面都是些精神方面的药物,还有一些常规的药品。” 小黄医生一边介绍一边按照在录像中看到的方位寻找那个假医生的小推车,终于,在最角落里,看到了那辆安安静静停在那里的小推车。 楚莹招呼几个人戴好手套,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走过去开始检查。小推车的上面一层都是些常规药品跟用具,没什么特别的,楚莹招呼小黄医生看看药品中是否夹杂着不应该携带的药物,随后打开了小推车下面一层的白色布帘。 一般来说,医生巡房的时候推一辆单层的小推车即可,只有在大量病人需要换药或者搬运药物的时候,才会推一辆双层甚至三层的推车。 楚莹掀起下层的布帘之后,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箱子,顶上堆着一些针管什么的,她将那些东西丢下来,顺手从里面扔出了一只很大的龙猫布偶。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一边的警察手里拿过之前看过的男子的自拍照:“你看看,我刚才忘了,这个男子喜欢龙猫,病房里是有一只龙猫布偶的,在他的自拍照中能够看出来,可为什么刚才病房里没了?这里面应该有东西!” 楚莹一愣,直起身看着那只半人大小的龙猫玩偶,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将其倒了过来。果然,在龙猫玩偶的背上,贴着一条长长的胶带,而胶带里面,能够模模糊糊看到一条被缝制好的巨大的裂口。 楚莹二话不说,伸手将那胶带撕开,双手拉着缝好的裂缝一扯! 在场的人看到龙猫里面的东西时,多数都转过身去干呕不已——只有半人大小的龙猫肚子里,装着一具折成球状的无头尸体,可能是因为鲜血早就流干了,所以并没有多少血迹…… 楚莹看了几眼,一把将其扔在地上,转身在小推车里翻了一下,将凶手从龙猫肚子里取出来的棉花翻了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经过各种鉴定,确定了这位无头尸,正是病房里的那位男子。 原本院长还想请我们吃一顿迟到的午饭,但是我跟这些警察们早就没了胃口,坐在院长办公室中,各自沉默。 虽然找到了死者,但是头部消失了,之前的小洁,只找到了四肢跟头部,身子消失了。两天之内,从惠民县到济南市,接连两条命案,虽然至今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一个人做的,但是我跟楚莹心里都有底——这两件案子,百分之九十九是同一个凶手。 “院长,这个死者,得的是什么病?”楚莹低声问道。 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可能是因为经常跟这些病人打交道,脸上总是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重度的精神分裂,具体表现为幻想症,多数情况下,是主动的强迫性幻想症,具象表现是,总是把自己幻想成一种神灵,与魔鬼作斗争,不过他这种幻想倒还算是简单,没有任何自虐或者暴躁症状。” “他平时会与医生们交流么?”楚莹接着问道:“还有,他为什么会喜欢自拍呢?” “患有幻想症的病人,在很多时候是乐于与人交流的。”院长解释说:“当然了,这种交流是单方面的,也就是说,他说的什么你可能根本就听不懂,而你说的什么,他同样听不懂。之前在交流的时候,我倒是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自拍,他说手机是照妖镜,有魔鬼躲在自己身边,自拍,有助于自己把魔鬼找出来,就是如此。” 得,看来这个男子不是装的,而是真真正正的成了精神病。 “他之前从未有过自杀或者自虐倾向么?”楚莹追问。 院长摇摇头:“没有,幻想症本身,对思维本身的主动性要求很高,他或许幻听,或许幻视,只要不是幻想成比较暴力的元素,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说他是重度的精神分裂,就是因为他几乎多有的时间都被这种主动的幻想思维所控制,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了。哪怕是有一点正常思维,我们都可以通过药物或者心里暗示等方式慢慢开导他走出幻想,但是他这种情况,我们无能为力……” 之前在找到了尸体之后,我们回去重新观看了一遍录像。只是,并没有发现这个假医生是何时进入医院的,可能是从某个监控的盲点进来的,出去的时候,因为穿着白大褂,所以并没有人阻拦。 这样一来,线索再次中断。至于死者的死因,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用枕头捂住窒息而死,随后凶手用利器隔开了死者身上的几条大动脉,尽情地放血,同时将死者的头部割下。 放血差不多之后,将死者的无头身子折成了诡异的球状,塞进了龙猫的肚子里。 估计在小黄医生巡房巡到死者房间之前的十分钟内,凶手已经将死者杀害。随后的十分钟内做了其他的事情,时间很紧,而且还说明一点,就是凶手对医院的状况与病人病房的情况都非常了解,在之前肯定过来踩过点。 但是从现在来看,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线索,不管是凶手的样貌还是特征,一无所知。 聊了一会儿之后,我们驱车离开。下午的四点钟,回到了刑警队。 我吃着队里的盒饭,看着还关在审讯室里的张无讳,笑着跟楚莹说道:“今天先是跟你一起审讯,接着又跟你一起办案,我都快成你队里的人了!” 楚莹白了我一眼,轻声问我:“顾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一愣,这丫头只有在威胁我之前,才会直呼我的姓名,急忙向后一退:“干嘛?我可没什么事情瞒着你!” “拉倒吧!”楚莹向前一步,一脚踩在了我的脚面上:“你不说就可以走了!” 神啊,你踩着我呢,我怎么走?我要是用力抽出来,你就直接跟上一脚,一脚踹我个大马趴!从小你就这么玩儿,我还不知道?! 第十章 胞弟失踪 “那个,没什么,就是跟苏晓闹了点小别扭。”我苦笑着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这个人呢,我太了解了!”楚莹一边说着一边将她饭里的一块肥肉夹给了我:“你心里有什么,平时都不会放在脸上了!只是这次例外!” 我一愣:“怎么例外了?” “今天你总是不时发愣,出神。”楚莹瞥了我一眼:“我是学刑警的嘛,只有心里有巨大压力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反应,特别是你这种平时很会伪装的人。对了,跟晓晓姐吵架了?” 我点点头:“嗯,这次吵的有点凶,七年之痒嘛,我怕,痒死了咋办。” “噗!”楚莹听了我的话差点一口米饭喷出来:“还痒死?你可真逗!没事的,晓晓姐那么好的女孩子,你对她又百依百顺的那么疼她,估计你们从来没这样吵过架,两人都有点不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我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楚莹看着审讯室里的张无讳,招呼一名同事过来:“哥,你把他放了吧!” 那同事疑惑地看着楚莹:“怎么?不关上一天调戏一下了?” “哼!这人没啥想说的了,放了吧。我吃饭呢腾不出手,谢谢啊!” ~, 几分钟后,我跟张无讳一起走出了刑警队,见他骑着一辆三轮摩托车,带着一车的水果走了。 唉……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想必,现在的张无讳一定是幸福的,现在有家有妻有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虽然不算富裕,但是幸福美满。记得布袋和尚在跟徐泽明对话的时候,曾经说过有关贪欲的事情。 其实每个人都是有贪欲的,区别在于每个人的底线不一样。有些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比如徐泽明;有些人,觉得吃饱穿暖、有家有妻子一家健康开心就满足了,比如张无讳。 张无讳离开之前,先给自己老婆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刚才遇到了朋友,没有别的事情,马上就回家做晚饭。在他的脸上,有一种焦急,是怕自己的老婆担心,是急于回家的迫切;还有一种幸福,是有人在家等待自己关心自己的满足感。 有时候,幸福开心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看到张无讳,我想起了我自己的梦想。我想有钱,想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归根结底,我是想让苏晓过上幸福的日子,更从侧面反映出,我对自己现在的不满,或者说,我现在有些自卑感,感觉自己配不上在电视台工作的晓晓…… 或者,是我想的太多?晓晓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只是我能够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幸福的婚姻,只要能跟我在一起,不管我有没有钱,不管我是做什么的,都会开心快乐。 我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车水马龙,叹了口气,走回到了古董行。 “回来的正是时候啊!”二叔破天荒的在厨房里忙活,见到我回来探出头笑嘻嘻地说道。 “二叔,您老人家忙活啥呢?”我苦笑着问道。 “包饺子!”二叔擦擦手走了出来:“包完就准备下锅了,本来想叫晓晓回来吃的,她说加班,就不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两人吵了架,你干嘛还躲出去啊!”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晚上跟二叔两人来了一顿“饺子酒”,倒也吃的蛮香的。梁若伊给发来了上次行动的报酬,还告诉我老蛤已经二次手术成功,现在转会到北京的医院在静养,只是,以后的行动,他就不会再参加了。 这个消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伤感,真不知道等到最后行动结束的时候,这个团队还能剩下几个人。吃过晚饭,我回到自己卧室,给晓晓打了个电话。 她确实在加班,只是我们俩聊天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了之前的甜蜜感,从这次吵架之后,我们俩之间就好像竖起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两颗心似乎也远了许多…… 挂掉电话,我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声吵醒,拿起来一瞧,是楚莹。 “美女,这才六点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又有什么命案发生吧?”我苦笑着问道。 “得了吧!”楚莹说道:“今天周六,你忘了?我刚好有一天的休班,你陪我去钓钓鱼散散心吧,要是晓晓姐没事的话,也带上,我好好给你们撮合撮合。” “算了吧!”我摇摇头:“她不会去的,我现在倒是想让她直接蹂躏死我,撒撒气!要不然现在感觉太憋屈了!还要跑那么远钓鱼,你不如去泉城广场喂喂鸽子喽!不去!” “哎!你竟然拒绝我的邀请?!”楚莹郁闷道:“好不容易有天假,要不是我爸妈没时间,我才不会找你去!我……你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自从从成都回来,我这两天就没闲着,累得很,也不管手机挂没挂掉,直接扔在枕边,转身继续睡觉。 隐约中,貌似听到楚莹在说什么没回去、能去哪儿之类的,随后就听到她在手机里一阵咆哮:“顾瑞,你说话!张无讳失踪了!” 张无讳?张无讳失踪了?!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抄起手机问道:“谁?张无讳失踪了?为什么?” “你说梦话呢!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楚莹急匆匆说道:“张无讳的老婆带着孩子去了警队,现在正闹着呢,我马上过去!对了,你也去!” “我就不掺和了吧,我又没编制,再说了,我也根本不是……” “去!” “哦……” 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洗漱一番,下楼看到二叔留在桌上的煎饺,睡饱了我的有了这些天最好的食欲,坐在桌前吃的津津有味。楚莹那边我不着急,等她了解完情况再过去就好,再说,我距离警队可是比她近多了。 上午的九点钟,我才悠哉游哉地溜达到了警队。 楚莹正在安抚一名妇女,看到我过来瞪了我一眼,走过来悄悄问我:“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我早来也没用啊!”我耸耸肩:“张无讳还没找到?” “没有!”楚莹柳眉微皱:“昨天从警队出去的时候,张无讳貌似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在警队协助调查来着,随后就说已经没事了,要回家做晚饭,那个时候都下午五点多了。可是一直等到七点钟,张无讳还没有回家,他的老婆就赶紧打电话,谁知道打不通了,然后就是一夜未归,这不,早上一大早就跑到我们警队来了,非要我们给个说法。” “找人去了没?”我问道。 “去了!”楚莹点头道:“我是留下来安抚他们俩的,你看看这孩子才六七岁的样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现在害怕,总说自己爸爸没了。刚才我们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张无讳昨天离开之后,骑着摩托车进了一家菜市场,貌似是要买菜,可是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我们的人已经在那里找到了他的摩托,上面的水果还在呢,人没了。目击者说张无讳经常在那里买菜,昨天下午好像是停车之后先去了公厕,但是因为那个时间菜市场正忙,随后就没人注意他去哪了,而且公厕那个地方,刚好也没有监控……所以,又是一个凭空消失的。” 我越听越是心惊,若是说之前的那些命案是为了吓唬我威胁我,现在我更觉得,这个幕后的人是在隐藏着什么。可是死去的这几个人,又能有什么联系呢?! 第十一章 人骨高汤 阿叶,韩玉山,苏晓的两个同事,小洁,加上这个张无讳,这些人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也就是说,在张无讳进入到了公厕之后,就再也没有摄像头捕捉到他了?”我问道。 楚莹点点头:“公厕的后面有一条小路,公厕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初步断定,张无讳是从小道溜走的。你觉得他是被杀害了?” 我一愣:“不是么?”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楚莹摇摇头:“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袋里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张无讳,是不是真的?或者说,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这名警花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笨的时候怎么这么笨!”楚莹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张无讳是真的张无讳,还是张无忌?!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张无讳或者张无忌,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一个人而已!” “哇靠!”我对楚莹的脑洞大开惊的嘴巴都要抽筋儿了:“大姐,你想象力够丰富的啊!第一,张无忌跟张无讳兄弟俩,档案上写的清清楚⊥⌒,楚,这就是两个人!第二,人家现在失踪了啊,你不去找人,偏偏要在这里想象什么变装超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对楚莹所说的第一点还是有些怀疑的:这兄弟俩长的一模一样,五年多前死去的那位,是张无忌还是张无讳?如果真的是张无讳,那张无忌为何要瞒天过海,盗用自己弟弟的身份? 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谜团可就越来越大了。 随后的一个小时内,接连几拨人回到了警队,但是带来的消息都是相同的: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张无讳,好像在进入公厕之后就被外星人带走了! 听到这话,他的老婆就更不干了,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连队长都惊动了,过来一边安慰,一边装着样子训斥了楚莹一会儿,随后叫楚莹把女人送回家,然后赶紧去找张无讳的下落。 队长就是队长,没说一句关于张无讳失踪或者被害的话,就说可能是去朋友家了,也可能现在回家了也不一定,还是赶紧回家看看才好。 那女人一想也是,自己坐在这里撒泼赖皮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回家好好找自己的老公。 队长跟我还算熟识,交待了我几句,也让我陪着楚莹去了。 张无讳的家就在七里山,距离警队也不算远。他家在路边开了一家小吃店,豆腐脑,小炒,手工水饺之类的。张无讳平时没事就出去倒点水果或者蔬菜卖一下,忙的时候就在店里帮忙,收入还算是不错。 女人回来之后看到店里没人,又匆匆赶回家,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家里也没人。一个大男人,彻夜不归,手机打不通,在监控里也凭空消失,怎么看,都觉得是遇害的节奏。 女人的表情越来越焦急,可是又无能为力,在一边将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了,可是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姐,张无讳平时有没有仇家之类的啊?”我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女人拍着大腿说道:“要是有的话,我就不这么着急了,直接找过去不完了么!我家老张平日里待人很好,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哪里有什么仇家啊!” “那他最近有没有跟人发生过什么争执啊?”楚莹又问道。 “没有!”女人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张那人,认识的人都知道,有什么气都是逆来顺受,根本发不出脾气,更别人跟人争执了!反正就是说到底,我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人要害他。”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的十二点钟,有人来吃饭,女人也忙活了一阵,随后也给我们几个人每人上了一碗豆腐脑跟几张大饼,让我们吃午饭。 “对了大姐,你知不知道张无讳的哥哥张无忌啊?”我一边吃着豆腐脑一边问道。 “知道啊。”女人点点头:“好像死了好几年了吧,我都没见过的,说是双胞胎哥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情不好,我跟老张结婚生子,都没有来过。” “哦。”我点点头,不再问什么了。 女人脸上的焦急之色一直没有消退,时间久了,我也觉得有些心慌意乱。现在有部分警察去各大车站去调查了,现在购买车票都是实名制,张无讳就算是要离开,也是会留下线索的。 “老板,结账!” 对面的一桌客人吃完了午饭,招呼女人道:“哎,老板,今天你这豆腐脑的味道有点怪啊,是不是放错料了?还是你的大骨头汤没熬好啊?” “是吗?”女人也没心思说什么:“我们店里你还不放心啊,可能是料没放好,下次就没事了。” 我是第一次吃这里的豆腐脑,觉得味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全中国的豆腐脑味道都不一样,甚至一个地方相邻的两家店,味道都会千差万别,倒也没觉得奇怪。 可是听那位客人这么一说,我用勺子在碗中搅拌了一下,忽然看到了一丝血红血红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辣椒油之类的,可是从粘稠度上看根本不是,更像是,更像是鲜血! “你等会儿!”我将大饼放在桌上,伸手招呼楚莹跟其他几人别吃了,然后起身走到了放豆腐脑的地方,一边看一边问道:“大姐,你家的豆腐脑一般都是几点做的?” “凌晨三点多钟就起来准备啊!”女人一脸疑惑地说道:“我们家小生意,就得苦一点,怎么了?” 我看了一眼盛放豆腐脑的锅,感觉没什么问题,又问道:“没什么,这些都是今天现做的?” “是的啊!”女人点点头:“就是大骨头汤不是现熬制的,这个汤里的骨头是一直熬的,汤没了就再加水加料熬制,里面的骨头不用换。” 我应了一声,看着放在一边的那只巨大的高汤汤锅:“这么一大锅,你们要卖几天?” “一般两天啦!”女人有些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放心吧,不会变质的啦,变质的东西我们也不会卖的,我们自己家人也吃的!” 我没回话,而是走到锅前,拿着那只长长的汤匙在锅中搅拌了一下,顺便捞起了几块骨头,搭眼看去,吓得我一下子把汤匙扔了,跑出门对着墙角“哇哇”大吐起来! “怎么了?!”楚莹见我跑出来大吐特吐,探头问了我一句,随后回身也去看那口装着大骨头的锅,接着就是惊叫一声,跑出来跟我作伴了…… 于是,大中午的,就见好几个警察排成一排,对着墙角狂吐不已。 而随后没几秒钟,就听到店内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张无讳没有跑,而是被人杀掉之后肢解,随后扔进了高汤锅里,炖了…… 下午的三点钟,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调查了一下。 张无讳的老婆是今天早上三点钟过来开门准备营业的,虽然张无讳一夜未归,但是他的老婆并没有觉得自己丈夫会出事情,所以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照常营业,决定早上等都上班了再去问问。 通过路口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在凌晨四点半钟的时候,女人生火开始熬制高汤,不一会儿,就来了一名客人,步行而来,手里提着一只不小的麻袋。 张无讳的老婆说,这名男子穿着一身黑衣,身上脏兮兮的,以为是周围的民工,进来之后要了一碗豆腐脑,要了一张饼便坐在哪里吃了起来,而女人自己则回到里屋烙饼去了。 十几分钟之后,男子吃完饭结账出门,此时那只原本圆鼓鼓的麻袋,却已经没了…… 第十二章 滇系高手 很明显,这名拎着麻袋来吃饭的男子就是杀害张无讳的凶手,麻袋中应该就装着死者张无讳的碎尸。 因为高汤本来就是熟的,所以火候也不急,里面的尸块并没有煮熟,根据没有煮烂的脑袋还有胎记来看,就是张无讳。 这具碎尸现在看起来,少了一双胳膊,那颗脑袋就静静地呆在锅底,一动不动。 而我跟楚莹他们,则是吃了一顿人肉高汤豆腐脑,现在想想就要吐。 张无讳的老婆说,凶手进来时戴着口罩与墨镜,结账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根本看不清面貌,也没多注意。 根据对周围人的走访发现,就如张无讳的老婆所言,张无讳平日里与人无仇,也没跟人争执过,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好人。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生生杀害之后肢解掉了。 从周围几条街道的监控录像来看,凶手在丢弃了碎尸之后,从路口直接进入了路边的小山中,随后就没有踪影了。 接连出现这样的案子,让整个刑警队如临大敌。要知道,就在不久前,那4名有头有脸的人物接连诡异死亡的事︽∨,情刚刚平静一点,现在又发生这种事情,市局当即成立了专案组,限时破案。 可是谁都知道,这凶手不仅手法残忍,而且看上去对整座济南市都十分了解,哪里是摄像头的盲点,哪里没有摄像头都一清二楚,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去哪里破案! 因为政府对消息的封锁,没多少人知道这些案子。我晚上回到家,跟二叔说了这些案子,愤愤不平。 此时的我百分之百肯定,这些案子都是因我而起,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这里面像是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随着张无讳说哥哥张无忌与韩玉山有来往,并且关系亲密,这个阴谋貌似露出了那么一点马脚。可是还没等我细细去品,张无讳死了…… 而且死去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是跟我有关系的。想起当初在惠民县医院里看到韩玉山的时候,七爷当即自报家门,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而韩玉山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身份,而且说自己不知道什么南盘派,就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而已。 二叔对韩玉山也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却也劝告我不要操之过急,有些事情,该来的自然会来。 我简单吃了点晚饭,回到楼上,给七爷打了个电话。 七爷接电话很慢,不知道为什么,五十岁的七爷竟然对手机没有丝毫兴趣,而且就是一个电子产品的“文盲”,接电话都费劲。 “小顾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从声音听上去,七爷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估计受老蛤的影响比较大。 “没啥,七爷,老蛤现在怎么样了?”我当然也很关心老蛤的病情。 “还好。”七爷苦笑道:“接连做了三次的器官切除手术,最后还摘了一个肾脏,现在正在恢复期,但是以后,就只能像个退休老人那么活了……” 听到七爷说出此话,我的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安慰了他一会儿,问道:“七爷,我还想问您一件事情。” “说吧,知无不言。”七爷笑道。 我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说了一通,随后问道:“七爷,我就是想问您,那个韩玉山,您真的觉得他是个高手?” 七爷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也只是怀疑而已,这件事情,要从上世纪初的军阀混战说起了。简单说来,当时旧滇系,也就是以蔡锷为首的那些人,当时里面有一位名叫谢汝翼的将军,是辛亥云南‘重九起义’的重要领导人之一,这人功夫极高,做过云南讲武堂的校长,是当时滇军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在1914年,此人被暗杀。当时他手下有两名学生,天赋极好,年仅十岁就进入了谢汝翼的警卫队,不过因为暗杀时不在同一个车厢,所以未能救援。谢汝翼死后,这两个小孩子便失去了踪影……” “您是说,那个韩玉山,就是这两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我愣住了,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人。 “明道儿上,这两个孩子失踪了。”七爷继续说道:“但是在黑道儿上,特别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他们俩却是出现过一次。” “您的圈子?盗墓?!”我惊讶道:“这两个人还是挖金倒穴的前辈?” “只出手过一次。”七爷笑道:“就是大名鼎鼎的盗墓贼孙殿英,他们俩跟随孙殿英盗过清东陵。这次之后,再次失踪。可是却留下了他们俩的一些特点,比如说他们的功夫就很诡异,根据流传下来的说法,他们的缩骨功十分高超,身法则深得谢汝翼的真传,而且还因为缩骨功趋于化境,特别擅长易容术。当时我第一眼见到那个韩玉山,从他的呼吸调控来看,就是一个内家高手,再看他的双手,纤细无比,骨骼奇特,特别是关节处的缝隙要比常人的宽一些,我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人,就是那两个小孩子中的其中一个。” “唔……这两人要是活到现在,也应该一百多岁了,倒是跟韩玉山的年龄相符。”我喃喃道:“那,您说韩玉山是真死还是假死?” “这当然是真的!”七爷急忙说道:“我当时看到他时,自报家门是南盘派的,是因为我这一派的先辈就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绝对是记得这一派的。可是他毫不犹豫地当即否认,我就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我想了想,将前不久来我们顾记古董行的那个古怪老头儿的事儿说了一下:“当时那个老头儿所拿的玉簪,根据二叔所言就是清末年间的,虽然那张脸我不熟悉,但是从身法跟声音来想的话,很像半年前我跟麻子在泾河南遇到的那个当归先生。而且,前几天在庙基岭跟踪我们的那人,也很像他!” “哦?”七爷听闻此言显得有些兴奋:“你是说,你口中的这个‘当归先生’,很可能就是两个孩子中的另外一个?” 我点点头:“我也是根据您所说的猜测而已。只是现在身边状况频发,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用,也不能做无的放矢的事情,只能干着急。” 七爷沉吟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如果真的如你所言,就又牵扯进一股势力,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件事情牵扯进来的人越多,就越不好收场。静观其变吧。” 我叹了口气,又跟七爷聊了一会儿,安慰了一下他,这才挂掉了电话。 抬头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了,跟七爷聊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这位大叔这辈子有没有打过这么长时间的电话。迟疑了一下,还是给晓晓拔了一个电话过去。 晓晓很快就接了,用很冷淡的语气问我有什么事情。我一脸苦笑,说没事,就是怕你晚上会加班,不放心,问问你回去了没…… 晓晓说:“回了,累了,没事挂了,早睡吧。” 我只能“嗯”一声,听着“嘟嘟”的忙音发呆…… 第十三章 四人泥塑 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没洗漱完呢,二叔就“当当当”地敲我房门。 “干嘛啊?”我一边拿着毛巾擦脸一边问道。 “小瑞,对面的警队好像出事了,你过来瞧瞧。”二叔说道。 警队出事?!我一愣:“警队还能出事?!” 急忙擦好了脸换上衣服,跟着二叔下了楼,来到了马路对面的警队。 十几个警察围在院子里,外面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市民,被两个警察拦了下来正在疏散。我跟二叔他们都认识,将我们放了进去。 “队长,楚莹。”我走过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看着楚莹问道:“怎么了?” “你看。”楚莹指着院子里被围住的一块地方说道:“这是什么?” 我跟二叔搭眼看去,见众人围住的是一座雕塑,成人大小的人类雕塑,是用水泥塑成,还没有完全干掉,看上去,应该塑完的时间很短。 这个雕塑很奇怪,很逼真,从面相看,是一个年轻男子的样貌,张着嘴巴,双眼圆睁,像是发怒,又像是惊惧;身子却是一个女性的身子,胸部坚挺,两处凸点都看得清清楚楚。整个人做出了一个向前奔跑的架势,可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双腿跟双臂、脑袋跟身子十分▲,的不协调。 “大姐。”我苦笑着看着楚莹:“这可是你们警队啊,您老可别说,有人把这么大的一个东西放在你们院子里,你们不知道是谁弄的?” “还真不知道……”楚莹一脸无奈:“今天凌晨一点钟的时候,那边的电路忽然烧坏掉了,整个监控设施陷入了瘫痪状态,等到备用发电机启动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值班的同事当时也没发现这里出现了黑乎乎的一个雕塑,直到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发现的。然后就急忙把我们叫来了。” 我点点头,瞅着这个诡异的雕塑,脑袋里突然一闪,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说,这个雕塑,是那个精神病的脑袋,小洁的身子,张无讳的胳膊,你信不信?” 楚莹被我的话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撤了一步:“你、你怎么想到的?!” “本来嘛!”我一脸苦笑:“小洁的身子没了,精神病的脑袋没了,张无讳的双臂没了,就是这双腿,不知道是谁的。” 队长在一边听我说完,面色一凛,招呼众人将雕塑抬到了一边的角落里,让人拿着水枪开始冲洗…… 因为水泥本来就没怎么干,在水枪的冲击力下,很快就现出了里面的真身。 果然不出我所料,随着雕塑因为水泥的溶解而坍塌,露出了那个电视台死去的精神病男子的脑袋,还有小洁赤裸的身子,至于那双臂是不是张无讳的,估计只有等他老婆来相认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凶手也太可怕了,手段残忍不说,两地连续作案不说,最后将这些人的碎尸凑在一起也不说,关键的是,把这些东西弄到了警队的大院里,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反正让我干,打死我都没这么大的胆子。 “查!”队长脸都青了,紧握双拳大声喝道:“不吃不睡,也得给我把这个家伙揪出来!楚莹,你去叫张无讳的老婆过来认人!”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我跟二叔是外人,转身朝外面走去,没走几步,身后的一个警察怯怯地对队长说道:“队长,张无讳的老婆来不了了……” “怎么来不了?!”队长怒斥:“她自己的老公都死了,来收个全尸还来不了?!” “不、不是啊,队长,我刚接到电话,张无讳的老婆,死了……” 死了?! 这样也说得过去了,那双腿,应该就是张无讳的老婆的,这样一来就能够对的起来了。 “楚莹,你去看看!”队长愣了一会儿,有些颓废地命令道。 楚莹应了一声,招呼了一个同事过来,又转身朝我摆摆手,我只能跟二叔说了一声,跟着楚莹去了七里山张无讳的小店。 张无讳的家就在小店后面的小区里。这座小区都是回迁户,房子很旧,第一期楼房已经建成二十多年了,多是老头老太太们在居住,张无讳在这里花了二十万买了一套二手房,一家三口居住。 昨天张无讳死后,他的老婆很快就关了店门,将孩子送回了姥姥家,随后自己回来等待警队的调查结果。 原本谁也没有想到,凶手还会盯上这个中年女子。可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张无讳的老婆人缘很好,因为家里不富裕,孩子才刚刚上学,所以邻居的老人们经常会把自己家的东西分给他们一些,昨天听到张无讳被人杀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有个老太太端着自己包好的水饺过来送,没想到没有敲开门,以为不在家,便回去了。 今天一早,老太太听邻居说张无讳的老婆昨晚十点多钟还在家里打电话哭,怕她想不开,就再次来到了张无讳的家,这次敲门仍然不开,但是所有的邻居都没发现女人出去,于是乎觉得不对劲儿,急忙叫人来打开了房门,没料到这一开门,众人全都吓傻了……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客厅里满是鲜血,张无讳的老婆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腰部以下被齐身切断,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披头散发,双目圆睁,双手被绑在脑后,表情极为恐怖! 当场,就有几个老人被吓晕了过去——他们活了一辈子,也从未见到过如此骇人血腥的场面啊! 有人立刻报了警,刚好是我们在警队冲刷那座雕塑的时候。 楚莹跟另外的警察在一边走访调查,我跟着一个法医站在客厅里,法医在处理尸体,我闭着眼睛捂着鼻子问道:“大哥,这人死了多久了?” “根据肌肉的僵硬程度来看,应该是昨晚十点钟至十二点钟之间。”法医戴着口罩,说话嗡里嗡声的:“现在来看,是失血过多而死,如果没猜错的话,死者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被切下来的……” “呕——”我是一个想象力特别丰富的人,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身冲进洗手间一阵干呕。 半小时后,尸体被拉走了,可惜了两人的孩子,两天之内,原本幸福的家庭毁于一旦,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根据楚莹走访调查得到的线索,昨晚十点多钟的时候,确实有邻居听到张无讳的老婆在家里一边哭泣一边说话,当时觉得家里又没有别人,应该是在打电话。现在看来,那时她其实正在被害,凶手也很大胆,并没有制止死者的哭泣,而是放任其大喊大叫。 从监控录像来看,凶手是在晚上十点钟撬开了张无讳的家门直接进去的,而这个凶手的打扮,跟昨天凌晨来张无讳的小店中吃饭的那名顾客,几乎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这两地四起连续的命案,都是这人所为。只是此人极其擅于伪装,根本没留下任何的线索。 整个济南市的警察,都因为这桩案子忙碌了起来,我回到古董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人坐在沙发上,顿时一愣,随即一阵苦笑,看着二叔:“二叔,您猜的还真准,他们还真的来了!” 第十四章 秘侍后代 坐在古董行中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二叔说要跟我们谈合作的柴老五、周军跟孙苗苗三人。 二叔朝我笑笑:“小瑞,坐吧,我刚才跟三位说了,我老了,顾记古董行的少东家是你顾瑞,所以现在有关于顾家的所有事情,都由你来定夺!” 我的屁股刚坐在沙发上,听二叔这么一说,差点就跳起来,心里不由自主地一紧:二叔这是什么意思啊,让我定夺?是拿我当幌子还是怎的?! “我还年轻,二叔要教导我。”我挤出一丝苦笑,坐在了柴老五的对面。 今天柴老五换了一条白色的毛巾绑在了头上,一手拿着烟枪抽着,一手拍着自己翘着的左脚,侏儒般的身材在沙发上都很难靠到沙发背,显得格外滑稽。周军除了双臂有些长,算是这三人中最为正常的一个了,那个萝莉脸蛋肥婆身子的孙苗苗,此时竟然在对着镜子补妆,真不知道这三个人天天见,会不会有杀了彼此的心思! “小子,你也不要谦虚嘛!”柴老五嘿嘿一笑,吐了一口烟:“你们顾家可都是人才啊,厉害得很,我要不是投错胎,还真想入你们顾︽,家!” 我嘿嘿一笑,心里骂道:可拉倒吧,我们顾家可没有基因生出你这样子的混蛋! “既然大家都是老相识了,磨磨唧唧的干啥!”孙苗苗不耐烦道:“顾瑞,你应该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也就直说了,咱们把那几块龙刻玉牌合在一起,打开青月道士手里的盒子,里面的东西对半分,如何?” 对半分? 我嘴角一咧:“前辈,我还真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呢!怎么对半分啊!” 三人相视一眼,似是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问,柴老五直言道:“说真的,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们是晚清六大秘侍的后代,而那个盒子,就是我们先辈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可惜,被人抢走了,交给了青月道士,现在虽然已经改朝换代,但是我们仍要取回原本属于我们六大秘侍的东西,里面的东西嘛,不妨就告诉你们,其实,你们应该也猜到了!” 柴老五说着向前欠了欠身子:“那个铁盒里,藏着的就是华夏十大秘境的地图。” 我一脸狐疑地看着柴老五:“十大秘境?是什么东西?” “呵!真是没诚意!”周军忍不住冷笑道:“这么聊天儿,会没朋友的。你敢说你不知道十大秘境?” 我看了一眼二叔,其实此时我更担心的是,如果他们知道当年抢夺他们先辈盒子的那人是我的爷爷,会怎么想?! “那你们知道,当年抢走那个盒子的人是谁么?”我咧了下嘴角,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这……倒是真不知道。”柴老五似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先辈们并没有说那人是谁,只是告诉我们事情的大致经过,还有盒子的下落。十余年前,我们才找到了青月道士,那时候他就隐居在那个山洞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说在里面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了。我们去要盒子的时候,他总是找借口拒绝……” “凭你们几个人的功夫,难道还打不过那个青月道士?”二叔一脸狐疑地看着柴老五,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三人可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之前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孙虎孙豹,想必实力也没有展现出来的那样差劲吧,如果连你们都打不过,青月道士的功夫得高成什么样子!” “这事儿,二爷还真是说对了。”柴老五一脸苦笑:“原本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交起手来才发现,先不说青月道士的招数,单说那诡异的身法,我们根本就抓不到他,如何相敌?接连挑战三次之后,我们彻底绝望了,开始据理力争,也拿出当时先辈给我们留下的那块龙刻玉牌作为证据,证明那盒子确实是属于我们的,就这样,老道士仍旧不给,提出一个条件,说是要我们帮他找一个年轻人带过来,只要他看得上眼,年轻人帮他做完一件事情,盒子立马给我们。” “你就不怕他耍你?”二叔笑道。 “怕,耍了又如何?!”周军接茬道:“我们当时被打服了,反正也没有别的招儿了,我们只能这么做,耍了就认了……” “嗯,的确如此。”柴老五点点头:“可是我们找了十余年,愣是没有找到一个他觉得合适的……” “等等!”二叔忽然忽然摆手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带给青月道士看过之后,他又没相中的人,都被你们杀了吧?!” 听了二叔这话,我也跟着一愣:还真有可能,这几个人是不会让那些人知道青月道士的存在的,既然青月道士没看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杀掉。 “这、这也不全是!”柴老五急忙辩解:“多数都是下了药,不过,反正醒过来也是废人了……” 我跟二叔面面相觑,这个柴老五觉得把人家弄成废人还挺便宜人家的。 “对了,你们六大秘侍,你们三个,再加上已经死了的孙虎孙豹兄弟,这才四家而已,另外两家呢?”二叔问道。 “另外两家,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柴老五猛吸了一口烟:“还没有我们的时候,另外两人就离开了六大秘侍的岗位,后来就不知所踪了。先辈们也没有跟我们提起过,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啰嗦了半天,就没点正事儿!”一直没说话的孙苗苗再次不耐烦了:“行不行,赶紧给个痛快话!” 二叔不说话,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我,这样一来,那三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我,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那个,这件事情涉及的因素太多了,我想,还是顺其自然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再谈合作,好不好?”我只能挑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讲出来,婉言谢绝便好。 “呵,就知道你们不会答应!”孙苗苗冷笑道:“顺其自然?不知道顺其自然的话,你们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别以为你们顾家名声在外,没人敢招惹你们,如果涉及到汉甲跟十大秘境的话,我相信没几个人敢出头来帮助你们吧!” “没错。”周军添油加醋道:“你们要知道,现在顾瑞所做的事情,也就是寻找汉甲,最终目的是汉甲么?不,不是!不管是谁要得到汉甲,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汉甲背后隐藏的秘密,那就是十大秘境,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在你们面前,怎么还不懂得珍惜呢!” 周军所说的事情我们也想过,但是就算拿到了铁盒里的东西,我们就能从那条船上跳下来么?退一步说,我们顾家的目标既不是汉甲,也不是十大秘境,我们纯粹是被生生拖进去的,如果再搭上柴老五这条船,那岂不是更危险了?! “这事情,我们还是不会答应的。”想罢,我直接说出了拒绝的话。 “呵,前几日,我们去找了青月道士。”柴老五说道:“顾瑞,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是你的长辈,欺骗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做了,六块龙刻玉牌的碎片,两块在我们手里,四块在你们手里,得到十大秘境之后,由于你们出的数量比我们多,由你们先挑五个秘境,剩下的五个归我们,这总能显示诚意了吧?” 第十五章 顾氏后人 二叔见我着实有些为难,笑着摆手道:“算了,我们顾家的少东家已经拒绝了,就算了吧。这事情,急不来。况且你们也应该想想,这十大秘境也不是只有你们才觊觎着,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之后,是福是祸尤而未知,所以,你们也从长计议一下吧。” 柴老五他们听完二叔的话,相视一眼,也知道起码今天是说不动我们了,站起身告辞离去。 我将警队那边的事情跟二叔一说,二叔倒是不太感兴趣,撺掇我给晓晓打电话,问问过不过来吃饭。 我一想今天是周末,急忙就给晓晓打了过去,没想到晓晓又婉拒了我。 “你俩也真是的,非要闹来闹去的。”二叔刚给外卖打了电话,见我被晓晓拒绝,走过来说道:“对了,明天没事的话,咱们去一趟熊耳山。” “熊耳山?”我一愣,瞪着眼睛看着二叔:“二叔,去熊耳山做什么?你难道也要找青月道士?!” “臭小子,听你这语气,把你二叔想成什么人了!”二叔白了我一眼:“我告诉你,我手里又没有六块龙刻玉牌,我找那盒子有什么用!我倒≤↖,是有些小心思,其一,是你爷爷,我想在青月道士那里得到一些你爷爷的消息;其二,青月道士让你去找秀儿,这本身就是本末倒置的事情,如果秀儿还活着的话,你觉得她要是知道了青月道士让你代他去找,她会见你么?” 我点点头,二叔说的有道理:“那您是说,让青月道士自己重出江湖,去寻找秀儿前辈?” “没错!”二叔点点头:“这样一来,又有两个目的,其一,秀儿知道青月道士重出江湖,一定会现身的;其二,这两个人可都是绝顶高手,想柴老五他们几人联手都不是青月道士的对手,可想而知,秀儿也不是等闲之辈,若是能把这两人拉入到汉甲与十大秘境的这趟浑水中,我们的胜算就大的多了!” “胜算?”我觉得有点看不透二叔了:“我们?什么胜算?” “傻小子,你不会到现在还认为,你们这个团队只是为了寻找汉甲,找全汉甲之后就会就地解散,一人分一大笔钱就拉倒吧?”二叔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我点点头,又苦笑道:“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我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期待,万一中间出现什么变故,结果会变成我想象的样子呢!” “不可能的。”二叔叹了口气:“梁东死了,会有梁西;徐泽明死了,会有刘泽明;柴老五死了,还有会柴老六……但是你或者我死了,可就没有第三个了!” 二叔的话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二叔没说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们这个团队里面,没有一个人是还能找出第二个的,但是梁东跟徐泽明他们却是多的很。不管如何,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要么打死所有的梁东徐泽明,要么找到汉甲,揭开十大秘境的秘密,让所有事情都公之于众! 可是,将两位隐居数十年的老人,用这种计策将其拖下水,是不是有点太卑鄙了些…… 我看着二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这个圈子里我能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只有我是最单纯的…… “我总觉得,青月道士挺可怜的。”我苦笑着说道:“为了一个爱人,终身不娶,等了近百年;为了一个承诺,隐居在山洞里数十年不见天日……现在去哪里找这种人?” “如果他能够帮我们的话,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何乐而不为?”二叔低声说道:“也不只是为了去熊耳山,宝翁白天来过电话,说那个孙苗苗数日前忽然出现在了滇南苗寨中,不知所为何事。被人发现之后,与几位长老交过手,重伤两名之后逃走。我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儿,咱们也过去凑个热闹。” 听到“重伤”两个字,我忽然想起了老蛤的伤势:“对了二叔,我忘了一件事情,我想,咱们是不是能用一颗土卵,去救救老蛤的伤?他现在要成为废人了!” “老蛤?”二叔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暂且不去!七爷知道土卵的事情,他绝对会想办法的!而且,我们有土卵的事情万万不能跟第三个人提起,明白么?!” 二叔说这话的时候,双眼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寒光,这是我之前跟他讲话时从未出现过的。我蓦地觉得现在的二叔好陌生,完全不是我心中那个喜欢喝酒但心地善良的那个大叔叔了…… 吃过晚饭,我给梁若伊发了条信息,说明天要外出几天,她说没事,最近应该不着急有行动。现在楚莹这边的案子应该不会再发生了,至于能不能破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现在能够让我分心的,一是晓晓这边,二是老蛤那边。 晓晓这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一起时间这么久了,从未曾想过要分开,也许所谓的七年之痒一过,就什么都好了。老蛤这边,看样子就如二叔所言,七爷也许会尽快想办法,去南岭油山太极晕一趟。 第二日一早,我跟二叔踏上了前往熊耳山的列车。下午到达了卢氏县,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醒来,便根据我在地图上思考了一晚才确定的大致位置,向青月道士所在的那座断崖走去。 上次因为赵菁救了我,所以我们先找到了赵菁之前工作的那家宾馆,吃了顿午饭之后,才沿着上次从山上下来时的路寻找那座断崖。 “这熊耳山,还真是不错!”二叔一边走一边感慨:“说真的,我也好久没有好好出来玩一下了,散散心,多好!” “二叔,你把我教导好,等你对我放心了,就有大把时间出来玩了!”我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我等着啊!”二叔打了个哈哈:“对了,你知道那个青月道士,为何在这里隐居么?” “为何?”我一愣,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就是道教名山。”二叔笑道:“只不过现在道教落魄,原本我记得熊耳山有做挺有名气的道观,现在也早就不知去向了。” “怪不得呢!”我点点头:“只是这青月道士,早就破了戒,还如此遵守道规,也实属不易。” “一个人能在深山老林里隐居几十年,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会成为高人的。”二叔很严肃地说道:“你不要小看这种所谓的闭关修行或者隐居修行,对人的身心都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历练,等你以后老了,倒也可以试试。” 我连连摆手:“还是算了吧,我还想跟老伴儿白头到老呢!” “混小子,又挪揄你二叔没媳妇儿是不是!” 跟二叔两人一边聊一边走,直到下午的四点多钟,我才在走错了三次之后终于找对了路,五点钟的时候,见到那座数十丈高的峭崖。 夕阳将落,二叔站在峭崖之下,仰头看去,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峭崖的七八丈高的地方,有一处黑乎乎的山洞,孤零零地摆在那里,像是一只眼睛。 “就是这里?”二叔脸上现着一丝惊讶还有一丝兴奋,扭头问我道。 我点点头:“就是这里。” 二叔听罢抱拳躬身道:“故友后人顾文华,见过前辈!” “顾文华?”耳边再次响起了那个若有若无,根本无法断定是从哪里飘来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哪家姓顾的?” 第十六章 再见老道 听到老头儿问哪家姓顾的,二叔扬声道:“平阴顾家庄!” “当真?”青月道士问道。 “晚辈不敢说谎。”二叔恭恭敬敬地答道:“晚辈是顾瑞的叔叔,这次是带着顾瑞一起来的。” “唔,那好,你们上来吧!” 青月道士说罢,从洞中再次将那根绳子扔了下来。 二叔看到绳子一惊,扭头看着我:“上次他就是用这根绳子把你弄上去的?” 我点点头:“是啊。” 二叔抬头看去,脸上现出一丝惊骇之色:“要知道那洞口距离地面足有七丈高,二十多米,单用一根绳子就能把一个成年人拽上去,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内劲儿深厚或者力气大的概念了,而是内外功夫趋于化境,高深莫测的境界了……” 二叔喃喃说完,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小瑞,二叔的本事,可是不够把你带上去啊……” “没让你把那小子带上来,你自己上来,那小子有我呢!”青月道士的声音再次传来。 二叔应了一声,迈步走到峭崖之下,伸手抓牢了绳子,轻喝一声,双脚疾点几下,身子轻飘飘地一跃而上两三丈之高,随后再次疾点几下,临到洞口处松开绳子再次一点,》1,双掌在崖壁上一撑,便直直地站在了洞口处。 我站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二叔的动作潇洒之极,丝毫不亚于在金粟山上过铁链的任何一人。 “唔……不错,就是有些气力不足了,进来歇会儿吧!”青月道士说道:“下面那小子,抓紧绳子。” 我应了一声,急忙走过去,抓紧了身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拽了一下,随即就觉自己身子腾空而起,一阵久违的失重感袭来,待到回过神儿来,双脚也已经落了地。 “呼——”我这才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到了依旧穿着宽大的灰色道袍,骨瘦如柴,白发及腰,两道白眉垂下在两颊的青月道士。 “前辈好!”我微笑着躬身打招呼。 “嗯,好!过来坐吧!” 我应了一声走过去,见青月道士赤着双脚盘身坐在石桌——就是一块大石头的后面,二叔则盘身坐在一边,我就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坐稳了搭眼看去,见青月道士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些骨头,旁边还放着没吃完的什么东西。 细细一瞧,我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那没吃完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烤熟了的硕大的棕毛老鼠,看样子,这青月道士几十年来,就靠着篝火烤老鼠过日子了! “吆,饿了?!”青月道士见我瞅着他的老鼠,指着说道:“想着呢,要不要试试看?” “不了不了……”我连忙摆手:“您还是留着吃吧!” “哼!还有更好吃的!”青月道士说罢,起身走到了山洞后面,一边走,竟然一边把身上的破烂道袍给脱掉了,而且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我看到了那瘦骨嶙峋的身子,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支愣着都能数清楚,就连屁股上都瘦的只剩下褶皱了好几层的肉皮了! 这瘦小身子的青月道士走到了山洞深处,竟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前辈?!”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就听到下面“噗通”一声,原来山洞后面竟然还有座小湖泊? 我静静地等着青月道士上来,扭头看着二叔,见此时二叔竟然面带紧张之色,像是一个没完成作业见到老师的学生一般!这糗相看得我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二叔,您老怎么还紧张啊?” “开玩笑!”二叔瞪了我一眼:“这哪是紧张,是刚才一口气窜上来,现在气力不足,我在顺气儿!” “哦,原来如此。”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几声,等到青月道士再次出现,这才正襟危坐。 “看看,这是好东西!”青月道士上岸之后,轻轻一抖自己的身子,接着就穿上了那破烂道袍,拎着几条小臂长的银色鲢鱼走了过来:“现在就剩下这七八斤的了,之前那几年,我还抓到过四十多斤的呢!鲜得很!” 老道士一边说,一边顺手抓起一根树枝,直接将银色鲢鱼开膛破肚,弄出内脏,用树枝串起来挂在了一旁的篝火上。 没几分钟,鲜嫩无比的香气就蔓延开来。 “香不香?”青月道士见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笑着问道。 “香!”我嘿嘿一笑,答道。 “嗯,等会儿你二叔顺好了气儿,一起吃!” 我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前辈,我得先给您道个歉。” “道歉?道什么歉?”青月道士一脸疑惑地问道。 “之前,我被柴老五他们抓了,他们要我的龙刻玉牌,我怕他们会抢,所以就说了个谎,说是给了你了……”我一脸苦笑地答道。 “咳,我以为多大点事儿。”青月道士一摆手:“怪不得前几日他们过来,问我什么什么牌子的事情,我说我哪里知道什么牌子,就把他们撵走了!对了,我让你找秀儿,你找到没有?!” “没有秀儿前辈的消息,但是找到了秀儿前辈的徒弟!”我将上次离开熊耳山,之后在莲花山的青月观附近找到了那个无名老妪、也就是秀儿前辈徒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随后还将在湘西大灵山遇到落花洞女若然的事情也讲了,老道士听的入迷,好像是小孩子在听故事一般。 “哦……原来,秀儿还是怪我啊!”青月道士听完之后长叹一口气,双手抓着自己满头的白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等会儿!你是说,她怀孕了?!” 我被老道士冷不丁地发问吓了一跳:“嗯、嗯!是啊,您才反应过来啊?!” “怀孕了?!哈哈……”青月道士兴奋地跳了起来:“我竟然有孩子,有后代了?哈哈……不对,不对!你刚才是不是还说,她把孩子杀掉了?!” 我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不确定,根据秀儿前辈的徒弟说,是在孩子没出生的时候就杀掉了,可是滇南苗寨的寨主宝翁叔却说,长辈们说当年秀儿前辈回去的时候,是带着一个孩子的……” “前辈,会不会是,做了人蛊?”二叔好像顺好了气儿,在一边轻声问道。 听到“人蛊”两个字,青月道士浑身一颤,炯炯有神的一对黑色眼珠子瞪着二叔:“不、不会!那也是她的亲骨肉,她就算是杀死,也绝对不会狠心做成‘人蛊’的!不会!” 青月道士重新坐回到石桌前,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过了好一阵儿,老道士才重新振作起来,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不管如何,秀儿还活着就好,老道我下山亲自去找便是!来,你们俩,吃鱼!” 老道士从篝火上取下两条烤鱼,递给了我跟二叔。走了一下午的山路,我早就饿的不行了,接过烤鱼也不管烫嘴,直接伸嘴去咬。 “慢点慢点!”青月道士见我被烫的“嘶嘶”直叫,笑着说了一声,随后抓起桌上剩下的那只硕大的老鼠,一口咬了下去,一边嚼着老鼠肉一边看向二叔:“你叫顾文华?文字辈,看你的年龄,顾显圣那老家伙生下你的时候差不多得有六十岁左右了吧?” “不足六十岁。”二叔说道:“上次顾瑞回家,跟我说起前辈,我就一直想着要来见见父亲的这位故友,半年多过去,这才有时间过来。” “咳,一面之缘而已,救了那老家伙一命!没想到做了一件好事,却闹得我被人到处追赶,我不厌其烦,又不忍心杀之,这才躲到了熊耳山。”青月道士感叹道:“一躲,就是几十年啊……对了,你找我来,肯定是有事情吧?” 二叔点点头,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只青灰色的布袋,放在了石桌上。 第十七章 抛砖引玉 看着石桌上的青灰色布袋,青月道士瞅了瞅我,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又扭头看了二叔一眼,心想二叔出来到现在也没跟我说带了什么东西给青月道士啊,怎么到了这里忽然拿出了这样神秘的布袋? 我咬着手里的烤鱼,看着青月道士伸手拿起了布袋,打开了。 哗!竟然是那四块龙刻玉牌! 我嘴里的烤鱼差点吐出来,一时间不知道二叔为何要将这东西带过来,还给青月道士看。 “咦?这是什么?”青月道士像个小孩子般,摆弄着四块大小不一的龙刻玉牌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二叔问愣了:“啊?那个,前辈,这就是之前柴老五过来询问过的龙刻玉牌了。” “哦,就是这东西啊?”青月道士努努嘴,吐出一根老鼠骨头:“这玩意儿很值钱吗?看着就是普通的玉石嘛,干什么用的?”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心里都在嘀咕:面前这位绝世高人,不会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吧?! “这个……是铁盒的钥匙。”二叔低声说道。 “《※,哦,钥匙。”青月道士将龙刻玉牌放回到桌上,扭头看着二叔:“后辈,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二叔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将龙刻玉牌、汉甲跟十大秘境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通,这青月道士那是听的如痴如醉,像是小孩子在听妈妈讲故事一般,脸上的表情也时而兴奋,时而怅惘,令人忍俊不禁。 “哦,怪不得,原来这个东西里面有那么多的秘密呢!”青月道士说着面色一凛:“老道拿着这么个东西,竟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造化!” “所以,我跟顾瑞现在能力有限,整个顾家直系子弟就剩下我们两人了。”二叔苦笑着说道:“原本祖传的帝胄此时被人刨出,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说真的,我们俩现在身不由己,自身难保,这东西放在我们这里,给我们带来致命危险不说,关键是,如果真的被柴老五或者其他人夺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唔,那你就想,把这烫手山芋给老道?”青月道士说着“咯嘣”一声,直接咬碎了嘴里的一根骨头,我在对面看得浑身一颤——这老道,一百多岁了,牙口儿还这么好! “这……”二叔顿了顿,苦笑着点头道:“算是吧!” “唔,你小子倒也实诚,不像柴老五他们,看着就想揍他们!”青月道士看着撕着手里的老鼠肉:“这么说吧,我呢,知道秀儿现在还活着,而且很有可能,我还有个孩子在外面,明天,就明天!我要出山!这铁盒嘛,之前我跟顾瑞讲过,只要他帮我找到秀儿,铁盒就给他,毕竟这是顾显圣的东西,现在那老东西死了,就应该归你们!” “前辈?!”二叔本来是想把这烫手山芋完全扔给青月道士的,现在一听适得其反,瞧这意思,倒是比之前更危险了,急忙打断了青月道士的话,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哎,你也别说了!”青月道士一摆手:“之前顾显圣告诉我,这只铁盒除了他跟顾家的人之外,不能给任何人。上次我见到顾瑞的时候,已经鉴定过了,他就是正儿八经的顾家人!退一步说,我救了顾显圣一次,救了顾瑞一次,而且为了这个约定躲在深山老林数十年,是你们顾家欠我的,可不是我老道欠你们顾家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为情所困,才躲在这里么……”我一边吃着鱼一边轻声嘀咕道。 “嗯?!”老道士听了我这话双眼一瞪,老脸竟然红了:“呸!多大年纪了,还为情所困!哎呀,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什么钥匙,我不要,铁盒,你们拿走!” 说罢,老道士从身后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了那只枕头大小的方方正正的铁盒,放在了石桌上,连同龙刻玉牌,推还给了二叔。 “前辈,这?!”二叔哭笑不得,看着面前的铁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哼!”青月道士冷哼一声,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了我的面前,随后就见二叔轻喝一声,双脚疾点,一跃而起退出两丈之远,问问落在地上。 随即一道灰影闪过,那青月道士回到了我的面前,这一攻一闪,也就一个眨眼的工夫,看得我愣在原地,半张着嘴,都忘了嘴里的鱼肉了。 “前辈这是?”二叔脸上带着不解之色问道。 “哎呀,躲什么?!”青月道士一伸手,二叔的酒葫芦竟然在他手心咕噜噜转着:“借你点酒喝而已,怕什么!” 二叔这才发现自己挂在腰间的酒葫芦不见了,脸上顿时现出惊骇之色,我也回过神儿来,将嘴里的鱼肉咽下了:二叔可算得上是一顶一的高手了吧?这青月道士竟然眨眼的工夫就将二叔腰间的酒葫芦盗走,而对方茫然不知,这等功夫,太匪夷所思了! “前辈若是想喝,尽管开口便是!”二叔苦笑着走回来,抱拳说道。 “唔!”青月道士打开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两口酒,砸吧砸吧嘴:“不错!算是好酒!我也试试你的身手嘛!顾显圣那老东西可是个高手,不过到你这里,也就传下来不足七分功力,这小子的父亲身手如何?” 青月道士指着我问道。 “兄长的功夫胜我数分,因为晚辈懂事的时候,父亲年事已高,所以晚辈的功夫多是兄长所教,父亲只是抽空闲在旁指导几招而已。”二叔躬身说道。 “嗯,那还不错!”青月道士又喝了几口酒:“我就说嘛,顾显圣要是亲自教,怎么能够教出这种水平的儿子,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对嘛!” 说罢,将酒葫芦放在了铁盒上:“这个,你拿着!我嘛,这么多年未出山,除了秀儿之外,也没什么朋友,你们既然是故人之后,而且我看顾瑞这小子也挺顺眼的,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是会帮助你们的!再说了,凭你的身手,只要不是我或者秀儿出手,其他的人,就算是合力围攻,你带着这小子突围逃走还是没问题的!” 二叔微微摇头,脸上带着苦笑,但是见青月道士面色坚定,便只能点点头,将铁盒收了过来:“不知道前辈明日作何安排?” 青月道士一愣,扬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们明天什么打算?” 二叔乐了:“巧得很,我们原本以为,我们还要继续帮前辈寻找秀儿前辈,而前辈不会出山的,所以,我们明天想去滇南苗寨。” 二叔此言一出,我蓦地一愣,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一个令我害怕的想法从脑海中窜了出来! 之前青月道士将铁盒给二叔,二叔面带难色,连连推辞,最后却也不得已收下。联想到之前二叔说要把青月道士跟秀儿前辈一起拉下水,我忽然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二叔演的——没错,二叔原本就想得到这只铁盒,将龙刻玉牌取出送给青月道士,不过是抛砖引玉之策,真正的目的就是让青月道士放弃铁盒。 所以,二叔才将汉甲与十大秘境的事情讲的那么的详细,因为他抓住了青月道士的命门:这老道士早就超脱了凡尘退出江湖,只要有秀儿前辈在,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隐居在山林数十年就是证明! 甚至,这个青月道士因为秀儿前辈,变得有些迂腐,而这正中二叔的下怀!在汉甲一件件被找出之后,二叔的行为与言语也在慢慢发生变化,到现在来看,面前的这个二叔,已经让我觉得危险了…… 第十八章 求教功夫 第一天见到梁若伊跟麻子时,二叔没有对我加入寻找汉甲的团队有一丝的阻挠,反倒是有点用激将法让我加入。随后的数次行动中,虽然二叔对我很是关系,每次离开之前都会对我百般叮嘱,但是每次带回汉甲的时候,二叔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加上最近几天,他对老蛤的看法,对青月道士与秀儿前辈的计划,加上刚才说的那句话,登时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二叔安排好的!他貌似早就想到青月道士在知道秀儿前辈还活着的时候,会坚定地离开熊耳山寻找,而第一站,也极有可能是秀儿前辈曾经带着孩子出现过的滇南苗寨。 因此,二叔在来之前就告诉我说,宝翁叔打电话来,说在苗寨听到了有关秀儿前辈的消息,我们要先去熊耳山,随后赶往滇南苗寨。 来到熊耳山之后,二叔在没有事先通知我之前,拿出了龙刻玉牌要给青月道士,随后将汉甲与十大秘境还有铁盒之中的秘密这么一说,对于心里只有秀儿前辈、隐居在此只是为了找不到秀儿前辈与遵守数十年前跟我爷爷顾显圣的承诺,此时我们顾家人来了,秀儿前辈还活着,青月道士又怎么可能收下龙刻玉牌呢?! 任何一个人在此时的做法,都是将铁盒按照数十年前的约》◎,定还给我们顾家人,然后下山去找自己的爱人跟孩子! 二叔在此时又表现出一副为难而且不情愿的样子,青月道士便又加了一个条件:如果我们顾家遇到困难,他一定会帮! 这样一来,二叔在不知不觉之中,将铁盒拿了回来,而且还有了将青月道士与秀儿前辈拖下水的台阶! 铁盒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十大秘境!汉甲的价值,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知晓十大秘境的人却是少数。退一步讲,得到汉甲就已经很好了,谁会再想那从未有人寻到过的十大秘境呢?! 七爷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每一次行动都如履薄冰,到处都暗藏杀机,随时都有可能如星殒落,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寻到了三件汉甲。就算如此,也已经损失了麻子跟老蛤两人,梁若伊失去了一根手指,每个人都受过重伤…… 而二叔,什么都没做,现在只差两块龙刻玉牌,就可以得到汉甲背后隐藏的巨大秘密! 我,七爷,梁若伊,布袋和尚,老蛤,麻子,蛤蟆,还有青月道士、秀儿前辈,甚至加上柴老五他们,现在通通都像是二叔顾文华的棋子! 当然,这些,只是我一个人的猜测而已,也许只是巧合……我自己,宁愿相信是我想多了。 “滇南苗寨?”青月道士听到二叔说要去滇南苗寨,点点头道:“好!秀儿曾经去过哪里,你们也要去,我就先去哪里好了!找不到的话,我就再去莲花山,回青月观!” “这样极好!”二叔从包里取出了两只碗放在桌上,倒满了两碗酒,端给青月道士:“前辈,我替我父亲顾显圣,敬您一杯!” “哎哎,你喝这两碗,大酒葫芦里剩下的都归我!”青月道士哈哈大笑,伸手将酒葫芦拿了过去,跟二叔碰了一下,咕嘟咕嘟连喝了数口。 二叔也是一饮而尽,看上去同样很高兴,喝完之后看我一脸严肃,疑惑地问道:“小瑞,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急忙说道:“就是听二叔说起爷爷,想他老人家还有我爸了。” “好孩子!”青月道士拿过二叔喝光的那只碗倒满酒递给我:“来,我跟你干一杯!” 我一脸苦笑,只能跟老道士碰了一下,瞪着眼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烈酒。 吃完几条烤鱼,喝完了所有的酒,三个人躺在地上睡了…… 我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总觉得二叔的事情像个结儿,就算是莫须有……黑暗中,我听到一边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悄悄地翻身看去,竟然看到在洞口处,那青月道士脱光了衣服,赤裸着身子站在洞口边缘,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蜷在胸前,双手各掐了一道法诀,迎着清冷的月光一动不动…… 唉,看这银发飘飘,长眉如仙,真的很像是世外高人啊,就是这赤着身子,瘦骨嶙峋的,身上的骨头一根根地支愣着,像是一只被脱了毛儿的精瘦公鸡,格外让人出戏…… 二叔的呼噜打的正响,有些醉意的他十分嗜睡。我缓缓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洞口,看着这具仙风道骨、黄皮包骨的身子,左瞅瞅右看看,不知道这老道士在练什么功夫。 唉,这家伙功夫这么高,要是能多少教给我点,该多好! 我一边想着,一边站在洞口边儿上绕到了老道士的身前,看着他那张老脸,做了鬼脸,寻思着学一下他的姿势。 没料到我正看着呢,这臭老道猛地一睁眼:“看什么?!” 我根本就没准备,被吓了一个激灵,脚下一滑,“刺溜”一下直接摔出了洞口! 我大叫了一声,眼前一晃,就觉被一双手臂抓住了,随后回过神儿来,就见自己已经落在了地上,只是还被老道士抱在怀里,被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 “妈呀!”我急忙一转身站起来:“嘿嘿,谢谢前辈啊!” 这老道竟然还是光着身子,点点头,我急忙问道:“前辈,您为什么、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衣服?!”青月道士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哈哈一笑:“不穿一身轻啊!平日里这里就只有我自己,穿什么衣服!再说了,我练功的时候,穿衣服不舒服!” “哦。”我点点头,趁机询问道:“前辈,那个,您能不能教我点功夫啊?” “教你?”青月道士一愣:“怎么可能?你又不是我青月观的道士,还是顾家的子弟,不可能会教你的!不过……” 我一听老道士留有余地,急忙追问:“不过怎样?” “要是你想学点不是我青月观的功夫,倒是可以教你!” “好啊!”我顿时兴奋起来:“那我学,就学不是青月观的功夫!” “可是……”青月道士为难道:“可是我不会啊!” 噗!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前辈,您不会还说个什么劲儿!” “哎——不能这么说!”老道士摆摆手:“要是找到了秀儿,我可以让她教你祝由科,这东西,算不得哪门哪派,应该可以教你的!我看你顺眼嘛,身上没有功夫,怎么走江湖?祝由科是要看天赋的,你若是有天赋,教给你也不是问题!” 这话说的我心里甜滋滋的,急忙双手抱拳躬身拜谢:“那就先谢谢您了前辈!” “用不着!”青月道士哈哈一笑:“对了,你们这次出来,是为了找秀儿?” 一听这个问题我心里顿时一紧,心想难不成这老道士也看出了什么端倪?一寻思也是,虽然这老道士心里没有那么多的道道儿,但是毕竟是老江湖,没心眼儿不代表傻啊! “是的啊!”我还是如实说:“二叔说宝翁叔那边有些秀儿前辈的消息,刚好二叔在很久之前就想见您,所以就带着我过来了。” “唔……”青月道士点点头:“秀儿的消息让我很开心,我几十年都没有得到她的消息了……若不是为了那个铁盒,那么多人追杀我,我才不会隐居在这里。” “前辈,我一直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轻声问道:“您一直说有很多人在追杀你,除了柴老五他们,还有谁?” 第十九章 道士下山 “其实呢……”青月道士忽然转过身去,面对着月光,轻声道:“其实你二叔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只不过,现在我想开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跟我有什么关系,跟秀儿又有什么关系?之前因为这些,你爷爷被追杀,秀儿离我而去,我也隐居在此数十年,如此人生,都是拜那只铁盒所赐,有关十大秘境,还有汉甲的传说,坊间也有,特别是清末年间更是盛传,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应了一声,却是心里腹诽道:什么秀儿前辈离你而去,人家当时喜欢的就是我爷爷好不好! “那您还是没说,但是追杀你的人都还有什么啊?”我继续问道。 “民国时期,那些各种特务间谍什么的,都在其中。还有柴老五他们的先辈。”青月道士说道:“后来我东躲西藏,一边藏一边寻找秀儿,可是数年过去不见其人,杳无音讯,于是便找到了这里,隐居下来。直到十余年前,又有几路人找到了这里,除了柴老五他们,其余的人都笨的很,让我杀光了!” 哗! 我吓了一跳:“杀光了?我以为前辈您不杀人的呢……” 6, “好人杀坏人,不行么?!”老道士扭头看着我:“算了,回去休息!” 说着青月道士转身往山崖的后面走,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山洞,耸耸肩,也跟了过去。 几分钟后,我们绕到了峭壁的后面,穿过一片小树林之后,看到了一座足球场大小的小湖泊,安安静静地躺在山后,波光粼粼,湖面静谧,一轮弦月倒映在湖面上,配上周围几条山溪流入湖泊的潺潺流水声,显得如童话故事里的场景一般。 这应该就是老道士抓鱼的地方了。 青月道士朝我一点头:“走,从水底进去!” 我一愣,不知道这老道士要做什么,可也不便说什么,就跟着老道士“噗通”一声跳进了水中。 湖中温度不高,我跟着老道士游到了湖底,穿过一条暗道,游出水面的时候,蓦地发现面前的左侧出现了一座小小的道观,没有观名,青砖青瓦,白漆白墙,看上去甚是庄严。 而在右侧,则是一条向上的山洞,估计上去后就是我们之前下来的那座山洞了。 “哎,我听二叔说,原本这熊耳山就是一座道教名山,有很多道观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都慢慢消失了。”我急忙从湖水中爬出来,拧着身上的湿衣服问道:“前辈,这座是不是啊?” “是的。”青月道士也上了岸,看着道观说道:“我刚来的时候,这熊耳山就没有什么道观了,后来我找到这座山洞之后,偶然发现这里面有一座道观,没事的时候就会在这里修行,这座小道观也只剩下里面的一尊道尊神像了,没什么别的了。走吧,上去休息。” 我跟着老道士走过去,就见这条小洞窄得很,刚好能够我四肢并用撑上去,而且也不高,看上去也就三丈高,于是就跟在老道士身后慢慢撑了上去。 这一顿折腾回来,我也累了,躺在地上的干草堆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气,急忙起身揉揉眼睛看去,见二叔正在用火煮着米粥,加上昨晚剩下的那条烤鱼也将鱼肉弄碎扔了进去,顿时飘出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而青月道士早就醒了,正穿着那件灰色道袍盘身坐在洞口调息着。 “醒了?”二叔见我醒了,笑着招呼道:“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坐车去滇南。” 三人吃过早饭,从山洞中离开,这老道士在洞里生活了几十年,竟然也没有什么家当,一身的破烂衣服也不能见人,二叔给他翻出了一身自己带着的“钩子”运动服穿上,又给他把长发扎起来,垂到脸颊的眉毛也说服了他剃掉了一截儿,再戴一顶棒球帽,活脱脱一个老艺术家啊! 我站在一边瞅着发笑,青月道士一辈子也没穿过这种衣服啊,最后穿戴完毕,蹬上那双合脚的户外登山鞋,走了一步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被老道士回身一瞪:“笑什么?!” 我急忙憋住笑,谁知道老道士话锋一转:“哎,问问你,我这么穿好看么?秀儿见了说不好看可怎么办?!” 噗! “前辈,好看极了!”我急忙竖起大拇指:“您现在出去,再开一辆宝马,追你的姑娘可多着呢!” 二叔瞥了我一眼:“前辈知道什么是宝马么?” 青月道士啐了二叔一口:“谁说我不知道!我这些年也不是没偷偷地出去过,宝马不就是好车么?知道!走,下去!” 我跟着青月道士和二叔下了峭崖,回到卢氏县,就近赶往三门峡,坐车到了西安。 在西安吃罢晚饭之后,决定在宾馆休息一夜。 青月道士对现代的电子产品一窍不通,我给他介绍了半天,直到晚上十一点钟,才放我回屋休息。 因为只剩下了单人间,我们也就每人一间,倒也清静。 躺在床上给晓晓拨了个电话,问她睡了没。晓晓的语气依旧是冷冷淡淡,没有任何改变。聊了几句,她便有些不耐烦,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挂掉电话,我想了想,又给楚莹打了个电话。 楚莹倒是很快就接起来了:“喂,顾瑞,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我见你家的古董行又关门了,是不是出去了?” “连哥哥都不叫,真没礼貌!”我开玩笑道:“二叔说好久没旅游了,陪他出来转转,对了,你的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有点压不住了。”楚莹叹了口气:“我现在还在加班呢,最近社会上舆论压不住,传言四起,省厅决定明天开一个发布会,安抚一下民心,最近也再没有案子发生,说明我们的工作还是有成效的,相信一定能在最短时间内抓住凶犯,希望……” “哎哎哎!”我赶紧打断楚莹的官话:“我又不是记者,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些!” “哦,你瞅我,都累的不知道你是谁了!”楚莹苦笑道:“几个死者的家属最近也被我们直接接进了政府的招待所中,怕他们情绪不稳定。说真的,案子上,没有任何实质进展。我甚至都怀疑,这件案子是不是那个张无忌做的……” “有可能!”我眼前一亮:“楚莹,你还真有刑警的敏感性,我怎么就一直没想到呢!你一直说那个张无忌死了,是因为你没有看到,可是我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个张无忌啊,明明还活着的!就算是其他人假扮的,那个模样的人也会是凶手,你倒不如问问洪楼夜市还有张无讳的孩子,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线索!” “拜托,我都问了。”楚莹叹了口气:“什么线索都没有。要是能抓到这个人,我一定将其千刀万剐!” 我嘿嘿一笑:“得了吧,您可是刑警队的未来之星,别做傻事。好了我不打扰你了,问问你还安全就好。” 聊了几句挂掉手机,我伸手关掉床头灯准备睡觉。 刚要睡着的时候,恍惚中听到窗口传来一阵声音,像是有只鸟什么的撞在了窗户上。我皱了皱眉头,还是睁开眼睛,打亮了床头灯,朝窗口慢慢走了过去…… 第二十章 佛家恶道 因为这家宾馆在闹市区,外面霓虹闪烁,还算是明亮。 我走到窗口前,拉开窗帘,见外面没有什么人,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这里可是七楼,怎么可能会有人爬到这里来! 想罢我就要拉上窗帘回去,却瞟见在窗外的铁栏杆的一个角落挂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正在随着微风飘着。 我心里骤然一紧,心想这不是什么碎尸什么的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们又被跟踪了? 皱了皱眉头,我决定还是拿进来看看。我站在一边,情情拉开窗户,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拎了进来。 重量很轻,不像是什么碎石,从体积来看,也不应该是碎石之类的。 我将窗户关上,转身坐在椅子上,把塑料袋放在桌上慢慢打开,身子使劲儿向后支愣着,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 完全打开之后,我看到里面竟然是一份资料,皱起眉头伸手取出,资料很薄,简简单单的几张纸,上面有照片有字,因为我只开着一盏床头灯,看不清楚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会是什么呢?”我站起身走到门廊前,将大灯打开,朝资料上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第一页资料上的照片,分明就是小洁!我急忙≧,往后翻,看到了死去的那个精神病,还有张无讳与张无讳的老婆的照片。 带着好奇心,我回到第一页仔细看去。 小洁,全名叫高欣洁,在中国通信公司工作,做前台。高欣洁比较宅,平时工作之余就会待在家里,没什么户外活动。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攀比,虽然不会明说,但是身边同事有的东西,自己也一定要有。可是因为家庭条件一般,自己的工资也不高,根本没有多少剩余用来做攀比,于是,高欣洁意外走上了从事兼职色-情服务的道路…… 看到这里我不禁愣住了,我虽然只是见过小洁两面,但是绝对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往后翻去,却是见到了强有力的证据:第二页材料上附着一张表格,上面记载着小洁数十次外出上门-服务的时间、价格、客户姓名甚至还有客户的电话! 而第三页,则是几张彩色的清晰的小洁从事服务时的照片!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看上去清纯可爱又懂事的小洁会是这样的女孩儿!第四页上,还有小洁的几次开房记录,时间、宾馆与房间号一应俱全……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下面的一份资料,是张无讳夫妻。印象中,张无讳夫妻两人都是老实的小生意人,与邻居的关系也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的说法。 可是根据这份资料上的记载,在一年多前,两名喝醉的农民工喝了一个通宵,凌晨四点钟的时候路过两人的小店,看到正在忙碌的张无讳妻子,酒壮怂人胆,上前调戏,被张无讳劝解之后仍不放弃,于是张无讳便寻思着吓唬他们一下,抄起夹煤球的大铁夹子作势要打,想把他们轰出去…… 只是没料到的是,这两名农民工也是这么想的,以为张无讳只是吓唬一下自己,根本就不会真打,于是也就没躲闪——结果便是,张无讳当场就插死了一个农民工,铁夹子从农民工的胸口穿过,当场死亡。 另外一名农民工顿时就醒酒了,大喊一声就要叫人,张无讳情急之下脑袋一热,顺手挥舞着铁夹子朝他的后脑打去…… 于是乎,两名农民工短短几秒钟就这么惨死当场。张无讳夫妻俩一合计,孩子还小,生活刚有起色,再加上天色还早,根本就没人看到,于是就将两名死者装进了大麻袋,里面还装上石头,外面又裹上好几层床单,又用绳子捆好,急急忙忙用三轮车拉到了黄河边,扔了进去! 资料后面有两名死者的具体身份,还有照片,张无讳夫妻俩丢尸的地点也写的很清楚,还有一位当时恰巧在远处看到的另外一名小店老板的联系方式…… 看完这个,我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到底是谁给我送的这份材料?如果这份资料属实的话,为何不直接送进刑警队,而是送到我这里来?! 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去。 最后一个,就是死去的那名幻想症患者,也就是苏晓的同事。 这个男子名叫乔维,今年二十九岁,在电视台工作已经有五年了,工作上成绩不多,人际关系也平平,属于每个团队中都会有的那个平庸角色。 乔维结婚没多久,还没有孩子。平时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有些内向。不过从资料上看,这个内向老实的大男孩,喜欢赌博。 从大学开始,乔维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先是在学校跟几个同学赌-球赛,后来就开始进出那些地下赌场,越玩儿越大。 乔维的家境不错,但是就算再富裕,也不能拿钱出来给乔维赌博用,于是,实在找不到借口从家里拿钱的乔维,开始了偷盗的生涯。 或许是因为内向的缘故,乔维的心思还算是缜密,一开始小偷小摸,只是偷些自行车什么的,后来便开始偷钱包,偷电动车摩托车,因为每次踩点清楚,反应迅速,从没有被人抓住过。 偷盗这几年累计下来,涉案金额竟然有数十万之多! 资料的后面,记载着乔维这些年偷过的比较贵重物件儿的被盗地点,与原本主人的姓名以及联系方式,还附着几张稍显模糊的照片,从身形与大致的样貌来看,确实就是乔维不假。 这样看来,这几命死者,倒是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可是,小洁虽然违法,但是并没有做什么严重危害社会的事情;张无讳夫妻也属于过失杀人,虽然杀死第二名农名工稍有故意杀人的嫌疑;至于乔维,就算是个偷盗惯犯,还是个赌徒,也罪不至死啊! 就以这份材料,将这四个人杀死,先不说对与不对,就算是该死,也应该用法律来判决,而不是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将其杀死! 我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摸起手机,给楚莹打了过去,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休息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便下楼出门,将整份资料都给楚莹传真了过去。 回到宾馆,我将此事与那份资料的原件递给二叔跟青月道士看了一遍,又将大致的事情跟青月道士说了一番。 二叔也着实想不通为何这份资料要在此时送到我手里来,不过唯一可以断定的一点是:这件案子,绝对跟我有关系,否则,这份资料也不会出现在我的手里。 “邪淫,这是畜生之业。”青月道士捋着自己的白胡子说道:“杀人,这是地狱之业;偷盗赌博,这是饿鬼之业。这三道,是佛界六道中的恶道。饿鬼道与畜生道,苦多乐少;地狱道众生以识为食,唯苦无乐。这四个人,都该死。” 六道轮回之事我倒是听布袋和尚说过,不过人家老和尚可没说这些人该死,于是瞥了老道士一眼:“前辈,您不是和尚,就别说人家佛家的事了,我可没听说那本佛经上说什么人该死的!” “哎呀,罢了罢了,我饿了,下去吃饭!”青月道士像是被我戳穿了什么,起身下楼去了。 二叔也将资料递还给我:“还是等楚莹那丫头调查完再说吧,咱们今天赶时间,去屏边县,有车直达的话,在白鹤桥下车!” 第二十一章 再遇若然 从西安到昆明,又从昆明到了云南白鹤桥,下车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稍显湿冷的天气让我有些不自在,幸亏白鹤桥算是旅游区,很快就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宾馆,住了下来。 让宾馆的大厨给做了点吃的送到房间里,青月道士大吃特吃起来。 我跟二叔瞅着老道士的吃相觉得可笑,一边吃一边问道:“前辈,您以前偷着出山的时候,就没自己吃顿饭?” 青月道士啃着鸡腿瞅了我一眼:“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吃什么?你总不能让我一个道士去偷东西吧!” “你可以那个牌子算命看手相什么的么!”我开玩笑道。 “算命?”青月道士皱着眉头盯了我两秒钟:“你小子最近桃花不好,感情不顺利吧?哎,我刚发现你这小子命犯桃花啊,花花公子一个,真是……” 我正喝着汤,差点让老道士的话一口呛死,干咳了几声,懒得理会他。 “前辈之前来过滇南苗寨么?”二叔问道。 老道士摇摇头:“没有!只是听说古苗寨现在已经不大多了,再加上℉←,之前战乱年代的侵袭,好多地方都被夷为平地,搬走了。看你现在带我来大围山,那个叫什么宝翁的苗寨,难不成在山里?” “没错,就在山里。”二叔笑道:“多年前我在这边游历,与宝翁结下一面之缘,并成了好朋友,之后一直联系着,这次因为秀儿前辈的事情,我们才有机会见面的。” “根据你说的,秀儿是苗寨人,但是好几代都不在寨子里了,那个宝翁,就没跟你说为什么?”青月道士疑惑道:“按道理讲,这些全家都离开苗寨的人,多数都是被驱逐出去的,秀儿为何又要回去救人呢!” 二叔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此事。 我们三人用最快的速度吃过晚饭,一路舟车劳顿,再也靠不住,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吃罢早饭,二叔跟当地人询问了一下方向,便朝大围山的方向走去。 “二叔,叫宝翁叔派人来接我们不就好了么?”我见状有些不解,这一路走去,不知道要走多久,或许还要走些冤枉路。 “宝翁不知道我们今天到。”二叔笑着看着我:“况且,你不要以为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找宝翁的,徒步行走,是一种很好的历练过程。” 我也只能点点头,跟随两人朝大围山走去。 其实白鹤桥已然算是在大围山境内了,一路走来风景宜人,让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我一边走一边拍了好多照片,心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带晓晓来一次。 往西南方向走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然处在了深山的原始森林中,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跟满地的碎石,不时穿过树叶透进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因为我们走的并不是旅游的道路,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其他人了。 差不多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我蓦地听到了一阵清扬的歌声,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听的入迷…… “椿木树下生锈菌,树椿兜子诞生蘑菇锈。 叙说有情才思念,告诉我有肝才思念。 叙说有意才相交;告诉奴有肝才相爱—— 得君相许不思变,得夫妻相爱不知道更易。 不抛怕汝不思恋,不抛弃怕你抛弃我真。 整日拉扯没有用;舍弃日子拖还是空—— 你带我跳涧衣湿透,你引我们跳下深潭衣湿遍。 但愿天晴衣晒干,不肯开太阳烤使干——” 声音如鸟儿般悦耳动听,随着微风婉转飘进耳朵里,就如同是仙女在身边演奏林籁泉韵,清歌雅舞让人浮想联翩。一曲曲毕,袅袅余音仍旧在耳边回旋,不舍驱之而去。 “咦?秀儿?!”青月道士在一边也听的醉了,曲毕数秒钟之后,老道士忽然惊叫一声,双脚一点,一手在身边一棵大树上一撑,顺势朝森林深处飘去,几个起落,就成了一个小黑点。 “秀儿前辈?!”二叔皱着眉头看着我,随后一把拉着我朝青月道士追了过去。 “呼——二叔,这绝对不是秀儿前辈!”我一边喘着粗气跑着,一边说道。 “为何?” “秀儿前辈都一百多岁了,如何能够唱出这般少女般的声音?如此悦耳动听,绝对不是一个过百前辈唱出来的!”说着我顿了下,嘿嘿一笑:“再说了,虽然这首曲子因为口音还有字音的问题,多数句子我没听明白,但是很明显是首情歌嘛!那秀儿前辈本来就不喜欢青月道士,怎么可能对着他唱情歌呢!” “有道理!” 二叔戏谑地瞅了我一眼,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得那青月道士怒吼道:“谁说秀儿不会对着我唱情歌的?!” 我们急忙站定身子看去,就见穿着一身黑色春装的青月道士站在数丈开外的一棵巨大的楠树之上,而在他对面的另一棵树上,一名身着白裙的窈窕女子背对着青月道士,盘身而坐。 “咦?”我一愣,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面熟,想了想,朝二叔说道:“二叔,我怎么觉得这人很像落花洞女若然啊?” “不是像,就是!”二叔咧嘴说道。 青月道士可不知道面前的少女是落花洞女,清声问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吟唱苗寨歌谣?” “哼!”若然冷哼一声:“你这老头儿好不知羞,我在哪里唱曲儿与你何干?为何要追我而来,倚老卖老,还要反问我!” “哎,你这……” 青月道士气的吹鼻子瞪眼,我急忙走上去说道:“前辈,这位不是秀儿前辈,她叫若然,是落花洞女。” “落花洞女?”青月道士一愣,一跃而下,站在了我的身边。 若然听到我说出她的身份,也不再坐着,双脚轻点,轻飘飘地从树上翩然而下,依旧面戴白纱,腰缠金丝玉带,如同天女下凡。 “若然见过三位。”若然走过来,微微欠身道。 “若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二叔笑着问道:“数日不见,没想到从湘西大灵山来到了滇南大围山。” “师父叫我来此的。”若然瞄了一眼满脸白胡子的青月道士,眼中全是不屑。 “令师?”二叔一皱眉头,瞅了我一眼:“令师是如何对你说的?” 之前在湘西大灵山,我跟二叔就猜测若然的师父很有可能就是秀儿前辈,现在这么巧,若然再次出现在我们身边,而且青月道士也在,就更加令人怀疑了。 “师父说这次有客人来苗寨,让我来看看。”若然轻声道:“仅此而已。” “我想起来了!”青月道士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顾家小子跟我说过,说在大灵山见过你,你还跟那个孙苗苗交过手是吧?不过……” 说着,青月道士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你这小妮子,可不是那孙苗苗的对手,若不是有人救你的话,估计上次就殒命喽!不过那个叫宝翁的寨主不错,竟然能够逼迫孙苗苗使出蛇龟蛊,虽然也差点死了,但是也伤到了孙苗苗,不错不错……” 若然身为落花洞女,自然心性淡然,但是被一个陌生老头儿当着朋友的面儿讥讽几句,还是有些不快,白了那青月道士一眼。 我在一边直想笑,怪不得秀儿前辈不喜欢这个老道士,根本就是个土老帽儿嘛,哪有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 “既然是去苗寨,那就一起吧!”二叔急忙打圆场:“距离苗寨已经不远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边的丛林中“嗖”的一声,一道黑芒直奔青月道士而来! 第二十二章 秀儿身份 那道黑芒速度飞快,就像是一颗子弹般直刺向青月道士的面门! 青月道士嘴角一咧,右手凭空一抓,竟然直接将那黑芒抓在了手中,摊开手,手心处躺着一枚黑色的石子儿,还在滴溜溜地打转。 “是那个老妪!”二叔轻声道。 我一愣,记得当初在赛丹村长跟宝翁叔交手的时候,老妪就曾经用一颗石子儿击中了赛丹村长手中的拐杖,救了宝翁叔一命。只不过,老妪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待到青月道士追过去,那老妪早就不见了踪影——其实,我们也从未看过那老妪的身影。 “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二叔皱着眉头说道:“也许还有其他人来,咱们还是赶紧去苗寨为好!” 众人点头,寻着路朝苗寨走去。 这一路上连饭都顾不得吃,直到下午三点钟,绕过了大围山的一片原始森林之后,终于见到了一片竹楼的滇南苗寨。 宝翁叔听到我们来了,急忙从寨子里出来相迎,我看着一个个穿着锦绣衣装的苗族少男少女,顿觉来到了大观园,脑袋左右来回看着,应≥,接不暇。 穿过前面的几排竹楼之后,宝翁叔把我们带进了寨子里最大的竹楼中,搭眼看去,这栋竹楼一间主厅,两边各有两间侧房,很有气势。 众人各自落座,苗族姑娘们给我们端来了热茶,便都下去了。 “宝翁,你的伤没事了吧?”二叔最关心的自然还是宝翁叔的伤势。 “没事了没事了!”宝翁叔今天身上的各种饰物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举一动之中,各种金银饰品都跟着来回摆动:“上次的事情还要多谢二爷跟若然姑娘,要不然,我宝翁这条命,可就难说喽!” 说着,坐在主座上的宝翁叔站起身,微微躬身向若然跟二叔致谢。 “见外了!”二叔打了个哈哈:“不过,这次我们一路上,还是觉得有人跟了过来,宝翁你不妨叫人多加注意。” 宝翁听到二叔这么一说,眉头微皱,摆手叫来两名族人,耳语一番,便让其下去了。 “哎呀,别废话了!”青月道士不耐烦了:“那个、宝翁是吧?我们一路上还没吃饭呢!第一,先上饭,第二,告诉我秀儿在哪?!” 这青月道士虽然快人快语,但是毕竟是这里辈分最高的人,宝翁叔笑着站起身:“好说好说,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前辈肚饿,随我过去便是!” 数分钟后,宝翁叔领着我们来到了寨子后面的一间类似宴会厅的竹楼中,丰盛的饭菜早就备好,众人落座,一起干了一碗酒之后,我们也不客气,饿了一天,开始大吃特吃起来。一边的若然将白纱的底部轻轻拉起,一条纤细的丝带往后一系,只露出了那张丰润的小嘴,也吃了起来。 “寨子里原本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卧病在床数年之久。”宝翁叔给青月道士说道:“近三年来,这位长老因病不能言语,日子过得不舒适。不久之前,长老身子状况突然变好,我们也知道是回光返照,那几日,我便日日守候在长老身前,倒是聊起了秀儿前辈几句。” “快!告诉我!”青月道士吃的满嘴都是油,瞪着宝翁问道:“秀儿还活着么?她现在在哪?!” “前辈,容我慢慢道来。”宝翁苦笑了下:“这位长老也有一百余岁,倒是与秀儿前辈有过几面之缘。据他所言,大约八年前,秀儿前辈曾经回过大围山,但是没有来到苗寨,长老恰巧出寨去,见到了秀儿前辈。不过也没有说话,秀儿前辈只是看了长老一眼便转身离去了,貌似是有事在身。按照长老的说法,秀儿前辈当时身形矫健,看面容也不过是六十岁左右的模样,现在应该健在。” “那就好那就好!”青月道士顿时大喜。 我在听宝翁叔讲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着若然的表情,如果她的师父真的是秀儿前辈的话,也许会露出一丝破绽。可是结果让我失望,这位落花洞女若然,比冰美人梁若伊还冷,面无表情,就跟那个铁板脸贺云长似的,跟雕塑一样! “不过,让我最惊讶的是……”宝翁叔说着看了一眼众人,又扭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往前欠了欠身子,低声说道:“让我最惊讶的是秀儿前辈的身份,据那位长老说,秀儿前辈在高祖父那一辈还是儿时的时候就离开了苗寨,这样算来,差不多在近二百年前了,离开的原因就是,当时他们家是我们苗寨功夫最好的长老,离开苗寨之后,入宫做了六大秘侍!” 哗! 一听此话,众人哗然!我嘴里的肉差点掉出来——秀儿前辈是六大秘侍?!这个消息可是比秀儿前辈喜欢青月道士还难以让我接受!柴老五,周军,孙苗苗,孙虎孙豹,原本的四大秘侍,再加上秀儿前辈,六大秘侍还差一家! “不对!”二叔问道:“那个孙苗苗也是六大秘侍,她也是苗寨人?!” “唔,之前我以为,那个孙苗苗是西苗苗寨的人。”宝翁叔说道:“西苗苗寨现如今早就散了,之前倒是与我们滇南苗寨齐头并进的。可是根据那位长老所言,这个孙苗苗根本不是苗族人,而是彝族人。” “彝族?!” “没错。”宝翁叔点点头:“至于她为何会练就了我们苗寨的蛇龟蛊,就不得而知了。” “那他们岂不是自相残杀了?”二叔苦笑:“当年我的父亲顾显圣,被柴老五他们的先辈追杀,这才到了青月观,被青月前辈救下,数日之后,我父亲离开青月观,秀儿前辈才寻了过去,可见他们内部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二叔不再往下说了,因为下面的话很明显了——他们为了铁盒里的秘密,才有了矛盾。我却在想,当时爷爷顾显圣,到底是从哪里得到了那只铁盒呢?! “不管怎么说,秀儿前辈一定还活着,这一点应该没问题。”宝翁叔笑道:“其他的事情嘛,我也不太了解,还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吩咐便好。” 酒过三巡,夜幕降临之时,众人又跟着苗族的少男少女们一起跳起了舞,晚上十点多钟,我才回到了宝翁叔给我们安排的住所内。 我跟二叔还有青月道士一屋,若然自己一屋。 “不行,明日一早,我就离开去找秀儿!”青月道士此时兴奋不已,就像马上要见到自己心爱姑娘的少年,那张老脸两片绯红,煞是可爱。 “前辈,您也不知道秀儿前辈在哪,倒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说不定会有收获。”二叔也不确定那若然的师父是不是秀儿前辈,自然也不敢乱作判断。 “唔……此事要从长计议!”老道士喝了不少的酒,很快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躺在一边,看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只给晓晓发了条信息,道了晚安之后,这才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边的二叔忽然拍了我几下,我在睡梦中呢喃了下转过身,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二叔,怎么了?” “嘘——”二叔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刚要起身,就见另一侧的青月道士猛地一跃而起,从窗口跳了出去! 第二十三章 一通乱战 见青月道士如此大的反应,我跟二叔瞬间想到极有可能是那个传中的秀儿前辈到了,急忙起身跟了出去,却见青月道士已经在黑暗中朝西面飞奔而去,像是在追一个人。 “难道真来了?”二叔知道自己追不上那老道士,也没有去追。 “估计……”我话还没完,就听得不远处的一座竹楼中传来了一阵打斗声,急忙跟着二叔跑了过去。 发生打斗的地方就在若然的房间,等我们跑过去的时候,竟然透过窗子,见到肚大如斗的孙苗苗跟若然激斗在了一起。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我苦笑道:“二叔要不要去帮帮若然啊?上次这家伙可是一人连伤宝翁叔跟若然两人啊!若然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嗯,不急,我瞅机会过去!”二叔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旁边的一座竹楼后闪出,直奔我而来。 二叔一愣,伸手将我一推迎了上去,我以为是周军或者柴老五他们,可是定睛一瞧,那道黑影竟然是贺云长!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我顿时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今天苗寨里热闹的很啊…… 因为徐泽明的关系,贺云长看上去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不过在接下二叔两招之后,贺云长却是猛然出手,攻势瞬间凌厉起来! 坏了!我这才想起之前在南岭太极晕的时候,二叔是跟贺云长交过手的,不过那时候我们是穿着夜行衣,遮挡着自己的脸,贺云长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可是现在再一交手,估计贺云长瞬间认出了二叔的招数! 妈的,这可如何是好!二叔应该不是这贺云长的对手,要知道贺云长一人面前柴老五他们三人仍旧应付的游刃有余,还重伤周军,二叔也只是能跟柴老五打个平手而已。那个臭道士,早不走晚不走,现在关键时刻追出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徐泽明用的是我,贺云长应该不敢杀我,可是二叔就不同了…… 我这边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身后的若然房间内传来一阵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塌掉了。扭头看过去,就见孙苗苗此时像是疯了一样,双掌疾风骤雨般朝若然攻去,若然功夫虽然不低,但是跟孙苗苗这个天山童姥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儿。 之前孙苗苗貌似一掌击在了若然的肩头,直接让若然撞在了身后的桌子上,将木桌撞碎。 眼瞅着这样下去,数回合之内若然就要殒命于此。 若然自然也知道自己不是孙苗苗的对手,况且在屋内,她的身法也施展不出,忍着肩头的伤痛娇叱一声,双掌齐出,孙苗苗见若然要两败俱伤,冷哼一声,抽回自己挤出去的双掌向后一退,身子一扭顺势再攻。 却没想到若然的长袖中骤然飞出数根银针,直刺孙苗苗的面门!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如此近的距离,那孙苗苗顿时大骇,身子像是一个皮球似的就地一弹,“噗噗”数声闷响,那数道银针直接刺进了孙苗苗的胸口中! 而若然借此机会,转身从竹楼中跃出,向一边的竹林中奔去。 “回来!”孙苗苗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肥硕的身子猛地飞出,几个箭步就拦在了若然身前,若然不慌不忙,双脚轻,身子向后一退,双臂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数道银光再次飞出! “找死!”孙苗苗冷笑一声,身子一扭,躲过银针之后追上若然,飞起一掌拍向若然的面门! 若然嘴角一翘,双脚交叉划了数道弧线,身子匪夷所思地轻巧躲了过去! 我正要松一口气,却见那孙苗苗冷笑一声:“妮子,你这身法,我已经摸透了!” 话音一落,孙苗苗竟然凭空折身,一掌飘然搭在了若然的肩头,另一掌直击若然的胸口! 坏了!这下完了!如此一来,若然无论如何都多闪不开了! “住手!” 我正焦急万分之际,一边的竹林中窜出一道人影,一掌击向了孙苗苗的后心! “混蛋!”孙苗苗大骂一句,双掌卸力,只是顺势在若然的肩上一拍,将若然击飞出去,自己急忙侧身躲闪,却见宝翁叔换了一身金线黑底的劲装站在原地,威风凛凛。 “呼……”我长出一口气,身后不远处的二叔跟贺云长已经交手十余回合,二叔处于下风,双拳虽然舞的依旧虎虎生风,但是招招都被贺云长压制,如果贺云长再祭出他的毒痰神功,想必二叔必败无疑。 不过短时间内贺云长并没有下狠手的意思,我扭头在四周看了下,心下顿生疑惑:按理讲,这个时候,柴老五跟周军应该要出手把我掠走的,怎么两人一直没出现?难不成只有孙苗苗一人来了?! 宝翁叔跟孙苗苗战成一团,若然双肩都受了伤,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帮不上什么忙,我在心里又骂了那青月道士一顿,这个混蛋老道若是在场,估计贺云长跟孙苗苗合力都不是对手——当然,那是在贺云长不想杀孙苗苗的前提下…… 宝翁叔的功夫本就一般,甚至连若然都不如,此时他很快就在此祭出了上次用过的兽血蛊,浑身肌肉暴涨,一招一式看上去都有碎石断铁之力。之前我问过二叔,这兽血蛊是什么东西。 宝翁叔第一次用兽血蛊的时候,孙苗苗先是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后又面露不屑,让我很是疑惑。之后二叔告诉我,这所谓的兽血蛊,没有任何毒性,而是利用印支虎、花蟒、野牛等猛兽的兽血进行提炼,再加上数味草药的淬炼,养出一种很的蛆虫,成蛊之后将蛆虫养入腹中,需要之时,蛆虫会咬破主人的血管,吐一口兽血在血管中,短时间内提升主人的身体机能。 但是能够练成兽血蛊的人很少,草鬼婆中也极少有人修练,而且其威力远不如传中的那么强大。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所谓的兽血蛊也就成了兴奋剂一类的东西,被人不齿。所以孙苗苗见到宝翁叔使出兽血蛊之后,先是惊讶,随后就是不屑。 不过有了上次跟孙苗苗交手的经验,宝翁叔此次倒是不那么猛冲猛打了,而是边退边打,尽量找准孙苗苗的空当去打,一时间两人倒是不分上下。 孙苗苗貌似目标不是宝翁而是若然,数招之后,孙苗苗一掌击退宝翁叔,双掌合十在胸前,嘴里念叨了几句,随后一拍自己的大肚子,那肚子瞬间涨大了一圈,双脚疾,朝站在一边的若然奔去! “别走!”宝翁叔折身过来,一拳飞出,狠狠地朝孙苗苗的后心击去! 可是这次孙苗苗竟然不躲不闪,继续朝若然奔去,“嘭”的一声,宝翁叔这一拳重重地击在了孙苗苗的后心,而这天山童姥却只是身形一滞,已然欺身来到若然身前,飞出一掌击向若然。 若然不慌不忙,脚尖轻轻松躲过,却不成想孙苗苗嘴巴一张,一道黑芒从她的嘴巴里飞出,正是那蛇龟蛊的黑蛇! 这一招若然断不敢硬接,脸色一变,身形一晃,竟然凭空平移了两尺,堪堪躲过黑蛇,那孙苗苗的一掌却也跟了过来! 若然惊呼一声,双脚疾,与孙苗苗的一掌擦身而过,脸上的白纱却是被孙苗苗一掌带下,露出了那张绝美无双的倾世容颜。 “妮子,死吧!”孙苗苗冷笑一声,趁若然内劲儿未稳,一步奔过去,接上一掌击在了若然的胸口,同时嘴巴一张,那条黑蛇再次冲出,击向了若然的面门…… 这一次,若然已经躲不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阴阳合一 不知道为什么,孙苗苗每次见到若然都要置其于死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同样差点将若然杀死,若不是赶尸人阿平以命相救,估计那次就香消玉殒了。 难不成这次孙苗苗前来,是为了取若然的性命?可是这两人从未相见,从年龄看又相差了几十岁甚至近百岁,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仇恨啊! 看到自己躲不过去,若然的脸上依旧淡然如初,微微闭上了眼睛,等着那条黑蛇将自己咬毙! 我站在两丈开外,也愣住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欺身上来的宝翁叔闷吼一声,粗壮的双臂在地上一撑,身子骤然暴起,一下就窜到了若然身前,“啪”的一声将那条黑蛇接了下来,随后又是一声狂吼,“蹬蹬蹬”连退三步,双臂顺势将孙苗苗抱住,一跃而起,将孙苗苗狠狠地向地面上砸去! 那条黑蛇在一瞬间像是穿透了宝翁叔的颈部,此时鲜血漫天,“咚”的一声巨响,宝翁叔将孙苗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孙苗苗在这之间也连续在宝翁叔的后背拍了数掌! 被砸在地上之后,孙苗苗一口鲜血喷出,宝翁叔无力地躺在了一边,像是没气了…… 从孙苗苗暴起攻击若然,到宝翁叔将其摔在地上,一共也只有几息的【,工夫。 “噗——”孙苗苗颤颤巍巍站起身,看向站在一边刚刚稳住身形的若然,冷笑一声,竟然再次欺身而上,依旧要把若然杀死。 “住手!” 此时接连传来两声大喝,就见两名身穿灰色长袍的白发老人从一边的竹林中飞出,一名朝孙苗苗奔去,另一名朝贺云长奔去。 孙苗苗见到那老人之后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也不敢与老人打照面,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那老人瞥了若然一眼,也没有追向孙苗苗,回身去看宝翁叔的伤势。 而另一边,贺云长见有人过来,接连击出三掌,也不再恋战,转身离开, 贺云长一走,二叔竟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我急忙上前将其扶起,而之前的两名老人还有若然,已经将宝翁叔抱回了房间。 “二叔,没事吧?”我焦急地问道。 “没事……”二叔一脸苦笑:“这贺云长,有数次机会能够一掌将我击毙,可是却留了情面,想必……” “二叔,你出招的时候,贺云长估计已经猜出我们就是上次去太极晕偷土卵的两人了!”我急忙插嘴说道。 “我知道。”二叔点点头:“我出手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等到他出手反击的时候我才回过神儿来。这人的功夫极深,我完全不是对手,双方都使出全力的话,我估计走不了十招。不过他没心要杀我,估计是顾及徐泽明那边。” 我应了一声,将二叔扶起来:“咱们去看看宝翁叔吧。” 上一次在大灵山,宝翁叔就被孙苗苗打了个半死,这一次看上去比上次更加严重:整个身子都成了紫黑色,颈部与锁骨交错的部位被那条黑蛇直接穿了个洞,鲜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在不断的咕咕涌出。 两名灰袍老者是寨子里的两位长老,因为最近在闭关,在寨子外的竹林中,所以赶回来的有些晚。 “唔……”一名长老给宝翁叔号了下脉,皱着眉头道:“顾家二爷上次为宝翁吃了灵药,治愈的同时,还加强了他的筋脉,这一次算是暂时的保住性命,孙苗苗掌上的毒,我们可以为其化解一部分,但关键是那条蛇蛊之毒,难以化解,如此以来,便只能等死了……” 等死?!我跟二叔都是一惊,心里甚是自责:两次都是因为我们,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拉了二叔一把,示意他用土卵再救宝翁叔一次,二叔却是摇摇头:“一个人只能用土卵一次,第二次,就跟吃饭一样,没用……” 依照二叔跟宝翁叔的关系,二叔应该不会说谎。 我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个二叔在说谎的想法,要是放在之前,我一定不会怀疑二叔所说的任何话…… 两名长老忽然起身,走到一边窃窃私语了一番,随后过来招呼我跟二叔出去了。 “顾家二爷,宝翁的伤,我们已经给止血了,孙苗苗的掌毒,也给他吃了我们的秘药,应该也能化解。”站在竹楼外,长老面带难色地对我们说道:“只要我们两人再用些借命的蛊术,便能够将宝翁体内的毒物全部化解掉。只是那蛇龟蛊中的蛇毒,乃是天下第一毒物,而且没有固定的提取来源,所以根本没有药物可以化解。但是因为宝翁所练的兽血蛊,却给了一个化解的机会。” “如何化解?”二叔一听有机会,急忙问道:“长老还请明言。” “兽血蛊,本身是至阳之物,而宝翁之所以能够练成兽血蛊,也是因为他的至阳之躯。”长老解释道:“可是那蛇蛊,是至阴之物,若想将其化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个至阴之躯的处子身,与宝翁阴阳合一,方能将其化解。” “不行!”听完这话,我想都没想,自然知道两名长老打的是落花洞女的主意,脱口否定道:“不能这样!” 二叔瞪了我一眼,眉头也是紧皱,讪讪一笑:“两位长老,那若然是落花洞女,自然是至阴之躯,可是……” “我答应。” 若然的声音忽然响起,我们急忙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就见若然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竹楼门口,此时飘然走向前来:“若然愿意以身相救。” 众人面色皆是一惊,这落花洞女若是破了处子身,就会自然散功,这个险,若然也愿意冒?!再说了,虽然宝翁叔救了若然,可是要付出这些才能相救的话,岂不是…… “诸位放心。”若然轻声道:“因为师父的缘故,我所修练的功夫并不会在失去处子时自然散功,宝翁救我一命,我愿意相嫁于他,如此便是。” 若然想的还真是周全,怕这样相救对两人的名声不好,索性直接下嫁于宝翁,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风言风语了。 “谢过若然姑娘!”两名长老深深躬身道谢,带着若然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两名长老出来,竹楼内页熄了灯火…… 第二天一早,青月道士仍然没有归来,若然换了一身苗寨的服装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宝翁叔没事了,静养几天估计就能醒过来,只是因为身子的原因,一身功夫估计是很难使出来了。 我跟二叔没有什么事情,便当即告辞离开,临走之际,二叔又忍不住偷偷问了下若然,想知道她的师父究竟是不是秀儿前辈,可是若然只是摇头,说一切事实早晚会有解开的一天,她其实也不知道师父是否就是那个秀儿前辈。 离开苗寨,我与二叔按照原路返回到了白鹤桥,在昆明住了一晚,第二天赶回到了济南。 这一路上,我仍旧在担心青月道士,这个老道虽然功夫高超,可是那么久都没有在外面的现实世界中生活过了,很可能会引起争端。还有,现在回想起那天晚上,以青月道士的眼力,不会认错人的,是什么人,能够让其追了一夜仍然未归呢? 当然,若是他真的找到了秀儿前辈最好,找不到的话,回到苗寨也最好。我们跟若然交代过了,如果老道士回到苗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带出这个老头儿,不亚于带着一只猛虎下山来到闹市啊! 第二十五章 七爷找人 回到古董行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我洗漱了下早早睡了,第二天一早,买了一份时报来看,上面刚好登着昨天省厅新闻发布会的事情,我扫了一眼,回古董行吃过早饭,赶到了刑警队。 此时队里倒是不如前几天那么忙碌了,队长貌似加了一夜的班,见到我之后跟我打了个招呼,转身回家休息去了。 我坐在楚莹的座位上等着,从她对面的同事口中得知,楚莹昨天出了个短差,今天会按时来上班的。 这丫头长得漂亮,虽然平时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个女孩子,但是为人很好,又不是露出一股男子汉的仗义之气,人缘那是大大的好。我坐在这里没几分钟,就有三个年轻的男警察给捎带来了早餐,面包,汉堡,煎饼果子,牛奶,豆浆,中外兼备,一应俱全,也不知道这丫头能吃多少! 我在楚莹的桌上翻看着材料,这丫头平时还是挺爱整洁的,桌上除了几份资料跟一份报纸,就剩下一本乱写乱画的白纸本。 掀开看去,见本子里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有名人诗词,有歌词,各种人名,还有一些胡乱的涂鸦。 ∷☆, 看了几张,忽然看到了我的名字,这丫头把“顾瑞”与“楚莹”写在了一个大大的心形里面,外面还画了一个奸笑的小人脸儿,甚是滑稽。 “喂!你看什么呢?!”楚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探过头看到我在看的东西,急忙伸手将白纸本夺了过去,双手抓得紧紧的护在身前,一双杏目狠狠地盯着我。 “唉吆,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我连忙摆手:“那个,你吃早饭没?” “吃了!”楚莹说着一看桌上的各种早饭,眼珠子一转:“你买的?” 我摇摇头,表示不是。楚莹冷哼一声,将白纸本放回到抽屉里,拿着那几份早餐给人家一个个的送了回去,虽然对方很尴尬,但是面对一个带着女神微笑的警花,还是觉得自己赚了! “走!”送回早餐,楚莹回来一把拽住我就往外走。 “喂,你对我尊重一点好不好?!”我一脸苦笑着看着楚莹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我拽了出去,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切!偷看我东西,没当众踹你就不错了!”楚莹一路把我拉到了警队的院子里,这才放开了手。 “妹子,你不能这样了,以后结婚会出现家暴的!”我揉着自己被拉疼的肩膀说道:“那个,你去干嘛啊?” “吃饭!” “你不是吃了么?!” “那饭要是你买的,我就没吃!他们买的,就吃了!” 我耸耸肩,跟着楚莹进了警队旁边的一家早餐店,看着她要了一份早餐,坐在我对面小口小口吃着。 “那个,案子怎么样?”我吃过饭了,一边看着她吃一边问道。 “你看你看!”楚莹柳眉一皱:“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案子来找我的,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 “哎呀,我是来看你的,顺便问问案子的情况嘛!”我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丫头片子,只能摊手讨饶。 “嗯,算了!”楚莹将一只大枣塞进嘴里,瞪着我狠狠将其咬破:“经过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调查,你发过来的那份资料上,全都属实。” “全都属实?!”我一愣,知道楚莹若是小洁从事色-情服务的话,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儿。 “没错,全都属实。”楚莹撅起了嘴巴,托着腮说道:“小洁,的确是做过那些事情,关键是,我竟然不知道。有几个人跟我说,都是晚上在微信上-将其约出来的,每次服务时间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在遇到看着顺眼的男生时,小洁才会选择包夜……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之前我自己竟然也没多想,就凭借她现在的工资跟家里的状况,怎么会每月都买那么多的名牌……” 楚莹一边说着,眼窝里就泛起了泪光:“要是我平时多关心她一下,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好了丫头。”我掏出纸巾递给她:“我家莹莹妹子要是有女孩子细心的话,那就不叫楚莹了!” “呸!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子好不好!”楚莹啐了我一口,接过纸巾:“那个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就是一个大盗贼,而且现在还欠着三十多万的赌债,他死后的没几天,那些债主知道之后就找到家里去了……至于张无讳夫妻俩所做的事情,我们也查清了,确实如此。昨天省厅开了新闻发布会,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告诉外界的信息就是,这四个人都是罪犯,都是做了对社会有危害的事情,所以不是好人。但是杀人的凶手更不是好人,我们会全力将其抓住。” 我点点头:“知道,早上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可以松口气了,那个凶手,你们估计自己心里也明白,是根本找不到的。” “我觉得……”楚莹向前欠了欠身子,低声说道:“我觉得凶手就是那个张无忌!不管他是真张无忌还是假张无忌,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我点点头:“你会的,你会成功的。现在还是先把早饭吃了吧!” 陪着楚莹吃过早饭,这丫头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把她送回警队,我慢悠悠地溜达回了古董行。 一进门,就见到七爷正坐在木椅上喝着茶水跟二叔把玩着几件小物件儿。 “七爷?”我笑着走过去:“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济南了,也不说一声,好去接您啊!” 七爷哈哈一笑:“小顾,我什么时候成老人家了,年到半百而已,不老!我也是刚到,下次行动可能就这几天了,老蛤的身体状况是不允许了,我只能再来找个帮手,要不然,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背不动那么重的装备。” “谁?”我一愣:“七爷还有帮手在济南呢?我怎么不知道,早知道的话,我就去拜会一下了!” “唔……”七爷抬头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到九点钟,咱们现在就去找他吧,就在附近不远。” 我跟二叔收拾了下,将店门关上,跟着七爷朝对面的一条小街走去。 “七爷,老蛤还在医院?”我一边走一边问道。 “没有了,他身子本来就好,恢复状况不错,说不想在医院,就把他弄回北京的家里去了,找了个保姆,帮着照料着。”七爷提起老蛤,脸上的笑容还是有一丝苦涩。 “那个,七爷您去南岭了么?”我轻声问道。 “去了。”七爷点点头:“数日前老蛤回到北京之后我就去了,现在已经用上了,但是为了保住性命,那些器官都割掉了,就算用上,也没什么大用,也不能让割掉的器官长出来不是?” 我点点头,心想前段时间,那个贺云长应该是一直跟踪我们,要不然,凭借贺云长的本事,不会让七爷这么轻松就偷出太极土卵的,那个美女李双月,看上去功夫不错,但是应该还不是七爷的对手。 不过老蛤也是够命苦的,当时刚从庙基岭下来的时候若是有土卵的话,兴许就会恢复过来了,可是当时为了保住性命,只能先将那些坏死的器官割掉…… 一边想着,一边跟着七爷来到了一条小街里的菜市场,我不禁一愣:七爷所说的帮手,不会就是在这个菜市场里吧?! 第二十六章 南唐后主 这边的菜市场我倒是来过几次,东西很全也很新鲜,但是要说这里面有什么隐世的高人,我还真的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我瞅了一眼身边的二叔,见他也是一脸疑惑,只管跟着七爷走。 拐过一个弯儿之后,七爷停在了一个卖肉的摊位前,满脸笑意看着那卖肉的掌柜。 肉摊前买肉的人很多,可卖肉的却是只有一个。我搭眼看去,差点笑出声:这掌柜身高六尺左右,膀大腰圆,生的白白胖胖,浑身的肥肉随着手里的剃肉刀不断晃动着,可是如此大汉,偏偏生了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没有胡子,更滑稽的是,脑后还扎着一根小辫子,看着就让人发笑。 前来买肉的人很多,掌柜手里的刀就没停下,当有家水饺店的老板来买肉馅的时候,就见掌柜手中的刀舞的飞快,案板上“当当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看不到刀的残影,不禁引起周围人的一阵称赞声。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买肉的人少了起来,掌柜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抬头,这才看到了我们。 “买肉啊?”掌柜的扫了我们一眼,眼珠子一瞪:“七爷?!您怎么来了?!” “哈哈,猪头,多年不见,︽4,你这肥肉倒是不多不少啊!”七爷打了个哈哈带着我们走了过去:“怎么,在这里生活还适应么?” “嘿嘿……”猪头笑了笑:“适应,适应。” 这人绰号叫猪头啊?我细细看去,见此人肥嘟嘟的脸衬上那一对小小的眼睛,还真像是一个小猪的脑袋。 “进来吧,七爷,还有二位!”猪头将手套脱下来,带我们进了屋内。屋内摆着三个大大的冰柜,里面冻着各种肉,摆放整齐,分类明细,能看出猪头此人平时生活还是很细心的。 “来,猪头,我给你介绍下。”七爷笑着坐在一张马扎上:“这两位是咱们顾家的子弟,那边的顾记古董行,你应该知道的吧?” “哦!”猪头一听我们俩的身份,顿时满脸堆笑,小眼儿被脸上的肌肉一挤,直接就挤成了两条缝,我在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儿。 “两位好两位好。”猪头伸手在毛巾上擦了下,跟我们俩握了下手。 “猪头啊,还没娶妻呢?”七爷话锋一转,问道。 “咳,我倒是想啊。”猪头一脸苦笑:“相了几次亲,谈了好几个,最后都没成。我这人嘛,现在也算是有车有房,虽然不是好房也不算是好车,关键是,一个卖肉的,赚钱也不多,看着挺忙的,一天下来的净利润也不过几百块,我这人又大手大脚的,剩不下几个钱儿,没人愿意跟啊。” “嗯……”七爷点点头:“我这边呢,倒是有个活儿。之前老蛤身子出了点状况,手下缺个人,这个活儿呢,可能还需要几次行动,事成之后,几百万不成问题,唯一的一点,很危险,而且就算事成,也不一定能脱身,我一直很尊重你,当年你说要离开,我也没说什么,所以这一次,仍旧听你自己的决定。” 猪头点点头,没说话,此时外面又来了买肉的,猪头站起身走出去,卖了几份肉,回来说道:“七爷,我答应。反正我也没其他办法了,就当最后赌一把吧,这次事情完了之后,以后再也不做了。对了,老蛤怎么了?” 七爷将老蛤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随后两人商量了一会儿,猪头索性将店门一关,带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摆了一桌。 桌上我才知道,这位猪头在小时候就跟着七爷了,但是此人看上去膀大腰圆,一副壮汉的模样,可是胆子却是小得很。十多年前,猪头二十多岁的时候,看到同龄人都结婚生子,而自己还跟着七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加上本来自己就胆小,很反感做挖金倒穴之事,于是就跟七爷摊了牌。 老蛤比猪头稍晚几年跟着七爷,而且老蛤的胆子也比猪头大得多,七爷一寻思,自己反正也只能带出一个徒弟,索性就放猪头回到了老家济南,一晃十多年过去,两人再未见过面。 说起这段历史,师徒俩感慨万千,不过我瞅着,现在的猪头依旧是个胆小的人,像他这种白胖子,一般胆子都小。 吃罢午饭,梁若伊的短信也来了,明天出发,再次行动。七爷当即带着猪头回到了北京准备,我跟二叔回到古董行,想了想,给晓晓打了个电话,想约她出来吃饭。 意料之中的,晓晓再次婉言回绝了我。 第二天一早,梁若伊早早来到了古董行中,跟她一起来的是布袋和尚。吃过早饭之后,跟七爷说好了在目的地集合,我们三人出发赶往火车站,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蛤蟆不来么?”一坐上车,收拾好东西,我坐在梁若伊对面问道。 “说有事,不来了。”梁若伊点点头:“不来更好,省得看在眼里心烦。” 今天的梁若伊穿着一件圆领t恤,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短款上衣,下面是束身的牛仔裤跟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稍长的头发随意地搭在肩头,衬着那张肤若凝脂、清秀至美的脸庞,让人看着都要流哈喇子了…… “你今天穿的……”我嘿嘿一笑:“好像是个大学生的样子,平时也像这样,休闲点多好!”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不说话。我扭头瞅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布袋和尚,倍感无趣,又看着梁若伊:“美女,现在身边没有外人,咱们这次去哪儿啊?” “浙江丽水。”梁若伊说道。 “浙江丽水?车票上写着呢,我当然知道是浙江丽水!”我耸耸肩,往前欠了欠身子:“我是说,咱们的目的地是哪?” “庆元县。”梁若伊貌似觉得逗我还是听好玩儿的,饶有深意地看着我,像是美女见到了小狗…… “哦。”我顿了下,又问道:“那你说,咱们这次行动的主人公是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梁若伊看着我,轻轻吟了一句词。 “这个我知道啊!”我下意识地举起手:“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是我少数能背过的几首诗词之一!” 梁若伊看着我像个孩子般兴奋地样子,瞥了我一眼:“唉吆,是吗?我是不是要赏你个什么东西啊?” “不用不用!”我笑着挠挠头:“李煜?我记得后来此人被北宋掳走了,没多久就死了,留下了这首千古美词《虞美人》,应该是死在汴京吧,也就是现在的开封,那咱们这不是南辕北辙了么?应该去开封啊!” “你笨啊?!”梁若伊说道:“他就算是被掳走到了汴京,也不能把自己家的秘密带走吧!” 我点点头,照梁若伊这么说,李煜曾经得到过汉甲,但是因为国力实在是比不上北宋,这才将汉甲从金陵,也就是当时的南京带出,葬在了丽水庆元县。说实话,我对这段历史,还有丽水庆元县都不甚了解,但是我知道江苏平原居多,没有什么高山,南京附近更是如此,因此,李煜才想着将汉甲带出金陵,送到了庆元县。 我索性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庆元县有着浙江省的第二高峰,名叫百山祖,海拔一千八百多米,属武夷山系的洞宫山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第二十七章 洞宫灵山 七爷跟猪头是坐了飞机到杭州,又从杭州直接到了庆元县的,晚上十一点钟我们到宾馆的时候,七爷跟猪头两人已经在等我们了。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们在七爷的房间一边吃早饭一边聊着天。 “这次咱们去的地方,是百山祖山域中的一处原始森林。”梁若伊在桌上摊开了一张自制的地图:“这个地方有个传说,号称‘死亡密林’,因为多数进去的人都出不来。少数出来的人,说这里面如同迷宫一般,绕来绕去,总是找不到出口,如果一直出不来,就会饿死在里面,还有一点就是,里面会有一些猛兽,百山祖这个地方,据说还有云豹的存在,当然了,已经很多年没人见过了。” “大致的路线图有么?” 猪头看上去一脸担心的模样,让我也为他担心起来…… “没有。”冰美人回答的很干脆:“因为里面根本就没有路,我们也不知道目标的具体位置,所以,一进到里面,具体的方向掌控与方位排定,就要仰仗七爷跟猪头两位了。” 猪头一脸的没自信,扭头看了一眼七爷,双手抓着炸火腿跟∧★,煎蛋往自己嘴里一个劲儿的塞——我不禁想,这个大的饭量,我们虽然少了一个人,但是估计食物还是要多带一倍的量! “对了七爷,我一直在想啊,这个李煜的墓葬,为何会在百山祖啊?”我一边喝豆浆一边问道。 “嗯,这个要从李煜的父亲,也就是南唐中主李璟说起了。”七爷说道:“南唐李氏这三个皇帝,在很多方面讲,都算是好皇帝。李璟在943年即位,即位之后起兵灭掉了楚国跟闽国,他在位的那几年,是南唐国土最大的几年。但是在平定了周边之后,李璟开始奢侈过度,政治开始腐败。也是在他在位的几年,受到了当时北周的威胁,削去帝号,自称国主,这一件事情,并不是多数人认为是南唐后主李煜第一个做的。” “南唐,我能叫上名字来的皇帝,也只有李煜了。”我点点头:“没想到总共只有三个皇帝啊……” “李璟后期,虽然国力衰败,但是政局还算是稳定,国内民众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七爷继续说道:“也就是在这时候,李璟偶然得到了汉甲。当时李璟得到汉甲之后,又喜又惧,喜的是自己得到了汉甲,陪葬之后可以让自己李家的江山社稷传承千秋万代;惧的是,当时后周虎视眈眈,哪天一旦大举攻来,自己都自身难保。于是思虑许久,李璟决定迁都,在多数大臣的反对下,硬生生将国都内迁至南昌,可是迁至南昌之后没几年,李璟就得病而死。” “南昌?”梁若伊插嘴道:“我在南昌待了几年,倒是不知道南昌还曾经是南唐的国都。” “当时叫南都的。”七爷笑道:“李璟死后,李煜还是回到了金陵,也就是现在的南京。这个李煜在多数人看来就是一个只懂得诗词歌赋而对勤政治国一窍不通的人,还有人说他投错了胎,要是专职做文人,那成就一定会更高的。” “难道不是么?”我喝光了最后一口豆浆,饶有兴致地看着七爷:“历史书上也是这么写的。反正在我的印象中,这位南唐后主李煜就是个丧国之君,诗词歌赋是一把好手,治国却是个庸才,几乎一无是处。” “那就错喽。”七爷摆摆手:“李煜在位十四年之久,你觉得一个昏庸之主,能够在虎狼遍地的情况下坐拥江山十四年?” 我苦笑着摇摇头,听七爷继续说下去。 “赵匡胤建立北宋时,可是和平演变的,北周强盛的国力完完整整保存了下来。”七爷继续说道:“李煜登基之后,一开始并没有上表北宋,说自己要保留南唐国主的称号,直到北宋灭了南汉之后,李煜这才急忙上奏,说自己去除唐号,改称‘江南国主’。但是宋太祖说了一句名言,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所以在975年的十二月,北宋攻破了金陵城,李煜上表请降。南唐就此灭亡。” “这个,很像是绥靖之策啊……”我说道:“李煜的政策是不是有些保守了?” “南唐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很少有人能够在此为根而成就大业。”七爷摆手道:“江南虽然富庶,但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因素,并不适合作为立国之根本。李煜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君主,这件事情,你们历史书上没有讲吧?即位十多年,削减赋税,重视人才,与臣与民都相处十分融洽,就算最不擅长的用兵,也至少没有让北宋长驱直入,而是苦战数月才灭了南唐,单单这些,就足以说明李煜是个明君了。” “那,汉甲呢?”将嘴巴塞得满满的猪头问道。 “李煜在李璟死后,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陵墓也建造在金陵附近。”七爷在地图上点了一下:“而是在浙江找了一块风水宝地,便是这百山祖。百山祖所属的洞宫山脉,高处俯瞰下去,就会发现此山脉起伏绵亘,呈西南——东北走向,北有龙泉溪,东有望东海,西南接武夷山脉,中分四峰,有卧龙扬云,四峰腾飞之势,是帝王陵墓的绝佳之选。” “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李煜的墓葬在哪儿……”我插了句嘴道:“我记得看过史书上说,宋太宗对李煜整日思念故国很不开心,所以后来宋太宗赐死李煜。” “是有这么个说法。”七爷点头道:“宋太宗此人很奇怪,对于汉甲或者说金银珠宝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并没有逼迫李煜说出汉甲的所在地,而且有一次,在与一些南唐旧臣谈话的时候,宋太宗问起他们对李煜的看法,问他们李煜真的是一名昏君么?那些旧臣窃语道,李煜若是昏君,能够守南唐江山十余载么?于是李煜彻底成了宋太宗的一块心病,最后李煜死于牵机药。李煜死后,北宋将其葬于北邙山。” “北邙山我知道,这地方有很多古墓。”梁若伊说道:“李煜的墓葬,倒是不清楚。” “李煜死后的事情很少有人记载。”七爷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一直微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地布袋和尚:“史书中也有很多版本。我比较相信的是,李煜死后,在一些南唐旧臣的请求下,宋太宗放南唐皇后小周后将其尸体带回到了江南,很有可能,小周后带着李煜回到了这座洞宫山脉中,之后不久,小周后也随李煜去了……” “那照您这么说,最有可能的事情是,小周后与李煜合葬在了洞宫山脉中?”猪头吃下了最后一只煎蛋,打了个饱嗝问道。 “没错。”七爷点点头:“北邙山那座墓葬,也没人证明就是李煜的,当然了,洞宫山脉这一座,也没人证明会是李煜的。我们只是来探路的,希望能够找对目标。” 众人吃过早饭之后,清点了一下随身物品,梁若伊不知道在那里弄了一辆车,开往东北方向,直奔洞宫山脉百山祖而去。 第二十八章 近似迷宫 (∷)中午我们在一座小镇吃过了午饭,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已经沿着小路进了深山,在丛林中穿行了半个斜,前面终于无法再让汽车前行了. 七爷摊开地图看了下:差不多,咱们现在应该就在那片原始森林的边缘了,位置是洞宫山脉深处,如果没错的话,李煜的墓葬应该就在这里面. 众人点点头,检查了一边随身的物品,确认没有落在车上的,这才下车,辨认好了方向,沿着一座缓坡向前走. 这片原始森林的树木极为茂盛,无数的阔叶类树木几乎算是遮天蔽日,我抬头四下看,一束束的阳光像是一柄柄利剑从外面刺进来,让人顿时浮想联翩,眼前会浮现出电视中那些丛林惨剧的画面. 脚下都是一层层的落叶跟稍显松软的泥土,不时能够看到一些鸡蛋大小的蜘蛛在树杈上勤劳地织着蛛网. 七爷,这片号称‘死亡森林’的原始森林,到底有多大?我一边走一边问七爷道. 说不出.七爷笑道:这座山其实并不算是出名,所谓的什么‘死亡森林’,也只是附近的几座小镇上流传的,之前战乱时期,兵荒马乱,很多人来这附近避难的,所以才传出了什么死亡森林的传说,你也看到了,这里就是一片原始森林,等到外面和平了,根本就没人来这里了,是真是假根本不好断定. 若是看森林的话,估计至少也有数百公顷吧,这片林子还是不小的.梁若伊补充道. 我应了一声,顺手折下一根树枝,继续向前走.一边的猪头已经有些大喘了,不过看上脸色未变,估计这人功夫不会弱于老蛤,只是自打下车之后,这人就皱着眉头,那双原本只有花生仁大小的眼睛瞪的滚圆,满脸的谨慎,看上甚是滑稽. 倒是布袋和尚,这一路到现在就没说过两句话,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虽然这老和尚平时就话不多,可是这次也太少了,显得格格不入.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周围变得一片昏暗,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上让人心里发闷. 七爷,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啊?!梁若伊停下脚步,看着四周说道:咱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斜了,怎么感觉像是在一个地方转圈子啊? 转圈子?七爷停了下来,四下打量着. 近似物迷宫.一路没说话的布袋和尚仔细观察了一下,忽然冷不丁说道. 近似物迷宫?我一愣,之前倒是听说过这种迷宫.这种迷宫原本起源于古希腊,是在原本 (,请翻页)很简单的两条或者数条小路中,运用一些近似甚至完全相似的物品来迷惑别人,让人们感觉走到哪里都是似曾相识,很简单的路,却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 这种迷宫跟其他的迷宫不一样,其他的迷宫是利用复杂的岔路或者交叉路来迷惑对方,并不是出自于主观意识,而近似物迷宫则不相同,在这种设置其实很简单的迷宫中走一段路之后,就会自主的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直到心里越来越乱,变得跟迷宫一样乱七八糟,以致完全失方向感. 我虽然没有玩过这种迷宫,但是知道古希腊设置这种迷宫也不是用来消遣的,而是用来折磨犯人的.那些贵族们会给奴隶许下只要走出迷宫就可以得到自由的诺言,随后就会在暗处看着这懈人们从一开始的兴奋向往,到之后的抓狂纠结,直到最后活活饿死在迷宫中,甚至有懈人心理承受能力过弱,直接一头撞死. 其实他们不知道,很多时候,他们距离出口,只不过是一步之遥…… 听到布袋和尚这么一说,我马上站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向四周看,这一看果然如此:此时围绕在我们周边的所有的树木,全都是一个模样的,不管是粗细还是高低,就连树枝生长的方向都极为相似. 我们脚下也没有任何路,周围的树木两两之间的间距都很相似,根本就无法依照它们来判定方向. 指南针呢?七爷!我走到七爷身边问道. 太阳还没下山,我们是能够判定方向的.七爷苦笑道:只是就算能够判定方向,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出口在哪个位置……不能轻举妄动. 天黑之后更不能保障安全,趁着天色未暗,最好能找到出口.布袋和尚低声说道. 七爷眉头皱起,四下看了一下,走到布袋和尚身边:大师,我着实看不出什么端倪,您呢? 得,这下连七爷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了,只能靠布袋和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布袋和尚的身上. 这老和尚深吸一口气,那没有眉毛的眉头皱了一下,抬眼朝四面看,随即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就这里!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转回来看着他,等着他的理由. 唔……老和尚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老衲只是觉得那边比较亮堂而已. 噗!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废话,那边是太阳落山的方向,当然那边亮堂了! 也好.七爷苦笑道: (,请翻页)反正都是没有方向,就随着大师所指引的方向走吧! 说着,七爷朝猪头招呼了一声,猪头愣了下,然后一副恍然的模样,从包里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戴在了脚上,随后朝七爷点点 头,朝老和尚所指的那个方向走. 走了几步,我就发现猪头一直在用手里的东西往身边的树干上画着记号,像是石灰石,画上的记号跟七爷之前做过的记号样子差不多.而猪头脚下戴着的东西,也在地上做着记号,是一个白点一个白点的,大约半丈的距离就会滴下一滴. 这样一来,我们估计不太能走错了. 一开始十几分钟,我还在不断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希望能够找出不一样的地方,可是不多时我就完全放弃了——这种行为对自己的心理的确是一种折磨,看着周围自己身边的所有树木都那么的近似,不管是高低还是粗细甚至是树冠的形状,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万花筒中,永远都走不出……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森林? 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整个世界陷入到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昏暗中,周围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无数的阔叶树木,微风吹拂着肌肤,寂静地让人窒息. 我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七爷跟猪头,不敢丝毫懈怠. 从猪头所做的记号来看,我们应该走的是一条相对的直线,这让我有了一种很快就能走出的憧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随着夜幕的降临,周围开始不时响起一些悉悉簌簌的声音,头顶也不时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掠过,整的我手心发凉. 大约两个半斜之后,也就是将近晚上七点钟的时候,面前的树木忽然开始变少,几分钟后,面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一栋黑漆漆的木屋,静悄悄地坐落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 我们不约而同站住了身子,猪头向后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记号,随后喘着粗气看着七爷. 走,过看看,安全的话,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七爷沉声说道. 其实现在所有人心里都没底,这种地方,忽然冒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还有一座木屋,任谁都会觉得蹊跷,说里面没危险,相信没人会信. 我们很小心地走到了木屋前,见这就是一座荒废好久的屋子,墙壁上的多处木头都已经有了严重的溃败腐朽现象. 猪头此时却是走在了我们身后,不敢上前.梁若伊伸手摸出了短刃,慢慢走到了木屋的门前,轻轻用脚尖推开了木门. 吱呀—— (本章完) .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二十九章 草垛黑蛇 (○无弹窗小说)黑暗中,木门被梁若伊用脚轻轻开了. 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瞬间从屋内涌了出来,我皱了皱眉头,跟在梁若伊身后慢慢走了进. 啪啪 接连两声,我跟猪头将手里的手电筒打开了,两束光照进了不算大的房间内.屋内的角落里堆放着几个草垛,中间有张木桌,另一边有一张不大的木床,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就在这里休息吧七爷伸手将唯一的一扇窗子打开:猪头,还有小顾,你们帮忙弄个火堆出来,驱驱湿气. 我应了一声,跟猪头在门外捡了些干柴,回到屋内点了一堆篝火,整间屋子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猪头的背包里可不只是带了熟食跟速食,还有一些大米之类的,弄出来给大家熬了一锅粥,他自己又拿出了一只猪脚,在一边吃的津津有味儿. 还真是猪头啊我喝着热腾腾的米粥,感慨着. 我们应该走出来了吧梁若伊看了眼七爷,又看了眼布袋和尚. 嗯,应该是走出来了.七爷点头道:大师说的方向没错,按照地图,我们穿过山谷中的这片森林,明天再绕过半山腰,应该能看到一座四面环山的盆地,李煜的墓葬很有可能就在那里.大家吃完早休息,明天的路可能更难走. 吃过晚饭,我看了一眼手机,信号很弱,给晓晓发了个信息,便起身开始找睡觉的地方. 那些草垛很潮,根本无法睡人,我们干脆就围在火堆边上,取出一件外衣铺在地上,就这么躺着睡了.猪头不愿意将就,说自己睡不好就没精神,一个人将那张不大的单人床给挪了过来,用火堆烘烤了一会儿,躺在上面睡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九点多钟,走了一天的路,一躺下伸了个懒腰,顿时一阵困意袭来,浑身上下都有有点酸痛.我干脆靠在了猪头的木床边上,很快就沉沉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脑袋没撑住,往旁边一歪,慢悠悠地醒了过来.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钟了.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呼我长出一口气,嗓子有些干,吞了一口口水,见其他人都在睡着,便准备再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蓦地看到一个角落中闪过一道光.火堆还没熄灭,仍旧在燃烧着,整间屋子内照成了昏黄色 我愣了一下,心想那个地方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反光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再次睁开了眼睛,这次还没看过,忽然透过对面半掩着的窗子,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屏住呼吸仔细看,却因为天色太暗,根本看不出那人是谁,可就在此时,我觉得自己后脑一凉,那个人影慢慢离,而我看到了一张惨白的小脸儿 是,是那个莲花山老妪身上的血婴 估算来看,那老妪距离我差不多有三丈远,若不是那血婴的小脸儿太过惨白,我也根本无法在黑暗中看到.这个老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数天前在滇南苗寨,这老妪就曾经跟踪过我们,还暗地里朝青月道士放了个暗器,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几个眨眼的工夫,脑后的凉意消失,那老妪带着血婴离开了.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至少这位老妪对我没有什么恶意,还救过我一次,估计她是为了秀儿前辈来的 我愣了一会儿,苦笑了下,准备再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之后却是再也没了睡意,忽然想起之前角落中的那个反光,又睁开眼睛看了过. 那个角落里有一只最大的草垛,差不多有半丈多宽,将近一丈高,差不多要在屋上了.不知道之前的主人为何要将这么大的草垛放在屋内. 那些草也不知道已经放在这里多少年了,多数是暗黄色,有些都黑了.我扭头看着那个草垛,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我咧咧嘴,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寻思着再休息一下. 就在此时,那道反光再次出现,很快就消失了,而且也不明显,我急忙又将目光转过,死死盯着那只草垛. 终于,在几秒钟之后,我看到了一截儿手腕粗细的黑乎乎的东西从草垛中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了草堆里. 是蛇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绝对是一条黑蛇的身子 妈的,我虽然属蛇,可是也怕蛇啊我伸手拍了拍睡在床上的猪头,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草垛. 嗯怎么了猪头翻了个身,呢喃着问道. 猪头,你醒醒我低声道:那边有蛇 哎呀,有就有呗,我猪头说着就是一愣,随即一个激灵坐起身,本能地抱着自己的衣服护在胸前:什么蛇 猪头这猛烈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他声音很大,七爷他们也被吵醒了过来.梁若伊扭头看着我,又看了一眼猪头:什么蛇 在那儿我苦笑着伸手指着那只巨大的草垛:我看到了,一条黑色的,差不多手腕粗细的蛇. 咳我以为多大一条,手腕粗细的蛇你怕什么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这里有蛇很正常,没蛇才奇怪呢一条小蛇,不招惹它不就得了 七爷也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快六点了,猪头,起来做点早饭吧,吃点热的,在这种潮湿的地方睡一晚,身上难免沾些湿气. 猪头胆子很小,此时还蜷缩在床上发愣呢,不过见七爷也醒了,脸色也就好受了些,应了一声穿好衣服开始做饭. 此时外面的天空开始蒙蒙亮了起来,天边有了一抹鱼肚白.我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用湿巾擦了把脸,慢慢悠悠走到了那座草垛前,看了一眼,又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一条手腕粗细的蛇就把你吓成这样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站在我身边冷笑道. 靠我苦笑着看着梁若伊:万一是毒蛇呢就算不是毒蛇,也没多少人喜欢把蛇当宠物的吧 话音刚落,那条黑蛇忽然又从草垛中现身,像是在水中游泳一般,瞬间又钻进了草垛里面. 梁若伊反应极快,手中的短刃一下就追了过,但是还是迟了一步,噗的一声闷响,短刃没入到了草垛中. 我朝冰美人耸耸肩:你也不快啊还追不上一条蛇 哼梁若伊冷哼一声,伸手要将短刃抽回来,没想到那短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勾到了,抽了一下没抽动,加了一分力气再抽,还是纹丝不动. 梁若伊瞅了我一眼,想将短刃平移一下再抽,可是推了一下,短刃仍没有动静,像是被人从里面伸手死死抓住了一般 不会吧我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抓着梁若伊的胳膊拽了一下,还真的抽不动,好像是卡在什么东西身上了. 往后退梁若伊瞪了我一眼命令道. 我应了一声,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梁若伊随即双脚一点,身子骤然向后跃起,这下,短刃抽了出来,可是因为力气太大,竟然顺带着将那草垛也带倒了,近一丈高草垛直接朝我拍了下来 .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三十章 乌梢蛇群 我虽然后退了几步,但还是没走出多远,见草垛朝我拍了过来,急忙转身就跑,没料到梁若伊原本要一把拉我出去,我这一转身,两人瞬间搅在了一起,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那整个草垛重重地拍在了我们俩身上,幸好那些草早就腐朽不堪,直接在我们俩身上穿了过去。 “靠!”我回过神儿来,骂了一声,伸手摘着自己身上落下的草。 “妈呀!蛇!”一边的猪头却是大叫一声,转身就朝门口扑去,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抱着自己煮好的米粥窜了出去…… “不就是一条蛇么……”我鄙夷地看着猪头窜了出去,撇了下嘴巴,一手拉着梁若伊:“美女,你保护我啊!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不在意咱们多一个烤蛇肉吃啊!” 周围有点寂静,我说完之后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土,看着面朝我的七爷跟布袋和尚,面无表情站着一动不动。 出什么事情了?我咽了口唾沫,扭头看着转身过去的梁若伊问道:“美、美女?没事吧?” “没事。”梁若伊点点头:“你自己转过身来看啊!” “切!”我冷哼一声,心想不就是一条蛇嘛,用得着这么吓唬我?再说了,就算是条大蟒蛇,小哥在泾河南也遇到过,我被吓尿了吗?! 我一边想一边转过身来看去,这一眼,还真差点把我给吓尿了:那草垛里面哪里是一条蛇啊,而是一堆蛇!无数条手腕粗细的黑蛇盘在了一起,半丈宽,近一丈高,搭眼看去差不多得有数百条之多,不断地钻来钻去,偶尔有身上鳞片的摩擦声传来,让人听了浑身发毛! “乖、乖乖……”我他妈算是知道为何猪头看到这一幕立马就跑出去了,我还不如猪头呢,现在双腿软的打颤,根本就跑不出去了! “别动!”七爷轻声道:“这是乌梢蛇,没有毒的,但是我也没见过这么一群乌梢蛇群居在一起……不管有没有毒,若是它们一起进攻,我们都凶多吉少!小顾,你先出去,慢慢出去!” “哦……”我颤颤巍巍应了一声,此时屋内很是昏暗,地上的火堆也不像之前那么亮了,外面的天空开始渐渐明亮起来,透过那仅有的一扇窗子,清晨和煦的阳光投了进来。 我看了一眼梁若伊,见她朝我点点头,这才慢慢朝门口挪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哆哆嗦嗦地抽出匕首,眼睛死死盯着那群乌梢蛇,眨都不敢眨一下! “用火烧。”布袋和尚忽然张嘴说道。 “那这间屋子?”七爷皱起了眉头。 “烧掉。”布袋和尚说道:“否则,我们是对付不了这么一堆蛇的。” 天啊,你一个老和尚,怎么还主动要求杀生啊!我扭头看了布袋和尚一眼,此时我已经走到了门口,屋门开着,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了出去! 此时屋内的三人也动了,七爷距离那些背包最近,伸手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背包拿起,转身直接冲出了屋门。 而梁若伊顺势一脚将屋内的两根柱子踢倒,身后的布袋和尚双掌齐飞,用地上那些燃烧的柴火以最快的速度引燃了木屋跟地上的那些草垛! 直到两人出来,仅仅两三秒钟的工夫,木屋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瞬间将那些乌梢蛇给吞噬了…… 我们一边看着一边往后退,幸好这是一片空地,否则,我们也没法用火烧。 “噼啪噼啪”的声音中,木屋轰然倒塌,因为里面全都是易燃物,而那些乌梢蛇又纠缠在一起,根本不好逃窜,这一次,估计全都丧命在火海中了…… 一边的猪头此时倒是平静了下来,没心没肺地盛了一碗粥在一边喝着。 “好了,大家吃点东西,我们继续往西走。”七爷看了一眼天空说道。 十几分钟后,众人吃罢了早餐,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一眼已经烧毁的木屋残骸,迈步走进了森林中。 天气有孝凉,原本因为一碗热粥而发热的身子很快就再次感觉到了凉意,我不禁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半斜后,最前面的猪头停了下来:“七爷,咱们貌似,根本就没有走出那座近似物迷宫。” 这话让众人都是一愣,因为昨天晚上我们都认为已经走出来了,所以并没有在意周边的环境,再加上脚下的路开始慢慢平缓,按照昨晚七爷的意思,我们应该在绕过那座半山腰。 此时听猪头这么一说,抬头往周围看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环境再一次变得极为相似,树木的高低粗细,甚至树冠生长的方向与形状,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七爷?”我在这种地方根本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看着七爷。 “看地图是没用了。”七爷叹了口气看着头顶:“也没有多大的风,我们只能再蒙一个方向了,猪头,还是按照昨天的方式,争取尽快走出去。” 猪头应了一声,准备了一下,看准了正西方向,继续向前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想起了早上看到的莲花山老妪,那个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一边的布袋和尚,这个老和尚这次行动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而且昨天能够很轻松的指明道路,我觉得他很像之前来过这里。 一边想着一边走,差不多到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面前再次出现了一次开阔地,而且在我们的左侧,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下坡,下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黑洞洞的,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这是哪里?!”七爷皱起了眉头:“咱们走错方向了?地图上貌似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话音未落,就听到脚下蓦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响动,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觉脚下一晃,身子瞬间失去了重心,一头朝下面栽去! “救我!”我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恍惚中,看到其他几人也是手忙脚乱,随后就见猪头也是一个趔趄,直接跟着我滚了下来…… “唉吆——妈的!” 也不知道到底滚了有多远,我双手四处胡乱抓着,终于让我抓住了一棵绪,让自己的身子停了下来…… “呼……呼……”我喘着粗气看着周围,此时我完全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只是身处的环境实在是有些不和谐。 仰着头朝上看去,其他人已经不见了,我往下滚了差不多有七八丈远,脚下一丈多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断壁,不知道有多高,但是能够看到断壁下面就是那片一望无际的森林了…… 坡度差不多有六十度左右,我身上好几个地方都有点酸痛,双手抓着头顶那棵只有拇指粗细的绪,上不去也不敢下…… “喂——”我大叫了一声:“还有没有人啊?!” 没人回应,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慢慢转过身,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爬上去! 我先将双手换了一下,随后慢慢将自己的身子随着胳膊转了过来,面朝山坡趴在了地面上。 之后,我摆动着双脚小心翼翼地在寻找一个稳定的着力点。 还没找着呢,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响动,急忙抬头看去,就见那个肥的跟球一般的猪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像是一个大肉-弹似的朝我滚了过来! “喂喂喂!猪头!你他妈别过来!”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眼下我连个着力点都没有,身子都靠着头顶这棵拇指粗的绪儿拽着,猪头这二百多斤的身子冲过来,我死活也拦不住啊! : 第三十一章 诡异小路 “啊——”猪头根本就停不下来,大叫着就朝我滚了过来。(△)∮, “你有病啊!”我大骂了一声,眼瞅着那只肥硕的屁股就要直接坐在我脑袋上,一咬牙,双手松开了那棵绪,顺势往边儿上一滚躲过上面的猪头,“刷刷”地向下滑了过去! 眨眼的工夫,我就到了断壁的边缘。我的双手一直在尽量用力扒着地面以减缓自己下滑的速度,到了断壁边上,我急忙抓住了一块石头,让自己荡在了半空中…… 稳住身子之后,我刚要低头看看距离地面有多高,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重重的东西压住,还未反应过来,猪头那庞大的身躯就直接砸在了我的头上! 靠!我都躲开了你还追过来!我哪里能够担的住这个重量,身子在空中一滞,便随着猪头“吱哇”大叫着摔了下去…… “噗通”一声,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幸好地面还算是松软,要不然这一下就没了半条命了。 “唉吆——”我捂着自己摔痛的腰慢悠悠站起来,往上看去,见摔下来的地方足有一丈多高,这能没摔坏还真是运气好。 一边的猪头摔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趴在那里直哼哼。 “喂,你没事吧?!”我跟他也不熟,认识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见到蛇跑的比我还快,让我对他没啥好印象。 “唉吆唉吆,疼死我了……”猪头抬眼看了我一下,满脸的苦色。 “摔哪儿了?你疼,我还疼呢!躲你都躲不开,硬生生给我撞下来,幸亏我命大,要不然让你一屁股就坐死了!”我揉着肩膀靠在一棵大树上:“其他人呢?” “不知道啊,我下来的时候他们也被弄下来了,就是不知道滚到那边去了……”猪头尝试着坐了起来,这里拍拍那里拍拍,看上去哪儿都不舒服。 他们也都掉下来了?我因为是第一个掉下来的,所以根本就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他们三个人的功夫,估计不会受伤。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问道:“我什么都没看清楚啊,就掉下来了。” “是乌梢蛇。”猪头缓过一点儿了:“两米多长的乌梢蛇啊,把你的脚瞬间缠起来,然后一用力,你就直接从上面掉下来了。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差不多有十余条,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就全都被扔下来了。” 我冷笑了一下:“猪头大哥,你应该是会功夫的吧,怎么显得这么狼狈啊!” “功夫?!哼!”猪头一听功夫,竟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浑身上下的肥肉一晃一晃的,我都怕他把肥油甩出来。 “唉……”就当我以为猪头要说自己功夫很厉害的时候,这货朝我叹了口气:“其实啊,我就会用刀,要不然,我怎么会去卖猪肉呢!” 噗! 我差点一口气憋死:本以为来了个高手,没想到来了个刀手——不过是耍杀猪刀的! “行了行了。”我摆摆手:“咱们还是去找他们吧!” 猪头的背包掉了一个,只剩下了一只装着装备的,我的背包倒是还在,我打开检查了下,背在身上跟猪头沿着断壁走,想要尽快找到七爷他们。 走了不到五分钟的样子,下坡开始越来越急,身边的断壁已经从之前的一丈高变成了三丈多高,看得我心里直打颤:刚才若是从这个地方摔下来,那可就真的没命了。 可是这一路走来根本就没有七爷他们的任何踪迹,我甚至跟猪头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停下来吃了个午饭,继续赶路没多久,身边的森林边缘忽然出现了一条整整齐齐的碎石路。 我跟猪头两人登时就站在了路口,满脸的惊讶。 这可是洞宫山脉深处啊,别说是人了,就连动物都没见到几只,鸟儿都不愿意飞到这里来,怎么会有一条差不多半丈多宽,用碎山石铺成的蜿蜒小路呢?! “猪头,你之前跟着七爷参加了几次行动啊?”我看着面前这条诡异的小路轻声问道。 “这么说吧,十多年前,七爷只要有行动,我就会跟着。”猪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一定很有经验喽?”我指着面前的这条小路:“你看看,这条路什么来头儿?!” 猪头走过去看了看,站在上面走了两步,转身问我:“你跟老蛤熟么?” 我一愣,点点头:“熟啊!” “那你见过老蛤拿着什么物件儿分析的头头是道么?” 我又是一愣:“哎,说真的,还真没见过。” “那不就得了!”猪头那花生仁大小的眼睛瞪了我一下:“我也一样!这些东西,只有在师父决定了退休时间时,才会教给徒弟的,在这之前,我们学的都是手上功夫!” 我耸耸肩,走了过去,站在了这条小路上。 小路很整齐,一直延伸到森林深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小路两侧的树木都在两丈多高,看上去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七爷他们三个,会不会沿着这条路进去了? “要不,咱们也进去吧?”我向猪头争取建议。 “嗯,咱们再往前走估计也找不到七爷他们,不如沿着这条路走走看,兴许还能找到李煜的墓葬。”猪头点点头,迈步在前面带起路来。 小路只有半丈宽左右,猪头一个人走在上面就几乎挡住了整条路,我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因为比较胖,猪头走路的速度不快,我跟在后面没意思,就不时低头看着脚下的碎石。 这些碎石每一块差不多有拳头大小,也不算是平整,都有棱有角,不过合在一起铺在脚下,却是很平缓,应该是特意压过的。这些石块儿都是青白色,就是很普通的山石碎块。看着看着,我总觉得这些石头貌似有哪里不太正常,我下意识摸了下后脑,也没什么凉意,可是这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差不多走了半个多斜的样子,前面的猪头停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抬头看去,太阳已经开始慢慢西下,高高的大树挡住了阳光,让整条小路看上去阴森森的。 我回头向后看,见后面的路也是蜿蜒着伸向远处,我跟猪头像是迈进了一条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路…… “喂,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没?”猪头喘着粗气问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不对劲儿啊,就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的感觉不太好……” “不是,不是这种感觉……”猪头皱起了眉头:“可是我又说不清楚,唉!走吧,继续走!” 我对猪头这人实在是不了解,不管是性格还是实力,都不算了解。但是他毕竟是七爷的人,我还是很信任他的。 不过猪头的体力着实不行,速度越来越慢,又走了一个斜之后,他基本上是在挪着走了。 但是此时,我却是看出了脚下石头的一些端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脚下的小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几块石头组成一个模模糊糊的画像,就像是斜候玩儿的三维图,只有在两眼的视觉差别形成一个契合时,或者在光的折射帮助下,才能看出大致的轮廓。我一边走一边研究,终于在猪头几乎要走不动的时候,看清楚了第一幅画像。 : 第三十二章 菩萨机关 路上石头组成的画像不是别的,而是一幅幅佛祖的画像。○这些石头利用两两之间的缝隙连成的线,组成了一幅佛祖或者菩萨的画像。 “不行了,歇一会儿!”猪头喘着粗气转身看着我:“你呢?” 我指着地上的石头道:“喂,猪头,你看看这里!是菩萨的画像!” “菩萨的画像?!”猪头一愣,迈着沉重的脚步移到了我的身边:“哪有?什么菩萨的画像?我怎么看不到,你累出幻觉了吧?这就是一堆破石头而已,还让你看出什么菩萨像来了?” 这个笨蛋!怪不得当初七爷那么爽快的放走了他。 “这里,就是这里啊!”我指着面前的菩萨像着急的道。 “切!”猪头依旧不信,往一边退着,寻思着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休息一会儿。 我可是更急了,伸脚在了那幅菩萨像正下方的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你看,就是这里!” 随着我的脚踩到那块石头上,就觉脚尖一软,竟然把那块石头给踩了下去。 而我们身边除了那幅菩萨像的石头,都随着我脚下的这块石头被踩下去而慢慢升了上来,猪头有些迟钝,一脚踩了上去,将数块石头给给踩下去了…… 登时,我们俩都不敢动了。我保持着脚尖踩着那块石头的架势,而猪头则双脚一前一后站着,一动不动。 “怎么了?!”猪头瞪着我问道。 “唉……”我实在是被他折磨的有些无语了:“貌似,咱们俩踩到了同一个机关上。” “机关?!”猪头看看我,又看看自己脚下的时候,随后指着那些安安静静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石头道:“你看!别,还真是一幅菩萨像啊!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菩萨像?!” “大哥,你要是早看出来,咱们也不用变成现在这般被动了!”我无语地道:“现在可好,咱们都不明白这机关是什么,如果轻举妄动的话,谁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那怎么办?”猪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实在是无语了,这个人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在拖后腿的!我现在终于理解之前我拖后腿时梁若伊或者七爷他们的心情了!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咱们两个只有一个能走,剩下的一个,要么当场死亡,要么在这里等死。”我吓唬猪头道。 “你是……”猪头指着自己脚下凸起的石头跟被我踩下去的石头:“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是的。”我有气无力地头。 我话音刚落,就见猪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自己的脚抬了起来,顺势向后一跳,身手敏捷至极! 当看到猪头稳稳落地的时候,我跟他面面相觑,两人都傻了:猪头刚才踩下去的石头再次弹了起来,可是他没死,我也没死。 “那个……我是想,你先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去找七爷他们想办法救你!”猪头急忙解释道:“你知道啊,我这么胖,站在这里不动,短时间内就会体力不支的,你等我啊!千万别动!” 猪头罢转身就往前跑去,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速度可是比之前要快得多! “妈的!混蛋!”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冲着猪头的背影大骂了两声! 真是混蛋!如果这机关真的像是我的,只能有一个人离开的话,我现在早就死了!猪头才是活下来的那一个!这人倒是不傻,根本就不给我考虑的时间,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松开机关跳了出去!你是有多紧张你自己的性命啊! 我是怕死,可是我也不会在关键时刻为了自己丢下别人不管啊!你倒好…… 我正看着猪头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里骂着,忽然就见那个肥硕的胖子身子一晃,瞬间消失在了路上! 咦?!人呢?!我揉揉眼睛:那个胖子的确不见了! 报应来的太快了吧!我咽了口唾沫,看着脚下的菩萨像,双手合十拜了两拜:“阿弥陀佛,千万别让我死啊……” 一边拜着,一边慢慢将踩着石头的脚尖松开,屏住呼吸,看着那块被我踩下去的石头慢慢随着我离开的脚尖恢复了原样。 “呼……”我长出一口气,刚要向前去找猪头,却听得脚下“啪”的一声脆响,随即身子就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了下去! “啪”的一声闷响,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唉吆……”我之前摔的那一下就很疼,此时还没缓过劲儿来,这又来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都要被摔成两半了。 周围一片黑暗,我咬着牙忍着疼,从背包里摸出了手电筒打亮,朝四下看去。 这是一条甬道。四面都是用黑砖筑成,一丈宽,一丈多高,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前后都看不到尽头,一片黑暗。 我站起身,腰间的疼痛让我踉跄了一下,急忙转身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喘匀了气,也不知道猪头现在怎么样了?难不成,他也落入了这条甬道中? 下意识地摸了下后脑,没有什么凉意,我这才放下心来,放声叫了两次“猪头”,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妈的,头的那个机关现在也关了,我这么一摔,给摔懵了,连自己要往哪边走都不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多钟了。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我有些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目视前方发呆。 这次行动,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一丝诡异。要是之前我出门,还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二叔都是我的坚强后盾的话,现在我的心里一底都没有。 铁盒与龙刻玉牌的事情,再加上二叔对青月道士的态度,让我总觉得二叔现在就是一只笑面虎。之前我觉得梁东是操盘手,操控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二叔,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一名棋手,包括梁东在内,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任他摆布。 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二叔得到了全部的龙刻玉牌,打开那只铁盒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 二叔在我心里的变化,还有苏晓对我态度的改变,都让我心里瞬间没了底,我出来之后,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而这次行动一开始,蛤蟆的突然离开,就让我觉得有些蹊跷。虽然接连两次行动,蛤蟆都差死掉,身上也受了很多伤,可是在老蛤伤退的情况下,蛤蟆也忽然离开,总让我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还有那个布袋和尚,此次行动以来,也有些反常。七爷找来的这个猪头,现在来看根本百无一用。从一开始麻子的死亡,到老蛤的伤退,再到蛤蟆突然离开,这个队伍中的人来人往,让我觉得没有丝毫安全感。 再就是,柴老五他们这次没有再找事,反倒是那个莲花山老妪跟了过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上次得到了汉甲中的裙甲之后,徐泽明那边也没有动静儿,这一切细微的反常,都让我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或许从一开始我答应加入这个队伍,就是一个错误。 “唉——”其实想到最后,我最担心最害怕的,还是苏晓会不会离开我。 我将脑袋靠在墙壁上,把手电放在地上,照着周围,伸手在背包里取出了面包跟水,慢慢吃了起来。 有些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貌似泥土的气味,稍微有些怪。我皱着鼻子嗅了几下,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大口大口撕扯着面包塞进嘴巴里,另一只手拿着杯子往嘴里灌着水。 很快,一个面包跟一瓶水让我解决掉了,可是总觉得还是有些饥饿,而且口干舌燥,很不好受。 我耸耸肩,伸手从背包里又拿出了一只面包,塞进了嘴里…… 第三十三章 饿鬼之道 半小时后,我在昏暗中吃完了四个面包,喝光了三瓶水。背包里,还剩下三个面包两瓶水,还有两包牛奶。 可是,我竟然丝毫没觉得自己的饥饿感消失,反而是更加明显,我自己肚子里已经装满了食物,可是仍旧觉得空空如也,饥渴难耐,口干舌燥。 这种感觉,貌似是自己好几天都没吃过饭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吃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舔舐-着已经出现干裂的双唇,将脑袋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喘了几口粗气。 不行,这种饥饿感让我觉得四肢无力,还是要吃! 我像是饿鬼一般看着背包里剩下的食物,要知道今天才刚刚开始行动,接下来可能还有数天要在这里度过,若是现在就将食物吃完,那之后的数天……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把眼前管好再说! 我伸手将背包里剩下的所有食物都倒了出来,开始疯狂地进食…… 这些食物都属于高能量或者压缩过的食品,平时吃一点可能就觉得饱了,可是今天,当我在晚上八点多钟将所有食物吃完之后,仍然觉得没有任何作用,涨起的肚子告诉我已经吃饱了,甚至是吃涨了,但是那种饥饿感仍在强烈地存在着,我甚至想∮,要马上泡进水缸,一边喝一边吃肉! 我不住地吞咽着自己的口水,努力让自己感觉不是那么饥饿。可是仍旧如水中捞月,根本就是徒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快要抓狂了,看着已经没有任何能吃的食物的背包,心想难不成要把绳索当面条吃进去?! “啊——”我一个激灵站起身,大喊了一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不行,我要去找七爷他们,我需要食物!我收拾了一下背包,背在身上,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 黑暗的甬道内寂静无比,只有我略显粗重的喘息声跟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我好久没有这种饥饿至极的感觉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因为饥饿或者脱水而倒下,可是明明自己的肚子吃的很多很胀…… 我中了毒么?我忽然想起之前刚掉进来的时候,闻到的那股似有似无的泥土味道。难道那是一种毒气?可是我也没听说过什么毒气能够让人产生这种无力的饥饿感啊! 绑在手腕上的手电筒四下照着,探寻着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终于在十几分钟之后,在一个墙角中,我看到了一株像是枸杞的植物,树枝上坠着数十颗红的晶莹剔透的果实,指甲大小,看上去十分诱人! “呼——” 我长出一口气,走过去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摘下了一颗果实,放在鼻下嗅了一下,闻起来很香甜,我看了它一眼,心想不管有没有毒了,先吃了再说! 想罢,我伸手将这颗红色的果实直接塞进了嘴巴里,可是当我嚼了两下咽下去的时候,却感觉喉咙里一阵钻心的刺痛,根本就咽不下去! “啊——咳咳!”我急忙躬下身将还没咽下去的果实吐了出来,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妈的!这不是折磨人么?!我冲着墙角干咳着,喉咙里撕裂一般的疼痛让我根本就不敢用力,连吞咽口水都不敢了。 “啊!”我叫了一声,干裂的喉咙让我根本就不敢大声喊出来,我哆哆嗦嗦地直起身,看着眼前红彤彤的果实,忍不住再次摘下一颗,塞进嘴巴里。 这一次,我是完全嚼烂了嚼成水才吞咽下去,很慢,但是到了食道口,那股钻心的撕裂似的疼痛感再次袭来,让我忍不住再次将果实吐了出来! 我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满树的果实,眼红的要命,却是根本无法吃下去。 这下可好,刚才是缺食物,现在是有食物在眼前却无法吞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纠结让人绝望。 我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双臂紧紧抱在胸口,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饥饿或者食物…… 就这样,我还是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钟了。我的双唇因为干燥黏在了一起,我慢慢张开嘴,撕裂了一块上嘴唇上的皮。 喉咙里感觉好受了一些,我尝试着吞咽了一口口水,发现并没有那么痛了! 这种感觉让我欣喜若狂,急忙翻起了背包,翻了一遍才回过神儿来,昨天我已经把所有能吃的能喝的东西解决掉了! 我站起身,看着面前那株坠着红彤彤果实的植物,伸手摘下一颗放在手心,又急忙去摘第二颗——我想将所有的果实摘下来,一口气吃掉。 可是当我将第二颗果实摘下来往手心处放的时候,却发现第一颗果实竟然干瘪成了黑色,眨眼间就没了水分,只剩下了一粒果核!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摘下来的第二颗果实,也变成了又瘪又黑的果核…… 我都要疯了!那种急迫的饥饿感让我感觉到了无助,现在喉咙也好一些了能吃东西了,可是面前的果实,却又出了问题! 我开始疯狂地摘下果实让嘴里塞去。可是每一粒果实在进入嘴巴的一瞬间就干瘪了,所有的水分在一瞬间消失,原本圆润饱满的果实,只剩下了坚硬的果核! “嘭!” 我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急的直咬牙。 “呼——呼——” 当我正无助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粗重的喘息声,我急忙转身看去,在手中手电筒的照射下,布袋和尚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大师?!”我急忙踉踉跄跄跑过去:“大师,您还有没有吃的啊?!我都快饿死了!” 布袋和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原本白白胖胖的那张无眉胖脸,此时有些焦黄,看样子昨天也跟我一样度过了艰难一夜。 “这个,吃掉!”布袋和尚伸手从一只布袋里掏出了一片黑色的树叶,指甲大小,递给了我。 我看了一眼布袋和尚,咽了口口水,接过树叶一把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还别说,十几分钟之后,那种饥饿感就慢慢消失了,我出了一身的虚汗,肚子里咕咕一通乱叫,我急忙拿着纸跑到一边,解决了下个人问题…… “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将肚子放空之后,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有些无力地走到布袋和尚身边,问道。 “吃吧。”布袋和尚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张面饼递给我,我像是见了亲人一样,一把拿过来大口大口吃着。 “这是六道中的饿鬼道。”布袋和尚瞅了我一眼,捻着佛珠说道:“先是外障,让你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将眼前能吃的东西全都吃掉;随后就是内障,眼前有食物,但是因为咽细如针,疼痛无比,根本就无法吞咽;最后是无障,面前有食物,但是在入手之后即变为废品,根本无法缓解饥饿感。” “是因为昨天我闻到的那股香气?”我大口大口咬着面饼问道。 布袋和尚点点头:“那是观音草的香气,这是一种毒草,会让人的身体在短时间内产生强烈的饥饿感,还会伴有缓慢的脱水,时间一长,会死人的。” 我几口就将那张面饼吃掉,然后可怜巴巴地点点头:“没错,我昨晚一个多小时内,就把我好几天的食物全都吃光了!对了,猪头一个人离开了,他身上可是没了食物,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布袋和尚瞅了我一眼,取出水壶递给我,我急忙接过来喝了几口,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体力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第三十四章 和尚来过 饿鬼道……我坐在昏暗的甬道内,忽然想起前不久济南发生的几件案子,那份资料上清楚地写了四个人的罪行,青月道士告诉我,那分别代表着饿鬼道,畜生道与地狱道。 这不禁让我开始回想,之前的数次行动,在行动之前,都发生了一些类似于前兆的事情。 去忘情崖滩之前,惠民县的韩玉山病死,留下了一只石埙,而石埙,正是那貂蝉最为拿手的乐器之一;永宁塔墓中出现的白面尸人,也跟之前出现的白色面具很相似,都是根据古鲜卑族的祭祀而来;成陵悬棺中出现的萨满神像,之前在济南造成了一死一疯,还让蛤蟆失去了一只眼睛;西岭雪山庙基岭出现过的古暹罗黑面尸,也曾经在济南许姐身上的古曼童佛牌中有过前兆…… 而如今,发生在济南数起命案中的事情,再次与此时出现的状况相吻合。 我皱着眉头看着两侧无尽的黑暗,心里一阵打颤:让我害怕的不是每次行动之前的前兆,而是到底是谁做了这些事情?! 这人不仅是杀害那些人的凶手,而且还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思来想去,这个人只有可能是8,梁东。这个神秘的梁东不仅有实力做这些事情,而且我们的行动也都是他主导的,这样一来,也只有他可以做到这些事情。 我们都是棋子而已,这个人甚至可以做到想杀谁就杀谁,而且杀的人也多数能跟我们的行动扯上关系……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这一点,可是直到现在才想到。我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边的老和尚身子一震,瞥了我一眼:“有东西?!”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大师,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李煜是个佛教信徒,接下来,我们还会遇到六道中的其他道。”布袋和尚说道。 我一愣:“李煜还是个佛教徒?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李煜曾经尝试过剃度为僧的,只是后来被人劝解了而已。”布袋和尚说着站起身:“走吧。” 我应了一声,看着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食物的背包,心里一阵难受,站起身收拾了下,跟着布袋和尚继续往前走去。 “大师,我问个问题您别生气啊!”我一边走一边想起自己心里的一个疑惑,瞅着老和尚说道。 这老和尚不言不语,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知道是让我问还是不让我问。 我耸耸肩:“那个,这一路上,我怎么觉得您曾经来过这里呢?!” 想了想,我还是问出了这个疑惑,随后死死盯着布袋和尚,看他如何回答。 “来过。”布袋和尚回答的倒是干脆。 “来过?!”布袋和尚承认的这么爽快,我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黑暗中只剩下我们俩的脚步声,布袋和尚走了一会儿又说道:“这里面没来过,在数十年前,倒是曾经在外面的森林中走过一次。” 我应了一声,知道这老和尚一般说出的话,都不会是谎话,要不然怎么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呢! 上午的十一点钟,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这条漆黑的甬道不知道到底通向何处,但是至少我已经断定,这条甬道,是我们数次行动以来最长的一条。 单说砌成如此规模的甬道,要用的黑砖,至少就是个天文数字了,李煜当时竟然能够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来建设自己的墓葬,一定也是费了不少工夫。 我肚子早就开始饿了,昨天虽然吃了那么多,但是早就排泄出来了,早上也不过吃了一张面饼而已。我停下脚步,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大师,歇一会儿吧,我想吃点东西了。” 布袋和尚伸手抓一张面饼给我,他却不吃,站在一边四下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我倒是一直没注意身边的黑色石砖上有什么东西,此时见老和尚看,便也一边吃一边转身打量着黑色的墙壁。 这些黑色石砖每一块大约一尺高,两尺多宽,属于很大的石砖了,砖面上还算是光滑,也看不出上面有什么纹路之类的。 我正瞅着,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阵响动,我急忙转身去看,却见布袋和尚伸手按住了一块黑色石砖,左右晃动了一下,石砖竟然随着晃动动了起来,而周围的几块石砖也随着慢慢晃动起来,几秒钟之后,在两束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十余块石砖两两交错换了位置,此时再看过去的时候,整个墙面上随着石砖的变化,出现了一颗硕大的佛祖头像! “乖乖……这么神奇?!” 我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一边的布袋和尚却是摇头道:“这不算什么,简单的机关而已。” “哦。”我点点头,向后退了两步,一边将最后一口面饼吃掉,一边问道:“大师,这是哪位佛祖啊?” 这面佛祖头像看上去很年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一只手出现在胸前,捻着佛珠,看上去极为庄严。 黑暗中,布袋和尚却是没有回答我的话,等我回过神儿来扭头看去,却见布袋和尚刚才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那老和尚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大师?!”我急忙叫了一声,随后走到布袋和尚刚才站立的地方,拿着手电照过去,竟然看到在这个角度看去,那佛像的侧面露出了一条黑乎乎的缝隙,刚好可以够一个人钻过去。 布袋和尚进去了?! 我皱着眉头往四下看了一下,看到没什么东西,背着背包,也从缝隙中挤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我的后脑瞬间一阵发凉,急忙下意识地摸了下,定睛看去,见这里是一座十几平米的山洞,洞内漆黑一片,却不见布袋和尚的踪影。 我咽了口唾沫,站在角落中拿着手电四下看去,竟然看到洞壁上到处都是佛祖菩萨的画像,不!不是画像,而是用洞壁上的碎石拼起来的,一个个栩栩如生,如梦似幻,看上去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我看了这些佛像一圈之后,脑袋忽然嗡嗡直响,踉跄了一下,瞬间就没了知觉…… 恍惚中,我貌似看到自己处在水中,周围不时有鱼虾穿过,个头却是比我大得多。 我瞪大了眼睛扫视着四周,却是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我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身子。 面前出现了我小时候的画面,从出生,到上小学,这些画面中有我跟楚莹一起玩耍的时候,也有我在学校中被老师责骂的时候,还有我跟父亲一起外出游玩的时候…… 很快,画面到了初中,那一年,我认识了苏晓,跟她做了同桌,那一年放学回家之后,我跟苏晓会偷偷拿着家里的电话聊天,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那些年,我每次放学都会先把苏晓送回家,之后再疯一般骑着自行车回自己家…… 那一年,父亲去世了。 之后,画面来到了中考结束,暑假中,我跟苏晓牵着手在公园里玩儿,汗水黏糊糊地沾满了我们俩的手心,可是谁也不愿意松开…… 成绩出来之后,我跟苏晓考的都不好,我对她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大学再见吧。那一年,我学坏了,我打架,逃课,上网吧,几乎所有坏学生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 时间来到高考前,那一年我跟苏晓在济南大明湖畔真正地走到了一起,手牵着手,谁也不愿意放开…… 随后就是来到东北读大学,我跟苏晓一起做饭,她掌勺,我打下手,默契的配合经常把我们俩逗得笑的肚子疼,合不拢嘴,那几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生活。 还有我的大学同窗,还有我的大学校园,毕业之后的画面接踵而来,每一次行动,每一次跟苏晓在一起吃饭,还有那次,刻骨铭心的吵架…… 第三十五章 大头佛陀 画面在将之前的事情讲述完之后,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往下继续。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我在一次行动中,失去了一只腿,成了一个废人。随后,我就生活在了顾记古董行,晓晓离我而去,几年后,二叔也重病离去,只剩下我一个残疾人,独自掌管顾记古董行的生意。因为我心里放不下晓晓,到老,都没有找一位女孩儿结婚,孤独一生。 终于有一天,我也老的下不来床了,数日之后,我一个人,静悄悄地在顾记古董行的床上去世…… 画面到此为止,眼前的所有景象都瞬间消失,恍惚中,我重新睁开了双眼,看到我正躺在那座山洞里,一动不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发现自己的眼角处竟然有泪水,短短的时间内,我看完了自己整整一辈子的生活。 短短时间?!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竟然在这里面待了整整一天! 从昨天的中午十二点钟不到,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为什么会这样?! 黑暗中我捡起地%,上的手电筒,看着面前的佛像发呆。 “朝生暮死,万物皆有轮回;生死孰重,冥冥自当有果。”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急忙扭头看去,却见那布袋和尚盘身坐在那里,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大师?我倒在这里过了整整一天啊!”我指着那些佛像说道:“这里,又是什么道?” “畜生道。”布袋和尚说道:“所谓畜生,自打降生那天起,就注定一生苦多于乐,这一生要面对弱肉强食,以为业报。偷盗,杀生,负债,厌经,阻人——此种人,必将会轮回至畜生道,朝生暮死,了却一生,苦多与乐,枉枉论矣。” 这老和尚说了一大堆,我都没怎么听明白,倒是让我想起昨天进来的时候,后脑曾经发凉,而此时再摸上去,却是跟平常一样了。 “你是通过了人道才进来的。”布袋和尚忽然又说道。 “人道?”我一愣:“没有啊,我进来之前没有什么……您是说那个机关?” “那原本就是个很简单的阴阳机关而已,其实并无关佛家六道。”布袋和尚说道:“我刚才在画面中,看到了你跟猪头站在触动后的机关上的场景,所谓人道,必然会自我牺牲,虽然你并无此举,但是猪头却是在得知只有一人存活的情况下主动选择苟活,这便让你从人道进入到了饿鬼道中……” “那猪头呢?!”我问道。 “不知道。”布袋和尚说着缓缓站起身:“我们继续走吧。” 我应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天没有吃饭,却是一点都不饿。 跟着布袋和尚走出这座山洞,继续沿着甬道走,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了这条甬道,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间黑乎乎的房间。 十平米左右的屋子内什么都没有,正对面有一扇木门,已经烂的不像样子了。 布袋和尚在一边看着墙壁,我则慢慢走到了那扇木门之前。木门是黑色的,上半部分已经烂的差不多了,从破洞中看进去,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大师,我们进去看看吧。这里也没有别的路了!”我张嘴招呼一声,伸手过去要推开木门。 这手还没碰到木门,后脑蓦地一阵发凉,我顿时愣住了,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那个布袋和尚,又一次没有回答我。 我在黑暗中慢慢转过身,屏住呼吸,手里的手电筒四下照去,那老和尚已然不见了! 妈的,这个老和尚,要是有什么事情,劳驾您事先说一声好不好,每次都是这么不打招呼就消失,会把我吓出心脏病的! 我借着手电筒的光将整个屋子看了一圈,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那我后脑的凉意是从何而来?! 身后?!我蓦地想起自己身后的那扇木门,难不成,门内有什么东西?!可是,老和尚呢?老和尚去哪里了?!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咬牙,慢慢转过身来,拿着手电筒朝木门上面的破洞里面看去。 当手电筒的光照在那个洞口时,我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脸盆大小的脑袋,白花花的一片,此时只能看到一个脑袋顶,巨大的脑壳几乎将整个木门上的洞给填满了,而脑壳上还清清楚楚印着四枚大大的戒疤! 佛陀?我想起之前二叔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说那些出生在佛家的孩子,有些人没有福报,经过轮回回到今世,是来偿还前生的孽债。 但是这些孩子对于佛家的天赋却是极高,很多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会诵读经文了,只是差不多五岁左右的时候,这些孩子便会自然死亡。 佛家讲阿弥陀佛,万物皆善,虽然这些孩子的离开是由于前世今生的因果报应,但是既然是佛家,就要在孩子们灭了孽缘之后,尽量将其留下来。 于是乎,那些高僧们开始想办法留下孩子的性命。但是一切皆为徒劳,这些孩子受尽苦难,却依然离去。 在他们坐化之时,这些受到了佛咒催念的孩子,会变成头大如斗的畸形儿,化为佛家之大头佛陀,痛苦离去,以警示那些为其加咒、没有超脱凡尘六道的佛家弟子们。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白花花的脑门,看着上面的四枚戒疤,确定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大头佛陀,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不知道是跑还是去哪里! 往回跑,没用啊,后面什么都没有;往前走,这个家伙虽然是个邪物,我不惧,但是他拦着我也不是个问题啊!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后传来一阵响动,我急忙定睛看去,就见那个大头佛陀已然消失了,木门的洞口内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大师?!”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布袋和尚找出来。 叫了一声,四下找了一圈,却是不见这老和尚的踪迹,我一咬牙,拿着手电筒回到木门前,伸出手推开了木门。 “吱呀——” 随着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我忘了一件事情,那大头佛陀虽然不见了,但是我的后脑一直在发凉啊,我竟然习惯了这种凉意,刚才忘了这一茬儿! 木门打开之后,我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手电筒直直地照过去,就见在木门里面,两个身高只有三尺左右,身材如同孩童、但是花白的脑袋如同脸盆大小、五官正常的大头佛陀站在闷吼,那两双灰蒙蒙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我屏住呼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这两个大头佛陀的样子,不像是要找我晦气! 那个老和尚到底跑哪里去了! 我一时间进退两难,等了一会儿,不见这两个大头佛陀有离开的意思,一咬牙,准备强行冲过去:反正我是顾家的人,你们还是佛陀,以慈悲为怀,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 准备好之后,我大踏步地朝木门内走过去,气势装的很足,但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一手还揣在怀里抓着腰间的匕首,一旦有事立刻抽出匕首乱刺一番! 眼瞅着还有两步就要走过去了,那两个面带微笑的大头佛陀忽然动了! 第三十六章 诡异冰石 这么多次行动以来,从未有什么邪物在感受到身上的气息之后还主动朝我出击的。 所以当这两个大头佛陀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我直接就傻了!呆立在原地,揣在怀里的手也忘了拿出什么匕首,就这么眼瞅着这两个大头佛陀从我身边冲了过去! 咦?!不是冲我来的?! 我一愣,急忙转身看去,就见那布袋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我的身后,那两个大头佛陀见到他之后迅速冲了上去,一左一右以极快的速度直接撞入了布袋和尚的怀中! 那布袋和尚见到两个大头佛陀似是不忍出手,被他们瞬间撞飞了出去,“咚”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 两个大头佛陀根本不给布袋和尚反击的机会,稳住身子之后再次向老和尚冲了过去! 就看那两颗比脸盆还要大一圈的脑袋,我就觉得撞上一下还不得七荤八素啊,这两个大头佛陀要是这么撞我一下,估计我当场就废了! 老和尚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双掌在身后的墙壁上一拍,身子瞬间一扭,躲开了两个大头佛陀的第二次攻击。 』, 我正站在木门后面看着,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阵“嘶——嘶——”的响声,身上顿时一阵发毛,急忙转着手电照过去,竟然看到在不远处的木屋角落中,两条手腕粗细的乌梢蛇正吐着血红的信子瞅着我,那四颗黑悠悠的眼睛看的让我心惊胆颤。 邪物不敢攻击我,可是这两条乌梢蛇敢啊!我急忙蹑手蹑脚向后面退着,一边抽出了匕首,预备那两条蛇会攻过来。 退了数步之后,我摸到了身后的墙壁,巧的是,刚好是另外的一扇木门。而那两条乌梢蛇也缓缓跟了过来,就在距离我不足半丈的地方定定地看着我,吐着信子,一动不动。 我屏住呼吸,也无法探究外面布袋和尚跟两个大头佛陀的战况,还是先保命为好。 “你、你们别过来啊!”我稍稍转身,将手中的匕首在面前慢慢晃了两下,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木门。 奇怪的是,这扇木门保存相当完好,若不是摸上去感受到那种沧桑感,再加上造型实在是古代,我还真以为这就是前不久刚刚装上去的。 更奇怪的是,当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那两条乌梢蛇竟然做出了要后退的架势。 我这人对蛇类并不了解,看到两条乌梢蛇直起来的蛇头向后弓了一下,本能地以为它们是要后退,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有可能是要蓄力攻击啊! 这一下,我是彻底不敢轻举妄动了。万一它们以为我要跑,我这么一推开木门,它们立刻扑上来,我岂不是死得很冤! 可是这么对峙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到最后它们饿肚子我也饿肚子,到底是它们吃我,还是我吃它们啊! 就这么对峙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不知道是谁赢了。 我张了张嘴,想叫一下布袋和尚,但是看到眼前这两条虎视眈眈的乌梢蛇,又把话咽下去了。 “喂,那个,你们别动啊!”我等了一会儿,不见布袋和尚的身影,心想如果他也输了,我可就真的要逃走了。 于是我对着两条乌梢蛇说了一声,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开始用力,慢慢推开了身后的木门。 那两条乌梢蛇见我推开了身后的木门,“嗖”的一声就窜入到了后面的黑暗中,眨眼间就不见了,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见状,我也呆住了,连乌梢蛇都这么怕里面的东西,我要是进去了,那还不是找死?! 此时没了乌梢蛇让我分心,我才感觉到这扇木门极为冰冷,不是一般的冰冷,而是像在冰柜里一般的冰冷。我的手抓在上面,此时都觉得有些刺痛。 那两条乌梢蛇已经没了踪影,我慢慢打开了木门,拿着手电照进去,见里面有一汪很小的潭水,中间有一块被冻的不知道多久的冰尸,差不多成人大小。 里面的温度看上去的确有些低,我正在犹豫自己还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手中的木门忽然猛地向里面甩去,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木门顺带着甩进了屋内! “咣当”一声,木门随着我被甩进来,直接关上了。 我被甩的坐在了地上,脚下很滑,我踉跄了两下才慢慢站起身,看向四周。 这间屋子不大,十平米左右,中间是那一汪水潭,直径约有半丈多点儿,中间是一块一人大小的冰石,不知道冻了多久了,已经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东西了。 其他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正前方还有一扇木门,同样保存完好,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冰石的下面还是“咕咕”冒着水流,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周围的温度在慢慢降低,本来穿的就不是太多,这种温度下,估计没多久我就会被冻透的。 我见这里面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便走到了对面的那扇木门前,寻思到下一间屋子里去,谁知道我拉了一下,木门却是没有动! “乖乖,我想出去啊!我虽然不怕冷,但是我也不喜欢冷啊!”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冻的有些麻木了。 我用力继续拉了几下木门,不动;又推了几下,依旧不动!我暗骂了一句,转身走到进来时的木门前,用力拉了一下,仍旧不动! 妈的,还有这种事情?!不让我往前走,也不让我回去?! 我拿着手电照在背包里,寻思找一件工具将木门弄开,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噼啪”的声响。 猛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觉得是那个冰石开始融化了,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室内的温度还在下降,那冰石怎么能够融化?! 我向前走了一步,让自己贴着来时的那扇木门,这才缓缓转过身,手里的手电照着那块冰石,另一只手,再次将匕首摸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最怕的,就是此时后脑不发凉、身边却有着奇怪动静的情况! 昏暗中,那块一人高的冰石发出了一阵阵“噼啪”的响动,我顺着声音找了半天,才发现这块冰石底部的最外层冰面,开始慢慢地脱落。 难道是冰尸?!可是不像啊,这块石头看上去一人高,但是从厚度来看,根本就不可能装得下一个人啊!而且这个温度,怎么会脱落呢? 我目不转睛地细细看去,发现这外层的冰石不是融化的,而是那股自下而上的“咕咕”水流慢慢冲下来的,它的速度在慢慢增加,冲击的力量也开始增大,而最外层的冰面,就是这样被它一点点冲刷了下来。 而随着那外层冰面的慢慢脱落,室内的温度也在急剧下降,几分钟之后,我已经冻的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而那外层冰面,也不过仅仅脱落了冰石的五分之一面积而已! 我跺了两下脚,站起身,用力拉了一下身后的门,不动;急忙哆哆嗦嗦走到了对面的那扇木门前,同样用尽全身力气拉了一下,仍旧不动…… 我有些绝望了,猛地一脚踹过去,那扇木门却是纹丝不动,像是被冻成了冰块一样!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冻死在这里了…… 第三十七章 冰火地狱 我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无助地看着那块冰石的外层冰面缓慢地脱落着。 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了。一天没有进食的我终于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下感觉到了饥饿。可是背包里早就没有任何食物了,有食物的老和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是不是被那两个大头佛陀给制住了…… 十几分钟之后,“咕咕”的水流已经冲到了冰石的一半高度上,而随着那些外层冰面的脱落,我也看清楚了里面的模样——看上去,这应该是一座雕像,只是雕刻的是什么人,因为现在只是能够看清楚下身的长袍,所以不能确定是谁。 可是随着温度的急剧下降,我的身子已经被冻透了,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上下两排牙齿在不断打颤,呼吸急促而无序,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现在的我有些后悔,为何在刚才还能站起身的时候不再尝试一下打开那两扇木门呢?!现在我已经被冻的根本站不起来,更别说打开那两扇木门了! 终于,在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后,我再也坚持不住,抱着双腿的双臂卸了力道,整个身子像是超市中脱了皮筋儿的大闸蟹,“扑棱”一下散落在了地上。 我的意识开始慢慢消失,努力睁≌,着的眼睛,看到那股水流已经完全冲到了冰石的最高处,冰石的外层冰面完全脱落下来,一座威严的佛像呈现在我的眼前。而那股水流,随之开始从上往下缓慢冲刷,因为温度很低,很快,从佛像的头顶开始,一层崭新的冰面开始冻结而成……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机关,只是,我无法坚持到它重新冻成那块冰石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座佛像,缠着手电筒的右手晃了一下,我随即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一股暖流扑在我的脸上,很舒适,也很刺激。 我紧皱着眉头,缓缓睁开双眼,面前漆黑一片,我感觉手腕上的手电筒还在,只是没电了。 “唉吆——”我尝试着动了一下,发现浑身酸痛不已,而且脑袋很沉,稍微一动就有些头晕目眩,额头发烫,显然是发烧了。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呼出来的气有种炽热的感觉,不过让我的疲惫感更重了。 现在的我又累又饿,身子的温度也没有完全恢复到正常。 我有些吃力地从背包里取出了另外一个手电筒,“啪”的一声打亮。 有了亮光之后,我发现自己还在原先的那个房间中,不远处的冰石已经重新冻上了,那座佛像的雕塑已经被冰层覆盖住了。 而我感觉到的那股温暖,是来自于我身后的木门。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我的体力恢复了一些,慢慢站起身,回头看去。 身后的那扇木门跟之前进来的那扇木门是一样的,不过跟之前那扇木门冰冷异常不同,这扇木门此时温度很高,差不多在四五十度的样子,散发着一阵阵的热气。 我叹了口气,心想要不是我之前走过来坐在这扇门前,估计就真的要冻死了。此时房间内的温度也在开始慢慢回升,我下意思地摸了下后脑,没有感觉到凉意。 现在才知道之前那两条乌梢蛇见到我要推开木门就立马离开的原因。 “饿死了……”我呢喃了一声,伸手抓着门把手,轻轻推开了。 奇怪的是,虽然这扇木门的温度很高,但是房间内的温度却很适度,差不多在三十度左右。这种温暖让身子还没暖和过来的我兴奋异常,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也没注意到身后的那扇木门在我进去之后,再次死死地关上了。 这间屋子跟之前那间冰屋是一样的,十平米大小,中间有一座直径半丈左右的圆形水潭,潭水清澈无比,我试了下水温,格外的舒适。 我再也忍不住,索性将衣服一脱,把还带着凉意的身子整个泡进了潭水中…… “啊——”我长出一口气,一进入到水潭,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差点让我晕过去。 几分钟后,我的体温恢复到了正常,只是依旧有些发烧,再加上肚子还饿着,我生怕自己会在热水中晕倒,急忙起身开始穿衣服。 可是当我从水中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屋内的温度已经开始急剧上升了,此时的温度差不多已经升到了快四十度,我穿了一件t恤之后,浑身的汗水就开始不断冒出来。 坏了!这么下去,饥饿的我很快就要脱水了! 我也顾不得其他的,躬身趴在水潭边,咕嘟嘟地喝着水潭里的水,很快就喝了一个睡饱,但是此时整个屋内就像是黑暗中的蒸汽房,让人感觉到快要窒息! “妈的!”我骂了一声,拿着手电筒站起身四下照着,很快就在正对面找到了第三扇木门! 这扇木门看上去同样保存完好,但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我苦笑着坐在地上,心想刚从冷冻室出来,就来到了蒸汽房,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啊?! 我站起身再回到水潭边的时候,水潭中的水温已经差不多六十多度了,根本就喝不下去,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就在要扭头躺在地上的一瞬间,木门被人“咚”的一声踹开,一个人影窜了进来,将我拖进了里面的那间屋子。 “呼——呼——”我在黑暗中坐在地上,喘了好长时间的粗气才慢慢回过神儿来,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比满汉全席还要诱人的面饼! 我一把拿过来往嘴巴里塞去,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过去,见布袋和尚就盘身坐在我对面,捻着佛珠一言不发。 这老和尚的身上脏兮兮的,看样子跟那两个大头佛陀激斗了一番才得以脱身,我大口大口吃着面饼,根本顾不上跟老和尚说话。 仅仅一分多钟,我就将面饼吃进了肚子里,张嘴问道:“大师,有水没?您难道是从一边绕过来的?” 布袋和尚眯着眼睛看着我,摸出水壶递了过来:“是绕过来的,差点死在那两个大头佛陀的手中,前面的一冰一火,是地狱道。” “地狱道?”我点点头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大头佛陀呢?被您杀了?” “没有。”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他们去追猪头去了。” 猪头?!我一愣,跟猪头分开已经两天了,这个人身上没有了食物,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现在要是遇到两个大头佛陀,那还不是必死无疑?这老和尚也是,不忍心杀害那两个大头佛陀,却忍心看着猪头被追、见死不救? “您……” 我刚想问一下老和尚为何见死不救,布袋和尚却是睁开眼睛站起身:“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救猪头?” 我一愣,点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大头佛陀是不会错杀好人的。”布袋和尚说了一句,便又重新坐下休息了起来。 我知道,这老和尚还记着猪头在选择生死的时候,毫不犹豫选择了他自己的性命而让我去送死……只是这种赤裸裸的自私,也不应该成为他该死的理由啊! 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了。我这一天实在是有些累,身上还发着烧,拿过水壶又喝了几大口水,盖着自己的衣服,靠在墙壁上沉沉睡去…… 第三十八章 佛陀来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肚子的饥饿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去,见自己身处一条甬道中,布袋和尚坐在我对面还在休息着。 时间已经是早上的六点钟,昨晚被老和尚救出来的时候身心俱疲,也没来得及观察四周。 此时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发现左侧就是那间冰火屋的门,而右侧的甬道,不远处就是一个拐弯,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猪头还有七爷、梁若伊三人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座有些诡异的墓葬里让人找不到一点头绪,走过的这一段路,也不能确定这座李煜的墓葬到底是个什么结构。 布袋和尚此时醒了过来,直接甩给我一张面饼,我苦笑着接过来:这几天,面饼成了唯一的美食了。 “大师,七爷跟梁若伊他们会在哪儿?”我一边嚼着面饼一边问道。 布袋和尚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会掉进来的。你掉下来的那座山坡下,是有好几条小路的,每条小路下面都有一条不同的甬道,但是最后一定会通向同一个地方。” 我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没有信号的手机,∑□,继续吃着手中的面饼。 手中的面饼快吃完的时候,我蓦地感觉到自己的后脑一阵发凉,急忙叫道:“大师小心!” 话音一落,就听得周围的墙壁“吱呀”一声响,布袋和尚往嘴里塞了一块百血石,随后狠命一掌朝黑暗中拍去! 我急忙拿着手电照过去,就见老和尚这一掌直接拍在了一名大头佛陀的脑门上,但是那大头佛陀却是毫发无伤,巨大的脑壳像是一块白色的石头,身形只是一滞,便转身朝布袋和尚冲了过去! 同样都是和尚,虽然一个是活的一个是死的,但是布袋和尚仍旧不忍心将其杀死,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黑暗的甬道中。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暗骂了一句:什么啊,都是混蛋,一到这个时候就知道跑,不知道我不会功夫啊?你们跑了我又追不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张嘴将最后一口面饼吃掉,我收拾了一下包裹,寻思自己往前走,去追布袋和尚。 手电绑在了我的右手手腕上,收拾停当,转身迈步要走,却在黑暗中恍惚看到那大头佛陀刚才出来的洞口处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我一愣,抽了下鼻子,摸了下还在发凉的后脑,先往前迈了两步,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墙壁上,转过身来,拿着手电筒慢慢照了过去。 墙壁上的那扇石门很小,差不多只有四尺宽,半丈多高的样子,手电筒慢慢照过去,看到洞口处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一条成年的乌梢蛇正在黑暗中仰着头看着我,手电照过去,它也没什么反应,而是朝我吐了吐信子…… “嘶——” 我被这个声音弄得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左手抄起了匕首,慢慢向前走去,手里的手电筒一动不动地照着那条乌梢蛇,生怕它会冲过来。 走了两步,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我后脑还在发凉,这说明附近还有邪物,但是这条乌梢蛇不是啊! 想到这里,我立刻站住身子,再次看向那条乌梢蛇,这次发现了问题:这条乌梢蛇是悬在半空中的!它是缠在什么东西身上?还是有什么东西托着它?! 黑暗中,我咽了一口唾沫,将手电筒的近弱光调为强光。光线改变的一刹那,我看到那条乌梢蛇是缠在了白花花的脑袋下面,而那颗白花花的大脑门,正是另一个大头佛陀! 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中,那名身高三尺左右、生着一张小鲜肉娃娃脸的大头佛陀面带微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那双灰蒙蒙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之前倒是没注意,这大头佛陀的脖子上,还坠着一条佛珠。 我的小心脏在咚咚直跳,心想这个大头佛陀应该还是惧怕我的吧,不会直接冲过来。我一边想着一边盘算着怎么离开,就看到那大头佛陀忽然身子一颤,脖子上的乌梢蛇就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妈的,这是找来了帮手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大头佛陀是惧怕我,所以就直接将乌梢蛇给带来了! 这黑色乌梢蛇的速度极快,距离我差不多一丈远的距离,瞬间就来到了身前,我下意识地将拿着匕首的左手用力挥了过去,自己顺势做了一个防卫的架势,将右臂护在的头前。 就听得身上“啪”的一声,那乌梢蛇貌似缠在了我的身上,我急忙定睛看去,却见乌梢蛇不见了! “咦?!”我惊咦了一声,扭头朝大头佛陀的地方看去,见那东西还笑嘻嘻地站在那里,一脸纯天然无公害的表情。 乌梢蛇呢?! 我急忙一转身,就见那乌梢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我的身后,见我转过身来,像是一道闪电似的从墙角处窜了过来,直刺我的颈部! 完了,这下怎么都躲不过去,要是被咬上,那就真的完了! 我手里的匕首也朝乌梢蛇刺了过去,但是毕竟要慢得多,眨眼间,就觉颈部一痛,那乌梢蛇准确地咬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急忙伸手去抓乌梢蛇的身子,一把抓住之后怕蛇牙咬得太深,一时间不敢轻易往下拽,可是那种疼痛感却没有再加重,乌梢蛇的身子在我的手中剧烈摆动了几下,随即就不动了…… 这是怎么了?! 我正疑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刚要回头看,一只手从我身边的墙壁中伸了出来,一把将我拉了过去! “谁啊?!” 我被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就听到“嘭”的一声,我像是被人拉进了一扇石门中,那扇石门顺势被他关上了。 “我!” 黑暗中,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穿了过来,但是听上去有些中气不足,貌似比较累。 我愣了一下:“呀?猪头?!” 一边问一边将手里的手电筒照过去,果然,肥胖的猪头静悄悄地坐在地上,身上一圈一圈的肥肉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米其林宝宝。 我又转身看去,见我身后就是一扇关死的石门,刚才是猪头将我拉进来的。 “有、有吃的没?!”猪头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摇摇头:“没了,我身上一点吃的都没了。” “哦……”猪头苦笑着看着我:“那个,咱俩扯平了,我抛弃了你一次,现在又救了你一次,别怪我啊!” 我点点头,这才想起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蛇,急忙低头看去,却只看到一颗蛇头咬在我的脖子上,蛇身早就被齐齐切断了! 看着那一对黑悠悠的蛇眼,我急忙将其掰了下来扔到一边:“猪头,你什么时候杀死这条蛇的?” 猪头有气无力地瞥了我一眼:“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这人别的功夫不行,但是耍刀耍的还是不错的!” 我应了一声,拿着手电四下照过去,见这里是一座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山洞,到处都是碎石,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随后我转身看着快要虚脱的猪头,心想这家伙若不是这么胖,兴许早就撑不住了。 “你见到七爷他们了么?”我问道。 猪头摇摇头,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没有,我是从那边绕过来的。一路上什么人都没看到,刚发现那扇石门,就见你在受到攻击,就急忙把你拉进来了。” 如此说来,七爷跟梁若伊还真不知道去了哪里,都两天多了还未曾出现,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正想着,黑暗中却是传来了“啪嗒”一声,像是一块石头从洞顶落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金色巨蟒 这声动静让我跟猪头瞬间沉默了下来,相视一眼,各自拿着手电照了过去。(¤), 就在距离我们三丈远的地方,有一块一人多高的墨绿色石头,原本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此时却是忽然掉了一块石头下来,露出了里面泛着金光的石头。 “金子?!”猪头大叫了一声,像是看到了鸡腿儿一样“嗖”地站起身,冲了过去。 我也急忙跟了过去,就见这快墨绿色的石头里面的确是泛着金光,看过去也很像是金子。 “金子!金子!金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猪头叫了三声之后,从包里取出了一柄小铁锤,直接“当当当”地砸了起来! 我急忙身后拉住他:“喂,猪头!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这里怎么会出现金子啊?再说了,那汉甲本身可是忌讳与金银葬在一起的,这么大的一块,怎么可能会是金子?!” “哎呀,是不是的,先弄出来看一下不就好了吗?!”猪头那双花生仁眼瞪着我说道:“不说有多大,就算是跟我脑袋这么大的一块,我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退一步说,就算不是,也少不了一块肉睡不是!”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我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好看着他用力一下下地凿着。 “当当”的声音顿时不绝于耳,这猪头刚才还一副马上要归西的模样,现在见到金子就像是被大力水手附身了,一身都是干劲儿。 随着铁锤一下下砸下去,外面的墨绿色石层开始脱落下来,很快,就露出了巴掌大小的一块金色石头。 猪头脸上现出止不住的兴奋之色,从包里取出了一枚食指长短的铁钉,顶在那块金色石头上轻轻一砸。 “哗啦”一声,那块金色石头很轻松地被猪头打了下来。 我跟猪头都是一愣,没想到这块石头被如此轻易打了下来。猪头看了我一眼,有性力地蹲下身子,将那块石头捡了起来。 这块石头很薄很薄,看上去也就是一层厚纸板的厚度,大约三四毫米的样子。 猪头左右翻看了一下,又放进嘴巴里咬了一下,惊喜道:“真是金子!真的是金子!” 我耸耸肩,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金子收进了背包里,随后又拿起铁锤开始凿! “喂!”我苦笑道:“大哥,里面没有了啊!就这么一块金子已经被你打下来了!咱们还是先去找七爷他们吧,要不然我们都要饿死了!” 猪头却是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我想抢他的金子一样。 “好好!”我摊开双手:“您继续!” 猪头冷哼一声,手里的小铁锤继续“当当”地砸着石头,我无奈地叹口气,走到了一边,看着猪头动力十足地凿着那块石头。 黑暗中,猪头砸了几下石头之后,那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忽然“喀嚓”一声巨响,从中间裂开了一道骇人的缝隙! 我急忙拿着手电向里面照去,竟然看到缝隙中金光闪闪,似是还真的有一块巨大的金子! “哈哈!还有!我就说还有的嘛!”猪头像是疯了一般敲打着裂缝,想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打开,取出里面的巨大金块! 我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刚要张口拦住猪头,就见那道裂缝猛地碎裂,那泛着金光的东西一把吸住了猪头,瞬间将他拉了进去! 这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猪头就消失在了那道巨大的裂缝中! “猪、猪头?!”我大喊了一声,飞身过去想把他拽出来,那块巨石却是轰然倒塌,地面也随之裂开了一个直径半丈有余的大洞! 我顿时站在一边不敢向前,待地面上微微的震动结束,这才弓着身子,压低重心朝那个洞口慢慢移了过去。 当我走到洞口前,蹲下身子用手电筒照进黑漆漆的洞口时,小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在洞口下面一丈多高的洞底,一团金闪闪的东西安安静静地伏在地上,早就没了猪头的踪影! “猪、猪头?!”我冲着洞口叫了一声,又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脑,确定没有凉意,这才放心了许多,见洞内没有回应,便又叫道:“猪头?!你在的话给我回一声啊!” 等了几秒钟,仍旧没有回应。 妈的,这个猪头!我就说,贪欲太强没有好下场!下面那一大块金子,怎么会让你轻易得到呢!你…… 我正在心里骂着猪头,却冷不丁见到洞底的那团金色的东西动了一下! 妈的,见鬼了?!那不是一块金子吗?!怎么还会动! 我揉了揉眼睛,将手电对准了那块金灿灿的东西,脑袋向里面探了一下,细细看去。 “刷——” 那金色的东西竟然发出了一阵声响,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掉进洞里去,等我稳住了身子再看下去的时候,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这金色的东西哪里是什么金子,而是一条巨大的、碗口粗细的金色大蟒,盘成了一团,因为蛇皮的颜色像极了金子,所以它一动不动的时候看着像是一块金子! 那猪头呢?!被它吃掉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坐在地上向后退了两步,又不敢出去,怕那大头佛陀与乌梢蛇依旧在外面等着我,可是……这里面还有一条更大的金色蟒蛇啊! 想了想,觉得找到猪头进来时的石门最好! 我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下刚才猪头所指的方向,身子紧紧贴着洞壁向前走去,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个洞口,生怕那条金色巨蟒会窜出来! 本来就胆小又不会功夫的我,打死也不会是那条金色巨蟒的对手! 难不成,猪头让它给吃掉了?不会,猪头那么大的个头,金色巨蟒也有碗口粗细,要吞掉猪头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那猪头应该是逃走了……这家伙虽然还没在我面前显露过身手,但是毕竟是跟着七爷长大的人,功夫不会差的。 逃走了最好,逃不掉的话,猪头也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被咬死的…… 想着想着,我已经来到了之前猪头指过的地方,确定那边洞口处没动静之后,拿着手电朝洞壁照过去,见不远处有一处高台,上去之后里面貌似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顺着洞口溜了出去。 大约五分钟之后,我就顺着洞口走了出来,看到了跟之前那条一模一样的第二条甬道。看样子真如布袋和尚所言,这片森林中有很多的小路,每一条小路下面都有一条甬道,最终通向同一个地方。 只是,当时猪头跟我走的是一条小路,为何会出现在这条甬道中呢?! 黑暗中,我听到了自己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对那条金色巨蟒的惧怕,让我心里一直胆颤不已。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钟了,我肚子真的很饿,老和尚的那一张面饼根本就不够我填饱肚子的。 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吃的了,我翻看了一下背包,叹了口气,探明方向之后,朝甬道深处走去…… 伴随着我自己的脚步声,走了半斜后,前面出现了一个拐弯处,我放慢了脚步,手电调成远光照过去,看到除了黑色石砖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也不像那老和尚,能够一眼看出墙壁上的机关。 走到转弯处拐过去,眼前蓦地一晃,一道黑影猛地从身边掠过! : 第四十章 空棺金井 在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的黑暗甬道内,我被眼前这道黑影吓的差点跳起来,但是随即将身子向后一靠靠在了墙壁上,嘿嘿一笑:“喂,是我!” 那道黑影窜到一边停了下来,听到我的声音后冷哼一声,正是梁若伊。⊙, “美女,给我来点吃的!快!”我急切地说道。 梁若伊走过来,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面包递给我,我接过来如同恶狼一般狼吞虎咽起来:“喂,你没有遇到那个什么饿鬼道?饿的要命,都想自杀了!” “遇到了。”梁若伊说道。 “啊?”我一愣,指着手里的面包:“那你怎么还有吃的?” “我当时跟布袋大师在一起。”梁若伊答。 “哦!”我点点头,怪不得,她跟老和尚手里都还有食物,可怜了猪头,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估计再这么下去,他要饿死了。 “你跟老和尚是怎么分开的?”我又问道。 “碰到了大头佛陀。” “大头佛陀?!”我怔住了,照梁若伊这么说,在见到我之前,老和尚就已经遇到了大头佛陀,而且很可能,那两个大头佛陀就是跟着老和尚来的,根本不是我打开那道木门才出现的。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梁若伊忽然问道。 “咳,你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我笑道:“香味儿,不是香水味儿啊,应该是你习惯用的一种品牌的洗浴用品的味道,你用的时间久了,身上还有衣服上,都会留下那么一丝淡淡的香气,再加上你的体香,就成为了一种很特殊的气味儿。” “变态。”梁若伊冷笑道。 我耸耸肩:“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又不是傻子,鼻子也还好用,自然能记得住喽!你要是非说我是变态,我也……” 话没说完,梁若伊拿出一瓶水递过来:“喝水,堵住你的嘴!” 我“嘿嘿”一笑,接过水,喝了几口,伸手要道:“美女,再赏一个面包好不好?我都快饿死了!” 梁若伊也不犹豫,又取出一只面包递给我。 “李煜的这座墓葬,你有思路了么?”我接过来又是一顿狼吞虎咽。 “没有。”梁若伊摇了摇头。 “哦。”我抬头看着冰美人:“你不吃饭啊?” “吃过了。” “你为何躲在这里?”我又问道。 “之前听到里面有动静,所以就躲在这里了。以为是那两个大头佛陀追过来了。” 我点点头:“大头佛陀很厉害么?我见布袋和尚都吃了亏。” “不知道,之前没见过。”梁若伊说道:“听说大头佛陀最厉害的东西,是脖子上的那一串佛珠,因为脑袋很大,所以平常是看不到的。” “佛珠?”我皱起了眉头:“之前我见到了,不过只是露出了几颗珠子,黑乎乎的我也没看清楚。” “那是用黑蛇的头骨制成的。” “黑蛇的头骨?!”我一惊:“有什么用处?大头佛陀不是佛家的吗,怎么还会有这么残忍的手段?” “不知道。”梁若伊咧了下嘴:“大头佛陀本身就是邪物,黑蛇头骨的佛珠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将之前在里面看到金色大蟒的事情告诉了梁若伊。 “金色大蟒?”梁若伊柳眉微皱,也没再说什么。 吃了两个面包,喝了一瓶水,体力终于感觉恢复了正常,原本还有点发热的额头也慢慢好了。 休息了一会儿,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我跟梁若伊继续向前走去。 这条甬道跟之前的那条甬道一模一样,大约走了十分钟左右,面前再次出现了一扇木门。跟之前的木门不一样的是,这扇木门上面刻画着一名盘身坐在莲花宝座上的菩萨像。 梁若伊伸手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朝点点头,示意让我推开木门。 我耸耸肩,缓缓伸出手,将木门轻轻推开了。 “吱呀——” 随着木门的打开,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生怕这是什么毒气。 “没事,是木头腐朽的气味儿。”梁若伊看了我一眼,径直朝屋内走去。 我急忙跟了进去,拿着手电筒一照,发现这是我们进入这座墓葬以来,见到的第一间墓室——就在这间不大的屋子内,摆着两尊黑色的棺木,一左一右,相对而放。 四面的墙壁上,刻着四尊菩萨像,神色各异,姿态各异。正前方还有一扇木门,不知道通向何处。 “你,开棺!”梁若伊绕着两尊棺木看了一下,对我说道。 “我?!就咱俩?”我一愣:“这里面要是有东西,没有布袋和尚跟七爷在这里,对我们来说很危险!” 梁若伊似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沉吟了一下还是摆手道:“没事,就我们俩,我保护你!你不惧邪,咱俩配合的话不会出问题的。我这里食物也不多了,等七爷他们的话太浪费时间!” 见冰美人神色坚定,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深吸一口气,开始观察这两尊棺木。 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两尊棺木只是普通的棺材而已,没有棺椁,木头看上去应该是柏木的,让我有些疑惑。 我轻轻拍了下棺盖,从声音听上去很薄,棺盖四周也没有铆钉,连一个蜡封之类都没有,就是很简单的棺槽结构。 确定了之后,我从背包里取出了三支回灵香点燃,在两尊棺木前拜了三拜,插在了正前方的地面上,走到第一尊棺材前,伸手开始开棺。 出人意料的是,这尊棺材的棺盖很轻松就被我移动了,稍一用力,便缓缓将其推开…… 里面黑洞洞的,我摸了一下后脑,没有凉意,朝梁若伊点点头,她便迈步走了过来,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 空棺,竟然是一尊空棺。棺材里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底木就暴露在我们眼前。 我跟梁若伊对视一眼,转身走到第二尊棺材前,伸手将其推开了——同样的,也是一尊空棺。 “怎么会呢?”我皱了皱眉头:“难道是那两个大头佛陀的家?”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那些东西不用住进这里面!” “可是,这个?”我苦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一尊空棺,声音有点闷! “咦?!”我惊咦一声,转身用力推了下,发现这两尊棺木像是被人死死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梁若伊看了我一眼,伸进一只手拍了拍棺中的底木,“咚咚咚”三声脆响,这底下竟然是空心的! “金井术?”我说道。 “什么金井术?”梁若伊问道。 “我是听二叔说过的。”我解释道:“古代有些人为自己建造墓葬的时候,怕以后会有人来盗墓,就事先在棺木之下挖一个洞,将自己所有值钱的陪葬物都埋在里面,上面才放自己的棺材,这样一来,就可以防止这些值钱的物件儿被盗走。民间也有一些人这么做,不过他们没几件东西,就在自己头部的正下方挖一个小洞,将东西埋在里面,称为金井术。” “那照你这么说,那汉甲有可能藏在下面喽?”梁若伊咧了下嘴角:“毕竟汉甲是忌讳金银的,不能与金银一起安葬。” 我点点头:“也许吧……” 梁若伊不再言语,而是直接掏出了短刃,走到一尊棺木前,瞅准了所谓的“头部正下方”,“噗”的一下,将短刃直接插了进去…… : 第四十一章 落入危机 我站在黑暗中,拿着手电筒看着梁若伊用短刃将棺木的底木慢慢划开了一道口子,很快就弄下来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木头。 我急忙探头看去,见里面露出了一个很小的小洞,不过洞里面黑兮兮的,看不出有什么东西,手电筒的光也照不到洞底,不知道有多深。 梁若伊拍了拍洞口的边缘,依旧是“咚咚”的脆响,看样子这尊棺木下面都是空的。 她转身过来看了一眼另一尊棺木,刚要走过去,我伸手拦住了她:“我来吧,咱也有匕首!你歇一会儿!” 我嘿嘿一笑,将自己腰间的匕首抽出来,瞅准了棺材的底木一刀刺了进去! “噗”的一声,随着我手中的匕首插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急忙扭头看去,就见身后的那一尊棺木中冲出了一道黑芒,直接将梁若伊击飞了出去,等我的手电筒照过去,就看到那条巨大的金色巨蟒从下面冲了出来,正想对梁若伊进行第二次的攻击。 因为距离太近,金色巨蟒冲出来的太过突然,而且速度又是极快,梁若伊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被金色巨蟒狠狠地+,撞飞在了墙上,此时看上去有些懵,坐在地上不断喘息着,似是受了不轻的伤。 那金色巨蟒见到我手里的手电照在它的身上,顿时停止了攻击,转过身来,那双拳头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不断吐出那条血红色的“信子”…… 乖乖,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如此颜色的巨蟒,怎么看都像是一大块金子,倒也不怪猪头贪婪。 “你别过来!”我拿着匕首在身前晃了两下,随后对梁若伊说道:“喂,来这边,咱们从这里下去!” 我是想,我们俩从身后的这尊棺木里下到底下的洞口中去,这是最快的方法了,要是直接扑向对面的那扇门,估计我们时间不够,这条金色巨蟒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梁若伊双手撑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看得出来,刚才那激烈的一撞把她伤得不轻,站在原地歇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双脚一点直接朝我这边奔过来! 而与此同时,那条金色巨蟒也动了,就见它身子一晃,从棺木中伸出的上半身像是一条金色的长鞭,狠狠地向我砸了过来! 蛇身未到,我已经听到了那一阵破空之声,吓得我差点就肝胆俱裂当场尿裤子了,想都没想直接转身扑进了棺木中,双拳疯一般地砸向了棺木中的底木! 梁若伊见我根本多闪不开,半路身子一折,手中的短刃直接朝劈过来的金色巨蟒的身子刺去! “滚开!”梁若伊同时大喝一声,我也来不及考虑,底木还没有被我砸开,心知时间已经不够了,就地一滚向棺木后面滚了过去! 随即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我的背部被金色巨蟒的身子重重擦了一下,而那巨蟒也帮我们打通了棺木中的洞口,我径直掉了下去…… 而梁若伊的这一击也没有击空,只不过金色巨蟒的皮肉着实太厚,短刃只是没入寸许就难以再进! 我“咚”的一声落在地上,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抬头拿着手电看去,就见那条金色巨蟒已经将硕大的金色脑袋探了进来,看样子要先吃了我再说! 而此时梁若伊貌似又做了什么,这金色巨蟒吃痛不已,像是疯了一般将上半身抽了回去,转瞬间竟然不见了! “呼——呼——”我喘着粗气捂着腰站起身:“喂?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从一丈高的洞口处一跃而下,正是梁若伊。 “快走!”梁若伊双脚一落地,就拉着我朝远处跑去! 我一愣:“怎么了?!” “你往后看!” 我应了一声,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后脑一凉,急忙扭头拿着手电看去,就见在黑暗中,那条金色巨蟒像是疯了一样跟在我们身后“刷刷”地狂奔! “妈的,你做什么啊?!”我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巨蟒要做什么。 “你看最后面!”梁若伊补充道。 我一愣,急忙向最后面看去,就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跟在金色巨蟒身后疾驰,我一皱眉头:竟然是那个大头佛陀跟了过来! “喂!我不怕那大头佛陀!”我忽然回过神儿来,说罢直接拉着梁若伊的手停了下来! 那条金色巨蟒毫不迟疑地从我身边掠过,根本不带一丝停顿的,看样子对那大头佛陀的惧怕已经远远超出了对吃掉我跟梁若伊的诱惑! 那大头佛陀见我跟梁若伊停了下来,怔了一下,身形在半路上一折,竟然直接向梁若伊攻了过来! 妈的,我还在这里呢! 梁若伊似是早有准备,嘴里咬碎的百血石朝大头佛陀喷了过去! 黑暗中,那大头佛陀似是感觉到了百血石的危险,身形一滞,合十摆在胸前的双手在自己胸口处一拍,一条黑乎乎的佛珠骤然飞起,“啪”的一声接下了那团百血石,“撕拉”一声响,便又恢复了正常! 随即,大头佛陀顺势小手儿一挥,两点黑色朝梁若伊飞去! 梁若伊娇叱一声,身形一晃堪堪躲过,那两点黑色“啪嗒”一声击在了一边的石壁上,那大头佛陀顺势欺身而上,我大吼一声,给自己一壮胆,往一侧迈了一大步,瞬间拦在了梁若伊身前! 大头佛陀见我拦在前面,身形一滞,那白花花、脸盆大的脑袋上的孩童般笑脸一拧,伸出白嫩的小手在胸前一拍,那串佛珠颤了一下,再次飞出一颗黑点直接朝我砸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虽然之前听梁若伊说过这东西是一种至邪之物,但也没多想,毕竟数次行动以来,能够给我造成威胁的邪物并不多见。 于是乎我站在原地未动,不到一丈远的距离,那黑点瞬间击在了我的前胸,我只觉一阵窒息感传来,眉头一皱,那大头佛陀趁势绕过我,直奔我护在身后的梁若伊。 我见状大惊,寻思着转身去追,却没料到身子一阵莫名的麻木,转身的动作刚做出来就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而梁若伊也并非没有准备,见大头佛陀冲过来,嘴巴一张,剩下的半块百血石朝对面喷了过去,随即抽出短刃欺身而上。 因为距离太近,那大头佛陀来不及用脖子上的黑蛇头骨佛珠,身形一晃堪堪躲过,却刚好落入到梁若伊的攻击圈中,冰美人娇喝一声,手中的短刃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大头佛陀的身上刺了过去! 眼瞅着大头佛陀就要被这一击刺中,却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这邪物的大头做了一个诡异的扭转,将将避开了短刃的锋芒,只是在脸上划了一道血口! 而大头佛陀也趁势一掌挥出将梁若伊手持短刃的胳膊击开,身子凭空一扭,顺势又是一掌击在了梁若伊的小腹上! 这一来一去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因为大头佛陀的身材实在是有些袖珍,速度飞快,梁若伊根本无暇防守,被大头佛陀一掌击中,身形一晃向后连退三步才堪堪站稳…… 那大头佛陀得势不饶人,不等梁若伊稳住身形,双脚一点再次朝她攻去! 第四十二章 空中花园 黑暗中,两束手电筒的光四处乱晃,我坐在地上看着梁若伊被打伤,身子也开始慢慢恢复了正常,眼看那大头佛陀再次攻过去,心里一急,干脆双手撑在地上连滚带爬冲过去,一手抓住了那大头佛陀的脚! 大头佛陀其实距离我不足半丈远,但是他貌似没有想到我能恢复的这么快,对我没什么戒备,让我很顺利地抓住了一条腿! 抓住大头佛陀一条腿的瞬间,我整个身子都像是触电般剧烈颤抖了一下,像是半年多前抓住那颗定魂丹时的感觉。 而大头佛陀也不好受,被我一抓之后身子同样剧烈一颤,就在这个当口儿,梁若伊猛地暴起,手中短刃“噗”的一声刺入到了大头佛陀的胸口中! “噫——” 这大头佛陀霎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如同厉鬼一般,吓得我浑身发毛,前面的梁若伊同样得理不饶人,伸手抽出了短刃,顺势一脚将大头佛陀重重踢飞了出去! 我就地一滚坐起身,浑身还在不断地颤抖:这东西真是厉害,加持了佛咒的东西就是不一般,就算是邪物也不是一般的邪物,邪气如此之重,就≌,连我都差点抓不住。 那大头佛陀被梁若伊一脚踢飞,重重地摔倒在地,胸前的伤口却是没有任何血迹,小手在地上一撑,便重新站起身,双手合十,面带微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黑暗中…… “呼——终于走了!”我长出一口气,扭头看去,却见梁若伊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嘴角竟然溢出了鲜血! “喂,你没事吧?!”我急忙问道。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那东西身上的邪气连你都差点撑不住,我受了一掌,能好受?!” 说罢,梁若伊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了几粒药丸塞进了嘴巴里,靠在一边的石壁上休息着。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那条金色巨蟒竟然追到了这里来,唯一的可能是,当时出现的那个洞口跟这里是相连的,所以巨蟒追了过来。可是,猪头呢?这个混蛋跑哪儿去了?! 还有唯一没有出现过的七爷,不会出事吧? 此时我身体也有些状况,之前抓住大头佛陀的那一下,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现在身上还有些麻酥酥的,用不出力。 梁若伊在一边休息,我索性也将手电筒从手腕上拿下来放在地上,靠在石壁上闭眼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被梁若伊一脚踹醒:“喂,走了!估计我们距离目的地很近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梁若伊看上去没有大碍,背着背包站在我面前等着我。 “好!”我点点头站起身,收拾了下背包,跟着梁若伊朝前面走去。 此时我们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座地下溶洞,上下左右各种怪石形态各异,令人应接不暇。沿着脚下的小路往深处走去,梁若伊跟我都十分谨慎,要知道那条金色巨蟒还有大头佛陀,可都是朝这个方向逃走的。 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们面前再次出现了一条甬道。 只是这条甬道看上去简陋了许多,与其说是甬道,倒不如说是一座很小的山洞。 “猪头应该来过这里!”梁若伊忽然说道。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梁若伊的手电照着地上的一个地方:“你看那脚印,咱们几个人中,只有猪头有这么大的脚印。” 我这才发现我们脚下的路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比较松软的黑土,顺着梁若伊所指的方向看去,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排四十五码左右的鞋印往山洞深处走去,应该就是猪头的。 梁若伊扭头四下看去,很快又找到了金色巨蟒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同样也延伸到了山洞里面。 “这里还有!”我也急忙转身寻找,很快就寻到了第二排脚印,看上去应该是布袋和尚或者七爷的。也就是说,七爷跟布袋和尚中的一位,也已经来到了这里。至于那个大头佛陀的脚印却是没有,还有一点,我想起了之前在外面曾经见过那莲花山老妪,不知道有没有进入到这里面来。 “走!进去!”梁若伊四下看了下,没有其他痕迹,毫不犹豫地要进去。 “美女,这里面可是什么都有啊!”我苦着脸说道:“那金色巨蟒进去了,估计两个大头佛陀也在里面,我们是不是要再等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来?” “等什么啊!”梁若伊扭头瞪了我一眼:“你没发现只剩下一个人的脚印不在么?万一等不来,咱们就得等死在这里!” 我耸耸肩,只得跟着梁若伊走了进去。 这座山洞差不多一丈高的样子,宽度只有半丈多点,我跟梁若伊无法在里面并排而行,只能一前一后。走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座山洞其实很短,手里的手电光便能够照到洞口处,看样子总共也就只有十多米长。 眼瞅着我们俩就要走出去,身边黑暗的石壁上却是传来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梁若伊立时停下脚步,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声音,我怎么听都觉得像是那条巨大的金色蟒蛇,顿时下意识地抓住了梁若伊的胳膊——蟒蛇不是邪物,我可对付不了! 可是那悉悉簌簌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黑暗的山洞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走吧。”梁若伊冷声说罢,迈步向前走去。我急忙跟在身后,这次很顺利地走出了山洞,眼前的场景把我们惊住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周围生长着无数棵巨大的树木,而这些树木高处的树枝竟然全都纠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树冠,站在底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飞碟。 而此处已经是外面了,我们在地下甬道走了几天的时间,现在已经出来了,此地像是深山中的一处小山谷,而换一个角度看去,就会发现头顶那些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的树枝还分成了好几层,像是一座小楼一般悬在半空中,令人叹为观止。 因为此时夕阳西下,加上头顶的树枝也极为密集,挡住了外面的光亮。 “哇塞……”我愣了好久才回过神儿来:“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啊?!竟然会有这种结构的东西,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惊叹……” 第一层的树冠距离地面约有两丈高的样子,可以顺着树干爬上去。昏暗中,我跟梁若伊绕着空地走了一圈,当走到一棵大树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呻吟声。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我直接抽出了匕首,而梁若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手扒开树丛,竟然看到猪头趴在树丛中,蓬头垢面,衣冠不整,人不人鬼不鬼的…… “喂,你没事吧?!”我问了一句,急忙躬下身子,伸出双手甚是吃力的将其拖了出来。弄出来之后,才发现猪头此时有些意识不清,身上也有数道伤口,腿上地伤口还在流着鲜血! “水!”梁若伊从包里取出了一瓶水递给我,我接过来拧开给猪头灌了点水,这胖子才慢慢转醒了过来…… “顾、顾瑞?我死了没?”猪头喃喃问道,可是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小,昏暗中我也看不清睁开了没有。 “没死!”我看着躺在地上剩下半条命的猪头,没好气儿地问道:“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吧?幸亏你这一身肥膘了,算你冬眠了!现在能吃东西么?” “吃、吃东西?”一听到“吃”这个字,猪头顿时娇躯一震,眼睛瞪的滚圆:“不好!你们小心!” 第四十三章 猪头逞威 因为时间不过下午的五点多钟,外面的天色还是蒙蒙亮的,虽然有几层巨大的树冠遮挡,但是仍旧有光照射进来。 昏暗中的猪头一顿大叫,说要我们小心,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见面前猪头刚刚出来的那团树丛中蓦地窜出了一道金芒,我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就被重重地砸在了胸口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黄金蟒?!”梁若伊娇叱一声,飞起一脚将猪头朝我的方向整个踢飞过来:“照顾下顾瑞!”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被击飞了多远,眼前一黑,登时有些恍惚,只觉一阵窒息,胸前的肋骨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好几根,无助地呻吟了几声,一张嘴,吐出了数口鲜血…… 恍惚中,我听到猪头被梁若伊一脚踹了过来,而梁若伊已经手持短刃纠缠住了那条黄金蟒。 “喂,你没事吧?!”猪头那双肥硕的熊掌“啪啪啪”的乎了我好几巴掌,大声问道。 “你、你……”我想说话,可是那种窒息感又让我难以把话说清楚,只能颤颤巍巍伸手指着猪头,瞪着眼睛◎★,看着他。 “我怎么?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告诉我啊!告诉我再走啊!”猪头那双花生仁大小的眼睛也瞪起来了,满脸的悲戚! “你、你妹!”我抚了几下胸口,终于骂了出来:“我没、没事也让你乎死了!” “靠!”猪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以为你要死了呢!” 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了梁若伊的声音:“猪头,帮忙!” 猪头一愣,急忙先将我扶起来,让我的脑袋靠在一边的一棵树上,随后喘着粗气看过去,就见梁若伊依靠步法暂时压制住了黄金蟒,可是那碗口粗细的金色巨蟒皮糙肉厚,一时间很难制住,而且梁若伊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这样高强度的对攻下去,可能坚持不了几个回合! “上、上啊!”我卯足了力气朝猪头叫道:“你不是会耍刀么?!” 猪头那肥硕的身子在不断地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几天没吃饭身子有些虚,听了我的话之后朝我点点头,伸手在背包里一掏,竟然掏出了一柄黑幽幽的窄刃杀猪刀! 妈的,这混蛋以为是杀猪啊?!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就见猪头慢慢绕到了梁若伊对面,瞅准时机大叫一声:“刺!” 梁若伊闻言毫不犹豫地身子一扭,躲过金色巨蟒的一次冲击之后娇叱一声,双手紧握短刃狠狠地向金蟒的脑后七寸刺了过去! 依旧是“噗”的一声闷响,梁若伊双手使出了全力的一刺,短刃也不过只没入了两寸左右的样子,根本对金蟒造不成什么影响。 而这一下也同时落入了金蟒的攻击范围内,那金色巨蟒一个回马枪,直接将梁若伊缠了起来! 我心下大惊,这要是缠个结实,梁若伊会瞬间没命的! 梁若伊自然也早有准备,在自己的身子被缠住的一瞬间,双脚疾点,借着插在金蟒身上的短刃的力量,立时向上跃去。 而金蟒也毫不含糊,脑袋一撩,“咚”的一声,将在半空中没有办法防御的梁若伊重重地顶飞出去! 梁若伊尖叫一声,在空中飞行了一丈多远,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此时一直埋伏在后面的猪头终于动了,大喝一声,肥硕的身子轻巧地一跃而上,跃过了金蟒的身子就地一滚,手中的窄刃杀猪刀“噗”的一声直刺进了金蟒的腹部,随后大声叫着用力一划,金蟒的腹部被他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血口,伴随着漫天的飞血…… 那金蟒怎么都不会想到猪头有这么大的力气,那窄刃的杀猪刀如此锋利,腹部被划开一道血口之后,疯了一般一个甩尾将猪头重重击飞,随即追上去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咬死猪头! 千钧一发之际,摔在地上还没稳住身子的猪头暴喝一声,不退反进,像个肉球一般在地上一滚,顺势将手中的杀猪刀塞进了金蟒的嘴巴里! 那金蟒因为视线的盲点与猪头的速度太快,还以为自己咬住了猪头的脑袋,想都没想死命地咬了下去! “噗”的一声脆响,在金蟒惊人的咬合力之下,那柄锋利无比的杀猪刀直接从金蟒的口中刺穿出来,再次刺出了一个血洞! 梁若伊趁势起身,一跃而起跃上了金蟒的身子,瞅准七寸上原本刺下的那个伤口再次刺了进去! 这一次,短刃全部没入到了金蟒的七寸中! 金蟒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剧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将梁若伊跟猪头全都甩到了一边,鲜血从身上的数个血口中不断涌出,大约五分钟之后,这条碗口粗、约十米长的金色巨蟒,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了…… 梁若伊跟猪头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猪头那边更是喘着喘着声音越来越小,看样子要不行了,我此时身子好受了些,急忙起身找到梁若伊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了水跟食物,给猪头递了过去。 猪头甚是吃力地翻了个身,先猛灌了一瓶水,随后拿起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已经快三天没正儿八经吃东西的猪头,能撑到现在还跟巨蟒干了一架,已经是奇迹了。 我走到一边扶起梁若伊,让她靠在一边的大树下坐着,也拿出些食物递给了她。 等我们三个人吃完这顿晚饭,梁若伊背包里的食物还够一顿的,就算是生着吃,最多也就能支撑一天了……明天这个时候,最好能够离开这里。 我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黑暗的、被那数层树冠遮挡住的天空,问道:“猪头,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唔唔……”猪头大口嚼着面包,支吾道:“我不是被金蟒缠进了洞里么,当时掉下来之后我反应还算快,跑了出来,没想到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再次看到了那蛇,就躲了进去……谁知道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躲在里面差点饿晕过去,直到你们过来。” 我点点头:“那你没看到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 “没有。”猪头瞅都不瞅我,大口大口吃着面包。 一边的梁若伊身上也有几处小伤,刚才也被摔得不轻,现在休息了一会儿好了许多,开始慢慢吃起了食物。 我可没这么好受,胸口处的几根肋骨仍然觉得有些疼,可能会有骨折的现象——毕竟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那条金色大蟒撞了一下,断几根肋骨好像也是应该的…… 吃过晚饭,我们决定今晚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行动。毕竟七爷跟布袋和尚不在,我们三个人又都受了伤,万一此时行动再碰到什么东西,估计不好收拾。 我跟梁若伊弄起了一堆篝火,我怕附近会有邪物,点了两只辟邪蜡放在两边,猪头这才算是放心下来,躺在一边很快就打起了鼾声。 梁若伊也早早抱着衣服睡了,我浑身上下酸痛不已,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索性将衣服铺在地上,趴了上去。 打开手机,没有信号,看了一会儿跟晓晓之前发过的信息,这才有了睡意,关了手机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胸口前的窒息感再次传来,看样子真的有肋骨受伤了。我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唉吆……”我有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伸手在自己胸口抚了两下,恍惚中,貌似看到黑暗中有个影子在晃动! 第四十四章 爬上树冠 我皱了下眉头,也不敢乱动,怕惊动什么东西。 黑暗中,那团黑影也是一动不动,因为篝火已经熄灭,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我悄悄扭了下头,看向一边的辟邪蜡。 两只蜡烛还静悄悄地燃烧着,烧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了。我的后脑也不发凉,表明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什么邪物。 想到这里,我的心定了许多,转身看向梁若伊跟猪头,这两人还都在睡着,能够听到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我咽了口唾沫,慢慢坐起身,胸前的疼痛感依旧让我不敢发力。我在地上摸索了下,摸起了一支手电打亮了。 一束手电光朝黑暗中的那团黑影照了过去,猛一看,我顿时一惊:这团黑影不是别人,而是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七爷! “七、七爷?!”我根本看不清七爷的面孔,但是那个身体还有那身衣服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叫了一声之后,七爷身子动了一下,就这一动,我的后脑骤然发凉,急忙下意识向后一躲,撞进了身后醒来的梁若伊怀里! 我急忙转身拍了一下梁若伊:“喂喂,那是七爷还是什么啊?!” 这一拍下去顿觉一阵柔软,可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说完,』,才看到梁若伊愠怒的样子,低头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的手摸在了冰美人的胸口上! “他!”我急忙抽回手扭头指着刚才七爷所在的地方,可是一瞅,发现七爷不见了! “哎?!”我抚着自己的胸口站起身:“不对啊,刚才七爷还在这里来着啊!” “我看见了!”梁若伊冷冰冰说了一句,随即一脚将猪头踹醒:“不过没看清,只看到一个黑影一晃而过,不见了。” “什么东西?”猪头缓缓醒过来,一边揉着那对花生仁眼睛一边问道:“几点了?天还没亮,你们起来做什么……” “我刚才看到七爷了!”我也跟着踹了一脚猪头:“你快起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五点钟了,没想到我趴着睡的这一觉还挺瓷实。 “七爷?!”猪头一听七爷两个字,顿时来了精神,一个激灵坐起身,四下看去:“哪里呢?” “不见了……”我摸了下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后脑:“不对啊,我明明看到七爷了,而且当时后脑发凉,附近应该是有邪物,可是七爷这一消失,我后脑也恢复正常了!猪头,你说七爷会不会变成邪物?!” “滚!”猪头站起身回踹了我一脚:“七爷怎么会变成邪物?!”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我瞪着猪头说道。 “别吵了。”梁若伊柳眉皱起:“也许是别的情况,等等看。” 说罢,梁若伊从背包里取出了三个面包分给我们:“最后一顿饱餐,之后的时间要省着吃了。” 我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猪头,接过面包吃了起来。 要说猪头跟老蛤的区别,就是一个幼稚一个成熟。老蛤虽然平时喜欢开点没溜儿的玩笑,但是行动中可是没话说,几乎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从不含糊,更不会做之前猪头那种舍人为己的事情。 猪头就完全不一样了,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这就是一个容易情绪化的自私自利的胖子,没有七爷的掌控,完全不顾团队的利益。 唉,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队友,是福还是祸! 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吃过早餐,七爷却是再未出现过。我虽然没有再提起,但是心里一直悬着:刚才七爷出现,我的后脑发凉,后来七爷消失,我的后脑恢复正常——这不是七爷已经成了邪物还能是什么?! 万一七爷真的成了邪物,对我们来说可是极大的挑战了…… 休息了一会儿,梁若伊跟猪头在一边研究好了如何上去,招呼我一声,收拾好东西,开始往上爬。 此时已经是早上的七点多钟,天色蒙蒙亮,我们站在数层树冠的外面,能够看到外面和煦的阳光,也比昨晚上看得更清楚了。 粗略看去,头顶上的巨大树冠有四层,都是由周边这些巨大的千年古树的树枝交错穿插而成。每一层都差不多大小,像是四个不规则的圆形,直径在十丈左右,那些树枝每一根都至少有我的大腿粗细,看上去极为壮观。 因为角度不大,加上树枝的密度很大,所以看不清上面究境有什么东西。要上去,只能爬上周围的古树,顺着树枝爬过去。 梁若伊跟猪头选择了一棵相对较容易爬上去的古树,猪头因为最重,第一个爬,我在中间,梁若伊最后。 地面距离第一层树冠有两丈多高,猪头看上去很胖,身手倒还真是不错,两丈多高的树枝,没几下就爬上去了。 我跟在后面向上爬去,虽然我爬树还算是不错,但是因为胸口一直闷疼,再加上有些恐高,颤颤巍巍爬了十几分钟才挪了上去。最后的梁若伊也很快就上来了。 原本我以为上面会有些颤抖,可是上来之后才发现异常地稳固,走在上面根本没有任何的摇晃。整个第一层树冠只有中间的一座祭台,用泥土筑成,正前方有三节石阶,上去之后同样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仔仔细细绕着祭台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机关之类的。 随后,我们开始往第二层爬去。 依旧是猪头率先上去,随后是我。两层之间的高度一丈多,但是因为没有了树干当作落脚点,爬上去有些困难。我双手双脚紧紧抓着一根粗大的树枝,慢慢向上面挪去。 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后脑一阵发凉,急忙停下动作抬头低头看去,见在下面的昏暗中闪过一道人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莲花山老妪?! 我愣了一下,忽然觉得那个人影颤颤巍巍的,很像是那个莲花山老妪,而后脑的凉意,应该是因为老妪腿上的血婴! “喂,你怎么了?!”上面的猪头问道。 “哦,没事。”我知道猪头不认识什么莲花山老妪,解释起来有些困难,索性也没说,低头看了一眼梁若伊,见她还在下面研究那座祭台,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上爬去。 此时我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接着往上爬了一会儿之后,我再次停下了:不对啊!莲花山老妪应该走了啊!那也就是说血婴也跟着她走了,那为何我的后脑还是一阵发凉?! 不好,周围还有其他的邪物! 我再次紧张起来,低头看去,昏暗的地面上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这让我皱起了眉头,朝梁若伊喊道:“美女,周围有东西,小心!” 梁若伊应了一声,顺便取了一块百血石赛季嘴巴里,起身向周围看去。 上面的猪头同样往嘴里塞了一块百血石,小眼儿瞪的滚圆四下看着。 我看了好一会儿,却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张嘴问道:“喂,你们看到什么没?!” 两人都说没有看到什么,我一咬牙,觉得还是先爬上去为好,于是往手上吹了几口气,让汗水蒸发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朝上面爬去。 没爬几秒钟,梁若伊忽然在下面朝我吹了一声口哨! 我一愣,苦笑道:“美女,流氓哨不是应该我对你吹嘛?” “你、你前面!”梁若伊在昏暗中仰着头看着我嗫嚅道。 “前面?前面怎么了?”我再次停了下来,抱紧树枝稳住身子,抬头朝前面看去…… 第四十五章 二层开棺 此时已经是上午的九多钟了,外面天色大亮,树冠这里也亮堂了许多,不过还是略显昏暗。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一开始只觉得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吊在二层树冠的下面,距离我不过一丈多远。 可是几秒钟后等我的眼睛适应过来再看去,发现竟然是七爷趴在了二层树冠的下面! “七、七爷?不对!” 我叫了一声,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儿:前面这团黑影虽然从衣服上看是七爷,可是从体型来看,却是比七爷得多! 再回想起早上我醒来时看到的七爷,瞬间明白过来了:这团东西根本就不是七爷,而是披上了七爷的衣服而已。怪不得早上我以为是七爷蜷缩在那里,其实压根儿就不是,人家本来就这么! 大头佛陀?! 一想到体型的邪物,我才想起大头佛陀,急忙朝梁若伊招招手,随后就想静悄悄地继续向上爬! 谁知道还没爬出去一公分,就看到前面披着七爷衣服的大头佛陀身子猛地一晃,将身上的衣服直接朝我扔了过来,他自己则“咚”的一声冲破了树冠,直接冲向上面的猪头! 我也来不及细看,就被那衣服一下子罩住了脑袋,急忙先稳住身子,之后才伸手将衣服扯了下来,再看去的时候,猪头已经跟那个大头佛陀纠缠在了一起。 “快上去!” 梁若伊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了起来,吓得我一个激灵差掉下去,向后一看,就见梁若伊已经爬了上来,就在我身后不远处。 “喂……”我哭丧着脸道:“十多米的高度啊,我再快也比不过你啊!” “猪头一个人撑不住!”梁若伊啐了我一口,见我距离第二层树冠也不过半丈多的距离了,索性双手在树枝上一撑,身子凭空一跃而起,一脚踩在了我的后背上,借力跃上了第二层树冠! 我可是差吓死,手里抱着的树枝也不过脖子粗细,被梁若伊这么一折腾上下直晃,我咬着牙死死抓着,这才没有掉下去。 反正上面也不安全,还不如在这里等着他们俩对付了大头佛陀再上去。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是忘记了一件事情——那邪物唯一有所忌惮的人就是我,可是我偏偏在这个时候忘记了这一,还以为猪头跟梁若伊能够打的过他。 要知道我们三人现在都受了伤,他们俩的伤也不轻,数个回合之后,猪头就被身子矮,速度极快的大头佛陀连拍两掌,倒在一边起不来了! 坏了!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一咬牙、颤颤巍巍爬过去,双脚踏上二层树冠的一刹那,就大叫一声,猛地向那大头佛陀冲了过去! 大头佛陀没料到我如此不要命,躲过梁若伊的短刃之后,双脚疾,那颗巨大的白花花脑袋上的孩童笑脸瞅了我一眼,便直接一跃而下,消失在了下面的昏暗中…… “呼……”猪头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脸色有些苍白,我刚才看他咽了口百血石,估计被大头佛陀打的两掌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你是报复我么?”猪头扭头瞪着我:“等我被打倒了才上来?!” 我耸耸肩,一脸苦笑:“这个真不是,我刚才吓得都忘了我是谁了……” 梁若伊休息了一会儿,指向了二层树冠的中间位置。 我跟坐起身来的猪头看过去,就见在昏暗中,有一尊灰突突的棺木躺在地上,大约八尺长。 “开棺!”梁若伊罢迈步走了过去。 我跟猪头也急忙跟过去,走到跟前,见这尊灰突突的棺木上已经有些腐朽,甚至有几处出现了拇指宽的洞,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与之前那两尊棺木不同的是,这尊棺木虽然同样是一尊没有棺椁的裸棺,但是棺表却是有着一些佛像的雕刻,因为时间久远,已经看不清楚了。 猪头在这里,开棺的事情自然就轮不到我。猪头燃了三支回灵香,朝着棺材拜了三拜,随后将回灵香插在地上,这才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百血石,走到了棺材前。 “黑枣木!”猪头细细看了下道:“表层浇了一层的松油,用雪白草燃烧烘干之后,就成了这个颜色。” 我闻言一愣:“猪头,你这不是懂得挺多的么?!” “这是入门的东西,这个再不知道,真就白混了!”猪头扭头看了我一眼:“这种材质的棺木,很少见。” 猪头着拍了拍棺盖,伸手在背包里取出了一只镊子,顺着棺盖的缝隙清理了一下:“棺槽结构,顾瑞,你帮我一起推一下。” 我头,下意识摸了下后脑,觉得正常,朝梁若伊头,看她重新将百血石塞进嘴巴里,这才跟猪头站在棺材前,商量了一下,一人站一边,伸出一只脚在棺材底部,一起用力,将棺盖慢慢推开了…… 看得出,之前这尊棺材被人打开过,棺盖缝隙处还残留着一些蜡封,随着我们的推开掉了下来。 黑乎乎的棺口慢慢出现在我们面前,当打开一半的时候,我的后脑蓦地一阵发凉,我直接甩手将棺盖扔了出去:“不好,有东西!” 猪头一愣,顺势卯足了力气将棺材完全推开,随后立马向后退去。 昏暗中,那黑乎乎的棺口内静悄悄的,似乎没什么怪异之处。我跟猪头还有梁若伊退在一边,等了几秒钟,梁若伊轻声问道:“是不是那个大头佛陀又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我只知道有邪物,但是不能确定邪物在哪啊……” 猪头胆子很,竟然慢慢悠悠躲到了我的身后,我扭头瞪了他一眼,这子竟然抽出一支手电筒,打亮之后颤颤巍巍朝棺材中照了过去。 黑暗的棺材里被猪头的手电筒照亮,我们三人看过去,却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难不成,真的是刚才那个大头佛陀来了? 要知道原本是两个大头佛陀的,其中一个去追布袋和尚了,另外一个追着我遇到梁若伊,被我们俩打伤。刚才那个大头佛陀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估计是追布袋和尚的那位——当然,前提是整座洞宫灵山的墓葬中只有这么两个大头佛陀。 手电筒在棺中照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梁若伊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走过去看看。我一脸苦笑,心知自己也只有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了,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身后的猪头拿着手电跟在我的身后。 来到棺材前,我搭眼看进去,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可是,为何我的后脑还是这么发凉呢?! 梁若伊见我跟猪头二人没什么反应,也走了过来:“猪头,这种黑枣木,又用松油浇一边,最后再拿雪白草烘烤烘干的棺材,一般是给谁用的?” “唔……”猪头沉吟了一下:“据我所知,一般是给寺庙里因病去世的年轻僧人用的,这些人因为资历不到,无法坐化,只能找这种棺材来入葬。别的人,倒是没有听会用这种棺材的。”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猪头所的年轻的僧人,不正是那大头佛陀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第四十六章 三声钟响 三人围着这尊灰突突的棺材站了一会儿,见里面没什么东西,便思虑着是不是要继续往上走。 我一直皱着眉头,胸前的疼痛感让我不敢再大意,在没找到让我后脑发凉的邪物之前,我总觉得心里没有底。 “行了,没东西的话我们继续往上走吧。”梁若伊说道:“估计真正的棺材会在第三层的,第四层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完全暴露在外面了,应该不会这样。” 猪头点点头,收拾好背包要跟着梁若伊走,见我站在棺材前不动,转身瞅着我:“喂,你看什么呢?里面又没东西!” “可我的后脑一直在发凉啊!”我苦笑着看向梁若伊:“美女,你有没有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金井术?” “金井术?”猪头一愣,很快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回来趴在地上仔细看了一下灰突突的棺材,轻声叫道:“果然!这不是棺底!棺底被埋在下面一部分!” 整座棺材高约三尺,从外面雕刻的佛像来看,再加上底部与树冠相接触地方的花纹来看,都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仔细看去却发现,在树冠里面,还埋着一部分棺体,从外面看很难观察到。 但是加上底下被埋的一部分,棺中的深度就完全不合理了,怎么看,都觉得棺中有一道夹层! 猪头在发现这一点之后迅速躲在了我的身后——身边这些人,他是唯一一个如此明显把我当成肉盾的人! 梁若伊拉了我一把,轻声道:“用匕首,狠狠-插进去!别管别的!” 我一愣,顿时吓得尿都快出来了,脑海中霎时浮现出许许多多的血腥僵尸片的场景:“那、那个,要是只用匕首的话,能不能你来啊?” “废话!”梁若伊瞪了我一眼:“要是我也天生辟邪,用你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伸手乎了身后的猪头一巴掌,让他在身后给我照着手电,伸手取出匕首,探进棺材里,深吸一口气,猛地刺向了下面! “噗”的一声,锋利的匕首直接全部没入到了棺底,而我也感觉到匕首刺进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里面,顿时吓得连匕首都来不及抽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向后连退了数米远,这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什么东西?!”梁若伊见状也是一惊,低声问道。 我摇摇头:“不、不知道!反正是刺进什么东西的身子里去了!” 梁若伊二话不说,往前迈了一步,飞起一脚“咚”的一声将棺材踢飞,猪头则抽出了杀猪刀颤颤巍巍、如临大敌一般地站在一边。 随着棺材的落地,一道黑影从里面冲出来,直奔梁若伊而来。 梁若伊早有准备,甚至连架势都摆好了,见到那团黑影冲来,嘴巴一张,一团百血石的血雾直接喷了过去! 那团黑影感觉到百血石的煞气,身子凭空一扭躲开,却正中梁若伊下怀,冰美人早就准备好的一记飞腿直接抽了过去! 我坐在地上可是看得清楚,冲出来的黑影生着一颗脸盆大小的白花花的大脑壳,不是那大头佛陀又是什么! 兴许是因为受了伤,大头佛陀面对梁若伊这一脚没有任何动作,被重重地踢在了身上,像是一颗炮弹般砸在了地上…… “噫——” 大头佛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吓得猪头差点把手里的手电筒给扔过去。 梁若伊得势不饶人,欺身追上去,趁势抽出寒光闪闪的短刃,狠狠地刺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那受了重伤的大头佛陀不躲不闪,却是伸手一掌拍在了自己胸口,顿时数点黑色飞在了他的兄中,随即骤然暴起,一掌朝梁若伊的胸口拍去! 梁若伊若是不躲闪的话,虽然会将短刃刺进大头佛陀的身体,可是自己也会被不要命的大头佛陀一掌击中! “不要怕!” 就在此时,七爷的声音却是蓦地在黑暗中响起,一道灰芒窜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击在了那大头佛陀的脑壳上! “啪”的一声脆响,大头佛陀的身子随之一滞,趁着这个空当儿,梁若伊的短刃准确地刺进了大头佛陀的头部,那大头佛陀霎时一声惨叫,当即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千想万想,没想到这个大头佛陀如此轻松就被干掉了。我急忙跟猪头走过去,我看了一眼大头佛陀身上的伤口,可以很明显看出这个大头佛陀就是之前我跟梁若伊一起伤害过的那个。 “七爷?”我转头看着身上只着一件t恤的七爷问道:“你的衣服呢?!刚才有个大头佛陀披着你的衣服……” “嗯。”七爷身上也很是不堪,脸色看上去也不好,看样子这几天过的很差:“之前遇到过一个大头佛陀,这东西身法奇快,打斗中我又不敢近其身,所以就在忙乱中把外衣丢掉了……布袋大师呢?” 我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七爷听了微微点头:“若是布袋大师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杀害大头佛陀的,我们还是……” 七爷话音未落,我们耳边蓦地传来“咚”的一声钟响,声音低沉洪亮,震耳欲聋,就连我的小心脏也跟着颤了好几下…… “钟声?!”七爷抬头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没听错的话,这钟声来自于上面!” “七爷,这钟声,代表什么?”我捂着耳朵张嘴问道。 “不知道……”七爷看了一眼时间:“上午的十点钟,巳时,也早就过了寺庙里早课敲钟的时间啊,这个时间,真不知道。” “算了,我们还是先上去吧!”梁若伊提议道。 七爷点点头,走了两步又苦笑着说道:“对了,能不能先给我点食物……” 众人一愣,随即会意地笑了起来,梁若伊从包里取出了面包跟水递给了七爷,示意让猪头先上。 猪头见到七爷之后显得兴奋了一些,从二层爬到第三层,只用了两三分钟的时间,上去之后拿着手电照了一下,大声叫道:“喂,棺材!应该是李煜的棺材!” “什么样子?”七爷也跟着兴奋起来,猛灌了一口水张嘴问道。 “树枝!竟然是树枝天然长成的棺材!”猪头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七爷,您应该从未听说过几棵树的树枝竟然能够缠绕生长为一尊棺材吧!” 七爷朝梁若伊点点头,示意她先上去。 梁若伊也不推诿,第二个爬了上去。我自然是第三个,七爷要在下面保护着我点,只是这一上午过去,我的体力也耗费了不少,再加上此时这座由无数棵千年古树组成的山谷内随着太阳的升高越来越亮,爬在树枝上,我能够清晰地看到十余米之下的地面,让恐高的我更加寸步难行…… 五六分钟过去,全长不过两丈多远的距离我才不过爬了一半多点,因为树枝比较细,不会功夫的我紧张之下很难发力。可是距离越近,对那尊树枝棺材的兴趣就越重,我便开始慢慢提速。 当还有不到两尺的距离就爬过去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一声巨大的钟声! 这一声比之前那一声更大更亮,就像是在我耳边响起的,让我下意识地伸开双手捂住耳朵,随后身子一晃,直接掉了下去!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十多米的高度,这要是掉在地上,活着也是半死! 恍惚中,我感觉到一双大手接住了我,随着惯性卸力之后顺手一扔,我就“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急忙起身一看,又回到了第二层树冠,救我的正是七爷。 “呼……呼……”差点被吓尿的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刚要张嘴感谢七爷,第三下钟声传了过来! “咚——” 随着这下钟声,我的后脑再次一凉! : 第四十七章 感化佛陀 昏暗中,随着第三下钟声的响起,我们全都陷入到了一阵沉默中,所有人都将耳朵竖起,等着第四下钟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可是一分钟过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周围再次陷入到了一阵安静中。 但是,我的后脑却是依旧发凉,我看向一边已经躺在地上“死去”的那个大头佛陀,看他一动不动,早已没了生命迹象,起身看着七爷:“七爷,到底是怎么了?” 七爷摇摇头:“算了,还是先上去再说!走,我跟你一起!” 此时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钟了,我在七爷的帮助下,很顺利地爬上了第三层。 第三层的中间位置,有一尊全是树枝缠绕而成的棺材,高约四尺,宽约三尺,长约七尺,浑体黑色,能够看到无数根树枝的清晰穿插脉络,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在四面各有一个用树枝缠绕而成的佛像,面色庄容,令人心生敬意。 而在木棺的四个角上,各有一座小型的祭台,同样是树枝缠绕而成,上面刻着四个古体的“唐”字,看样子这就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墓葬无疑了。 在被宋太宗毒杀之后,依靠南唐旧臣与小周后的努力,将其秘密送回到了这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有一件汉甲! ⌒,众人想到这里,都开始兴奋了起来,只是这尊棺材全是由树枝缠绕而成,整个都是一体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打开。 七爷叫着猪头在一边仔细观察着木棺,我却忧心忡忡地看着四周——后脑一直的发凉让我心里忐忑不已。可是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到处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根据刚才的三声钟响来看,第四层,也就是最后一层的树冠上就是一口大钟,可是,是谁敲响了这三声钟响?是剩下的那个大头佛陀?但是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为何在第三声钟响之后我才感觉后脑发凉呢? 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心里没底,一边的梁若伊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站在我身边问道:“有什么发现么?” 我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还有一个担心,布袋大师到底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熟悉的佛号声,接着就见从上面那层树冠上跳下一团黑影,二话不说,直奔正在研究木棺的七爷跟猪头而去! 七爷与猪头两人正研究的入神,听到老和尚那一声佛号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看到那团黑影直奔而来,两人嘴里早就塞上了百血石,迅速咬破半块,对着那团黑影喷了过去!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团黑影就是剩下的那个大头佛陀,我急忙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就见大头佛陀轻巧地躲过喷过来的百血石,身子凭空一扭,两道黑点直接击向了猪头的胸口。 因为距离太近,再加上猪头对大头佛陀似是不怎么了解,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招数,惊咦一声就被击中,身子一晃,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梁若伊抽出短刃上去帮忙,我也站在一边,盘算着找个机会向对付另一个大头佛陀那样冲上去抓住他。 而此时布袋和尚的身影从黑暗中的第二层爬了上来,见到战况之后立刻断喝一声:“住手!” 众人皆是一惊,包括那大头佛陀都被这声中气十足的厉喝吓了一跳,而我这个不会功夫的人更是觉得一阵心惊肉跳,感觉体内的鲜血都要被老和尚这一叫给燃烧了! 布袋和尚一声断喝之后双脚疾点,轻飘飘地来到了大头佛陀身前。 那大头佛陀当然不会见老和尚跟自己是同道中人而收手,再次在胸口一拍,从那串黑乎乎的黑蛇头骨佛珠上取出了几粒黑点,一跃而起,伸手就朝布袋和尚的胸口拍去! 七爷此时已经趁机将猪头拖到了一边,而布袋和尚不躲不闪,诵了一声佛号,握着佛珠的右掌轻轻挥出,“啪”的一声脆响,与大头佛陀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儿对在了一起! “噫!” 大头佛陀一声尖叫,孩童般的笑容骤然消失,似是感觉到了布袋和尚的可怕,身子凭空一滞,抽回手转身落地,朝七爷冲了过去! 布袋和尚似是也受了伤,站在原地顿了一下,随即瞅了我一眼。 我一愣,不知道这老和尚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急忙向前紧跑几步,站在了七爷他们身前。 大头佛陀见状,六七岁孩子相的脸上竟然现出一丝狠色,速度丝毫不减,在我面前一丈远的地方骤然暴起,脸盆大的脑壳微微一晃,那串黑乎乎的黑蛇头骨佛珠就来到了他的手上,径直朝我甩了过来。 我先是一愣,待看到大头佛陀手中的黑蛇头骨佛珠,心想就算是至邪的定魂珠,我都摸过了,还抓过你的身子,难道这串黑乎乎的珠子我就不敢碰?! 想到这里我一咬牙,挥出了右掌,想要拦下大头佛陀。 “嘭”的一声闷响,我的手狠狠地拍在了那串黑乎乎的佛珠上,顿时觉得身子一麻,像是被人点了麻穴一般,身子一晃,根本就不再受我意识的控制,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身后的梁若伊早就有准备,见我倒地,娇叱一声一跃而起,手中明晃晃的短刃就朝大头佛陀刺了过去! 因为大头佛陀也受到了我的伤害,此时将将落地,接连后退,重心未稳,再加上距离很近,梁若伊也早做了准备,眼瞅着大头佛陀躲不开这一刺了! 千钧一发之际,布袋和尚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大头佛陀面前,梁若伊大惊失色,可是也根本无法停手了,身子一晃,短刃“噗嗤”一声插进了老和尚的左肩,鲜血顿时咕咕流出,瞬间就染红了老和尚的半身僧衣…… “大师?!”梁若伊也不敢冒失地将短刃抽出,松开手杏目圆睁地看着布袋和尚。 我倒是明白老和尚的心思,这大头佛陀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小和尚,就这样被我们这些人来回对付,让他这个老和尚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我也绝对想不到老和尚竟然会为了保护大头佛陀而让自己受伤…… 大头佛陀似是还残留一些自我意识,见到布袋和尚为自己挡了一刀,也愣在了原地,两只小手抓着那串黑色的黑蛇头骨佛珠,那丝孩童般的笑容回到了脸上,我甚至觉得那双只有死人才有的灰蒙蒙的眼睛,此时也开始有了神采…… “唔……”布袋和尚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大头佛陀,双手合十,握着佛珠轻声诵着经文,而那大头佛陀就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不知道布袋和尚要如何对待这个大头佛陀,两三分钟之后,布袋和尚似是诵完了一通经文,那大头佛陀表情未变,微微抬头,看着老和尚。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微微躬身,将左手伸到了大头佛陀的面前,看样子,是想把大头佛陀手中的黑蛇头骨佛珠接过来。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位,心想难不成,老和尚诵读一遍经文,再加上自己为大头佛陀挡了一刀,就能够感化这千年的邪物?!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那大头佛陀却真的慢慢将双手抬起,手中的黑蛇头骨佛珠,也缓缓落在了布袋和尚的手心中! 第四十八章 斧子开棺 若不是亲眼见到这一幕,谁都不会相信,活生生的人,竟然能够感化一具千年邪物,让其改邪归正。 此时我再看到大头佛陀那张带着笑容的孩童脸蛋,都觉得有些可爱起来。 在我们的注视下,大头佛陀慢慢将手中的黑蛇头骨佛珠放在了布袋和尚的手心上,就在我们觉得他要松开手的一刹那,这大头佛陀却是骤然暴起,小手重新抓起那根佛珠,身子凭空一扭,狠狠朝老和尚的胸口拍去! 见到此景,我顿时心下大骇,这一掌要是拍结实了,布袋和尚估计也要受重伤。 可是谁也没想到,老和尚似是早就准备好了大头佛陀这一着,捻着佛珠的右掌突然挥出,在大头佛陀将要击到自己的一瞬间,“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喀嚓”一声,我们听到了头盖骨碎裂的声音。 虽然之前这两个大头佛陀都伤过我们,可是此时亲眼看到这老和尚一掌将其拍死,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异样,不舒服。我皱着眉头看着布袋和尚,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这老和尚一秒钟之前还是天使,一秒钟之后,立刻变成了魔鬼。他心里相信自己可以感化大头佛陀,于是用自己的肉身为其挡了一刀;也可以在大头佛陀并未被感化而4¢,且还出手的情况下,瞬间出手将其掌毙!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这个老和尚,到现在为止,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布袋和尚是从哪里来,究竟是源自哪门哪派,有这么大的名气,却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与来历,足见此人心机之深。 昏暗中,大头佛陀缓缓倒在了地上,原本圆润的大脑壳,此时瘪了一块,看上去让人发毛。 现在,两名大头佛陀,全都死了。 布袋和尚在众人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坐在地上,伸手将插在自己左肩上的短刃抽了出来,面对这种疼痛,老和尚竟然脸色未变,顺手递给了梁若伊,接过梁若伊递过来的医药包,为自己包扎伤口。 一边的猪头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嘴里的百血石让他吞咽了下去,这缓解了之前大头佛陀拍他的一掌,此时脸色看上去红润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苍白。 “好了,咱们还是继续研究这尊棺木吧。”七爷苦笑了一声,对我们说道。 猪头踉踉跄跄跟七爷回到了那尊木棺前,而梁若伊扭头看向我:“还有东西吗?” 我摸了一下依旧发凉的后脑,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梁若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那两个大头佛陀已死,而我的后脑还在发凉,最大的可能就是,随着第三下钟声的响起,那尊木棺中有东西被唤醒了过来,所以我才在听到第三声钟声时顿觉脑后发凉。 至于敲响钟声的人,想必就是刚才被布袋和尚一掌击毙的大头佛陀了,也许是当时距离较远,我才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走到七爷身边,轻声道:“七爷,这里面,貌似有东西。” “废话!那个棺材里没东西!”猪头听了我的话扭头瞪着我,随即又反应过来:“你是说?” 我点点头:“我的后脑还在发凉。” 七爷应了一声,站起身说道:“经过观察,这尊木棺全都是树枝缠绕而成的,与那些树是一体,没有棺盖,没有缝隙,想要打开的话,就只能用斧子将其一点点劈开。” “那照您所说,这尊木棺应该从未被人打开过吧?”我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这里面一定有汉甲喽?” “嗯。”七爷貌似支持我的想法:“应该是这样的。” 一边的布袋和尚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起身慢慢走过来,先是朝着那尊木棺拜了三拜,这才沉声道:“刚才的三声梵钟,代表着要吃茶下床,应该是唤醒了这尊木棺里的人。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南唐后主李煜。此人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才会建造出如此奇妙的墓葬。” 七爷闻言点点头:“可是大师,这里面的李煜,会不会是一个极其厉害的邪物?”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顿了下反问道:“你觉得,那个大头佛陀,在这种关键时刻,为何要唤醒里面的东西?”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布袋和尚的话说得很明白了,这里面的李煜一定是个很厉害的邪物。 “唔……那就这样吧。”七爷沉吟了一下说道:“小顾,这次要靠你了,这种邪物,我们就算是有百血石或者辟邪蜡,甚至是符器,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你就负责砍开这座木棺,我们负责在一边保护你。” 事到如今,这倒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主意了,我耸耸肩应了一声,点燃三支回灵香拜了三拜,随后为了以防万一,塞了一块百血石在嘴里,这才接过猪头递过来的斧子,走到木棺面前,深吸一口气,在两束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砍了下去…… 昏暗的三层树冠上,只剩下我“哐、哐”砍着木棺的声音,其实我心里怕的要死,恨不得马上-将其砍开,然后我们拿着汉甲离开! 两三分钟之后,我听到“哗啦”一声,急忙停下低头看去,就见已经砍开了最外层的树枝,一个巴掌大小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而里面还有一层树枝,不过这层树枝看上去有些异样:这第二层的树枝比第一层树枝的颜色要深许多,而且看上去很是光滑,像是打磨了一下,又浇上了一层松油,而且表面上还有一些很细的纹路。 我后退了两步,一边看一边问道:“七爷,这里面的第二层是什么树的树枝,我怎么从未见过这样的树?” 七爷也是眉头紧皱,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在此时,诡异的现象发生了:那尊被我砍出一个巴掌大洞口的木棺,竟然开始在洞口处慢慢裂开,树枝开始一根根断开掉了下来,慢慢露出了第二层树枝的模样。 但是,当第一层的树枝脱落了小半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木棺的第二层根本就不是什么黑色的树枝,而是一条条手腕粗细的乌梢蛇,是它们缠绕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树枝一般。随着第一层树枝的慢慢脱落,这些浑体漆黑的乌梢蛇也慢慢露出了真身,无数条的乌梢蛇像是树枝一样叠峦层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七、七爷?”猪头貌似也很怕蛇,看到这数十条甚至上百条乌梢蛇缠绕在一起,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木棺的第一层树枝完全脱落,由无数条乌梢蛇缠绕而成的一尊长方形的棺材,完完整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些乌梢蛇要是一起攻过来,我们真的没有多少胜算。看上去,这些密密麻麻的乌梢蛇每一条都有手腕粗细,大约两米左右的长度,虽然从体积来看,比之前的金色巨蟒差了太多,但是胜在数量巨多,就算是每个人抵挡十条蛇的共同攻击,也要抵挡至少两轮,何况它们的数量远远不止这些…… “怎么办?!”我苦着脸看着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现在我心里可是后怕不已,要是刚才知道这第二层不是什么树枝而是乌梢蛇的话,打死我都不会上去砍它…… “我这里有几纸雄黄符。”布袋和尚忽然说道:“你们可以候在一个地方,我将其驱除过去,一举拿下。” 七爷跟梁若伊相视一眼,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便招呼猪头拿出一颗小黑球,预备着要是数量太多,索性就直接炸死它们。 我自然不敢跟着七爷他们过去,就站在布袋和尚身边,看着七爷他们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对面挪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高僧坐化 我手里拿着手电筒,照着一丈多开外的那尊木棺、哦不,现在应该是蛇棺了!一边注意着蛇棺的动静,一边看着七爷他们三人慢慢走过去。 当七爷他们走到蛇棺的另一侧时,忽然说道:“咦?不对啊!这些蛇,好像都是死的!” 死的?!我跟布袋和尚相视一眼,还未发问,就见那尊蛇棺忽然发出一阵“噼啪”的响动,接着就看到蛇群从上往下,开始慢慢的一条一条掉了下来。 还真是死的?!我看到那些掉下来的乌梢蛇身子极为僵硬,而且有几条一掉下来就被摔成了好几块儿,分明就是已经死去多年了…… 呼—— 我长出一口气,看到其他人也是满脸苦笑:这尊木棺都已经上千年了,哪会有这么多乌梢蛇会存活上千年的?我们一直认为是邪物,所以就没有在乎这一点,此时看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滑稽的很。 而随着蛇棺的慢慢被打开,里面一尊真正的木棺暴露在我们面前。 与其说是木棺,倒不如说是一尊真人大小的佛像雕塑——这尊木棺平躺在地上,看上去同样是用黑枣木加上松油浇灌,随后再用雪白草烘干制成的。它的整个造型就是一名脚踩莲花宝座、手持玉净瓶的神佛。36, 我们走上前去细细观看,见这尊佛棺浑体泛着幽幽的白光,造型精美,雕工超群,佛像精细,栩栩如生,绝对是一件非凡的绝世艺术品。要是蛤蟆在这里的话,估计打死也要把这尊佛棺带出去。 “你看这尊佛像的脸。”七爷忽然指着佛棺的头部说道:“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 我们顺着七爷所指的佛棺头部看去,发现这尊佛像的面部跟别的佛像有些不同:这张脸不仅面带微笑,神色和蔼,甚至下巴上还有一缕胡须。 “这个……”我苦笑道:“我印象里,貌似没有佛像是带着胡子的吧?” “嗯。”七爷笑着点点头:“没猜错的话,这张脸,应该就是南唐后主李煜自己的脸。” 这样倒也解释的通。我细看了几眼,觉得这位多才多艺的南唐后主长得还是挺帅气的。 “闩锁结构!”自打刚才就一直在研究佛棺的猪头忽然在一边说道:“而且,是一个活锁。” “什么是活锁?”我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不用钥匙就能打开的锁。”梁若伊白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走到猪头那边,看到在佛棺的一侧有一道锁,闩锁结构,看上去是铁质的,但是没有钥匙孔,只要将锁闩抽出来就能打开了。 “猪头,没时间了,开棺。”七爷看了看外面越来越亮的天色,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钟了,看眼前的情况,能够尽快出去是最好不过的。 猪头朝我摆摆手,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看着七爷他们后退了几步,我走上前,站在了猪头身前,迟疑了下,还是摸出一块百血石塞进自己嘴巴里。 猪头见我准备好,躬身蹲在佛棺前,摸出了一副狗皮手套戴上,抓着那闩锁,顿了下又抬头问我道:“顾瑞,你、你的后脑还在发凉?” 我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个混蛋还在这里磨叽! “嗯!”我不耐烦地点点头:“大哥,你快点吧,要不然那邪物还没出来,我都要先被你吓死了!” 猪头咽了口唾沫,两手一掰,“喀嚓”一声,将闩锁打开了。 这跟混蛋竟然在闩锁打开的一刹那向后跃出一丈多远,顺势抽出了杀猪刀如临大敌地瞅着佛棺。 我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回身鄙夷地看着他:“你、你有病啊?!这还没开棺呢,你窜出去做什么?!” “我……”猪头嗫嚅了几声,将杀猪刀放回去,慢悠悠走了回来,昏暗中,外面的阳光刚好照着猪头的那张胖脸。 走了两步,猪头忽然定住了,不再往前走。我叹了口气:“大哥,麻烦你快点吧,你不会是想让我自己开棺吧?我也没那么大的力气啊!” 微弱的天光照在猪头的脸上,我看到猪头的表情有些异样,那双小眼睛实在是太小,我一时间也看不清他在注视着什么。 “小、小顾,小心身后!”七爷忽然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我一愣,没有马上回头,而是迈步朝猪头那边走了几步,等到跟猪头站在一起,才慢慢转过头,竟然看到那佛棺的棺盖已经被里面的东西打开了,一只枯黄的手搭在棺口边上,一动不动…… “妈的!”我吓得一个激灵:“这、这是什么时候打开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黑洞洞的棺口内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七爷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咬碎了半块百血石,那股浓重的血腥气让我差点吐出来,抚了几下肚子,这才慢慢朝佛棺走去。 对面的七爷跟梁若伊也慢慢走了过来,猪头跟在我的身后,几步之后,我回到了佛棺前,看到了佛棺内的那具枯黄的尸体。 干瘪——这是尸体给我的第一印象。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具尸体虽然干瘪,但是身上的黄色僧袍,还有皮肤依旧还在,不过血肉都已经没了。 梁若伊的手电照进了佛棺中,我们清晰地看到了尸体的面容:虽然已经没了血肉,但是从面皮上看,跟佛棺的头像是一模一样的,头顶稀疏的头发还有下巴上仅剩的几缕胡须,还有那双紧闭着的丹凤眼,都与佛棺的头像无二。 “他就是李煜喽?”我看着这位南唐后主的遗体,顿时觉得自己也沧桑了许多。他绝对想不到,在他死后一千年,才有人掘开了他的坟墓。 所有人在看了几眼李煜之后,便开始寻找汉甲的踪迹。 可是几秒钟之后,我们全都皱起了眉头:因为整个佛棺就是成人大小,所以里面放上了李煜的尸体之后就没留下多大的空隙,搭眼一看,就把整尊佛棺内看了个遍,得到的结果是——棺内除了李煜的尸体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这怎么可能?!”七爷在看到棺内没有汉甲之后,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刚要俯身去看,却见那李煜的尸体“嗖”的一下坐了起来,把七爷吓了一跳,身子一晃就飘出去了一丈多远。 我们也是被吓到了,梁若伊瞬间往后退去,我也向后退,却没想到被身后的猪头顶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进佛棺!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煜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盘身坐在佛棺中,双手合十摆在胸前,一动不动。 此时的李煜不像是什么尸体,更不像什么南唐后主,而像是一个坐化的高僧。 我后脑还在一阵阵发凉,看样子,这个邪物就是李煜了。 对面的七爷朝我摆摆手,刚要说话,就见那一直站在远处的布袋和尚缓步走了过来,朝李煜拜了三拜,随后盘身坐在了李煜对面,捻着佛珠,嘴中念诵着经文。 众人见布袋和尚动了,便也不好再动手,站在一边等着。 “七爷,布袋大师念的是什么经?”我还从未亲眼见过和尚为死人诵经,轻声问道:“《往生咒》?” 七爷摇摇头:“若是高僧离世,一般是要诵读《地藏经》的,布袋大师现在诵读的就是《地藏经》。”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看着布袋和尚为李煜超度——一名当世高僧,有机会为千年以前的高僧超度,这种时空对话,不是一般的高僧有机会得到的。 十几分钟之后,老和尚诵读完了经文,双手合十与李煜对面而坐。 几秒钟之后,李煜的尸体竟然开始慢慢消散,像是一座沙塑,风干之后开始飘散,仅仅一分钟之后,李煜就变成了无数的尘埃,撒在了佛棺中——南唐后主李煜,一生的夙愿不是保住自己的江山,而是能够立地成佛,荣登极乐。 “七爷!你看!” 猪头在看到李煜彻底消失之后,胆子又大了起来,跑到佛棺前一瞧,指着李煜身下的一个小洞喊道:“金井术?!” 第五十章 梵钟连枝 (∑)如果佛棺中用了金井术的话,说明汉甲很有可能藏在里面.这尊佛棺外面的两层都没有被破坏掉,说明从未有人打开过,里面有东西的话,自然也不应该被别人拿走. 七爷急忙走上前,在棺底摸了一下,轻轻一拍,棺底蓦地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七爷伸手拿过猪头手中的手电筒照下,眉头一皱:空的 猪头一惊,急忙凑上看,我跟梁若伊也凑了上,果不其然,洞口中的空间很小,我们从这里看进,能够看到里面的全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汉甲呢 我们站直了身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四层梁若伊指着上面的第四层树冠说道. 七爷摇摇头:根据大师的说法,上面应该是一尊梵钟,不会有别的东西了,再者说,李煜的墓葬都找到了,他不可能把汉甲葬在别的地方. 会不会七爷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佛棺前,从猪头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根小铁棍伸进了小洞中,轻轻一点,哗啦一声,竟然直接给打透了,看到了下面第二层. 乖乖,原来上次来到这里的人还是个高手,根本就没想到要开棺取甲,而是直接从下面掏开了棺底,取走了汉甲 之前的几次空手而归,都没有这次这么失落,眼瞅着就在跟前儿,却被人家一个小聪明给提前取走了.七爷站在原地一脸苦笑:算了,走吧,现在出,说不定还能赶回庆元县吃顿晚饭. 话音刚落,就听到上面的第四层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从空中砸到了上面,整个第四层一阵剧烈地摇晃,因为全部的四层都是相连的,顺带着下面这三层也开始晃动了起来. 不好赶紧离开这里,这里要塌了梁若伊叫了一声,拉着我转身跑到了边上,见到猪头已经抓着一根树枝往上爬了,啐了他一口,转身对我说道:你在前面,我在你后面 我着急忙慌地抓着一根树枝:喂喂,不行吧,我本来就恐高,又爬的慢,还是 给我滚上梁若伊因为晃得比较厉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朝我大骂了一句 见状,我也不敢再迟疑了,急忙双脚一蹬爬了上,咬着牙,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更不敢往下瞅要知道这地方距离地面可是足有四五丈高的,掉下就是个死 梁若伊紧紧跟在我的身后,距离第四层差不多有一丈多远的距离,猪头已经爬上了第四层. 第四层的上面还有一层,不过很薄,根本撑不住人的重量.猪头大声喊道:算了,这边没什么东西,而且不好出,你们还是往回爬,爬到树干上直接向外面走 妈的,你不早说我都从树干那边爬过来了 我在心底骂了一句,赶紧转身让梁若伊往后爬,而七爷跟布袋和尚刚好爬到树干上,于是停下脚步等着我们三人爬过. 猪头在第四层抓住一根树枝向树干爬,幸好我也是刚从树干那边转过来,没几步就爬了回,站在树干上,往第四层看,见到一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梵钟落在第四层的树枝上,因为此时已到中午,天色大亮,我们能够模模糊糊看到梵钟上面雕刻的经文,神佛还有神龙. 整座梵钟约有一丈高,直径六尺左右,从表面上看应该是青铜制成,上面有一道锁扣,但是连接的铁链貌似是跟第三层佛棺中的一个机关相连,在我们打开佛棺之后,铁链慢慢断裂,整座梵钟就砸了下来. 走吧猪头爬了过来,双脚一站在树干上,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这点胆子,怪不得七爷不要你我忍不住骂了一声猪头,可是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第四层树冠上轰的一声,树冠终于承受不住梵钟的重量,整座梵钟像是炮弹一样坠了下 而因为这几层树冠的树枝与树干都是相连的,树冠因为梵钟的坠落发生了巨大的摇晃,整个第四层瞬间倒塌,直接拽着我们脚下的千年古树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乖乖,原来最后的机关在这里墓葬的建设者早就计算好了树冠的承重力与梵钟的重量,就算我们在仅有的时间内逃到了树干上,也会因为树冠的轰然倒塌而顺着倒下的千年古树掉下,最重被这些接连拽倒的千年古树埋在下面 猪头虽然胖,但是身法真是不错,特别是这种关键时刻,这个混蛋竟然只是叫了一声七爷,自己便转身飞快沿着树枝往外围跑 你们先走布袋和尚看了一眼已经根本没有重心的我,伸手一把架着我的胳膊,一边朝梁若伊跟七爷说了一声. 七爷跟梁若伊点点头,手脚并用,沿着树枝往外围跑. 此时脚下的这棵巨大的千年古树已经开始迅速倒下,我双脚都已经悬空,只靠着布袋和尚架着我一只胳膊,还有另一只手抓着的树枝维持自己没掉下. 哗 轰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第三层树冠也轰然倒塌,引得周围的千年古树开始一株株倒下,布袋和尚大喝一声,双脚在树干上一点,手臂一挥,直接将我扔了出 我靠有没有搞错啊这老和尚怎么关键时刻把我给扔出来了我整个身子瞬间就来到了半空,吱哇大叫着,眼前一阵晕眩,也不知道自己会落在什么地方. 就在自己开始下落的时候,我又觉一双大手在我腰间一推,我整个人再次飞 了起来,布袋和尚像是在玩扔石子游戏 就这样,我在轰轰的树木倒塌声中一起一落了数个回合,终于被老和尚给接住,一个卸力,落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 扭头看,身后百米开外,尘土飞扬,一片的古树全都倒下了,洞宫灵山的后主墓葬,就此毁掉. 可惜的是,唯一的两件绝世艺术品,那尊佛棺跟那座青铜梵钟,也被掩埋在了里面,估计也毁掉了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墓葬毁掉,森林恢复平静,这才各自叹了口气,随后无力地靠在了身边的树枝上. 这次行动,每个人都受了重伤,若不是之前逃生的本能撑着,可能早就倒下了. 顾瑞,你应该是断了几条肋骨.猪头上气不接下气地瞅着我说道:被那条巨蟒那么凶狠地撞了一下,仅仅断了几根肋骨,算你命大 我瞪了一眼猪头,不屑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啊乌梢蛇 话说了一半,我指着猪头身后大声叫道,猪头本来就怕蛇,被我这么一吓,转身一个激灵没站稳,直接从两米多高的树干上掉了下,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 哈哈哈 .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一章 老蛤失踪 (※)从森林出来之后,我们马不停蹄直接赶回了庆元县,晚上七点多钟,众人在庆元县的宾馆中洗漱了一番,下楼坐在一间包房中吃着晚餐. 猪头饿了好几天,此时像是饿狼一般大快朵颐,根本就顾不得说话. 我跟梁若伊也不示弱,这几天饿得胃都缩水了,要是再不多吃点,就太对不起自己的身子了. 七爷跟布袋和尚倒是细嚼慢咽,不失大家风范. 酒足饭饱,七爷出接了一个电话,回来之后一脸焦急的神色:对不起了各位,我要先回北京 众人也知道规矩,没有多问,七爷反倒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又转身说道:老蛤出事了. 老蛤出事了我一惊,急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经过这次行动,我通过猪头跟老蛤的对比,对于老蛤十分想念,而且也相识半年多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了一份友情,一听老蛤出事,我也焦急了起来. 老蛤的身体状况应该没问题了吧.梁若伊也是柳眉微皱:还能出什么事情 貌似是被人绑架了.七爷一脸苦笑:就在两个多斜前,家里的保姆被人击晕,醒来之后,发现老蛤就不见了. 失踪了我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绑架老蛤,有什么目的 现在我也不清楚.七爷苦笑道:我就先回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吧. 七爷说罢转身出门离开,猪头自然也不会独自留在这里,起身跟随七爷走了.布袋和尚也吃完了,说要早些休息,出门上楼回房间了.我跟梁若伊一边聊天一边吃完了晚饭,这才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的晚上六点多钟,我赶回到了古董行. 二叔正在与一名客人相谈甚欢,我打了个招呼上楼放下东西,下楼之后一瞧,才发现这名客人竟然是数天前曾经来过的那个戴着玉簪的老头儿 上次在这老头儿走后,我曾经思考过他的真实身份,而且在庙基山,我曾经见到过一个跟他背影与身法极其相似的人,也正是那次,我断定此人就是年我跟麻子在泾河南见过的那位当归先生. 此人与当归先生同操滇南口音,上次在泾河南,当归先生虽然没有太过暴露他的身法,但是在他从森林走到木屋前,还是让我对他的身法初见端倪.若是上次只靠着上次见面留下的记忆做决定,我还真不敢妄下结论. 但是此时再次见到老头儿,从身材与身法来看,跟当归先生并无二致,而且就算是那张丰润的脸,若是消瘦一些的话,跟当归先生的样貌也是极为相似. 更重要的一点,此人的样貌与气质,都让我想起了另外的一个老头儿惠民县的韩玉山 初次见到韩玉山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后来想想,觉得有些像是当归先生,但是因为当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将两人联系起来,便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两个老头儿不仅面容相像,而且年龄也很相似. 通过这条线索,我又大胆假设了一下,得到了一个更令我吃惊的结论:这两个老头儿,会不会就是旧滇系将军谢汝翼手下的那两个学生之前七爷对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说怀疑韩玉山就是那对双胞胎兄弟的其中一个,这两人活到现在的话,也刚好一百余岁,与韩玉山跟当归先生也能对的上. 当时我也跟七爷说过这个想法,不过没有什么证据,不敢妄下论断.而且,如果韩玉山与当归先生就是那对双胞胎的话,为何会分开呢一个人在泾河南,一个人在惠民县,不过,这两个地方唯一的联系就是,都与汉甲有关. 这样想来,事情就越发的扑朔迷离了,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猜想,根本找不到一个真实的头绪,无法进行下一步的推断. 小瑞,你发什么呆啊二叔看到我站在楼梯口发了一会儿愣,张嘴问道. 我笑了笑,还没说话,那老头儿就站起身告辞,我跟二叔将他送到门口,看他的身影消失,这才回到了家里. 这次怎么样二叔问道. 自从汉甲只剩下两件之后,二叔每次谈到汉甲的时候都跟之前不一样之前二叔看上对汉甲并不感兴趣,而且数次流露出并不想让我找全汉甲,因为带来的后果是不可预料的,而且必将会发生大事件. 可是当我们顾家拥有了汉甲中的帝胄,裙甲与胸甲,加上徐泽明抢走的胫甲,还剩下两件之后,二叔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他开始不时露出对汉甲行动的关心是对汉甲,而不像之前,是对我的关心. 我昨晚在庆元县医院观察了一下,有两根肋骨出现了骨裂的现象,此时能从我的脖子上看到缠在身体上的绷带,可是二叔竟然不先问问我的伤势,反而先问汉甲有没有找到. 在上次行动结束之后,二叔做了两件事情:第一,寻找青月道士,拿到了铁盒;第二,滇南苗寨,寻找秀儿前辈的下落. 这些天我都在想这两件事情的结果:第一件事情,二叔得到了爷爷顾显圣留下来的铁盒,其中有可能隐藏着十大秘境的秘密,而二叔手中,只差两块龙刻玉牌,就能够得到打开铁盒的钥匙;第二件事情,孙苗苗跟贺云长两股势力大闹苗寨,宝翁叔几乎成为废人,而落花洞女若然留在了苗寨中,青月道士下落不明. 柴老五他们为代表的六大秘侍,苦求了几十年都未曾从青月道士手里拿下铁盒,二叔用了十几分钟,就到手了.而隐居了数十年未曾下山的青月道士,因为二叔的到来,决定下山寻找自己的爱人, 以他的功夫,还有江湖上那些一直跟踪他的人,想必一定会有无数番厮杀展开而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青月道士的下山,会将柴老五跟其他势力的注意力全都牵扯过,他们的重点不再是我们顾家,而是青月道士. 直到,他们得知青月道士已经将铁盒送还给了我们顾家.可是,青月道士会这么说么不会青月道士的性格与侠义之气,已经在这数十年的隐居中展露无遗,况且青月道士在山洞中也说过会保护我们顾家的,他是绝对不会让我们顾家因为铁盒而引火烧身 如此一来,我们顾家因为从青月道士手中得到了铁盒,反倒是比之前更安全了. 这些天没事的时候,我都会想这些事情.不管这些事情是巧合还是之前特别安排,我都觉得二叔心机甚重,绝对不是我平日里看到的那个整日嗜酒,百无聊赖的酒徒,而是一个心思缜密的老江湖 如果真的是他事先早有计划的话,这一步步棋子下的之精妙,绝对会让七爷这样的老江湖也会大跌眼镜. 小瑞,你怎么了又发愣二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似是刚看到我身上的绷带:你身上受了什么伤 两根肋骨骨裂.我苦笑道:医生说当时运气好,受到撞击的时候没有撞到要害部位,要不然,我可能会内脏大出血,当场就不行了. 没事就好.七爷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这次有收获么 我摇摇头:没有,被人捷足先登了.倒是老蛤出事了,昨天傍晚时分,老蛤在北京的家里被人绑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失踪了. .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二章 雨夜黑影 “老蛤失踪了?”二叔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养,他的身体应该恢复了一些,但是时间还是太短,体内切掉那些器官,根本不可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水准,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绑架他?” “因为七爷不在呗。”我苦笑着说道。 二叔摇摇头:“你不能总这么想。你想想,你们的行动还没结束,可能很快就会再次出门,就算行动结束了,在有高级护工的情况下,七爷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照顾老蛤啊,想要下手,以后机会多得是!为何要在老蛤身体还需要静养恢复的时候将他掳走?” 我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除了他自己的目的之外,还有能力照料好老蛤,并且可以说服老蛤不反抗?” “唔,我觉得会是这样的。” 我点点头,心里觉得二叔有时候还真是有些心理阴暗,所有的事情都会想到别人想不到的阴暗面上。 “那你觉得会是谁?”我追问道:“这个圈子里,或者说老蛤与七爷身边的人,应该没有多少有胆量将老蛤绑架吧?” ◇, “若是为了汉甲呢?”二叔轻声道:“这事情有些诡异,还是让七爷去弄吧,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我看了一眼二叔,摇摇头:“我想去找晓晓,您就不用等我了。” 说着我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二叔:“对了二叔,那个老头儿怎么又来了?” 二叔一听我问起老头儿,眉头一皱走了过来,低声道:“这个老头儿不简单,说是今天路过济南,特意过来看看,但是坐定之后,聊了几天便将话题引到了汉甲身上,我觉得,最近注意我们顾家的人越来越多了。” “哦。”我应了一声,这件事情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少。 我转身要出门找晓晓,二叔却叫住了我,我扭过头,二叔有些嗫嚅地说道:“小瑞,可能有些事情,二叔觉得还不到时候告诉你,或者说,是无法启齿。但是你记住,我是你二叔,你是我的亲侄子,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彼此血缘最亲最近的人,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懂么?” 二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一颤一颤的,二叔说的貌似句句都是发自肺腑,也可能,句句都是实话。其实我的心里,也更愿意相信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二叔,我不会多想,您也不要多想。”我笑着跟二叔说道:“行了,我先去找晓晓了,你自己弄点东西吃,别总是喝酒了。” 二叔笑着摆摆手,我走出古董行,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夜色之中,路灯之下,无数的雨滴化成了一道道雨帘,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好看。 我想起一年多前,在东北读书的时候,那天下着大雪,我跟晓晓在外面吃过晚饭步行回家,灯光下的雪花亮晶晶的,整个场景像是童话故事一般。晓晓把手塞进我的衣兜,紧紧握着我的手,两个人幸福又温暖。 仅仅一年多后,我跟晓晓就出现了裂痕。走在路上,我给晓晓打了个电话,她没接,我刚要给她发条信息,她给我发了一条:“你不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么?特别是心……” 我无言以对,站在马路边,抬头看着漫天的雨水,心里针刺一般的疼痛。也许,这段感情,真的无法挽回了。 不想回家,走到马路对面的刑警队,发现楚莹那丫头已经下班了。正站在路边万分无助的时候,电话忽然响起。 我拿出来一瞅,竟然是赵菁。 正犹豫着接还是不接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从马路对面的文化市场冲了过来,看上去很兴奋,仔细一瞧,竟然就是赵菁。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疑惑地问道:“不上班?” “今天休息啦!”赵菁穿着一件毛呢的白色短款外衣,里面穿着一件束身的黑色t恤,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我请你吃饭吧!” 我苦笑一声:“干吗又要请我吃饭?对了,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上次的事情,我还是心有余悸,对于这个女孩子,我决定敬而远之才是最好的。 “今天是我生日啦!”赵菁一边笑一边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酒店里也知道啊,每个员工都有生日假的,他们说要给我过,但是我说我有事,有人单独给我过,就出来找你啦!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家的古董行嘛,我就直接找过来了,这不,刚下车还没进去的,就见到站在马路对面的你,于是就过来啦!” “我和你……”我苦笑着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不会……我跟你没有未来的。我对你没感觉,这个,你懂么?” 赵菁也许从未想到我会说的这么直接,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她将双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低着头,脚尖在地上胡乱划着什么。 就这么沉默了半分钟的样子,赵菁重新抬起头,笑道:“没事,我又没说什么。再说,我更不会怪你。就当是朋友,一起吃个饭什么的,那天的事情,我可以当没发生过。我一个人在济南,举目无亲,你不会连一个朋友都不认吧?” 我叹了口气:“好吧,唔……就在那边吃吧,那边有家小店不错的。” 我带着赵菁来到了路边胡同里的一家私房菜,点好菜之后,我找理由溜出来,给她买了一个小蛋糕,带了回去。 在一顿还算是正常的生日宴之后,赵菁自己打车离开,我目送她消失之后,这才慢悠悠地向古董行走去。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了,我掏出手机,犹豫了下,还是给晓晓打了过去。晓晓接了起来,没有立刻说话,听声音,好像是在逗着狗狗壮士。 说实话,许久没有跟壮士一起,还真有点想念这条贱兮兮的狗。 “喂,有事么?”晓晓问道。 我笑了下:“没事,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准备睡觉呢。”晓晓根本就不给我多说话的机会:“没事就挂了吧,明早还要早起上班呢!不跟你似的,想睡多久睡多久。” 我还想说什么,而且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晓晓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苦笑着点点头:“好吧,早睡吧,晚安。” 晓晓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回到古董行,见二叔正在看英超,我将店门关上,走到二叔对面坐下:“曼彻斯特德比啊!我喜欢蓝月亮,二叔……” “每见到晓晓?”二叔打断了我的话。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唉,算了,没事的。你们俩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别着急。”二叔说着站起身关掉了电视:“回去睡吧,好好休息两天。” 看着二叔上了楼,我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关了灯,迈上楼梯,朝楼上走去。 在经过楼梯转弯处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往窗外一瞥,蓦地看到在雨夜中,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楼后不远处,貌似正对着我的方向! 这让我顿时心里一紧: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人比邪物更加可怕! 我站定身子,因为楼梯口仅有一盏昏黄的小廊灯,我怕对方会看到我,于是深吸一口气,侧了侧身子,让后背紧紧靠在墙壁上,这才侧眼看去…… 第三章 雨夜信息 雨夜中,那个人影看上去有些消瘦,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雨衣,根本看不清楚样貌。但是从身材上来看,极像当归先生。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铁盒而来?青月道士自从苗寨一别之后,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这也有点不应该啊……要是为了铁盒,现在应该去找青月道士才对。 那就是真的为了汉甲?可是当归先生也不会这么傻啊,为了汉甲干吗还要亲口询问二叔汉甲的消息呢?! 那人像是知道我在看他,竟然在雨夜中伸出手朝我挥了挥,随后像是没事人一般慢慢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夜中。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现在的生活让我时时刻刻都如同惊弓之鸟,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甚至在某个瞬间,我都觉得在现实生活中还不如在行动中的墓葬里安全! 墓葬里毕竟都是邪物,没有多少主动意识,他们为了保护某一样东西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可是现实中的人,却恰恰相反,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运用各种不耻的手段,唯独不会付$∈,出自己的性命! 窗外一片黑暗,没有了任何人影。我长出一口气,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冲了个澡,抱着晓晓的兔八哥玩偶,翻来覆去睡不着。 借着窗外昏黄的灯光,我能够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一些饰物,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像是少了点东西,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再加上本来就没有睡意,让我觉得更加煎熬…… 就这样在昏暗中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辗转反侧了多久,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我听到了一阵阵女孩子哭泣的声音,嘤嘤怯怯,声音很小,但却很真实。 半梦半醒中的我皱了下眉头,慢慢醒过来,翻了个身,没有睁开眼睛,侧耳倾听。 “呜呜呜……” 黑暗中,女子哭泣的声音令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我此时也彻底醒了过来,觉得身子好热,被子里的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水。 “呼——”我伸手将被子掀开,长出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黑暗的卧室。枕边摆着《海贼王》里路飞与小鹿的抱枕,是我最喜欢的动漫周边。身子的燥热感让我有些晕乎,可是那阵时隐时现的女孩儿哭声仍在耳边萦绕,就像是在我身边一般。 我一咬牙,一下子坐起身,左右看去,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东西。 “幻听?”我自言自语了一声,随即想到之前自己曾经做过很多古怪的梦,这次不会又是梦吧? 想罢我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做梦。 昏暗中,我又四下看了一眼,没什么东西,而那嘤嘤怯怯的哭声也慢慢消失了。 胸前肋骨的骨裂还是传来了一阵疼痛感,我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到枕头上。 躺下的一瞬间,我瞥到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按键一闪一闪的,应该有未读信息。 我翻了个身,伸手拿过手机打开,果然有一条未读信息,不过是个陌生号码,我点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你不喜欢赵菁么?”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的脑袋疼了一下,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会是谁发来的信息?赵菁自己?不会,赵菁虽然是个痴情的女孩儿,但也不是小孩子,我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她不会再用换一个陌生号码来问的方法问我。 那会是谁?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现在在追求或者暗恋赵菁的人,因为我的存在,赵菁不搭理他,所以才想方设法找到了我的手机号码,发信息问我。 这样的话,我就不如好好跟他聊聊,反正我也想让赵菁尽快把重心从我这里移开,找到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如此一想,我便回到:“是的,我不喜欢她,这种不喜欢是情人之间的那种,作为朋友,我还是很喜欢赵菁的。如果你喜欢她,就请努力去追求吧,我也会帮你,毕竟赵菁是一个好女孩儿。” 信息刚刚发过去,对方竟然秒回! 我在黑暗中愣了一下,点开信息,上面写着:“那你喜欢楚莹么?” 这下我彻底愣住了!这人会是谁?难道是晓晓?可是我跟晓晓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相互太了解了,她更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那会是谁?我迟疑了下,索性回问道:“你是哪位?” 依旧是秒回:“梁若伊,你愿意跟她在一起么?” 梁若伊?!我一阵苦笑,这人知道的也太多了,不过也太滑稽了一些,我怎么可能跟冰美人在一起?虽然她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女孩子,但是,我心里的女神只有苏晓一个。 既然知道梁若伊,那就是我的身边人了,要知道,就算是苏晓,也只是在我的口中听到过“梁若伊”三个字,她也不会把这三个字拼的这么准。 七爷跟布袋和尚更不会这么做,这样一来,嫌疑最大的倒是绑架老蛤的人! 我想了想,直接问道:“老蛤现在怎么样?” 这一次,对面的信息回的慢了一些:“老蛤是谁?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苏晓?” 我一咧嘴,这个问题太简单了,秒回道:“那当然,只有苏晓。” 对面也是秒回:“既然其他的人你都不喜欢,那就别让她们打扰你跟苏晓的感情了,我们,一起折磨一下她们好不好?” 黑暗中的我看到了这条信息,貌似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一张狞笑的脸,身上的燥热感瞬间就消失了,心里有些发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不喜欢她们,她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敢伤害她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次信息发过去好久,也没有等到回信。我皱了下眉头,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对面是暂时不能接听…… 这人,到底是谁?! 此时我才有空当儿瞅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钟了。外面依旧能够听到轻微的雨声,春雨下了一夜。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更睡不着了,一点睡意都没有,瞪着眼睛等着回信,翻来覆去。 辗转中,我的目光又回到了对面的墙上。那边我贴了一张《海贼王》的海报,海报的上面贴了一个挂钩,挂着一些小饰物,多数都是晓晓在外面游玩的时候买回来的。 因为时间很久,很多东西也不是我弄来的,所以上面具体有哪些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可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睡前就发现了,可是一直就没有想起来。 此时在黑暗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昏黄灯光再看去,还是这种感觉。 究竟少了什么呢?这种失眠的感觉最折磨人,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来,所以又转了个身,让自己仰面朝着天花板。 就在一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天花板上映着一张披头散发、脸色苍白、面露狰狞的女鬼的脸!她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下,随即就发出了那阵“呜呜”哭泣的嘤嘤怯怯的声音,这让我瞬间脑袋充血,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第四章 吊坠消失 竟然是个梦…… 坐起来的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全是汗水。 不对啊,刚才明明记得自己掐了自己一下的,怎么会是梦境呢?! 我苦笑一声,伸手摸起手机,看到已经是早上的六点钟了,窗外还没有天亮,小雨依旧淅沥沥地下着。 打开手机锁,竟然发现上面停留在短信的画面上。 这让我骤然一惊,急忙揉揉眼睛看去,发现短信停留在对方最后发来的那条要折磨她们的画面上! 这说明,我是在等信息的时候睡着的?! 我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儿来。翻看了一下之前的信息,果然如此,我就是在等对方回信息的时候睡着的。之后对方就再也没回过,我又打了一下,还是暂时无法接听的状态。 坐在床上的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为何发生,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我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到枕头上,一转身刚好看到墙上挂钩上的那些饰物。 “到底少了什么东西呢?”我喃喃自语道。 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了:是那只山蜘蛛牙齿的吊坠!半年多前在忘情崖滩,麻子杀死一只山蜘蛛之后,将山蜘蛛的两颗獠牙拔了下来,送给了我一颗,带回来之后,应该是被晓晓做成了吊坠儿挂在了挂钩上,可是现在却不见了! 我曾经很喜欢那只吊坠儿,每次回来的时候总会拿下来把玩儿一下,毕竟是麻子留给我的东西,也算是一个纪念了。 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思来想去,觉得是不是跟总是放在床头上的吊坠儿有关?所以便将其挂回到了墙上,上次在家的时候还看到过呢,怎么现在忽然没了? 这种东西,苏晓应该是不会带走的,那会是谁? “嗡——” 我正想着,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急忙拿起来,是一条信息:“我暂时不会伤害她们的,但是,我还是要做些什么,就从,她们身边人开始吧!” “混蛋!”我骂了一声,坐起身再次打过去,还是打不通,于是赶紧回了一条信息:“你最好什么都别做,否则,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让我抓到你,我绝对饶不了你!” 发完这条信息,对方就再也没回了。我坐在床上愣了几分钟,抬头看去,窗外的天空已经亮了,雨也停了,太阳出现在了天边,照的人懒洋洋的。 我也睡不着了,起身穿好衣服,洗漱一番,走下楼,发现二叔正坐在餐厅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早间新闻。 “咦?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二叔看到我愣了一下:“每次回来不是都要睡很久的么?” 我苦笑了下:“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下半夜就睡不着了!” “那过来吃早餐!”二叔伸手指着桌上我喜欢吃的鸡蛋灌饼:“刚买回来,热着呢,不用微波炉加热。” 我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在餐桌前,伸手拿起热乎乎的鸡蛋灌饼咬了一口:“对了二叔,我昨晚上上楼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个人影,貌似就是那个老头儿。您说,他是真的为了汉甲来的?” 二叔听了此话一愣:“是吗?这个老头儿很神秘,我旁敲侧击问他身份,也不说,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也真的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看他的身法与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只是长相嘛,有些特别。若是说他真的为汉甲而来,有很多时间可以动手啊,凭借他上次来时显露出的功夫,偷走汉甲,应该没什么问题。当初麻子都能轻松偷走,这位老前辈应该也没问题。”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是在试探二叔,以他的能力,昨晚不会看不到那个雨夜下的黑影。可是我说起来的时候他愣了下,明显是没看见——至于是真是假,我就难辨了。 “对了,我卧室里少了几件小玩意儿,最近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啊?”我想起早上看到山蜘蛛牙齿的吊坠儿不见了,张嘴问二叔道。 “什么东西不见了?”二叔沉吟了下说道:“晓晓有钥匙,来没来过我不太清楚,前几天楚莹那丫头好像来过,当时刚好有客人在,我就叫她去你屋里了,是不是她拿走了?” “哦。”我笑了笑:“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吊坠儿啊什么的,挂在墙上玩儿的,昨天回来一瞅少了几个。” 跟二叔边看新闻边吃过了早餐,吃罢正收拾着桌子,店门被人推开,一个“嗒嗒”的高跟鞋声音响了起来,我扭头一瞅,看到一名散着长发、戴着墨镜、穿着制服的窈窕少女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楚莹! “噗——”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大姐,你们警队还允许你们这么穿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日本海对面的小岛国上班呢!” “滚!”楚莹一把拿下墨镜,朝我骂了一句,扭头叫了声二叔,又朝我喊道:“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昨天才回来好不好!”我一脸委屈:“再说了,我刚才吃早饭还跟二叔讲呢,说我想你了,你看看,说曹操曹操到,咱们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谁跟你心有灵犀!”楚莹啐了我一口,小脸蛋儿却是泛上了两朵红晕,在原地转了一圈问我:“好看么?” 我瞪着眼睛点点头:“好看!不过,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岛国上班的!” “哼!”楚莹说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又从包里取出一双平底鞋换上:“要不是我妈非要我这么穿,说什么这样才像个女孩子,我打死都不会穿这种破鞋!这根本就不是人穿的啊!” 我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阿姨也觉得你不是人了?” “什么?!” “不、不是,我是说,阿姨也觉得你不是女孩子了?!” “不是么?”楚莹斜眼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这货可是在学校里拿到过散打冠军的,虽然跟梁若伊相比差得远,但是估摸着我也打不过! “那个……我开玩笑呢!”我嘿嘿一笑:“您可是济南刑警一枝花,闭月羞花艳无双!谁能……” “行了行了!”楚莹急忙摆手打断我的话:“怎么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味儿了呢!” 说罢楚莹站起身:“我要上班去了,你没事的话,晚上给你个机会请本大爷、不是!是给你个请本小姐吃饭的机会!” 我强忍住笑:“行,谢谢大爷!不是,谢谢楚小姐!” 楚莹冷哼一声,跟二叔打了个招呼,转身没走两步,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说了几句挂掉,叹了口气:“又来案子喽!你还真是个扫把星,你一回来就出事!” 我一愣,忽然想起夜里那个信息,刚要问,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瞧,却是赵菁。 难不成这孩子真出事了?!我急忙接起来,还没说什么,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抽泣声:“顾、顾瑞,我朋友出事了,被害了……吓死我了……呜呜……” 我叫住刚要出门的楚莹:“丫头,你接到报案的地方在哪?” “青年宜家!”楚莹转身看着我:“好像是千味鲁菜馆的一个服务员在自己出租屋内被害了,怎么了?你别说你认识!” 我点点头,赵菁上班的地方就是千味鲁菜馆,而且,赵菁住的地方就在不远的青年宜家小区。不可能,一家店同时有两个人在同一个小区被害吧! “估计是我朋友的朋友。”我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跟你去。” 楚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哦,那走吧。” 我跟赵菁说了一声,挂掉手机,穿了一件外套跟楚莹走了出去,直奔青年宜家。 第五章 血腥凶杀 青年宜家就在大观园附近,距离英雄山很近。我跟楚莹坐着一辆警车到了那里,很快就进入了东区三号楼的一间套房内。 这是一栋一室一厅的套间,来时的路上我听他们说,住在这里的女孩儿叫小爽,在千味鲁菜馆做服务员。小爽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是过了年刚过来的,因为之前有些积蓄,不愿意与人合租,就自己租了一间套房住下了。 就在今天早上,住在邻居的几个同事叫她一起上班的时候,发现小爽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场面血腥,凶手作案手法惨绝人寰。 当我进门的时候,就见赵菁眼圈通红站在一边,看到我过来,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扑进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楚莹自然是记得上次一起吃饭时见过的赵菁,瞪了我一眼,走到一边忙去了。 “好了,先别哭了。”我心里一阵忐忑,忐忑的不是赵菁的哭泣,而是昨天晚上的那条短信息,真的应验了。 赵菁在我怀里抽泣了一会儿,这才梨花带雨地抬起头:“我、我朋友……” 我点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17, “就今天早上……”赵菁抹了把泪水,平静了下情绪说道:“我的同事,叫小爽,比我来得早,我来到酒店之后,她一直很关心我,就连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是她帮我找的。我跟她算是好朋友了,当了领班之后,我们的关系就更好了。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聊了一会儿天,她说累了要休息,我就回去了。今天早上我像平时一样叫她一起上班,没想到叫了半天没人开门,打电话也没人接。因为我们关系不错,我有她家的钥匙,于是我就直接拿出钥匙开门了,没想到一开门就闻到一股血腥气,进来之后就发现……” 赵菁像是连珠炮一般一口气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能够看出此事对她的影响是挺大的。 这边说完,楚莹就从卧室走了出来,我扭头看着她:“怎么样?” 楚莹瞅了赵菁一眼,伸手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拉进了卧室,指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说道:“喏,这就是死者,今年二十五岁,河南人,来济南打工一年多了,是过了年进入到千味鲁菜馆工作的,说是下个月要提领班的。死亡时间是早上的四点钟至五点半钟左右,先是在睡梦中被人迷晕了,随后凶手强暴了她,之后……” 楚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看着她,她却伸手指了指尸体,示意我自己打开看。 现在已经被勘察过了,也都已经提取了证物,可是经过初步处理之后,屋子里的血腥气仍旧很浓重。我皱了皱眉头,弓身伸手捏着白布,慢慢撩开。 当看到死者的半身时,我脑袋“嗡”的一声,霎时气血上涌,加上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差点一头栽过去!在一边楚莹的介绍下,我知道了凶手杀人的具体手段…… 太残忍了!简直不敢想象,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就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现实中——死者被凶手强奸之后,双手双脚被用绳子固定在四根木棍上,除了头部之外根本就动弹不得。随后,凶手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用利器将死者的腹部生生隔开一道长约一尺的竖着的血口,任由死者的脏器还有肠子流出……最后,死者竟然活生生掏出了死者的心脏!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将白布重新盖上了。因为我看到了那条被匆匆缝上的血口,实在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死者的心脏呢?”我轻声问道。 “没了。”楚莹戴着口罩瞅着我,一副戏谑的神情:“凶手杀害死者的时候,是将死者竖着靠在墙壁上的,也就是说,死者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腹部被割开,看到自己的脏器还有肠子流了出来,如果她能坚持到最后的话,也许还能看到自己的心脏被凶手活生生拿过来,一刀切断!” “噫——”我有些无语地看着楚莹:“你怎么这么恶心!当刑警的都这样?怪不得没人敢娶你!” 楚莹瞪了我一眼,要不是周围还有别的警察在,估计就要发飙了!我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凶手有留下什么线索么?” “没有。”楚莹摇摇头:“凶手是个高手,或者说是个老手,从作案手法上看,很有可能是个医生,对人体内部的器官相当了解,知道该怎么弄,才能让死者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器官从肚子里流出来……而且,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周围的所有监控录像都看了,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影,很可能,凶手是很早就来到了小区内,扮作小区的普通居民,然后在死者回来之前就潜入了屋子里,早上作案完毕之后,可能仍然装作小区居民随进出的人离开,也可能,是从监控盲点离开的。” 我皱了皱眉头,伸手将楚莹拉到了一边的阳台上,将昨晚的短信事件说了一下,当然,涉及楚莹的那部分我是没说的,而且短信我也只是留下了第一条跟最后一条,我当时也没想到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真的?!”楚莹听我说完顿时一愣:“你怎么不早说?!”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谁知道真的会发生啊!” 楚莹白了我一眼,伸手抢过我的手机,将那个发信息的人的手机号抄了下来,叫人去插了。 “这个人会是凶手么?”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楚莹。 “废话!”楚莹说道:“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哎,我还真是纳闷啊,顾瑞哥哥,从我半年多前跟你重逢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多数还都是悬案或者根本无法立案,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我依旧是一脸苦笑:“这个答案,估计要等到我也被人绑起来的时候才知道……” “呸呸呸!”楚莹连呸了三下,伸手捂着我的嘴:“别瞎说!吆!不好意思……” 我一愣:“怎么了?” “那个……手上还戴着刚才翻看死者尸体的手套……” “噗!”我急忙一把扯开楚莹的手,干呕了两声,不断擦着嘴巴。 楚莹出门去找几个邻居做笔录去了,我在一边安慰着赵菁,心里还在想昨天的那条短信。 十几分钟之后,楚莹走了过来,把我拉到了一边:“电话号是空号,而且之前是在电脑上用网络电话拨打的,ip地址也是乱的,根本查不清。” 我点点头:“嗯,早就觉得会是这样。而且这人回信息的时候特别快,很像是预先知道我要说些什么,你说,会不会他早就设置好的自动回复?” “不会,你不是说其中还有回的慢的信息么?”楚莹反问道。 “嗯,忘了这一茬儿了。” 楚莹转身将赵菁叫过来,问道:“昨晚你回来的时候来找小爽聊过天,当时有没有发现屋内有什么异常?” 赵菁摇摇头:“之前有警官问过了,我当时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包括小爽在内,我们还一起开着玩笑,快十二点钟的时候我才回去的。” “那之后,跟你一起合租的同事也没有再来这间屋子对吗?” “嗯,这个应该是的,当时我回来的时候她们都睡了,今天早上我也是先起来的,她们还在睡。” 楚莹听罢点点头,伸手招呼过一名同事,指着赵菁说道:“她是嫌疑人,带回去!” 第六章 赵菁危险 听到楚莹说赵菁是嫌疑人,我跟赵菁都愣住了:“喂,丫头,这玩笑开不得啊!” 楚莹亲手给赵菁戴上手铐:“玩笑?那我问你,跟死者最后一个见面的人,是不是她?” 我一愣,点点头:“是、是啊!” “根据走访,在赵菁昨晚离开之后,确实如她所言,再没人进入过死者的屋内,是不是?”楚莹又问道。 我摆摆手:“这就不对了啊,死者被杀害的时间是早上的四点钟到五点半钟啊!赵菁离开的时候才不到十二点,都不到凌晨!” “那我问你。”楚莹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有人能够给赵菁证明,她是昨晚十二点之前离开的吗?而且赵菁说,她回到自己出租屋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睡了,根据走访的笔录来看,也确实如此,同住的两个女孩儿都有自己的房间,十点多钟就睡下了,直到早上的七点多钟才起床,没法证明赵菁是没到十二点之前回来的!” 赵菁在一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楚莹的话。 “所以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赵菁≮,就是凶手。”楚莹继续说道:“赵菁在昨晚跟你吃过晚饭回来之后,就立刻来到了小爽的家里,然后就没有出去过。到了早上四点多钟,便开始了杀害小爽的行动。将小爽杀害之后,趁天色未明,将作案工具处理掉,在早上七点之前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这个时间是完全够用的。” “不对!赵菁是女孩儿,怎么会强暴小爽?!”我终于想起了一个不对的地方。 “你又错了,根据初步的尸检报告,只能断定小爽的下体有过类似发生过性-生活的痕迹,但是并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残留物,很有可能,是凶手假造的,为的就是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楚莹解释的倒是很耐心。 “可是、可是……”我想了想,一拍手:“对了!还有手机短信,手机短信你怎么解释?!” “那我反问你,你有什么理由和证据,证明短信不是她发的?”楚莹反问道。 这下我又无言以对了,沉吟了一会儿,苦笑着摇摇头。 楚莹摆手叫同事将赵菁带走,赵菁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不是凶手,要我救她,我也只能安慰了几句,眼睁睁看着赵菁被带下了楼。 “她只是嫌疑人,至少到现在为止还不是凶手。”楚莹站在我身边说道:“怎么?你心疼?” “哎呀,丫头,除了我二叔跟苏晓之外,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我跟这个赵菁什么关系你比我自己都明白!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伸手一巴掌拍在楚莹的肩头:“我只是觉得她不会是凶手,不过你说的都对,现在唯一的嫌疑人,也是最大的嫌疑人,还真的就是她……”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楚莹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如果没有证据证明赵菁不是凶手的话,就算是我们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证明她是凶手,就凭借我刚才的推断,她也有可能被直接判定为凶手。” 我一愣:“为什么?” “这样的案子在国内外都有很多。”楚莹说道:“我也是刚刚想起来,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我还学过几个案例。这些案子里,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嫌疑人就是凶犯,但是同样没有证据来证明嫌疑人不是凶犯。加上所有的推断都是合情合理,于是嫌疑人就会直接被判定为凶手。有几桩案子,都是在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才被平反,咱们国家也有。再加上,最近济南市连续出现这样的案子,前面的现在是悬案,也抓不到什么嫌疑人,要是都悬着的话,跟上面也不好交代,所以……” “靠!”我瞪了楚莹一眼:“你刚才怎么不想起这些?如果赵菁真的被判了,那你……” “你别着急说我!”楚莹一把握住了我拍在她肩头的手:“把赵菁带走是我的职责所在,就算不是我,我的同事也会进行第二次盘查,还是一样会将她带走!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证据证明她不是凶手!退一步讲,你了解赵菁么?你知道她的家世么?也就是说,万一她真的就是凶手呢?嫌疑人嫌疑人,没有嫌疑我们是不会带走的!” 我点点头,慢慢也恢复到了平静状态:“知道了,那你先忙着,我先回去,捋一下这件事情,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楚莹把我送下楼,我自己在小区里逛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出了小区,坐公交车往回走。 这一路上,我从收到那条信息开始将整件事情想了一遍,觉得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信息与消失的那颗心脏。信息这边,现在那人用的是网络电话,ip也无从查询,线索就断了。消失的那颗心脏,会不会是用于器-官买卖呢?这一点楚莹他们警队也应该会想到并且跟进的。 凶手的确很老道,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而且巧妙地将嫌疑对象转移到了赵菁的身上。当然,这样猜想的一个大前提就是——赵菁真的不是凶手。 楚莹说的也对,我跟赵菁两人,她很了解我,甚至现在跟到了济南,还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的家住在哪里。可是对于赵菁,我只知道她老家在哪,但是我从没有亲眼看到过什么,所有的了解都是来自于她自己的诉说。 赵菁,难道真的会是凶手? 回到古董行,二叔正在研究一幅字画,我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迈步朝楼上走去。 “小瑞,中午吃什么?”二叔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钟了:“唔……随便吧,我也没什么想吃的。” “行!对了,刚才梁若伊让人给你送来了一张卡,放在桌上呢。”二叔指着餐厅里的桌子说道。 我应了一声,也没过去拿,反正二叔在也没不了,回到了自己卧室,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出小爽死去的样子,我没有看她的脸,但是我也能够想象的到,那是一张极度扭曲还带着无限恐惧的脸。任何一个人,亲眼看到自己被开膛破肚,脏器肠子流了一地,精神都会瞬间崩溃,何况,四肢还被绑着固定住了,根本无法动弹,这种情况下,对人的心理冲击是毁灭性的…… 如果换做是我,估计我会瞬间疯掉…… 我始终都想不通的是,凶手到底要做什么。他给我发信息,跟他取走死者的心脏,到底有何联系?我躺在床上一阵苦笑,从去年开始,不管是惠民还是济南,发生的死人的事件,不说跟我有关系,至少都是我在当地的情况下发生的,等我一走,瞬间恢复正常。而且,将这些事情与之后每次行动放在一起,就会发现都是有联系的。 比如白色面具,人皮与黑面尸,佛家六道与刚刚回来的洞宫灵山李煜墓,竟然都有联系的,每次发生的命案,都好像是预示着之后行动中会遇到的东西。 那照这么说来,做这件事情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行动的参与者! 之前我也数次考虑过这个问题,最大的嫌疑者,就是梁东或者徐泽明。因为只有他们的实力,才能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可是最大的疑惑就是,我也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他们会做这样的事情! 第七章 Q群秘杀 这一天再没什么事情,楚莹那边也没什么进展,我下午去警队看了一下,楚莹告诉我已经把赵菁看押起来了,情况对她稍有不利,就像楚莹之前说的那样。 下午从警队出来,我遛哒到了晓晓的住处,等到下班时间也没见人,我又去了电视台,打电话给晓晓,她说在加班,最近很忙。 晓晓的语气让我感觉有些陌生,我那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挂了手机,自己又遛哒回了古董行,顺路买了点熟食,晚上跟二叔一起喝了点,十点多钟的时候,带着一丝醉意回到了卧室,也懒的洗漱,一头栽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觉醒来的时候是早上的四点多钟,还是被尿憋醒的。起床踉踉跄跄进了洗手间,解决完个人问题回到床上,顺手拿起了手机。 手机qq一直登陆着,平时也不看,也没什么信息。这次拿起来的时候,却是碰巧发现有信息的提示,我打开一瞅,是一个好友信息,看了一下资料,没什么东西,是个陌生人。 也许是许久未见的小学同学吧!我心想。 通过了对方的验证,发现此人】∝,竟然在线,而且迅速将我拉入了一个群里面。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现在的时间,小心脏“咚咚”跳了两下,瞬间清醒了过来:坏了,这应该就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我急忙打开那个群,发现里面除了我跟群主之外,就只有一个人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那人忽然在群里说话了:“你好,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一愣,瞬间又不确定这人是不是昨天给我发信息的那人了,不过此时我才回过神儿来——就算是昨天给我发信息的那个人,也不代表他就是凶手啊! “嗯,起夜。你呢?”我一边想一边在群里回道。 “我在等人呢。” “等谁?”我追问道。 “等群里的另外一个人啊!” 另外一个人?我看了一眼群里那个灰暗的头像:“他没在线啊,应该是睡觉了吧?你认识她?” “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吧。”对方很快就回了信息。 我的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越来越觉得这人就是昨天给我发信息的那个了。 “你,你要等她做什么?”我问道。 “等她醒过来啊!” 我咽了口唾沫,已经开始本能地与昨天的那件案子联系起来了:“等她醒来?等她醒来做什么?” “等她醒来,好吃饭啊!” 对方的话让我打了一个寒战,脑海中冒出一幅一名狞笑的男子手捧着心脏往嘴里塞的画面,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吃早饭?” “哈哈,是我吃早饭,至于她么,就不一定喽!” “你到底是谁?!”我干脆就直接问道:“你就是昨天给我发信息的那个人吧?!你还想做什么?!” “嘿嘿,告诉你也无妨。”那人很快就回道:“没错,我就是昨天给你发信息的那个人,怎么呢?你想找我啊?我把你拉进这个群里来,就是为了让你找我!” 原来,这人竟然是为了这个目的将我拉进来的。我沉吟了一下,不再跟他聊天,而是急忙给楚莹打了电话,告诉她这边发生的事情,随后将群里另外两人的qq号发过去,让她赶紧查出来,最起码,要尽快查出那名受害者的身份,说不定还能救她! “你是不是报警了?”那人忽然又在群里问道。 “我就算不报警,警察也会知道的。”我回道:“你这么做,早晚会有一天遭到报应的!” “报应?!”对方忽然被我这个说法激怒了:“你要说报应么?我告诉你,老子早就遭了报应了,而且遭了快十年了!老子之前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都要下狠手让我遭报应,现在我就一点点还回去!老子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一愣,这人怎么听上去像是一个悲壮的人物啊,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我周围的人里面,包括七爷他们,也没有这种人啊…… 很快,楚莹那边给到了消息:两个qq号,单从资料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群主,也就是现在的凶手,是利用手机上网的,很难调查出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努力。至于受害人,因为现在没有登陆qq,只能通过上次登录的ip地址来查,查到的地址,却是千味鲁菜馆! 又是千味鲁菜馆?!楚莹跟我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赵菁的出租房,那里面还住着两名女服务员! 楚莹很快就召集值班的同事直奔青年宜家小区,我也顾不得洗漱,随便穿上衣服就朝青年宜家奔去。 在我离开古董行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就在店门一侧的角落里,一道消瘦的人影没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早上快六点钟的时候,我背着发白的天空来到了赵菁的出租屋内。 楚莹他们已经来了,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一间次卧中,法医与刑警正在处理尸体。 这下来了很多人,因为从我报案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而我报案的时候,凶手还在跟我聊天,应该还没有对死者下手。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要杀人并且处理完现场,就算是老手,也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的,所以二十几名警员在小区内跟小区门口开始了大面积的搜查。 “人,怎么样了?”我走进客厅,看着楚莹问道。 “我……”楚莹像是想到了一些恶心的画面,咽了口唾沫才接着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尸体还是有温度的,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作案手段与昨天一样,同样是、同样是没了心脏。” 楚莹一边说着一边朝卧室内指了指,我瞅了她一眼,走过去朝里面看去。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差点就让我忍不住直接吐出来,我急忙捂着嘴巴,搭眼看去,就见死者赤裸着身子躺在地上,刚刚拍完现场的照片,法医还在捡拾散落在地上的肠子与其他的脏器——那一段段猩红色的肠子,让我顿觉浑身发毛。 而死者的腹部,被凶手用利器割开了一道长约一尺的血口,切割口从我这边看过去都很整齐,看样子不管是手法还是凶器的锋利程度,都算是上乘。 现场血染满地,最令我感到惊悚的,是死者的表情——死者的面孔红突突的,能够想象的到当时她是有多么的挣扎,憋足了力气要从四根木棍上逃出来,以至于脸上的毛细血管都崩裂了好多,脸蛋充血。 在这张红突突的脸上,双眼暴凸,鼻子皱起,嘴巴张开,歪到了一边,脸上的神色看上去让人不敢直视,极为惊悚。 我只是用几秒钟看了个大概,急忙捂着嘴巴回到了楚莹身边:“qq号的信息确定了么?” “死者的确定了。”楚莹说着便转身看去,我也跟着扭头看过去,就见在门外,已经被释放的赵菁从楼下走了上来。 是啊,这件案子一发生,就足以证明赵菁不是凶手了。 赵菁在警队被关押的这一夜,看上去憔悴了好多,也像是被吓到了,有些怯懦地站在我的身边,一语不发。 “我也是笨。”楚莹揽着赵菁的肩膀,一边安抚她一边朝我说道:“你给我qq号的时候,我就没先想到要给赵菁看一下,直到查出上次登录的位置在千味鲁菜馆,这才想起找赵菁确认,如果早那么十几分钟的话,估计死者就……” 我伸手拍了拍楚莹的肩膀,看着她有些自责的低着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多想了。” 话音刚落,一边沉默的赵菁忽然尖声叫道:“不、不对啊!还有一个人呢?她去哪了?!” 第八章 富豪中邪 听到赵菁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这里面应该是住着三个人的,除了赵菁跟死者,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 “哦,那个姑娘不必多虑。”楚莹摆手道:“之前我问过了,那个女孩子因为害怕,所以这两天就住在千味鲁菜馆的宿舍里了,她没事的。” 这时房间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队长带着几个人警察回来,见到我向我打了个招呼,随后将屋内的几名警员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 最主要的内容是,警员们在四周探查了好久,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几乎可以断定,凶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杀人取心的事情,随后又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现场,离开的时候,楚莹他们还没有查到死者就在青年宜家。 这样说来,这不仅是个高手,还是个凶杀案的老手。 凶手的那个qq号依旧没有查出登录地点,手机号码也无法查出来,所以这样一来,眼下这件案子,又中断了线索。 根据对邻居还有千味鲁菜馆的服务员进行了调查之后,楚莹他们大致找到了事情的发展脉络。 昨天晚上九点半钟,死⊥,者下班打卡回到了出租屋。因为小爽的死,赵菁又被带走关押,另一个女孩儿不愿意回来,住在了千味鲁菜馆的简易宿舍中。所以原本住在三室一厅中的三个姑娘,昨天晚上只回来一个。 女孩儿回来的时候,楼下的一名遛狗的阿姨见到了她,两个人还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之后阿姨就见女孩儿上了楼,直到今天早上我报警之前,邻居们还有同事们都没有在跟女孩儿联系过。 从女孩儿的手机通讯记录中,可以看到女孩儿的上一个通话还是在一天多之前,跟一名同事打的——同事与邻居们都说,这个女孩儿性格极为内向,人际关系很简单,虽然很懂礼貌,但是没有要好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女孩儿才不愿意住在千味鲁菜馆的宿舍中,喜欢自己回来独处。可是就是这次独处,害了她的性命。 从初步的尸检情况来看,女孩儿依旧有遭到性-侵犯的痕迹,跟小爽的死几乎一模一样。 “你说,凶手是为了什么杀人?”我轻声询问跟我一起下楼回警队的楚莹。 “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凶手跟你是什么关系!”楚莹白了我一眼:“说实在的,要是今天不出这档子事,赵菁几乎是要百分之九十九被判定为凶手的,我们昨天所有的工作也是按照赵菁是凶手来部署的。可是现在,嫌疑又到了你的身上了。” “我?!”我差点直接蹦起来:“你开玩笑吧!我怎么会是凶手?!” “哎呀,我也没说你一定是!”楚莹戏谑地看着我:“只是你有嫌疑而已。你想想,这两件案子发生的时候,你都是收到过预兆的,短信息,还有qq群中的信息,为什么会是你?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跟别人有这么大的仇恨的,所以短信息跟qq群中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是你自己故意弄出来的,为的就是扰乱我们的方向。而且与赵菁同样的是,两次作案时间,你都没法证明你不在场!” “你?!”我瞪着楚莹道:“美女,你很有毛利小五郎的潜质!真不知道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就你刚才这种假设,换成别人一样讲得通!就说你,你……” “我父母可以证明我有不在场的证据哦!”楚莹打断我的话:“而且,我们小区监控室很完美的,没有任何死角,所以,监控录像也可以证明哦!” 我一时无语,踢踏着往刑警队的方向走。 “唉——”楚莹却是忽然叹了口气:“算了,不跟你闹了。说真的,这两件案子很棘手。我们现在最有目的性的一个方向就是两名死者消失的心脏,按照常理讲,很有可能是参与了器-官买卖。可是,济南好多年都没有发生过有关器-官买卖的凶杀案了,没有头绪。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段与时间来看,凶手对于青年宜家小区的环境很熟悉,至少曾经很认真地踩过点。可是呢,我又知道一个秘密,就是凶手每次作案前,都跟你有过联系,而且还很了解你,但是你又告诉我,你身边了解你的人群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把你感情情况了解的如此透彻的,也就是说你自己都想不起这位凶手是谁……所以,一团乱麻。” 我安慰了楚莹一路,送她回到刑警队之后,我便回到了古董行。一进门,就见到了一位熟悉的面孔——尖嘴猴腮的老猴! “猴叔!”老猴虽然看上去尖嘴猴腮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却是觉得此人心性不错,不会是什么偷奸耍滑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与我们顾家做这么多年的生意。 “少东家回来了!”老猴见到我起身跟我握了下手:“又许久不见了!” “猴叔生意多,到处发财,我这到处乱跑的人可不能比!”我笑着说道。 老猴哈哈大笑:“得了吧,少东家这话说的我都脸红了!” “哼!你是脸红啊还是屁股红啊?!”二叔打了个哈哈。 “都红,行了吧!”老猴嘿嘿一笑:“怎么着二爷?少东家也回来了,咱们过去吧!” “走!”二叔招呼了我一声,拿了个背挎包,带着我出门关上店门,上了一辆悍马车,直奔南部山区而去。 路上,二叔向我大致说了一下去做什么事情:山区的别墅区里,有一个好玩儿古董的富豪,虽然不大懂,但是出手阔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在圈子里也有几个玩的上的朋友。老猴就跟他关系很好。 这不是,前两天出去收古董,收到一个稀罕玩意儿,弄回来没几天,这身子骨就开始越来越瘦,一点食欲都没有,天天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不两天的工夫,整个人瘦了二十斤肉,双眼深凹,走路轻飘飘的,看上去跟活死人似的。 富豪看到自己这状况,猜想就是中邪了,急忙四处找人,这不就搭上了老猴的这条线儿,找二叔去帮忙驱邪。 上次老猴带来的那个金线尿壶,让买主运势大衰,可是身子没问题啊!这个物件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人的身子也出毛病了,可见此物可不是一般的邪性。 路上开了快一个消失,快到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南部山区的一片别墅区,悍马车停在了一栋三层的洋气小别墅前,电子门打开,我们跟着一名佣人模样的女子走了进去。 一进门,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豪气!几乎所有的家具包括装修的风格,都是什么贵什么好用什么,搭眼看去金碧辉煌,却也不失艺术风格,倒是可以看得出这家的主人不是什么地痞暴发户之类的。 “吴先生在楼上等着各位呢,请上楼吧。”佣人带着微笑请我们上楼。 我跟在最后面上了二楼,来到了一间休息室中,见一张实木躺椅上正躺着一中年男子,看上去虚弱得很,浑身绵软无力,一双熊猫眼毫无神采,要是不眨一下眼睛,还就真像植物人似的。 “老吴,我把顾家二爷还有少东家都请来了!”老猴上前笑着说道。 老吴从嗓子眼儿里“嗯”了一声,有些吃力地将自己的身子往上靠了下:“哎呀,我这身子骨儿这两天没劲儿,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多多包涵啊!” “好说好说。”二叔笑着走过去:“吴先生既然是老猴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看吴先生着实不好受,话不多言,能不能先让我看看那物件儿是个什么东西?” “好。”老吴应了一声,伸手招呼佣人,让她在外面捧过来一只檀木盒子。 第九章 玳瑁之钗 佣人捧过来的檀木盒子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这只紫檀木的木盒足有一尺长短、高约两寸,看上去明显分为内外两层,里面是毫无装饰花纹的底木,外面则是用各种镂空雕工雕刻而成的一层外壳,距离三尺多远的时候,我就已经能够嗅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沁人心脾,令人顿觉神清气爽。 这只盒子,也不是什么凡物!我虽然不懂,但是凭借顾家的直觉,就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件偏阳抑阴的物件儿,对付那些邪物倒是正对了口儿。可是要是厉害的邪物,就不一定能够压制的住了。 佣人看了一眼老吴,老吴扬了下下巴,示意将木盒递给二叔。 二叔笑着接过来,拿到手的瞬间,微微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老吴,伸手将木盒轻轻打开来,霎时身子一震,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只极品玳瑁钗啊!” “唔……”老吴面带苦笑点点头:“二爷真是高人啊,一眼就能看出此物不凡,我当时只是觉得喜欢,越看越是喜欢,这才花了二百万买下来,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确定它是哪朝哪代的。” 一边的老猴也没有见过此物,凑上+,来目不转睛地瞅着——二叔不来,他自然也不敢主动看这种邪物。 “二百万?”二叔嘴角一咧:“说真的,您这还算是买着了,二百万,着实不贵。这只玳瑁钗,不管是做工还是底材,再加上数百年的历史,五百万都值!” 我之前还真对这个邪物不怎么感兴趣,此时听二叔说的如此上等,也凑过去往里面看去。 方方正正的小盒儿内,静静地躺着一只长约五寸的墨绿色的发钗,身上从小到大镶嵌着七颗绿幽幽的宝石,顶端还缀着三条金色的罗缨,看上去珠光宝气又不失秀美,连我这个男人都觉得好看,就更别提那些女子了。 “二叔,您说这是什么……玳瑁钗?”我轻声问道:“玳瑁是什么东西?” “少东家,玳瑁是一种海龟,背上的壳极为珍贵,中国古代的那些达官贵人,都会喜欢用玳瑁做成的首饰。”老猴张嘴为我解释道:“别说是那时了,就算是现在,玳瑁都算是上等的首饰底材。” 我点点头,看着二叔:“二叔,这是哪朝的?” “看上去,应该是唐朝的。”二叔说着微微一笑,将木盒递到了我的面前:“小瑞,你拿起来看看。” 我一愣,立刻想起半年多前布袋和尚叫我拿定魂珠的事情了,瞅了一眼二叔,见他朝我点头,只得一脸苦笑地伸出手,慢慢抓向了那只玳瑁钗。 就当我的手刚刚触碰到那根玳瑁钗的时候,就觉指尖一阵酸麻,接着就是一股刺骨的凉意从指尖迅速扑向了我的身子。 我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寒战,待回过神儿来,却感觉不到那阵异常了,很轻松地将玳瑁钗取了出来,放在手心。 “哈!”二叔打了个哈哈:“你们看,连我们顾家的少东家都差点没拿起来,这种邪物,老吴你也敢买啊?!” 老吴那边都愣住了,原本无神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异之色:“这、这不会啊!我可是摸了好多次了,为何没有少东家那种反应?!” “那是当然了!”老猴拍了拍老吴身下的躺椅:“你姓吴,二爷跟少东家姓顾,你当然察觉不到了!” 老吴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也就是说,只有二爷跟少东家才会压制住这东西的邪气,而我这种普通人,就只能承受这种邪气了?” “没错。”二叔应了一声:“这种玳瑁钗,都是对钗!古时候,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够买的起这种对钗的玳瑁钗。在夫妻离别的时候,女子会将自己真爱的玳瑁对钗分给心爱的夫君,作为信物,这样一来,玳瑁钗上就积成了一种因离别伤感而产生的幽怨之气,再加上玳瑁钗原本就是利用活物身上的物件儿制成的,性属阴,所以经过了一千年,就成了一种邪气极重的物件儿。老吴你要是再晚几天,估计我也救不了了……” “那,您帮我驱邪吧!”老吴急忙接茬儿道:“我都准备好了!” 说罢老吴从贴身的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还带着他体温的支票出来,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递给二叔。 老猴自然是不会看上面的数字,将脑袋扭到一边去了。二叔接过来,我探头过去一瞧:乖乖,支票上竟然足足一百万啊!我为梁若伊行动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死里逃生,也没拿到一百万啊! 富豪就是富豪,二叔驱邪,估计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竟然就能赚上百万,我上次给许姐驱邪,还真是便宜了她了! “可惜了这一对玳瑁钗。”二叔笑嘻嘻地将支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从我手里将玳瑁钗接过去:“《长恨歌》中曾经写道,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想必,这位女子在送走夫君之后,就再也未曾见过心爱的人,那只带在夫君身上的另一只玳瑁钗,也再也没有回来。这对绝世的玳瑁对钗,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合二为一了……” 二叔说罢,站起身,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跟上去。 我跟着二叔走出休息室,见二叔四下看了一眼,沿着楼梯走到了一扇朝南的小窗前,从包里取出了一鼎拳头大小的金色祭炉摆在小窗中间,随后取出了几张烧纸铺在地上,将玳瑁钗放在纸上。 “点三支香。”二叔朝我说道。 我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了三支回灵香点燃递过去,二叔拜了三拜,将回灵香插在了祭炉中,随后取出了一只黑色的小瓷碗,盘身坐在地上等了一会儿,将祭炉中的香灰弄进小瓷碗中,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鲜血进去。 所有的过程都跟上次为那只金线尿壶驱邪是一模一样的。 那些香灰在遇到二叔的鲜血之后,瞬间就消融在了碗中,鲜血变成了黑色。二叔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的鲜血倒在了那只玳瑁钗上,奇异的景象出现了——墨绿色的玳瑁钗在遇到了鲜血之后,瞬间将其吸收,并开始慢慢转变成了灰白色,数秒钟之后又转变为了暗红色,大约一分钟之后,变成了黑色。 我记得上次二叔为金线尿壶驱邪,那金线尿壶也出现过变色的现象。 三四分钟之后,二叔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只玳瑁钗,身子微微一晃,眉头霎时皱起,面色凝重。 我可没见到二叔驱邪时出现过这种表情,心里一惊,死死盯着那只玳瑁钗,没一分钟的工夫,玳瑁钗开始慢慢恢复原本的暗绿色,而二叔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一层的汗水…… 几息之后,二叔将手松开,玳瑁钗静静地躺在了数张烧纸上,恢复了原来模样。就在恢复原样的一瞬间,那几张烧纸蓦地燃烧了起来! 我一愣,之前可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从未听二叔说起过,瞅了一眼二叔,见他面色正常,只是眉头微皱,并没有什么动静,心想这也许是正常的,便将目光重新转回了玳瑁钗身上。 数秒钟之后,玳瑁钗身下的烧纸便化为了灰烬…… 第十章 龙凤玉坠 “好了……” 在那几张烧纸化为灰烬之后,二叔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是驱邪成功了。 我也跟着长出一口气,看着二叔伸手去拿那只恢复原貌却比之前更加清亮的玳瑁钗,就当手指刚要触碰到它的时候,这玳瑁钗却是“啪”的一声,断了! “二叔!这?!”我跟二叔面面相觑,二叔的脸上也全是惊骇之色,看样子也从未想过会有东西在驱邪之后坏掉! “呵!”二叔愣了一会儿,苦笑一声:“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罢了,这也许就是天命啊,估摸着,这对玳瑁钗的另一只,也已经坏掉了。它们俩,永远不可能再见了。” 二叔起身收拾好东西,从地上拿起那已经断成两截儿的玳瑁钗,招呼我回到了楼下的休息室。 老吴正跟老猴聊着什么,见我跟二叔回来,老吴的脸上现出喜色:“二爷?驱邪成了?” “成了。”二叔说道。 “太好了!”老吴欣喜道:“那我可真要谢谢二爷了,要不然……您这是?” 老吴话没说完,就见二叔掏出了之前的↑,那张支票递了过来,脸色一变,不解地看着二叔。 “驱邪是成了。但是物件儿,却废了。”二叔将手中的手绢打开,里面躺着变成两截儿的玳瑁钗。 “这?二爷?这是?!”老吴跟老猴看到断裂的玳瑁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可能还是没深入了解此物,没想到……”二叔道了个歉,将支票放在老吴的木椅上:“吴先生可以再开个价,我赔给你。” 老吴看了看二叔,又看了看我,最后又瞅了一眼老猴,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罢了罢了!区区一只玳瑁钗,还是把我弄成这样的邪物,毁了就毁了!反正我以后的生活就恢复正常了嘛!我现在就感觉自己很想吃东西!二爷,这钱你拿着,不管玳瑁钗结果如何,你都救了我一命啊!” 老吴说着便将支票还给二叔,二叔万般推辞,绝不收受。见二叔态度坚定,老吴还是收回了支票,招呼人弄了一桌美味的午餐,请我们吃饭。 酒过三巡,众人也算是相互熟悉的朋友了,也不再忌讳提起刚才弄坏的玳瑁钗——当然,二叔告诉了老吴,因为断口很整齐,玳瑁钗是可以找能工巧匠修复回来的,虽然价值会下落不少,但仍旧是上等的绝品。 “对了,这只玳瑁钗,老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二叔问道。 “就几天前!”老吴确实是恢复了胃口,不住地往嘴里塞着肉:“我跟老猴去胶州玩儿,老猴去办事了,我一个人在市场瞎逛,碰到了一个女人,给我看了那个玳瑁钗,我一眼就相中了,虽然我不是行家,但是至少真假还是能看出来的,价格也不算太高,就出手买下来了,那个女人见我这么爽快,也不讲价,还送给我了一样东西。” “这生意还真挺会做的!”我笑道:“就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知不知道这玳瑁钗的厉害!”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吴啃着手上的羊腿:“买回来之后几天的工夫,我就要半死了。一点胃口都没有,胸闷,浑身无力,几天的时间瘦了十几斤啊!就跟二爷说的似的,再晚几天,估计我连命都没了!” 二叔问道:“那女人送你什么东西啊?买一送一,这种古董生意还真是少见。” “哎,您别说!”老吴一听这个来了劲儿:“二爷,那女人送给我的是一块玉坠儿,绝对也不是凡品,我当时一看也十分喜欢,没料到还没问价,那女的竟然就送给我了!我给您拿来瞅瞅!” 老吴说罢走到一边的衣架上,在一件外衣的口袋里掏了下,掏出了一只金黄色的锦囊走过来:“嘿,我还常常带在身上呢,二爷,少东家,瞅瞅看!” 二叔接过来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只翠绿色的玉坠儿,圆形的,直径差不多有一寸左右,正面为龙反面为凤,侧面还刻着一行蝇头小字。 我跟二叔一看到这枚玉坠儿就觉得眼前一亮,随即心里一紧,急忙翻看侧面的小字,看清楚之后,跟二叔相视一眼,脸上全是惊讶之色。 “二爷?少东家?”老吴见我们俩的神色有些异常,轻声问道:“这玉坠儿有问题么?” “吴先生,那个送你吊坠儿的女人,长什么样儿?”我轻声问道。 “那人,长得还是挺有特点的。”老吴沉吟了下说道:“看上去应该二十多岁,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长得太胖了,那个身材,少说也得有一百八十斤,肚子还大,就跟肚子里有一个篮球似的!” “唔……”我看了一眼二叔:“二叔,就是孙苗苗。” “孙苗苗?”老吴看着我疑惑道:“少东家跟二爷认识这个女人?” “不只是认识她,而且这个吊坠儿真正的主人,也认识!”我说道:“这个吊坠儿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我们另一个朋友的。” “这么说,这个孙苗苗跟你们是朋友啊?”老猴搭茬儿问道。 二叔一脸苦笑:“恰巧相反,是死对头。而且这只吊坠儿的主人,是最近失踪的一名朋友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没错,这个吊坠儿,就是前不久刚刚失踪的老蛤的。自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见到老蛤脖子上戴着这样的一只吊坠儿,之后还叫他拿出来看过。而二叔也曾经在老蛤去古董行的时候,叫老蛤拿出来把玩过。这枚龙凤玉坠,是清朝中期的,据说曾经是一名贝勒的贴身饰物,后来辗转来到了七爷的手里,并转送给了老蛤。 龙凤玉坠的侧面,刻着的那满文,就是那名贝勒的名字,所以此枚龙凤玉坠,世上仅此一枚,自然就是老蛤的! 这样说来,掠走老蛤的就是孙苗苗跟柴老五他们,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了,就是为了我们手里的龙刻玉牌!我还怀疑一点的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最近包括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也是他们做的? 可是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对——因为就算要绑架的话,绑架苏晓或者楚莹不是更好?老蛤跟七爷最亲近,我跟二叔完全可以不管老蛤的。难道是为了让我们与七爷他们因为龙刻玉牌而闹矛盾?可是这样做对于要到龙刻玉牌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思来想去,脑袋成了一团乱麻。 吃过午饭,我跟二叔还有老猴回到了古董行,老猴说还有事,就告辞离开了。我跟二叔坐在客厅里,看着桌上的那枚龙凤玉坠。 “二叔,我有些想不通了,孙苗苗为何要绑架老蛤?” 二叔一愣,抬眼看着我:“谁跟你说,老蛤是孙苗苗绑架的?” “虽然说不通,可是这玉坠儿……”我指着桌上的玉坠儿苦笑道:“我是觉得,如果绑架老蛤的人,跟最近发生的这几件凶杀案的人是一个人的话,我相信会是孙苗苗他们。可是倒过来推导一遍,还真是推不回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手里的龙刻玉牌而已,绑架老蛤,岂不是剑走偏锋,多此一举了?” “你都想明白了,就不要非把这个帽子安在孙苗苗的身上。”二叔笑道:“不过,我觉得孙苗苗很有可能认识绑架老蛤的人,所以从那里要来了老蛤身上的东西来了这么一出儿。整个济南,不,整个中国,能给邪物驱邪的就没几家了,况且孙苗苗他们对我们这么了解,一定会想到这枚玉坠儿会被我们看到的。” “那……”我沉吟道:“他们只是为了增加一个谈判的筹码喽?” 话音刚落,门外蓦地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桀桀笑声,我跟二叔扭头看去,就见头戴毛巾、手持烟枪的柴老五跟孙苗苗、周军三人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少东家分析的不错嘛!不过,这个玉坠儿,也算不得什么筹码,就是我们逗你们玩玩而已!哼哈哈……” 第十一章 以退为进 上次柴老五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就拒绝了所谓合作。现在,那只铁盒已经在二叔手里了,不知道二叔会不会做出什么改变。我最担心的,就是铁盒在手的情况下,二叔不是要跟柴老五合作,而是要暗地里用别的手段将柴老五手中的两块龙刻玉牌拿过来! 要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的发展就到了一个很纠结的阶段了。 “众位又是不请自来,如果还是为了龙刻玉牌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说了。”二叔也没起身,坐在沙发上看着三人。 柴老五三人也不客气,自己坐在了沙发上,柴老五猛吸了一口烟枪,斜眼看着二叔:“二爷,青月道士不见了,你可知道?” “青月道士不见了?!”二叔还没说话,我就急忙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问道:“怎么会不见的?!” “哼!”孙苗苗冷哼一声:“上次你们爷俩儿跟我们说龙刻玉牌都给了青月道士,我们回去一问,青月道士说没有,随后再去找的时候,竟然不见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龙刻玉牌,的确是给了青月道士。”二叔说道:“顾家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人了,龙刻玉牌这种东西,放在我们这里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相信你们也都明白。此等烫手山芋,我们不会捂在手里的。至于青月前辈为什么说没有,而且还离开熊耳山,那我相信你们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呵!我还真不清楚。”柴老五吐了一口烟:“别人不说,青月道士的心性我可是十分了解的,铁盒跟龙刻玉牌,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处,一点诱惑都没有。我更相信,青月道士说的是真的,龙刻玉牌还在你们手里。至于他为何要忽然离开熊耳山,要么是有了秀儿的消息,要么,就是铁盒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呵,孙苗苗前辈数日前在滇南苗寨,就没见过青月前辈么?”二叔瞅了我一眼,直接吐露了实情。 “咦?!”孙苗苗一愣:“那日,青月道士也在?!” 看这神情,孙苗苗是真的不知道那天青月道士在的。我回想起那天,孙苗苗应该是直接找到了落花洞女若然的,两人打斗的时候发出了声音,惊醒了我们,而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青月道士窜出了竹楼,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难不成一路上,孙苗苗没有发现青月道士跟我们在一起? 二叔也是皱起了眉头:“那日你不是跟着我们过去的?!” “不是。”孙苗苗摇摇头:“我是跟着那个老婆子过去的!” 老婆子?莲花山老妪?我跟二叔对视一眼:这样就能说得通了,那莲花山老妪一直跟着我们,但是却从未与我们相见过,只是在很远的地方试了青月道士一着。以老妪的本事,孙苗苗能跟上就不错了,自然不会发现我们。 “那我倒是要问一下,你跟着那老妪做什么?”二叔追问道。 “哼!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孙苗苗皱了皱鼻头,显得很是俏皮,若不是心知她是个好几十岁的妇女,我都被这张清秀可爱的萝莉脸给打动了。 “那你为何要对若然下手?”我问道:“之前在大灵山,你也是对若然出了狠手,我不明白,你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为何有这么大的成见?” “那你也不用知道!”孙苗苗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 二叔一阵苦笑:“好吧,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三位这次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唔……”柴老五猛吸了一口烟:“如果你是我们的话,一直想要的东西明明知道在什么人手里,可是就是得不到,该如何做?” “合作的话,真对不起,我上次就跟三位说过,我没兴趣。”二叔笑道。 “所以,这次我们改变了思路。”柴老五说着从周军的手中接过一只小包裹,放在了面前的桌上,示意我们自己打开来看。 我犹豫了下伸手想去解开,却被二叔拦下,他伸过手去,将包裹打开。 当看清楚包裹里面的东西之后,我跟二叔全都愣住了——包裹里面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剩下的两块一大一小的龙刻玉牌! “既然我们得不到,索性也不要了,给你们吧。”周军摸着自己的寸头说道。 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我跟二叔都在心里猜测柴老五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如果他们觉得龙刻玉牌跟铁盒还都在青月道士手中,是一定不会给我们的。除非,他们认定,龙刻玉牌与铁盒,很可能已经易主了,就在我们顾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二叔会选择合作么?仍旧不会!之前只有龙刻玉牌占有一定数量优势的时候都不会合作,现在连铁盒都到手了,就更不会了!这样拖下去,柴老五他们一定是等不及的。所以,倒不如将自己手里的两块龙刻玉牌交出来,让其中一方可以打开铁盒,知道里面的秘密。 之后,他们密切关注我们的动静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在确认了二叔打开铁盒知道了其中秘密之后,三人来个生夺硬抢,直接把铁盒抢走就得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步险棋,却也是效率最快的棋,以退为进,正中要害。不得不说,这三人都是老江湖,在这个时候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心机够深沉的。 “这个,我们不能要。”二叔果然被这一着晃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嘿!”柴老五伸手在自己脑袋上的黑色毛巾上抹了一把:“二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说真的,这东西在我们手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可是,你我心里都明白,这东西已经沉寂了上千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让其发挥最大的价值。所以,二爷就请收下罢!” “哈哈……”二叔伸手将两块龙刻玉牌往后一推:“各位也不是新人,这种东西,我刚才都说了是烫手山芋,我为什么不收,相信你们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还是请拿回去吧。” “罢了!”柴老五跟孙苗苗还有周军站起身就往门外走:“我们什么都没有给过二爷,只是来看看而已,回见。” “等等!”我急忙站起身追了两步:“老蛤到底怎么样了?” “老蛤?”柴老五皱了皱眉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之前我们只是监视过他而已,后来看到有人将其掳走,也没出手,那块玉佩,是我们捡到的。这是实话,我们对绑架他,没什么兴趣。” “那最近你们还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情?”我不确定最近的两件命案,是不是他们所为。 “小子,我们也都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我们也不是你们印象中的坏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们有底线的。”柴老五说的义正言辞,说罢三人便离开了古董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柴老五最后这句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我回想起之前跟他们打过的交道,除了在忘情崖滩中貌似杀害过一名男游客之外,他们的确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情,而且目的也明确,这一点,倒是让人觉得磊落了些…… 转身看去,我见二叔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两块龙刻玉牌发愣。 第十二章 视频直播 看到那两块龙刻玉牌,我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此时,我跟二叔的心里明明白白——汉甲之后的秘密,此刻很有可能就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梁东,徐泽明,柴老五,还有那些依旧隐藏在暗处没有出现的势力,他们为了得到汉甲正在明争暗斗,可是他们也都知道,汉甲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它身后所暗藏的十大秘境的奥秘。 自打高祖刘邦探明了十大秘境,将其藏在汉甲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千余年,这两千余年中,无数的帝王将相都在争夺抑或觊觎着汉甲的秘密,可是谁都没有将其找出来,据为己有,更别提以其为基础,缔造大业! 可是现在,这个机会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二叔的眼前!那么多的能人在两千年中都没有得到的机会,竟然就这么简单地被二叔握在了手中。 这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半年多之前,第一次参加汉甲行动时,我不会想到有这一天;当麻子第一次跟我提起汉甲背后所隐藏的十大秘境之秘时,我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就算是前不久在熊耳山,二叔与青月道士谈话,青月道士亲手将铁盒交给二叔的时候,我¤℉,都想不到会有这一天! 二叔都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我找到了四块龙刻玉牌的时候,在得知青月道士手里有铁盒,柴老五手中有剩下的两块龙刻玉牌的时候,拒绝了跟柴老五的合作,随后去了一趟熊耳山,就将解开这个千年之秘的机会,牢牢抓在了手中! 这一刻,不管二叔是早有预谋,还是上天眷顾,我都觉得太佩服二叔了!梁东在做什么?梁东还在苦等下一次寻找汉甲行动的良机!徐泽明在做什么?他还在等待着梁东和我们找全整套汉甲!柴老五在做什么?他们被迫用了一个最为下下之策,将追寻了数十年的心血亲手给了二叔! 他们寻找汉甲是为了什么?不只是为了汉甲能够让自己光宗耀祖,飞黄腾达,还为了能够得到汉甲背后所藏的十大秘境之秘,让自己成为千古第一人! 可是最终坐收渔利的,却是不声不响的二叔。 从开始到现在,二叔一直就是个局外人,可是有一天猛一抬头,发现站在最中央的不是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人,而是一直噤若寒蝉状的二叔…… 我不知道这一刻,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二叔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桌上的两块一大一小的龙刻玉牌,一语不发,一动不动,如同是一座雕塑一般。 “二、二叔?!”我轻轻唤了一声,二叔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满是血红色,只是这次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眼前的龙刻玉牌。 “小瑞……哈哈哈……”二叔终于还是没忍住,仰天大笑起来。 我叹了口气,心知不管是喜是悲,得到这东西之后,我顾家是彻底没有宁日了。 我走上楼,从家里的小黑屋中取出了另外的几块龙刻玉牌,拿下了楼,放在桌上。 二叔将六块龙刻玉牌拼在一起,一块完整的、拳头大小的圆形暗红色龙刻玉牌,就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呵!”二叔笑了一声:“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够在我顾家完成重生!” “二叔,你真的要打开那只铁盒么?”我轻声问道。 二叔出人意料地连连摆手:“不妥!至少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看到二叔的表情,我瞬间就明白了:二叔想的真是长远,现在打开的话,估计他自己也会忍不住去寻找里面所藏的十大秘境,一旦那时被人发现,这顾家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就凭我跟二叔两人,就算是加上顾家数百年来的人脉关系,到时候也如同是螳臂当车,根本不堪一击,那时,我顾家就会遭遇到灭顶之灾了! 现在二叔不打开,谁也不能肯定那铁盒就在我们顾家,二叔压根儿就不会让那只铁盒出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表现出我们没有铁盒,也没有完整的龙刻玉牌钥匙!最好的时机就是,当找全汉甲之后,我顾家叔侄二人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全都推给别人,待他们发现了汉甲之后的十大秘境之秘之后,抢成一团之时,已经在众人视线之外的我们,再悄悄打开铁盒,自己去寻找那千年之秘! 不得不说,二叔这一步步棋子下的极为巧妙,也极为顺利,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二叔将龙刻玉牌分开,依旧是四块一包,两块一包,走上楼,分而放之。 我坐在楼下的客厅,心脏“咚咚”直跳,也不知道柴老五他们会不会后悔,将龙刻玉牌送给了心机不亚于他们甚至更深的二叔…… 安排好一切之后,二叔如同是没事人一般,再也不提此事。 因为相信柴老五所说的话,我给七爷打了个电话,将这边老蛤的那块龙凤玉坠的事情说了下。七爷那边仍旧是焦头烂额,没有一丝头绪。不过据七爷所言,他将怀疑对象锁定在了梁东与徐泽明身上。 听七爷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之前自己有点笨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梁东或者徐泽明将老蛤掳走的原因就是,他们希望用老蛤来做人质,逼迫七爷在之后的行动中尽快找到汉甲,更重要的是,在找齐汉甲之后,七爷这个人,是他们双方的争夺对象,而老蛤,是七爷身边最为爱护的人,有老蛤在手,七爷估计不好说什么。 我劝了一下七爷,不管目的是什么,这些人都不会对老蛤做什么坏事,反倒是会好好伺候着,这一点倒是不用着急。 晚上二叔开心,取出了我给他带回来的九酿春酒倒了一小壶,跟我喝了几杯。一见到这九酿春酒我就想起了麻子,还有晓晓,心情有些伤感的我几杯酒下肚就有些醉意了,吃饱喝足,直接上楼躺在床上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震动声将我吵醒。 我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枕边的手机在响着,拿过来一看,是那个人发的qq视频连线! 反应过来的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并没有着急接通,而是先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的三点多钟。估计,到了凶手作案的时间了。 我急忙拿出另外一个备用的手机号,给楚莹打过去了电话。 刚好,这两天为了案子,楚莹每晚都在值班,也没休息,很快就接起了我的电话,我将这边的事情用最简洁话语说了一通,楚莹那边叫我稳住对方,她马上派人去青年宜家寻找赵菁跟另外一个女孩子。 挂掉手机,我这才在黑暗的卧室里接起了视频。 视频那边同样是一阵黑暗与寂静,我皱着眉头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嘿嘿!”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吓得我差点就从床上掉下去,急忙稳住身子看去,就见对面慢慢出现了灯光,是昏黄色的灯光,像是在洗手间里。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厉声问道。 视频那边慢慢露出了场景,我搭眼看去,发现这根本不是青年宜家的洗手间,急忙给楚莹发信息,让她去别处搜寻,并拍了张视频的截图发了过去。 “这是,第三个姑娘。”那边的男子阴沉地说道:“我想,让你亲眼看着我一点点将其杀死,岂不美哉?估计看完之后,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好吗?!”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内心的煎熬:“你别杀害别人了,他们跟你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我也不想!”那边的男子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声嘶力竭起来:“我早就跟你说过,是上天的不公平,才会让我做这样的事情!” 话音一落,我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具赤身裸体的女孩儿身子,那张脸,分明就是与赵菁住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女孩子! 第十三章 心理崩溃 女孩子赤身裸体躺在洗手间的地上,看上去像是晕倒了。 “我求你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急了:“还有,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只要你能不杀害她,我都会做的!” 对面一阵沉默,男子像是在想着什么。 借这个机会,我仔仔细细在视频中寻找能够看到男子样貌的线索,镜子,水渍都是可以反光的。可是找了半天,发现这名男子心思缜密,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以看到他样貌的东西。 “唉——”男子竟然叹了口气:“说真的,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现在,又必须这么做,所以,你也不用劝我了。至于我需要你做什么,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说罢,男子从一边拉过来四根木头,将视频的角度拉的很低,我只能看到一条缝隙,等我再次看到女孩儿的时候,发现已经跟之前两个女孩儿一样,四肢被绑在了木头上,固定住了。 随后,男子将一块白布塞进了女孩儿的嘴巴里。 几分钟后,女孩儿慢慢苏醒了过来,↖,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吓得连连晃着脑袋,满头的黑发霎时凌乱不堪,拼命地挣扎,但是因为四肢都被绑着,根本就无法动弹。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男子变态一般地说出一句,我便在视频中看到了一柄明晃晃的手术刀…… 妈的!楚莹到底去哪了啊!怎么还没找到! “喂喂,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动手!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你现在要我做什么都行,你千万别动手啊!喂!”我大声叫着,希望能够制止男子。 此时卧室的门被推开,我抬头看去,二叔被我吵醒了,见我在黑暗中坐在床上大叫着,急忙过来看看。 我朝二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招呼他过来看看。 二叔点点头,走了过来,站在一边看着手机屏幕,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唔……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男子狞笑着说道:“这样吧,你若是能在视频中把你自己的肚子剖开,把肠子什么的掏出来,我就放了她,如何?!” “你?!”我一听这话,恨不得钻进手机把这个混蛋的心脏挖出来! “怎么?你做不到么?”男子嘿嘿大笑道:“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别人做?我告诉你,我要是不杀了她,我就会很难受很难受,生不如死!可是,你若是能按照我说的做,亲手把你的肚子剖开,掏出肠子,我就忍受一次生不如死,把这个女的放了!如何?!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的啊,你自己看着办!” 妈的!这我怎么能够做到?!我虽然很想救女孩,可是我跟她非亲非故,连句话都没说过,更何况我还有晓晓,还有二叔,我怎么能做到?! “换一个!换一个!只要不是这样的,我都能做!你放了她,她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也有些声嘶力竭了…… “为什么?”男子愣了一下:“其实我跟你也无冤无仇,可是、可是没办法啊,不跟你多说了,我时间紧迫!我倒数五个数,你不下手,我就下手了!” “喂?!住手!” “五、四、三……” 视频中,女孩子露出了绝望的眼神,眼角泛着泪光,看着视频中的我,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子将那柄手术刀,轻轻在女孩儿光滑的小腹部划过,当“一”字响起的时候,男子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微微一挑,手术刀瞬间就在女孩儿的腹部划开了一道血口,随着男子的用力,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一道长约一尺的血口就被他划开,而女孩儿的眼泪,随着鲜血流了出来…… 女孩儿不断地挣扎着,她努力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小腹,看着自己美丽的小腹被手术刀生生划开,鲜血流出,随后,男子奸笑着将一只手直接伸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硬生生把肠子给拽了出来…… “啊——”我再也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你住手!住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可是视频那边的男子根本就没有听我的意思,自顾自地将女孩儿肚子里的脏器跟肠子都翻了个遍,那些肠子从肚子里冒出来,散落在地上,我甚至能够看到,肠子在温度不高的洗手间里还散发着阵阵热气…… 女孩儿此时的面部表情已经扭曲了,她嘴巴里塞着白布,想叫叫不出来,只能不断挣扎地看着自己的身子被男子凌辱,却又无能为力…… 终于,男子伸手握住了女孩儿的心脏,女孩儿的身子明显一颤,接着就是不断地抽搐,这期间,女孩儿最后用眼睛看了一眼视频中的我,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干了,那道原本明亮美丽的眼睛肿,闪烁着的不知道是悲伤,还是痛恨…… “哈哈!” 随着男子的一声大笑,女孩儿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他转身放进了什么容器中,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现场:“好了,我要走了。这个女人的命,不是我要的,而是你欠你的,你自己记住了!” 话音一落,视频断了,卧室再次陷入到了黑暗中。 泪水在我脸上无声地滑落,从我向楚莹报警到现在,仅仅不过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女孩儿的性命,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了。 男子说的对,女孩儿的命是我欠的,若是我能早点找到她,或者我能够把自己的小腹切开,女孩儿就不会死了…… 站在一边的二叔貌似也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也没有回过神儿来,愣了一会儿,才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打开卧室的灯:“别自责,那人说的不对,女孩儿的命,就是他害的,跟你没关系。” 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强忍着要杀人的冲动点点头。 此时楚莹的电话打了过来:“喂,女孩儿怎么样了?” “你们……你们晚了……”我低声说道:“又一个小爽,是我亲眼看着她、她……” 我再也说不下去,刚才这段十几分钟的视频聊天,真的让我一声难忘,而且,给我心里的震撼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经历了那么多次的行动,也看过很多次的血腥场面,可是这一次,我是看了一场现场直播,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在我面前香消玉殒,还是以那么残忍的手段,最后女孩儿看向我的那个眼神,会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中…… 沉默中,楚莹那边也有了消息:“好了好了,根据你发来的照片,我们找到了女孩儿的位置,现在马上赶过去!” “在哪?!”我问道。 “就在千味鲁菜馆楼上的宾馆,你也赶紧过来吧!”楚莹说罢就挂掉了手机,我急忙起身抹了一把泪水,穿好衣服跟二叔说了一声,下楼直奔千味鲁菜馆。 快到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我赶到了现场。 楚莹他们已经将现场处理的差不多了,见我神色有些异常,楚莹急忙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此时我浑身冰冷,就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 “哥哥,你没事吧?”楚莹收起了平日里的女汉子风格,满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唉,算了,我的手机也不能录像,所以也没录下来。不过,你们找到线索了么?” “嗯,这次倒是有可能查到了一些。”楚莹点点头道:“我们可能找到了拍到嫌疑人样貌的监控录像!” 第十四章 狼头刺青 监控录像?而且是拍进了嫌疑人样貌的监控录像?! 听到楚莹的话,我顿时紧皱眉头,双拳攥的“咯吱咯吱”之响:“快带我看看,我一定是认识这个人的!” 楚莹带着我来到了楼下千味鲁菜馆的前台,打开了监控录像。 “在这里?”我疑惑地看着楚莹。 “据我们刚才对女孩儿同事的调查,发现女孩子昨天晚上服侍的包间就来了一名客人,自己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并且请女孩儿一起吃,据她的同事说,这名女孩儿平时性格就外向,喜欢交朋友,与这名客人相谈甚欢,吃过晚饭之后,客人外面等着女孩儿下班,说要请她看电影。于是在十点钟下班之后,女孩儿便去找客人了,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楚莹说着按了一下暂停键,监控录像停了下来:“你看,据她的同事说,这就是那个客人。” 我顺着楚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就见一名壮实的男子从前台走过,而身后就跟着那名女孩儿,好像是在送他。因为监控录像稍显模糊,再加上男子是侧着脸,所以根本就看不全此人的面孔。 《⊙, “你认识么?”楚莹问道。 我摇摇头:“不认识,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之前听他的声音,也很陌生,可是他也算是冲我来的,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楚莹白了我一眼:“算了吧,等我们排查一下,有了更精确的目标之后,再找你看看。” 我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是瞥到了什么,又转身回来细细看去,看到在男子的锁骨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青色,因为不清楚,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是刺青文身?”我喃喃道:“你看看,这是线索。” 楚莹一愣:“还真是,刚才我也没怎么注意,看上去,像是个动物的头像啊,你看着像什么?” “青色……”我沉吟了一下,掏出手机拍了下来:“猜测的话,是虎头?还是狼头?” 这时那边有几个警察在喊着楚莹,楚莹跟我打了个招呼便回警队了,我自己又回现场看了一下,便开始往回走。 路上,我在脑海中重塑了一遍凶手的作案过程:两个人可能真的看了电影,看完电影之后,女孩儿随着男子回到了宾馆,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了男子,女孩儿并没有拒绝男子的邀请。两个人在发生关系之后便睡下了,男子在凌晨时分,将女孩儿迷晕,随后将自己准备好的作案工具取出,算好时间之后,开始给我发过视频,为我直播了这么一场凶杀案。 男子很聪明,他没有选择远的地方,而就在千味鲁菜馆的楼上宾馆,可正是这种地方,千味鲁菜馆的服务员们一般是不会去的,因为太近了,熟人太多,就算是对象来看自己,也不会选择这么近的地方,所以他们对这家宾馆的样子根本就不熟悉,更不会想到女孩儿就会在千味鲁菜馆的楼上! 而女孩儿是第一次与这名男子见面,因为不好意思,也不会跟朋友说自己在与他开房。通过楚莹我知道,女孩儿对同事们说跟赵菁回出租房了,而跟赵菁说在千味鲁菜馆的宿舍休息——其实在出事之后,赵菁已经换了出租房。 在迷倒女孩儿之后,凶手应该已经将自己与女孩儿在一起的所有证据都带走了,比如电影票、打车的发票等等。反正除了那份监控录像之外,都无法证明两个人是认识的。 而宾馆入住时所出示的身份证,现在也证明是假的。这样一来,男子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了古董行,此时已经是上午的八点多钟了,二叔坐在柜台里练着毛笔字,见我回来了,顺嘴问我怎么样了。 我将事情说了一通,拿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递了过去:“二叔,你看看这人身上的刺青,是什么东西?” “锁骨刺青?草原狼啊!”二叔搭眼一看就认出来了:“这人是蒙古人,而且应该是额尔古纳一脉的古蒙古人,现在有锁骨刺青刺草原狼的蒙古人已经很少了,据我所知,只有额尔古纳一脉的古蒙古人有此讲究。” “草原狼?古蒙古人……”我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那不就是铁木真那一脉么?” “差不多,铁木真那一脉也算是正宗的额尔古纳一脉的古蒙古人了。”二叔点点头:“这人没想到露出了自己的刺青。不过看身材与样貌,此人身材魁梧,看上去还是国字脸,应该是蒙古人没错。只不过看不清楚长的什么样子,不好说。” “哦。”我应了一声,走到客厅给楚莹打了个电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二叔,蒙古人为何要在锁骨上刺青?还是草原狼?”挂掉手机,我拿了一个烧饼,一边吃一边问二叔。 “草原狼呢,是蒙古人的图腾,所以身上会有这种刺青。”二叔说道:“至于为什么要刺在锁骨上,估计是在草原上遇到狼的时候,人的本能就是要蹲下身子,这时候若是狼能够看到锁骨上的刺青,就会放过他们——我也是猜的,对这方面,我没有什么经验。多年前有位客人,也是蒙古人,他的锁骨上就刺着这么一只草原狼的狼头,我印象比较深,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点点头,随即苦笑道:“那你说,下次行动,会不会跟蒙古人有关?” 二叔一听我这话,霎时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像啊。下一次行动,不是两宋就是大元。而且你也提醒我了,古蒙古人也是信仰萨满神的。他们有一种祭祀的方式,就需要女人的心脏。” “人心祭祀?” “没错。”二叔仰着头沉吟了一下:“祭祀的就是萨满神与狼图腾。” “可是这人,分明是针对我来的啊。”我将最后一口烧饼填进嘴巴里:“真是让人费解,他到底是梁东,还是徐泽明的人?”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二叔笑着看着我:“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早上的事情也不要再想了,现在我们需要防范的,就是柴老五他们,把龙刻玉牌给了我们,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离开的,兴许就在我们周围。还有,今天早上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贺云长,这个家伙一直在跟着你,他是不是跟你说起过什么?” 贺云长?二叔不提,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唔,数月前,他倒是说过会随时保护我的。不过我到现在为止,也没遇到过要取我性命的人啊!估计是时机未到吧!对了,上次……” 我话音未落,店门被人推开,猪头那个二百多斤重的身子挤了进来,后面是梁若伊跟七爷。 “七爷!”我见到七爷急忙起身追问老蛤的事情:“是不是老蛤有消息了?” “没有。”七爷苦笑地摇摇头。 “倒是徐泽明那边有消息了。”梁若伊接茬儿道:“之前这家伙找人告诉我,事情有变,太极晕的下葬时间可能要提前,所以,我们最好在三个月之内,就将整套汉甲找全,否则,我们也许等不到今年过年了……”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各自皱起了眉头:看来,徐泽明家里的那位长辈,已经病重了,估计撑不过三个月了。也就是说,不管如何,很可能三个月之后,汉甲就将引来真正的血雨腥风了…… 第十五章 大元后主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随即上路。∷頂∷∷∷,.. 这一次的目的地,竟然是新疆。飞机上,我问七爷道:“七爷,您不担心老蛤了?” 七爷摇摇头:“如何不担心,他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从把他养大的,现在出了事情,我本来心里就很自责,怎能不担心呢!但是就像你的,担心也没什么用,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他的。” 我应了一声:“对了七爷,蛤蟆这次仍旧不来?” “嗯。”七爷笑道:“这家伙没消息了,这种人一向都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也没什么固定的生活地,前两次受了那么多伤,现在眼睛瞎了一只,身上各种伤口也数不胜数,估计是怕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骨裂,不算严重。”我轻拍了下自己的伤口:“现在坐飞机都没事了。医生我反应还挺快的,运气也好,当时被撞的时候身子也本能地做了个自我防护的姿势,要不然还真就回不来了。咱们这次怎么要去新疆?这可太远了……” “起新疆,你想到的第一个名词是什么?”七爷笑着反问道。 “吐鲁番的姑娘!”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坐在一边的冰美人梁若伊扭头白了我一眼,一副鄙夷的表情。 “哈哈,咱们这次去的地方,是一片大草原。”七爷笑道:“著名的,那拉提草原。” “那拉提草原?”我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在读大学之前,不知道有什么草原,那时候统称内蒙古大草原,后来读书的时候呢,有个同学是内蒙古的,家住在呼伦-贝尔,于是乎知道了呼伦-贝尔草原,到现在为止,也只知道这么一个草原的名字。这个那拉提草原,听上去像是满族的名字……” “得了吧!”坐在我前面的猪头自打一上来就在不停地吃,面前放了一大堆的薯条、虾片以及各种熟食,嘴巴都没停下:“那拉提草原可是世界四大草原之一,突厥语呢,叫做‘白阳坡’,这地方可是漂亮得很,是我从就特别向往的地方,比那个什么呼伦-贝尔草原,要美得多!” 我笑着拍了下猪头的肩膀:“真看不出啊,除了吃,你猪头还有别的爱好呢?!” “哼!”猪头冷哼一声,竟然再不搭理我,闷头吃了起来,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曾经有一天,率领大军从天山深处向伊犁出发,当时刚好立春没多久,可是没想到大山中忽然风雪纷飞,让大军很快就疲惫不堪,苦叫连连。”七爷带着那丝微笑为我讲述道:“成吉思汗眼瞅着就要班师回朝了,因为再走下去,估计没到地方自己的军队就要完蛋了。可是没想到翻过一座山头之后,一片繁花似锦的茫茫草原就出现在了大军面前,众人甚是欢喜,草原上泉眼密布,流水潺潺,像是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于是,这些从险恶的雪山中走出来的士兵们大声喊道‘那拉提’、‘那拉提’,于是乎,就留下了这个草原的名字——当然,这不过是个传,真实性难以考证。” “那拉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除了猪头所的那个意思,还有‘太阳’的意思。”七爷道。 “那,我们要找的不是成吉思汗的墓葬吧?”我道:“成陵可是早就被找到了。” “自然不是。”七爷笑道:“蒙古族算是一个很古老的民族,依照现在的法,蒙古族起源于额尔古纳河流域,十三世纪之前,一直是以游牧部落存在的。直到十三世纪被铁木真,也就是成吉思汗统一了各个部落,蒙古族的法才慢慢流传开来。之后忽必烈建立元朝,数十年后元惠帝逃出大都,元朝灭亡,北元继续存在。而直到188年,元益宗被杀,大元国号才彻底取消,北元灭亡,元益宗也被称为是大元后主。” “北元的历史,我还真不了解。历史书中也很少记载。”我道。 “嗯,其实蒙古族的历史,真的很有意思。”七爷双手握在一起,手指不断摆动着:“跟我们汉族不一样,汉族的历史,几乎从一开始就是政权的更迭,皇位的争夺,部落历史很少。而蒙古族不一样,这个民族至今为止还有大部分人的生活方式为部落游牧,所以他们的历史丰富多彩,很有可读性。当时杀害元益宗的人叫做也速迭儿,是忽必烈的弟弟阿里不哥的后裔。此人弑君,第一是为了当年阿里不哥败在忽必烈手中而报仇,夺回属于自己的这一脉王位;其二,就是为了当时元惠帝出逃时,传下来的传到了元益宗手中的汉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北元的疆土也是很大的,甚至还是大于南方的明朝的。”我皱着眉头陷入回忆中:“当时北元的疆土应该南到山西甘肃一带吧,北到西伯利亚甚至到了北海,也就是现在的北冰洋,可是西面,貌似现在的新疆已经不是它的领土了。” “这是没错的。”七爷也皱了皱眉头:“我对这方面的历史也不算太清楚,没记错的话,当时新疆这一片是一个什么汗国,也是蒙古族的一个部落建立的。不过汉甲传到元益宗这里,元益宗原本想要休养生息,以求得到南下光复大元的机会,于是便早早做了打算,将汉甲带到了百多年前,自己的祖宗成吉思汗所发现的‘那拉提草原’中。” “还有七爷!”我打断道:“我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很多汉甲并没有埋葬在王朝的开国皇帝陵墓中,而是一代代往下传,比如隋炀帝,比如南唐后主李煜,再比如元朝,这些朝代都很短暂。如果早早将汉甲陪葬在开国皇帝的墓葬中,岂不是可以传的更久远一些?” “这倒是个好问题。”七爷笑了两声:“这些朝代,一是得到汉甲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不能陪葬也是正常的,二呢,这些朝代一般在皇权争夺上或者周边环境都不是很好,所以还没来得及,就已经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因为梁若伊为我们弄了头等舱,舱内根本就没几个人,我们聊天也不忌讳。 “七爷,那个地方,是什么墓葬?”我看着猪头吃的很香,索性一把抢过一包薯条,一边吃一边问道。 “那拉提草原可是一个风景万花筒。”七爷道:“这个地方有草原,有牧场,有山谷,有河谷,还有峡谷……几乎你能想到的这里都有。而且这片草原被称为世界四大草原之一,南面就是那拉提山,面积大,险峻的地方也有好多,至于墓葬在哪里,我就真不知道了。元益宗算得上是元朝的最后一个皇帝,而且当时北元几乎已经回到了游牧的状态,物资并不丰富,所以估计墓葬不会规模太大。” 我头,忽然想起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急忙跟七爷了一声,随即问道:“狼头刺青,跟女人的心脏用来祭祀,这都是古蒙古族的传统?” “狼头刺青算是吧。”七爷道:“女人的心脏用来祭祀,这一,倒不如是萨满神教中的一种祭祀方式、哦不对,更确切的,应该是一种惩戒方式,犯了错误的女子,才会受到这种惩罚。不过,你所的这个有狼头刺青的蒙古人,我倒是认识一个……只是……” 一听七爷认识锁骨有狼头刺青的蒙古人,我瞬间就来了精神,张嘴追问道:“是谁?!” 第十六章 道士追来 我不会想到七爷他会认识一个锁骨上有狼头刺青的蒙古族男子,所以他这么一,我急忙追问。↖頂↖↖↖,.. 七爷却是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最后呵呵一笑:“罢了,应该不会是他的,就不了吧。” 我还想追问什么,但是见七爷微闭上了眼睛,也只好作罢了。 下午四多钟的时候,我们抵达了乌鲁木齐的地窝堡机场,六钟,在乌市市区内的一家宾馆入住。 乌市的情况比较特殊,到处都能看到面色严峻的警察,宾馆这种公共场合也是一样,对于每个人的身份都严格检查。 到了晚上,我们也不敢在这里的街上闲逛,索性随便找了个地方吃过晚饭,就回到了房间休息。 晚上八钟,我跟七爷还有猪头在房间内打牌,梁若伊忽然敲门进来:“布袋大师赶过来了,七爷,我们明天出发还是?” 七爷头:“明天就出发吧,这几天天气不错,而且已经五月份了,那拉提的天气也是好时候。” 梁若伊应了一声转身回房间休息了,我们三个人打了一会儿,到九多钟的时候,七爷就赶我回去睡觉。我知道七爷这种人是很注重休息的,打了个招呼便回自己房间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窗外亦是霓虹闪烁,只是人流很少,看得出来,乌市最近的气氛还是挺紧张的。 时间还不算晚,我想了想,给晓晓发了几条信息,她只回了一条自己睡了,我无奈地笑了笑,干脆给楚莹打了个电话。 楚莹很快接了起来,听到我又一次出门了,冷哼一声道:“你发现没?每次你一回来,就出事,出完事之后你就自己站起来走人,叫别人给你擦屁股!” 我一阵苦笑:“大姐,你这是什么比喻啊?!再了,我哪敢叫你给我擦屁股啊,你还不给我屁股里面塞个炮仗给我炸残废喽!” “滚!真恶心!”楚莹啐了我一口:“这边的案子也没什么进展,按照你提供给我的条件,没有查到可疑的人。” 我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对了,我问你,我屋里墙上挂着的那枚牙齿的吊坠儿,是不是你给拿走了?” “是啊!”楚莹倒也爽快:“是我拿走的,我看着挺好看的,你却不戴着,反而挂在墙上,我就拿过来了!” “你……”我皱了皱眉头:“你拿走它之后,觉得有什么异常么?” “异常?”楚莹不解地问道:“什么异常?” “比如做噩梦了,觉得身子很虚了什么的?”我道。 “貌似,没有吧。”楚莹话锋一转:“你问这个什么意思?难不成那是个什么法器之类的?你要诅咒我?!” “乖乖!大姐,你当这是玄幻啊?!”我忍不住乐了:“还法器?我要是有法器,第一个把你……唔,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得了吧!”楚莹叹了口气:“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啊?没事的话我先忙了,这边事情还有很多。” 我头:“行吧,你先忙着,注意身子,累了就休息会儿,多喝水。” “得令!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象着明天见到草原的画面,心里就是一阵的兴奋。 不过兴奋之余,还是对二叔那边有些担心。估计现在柴老五他们已经死死盯住了二叔,只要二叔有什么动作,他们就会出手。也不知道二叔会不会趁我不在,打开那只铁盒……虽然,我对于铁盒里面的秘密也很好奇,但是,这些秘密,本身就是双刃剑。 “咚咚咚——”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我坐起身问道:“谁啊?” 门外没有回答,我摁亮了床头灯,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却见一名身穿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门外,见我开了门,伸手在我身上一推,我就感觉自己像是飞了起来,不由自主地轻飘飘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稳,而那黑衣人却径自走进了房间内。 我一开始以为是贺云长,但是转念一想,这人虽然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样貌,但是身高与身材都与贺云长相差甚远,皱了皱眉头,急忙将门关上,转身笑道:“青月前辈?!” “嘿嘿,你子还能认出我啊!” 青月道士的声音从口罩中传了出来,这老道士竟然剃了头发眉毛跟胡子,帽子口罩一摘,梳着大背头的潮男老头儿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强忍了几秒,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前辈,您、你这一百多岁的人,打扮的这么潮,会招蜂引蝶的!” “哼!”青月道士那赣北口音的普通话倒是没变:“我是为了吸引秀儿!” “啊?!”我一惊,急忙走向前问道:“您找到秀儿前辈了?” “找到了!”青月道士起秀儿前辈就满面红光:“唔,不过还没见到!就在你们离开苗寨之后,我追了一阵,没有追上,前几天就回到了苗寨中,若然姑娘向我出了实情。” “若然?!”我皱起了眉头:“若然的师父,真的是秀儿前辈?” “没错!”老道士头:“若然跟我,那天我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秀儿,因为秀儿并不知道我在苗寨,所以看到我之后赶紧就跑了。几天之后,秀儿见若然依旧没有离开苗寨,就赶紧回到苗寨寻找若然,见若然已经与宝翁在一起,这才又离开,我回去的时候,秀儿刚走不到一天的工夫!” “唉……”我叹了口气:“前辈啊,您您都等了几十年了,这几天的工夫,老天就让你错过两次秀儿前辈,这也真是够气人的!” “唉,这没什么!”青月道士摆手道:“秀儿后来在青月观给我留了封信,让我来这里找你,我一想,秀儿很可能也在这里,就立马赶过来了!” “怪不得……”我沉吟道:“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的了孙苗苗为何要置若然于死地了,秀儿前辈也是六大秘侍的一员,估计他们之间因为铁盒有很深的过节,所以才会痛下杀手,估计也是为了吸引秀儿前辈露面。” “嗯,你分析的不错。”青月道士头:“不过,我不知道秀儿为何让我来这里!你需要保护么?你身边的那几个人,我看着功夫还不错,特别是晚上来的那个老和尚,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布袋神僧的传人!” “布袋神僧?这是个什么人?”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人很少有人知道的,因为他只在江湖上出现过一次,记得这个名字的人,不出五年就差不多死干净了,我估计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青月道士道。 我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现在也知道了!是不是也要死?!” “怎么会!”青月道士瞪了我一眼:“那老家伙都死了好几十年了,他一直在藏南的雪山中隐居的,唯一的一次出现在江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杀了一个人就离开了,当时在场的有七八人,后来在五年之内就全都死了,我可能是运气好,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 “杀人?”我疑问道:“能让这种高手下山杀人,而且他本身就是得道高僧,这人是谁?” “名字忘了,反正是一个日本军官!”青月道士话锋一转:“你这次来是为了寻找汉甲的?” 我头:“是啊。” 青月道士皱起了眉头:“那秀儿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啪嗒!” 青月道士话音刚落,就听到这二楼的窗户上传来一声响动,青月道士二话不,转身就奔了出去! 第十七章 奇怪夫妻 青月道士在房间里坐了几分钟就走了,我坐在床上有些发愣,其实青月道士是秀儿前辈让他来的,我就觉得秀儿前辈应该是让他来保护我的。△¢頂點說,..之前秀儿前辈会让若然保护我,可是没想到若然现在留在了苗寨,而且两次对阵孙苗苗都落于下风,差都被孙苗苗杀死。 现在好了,青月道士一出山,秀儿前辈就让他来保护我了。可是,难道现在还有别的人在我们身边?孙苗苗他们应该不会跟来了,坐等二叔打开铁盒就好。贺云长他们现在起码不会伤害到我,那也就是,很有可能,一股新的势力已经忍不住跟上了我们,而这股势力的强大,足以让秀儿前辈找人来保护我。 会是谁呢?! 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瞅着时间已经快到了十二,也有了些睡意,估计青月道士不会回来了,我便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众人收拾了下东西,梁若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吉普车,众人坐了上去,沿着16国道往西南奔驰而去。 布袋和尚还是老样子,坐在后面一动不动,我想起昨晚青月道士跟我过的布袋神僧,不由的多瞅了老和尚几眼。这家伙像是感觉到了,猛一睁眼跟我来了个对眼儿,吓了我一跳,急忙将脑袋扭向另一边。 七爷像是没睡好,坐在中间打着瞌睡,最欢快的就是猪头了,这家伙自己从就向往那拉提草原,此时外面天气也是甚好,阳光普照,视野宽广,再加上手里还拿着一堆好吃的,一边吃一边哼着歌,不亦乐乎。 两个多时后,梁若伊抄了一条路,开了半个时后,拐进了18国道,中午时分,在一个叫做察干诺尔达坂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时我已经彻底疯狂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进入到了那拉提草原境内,此时在国道的两旁,我已经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群山,广袤无垠的草原,还能看到远处的河流,头的蓝天与白云,一切都如同是童话故事般,与我想象中的大草原没什么区别。 山上全都是绿色,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我张开双臂转了几圈,看到一边的猪头直接倒在地上,放肆地吸吮着这里的一切。 道路一边有几处民房,最高也不过两层,另一边则是大大数座毡房,有些当地的牧民正在草原上放马。最近的一座山中,能够清楚地看到一大片胡杨林。 “哇塞!”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一巴掌拍在猪头绵软的肚子上:“竟然真的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废话!”猪头坐起身,四下望去,从背包里掏出了相机开始拍照。 “靠!相机你都带来了!”我啐了他一口:“你以为你是来旅游的啊?!” “过来吃东西吧!”七爷在不远处的一座民房门口招呼我们。 我跟猪头走过去,看到这间民房只有一大一两间屋子,的是厨房,大的是饭厅,门口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饭店”两个汉字。 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只有五张桌子的饭厅里已经坐了两桌人,其中一桌看上去就是喜欢旅游的驴友,面色晒得很健康,正在开开心心地吃着饭。 而另一桌则坐着一对夫妻模样的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相对而坐。我刚好坐在中间位置,能够看到两个人的侧面:男子皮肤黝黑,大长脸,身体有些虚胖,有啤酒肚;女子肤色白皙,身材婀娜,大眼睛,一袭白装,气质不错。 两人也不言语,男子闷头吃饭,几乎吃一口就灌一碗白酒,那白酒的香气连我这边都能闻到,估计是在古董行天天闻二叔的酒香,对酒气特别敏感。而女子则好像早就吃饱了,在对面照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 就在等饭菜上桌的这十几分钟,男子竟然就喝下了差不多十碗白酒! 我有些惊诧地轻声问七爷:“七爷,那男子喝的不是酒?” 七爷咧嘴一笑:“怎么可能不是酒!闻着酒香,应该是本地产的伊力特烧酒,还是散装的,六十度左右,是新疆一等一的好酒了。” 靠!六十度左右,竟然连干十碗,这酒量,就算是二叔来了也绝对自叹不如!可是这男子还在继续喝啊,面前的那一大盘子羊肉牛肉也被他吃的差不多了,照这个速度,吃完这顿饭,他不得喝下两三斤甚至更多的高度白酒?! 我看着男子喝得美美的样子,,不由得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要是让我这么喝,估计一顿饭就喝死了!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诱人的牛羊肉,纯美的凉菜,还有新疆的馍,看上去就十分有食欲。 因为有事在身,我们也没要什么酒,要了两壶新烧的奶茶,扑鼻的香气更是让我胃口大开,一边的猪头早就忍不住大快朵颐了起来。 我跟梁若伊也不含糊,对视了一眼,直接下手抓了起来。 倒是一路无言的布袋和尚,依旧淡定地吃着自己的馍跟凉菜,同样自得其乐,一脸满足。 几分钟后,那一桌驴友们吃好了离开,整个饭厅内就剩下我们两桌了,老板的两口在外面的草地上坐着休息吃饭,饭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时我才发现,之前那边的夫妻俩,就从未过话。原本闹哄哄的驴友们一走,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了我们七个人的吃饭声,让人觉得滑稽又尴尬。 “嗝——”猪头吃的最快也最多,很快就吃饱了,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坐在一边满脸惬意地品着奶茶。 “你吃饱了么?”那个女人忽然张口话了,轻声细语,如同是粉蝶落花。 我抬头看去,还未听到男人回答呢,就再次听到一声:“你吃饱了么?” 嗯?!这让我顿时愣住了,第二个声音尖细刺耳,难道是男子的声音?! “饱了,你呢?”我看到男子张口了,声音浑厚,是很正常的男人声音,可是刚才…… 我还没缓过神儿来呢,就再次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饱了,你呢?” “那就赶路吧!”女人道。 随后就是那个尖细的声音:“那就赶路吧!” 男子头,没再话,而是将最后一块肉填进嘴巴里,最后一碗酒喝进肚子里,“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四五张红票子,起身走了出去。 我顺着窗子看去,见男子出门之后伸手朝屋内指了指,向老板示意饭钱放在桌上,也不话。 老板也没问放了多少钱,而是笑盈盈地将两人送走,这才进来收拾东西。 而那对夫妻,则钻进了路边的一辆面包车,顺着18国道疾驰而去。 我扭头看着七爷他们,见他们脸色未变,不解地问老板道:“老板,那对夫妻,没有跟你过话么?” “话?”老板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舌头有些捋不直:“没有啊,进来之后就没过,都是指指菜的,不是一对聋哑夫妻么?” “哦,呵呵!没事,我也觉得奇怪,原来是聋哑夫妻啊,真幸福!”我急忙打了个哈哈招架过去,低头轻声问道:“七爷,大师,刚才那声音?” 七爷瞅了一眼布袋和尚,见布袋和尚微微摇头,便苦笑道:“那两人应该是高手,的是腹语吧?我也不确定,想想又觉得不是……大师都看不透,我就更不甚了解了。” “哦。”我应了一声,也不再问,又吃了东西,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再次上路,沿着国道两旁绝美的景色,继续向西。 第十八章 应声之虫 大约一个时之后,不远处的那条河流越来越近,远处开始能够看到巍峨的雪山,雪岭云杉参天蔽日,让人的心境再一次得到洗礼。》頂點說,.. “七爷,那是什么河?”我指着车窗外的河流问道。 “巩乃斯河。”七爷道:“流向往西,这一片都属于天山山脉。” 我头了,汽车沿着蜿蜒平整的路往西而去,大约一时后,停在了一座镇的加油站中。 下车之后,我抬头去看,见路边的牌子上写的是“巩乃斯沟”,应该就是指这座镇了。 梁若伊在一边加油,我则跟其他人溜进了洗手间上厕所。 十几分钟之后,休息了一会儿的我们继续上路,估计还有一个时的时间,就能够到达那拉提草原的旅游区了。 山路已经到了一处很窄而且弯道很多的地方,两边都是山峰,梁若伊的车技很好,汽车平稳地在山路中穿行。 绕过了几个弯道之后,前面的拐弯处刚拐过来,梁若伊忽然冷哼一声,我急忙扭头向前面看去,还未看清楚,汽车就一个急转弯紧接着就是一阵刹车声,坐在边上的我差被直接甩出去,急忙伸手抓着头的把手。 “吱——” 车胎冒着白烟,让汽车横着停在了路上。我稳住身子抬头看去,这才看到那辆熟悉的面包车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刚才生生将我们的汽车别了下来。幸亏梁若伊反应快、车技好,要不然我们不是撞上就是汽车飞起来了…… “他们想干什么?”梁若伊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坐在车中死死盯着对面不到一丈远的那辆白色面包车。 几息之后,车门被人打开,那名黝黑的长脸男子走了下来,笑盈盈着朝我们这边摆摆手。 我皱起了眉头:“他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汽车疾驰的声音,还未来得及转身看去,就听到“咣”的一声巨响,我们的车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撞了一下,随后就直接被撞翻在了地上,又推出去一会儿,这才停了下来。 我的脑袋直接撞在了车门上,额头已然见了血。最倒霉的是猪头,这家伙本来体积就大,这一下子失去重心,好几处都蹭出了血,流的浑身都是鲜血淋漓的。 “咳咳!”梁若伊自然是气急,回过神儿来之后直接将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了出去,不过也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也受了硬伤。 “顾!”七爷跟布袋和尚被我压在了下面,七爷叫了我一声,我应了一声,吃力地爬起来打开车门——布袋和尚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躺在一边捻着佛珠,就差哼着歌儿了! “唉吆——”我卯足了力气用力将腰部一挺,伸手抓住了把手,把自己拉了上去,随后用另一只手打开了车门,爬了出去。 等到我们五个人狼狈地全都爬出来,就见那黑白双煞的夫妻俩也一前一后从车里出来了,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老公,杀了他们吧!”女子冷不丁道。 “老公,杀了他们吧!”意料之中的,那个尖细的一模一样的声音也随之出现了。 “不行,我们拿到东西再!”男子道。 “不行,我们拿到东西再!” 我都快凌乱了,每一句话都要两遍,我一边捂着还在流血的脑袋,一边认真辨别了一下,发现这个尖细的生意就是出现在两个人的肚子里! 腹语?肯定不是,谁那么无聊那么欠揍,把每句话用两种不同的声调两遍?! 那会是什么?录音机?也不会,那就更无聊了!看这两个人面对我们五个人仍旧有恃无恐的样子,就像七爷之前所言,应该都是高手。 这样看来,秀儿前辈让青月道士来这里保护我,应该是针对这两个人来的。可是青月道士的心性就像个孩子,听到什么动静就觉得是秀儿前辈,现在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可是,他们也不会把东西带在身上啊!”女子沉吟了下道。 我借着那个尖细的声音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女子,发现这名女子长相还真是挺漂亮的,虽然比不上梁若伊或者楚莹,但是仍旧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的浓妆把自己弄得有难看,若是素颜或者略施粉黛的话,应该更加出众。 “唔,也是!”男子头:“那我们不是白来了?” “唔,也是!那我们不是白来了?” “笨死了!早知道我就在家里追电视剧了!跟你白跑一趟,网上买的东西都不能按时收货!” 女子这句话差让我一口血喷出来——妈的,你们这是多么不把我们当回事啊?!再,就算你们不把我们当回事,也起码尊重下你们的职业好不好?这种时候这些让人出戏的话,也太让人无语了! “吵什么吵!我又没逼着叫你跟我出来!”男子冷笑着道。 “吵什么吵!我又没逼着叫你跟我出来!” “你放屁!”女子瞬间就怒了:“我要不跟你出来,我再见到你估计你都在外面有孩子了!混蛋!” “你放屁!我要不跟你出来,我再见到你估计你都在外面有孩子了!混蛋!” “唉吆,你可别话了!我听着都耳鸣了!”男子捂着耳朵喊道。 “唉吆,你可别话了!我听着都耳鸣了!” “你也别了!” “你也别了!” “哼!不就不!” “哼!不就不!” “哼!” “哼!” 我站在一边都快哭了,妈的这是什么人啊!杀个人用的着这么麻烦么?!你们两口子在这里磨叽了半天,还不如一刀把我砍了算了! “呵呵,两位可真有意思。”七爷忽然笑道:“不知道两位朋友是何人,不过听了这么久,我猜,两位朋友的肚中应该是养了两条应声虫吧?” 应声虫?这东西不是传中的妖怪么?我倒是听二叔过这种东西,不过二叔也没见过,在《隋唐嘉话》与《续墨客挥犀》都有记载。据这种虫子很,寄生在人的体内。它学人类话不是因为它真的会或者智商很高,而是因为它身上的无数很的鳞片,会随着人类话时而产生共鸣,以此来发声。 原来,这两人肚子里是这种东西!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这两人估计自己都快被烦死了! 女子听七爷出“应声虫”三个字,绕过了我们,走到了自家男人身边。 还别,这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有种黑白双煞的既视感! “嗯!”男子刚想什么,被自己老婆一巴掌打在了脑门上,只得将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煞有其事地头,然后指了指我们,转身指了指路口,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既然都搞成这样子了,我还是想问问,二位朋友到底是谁,为何要半路拦截我们?”七爷的外衣也被扯烂了,看着有些窘。 男子看了一眼自己老婆,索性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唔……汉甲?”七爷迟疑了下,还是直接问道。 男子头。 “谁让你们来的?” 男子咧开嘴巴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据我所知,这应声虫现在只有日本北海道还有少量存活,你们难道是日本人?”七爷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男人一听这话连连摆手,似是极不情愿被人是日本人。 七爷还想要问什么,还未张口,就见黑白夫妻二人迈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第十九章 身份之谜 我见到这两人走过来,顿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既然这两人是为了汉甲而来,明绝对是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而知道我们的身份还如此有恃无恐,那一定是身怀绝技了! 要是真打起来,我们这边除去我,梁若伊还受了硬伤,猪头也是,这样算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够讨得了好! 我站在梁若伊跟七爷身后,一边的猪头早就躲在布袋和尚背后了。眼睁睁瞅着两人走过来,看了我们一眼,随即转身走到了我们被撞翻的车前,两人伸手抓住汽车,相互了三下头,接着一用力,竟然硬生生将翻在地上的汽车给扶正了! 哗! 我惊的睁大了眼睛——这辆车少也有两吨重吧?!那就是四千多斤的重量,两人已经生生给抬起来了! 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脸不红气不喘,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了纸笔,写了些什么字地给我们,转身开着两辆面包车疾驰而去。 这两人,还真是都有病啊!我苦笑着看着七爷:“七爷,纸上写的什么?” “我们是来找人的,但不是找你们。”七爷看着纸上的字轻声念道:“等我们找到了那人,再回来找你们。繁体字,字体还是不错的,他们不是日本人,我想,很有可能是台湾那边的人。” 台湾人?台湾人跑到大陆来找谁?跟汉甲扯上关系的就这些有数的人,除了我们,除了孙苗苗跟柴老五他们,还会是谁? “车况还好,我们走吧。”梁若伊依旧一瘸一拐,走到车前检查了一下,拍着车门道:“看样子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整一下了。” 我们鱼贯而入,回到车中,我拿出应急急救箱给大家分了药水纱布什么的,大家各自包扎起来,梁若伊是别到了腿,硬伤,只能到地方自己冷敷按摩一下了。 “七爷,您看出那对夫妻是什么人了么?”我包扎好了自己的脑门问道:“两人轻轻松松就把这汽车给扶正了,我之前只有在电影里看到过!这是什么功夫?” “呵!”七爷笑了一下:“这功夫就是凭着一股子力气而已,我跟布袋大师也能做到。不过要想做的像他们那般写意,就不太好了。看这两人的体型,特别是那个男子,也不像是注重外家功夫的……” “对了!”我想起了那个什么应声虫:“七爷,他们为什么要养这个什么应声虫?有什么好处么?我看着貌似只是会学话而已啊!” “那倒不至于。”七爷摇摇头:“应声虫在一千多年前,还是一味很珍贵的中药药引的。这个虫子长的跟蜈蚣差不多,身上有无数的脚跟无数的鳞片,它们属于一种特殊的寄生体,只能寄生在大型的物种身上,人类也算。这个虫子最大的用处就是,它是以吃寄主体内的任何毒物为生的,我们吃下食物产生的哪怕是一有毒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对我们人类本身没有什么害处的东西,都会被它吃掉,这样一来,就会让人体的器官越来越强,在修练功夫上也是有帮助的。” “哦!”我头:“可是为什么没了呢?” “这就不知道了。”七爷苦笑着摇摇头:“我只是知道这东西对于温度特别敏感,估计在某一个时期,地球上的温度发生了一定变化,以至于它们大部分都消失了。数年前,我曾经在北海道见过一人体内有此物,这是我至今为止见到的也是听过的唯一一只应声虫。这两人自己不是日本人,写的字又是繁体,再加上他们略带闽南味儿的口音,估计很大可能是台湾人。” 我头,看着前面的猪头在一给自己的伤口止血包扎:这货体积太大,刚才那一折腾,身上划开了十余处伤口,这一包扎,弄得跟刚从垃圾箱捡回来的破烂补丁版大白! 我瞅着他一阵苦笑,看着窗外美丽的风景,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下午的五多钟,我们终于来到了那拉提草原风景区,将汽车开进了一家路边的宾馆,众人都回到屋子里冲了个澡,这才一脸疲惫地出来吃晚饭。 在饭店的包房中,梁若伊给大家摊开了一张简易的地图,上面用数十条曲线勾勒出了那拉提草原的地形、海拔等等。 “咱们现在已经在那拉提草原深处了。”梁若伊指着图上的一片区域道:“因为觉得有人在追踪我们,所以我半路绕到了这里,有些南辕北辙,不过离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算远。” 梁若伊着将手指向东南方向移了一下:“这里,是那拉提山,也叫那拉提高岭,海拔不算高,但是地形险峻,河流险川都有很多,算是那拉提草原边缘处的一处无人区,再往南,就是一片戈壁滩。” “当年元益宗被杀之后,他的旧部带着他的遗体投奔了算是远亲的汗国,就在新疆这边。”七爷沉吟道:“可是这座墓葬从未有人它是存在的,因为就连成吉思汗穿过那拉提草原这件事情,都很难找出史籍来证明的。不过元朝的几个皇帝对那拉提草原的赞美是有过的,大元被赶出中原之后,北元的国力已经大幅跌落,跟当时的大明朝跟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到了元益宗这里,已经快回到游牧部落的状态了,对疆土的掌控力是很弱的,会有人力物力来在这里建造一座墓葬么?” “或许,是利用了大自然的力量。”一直没话的布袋和尚憋不住张嘴道。 “唔,我曾经也这么想过。”七爷头:“也许只是利用天然形成的地形当作了墓葬,将其葬在了里面,就像是天葬一般。” 梁若伊头:“也许是吧,不过梁东先生那边,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就如七爷所言,这座墓葬到底存在与否,也需要我们一寻找。也许找了半天,这座墓葬根本就不存在。” 七爷朝梁若伊头,示意她继续下去。 “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明天一早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发,先往南走,走一段路之后,确认没人跟踪,然后再往东南方向走,沿着那拉提高岭寻找墓葬。”梁若伊道:“这一路可能会有些危险,我们也许会直接踏入戈壁滩,所以大家要提前做好准备。当然,最好的过程就是我们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前行。” 众人相视一笑,又探讨了下地图上的行进路线,饭菜就接着上来了。梁若伊收起地图,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早早回宾馆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起床,吃了一顿早饭之后,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便启程往南走。因为全都是草原,再加上是旅游区境内,根本无法开车,众人只能步行。 一开始,身边还有不少游客,在上午十钟的时候,我们一行五人已经深入到了草原深处,除去湛蓝的天空跟无垠的草原,还有远处不时飞驰而过的骑着马的牧民,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这种视野下,很容易就能发现跟踪我们的人,梁若伊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总显得有些过于谨慎,直到中午十二钟的时候,我们已经连过往的牧民都看不到了。 “休息下吧!”梁若伊站在一处凸起的草丘上,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掏出方向表看了一下,顺手一指:“应该没什么人跟着我们,吃东西,然后直接朝东南方向走,再往南的话,估计就到戈壁滩了!” 第二十章 灵动赤狐 我们就地坐在草地上开始吃起了早餐,我依旧是面包白水牛奶,布袋和尚依旧是面饼加水,只有肥胖的猪头,一人背着两个大大的背包——一个装着各种器具,另一个则是满满当当的各种食物。£∝頂點說,.. 迎着舒适的阳光坐在草地上,我们很惬意地吃过了这顿午饭:虽然食物跟之前数次行动的食物是一样的,但是我们也从未在这么舒爽的环境下吃过。 吃过午饭,我们继续前行,沿着南面的雪山,朝东南方向走去。 这一路还算是顺利,到了下午的六多钟,草原的太阳开始慢慢落下去,我们脚下的草原已经开始慢慢斑驳,戈壁滩的模样正在露出来。 “估计今天是无论如何到不了了!”七爷停下来道:“前面有座土丘,我们在背风面搭个帐篷休息一晚吧。” 众人也没有异议,我走了这一路,早就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当即拉着猪头走到了土丘前,找到了背风的那面,跟他用最快的速度搭建起了简易帐篷。 草原的昼夜温差较大,我们都取出了厚的外衣穿上,七爷跟梁若伊也在一边弄起了一团篝火,若不是心里知道后面还要面对刀山火海,我真觉得这是一场愉快的旅行。 晚饭倒是比午饭丰盛了许多,猪头带来的东西可不少,米粥、肉类应有尽有,老和尚就着米粥跟菜吃着面饼,脸上也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吃过晚饭,众人聊了一会儿天,便在帐篷里睡下了。我怕挤,身子又瘦,索性就睡在了最边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有些冷的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在触碰自己,隔着帐篷。我悠悠地醒过来,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让自己身上的热气不要窜出去。几息之后,我的意识渐渐清醒,感觉自己贴着帐篷的脸上有种毛茸茸的感觉,似是有动物之类的。 “嗯?”我皱着眉头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看到外面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对着我的脸摩挲着…… “妈呀!”我轻叫了一声,身子向后靠了一下,急忙稳住身子,扭头一瞧,见其他人睡的正熟,没有被我吵醒。 外面的那团黑影看起来只有人头大,看上去就毛茸茸的一团,甚是可爱。我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绕过帐篷,我看到了在月光下,一只毛茸茸的动物蜷缩在帐篷的角落边,能够看到尖尖的鼻子,灵动闪烁的眼睛,还有那一身红色的皮毛——竟然是一只草原赤狐! “嘿!”我原本就喜欢动物,看到这只可爱的赤狐,霎时就怜爱之心大起,蹲下身子慢慢走了过去。 这赤狐也不怕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走过去,见我伸出双手,竟然还向我手上靠了靠,扭动着温热的身子,似是在让我给它挠痒痒。 “哈哈……”我之前可是从未接触过狐狸,如果狐狸对我有敌意的话,应该会散发出那种狐臭吧!可是这只赤狐根本就没有任何敌对反应,反而是摆出一副贱贱的模样蜷缩在我的两个手心里,显得很舒服。 “哎呀,你你这么喜欢我,就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轻声地问道。 赤狐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身子晃了晃站直了身子,前腿抬起在我的手上拍了两下,随后就转身朝南面跑去,跑了两步,又转身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示意让我跟上。 我愣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仍旧在熟睡的四人,心想自己记好了路到时候回来就好,这只赤狐不知道要我去做什么,不妨跟上去看看。 下定主意,我便抄起放在帐篷外的背包,跟上了赤狐的脚步。 就这样,一人一狐,在月光下的广袤草原上,向南面奔跑着…… 大约跑了半个多时之后,赤狐停了下来,慢慢向前面走去。月光下,我看到面前不远处是一座半丈多高的土丘,赤狐慢慢绕过土丘,后面是一道下坡,它径直走了下去。 我扭头看向来时的路,不禁一脸苦笑: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们的帐篷了,甚至连回去的路我都记不得了,这下可好,看样子只能寄希望于赤狐能不能把我带回去了。 叹了口气,我还是跟着赤狐走下山坡,看到在底部的一处洼地的一侧,有一座半人多高的洞口,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赤狐站在洞口朝我伸了伸爪子,示意我跟进去。我朝它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只手电筒,打亮成弱近光,跟着它走了进去。 洞口里面倒是大了许多,我基本能够站直身子,走了几步,绕过一处拐弯之后,我看到一只更的幼年赤狐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咦?!我愣了一下,随即见到赤狐跑了过去,伸着舌头舔舐了几下,瞬间明白了:看样子,那赤狐是大赤狐的孩子,貌似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吧! 赤狐扭头又冲我伸了伸爪子,然后将赤狐的后腿从赤狐身下叼了出来,我急忙凑上前看去,竟然发现赤狐的后腿被什么东西弄出了一道两寸多长的伤口,很深,而且还掉了一块肉,鲜血还在缓慢往外流着。 靠!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看样子,这应该是被别的动物咬伤的,直接撕下了一块肉,估计要不是赤狐妈妈跑得快,就要成了别人的美食了! “呜嗷——”赤狐走过来朝我叫了一声,我头,知道它是要我帮它医治赤狐。 “你运气好!”我一边笑着将背包弄下来一边道:“幸好我带了背包,包里有急救箱,要不然,可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喽!” 我从背包里取出急救箱打开,准备好了止血消毒的药水,看了一眼那个伤口,微微摇头——我也不会缝合,看样子,只能消毒止血之后包扎好了。 赤狐见我准备好,似是怕自己宝宝会疼,就走到了赤狐的身后,用前爪环住了宝宝的身子,朝我了头。 这狐狸真聪明!我心下想到。几分钟后,我就将赤狐的伤口处理好,并且给它好好包扎了一番,随后又拿出一包牛奶,倒在一个有凹槽的石头里,摆在了赤狐面前。 赤狐的伤口虽然还是很疼,但是闻到了牛奶的香气,再加上我为它处理好伤口之后心情也是大好,爬起来踉跄了一下,走到牛奶前大口大口舔舐起来。 “好了!”我长出一口气,想起了数月之前,我在太极晕的山洞里,也救了那只大乌鸦一命。 赤狐见到自己宝宝好了起来,霎时兴奋不已,围在我身旁绕了好几圈,又从一边的杂草里扒拉出了一些浆果推到我面前,我笑了笑,吃了几个,随后伸手指着外面:“我迷路了,你能把我带回去吗?” 这只赤狐极为聪明,似是听懂了我的话,头,回身跟自己的宝宝耳语了一番,这才转身朝我挥挥前爪,示意要带我回去。 我笑了笑,伸手在赤狐宝宝身上抚了几下,这家伙儿“呜呜”叫了两声,伸出温热的舌头添了我的手背几下,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目送我跟着它母亲离开。 刚转过那道弯还没走出洞口,前面的赤狐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身看了我一眼,好像是让我别出声。 我一愣,急忙也停住脚步,随机,就听到洞口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来了! 第二十一章 草原野狼 在这种草原上,听到这个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传中的草原狼。 想到这一的我站在一边,慢慢让自己的后背靠在洞壁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前面的赤狐似是也有些惊恐,向后退了两步,靠在我的腿上,同样屏住呼吸。 我扫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三多钟了,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柔弱的月光照在地上,显得很是清冷。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忽然消失了。但是我能够听出来,这声音已经距离我很近了,估计就在十米左右。 我慢慢伸手将腰间的匕首取出,死死盯着洞口处。 可是如此神经绷紧了十几分钟,外面却是一动静都没了。我身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而且因为保持一个姿势时间过久,浑身一阵酸痛。 “看样子是走了吧?”我轻声问道。 赤狐慢慢往前面走了两步,听了一会儿,貌似觉得确实没什么动静了,便转身朝我挥了挥前爪,示意我可以跟出去了。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但还是将匕首握在手中,跟着赤狐走了出去。 一出洞口,我就被外面有些冰凉的风吹得打了个寒战,扭头看去,见赤狐窜上了土丘,四下看了一眼,觉得没有危险,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手脚并用跟了上去,赤狐已经确定了方向,带着我向前走去。 只是没走两步,赤狐忽然站住了身子,抽了抽鼻头,似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我也急忙停下了,并且慢慢蹲下身子,双眼一眨都不敢眨,冷冷地看着四周。 忽然,赤狐露出了尖锐的牙齿朝一个方向闷吼了一声,我一愣,急忙顺着看过去,就见那个地方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看清楚之后,竟然就是一条身材魁梧的草原狼,站在月光下,微风吹动着它身上青色的长毛,威风凛凛,就如同是战神下凡一般! 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一头活生生的草原狼,第一反应不是转身逃跑,而是觉得好帅! 可是第二感觉就不是要逃跑了,而是觉得真他妈恐怖,面前猫一般大的赤狐跟这条草原狼比起来,那可是天壤之别。赤狐估计只够这条草原狼吃个半饱……可我怎么办?!草原狼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狼能够比拟的,就算是一般的狼,哥我也他妈揍不过啊! 真是后悔,为何之前离开帐篷的时候没有叫另外一个人陪我过来。哪怕是那个舍人为己的猪头,现在也能当诱饵给草原狼啊! 赤狐站在我身边露着两只尖锐的獠牙瞪视着那头草原狼,我则是一脸的苦笑:这两人打起来,赤狐根本就不是对手啊!若是我不在的话,估计赤狐还能跑得了,可是现在因为有我在,赤狐估计…… 想到这里,我慢慢伸手,将温暖的手心抚在赤狐的背上,感觉到了它有些急促的心跳:“喂,伙计,你可以走了,你打不过它的,我保护你!” 我的倒是真心话,不别的,单看两人的身子,草原狼估计赤狐五六倍大,赤狐根本就不是草原狼的对手。 赤狐却是扭头看了我一眼,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呲着牙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五米开外的草原狼嘶吼着。 这一幕,却是让我想起数天前的那个凌晨,凶手在视频中为我直播杀人过程,那个女孩儿最后看向我的那一眼。 那双眼睛中,带着不甘与痛恨,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丝的痛苦,人要绝望到什么地步,才会露出那样的一双眼睛。 从现在开始,我要拼尽全力,不再让自己希望活下来的人死去…… 我咬着牙往前迈了两步,站在了赤狐身前,手持明晃晃的匕首,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与草原狼凶狠对视! 其实我现在心里一底儿都没有,都快哭了。只是记得二叔对我过,遇到狼的时候一定不要慌张,要与其深情对视,可以慢慢面对着它缓缓后后退,但是它要是追过来,就要立刻站住身子。千万不要转身逃跑,也不要将自己的背部对着狼,因为那样,就表明自己是被猎者,处于危险的境地。 我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憋着不会因为害怕而不断打着寒战,而那只赤狐似是受到了我的感染,没有丝毫的惊惧,站在我的右脚边,继续呲着牙看着那条草原狼…… 唉,据草原狼不会单独行动的,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狼,若是遇到了狼群,那就干脆自杀得了…… 就当我开始慢慢泄气的时候,草原狼动了——它也只是缓缓往前迈了一步,随后就微微弓着腿,看样子竟然要冲过来! 这可把我吓死了,站在原地寻思着是要跑还是要继续这么对峙,先不别的,现在我浑身都冻透了,这么对峙下去,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我右脚边的赤狐忽然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脚,我低头看去,却见这狐狸竟然闷吼一声,朝着那匹草原狼冲了过去! “喂!”我大叫一声,却也来不及将其拦下,只能也“啊啊”大叫着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手里的匕首对着草原狼的脑袋就刺了过去! 我们跟草原狼相隔不过五米远的距离,那草原狼见我们动了,也是欺身冲了过来,一跃而起,躲过那只赤狐,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妈的,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你就这么看不起人家赤狐啊?!看着我这身段才能吃顿饱饭是吗?! 我被吓得脸色都变了,千钧一发之际也顾不得多想,右臂一挥,手里的匕首就直接朝草原狼的身子划了过去。 可是我还是低估了草原狼的反应能力,这畜生的身子凭空一扭,两条后腿一落地,就轻松躲开了我的匕首,一只前腿顺势重重地搭在了我的右肩头! 我的身子早就吓软了,被这畜生这么一搭,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我这一出儿似乎也出乎了草原狼的预料,它也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弱,同样趔趄了下,差失去重心! 我瞅准时机,躺在地上顺势一撩,将手中的匕首朝还没有稳住身子的草原狼的前腿刺去! 这畜生似是也没想到倒在地上的反应这么快,想要躲开却已然来不及,前腿的腿被我一刀划开了一道血口,霎时仰天“呜”的长啸一声,转身再次朝我扑过来! 那赤狐此时却是不要命地冲回来,一跃而起,从草原狼的身后跃上了它的后背,张开嘴巴狠狠咬了下去! 草原狼却是根本没有反应,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狠狠地看着我,受伤的前腿猛地将我还没抽回去的右手踩在了脚下,随后直接张开嘴巴咬了过来! 妈的,原来这混蛋从一开始就没看得起我,刚才是想逗我玩儿会儿呢! 我的手腕被它踩得一阵刺骨的疼痛,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抽回来却是纹丝不动,此时才明白我跟它的差距实在是太大,这下好了,竟然冤死在了一头草原狼的獠牙之下…… 赤狐见自己根本拦不住草原狼,从它背上纵身一跃跳下来,竟然直接向它张开的嘴巴冲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狼群紧追 那草原狼却是根本不在意的赤狐,伸出另一只前爪直接将其一巴掌拍飞了出去,血盆大口直接朝我的颈部咬了过来! 我本能地大叫着将还能动的左手挥舞上来,想要拦住那张散发着一阵腥臭气的嘴巴,却是被这畜生故技重施,用刚刚拍飞赤狐的前腿将我的左臂也给踩在了地上! “妈的!混蛋!”我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士可杀不可辱,你他妈想吃我就吃呗,现在弄出这个姿势算什么?!我躺在地上,你双臂压着我的双臂,这他妈…… 我本能地踢出一脚踢在草原狼的身上,于是乎,就更像那个场面了…… 我的脚力本来就不强,根本就踢不动这匹估计重约百斤的成年草原狼,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大嘴朝我的脖子咬了下来! 这一瞬间,我都闭上了眼睛,等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了。∽↗頂∽↗∽↗∽↗,.. 谁知道就在刚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听到“呜呜”的一声惨叫,身上的草原狼瞬间就退下去了,我急忙睁开眼睛看去,就见月光下,一名长发被风吹起的少女骑在草原狼的身上,双腿紧紧夹着那畜生的身子,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几乎没入了草原狼的整个脖子里,热腾腾的鲜血汩汩涌出,这畜生“呜呜”地呻吟了几声,身子抽搐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一边被拍的七荤八素刚刚稳住心神的赤狐窜了过来,抬头看着我。 我朝赤狐笑了笑,起身走到那名少女前,嘿嘿一笑:“唉,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被你骑在身下的是我,而不是……啊!疼!疼!”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梁若伊,听我又要些轻浮的玩笑话,冰美人毫不犹豫一脚踩在了我的脚背上,霎时疼得我呲牙咧嘴,连连讨饶。 “哼!”梁若伊从死去的草原狼身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可爱的赤狐:“哎呀!这么可爱的狐狸,你就是被它吸引过来的?” 赤狐自然聪明异常,看出梁若伊比我厉害得多,而且能做我的主,立即就扑进了弓下身的梁若伊怀里,不停地撒着娇。 “喂!”我立刻就看不下去了,指着那赤狐喝道:“你是狐狸,不是狗,怎么学起人家卖萌撒娇来了!” “人家喜欢我!”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道。 我耸耸肩,揉着自己还疼着的脚面:“我之前在帐篷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东西老在外面碰我,就起来查看,没想到是这么一只狐狸,就拉着我来到了这里,给它的宝宝治了伤。要是没猜错的话,它的宝宝就是被你刚才杀死的草原狼咬伤的。对了,你怎么跟过来了?” “你出帐篷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梁若伊逗着怀里的狐狸:“等我跟出来的时候发现你一个人往南边来,当时我没发现这狐狸,以为你有什么私心呢,就跟过来了。没想到还救了你一命,你,你该如何报答我?” 呵呵!我一脸苦笑,这冰美人,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当然,我也知道这种怀疑是正常的! “报答你啊?”我故作沉吟状:“那就以身相许好不好啊?哎哎,好男不跟女斗,好女从不动手!” 见梁若伊又要打我,我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再次讨饶。 冰美人刚要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呜——呜——”的草原狼叫声,看样子,是它的伙伴们来了! “不好!”梁若伊皱了皱眉头:“我们要赶紧走,现在趁着夜色最好能够赶紧回去!” 着梁若伊转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摇了摇头:“算了,狐狸,你现在回家去吧,我们两人顺着山丘往东走!” 着,梁若伊将赤狐放在地上,赤狐很通人性,伸出前爪在梁若伊的脚上拍了两下,随后又转身在我的脚上拍了两下,算是道别,然后就转身窜回到山丘下面自己的家里去了。 “为什么不回去?”我看着有些依依不舍的梁若伊问道。 “我不认路!”梁若伊耸耸肩:“还有,我们往回跑,因为北面都是平整的草原跟戈壁,我们没又办法隐藏,会很快被狼群们追上的,所以,不如借着这边起伏不定的山丘往东跑!走吧!” 罢,梁若伊就迈步往东边跑了起来,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也急忙跟了过去,跑出几步,我扭头看去,见在山丘的边上,那赤狐正探着那颗脑袋瓜儿瞅着我们,等我们跑远了,它才消失在了山丘上。 那个洞口很,而且,我觉得狐狸在洞口内还是有别的隐藏之处的,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 凌晨四钟,我跟梁若伊二人背着那拉提草原的夜色,在起伏不定的山丘上不断奔跑着,躲避着身后不知在何处的草原狼群。 半时后,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一个踉跄倒在了一座山丘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喂、喂,等等吧,我实在是不行了!这可是负重越野跑啊,我跟着你跑了半个时了,已经到极限了,再跑、再跑我就要死了!” 梁若伊停下脚步看着我,也有些喘:“嗯,那就休息会儿吧,估计那群草原狼也不会太快追上来,我之前杀死的那匹狼,应该算是它们狼群中的头狼实力了,它们也心有余悸,不会追的太紧。” “嗯……”我长出一口气躺在地上:“对了,咱们还有多远能到你的那个什么那拉提高岭下面?” “准确的,我们现在再往南走不远就是了。”梁若伊指着南面不远处的一座座看上去并不算高的雪山:“只是还没到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我头:“你、你真的没有亲眼见过梁东吗?” 听到我忽然这么问,梁若伊怔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我特别想知道,梁东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就在几天前,我亲眼看到一个女孩儿被凶手杀死,却无能为力,凶手只要我亲手将自己的肚子划破,把肠子什么的掏出来,他就放了那个女孩子,可是……我做不到。从参与这次行动开始,我已经看到有十人左右先后死去,我知道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预谋。真的,前几天,我差就崩溃了,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心理承受能力接受再一次那样的挑战。” “你觉得会是梁东?”梁若伊问道。 我咧了下嘴:“也许吧,我也不确定,最近在我们身边出现的神秘人越来越多,柴老五他们……对了,青月道士也已经下山了,汉甲距离凑齐的时间越来越近,貌似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终于要忍不住了。” “别想那么多了。”梁若伊笑了一下:“在一个团队中,每个人都有分工,齐心协力才能做到最好,你的那些事情,总会有人帮我们处理的。还有……很多事情,是不可预知的,也是我们无法左右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别给自己造成心理负担,会影响自己的生活,不值。” “嗯。”我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呜——” 一声清亮的狼嚎声蓦地传来,吓的我一个激灵坐起身:“这么近?!听上去只有几十米远了!” 梁若伊皱起了眉头,伸手取出短刃:“我们要走了,如果给它们足够的时间绕过我们,将我们合围的话,就彻底麻烦了!” 我头,站起身跟着梁若伊快速朝东面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就看到两丈开外的土丘后面,有两双绿幽幽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梁若伊急忙停住脚步,示意我看看后面,我紧紧贴在梁若伊身边,扭头看去,见身后也有三双绿幽幽的狼眼,虎视眈眈…… 第二十三章 石壑峡谷 “前后夹击啊!”我轻声对梁若伊道:“咱们前面两匹草原狼,后面三匹,怎么办?” 梁若伊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我知道这货是在想,如果我哪怕有一的功夫,现在想要突围冲出去也是很轻松的,可是我偏偏什么都不会! “喂!”我用身子靠了下梁若伊:“话啊,你不话,我心里没底啊!” “哼!”梁若伊啐了我一口:“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心里才没底!” 前后的五头草原狼似是也不着急攻击,它们可能觉得我们能杀死前面那头草原狼,心里也有些忌惮我们。【頂【【【,.. “我们慢慢往前走,如果它们冲过来,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管我,往前冲就行!”梁若伊冷声道:“把匕首带着防身!” “那你呢?!”我抽出匕首握在手中问道。 “废话!”梁若伊骂道:“你要是在我身边,我就更冲不出去了!” “哦……”我无语地“哦”了一声,我面朝后,跟着面朝前的梁若伊向前一步一步迈了过去。 后面的三头草原狼见我们要继续往前走,就跟在后面一步步跟了过来。我搭眼看去,这三头草原狼差不多有三尺高,一米多长,身体看着很是敦实,比之前那头草原狼差不多少。 而前面的两头草原狼,在我们慢慢向前走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跟着慢慢往后退,但是十几步之后,这两头草原狼停了下来,朝着梁若伊露出了满口的獠牙,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冒出了凶光,喉咙里低声吼着,警告我们不要再走了。 “这、这下怎么办?!”我依旧将后背紧紧靠着梁若伊的后背。 “冲!你转过来!”梁若伊罢竟然双脚一,轻飘飘向前面跃了过去! 等我瞪着眼睛转过身,瞬间呆立了一下,“啊”的大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就向前冲了过去! 也许是我这个架势镇住了它们,身后的那三头草原狼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前面的两头,一头已经被主动出击的梁若伊一脚踹了出去,另一头原本想冲着我来,可是被我这一声大叫跟打肿脸充胖子的玩儿命架势给吓住了,身子一滞,转身朝梁若伊冲了过去! 我见状也是一愣,瞅了梁若伊一眼,也不再多言,脚下生风,风一般大叫着冲了出去! 梁若伊步法很快,轻飘飘绕过了那头草原狼,顺势一刀刺进了那草原狼的脖子里,“啊呜”一声闷吼,这畜生就倒在了地上! 从梁若伊主动出击到杀死一头草原狼,总共也不过五秒钟的工夫,这五头草原狼是绝没想到我们会主动出击,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一个同伴! 我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着梁若伊,看到她面无表情地杀死一头草原狼,顿时觉得心里一紧——不愧是做过雇佣兵的人,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杀了一头狼,脸上表情未变!不过,这也是找事啊,你本来就躲过去了,干吗还非要再把人家杀了啊! “走吧!”我朝梁若伊大叫了一声,招呼她别再跟其他的草原狼纠缠了,赶紧过来。 话音刚落,我忽然感觉自己脚下一滑,还未反应过来,就失去了重心朝南面的下坡摔了过去! “哎呀呀……”我一边翻滚一边双手抱头,滚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才“咚”的一声撞在了石头上,尾巴骨都快撞裂了! “唉吆——”我捂着自己的屁股在地上再次翻滚起来:“妈的,撞老子尾巴骨做什么!疼死老子了啊!唉吆……” “喂,你有痔疮?!”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看到我捂着屁股在地上乱转,用很嫌弃的语气问道。 “没!没有!”我扭着身子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撞、撞到尾巴骨了!” “呵!”梁若伊一脸戏谑地看了我一眼:“我想,咱们可能到地方了!” 我急忙抬头看去,发现自己刚才摔下来的地方是一道看不到边的草坡,差不多有四十度的斜度。而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道道宽约一丈左右灰白色石壑,或者就是戈壁滩的一种,往南看去,差不多五百米开外就是一座不高的雪山,一道道石壑在草坡与雪山之间,像是一座奇异的山谷,估计在高处看去,这地方像是一道道灰白色的彩虹。 “这是什么地质?”我疑惑道:“怎么跟云南那边的喀斯特地貌似的,还有些像是溶洞。” “应该是很多年前,冰川冲刷而成。”梁若伊道:“再往前走,应该就能看到我们的目的地了,不远,那些草原狼不会跟来这种地方的。” 一听草原狼不会跟上来,我这才长出一口气:“那咱们休息一下吧,我都快要累趴了!” 我跟梁若伊取出了食物,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此时已经是早上的五多钟了,天边已然发白,太阳公公呼之欲出。 接连两个面包下肚,奔跑了半夜的我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只不过还是有一股困意袭来,只能靠在之前撞疼我尾巴骨的石头上憩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梁若伊正面对朝阳而坐,微风吹起长发,和煦的温暖的阳光勾勒出她那精致的侧面,看着天边升起的红色太阳,忽然觉得这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醒了?”梁若伊也不回头,就知道我醒了过来。 “嗯!醒了!”我侧了侧脑袋,看到了冰美人玲珑的侧面曲线,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鼻子:唔,没有流鼻血。 “走吧。”梁若伊站起身:“你看,这那拉提的太阳,真的很不一样。” 我站起身抬头看去,东方的太阳如同是一轮炙热的圆盘挂在天边,映照着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那些白雪皑皑的雪山,一眼望去,让人觉得世间万物尽在眼中,令人惊叹。 “走吧!”梁若伊又催了我一声。 我头,背上背包跟着她继续往东走去。此时我们应该已经在那拉提草原深处了,七爷他们估计会很快赶上来。 脚下的路还是一道道石壑,看上去总觉得有些奇怪。早上八钟的时候,天空忽然出现了一道彩虹,美轮美奂,煞是美丽。 到了上午九钟的时候,我们脚下的石壑宽度已经很窄了,从草坡到南面的那拉提高岭,也不过仅有百米有余的宽度。石壑的颜色也慢慢变深,从一开始的灰白色,变成了浅褐色,不时会踩到一些碎石什么的,路面变的起伏不平。 几分钟之后,我忽然觉得地面有些不对劲儿,放慢了脚步看着梁若伊:“喂,美女,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儿?” 梁若伊扭头看着我:“怎么了?你别你后脑发凉?!” “当然不是!”我一脸苦笑:“我就是觉得脚下的路,怎么踩上去感觉有异常,感觉……” 我一边一边伸脚踩了几下,皱了皱眉头:“感觉,很软乎乎的,像是我们老家的‘老太太肚皮’,有弹性,但是软绵绵的!你看!” 着,我又伸脚踩了两下:“你过来试试看!” 梁若伊似信非信地看着我,轻踩了一下她脚下的地面,还未话,我就突然觉得地面一陷,急忙将伸出去的那只脚抽回来,随后就听到周围“噗噗”连续数声闷响,几秒种后我定睛看去,瞬间就呆住了。 第二十四章 地下城市 在我们周围的浅褐色地面上,出现了无数的直径三寸左右的洞,一眼看过去根本就数不清,就像是一只斑狗身上的斑,看着让人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情况?”我一脸疑惑地看着梁若伊:“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么?这是什么地质构造?!” “你知道沙洞么?或者叫做沙穴!”梁若伊柳眉微皱,似是也不太确定自己的解释。 我头:“半年前在忘情崖滩,那座地下峡谷,不就是海边的沙滩特殊的构造形成的吗?” “或许是吧。”梁若伊蹲下身子,看着洞口:“你看看,真像你所的,这些洞口的边缘都很柔软,却又不失弹性,估计跟上次忘情崖滩的沙滩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我喃喃道:“对了,你把地图拿出来吧,看看我们究竟到哪里了!” 梁若伊头,从背包里将地图拿出来铺在地上,我瞅了两眼,感觉这种专业性太强的地图我根本就看不懂,索性瞅着梁若伊。 “咦?”梁若伊看了几眼之后忽然惊咦一声:“真没想到,我们下半夜疯狂跑了这么久,竟然还真的已经来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哪里?”我问道。 “这儿!”梁若伊指着地图上一块颜色较深的地方道:“南面就是那拉提高岭了,再往北,就是那拉提草原,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正是高岭与草原的结合部,一块很狭长的区域。” “这就是当年元益宗看中的地方?”我一边着一边站起身,往四面看去,刚要什么,忽然觉得脚下一震,接着瞬间失去了重心,下意识地顺手抓住了梁若伊,直接就掉了下去! “啊!哎吆!” 高度倒是不高,眨眼的工夫我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梁若伊似是要报复我,竟然不知道怎么着一下子坐在了我的腹部,疼得我一阵呲牙咧嘴:“哎哎,别啊!我的肋骨还骨裂呢!再……你坐在那个地方,貌似有些不合适。” 梁若伊在黑暗中啐了我一口,站起身向上看去:“洞口竟然转移了!这是地质构造而形成的?” 我捂着自己肚子站起身:“转移了?不会吧?” 一边着一边抬头看去,果然,在地面上的时候,距离我最近的那个洞口在我身前两寸左右,而就在刚才,这个洞口不知为何忽然向我这边转移了数十公分,而且速度极快,根本就没有征兆,因此我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摔了下来。 “呵呵!”我苦笑道:“大姐,你,得什么样子的地质构造,才能够弄出这样的情况?” 梁若伊摇摇头:“不知道,我们……” 冰美人话没完,就看着我的身后呆住了。我急忙转身看去,也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眼前的一片黑暗中,有无数道阳光顺着那些洞口照进来,而借着这些阳光,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前面的无数石块上,都雕刻着凶神恶煞的草原狼头,如同是地狱里的牛头马面,让人猛一看去觉得心惊肉跳的。 “哗——”我愣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儿来,细细看去,却见我们前面是一条宽约一丈的平整石路,大约十米之后,石路骤然变成下坡,之后就是一座地下城市,我能够看到数座石屋,高低有致,无数条石路穿梭在其中。 狼头,石屋,石楼,路,甚至还有类似农田的遗迹,最远端,我们还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座庞大的建筑,不知道是宫殿,还是祭祀天坛。 就在此时,我们头的光束正在慢慢缩,仅仅两分钟之后,那些洞口竟然就这么消失了,整座地下城市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中…… “我知道了。”梁若伊冷不丁道:“刚才只有你掉下来的那个洞口转移了,不,不是转移,而是因为有你的重量所在,它才被你吸引了过去。” “哦……”我头,顺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支手电打亮:“美女,现在可以断定,我们确实是找对了地方!你的那位梁东先生,看来知道的消息确实很准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地方估计只有在这个季节的某几天某段时间才会露出那样的洞口,催动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北面是草原,南面是那拉提高岭,这个季节正是昼夜温差处在一个特殊的数值之下,所以才会造成地洞出现的现象。” 梁若伊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着我,一脸的戏谑:“吆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分析问题了?我看你快成专家了!” “嘿嘿,哪里哪里,都是跟着你们这些高手学出来的!您看,要是跟着您这样的高手再学不会什么东西,那我不仅太笨,也丢了您的脸面不是!”我嘿嘿笑着道。 “滚!”梁若伊却是丝毫不给面子:“还学会阿谀奉承了!对我这套有用么?!走,往前走看看去。” 我应了一声,看着梁若伊也取出一支手电打亮,便跟她并排着往前走去。一边走我一边想,如果真的如我刚才所言的话,七爷他们今天白天能够到达这个地方,但是要进来的话,估计要等到明天一早了,这还是一切顺利的话。 但是,如果七爷他们遇到了那群草原狼可怎么办?我们杀了两只草原狼了,估计剩下的那几头狼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会把自己狼群中的所有同伴叫过来跟我们拼命。当然了,要是如梁若伊所言,那些草原狼不会来到这里,就最好了。 我们很快就走下了那条石路,这一路上穿过了四块一人大的黑乎乎的石头,上面都雕刻着草原狼头的图像,在下来之后,我发现这座地下城市均高约有两丈的样子,手电筒打亮超远光之后,貌似能够看到一边的边缘,就这么两边相加,宽度也差不多在百米左右。前面的石屋墙壁上,已经能够看到一些描绘蒙古族生活的雕刻,细细看去,觉得还是描绘战争场面的居多。 接连看了几座石屋,发现最的石屋面积也有十多平米,高不足一丈。 “这座城市,我觉得倒是成吉思汗或者他的后代,在这里安下的一粒棋子。”梁若伊轻声道:“元朝面积虽大,但是真正能够掌控的国土并没有版图上描绘的那么多,这地方又是紧扼东西的要道,估计他们会用出这么一招。” 我笑着打趣道:“你,咱们俩这次要是都猜对了,是不是下次行动咱们俩来就行了?” “得了吧。”梁若伊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想要挥起来,却是又放了下去:“跟你在一起,完全是一加一于二!” 我一脸苦笑,知道梁若伊是想拿她被钩蛇割断的右手拇指话,但是又怕刺激我,所以作罢。我又何尝不知,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我心里一直觉得对梁若伊很是愧疚。 正想着,见梁若伊走到一间石屋前,伸手慢慢将屋门推开,顺势掏出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这才用手电照了进去,随后缓缓走了进去。 我也急忙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因为这座屋子很,一搭眼就能看个大概,除了一些腐烂的不成样子的桌椅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角落里有一张石板,上面还留有一些杂草的碎屑,看样子就是这间屋子主人的床榻了。 “咔咔——咔咔——” 我跟梁若伊正在打量着这间屋子,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异动,我下意识摸了把后脑,没有发凉,这才长出一口气,对着梁若伊摇摇头,冰美人便伸手将短刃抽了出来,慢慢朝门口走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双头黑猪 我蹑手蹑脚跟着梁若伊慢慢移到了门口,梁若伊朝我摆摆手,站在了门的一边。≧頂點說,..我头,伸手将石屋的那扇已经烂成了框架的木门猛地打开,手电筒顺势往外照了过去! 随即,梁若伊手持短刃冲了出去。 在手电筒的光束下,外面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动静。 我跟在梁若伊身后走了出去,四下看了一圈:“会不会是木门的动静?” “或许是吧。”梁若伊扭头看了一眼那扇腐朽的木门:“咱们分开看看这些房子,把里面能用的东西都拿出来,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石屋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近的,再这里本来就只能算是一座镇,有危险的话,只要喊一声,梁若伊应该就能赶到。 “好!”我头,迈步走进了另外的一间石屋中。 石屋内依旧很简单,除去桌椅跟石板床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难道这些人都不做饭么?我带着疑惑看了三间石屋之后,终于在一处的空地上看到了答案。 这片空地位于四间石屋之间,差不多有十平米大的样子,分布着四座石筑的简单的灶台,虽然已经碎裂了大半,但是仍旧能够看出这周围还有一些做过饭生过火的痕迹。 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心想这个地方原来住的都是什么人?从现在发现的这些来看,原本这里住着的应该是蒙古的兵士,可是还没有找到兵器库之类的,按照这座镇的规模,大约能住数百上千人。 在几百年前的元朝,这个地方要是冷不丁冒出一支上千人的蒙古兵,可是绝对能把周围的那些政权吓一跳的。 可是问题又来了,当时的元朝,是蒙古族中被称为“黄金家族”的成吉思汗一脉所建立的,到底,蒙古族是少数民族,本身人就不多,当初的黄金家族建立元朝之后,东讨西征,让自己的版图不断扩大,但是因为人少,很多地方根本没有实际控制,元兵撤走之后,很快就再次被别的政权所占有。 这种情况太多了,为何偏偏在这个地方留下这么一座地下兵营呢? 此地倒也算是东西要道,可是不管是从战略位置还是从经济资源来看,比此地好的地方多的是,偏偏为何选择这个地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要在这里藏匿一件东西,一件宝贝。可是如果是汉甲的话,不应该是在元益宗的手中的么? 难道,早在元益宗之前,黄金家族就把汉甲藏在了这个地方?而唯一没有做的是,没有一位黄金家族的帝王或者直系子弟,被埋葬在这个地方。这样的话就算得通了,当初元益宗被杀之后,北元的一些旧臣将元益宗带回了这个地方进行了埋葬,可是因为大势已去,再也没有攻回中原,不过在汉甲的护佑下,蒙古族还算是稳住了北面的疆土。 “咔咔——咔咔——” 我正想着,那阵刚才听到的响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屋门的声音,而是一种生物发出来的叫声! 这个声音,会是什么东西? 我急忙向后退了两步,让自己的身子靠在一边石屋的墙壁上,拿着手电筒四处打探而去。 手电筒光围着面前转了一圈,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我皱起了眉头,扭头向另一侧看去,在十几米开外,梁若伊貌似也听到了那声异动,从一间石屋中慢慢走了出来,手中明晃晃的短刃闪了我一下眼睛。 “咔咔——咔咔——” 这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离我更近了,好像就在我身边不足一丈远的地方! 我顿时紧张起来,手电筒再次快速地照了一圈,却仍旧没有什么发现。 “喂,好像在我这边!”我朝梁若伊那边叫了一句,话音刚落,就觉得有东西触碰了下我的腿,吓得我一个激灵差当场尿了裤子,下意识地向前紧走两步,顺手抽出匕首扭头看去,竟然看到一只黑乎乎的、类似野猪的东西在石屋的一侧探出了半个身子,那滴溜溜的一双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瞅着我。 野猪?!真的很想,可是嘴角的两只獠牙要短了许多,而且这个猪分明比野猪帅气的多!我皱着眉头搭眼看去,见这东西也不怕人,身高只有大约两尺,冷不丁看上去还是觉得挺可爱的。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有些心慌意乱,对着猪起了人话。 没想到这东西像是听懂了,竟然对着我“咔咔”叫了两声,嘴巴一咧,似是冲我微笑了一下。 乖乖,这就是个宠物啊!我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长出一口气——原本以为碰见个硬茬儿,没料到最后看到的是一只宠物猪! “没什么危险,就是……”我对着在远处朝这边张望的梁若伊着,就见那只黑猪忽然又发出了一阵“吼吼”的闷吼声! 我一下子愣住了:手中的手电筒仍旧在找着这只黑猪,那张脸看上去真的很和善很友好,甚至真的带着一种微笑,在静静地看着我。 更关键的是,我在跟梁若伊话的时候,眼睛还是不时盯着这只黑猪的,可是就在刚才那阵响声传来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只猪的嘴巴甚至喉咙有任何的动静!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那对一黑一白夫妻俩的应声虫,可是这猪,不太可能吧…… “怎么了?”梁若伊见我话没完,就张嘴问道。 我摇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那阵“吼吼”的闷吼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起,这次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面对着我的这张猪脸,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这声闷吼,是另一只黑猪发出来的?! 我正疑惑着,忽然看到那只刚才一动不动的黑猪慢慢动了起来,那颗笑着的猪头慢慢转了回去,像是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随后,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在那张笑着的猪脸完全转过去之后,它的身子刚好转了一个圈,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另外一颗长着一双血红眼睛,獠牙散着寒光的凶狠的猪头! 妈的!这纸黑乎乎的野猪,竟然有两颗猪头,而且是两颗风格迥异的猪头!要刚才那猪头是微笑的宝宝,眼前这颗,分明就是欠债不还的仇家啊! 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也有很多诡异的东西出现过,可是眼下,我的世界观整个都被掉了个个儿!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是一笑一凶的两颗猪头一前一后生长在同一个猪身上,哪怕是让我撒丫子去想,我都想不出来! 是啊,这样的东西,是一条龙多好啊,最次,你是一头猛虎也成,偏偏是一头猪! “吼——” 这黑猪见我看着它,似是有些恼怒,再次发出了一声闷吼! 我嘿嘿一笑,慢慢迈着步子往一边走,准备撤离——这东西看着虽然不大,但是要是真冲上来,就那两颗獠牙,就够我喝一壶的了:“那个,你好!我刚好有个朋友,就叫猪头,看在你俩是一家的份儿上,就饶了我吧!” 话音刚落,那黑猪脑袋一低,身子一弓,竟然直接向我冲了过来! 第二十六章 诡兽并封 此时我跟黑猪的距离也不过半丈多,黑猪虽然不大,高约两尺,长约三尺多,可是重量看上去也有百斤左右,身手却是极为敏捷,眨眼的工夫就冲到了我的面前,脑袋一拱,那双獠牙就直接朝我的腹刺了过来! 我本来就死死盯着那头黑猪,见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急忙下意识向后连连退去,但还是被那一双獠牙将前面腹部的衣服给划破了! 我急忙将匕首抽了出来护在胸前,退出三四步之后急忙稳住身子,竟然看到这黑猪像是盯死了我,根本就不让我有喘息之机,再次冲了过来。︽頂點說,.. “救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是这只猪的对手,一边再次逃窜,一边大声叫喊着梁若伊。 梁若伊刚才看到黑猪攻击我时就行动了,此时见这畜生不依不饶,紧跑几步一跃而起,一只脚在一栋石屋的墙壁上一蹬,顺势挡在了我的身前,不退反进,手中的短刃如同闪电一般向黑猪刺去! 冰美人这一连串的动作迅猛潇洒,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来到了黑猪身前。 我急忙停住身子看去,却见黑猪反应也是极快,见梁若伊手中的短刃向它刺去,前腿一蹬,整个身子凭空跃起,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躲过了短刃,落地之后随即“蹬蹬蹬”窜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梁若伊这才转身过来,看着黑猪消失的地方默然不语。 “喂,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我急忙走过去问道:“一前一后两个脑袋的猪啊,我听都没有听过!刚才看到那样子,我都想起圣斗士里面的双子座圣斗士了!” “没看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叫做‘并封’!”梁若伊道:“《山海经》还有《周书》里面都有记载,就是一种双头怪猪,而且是有两个心脏两种性情的,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 “并封?”我皱了皱眉头:“这东西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 “早在数百年前甚至上千年前就没有人见过这东西了。”梁若伊看着一边的破旧灶台,走了过去坐在一块石头上,解释道:“根据记载,这东西也是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山谷中的,最为奇特的是,因为它有两种性情,对于交-配的对象就有两种不相同的条件,所以它们在多数时候,是在破坏另一半跟相中对象的交-配,以至于仅仅百余年,这种奇怪的生物就濒临灭绝,很多年前就被划为已经灭绝甚至只是从神话故事中出现过的东西。” 我一脸苦笑:“这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得,它还就是猪!这东西难道吃人?” “废话!”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它看着像猪,可是名字不叫猪,叫并封,这畜生什么都吃,当然最喜欢的就是吃肉,而且有个特殊的习惯,就是在将猎物捕获之后,会在猎物断气之前,将猎物尽量完全吃掉,如果吃不掉的话,就会分给别的同伴。死去的僵硬的猎物,它们是不会动的。” “呵,这种东西,怪不得会濒临灭绝。”我笑道:“不过有这么挑剔的生存环境,竟然还能活了几千年被我们看到,已经算是奇迹了。” 梁若伊没话,而是在忙着生火。我瞅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中午的十一钟了,而这地下兵营的温度也不高,我之前没注意,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已经是冰凉了,急忙走过去帮着梁若伊用周围捡来的几根稀有的木柴了一团很的篝火,把背包里的食物能热的都热了一下,这才坐在篝火前,吃着东西。 我将自己刚才所猜测的跟梁若伊讲了一通,她也基本认同我所讲的这里是元朝的一个地下兵营的看法。 “这样就得通了。”梁若伊一边喝着包热的牛奶一边轻声道:“这里的设备相对很简单,你在这边发现了公用的灶台,我在那边发现了一片空地,从土质来看,应该是用来种植常用的农作物的。” “开玩笑吧?!”我一脸狐疑:“这地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太阳,竟然还能种植东西?!” “是我开玩笑还是你笨啊!”梁若伊啐了我一口:“那时候这里面是有人的,只要有人在,打开上面的洞口,外面有人放风就行了!再这个地方,就算是数百年前,那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到这里来!” 我咧着嘴头,倒是没想那么多。 吃过午饭之后,我们靠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我倒是也睡不着,不是不困,而是在这种地方,困了也不敢睡,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偌大的地下兵营里只有我跟梁若伊两人,那头黑猪、不是,那头并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我的衣服被并封的獠牙划破了两道口子,若是那时后退的再慢一步的话,估计我就被开膛破肚了。 下午的两多钟,我跟梁若伊起身再次开始对周围的石屋进行扫荡——其实我们两人心里都明白,这种所谓扫荡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找到有用东西的机会几乎没有,之所以在进行这种事情,是为了等待七爷他们的到来,到底,是在拖延一时间。 因为我们俩都明白,单凭我们两人的力量,是很难从这里找到汉甲并安全离开的,与其性急急进冒险,倒不如在这里拖延一下时间,争取在明天一早,能够等到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进来。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的六钟,我们也算是进入到了地下兵营的深处,找到了一个相对坚固一的石屋,吃了东西,便早早睡下了。 梁若伊在门口堆了一堆篝火,那并封应该不会冒险过来进攻。 没有七爷他们在身边,再加上梁若伊貌似很累了,已经沉沉睡去,我就更不敢闭眼,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上晓晓的照片发了很长时间的愣,直到晚上十多钟,这才撑不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股尿意憋醒,揉了揉双眼,有些吃力地睁开,伸手从身边的地上摸起手电筒打亮,起身走到屋门前,一把推开走了出去,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异动,这才走到对面的石屋角落,解开裤子解决起了个人问题…… “唉吆——”正尿着呢,忽然感觉脑袋晕沉沉的,有些天旋地转:“唉吆,至于这么困么!” 我自嘲地了一句,伸手扶着墙壁,尿完之后,系上裤子一转身,却是愣住了:咦?怎么感觉有不对劲儿! 我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刚才的石屋了,门前的那堆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刚才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 黑暗中,我拿着手电筒照着四周,发现周围的数座石屋都是一模一样的,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是我没注意还是刚才发生了变化,这些石屋的朝向都变得不一样了,参差不齐,有些杂乱,像是一座迷宫!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是原来就这样还是?我骂了一句,心想我一间间找总可以了吧!于是我拿着手电走向距离我最近的那栋石屋。 可是刚走几步,我再次愣住了:就这仅仅几步的工夫,周围的数座石屋的朝向貌似又发生了变化,原本距离我最近的那栋石屋刚才还是能够看到屋门的,现在那扇门却是直接转到了一侧,我根本就看不到了! 这?!我愣在了原地,扭头四下看去,看到黑暗中这些样貌一眼、朝向却貌似在不时发生变化的石屋,皱起了眉头…… 第二十七章 一道黑影 黑暗中,我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左右为难,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选了这样一个地方,周围的石屋都是一样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它们的朝向发生了变化,是原本就这样而我没有注意到?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名词儿:鬼打墙! 我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以前总听有人会遇到一些怪事,比如在家门口徘徊,却总是找不到进家门的路;或者在一个地方绕圈子,绕好久都不会走出来,实际上却是一个很空旷的地方。 “喂,你在做什么呢?!” 冷不丁,梁若伊的声音传了过来,吓了我一跳,急忙顺着声音看去,见梁若伊站在一间石屋门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而这间石屋,就在我身边不远处,却也不是我刚才要去的那个方向。一时间,我整个脑袋里的东西南北的方向指针瞬间错乱,皱着眉头看着梁若伊:“喂,你有没有觉得,这附近有了什么变化?!” 梁若伊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一圈,也皱起了眉头:“怎么屋子的朝向都乱了?” “明白了!”梁若伊一边着一边抬头看了一眼两丈多高的部,随后又看了一眼石屋的结构,道:“我明白了!我之前猜测的没错,之前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头会有好多的机关可以打开的,为的就是将阳光引进来!你看着石屋的底部!” 我走到梁若伊身边,拿着手电筒照进了冰美人所指的地方——这是石屋旁边的一条两指宽的缝隙,黑漆漆的,手电筒照进去之后,我看到了一道道细的水流…… 看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彻底明白了过来:每一座石屋之下的地基都是一个圆台,或者是圆柱形的地基,而且已经与地面分开。在地基的周围,有着一条引水的水道,水道中的水在经过圆柱体的地基的时候,经过冲刷,会让圆柱体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旋转起来! 就是这个原因,让周围的石屋朝向发生了变化,让我觉得自己遇到了什么鬼打墙! “可是,这是为什么?”我瞅着梁若伊,更疑惑了。 “你有时候,不是,你大多数时候,还是非常笨的!”梁若伊鄙夷地看着我道:“要是按照我的猜测呢,这就是要区分白天黑夜吧,这股水流,应该是从地下河道引过来,用于浇灌这里的农田的,这样一来,阳光与水,就都能解决了!” 我头,再次低头看去,见圆柱体的地基上已经被水流冲刷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看样子的确是被冲刷了数百年之久了……这么,这座地下兵营,倒不是心血来潮建立的,而是黄金家族的一个大工程。 “早上了,去弄东西吃吧!”梁若伊对我了一句,转身朝另一间石屋走去。 我张嘴要问她去做什么,见她扭头瞪了我一眼,顿时明白她也要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于是回到了石屋中,从背包里弄出些食物,把门口的篝火弄好,将牛奶放在一边包热。 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早上的八多钟了,我倒是在门口折腾了一个早上…… 等着梁若伊回来,吃过了早饭,却仍旧没有七爷他们的什么消息。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我提议道。 梁若伊摇摇头:“算了吧,这个地方看上去应该不算太大,他们不管从哪边进来,我们都是能够觉察到的,既然还没到,我们就先行动吧。” 我只能应了一声,收拾好背包,跟着梁若伊向前走去。 这一次,我们依旧心有灵犀,不再去那些普通的石屋看了,而是直奔前面不远处的一座高高的石楼而去。 大约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这座看上去足有两丈高的石楼下面,此时距离近了看过去,才发现这座石楼很像是边防塔之类的建筑,宽约一丈,四方形,青石筑成,下面有一个门,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 门内面积不大,刚好够三四个人在里面并排站着,四周的墙上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细细一瞧发现多是些腐烂的木头跟锈迹斑斑的铁具,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些当时的兵器。 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条往上的悬梯,就是一些铁棍镶嵌在墙上,往上看去,能够看到上面还有一层,估计是望风的地方。 梁若伊伸手抓着铁棍爬了上去,站在了第二层上。 我见上面的面积也只有一层这么大,四五平米的样子,索性就没有跟上去:“喂,我歇一会儿啊,你要是看到了什么好东西就拿下来给我看看!我……” 话音未落,我蓦地感觉自己的后脑一凉,急忙下意识摸了一下,随即轻声道:“不好!貌似有东西,你心,赶紧下来吧!” 刚完,就听到上面传来了“咚”的一声脆响,接着就是死一般的沉寂,梁若伊也没有任何回声! 我在下面愣了几秒钟,后脑还在发凉,将手电筒绑在手腕上,伸出手抓着铁棍:“喂,美女?!我上去了?!” 仍旧没有梁若伊的回音,我一咬牙,手脚并用,抓着铁棍爬了上去。 很快,我就从只能供一人通过的出口中探出了脑袋,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一道黑影从我头掠过,因为周围本来就是一片黑暗,待我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什么东西?是梁若伊?不对!我的后脑已经不发凉了,刚才离开的东西是一个邪物,可是,梁若伊呢?! 我瞪着眼睛看着空空荡荡的二层,哪里还有梁若伊的身影?!难不成,她被刚才那东西弄走了?! 我又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整个二层,确认没有东西之后,这才从上面爬了下来。 此刻,整个地下兵营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我拿着手电从石楼中走出,四下看了一下,仍旧没有发现梁若伊的踪迹。这家伙会去哪里?! “啪嚓——” 我正四下看着,忽然从一边的石楼后面发出了一阵响动,我急忙扭头看去,却见手电筒的光束下,那只熟悉的黑猪、不是,是黑色的并封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盯上了我,此时见梁若伊不在,直接朝我冲了上来! “找死!”梁若伊不见之后,我本来就憋着一口闷气,此时见这畜生又出现了,索性直接掏出匕首,想着要跟它拼斗一番! 可是我这匕首刚掏出来,那并封的身子竟然在半路上停下了,四肢在地上不断地乱划,一只头发出“吼吼”的闷吼,一只头发出“咔咔”的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我手握着匕首看着这头古怪的并封不知道它在做什么。 “吼——” 正对我的那颗猪头忽然大吼了一声,像是猛兽一般,随即再次将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对着我,四肢一蹬,朝我冲了过来! 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学着梁若伊不退反进,手中的匕首直接朝黑猪刺了过去! 可是我的速度毕竟比梁若伊慢了太多,挥出去的匕首眼瞅着被并封躲过,这畜生身子一扭,张开嘴巴朝我的左腿咬了过来! 第二十八章 诡秘墓地 慌乱中,我索性直接将自己的左腿踢出,狠狠地踢在了那并封的嘴巴上! 这畜生也是绝没有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刻直接将腿踢出来,直接让我一腿踢到了嘴巴里面,顺势将其踢飞了出去! 当然,这一下,我的腿上也被它的獠牙划出了一道血口,但是幸好穿的还算是厚实,伤口不大。那并封在被我一脚踢飞之后落在不到一丈远的地方,随后起身再次向我冲了过来。 这次我学聪明了,知道自己很难打的过它,转身就往黑暗中的深处跑了过去。 “啪啪啪啪……”整个地下兵营中只剩下了我的脚步声,我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着身后的并封,这家伙盯死了我打不过它,竟然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像是花猫逗老鼠一样。 妈的!我暗骂了一句,索性也不看路,直接转向了另外的一条路,使出吃奶的力气跑了过去。 就这样连续转了三条路之后,那只并封竟然就背我甩掉了!我喘着粗气慢慢停了下来,靠在了身边的一堵石壁上,弓着身子努力让自己喘匀气。 站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并封的身影。 “真让我甩掉了?”我自言自语道。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多钟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先找到梁若伊再。 我歇了一会儿,紧了紧背后的背包,直起身走到路口中间,四下一照,忽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之前因为一直顾着逃跑,根本就没注意到周围的黑暗中隐藏着什么,刚才停住身子,也只是扫了一眼面前的视线范围内,可是现在四下一瞧,竟然发现刚才我站立的那一面,就是一片石碑林立的墓地,而我刚刚倚靠的那个,正是一块黑乎乎的墓碑! 怪不得刚才并封没有追上来,不是我将其甩开了,而是知道这里是一片墓地,所以根本就不敢进来。 我站在原地,双腿有些发软——之前虽然进过数座千奇百怪的墓葬了,可是也从未在一个地方见到过有着数十座墓碑的墓地啊! 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我开始拿着手电筒沿着路向外走去。身边的墓地我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虽然后脑没有发凉,可是在这种地方看到的墓地,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几分钟后,我沿着路绕到了另一边,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走出来了,可是扭头一瞧,身体的一侧竟然还是那片墓地! 这让我的脑门上瞬间出现了汗水,我知道自己在这种无尽黑暗中的环境中,再次“迷路”了…… 我仔细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了一条路,前后左右看去,只有脚下的一条路,一面是墓地,一面是一片沼泽般的泥潭!而在我沿着路走来的时候,不远处就能看到两条甚至多条的岔路,影影绰绰还能看到一些石屋。 妈的!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条死路!既然出不去,索性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罢了! 我坐在墓地的对面,看着路那边一块块竖起的墓碑。这些墓碑都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好像就是蒙古的文字,我也看不懂。不过有些墓碑上,还刻着一些画像,上面多是一些蒙古骑兵征战的画面,估计墓碑上有这些画像的人,都是一些将军之类的。 每一块墓碑后面都有一个很的坟包,直径多也就是三尺,粗略看去,这一片黑暗中的坟地,葬着约有四五十人左右。 我坐在地上不禁苦笑:这座地下兵营还真是五脏俱全,就连墓地都放在这里面,也不知道他们整日这么近距离地睡在墓地边上,会不会做噩梦……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不对劲儿起来——之前那头并封追我的时候,应该确实是看到我来到了墓地才放弃的。可是若是它仅仅是因为这里面会迷路的话,会放弃么?! 估计不会,这么一来,这里面应该是有其他的东西! 我也休息了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梁若伊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索性先吃了午饭再。 从背包里取出了吃的,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对面不远处的那片墓地:有史以来,坐在数百年前的一片墓地前吃饭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我了。 吃过了午饭,我心情也平静了好多,站起身给自己打了打气,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做了个记号,准备再次寻找出路。 步子还没迈开,就听到不远处有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侧耳听去,像是从墓地那边传来的! 这让我刚刚平静的心脏霎时又紧张起来,急忙重新躬下身子,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瞪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我手中的手电照着正前方的墓地上,一分多钟之后,在灯光的边缘,我看到了一团黑影正在慢慢挪动着身子,皱着眉头仔细一瞧,竟然是之前的那头黑猪并封! 咦?!我心里不禁打起了一个问号:之前这货追我的时候,见我跑进了墓地就退缩了,怎么现在竟然自己主动进来了?!而且看样子,这家伙的目标根本不是我,它此时正在用鼻子不断嗅着墓地中的一座座墓碑,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根本就无视我手中的手电筒。 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躲在黑暗中看着那并封的活动。 这畜生的鼻子“呼呼”的轻声喘着,慢慢向我这边移动着,很快我也看清楚了,此时正对着我的这颗猪头,是那颗面带微笑、眼珠是黑色的和善猪头。只是原本还觉得挺可爱的这颗猪头,在我了解了它之后,变得诡异了起来。 几分钟后,这家伙似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一块貌不惊人的黑色墓碑前停了下来,身子一颤一颤的在上面摩挲着,像是在蹭痒痒…… 娘的,你明明是个怪物,偏偏做出这等宠物才能做的事情。现在看着面带笑容,其实对面的那颗瞪着一双血红眼睛、嘴露獠牙的猪头还不知道怎么凶神恶煞、呲牙咧嘴呢! 看着并封一脸幸福地依偎在墓碑身上,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这样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并封在我的手电光的照射下,一前一后的两颗猪头往同一侧一扭,将身子中间的屁股朝着那块墓碑“哗啦啦”一声——竟然尿了一泡尿! 更让我感觉毛骨悚然的是,昏黄的手电筒灯光下,那颗凶神恶煞的猪头刚好也扭了一半,让我能够看到半张猪脸,只是此时的那张猪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冷笑,或者是嘲讽的笑! 这种场景下,被一头眼睛血红的猪带着冷笑看着,任谁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我也不由自主向后欠了欠身子,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黑猪并封尿完尿,身子恢复了正常,围着那块墓碑转了两圈,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伸出前爪在墓碑后面的坟包上刨起了洞! 这个动作可是把我吓了一跳:这货在干什么?这分明是在刨人家祖坟啊!这货也太没节操了,先是在人家的墓碑上撒了一泡尿,接着竟然开始刨人家的祖坟! 我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开始滴了下来,我也顾不上抹掉,眼睛的余光不断四下张望着,寻思赶紧找一个逃跑的路线出来,万一这家伙挖出一个大家伙出来,那我岂不是等死了?! 正当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那黑猪并封却是停下动作,貌似已经在坟包上挖出了一个洞,站在洞口前一动不动——黑暗下的手电光中,一人一猪,就这么对视着,气氛诡异…… 第二十九章 并封刨坟 在愣愣的跟黑猪并封对视了几秒钟之后,这头畜生再次行动了。◇↓頂◇↓◇↓◇↓,.. 不过这一次,仍旧让我目瞪口呆——这货再次侧过了身子,对着那个刚刚在坟包上挖开的洞,拉起了大便! 我在不到两丈远的地方眼睁睁看着这个畜生对着人家的坟包拉大便,霎时都不知道什么好了,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穿过:天啊!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先是对着人家的墓碑撒尿,然后在人家的坟包上挖出一个洞,最后再往坟洞里拉一泡便便! 这是纯粹的作死啊!人家这人跟你有多大仇啊,撒尿拉大便,这跟将祖坟刨了、把尸体弄出来鞭尸泄愤有什么区别?!而且,你这么做的,也有些太侮辱人了吧! 要是我的祖坟上被一只黑猪撒尿刨坑拉大便,我一定让它后半生生不如死! “噗”、“噗”两声闷响,黑猪并封在洞里拉下了几块粑粑,随后,瞅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得,这货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在人家坟头上撒尿拉大便的!我朝着那畜生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妈的,刚才要是跟着并封走,不就能出去了吗?! 想到这里我急忙起身朝着并封所走的方向跑了过去:难不成,要离开这里,必须要穿过这座墓地才行? 情急之中,我只是躲避着脚下的坟头,倒是忘了之前并封破坏的那座坟包。跑了没几步,我蓦地感觉后脑一阵发凉,本能的就站住了身子,摸着自己的后脑,原本消失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我刚才在墓地里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邪物,怎么一进来就后脑发凉了?! 正寻思着拿手电四下照一下,忽然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很轻,像是有东西在凿洞。 凿洞?!回过神儿来的我一下子跳出去了好几步才停下来,转身看去,就见之前黑猪并封刨过的坟头上,那些已经数百年没有动过的土,正在颤颤巍巍地晃动着,似是里面的人要出来…… 真的假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丈开外的坟头,一脸的苦笑:这次行动,怎么见到的全是电影里才见过的场景。现在要追那头并封也追不上了,我索性抽出匕首,双眼紧紧盯着那个坟头,心想反正我是顾家的人,你这邪物也够呛能把我奈何,我就舍命跟你斗一番! 正盘算着,黑暗中手电筒灯光下的那个坟头忽然又不动了,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咦?!我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那坟头再动,可是后脑的凉意仍在,这让我不敢轻举妄动。等了大约一分钟之后,那坟头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诈尸失败了?我咧着嘴想了想,决定还是不主动去招惹它为好,又看了几眼,确定没危险之后,这才紧了紧背包,转身要继续穿过这座墓地。 可是当我一转身的时候,手里的手电筒从下往上划过,恍惚中,我见到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就在我的身后! 什么东西?!我急忙将手电照回到地上,却见原本我身后的地面上,尘土有些松动的痕迹,貌似刚刚被人挖过的样子。 是并封?不会啊,刚才它的动作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在这里挖什么东西啊! “刷——” 我正发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随即就看到一道白影从我的胯下窜过,急忙扭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穿白衣、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左胸口处有一处拳头大的血口,虽然已经没了血迹,但是黑洞洞的,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啊!” 我怔了几息之后才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女鬼!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女鬼啊!我根本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只有在日本的恐怖片中才能看到的场面,虽然知道这东西估计不能害我,但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大约跑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我竟然真的跑出了墓地,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几条路,于是停下身子,站在路上喘着粗气,回头看着后面那片诡秘的墓地。 喘匀了气,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两多钟了。 早上梁若伊消失之后,到现在已经半天的工夫了,没有一消息。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猪头三人,原本应该在早上就能够进来的,可是现在同样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有些心力不足,这种地方让我一个人撑下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别的,单那头黑猪并封,我就打不过。 叹了口气,四下张望一番,我就彻底崩溃了:我发现自己现在连方向都迷失了,不知道之前我跟梁若伊是从哪边过来的。这种事情一直是七爷或者猪头或者梁若伊在做…… 无奈地从背包里掏出了指南针,确定了方向才想起来:就算是确定了方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从哪边过来的啊!这里是地下兵营,石屋的朝向也已经把我搞懵了,怎么确定方向?! 那就,只能先找中间那座祭祀天坛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我四下看了看,拿着手电筒顺着一条笔直的路向黑暗深处走去。 很快,我身边就看不到那片墓地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石屋。原本感觉这座地下兵营的大应该跟一座大学校园差不多大,但是现在看起来,它差不多的上一座型的县城大了,住千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跟梁若伊进来的地方宽不过百米,而且当时能够影影绰绰看到那座祭祀天坛,现在却是根本见不到了。 走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我觉得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停下脚步,用手电筒打量着四周。 周围都是石屋,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我走到一间石屋前,推开那扇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木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这间石屋内的摆设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之前的石屋看上去还是给人们正常生活的,但是这间石屋中,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墙角处堆着一些已经腐朽的不像样子的一团团的黑色东西。 我走过去伸手摸了下,不像是泥土,拿着手电筒向四面墙壁看去,见墙壁上还有一层奇怪的泥土,虽然已经斑驳不堪,但还是能够看出一些当年完整时的样子。 “唔……”我努着嘴巴看了一下,估计这间屋子,原先是用来存放粮草的。 “嘭!” “哗啦——” 我正看着石屋,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异动,急忙闪身躲在一边,让后背靠在墙上,顺势将手电关上了。 霎时,我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中…… 我怕会有东西追过来,所以索性将手电筒给关上了。双眼在黑暗中等待了几秒钟才适应过来,可是周围再次陷入到了寂静之中,貌似刚才的那个声音从未出现过。 我能够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现在梁若伊不在身边,七爷他们也不在,不管这座地下兵营中出现什么东西,都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就这样一直等了差不多四五分钟的样子,仍旧没有什么动静,我深吸一口气,想要把手电筒打开出去。 就在此时,耳边蓦地传来了一阵“啪啪”的轻微而又急促的脚步声,而且,就在我现在所处的石屋门外! 第三十章 元兵马俑 听到这阵脚步声,吓得刚要打亮手电筒的我瞬间又憋了回去,连刚要喘出来的那口气也憋了回去! “啪啪——啪啪——啪啪——” 脚步声急促而有规律,等我听得真切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我所在的石屋外面。 我根本就不敢再动了,竖起耳朵听着这阵脚步声的走向。 蓦地,脚步声停在了石屋外面,没声了。 我也顿时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黑暗中,两个人,一个屋外一个屋内,似乎在以一种极为默契的方式联系着。 就这样等了一分钟左右,我发现根本就听不到外面有任何人类或者动物的喘息声。从刚才的脚步声音来看,应该是一个穿着鞋子的人类没错,可是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了! 会是谁?!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疑:在这个地下兵营里面,除了我跟梁若伊还有七爷他们,还会有谁?! 这一路上,梁若伊为了不叫别人跟上我们,可是绕了一个大圈子了,在草原里走了两天,广袤无痕的环境下,就算是有人在跟踪也会被我们发现的。 如果这么想的话,外面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自己人。可是之前的行动中,出现过好多次被人跟踪过来的事情,再者,也有可能是从那边的墓地中出来的无心女尸! 在做了几分钟的思想斗争之后,石屋外面仍旧没有任何声音,我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深吸了一口气,我将手电筒缠在手腕上,顺手将匕首抽出来握在手中,慢慢向身子右侧的屋门移去。 五步之后,我悄无声息地挪到了门前,伸出手,慢慢将木门推开。 “吱呀——” 门开之后,我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瞪着眼睛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门外的情况,确认没有什么动静之后,这才踮着脚尖向门外走去。 几步之后,我走出了石屋,愣了一下,立刻“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手电筒打亮,想四下照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黑影迅速从我的身侧掠过,快的如同是一道闪电,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伸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顺势将我的手电筒摁灭了! 七爷?还是梁若伊或者布袋和尚?! 此人力道极大,而且在关掉我手电筒之后,顺手在我腰间了一下,让我顿觉浑身酥麻不已,连叫喊的力气都消失了。 到这时,我才几乎确定此人根本不是七爷他们! 此人麻了我之后,将我直接扔在了地上,伸手在我背后的背包里摸索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可是摸索了半天,貌似没有找到,随即竟然伸手在我身上摸索了起来,像是咬死了那东西就在我的身上。 此时我身子麻酥酥的根本就使不上任何力气,就连这人摸到了我敏感的地方我想笑都没力气笑出来。 两三分钟后,这人将我浑身上下摸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直接朝我身上踢了一脚,接着就没了动静。 几分钟之后,我身上的那种酥麻感慢慢消失,急忙咬着牙转过身,见身后早就没了人,背包里的东西被翻了一个遍,散落在地上。 我急忙坐起身,摁亮了手电筒,见我现在躺在石屋门外,周围一片寂静,那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至少,从刚才他我那一下跟从我身后离开的悄无声息能够看出,此人是个高手。 缓了一会儿,我开始起身收拾背包里的东西,心里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瞬间从脑海中蹦出来的东西,就是龙刻玉牌。汉甲现在还没有找全,而且因为汉甲的特殊属性,相信没多少人会在这个时候为汉甲冒险。那么,我身上值得他带走的东西,就只剩下了龙刻玉牌。 难道是那个老头儿?就是当归先生!如果最近两次出现在古董行而且还多次跟踪我的那个人就是当归先生的话,他已经表明是为了汉甲而来的,那么就极有可能是为了得到汉甲背后的秘密。 这样想的话,他要偷到龙刻玉牌也就好解释了——关键是,他又是从何处得知那只铁盒与龙刻玉牌的呢?! 据我所知,这两样东西,也只有我们顾家、青月道士跟六大秘侍后代的这个圈子甚为了解。因为青月道士过,之前除了六大秘侍后代、也就是柴老五他们,其余的为了铁盒而追杀他的人,都被他杀死了,从那之后,许多年来就只剩下柴老五他们还在追他。 这样看来,知道铁盒秘密的人应该已经很少了,而知道龙刻玉牌在我们顾家的人,就更少了! 思来想去,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就想不出个所以然。难不成,这人不是为了龙刻玉牌?可是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除了一身的鲜血之外,就剩下那早就留在家里的龙刻玉牌了! 唉…… 我收拾好了背包,叹了口气,将背包背回身上,扭头看了一眼刚才出来的石屋,只是瞥了一眼,突然感觉有不对劲儿,急忙又拿着手电筒照过去,竟然发现这石屋的朝向貌似又发生了一变化,还是,我又看错了石屋?! 愣了几秒钟,我急忙走到了一边的路上,左右看去,霎时兴奋起来——就在我的右边的路深处,我又能影影绰绰看到那座祭祀天坛了!这明,方向又回来了! 扫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的三多钟了,我深吸一口气,朝着祭祀天坛的方向跑了过去。 也就五六分钟的工夫,我就来到了那座祭祀天坛之前。 拿着手电筒照过去,看到这座圆形的祭祀天坛直径约有三丈左右,高约五尺,用白雕石所筑,身上有几条蜿蜒的雕刻,远远望去像是蒙古族或者萨满神教的图腾之类。正对着我的地方有十节石阶,我四下扫了一眼,没看到有什么东西,便放心地朝石阶走了上去。 蹬上祭祀天坛之后,能够看到圆形的天坛被一条直线分成了左右两半,两侧各有一条腾飞的巨龙,看样子不管是什么民族,登上帝位之后,共同的图腾就是神龙。 我站在祭祀天坛上看了一圈,发现整座天坛上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空荡荡的。耸耸肩,迈步朝前面走去。 当视野慢慢远了之后,我的嘴巴慢慢张开,直到走到祭祀天坛的另一侧,我已经屏住呼吸了——就在天坛的后面,竟然有一座变长约五丈左右的正方形墓洞,里面摆放着数十上百座蒙古族兵士的雕塑,动作各异,形态各异,搭眼看去,还以为来到了秦始皇陵兵马俑! “有意思!”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冒出了郭德纲相声中的:你跟你父亲站在这里代替两个兵马俑,我把两个兵马俑弄出去卖了再回来救你们! 这要是蛤蟆在这里,估计都要疯了! 蛤蟆?!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一想起蛤蟆,我瞬间将他与铁盒还有龙刻玉牌联系了起来,刚才那个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寻找东西的人,会不会就是蛤蟆?! 这个猜测倒是极有可能是真的,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蛤蟆的嫌疑很大,他所受的伤,这么多天也应该养好了,而且他本身就是个混蛋…… 唉!不管怎么都是猜测,眼下还是先跟七爷他们汇合为好!我拿着手电筒朝着墓洞照去,看到在墓洞的最深处,静悄悄地躺着一尊石棺,越过墓洞,那边还有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石楼。 墓洞距离我足有七八尺的深度,我摆弄着手电朝下面看了看,决定还是等梁若伊或者其他人来了再。可是当我要抽回手电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在我正下方的一座兵马俑的脚下,似是有个黑乎乎的、拳头大的东西,我急忙照回去一看——竟然是一只现代的钱包! 第三十一章 巧拾钱包 看清楚下面是一只已经快被尘土掩盖住的钱包之后,我霎时有些发愣:我们这些人虽然也有带着钱包的,但是都放在了背包里。∽↗頂∽↗∽↗∽↗,..而且梁若伊根本就没带钱包,只是带了几张大票子跟一张卡,全都塞在了束身上衣的内兜里…… 很显然,这只钱包不属于我们这里的任何人的,而是之前有人来过这里,丢在这里的。 我皱了皱眉头,拿着手电筒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仍旧没人过来,对这只钱包的好奇心让我索性拿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条钩锁钩住了祭祀天坛的一块的凸起上,然后缠在腰间,慢慢把自己顺了下去——这不是我太过于谨慎,是之前那么多次行动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机关,把我弄怕了,如果我不系上这根绳索,万一到了下面碰到什么机关一个下沉,我想上来都困难! 双脚落地之后,我扯了一下腰间的绳索,弓身将那只黑色的钱包捡了起来。 拍掉上面的土,发现是老人头的,倒还是个名牌。想了想还是先上去为好,于是将钱包塞进口袋里,双手抓着绳索又爬了上去。 “这到底是谁的呢?会不会发个财什么的?”我重新爬上来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咧着嘴掏出钱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开了钱包,发现里面还真的有十几张大票子,但都是上一套的人民币,看样子这只钱包丢在这里可能都有十多年之久了! 翻了一下,我才注意到在钱包的一侧放着一张照片,搭眼看去,发现是一张男女的合影,那个男的顿觉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瞬间就惊呆了! 照片上的这个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左右,长相还算是清秀,梳着一头碎发,看上去精神头十足,面带微笑,很是干练。他的一只手搂着身边年轻女子的腰,女子生得也很是俊俏,一脸幸福地轻轻依偎在男子肩头。 第一次看到这男子的双眼时,我就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脑海中过了一遍,瞬间就将此人找了出来! 这人,竟然是半年前在成陵悬棺中,臭骂了七爷跟布袋和尚一顿,随后一头撞死的那个只剩下半张脸的黑衣男子! 现在回想起那张从鼻头到下巴都腐烂的能够看到白骨的脸,想起那条发黑的舌头,想起在腐烂的伤口处爬着的蛆虫,我仍旧感觉到一阵反胃,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没想到,这人倒是长得挺帅气的。我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才让自己好受了些。半年前的那个场景,再次在我的脑海中如同放电影般过了一遍,真的,若不是今天的这张照片,我都不会想起这个人。 当时的情况我可以断定,此人应该在多年前,与七爷跟布袋和尚一起参加过一次行动,而且行动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汉甲,或者是龙刻玉牌及铁盒。 男子在成陵悬棺破口大骂七爷跟布袋和尚,推断来看,估计那次行动中,七爷跟布袋和尚做了什么对不起男子的事情,才导致男子成为了那副令人作呕而又感觉毛骨悚然的模样。七爷跟布袋和尚,用男子做了挡箭牌。 行动以来,有两次行动让我怀疑七爷或者布袋和尚曾经去过那里。 第一次是在吕家寨,吕家寨的村长七爷有些面熟,而且笃定地七爷曾经去过吕家寨,也就是很有可能七爷曾经去过阿房地宫;第二次,就是成陵悬棺,可是男子是因为在泾河南听到了一位老头儿的话,才追到了成陵悬棺,那个老头儿,应该就是当归先生不假。 这么来,七爷貌似没有去过成陵悬棺,可是男子最后还有一句话,是要把身上的那块的龙刻玉牌送回来,也就是,那块龙刻玉牌应该就是在成陵悬棺得到的,而且很可能就是他们上次一起行动的地。 男子的话虽然有些前后矛盾,但是我觉得应该有九成可能,他们之前去过成陵悬棺。 而这只钱包却丢在了那拉提草原与那拉提高岭之间的蒙古地下兵营之中,明男子也曾经来过这里,而且把钱包都给丢在了这里,可见当时遇到了极其危险的事情。 那时,七爷跟布袋和尚,在不在这里呢?! 当时这个男子在知道我是顾家的人之后,对七爷了一句“你真厉害”之类的,语气有些怪,当时我也没有去深究,现在想来,这人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我甚至在想,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七爷跟布袋和尚是不是都去过一次了?当然,他们有一个跟我差不多作用的伙伴,就是照片上的这个男子…… 我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周围这些人,真的让我越来越没有安全感,除了梁若伊。七爷在忘情崖滩对付血婴的时候,已经堂而皇之把我当成肉盾了;布袋和尚被男子骂成猪狗不如,虽然青月道士觉得他是布袋神僧的弟子很推崇他,可是这个沉默寡言的神秘和尚,还是让我无法跟安全感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甚至,包括二叔在内,在得到了完整的龙刻玉牌之后,二叔已经…… 唉!我坐在地上叹了口气,除了最开始的麻子,还有现在的梁若伊,任何人,都让我觉得心里没底。 想罢,我又从钱包里翻找了一下,看到了在最里面的夹层里,还有一枚指甲大的金色枫叶。 “吊坠儿?”我取出来放在手心,看到枫叶的端有一个洞,应该是穿链子用的。翻过来看去,枫叶的后面是一个蝇头字:伟。 没猜错的话,这个就是男子的姓名了。想要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倒是可以出去之后,找到照片上的那个女子,询问一下。至于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还是先不为好。 我想到这里,将钱包又翻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别的遗漏之后,从背包里找出了一只塑料袋,把钱包放进去,犹豫了下,直接塞进了自己里面衣服的口袋里,将拉链拉上,这才长出一口气。 站起身将绳索解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多钟了。在黑暗中过了两天,对于时间的概念已经开始慢慢减弱,我拿着手电筒四下看了一眼,仍旧没有其他人的消息。 也不知道梁若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肚子开始叫了,我从背包里取出些食物,坐在地上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谨慎地看着周围——我现在最怕的倒不是什么女鬼,而是那头黑猪并封,还有七爷他们…… “咚咚、咚咚!” 刚吃完一个面包,忽然从前面传来了一阵“咚咚”声,声音很闷,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抽出了匕首,向前面的墓洞照了过去。 那些元代兵马俑都安安静静地站着,没有什么动静。黑暗中,我扭头观察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朝前面走了两步,眼睛朝十几米外的那尊石棺看去。 这里面能够发出这种“咚咚”声的,也只有这尊石棺了。 石棺跟正常的棺材没什么区别,浑体灰白色,棺身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了一些碎石下来,此时就静静地躺在墓洞的最里面,因为比较远,我用手电筒照过去,显得有些灰蒙蒙的,倒是多了一丝诡异的色彩。 那声音响了两下就不动了,我耸耸肩,自嘲地以为自己可能听错了,就在刚要回身时,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咚咚!” 第三十二章 石棺救人 寂静的黑暗中,这个声音直击我的耳膜,听上去让人心惊肉跳。 我听的真切,看的也真切,这个声音就是从十几米开外的那尊石棺中传出来的! 见到这种场景,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脑,没有任何凉意——可是,这动静是在石棺中发出来的,应该是邪物啊,怎么会没有任何凉意呢?! 我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的愣,四下看去,梁若伊或者七爷他们也没有任何踪影。如果让我自己去打开这尊石棺,就算那邪物不敢动我,我自己也要吓个半死。 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不动为好,吃完晚饭休息得了。 没想到刚一转身,那“咚咚”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更加急促,像是在敲门一样敲在我的心上,让我再次停住了脚步。 就算是要休息,可是听着这个邪物的敲打石棺声,怎么能够睡得下?还不是要被吓的做噩梦?! 我索性一咬牙,再次将绳索取出,固定好并系在我的腰间,顺着绳索再次下了墓洞。 “咚咚、咚咚、咚咚咚……” 双脚刚落在墓洞的地面上,就听到这阵敲打石棺的声音开始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频繁,像是知道我已经下了墓洞。 难不成真的不是邪物?而是一个大活人,等着我来救他?! 我站在墓洞底深吸一口气,还是抽出匕首握在手中,拿着手电筒就走了过去。 几秒钟之后,我站在了石棺之前。这尊石棺差不多有七尺长,不到三尺宽,高约两尺有余,浑体灰白色,棺盖上倒是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草原狼,不过已经脱落了好多,看上去像是一头受了伤的草原狼。 我站在石棺前,棺内那阵“咚咚咚”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听了一会儿,我慢慢伸出手,在棺盖上也“咚咚”敲了两下。 一听到我也敲了两下,棺内的声音立刻就停下了。我也跟着愣住了,就这么沉默了几秒钟,里面再次传来了“咚”的一声! 这次声音极大,吓得站在黑暗中的我一个激灵,随即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难道还真是一个人? 我也听不出这人是男是女,是死是活,急忙看了一眼石棺的结构,发现棺盖貌似早就被人打开过了,棺槽结构,没有蜡封或者泥封,便走到棺底的部位,伸手抓着棺盖,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棺盖推开了。 “嗡——”的一声,随着棺盖被我推开了一条缝隙,我抬头看去,还未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就见一双脚“啪嗒”一声蹬在了棺盖上! “啊!”我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地要把棺盖拉回来,刚拉了一下,那双脚被拉回来的棺盖狠狠地击中,触电般地缩了回去。 咦?!那双脚,好熟悉!我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又将棺盖推开,从里面扶出了一个人——梁若伊! “喂喂,大姐!你怎么在这里面啊?!”慌乱中,我看到梁若伊的嘴巴上整个被糊着一块黑乎乎的泥巴似的东西,此时已经憋得满脸通红,双眼都快要翻白眼了! “唔唔——”梁若伊伸手指着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要什么。 “什么啊?!”我也一时间不明白她的意思:“你的手好好的,为什么不弄下来啊?!” 我一边一边伸手去抓那块泥巴,可是扯了一下竟然丝毫不动,还把冰美人扯的生疼,踹了我一脚,直接把我的手拿过去,用短刃在我的手指上划开了一道血口,将鲜血滴在了泥巴上! “唉吆……”我顿时吃痛,刚要什么,就听到“呲啦”一声,抬头看去,竟然看到梁若伊嘴巴上的那块泥巴像是一块腐烂的肉一样,在迅速的消融着,发出一阵阵“呲啦呲啦”的响声! 接着,冰美人就在我惊诧的目光下,伸手抓着那块泥巴,用力一扯,将其扯了下来! 而此时我手中的手电筒刚好照在梁若伊的脸上,我立刻发现她的嘴巴上下通红一片,而且有三个的血洞,像是被什么虫子咬出来的! 这场景让我瞬间想起了成陵悬棺的那个男子,几乎可以断定,那个男子的病,就应该是在这里得的! “啊!”梁若伊轻呼一声,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咬碎了一块,随即涂抹在了自己嘴巴上下,顺带着也抄起我的手,把我的鲜血也滴上了几滴,这才觉得好受一些,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死里逃生……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伸手扶住梁若伊的肩膀,轻声问道:“从早上到现在……” 梁若伊抬头看着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脚,眼睛里似是泛着泪花。这可把我吓坏了,上次见到冰美人眼睛里面泛着泪光,还是上次被钩蛇……我急忙伸手握住了她的脚,将裤腿弄起来一看,见刚才被我用力拉了一下棺盖,把她的腿与脚腕连接处卡出了两道血印,都发青了…… “对、对不起啊!”我急忙拿出急救箱,用棉棒蘸了一些药水,轻轻给她按摩着。 “没事。”梁若伊沉寂了一会儿,伸手从我手中接过棉棒,自己抚着脚腕:“早上、早上我登上石楼的第二层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当时你也没叫我,我就没在意,没想到双脚刚站稳,那人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就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瞬间就没了知觉,再醒来的时候就在石棺里了,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 也是,不她嘴上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就我迟到一会儿,她在石棺内估计就会被憋死…… “你上去了好一会儿,我才感觉后脑一凉,叫你的时候没有听到回音,我也跟着上去了,可是上去之后没见到你,只是感觉一道黑影从我头掠过。”我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追问道:“那你看清那人的样子了么?” “是一个女尸。”梁若伊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惊恐,实话,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脸上出现这种明显的惊惧之色。 “那……”我迟疑了下,还是道:“之前,我在那边路过了一片墓地,还在里面迷了路,转了好几个时才出来,在墓地的时候,我见到并封在一座墓碑上撒了泡尿,随后又在坟包上挖了个洞,往里面拉了一泡便便,随后,应该就将一具女尸引了出来……那具女尸,胸前一个血口,好像是没有心脏。” 我一边一边皱起了眉头,之前可能是被吓坏了,此时我才想起,数天前在济南发生的那三起命案,死去的三个女孩儿,都是被凶手活生生掏出了心脏——行动前发生的事件,再一次与行动中遇到的事情,巧合的联系在了一起。 “我没注意……”梁若伊想了想,微微摇头,扭头看着被她扔在地上的那块泥巴:“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么?” 我一愣,摇摇头,也不敢看梁若伊嘴巴周围的那三个血口,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迟疑了下,我还是走上前,伸手将那块黑乎乎的泥巴捏在手中,抽了抽鼻头,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 泥巴很有弹性,或者叫做粘性,扯了一下根本就扯不断,捏上去,里面貌似有些颗粒状的东西,让人浑身发毛。实在是无法想象,梁若伊被这样的一个东西糊在嘴巴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第三十三章 洞口再现 泥巴中那些颗粒的感觉,让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扭头看着梁若伊:“美女,这、这东西,什么感觉?” “里面有一种虫子。”梁若伊说道:“应该是某种邪物,被你的鲜血杀死了,要是你再晚一点,我嘴巴上的血洞可能还会更多。” 我点点头,那估计,这些颗粒状的东西,就是那虫子的虫卵了。 厌恶地将这块泥巴一下子扔在地上,我顺便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忽然觉得这股味道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这让我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却是也没想出这味道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休息一晚吧。”梁若伊在我发愣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似是对祭祀天坛跟元兵马俑很感兴趣,迈步在兵马俑周围走着,一边走一边细细观察着。 我点点头,这提议跟我之前所想的一样,背起背包回到了祭祀天坛上,不一会儿,梁若伊也跟了过来。 “七爷他们还没有消息么?”梁若伊从背包里取出些食物吃着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都一天了,如果他们顺利※¤,的话,早上就应该来了,可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估计遇到了什么事情。对了,就在之前,我在那边的石屋前遇到了一人,貌似也是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可是那人竟然将我点倒,随后把我身上跟背包翻了一个遍,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后来没找到就离开了,我连样子都没见到。” “哦?”梁若伊皱起了眉头:“你觉得像谁?” 我沉吟了下,一脸苦笑:“谁都不像,他的手也好像戴着手套,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反正,不像是我们的人。” “嗯。”梁若伊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祭祀天坛上也不算湿冷,我点了两只辟邪香摆在身边,这一天甚是疲惫,梁若伊吃过东西就靠在一边沉沉睡去了。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件外衣给她披上,也坐在一边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六点钟了,我的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揉了下眼睛扭头看去,见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站在前面的墓洞里看着那些元兵马俑。 “喂,伤口没事了吧?”我走过去问道。 梁若伊也没瞅我,点点头:“没事了,小伤口。” 虽然她嘴上那么说,可是我也知道,昨天的事情,是她行动以来第一次独自面对着生死存亡,如果不是我凑巧赶到,估计她就凶多吉少了。要不然,当时她也不会双眼泛着泪花…… “脚腕呢?还疼么?”我又问道。 冰美人这次抬头看了我一眼:“没事了,不疼了。你知道咱们发现了什么么?这地方价值太高了,不亚于秦兵马俑。” 这倒是,能够找到一个数百年前蒙古族的黄金家族在地下建造的能够容纳千余人的地下兵营,而且五脏俱全,还有各种巧妙的机关,让这里的人能够长时间的正常生活,再加上这座墓洞中的兵马俑,价值不会比秦兵马俑低多少。 只是,我们是绝对不会将这个地方告诉任何人的。 梁若伊在下面转了一圈,上来之后跟我一起吃了点东西,见七爷他们仍然没有消息,决定先去寻找汉甲。 我们绕过了墓洞,再往前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的是一片石楼。 这片石楼要比昨天早上我们见到的那座石楼大得多,多是二层,看上去应该是住人的。黑暗中,我们两人拿着手电筒在小路上行走着,穿梭在一栋栋石楼之间。有些石楼的二层已经倒塌了,残石断壁堆在地上,十分萧瑟。 一路上,我还在想,昨天掳走梁若伊的那人,跟之后点倒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一个人? 虽然梁若伊被掳走的时候我后脑发凉,但是只能证明当时在附近有一个邪物而已,并不能代表掳走梁若伊的就是那个邪物。 况且想想,那块恶心的泥巴,难道是邪物伸手拍在梁若伊嘴巴上的?! “等等!” 我正想着,梁若伊忽然摁灭了手中的手电筒,伸手拉住了我,示意我也把手电筒关上。我有点不知所以然,但还是急忙将手电筒关上了。 瞬间,我们陷入到了黑暗中。 梁若伊习惯了这种黑暗,很快就适应了过来,伸手拉着还在恍惚的我,蹑手蹑脚向前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栋石楼的后面,躲在了角落里。 我的双眼此时才适应过来,皱着眉头向四下打量着,轻声问道:“怎么了?” “有东西来了。”梁若伊就趴在我的耳边,呼气如兰,让我老脸瞬间一红,下意识向后扭头,却是看到自己的鼻尖几乎要撞上冰美人的胸部,霎时连呼吸都急促了,急忙又把头扭了回来。 “要不是怕惊动那东西打草惊蛇,我刚才就废了你!”梁若伊在我耳边补充了一句。 我一脸苦笑,顺着梁若伊的目光看去,就见在距离我们差不多一丈多远的斜前方的那座石楼废墟中,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在不断晃动,像是被压在了里面,更像,更像是一处洞穴。 “咔咔——哗啦!” 一阵响动之后,那团黑影从石堆里走了出来,摇头晃脑的,定睛一瞧,却是一头黑猪并封! “这东西,是不是只有一头啊?”我轻声问道。 “怎么可能!”梁若伊啐了我一口:“傻子都知道不可能只有一头!” 也对,只有一头的话,怎么可能活下来! 这头并封站在地上待了一会儿,转身又回到了石堆边,也学着我们藏在了一个角落中! 这下,我跟梁若伊都愣住了,不知道这家伙要做什么,两人一猪,各自藏在相距一丈多的角落中,一阵沉默。 一分钟后,我有些忍不住了,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响动,急忙定睛看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两丈多高的洞顶处,有一阵灰尘落下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 七爷他们?! 我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七爷、布袋和尚跟猪头三人,而一边的梁若伊则是将短刃拿了出来握在手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十几秒钟之后,角落里的并封忽然发出了一阵“吼吼”的闷吼声,随即我就听到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也传来了一身“吼吼”的闷吼! 坏了,周围不止一头并封!这东西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力量跟敏捷都是一等一的,之前能够逃过梁若伊的一击就足见它的本事,要是周围有多头的话,我们现在就很危险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梁若伊,又反应过来怕她废了我,急忙又转回来:“喂,大姐,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就听得头顶“哗啦”一声,接着就看到一道道阳光照射了进来! 巧的是,一束阳光照在我跟梁若伊身上,另一束阳光照在了斜对面的黑猪并封身上,两人一猪,也都在第一时间看向了对方,都滑稽地愣住了! 我知道,头顶那些软绵绵的洞口,在两天之后再次打开了,不知道七爷他们在不在上面,如果在的话,这是进来的最好机会了! 不知道对面的并封是怎么想的,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瞪着我跟梁若伊,满眼的杀气! 几秒钟之后,我听到一阵异动,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斜对面的黑猪并封蓦地动了! 第三十四章 七爷赶到 那黑猪并封一动,我以为是朝我们这边来的,本能地将身子向后一靠,没料到脑壳刚好撞到了一团柔软之上! 我瞬间就被吓坏了,急忙扭头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 我保证,这一连串的动作真的只是人体的本能意识反应,直到我扭头,将整个脸埋进了那团柔软中,顿时就愣住了! “滚!” 梁若伊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拳打在我的肩头,直接将我打了出去,杏目圆睁,俏脸通红瞪视着我!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哭丧着脸说道。 “以前我还信,打今天起,打死我也不相信了!”梁若伊啐了我一口。 我还想说什么,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声:“靠!这是什么东西?!啊——” 是猪头的声音?!我急忙扭头看去,就见在两丈远的地方,猪头那肉球般的身子像是跳芭蕾舞一般跳跃着,而在他身边,有两头黑猪并封,正一左一右向他攻去! “你——”梁若伊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柳眉微皱。 我知道,她是想过去帮≮,忙,可是她一旦过去,我这个不会功夫的人自己在这里,比猪头的处境更危险。 “唉吆——”猪头那边刚落地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几回合之后就挨了一口,大叫一声:“找死!” 随后便伸手抄出了那柄窄刃的杀猪刀,暴喝一声,肥硕的身子原地一扭,又短又粗的胳膊却是猛地挥出,速度奇快,我只觉得白光一闪,接着就听到一头黑猪并封的惨叫声——“吼——” 我去!是猪头太厉害还是这头黑猪并封太弱啊,竟然一刀就给毙了?! 等我定睛看去,就见一头黑猪并封竟然被猪头一刀砍下了一颗猪头,留下了一个碗大的血口,正如同喷泉一般喷着鲜血! 更令我惊讶的是,这头并封在失去了一颗头之后仍然活蹦乱跳,四只小短腿粗壮有力,转身就朝猪头再次攻了过去! 这时我才看明白,猪头一刀砍下的那颗脑袋,是那颗带着善意微笑的脑袋,而主事的那颗凶神恶煞的脑袋可是好好的! 猪头在砍翻一头黑猪并封之后,立刻转身去对付另外一头了,根本就没料到这双头的黑猪看似是一个身子,其实却是两套器官,而且相互能够彼此控制。 所以他对砍翻的这头并封并没有任何戒备,在转身对付另外一头的时候,我就见那只剩下一颗脑袋的黑猪并封疯也似地扑了上去,张开嘴巴就咬在了猪头的大屁股上! “啊——”猪头大叫一声,身子一扭躲开那只完好的并封的攻击,转身吱哇乱叫着蹿向一边,手中的杀猪刀回身砍去,却都被那灵活的还淌着鲜血的单头并封给躲了过去。 此时距离猪头下来已经快半分钟的时间了,七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洞口处,见到猪头被袭,七爷目测了一下高度,双手在洞口处一撑,身子随即轻飘飘地落了下来,顺势一弓身,一掌切向正追着猪头过去的那只黑猪!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若是七爷跟布袋和尚曾经来过这里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时时刻刻注意着他们俩,也许哪一个瞬间,他们就会露出些许马脚。 那只并封其实已经看到七爷下来了,只是没有料到七爷的速度如此之快,待发觉自己躲不开七爷的一掌之后,身子凭空一扭,竟然像是一条小狗一般站了起来,用后面的那颗脑袋“啪”的一声硬生生挨了七爷这一掌! 乖乖,怪不得,这两个脑袋是这么用的啊!那颗凶神恶煞的脑袋,就是把那颗慈眉善目带着微笑的脑袋当作肉盾的,一到危险时刻就立刻先想到这脑袋! 而这黑猪在挨了七爷一掌之后,竟然顺势借力来了个后空翻,身子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张开嘴巴,露出了两只尖锐的獠牙,朝七爷咬了过去! 这一攻一守再加反攻,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不敢硬接的立刻换成了七爷——并封这一咬过来,距离七爷的胸口已经不足一尺远了! “喝!”七爷轻喝一声,双脚在地上一点,轻飘飘退出数步,右脚顺势向后一撤,在地上画了个圈儿,整个身子一扭,刚好绕过落地之后立刻攻来的并封,随即一掌击了过去。 此时我才看到了之前被七爷一掌击中的那颗脑袋,此时已经无力地耷拉了下来,看样子也已经死了…… 并封也许是得势不饶人,这一下冲的太快,是彻底躲不过七爷半路斜刺里杀出的这一掌了,被重重地击在身上,像是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直到撞在了石楼的墙壁上,这才停了下来,只是伤得不轻,站在地上有些摇晃,似是没有还击之力了…… “洞口要开始消失了!”一直没说话的梁若伊忽然说道。 我一愣,急忙抬头看去,果然,头顶那些打开的软绵绵的洞口已经慢慢缩小,眼瞅着就要愈合了!而布袋和尚还没有现身。 “猪头!”七爷击退一头并封,大声叫着貌似从刚才就突然没了动静的猪头。 “来了!”我朝梁若伊轻声说道——在洞口即将消失的时候,那老和尚从不远处的一个洞口中飘然而下,虽然身法潇洒,但是迎着阳光,我能看到这老和尚身上的僧袍已经快成了拖布了,一条一条的,甚是狼狈。 几秒钟之后,那一束束久违的阳光消失在了视线中,洞口完全消失了,我们再一次陷入到了黑暗。 梁若伊摁亮了手电筒,拉着我向七爷那边走过去。 “梁小姐?小顾?!”七爷之前一进来就跟并封打斗在一起,自然没有注意到两丈多远之外的我们,此时见我们走过来,眉头顿时皱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七爷,我们也是刚赶过来。”梁若伊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不了解附近还有没有别的黑猪,顾瑞一个人太危险,我就没上来帮忙。” 七爷点点头,露出了一丝苦笑:“没事没事,应该的,我们自然不会有事,你若是丢下小顾不管,说不定就麻烦了。” “吼……” 那头受了伤的并封忽然低吼了一声,我们扭头看去,见它已经趴在了地上,猪鼻子里“噗噗”的往外喷着粗气,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瞪着我们,似是极为愤恨。几秒钟之后,它脑袋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先找猪头!”七爷叫了一声,随即迈步朝猪头逃去的方向找去。 而布袋和尚也是正往这边走着,听到猪头不见了,朝我跟梁若伊点点头,跟着我们去找猪头了。 “大师,您这衣服?”我苦笑着看着老和尚的这身僧袍,心想这老和尚估计一辈子都没几次如此落魄过,在行动中可是都好几次了。 “在外面,遇到了草原狼。”布袋和尚低声道。 “草原狼?!”我瞥了梁若伊一眼:“那天晚上我也遇到了。” “怪不得……”布袋和尚挑了挑没有眉毛的双眉:“那些草原狼见到我们像是疯了一样,要跟我们拼命。” “这个,是它们向吃掉我啊……”我说着一愣:“您是说,它们追过来了?” “就在外面。”布袋和尚面无表情:“我们杀了它们的两条头狼之一。估计,不会就此罢休。” 得,我跟梁若伊不过杀了两头普通的狼,老和尚倒好,直接把人家的头狼杀死了一只,能罢休才怪! “猪头!” 我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在前面拿着手电筒寻找猪头的七爷大叫一声,急忙跟过去,就见一边的地上躺着已经死去的单头并封,而猪头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浑身像是筛子一般不断地颤抖,看上去极为痛苦! 第三十五章 七爷之疑 黑暗中,猪头只是撅着屁股,身子不断地抖动,嘴里边时不时发出一阵哼哼的声音…… 七爷急忙走过去,一掌拍在了猪头的腹部,这胖子“嗯哼”一声,趴在了地上。七爷也不避嫌,伸手就把猪头的裤子扒了下来! 梁若伊一脸厌恶地扭过头,我跟布袋和尚则是急忙走了过去。 之前猪头被单头并封狠狠咬在了屁股上,此时搭眼一看,就能够清楚地看到猪头的屁股上被生生咬穿了四个个血口,每一个都有两指粗细。更令人惊诧的是,这上面两个血口并没有汩汩涌出鲜血,而像是被糊了两滩番茄酱,伤口还在不断地溃烂! 这?!我皱着眉头看着这有些令人作呕的场面,联想起之前梁若伊嘴巴上的那块黑乎乎的泥巴! “小顾,需要你帮忙了!”七爷抬头看着我:“麻烦你弄破手指,给猪头的伤口处涂点鲜血,几滴就好!” 我一愣,心里顿生疑惑,但也知道救人要紧,现在看着猪头已经要死不活了,再不抓紧时间,这头白猪就被黑猪咬死了! 应了一声,我走到猪头身前,伸出手指将昨▲∞,天梁若伊割开的那道伤口咬破,寄出了数滴鲜血,滴在了猪头屁股上的伤口上——我可不想伸手直接涂抹在上面,这辈子活到现在,我还没跟一个男人亲密到摸对方屁股的地步…… 两个伤口各滴了几滴之后,我便站在一边看着,几秒钟之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猪头屁股上两个伤口边缘的那堆暗红色的如同番茄酱一般的东西,在吸收了我的鲜血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聚拢在一起,迅速变干,两三分钟之后,七爷伸手在猪头这只脸盆大的屁股上“啪”的一拍,“啪嗒”一声,两块基本干裂的像是泥巴似的东西从两个伤口处直接掉在了地上…… “唉吆……疼死我了……”猪头竟然说起了话! 这把我吓了一跳:“靠!你不是晕死过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能说话了?!” “谁说我晕死过去了?!”猪头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扭头瞅着我:“你见谁晕死过去之后还能呻吟啊?!我刚才只是疼的说不出话来而已……唉吆……” 我一咧嘴,啐了这货一口,随即就见那四个血口此时才开始涌出鲜血,七爷急忙从背包里取出急救箱,给猪头的屁股消毒止血。 我站在一边看着七爷脸上现出关心以及焦急之色,这种神色,之前在与老蛤一起的时候,可是见不到的。这倒不是说明七爷对猪头的看重更甚于老蛤,而是现在老蛤几成废人又被人绑走,如果猪头再出事的话,年过半百的七爷,就可能真的没时间再教一个好徒弟出来了…… 猪头趴在一边直哼哼,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钟了。 弓身拾起地上的那块泥巴似的东西,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间被我嗅到:“咦?这个味道……” 我转身将这个东西递到了梁若伊身前:“跟你之前那块泥巴,很相似。” 梁若伊一听我又提起那个东西,顿时一阵干呕,摆手让我拿到一边。我耸耸肩,转到七爷身前:“七爷,这东西是那个黑猪并封的?” “你知道这东西叫并封啊?”七爷笑着问道。 我点点头:“是梁大美女告诉我的。” “嗯,没错,这东西确实是并封身体内的一种东西。”七爷顿了下,继续解释道:“并封什么都吃,特别喜欢吃腐烂的东西,不管是腐烂的肉还是腐烂的野草,都是它的美味。这些东西到了它的胃里之后,因为它的消化系统并不发达,再加上平时也不喜欢活动,所以原本腐烂的东西在它的肠胃里面又进行了数次的再度腐烂,最后,就成为了一种带有一定毒素的黑乎乎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刚好会繁衍出一种独特的蛆虫,这种虫子生来就带有邪性,所以你的鲜血是可以直接将其杀死的。” 七爷说着从我手中接过那块黑乎乎的已经有些干裂的东西,伸出两根手指将其捅破,在里面捏了一会儿,便捏出了一些暗黄色的颗粒状物体,还有一些比蝇蛆更小的已经死去的虫子……看上去,让人发毛。 “这就是那虫子,还有寄生在里面的虫卵。”七爷说道:“这东西如果糊在人的身上,不尽快将其杀死弄下来的话,就会寄生在人的体内,没救!” 没救?我瞬间想起了成陵悬棺的那个男子,一边的梁若伊忽然问道:“七爷,那照您这么说,并封是如何将这东西弄出来的?” “唔……”七爷挠了挠头:“颜色暗红的,是从嘴巴里吐出来的,颜色深的,黑色的,就是排泄出来的。” 七爷话音刚落,梁若伊就一扭头,朝着一边“哇哇”地吐了气起来…… 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梁若伊昨天嘴巴上的那块可是黑色的,也就是说,正是那并封拉出来的便便……想起自己嘴巴上被抹了猪大粪那么久,任谁也受不了。关键是,如果按照七爷所讲,时间长的话就会在人体内寄生,那梁若伊嘴巴上可是被糊了整整大半天,嘴巴周围的三个小伤口,会不会?! 想到这里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急忙走到梁若伊身前,作势给她拍打着后背,顺势俯身看向她的嘴巴。 这货也是在干呕,一点东西都没吐出来,我拿着手电照过去,见那三个小伤口恢复的很快,若不是特意去找的话,根本就看不到。 “呕——干什么你?!”梁若伊见我拿着手电筒瞅着她,伸手将我一把推了出去。 “拍拍你啊!”我嘿嘿一笑:“不识好人心。” “七爷,为何在这东西面前,我感觉不到后脑呢?”我转身看着七爷问道。 “这个,我就真的解释不了了。”七爷苦笑了下:“对了,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一天多。”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电筒向四下照去:“根据我的猜测,这里是一座地下兵营,估摸着应该是元朝初期甚至更早的时候,前面是一片单层的石屋,应该是一小片生活区跟贮藏粮草的地方,中间是一座圆形的祭祀天坛,旁边有一座兵马俑的墓洞,里面的棺材是空的,这边……”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七爷跟盘身坐在一边的布袋和尚的表情,如果他们曾经来过的话,估计能够多少看出一丝线索。但我还是小瞧了这两位老江湖,他们甚至连一丝不耐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而且七爷在听到我说“兵马俑”之后,立刻满脸惊讶地打断了我的话! “兵马俑?元兵马俑?!”他说着就站起身看着我:“小顾,那兵马俑在什么地方?” 我一愣,四下看了看,黑暗中我几乎失去了方向感,但是幸好我跟梁若伊早上就走了一会儿就遇到了七爷,很快我就模模糊糊看到了那座祭祀天坛,便伸手指了过去:“七爷,就在那边。” 七爷点点头,迈步就走了过去…… 难道是在演戏?故意让我觉得他没有来过这里?我瞅着七爷急匆匆的背影,扭头朝布袋和尚看去,却见老和尚面色如常,坐在地上诵着经文,跟没事人儿一样。 不,不对!我幡然醒悟,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三十六章 走进死路 黑暗中,我站在原地看着七爷渐行渐远的身影,小心脏开始“咚咚”直跳。 我忽略的那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七爷根本就不知道我怀疑他曾经来过这里!最早在吕家寨,是因为村长深夜跟七爷的对话,我才怀疑七爷曾经去过吕家寨,之后我也曾经问过七爷去没去过吕家寨,七爷说没有。 七爷不傻,汉甲行动开始已经差不多一年了,这么多次出生入死之后,他一定也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知道了他之前的许多事情——当然,就算是怀疑,他也应该怀疑梁若伊比我多得多,因为我只是一个刚毕业不到一年的学生而已。 不管怎么说,七爷至今为止也只是怀疑我或者梁若伊知道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而我,也只是怀疑七爷曾经到过那几个地方…… 所以,七爷是不会因为我的怀疑在我面前演戏的,如果他真的来过,那么他演戏的真正目的就是——钱包! 他应该知道那个数年前跟着自己一起来到这里的那个男子,曾经丢了什么东西在这里面。而我跟梁若伊,则是亲眼看着那个男子在成陵悬棺一头撞死的。如果我或者梁若伊找到了那≡,个钱包,那么,我们对七爷就不是怀疑的问题了,而是几乎可以断定他之前来过这里,并且向我们隐瞒了很多事情。 如此一来,我与梁若伊,跟七爷之间,就彻底有了一层隔阂:此时七爷过去,当然找不到已经被我藏在身上的那个男子的钱包,而我跟梁若伊提前一天多就进来了,他自然而然会猜到是我或者梁若伊拿到了那个钱包。 这个钱包,可不是简单的钱包,我对里面所蕴藏的秘密的好奇心,已经不亚于汉甲背后所隐藏的十大秘境…… 而且男子临死的时候,看到我之后对七爷说了一句“你真厉害”,让我隐约觉得他貌似知道一些我们顾家的事情,而且应该跟我父亲有关。 “喂,你想什么呢?”梁若伊见我发愣,走过来怼了我一下。 我一怔,本能地看向了另外一个嫌疑人布袋和尚,见这位老和尚仍旧面不改色,只是盘身坐在地上捻着佛珠诵着经文,一副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模样。 “没什么,七爷也不是搞考古的,怎么对那些兵马俑这么感兴趣。”我苦笑道:“一听到兵马俑,那么兴奋。” 我说着便也坐在一边休息,眼睛却是不时扫向墓洞那边,见那边的手电筒光来回晃悠,七爷的确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还挺急切的。 差不多十多分钟之后,七爷才从那边缓缓走了回来:“不错,真没想到,这地方还会有这种东西,只是可惜,我们没办法弄出去,也不好对外面说,估计让它们重见天日,要等数十年之后喽……” “唉吆……”猪头这是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把裤子拉了上去。他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只是屁股上四个血洞,根本就不敢用力,就更别谈坐下了,站起身走了两步都是颤颤巍巍用不上力气,身上的肥肉随着他走路也跟着颤抖着…… “坏喽……”猪头双手捂着自己的屁股:“不敢使劲儿啊!这可怎么办……” 七爷看了一眼时间:“十点钟了,我们食物还有,不着急,你先休息下吧,等会儿我们吃了午饭走。” 我一愣:“七爷,我们要怎么出去?” “洞口!”七爷伸着手指指了指头顶。 “这洞口,每天都有么?”我疑惑道:“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这个……”七爷一脸苦笑:“我还真不大了解,不过从刚才草草扫了几眼,觉得这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建造这里的人弄得一个机关。没猜错的话,应该跟这里特殊的温度跟阳光有关系。此地夹在那拉提草原与那拉提高岭之间,呈困龙出云之势,靠乾面坤,俯兑仰艮,属于大吉之位。在这里营穴,自然是上策。” “估计,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藏着这么一个大吉之穴吧。”我感叹道:“当年成吉思汗不过路过此地,却就看穿了这里的风水,足见这人确实是大才。不过话说回来,七爷,您觉得咱们头顶的洞口,一年四季都会打开么?我们万一误了时间,那洞口无法打开,岂不是要困在这里,真的成了困龙了?” “一年四季倒是不会。”七爷笑道:“要等到阳光与这里的小气候所产生的气温达到一个契点的时候,洞口的机关才会打开,应该还与水有关系。现在是六月初,短时间内这个契点不会消失的。”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其实刚才七爷的话中貌似露出了一点马脚:水。他说机关跟水有关系,可是我也是从洞口进来的,根本就没有发现洞口跟水有什么关系,反倒是这里面的石屋下面,有流水而成的机关…… 就这样等到了中午,我们草草吃过了早饭,七爷问好了我跟梁若伊已经探查过的地方,便收拾好东西,朝前面没去过的地方继续走去。因为猪头有伤,双腿不敢发力,所以速度不快。 黑暗中,我们五个人三只手电,沿着小路穿过一座座石楼,布袋和尚依旧一言不发,七爷倒是四下看着,眉头微皱,手电筒也到处照着,很认真。我在猜测,七爷会不会以为,钱包不是我或者梁若伊拿走的,而是被那些并封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弄到了别处? “对了七爷!”我决定打扰一下七爷的寻找,看看他如何反应:“之前我还在那边看到了一片坟地,一开始我走不出来了,后来看到一头黑猪并封在一座坟墓上撒尿拉大便,之后就跑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座坟墓中跑出来了一个女尸,貌似还没有心脏……” “无心女尸?”七爷好像真的被我打扰到了,脸上现出了一丝不耐之色,双眼一直还跟着手电筒的光四下看去:“唔,这里虽然是一座兵营,但是最终还是一座墓葬的,陪葬的人自然是有。因为他们信仰萨满神教,那些犯了戒规的女子,会被活生生将心脏挖出来,用来祭祀。陪葬的人中有无心女尸,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这东西厉害么?”我见七爷仍旧四下打量,继续问道。 “不知道,没遇到过。”七爷反应自然也快。 “昨天,梁若伊遇到了怪事。”我继续说道:“她被一个东西掳走了,被关进了石棺中,要不是我恰巧经过,估计她就被憋死了,我也每见到那是什么东西。” 这次,七爷只是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我一脸苦笑,看样子,钱包对七爷真的很重要,而且他之前,也确实来过此地。我的猜测看起来是没错的,只是七爷为何要将之前的事情隐瞒起来,那时候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呢?! 黑暗中,众人陷入到了沉默,只能听到我们稍显缓慢的脚步声,还有猪头不时发出的哼哼唧唧的声音。我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已经沿着这条小路走了半个小时,中间转过几道弯,两侧都是二层的黑色石楼,多数已经坍塌,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终于在五分钟之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堵石壁,看样子,我们竟然是走到头了…… “七爷?”梁若伊愣了一下,叫了一声七爷,拿着手电筒朝凹凸不平的石壁照去,柳眉微皱——这要是走到头儿了,那我们岂不是没找到地方?元益宗的墓葬在哪里?但是之前走了那么久,也没见过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啊! 我们正看着那堵石壁,忽然脚下传来了“轰隆”一声,接着就觉脚下的地面剧烈摇晃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心脏暗格 “怎么回事?!” 黑暗中,原本就有些发愣的我们根本想不到脚下的地面会忽然晃动起来,猪头的双腿本来就不敢用力,这猛地一晃,让没有任何防备的他瞬间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结结实实摔了下屁股上的伤口,霎时一声惨叫“啊——” “哗!” 因为梁若伊跟七爷都站在石壁面前,晃动一起,他们最先稳住了重心,我急忙伸手拉住了梁若伊的肩膀,此时却是从身后传来一声异动,我急忙转身看去,就见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距离我一丈远之外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隙,随即脚下的这块裂开的地面就向下沉去! “喂喂,七爷!”我本能地朝七爷问道:“这是怎么了啊?!”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颤,接着就听到地面之中传来一阵阵“哗哗”的水声,地面随着水声整个儿向下快速沉去! 此时就连梁若伊他们也有些稳不住了,梁若伊顺势拉了我一把,将我拉到了石壁边上,我急忙死死地靠在石壁上,而猪头索性一咬牙,猛地转身趴在了地上,吱哇乱叫着随着地面向下沉去。 ℉≌,差不多一分钟之后,我们陷入到了地下一丈多深的地方,周围一片黑暗,前后两侧都是石壁,而向左右两边看去,见那些石屋已经被水流冲的改变了朝向。 “呼……呼……”我靠着石壁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咽了口唾沫,低头看去,见这块下降的地面裂缝处,不时挤出一些水花,看样子,这块地面原本就是漂浮在地下河水中,在承受的重量到了一定数值之后,便会将下面的水给挤出去,随即下沉到这个位置。 我将猜测朝七爷一说,七爷跟着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子吧,猪头,你没事吧?” 猪头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咬着牙摇摇头。我看着想笑,这货的裤子上已经浸出了浅浅的血渍,估计有个伤口被摔裂了……这种疼,我想想就觉得浑身发毛。 脚下的地面,慢慢平稳了下来,就在我刚要长出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脑一凉,急忙轻声道:“不好,附近有东西!” 众人急忙摸出百血石塞进嘴巴里,梁若伊站在我面前,抽出了短刃,猪头则颤颤巍巍地走到了七爷身后,也将自己的杀猪刀取了出来。 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任何动静,七爷扭头看了我一眼:“小顾,看看石壁上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我一愣,急忙点点头转身拿着手电筒在石壁上照着。 这面石壁上潮气十足,黑漆漆的,凹凸不平,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却是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壁而已。我急忙转身去看另一面,可是手电筒所照的地方,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七爷,没……”我一边说一边想要转身再看身后的石壁,没想到这一转身,就见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名白衣黑发的女子! 妈的!本来就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这一瞧,吓得我差一点就当众抽过去,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着牙往梁若伊那边狠狠跺了下脚! “啪”的一声,这一脚可是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吧一边的猪头吓了一跳,扭头刚要张嘴骂我,就见到了那名女尸!这货情急之中,竟然瞄都不瞄一眼,甩手将那柄锋利无比的杀猪刀就扔了过来! 要知道我跟猪头相隔也就两米的距离,我跟那女尸相隔也就半米,再加上这里如此昏暗,只有三束手电筒在四处照着,这货要是一刀飞到我脖子上,我他妈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当啷”一声,待我回过神儿来,就见杀猪刀直接飞到了石壁上,定睛看去,那女尸却是骤然不见了! “刀!”猪头朝我叫了一声。 我一愣,急忙伸手将地上的杀猪刀捡了起来递给他——从我发现女尸到现在也就一个两个眨眼的工夫,梁若伊他们三人一直在观察着对面,根本就没注意到一名女尸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的身后。 “怎么了?”七爷扭过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刚才顾瑞身后有一名女尸。”猪头说着皱起了眉头,看着我不再说话了。 我也愣住了:刚才的那名女尸,貌似有点奇怪。她不是披头散发,而是将黑发盘成了一个发髻;也不是蓬头垢面,反而看上去很干净清爽。因为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我没有注意到她的样貌,不过此时一想,我忽然觉得她身上穿的衣服,有些不对劲儿——之前看到的女尸,胸口处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心脏早就没了,可是刚才那个,很完整啊! “消失了?”七爷四下看了一眼,问道。 我点点头:“猪头看到了,我当时吓了一跳,再看过去就不见了。” 梁若伊瞥了我一眼:“听到了,还真是跳起来了啊?那么重的脚步声……” “我、我那是跺了一脚,给你们提醒!”我涨红了脸辩解道。 “呵,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梁若伊直接抛来了一个充满鄙夷的媚眼儿,要不是脖子不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她的下巴都能仰到后脑勺了! “你、你爱咋说咋说!”我心里正惴惴不安呢,懒得跟她吵嘴。 “那是什么?”猪头忽然指着我身后问道。 “什么?!”我以为是那名女尸又回来了,一个激灵直接窜出了两个大步,躲在了梁若伊身后,这才回身看去,见身后什么都没有,猪头所指的地方,是刚才被他的杀猪刀击出来的一个凹陷。 “你的杀猪刀弄的呗!你……”我话没说完,就见在我的手电筒照射下,被猪头击中的那个地方,有块巴掌大的石头凹了进去,方方正正的裂缝清晰可见。 是个机关?! 这种事情当然用不到我,七爷拿着手电筒走过去,伸手在石壁上摸了摸,用力往里面一推。 “嗡——”的一声,随着这块石头被推进去,从旁边却是凸出了一块石头! 七爷将石头推到底,往后站了一步,伸手握住了那块凸出来的石头,将其拉了出来。 一处方方正正的暗格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们慢慢靠过去,搭眼一瞧,发现这处暗格深度不过一指,里面被打磨的很是光滑,正中间,则有一个心形的黑乎乎的洞口,看不到底,也不知道有多深。 “心形?!”我瞬间想起了钥匙:“这是让我们找一个心形的钥匙么?!” 七爷苦笑着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你看这里。” 我顺着七爷所指的方向看去,见洞口边缘有一些线条,细细看去,竟然是一幅萨满神像的画像!而整幅画像看上去又很像是一个符咒。 “您是说,要把一个活生生的心脏放进去?”梁若伊柳眉微皱,看着七爷问道。 七爷点点头:“我也只是猜测,可是,就算是放进一个活生生的心脏,又能如何?” 是啊,这里的机关,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跟一个活生生的心脏搭不上关系啊!再说了,这个时候去哪里弄活生生的心脏啊? 不!不对,刚才我跟猪头看到的那名完整的女尸,不就还存有心脏么?! 第三十八章 女尸之危 难道要找到那名身体完整的女尸,将其心脏掏出来,放进暗格中,才会打开这个机关?! 我扭头看着七爷:“七爷,刚才我跟猪头看到的那个女尸,身子是完整的。也就是说,这个女尸体内还留有一颗心脏。要是没猜错的话,在这座墓葬中,除了元益宗之外,就只有她还有心脏了。” 七爷看着我点点头,眉头紧皱,一时间也没拿定主意。估计他跟我们的想法一样,这个暗格中没有任何东西,黑暗中就是黑洞洞的一个心形洞口,也没有其他线索,跟心脏到底有何关系? “先找找其他地方。”七爷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估计不会是什么心脏,估计是心形的要是,大家分头找找看,别走太远。” 众人点点头,拿着手电分成两拨,向两边找去。 我的后脑还一直发凉,我知道,那个女尸还在附近一直没走开,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梁若伊看上去也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手电筒四下照着,眼神却有些飘忽,似是一直在注意着什么。 因为猪头现在行动不便,七爷跟布袋和尚都跟猪头一起往另一侧走去了,◎,这边只有我跟梁若伊两人。此时我倒是有些想念蛤蟆了,这家伙虽然无赖,但是至少还是个高手啊…… “喂,你在看什么?”我见梁若伊一直在不是瞥向别处,忍不住张嘴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七爷有点奇怪?”梁若伊轻声反问道。 我一愣:“有、有点,怎么了?” “就像你说的,七爷之前一进来的时候,为何听到元兵马俑盗洞的消息,立刻就追过去了?”梁若伊扫了一眼远处的七爷他们:“还有,我们这一路上有很多的分岔口,可是七爷一直没有往别处走,甚至都没看一眼其他的路,一直沿着小路往前走……我总觉得,七爷貌似来过这里。” 听到这话我又是一愣,梁若伊也够敏感的,这种事情都能一点点猜出来…… “那你的意思呢?”我反问道。 梁若伊抬头看着我:“我能相信你么?” 我一愣,不知道为何她会问这种问题,苦笑了下:“我只能说,认识这快一年了,所有的人中,只有麻子跟你,我一直当作自己人。” 梁若伊在昏暗中盯着我:“唔……距离汉甲聚齐的时间越来越近,最近徐泽明不再出现,也不再联系我,还有七爷跟布袋大师总让我觉得有些反常,我心里开始有了一丝不安。也许,这个时候,谁也不能相信了。谁也不知道,在汉甲集齐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得,这话在梁若伊嘴里这么说出来,我总觉得像是在说七龙珠,我们能够集齐六件汉甲,就能召唤出神龙,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布袋和尚不说,七爷可是圈内的明场人,他都做过什么,难道之前你们没查过么?”我皱起了眉头:“以梁东的实力,不可能……” 说到这里我停下了,跟梁若伊对视着——这句话倒是在同一时间提醒了我们俩:梁东是谁?这个人的身份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徐泽明的身份我可是知道的。连徐泽明这样一位红二代都有些许忌惮的梁东,连布袋和尚跟七爷还有麻子与我这样的人都能轻松凑在一起为其卖命的梁东,怎么会不知道七爷之前做过什么?! 唯一的可能就是,梁东在装傻。他一开始就在装傻,包括我在内,甚至包括七爷在内,所有人的底细他都了如指掌,只是不挑明而已。而到了现在,就连我,也在装傻,所有人,此时都在装傻,隐藏着对方可能早就怀疑甚至早就明了的秘密,但是却就是装作没那回事儿…… 现如今,原本最神秘的梁若伊,倒成了最没底细的一个。 “那你,如何打算?”我轻声问道。 远处的七爷三人,仍旧没什么发现,看起来有些急躁了。 梁若伊摇摇头:“之前梁东先生说过,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我管的,只管带你们找出汉甲就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汉甲带回到梁东先生手中。” “嗯……”我刚要说什么,脚下的地面却是再次剧烈晃动了一下,接着就听到了“咔咔”的声音,急忙拿着手电筒看过去,就见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开始慢慢裂开了! “坏了!”我们此时距离上面的地面约有七八米的样子,但是因为两侧的石壁极为湿滑,要想爬上去是很难的,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找到东西,就这么爬上去…… “啊——” 慌乱中,远处的猪头忽然一声惨叫,我跟梁若伊急忙扭头看去,就见猪头倒在地上不断翻滚着,似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走!”梁若伊招呼我一生,两个人在地面的颤抖中跑了过去。 “七爷!怎么了?”冰美人张嘴问道。 “有东西!”七爷跟布袋和尚一左一右护着倒在地上的猪头,面色严峻:“小顾,也许你说的没错,我们就需要那个女尸的心脏。”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我身后掠过,我急忙顺着看去,就见那具完整的女尸再次出现,直直地飘了过去,直扑七爷胸口! 靠,这东西怎么真的像是死人一样,浑身没一个地方是动弹的?! 七爷也是没有想到这东西的攻击是这样的,身体挺得笔直,双臂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双眼紧闭,就这么直直地朝七爷扑了过去! “哼!”七爷冷哼一声,身子一弓,腰部一挺,飞起一脚直击女尸的腰间! “小心!”一边的布袋和尚却是突地大叫一声,随即身子一扭,一掌朝女尸身后击去! 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手电筒照过去,这才发现那女尸的后面还站着一名女尸,这名女尸披头散发,胸前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口,正是我在那片墓地中看到的那个!也正是她,在背后控制着那具身子完整的女尸! 而此时,这名女尸借着前面的肉盾,直接轻飘飘绕了过去,一掌朝七爷的胸口拍去! 纵使布袋和尚再快,也已经追不上了!七爷的一脚已经踢出,见状顿时大骇,可是要卸力躲闪已然不可能了,只得轻喝一声,身子凭空一扭,一脚踢在了那女尸的腿上! 我反应也算是迅速,见七爷遇险,本能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那个击向七爷的女尸冲了过去——这东西是邪物,自然会惧我几分! 果不其然,那女尸感觉到我冲了过去,身子一滞,但还是一掌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这一掌仍旧拍在了七爷的肩头,七爷顿时眉头紧皱,双脚一点直起身,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堪堪站稳,而脸色已然惨白! 此时我也扑到了女尸身前,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难不成要我抱住这个恶心的女尸不成?! 慌乱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儿——是黑猪并封体内的那泥巴似的东西! 刚要说话,就见女尸身形一晃,朝着在背后攻过来的布袋和尚一甩,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就直奔布袋和尚的面门! “大师小心!”早就着过这招的梁若伊急忙大喝一声,手握短刃就朝女尸刺了过去! 布袋和尚情急之中倒也不想躲闪,嘴巴里咬碎了半块百血石,“噗”的一声,朝着那块黑泥巴喷了过去! 那女尸自然是要逃走,距离她最近的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急忙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顿觉手心传来一阵酥麻之感,似是触电一般,脑袋也跟着“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第三十九章 暗格之妙 第一次感觉的这种触电般的酥麻感,是布袋和尚叫我拿起那颗定魂珠的时候,之后我貌似在触到大头佛陀的时候,还有过很明显的酥麻感。 可是不管是哪一次,我都没有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嗡”的一声,像是整个人都被电晕了!眼前的这名无心女尸,偏偏就在我摸到她的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紧了紧抓住她双臂的手! “唔!”恍惚中,我听到布袋和尚闷哼一声,接着梁若伊一声娇叱,又听得“噗”的一声闷响,似是将短刃直接刺进了女尸的体内!随后我就被一脚踢飞了出去,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就见布袋和尚刚好一掌拍在了那无心女尸的后心! 咦?老和尚的手上什么时候戴了一副黑乎乎的手套啊?! 我看到布袋和尚击在女尸后心的手掌上戴着黑色的手套,不禁愣了一下,而梁若伊也及时将嘴巴里的百血石咬碎,“噗”的一声喷在了无心女尸的伤口上。 “呲啦”一声,无心女尸身子猛地一震,接着就是一阵抽搐,看样子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呼——”我长出了口气,也差不多缓过神儿来了,捡起地上的手电,一边的猪头应该是被击了一掌,脸色惨白,正在一边用咬碎的一半百血石涂在伤口上,另一半则梗着脖子吞了下去。 七爷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位高手似乎没想到无心女尸的一掌会这么厉害,其实想想,数百年前的用来祭祀的萨满神教弄出来的女尸,本身可能就是犯了错的,怨气极重,临死之前让人活生生掏去心脏,煞气更重,这种程度的邪物,之前几乎是不惧我的,我摸了一下都觉得浑身酥麻、大脑空白,就别提被打了一掌了。 估计普通人被打上这么一掌,起码是个半死。 七爷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开始处理自己被击中的左肩。布袋和尚虽然喷出了一口百血石,但还是被一块泥巴似的东西粘在了脖子上,此时也开始发红,他朝我招招手,要我过去帮忙。 我了头,喘匀了气从地上站起身,扫了一眼昏暗中安静地只剩下呼吸的众人,苦笑了一下,迈步朝布袋和尚那边走去。 因为地面还在摇晃着,并且那无数道裂缝还在不断开裂,我想着赶紧走过去,没想到刚走了一步,就瞥到梁若伊那边忽然动了一下,等我扭头看去,竟然看到那名刚才已经快没动静的无心女尸忽然拼命地扭过了身子,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梁若伊的肩头,直接将其扑倒在了地上,张开嘴巴就咬了过去! “滚开!” 这一刹那,我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跟力量,大吼一声,疯一般地冲了过去,因为原本距离就只有半丈多,在无心女尸的嘴巴咬在梁若伊脖子上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将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而那无心女尸想必也没想到我会这样,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咬了下去! 之前梁若伊手中的短刃可是还插在无心女尸的脖子上的,她这么一扭身子,短刃刚好在她的脖子里绕了一圈,几乎将她的脑袋给削下来了,只剩下了一皮肉还连着,碗大的伤口处“噼里啪啦”掉落出了一堆东西,也不知道是里面干涸的鲜血还是什么…… 不管怎么,这一口,都是无心女尸的最后一击了…… 我的左臂被女尸狠狠咬了下去——从到大,我只记得苏晓咬过我…… 女尸自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而梁若伊在我胳膊下面,一时间愣住了,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这才回过神儿来,将嘴里的百血石喷在了女尸的脸上,顺手抽出了短刃,将她的脑袋齐齐割了下来! 其实在女尸咬到我的一瞬间,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我身上的气息她可以躲避,但是这都咬出血了,待梁若伊眨眼间将她的脑袋割下,这货也碰到了我的鲜血,脑袋一歪,直接松了嘴巴,“骨碌骨碌”滚到了一边…… “呼……呼……”我疼的满脸都是汗水,梁若伊刚才也被吓得不轻:谁也想不到,无心女尸竟然还是个心机婊,装死一番然后扑过来。 黑暗中,我喘匀了气,扭头看去,却见猪头正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一愣,不知道这混蛋在干什么,张嘴问道:“我都快疼死了,你看什么?!” 猪头没话,只是冲我扬了扬下巴。我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我的胳膊刚好搭在冰美人的胸前,更巧的是,还刚好从两峰之间的山谷中斜着穿过…… 唔,怪不得梁若伊这次没注意到,不过,也算是夹着了啊,怎么没感觉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急忙“唉吆”了一声站起身,顺势将“山谷”中的左臂抽了出来:“好疼啊……” 梁若伊估计是还没从刚才的瞬变中回过神儿来,瞅了我一眼,这才站起身:“怎么样了?” 七爷他们也走了过来,似是对被无心女尸咬了一口的我十分关心。 三束手电筒的光全都照在了我的左臂上,有几个牙齿大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粘在皮肤上还有些刺痛。 “唔……”我抬头看了一眼七爷他们,见他们也都是一愣一愣的,估计我这特殊的体质,他们也不怎么了解,沉吟了下,我索性伸出右掌捏着那几个伤口,用力往外面挤着黑血——我是想,把这些黑血挤干净了就好了! “咔咔——咔——” 此时地面上忽然裂开了一道巴掌宽的裂缝,整个地面从刚才的微微晃动变成了剧烈的颤抖,七爷急忙招呼梁若伊:“梁姐,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先把这个女尸的心脏挖出来!” 众人的注意力这才从我这里转移开,七爷跟梁若伊还有猪头走到那女尸身前,梁若伊动了动手,却是刺不下去…… “你是打仗的!不行!”脸色依旧惨白的猪头颤颤巍巍掏出自己的杀猪刀,戏谑了梁若伊一句:“这种活儿,还得我们杀猪的来干!” 罢,七爷给猪头打着手电,猪头瞄了一眼,“噌”的一声,直接将杀猪刀刺入到了女尸的肋部,咬着牙用力一划,硬生生将女尸的身子割开了一道血口,接着就直接把手伸了进去,开始一顿乱掏。 梁若伊自然看不下去,觉得一阵作呕,转身回到我身边,从布袋和尚手中接过手电继续照着我的胳膊:“喂,好了!” 我刚才一直在瞅着猪头杀猪、哦不,是杀尸,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觉自己的伤口好像不怎么疼了,急忙低头看去,果然,现在被我挤出来的血已经成了正常的红色! “哦哦!”我急忙接过布袋和尚递过来的药水跟绷带,一边缠着一边看到猪头在昏暗中掏出了一只黑乎乎的心脏,向七爷头,伴着地面裂缝的“咔啪”声,心翼翼地塞进了那个心形的暗格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个暗格,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咔嚓——轰——” 几秒钟之后,随着一阵异动,我们面前的暗格忽然想两侧打开,两扇石门就这样在三束手电筒的照射下,慢慢打开了…… 第四十章 狼头墓葬 黑暗中,我们一行五人各自带着伤口,狼狈不堪、随着开裂的地面摇摇晃晃地看着面前的两扇石门慢慢打开。±頂點說,.. 里面是无尽的黑暗,三束手电筒光照进去,如同是针入大海,根本穿不透那骇人的黑暗。 “咔!哗啦——”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脚下的地面彻底崩裂了,无数道裂缝将地面分裂成了大大无数块,七爷招呼了一声,拉着猪头向打开的黑暗石门中跑去。梁若伊伸手拉着我,也窜了进去。 当我们的双脚刚刚踏上石门内的地面,就听到身后“轰隆”一声,石壁外面的那块地面荡然无存,落入到了下面的深渊中,等了数秒钟,才听到轻微的落水声,估摸一下,下面的深度至少有十多米…… “呼……”七爷长出一口气,拿着手电筒照着外面:“我们触碰了一个大机关了!” “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外面十多米的深度,几乎是在两三秒钟的时间内沉下去了,估计……”七爷着忽然皱起了眉头:“不对,刚才那个女尸的心脏哪里去了?!” 众人这才想起那颗心脏,因为刚才太过于混乱,都忘了这一茬儿了,急忙拿着手电筒四下去找——重要的是,为什么放进来一颗心脏,就能打开这两扇石门呢?!难道一颗心脏就能够打开机关?! 我们四下看着,却是没有任何发现,那颗心脏在刚才的慌乱中,似乎是消失了…… “等、等等!”七爷忽然朝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别动,随后将手电筒调位强远光,慢慢地朝远处照了过去。 因为这里面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没有见过天日了,再加上刚才地面塌陷引起的灰尘,手电筒在黑暗中的能见度依旧很差…… 我们随着七爷手中的手电筒光穿过那一层层的灰尘,仍旧看不到这里的边缘。我抬头往上面看了看,发现也看不到洞,喃喃道:“七爷,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来到了那拉提高岭的深处了!” 七爷应了一声,却是没有转移目光,仍旧注视着前方,终于,七爷停住了手电筒,惊咦了一声,将手电筒往回挪了下,立时停住了。 我们顺着光束看去,发现在光束的边缘,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对绿豆大的绿幽幽的眼睛! “狼?!”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句。 “不是。”七爷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嘶——”的一声,竟然是一条蛇?! 这可是我最怕的东西之一了,不由自主向后靠了靠,随即就见那条蛇自顾自地朝我们遛哒了过来,很快就进入到了手电筒的光束中。 这是一条红色的蛇,细细看上去,其实是橙色的底儿,红褐色的花斑。蛇头很,头部跟颈部貌似有些分不清,那双绿悠悠的眼睛中,瞳孔竖立,几秒钟后,整个身子就完全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令人惊讶的是,这条蛇只有拳头粗细,长度看上去不足半丈,比之前遇到的金色大蟒差的太远,这根本就是一条蛇啊! 为何在这种墓葬中,会出现如此一条蛇啊?! “尾巴……”梁若伊轻声道。 我朝这条红色蛇的尾巴看去,发现它的尾巴上竟然系着一条铁链,手指粗细,后面不知道系在什么东西上。 而这条蛇抬起的半条身子中,还能看到有微微凸起的一块,正在慢慢往下咽——原来,就是它吃掉了刚才的心脏!正是心脏的血腥气引诱了这条蛇,它爬过来吃掉那颗心脏的时候,拉动了尾巴上的铁链,由此触动了机关,将两扇石门打开了。 这个机关还真是玄妙,不过,是什么药物,能让一条蛇酣睡数百年,闻到心脏的血腥气之后又能够快速醒来呢? 这个,真是太过于玄妙了。 “是土棍子。”布袋和尚忽然道。 “土棍子?什么东西?”猪头藏在老和尚后面问道。 “这条蛇。”七爷笑道:“它不是毒蛇,学名叫做红沙蟒,通体有鳞片覆盖,因为尾巴又短又钝,所以被称为‘土棍子’,全世界也只有中亚这一带有分布。” “它、它在干嘛?”我看着那条蛇似是没有什么敌意,只是站在我们面前近一丈远的光束中,朝我们吐着红色的信子。 “它瞎了。”七爷道:“红沙蟒是世界上最容易在全黑暗环境下生存的蛇类之一,它的眼睛因为基因问题,有些一出生就会开始退化,很快就成了瞎子。” “这么可怜……”我倒是开始可怜起这条蛇了:本来就瞎了,还被灌了药在这里沉睡了数百年,尾巴上还被穿过了一条铁链,着实有些残忍了。 “走吧,它对我们不会有攻击性的。”七爷着便迈步朝前面走去,所有人此时都是一个想法,顺着红沙蟒尾巴上的这根铁链,也许就能够找到这座墓葬中的最终奥秘所在了。 黑暗中,灰尘还在不断落下,我们数人就这样拿着手电筒绕过了红沙蟒,这货连头都没有转,放我们过来了。 沿着铁链向后走,大约走了两分钟的样子,梁若伊轻声喊道:“看!到头儿了!” 众人瞪圆了眼睛看去,果然,昏暗中,能够模模糊糊看到数米之外是一面墙壁,紧走几步,发现这面石壁上貌似有些雕刻,有些地方很光滑,有些地方能够看到一段雕刻的线条。 “这是什么?”七爷停住了身子,调了下手电筒的灯光,照向正前方,而猪头也急忙从背包里取出了两只手电同时打开,跟我加在一起一共五只手电筒的光照过去,霎时吓了一跳!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颗高约三丈,宽约三丈,巨大无比的草原狼头雕刻!这狼头双眼怒视前方,毛发竖起,鼻头微皱,嘴巴张开,露出了一口的尖锐獠牙,看上去栩栩如生,威风凛凛,气势煞人! “靠……”猪头最先张嘴道:“好家伙,真厉害!要不是反应慢,我都以为这是真的,吓的扭头就跑了!” “这应该就是元益宗的墓葬了!”七爷兴奋地道:“终于找到了!对了,赶紧看看那个铁链,究竟通向那里!” 我应了一声,拿着手电筒顺着铁链看去,见那条系在红沙蟒尾巴上的铁链,另一端就在狼头下面的一块岩石之后,而那块岩石也很诡异:岩石只有人头大,倒三角形,铁链从它的身上绕了一圈,看上去,这块石头原先是呈倒三角立着的,而重心就在睡了数百年一动不动的红沙蟒身上,红沙蟒不动的话,铁链是绷紧的,刚好可以将这块石头竖起来,而它一动,铁链一松,石头就失去了重心倒下。 而控制我们进来时两扇石门的机关,估计就是这块石头了。 “沙——沙——” 我们正看着那块石头,忽然听到身后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声响,接着就见一条长长的影子映了过来,那条瞎了眼的红沙蟒,自顾自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向另一端的黑暗中走去了…… “这哥们儿!”我苦笑道:“不知道又要去哪儿?” “先不管!”七爷皱起了眉头,脸上却是带着一丝兴奋:“我们先找入口进去再!” 罢,七爷招呼猪头一声,两人拿着手电筒朝狼头走了过去。我们三人四下看了一眼,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过去。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有些奇怪,现在想通了:这里的黑暗,也许是因为那些灰尘的缘故,显得格外压抑!跟之前那些墓葬中不同,有些黑暗的墓葬,只是因为不见天日而已,让人觉得一眼望不到边,心里有种恐惧感;可是这里不同,甚至就连空气,都让我觉得十分压抑,像是天空马上要塌下来一样,根本不愿意多待一秒钟! 也许,当年成吉思汗带着蒙古骑兵看到穿过风雪雾气看到那拉提草原,高呼“太阳”时的心情,跟我现在一样——我此时,也是急切盼望着见到那轮红日。 第四十一章 空荡墓室 “这里!” 黑暗中,猪头忽然扭头招呼我们,似是找到了狼头墓葬的入口。@頂@@@,.. 我跟梁若伊还有布袋和尚走过去,见猪头已经撅着屁股顺着狼头嘴巴下面的毛发爬了上去,到了那只嘴巴里:“这里就是入口。” 七爷应了一声,跟在后面也爬了上去。 我向后退了两步,拿着手电筒抬头看去,见这座狼头的额头中间,像是有一撮不一样的毛发,看上去让整个狼头多了几分气势。 “上去吧。”梁若伊等布袋和尚也爬了上去,便回头招呼我道。 我头,收回目光,走上去伸手扒着狼头的下巴,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梁若伊随后也爬了上来,站在边上摸着那颗尖锐的狼牙。我们向里面看去,发现整个狼头内部都是中空的,貌似也没有分层,深处是一片更加沉寂的黑暗,看不透里面有什么东西。 猪头捂着自己的屁股呲了呲牙,迈步朝前面走去,顺便从包里摸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了嘴巴里。其他几人也照做,我迟疑了下,也摸出一块塞到嘴巴里,以备不时之需。 一行五人朝里面走去,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呼呼”的声音,像是风声,也像是水声,时大时,在黑暗中听上去倒像是女人的哭声。 “七爷,那条蛇?”猪头扭头皱着眉头问道:“要不要去杀了它?我总觉得,它还知道别的机关啊!” 七爷沉吟了下,摇摇头:“先不管了,只要找到东西,我们也不会原路返回,就在里面,炸开一个洞口出去,哪怕是我们下手,把这座墓葬埋葬了也好!” 罢,七爷招呼众人继续往前走。我心里倒是一直有些忐忑不安,那条蛇,有蹊跷。 向狼头深处走了约两分钟的样子,前面就到了头儿,待我们紧走几步看清楚,顿时愣住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跟外面一模一样的狼头雕塑,不管是大还是表情,都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座狼头额头上没有那一撮毛发。 “我好像记得,有些头狼的额头上,会有颜色不一样的毛发?”我轻声问一边的梁若伊。 “有。”梁若伊头:“有蓝毛的,还有白毛的,怎么了?” “你看。”我拿着手电筒指向狼头的额头:“这座雕刻上面,额头上没有发毛,可是外面那颗狼头上,是有毛发的。也就是,这俩是一对儿啊!” 话音刚落,身后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轰轰”的响声,我急忙扭头看去,在数道手电筒光束的照射下,很快就看到那边飞来了一片灰尘——没猜错的话,我们进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了。 “不对!心!”七爷忽然大叫了一声,随即就听到面前的狼头处“嗖嗖”数声,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左肩就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就被这股强劲的冲击力直接带飞了出去,连退数步之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手电筒也甩了出去。 一时间,“嗖嗖”声不绝于耳,我伸手一摸肩头,已经流出了鲜血,好像是被羽箭直接穿过了。其他人此时也根本就顾不上我,四处躲闪着羽箭,整个墓葬中乱作一团。 此时我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就是之前曾经倒我,搜我身的那个人。这人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我们在墓葬中,四周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遮掩物,自然也不会在这里,那这样看来,此人到这座墓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我? 数秒钟之后,机关中的羽箭射完了,猪头因为本来就移动不便,此时左腿上被射中两箭,握着杀猪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面色涨红:“妈、妈的,老子快死在这里了!老子要是能出去,一定好好快活快活!” 梁若伊跟七爷与布袋和尚倒是没受伤,距离我最近的七爷走过来把我扶起:“穿透了?!你等会儿!” 罢,七爷将手电筒系在手腕上,从包里摸出了急救箱,将药用酒精倒在一块消毒棉上,一巴掌拍在了我的伤口处! “唉吆……嘶——”我霎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比之前无心女尸咬我的那口还疼好几倍呢! 消过毒,七爷叫梁若伊帮我上药包扎,转身过去帮助猪头处理伤口了。 此时那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呼呼”声仍旧存在,虚无缥缈,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狼头处倒是恢复了平静,散落的满地都是羽箭,我跟猪头都疼的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站在一起,难兄难弟。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跟、跟梁姐进去看看。”七爷犹豫了下,还是把布袋和尚留在我们身边了。 梁若伊头,手握短刃,跟着七爷爬进了狼头的嘴巴中。 几秒钟后,梁若伊探出头:“都进来吧,这里面估计就是墓室了。” 我扶着猪头爬了上去,自己也随即跟上去,站在狼口中搭眼一瞧,发现对面是一堵石墙,石墙两边开了好多的洞,之前的羽箭就是从里面射出来的,而中间,则是一条盘旋向上的石阶。整座狼头三丈多高,差不多是三层楼的高度。 “走吧。”七爷扫了一眼石壁上刻着的一些画像,迈步朝石阶走去。 我也跟着看了一眼,见这些刻象都是描绘着蒙古骑兵的,中间夹杂着一些萨满神教的咒文,我就看不懂了。 随着石阶往上走,转了一个弯之后,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层,朝下面看去,应该是狼头的鼻子。 这间墓室中散落着一些碎片,从外观看,应该是数百年前蒙古族穿的服装,有些碎片上带着类似动物皮毛样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众人拿着手电筒转身走上石阶,朝第三层走了上去。 来到第三层,看到了左右两间墓室,很显然,这是狼头的两双眼睛。七爷摆摆手:“大家别分开,一起走。” 罢,转身迈进了没有门的右边的墓室。 奇怪的是,墓室中,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往前走两步就到了狼头的眼睛处,能够看到外面无尽的黑暗。 七爷皱起了眉头,转身出去,走进了左边的墓室。同样,这座墓室中依旧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七爷,之前有人来过这里么?”我张嘴问道。 七爷一愣,苦笑道:“不知道,石阶已经到头儿了,这里是最高的一层,这两间墓室也没有存放棺木的地方,石壁上也是干干净净,一览无余,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可是,东西到底在哪里?” 正疑惑着,忽然从墓室外面的石阶上传来一阵“沙沙”声,我下意识地摸了把后脑,朝他们摇摇头,示意没有什么邪物。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墓室外的石阶口,不知道从这里会上来什么东西…… “哗啦——哗啦——” 数秒钟之后,我们听到了轻微的铁链摩擦声,顿时一愣:难不成是那条红沙蟒跟上来了?! 我们朝一边移了几步,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果不其然,那条呆萌的红沙蟒出现在了视线中,尾巴上挂着那条铁链,走上石阶之后愣了一会儿,随即朝我们这边爬了过来,仍旧当我们不存在,从我们身前走过,直奔不远处的狼眼! 这条红沙蟒,要做什么啊?! 第四十二章 隐秘石棺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条红沙蟒,“沙沙”地爬到了狼眼的边上,扭头朝两边看了看,随后,就在梁若伊的轻呼声中,从狼眼处跃了下去! “哗啦哗啦——”随着红沙蟒一跃而下,它尾巴上挂着的那条铁链也顺着坠了下去,几息之后到了头儿,我们急忙追过去看,就见红沙蟒已经被这股强大的拉拽力劈成了两截儿,没了声息…… 随即,耳边传来“轰”的一声,那“呼呼”声也骤然变大,接着就听到了流水声! “哈!”七爷大笑一声,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自嘲:“莫不成要输给这样一条小蛇不成?!猪头,你赶紧去那边,以最快的时间炸出一个出口,我们……” 话音未落,我们面前蓦地一闪,定睛看去,竟然发现狼头墓葬的后面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一缕夕阳的光芒照射了进来! “阳光?!”猪头大吼一声,满脸的兴奋。 我急忙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钟了,从中午吃过午饭开始行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猪头瘸着腿走到洞口边往外√,一瞧:“咦?!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是在一座很小的山谷中啊……” 话音刚落,我忽然感觉自己后脑一麻,急忙叫道:“猪头小心!好像有东西!” 一道白影随声而来,直向我面前的七爷扑去! 七爷一愣,知道此时不能拖时间,索性直接将嘴中的的百血石咬碎,“噗”的一声喷了出去! 谁料到那白影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冲着七爷来的,半路一折身,七爷的百血石就吐了个空,白影随即像是闪电一般蹿向了猪头! “另一名无心女尸!”我此时才回过神儿来,狠狠拍了下脑袋:之前在石楼中,掳走梁若伊应该就是一名无心女尸,再加上我在墓地中见到的那个,这不就是两个吗!我竟然忘记了,以为这座墓葬中没有无心女尸了! 猪头的腿脚不利索,见那无心女尸冲过来,反应倒也奇快,伸手将杀猪刀抄起来直接扔了出去,随即干脆一头栽倒在地! 七爷自然也急忙冲了过去,借着无心女尸躲避杀猪刀的一刹那,戴着黑手套的手狠狠一掌朝女尸的背心拍了过去! 女尸听到身后劲风袭来,不躲不闪,脚下速度不减,直奔猪头而去! 猪头这下傻了,他这一趴下,速度更慢,眉头一皱,一咬牙,大喝一声,腰部霎时弓起,竟然要硬生生接下无心女尸的一掌! 我正看着揪心,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异动,急忙抬头看去,手电筒照过去,就见头顶六尺之外的洞顶,也就是狼头的脑壳上,一块硕大的石块正在来回晃动,似是要掉下来! “这是什么?!”我一愣,接着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哗啦”一声浪花的声音,急忙扭头看去,就见地下河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涌进来了,距离我们这边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了! 此时在猪头那边,这货不知用了什么招数,竟然躲开了无心女尸的一击,而无心女尸似乎也不想与七爷久战,挨了七爷一掌之后既然没有回击,反而撤身又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我一愣,本能地躲在了梁若伊身后,而布袋和尚向前迈了一步,看似是要独自面对那无心女尸。 就在此时,头顶“轰隆”一声巨响,那无心女尸再次撤身而去,我急忙抬头看去,就见头顶那块巨大的石头竟然直接砸了下来! “走!”梁若伊一把将我向左侧推出,而她顺势借力向右侧冲出,只是布袋和尚却是来不及躲闪,因为他刚好在石头下方的中间位置! “大师?!”七爷在远处不禁惊叫一声,就见老和尚不慌不忙,手中紧捻佛珠,左脚尖轻轻一点,身子瞬间向右直直倾斜了约有四十度,随即大喝一声,将右脚迈出,捻着佛珠的左掌击向了那块已经近在眼前的巨石! “咚”的一声脆响,我竟然用肉眼看到这块足有数百上千斤、差不多有六七平米大小的巨石被老和尚这一掌击的在半空中一滞,而老和尚就是借此喘息之机,身形一晃,撤出了石头下面! 随即,巨石这才“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天啊!这老和尚是有多大的力气啊! 尘土飞扬中,我看着那块巨石落在地上,站在一边的老和尚威风凛凛,身上像是拖布一样一条一条的僧袍随风飘摇,怎么看都像是“一派宗师”! 无心女尸见巨石没有伤到我们,愣了一下,七爷反应极快,迅速从后面冲上来,一掌直接朝女尸的脑门拍去! 而梁若伊也及时跟上,从前方抄出短刃,刺向女尸的脖子! 无心女尸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身形一晃,挨了七爷一掌,又被梁若伊手中短刃直接刺入脖子,轻轻一转,整个脑袋就掉了下来…… 而她最终扑向的地方,正是那块巨石。 “开、开棺!”七爷急忙跑到巨石这里,叫道。 “开棺?!”众人看向这块形状很不规则的石头,怎么都想不通难道这就是元益宗的棺椁?! 猪头有些吃力地走了过去,伸手从背包中取出了一只铁锤,在石头上敲了敲,发觉边缘的声音有些清脆,便用力敲打了几下。 “哗啦”一声,这块巨石边缘的石头被猪头这么一打,竟然出现了很多的碎石,纷纷掉落在了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待尘土散去,众人惊讶地发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尊棕色的方形石棺,棺盖上刻着一只硕大的草原狼头! “真是棺材!”我苦笑着叫道。 这尊石棺几乎是个正方形,边长约有七尺,整个棺身都很糙,根本就没经过细致的打磨,只有棺盖中央的那只狼头附近很是平整。 猪头在一边用最快速度看了一下石棺的结构,跟七爷窃声私语了几句,便对我说道:“顾瑞,还是咱们俩,这座石棺只要抬起来就好了!麻烦布袋大师跟七爷,在我跟顾瑞抬起一条缝隙之后,二位将棺盖推出去即可!” 布袋和尚点点头,跟七爷走到了棺尾,我跟猪头一人一侧,梁若伊也站在我这一侧,帮我一起出力。 猪头喊了“一、二、三”之后,我们三人一起用力,双手紧紧抓着棺盖与棺身之间的缝隙,卯足了力气向上抬去! “啊——” 这尊棺盖极其沉重,我觉得都有好几百斤,终于在几秒钟之后,我脸红脖子粗的跟他们两人一起将棺盖抬起了约有五六公分的样子! “大师出手!”七爷眼看差不多了,招呼布袋和尚一声,两人各自双掌齐出,“啪”的一声拍在了棺盖的尾部,我知觉一股无比强劲的力道击在了棺盖中,沉重的棺盖像是泥鳅一般瞬间从我的手中窜了出去! 随即,我的后脑再次发凉,惊叫一声,顺势拉着梁若伊向后撤去。 “咚”的一声,棺盖重重地砸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一道黑影也从棺中窜出,直奔正面的七爷与布袋和尚! 两人没想到这邪物起身如此之快,大喝一声双掌再次齐出,就听得“啪啪”两声,两人竟然被这邪物直接击飞了出去,连退数步,坐倒在地! “七爷!大师?!”猪头一声惊呼,却见那黑影从石棺中窜出,扭头向我们看过来! 两束手电筒的光照在黑影的脸上,我吓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的脸太熟悉了,在数月前,我曾经在电视台中见到过,这张脸肤色黑得发亮,一头散发,牛眼塌鼻,宽颚大嘴,就是一张萨满魔鬼的脸!因为浑身发亮,又是黑黑的,所以猛一看去,就像是水中的一个黑影一般…… “小心!”七爷跟布袋和尚站起身,布袋和尚身子一晃,再次欺身而上,半路上-将嘴中的百血石嚼碎,朝黑影喷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青龙战靴 那发着黑光的黑影很轻松地躲过了布袋和尚喷过来的百血石,随即也不顾七爷跟老和尚后面的接连攻击,直接“噗”的一声撞在了老和尚的怀中,像炮弹一般冲了出去,一息之后,重重地撞在了一边墓室的墙壁上! “啊——” 这一击威力极大,布袋和尚竟然嘴巴一张,喷出了一口鲜血,怒喝一声,嘴中念念有词,手中的佛珠再次闪过一道红芒,死命地拍向黑影的背心! “小顾!”七爷大叫一声,双脚一点,从后面向黑影攻了过去! 我一愣,不知道这个时候叫我有什么用处,正在愣神儿,身边的梁若伊娇叱一声,一把挒住我的衣领,直接将我扔向那个黑影,而她自己也抽出短刃,从另一侧冲了过去! 妈的,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是当肉盾了,是直接把我当炮弹了啊! 果不其然,那黑影根本不敢硬接老和尚拍过来的佛珠,身形一晃就要溜走,却没料到七爷跟梁若伊,再加上我,竟然瞬间封死了他逃走的路线! 黑影身形一滞,弓下身子,扭头就朝正后方的七爷冲了过去! ¤♂, 布袋和尚见黑影躲过自己一击,冷哼一声,顺势将已经“飞”过来的我一把抓在怀中,双脚一蹬,瞬间追到了黑影的身后,一扭身,竟然再次将我朝对面甩了过去! 七爷可是明白老和尚的意思,一把将我抓住护在了自己胸前! 这两人折腾我的速度可是极快,我绝对相信这是两人最快的速度了,等到那黑影反应过来,已经距离我不足三尺远了,我就眼睁睁看着这位一脸凶相的萨满黑尸朝我的脸上扑了过来! “滚!” 我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几秒钟之后,身子忽然失去了依靠,“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急忙抬头看去,就见梁若伊的短刃已然插在了那萨满黑尸的脖子上,而七爷貌似被一掌击退,站在数步之外喘着粗气。 萨满黑尸却像是没受伤,拖着梁若伊窜出数步,布袋和尚已经是强弩之末,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冲了过去,没有眉毛的眉头紧皱,口中诵出了经文。 “唵呗玛达列吽……唵呗玛达列吽……” 刹那间,众人耳边的水声、风声全都消失了,充斥的都是阿弥陀佛往生心咒的声音,而那萨满黑尸听到这佛咒,像是着了魔一般,疯也似地将梁若伊直接甩飞了出去,随后竟然转过身来,朝布袋和尚冲了过来! 我大吃一惊,现在除了布袋和尚,还能正常活动的就剩下我自己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吼着朝那萨满黑尸冲了过去:“啊——” 眼瞅着萨满黑尸跟布袋和尚的距离不足半丈的时候,两人竟然同时动了! 布袋和尚继续吟唱着佛咒,身子站定,捻着佛珠的左掌轻轻推出,我都觉得周围空气瞬间一滞,自己的身子也貌似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朝萨满黑尸冲了过去! 而萨满黑尸则是做了一个令人惊骇的举动,这家伙竟然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用力一掰,“咔吧”一声,硬生生将自己的脑袋给扭了下来! 我跟布袋和尚都是一愣,转瞬间,那萨满黑尸就直直地朝布袋和尚的方向倒了过去,而那碗大的伤口中,“嘭”的一声闷响,像喷泉似的喷出了大量的黑血,直奔布袋和尚而去! 布袋和尚顿时大骇,就算他功夫再高,要是被这些邪性十足的黑血喷在身上,估计不死也要半残了! 那萨满黑尸在临死之际,双手本能地伸了出去,要抓住布袋和尚。 老和尚轻喝一声,左掌用力一推,竟然将萨满黑尸的尸体活活推出去了一寸有余,刚好离开了萨满黑尸的双手企及范围,只是那一团的黑血,眼瞅着是躲不过去了…… 我此时也拼尽了全力,也不知道为何,心里想着一定要将布袋和尚救下,什么都没想,直接冲过去,站在布袋和尚身前,紧紧闭上眼睛,“哗”的一声,随着梁若伊的一声尖叫,那团黑血全都扑在了我的身上…… 从布袋和尚追过去,到我站在这里,总共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我们几个人的生死,就像是上帝在玩游戏,短瞬间被调换了好几个个儿…… 我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脑袋也跟着“嗡”的一声,那些被黑血溅到的皮肤上全都是火辣辣的麻酥酥的,一个趔趄,直接仰倒在了地上。 “顾瑞!”恍惚中,我听到伤重的布袋和尚叫了我一声,随即也“噗”的一声坐在了地上。而梁若伊也不知道伤的如何,急急忙忙爬了过来:“顾瑞,顾瑞!你没事吧?!” 随即,我就瞬间没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梁若伊蹲在我的身边,伸出手臂将我的脑袋抱在怀中,看着一边的七爷在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这……”七爷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救他啊!要是连顾家的人都承受不住这种至阴的邪气,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救他了!” 不能救了?!我一愣,还未说话,就见梁若伊低下头:“顾瑞!你……” 见我睁开了眼睛,梁若伊一愣,似是我刚才已经昏死过去了,甚至都没了呼吸,这些人都以为我死了……此时见我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没死啊还是诈尸了! 四目相对,一时间沉寂了下来,我愣了几秒钟,张嘴喃喃道:“啊……那个,我需要人工呼吸……” “滚!”梁若伊一把将我扔在地上:“你再不老实,我叫猪头给你人工呼吸!” “别别!”我急忙爬了起来,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急忙问道:“我的脸没事吧?!是不是毁容了?!” “没事!”猪头一听梁若伊要让他给我做人工呼吸,一脸厌恶地看着我:“就是有点发红,你们顾家的基因还真是强大。” 布袋和尚盘身坐在一边,闭着眼睛,听到我醒了过来,微微躬身,诵了一声佛号:“老衲谢谢顾施主的救命之恩了。” 我急忙双手合十回礼:“哪里哪里,应该的。” 七爷朝我笑了下,放眼看去,狼头墓葬外面的水位已经升了上来,看上去过不了多久,就要淹没这里了。 七爷跟猪头朝那座石棺走去,而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萨满黑尸,发现他已经变成了一具枯骨,身上的那身黑色的长袍,算是将他又重新安葬了一遍。 “小顾,过来看!”七爷忽然兴奋地叫了我一声。 我应了一声走过去,见猪头拿着一根小铁棍儿在石棺中翻了几下,随即出现了一双泛着幽幽黑光、浑体刻着青龙的战靴! “是汉甲中的青龙战靴!”我也跟着兴奋起来。 “快,拿上它,我们离开!”七爷说罢便转身去询问老和尚的伤势了,我点点头,将手伸进石棺内,抓住青龙战靴,将其拿了出来。 触手处不仅仅是冰凉,而是一种刺骨的寒气,加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温热之感,让我觉得浑身难受——这套汉甲,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样体质的人才能降伏的住! 收好青龙战靴,我们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下东西,现在布袋和尚跟七爷还有梁若伊都有些踉跄,看上去在之前跟萨满黑尸的较量中受伤不轻,再加上之前被黑猪并封咬穿了屁股的猪头,一行五人,我倒是成了最健康的一个…… 众人相互搀扶着慢慢朝狼头墓葬背部出现的那个洞口走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是我们应该能在今晚吃上一顿暖和的晚餐了。 只是,这个希望在迈出洞口时,瞬间就消失了…… 第四十四章 群狼围攻 洞口外面,是一条宽度不足三丈的峡谷,在往前百米之外,就是一道转弯,抬头看去,能够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雪山,估计从前面转过去,就能够找到走出这那拉提高岭的路口。 只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是该走哪条路出去,而是站在我们面前的,十余头虎视眈眈、凶神恶煞的草原狼! 周围地面上的狼粪,还有它们生活过的点点痕迹,都很明显的告诉我们:这条山谷,就是这群草原狼数年来甚至……不对,如果之前那条红沙蟒是有意为之的话,说面这座洞口也是一个机关! 那要是这么说,这群狼,岂不是在数百年前就生活在这里?!此时墓葬中已经全是河水,我们根本不可能原路返回,原以为这个洞口给了我们生还的希望,却没想到,是另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站在狼群中间的那头狼,额头上有一撮白色的毛,在浑体青灰色的毛发衬托下,在夕阳西下的昏暗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是这群草原狼中的头狼。这匹头狼肩高差不多有三尺,站在那里看上去就令人胆寒。而在它身边,有两头身材稍小的草原狼,看向7↘,我们的目光寒光闪闪,呲牙低吼,我跟梁若伊还有其他人相视一眼,从他们的目光中,我确定了,这群草原狼,就是之前我们在那拉提草原上遇到的那群,我跟梁若伊杀死了两头,七爷他们也杀死了数头,还被它们紧追不舍直到戈壁,而现在,我们竟然绕了一圈,闯入了它们的老窝……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两头草原狼在头狼身边低吼了两声,头狼蓦地仰天长啸:“哦呜——” 这一声响彻天际,把我吓了一个激灵,稳住心神再看去,见这些草原狼已然慢慢向我们聚拢了过来,粗略看去,竟然有十五六头之多…… 眼下,身后已经水漫金山的墓葬,根本就无路可退;身前则是十余头要置我们于死地的草原狼,前后都是死…… “七爷,怎么办啊?!”我看着其余都有些踉踉跄跄的四人,都快哭了:眼下这情况,怎么看都觉得我们已经是这群狼的口中美食了! “没办法,只能冲出去!”七爷咬着牙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见老和尚微微点头,又看了一眼我左右扶着的猪头跟梁若伊,见他们也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我们都受了伤,若是战线拖长,我们早晚会脱力的,只能擒贼先擒王,而且要活抓,这样我们才有希望!” 七爷说着,我们就已经被逼回到了墓葬内…… “这样,小顾在最后面,猪头跟大师留在后面,我跟梁小姐冲过去,速战速决,不行的话,马上就退回来,绝对不能让它们将我们围起来!明白么?!”七爷面色严肃,又补充道:“小顾,现在天色已黑,草原狼会怕强光的,如果有危险,马上把手电筒的最强光打开,照向它们的眼睛,趁机逃走,明白么?!” 我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接到了这么重要的任务,只能颤颤巍巍从背包里取出两只手电筒绑在了手腕上。 七爷朝梁若伊点点头,站在了原地,而我们三人则继续向后退了数步。 墓葬外面的天空确实已经黑暗了下来,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钟了……在草原狼步步紧逼直到距离七爷跟梁若伊不足两丈的时候,两人动了。 梁若伊曾经差点丧命在无心女尸的嘴下,又被萨满黑尸重重摔了一下;七爷挨了无心女尸跟萨满黑尸各一掌,幸亏没有伤在要害;布袋和尚在戈壁滩上就跟群狼鏖战过,僧袍都被撕咬成了拖布,后来又被萨满黑尸重伤;猪头就不用说了,除了被黑猪并封咬穿了屁股之外,还挨了无心女尸一掌——这几人怎么看都已经快灯尽油枯了!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他们最后一丝气力能否挺过去…… 七爷跟梁若伊一左一右一齐向头狼冲去!这两人的身法都是奇快,两丈的距离眨眼就到了,七爷不知道何时取出了绳索,直接就向头狼的脑袋上套了过去! 可是这群草原狼的速度也不慢,再加上跟我们有仇,也知道我们很厉害,所以从一开始就甚是谨慎,在七爷扔出铁链的一刹那,头狼竟然瞬间匍匐在了地上,迅速后撤,两边的数头草原狼嘶吼一声就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滚!”我大叫一声,直接将手电筒的强光打开照了过去! 可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这群草原狼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们,它们在跑了几步之后立刻回身,瞬间将七爷跟梁若伊围了起来! 妈的!从小就看动物世界,怎么这点知识都忘了!这是狼群最简单的捕猎方式之一啊! 这样一来,我们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狼群包围,一部分已经站在了没了脚腕的水中。 “不、不对啊……”猪头忽然叫道:“这些水要是涌出去,这些草原狼的老窝岂不是也要被淹了?!” 我一愣,心想也是啊,难不成这些混蛋打算扔了自己的命也要把我们吃掉么?! “吼——”“哦呜——” 十余头草原狼将七爷跟梁若伊围住之后,开始绕着他们两人不断低吼,伺机猛攻。 “来!”布袋和尚终于忍不住了:“小顾你照顾好猪头,瞅准机会就往前跑!” 老和尚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我的两只手电筒给拿了过去,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只能点点头,扶着猪头,摆好架势准备逃跑! 布袋和尚稳住心神,慢慢朝草原狼那边走过去,步若轻云,没有一丝动静。 忽然,老和尚大吼了一声,吼的我跟猪头都吓了一跳,那些草原狼也齐齐扭头看过来,而老和尚瞅准机会,将手中的两个打着刺眼强光的手电筒瞄着它们扫了一圈,随后竟然一跃而起,跃进了包围圈! 乖乖,要知道这种专业的手电筒,最强光的能量能够瞬间将人类的眼睛闪成黑色,如同盲人,有些人还会被直接闪瞎,这些草原狼如何也想不到老和尚会来这么一招,顿时慌乱起来,有些狼还有一丝光感,顺着光看到了布袋和尚,直接就扑了过去! 趁乱,我急忙拉着猪头绕到一边,很快就绕过了狼群冲了出去,回头看去,就见布袋和尚甩手扔掉了两个手电筒,手电筒在空中胡乱旋转,两道强光又闪伤了很多草原狼的眼睛。 三人也趁乱逃出,七爷大声喊道:“跑!别往后看!” 我应了一声,拉着猪头死命地朝峡谷弯道处跑去……没跑几步,狼群中反应过来的几头狼在头狼的带领下就朝我们追了过来! 因为猪头的双腿发不上力量,实在是跑不快,在就要拐过弯道的一瞬间,我们身后的一匹狼已经追上扑了过来! “小心!小顾先走!”七爷折身过来,咬牙将手中的绳索朝我身后甩了过去! 这可是一条钩锁,顶端的铁钩可算是绝佳的武器了,“噗”的一声,身后的一头狼就被钩锁的锁头击在额头,“哦呜”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也松开了猪头,自己转过弯向前跑,没料到此时那些草原狼已经全都回过神儿来了,我们跑得再快也是人,根本就逃不出…… 刚拐过弯道,看到了远处的山谷出口,我就再次听到身后草原狼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我扭头看去,就见一头张着血盆大嘴的草原狼,朝我扑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赤狐追命 看到扑过来的草原狼,我瞬间就吓没了魂儿,这种情况,我想跑都跑不了了!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老子还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上,只能手脚并用一边往后退,一边眼睁睁看着那头草原狼扑过来…… 此时七爷跟猪头在后面被数头草原狼缠住,还有数头草原狼,在头狼的带领下已经绕过了我,直奔梁若伊跟晃了它们眼睛的布袋和尚! 眼下,谁也帮不了谁,只能听天由命。 眨眼间,那头草原狼已经要扑在我身上了,我本能地将匕首抽出来,横着劈了过去!那草原狼似是也知道匕首的威力,扭身要躲,忽然从黑暗中窜出了一道红影,竟然从半空中将那头草原狼给摁回在了地上! 妈的,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两步站起身,定睛看去,却是那只草原赤狐! “喂,你怎么在这里?!”我顿时就愣住了:这小东西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不是找死么?! 赤狐扭头看了我一眼,那双滴溜溜的黑色眼睛像是泛着泪光,我皱眉一看⊕8,,这才发现它的嘴巴里叼着一条赤狐的腿——难道,在我跟梁若伊离开之后,这些草原狼还是找到了它的巢穴,将它的孩子吃掉了?! “混蛋!”我怒骂了一句,看到那头草原狼已经稳住身子,呲牙咧嘴看着比自己小数倍的赤狐,喉咙里发出了阵阵闷吼声,准备一击将赤狐击毙! “快走!”梁若伊那边忽然大声叫道:“我们抓住头狼了!” 这一声把所有人跟草原狼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扭头一瞧,就见梁若伊跟布袋和尚两人合力抱住那头额头上有一撮白毛的头狼,头狼的嘴巴里被他们俩塞进了一条铁链,紧紧地揪住了!而这两人一狼的身上,此时都布满了鲜血,在黑暗中手电筒的照射下,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走!”梁若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短刃抵在头狼的脖子上,慢慢向后退去。 “唔——”头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双目圆睁,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这时所有的草原狼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它们怕自己的老大会被我们杀死。 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带着那匹头狼慢慢退了出去,而我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退了两步,见那只赤狐站在原地不动,轻声唤道:“喂,你愣着做什么?赶紧跟我走啊!你在这里不是找死么?!” 我一边说一边向赤狐伸出手,想把它抱起来,可是这小家伙儿竟然退了几步,让我碰不到它——我明白了,它的宝宝被这群草原狼杀死了,它也愿意独活! 我霎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候距离最远的七爷扶着猪头也走了过来。这两人刚才共同对付三四头草原狼,此时已经气喘吁吁,浑身是血了。猪头手中的杀猪刀上,还“啪嗒啪嗒”滴着鲜血…… “走啊!”两人经过我的身边,见我还站着不动,张嘴喝道。 我眉头紧皱,朝他们俩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过去,反正现在头狼在我们手中,我一时也没有什么危险。 “喂,快过来啊!”我看着小赤狐急眼了:“宝宝可以再生,你要是连命都没了,就全完了!” 可是赤狐仍旧不为所动,黑色的眼珠滴溜溜地看了我一眼,回身叼住了自己宝宝的残躯,朝我扬了扬头。 这意思,是要我别管它了,先走吧…… “你有病啊!”我就是非要把它带走,索性鼓足勇气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去抱它! “哦呜——”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头狼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听得人心肝儿直颤,我急忙扭头看去,就见那头狼竟然卯足了力气,仰起头长啸一声,随即猛地俯身下冲! 毕竟是身材宽大强壮的头狼,而且布袋和尚与梁若伊其实也早就没了力气,完全是靠着最后一口气在坚持,此时头狼猛然下冲,嘴巴里的铁链也跟着往下拽去! “啊——” 梁若伊一声尖叫,跟布袋和尚一起被拽倒在地,而头狼嘴巴的两侧也被铁链划开了数寸长的血口,鲜血哗哗涌出,舌头耷拉了下来,嘴巴再也合不上了…… “哦呜——” “哦呜——” 刹那间,草原狼群的一声声长啸响彻夜幕下的峡谷,让人心惊胆颤,谁都明白,这场血战,还远远没有结束…… “走啊!”梁若伊朝我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却已经控制不住手中的铁链,被头狼从绳索下逃开,带着剩下的群狼要开始再一次的进攻。 七爷跟猪头此时也已经跑在了前面,唯一一个还留在狼群里面的,就剩下了我一人! 之前与赤狐对峙的那头草原狼见状,直接转身再次朝我扑了过来! “顾瑞,还不走?!” 梁若伊再次大叫了一声,我急忙就地一滚躲过草原狼的攻击:“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说罢,我顺势起身就要去抓那只赤狐,之前我也看好了逃跑路线,如果我速度够快的话,如果梁若伊他们能够在外面接应一下的话,我抱着赤狐逃出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那赤狐眼见那头草原狼再次冲过来,竟然不顾一切再次扑了上去,在空中直接落在了草原狼的脖子上,张口就咬了过去! “哦呜——”那草原狼惨叫一声,把自己的身子重重砸在了地上,那赤狐被压在了身下,“唔唔”叫了一声,却是咬着草原狼的脖子不放…… 此时,大部分草原狼已经沿着山谷追向七爷他们,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两头草原狼,剩下的那头草原狼见自己同伴被纠缠住,迅速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这时,我的脑袋还是很清醒:赤狐已经是拼了命救了我,我想救出它已经不可能了,而我要是再不跑,也绝对跑不出去了…… 于是我最后看了一眼在草原狼身下死死咬住它的赤狐,发泄一般的狂吼一声,转身朝着山谷飞奔而去…… 那头草原狼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先帮着同伴解决那只赤狐,等我跑了几分钟后,已经逃出了山谷,远处的草原上,能够看到那四人的身影,还有他们身后追着他们的狼群…… 黑夜中,那两束手电筒的灯光给了我最明显的信号,我绕了个圈子,从一侧绕远路,朝七爷他们的方向追去。 这一路上,我只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还有那略显沉重的脚步声。那只赤狐,虽然是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可是,它在最后一刻,救了我一命…… 我想起数天前,它在帐篷外面轻轻的触碰我的脸颊,看到我的时候那双怯生生却又可怜巴巴的可爱眼睛,在我救了它的宝宝之后,那感激的神情,还有跟梁若伊撒娇时俏皮模样…… 它让我想起了小狗壮士,还有晓晓。我想起了赵菁,在心底大声对晓晓说着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欠晓晓的…… 那群可恨的草原狼!我感受着自己内心的嘶吼,感觉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夜幕下的那拉提草原,深沉而又广袤,已经有些脱力的我,本能地摆动着双腿,泪水模糊了双眼,望着远处的两束灯光,拼命追去…… 第四十六章 二叔惊诧 这一路,跑跑停停,停停跑跑,直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远处的手电筒灯光开始变了方向,越来越远。我急忙停下脚步看去,就见那草原狼群好像是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他们甩掉了,还是怎么样了…… 沉吟了一下,我觉得自己还是赶紧追过去要紧,这一次不再绕道,而是紧紧跟着手电筒的光亮走。半小时后,我发现七爷他们的速度开始越来越慢,估计真的已经甩开了草原狼群。 我咬着牙,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补充着水分,一边加快脚步,时不时想起晓晓跟那只可爱的草原赤狐,还会留下两行泪水——就这般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地又追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 月亮很亮,银色的月光照在草原上,像是铺上了一层细纱。跑了几个小时,我的脚步已经愈发沉重,踉踉跄跄。 “唉吆——什么东西?!”我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大骂了一声,却是没有力气爬起来了,趴在草原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依旧是深沉的黑暗。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的两点钟。我浑身冰冷,额头发烫,在昼夜温差很大的草原上,感冒了…… “啊——”我吃力地坐起身,从背包里摸出了应急药箱,找出一些感冒药就着水喝下,这才长出一口气。 站起身往四下看去,发觉七爷他们的手电筒灯光已然消失了! “妈的!”我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这可怎么追!” 恍惚间,我看到面前不远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顿时想起来,我应该就是被这东西绊倒在地的,急忙走过去一瞧,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霎时愣住了:这团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一头草原狼的尸体,而且,就是那头额头上一撮白毛的头狼! 怎么会这样?!我急忙转身过来,继续向前走去,手中的手电筒也打亮了,很快,我就发现了第二具草原狼的尸体,接着就是第三具、第四具…… 走了十几分钟,数到了十具草原狼的尸体。 再加上之前在峡谷中杀死的几头草原狼,这一窝狼,差不多被杀了个干净!可是,以他们几个人现在的情况,能够逃出去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有能力杀死这十头草原狼呢?! 我蹲下身子,观察着这些草原狼的伤口,发现这些草原狼的身上都有三四个指甲大的伤口,很小很细,看上去应该是被某种锋利无比的东西刺进去的,像是武侠小说中的暗器。据我所知,七爷他们四个人,都不会这种东西。 思来想去,觉得一个人最可疑,那就是之前在墓葬中曾经点倒我的那个人。可要是他的话,为何会救七爷他们呢?要知道,在七爷他们那种情况下,说实话是根本逃不掉十几头草原狼的追捕的……就算他们分成两队,一队逃走一队断后,复而往始,也绝对不会撑过数个小时…… 夜幕之下,我站在茫茫无尽的草原上,像是一头迷路的小绵羊,找不到方向。 正想着,手机却是忽然响了起来。这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之前一直是关机的,在昨天早上才开机看了看晓晓的照片,貌似是忘了关机了…… 拿出来一瞧,却是七爷,我急忙接了起来:“喂,七爷,你们怎么样了?!” “妈的,你小子还活着啊?!”七爷那边竟然爆出了粗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们刚刚解决了追捕我们的最后一只草原狼,你现在在哪里,我让梁小姐用她的手机发一个位置给你,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应了一声挂掉了手机,很快就收到了梁若伊发来的一个位置,急忙在早就下载好的地图上进行定位导航,连通之后,急忙朝那个位置走去。 这几人都受了伤,速度也不快,虽然我绕了一个大圈子,但是还是赶在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到达了那顶熟悉的帐篷前。 伤势最轻的七爷坐在帐篷外面,烤着篝火,披着大衣,靠在帐篷上沉沉睡着。 听到我的脚步声,七爷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见到是我,苦笑一声:“小顾,来了……” 我点点头,因为浑身冰冷,都冻透了,急忙坐在篝火前烤着身子,七爷见状,转身从帐篷里取出了一件大衣给我:“披上吧。” “谢谢。”我道声谢接过来披在身上:“七爷,我一路上看到那些草原狼的尸体,是谁干的?” “不知道……”七爷苦笑:“其实在拼命跑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几乎就要放弃了,因为我们已经完全脱力了,猪头的伤口都跑开了,鲜血直流,布袋大师也接连吐了几口鲜血,可是身后有十几头草原狼啊……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出手相救,我们只顾得上逃命,也来不及看看是谁在救我们。” 七爷这么一说,我忽然又想起了另外的几人:当归先生,贺云长,莲花山老妪,秀儿前辈,还有青月道士。 这几个人,倒是都有可能跟过来,也都有可能相救。 “你没有遇到袭击吧?”七爷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那只草原赤狐,救了我一命。” 我将跟草原赤狐之间的事情跟七爷详细说了一遍,七爷也跟着感叹道:“真是有情有义啊,有时候,这些动物,倒是比我们人类更值得付出。” 坐在篝火前跟七爷聊了一会儿,我实在是累的不行了,钻进帐篷里躺着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有些刺眼的阳光照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顿觉幸福感十足——那拉提的太阳,也许就代表着幸福与平安。 帐篷门敞开着,里面只有我跟趴在一边呼呼大睡的猪头,其余人都站在了外面。 “醒了?”梁若伊进来拿东西,看到我醒了说道:“起来吃点东西吧,这里距离国道不远,我找朋友借了一辆车,马上过来接我们,先回乌市,休整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各回各家。” 我笑着点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找东西洗漱…… 第二天的下午,我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济南,回到了格外想念的古董行。 二叔得知我们拿到了青龙战靴,兴奋不已,现在六件汉甲,四件在我们手中,一件在徐泽明那里,还剩下最为传奇的一件——赤霄剑。 我看着二叔笑得合不拢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反正我确定一点,那就是六件汉甲找齐的时候,这场也许没有硝烟的战争,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现在想想,当初徐泽明用计盗走那件汉甲,还是很有异议的,在他的手中,那就是一个筹码,一个跟我们谈判的筹码,谁都知道,只有整套汉甲,才能发挥出最大最快的功效。徐泽明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冲了澡,又去齐鲁医院看了下伤势,上次行动中骨裂的肋骨痊愈了,这次的伤势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大半年以来,我身上已经布满了各种伤疤,有摔的,有被咬的,有被变异种螃蟹夹的,有被无心女尸咬的…… 就连医院的护士姐姐,都以为我是个地下工作的间谍…… 从医院回到古董行,二叔已经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给我接风。 叔侄两人交杯换盏,喝的很尽兴,酒到醉处,我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二叔:“二叔,这照片上的人,你认识么?” 二叔笑着接过去,脸红扑扑的,瞅了一眼照片,脸上笑意霎时收起,惊问道:“这人、这人还活着?!” 第一章 葛伟其人 说真的,我还从没有见过二叔如此惊诧的表情,不禁把我吓了一跳。其实拿出这张照片给二叔看,我也是犹豫了很久的。 首先,我不知道照片上的这个男子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其次,我已经不再完全相信二叔了,他说的话,我不确定是真是假,甚至,我不确定我的这位二叔,这位世界上唯一一名亲人,会不会在需要的时候,把我干掉…… 但是话说回来,那个钱包里除了这张照片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人辨识了,单靠着一张照片去找人,实在是太难,就算是找楚莹那丫头帮忙,也绝对是大海捞针。思来想去,倒不如先给二叔看看。 二叔惊诧的表情,确实让我愣住了:“二叔,您认识这人?” “认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跟我差不多岁数。”二叔说着扭头看着我:“小瑞,你是从哪里弄到这张照片的?” “就在那拉提草原,元益宗的墓葬中。”我说道。 “哦?”二叔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会儿,将照片还给我,叹了口气:“也许吧……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我指着照片:“他死了。” “死了?!”二叔又是一阵惊诧:“你怎么知道?!” “在成陵悬棺,这人一头撞死,我跟您说过的。”我解释道。 二叔微微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唉,这人,当时可算是圈内的高手了,已经差不多十多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没想到竟然死了……” “您跟他很熟?”我轻声追问道。 “不熟。”二叔摇摇头:“他跟你爸爸很熟,我也不过见过他两面而已,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是做什么的?”我又问道。 “唔……”二叔想了想:“好像,是个孤儿,之前拜过好几任师父,什么都学,但是没有拜过名师。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天才,在没有拜过任何一名名师的情况下,倒是学会了好多东西,而且特别精通,不管是挖金倒穴,还是识文断字,或是明察真假,无一不精,而且还学了一身的功夫。十六岁此人出道,被圈内人称为‘行家’,你要知道,就算是你二叔我,也不过在三十岁的时候,才得到圈内人‘行家’的称谓,足见此人天赋异禀,绝非常人。” 我点点头,这样的身份,倒也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想想看,如果换做身披顾家光环的我,那些人会伤害我么?不会!在关键时刻,他们会放弃一个最应该放弃的人,这个天赋异禀的孤儿,就是最好的选择。 “那,他是为什么忽然没了消息呢?”我看着二叔问道:“他跟我爸,为什么那么熟?” “哈!”二叔苦笑了下,似是有些伤感:“他跟你爸,两个人的性格太像了,这两人,都是天赋极高的人,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精,不管做哪一行,都一定是那一行的佼佼者。你爸呢,出身世家,本身就受人尊敬;而这位呢,更是恃才傲物,觉得没有自己办不成的事情。所以,这两人,都属于自傲自负自大的性格,当然,他们也有这个资本。据我所知,他们俩曾经合作过好多次,不光是生意上的,还有类似你们这样的挖金行动。那时候我也不会跟着你爸一起出远门,只能在家看着。最后一次有消息,应该是差不多十年前……” 二叔说到这里扬起下巴想了一会儿:“唔,那次听到他的消息,好像是跟人去了一趟西部,再后来就杳无音讯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种职业的人,很喜欢消失的,而且消失之后也很少有人能够找得到。就像是前几年七爷忽然放出风声说要金盆洗手,结果三年之内,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也不再参加任何活动,直到这次汉甲行动,才又重新出山。所以,他失踪之后,也没多少人找他。” 十年前……父亲顾文中,是在我六岁那年去世的,当时的说法是出了车祸,算起来,应该是十七年前了。那至少说明,父亲应该没有去过那拉提草原的元益宗墓葬。 “这人叫什么名字?”我问二叔。 “唔……”二叔想了想:“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葛伟。”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这两天就去找找此人。吃过了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我给晓晓打了个电话,今天的她心情不错,笑着跟我聊了许久,相互道了晚安,已经是十点多钟了。我洗漱一番,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这么好的觉了,第二天醒来时浑身酸痛不已,伸了个懒腰,拉了几个臂力棒,做了几个健腹轮,这才感觉身子宽松了许多,洗漱下楼,吃过早晚,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我跟二叔打了个招呼,遛哒了出去。 今天天气不错,恰好是六一儿童节,街上很多小朋友拿着各式各样的玩具,脸上笑出了花儿。 穿过马路,来到了刑警队,推门进去,跟几个相熟的警察打过招呼,迈步走到了正在伏案看着资料的楚莹身后,将刚刚在街上买来的一只大风车递了过去! “呀!”楚莹被吓了一跳:“谁吖!有病啊,都多大了还……咦?你、顾瑞哥哥,你、你回来了?” 这丫头一扭头见到是我,霎时满脸通红,我这才明白,这货平日里在警队原来就是这个风格啊,就差张嘴爆粗口了,这样的性格,哪位警察大哥还敢娶她啊!之前她刚来的时候,还有人抢着给她送早餐,现在,看着周围那一个个憋着笑的贱模样,估计是没有人再献这个殷勤喽…… 她这样子,反倒弄得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急忙陪着笑向其他人点点头,一把将站起来的楚莹摁回到了椅子上:“怎么?多大年纪不能给你过个儿童节啊?我记得上次给你过儿童节,送给你了一副跳绳,结果你给改装成流星锤了……” “你、你讨厌!”楚莹撒娇都显得很生硬,一把将风车接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笑了笑,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对了,上次的案子,有进展么?” 楚莹摇摇头:“没有,什么进展都没有。风头也过了,坊间也就消停了,真不是我们不想破,而是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我们都宁愿相信,凶手是个外星人,犯了案之后就回火星去了,我们怎么找?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包括你提醒我的,地下的器-官买卖市场,也没有什么线索。” “嗯。好吧……”我无奈地咧了下嘴巴,心想也不知道赵菁现在怎么样了,身边的朋友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对她的打击也是挺大的。最近这段时间,她不时会给我发信息,但却都是关心我的话语,对她自己的事情,只字不提。不过我也下定了决心,这个女孩儿,绝不能再有任何关系了。 “你找我有事?”楚莹见我发愣,往前凑了凑,吹了下那个风车,轻声问道。 “有。”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照片递过去:“你帮我查查这两个人。” 楚莹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啊?” “男的叫葛伟,女的不知道,应该是他妻子。”我答道。 第二章 暗流涌动 听我说出了葛伟的名字就停下了,楚莹抬头问道:“没了?就知道这点信息?!” 我一脸苦笑:“没错,我要是知道的多一点,就不来找你了。” “这人是谁啊?”楚莹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 “嗯……怎么说呢,我也不太确定这人的身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男的已经死了,他生前跟我爸爸是好朋友,所以我现在想找到照片上的女子,也就是葛伟的妻子,也许她会知道我感兴趣的一些事情。” 楚莹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站起身示意我跟她走。 丫头带着我从后门走出去,来到了档案室,跟里面的一个警察说了几句,那警察便起身跟我打了个招呼,推门出去了。 楚莹坐在电脑前,输入了葛伟的名字,又扫描了一下照片上的葛伟样貌,系统便开始自动辨认。 还别说,速度很快,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葛伟的档案就出现在了电脑上。 我俯身看去,见这位名叫葛伟的男子,生于一九六六年,刚好与我二叔同龄,档案上显示,此人的工作∟↗,关系就在老济南的印刷厂,后来印刷厂改制,葛伟便下岗了,自此之后,他的工作一栏中显示“个体”二字。 配偶一栏中,是一名叫做任红烨的女子,比葛伟小五岁,没有子女。住址一栏中,显示这位任红烨就住在长清区的马山镇,因为她还活着,所以最新的更新时间显示是在去年,也就是说,这位任红烨,现在很有可能仍住在马山镇。 “这人的联系方式能找到么?”我问道。 楚莹白了我一眼:“门牌号都写的清清楚楚,不比这个随时都可以更改的电话号更有价值啊?!” 我嘿嘿一笑:“也是啊!不过,我还是记下来吧……” 说罢,我掏出手机记下了那个号码,对楚莹说道:“我现在就去找这个人,先走了啊,谢谢你帮忙,有时间请你吃饭!” “得了吧,你就说的好听!”楚莹伸着一双小手把我往外推:“就是没实现过!” 我一边笑一边拍着胸脯保证这次一定不是空头支票,楚莹一脸嫌弃地把我送出门,看我上了公交车这才回去。 从市区到长清区还是挺远的,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我才来到了长清区,又坐了二十分钟的小客车,这才来到了马山镇,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多了…… 长清区是近几年才升格为济南的一个区的,这边处于南部山区之中,几个乡镇都不算是富裕,不过因为大学城建在这里,大大小小数所本科高校的入驻,还是让这里的发展有了一条明确的道路。 马山镇不算富裕,但是环境不错。 我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并没有急着要去找那个任红烨,而是一边遛哒一边观望着四周,看看会不会有人追踪我。 还真是巧了,我很快就发现了在我身后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坐在路边吃着午饭,我苦笑了一下,迈步走了过去,看到桌上是凉皮加馒头,再加一份酱牛肉。 “前辈胃口不错啊!”我笑着坐在这人对面,看着那张面无表情,铁板一块的青黑色的长脸——这人,正是徐泽明派来保护我,实则监视我的贺云长。 “唔。”贺云长看都没看我一眼:“有收获么?” 我一愣,这货倒是问的直接,轻声道:“有,青龙战靴。” “嗯。”贺云长夹起凉皮,“刺溜刺溜”吸进了嘴巴里:“好,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人。”我说。 “嗯,去吧。”贺云长丝毫没有请我吃饭的意思。 我苦笑:“那前辈您来这里做什么?就为了问问我有没有收获?” “保护你。”贺云长说着,双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我的身后。 我一愣,点点头:“那我走了,您慢吃。” 说罢,我站起身,扭头往后走,双眼迅速扫了一下,发现在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面包车,心里咯噔一下: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那对肚中养着应声虫的古怪夫妻! 看样子,这两位也是冲我来的!想想也是,现在铁盒在二叔手里,汉甲在我家的古董行,目标自然就是我喽!傻子都知道!不过,若是这么说,之前绑架老蛤的又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一家包子铺,要了一屉包子,坐在路边吃了起来。说真的,好久没有吃路边的包子了,灌汤包里面明晃晃的肉汤,刺激着我的味蕾,蘸着醋就着大蒜,吃的那叫一个爽。 面包车的车窗都贴着膜,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因为这面包车是很久之前的天津大发改装的,还加固了底盘,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十分钟后,我吃完了包子,付钱走人。 仍旧是转了一圈,等到完全消失在那面包车的视线中之后,我才慢慢穿过两条小街,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大院里。 院子的铁门还是陈旧的铁丝编织而成的,已经破了好几个小洞,推开铁门进去,正前方是一个边长十米左右的正方形院子,三面各有两排平房,搭眼看去,应该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房子了。 门牌号倒是很好找,我走进有些潮湿的一条小胡同,找到了任红烨家的门牌号,伸手敲响了斑驳的绿色木门。 “当当当——” 里面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但是没人过来开门。 “当当当——”我又敲了三下。 这一次,我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还有伴着脚步声的一名女子的问话:“谁呀?” “您好,是任大姐么?”我皱了皱眉头,差点把这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叫成“任小姐……” “是我。”随着声音,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名长相清秀、个头不高的女子,虽然距离那张照片的时间可能已经有十几年了,但是我仍旧认出这位就是照片上的任红烨——因为她保养的太好了,若不是刚才已经叫了“任大姐”,我现在都想改口称“妹妹”了! “您是?”任红烨见我是个年轻男子,一脸疑惑:“我好像不认识您!” “哦,是这样。”我顿了顿:“那个,首先,我跟您保证我不是坏人,其次,我此次来的目的有些私人,而且说来话长,您看,我们是不是进屋里说?” “私人?!”任红烨柳眉微皱,一脸狐疑,但想了想,可能觉得我长得确实不像坏人,就侧过了身子,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谢谢。”我笑着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座不足十平米的小院落,一侧架着葡萄架,另一侧养着一条哈巴狗,正在懒洋洋的午睡,见我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随即慵懒的继续睡觉。 “进来吧。”任红烨关了院门,带我穿过院子,进了客厅。 客厅中放着音乐,我侧耳听了下,是一首萨克斯乐曲,乐调悠扬欢快,貌似之前是听过的。沙发上放着一幅正在绣着的十字绣,是一幅山水画卷。 “请坐。”任红烨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示意我坐在沙发上。 “好。” 我点点头,笑着坐在沙发上,任红烨则坐在我对面:“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唔……”我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的,想必葛伟与任红烨两人十分相爱,否则,这间屋子里也不会只有女子的东西,可见,风韵犹存的任红烨并没有另嫁他人。如果就这样提起葛伟,还有那张照片,还有那片金色的枫叶吊坠,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第三章 父亲之死 任红烨见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似是心事很重,等了一会儿,索性主动问道:“你是……你是因为葛伟的关系才来找我的吧?” “啊?!”这下换我愣神儿了:“哦,那个……好吧,既然你也猜到了,那您先看看这个。” 说着,我从随身带的小皮包中取出了那只黑色的老人头钱包,递了过去。 这位任红烨一看到这只钱包,眼圈立刻就红了,伸手接过去,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这……” 我还没说什么,任红烨朝我摆摆手,捂着脸进了里面的洗手间。 唉——我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死了十年的丈夫,现在忽然睹物生情,也是应该的,何况,这两人,怎么看都觉得很般配也很恩爱。我也想结婚了,对,这几天有时间的话,无论如何,都要跟晓晓提结婚的事情! 我这边开始盘算自己结婚的事情,也没顾得上任红烨那边,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才从洗手间出来,情绪看上去稳定了许多,只是眼圈还是红红的。此时我才注意到这名四十余岁女子的身形。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袖t恤,】,腰肢圆润,凹凸有致,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打底-裤,更显得韵味儿十足,最关键的是那张脸,连一丝细纹都没有,看上去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若不是跟照片上的任红烨长得一模一样,我都觉得她是任红烨与葛伟的孩子…… “这个钱包,是我送给葛伟的。”任红烨坐回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有一年过生日,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虽然不算多么富有,但是过个小资生活还是没问题的,可是总是省钱给我用,自己的钱包都是从夜市上买的十块钱的,用个一年多就坏掉了,还舍不得扔掉……钱包送给他之后,他也当成了宝贝,一直带在身上,好多年都没有换掉,其实、其实已经破了一个小口儿了……” 任红烨说着,便将钱包翻过来,底部的确开了一条寸把长的小口,脱线了。 “嗯。”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照片,还有那只金色的枫叶吊坠儿,放在桌上:“这个,也是当时我从钱包里找出来的,钱包内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 任红烨看着桌上的东西,点点头,看得出,她心里面此时一定是风起云涌,只是有我在这里,还在强压着自己的情绪。 “我这次来,说实话不是为了葛伟叔叔,而是为了我的父亲。”我轻声说道。 “你的父亲?!”任红烨听到我称葛伟为“叔叔”,就愣了一下,随后听到我说是为了我的父亲而来,又愣了一下:“你的父亲是?” “我姓顾,叫顾瑞。”我笑着说道:“我的父亲,叫顾文中,我们家在济南有家古董行,叫‘顾记古董行’。” “你是顾瑞?!”任红烨一听我是顾瑞,脸上充满了惊讶之色,见我点头,轻叹了一口气:“时光如梭,真快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得,说了半天,觉得像是跟自己多年不见的奶妈相认似的! 我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摸摸脑袋,有些窘迫:主要是,面前这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我奶妈的年纪啊! “我爸,跟葛伟叔叔关系很好?”我急忙转移话题。 “没错。”任红烨得知我是故友的孩子,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葛伟跟中哥,也就是你爸,算是师兄弟吧,而且也是从小就认识,是发小,两个人性格相投,自然关系很好。” 师兄弟?发小?要是真如任红烨所言,从小就跟我父亲形影不离的二叔顾文华,为何说只见过葛伟两面呢?!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二叔为何又要跟我说谎,看样子,他的确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了。 “那,在我六岁那年,父亲去世,对外说是出了车祸,可是,我不信。”我看着任红烨说道:“那时候我还小,没有能力去探究这些事情,现在,我想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任红烨没料到我会忽然话锋一转,问如此尖锐的问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沉吟了一下才喃喃道:“当时……算了,你也长大了,而且既然能够拿到这只钱包,说明你也进入到这个圈子里了,告诉你也是应该的……但是,我并不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我只是个普通女人而已,我知道的,中哥是中毒而死的。” “中毒?!”这个消息可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怎、怎么中的毒?!”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任红烨摇摇头:“因为我也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行动过,我只知道那几天他们去了一趟西部,具体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回来之后,中哥就再也没出现过,几天后,就听到噩耗,说中哥去世了。我当时还问过葛伟,他也没多说,就是说中哥在行动中中毒了。差不多在十年前,也就是中哥去世七年后,葛伟不顾我的阻拦,又去了一趟西部,数日之后回来,见了我一面,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消失了,没几天,就有人来家里,说葛伟死在外面了,死无全尸……” 一边听着,我的眉头一边皱了起来。那照这么说来,十七年前,父亲顾文中与葛伟就一起去过一次西部,回来之后,父亲离奇死亡;七年后,葛伟再次去往西部,回来之后也中了毒,直到半年前,在成陵悬棺一头撞死。 七年前葛伟身边,很有可能就是七爷跟布袋和尚,如果联想到那日在成陵悬棺,葛伟在知道我的身份时,对七爷说了一句“你真厉害”,表明很有可能,在十七年前,父亲的身边,也很有可能会是七爷跟布袋和尚! 先不管这个地方是不是那拉提草原的元益宗墓葬,单说父亲中毒这件事情,就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我也是顾家的直系血脉,我都没在萨满黑尸面前中毒,父亲难道就会中毒?!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一件事情,就是父亲根本不是中毒而死,而是被人杀死的!葛伟之所以在七年之后再次回到西部,一定也是受了七爷跟布袋和尚的蛊惑,当然,这个所谓的西部的某个地方,一定有某一样东西,令葛伟很感兴趣,从而一而再地赶过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看似有些线索,实则是谜团越来越大…… “那个,半年前,我曾经、曾经见过葛伟叔叔。”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实话。 “什么?!”果不其然,任红烨听到我在半年前见过葛伟,立马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真的?!他在哪里?!他还活着?!”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兴奋难抑的脸,泪水在脸上肆虐,我不知道这是欢喜的泪水,还是悲伤的泪水——我有些后悔了,不应该说这个问题的,让一个女人短瞬间从天堂到地狱,太不人道了! “葛伟叔叔……”我站起身,伸手抚在任红烨的肩膀上,让她坐回到沙发上:“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阿姨。葛伟叔叔,确实已经去世了……半年前,我亲眼看到他,一头撞死的。” “撞死?”任红烨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撞死?!呜呜……” 任红烨在我面前低头哭了起来,我叹了口气,眼睛不经意间在她的发间一扫,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第四章 对钗寄思 让我惊讶的原因,是我在任红烨脑后扎起的发髻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玳瑁钗! 不久之前,在济南南部山区的一名富豪那里,老猴带着我跟二叔去给他驱邪,那个邪物,就是玳瑁对钗的其中之一,而现在我看到的这个,长约五寸,墨绿色,身上同样从小到大镶嵌着七颗宝石,不过不是绿色,而是润白色,顶端还缀着三条银色的罗缨,根本就跟那只已经断为两截儿的玳瑁钗是一对儿! 这、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眉头再次皱起,没记错的话,那名富豪手中的玳瑁钗,是孙苗苗卖给他的,为的是让我跟二叔看到被绑架的老蛤身上的龙凤玉坠儿……另一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更令我想不通的是,当初在富豪老吴家中见到的那只玳瑁钗,可是邪气十足的,给我的感觉,比布袋和尚手中的定魂珠还要厉害,可是这任红烨头上戴着的玳瑁钗,怎么就一点邪气都感觉不到呢?! “那个,阿姨……”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有些尴尬地称呼她为“阿姨”:“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问吧。”任红烨抹了把眼∫↓,泪,稳定下自己的情绪,可是我还没说话呢,她就追问道:“葛伟,到底为何要撞死?这些年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整整七年不回来看我一眼?!” “唉……”我叹了口气,这一点,我倒是深有体会:男人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永远都想展现最完美的一面,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失望的表情。就如同我在晓晓面前,我一直都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成功者,之后再迎娶晓晓——当然,晓晓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葛伟与任红烨亦是如此,葛伟不想让自己最爱的女人看到自己面目全非、令人作呕的样子,那会破坏多年来所有幸福而又美丽的回忆。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离开,选择了独自承受。可是任红烨,丝毫不会在乎这些,她要的,就是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既然相爱,那就抓住眼前,眼前的幸福才是最实际的,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镜中水月的所谓将来。 “葛伟叔叔,很可能在七年前的西部之行中,也中了毒。”我说道:“我也只是见过他一面而已,当时的葛伟叔叔,已经面目全非,完全不是那个帅气的葛伟了,而且看上去,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就算、就算那天不那么做,也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正是因为爱您,他才这么做的,您还好一些,一直觉得他已经死了,只能寄托思念了,可是葛伟叔叔,明明活着,明明那么想您,却又忍着不敢见您,他的心里,一定更加痛苦……” 说到这里,我的双眼中也不由自主湿润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就真实地发生在我的面前,让我也感觉心里一阵绞痛。 “七年前……七年前……”任红烨貌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七年,这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您别悲伤了,我都要哭了……”我苦笑着抹了一把自己快要溢出的泪水,安慰着任红烨。 几分钟后,任红烨的情绪再次稳定了下来,拿着纸巾抹着脸上的泪水:“也罢也罢,反正,七年都过去了,以为他早就离开了,虽然……不管怎么说,都离开了……” 说着,任红烨起身进了洗手间,拾掇了一番出来,朝我抱歉地笑笑:“真对不起,虽然你是晚辈,但是刚才,有点控制不住,别在意。” “没事没事。”我急忙笑着摆手。 “你刚才要问我什么?” “那个,您头发上的那只玳瑁钗,是葛伟叔叔送给您的?”我问道。 任红烨似是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怔了下点头道:“是的,好多年了,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送给我的了,为什么问它?” “是这样。”我沉吟了下解释道:“您戴着的这只玳瑁钗,其实是一对儿的,也就是玳瑁对钗,是古时候,情侣夫妻之间用来寄托相思,或者当作定情之物,比如夫妻之间若是分开两地,妻子就会将其中之一送与自己的夫君。不久之前,我在一名富豪那里,见到了另外一只,造型完全一样,不过那上面的宝石,是绿色的,很显然,跟您头上的这只,是一对儿。” 任红烨点点头,貌似也没听明白我到底要表达什么,仍旧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您既然跟我父亲很熟悉,应该知道我们顾家的一些事情。”我解释道:“不久前我见到的另一只玳瑁钗,可是算得上顶尖的邪物的,您头顶这一只,为何一点邪气都没有?” 我刚才甚至在想,难不成这个任红烨也是至阴之躯,压制住甚至是吸收了这玳瑁钗上的邪气?而她能够在年近五十的年龄上还能保持二十岁的容貌,难不成就是这个原因?可是任红烨的回答,让我的猜想破灭了。 “哦,这个,说来还真是跟中哥有关系。”任红烨说道:“之前葛伟跟我说过,玳瑁钗,是中哥帮着驱邪的,所以才能戴。” 任红烨说着,便伸手将玳瑁钗摘下,递给了我。 我伸出双手接过来,果不其然,我没有任何的感觉,这东西,的确已经被驱邪了——我不禁想起那天二叔给另一只玳瑁钗驱邪的场景,看样子,二叔的本事的确没有赶上天才老爸,同样的东西,老爸顾文中将其完好驱邪,而二叔顾文华,却是将其给弄成了两截儿…… “葛伟叔叔,或者我爸,有没有跟您说过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我看着这只墨绿色的玳瑁钗问道。 任红烨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有,当时只是觉得它很漂亮,所以葛伟将其送给我了。” 我点点头,将玳瑁钗送还给了任红烨,顿了顿又问道:“之前,还有没有别人为了葛伟叔叔来找过你?” 任红烨有点迟疑:“嗯……有倒是有,不过过来之后都是询问葛伟在哪里,别的也不问,倒也没给我造成什么影响,这几年,已经很少有人来了。” 看样子,她的生活已经很平静了,也许,眼前这位女子,将要如此孤老终身。 又跟她聊了一会儿,我便起身告辞,钱包算是物归原主,也给任红烨留下了一些念想。 走出院子,我在几条小街上转了几圈,没见到那辆面包车,这才急忙挤上了公交车,赶回市区。 路上,我鼓足勇气给晓晓打了个电话,恰逢周五,下午四点多钟没什么工作,晓晓心情还算是不错,接起电话聊了一会儿,当我说起要打算正式跟她求婚的时候,晓晓却是沉默了。 这么多年来,我最怕的,就是晓晓的沉默。 “晓晓,我是觉得,我们应该结婚了,我……” 话没说完,晓晓那边便给我打断了:“不想结。你不想结的时候,就跟我说不结;你想结的时候,我就要跟你结么?所有的事情都由你来定?我觉得现在一个人的生活挺好的,眼下没有结婚的念头……” “可是我们?”我的心霎时如同落入了冰窖,刺骨极寒。 “我们就这样吧……”晓晓叹了口气:“这半年来,连见面都是奢望了,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完全是两个圈子了么?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嘟——嘟——” 听着那边的忙音,我的脑海中出现了葛伟跟任红烨,还有晓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浸透了衣襟,也浸透了心…… 第五章 不速之客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钟了,天色已黑,我在英雄山上转了一圈,吹了吹风,心里闷闷的,有种感觉叫“人活着,心已死”,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一直逛到整座山上都没了人,快十点钟的时候,我才慢悠悠遛哒回了古董行。 二叔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球赛,见我回来直接往楼上走,抬头说道:“小瑞,明天我们出门。” “出门?”我一愣,停在楼梯上:“去哪儿?” “宝翁要与若然举行婚礼了,我们得去捧场啊!”二叔说着压低了声音:“再一个,最近我们古董行附近来了不少‘朋友’,我们刚好出去避避风头。”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便上楼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看着躺在一边的晓晓的兔八哥玩偶,我的眼睛忍不住又湿润起来。 妈的,我这人,就是太感性了,应该去演苦情剧,肯定演一部火一部!毕业一年的时间,我彻底把晓晓丢掉了。东北的那些大学同学们,还都盼着我跟晓晓能够回去拍婚纱照,可是现∟♂,在…… “唉!” 我在床上重重叹了口气,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 闭上眼睛,眼前晃悠的全都是晓晓的身影,就这样,眼角带着泪花,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我竟然梦到晓晓与别人的婚礼,我默默地闯入了现场,二话不说就要拉着晓晓离开,可是晓晓拼命反抗,对我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了!” 随即,晓晓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 我被打哭了,还被打醒了。 黑暗中,我伸手摸了一把脸,却发现自己真的是在梦中哭醒了,刚要起身去洗手间,蓦地听到楼下有一阵响动,“噼啪”作响,细细听去,才听出是有人在楼下打斗! 妈的,刚才那“啪”的一巴掌是真的啊! 我骂了一句,急忙起身开门,也没开灯,蹑手蹑脚走到了楼梯口,发现楼下也只是开着电视,没有开灯,电视画面在不断闪烁着,能看到几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不时发出“哗啦”的物件掉在地上的声音。 谁啊?我下了几节楼梯,定睛一瞧,隐隐约约地看到一黑一白两张面孔正与二叔激斗,却正是数日前在那拉提草原上遇到的那对肚内有着应声虫的古怪夫妻! 对了,这两人当时说过要在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之后才会对我们下手,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汉甲没错了! 我站在楼上看着,发现这一对夫妻的面容一黑一白,招数竟然也是相对的,男的慢,女的快,两个人的招数一快一慢,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数回合过去,二叔貌似被带走了节奏,出招略显凌乱,已经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住手!”在躲过女子的一记飞腿之后,二叔大吼一声,右拳冲天而起,重重的与男子对了一拳,两人各自退了两步,相对而立。 二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而对面的夫妻俩却是神色平常,刚才的比斗谁处上风,一目了然。 “不知道二位是什么人,为何要深夜来我古董行?!”二叔看着两人厉声问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了二叔。 我也急忙走了下去,来到二叔身边,看着对面的夫妻俩苦笑道:“二位前辈好,又见面了!” 这夫妻俩竟然面带和善的笑容对我点了点头,真是一对笑里藏刀的怪鸳鸯! “小瑞?!”二叔见我认识这俩人,皱着眉头看着我。 “那拉提草原的国道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急忙跟二叔解释:“这两位前辈,肚中有应声虫,听口音猜测,像是台湾人……” “应声虫?!”二叔一愣,接着看着两人笑道:“怪不得……我见两人一黑一白,黑的发亮,白的发光,皮肤都是吹弹可破,身材也都是完美至极,原来竟然是养了应声虫、体内无毒的缘故!两位若是台湾人的话,那……” 二叔说到这里顿了下,看向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给我们汉甲与铁盒,我们就走。 我们叔侄二人看到这句话不约而同骤然一惊:他们知道汉甲就不错了,连铁盒在我们这里都知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瞒二位说。”二叔反应也快:“我们顾家,确实有汉甲存在,就是我们顾家祖传的帝胄,不过,我们自然是不会送给二位的。至于两位所说的什么铁盒,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浓妆艳抹的白衣女子一梗脖子,冷笑道:“哼,少跟我们装傻!” 她肚内的应声虫也不甘寂寞:“哼,少跟我们装傻!” “别说话,烦死了!”黑面男子瞪着自己老婆骂道。 “别说话,烦死了!” 女子一巴掌乎在自己老公的后脑勺上:“滚!你这不是也说了吗!” “滚!你这不是也说了吗!” 男子一扬下巴,不敢再说话了! 二叔跟我都是一脸的苦笑,这两口子,太让人出戏了! “唉,其实我不说,二位也应该明白,我们叔侄二人,是不可能把东西给你们的。”二叔说着话锋一转,反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有关什么铁盒的事情,二位是从何得知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二位的口音,加上这汉字的字体,应该就是台湾人没错。” 男子看了一眼自己老婆,见她朝自己点点头,便用笔在纸本上写了一下,撕下来递给二叔。 二叔接过来,见上面写着:汉甲的事情不是秘密,大陆的圈子里都知道你们顾家跟那几个人在做什么,我们自然也明白;至于铁盒的事情,是上面的人说的。 上面?!看样子,我们又碰到了棘手的问题,这两人,在台湾也不是一般人的手下,估计跟梁东与徐泽明有一拼…… “对不起,还是请两位离开吧!”二叔笑笑,朝两人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这对夫妻俩相视一眼,二话不说再次欺身而上,看样子是誓不罢休了! 二叔大喝一声,一手将我推了出去,躲过黑面男子一拳,随即不退反进,腰部一挺,一记黑虎掏心朝白面女子的小腹砸去! 白面女子竟然莞尔一笑,身子如同水蛇一般从二叔身边蹭了过去,顺势转身一掌朝二叔的脑门拍去! 那黑面男子知道我不会功夫,索性直接朝我跑了过来,要拿我做人质了! “喂,别啊!”我吓得急忙转身就跑,可是这客厅里就这么小的地方,没跑两步就要被他追上了! 就在此时,古董行的门忽然一开,一道黑影从外面窜了进来,眨眼间就如同是一扇门板似的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急忙停下脚步看去,竟然是贺云长! 这面无表情的铁饼脸男子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那黑面男冷笑一声,右脚一抬,左手握拳,右手呈掌,左拳疾如风,右掌慢如龟,从两侧向贺云长击了过去! 第六章 一波又起 看到黑面男子的招数,我看到贺云长那张-万年面瘫脸竟然也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人的功夫也太奇怪了吧!之前夫妻俩一快一慢还能理解,现在一个人,左右两只手也能做到一快一慢,这比周伯通的左右互搏还诡异啊! 我瞪着眼睛看去,就见贺云长那门板似的身子根本就不躲不闪,硬生生抗下了这一掌一拳,面色不改! 黑面男顿时一惊,双手变为指,一收一放,如同指枪一般朝贺云长的双肩刺去! “滚!”贺云长冷哼一声,一双长臂蓦地挥起,等我再次看清时,贺云长的双手已然扣住了黑面男的两只手腕,轻轻一掰,就听得“咔哒”两声,脱臼了! “啊!”黑面男惊叫一声,抽身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外,而那白面女子见势不妙,身子一扭从二叔那边直奔贺云长而来! 贺云长依旧不躲不闪,眼瞅着白面女子冲到身边,双臂再次挥出,竟然一左一右像是两道铁壁一般朝女子夹了过去! 这家伙到底练的什么功夫啊?!要知道上次贺云长跟二叔打斗一番,二叔跟他的差距也没这︾£,么大啊,现在看来,这夫妻二人任何一人都能够胜的了二叔,可是面对贺云长,完全是没有任何办法! 果不其然,白面女子见贺云长的出招速度已然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急忙一扭身子,双脚一点,像是水蛇一般要退出去,可是贺云长的身子看似一动不动,却是硬生生向前移动了数尺,双臂一合,“啪”的一声闷响,正正好好击在了白面女子的肩头! 妈呀,这么重的一击,这肩膀估计要粉碎性骨折了! 我心里不禁惊呼了一声,可是眨眼之后就发现,女子出人意料的毫发无伤!贺云长这一击就像是击在了水中,看似力道十足,实际上只是激起了一朵浪花而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女子朝贺云长莞尔一笑,腰肢一挺,双脚轻点,也窜出了古董行,消失在了黑暗中…… 贺云长有些意外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貌似不相信那白衣女子能够如此轻巧逃出。 “多谢。”二叔之前跟女子的打斗稍显吃力,见此时被贺云长相救,便走过来抱拳道谢,顺势拿起自己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压压惊。 “这二人是谁?”贺云长根本就没看一眼我们叔侄二人,张嘴问道。 这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如同是机器人在说话的声音让我着实有些讨厌,二叔砸吧砸吧嘴,摇头道:“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台湾的,不知道什么身份。” 贺云长应了一声,忽然伸手朝二叔腰间的酒葫芦抓去! 这人平时看上去就是个有些迟钝的人,可是一旦出招,速度快的匪夷所思,每一次都是在看着将要被击中的时候,却能反败为胜,让对手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挫败感。 二叔之前与贺云长交过两次手,第一次逃脱,第二次明显看得出贺云长是在让着二叔,不管看哪一次,二叔都绝不是这位贺云长的对手!况且,这位贺云长当日可是能以一敌三,击退了柴老五、孙苗苗还有周军三人的合击,而且还重伤了周军。 这样的人,我实在是看不出他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二叔眼瞅着贺云长身形一晃,等反应过来,贺云长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酒葫芦,顺势一扯,二叔一个趔趄直接朝贺云长摔了过去! 我霎时愣住了,不知道贺云长是要做什么,二叔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就势双拳出击,直击贺云长的胸口! 可是这位绝世高手仍旧不躲不闪,胸脯一挺,面不改色的接下了二叔的双拳,身子倒是微微一颤,另一只手迅速在二叔的腰间一点,二叔就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点倒了二叔?! 我瞬间想起数日之前,在那拉提草原上,元益宗的墓葬中,那位点倒我在我身上跟背包里搜了一通的人!那人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在墓葬中出现过,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提前出去了,他的目标就是我! 难不成,那人就是眼前的贺云长?!若真的是他的话,他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龙刻玉牌?他是从哪里知道龙刻玉牌的?徐泽明又知不知道?! 我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心知现在二叔倒了,我就成了板上鱼肉,任贺云长宰割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柴老五在不在古董行附近,如果在的话,会不会来冒险救我一命…… 昏暗中,贺云长也没有开灯,仍旧开着的电视中,正演着午夜电影,是一部恐怖片,貌似电锯惊魂之类的。贺云长伸手从晕倒的二叔身上取下酒葫芦打开,喝了一大口,赞道:“不错,人人都说顾记古董行的二爷是个酒鬼,可是若能天天喝到这种美酒,我也宁愿做一个酒鬼。” “喂!”我这人心也大,反正已经没办法了,我也打不过贺云长,所以他也不会杀我,索性就张嘴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贺云长扭头看着我,那双细长上挑的眼睛里阴气十足:“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徐先生要找你们。” “呵!”我冷笑一声:“现在六件汉甲,徐泽明那里一件,我们顾家四件,还剩下一件赤霄剑,这位徐先生,是不是想让我们直接把这四件先送过去啊?” 贺云长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我的面前,低声问道:“青月道士,手中有一只铁盒子,你知道现在在哪里吗?” 我一愣,大脑飞速旋转至空白一片,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青月道士?而且还知道那只铁盒?徐泽明也知道吗?” “哈哈……”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贺云长听了我的话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知道铁盒吗?错了,大错特错,这几十年来,知道铁盒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被那青月道士杀死了!柴老五他们运气好,否则,也早就死了。” 我明白了,十个里有九个被杀死,这位贺云长,就是那一个没被杀死的。 “唔——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也没得到那铁盒不是!”我的话里加了一丝讥讽之意。 “又错了。”贺云长脸色恢复正常:“青月道士不是不想杀我,而是他杀不了我。” “杀不了你?”我一脸疑惑:“你别说,你比青月道士厉害?!” “呵,如你所讲。”贺云长微微点头:“他的确不是我的对手。” 我虽然没有看到青月道士跟谁大打出手过,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可是单凭他能够在这种环境下活到一百余岁,就足以证明这是一个变态强的高手!这样的人都不是眼前这个贺云长的对手,那贺云长得多么厉害? 看上去,贺云长应该在四五十岁的样子,面色青黑,长脸,双眼细长上挑,双眉整齐上扬,五官很平,不是一副好人面相;身高近六尺,肩宽如门板,身材颀长,骨骼惊奇,违和感十足。 “好。”我选择相信这样一个怪人:“徐泽明不知道铁盒的话,你想做什么?” “铁盒中……”贺云长犹豫了下,还是说道:“铁盒中有个大秘密,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回答的很干脆。 “你知道,就是十大秘境的秘密。”贺云长接着说道:“铁盒原来的主人,是你爷爷,顾显圣。我知道十大秘境中,有一个秘境藏着我需要的东西,但是只有找到铁盒,我才能够找到那个地方。” 原来如此。我看着贺云长点点头,看样子,徐泽明要汉甲,贺云长要铁盒,但是,这二者不管得到哪一个,都能够找到其中隐藏的十大秘境的秘密! 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就算是从未露面的梁东,或者是徐泽明,再或是别人,都已经控制不住现在的局势了…… “罢了,先带你们回去。”贺云长说罢,我就觉腰间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 第七章 深入合作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脑袋有些晕眩,四肢有种无力感。深吸了几口气,左右看去,发现这是一间装饰豪华的客房。 扫了几眼,忽然觉得床脚貌似坐着一人,便有些吃力地歪头看去,就见一名穿着黑色ol职业套装的女子坐在那里,面容姣好,略施粉黛,里面贴身的白衬衣被双峰挺起,看着有种呼之欲出的爽感,身材爆好,短裙下是一双穿着肉色丝袜的美腿,让我顿感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这位暴血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徐泽明手下的另一位高手——李双月。 我记起自己晕倒之前,贺云长对我说过,先把我带回到徐泽明这里再说,如果没猜错的话,我现在应该在那栋处在南岭的黑色小楼中。 “美女……”我瞅着李双月那对高耸的玉兔,老脸一红:“那个,我二叔呢?” “二爷没事,早就醒了,在外面客厅里呢。”李双月张嘴说道。 我一愣,觉得这位大美女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儿。说真的,苏晓是我心里最漂亮的女神,可是真比起来,她长得不如楚莹漂亮,也不如梁若伊7↖,。楚莹呢,身材好,完美的瓜子脸,就是性格太女汉子了;梁若伊嘛,哪都好,性格其实也挺小女人的,就是身材稍显平庸了些。面前的这位李双月就不一样了,论美貌,她比楚莹跟梁若伊都差一线,可是论身材,可是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美女都要好! 之前只见过她两面,从未听过她讲话,此时一听,觉得这声音跟她的姿色稍有不符,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哦,那,我也出去?”我看着李双月问道。 “请吧。”李双月站起身朝我笑道。 我点点头,依旧觉得这人的声音好有趣,慢慢站起身,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跟着李双月迈步朝门外走去。 走出门,来到走廊,我才发现窗外阳光大好,与我想的没错,现在我就在南岭太极晕的那栋小黑楼中,伸手在裤子口袋中摸了下,发觉手机还在,急忙拿出来看了一眼,已经是六月三号了——也就是说,我晕了快两天。 李双月就在我前面带路,那圆滚滚的丰满臀部扭来扭去,轻轻颤抖显得弹性十足,让人浮想联翩。 下了楼,她把我带到了餐厅前,伸手推开门,我搭眼看去,见二叔正与徐泽明坐在里面,吃着午饭,贺云长也在。 “双月来了。”徐泽明穿着一件白衬衣,三七分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坐在木椅上,正在聊天。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午餐,香气四溢,瞬间勾起了我的食欲。 “小顾也醒了,来,进来吧。”徐泽明笑着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进去。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双月,见这位大美女一直瞅着我微笑,里面的二叔看上去精神头儿不错,看样子没什么危险——就算是有危险,此时我也无能为力喽。 想到这一点,我也就释然了,迈步走了进去,坐在了二叔身边。 “两位睡了很长时间,体力匮乏,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吧。”徐泽明笑着说道。 我跟二叔也不客气,反正都到了这一步,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强吧!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我跟二叔吃的不亦乐乎…… 贺云长坐在一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李双月在不断给我们倒酒夹菜;徐泽明则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次请两位来,是何目的,两位应该心知肚明吧。”徐泽明看我们吃的差不多,笑着说道。 二叔直接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叔侄俩过得好好的,你弄个高手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算是请吗?!” 我激动地看了二叔一眼,这个时候,还如此慷慨激昂陈述对方的不是,脸皮厚度跟心理素质真是一绝! “呵呵!”徐泽明咧了下嘴巴:“那好吧,我跟两位说下。现在据我所知的情况,六件汉甲,只剩下一柄赤霄剑没有取出了。赤霄剑一出,六件汉甲便只在你我两家手中了,所以,我希望提前跟二位打个招呼,得到赤霄剑的时候,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把你们手里的汉甲,送给那个梁东!” “徐先生是在威胁我们吗?”二叔瞪着眼说道:“汉甲这东西,徐先生也很了解,如果我现在就将其送给你的话,以徐先生的本事,应该是压制不住的,到时候适得其反,想必不是徐先生想要看到的吧!” 徐泽明微微一笑:“这是自然。不过,已经六月份了,我想,接下来的一个月左右,梁东那边还会有两次行动,直到找齐汉甲为止。我想要说的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希望,在9月份之前,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这一点,我们就左右不了了。”二叔伸手在桌上轻轻敲着:“首先,行动与否不是我们说的算的,而且你也要知道,就算在九月份之前我们得到了那五件汉甲,跟你交易的对象也不是我们顾家,而是梁东。” 这话说的倒是有理,在我们第一时间得到赤霄剑的时候,估计另外的四件汉甲已经被梁东拿走了,所以,交易的双方中,不应该有我们顾家。 “这个我相信。”徐泽明打了个哈哈:“不过我想,你们忘了一件事情,就是年初在拍卖会上,我可是耍了梁东一着,我相信,我还会用同样的方式,来抢在梁东之前,将汉甲凑齐。好了,重要的事情,还不是这个,而是在得到整套汉甲之后,我希望能够与你们深入合作,你们觉得如何?” 深入合作?我跟二叔相视一眼,一时间没明白这人的意思。要说徐泽明之前让我监视七爷他们所有与汉甲有关的事情算是初步合作的话,这所谓深入合作,是个什么意思? “汉甲找齐之后,你们这个团队,能够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徐泽明说着向前欠了欠身子:“当然,我说的是你们的性命!这样大的秘密,任何人得到之后,都会将其他人消灭掉的,这是人之常情。可我不一样,我想留下你们二人。” “只是我们二人?”我疑惑地问道。 “没错。”徐泽明点点头:“只是你们二人。因为,七爷没了,会有八爷出现;布袋和尚没了,也会有麻袋和尚出现。可唯独你们顾家没了,可就没有人能够替代了。” 我明白了,看样子就如同之前二叔所讲,集齐六件汉甲,真的只是另一个开端而已,而且绝对会引发一场巨大无比的海啸。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在没有得到这两千年都没人凑齐的汉甲之前,这些人只是憧憬自己能够凑齐汉甲就好了;可是在眼瞅着就要凑齐汉甲之后,这些人的目标已经放到了更远的地方,他们觉得,既然得到汉甲了,为何不将汉甲之后的秘密也挖掘出来呢! 徐泽明说的很对,我们顾家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不说别的,就说这次寻找汉甲的行动,若不是有我存在,可能两次行动之后,这支队伍就死个精光了…… 徐先生的想法就是,七爷他们可以消失,但是我跟二叔,一定要留下。而且我们也都明白,此时的梁东,百分之二百,也是这个想法。 “唔……”二叔叹了口气:“话已至此,就算我们要抽身,也不可能了。这一年来,小瑞跟我们顾家,在这条路上走了太远。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一笔买卖,徐先生,应该要当做生意来做吧?” 第八章 恼羞成怒 徐泽明听了二叔的话,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二位都是生意人,那我们就按照生意来做。之前我曾经答应过顾瑞,如果他帮我的话,我会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会给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给你买一栋好房子,并且给你想要的安稳生活,怎么样?” 二叔看了我一眼,我苦笑着点点头:“之前徐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唔——”二叔点点头:“这是小瑞帮你监视七爷他们才能得到的吧!这可不是一码事。” 徐泽明嘴角上翘,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俩,一言不发。我此时觉得,二叔可能早就想好要在徐泽明这里得到什么条件了,其实这一天,二叔也早就预料到了。 想到这里,我扭头看着二叔,看看他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现在不一样。”二叔继续说道:“徐先生答应小瑞的,是找齐汉甲之前所应该做的,可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在找齐汉甲之后,我们的交易。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就是……” 二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侧眼看了下李双月跟贺云长。 “没事,二爷直说就好。▼,”徐泽明脸上带着那丝微笑说道:“这两位都是我的心腹之人。” “好。”二叔点点头:“我想知道的是,汉甲在找齐之后,很可能不会那么快让我们找到它所隐藏的秘密,徐先生,有没有这个时间,用来探索呢?” 这还真是一个前提,若是徐泽明到时候真的找齐汉甲,又要急着活体肉葬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探索其中的秘密。可是二叔此时如此认真,我心里倒是想笑:若是想知道十大秘境的话,二叔只要回家拿出那块龙刻玉牌将铁盒打开便好,可是现在,二叔在这里严肃认真地跟徐泽明讨论这个问题,伪装的真是不错。 现在完全反过来了,二叔用已经得到的东西,在跟徐泽明讲条件,不管能够从徐泽明这里得到什么,都是白白占了一个大大的便宜! “有时间。”徐泽明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要知道整套汉甲已经有两千年没有凑在一起了,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得到整套汉甲,任何一个人都会将汉甲所有的价值榨干的! “那就好!”二叔往前欠了欠身子:“相信徐先生也都知道汉甲背后隐藏的秘密了,我们不会贪心的,我们只需要,在您探索任何一个秘境的时候,我们都要全程参与,而且我们自己得到的东西,完全归属于我们自己,如何?” 哗!我听了二叔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我是徐泽明的话,此时恨不得一拳打死二叔! 这话说的轻巧,晃一听上去,貌似二叔跟我还吃了亏,但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以我们顾家的实力,很多价值最高的邪物只有我们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并且还能将其身上的邪气驱除,这样一来,其实收益最高的就是我们顾家了,他徐泽明,倒像是帮着我们顾家找东西…… 徐泽明听完了二叔的话,脸色瞬间滞了一下,不过又眨眼恢复正常:“呵呵,二爷好手段啊!不过呢,我答应你便是了。我这人也没那么贪,主次还是分得清的。不过呢,我得先提醒二爷一声,我徐泽明虽然懂得取舍,但是也懂得人心,若是有人背叛我的话,我可一定不会有怜悯之心……” 话音一落,坐在我身边的李双月忽然一挺自己高耸的胸部,娇叱一声,一腿飞出,狠狠朝二叔劈了过去! 这一腿速度极快,而且势大力沉,我都看不清这记飞腿的样子,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瞬间来到了二叔肩头! 二叔一怔,冷笑一声,左肩顺势下沉,身子一扭,右拳飞出,“啪”的一声击在了李双月的小腿上,两人皆是一惊! 李双月反应极快,根本不等二叔多言,借力腾空而起,一击回旋踢直接从我头顶掠过,直奔二叔的脑袋! “来真的?!”二叔似是有些忌惮,挥出去的右拳急忙抽回来挡在自己身侧,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身子顿时一个趔趄,“当当当”迈出数步这才堪堪站稳,面色涨红,用力甩了下自己的右臂,看上去应该很痛! 李双月仍旧不依不饶,双脚一点再次欺身上前,双腿接连不断地朝二叔雨点般地击去! 我都看傻了!说真的,就算是把之前在电视当中看到的腿功加上,我也从未看到过如此潇洒、招招致命的迅猛腿功!李双月原本身材就好,一双大长腿耍起来大气磅礴却又不失潇洒,速度飞快却也暗藏杀机,身子在空中闪转腾挪,每一个架势都能瞬间转化成之后的三四招,让二叔顿时应接不暇,连连败退! 这位大美女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我咽了口唾沫,心想她要是跟梁若伊打起来,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是什么。 对面的徐泽明面带微笑,用勺子挖着面前的土豆泥,一边吃一边笑滋滋地看着这场好戏,貌似很享受的样子。而坐在他身边的贺云长,依旧面无表情,胖头陀那般欠揍的样子! “再不住手,我就不让你了!”二叔忽然厉喝一声,双脚在地上划了两道诡异的弧线,竟然如同蝎子一般瞬间抽离出了战圈,双目圆睁,瞪视着李双月。 “双月,那就试试二爷的真功夫吧!”徐泽明笑着说道。 李双月点点头,一双纤细的小手顺势绕到脑后,将自己的长发扎起,双脚一蹬,再次攻了过去! 二叔冷哼一声,双拳紧握,如同两条飞龙出海,气势如虹地朝李双月攻了上去! 二叔好像很在意这场比试。之前我见过二叔唯一一次使出全力,是在对阵柴老五的时候,那次两人几乎斗了个平手,但是也算是两败俱伤。 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不知道二叔擅长什么功夫,那次与柴老五激斗,才发现二叔的拳法已经算是一顶一的高手了。 此时看去,这两人一拳一腿,一个防的密不透风,每一拳看似缓慢,却是招招能够防下对面的攻势,而且一双拳配合默契,数个回合之后,便能够在防守之余,瞅准机会偷袭一下;另一个攻的杀气腾腾,每一腿都全力驭出,招招都直击对方的要害部位,只是数回合之后,腿功的变化略少,每一套的套路上也有相似的痕迹,让二叔找到了些许破绽。 十余个回合之后,二叔看上去已然是游刃有余,而李双月则有些急躁起来。 二叔要赢了!我已经坐在餐桌前捏了一把冷汗了,眼瞅着二叔已经占了上风,心里暗暗欢喜。 可是眨眼间,风云突变,李双月娇叱一声,身子一扭,一记飞腿不要命地朝二叔的面门踢去! 二叔眉头微皱,一时间不明白这人要做什么,因为在这记飞腿踢出之后,李双月的空当大开,破绽百出! 情急之中,二叔还是本能的伸出一拳挡住了李双月的这记飞腿,随即欺身而上,一拳砸向了李双月暴露在外的小腹! 李双月不急不忙,抽回那记飞腿,身子向后一撤,双手顺势一甩,点点银光直奔二叔而去! “小心!”我大叫了一声,没料到这李双月竟然故意露出破绽引二叔主动攻击,却在这种时候猛然祭出了暗器,如此近的距离,二叔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我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叔丧命在那点点寒光之下…… 第九师章 再临苗寨 就在那点点寒光奔向二叔的面门时,我真的以为二叔要死在李双月的手下了! 二叔眼间点点寒光袭来,脸色一变,却也知道自己已然躲不过去,索性仍旧一拳击向李双月的小腹! 这下,换成李双月面色大骇了,身子一扭,顺势伸出双手狠狠地抓向了二叔击过来的拳头——“啪”的一声,李双月扣住了二叔的重拳,却只是让这一拳凭空滞了一下,随后还是被重重地击在小腹上,一个踉跄,向后“啪啪啪”退出三大步,这才堪堪站稳,一脸戏谑地看着二叔。(∑无弹窗小说网) “二叔?!”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定睛看去,却见那点点寒光已经散落在地上,哪里是什么利器,分明就是锡纸团成的序! “哈哈……”徐泽明哈哈大笑:“二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一拳一腿,一守一攻,漂亮的很!二爷,我们现在就算是谈妥了,你要是还想在这里小住两日就住下,我叫双月陪你们俩好好玩儿两天,若是还有事在身的话,我就不强留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这人也有意思,叫贺云长把我们叔侄二人点晕之后,千里迢迢弄到这里来,随后请我们吃了一顿午饭,聊了一会儿天,最后看二叔跟李双月打了一架…… 我耸耸肩站起身,二叔也走了过来:“我们两人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徐先生下次要请我们吃饭的话,可以直接说,不要再用这种方式了,太不客气了。” “哈哈,好!”徐泽明打了个哈哈,站起身跟二叔握手:“双月,去送送两位客人。” “好的徐先生。”李双月的小腹挨了一拳,现在看上去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这不禁让我有些疑惑。 我跟二叔跟着李双月走到门口,徐泽明忽然又叫住了我们:“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两位上次偷偷跑来太极晕偷了几枚土卵,我也是知道的。这个地方,我要是愿意的话,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所以,你们应该懂得了。我徐泽明,是真心想让你们帮助我的,好了,再见。” 跟着李双月出门,我这小心脏一直“咚咚”直跳。当初跟二叔偷偷跑进来,偷了那些土卵,现在回想起来可是后怕不已:就如同徐泽明所言,以他的身份,这种地方自然是会防的密不透风如监狱一般,当初我们俩来的时候,进来的的确有些轻松了。再加上当时的二叔跟我竟然能够从贺云长的手中轻易逃脱,现在想想,太不可思议了。 以最近贺云长展现出来的实力,当时他可以轻而易举将我们俩抓住…… “二位去哪里?”李双月将我们带到了门外,笑着问道:“我可以帮你们直接把机票订了。” 二叔瞅了我一眼:“先回济南。” “好的。”李双月说着叫来一人,对他说了几句,扭头朝我们说道:“他会将二位送到机场,我会帮二位订好机票的,下次见。” 二叔点点头,转身跟着那人下去,我看了李双月一眼,忍不住问道:“美女,你的嗓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听你的声音,总是跟你的样貌联系不到一起呢?” “呵呵……”李双月嫣然一笑,美目如水:“帅哥,我是男的。” 噗!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男的?!真的假的?!” “这个……”李双月顿时无比娇羞,俏脸儿通红,嗫嚅道:“这个,帅哥要是想验证一下的话,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吧。” “不!”我急忙摇头加摆手:“别介!男的就男的吧!美女、哦不!哥们儿,我走了!再见!” 说罢,我跟逃命似地窜了出去,跟着二叔上了一辆车,疾驰而去。妈的,竟然是个男的!我拿她跟梁若伊、楚莹还有晓晓比了半天,竟然是个男的!一个男人都能长成这个样子,女人们还怎么活?! …… 晚上七点钟,我跟二叔回到了古董行,二叔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若有所思。我打电话叫了外卖,坐在二叔对面,看着他。 二叔这一路上就没有跟我说过话,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叔,你在担心什么?”我看着二叔,低声问道。 “唔……我也不知道。”二叔摇摇头:“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这件事情想的太完美了……跟徐泽明斗,我的确斗不过。再这样下去,我觉得会不会有一天,我们顾家真的会毁在我的手里?” 我苦笑:“放心吧,这个江湖上,我们顾家可是独一份儿,我相信不会有人动我们顾家的命脉的。” “希望如此吧。” 我忽然想起白天二叔那一拳打在李双月小腹上的事情,忍不住问道:“对了二叔,您中午可是一拳正中李双月的小腹啊,为何他跟没事儿人一样?” “呵!”二叔冷笑一声:“你真当我傻啊?那锡纸球儿,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就算如此,我也的确是输掉了,假如那些锡纸球儿真的是暗器利器的话,我根本没有机会击中李双月的,所以,我那也是无奈地一着,最起码,表面上看,是两败俱伤,我自然不会用力。”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徐泽明身边竟然有两位超过二叔的绝顶高手,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笼络了这两位。 看着二叔愁容满面的样子,我蓦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几天前的深夜里,贺云长是在将二叔点倒的情况下,向我询问铁盒的事情的!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如果他认为我们顾家有铁盒的话,自然会询问顾家现在的掌舵人二叔顾文华,而不是问我这个雏儿!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贺云长是知道铁盒在我们顾家的,更确切的说,他是知道铁盒在二叔手中的,问二叔的话,二叔自然不会承认。贺云长问我,是想提醒我什么么? 妈的,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做什么事情能不能直来直去啊,我高低也是个大学生,智商不算多高,可是也不笨啊,现在都被你们弄得一头雾水,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叔侄二人对面而坐,心里各有自己的心事,沉默不语,直到外卖到了,这才匆匆忙忙吃过了晚饭,订好了明日一早去昆明的机票,各自回屋休息了。 转过天来的下午三点钟,我们从昆明机场坐上了宝翁叔派来接我们的汽车,直奔苗寨而去。 因为昆明距离大围山还是挺远的,再加上山路难走,直到夜里将近十点钟,我们才安全抵达了滇南苗寨。 所有的景色都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到了初夏,寨子里多少有些湿热之气,让我这个外来人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再就是,寨子里到处都挂满了大红大绿的装饰物,看样子,是为了两天之后的宝翁叔与若然的婚礼准备的,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上次我们离开的时候,受了重伤的宝翁叔还没有醒来,这次到了苗寨,二叔一下车就拉着我直奔宝翁叔的竹楼。 竹楼外炊烟袅袅,像是在生火煮着什么东西,我跟二叔在门外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随着“吱呀”一声,屋门被打开,我搭眼一瞧,霎时就愣住了。,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 第十章 师章 姐师妹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完全苗族装扮的少女,白嫩的肌肤跟完美的面容,在一身苗族荣装的映衬下,显得气质非凡,令人侧目。(△) 这位,就是落花洞女若然。之前从没有见过,一直白衣白裙的若然,换上了一身苗寨的衣服,仍旧拥有如此神韵,可见气质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两位请进吧。”若然莞尔一笑:“宝翁还没有休息,正在等候两位呢。” 二叔点点头,心系宝翁叔的安慰,立刻走了进去,我朝若然笑了一下,也急忙跟了进去。 宝翁叔坐在床榻上,正对着一本棋谱发呆,一边的叙炉上,正煲着一碗汤药。 “宝翁!”二叔见宝翁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们进来,眉头一皱,轻声叫了下。 “啊?”宝翁叔这才如梦方醒,抬头看着我们,尴尬地哈哈大笑:“见笑见笑,这本棋谱啊,看了大半个月了,卡在这里了,费尽脑汁都想不通,我都快要撞墙了!” “唉……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一本棋谱弄成这样!”二叔开着玩笑:“对了,你身子怎么样了?” “唔,还好吧。”宝翁叔面带微笑:“反正,功夫是恢复不了了,现在只要力气用的大一些,都觉得不舒服,整个脑门上都是冷汗,不比从前了。” “也别这么想。”二叔笑道:“你小子也四十多岁了,现在可是因祸得福,得到若然这么一个好老婆,以后的生活幸福着哩!比我可是强得多喽!”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因为时间不早,我们聊了一会儿便回竹楼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天,宝翁叔每日跟二叔聊天,我则帮着寨子里准备宝翁叔的婚事。因为毕竟是寨主的婚事,所以就算有了宝翁叔一定要低调节俭的命令,也不会太过于寒酸。 婚事的当天,整座苗寨热闹非常,寨子里的几位长老都在竹林中闭关,但也派出一位作为代表,为宝翁叔与若然做了证婚人,大家伙载歌载舞疯狂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九点钟,这才因为宝翁叔现在身子不适,慢慢散去,很多苗寨结婚的习俗,都没有能够用得上。 晚上回到竹楼中,喝了不少酒的二叔悄悄告诉我:“若然怀孕了!” 我一愣,一脸狐疑道:“不可能吧,就算是宝翁叔那日受伤发生的,这才几个月啊?这么快就能怀上?” “唔!”二叔点点头:“宝翁亲口告诉我的,因为若然是落花洞女的缘故,虽然到了她这一代,修练的功夫不会因为男女交-合而废掉,但是体内还是会有一定的生理反应的,这个反应,要比平常女子快一些,所以前几日,若然就跟宝翁说了,只是宝翁还没有对别人说过而已。” “二叔,你说,若然的师父,到底是不是秀儿前辈?”我喃喃道:“如果是的话,那个莲花山老妪岂不是若然的师姐了?” “这位秀儿前辈神秘之极。”二叔躺在床上说道:“我觉得,若然上次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师父是不是秀儿前辈,应该是实话。以若然的年纪,秀儿前辈做她的师父应该在二十年前左右,那个时候,秀儿前辈已经隐退江湖多年了,世上也很少有人知道秀儿这个名字,所以若然不知道自己师父的名讳与之前的事情,倒也是正常的。” “那要这么说的话,就能够解释为何孙苗苗一直想要置若然于死地了!”我点头道:“因为秀儿前辈当年背叛了六大秘侍,保护了爷爷与铁盒,所以这么多年来,孙苗苗一直想要找到秀儿前辈,现在找不到秀儿前辈,看到了她老人家的徒弟,便也想将其杀死!” 二叔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这个……这个解释站不住脚。你要知道,孙苗苗的实力确实能够杀死若然,但是若然运气不错,两次都有人相救,但是你别忘了,如果这两次不是有别人帮忙的话,孙苗苗倒是最有可能死的那一个。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杀一个莫须有的仇敌,太说不过去了!” “那,要是为了吸引秀儿前辈出现呢?”我补充道。 “唔,这个倒是有可能。”二叔苦笑:“不过就算如此,估计要真的杀了若然,才会引出秀儿前辈,也过于冒险。再者说,就算是引出秀儿前辈,孙苗苗又能做什么?以她现在的功夫,杀死秀儿前辈几乎是不可能的,退一步讲,她没必要这么做啊……除非……” 二叔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眉头紧皱,似是想起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怎么了二叔?”我急忙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这个看不出年龄的孙苗苗,与秀儿前辈,还有你爷爷是同一辈的人!”二叔低声道:“如果是这个理由,孙苗苗所做的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乖乖,二叔这个假设也太大胆了!那个孙苗苗,就算是生着一张萝莉脸,身材却是如同水缸一般,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像是百岁老人啊!不过,转念一想,这位苗寨高手所练的蛇龟蛊,不正是可以借命的么?! 难不成,这位孙苗苗,真的跟秀儿前辈还有青月道士、爷爷顾显圣是同辈之人?! 单从六大秘侍数,柴老五,孙苗苗,周军,秀儿前辈,死了的孙虎孙豹——已经出现了五个,那剩下的那位,难不成是爷爷顾显圣不成?! 我正要张嘴问二叔,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踢踢哒哒”的声音,貌似是谁骑着毛驴过来了。 毛驴?!我一愣,跟二叔相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这位骑毛驴的人,应该就是秀儿前辈的徒弟——莲花山老妪! 这位前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跟二叔刚好还没有脱衣服,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哗啦”一声,急忙跑出去看,竟然看到老妪与若然打在了一起! 这又是为何?!我跟二叔都傻眼了,而宝翁叔此时也跟了出来,看到老妪之后叫道:“前辈,论起辈分,我也应该称呼您一声姑姐,不知姑姐为何要来此,与若然争斗?!” 我忽然想起老妪与贺云长还是老相识,不知道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江湖中人是是非非,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前辈!”若然接下老妪几招之后,忽然纵身一跃,身子轻飘飘向后退了数步,娇叱一声看着老妪。 我跟二叔也急忙走了过去,老妪小腿上趴着的玉白色血婴,看到我之后冲我咧了下嘴巴,像是在撒娇,那双黑乎乎没有眼白的眼睛也忽闪了一下。 这家伙,现在看上去竟然觉得有猩爱了!我耸耸肩,朝着血婴也笑了一下。可是当血婴看到二叔的时候,却是猛地躲到了老妪的身后,探出小脑袋冲着二叔呲牙咧嘴,似是很不喜欢二叔。 二叔也没在意,走到宝翁身边,将宝翁叔搀下了竹楼。我这才发现,仅仅是一天婚礼的劳累,已经让宝翁叔的身子承受不住了。 “叽呵呵……”老妪怪笑一声,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看着若然:“你知道么,我曾经,也跟你一样美丽,也跟你一样有一个深爱的男人,也跟你一样,怀了心爱的孩子……” 若然一怔,柳眉微皱,不知道这老妪为何忽然要说这些:“宝翁既然识得前辈,那就是自家人,不知前辈为何……” “住嘴!”老妪忽然喝道:“别叫我前辈!刚才你所使出的步法,若是老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师父祝由科中的脉云步,利用身体经脉中元气运转与周身的空气相融,瞬间让自己的身子踏在空气中,眨眼间便可瞬移数步,我曾经学了好久,没有学会……” “您?!”若然听到老妪如此清楚自己的步法,再加上老妪说是什么“师父的脉云步”,顿时就愣住了:“不知道、不知道您是?” “呵!”老妪冷笑一声:“虽然老身年龄比你大数十岁,但是要论起来,你要叫我一声‘师姐’!” 师姐?!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 第十一章 宝翁身死 秀儿前辈是莲花山老妪的师父,现在看起来同样是落花洞女若然的师父,这般说来,老妪不就是若然的师姐吗?! “师、师姐?!”若然想必从没有从师父秀儿前辈那里听说过自己还有一位师姐,顿时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无弹窗小说) “没错!”老妪那双浑浊的老眼竟然泛起了一阵泪光:“老身也不知道,师父这么多年来,究竟收了多少弟子!不过从你的脉云步来看,你的确是我的师妹,因为从我记事的那天起,全中国会脉云步的人,就只剩下了师父一人!” “师父……”若然想起自己的师父,泪水也湿润了眼眶:“我、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师父了……” “叽呵呵!”老妪怪笑一声:“她?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罢,老妪忽然欺身而上,一双手掌如同两把铁扇,狠狠地朝若然的脑门拍去! “师姐!”若然不躲不闪,骤然一声娇喝:“你要杀了师妹不成?!” 一声“师姐”,叫的有些肝肠寸断,那老妪竟然也停了手,站在若然对面,脸上抽搐不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息之后,老妪嘴角一咧:“呵&姐?师父?我没有她那样的师父!她毁了我的幸福,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的爱人,她凭什么做我的师父?!我恨她,也恨你!不过,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姐,那我就告诉你,在我们师门中,一旦有了身孕,都是要杀死胎儿的!当然了,我们自己是下不去手的,当年,是师父代为出手,现在,就让我这个做师姐的代为出手吧!” 靠!我站在一边听了这话,顿时就急了:这是什么逻辑啊!你把当年的愤恨发泄在一个毫不知情的师妹身上,这算是什么说法! 老妪说罢根本就不给若然反应的机会,欺身再上,一双手掌连续不断朝若然攻了过去! “二叔!”我转身看着二叔,希望他能够上前帮忙。 二叔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身边同样眉头紧锁的宝翁,微微摇头:“这场争斗,我俩都帮不上忙……” 我一愣:“为什么?!” “你仔细看。”二叔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看老妪的招数:“老妪前辈的每一掌都带着残影,看似很慢,但是却能够结结实实打过去,若然连连败退,只有招架之力,为什么?” 我搭眼看去,果然,虽然我不会功夫,但是貌似是因为顾家血脉的缘故,眼睛还是比平常人要犀利一些的,我能够看到老妪手掌的残影,仔细看了几秒钟之后,发现这两人其实动作都偏慢,而且打几个回合之后,动作就会忽然停滞一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是在作什么?!”我扭头瞅着二叔问道。 “这两人都是当代的祝由科高手。”二叔苦笑道:“我们要是想帮忙,加入战圈,以我现在的实力,估计几个回合之后就被打成重伤了。” 我记得当初若然曾经用祝由科与孙苗苗交过手,两人都受了伤;老妪也差点用祝由科击杀贺云长,就连青月道士,说起秀儿前辈的祝由之术的时候,也是带着一丝忌惮,看来这种功夫,的确非同寻常。 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余回合,周围竹楼里的很多族人已经闻声赶来,想要上前制止,却被宝翁叔挥手拦住了。 我们倒也看得出来,这位老妪前辈,貌似并不想痛下杀手。 又几个回合之后,老妪忽然低吼一声,身形一晃,像是陀螺般原地一转,顺势一掌击向若然的前胸:“死!” 若然一愣,在老妪喊出“死”字的时候,本能地看了一眼老妪的双眼,身子霎时一滞,竟然瞬间定住了! “坏了!”二叔大喝一声,身边的宝翁叔却已然冲了过去! 犹记得当时,莲花山老妪就是用这一招定住的贺云长,差点将那位绝顶高手杀死! 宝翁叔的功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再者说,就算是还有当初的功力,他的功夫在老妪面前也是不值一提,此时眼见自己的新婚妻子危在旦夕,拼命地朝老妪扑了过去! 二叔也急忙双脚疾点奔了过去,我紧皱眉头,希望能够救下若然,也不要有人受伤! 一息的工夫,宝翁叔已然冲到了若然身前,伸手去拉爱妻,却没料到那老妪此时冷笑一声,原本击向若然的一掌顺势一拐,从若然身边掠过,径直击向冲过来的宝翁叔! “宝翁!” 若然此时也回过了神儿,与二叔同时大叫一声,却为时已晚,就听得“啪”的一声闷响,老妪这一掌重重地击在宝翁叔的前胸,宝翁叔口吐鲜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数米,这才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你?!”若然眼见自己的丈夫死在面前,心中怒火直冒,此时那位如同仙女般的落花洞女完全消失,替代她的是一名浑身怒气,面色悲凉,杏目圆睁的像是魔鬼一般的女子! “叽呵呵——”老妪一脸怪笑:“你知道吗?当年师父直接把我心爱的人的脑袋带给我了,你知道那种感觉么?你还算不错,你的爱人,是为了救你才死在我的手中的!” 周围已经围上来的苗寨族人们已经要上前将老妪大卸八块了,但还是被若然伸手拦住。我想起七爷说过,秀儿前辈曾经靠着祝由之术在日本的军营里大摇大摆杀了鬼子走出来,可见如果族人们冲上去,估计也是送死…… “可是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害我的丈夫?!”若然声音恍如寒冰,听上去就让人心里打颤。 “你我是同门,你也是师父心爱的小徒!”老妪脸色有些狰狞:“师父既然不敢出面,那我就代替师父,做她当年对我做的事情!”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自己没有这个师父,更没有你这样的师姐!”若然说罢,身形蓦地一晃,像是一道白光朝老妪扑了过去! 老妪冷哼一声,双脚疾点向后退去:“再有机会,我会来带走你肚中的孩子的!叽呵呵……” 若然很快,但是老妪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窜上了小毛驴,顺手向后一甩,数道黑芒向若然飞去! 这老妪很喜欢暗器,之前也曾经出手过。若然自然不知,只得扭身闪躲,等到躲开之后再看去,老妪已经骑着毛驴消失在了夜幕下的竹林中…… 我们急忙回身看向宝翁叔,却发觉宝翁叔已经没了气息——这一次,就算是土卵,也救不了他了…… “若、若然……”我看着若然从我身边走过,轻声唤了一句,她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有悲伤,有愤怒,有悔恨,有不甘…… 所有人都让开了,看着若然俯身将自己的丈夫抱起,慢慢走进了竹楼中。很快,她又抱着宝翁叔从后门出来,走进了后面的那片竹林…… 之前赶过来的那名长老,深深地叹了口气:“都散了吧,周围加强巡视,等若然安葬好了宝翁,我们再前去祭奠。” 族人们点点头四散而去,长老看着我跟二叔,脸上也带着一丝悲凉:“说实话,滇南苗寨已经落魄了,自宝翁这一脉之后,选不出年轻有为的寨主了……” “长老,我虽然不是苗寨中人,但却是宝翁的挚友。”二叔抱拳说道:“我希望,暂由几位长老代管苗寨,等到宝翁的孩子出世并且明事理之时,再立这孩子为寨主,也就保全了宝翁一脉,如何?”,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 第十二章 崖山海宫 “唉……”长老长叹一声:“此事,会由我们长老们决定的。(▽),若然现在处在悲痛中,也不知宝翁的祭奠会是哪天,两位若有急事的话,就请先回吧,苗寨照顾不周,我向两位致歉。” 事到如今,我们在苗寨里待着也不合时宜,虽是深夜,但也告辞离开,长老还是叫人将我们送回了昆明。 来到昆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一夜没有休息,我跟二叔还是先找地方吃了顿饭,然后在酒店开了房间休息。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到现在我都有点没回过神儿来。就在昨天,宝翁叔的新婚之日,身为新郎的他被老妪前辈杀死了…… 老妪前辈就是朝着宝翁去的,新婚日成了祭日,这种只有小说中才能够看到的事情,竟然成了现实,还就发生在我的身边。 一路上,我跟二叔都有辛默,这个结果,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道:“老妪前辈,为何会如此狠毒……” “呵!”二叔苦笑了一声:“换做是你,你也许同样会这么做!她作为一个女人,在青春年少的时候,自己心爱的人被敬爱的师父杀死,自己肚子里的胎儿也被师父毒害,从那之后,师父就消失不见,为了寻仇,她苦等了几十年,独自一人带着邪胎生活,有几次见到师父有了报仇的机会,但是又因为技不如人失败了,这种感觉,这种折磨,根本就不是一个常人能够理解的。” “也是……”我点点头:“一个人的心性如此磨砺了几十年,真是一种煎熬,谁对谁错,又如何能够判断呢!” 两个人再也无言,似是在用沉默,祭奠缅怀死去的宝翁叔。因为身心俱疲,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二叔正坐在一边抽这烟。我坐起身看着二叔:“二叔,您可是很少抽烟了……” “宝翁这一走,二叔就少了个朋友……”二叔掐灭了烟头:“走吧,吃饭去。” 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手机却是响了起来。我急忙摸出来一瞧,却是七爷。 “喂,七爷!”我接起来问道:“老蛤有消息了没?” 七爷那边有些嘈杂,像是在什么酒店的大堂中:“还没有,不过应该没有危险。对了小顾,你没在济南?” “没有。”我答道:“我在昆明呢,您怎么知道我不在济南?” “咳!”七爷干咳了一声:“猪头回济南了一趟,说你们不在古董行。你在昆明的话正好,我们明天启程去广东江门,你在昆明直接过去吧,估计梁小姐今天已经到了,你到了之后可以直接跟她联系。” 又有行动?!这么快!我点了点头:“好,知道了七爷。” “有行动?”二叔见我挂掉手机,轻声问道。 “嗯。”我应了一声:“距离上次行动才不到一周的工夫,是去广东江门,二叔您知道江门有什么东西么?我怎么没听到过江门有什么皇帝的墓葬?” “江门……”二叔皱着眉头沉吟了下,忽然说道:“江门的话,难道是传说中的崖山海宫?!” “崖山海宫?”我一脸疑惑:“没听说过,不过听过崖山,南宋末期,不是有个惺帝跳海自杀了吗,由此,宋朝灭亡。” “没错!”二叔点点头,起身招呼我:“我们就此分开吧,我回济南,你去江门。” “二叔您有事?”我一愣,没想到二叔这就要回去。 “有!”二叔说着轻手轻脚走到我的面前,低声道:“铁盒,四件汉甲,都在古董行中。你现在接到了行动命令,时间这么紧迫,你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我摇摇头:“有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二叔一脸严肃:“如果梁东现在确定最后的赤霄剑就在崖山海宫的话,那么他极有可能,将目光转向了我们放在古董行的四件汉甲上!在第一时间将我们古董行的四件汉甲拿到手,他才会安心!至于其他人,也会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溜进古董行,寻找汉甲与铁盒!” 我微微点头,沉吟了下问道:“二叔,我现在想知道,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按照最开始的约定,我们找齐汉甲之后,是要直接给梁东的。可若是按照跟徐泽明的约定,这四件汉甲,就要给徐泽明了!” “呵!”昏暗中,二叔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苦笑:“你觉得,这件事情我们还有主动权么?这两个人,硬抗的话,我们都不是对手。徐泽明这边有贺云长跟李双月两大高手,梁东那边现在只有一个梁若伊,可是绝对不会只有一个梁若伊。所以说,谁先找到我们,我们就将汉甲给谁!因为这件东西,至少现在来说,我们顾家用不到。” 这话说的我后脑一凉,我皱了皱眉头,没有明白二叔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那,铁盒呢?汉甲身上的龙阳之气,加上埋葬在墓葬中夹杂的邪气,一般人是不敢碰的,铁盒可不是这样了……” 二叔一咧嘴:“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只能点点头:“好,那二叔你多注意安全!” 二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是,可能是最后一次行动了,别出岔子!” 我应了一声,送走了二叔,自己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想给晓晓打个电话,可是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怎么都打不出去。我甚至在想,也许集齐汉甲之后,我有没有命都不好说了,也许,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晓晓了…… 发了一会儿呆,我用手机订好了车票,直奔火车站,往江门奔去。 抵达江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我在车站草草吃了点东西,便按照梁若伊给我的地址,直奔新会区的一处酒店。 上午的九点钟,我在酒店的房间内看到了梁若伊。 这家伙看上去竟然像是刚刚起床不久的样子,穿着睡衣,坐在镜子前一阵梳妆打扮。 我坐在沙发上,眼睛一会儿瞟着电视,一会儿瞟着背对着我的梁若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喂,美女,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你化妆啊,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梁若伊穿着粉色睡衣的样子特别可爱,头发随意地扎起,露出了一截儿洁白的圆润颈部;腰间的睡衣带系了一个小扣儿,将窈窕的腰肢凸显出来;下面露出了两段儿玉藕般的小腿,光着一双猩玲珑的脚丫,怎么看都像是要对我使美人计! “我是说,你为什么忽然想起要化妆呢?”我讪讪一笑。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梁若伊应付地回答道。 “可是那也要分时候啊!”我不解:“像你这般女子,应该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梳妆打扮吧!” “嗯!”梁若伊倒是一点都不害臊:“没错,我喜欢你!” 噗—— 我差点一口气呛死,急忙转移话题:“别!对了我们这次去哪里啊?” “崖山海宫。”梁若伊仍旧专注于自己的脸蛋。 “崖山海宫?”我一愣:“还真有这个地方啊?!” “是啊。”梁若伊反问:“怎么,你知道?” “听二叔说过。”我如实回答:“崖山,就是当年陆秀夫抱着惺帝跳海的崖山?就是那场崖山海战的崖山?” “没错。”梁若伊说着转过身,一张美艳无双的脸让我瞬间就脸红脖子粗,差点就要窒息了……,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 第十三章 坐怀不乱 我没有想到梁若伊会在我面前梳妆打扮,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做过雇佣兵的女汉子,竟然有着非凡的化妆本领,当她转过身,把那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容颜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时间定格了…… 美,真的很美。梁若伊并没有把自己的脸蛋进行太多的修饰,只是略施粉黛,稍加点缀,却让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更多了一分艳丽与俏皮——要知道,这两点,是梁若伊平日里展现不出来的,或者说,是冰美人天生就缺少的。 而她很好的利用了口红、眉笔、睫毛膏、粉底等饰物,为自己的脸稍微装饰了一下,却是显得万种风情集一身,令人如痴如醉。 记住,她只是装饰了一下,而不是像大多数女人那般,化妆就等于装修。 “咳咳——”我霎时就感觉气血上涌,有一种立刻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冲动:乖乖,小爷我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梁若伊若是要带我走,别说是顾瑞了,我就是天王老子,也立马撂挑子不干了! 当然,意识还是稍微有些清醒的,我急忙干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这一咳嗽,顿时觉得鼻头一热,貌似鼻血要流出来了! “嗯!”我急忙抽了抽鼻子,咽了一口唾沫,两只眼睛却是如何都离不开冰美人的那张脸…… “我美么?”梁若伊轻启双唇,用一种若有若无的如同夜莺般的声音撩动着我本来就不安分的心弦…… “……” 忍住!美也不能说!不能让敌人得逞!我在心底大声吼叫着,希望能够制止自己最原始的冲动。 可是,这个场景,谁他妈的能够忍得住啊! 我不断吞咽着唾沫,整个身子都开始燥热起来,口干舌燥,恨不得一头扎进青海湖里! “嗡——” 就在我将要忍不住的时候,手机适时地震动了起来。 “啊!”我叫了一声,这才让自己从美色中逃了出来,双手慌里慌张地摸出手机,看都没看就直接摁下了接听键:“喂,你好!我没事!你找谁?有事么?!” “哼!”梁若伊见状,竟然娇滴滴地哼了一声,随即伸出一条大长腿,迈着诱人十足的猫步、扭着让人不忍直视却又勾人心魄的腰肢,朝我慢慢走了过来! “顾瑞,你怎么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貌似被我的语无伦次吓到了。 “没事!”我本能地说道:“我没事!你、咦?你是谁?!” “我?”那边的女孩儿貌似也被我问懵了。 我急忙拿出半秒钟的时间,让自己的双眼从已经快走到身前的梁若伊身上移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这才发现打来电话的是赵菁。 赵菁?!她干什么又给我打电话! “没,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急忙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梁若伊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竟然抬起睡衣下面的一条洁白如玉的性感长腿,将一只可爱俏皮的脚丫踏在了我身边的沙发上,欠了欠身子,顺手将我耳边的手机拿开,摁下了免提键,放在了桌上。 我都懵了!真的懵了!我实在是想不通,认识了快一年的冰美人,平日里那个连笑一下都很勉强的冰美人梁若伊,此时竟然在色诱我?! “我那天在路上看到你了。”赵菁轻声道:“本来想叫你来着,可是想起之前……主要是,我看你心情不好,怕打扰你,就没有叫你。今天刚好休班,我寻思来古董行找你,叫你出去散散心,就是怕提前给你打电话你会拒绝我,所以就没跟你打招呼,没想到你又不在,这才打电话问问……” 梁若伊的两个嘴角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我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小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我哪里还能听到赵菁在说什么,整个世界都凝固了好不好! “喂?!顾瑞你在听么?你在做什么啊?”赵菁那边也有些着急了。 “哦!”我大声叫道:“没事,我这边忙着有些事情,我没事的你放心吧,等我有空了请你吃饭!” 说罢,我伸出手死命地将手机给挂掉了!然后像是泥鳅一般扑在沙发上,抽出被梁若伊逼在沙发下面的双腿,从另一侧钻了出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不美么?”梁若伊的双眼如同秋瞳剪水,精致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撒娇的愠怒,看上去惹人生怜,欲罢不能。 “美!”我的牙都快咬碎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夹住自己的脑袋往一边一掰,不再看梁若伊:“你你你、你快点别这样了!我受不了!” “哼!”梁若伊冷哼一声:“算了,不逗你了。” “逗我?”我都快哭了:“你逗我做什么?!” “谁知道你这个时候过来了!”梁若伊挪揄道:“这么早,我一个人在屋里,你也没打个招呼就过来了,我正好寻思着好久没有打扮了,试试自己手生了没有,你既然来了,就心血来潮,逗逗你,找找乐子!” 得!你找乐子,我差点就掉沟里去了! “你你你、你快把衣服穿好了!”我背对着梁若伊挥手道。 梁若伊的声音从洗手间传了出来:“行了,不用怕了,我在洗手间换衣服呢。对了,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见梁若伊的确进了洗手间,这才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仍旧脸红脖子粗的,苦笑道:“一个朋友,我可告诉你,要不是知道我打不过你,刚才我就扑上去了!” “不用吓唬我。”梁若伊的声音慢慢恢复了正常,又成了那个毫无感情色彩的冰美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要是真敢的话,我就废了你。” 我坐在沙发上耸耸肩,揉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小心脏。 很快,梁若伊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此时的她完全恢复了正常,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一条淡蓝色的七分短裤,一双牛仔帆布鞋,衬着那张天然无雕饰的完美脸颊,仍旧让人侧目。 “啧啧啧!”我赞道:“美女,你这身普普通通的衣服,要是穿在别的女孩子身上,那就是黑白的,一点色彩都没有,可是穿在你身上,你这美丽,你这气质,那真是绝配!我现在才知道,美女美女,只要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人靠衣装这四个字,在你身上完全是倒过来的!” “滚!”梁若伊一张嘴差点没让我憋死。 “骂人干什么……”我苦笑:“夸夸你还不行?” “刚才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梁若伊斜着眼睛,一脸鄙夷。 “我我!刚才,刚才那个场景,我都喘不上气儿来了!” “哼!”梁若伊坐在沙发上冷哼一声,嘴角却是有了一丝憋不住的笑意。 唉!女人啊,再冷的女人,只要有人夸她漂亮,也是打心底开心的。 “七爷他们什么时候到?”我问道。 “下午吧。”梁若伊说道。 “咱们这次去哪?叫什么崖山海宫,是个什么地方?”我饶有兴趣地探问道:“是个海岛么?” 梁若伊摇摇头:“不是海岛,是一座海底宫殿。” 第十四章 雨夜子时 海底宫殿?我更感兴趣了:“说说,这东西怎么来的?” 梁若伊瞅着电视,拨了几个台,见没自己想看的节目,这才扭头看着我:“你不是知道么?”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就记得一个崖山海战,记得当年是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跳入了海中,还记得有一个说法,叫什么‘崖山之后无中国’,别的,就不知道了。” “那个小皇帝,名叫赵昺,史称‘宋末帝’,死的时候,九岁而已。”梁若伊看着我说道:“1279年,宋元两朝在崖山海域进行了最后的海上决战,这场战争,算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海战了,记载中,单是宋朝这边死亡的军民,就达十万之众,可见当年这场海战的惨烈程度,就算是今天,也难以想象。” “唔……”我点点头:“可是这场战争,到底与汉甲有什么关系?那个小皇帝,叫,赵昺,这人的墓葬难道建于海中?” “不是。”梁若伊解释道:“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传说宋高宗赵构即位之后,对于自己偏安的王朝很不安心,总觉得不安全,不止一次提出要将国都南迁。而最∨√,让他不安的是,他知道当时汉甲的所在,为了能够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葬汉甲,他时常带着心腹之人乔装外出,寻找合适的地点。有一年,来到崖门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崖山,因为银洲湖水由此入海,一面是崖山,一面是汤瓶山,远远看去像是一道门,所以又称为‘崖门’。赵构的手下看到崖门这个地方,立刻就将高宗喊住了。” “大海?”我疑惑道:“海中的风水,能好到哪里去?” “这个……”梁若伊撅了撅嘴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风水,可是当时那人对高宗说,这地方很好,可是建一座海底阴宫,百年之后,将汉甲陪葬于里面,保大宋王朝千秋万载。于是乎,这位实际上整日惴惴不安的宋高宗,便在当地秘密找了一群劳工,留下自己的几名心腹之人监管,在崖门之南的大海之中,开始建造一座海底阴宫,就是后来传说中的崖山海宫。” “等等!”我打断了冰美人的话:“你可是一直在说这座宫殿是传说中的啊,难不成没人去过?” “废话!”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这地方貌似真的没人去过,因为没人知道这地方是否真的存在。不过坊间传说,当年宋高宗赵构带走的那件汉甲,正是高祖刘邦的赤霄剑。这座崖山海宫,可是修建了几十年,何时完工倒是不知道。赵昺因为当时年纪轻,并不知道此事,可是他的哥哥,也就是宋恭帝赵显,幼师做皇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受谁的指使,将记着这座崖山海宫秘密的一张纸条,悄悄给了陆秀夫。” “我记得,南宋最后的那几个皇帝,都算是小皇帝了。”我皱着眉头说道:“照这样看来,还真是有人指使的。” “反正也无从考证。”梁若伊撇撇嘴巴:“所以在1279年,陆秀夫眼瞅着已经没有退路,便装作一阵悲戚,带着年仅九岁的小皇帝赵昺,直接跳进了崖门之南的海水中,其实是为了寻找那座崖山海宫。” “但是……”我讪讪一笑:“我总觉得,这些什么海宫之类的,都是假的。那么大的一座宫殿,难道不进水么?” “永宁塔墓的结构,就是一个例子。”梁若伊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也不了解这些东西,但是南宋之前数百年前,就能够建造出地下的永宁塔墓,南宋时期造一座巨大的封闭的海底宫殿,还是没问题的。何况,那是建造在大陆架延伸处的海底,估计顶多十几米的深度,难度不断太大。话说回来,中国古代的很多建筑,放在眼下,也是很难建造出来的。” 我点点头:“嗯,那咱们这就是要出海喽?” “没错!”梁若伊解释完了这段“野史”,重新拨弄着电视。 沉默了一会儿,我张嘴问道:“你想没想过,这次行动中,若是能够把赤霄剑找到,六件汉甲就算是集齐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梁若伊愣了一下,索性将电视机关掉,扭头看着我:“首先,我会以梁东先生为主,他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七爷跟猪头,估计不会主动来趟后面的浑水,布袋和尚更是如此;至于那个蛤蟆,他最近都没有消息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一开始就不打算趟这浑水的;至于你,我就不了解了。” 这算是什么说道。我苦笑:“你忘了一个人,若是只有梁东的话,你说的这些都可能成真,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徐泽明,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其实你心里明白,但是你心里也没有主意,对吗?” 冰美人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没错,我没有主意,因为我没有这个实力,去影响这件事情的发展。” “你有没有想过,梁东为何忽然加快的行动的速度?”我低声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很有可能,这位梁东先生,跟徐泽明有同样的目的。如果不是的话,他完全可以推迟我们的行动,因为徐泽明,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梁东所了解的消息的。还有,你真的没见过梁东本人么?” “呵!”梁若伊自嘲地笑了下:“是不是很滑稽?但是,我真的没有见过梁东先生本人,只是打过电话,从孤儿院出来之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电话联系。” “你这么信任他?”我看着梁若伊问道。 “你说呢?”梁若伊笑了下:“一个人,像是父亲或者大哥哥一般,照顾我这样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小姑娘,从小到大,一步一步都给我安排好,这样的人,我为何不能信任?” “照这么说,他是你在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喽?” “可以这么说。”梁若伊点点头。 我笑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现在就是心里没有底,六件汉甲真的找齐了,等待我们的也许是更强烈的风暴,或许,真正的探险才刚刚开始。” 跟梁若伊聊了一会儿,时间便到了中午,出去吃了点午饭,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四点钟,七爷跟猪头,还有布袋和尚赶来了。 因为两次行动相隔时间太短,众人身上还带着伤痕,猪头的屁股伤的最重,现在看上去仍旧不敢过于发力,那四个血洞,估计也还刚刚结痂。 众人寒暄了一会儿,便一起吃了晚饭,回到房间的时候是晚上的八点多钟,梁若伊取出一张地图摊在桌上:“大家看看,这是崖山附近的地图,其实也没什么用处,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根据得到的消息,崖山海宫应该就在崖门的正南方向,具体多远没有确切距离,但是估计来看,不会太远。” 七爷脸上带着那丝习惯性的微笑问道:“梁小姐,除了这张地图,还有别的线索么?” 梁若伊顿了一下:“嗯,有,梁东先生告诉我,今年的梅雨季节会提前数天到来,接下来的几天,可能就会有一场大雨,我们出海的时间,就选择在大雨深夜的子时。” “子时?”七爷点点头,却是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对,子时。”梁若伊说着便收起了地图:“这两天大家可以好好休息,顺便把自己想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众人又聊了几句,便各回各屋了,我跟布袋和尚一间屋子,这老和尚一人坐在床上打坐,我冲了个澡,也不敢开电视打扰这位高僧,便躺在床上翻着手机。 十点多钟的时候,我刚要睡觉,门却被七爷推开了。 第十五章 狂风暴雨 晚上十点多钟,七爷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盘身坐在床上的布袋和尚,关门走到了我的床边:“小顾,还没睡?打扰了啊。” 我一愣,哈哈一笑:“七爷,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都有点不习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唔。”七爷点点头,又摇摇头,此时布袋和尚也睁开了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们俩。 “是不是汉甲的事情?”我问道:“你们来之前,我曾经问过梁若伊,若是汉甲都找齐了,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她肯定会说,一切听从梁东的,对吗?”七爷笑着猜测道。 我“嗯”了一声:“没错,正是如此。七爷怎么想的?”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七爷笑道:“在徐泽明出现之后,梁东最好的办法就是推迟我们的行动,因为徐泽明是着急的,一旦他的家人去世之后,还没有找齐汉甲的话,他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将其下葬进太极晕。可是梁东没有这么做,却是按照计划进行,或许,还提速了!之前我们也想过,很有可能,梁东跟徐泽明是一样的,他的家里也有一位长辈,将要5,去世,刚好也继续整套汉甲。” “太极晕,不能让他们得逞。”一直没说话的布袋和尚忽然张嘴说道。 七爷点点头:“大师说的对,不管是谁,那处太极晕,都不能让他得手。再往前假设一下,如果我们得到了整套汉甲之后,梁东会做什么?首先,他会在第一时间将放在你们顾家的四件汉甲拿到手,加上我们接下来要找的赤霄剑,就是五件。我想,梁东一定也提前做好了准备,要在合适的时候,将徐泽明手中的那件汉甲取回来。汉甲只有一套,所以他们俩之间,只有竞争,不可能合作!” “那徐泽明呢?”我皱着眉头说道:“我担心,这人会先下手为强,抢在梁东之前,先把我们顾家的四件汉甲拿到手,之后在我们找到赤霄剑的第一时间抢过去,这是他最有效率的办法了。” “没错!”七爷点点头:“小顾你说的没错,这是徐泽明最可能的做法。可是我们能想到的办法,徐泽明会照做么?” “您的意思是?”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七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老蛤,至今为止不知道在哪里。”七爷苦笑道:“那个蛤蟆,参加了两次行动后突然消失了,还有柴老五他们,最近也没了动静,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我一愣:“您是说,这些人最近的平静,很可能与徐泽明有关系?老蛤……对啊!孙苗苗说,是一位朋友将老蛤接走的,而且也是她把老蛤身上的龙凤吊坠给我的,若是徐泽明将他们买通的话,岂不就是孙苗苗他们的朋友么?这么一讲,便能够讲通了。” “没错。”七爷点点头:“我的意思就是,很可能,徐泽明会同时运用两种手段,来第一时间抢走整套汉甲。梁东如何防备,我就实在是想不出了,现在,此人倒是成了最为神秘的一个。” “那,七爷您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我没有任何打算。”七爷叹了口气:“想想看,如果徐泽明抢先一步,把老蛤带到我的身前,让我选择老蛤还是汉甲,你们说,我难道还能弃老蛤不顾,选择汉甲?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现在完全被动。” “大师呢?”我看向布袋和尚。 老和尚捻着佛珠诵了一声佛号:“老衲不做坏事便可。” 切!说的真好听,都掘了人家的坟头了,现在说不做坏事便可,怪不得没有眉毛,不是掉了,是脸皮太厚,根本就长不出来! 我重新扭头看着七爷,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七爷这次过来,究竟要说什么。 “除了梁若伊,我们三个人,加上猪头,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一定要拧成一条绳。”七爷说道:“我说的以后所有的事情,如果我们四个人分开了,什么事情都不好办。我们这个团队,只能在一起握成拳头,分开,就只有被各个击破的份儿。” 老和尚微微点头,似乎早就盘算好了,我也跟着点头:“明白了,七爷。” “嗯。”七爷沉吟了下,忽然低声补充道:“你二叔,也就是顾家二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我一个外人说这个,不太应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到了这一步,凡事都要多加小心。” 我一脸苦笑,若是七爷知道早就在数月前,我就开始怀疑二叔的话,他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七爷说完便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们这次出海不比从前,可能会有些棘手的麻烦,能准备的东西,多备一点,以防万一。 等送走七爷回到屋子里,竟然看到布袋和尚已经和衣而睡了,真是一个奇怪的和尚啊。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等,直到六月十一号的下午,天雷滚滚,乌云密布,原本应该是白昼的天空瞬间成了黑幕,没多久,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如同是在演奏一曲敲击乐。 我之前来过一次广州,潮湿闷热的天气让我根本就不愿意离开空调房,下雨的时间也是一阵阵的,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呢,眨眼间就是一阵劈头暴雨,刚找到地方躲雨,该死的雨又停了…… 不过眼前这一场,应该不会是急雨,厚重的乌云黑压压的,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七爷站在酒店的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扭头对梁若伊说道:“梁小姐,今晚便可以出海,不过……” 梁若伊看着七爷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七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哦,呵呵……”七爷伸手指着天空和被风吹的直摇晃的树木:“我想说的是,这种天气,海上多有大风,再加上最近有股台风正从南面向北移动,此时出海,几乎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啊……” “不知道七爷听没听说过。”梁若伊也走到了窗前:“数百年前,陆秀夫抱着赵昺跳海的那晚,也是疾风骤雨,两人落海之后瞬间消失,虽然有人说,数天后,赵昺的尸体飘到了海边,那些人还为其建造了墓葬,但是真假难辨,想必七爷心中应该有个答案。” 七爷苦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准备一下。”梁若伊见七爷没有了异议,扭头对我们说道:“吃过晚饭,我们便去崖门那边的一个小码头,今晚子时,准时出海。” 我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心里也有些忐忑,这要是在海中出了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晚上七点钟,我们收拾好了东西,去楼下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不顾酒店老板的劝解,上了梁若伊的一辆别克商务车,直奔南面的崖门小码头。 此时车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公路上许多处已经有了积水,深的地方没掉了人的小腿。 夜幕下,车窗被雨点打花,我也看不清外面的样子,但是耳边却是一直充斥着“哗哗”的暴雨声,还有“呼呼”的大风声。 半个小时后,梁若伊带着我们七拐八拐,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透过前挡风玻璃,我能够看到在不远处的码头上,一艘白色的游轮,正随着波动的海水与狂嚎的大风,有些无助地晃动着…… 第十六章 海中小岛 十分钟后,我们一行五人坐在了游艇的船舱内,看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用粤语对着梁若伊说些什么,貌似是在讲解这艘游艇的注意事项。 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这艘白色的游艇,不大,长约两丈,高约一丈,因为外面下着大雨,不大的甲板上也没有放任何东西,整艘游艇光秃秃的,像是新的一般。 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游艇,好奇地四下看着,没看几眼呢,那边的梁若伊就跟中年男子吵起来了。我跟七爷急忙走过去,我根本听不懂粤语,但是看男子朝着外面比划着,脸上还现出焦急之色,就知道估计是男子不想让我们出海——也是,现在这艘游艇靠着码头,在风雨中都摇摇晃晃,这要是进了大海,那还了得…… 为了我们的性命安全着想,这位大叔也不希望我们现在冒险出海。 七爷笑着在两人之间斡旋,几分钟后,那位大叔终于叹了口气,又跟我们说了几句,这才摇着头走了出去。 “现在是十点钟,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我们出海。”梁若伊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了驾驶室,我跟过去瞅了一眼,发现∞∽,这艘游艇还真是不简单,虽然我不认识那些稀奇的操作设备,但是能看出来,这艘游艇的配置是很全很先进的。 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便灰溜溜地走回到了船舱中,看着其他三人同样一言不发,貌似心里都有些担心。 猪头在一边检查着背包里的物品,翻来覆去好几遍。七爷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一张航海图,眉头微皱。布袋和尚则安稳地坐在一边,捻着佛珠一脸惬意。 “七爷,有问题么?”看了一圈,也就只能跟七爷说句话了。 七爷笑了下:“说真的,海底墓葬,我没有经验,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我不知道这座墓葬究竟在什么位置,或者说,我都不确定它存不存在。” 说着,七爷朝梁若伊所在的驾驶舱扬了扬下巴。我明白,七爷的意思是,梁若伊应该是知道很多信息的,但是可能怕我们知道之后,也会阻止她出海,这才没有提前跟我们说。 不管怎么想,这次行动,都是历来心里最没底的一次…… 时间很快就到了子时,外面的风雨却仍没有减弱的迹象。梁若伊出来将七爷叫进了驾驶舱,数分钟后,就听得“轰隆隆”一阵响动,这艘小型游轮,发动了马达,调转方向,朝南面驶去。 坐在我对面的猪头心神不定地看着窗外,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船身与甲板上,让我们也很难平静下来。 我不知道梁若伊的驾驶技术如何,如果用汽车来做参考的话,估计还算是不错,游轮虽然有些左右摇摆,但是总体还算是平稳,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我透过窗子看到外面模模糊糊有一座灯塔,在暴雨之中,显得有些落寞。 “喂!”猪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让自己稳定下来,在一边捧着一堆零食大吃特吃,此时却是也忍不住了:“外面漆黑一片啊,都看不到陆地了,我可是第一次出海,你呢?” “我?!”我嘿嘿一笑:“我第二次,第一次是十岁的时候,在东营的海边坐了一次飞艇!” “滚!”猪头啐了我一口:“我现在根本就分不清方向了,再这么摇摇晃晃下去,我要晕船了!” “那你还吃这么多!”我笑骂道。 游艇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出了崖门,往南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我也彻底没了方向感,看着窗外一望无尽的黑暗,顿时觉得自己太渺小了…… 终于明白,那些一年有数月在海上的人,是多么的孤寂,多么的没有安全感。 猪头已经有点累了,躺在床上看似已经睡着了,不过没有打呼噜——我知道他睡不踏实,在这种环境下,他会时刻考虑起床逃命的。 布袋和尚依旧坐在那里,不过已经不诵经了,只是捻着佛珠,面色平静。我真的很佩服这位老和尚的,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当然,如果不会时不时逗比一下的话,我就更觉得他像个高僧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零点二十五分了,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对于航行,我一点都不懂,不过我能够感觉这艘游轮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走了这么久,也应该驶出很远了。 海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按照天气预报,确实有一道台风正在由南向北移动,不知道会不会遇上。暴雨也没有减弱的迹象,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模模糊糊的黑暗,心里仍旧忐忑不已。 蓦地,整艘游轮忽然像是飞了起来,我整个人都被抛了起来,而猪头那货也直接从床上狠狠地拍在了地上,“咚”的一声! “怎么了?!大师,我……”话没说完,我就再次落地,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而游轮也像是重新落回到了海面上。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七爷从驾驶舱跑了过来,朝我们三人招呼道:“拿好东西,来驾驶舱!” “驾驶舱还是救生舱啊?!”猪头已经快被吓哭了,哭丧着脸问道。 “啪!”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巴掌乎在猪头的脑袋上:“驾驶舱!闭上你这臭嘴,什么救生舱!你以为这是宇宙飞船啊!” 整艘游艇此时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我耳边能够听到外面“哗哗”的浪花声,还有浪水拍打在甲板上的声音,想想就知道,此时外面的风浪一定十分巨大。 我拉着猪头拿好东西,随着七爷跑进了驾驶舱。 当我们透过驾驶舱的窗户看到外面的场景时,全都愣住了:外面是一片茫茫的黑暗,根本就看不到边际,船上的两盏大灯照过去,就像是两只小手电筒,渺小可怜,能见度只有数丈;而我们能够借着可怜的灯光,看到外面滔天的巨浪,每一道巨浪都有一两丈的高度,随着“呼呼”的风声,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魔鬼,在戏耍我们的游艇。 “怎、怎么办啊?!”猪头扶着一边的墙壁,脸色苍白。 梁若伊一语不发,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双手握着操纵杆。 “咦?!”七爷忽然惊叫道:“不好!前面有东西,赶紧避开!” 众人定睛看去,就见在十余米之外的浪花中,貌似有一座巨大的礁石,在风浪中时隐时现!以现在的船速,估计很难避开了! 梁若伊急忙转动方向,可是貌似为时已晚,眼瞅着游艇的一侧就要狠狠地撞在礁石上,却没料到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巨浪将游艇抛起,堪堪躲过了礁石。 “唉吆——” 我们几人也随着剧烈的晃动再次倒在地上,踉踉跄跄站起身,却见梁若伊柳眉紧皱,看着前面,满脸的紧张。 “怎么了?”我喘了一口粗气,一边问一边向前看去,顿时也惊呆了! 黑暗中的远处,有一座小岛处在风浪中,看上去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可是令人惊讶的是,这座岛上,看上去竟然有房屋的轮廓,貌似有人居住的样子。可是我们都知道,在这片海域,根本就没有有人居住的岛屿! 海市蜃楼?不对啊,这个环境中,怎么会出现海市蜃楼! 那是什么?!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座岛屿。可是,在又一次巨浪袭来之后,再一次站稳的我们搭眼看去,那座小岛,竟然就这么转瞬不见了…… “七爷!”梁若伊招呼了一声七爷,将手中的操纵杆递给七爷,自己从身上摸出一张地图,参考着屏幕上的坐标在地图上画了十几个坐标,一拍桌子:“就是这个地方!” 第十九章 诡异漂流 梁若伊这一拍桌子,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听她说“就是这个地方”,立马就紧张起来,瞪着眼睛朝外面看着。 奇怪的是,就在此时,船外海上的风小了许多,几秒钟之后,竟然风平浪静了,只能听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船身上的声音。 习惯了一个多小时的摇晃,这一安静下来,我们顿时有些发愣,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船头的两盏大灯照着前方,天空是漆黑一片,海水同样是漆黑一片,望不到尽头。 “怎么、怎么忽然停了?!”猪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窗外,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知道。”梁若伊摇摇头,看着窗外,同样不知所以然。 “梁小姐,你确定就是这个地方么?”七爷指着梁若伊手中的地图,问道。 在听到梁若伊说就是这里之后,七爷迅速就将游艇停了下来,此时我们的游艇就像是一片树叶,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是的。”梁若伊很坚定地点点头:“通过坐标的排除,应该就在这附近。” “刚才的那座岛屿,哪里去了?”《♀,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刚才的疑问。 “这个地方应该还没有驶出大陆架的范围。”七爷猜测道:“会不会是一座平日里被淹没在水面之下的小岛,刚才海浪太大,这才被我们发现?” “有可能。”梁若伊说道:“之前……咦?!这是怎么回事?!” 冰美人话没说完,gps定位系统忽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嘟嘟”的响声,红灯也开始闪烁起来,从屏幕上看去,发现雷达已经无法确认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标记着我们此时方位的白点,开始在屏幕上越出越多,很快就出现了十几个白点,混乱不已。 “百慕大啊!”猪头很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 “闭嘴!”我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梁小姐?”七爷是个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人,更别说这些更先进的科技了,只能苦笑着看着梁若伊。 梁若伊没有说话,在操作台上按了几个按钮,随即看着依旧错乱的gps:“我也不知道了,你们拿出手机来试一下。” 众人急忙拿出手机,但是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了信号,这下好了,我们彻底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中的树叶。 “这可怎么办!”猪头“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指南针拍在桌上:“指南针都不管用了,这里的磁场异常,这么下去,接下来的数天有可能都是阴天,我们想出去都很难了!” “等会儿……”七爷忽然紧皱眉头:“我想,咱们的麻烦不止这些了……” 一听这话,我们急忙顺着七爷的目光朝外面看去,竟然发现就在刚才我们注意gps的时候,外面不知道为何起了一层浓重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一丈的样子,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 梁若伊急忙将船上的雾灯打开,可是于事无补,能见度也不过增长了半丈左右,在茫茫大海中,杯水车薪。 “完了!”猪头瞬间就蔫儿了:“这下好了,等会儿说不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啪!” 这一巴掌,可不是我打的了,而是猪头的师父七爷,一边打一边破口骂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招人烦!能不能闭上这乌鸦嘴!” “哦……”猪头自然不敢招惹七爷,应了一声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一声不吭了。 就在此时,船体再次摇晃了起来,而且在几息之间就开始剧烈晃动,如同海啸一般! “系好绳索!”梁若伊急忙从地面上抠出了五条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扔给我们:“系在腰上,若是落水了,自己解开!” 大家慌里慌张地接过绳索,踉踉跄跄地系在自己的腰间,此时整艘游艇已经不断地被外面的海浪抛起,落下,再抛起,再落下…… 我们根本就站不住脚,只能趴在地上,就近抓住一件牢固的东西,随着船体的摇晃不断地撞成一团,耳边除了“噼里啪啦”的暴雨声,就是“哗啦哗啦”的的浪花声…… 如此景象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船体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我们一时间也不敢站起身,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每个人的脸上貌似都有些淤青,也不知道是怎么摔的了…… “一点钟了,子时要过了。”梁若伊趴在地上看了一眼时间,轻声说道。 话音一落,船体也彻底平稳了下来。 众人这才慢慢站起身子,朝窗外看去。这一瞧,全都愣住了:窗外的雾气散去了,暴雨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虽然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但是能够看到远处的海面,很平静。 “这是什么地方?!”猪头冲到了前面,趴在窗前:“不对啊!雾气怎么能够这么快就消失了?!还有,这场暴雨,天气预报说至少要下三天的,之前也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啊!我们是不是……” 这货不知道又想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说到一半想起刚才被七爷臭骂了一顿,急忙捂着嘴巴咽了下去,站在了一边——一名大胖子如此可怜兮兮的,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梁若伊看了一眼gps,仍旧是错乱的,看样子,说不定真的如猪头想说的,我们现在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上。身上所有能联系外界的电子产品都没有了信号,不是百慕大又是什么呢? “梁小姐?”七爷看着梁若伊轻声问道:“现在可是麻烦了,不过,若是能够找到崖山海宫的话,也算是没有白来……” 得,这位高人到了此时还在惦记着崖山海宫,这座海宫可是都没人证实过真实存在啊!不过话说回来,数百年前,陆秀夫能够二话不说,抱着小皇帝在一个雨夜跳入海中,跟今天的场景还真的有点相像。 梁若伊应了一声,重新在地图上标记了几个坐标,进行了对比之后微微摇头道:“根据梁东先生之前给我的方位坐标,在gps错乱之前,我们的确应该是已经到了目的地,但是现在……” 七爷点点头,沉吟了一下,扭头对猪头说道:“猪头,我们去甲板,探一下海底。” 猪头“嗯”了一声,背着背包跟七爷走了出去,我们三人也急忙跟了出去。 站在布满水渍的甲板上,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虽然此时风平浪静,但是外面的温度并不高。 猪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根手指粗细的黑色钢管,顶端貌似有一只指甲大小的探头,从尾端打开了一个小盖子,一甩,顿时从里面甩出了更细的钢管,一节节地甩出来,看了一眼,竟然差不多有两丈长的样子。 现在的挖金倒斗的人,还真是高科技啊……我在心底感叹了一下,看着猪头慢慢将探杆儿伸进了海水中,随即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视频仪,将接口连接到了探杆儿上,很快,海底的影像就传输了过来。 众人急忙凑上前去看,从屏幕中,能够看到黑暗的海水之下,不时有几个白点经过,貌似是几条小鱼,除此之外,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猪头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探杆儿,旋转着三百六十度观察着海面之下,直到两丈多长的探杆儿已经无法再深入,仍旧毫无所获。 “拿上来吧。”七爷说道。 猪头点点头,慢慢将探杆儿取了上来,那视频仪上很快就蹦出了一组我看不懂的数据,七爷看了两眼,说道:“海底的水流跟水压,都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我们之前的确来对了地方,刚才的一阵波动,应该不会把我们移开多远的距离……” 七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即对猪头说道:“猪头,你准备下水!” 第十八章 猪头失踪 一听到七爷说要自己下水,猪头脸色瞬间就变了,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梁若伊嘴角一翘,说道:“要不我下去吧,猪头的伤口估计还没有好利索,要是再给感染了就不好了,下水这种事情……” 冰美人话没说完,七爷就笑着打断道:“没事,这家伙的胆子从小就小,再说了,就算他现在不下水,等会儿依旧要下去,这也是锻炼他,就让他下去吧!” 梁若伊听七爷的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只能耸耸肩,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看了一眼猪头。 猪头也只得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大堆东西,什么绳索啊,探照灯啊,潜水服啊……七手八脚穿上,准备完毕,扭头哭丧着脸看着七爷:“七爷,咱不能等太阳出来再下水吗?” “废话!”七爷笑骂道:“有什么区别吗?赶紧下去,我们在上面看着你,不会有问题的。” 梁若伊急忙先回了一趟驾驶舱,将船锚给抛了下去,这才朝猪头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猪头慢慢下到了船体下部,“噗通”一声,跳进了海水中。 我此时的脑袋却是有些晕晕沉沉的,在夜幕之下,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根本就没有任何方向感,再加上轻微的椅,这种感觉让人心里压抑至极,甚至有些恶心。 “呼——”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抓着甲板边缘的栅栏,手腕上绑着手电筒,看着绑在栅栏上的绳索在慢慢晃动着,从七爷手中的视频仪中可以看到,黑暗的海水中,猪头那庞大的身子正在慢慢向下游去。 这条绳索差不多有三十多米长,应该足够猪头在水下好好探索一番了。 一边的布袋和尚倒是对此没什么兴趣,捻着佛珠站在一边,时而看向天空,时而看向远处的海面,像是这里的一切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说真的,我真的很疑惑,这样的高人,为何会因为汉甲出现在我们的团队中呢?而且,他自己孑然一身,应该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 难道就像是电影里讲的,功夫越高的人,心态就越不正常?想想青月道士跟秀儿前辈,还真是有这么点苗头。 “猪头,下面怎么样?”七爷大声问道,因为两个人带着通讯设备,所以还是能够听到的。 “一切正常,没什么特殊的。”猪头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能够感觉到,在又冰又黑的水下,这位胆子特小的猪头,确实有些害怕。 “四处看看,没什么东西的话就尽快上来。”七爷说道。 下面的猪头应了一声,继续往深处游去。 几分钟后,我的兴趣也没了,不再盯着视频仪看,而是四下看着周围,此时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看上去比之前漂亮了许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点钟了,我现在又困又冷,恨不得马上回去睡觉。 “七爷,没什么东西。”猪头用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在水下游了一大圈,没有找到什么东西,语气也平稳了很多。 “唉……”七爷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要么是找错地方了,要么,就是这座崖山海宫,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猪头,上来吧!” “好嘞!”猪头一听要自己上来,顿时更轻松了,慢慢地向上面游过来。 “唉……不会这么点背吧。”梁若伊也叹了口气,看着七爷说道:“梁东先生给我的信息,一般来说,都是经过了百分百验证的,从我认识他开始到现在,无一例外,从没有给过我错误的信息,所以,崖山海宫应该是存在的。至于找错了地方,也不应该啊,我相信自己之前学过的知识,坐标应该没有问题。” “唔——”七爷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那我们就绕着这地方转一圈,好好探查一下再说。” 我知道七爷看我这一眼的意思,就在刚刚梁若伊说之前梁东从未给过她假消息的时候,我也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梁若伊是百分之百信任梁东的,或者说,梁东对她来说,就是她的一切!可是,梁若伊对于梁东来说,可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梁东可能也百分百信任梁若伊,但是论重要性,梁若伊就差远了。 也就是说,存在一种可能,梁东这次崖山海宫的行动,根本就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把我们引开,他去拿走已经得到的四件汉甲。而如果这个前提成立的话,很有可能,梁东已经在别的渠道,得到了那柄赤霄剑。 把我们引开的同时,也给一直在暗地监视我们的徐泽明来了个虚晃,徐泽明虽然在监视我们,可是毕竟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出海,这样一来,梁东就可以打徐泽明一个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六件汉甲集齐……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梁东就太可怕了! 七爷同样想到了这一点,此时也是眉头微皱,一脸苦笑——如果真的像猜测的这般,我们就等于被梁东玩弄了一番,对于行走江湖数十年的七爷跟布袋和尚来说,可算是羞辱了…… “咦?猪头呢?!” 因为猪头说下面没什么东西,我们也瞬间放松了下来,再加上刚才七爷跟梁若伊这么一说话,都忘了猪头正在游上来,眼瞅着好几分钟过去了,猪头竟然没了动静,梁若伊惊叫一声,急忙凑到七爷面前看向视频仪:“人呢?!猪头!” 我也急忙看过去,见视频仪中黑乎乎的一片,早就没有了猪头的身影!而绑在一边的绳子,还在微微晃动着…… 晃动?!我站在栅栏边上向海面上看去,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海上又开始起风了,虽然风力不大,但已经吹起了一道道小的风浪。 “猪头——”我朝着大海大叫了一声,却是仍没有猪头的身影,海面上,也没有什么东西,猪头貌似在一瞬间,消失了! “七爷,怎么办啊?!”我扭头看着七爷问道。 七爷想都没想:“我下水,你们在上面等着!” 我张嘴要劝,可是转念一想,从刚才七爷劝猪头下水的话中,能够了解到七爷已经将猪头当作自己唯一的徒弟培养了,也就是说,猪头,现在就是七爷的接班人,以后的八爷。此时要是猪头也废掉,五十岁的七爷,估计真的要发疯了! 我跟梁若伊站在两侧,看着七爷穿戴好装备,刚要下水,一边的布袋和尚忽然冷不丁说道:“等会儿。” 这老和尚已经沉默了太久了,这一说话,把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扭头朝他瞪了过去,眼睛的余光处,却是发现海面上貌似有什么东西在漂着。 “七爷,有东西!”我急忙拉了一把七爷,指着远处的海面说道:“貌似不是猪头……” 七爷站在我的身边看去,愣了几秒钟,急忙从背包里取出了望远镜看过去,脸色骤然一变:“不好!水漂子!” “水漂子?”我一愣:“什么东西?鱼么?” 七爷还未回答,我就听到“咚、咚”数声响动,貌似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身后的船体上,急忙转过身,拿着手里的手电筒向下面照过去,隐隐约约,看到好几团模模糊糊的黑影,等我稳住身子皱着眉头看清楚,心里霎时“咯噔”一下!,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 第十九章 海底之山 当我拿着手里的手电筒看清楚了那一团团黑影的模样,顿时吓的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就是七爷口中的水漂子了!不过,这哪里是什么鱼啊,根本就是一个个黑乎乎的尸体!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抬头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此刻,在我们游艇的周围,密密麻麻布满了数不清的黑点儿,粗略看去至少有数百上千个,而这些,都是面目不清、浑身黑漆漆的“水漂子”! “咱们,来对地方了。(※)◎頂點小說,”七爷喃喃道:“这些水漂子,就是数百年前的宋军兵士,估计,估计是之前的风浪催发了海面之下的暗流,这才让他们漂了出来。” “可是,猪头呢?!”之前猪头消失我还没有多么担心,现在看到这无数的水漂子,我可是担心至极了,说不定,猪头已经遇害了。 “不知道。”七爷抬头看了一眼我们三人:“这些水漂子里面有一猩能是邪物,不过小顾你既然没有觉得后脑发凉,说明附近没有,猪头很可能是被这些东西吓了一跳,逃到一边去了。这样吧,既然我们到了地方,那就一起下水吧。” 梁若伊应了一声,开始跟布袋和尚一起穿戴装备,我自然是没有准备这么齐全,从梁若伊那里借了几件东西,也算是齐全了,整装完毕,一个接一个地下了水。 此时海面上有了些许风浪,我们在拍打着游艇的浪花中避开水漂子,潜入到了水中。四个人用一条一丈多长的绳索系在了一起,以防万一。 黑——这是我第一次潜入到海水中的第一感觉。海水并不算是冰冷,或许是我穿的够多的缘故,可是这种黑暗却是实打实的,脑袋上戴着的探照灯与绑在手腕上的手电一起照着四周,这几束光芒就如同是几根细小的针,刺进了无尽的大海…… 潜入了几米处,七爷停了下来,我们扭头看去,见海面上的那些水漂子正在随着海面之下的一道巨大的暗流朝一个方向游去。 “那边!”七爷一边嗡里嗡声地说着,一边朝着水漂子游去的方向指了指,我们点点头,开始随着那道暗流与水漂子们一起朝那边游去。 低头往下看,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我从斜候就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将地球上的海水全部抽干,看看大海中究竟有什么东西。长大了我才明白,这是一件至少眼下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这让我对大海深处有了更深的兴趣,我总觉得地球上有两种文明,一种是陆地文明,也就是我们;一种是海底文明,是那些从未真正出现过的海底人。 要知道,海洋在地球上的面积,可是比大陆的面积要多得多,没记错的话,海洋与陆地的比例差不多是七比三,小面积的陆地上都生活着这么多的人,更大的海洋中理应会有更大的文明存在。 此时在海洋中,我真的有种冲动,那就是潜入到海底,绕着地球上的海洋转一圈。 正在脑海中描绘着我的伟大梦想呢,忽然觉得周围的暗流有些湍急起来,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急忙摆动四肢,让自己保持平衡。 “怎么回事?!”我大声问道。 七爷指了指前面,我游到一侧搭眼看过去,见前面不远处黑乎乎的一片,这团黑暗几乎将我们此刻视线能到的地方全都挡住了,如同是一张巨大的嘴巴。而那些水漂子,在不断随着暗流涌进黑暗中,就像是被一条巨大的鲸鱼吞噬,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这里的水压有了变化,暗流随即变得湍急了起来,看样子,黑暗中应该有一个洞口,将这些水漂子吸了过去。可是,这些裸露着身子的水漂子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五六分钟之后,所有的水漂子都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不见了…… 七爷朝我们摆摆手,朝黑暗游了过去。 这一路上,我们也都四下观察了,没有猪头的踪影,按理说,之前在船上,我并没有感受到后脑发凉,说明没有什么邪物存在,猪头不应该遇到了什么危险,估计就是被这些水漂子吓了一跳,窜到一边躲起来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过来。 往前游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我们貌似已经进入到了黑暗中,停下身来,用手电筒四下照过去,很快就了解了我们周围的环境:我们面前的黑暗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之前我们在外面曾经见过的那座岛屿,或者说,这是一座海面之下的海山,之间暴露在海面上的,只是这座海山山顶的一小部分,从我们这里看过去,这座巨大的海山,体积绝对不比吉林市的龙潭山小多少。 而此时那股强劲的暗流也已经消失了,海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我没有看到任何一条鱼类,甚至连一个小虫子都没有看到…… “唔唔!”七爷嗡里嗡声地朝我们指了指前面的黑暗,示意我们要游过去。 一行四人开始向海山深处游去,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海山边缘,看到了浸泡在大海中不知道多少年的山壁。整座山的颜色都是黑色的,山壁上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海草,随着海水的流动缓缓飘动着,就像是一面面旗帜。 “下面!”梁若伊朝我大叫了一声,我扭头看去,就见三人已经开始往下游了,我腰部的绳索被他们拽的一紧,急忙跟了上去。 往深处游了两分钟的样子,我抬头看去,已然看不清海面的样子,估摸着现在我们已经在海底十几米处了,海水的压力让我们都有些局促,虽然身上的潜水服质量相当高,但是早知道要潜入这么深的地方,干脆直接弄个潜艇来多好! “到了!”七爷忽然大声喊道。 我们急忙低头看去,就见在七爷手电筒照在的山壁上,有一个直径半丈的洞口,是半朝下的,若不是七爷在一侧刚好处在一个合适的角度上,还真的看不到。 “下去!”七爷挥手招呼了一下,便当先游了过去。 这个洞口,已经是我们能够潜入的极限了,若是再向下的话,我们至少得需要之前猪头身上穿着的能够下潜到三十米左右的顶尖专业装备了。 一行四人有性力地下潜到了洞口处,手电照进去,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们能够听到“哗”的水流声,顿时一愣:这明显说明洞口里面是有着氧气空间的,很可能我们找对了地方,这座海山之中,就是那座崖山海宫! 七爷一弓身子,便从洞口中钻了进去,我们三人也跟着鱼贯而入,果不其然,一进入洞口,就觉得水流蓦地湍急起来,我们直接随着水流冲了下去。 “唉吆——”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就重重地拍在了水中,顺着水流就继续往里面冲e乱中,看到布袋和尚伸手在边上一抓,貌似抓在了石壁上,我们三人这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顺势将头上的氧气罩取下。 搭眼看去,发现我们现在坐在一条海山中的地下河中,河面看上去足有三丈多宽,从外面涌进来的海水流速湍急,“哗”的向山体深处流去。 “出去吧!”七爷游到了岸边,招呼我们。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脱掉了潜水服,点了一团篝火,坐在我们进来的洞口处山壁下面,听的“哗”作响的水流声,观察着周围环境。,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 第二十章 山中诡异 很快,我们发现此时所处的地方,看上去就是一座普通的山洞,面积很大,手电筒二十米的强度,左右两边都看不到尽头。 山壁上没有任何的东西,可是从洞口来看,这个地方的确是人为开凿的,没错的话,再往海山深处走,就能看到那座崖山海宫了。 “大家睡一会儿吧。”七爷一脸的疲惫:“已经凌晨三点钟了,我们好好休息几个小时,什么时候体力恢复好了,什么时候再行动。” 众人点点头,此地也没有什么风,虽然温度不高,湿气也大,但是总比风餐露宿要强一些,便找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开始休息。 布袋和尚捻着佛珠诵了一会儿经文,也盘身坐在地上沉沉睡去了。七爷心里还是很惦记猪头,四下看了一下,又拿着通讯器喊了几句,可是仍旧没有得到猪头的回应。如果猪头还活着并且就在附近的话,应该能够发现我们这里的篝火。 可是,猪头背的氧气只够他在水下潜行六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如果睡一觉醒过来,仍旧没有他的消息,那就很可能遇难了…… 只是,这~▼,货到底去哪里了?就算是他看到了一群水漂子被吓跑了,也不会吓到手足无措、慌不择路的地步,不管怎么说,他是七爷的徒弟,之前也曾经跟随七爷参加了数次活动,不会这么没有经验…… 这样看来,我倒是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这次行动,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很有可能是汉甲行动的最后一次,行动外的人,如梁东或者徐泽明,此时都在打着小算盘;行动内的人,就是我们五个,心里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很显然,我们五个人中,只有七爷跟猪头,是最牢靠的关系。这两位,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也就不那么担心猪头了,见七爷四下转了一圈,仍旧毫无所获,回来叹了口气,靠在一边的石壁上睡了。 梁若伊估计这一路上又是开船又是找地方的,现在已是身心俱疲,靠在我身边的石壁上,已经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我轻叹了口气,见梁若伊因为不太方便,里面贴身的有些潮的衣服并没有换下来,便轻轻给她披上了我的一件干净外衣,这才靠在山壁上睡了过去。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陷入到了睡眠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特别的真实,我梦到自己站在那条地下河的岸边,正在用海水洗脸。洗着洗着,忽然听到有人对我说:“对抓一头草原狼吧!” 我一愣,心想这里哪有什么草原狼,四下看去,却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七爷他们也不见了,好像一瞬间,此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刚才是谁跟我说话?!我皱着眉头站起身,甩了甩脑袋,将脸上的水滴甩出去,往不远处的篝火处看去,确实已经没人了。 昏暗中,偌大的山洞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怎么了这是?我潜意识里告诫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可以随时随地醒过来,但是我仍旧决定,把这个梦做下去,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 梦中的我站在岸边想了一下,觉得或许刚才那个人说的话,是给我的一个提醒,那也就是说,所谓的草原狼,难道是附近有危险? 我扭头往四下看去,手里的手电筒随着我的目光照向四周,终于,在一个角落中,我看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蜷缩成一团躺在哪里,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是身子有些像是黑瞎子——熊。 狼?!不像啊,看上去是黑白相间,而且只有一只松狮犬大小。 熊猫?!黑白相间,长的像是熊一般的,可不就是熊猫么?!我苦笑着走过去,眼瞅着已经走到了那东西跟前,忽然从我身后窜出来几道灰影,直扑那只熊猫! 我被吓的一个激灵站住身子,眼看着那几道灰影冲到了熊猫面前,立刻开始撕咬了起来!而此时那只熊猫也站了起来,与那些东西打斗在了一起。 此时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只熊猫,而是一头黑白相间的一头野熊! 乖乖,这是什么世道,野熊都长成熊猫样子来卖萌过日子了?! 而那几道灰影,看上去倒像是草原狼的样子。我正站在一边看着,忽然这群畜生朝我的方向奔了过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只野熊一爪拍在了小腿上,顿时一阵刺骨的疼痛让我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呼——呼——”我喘着粗气,看着安然无恙的小腿,一脸苦笑:“呵!这是让我怀念一下那拉提的太阳么?!” 其他三人都在沉睡着,也没有猪头的身影。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多钟了,我们睡了五个小时了,猪头如果还在水中的话,氧气早就用完了,所以,他要么已经死了,要么来到了山洞中,要么,就回到了游艇上…… 我站起身,双腿有些麻,走了两步,感觉好点了,便摁亮了手电筒,踱着步子朝地下河走去。一边走一边心想,难不成,梦中的场景会成为真的? 走了没几步,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后面的三人,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这座山洞内好像安静了好多。 几个小时前我们进来的时候,整座山洞中充斥着地下河水“哗哗”的流动声,可是现在,貌似小了许多,侧耳倾听才能听到那细微的水声,流速慢了许多。 这可让我心生疑惑了:这是在海底啊,不是在陆地上。整座海山都是在水面之下的,按道理讲,除非海洋的水被抽走,否则这地下河的流速不应该有如此变化啊! 我正纳闷呢,蓦地感觉这轻微的“哗哗”流水声中,貌似还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 这声音很闷,像是有东西在“呜呜”叫唤,又像是、又像是有东西在打呼噜!猪头?!一想到打呼噜,我立刻想起了猪头,我们几个人中,只有猪头是打呼噜的!难不成是猪头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紧走几步走到了地下河边,拿着手电筒四下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愣了下,仔细听那个夹杂在河水中的声音,貌似是从河水中传出来的! 昏暗中,我小心翼翼地将手电筒向河水中照过去,微微弓着身子看去。 “哗哗”的水声流淌在耳边,此时听上去,就像是泉水叮咚,完全没有了几个小时前的咆哮感。这条地下河水一定很深,深不见底,否则,从那个不大的洞口中蜂拥而进的海水那么多那么湍急,这里就被淹掉了。 我竖起耳朵,仔细辨认流水声中的那阵“呜呜”的像是呼噜的声音,心想猪头会不会是晕过去了?直接随着水流冲了进来,卡在了某个地方,这才会出现现在的场景。 几分钟后,我停下了脚步,感觉那个“呜呜”的声音就在我的身下,皱着眉头拿着手电筒照下去,果不其然,有些泛黄的灯光下,我看到差不多一米多深的水下,趴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影! “猪头?!”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随即伸手在水中搅动了一下,寻思着将晕过去的猪头弄醒,没料到我这一动,下面的黑影也是一动,接着就发出响彻天际的“哞”的一声,震的我霎时脑袋“嗡”的一声,一头就栽进了河水中…… 第二十一章 测潮牛鱼 “啊!呜呜——” 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栽进了地下河中,慌乱中扑棱了几下,喝了好几口水。 “小顾!怎么了?!”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七爷的声音,只是这地下河在岸边看着挺平静,其实下面暗流无数,我的身子在河水中转了好几个圈,一时间根本控制不住,不断地灌着水。 “小顾,抓住绳索!” 随着七爷的一声大喊,我听到身边“啪”的一声闷响,似是有绳索扔在了我的身边,急忙伸手摸索着,很快就抓住了,七爷在岸边一拉,这才稳住了身子,吐出嘴里的水,向岸边游去。 “不对!”游了两下,我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团黑影,朝七爷叫道:“七爷,你看看我身边的河水中有没有什么东西?!” 七爷应了一声,拿着手电筒在我周围照了一圈,我自己也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却发现那东西不见了! “小顾,先上来!”七爷叫道。 我点点头,拉着绳索游了过去,上了岸,已经成了落汤鸡了,脑袋还有些嗡嗡的,应该是之前听到的那“哞▲,”的一声巨响,还没有缓过神儿来。 “不够你折腾的!”梁若伊貌似被我从睡梦中惊醒,站在一边,俏脸上一片愠怒之色。 “嘿!”我一边拍着脸上的水一边傻笑:“我也不想折腾啊……对了七爷,你们听到刚才这个声音了没?” “那声牛叫?”七爷反问道。 我一愣,这才发觉那个声音跟牛叫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我一直以为是猪头,难道是个怪物? “貌似,还真的像牛叫哈!”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我醒来的时候,听到这边的流水声小了许多,于是想过来看看,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了一阵呼噜声,我以为是猪头过来了,还想着他是不是受伤晕过去了,这才急忙跑了过来,过来之后,拿着手电筒在河中寻觅了一番,这才在刚才的位置看到了黑乎乎的一个身影,我就寻思着把猪头叫醒,没料到刚动了两下,就听到了那‘哞’的一声,振聋发聩,弄得我的头昏脑胀,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头栽进了河水中……” “你傻啊还是睡懵圈了啊!”梁若伊气的东北话都爆出来了:“一个人,跟一头牛,你都分不清楚?!不过,这地方怎么会有牛?我还真没听说过海牛会发出陆地上牛的叫声……” “你笨啊!”我笑道:“陆地上的叫淡水牛,海里的叫咸水牛,都能够……” “啪!” “唉吆!” “滚!你家产的咸水牛?!”梁若伊没等我把话说完,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张嘴就骂。 我耸耸肩,捂着脑门往篝火处走去,寻思着先把身上的湿衣服给烘干喽。一边的七爷跟布袋和尚没有管我们俩,沿着岸边观察了一段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个地方,还真有些古怪。”两人走回来,七爷苦笑着说道:“按道理讲,那么小的一个洞口,这么多年来没有被冲垮,此地没有被淹没,已经是超越了普通科学道理了,现在竟然发现这条从外面涌进来的地下河水的流速也能发生变化,要知道这整座山都是埋在海里的啊!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会不会是,暗流?”梁若伊柳眉微皱,正坐在一边为大家准备早餐:“数年前,我在印度洋的一次行动中,就曾经遭遇过很诡异的海中暗流。那是两股暗流相对而行,碰撞之后,会向同一个方向拐,从而把身后的一部分海水带走,这样就形成了一道奇观——两股暗流飞速前行,而它们身后的海水却是会在一定时间内处于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看上去像是一种天文奇观。” “这个……”七爷点了点头:“倒是有可能,不过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说的这种情况,需要的条件太多了,不管是温度还是压力,都要恰好在一个适定值上,才会形成这种景象。这条地下河……也挺诡异的。” 梁若伊没再说什么,给大家分了食物,众人一边吃一边四下看着。 没有猪头在这里,我们四个人显得吃的太少了…… “七爷,刚才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你看清楚那东西了么?”七爷反问道。 “没有。”我苦笑着摇摇头:“之前那么黑,我就拿着一个手电筒照着,况且那东西还在水里,主要是听到打呼噜了,我就以为是猪头,退一步讲,我都没以为会不是人。没想到还真不是……那声大叫,把我吓了一跳!” “你看着它是什么颜色?”七爷又问道。 我咬了一大块火腿,一边嚼着一边想了想:“貌似有点发绿,不过会不会是因为在水里的原因?” “发绿?”七爷皱了皱眉头,扭头看着布袋和尚:“大师,要是按照小顾所讲,刚才那东西,会不会是牛鱼?” 布袋和尚面无表情吃着面饼,抬眼看了七爷一下,点点头:“是。” 靠!这老和尚,估计早就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竟然一言不发坐在这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揍模样。 “牛鱼是什么?”发牢骚归发牢骚,一听到又有新东西要认识,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是鱼还是牛啊?” “这个,是一种长得像是牛的鱼类……”七爷说着自己又摇摇头:“也不对,应该说,是一种长得像是牛的两栖动物。这东西在《博物志》中有过记载,在一些地方是传说中的水鬼,见过的人很少,也不知道是真的存在还是杜撰出来的。不过,要是这地方有此物的话……” 七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一边的布袋和尚说道:“此物喜水,而且能够预测潮涨潮落,喜食小鱼小虾,还有海中的微生物群,所以通常喜欢生活在暗流多、潮涨潮落海中或者海边。皮毛外张,则潮起暗流来;皮毛平躺,则潮落暗流去。” “大师说的没错。”七爷点点头:“如此说来,梁小姐的暗流论,就能够证实了。” “这东西,应该是我们凑巧碰到的吧……”我一脸苦笑:“可是把我吓得不轻。” 七爷笑了下:“不一定,这东西反正我是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别人见过,此物甚是胆小,一旦被惊动的话,就会发出刚才那种大叫,我想,若是它再来这么几下的话,这座山洞就要被它吼塌掉了!” 众人聊了一会儿,吃罢了早餐,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钟了,我们收拾了下东西,迈步朝正前方走去。 地下河水的流速仍旧很慢,按照之前布袋和尚所言,此时应该刚刚有两道暗流在洞口外相撞,随即带走了一部分海水往洞口对面流去,这样便减慢了地下河水的流速。虽然这个解释看上去没有多少科学原理在支撑,可也是我们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整座海山不知道有多大,我们沿着地下河流向前走了大约半小时的样子,周围的环境仍旧没有任何变化,除了石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样走不行。”七爷站住了脚步说道:“现在无法辨别方向,这条河流,总觉得流向也有问题,我们还是找到一侧的山壁,沿着山壁往前走吧。” 众人相视一眼,没有异议,转身跟着七爷朝左边走去,大约在十点半钟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左侧的山壁!当我们拿着手电筒,在昏暗中看清楚山壁的时候,却是有意外的发现…… 第二十二章 七爷之计 之前我们刚刚进入洞口的时候,山壁山是什么都没有的。之后我们在山洞的中央位置沿着地下河流而行,就看不到四周的山壁了。此时走到了左侧山壁,这才发现,山壁上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有了一幅幅的雕刻与一座座大小不一、甚至有些凌乱的雕塑。 “龙?!”我拿着手电筒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山壁上的雕塑是一条条胳膊长短的巨龙,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甚是壮观。 “身有鳞片的蛟龙。”七爷轻声道:“蛟龙出海,倒是挺有寓意的。” 我一边看着一边往来时的方向走,想看看这些雕刻到底是从何地开始的,慢慢我就发现,这些蛟龙不论大小、不论形态,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龙头都是对着我这边的,也就是对着外面的,不知道是何用意。 大约走了三十步左右,我来到了雕刻的顶端,再往回走,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山壁上除了这些蛟龙之外,剩下的雕刻都是描绘宋朝时期的生活景象的,倒也雕工精细,栩栩如生,让人不由竖起大拇指。 “七爷,您看这些龙头的朝向,是不是在提示我们什么?”我一边对▲,着不远处的七爷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面前的龙头一下。 触手处冰凉,手感倒是不错。 “提示?”七爷笑道:“这可是墓葬,会给我们提示?龙头的朝向,一般是向东的,不过现在只能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走吧,沿着这些雕塑向前走,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崖山海宫了。” 我点点头,跟着七爷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整个山洞之内只有我们“嗒嗒”的脚步声,还有远处已经听不太清楚的“哗哗”的水声。众人的脚步并不快,因为在这种地方,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这种海底深处海山中的数百年墓葬,不知道会暗藏什么样的危险。 大约往前走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我们面前蓦地出现了一座高约一丈有余的巨大城墙! “哇塞!”我张大了嘴巴,看着这面横跨整座山洞的巨大城墙,瞬间兴奋起来:“这就是崖山海宫啊!还真的是一座宫殿啊!” “南宋王朝竟然能够在此地建造一座巨大的宫殿,真是……”梁若伊在一边感慨道:“真是不明白。” “为了一柄赤霄剑,值得!”七爷笑道:“走吧,我们去中间的城门。 沿着城墙往东边走,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我们看到了一道灰白色的双塔阙门,双塔前各有一根龙凤柱,中间则是两扇巨大的黑色石门,看上去气势恢宏,令人惊叹。 我们四人站在城门前,心潮澎湃——这座崖山海宫若是能够开发出来的话,一定比秦兵马俑更加惊人! “小顾?”七爷看了一会儿,满面红光地看向我。 我一愣,随即明白七爷是问我附近有没有什么邪物,摸了摸后脑,摇摇头:“安全。” 七爷应了一声,迈步走向石门——眼下猪头不在,这些活儿就只能他来做了。可是我也一直在疑惑,七爷面对猪头的失踪,除了昨天还能看出一些焦急的情绪之外,现在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了,貌似猪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更加让我对他有了一丝怀疑,究竟猪头失踪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是否是提前约定好的呢?! 我这边正想着,那边七爷已经走到了高约八尺的师门之前,伸手用力推了一下,石门纹丝不动。 我们三人也急忙走了过去,走近了拿手电筒一照,这才发现石门之上除了两只锈迹斑斑的铁门环之外,完全就是一整块石头,根本看不出是两扇对开的石门! “这、这怎么看着像是一整块石头啊!”我说道:“连个门缝都没有,就是把一块巨石堵在了这里,装了两只门环啊!” 七爷一阵苦笑:“不会,应该有什么机关的。” 七爷说着,将手里的手电筒系在手腕上,顺手摸出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伸出双臂,握住了两边的巨大门环,轻轻往外一拉! “嗡——” 诡异的是,这两道门环,竟然被七爷慢慢拽了出来,看上去没有费丝毫力气。我急忙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发现七爷拽出了两块方形的石头,差不多脑袋大小的时候,就再也拽不动了。 我们还没有说话,就听得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刷刷”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飞过,随即再次传来数声“噗噗”的闷响,貌似那东西砸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梁若伊皱着眉头问道。 七爷还未说话,面前的石门蓦地“嘭”的一声巨响,霎时尘土飞扬,我们急忙向后撤去,无数的碎石片朝我们飞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抱住脑袋,被几块石头砸在了身上,疼的呲牙咧嘴。 十几秒钟之后,周围恢复了平静,而在我们面前的那扇巨大的石门,已经裂开了一条拳头大小的门缝,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七爷,咱们进去?”我看着七爷问道。 七爷眉头微皱,貌似在考虑着什么,沉吟了一下扭头看向在城门前分成左右两条的地下河流:“不,先回去看看,我拉出了这两道门环,应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还是小心点为妙。” 众人点点头,转身要走,七爷又说道:“为了节省时间,咱们分开两队,我跟小顾一队,沿着地下河流走,梁小姐跟大师一队,沿着山壁往回走,如何?” “好。”梁若伊看了我一眼,跟没有丝毫异议的布袋和尚转身朝我们来时的山壁走去,而我便跟着七爷沿着地下河流向回走。 “七爷,您是不是有话要说?”我看到梁若伊已经走远,这才轻声问道。 七爷呵呵一笑:“小顾啊,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你的成长速度可是飞快啊,刚认识你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是战战兢兢的,也不怎么会说话,察言观色就更别说了,现在可是成熟多了。” 我一脸苦笑:“您可别挖苦我了,这段时间就跟着您找死人的麻烦,想不成长也难啊!” “呵!”七爷一咧嘴:“你不想知道,猪头去哪里了么?” 我一愣,心里一直怀疑的事情看来还是真的:“我?当然想知道。想必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您跟猪头之间是商量好的,猪头的失踪,只是你们之间的预定计划而已。” “呵呵!”七爷点点头:“算是猜对了吧!这并不是我们提前计划好的,而是临时计划的。” “临时计划?”我有些疑惑:“什么时候计划的?猪头到底去哪了?” “他在船上。”七爷说道。 “回船上了?为什么?”我更不解了。 “他在等待来信号。”七爷放慢了脚步:“有信号之后,给外面发一个信息。” “给谁?”我追问道。 “老蛤。”七爷这话一出,我直接就愣住了! “老、老蛤?!老蛤不是被绑架了么?!” “哈哈……”七爷打了个哈哈:“没错,老蛤的确是被绑架了,你猜,绑架老蛤的到底是谁?” 之前我们曾经分析过,绑架老蛤的人,应该就是梁东与徐泽明其中之一,为的都是在得到整套汉甲之后,让七爷将汉甲给他们,并且有可能继续为他们卖力。除了他们俩之外的人,相信没有这个胆识去绑架老蛤。 要是从这两个人中选择的话,梁东太过于神秘,连梁若伊都没有见过的人,七爷不会那么信任,如此说来,可能就是徐泽明喽?! 可是话说回来,老蛤被绑架一事,难不成也是早就计划好的?! 第二十三章 咄咄逼人 在赤霄剑呼之欲出、六件汉甲即将集齐,无数人都在蠢蠢欲动,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我们自己的人,也终于忍不住要行动了。 数月前,在忘情崖滩中,七爷第一次直接将我当成了肉盾,那一天,我明白了,在这些人中,谁都不能当作真正的朋友。在成陵悬棺中,葛伟的出现,让我确定了对七爷的怀疑。原本已经退隐江湖、金盆洗手的宗师级人物,为何会在数年之后,被人要挟重出江湖呢? 若不是为了汉甲,为了十大秘境,七爷绝对不会出山的,布袋和尚也是。更何况,这两人,在数年前,就曾经寻找过汉甲,不过那一次失败了,还丢了许多朋友的性命。 昏暗中,手电筒有些微弱的光芒映在一直微笑着的七爷脸上,让我感觉有些诡异,有些心惊。第一次见到七爷的时候,他这种和善的微笑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大好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长辈,现在看来,这张永远无害的笑脸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难以启齿的秘密…… “绑架老蛤的,是徐泽明。”我看着七爷低声说道:“而且,您跟徐泽明应该早就认识,在梁东找上你之后,你就立+,刻通知了徐泽明,并且有了一份切实可行、自由度很高的计划。答应梁东,其实算是您跟徐泽明计划中的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我们这样的一个团队,以帮助你们尽快找齐汉甲。七爷,不知道我说的对么?” “哈哈……”七爷低声笑了起来:“小顾啊,你不去做编剧真是屈了才了!不过呢,你说的倒也算是正确吧,不管怎么说,在徐泽明与梁东之间,我自然会选择徐泽明,现在,我想问问你的选择。” 我的小心脏在咚咚直跳,此时我心里有一个最坏的打算:这道选择题如果我选错了的话,也许会被七爷玩儿死在崖山海宫之中,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顾瑞这个人了。联想到葛伟的话,之前我父亲顾文中的死,是否也与七爷跟布袋和尚有关呢?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是我的仇家呢?! “七爷,我想知道,您与我父亲顾文中,是否是老相识?”我沉吟了一下,张嘴问道。 “是。”七爷倒是没有丝毫迟疑:“顾家大爷,跟我是同龄人,我们是好朋友,这一点,路人皆知。” “那,十七年前,我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话已至此,倒不如说个痛快。 七爷貌似也没有想到我会直接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脸色一滞,微笑瞬间变为苦笑,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情,抱歉,我与别人有约,不能提起。不过我向你保证,你父亲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葛伟呢?!”我根本就不给七爷思考的机会,张嘴追问道。 一听到“葛伟”两个字,七爷的脸色稍变,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葛伟?你怎么知道葛伟的?” “在成陵悬棺,葛伟当着我们的面一头撞死,还是您跟老蛤两人给他葬下的,还有一点,他手里还有一块龙刻玉牌,带回了龙血墨玉的老家成陵,你们之前有过交集,包括我父亲在内。” 我并没有把话说的多清楚,我相信七爷会在我的话中听出些什么。 “唉——”七爷听到这里,估计心里也拿不准我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管如何,小顾,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你我现在要面临的,是眼下的选择,梁东,还是徐泽明。” “有什么区别么?”我冷笑着反问道:“七爷是为何选择徐泽明的?” “徐先生,之前算是我的生意伙伴。”七爷压低了声音说道:“但是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些人做生意是不会见面的,所以,在上次见面之前,我与徐先生从未见过面,只是通过电话而已。但是我了解徐先生,也知道他的实力,所以,我自然会选择算是朋友、实力又过硬的徐泽明。” “梁东到底是如何找到你的?”我看着七爷问道:“又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一个已经隐退数年的宗师级人物再次出山,不会太简单吧!” “实话说吧,梁东,找到了我的家人。”七爷语出惊人:“我做这一行几十年了,按照祖宗留下的规矩,四十岁的时候,我就应该金盆洗手,之后的日子里,要广积善缘,才能够保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说真的,我不是贪财,我只是真的很喜欢这种生活,每当我从墓葬中取出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那种成就感,无法言表。我四十三岁时,金盆洗手,今年五十岁。但是在我的工作之外,我也是一名正常人,我也有家人。当初梁东找我的时候,直接越过我找到了我的家人,希望我能够出山,他给出的条件就是,洗白。” “洗白?”我一愣,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是黑社会,洗白算是什么条件?” “我们圈子里所谓的洗白,是把见不的光的,变成见的了光的。”七爷笑道:“除了我的妻子之外,我的家人再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他们一开始会问,我会说自己是在外面跑业务的,久而久之,总是这么敷衍地回答,他们也就猜到了些什么,也不会再问。只是,我的妻子,永远都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我也从不敢跟自己的孩子说自己是做什么的。梁东给的条件,就是把我重新包装一下,变成真正能够见得光的人,这一点,其实很难的,几乎要再造一个田生出来。” 我呵呵一笑:“其实,不管梁东要给你什么条件,就算是他不给你任何条件,你都会答应梁东出山的,因为这次的目标是汉甲,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你虽然可以得不到,但是一定要让这东西,从你的手中重见天日。” 七爷笑着点点头:“没错,你们顾家人,一向都很聪明。” “你为什么不将自己的本事,传给自己的孩子?”我冷不丁转移了下话题。 “这也是祖上的规矩。”七爷解释说:“南盘派的这门手艺,只传外不传内,说白了,是为了我们自己好,要是只有我们自家传,早晚有一天会绝后的。” 我点点头,顿了下索性直接问道:“七爷,您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做?” “梁东这个人,很神秘。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七爷分析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实力,虽然徐泽明现在也没有确定此人是谁,但是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我自然会选择早就认识而且实力清楚的徐泽明。况且,你觉得梁东能胜过徐泽明么?拍卖会上,徐泽明小施一计,便骗走了我们千辛万苦得到的汉甲,想必以他的实力,最终得到汉甲不成问题。” 我叹了口气:“七爷,我问您一个关键的问题,你真的希望,徐泽明得到整套汉甲,然后陪葬与太极晕中?!” 七爷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这绝不可能,我们这行虽然见不得人,但是也是有底线的,如果真的埋进了太近晕使其速发,徐泽明短时间内实现了他的梦想,这个代价,很有可能是社会混乱,甚至生灵涂炭。” “那你为何还要帮助这两个人将汉甲找出来?!”我冷笑道:“您可别跟我说,是为了你那所谓的成就感!” 第二十四章 门环机关 我跟七爷两人站在地下河边,已经聊了有十多分钟。黑暗中,两个人,两只手电筒,面对面,进行着最后的谈判。 谁也不确定,整套汉甲集齐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算可以预料,也不能掌控。最好的办法,就是拉拢身边的所有人,坐在一条船上,也就心安许多。 顾家,只剩下我跟二叔两个人,七爷想必很了解布袋和尚,知道老和尚就算不帮助他,也绝对不会与他作对,更何况,七爷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比如放任徐泽明将汉甲陪葬于太极晕中。 只不过现在的我也有些矛盾了,我不确定面前的这位七爷,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我是有私心。”七爷看着我说道:“你也知道,汉甲背后所隐藏的十大秘境的秘密,我的目标不是汉甲,而是汉甲背后的十大秘境。” 我皱起了眉头:“十大秘境,究竟是什么地方?能够让高祖刘邦藏在汉甲之中,隐藏了两千年,没有一个人拿到过这个秘密……” “圈内一直传言,所谓的十大秘境,是中国及周边地区的十个大宝藏。当然,这宝藏也是一个称谓而已,十大《,秘境里面,包括了万年吉穴,巨大金矿,远古城堡等等许多价值连城的地方,据说还有一处神秘的药园,里面生长着真正的不死灵药。至于真实性,我们不得而知,不过能够让高祖刘邦藏在汉甲背后,两千年来无数帝王将相竞相追逐,这十大秘境,一定不会简单,任何一个秘境的价值,都会超过整套汉甲。” “唔……”我微微点头,大致知道了七爷的心思,他说的确实没错,他的目标的确是十大秘境,因为以他的身份,想要得到汉甲是根本不可能的,倒是可以在十大秘境中找点机会,比如他所说的不死灵药,或者金矿什么的,这些,要比汉甲实在的多。 “小顾,咱们是不能够分开的。也是分不开的。”七爷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跟梁小姐关系不错,而且你对徐泽明印象也不好,可是不管怎么说,眼下,徐泽明都是最好的靠山。” “罢了,七爷,我还是想,见机行事吧。”我苦笑道:“您说的都不错,可是您也应该明白,我们顾家人跟你们不一样,正是因为不一样,我选择的道路就多了一些……” 七爷瞪着眼睛看着我,似是没有想到他啰里啰唆了半天,我竟然丝毫没有被他说动。 “好吧。”七爷叹了口气,迈步向前走去。 我转身跟上,又问道:“七爷,您还没说,猪头回船上去做什么?给老蛤发信号的目的是什么?” “抢汉甲。”七爷像是毫不隐瞒的样子,我也明白,此时顾家人的重要性完全体现出来了,七爷的不隐瞒,其实就是在争取我的信任与合作,毕竟单说汉甲行动,若不是有我在的话,早在忘情崖滩,他们就会死在血婴的手中。 “抢汉甲?!”我愣了一下:“还真是这么打算的?要去古董行抢汉甲?” “哈!”七爷乐了:“这个抢,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抢你们顾家的,而是抢在梁东之前,把你顾家二爷争取过来,这才是最好的计划。” “那为何之前不做?”我问完这句话之后,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停下了脚步——这个问题太傻了!我反应也有些太慢了!明摆着的事情:现在我跟七爷在一起呢,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功夫的人,七爷要拿住我,实在是太轻松不过了! 很明显,老蛤与徐泽明,是用我来要挟二叔,将汉甲交给他们!至于梁东那边,现在没有任何筹码了! 不得不说,徐泽明在手段的阴险诡谲方面,实在是高出梁东不少!先是隐瞒了自己与七爷的关系,随后又跟七爷做了一场戏,掺和了进来;之后在拍卖会上,有七爷做内应,骗走了一件汉甲作为筹码;最后一招,就是在我跟七爷一起的时候,找到二叔取走另外的四件汉甲——这样一来,只要我们这次成功拿到赤霄剑,一上岸,徐泽明就有极大的可能瞬间拥有整套汉甲! 就算得不到,还有我作为筹码周旋;再退一步讲,就算我也逃脱了,徐泽明手中还有一件汉甲压箱底儿,用来与梁东谈判!而梁东,现在费了半天的工夫,实则手中什么筹码都没有! 这位梳着整齐的偏分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白白净净的四十岁男子,城府之深,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怪不得,贺云长与李双月这般的顶尖高手,都死心塌地跟着徐泽明。不过,二叔的运筹帷幄也不简单,要说汉甲行动一来获益最多的,就是我的这位从未出过力,一直坐收渔利的二叔! “呵,小顾,别多想,没到那份儿上!”七爷自然知道我的想法,扭头笑着对我说道:“就像你自己说的,见机行事吧!我们现在还是赶紧看看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跟七爷继续向前走去。 经过这段二十分钟的谈话,我跟七爷这一路上彻底沉默了,我的心里只剩下了苦笑,看样子,这次崖山海宫之行,是死是活都不确定了…… 黑暗中,两个人的脚步显得沉闷又急促,两束手电筒的光芒照着前面地下河的岸边,很快,我们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地下河的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人头大小的洞口,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是通向哪里。 不过粗略算来,这些洞口的深度,应该足够穿透河岸,打进河水中去了。 “这地方的土质有些松软。”七爷停下了脚步,刚要弓身去看,就见不远处传来了两束灯光,是梁若伊跟布袋和尚走了过来。 “你们俩这么慢?”冰美人走过来先有意无意地瞅了我一眼,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我跟大师绕了路都过来了,你们走直线才到这里。” “有什么发现么?”七爷面色平静,根本没有打算解释这个问题。 “山壁上的那些雕塑,龙头不见了。”梁若伊说着指着地面上的洞口:“我猜,这些洞口,就是那些龙头造成的。” “乖乖!怎么可能!”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从这里到两侧的山壁,按照我们刚才走过的时间来算,足有数千米远,就算这龙头的力道再大,也不可能在这里砸出这般大小的洞口啊!” “我怎么发现,你这次行动貌似笨了不少!”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首先,我们一直处在黑暗中,手电筒的能见度也不过二十米左右,这条地下河流的流向也不是完全平直的,我们走的路也不会是直线,再者说,这座山洞之中也不是一个正方形,边长相等,山壁与地下河的距离因为这些原因自然也不会是相同的。我跟大师刚才走过来的这段路,大略估算的话,从山壁到这里,不足二百米。” “哦——”我被梁若伊这连珠炮似的解释弄得无话可说,伸手拍了下脑门:“我错了。” “唔,二百米的话,完全有可能的。”七爷踩了下松软的沙土,很轻松就在地面上弄了一个洞,随即弓身下去,伸手在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里掏了掏,点头道:“没错,从这个东西留下的痕迹来看,的确是那些因为我触动了门环机关而弹射出来的龙头。” 说完七爷站起身,看着一边的地下河水:“这样的话,这里可就危险了……” 第二十五章 “丧尸”之地 一听七爷说这里危险了,众人脸色都是一滞,七爷解释道:“此地沙土松软,如果地下河流流速加快的话,这些洞口,会被河水慢慢冲垮,到时候,海水涌出,整个山体内部的这座洞口会瞬间成为一口装满水的水缸,我们无路可逃。” 说着,七爷又伸手指向其中一个洞口,众人搭眼看去,竟然发现这个洞口周围的细软泥沙,正在慢慢往洞口中移动着,很明显是受到了河水流速加快的力量影响。 “七爷,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梁若伊忽然问道:“那些水漂子,也是被吸进了这里来吧,怎么没有看到那些水漂子呢?!在海面上的时候,可是有成百上千啊!” “水漂子……”七爷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见老和尚一脸平静,貌似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倒是令人疑惑,之前谁都忘了那些水漂子了,不过,那些东西都不算是邪物,至少这次行动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感觉到后脑发凉,说明这附近没什么邪物。 “那些东西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威胁。”想到这一点,我张嘴安慰梁若伊道。 “希望如此⊕△,吧。”梁若伊点点头:“一点钟了,吃过午饭再走吧。” 话音刚落,周围蓦地出现了一阵阵异动——“噗”、“哗啦”、“咕咕”! 这样连续的三声响动,接连不断地在耳边响起,让站在本来只有流水声的黑暗中的我们吓了一跳,仔细听去,却发现是从地上的洞口中传来的。 七爷一愣,大喝一声“不好”,随即弓身下去,狠狠一掌拍在了一个洞口的边缘,瞬间将洞口拍塌,顺势伸进一条胳膊,用力一拽,“噗”的一声闷响,竟然硬生生拽出了一颗龙头! 接下来的数秒钟,我们身边的那无数的洞口都出现了这种声音,再次平静的时候,布袋和尚张嘴说道:“对面也有。” 众人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老和尚的意思是,在地下河的对面,还有一段相同的山壁,山壁上的那些龙头同样弹射了出来,这样一来,地下河流的两侧都有无数的洞口,很可能在短时间内被冲垮,将这里淹没。 以布袋和尚的功夫,应该不会听错的。 “大师,七爷,以这个速度,河岸多久会被冲垮?”梁若伊张嘴问道。 七爷在一边正拿着手电筒看着手中的龙头,我发现这枚龙头貌似已经被河水或者湿泥侵蚀了一番,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了一副圆鼓溜的东西。 布袋和尚见七爷没有注意到梁若伊的问题,抬眼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河面:“不会太快,有洞口的河段毕竟只是一小段,估计至少要有两天的工夫,河水才会涌出,淹没这里。” “这东西,好像是用一种特殊的土制成的。”七爷忽然说道:“大师,你闻闻看。” 布袋和尚迈步走了过去,伸手在那颗湿乎乎的已经不像样子的龙头上捏下了一点泥土放在鼻下嗅了下,没有眉毛的眉头霎时皱起:“这是,罗汉土?!” “罗汉土是什么东西?”我也跟了过去,伸手捏下一块放在鼻下嗅了下,顿时觉得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我的脑仁儿,眼前一晃,一个趔趄差点晕了过去,急忙顺势拽着身边的梁若伊站稳身子,呲牙咧嘴骂道:“我靠!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刺鼻,之前在山壁上看到它们的时候可是没有什么味道啊!” “危险!”七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顺手将手中的龙头扔进了河水中,“噗通”一声。 “快走!”七爷随即说道。 我根本就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七爷与布袋和尚已经快步朝城门走去,我跟梁若伊也急忙迈步跟上,没走几步,我就蓦地感觉自己后脑一阵发凉:“七爷,有东西!” “我知道!”七爷头都没回,脚步更快了:“赶紧走!” 黑暗中,我们四束手电筒的灯光来回晃动着,眼前的路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 不到一分钟后,身边的地下河水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声“哗哗”的响动,似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还没张嘴问,七爷就自然带着我们向外侧靠了靠,看样子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绕过这条地下河,回到城门前。 可是看样子为时已晚,七爷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身子,屏住呼吸,拿着手电筒照着正前方。 此时我们四个人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各自摸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不远处地下河流的“哗哗”声也减弱了许多,恢复了原本正常的动静。 四束手电筒的灯光,照射着正前方,几息之后,传来了一声声沉重而又缓慢的脚步声。 “刷——刷——” 这脚步声听上去很疲惫,双脚迈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离开地面,在地上硬生生拖拉着。 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一道黑乎乎的人影出现在了我们视线中——这人浑身漆黑,像是在河底的淤泥中刚刚钻出来,身上湿漉漉的,五官都被黑色的泥巴糊死了,只能够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显得锃光瓦亮的,圆润润的,像是黑色的气球人…… “水漂子?!”我看清这人的模样时,心里咯噔一下:“这东西难道是刚从河里爬出来?!” 愣了一会儿,没人回答我,因为在这个黑黝黝的水漂子之后,慢慢出现了第二个黑黝黝的水漂子,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妈、妈的!”我不由自主张嘴骂了一句,向后退了一步,却忽然听到身后也传来了一阵“刷——刷——”的脚步声,急忙转身一看,竟然看到身后也出现了无数的黑黝黝的水漂子! “往左侧走!”七爷轻声道:“这鬼东西的速度很慢的!” 我们点点头,只能尽量不惊动这些水漂子,沿着山壁绕到城门! 等我们蹑手蹑脚走出去了包围圈,转身看去的时候,发现身后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无数的黑色水漂子,看样子,之前在海面上漂浮着的成百上千的水漂子,竟然全都活了过来! “跑!”七爷眼瞅着我们离水漂子已经有将近一丈多远,轻叫了一声招呼道。 众人急忙迈步朝着前面的山壁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前面忽然窜过了一道黑芒,直接攻向最前面的七爷! “小心!”梁若伊惊叫一声,顺势摸出了短刃直接朝那黑芒划了过去! 慌乱中,就听得“刺溜”一声,梁若伊的短刃像是刺在了滑溜溜的冰块上,直接划了下来! 而那黑芒根本没有在乎梁若伊的存在,一巴掌朝七爷的脑门拍了过去! 因为这黑芒的速度太快,七爷注意到的时候已然躲不过去了,低吼一声,双掌一翻,竟然直接朝那黑掌迎了过去! “滚开!”我紧跟着大吼一声,直接朝黑影冲了过去! 那黑影感受到我身上的气息,身子骤然一滞,就在这一空当,七爷扭身窜了出去,就势将嘴里的百血石咬碎了一块,张嘴喷在了那黑影的身上! “呲啦”一声,黑影霎时吃痛,也不管我站在面前,甩手朝七爷甩了过去! 昏暗中,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黑影的手臂上甩了下来,直奔七爷的胸口! 我急忙拿着手电筒照过去,七爷貌似根本没料到这东西会使“暗器”,因为距离太近,他也没站稳身子,只能凭空一扭,却仍旧没有躲开,那团东西“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右臂上! 第二十六章 步入海宫 七爷被那东西甩在了右臂上,顿时闷吼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而站在那个水漂子前面的我干脆一咬牙,顺势伸出双臂将它死死抱住:“美女,杀了它!” 梁若伊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闪身过来,手中短刃像是一道闪电般刺向湿乎乎、黏糊糊的水漂子! “噗呲”一声,梁若伊的短刃像是插进了泥地中,霎时溅了我一身的泥巴,粘在皮肤上的火辣辣的疼痛! “不好!”一边的布袋和尚一直在我们后面驱散跟过来的那些步履缓慢的水漂子,此时忽然惊叫一声,抽身过来:“快走!不宜久留!” 七爷那边也站稳了身子,梁若伊一跃而起,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我怀中水漂子的身子,我急忙松开双臂,就见这水漂子被一脚踢飞了出去,我的双手也顿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也来不及查看,急忙跟着众人疯也似地向山壁那边跑去! 我一边跑一边扭头扫了一眼,发现就在那群缓慢的水漂子后面,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速度飞快的水漂子,似是在寻找被梁若伊踢飞的同伴,一时间还没有追过来。 ∫,“拐!” 七爷见到身后的水漂子短时间内跟不过来,招呼一声,带着我们调头朝城门跑去。 此时的我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而且手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疼的我直冒冷汗,憋着这股气儿跑了好几分钟,终于见到了那道阙门的影子! “不好,等等!”七爷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身子,顺势将手中的手电筒摁灭了。 众人一愣,也急忙跟着把手电筒摁灭了,就在最后一道光消失的一瞬间,我看到就在阙门的角落中,站着数名黑黝黝的水漂子,貌似正在往我们这边看着。 手电筒的光亮一小时,我们霎时陷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弓着身子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从刚才到现在,我的后脑一直发凉,说明周围的水漂子就没消失过,这还真是“丧失集中营”啊,以为我在拍《生化危机》啊?! “小顾,这样,你自己一个人,打亮手电筒慢慢走过去,将城门前的那些水漂子逼开,我们顺势进城!”七爷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轻声说道。 我靠!这也行!当肉盾也就算了,现在直接要当诱饵了么?!我腹诽了几句,但是现在貌似也只有这个主意了,时间不等人,我应了一声,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啪”的一声摁亮了手电筒,强光晃的我眼睛眯了一下,一息之后睁开眼睛,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噗噗”数声,急忙扭头看去,竟然看到身后的三人消失了! 妈的,这是干什么?!骗我?!不对啊,难道?我一脸惊诧地拿着手电筒扫了一下,发现地面上有两滩黑乎乎的泥巴,心里一惊:这是那速度快的水漂子追过来了!可是,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三个人都不见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过来将手电筒照向那扇阙门,又是一愣:乖乖,这边刚才站着的那些水漂子,怎么也不见了?! 我急忙拿着手电筒四下看去,见此时我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貌似之前是我眼花!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心想还是先进城门再说吧! 想罢,我迈步朝城门走去,轻手轻脚,眼观六路的小心翼翼绕过了龙凤柱,走回到了城门前。 那条拳头大小的门缝还在,我站在门前伸手推了一下,发觉能够推动的同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还在疼痛——刚才一路紧张,竟然忘了这件事情。 此时急忙低头一瞧,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手心处,赫然被撕下了一大块肉皮,足有半个手掌大小,鲜血一点点地渗出,血红的肉翻在外面,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得,这一看,更疼了! 我急忙坐在地上,从背包里翻出药箱一顿忙活,将自己的双手消毒敷药包扎,弄好了之后已经是满脸汗水了。看这样子,那个黑乎乎的水漂子身上的那些黑色泥巴,应该是有强烈腐蚀性的,怪不得我抱住它的时候没有感觉双臂酸麻,而是在松开之后才觉得与它身子有过接触的手掌生疼……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我的肚子早就饿扁了,从背包里翻出些食物跟水,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想起之前七爷说过的话,我心里还是一阵纠结。说真的,我现在不相信七爷,不相信徐泽明,不相信梁东,甚至不相信二叔,数来数去,现在唯一一个能让我相信的人,竟然是梁若伊。 如果让我在这些人中选择的话,我只会选择梁若伊,我相信,冰美人不会害我。二叔那边,我倒是有些担心,如果像七爷所言,徐泽明用我跟他手中的那件汉甲为筹码,邀请二叔合作的话,二叔会答应么? 这短时间以来,我也一直在猜测二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他手中有铁盒,有铁盒的钥匙,而知道铁盒的人寥寥无几,只要他打开铁盒,就能够知道十大秘境的秘密! 除了铁盒之外,二叔现在拥有四件汉甲,虽然这四件汉甲他肯定不会留下,不管是徐泽明还是梁东要拿走,他都会直接扔给他们——因为在六件汉甲全部现世之后,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宝贝了,而是一块大大的烫手山芋! 所以,二叔绝对不会在汉甲上有任何犹豫。可是他此时究竟打没打开铁盒呢?难道他也觊觎铁盒中的十大秘境的秘密?! 二叔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粗心大意、胸无大志的酒鬼似的男人,可是这几个月里,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不知道在徐泽明与梁东之间,他会选择哪一位!反正不管如何,二叔都虚晃了所有人一枪——很有可能,在那些人还在为汉甲之争闹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二叔已经打开了铁盒,悄无声息去寻找秘密去了…… 就如七爷所言,我对徐泽明没什么好感,真要是做决定的话,我会选择站在梁若伊跟梁东这边。 吃了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城门前,伸手推开其中一扇石门,露出了一道足够我自己进去的缝隙,便一侧身,钻了进去。 一进来,拿着手电照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我霎时就张大了嘴巴——之前的那些墓葬,因为汉甲的龙阳之气不喜金银,所以一个个都很寒酸,眼前这座崖山海宫,可是实实在在的庞大墓葬了:此刻我站着的地方,是一条用青白石铺成的神道,约有一丈多宽,笔直地向前延伸;神道两侧对称排列着大朝会的依仗,还有宫女、官员、使臣与马、羊、虎等等石刻,一眼看去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往! 乖乖,这才是皇帝的陵墓啊!南宋数代帝王,竟然悄无声息的在这里建造了如此恢弘的一座海宫,难不成是想将江山社稷都转移到这里来不成?! 若不是麻子提醒过我在墓葬中不能拍照,我真想取出手机拍下来带回去。 站在原地看了许久,我才抬脚迈步超前走去,脚下的神道笔直延伸,这座崖山海宫应该是十字对称的结构,在我的正前方,就是皇陵的正殿——上宫。 第二十七章 寸步难行 我虽然之前没有去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皇陵,但是父亲跟二叔都是去过一些的,小的时候,他们俩就经常给我讲一些偷入皇陵的事情。 在他们的嘴中,我知道宋朝的皇陵一般都是很规格化的,帝陵的主体成为上宫,为十字轴对称结构,整座帝陵是方形的,有的四面都有门,有的只有前后两面有门。 下午的三点多钟,我站在了崖山海宫的神道上,迈步朝应该就在正前方的上宫走去。可是仅走了两步,我又停了下来:这地方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觉得不正常! 之前在别的行动中,我也一个人单独行动过,可是也没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啊!偌大的海宫中,貌似只有我一个活物存在。 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先留在城门口,等待七爷他们!在这种地方,我们是相辅相成的,他们不能没有我,我没有他们也走不远。 我拿着手电筒重新走到了城门前,顺手将城门的门缝再拉开一些,在黑暗中往外面照过去,仍旧没有发现任何人或者水漂子。 如果按照之前发生的事情推断,七爷他们三人应该在遇到了水漂子之后立刻◆,逃走了,可是那些行动缓慢的水漂子,此时也应该走过来了啊,怎么什么都见不到?!我轻叹了口气,心想不管是七爷他们还是水漂子,到时候都要来城门这边的,我就坐在这里守株待兔得了。 靠在城门边的一根石柱上呆了一会儿,我迈步走到神道一边的雕塑前看了起来。 这边的雕塑是一队漂亮的宫女,真人大小,雕刻精细,面带微笑,双目流转,神韵十足。这座崖山海宫,真的算是一大奇迹了,能够在海水中挖空一座大山,在里面建造一座帝陵,放到现在,都算是一顶一难度的工程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在雕塑的身上轻轻抚着,蓦地感觉触手处有些异样,轻轻擦了一下,觉得竟然滑溜溜的,像是之前抱过的水漂子!我急忙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拿着手电筒对着雕塑上上下下观察了一番,霎时就张大了嘴巴! 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座雕塑的身上,竟然有无数的细小针孔,正在缓慢地往外面渗着水滴! 还有毛孔的?出汗了?!我一脸苦笑,小心脏咚咚直跳,生怕这座雕塑会忽然活过来。 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我重新走到雕塑前,伸手在它的身上戳了两下,“哗啦”一声,这尊雕塑竟然毫无征兆地塌掉了! 我瞅着地面上的碎石,一脸的无语,耳边随即传来了一阵“哗哗”的流水声,我急忙向地上看去,发现雕塑的底座就是一层很薄的石膏似的东西,透过这层石头,能够很清晰地听到下面的流水声。 这下面怎么还会有流水?我皱起了眉头,心想莫不是这下面还有一层,也被掏空了?! “啪!”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这层石头打碎看看里面的样子,忽然从城门外传来了一声响动,让已经适应了安静的我打了一个激灵! 是水漂子?还是七爷他们?我急忙摁灭了手电筒,从地上慢慢起身,摸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蹑手蹑脚朝着城门那边走过去。 眼睛在几秒钟之后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我能够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大致的轮廓。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了城门前,透过那条已经宽约三尺的缝隙向外面看去。 一片漆黑,我眼睛在黑暗中的辨识度,也就能达到两米左右,再远的地方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了,只能竖着耳朵倾听。 因为刚才没有预料,所以此时我也分辨不清那“啪”的一声是从哪里传来的。站在城门边上听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在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这声音很快就变成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几息之后就变成了呼叫声! “喂?!人呢?!” 猪头?!我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听出是猪头,急忙摁亮了手里的手电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没跑多远,我就看到猪头连滚带爬地朝我这边冲过来,后边黑压压的一片很明显就是那些水漂子! “猪头,这边!”我已经跑出了城门十几米的距离,用手电筒照着猪头大声呼喊着。 “好!”猪头应了一声朝我冲了几步,忽然一个急刹车大叫道:“你也快走!后面!” 我一愣,眼瞅着猪头扭头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咽了口唾沫,慢悠悠地扭头向后看去。 “妈呀!”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数不清的水漂子竟然又出现在了城门口,就在我身后的黑暗中,一个个黑不溜秋的,身上还在不断往地上滴着黑乎乎的水,正齐刷刷看着我。 后脑怎么没发凉?!我急忙摸了一下后脑,的确没有发凉——难道这些东西不是邪物?! 对了,之前我的后脑发凉,是因为那两个速度飞快的水漂子出现在了不远处,而这些慢悠悠、最快速度跟猪头有一拼的水漂子,根本就不是邪物! 想到这里我瞬间冒出了冷汗,这些若不是邪物的话,就不会怕我了! 果不其然,这些水漂子在看到我之后,迅速慢慢向我靠拢了过来,我大喊了一声,扭头就朝着猪头奔去的方向跑去,顺势将匕首抽了出来,握在手中。 这些水漂子速度很慢,我很快就追上了猪头,发现此时他竟然已经甩掉了追逐他的那些水漂子,站在地下河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喂!”我也跑了好几分钟,喘着粗气看着猪头:“那些水漂子呢?” “不、不知道!”猪头那张胖脸已经涨得通红:“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它们不见了……” “哦!”我应了一声,直起身,苦笑道:“你也是高手啊,怎么跑的那么慢?那水漂子都不如我快!” “废话!”猪头抬眼皱着眉头瞪着我:“你不知道我屁股上还有伤啊?现在根本就没长好,我能跑就不错了!” “哈哈……”我哈哈一乐:“对哈!忘了你的屁股还被并封咬了四个大洞呢!对了,你进来这一路上,就没看到七爷他们?” “没有。”猪头差不多喘匀了气,将自己手中的手电筒打亮,摇摇头说道:“我一进来,就是沿着地下河水过来的,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了这些水漂子,然后就看到你了。七爷他们呢?” “几个小时前,我跟他们走丢了。”我一脸苦笑:“前面不远处就是崖山海宫的帝王陵了,不过现在城门那边,已经被黑压压的水漂子挤满了,我们根本冲不过去。这么多,就是一刀一个的杀,我们也会精疲力尽的。” “这地方看起来空空旷旷,在你说的帝王陵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啊。”猪头皱着眉头说道:“七爷他们会去哪里呢?” 我瞅了猪头一眼,冷不丁问道:“你先别说七爷了,先说说你吧,你怎么忽然在水下消失了?又忽然冒出来了,究竟去哪里了?” “我?”猪头脸色一滞:“哦,我当时在水下不是看到水漂子了么,我胆子又小,慌乱间不小心把绳索弄开了,没办法,就在一边躲了一会儿,等到那些水漂子消失,我又急忙上船,没想到你们都不见了,我在上面等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还没见你们回来,这才重新下水来找。” 说得挺溜,我暗暗一笑,心想这一定是早就想好的说辞了,在心里背了好多遍,此时才能说的这么溜。 “哦。”我点了点头,追着问道:“这次行动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猪头观察好了周边的环境,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我。 “这次行动之后,我们会得到赤霄剑。”我说道:“得到赤霄剑之后呢,我们就算是将六件汉甲集齐了。可是问题就随之而来了,现在五件汉甲在我们手上,另外一件汉甲却是在徐泽明手中,在梁东与徐泽明之间,我们怎么选择?” 猪头听我这么问,愣了下,接着就很干脆地回答道:“我听七爷的。” 第二十八章 慌不择路 我一听猪头的回答,瞬间就想笑:之前看着猪头挺笨挺傻的,可是现在看来,这家伙就算是傻,也是装傻。更何况傻人有傻福,我原本还想从他嘴里套点线索出来,这下可好,这货一句“我听七爷的”就立刻把我憋回来了,而且他要是足够聪明,也会立刻猜到我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当然,就算他猜不到,七爷也会找机会跟他说的。 “唔……”我装作沉稳的模样:“我现在最紧张的不是能不能在这里找到赤霄剑,而是找到了赤霄剑出去之后,外面将要发生的事情。” 猪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得了吧,想那么多干嘛!想再多也是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老老实实做眼前的事情吧!” “喂!”我踢了坐在地上的猪头一脚:“我记得你最开始跟我们一起的时候,曾经说过做完这件事情之后,要买房买车娶媳妇的,现在怎么了?难道还要继续做下去?” 听到我这么问,猪头沉默了。我咧着嘴巴看着他,心里窃笑。猪头这种男人,其实最容易看穿了,他很简单,要的幸福也很实在,所以那些胖乎乎的男人,一般都好交。想必£∷,猪头现在也明白,要退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汉甲跟十大秘境的事情,全都落幕。 否则,我们这些人,谁都不要想退出去。至于猪头那个买车买房娶媳妇的梦想,此时更是显得有些遥不可及了。 “没办法……”猪头轻声道:“已经选择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呢?我知道你可是有对象的,什么时候结婚?” “我?”我霎时一脸苦笑:“我们,分手了。不过,我还会追回来的,因为我心里只有这么一个人。她在我心里住了十几年,已经开了荒建了房,装不下别人了。” “呵!”猪头笑着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爷们儿!喜欢她,不管如何都要留下她!走吧,去城门看看,老在这里等着不是办法。” 我点点头,跟着猪头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没走几步,我们俩同时站住了——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刷——刷——”的脚步声,正是那些水漂子走了过来。 “怎么办?”我看着猪头问道。 “往这边走!”猪头指着北面说道:“这边是城墙,我们至少保证不要腹背受敌。” 我应了一声,急忙跟着猪头朝北面跑去,两三分钟的样子,我们就来到了城墙边,沿着这堵高大的青石城墙,向城门的方向跑去。 黑暗中,我们俩手中的手电筒灯光不断晃动着,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猪头的伤势的确没有好利索,跑起来一颠一颠的,像是一头瘸了腿的猪。 “唉吆!” 跑着跑着,在我身前的猪头忽然一声嚎叫,就见他的身子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地上,我急忙过去想扶他起来,却紧接着听到猪头大吼了一声:“啊——好疼!什么东西!滚开!” 听到这声音我骤然一惊,急忙拿着手电筒照过去,竟然看到猪头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而在他身下,有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在不断的蠕动着! “水漂子?!”我急忙伸手抓着猪头的胳膊:“快起来!这东西身上的泥巴有腐蚀性的!” “啊——”猪头只顾得哀嚎,双手双脚一个劲儿地乱蹬,惊慌之中,竟然给了我一脚,把我直接踹在了城墙上,“咚”的一声! “妈的!你快起来!”我大吼一声,卯足了力气给了猪头一脚,再想过去帮他的时候,却是忽然感觉脚腕处一紧,似是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 我急忙低头照去,顿时苦笑不已:竟然是老朋友,死人藤…… “妈的!你快起来啊,死人藤!死人藤缠住我了!”身下的死人藤似是从我身后的城墙中窜出来的,难道身后有什么密室之类的? 想到这里,我索性直接扑倒在地,双手一把抓住了猪头的双脚,缠在我身上的死人藤果然够意思,感觉我要逃走的样子,猛地向后拉我,顺势将猪头从那个水漂子的身上扯了下来! “哈哈!”我兴奋地大笑一声,还未说话,身子忽然就失去了重心,猛地向下坠去…… “啊——” “救命啊——” “咚!” “唉吆!” 接连几声惨叫,我跟猪头同时撞在了一面石壁上,脑袋顿时嗡嗡直响,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 “你小子,有病啊?!”猪头一边哼哼着一边骂我:“没被那个水漂子弄死,差点被你弄死了!” “靠!”我的双手还死死抓着猪头呢,脑袋刚才直接撞在了石壁上:“你才有病!要不是我,你现在都烂掉了!唉吆,我不行了,我抓不住你了!怎么办啊?你太重了!” “等会儿!”猪头摸出了一只手电筒往下照了一下:“行,放我下来吧,下面黑乎乎的,有些裂纹,貌似不到一米处就是地面了。” 我应了一声,接着就把猪头扔了下去,这才长出一口气:“乖乖,你减肥吧,这个重量,竟然没有把我分尸,真是奇迹啊!咦?对啊,死人藤?!” 此时我才想起自己还被死人藤缠着呢,只是跟以往不同的是,为何这根死人藤没动静了?难道也被猪头的重量跟拽死了?! 我拿着手电筒往上面照去,发现这株墨绿色的手腕粗细的死人藤紧紧地缠在我的左脚腕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得,那你就死吧!我抽出匕首,憋着一口气猛地向上一拱身子,伸手一挥,“嗖”的一下将死人藤割断,“噗”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呼……终于下来了。” 猪头貌似在一边已经休息过来了,正在看着自己的身子:“喂,你快帮我看看,我身上的肉都怎么了?!” “靠!你就惦记你身上的肉!”我扭头拿着手电照过去,发现穿的并不多的猪头现在小臂跟手上都被腐蚀了好几块肉皮,鲜红色的肉外翻着,而且因为这货根本不知道水漂子的腐蚀性,面部也贴了上去,现在鼻头还有脸颊上,都被腐蚀了好几块小小的皮肉去……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怖…… “你赶紧涂点药吧!”我也不敢看了,啐了他一口说道。 猪头应了一声,转身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药箱,一边哼哼着“疼死我了”一边给自己的伤口消毒。 “喂,我的脸,我看不到,你帮我消毒,快点!”猪头推了还躺在地上的我一巴掌招呼道。 我叹了口气,坐起身给猪头的脸上消毒上药。这一坐起来,我顿时感觉屁股下面的地面有些异样,顺口问道:“哎,你不觉得这地面有些问题吗?” 猪头想都没想,努力瞪着自己本来就是一条缝儿的眼睛:“什么问题?你可小心点啊,我还没结婚呢,别给我破了相!” 我冷哼一声,啐了他一口,小心翼翼将他的脸上伤口弄好,这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顺势拿着手电筒朝地面上看去,发现这地面上确实有好多的长长的裂纹,长的根本就看不到边际,而且有的地方貌似很潮湿,正在往外冒着水…… “这……”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深处脚尖在地面上踢了一下,霎时就懵了! 第二十九章 死人藤王 我这拿着脚尖往地面上一踢,瞬间感觉这地面有点不对劲儿,软绵绵的,有点像是好多年前的席梦思床垫的感觉。 再加上地面上的这些数不清的一道道长的不着边际的裂纹,我顿时就想起了一部电影——《狂蟒之灾》。 当然了,在我跟猪头脚下的这东西,一定不是什么狂蟒,而是更可怕的东西——死人藤蔓。 “猪、猪头!”我一边咽着唾沫一边瞪着猪头:“你快起来!” “干什么?!”猪头刚弄好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此时竟然一头躺在了地上:“歇一会儿吧,现在都晚上了,咱们吃点饭,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等等七爷他们,再说了,这地方安全的很,那些东西进不来。你看看,咱们进来的那个洞口也就足够一个人进来,那些水漂子真要是进来,咱们就进来一个杀一个,进来一个杀一个,这多……” 这混蛋想的倒是好!没等他说完,我气的一跺脚:“妈的!让你起来就起来!” “哎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猪头正要反骂我,忽然感觉地面晃动了一下:“咦?怎么回事?你力气这么大】±,,一脚就能跺的地面晃一下?” “刷——” 猪头话音刚落,地面上的裂纹竟然开始慢慢一张一合起来,猪头霎时就傻了,拿着手电筒照着面前的地面,小眼睛瞪的圆圆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脚下的地面这一晃动,我顿时一个趔趄,急忙伸手扶着一边的墙壁,顺势靠了过去。 此时在我们两人惊骇的目光中,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很快就现出了死人藤的身子——这条足有我的大腿粗细的死人藤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一样正在来回穿插着身子,似是在冬眠中被我们惊醒了。 怪不得,之前缠住我的那根死人藤在下来之后就没动静了,原来是把我跟猪头当作跟老大的食物了! “走啊!愣着干啥?!等死啊?!”猪头率先回过神儿来,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我就往前面跑去! “喂!”我晃晃悠悠地跟着同样晃晃悠悠的猪头费力地向前跑着:“你知道那边有没有出口啊?!万一送到这死人藤的嘴里可怎么办?!” “顾不得了!”猪头大声叫道:“我宁愿被它吃了也不想被它吓死!” 此刻脚下的地面开始发出“刷刷”的声音,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脚下这是一条巨长无比的死人藤之王! 果不其然,我俩在宽度不足一丈的空间里往前跑了不足三十米的样子,脚下蓦地失去了重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定睛看去,却见身下的死人藤蔓已经给我们让出了一个圆桌大小的地方,我俩“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霎时摔的七荤八素,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 “刷——刷——” 黑暗中,我的耳边仍旧充斥着那个令人发毛的声音,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我先伸手摸了摸地面,确定这次身下是地面而不是死人藤之后,这才痛苦地抱着脑袋爬了起来,拿着手电筒向四周一照,吓得小心脏差点就飞出来! 此时此刻,我跟猪头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圆形的空地,而在我们周围,一条不知道多长的死人藤正在不断缠绕着,已经将我们完全围了起来,绕起了高约八尺的圆柱体!手电筒照过去,我能够清楚地看到跟我大腿一般粗的死人藤蔓身上的暗黑色纹路,而且它还在不断地向上缠绕着。 “猪、猪头!”我一巴掌拍在了还在一边躺着哼哼的猪头脸上:“咱们怎么出去?” 猪头被我一巴掌拍醒,摇了摇脑袋坐起身,等他看清楚周围的形势,眼泪都快下来了:“我靠!这位大哥要做什么啊?把我们卷成蚕蛹啊?!” “蚕蛹你妹啊!”我又是一巴掌拍过去:“还不砍了它!” 我虽然不知道这位死人藤王到底在做什么,可是心里也明白如果等它彻底把我们缠住的话,就真的别想再逃出去了!想明白这一点,我直接站起身,掏出了匕首,大吼一声朝一边还在划着圈儿绕着的死人藤劈了过去! “噗噗”两声闷响,我的匕首竟然只在这死人藤身上留下了两道轻微的划痕,根本就没有伤到它! “乖乖……”我抬头看着头顶的黑暗,听着耳边这条死人藤不断缠绕发出的“刷刷”声,脸色苍白地感慨道:“它已经成精了!” 猪头此时才回过神儿来,抄出那把明晃晃的窄刃杀猪刀,闷吼一声也冲了上来! “噗呲”一声!杀猪刀竟然毫不费力地插进了死人藤的身子中,猪头二话不说,再次大吼一声,双手紧握杀猪刀,用力一挥,“哗——”的一下,瞬间就将死人藤的身子划开了一条三尺多长的口子! “喂喂,多来几刀!”我霎时兴奋起来,这样下去我们就能够出去了! 猪头还未来第二刀呢,我就见一道黑芒从眼前窜过,“啪”的一声狠狠地抽在了猪头的身上,那二百多斤的身子像是小石子一般飞了出去,“咚”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一边的死人藤身上! “没事吧?!”我见状大惊失色,心想若是猪头被打晕过去,我们就真的出不去了! 猪头貌似被打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拿、拿绳索,上去!” “啊?对、对!” 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还有这一招呢,急忙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了两条钩锁,用力向上甩去! 经过这几次行动,我甩绳索的水平也高了许多,这一甩直接命中,扣在了最顶端的死人藤身上! “你快上!我先对付它!”猪头朝我吼了一声,随即又拿着杀猪刀朝身边的死人藤刺了过去! 我应了一声,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急忙紧了紧背后的背包,抓着绳索向上爬去! 系在手腕上的手电筒摇摇晃晃,我也根本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只是想着爬出去,一定要爬出去。此时的死人藤已经绕起了一道高约一丈多的墙壁,我抓着绳索很快就到了顶上,低头看去,就见猪头正在与一段死人藤僵持在一起,这段死人藤也不知道是它的脑袋还是尾部,小腿粗细,速度飞快,猪头只有躲闪的份儿,而且看上去这货已经气喘吁吁,坚持不了多久了! “妈的!”我暗骂一声,抽出了匕首大声叫道:“猪头,你快上来!死人藤,老子跟你玩儿!” 说罢,我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着面前死人藤身上的一道纹路刺了过去! “噗”的一声闷响,这一刺竟然刺进去了!霎时黑色的汁液就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脸! “顾瑞,你小心身后!”我生怕毁容,赶紧忙着擦脸,身下的猪头大叫了一声,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腰部一紧,被那死人藤狠狠缠住,凭空把我给抓了出去,接着就像是一根鞭子似的,狠狠朝下面砸了过去! 第三十章 惨被包围 若几十年后我回想起此时的场景,一定觉得意犹未尽,像是在拍好莱坞的大片儿…… 我被死人藤缠在了腰,抓在高约一丈多的半空中,狠狠向地上劈了过去! 此时的我根本就动弹不得,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脑袋“嗡”的一声,胸口处还未完全长好的几根肋骨,也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接着就是一阵窒息感。↖頂↖↖↖,.. 我躺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我想要喘气,可是卯足了力气也无济于事,那死人藤在把我扔在地上之后便抽身离开,估计是对付猪头去了。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就这么死在了死人藤王的手里。 “顾瑞!你他妈站起来快跑啊!” 恍惚中,我听到了猪头的叫声,这个声音把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我感觉自己胸口堵着的一股闷气瞬间就冲了出来,张大了嘴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尽情地吸收着氧气。 几息之后,我抓起手电筒照过去,见就在之前那死人藤对付我的时候,猪头瞅准机会从下面抓着绳索跑了上来,此时正站在死人藤的身上与其搏斗着,一时间还下不来。 “猪、猪头!”我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跑过去:“把你背包给我!” “干什么?!”猪头这货倒是还有时间问我做什么,一边问一边顺手将背包扔了下来,而他自己也被死人藤一鞭子给抽了回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急忙拿着猪头的背包跑到了一边,一边翻找着一边大叫道:“喂,你缠住它啊!” 猪头估计都快恨死我了,在里面嘶吼一声,接着就又是一阵打斗声。 我很快在猪头的背包里面找到了之前老蛤常用的黑球,拿了一颗最的,在手电筒下照了一下,发现上面标着很的数字:!我急忙又从那只盒子里找出了的遥控器,将上面的数字调到了二十三号,这才冲到了死人藤王身边,一咬牙,将黑球给塞了进去,然后赶紧跑到了一边大声叫道:“猪头,往后退,护住脑袋啊!我要爆炸了!” 猪头在里面明显一愣:“啊?你要爆炸?!” “轰——” 猪头话音刚落,我就摁下了按钮,一声巨响伴随着漫天的死人藤碎肢跟黑色汁液朝我冲了过来,我干脆将衣服一拉盖在身上,趴在了地上。 “啪啪、哗啦……” 周围一阵异动之后,整个城门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呼……呼……”我喘着粗气慢慢睁开眼睛,拿着手电筒看去,就见刚才还在不断滑动缠绕的死人藤王已经一动不动了,而在我的不远处,原本死人藤王围起来的那堵圆柱形的墙壁,也已经被炸开了巨大的口子,一动静都没了。 “猪头?!”我拿着手电扫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猪头的身影,急忙大声叫了一句。 “唔——”一声呻吟从那边传来,我急忙搭眼看去,就见在一堆死人藤王的残肢下面,一个人影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漆黑一片,远远看上去像是那些黑不溜秋儿的水漂子! “没事吧?”我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把你炸死了呢!” “滚!”猪头大声骂道:“谁叫你用这个的啊?!你知道这一个东西多贵么?!还跟我‘你要爆炸’?!爆炸个头啊!” “我、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早跑了!”我站起来瞪着猪头:“有本事你自己走出来啊!” “你!”猪头自然不过我,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黑色汁液一边摆手:“算了算了,你赢了你赢了!” …… 十分钟后,我跟猪头从进来的洞口处用绳索爬了出来,外面的那个水漂子已经离开了,周围黑漆漆的,十分安静。 猪头见没有危险,立刻先换了一身的衣服,直接将脏衣服扔回到了城门里面,算是跟那条死人藤王陪葬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七钟了,我们见周围没什么东西,也不敢打开手电筒,怕会吸引水漂子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吃过了晚饭,身心俱疲,很快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因为无法生火,周围一片漆黑,心里总是忐忑不已,觉得危险随时都会来临。在这种心态下,就算是鬼也睡不好啊!我这一觉睡的全是噩梦,各种噩梦连着做,等到终于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脸的冷汗,浑身发抖,貌似还有些发烧的样子。 最近这几天,除了淋雨就是下海,还跟那死人藤王打了一架,就我这身子骨儿,不得病才怪……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摸索出了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快要冒烟儿的嗓子这才好受了些。回想刚才做过的那些梦,最美好的一个,就是我披着整套的汉甲,手持赤霄剑骑在马上,驰骋沙场! 我要是真能做这样的一个将军,该多好! 想着想着我自己也忍不住乐了,向后靠了靠,让自己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咦?不对!怎么听不到猪头的呼噜声了?!这货可是最能打呼噜的,睡前我还提醒过他,千万要忍住别打呼噜,否则引来那些水漂子,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难不成这猪头真的忍住了?我在黑暗中朝之前猪头睡的方向摸过去,还好,很快就摸到了一个身子,长出一口气刚要抽回手,立刻觉得不对劲儿——这身子,怎么感觉湿漉漉的,还有些软绵绵的?! 我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将自己抽回到一半的手又伸了回去,轻轻在那个身子上戳了一下,顿时觉得手指尖一阵酥麻,登时就明白了:妈的,这哪里是猪头啊!分明是个躺着的水漂子! 可是,猪头那混蛋哪里去了?!竟然再次丢下我不管,真是太气人了! 我根本不敢出什么大动静,弓着身子将背包抱在怀中,慢慢站起身,转身往城门的方向走去。蹑手蹑脚地走了没两步,我忽然感觉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以为是猪头,下意识地问道:“你去哪了?!” 问完我就皱起了眉头,感受着对面的呼吸声,蓦地感觉不太对劲儿,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从背包里抽出了手电筒,“啪”的一声,摁亮了。 这手电筒的灯光一亮,就看了一眼,我就差直接抽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成百上千的水漂子忽然从天而降,此时竟然已经将我团团围住,留给我的自由空间,也就十平米大,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黑乎乎、亮悠悠的水漂子…… 猪头!我在心底暗骂道:这次哥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给你把猪-毛烫没了! 这些水漂子在感觉到光感之后,瞬间齐刷刷朝我的方向看过来!这下我可是真的想哭了,更想直接抽过去得了,这堆东西又不是邪物,身上的黑乎乎的泥巴还有腐蚀性,我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啊! 我想起之前猪头告诉我,要尽量让自己背靠墙壁,不能腹背受敌,急忙抽出了匕首,扭头看去,见一边的城墙墙壁那里刚好有一段没有被水漂子占领,立刻冲了过去,战战兢兢地拿着匕首看着这些黑压压的水漂子,拖着沉重的脚步一向我靠近…… “咕咚——咕咚——”我瞪着眼睛,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却是一办法都没有,这些东西冲过来,我只能挥舞着匕首尽量冲出去了! 想到这里,我从背包里抽出了一些其他的衣服,胡乱将自己的身体捂了一个严严实实,省得等会儿被那些有腐蚀性的东西粘在我的皮肤上…… 差不多两三分钟之后,水漂子已经距离我不足一米了,我咽了口唾沫,瞅准右侧的一名水漂子,大吼一声,挥起手中的匕首朝它的脖子刺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生死相依 黑暗中,我将手电筒系在左手腕上,将匕首缠在右手腕上,疯了一般朝面前无数的水漂子刺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此时的我一定像一个被打了激素的疯子,微闭着眼睛,张牙舞爪,手中的匕首不断刺进水漂子的脖子,不断地抽出来,又不断的再次刺进去。我的身上已经漆黑一片,被水漂子身上的黑色泥巴沾满了。 在撂倒了十几个水漂子之后,陷入疯狂的我彻底绝望了——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放倒十几个水漂子,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面前仍旧黑压压看不到头儿的一片,眼泪众人忍不住流了下来,瞬间钻进了我的嘴巴里。 完了,这下,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卯足了最后的力气,再次朝那些水漂子冲了过去! 这些黑黝黝的水漂子别看速度慢,但是力气却是极大,在接连弄翻四个水漂子之后,我彻底卸了力,背靠在城墙上,无数的水漂子涌过来,最前面的两个直接伸手抓着我的肩膀,随后竟然张开嘴巴,拉着黑乎乎的涎水朝我咬了过来! 妈的,晓晓,■,二叔,楚莹,冰美人,永别了……老爸,麻子,我来找你们了! 我此时根本就无力反抗水漂子,很快就被两三个水漂子扑倒在了地上,张开嘴巴朝我咬了过来。我在做最后的挣扎,用手里的手电筒跟匕首胡乱地挥舞着,双腿也在不断的乱蹬,一时间这些动作缓慢的水漂子竟然也拿我没有别的办法。 只是这样,也坚持不了几分钟的时间,无论如何,小爷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终于,我的手被两个水漂子给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正面也有两个水漂子,朝我咬了过来……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来临。 也许是我这人命好,这个关键时刻,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叱,身上顿时来了力气,大吼一声猛地一跃而起,将身上的几个水漂子全都推了出去:“美女!我在这里呢!” “你快出来!别倒下!”梁若伊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恍惚看到差不多十多米外,一个人影正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短刃疯狂厮杀着。而那些水漂子的身体一遇到火把,立刻就剧烈燃烧起来,接着这些着了火的水漂子就疯也似地朝地下河水那边走去! 乖乖!我怎么没想到!这水漂子身上的液体是有着强烈腐蚀性的,一般这种东西属于易燃物啊,点了它不就得了! 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一点,此刻我也没有空当抽出手在背包里取出火机之类的东西,只能一边推开面前的水漂子,一边大声叫着:“你快点啊!这边越来越多了!我快撑不住了!” 梁若伊应了一声,拿着手中的火把转了一圈,周围的水漂子立刻让开了一条路,冰美人急忙一边挥舞着火把一边朝我这边跑了过来:“你快过来!这里有好几百个水漂子!” 那些水漂子自然是怕火的,见到梁若伊手中的火把无不躲闪,我这边也是连推带踹,接连弄倒几个水漂子之后,终于与梁若伊相遇了——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抱住梁若伊,好好的谢谢她,好好的感受下人类的温暖……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那些水漂子更疯狂的挤压,这些水漂子还是有些智力的,外围的水漂子竟然开始不约而同挤向里面,这样一来,我们身边的水漂子也不情愿地朝我们挤了过来! “怎么办啊?!”梁若伊貌似也没有想到这群水漂子竟然要用自己同伴的性命来换取攻击我们的机会,手中的火把再厉害,也对付不了数百个水漂子,就算是将它们全部引燃,距离如此之近的我们也会变成烤乳猪的! 这下,火把从武器变成了烫手山芋了! “扔出去!”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朝外围扔,让它们乱掉,我们趁乱窜出去!” 梁若伊瞅了我一眼,估计她心里已经把我骂的体无完肤了,要不是因为我这个拖油瓶儿,她哪用得着冒这个险冲进来! “刷——”的一声,梁若伊甩手将火把扔了出去,那火把一落下去,霎时“轰”的一声,烧起了一片! “唔唔唔——” 这下,这群水漂子彻底疯狂了,那些被烧着的水漂子丝毫没有退却,反而拼了命的往里面挤,而内层的这些水漂子之前还在忌惮梁若伊手中的火把不敢上前,此时一看我们没了火把,还烧了它们的同伴,瞬间也来了精神,疯也似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你个混蛋!”梁若伊俏脸儿煞白,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怒视着我:“这可是你让我扔出去的!” 我都快哭了,张着嘴巴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谁能料到这帮水漂子不要命了啊!眼瞅着它们再次涌过来,我跟梁若伊背靠背,她手持短刃,我手持匕首,与身前的水漂子搏杀着。 只是我这边本来就没有功夫,之前已经激斗了一番,此时早就没多少力气了,虽然这些水漂子行动缓慢,但是倒一个冲上来俩,几个回合之后我就撑不住了。 “在我背包里拿火把!”梁若伊此时已经是双脚疾点,转着圈儿来对付这些水漂子。 我急忙应了一声,伸手从梁若伊的背包里翻找着,可是这货总是转来转去,在黑暗中如此慌乱的情况下,我一时间根本就摸不着,跟着她转了两圈,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 “唔唔——” 身边的那些水漂子见我倒在了地上,顿时就冲了过来,梁若伊此时也是力竭,被这些水漂子一冲,同样一个趔趄倒在了我的身上…… “完了……”我看到梁若伊倒地之后,说出了可能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两个字。 这些水漂子力气极大,在梁若伊倒地的情况下,很快就控制住了她的行动,张牙舞爪地咬了过去。 还系在我手腕处的手电筒,照到了梁若伊披头散发的样子,黄色的灯光中,我看到了那张绝美的脸蛋,在黑暗与灯光的反衬中,是那样的完美无暇又惹人怜爱…… “啊——滚开!”我大吼了一声,竟然推开了要压在我身上的两名水漂子,猛地一翻身,压在了梁若伊身上,护住了她。 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冰美人眼角处的泪光——上一次见到,是在成陵悬棺的金粟山山谷中,梁若伊,为我失去了一只小拇指。此时此刻,在临死之际,我虽然救不了她,但是护住她让自己死在她的前面,也算是还了一份情谊吧…… “你?!”梁若伊呆呆地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对不起……”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她笑了一下,低下了头。身后的水漂子已经涌了上来,撕咬开我背后的衣服,那些黏糊糊的泥巴粘在了我的皮肤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没几分钟,我就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被腐蚀出了数个血口,还被扯下了几块皮肉,我紧咬双牙,泪水在脸上肆虐着,而我捂着梁若伊面庞的双手不断颤抖着,还能感觉到梁若伊炙热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湿润了我的掌心…… “顾瑞!”梁若伊终于忍不住了,摇着头晃开我的双手,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张已经哭花了的俏脸儿,眼前一黑,栽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温暖怀抱 当我的眼睛慢慢闭上的时候,当梁若伊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模糊,当我用余光看到周围已经是火光一片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挺幸福的…… 也许在这个时候死去,会是一种解脱吧。最爱的女孩儿,苏晓,已经离我而去;最亲的二叔,已经无法让我信任;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唯一一个在我身边的,是把我带进汉甲行动的梁若伊,而她,却是我相识时最厌恶的人。 汉甲行动中,我无数次面临死亡,但是却都活了下来,而这一次,却是要真真切切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的眼前浮现出时候二叔给我讲故事的场景,浮现出二叔喂我喝一口酒时的爽朗笑容;浮现出高三时,我与晓晓穿着情侣装牵着手在校园中招摇过市的画面,浮现出狗壮士围绕着我跟晓晓撒娇的场景;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梁若伊,她跟麻子一起,威胁我要带走我家的帝胄,将我拉入了行动中,那时的梁若伊,高冷孤傲,像是冰雪女魔——抱歉,其实我是想用女神两个字形容你的,冰美人。 当画面定格,出现在脑海中的是我的父亲,顾文中。父亲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有些桀骜不驯的人,父亲离开的那年,我才七岁,刚刚上学,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我跟楚莹一起放学回家,却看到了数日不见的父亲,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竖在祭台之上。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咬着父亲送给我的一枚古币,哭了一夜…… 没想到,十七年后,事情有了转机。当时所有人都父亲是车祸身亡,梁若伊的出现,让我对父亲的死亡有了怀疑,直到数天前,在葛伟叔叔的妻子任红烨那里,我了解到了其中的一丝端倪,我知道,父亲顾文中,很可能也是中毒而死。 可是这一切,此时都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将要永远沉淀在我的心底,随着我一同消失了…… 慢慢的,我的意识在消失,梁若伊貌似在捧着我的脸,一遍一遍叫着:“顾瑞!顾瑞!顾瑞……” 声音越来越,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温暖。 “轰——轰——” 最终,在接连听到了数声巨响之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死了——这两个字,是我脑海中的最后两个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竟然慢慢回来了。我努力感受着自己的身子,感觉到了一阵阵刺骨的疼痛。这让我心里大喜,我知道自己也许还没有死。 在意识中,我挣扎着让自己慢慢睁开了双眼,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我轻轻叫出了声。 “顾瑞?!你醒了?!” 这是梁若伊的声音?!我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梁若伊那张略显憔悴、还带着泪痕的俏脸儿,慢慢清晰,惹人生怜。 “都、都没死?”我张开嘴巴,有些吃力地发出了声音,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急忙闭上了嘴巴。 “没死!”梁若伊急忙从一边摸过一瓶水打开,放在我的嘴边,心翼翼地喂着我。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梁若伊的怀里! 喝了几口水,感觉好了一些,扭头看去,见到不远处就是一堆篝火,而猪头就躺在一边,打着呼噜,睡的正香。 “猪头?”我轻声问了一句,意思是问是不是猪头救了我们。 梁若伊头,轻声道:“之前猪头是睡醒之后发现自己被水漂子包围了,忙着逃命,一时间把你给忘了,等到后来终于逃出去了,又想起还在睡梦中的你,这才折了回来,把我们俩救了出来。” 我在喉咙里应了一声,张了张嘴,问道:“几了?” “凌晨四钟。”梁若伊着顿了一下:“昨天,在你拿着手电筒往城门方向走的时候,我跟七爷他们遇到了另外两个水漂子的突袭,一时间只能仓皇逃走,也跑散了。后来我一个人沿着地下河水绕了一圈回到城门,见城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便就进去了,没想到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任何人,就想在里面等着。没想到睡梦中听到了你的叫喊声,这才急忙拿着火把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儿背,这水漂子还真的怕火。” 我朝梁若伊笑了下,扭头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已经被染成了漆黑一片,地上一大片凌乱的碎肢,估计是猪头用那个黑球炸死它们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我已经被包成了粽子了,我的后背上,还有我的腿上,都有一种彻骨的清凉之感,估计是梁若伊给我用药的缘故,看样子,伤得不轻。 “喂,喝水。”我扭头看着梁若伊道。 梁若伊头,又把水瓶打开,放在我的嘴边喂我。我此时长出一口气,身子骨也开始渐渐温暖过来,止疼药把我的伤痛给止住了,我霎时感觉就这样躺在冰美人怀里还是挺舒服的。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梁若伊见我一边喝水一边带着微笑瞅着她,也有些不自然。 “唉……”我伸手将水瓶支开:“能躺在美女的怀里,让美女照顾我,人之幸事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就这样躺在您温暖的怀中,沐浴着……” “你身上的伤还疼么?”梁若伊面带愠色,打断了我的话,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关切地问道。 “我?”我抬起了双臂做了几个动作,又伸了伸双腿,摇头道:“还行吧,就是绷带缠的有些太紧了,不怎么疼!还有,肚子有饿,之前还有些感冒嘛,现在身子有些乏力……” “哦。”梁若伊张开双臂看着我:“那你先站起来吧,我的腿都被你压麻了。” “哦!好!”虽然挺留恋这温暖的怀抱的,但我也不能让人家美女难受不是,罢便双臂支着地面,慢慢从梁若伊的怀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刚要从背包里找吃的,就被梁若伊一脚踩在了脚面上! “哦呜——”我霎时大叫一声,抱着自己的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触动了屁股上的伤口,又像是触电般站了起来,呲牙咧嘴蹦跶着瞪着梁若伊:“你、你干嘛啊?!” “就知道你不疼!”梁若伊也不示弱,一双杏目盯着我:“要不是你,你能变成这样么?我也是笨,一到关键时刻就听你的,我怎么那么相信你这个不靠谱儿的人!醒了没事儿,就话调戏我是不是?!活该你被咬成这个样子!” 得,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打我!谁敢娶啊?! “好好好……”我知道这位女魔头不是好惹的,赶紧连连摆手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找吃的好不好?” “吃吧!”梁若伊伸手从一边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只白色的包裹递给了我。 我一脸疑惑地接过来,发现这包裹还很温暖,打开一瞧,里面是热好了的牛奶跟两个三明治,一看就知道是梁若伊早就为我准备的。 看到这些东西,我忽然觉得有些哽咽,经历了几个时前的生死一线,我现在感觉自己特别脆弱,看了一眼仍旧面带怒色的梁若伊,我装作不经意地抹了下眼角,将快要滑落的泪珠抹去,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忘也是最温暖的一顿饭。 吃过东西,我跟梁若伊陷入到了一种默契的沉默中。听着猪头抑扬顿挫、节奏感十足的呼噜声,倒也算是别有一番趣味。 直到早上的八钟,猪头这货才一个翻身,醒了过来。 第三十三章 下层河道 猪头睁开眼睛看到了我跟梁若伊,梁若伊坐在地上靠着城墙,闭眼小憩;而我因为背后的伤势,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甚至连蹲下都会觉得别扭,只能站在梁若伊身边,像是一个保镖。 “啊呜——”猪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顾瑞,醒了啊?我昨天还真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大难不死的感觉如何?” 我瞪着猪头啐了一口:“要不是你小子跑的时候只顾自己,我能混成这么惨么?!” 猪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吧好吧,算我的算我的。等出去之后,我请你吃好吃的!” “就知道吃!”我又啐了猪头一口,走到一边从背包里翻出食物,分给梁若伊跟猪头。四点钟的时候吃了一顿饭,现在又休息了这么久,我的体力差不多恢复了一些了,不过因为药性在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我的后背还有屁股,包括两条小腿处,都出现了疼痛之感,接下来的这些天,估计有罪受了。 “那些水漂子身上的泥巴,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啊?”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问猪头。 “这个,七爷应该知7▽,道。”猪头皱了皱眉头:“不过之前我曾经听七爷说过这东西,它身上的黑乎乎的泥巴,是一种河底的紫泥,一般来说没这么厉害,也许是因为这是海水的缘故,所以发生了变质,才会有这么强的腐蚀性的。应该是没有毒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我点点头,又问道:“这东西不是邪物么?” “不是。”猪头嚼着火腿肠说道:“这个东西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半个活人。在他们正值壮年的时候,以上等的人参粉为底,黑鼠木为主,辅以海涎水与灵珠草,用冰雪莲的花骨朵为药引,制成一种汤药给他们吃进去,随后将其埋葬在河底的紫泥中,这人的身体机能就会像暂停一般停止或者减缓,能活好多年的。这个原理,很像是现在说的把人给冰冻起来,过几百年或者上千年再给化开,还能苏醒一样。” 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嗫嚅道:“不对啊,你小子不是不会这些东西吗,怎么这个说的这么专业?” “这个是之前我有兴趣,向七爷问过,所以记得比较清楚。”猪头笑着说道,脸上的肉都被笑容挤成包子褶儿了。 “哦。”我点点头,又想起七爷当时手里拿着的那个龙头:“对了,当时七爷手里有个损坏的龙头,我记得是那些龙头进入河水之后,这些水漂子才苏醒过来的,这是为什么?” “那是罗汉土!”猪头想都没想就解释道:“那东西是一种遇到海水之后,就会立刻发出刺鼻气味儿的土壤,世上已经很少见了。我昨天进来的时候曾经闻到过那东西的味道,就是那个刺鼻的气味儿在地下河水中一蔓延开来,水漂子受到了刺激,这才活了过来。” “原来如此……”我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喝着牛奶看着猪头,心里却是在打鼓:这个家伙看上去也不能相信,总觉得他傻,这两天怎么看都不傻,大智若愚,更何况这混蛋看上去还是装傻!此时再拿他跟老蛤相比,我就更喜欢那个实实在在、有什么说什么的老蛤了——虽然,老蛤在故意被绑架这件事情上,做的也不地道。 绑架?!我蓦地想起老蛤被绑架的时候,孙苗苗他们是知道的,还说绑架的人是他们的一个老友,现在想想看,岂不是说,孙苗苗他们也已经跟徐泽明合作了?某种程度上,七爷跟孙苗苗,已经是合作伙伴关系了! 可是,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为何孙苗苗跟柴老五还会将龙刻玉牌送给二叔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并没有将铁盒的秘密告诉徐泽明,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将龙刻玉牌交给二叔。这也算是找了一条后路,如果在徐泽明那里得不到什么的话,在二叔这里还有希望。 唉,一想起七爷与柴老五他们相谈甚欢的画面,我再次觉得世界失去了色彩。 吃过早饭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钟了,我们收拾了下东西,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满地的水漂子残肢,迈步朝城门走去。 折腾了一天,把时间都花在消灭水漂子身上了。根据布袋和尚的说法,这条地下河流,很可能会在两天之后崩盘,那样的话,我们的时间就只剩下不到一天了。 而七爷跟布袋和尚两人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当然,以这两人的身手,保命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担心的是,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私心…… 几分钟之后,我们再次来到了城门前,看着阙门两侧的两根龙凤柱,我心里顿时一阵感慨:数小时前,我都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来这里了。 “咦?你们看?”黑暗中,梁若伊用手电筒照着城门轻声叫道:“我出来的时候,这个门缝可是没有这么大的,我还特意关小了一些,不足以让一个人通过,现在,足够两人通过了。” “也就是说,七爷或者布袋和尚,可能已经进去了?”我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俩有私心的嫌疑,就越来越大了。 难不成,七爷或者布袋和尚,要独自带走那柄赤霄剑? “应该是,我们进去吧。”梁若伊说罢当先迈步走了进去。我跟猪头也急忙跟了上去。 猪头的屁股本来就有伤,行动起来有些滑稽,而我现在整个背面都有着无数的伤口,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走起路来更是有些一瘸一拐。 进了城门,再次站在青白石的神道上,我长出了一口气:“又回来了,真好。” 扭头看去,发现我昨天弄破的那尊雕塑还在,只不过已经听不到地下传来的水声了,我走过去向下看了一眼,问梁若伊道:“美女,昨天你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听到这下面有流水声?” 梁若伊跟了过来,摇摇头:“没有。你说这下面?下面还有一层?” 我点点头:“这尊雕塑,原本是一名宫女,昨天我是第一个进来的,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不过我当时一个人不敢往前走,就在这里等你们。觉得无聊,就过来看了看,没想到不经意地一碰,它就碎掉了,在碎掉之前,我发现它的身上像是有毛孔一般,在不断往外卖你渗着水。碎掉之后,我就听到下面有‘哗哗’流水的是声音,我当时想,下面会不会也被掏空了,是一层墓室,还是别的?” 梁若伊听完之后白了我一眼,貌似在说“连宫女雕塑你都不放过……” 猪头迈步走了过来,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根小棍儿,轻轻在雕塑的底座上一捅,“哗啦”一声,很轻松地戳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随即用手电筒照了下去。 我们三人全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向下看去。 下面黑漆漆的,貌似很深的样子。几秒钟之后,我们发现了洞底的痕迹:下面的确是还有一层,距离我们的深度差不多一丈左右的模样,从手电筒灯光下,模模糊糊看着像是湿润的泥土,应该曾经有水流经过。 “估计就是一条地下河道而已,潮汐性质。”猪头说道:“或许是之前建造这座崖山海宫的时候,用来运输东西的。” 梁若伊微微点头,转身要走:“走吧,我们去前面找七爷跟布袋大师。” 两人转身往前走去,我拿着手电筒又往下面照了一下,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第三十四章 十字轴心 梁若伊与猪头见我没有走,扭头回来问道:“怎么了?” 我指了指洞口下面的河道:“你们看,这河道的泥巴上,有一道道的痕迹,应该是之前不久留下来的,猪头,你看着像什么?” 猪头一愣,俯身看去——这河道上,有一道道粗细不一的痕迹,像是一条蛇在这里穿过留下的,因为洞口本来就小,所以看不到尽头,但关键是,这些痕迹并不是只有一道,而是好多道粗细不一的并排开来,同样看不清有多少道。 猪头仔细看了一下,抬头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不会吧,我们不是杀死了么?” “杀死了?”梁若伊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死人藤。”我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城门处:“昨天下午,我们在城门里面看到了一条巨大的死人藤王,差不多有几百米长,后来我们用小黑球炸死了它,可是现在看着下面这些痕迹,觉得很像那死人藤从这里穿过的痕迹……” “几百米长?”梁若伊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有几百米长啊!”猪头急忙解释:“你想想,它都能来来回回一段一段£■,地组成平整的地面,若不是顾瑞看着那些像是裂纹的东西觉得不对劲儿,我们就要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了!” 梁若伊点点头:“就算是吧,现在也没有发现,我们还是先找到七爷跟布袋大师最好。” 我跟猪头相视一眼,觉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就只能这么做了,多加点小心就是了。 三人迈步离开,沿着神道朝前走去。这一路上,两边有着无数的雕塑,动物、宫女、仪仗等等,应有尽有。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我印象中,南宋王朝偏安一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财来建造规模如此之大、规格如此之高的崖山海宫呢? “猪头,你应该也会看风水吧。”我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你倒是说说,这个地方,到底哪里风水好啊?” “别介。”猪头一脸苦笑:“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具体在什么地方,你让我怎么看?” 我一想,也是,之前连gps都混乱了,我们就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我耸耸肩,拿着手电继续往前走。 黑暗中,只有我们三个人的脚步声,三束手电筒灯光照着前方,随着我们的脚步一晃一晃的。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终于模模糊糊看到了这座崖山海宫的正殿——上宫。 “到了!”猪头有些兴奋地说道。 不一会儿,我们三人便看清楚了这座上宫的轮廓,不禁都是一愣:这座上宫竟然是方方正正的,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长方形盒子,毫无帝王的雄伟气势。 待我们走近,又是一惊:上宫的墙壁都是用红色方砖砌成,从左至右差不多有十丈宽,高约一丈有余,可是,这堵墙,竟然没有门…… 也就是说,作为规模甚大的崖山海宫的正殿,这座上宫竟然没有门!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决定先在外围走一圈再说,一座宫殿,怎么可能会没有门呢!可是十几分钟后,当我们仔仔细细绕着上宫走了一圈之后,彻底无语了:真的没有门!四面都是抹了红漆的宫墙,方方正正,连一个小缺口都没有,更别谈什么门了!整座上宫,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红色方砖,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黑暗中,我拿着手电筒照着宫墙照了一下:“喂,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地方不是上宫?” “不太可能。”猪头微微摇着头:“按照我们走过的距离来算,这地方若不是上宫的话,那这座海底山也太大了一些,门要么在上面,要么这附近有机关。” 话音刚落,一边的梁若伊忽然轻呼道:“你们过来看,这是什么?” 我跟猪头扭头看去,见梁若伊正拿着手里的手电照着墙角,仔细看去,凑近了看去,竟然发现这墙角在不断往外渗着水珠,速度很慢,黄豆大小,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如同珍珠一般。 “我也看不懂了……”猪头嗫嚅了一句,顺手摸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 “你就这么胆小?”我讥笑了一句,就见梁若伊也摸出了一块放入嘴中,冷哼一声,我也摸出一块吃到了嘴里! “哼!”那两人同时对我比了比小拇指。 “想想看……”猪头仰着下巴轻声说道:“宋朝之后的帝王陵墓,不管是整体还是其中的建筑,多数都是十字轴对称结构的,我们刚才从城门进来,沿着神道一直往这边走,神道便是一根纵轴,按道理讲,这座上宫的宫门,应该就正对着神道。我们回去看看。” 说罢,猪头迈步朝神道那边走去,我跟梁若伊也跟了过去,不过我总觉得这墙壁中渗出水珠有些蹊跷,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暂且放下。 回到上宫正对神道的那一面,猪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副黑漆漆的手套戴上,在墙壁上轻轻拍了拍。 “咚咚——” 声音很清脆,很明显在告诉我们,这里面是空心的,很有可能就是宫门。我不禁想起了麻子,那双纤细无比如同小蛇一般灵巧的手若是在这里的话,估计很轻松就能将这上面的几块红砖给撬下来。 “撬?”梁若伊看着猪头问道。 猪头微微摇头:“不行,这东西要是撬开的话,或许就不灵了,还是先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吧。” 我们三人分头在附近寻找,我站在宫门这里,沿着神道往回走,仔仔细细看着脚下的路。整条神道有数百米长,每一块青白石长约两尺,宽约一尺,表面平整,有些石头还能看出清晰的纹路,至少说明,这里在数百年中没有被海水浸泡过。 “顾瑞!” 我刚走了没几步,猪头忽然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猪头站在距离我一丈多远的地方沉吟了一下:“等会儿!” 说罢,猪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根带有尺标的绳索,一头递给梁若伊,让她拉直了站在宫门前,自己拉着另一头,算好了神道的中间位置,直直地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大约走了七步的样子,猪头已经走到了我的前面,扭头对我说道:“顾瑞,从我这里到梁小姐那里,一共是三十二尺,你找到十六尺的位置。” 我一愣,不知道猪头要搞什么鬼,但还是应了一声,拿着手电筒照着这根绳索,很容易就找到了十六尺的位置:“找到了,然后呢?” “梁小姐,我们把绳子放在地上。”猪头说着便小心翼翼地躬下身子,将尺标绳索放在地上,而另一边,梁若伊也同样将绳索放在了地上。 “顾瑞,你看看,十六尺的那个位置。”猪头看着我问道:“是不是在一块青白石的十字轴中心点上?” “哦。”我点点头俯身看去,果不其然,标记着十六尺的那个红点,刚刚好就在一块青白石的十字轴的交叉点,也就是中心点上。 “没错,就是在中心点上!”我心里一阵兴奋一阵疑惑,兴奋的是,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找机关,太专业了!疑惑的是,这位一直说自己只是个小跟班的猪头,终于在这个时候偶露峥嵘了,最起码我心里的他,已经绝不是什么都不会、只是跟着打下手的小跟班了! “好!记住那个位置!”猪头说着便要起身走过来,我应了一声,伸出手指在青白石的那个中心点上一点,刚迈步的猪头霎时叫道:“不要啊!” 第三十五章 相连双狮 当我听到猪头大声叫着“不要”的时候,右手的食指已经按在了脚下青白石的中心点上,随后我一抬头,看着猪头:“怎么了?” 就在这说话的空当,青白石的中心点,被我的食指按下去了一块红枣大小的石头。 “轰——” 随即,耳边传来了一阵“轰隆”的声音,我顿时一惊,下意识将手指抽了回来,扭头看去,就见在神道与上宫交叉点的两侧,两块地砖忽然打开,接着就升起了两座半丈多高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地立在那里! “怎、怎么了?”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看着已经蹲在地上的猪头:“没、没事吧?我难道又惹事了?” 猪头瞪了我一眼,肥猪一般的身子慢慢站起来,长出一口气:“貌似没惹事……” 梁若伊在那边冷哼一声,迈步走到了神道上:“那是个什么机关?” 我也长出了一口气,捂着因为下蹲而有些疼痛的屁股与小腿:“就是一小块石头,我给摁下去了,没别的啊,宫门也没有打开,就是升起了两座石狮子。” 话音刚落,脚下的神道忽然⊙,剧烈一颠,直接把我给颠了起来,没等落地,就见神道上的青白石蓦地散落下去,整条数百米的神道骤然成了一条狭长的洞口! “啊——救命!”我大叫一声,整个身子就往下落去,因为猪头还有梁若伊此时都站在一丈多宽的神道中间,很难过来救我!而猪头更是自身难保,跟着我一起向下坠去! “抓住绳子!” 慌乱中,我见到梁若伊在神道碎裂的一瞬间脚尖疾点,借力堪堪跃到了地面上,顺势抄起正在往下滑落的绳索扔了下来! 冰美人下意识地往我这边扔过来,刚好系在我手腕上的手电筒能够照到,千钧一发之际人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很快的,我急忙伸手抓住了绳子,而在我身子右侧的猪头大叫了一声,梁若伊卯足力气将我向猪头那边一甩,“啪”的一声,那个混蛋顺势抓住了我的右脚! “啊——”我一声惨叫,这货可是有二百多斤重啊,这个重量死死拽在我的右脚上,差点就直接给我分尸喽:“你快抓住绳子,别抓我的脚啊!” 猪头在下面应了一声,伸手抓住了绳子,而梁若伊此刻距离我们约有三尺的高度,趴在地上,一只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死死扒着地面:“喂!你、你们快上来!” 加起来有四百多斤重量的两个人,梁若伊自然是坚持不了我就,我急忙应了一声,双手抓着绳子拼命向上爬,也不顾因为动作过大而引起伤口处撕裂般的疼痛…… 几秒钟后,我就爬了上去,脸上疼的全是冷汗,顾不得多喘息,急忙帮着梁若伊将猪头拉了上来,三个人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宫门怎么还没开啊?”猪头倒是最关心宫门的事情,喘了几口气便站起身,向那两座石狮子走了过去。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七爷跟猪头了。这两人,行为总是怪怪的。几天前猪头在下水的时候失踪,七爷刚开始显得很着急,立刻就要下水寻找,后来我们便一起下来了,当然,七爷之前也向我解释了这个“阴谋”。 可是现在,猪头为何对同样失踪的七爷不管不问呢?而且,从昨天与猪头再次相遇开始,我忽然发现此人除了胆小之外,还是有着一身的本事的,并没有像他自己或者七爷说的那么不堪。在性格方面,甚至比老蛤更加果断!此时猪头在面临要进入上宫的时候,已经完全将七爷忘掉了…… 我在想,此时的猪头,会不会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他会不会想,自己将赤霄剑拿到手,抛开七爷跟徐泽明合作呢? 唉……人啊,都是这般难以捉摸! 因为伤口的缘故,我也不能久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伸手将梁若伊拉了起来,走到了已经消失的神道边缘,向下看去。 下面黑洞洞的,手电筒的灯光照过去,我看到神道的青白石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一丈多深的下面,依旧是湿乎乎的河道,那一道一道的痕迹清晰可辨。我瞄了一眼梁若伊,心里却是更加坚信:这些一道道的痕迹,就是那死人藤穿过留下的。 按照时间算去,昨天我先是听到了下面第二层地下河流的声音,随后在城墙中杀死了那一条巨大的死人藤蔓,而后今天再次进入崖山海宫,就发现地下河流已经消失,而看到了这一道道留下时间不久的痕迹。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崖山海宫里面,除去盘在城门里面的那条死人藤蔓之外,还有一条同样巨大的死人藤蔓! 不管怎么说,这次崖山海宫的行动,都比之前的行动要危险太多,我们还没有进入正殿之前,就差点全军覆没…… “喂,你们过来看!”猪头忽然在石狮子那边招呼我们。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转身走过去,发现这两座青灰色的石狮子没有底座,四脚着地,张着血盆大嘴,獠牙裸露,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样。 “怎么了?”我看着猪头问道。 “这里貌似有个机关。”猪头指着右边那座石狮子的嘴巴说道。 我一愣,凑过去看,发现里面黑乎乎的,手电筒照进去也没看到什么东西,就是个黑漆漆的喉咙口而已。 “什么机关啊?没看出有什么蹊跷啊!”我瞅着猪头说道。 猪头嘿嘿一笑,把我扯到了一边,自己对着那个石狮子的血盆大口深吸了一口气。 这小子要做什么啊?我跟梁若伊站在一边,不知道这个肥猪要做什么,看着他深吸了一大口气,原本就圆鼓鼓的肚子就更大了,随后猛地朝石狮子的口中喷了过去! “嗡——” 随着猪头的这一吹,寂静的黑暗中蓦地传来了“嗡”的一声长啸,听的人心里发毛。直到猪头停止吹气,这声音才算是消失。 这让我不禁想起忘情崖滩中的石埙,看着猪头呼哧呼哧喘着气,问道:“然后呢?” 猪头一愣,抬眼瞅着我跟梁若伊:“你俩没听出这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指着面前的石狮子,异口同声说道:“不就是它吗?” “得!你们再听!我都听出来了,我的判断没错的!”说罢,猪头又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石狮子的嘴巴里一吹! “嗡!”这下我跟梁若伊听出来了,声音不是从这个石狮子的口中发出的,而是从相隔近两丈之远的左侧石狮子口中发出的! 猪头口中所说的机关,就是指的这个。 “这是什么机关?”我走到左侧的石狮子面前,学着猪头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吹了进去。 同样是“嗡”的一声,从右侧的石狮子口中传了出来。可是,没见到上宫有什么动静,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忙碌了半天,还差点掉到下一层去,怎么看都像是白忙活了。 “哈哈!我只是判定一下自己想的对不对。”猪头笑道:“这的确应该是个机关,不过要触动它,不应该是用气的,而是用水。” 猪头说罢,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大袋子,拿着手电筒朝不远处的地下河水走去,看样子是去装水了。 我跟梁若伊并排而立,看着猪头的背影发愣——自从昨天晚上跟梁若伊“生死相依”了一番,我俩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了,不过,我还是挺享受这种略带暧昧与羞涩的气氛,站在冰美人身边不断地傻笑。 “看好了啊!”猪头很快就提着一袋子水回来了,站在石狮子面前,刚要倒水,又扭头补充道:“你们要小心点,我怕会有危险……” 第三十六章 误入地牢 听到猪头说可能会有危险,我跟梁若伊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瞅着一脸无语的猪头。 “开始了……”猪头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地说了一句,然后慢慢将袋子中的水倒入了石狮子的血盆大口中。 “哗——咕嘟嘟——” 河水在倒入之后发出一阵阵响动,大约倒入半袋子的时候,忽然听到“咔嗒”一声脆响,猪头继续往里面倒,几秒钟之后,从右侧石狮子嘴巴倒进去的河水,从左侧石狮子的嘴巴中喷了出来! 这喷水的力道极大,像是一柄水枪,喷出去两丈多远! “哈!”猪头将袋子里的水全都灌了进去,然后向后撤了好几步,跟我们站在一起,看着那两只石狮子还有上宫会不会发生变化。 大约十秒钟之后,距离我们一丈多远的那座暗红色的宫墙,正对着神道的部位,蓦地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音,几息之后,一道高约八尺,宽约四尺的小门,出现在了宫墙中,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三人站在黑暗中,拿着手电筒照进去,愣了一会儿,猪头先说话了:“十7★,二点了,先吃了午饭再说!” 噗! 这话差点把我跟梁若伊噎死,以为猪头要说什么英雄气概的话,没料到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还真是吃货啊! 猪头看上去真的有些饿了,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摸出食物吃了起来,我跟梁若伊可没有这么大的心,拿着手电筒慢慢朝那扇打开的石门走了过去。 门内有一股怪异的气味扑鼻而来,我抽了抽鼻子,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站在门口,拿着手电筒照进去,我惊诧道:“咦?怎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啊?不会吧?!”坐在我身后不远处地上吃着午饭的猪头一听我说里面什么都没有,立刻就站起身走了过来。 “不、不对,在下面。”梁若伊忽然轻声说道。 我顺着梁若伊朝下面照的手电筒灯光看去,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下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或者说,是另一个地下的长方形盒子,而在盒子里面,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远远看去,这座宫殿有近两丈高,金檐琉璃瓦,朱漆双龙门,正对面有一条龙凤青白石神道,直通正殿,两侧各有一座稍小的侧殿,殿门前各有一座棕铜罄钟,庄严肃穆。 “这就是上宫了吧!”我咽了口唾沫感叹道:“我越来越不相信这是南宋王朝建造的了,这等规模,真像是把整个朝廷搬过来啊……” “吃!吃饱了咱们下去!”猪头再次说出了令人出戏的话。 我跟梁若伊耸耸肩,不过此时倒也真的饿了,从背包里掏出食物,就站在原地吃了起来。 上宫所在的位置,距离我们现在的高度约有两丈深左右,前面一丈多远的地方就有一道斜着向下的石阶,直通正殿前面的一座十几平米大小的小广场。 此刻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多了,上宫就在面前,我们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吃好了午饭,又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急急忙忙朝上宫走去。 我走在最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塞在背包里的空面包袋子又取了出来,扔在了门前做个记号。 当然是给七爷或者布袋和尚看的。这两个人已经消失了一天了,现在还没有丝毫动静,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走吧。”梁若伊见我没跟上,扭头过来招呼我。 我应了一声,迈步跟了过去。这条向下的石阶差不多有半丈多宽,也是用青白石筑成,我们很快就走下石阶,来到了那座小广场上。 这是一座圆形的小广场,地面是用整块青色巨石切割而成,上面乱七八糟刻着一些线条,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这是……”猪头有些吃力地躬下身子,伸手在一道线条上摸了一把:“像是什么兵器在这里留下的划痕啊!” 梁若伊闻言一愣,顺手抽出了明晃晃的短刃,挥手在地上一划,“擦”的一声,还真的留下了一道差不多的痕迹。 “也就是说,数百年前,有人在这里打过架呗?”我拿着手电筒照着猪头:“这干我们什么事啊,正殿的朱漆门就在眼前,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猪头咧了下嘴巴,点点头,转身朝正殿走去。我跟梁若伊跟在后面,没走几步,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众人一愣,全都站住了身子。 “怎么了?!”我张嘴问道。 “我、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猪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电筒向自己的脚下照去,我定睛一瞧,见这家伙的右脚踩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已经将其差不多都踩下去了。 “有机关?”我一边轻声问着,一边向四周看去。 周围黑洞洞的,很空旷,这个地方,除了面前这一座正殿与两座小点的侧殿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哪里会有什么机关呢?! “走吧。”我耸耸肩,招呼梁若伊走过去,没料到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蓦地一晃,梁若伊急忙伸手抓着我要走,可是为时已晚,脚下的整座圆形的青色巨石瞬间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我跟梁若伊直接滑了下去! “噗通”一声,我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头顶的那块青色巨石,也在这一瞬间合上了,恢复了原样。 “妈的……”我背后的伤口被这么一摔,不知道要流出多少血,起码我是疼的想要杀人了! “这是,地牢?!”梁若伊反应快,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坐起来拿着手电筒四下一照,惊异道:“这上宫之下,为何会出现一座地牢啊?” 我一愣,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地牢呢,呲牙咧嘴地站起来,顺着梁若伊的手电筒灯光四下看去,果不其然,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交叉口,正南正北、正东正西各有一条路,都是用方砖砌成,手电筒照过去,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每一条路的两边都是一间间木栅栏的牢房,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不过,这里面的气味,可是够冲的。我捂着鼻子看着梁若伊:“怎么办?我们怎么上去?” 梁若伊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青色巨石,轻声问我:“你觉得,猪头会在外面救我们么?” “猪、猪头……”我一愣,刚要说什么,忽然觉得后脑一凉,随即就听到上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猪头的一声惊叫声! “不好……这下,想救也没机会了,先自保吧。”我苦着脸看着梁若伊:“咱们呢?” “走走看吧。”梁若伊见我摸着后脑,便急忙掏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站起身向我说道。 我点点头,跟着梁若伊朝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小路两边,是一间间五六平米大小的牢房,手电筒照进去,我们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一堆一堆的白骨,看的让我发毛。出人意料的是,这条小路走了不足五十米,竟然就到了尽头。 “你后脑还发凉么?”梁若伊停下脚步,扭头问我。 我摇摇头:“估计,猪头把那邪物带走了。会不会是那个速度飞快的水漂子?” “或许是吧。”梁若伊轻叹了口气,伸手摸着面前的墙壁:“没路了,我们回去,探另外三条路。” 我应了一声,迈步朝来时的地方走去,等我们回到来时的地方,霎时就呆住了:一块圆形的巨大石头,堵在了岔路口,封死了道路…… 第三十七章 藤蔓地道 我跟梁若伊站在那块圆形的巨大石头前,面面相觑,脸上都是苦色:这次崖山海宫遇到的事情,怎么都有点让人无奈啊! 梁若伊围绕着石头看了一下:“这石头,是怎么出来的?!” 很明显,这块圆形的大石头的直径,要比四条道路的宽度大出许多,根本不可能是从哪一条道路上滑过来的,倒是有可能是从上面的小广场上漏下来的。 我伸手在石头上拍了一下,触手冰凉,声音发闷,证明这块石头应该是非常重的。 “我忽然觉得……”梁若伊在一边说道:“这块石头,貌似是从地面之下冒上来的。” “不可能吧……”我转身看着梁若伊,却见她从石头的下面摸了一把,手上都是灰尘,而且还有些很小的碎石。 “这么大的石头,从下面上来一定有着很大的动静啊!”我一脸疑惑:“为何我们都没有听到?”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们之前所站的岔路口,本来就是个机关。”梁若伊沉吟道:“我们离开之后,不管走进哪一条小路,都会触动这个机关,从而打开一扇门,将这块石∮,头升上来,堵住我们的去路。” 这么解释,倒也算是合理,只是,现在不管这些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那个,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我苦笑着看着冰美人。 “唔……”梁若伊柳眉微皱,随即莞尔一笑:“我不知道。” 噗! 我差点一口气憋死:“美女,这种时刻,你不会是想跟我在这满是白骨的地牢里面,春宵一刻吧?!” “滚!”梁若伊自然是不会开这种玩笑,伸手拍了一下那块巨石,拿着手电筒仔细照了一通,挠着头一脸凝重:“不过我是真没什么好主意,这个位置,我们根本不可能推得动,往上是那块巨大的青石,往下估计也是地面了,现在全都堵死了,怎么出的去?” 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这么等下去,可不是办法。 “这些人,为什么会关在这里?”我忽然灵光一闪,自言自语道:“他们会不会是这座崖山海宫的建造者?那他们一定是给自己在这里留下了后路的!” “有后路的话,为什么没逃出去?”梁若伊似是已经无能为力了,站在一边靠在墙壁上,抱着双臂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站起身,拿着手电筒转身来到距离我最近的一间牢房前,捂着鼻子一脚将木门踹开了。 门上是有着一条铁链锁着的,可是数百年过去了,这些木头早就腐朽不堪,这一脚没用多大力气,就将其踹开了。 牢房并不大,只有五六平米大小,里面除了一堆一堆的枯草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些灰白色的骸骨就凌乱地散落在这些杂草上,看着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牢房的四面都是凹凸不平的土墙,上面有些地方还长着一些草芽儿。 仔细翻看了一遍,我彻底失望了:这里面的确没有什么能够帮助我们的东西,就如同梁若伊所讲,若是真的有的话,他们自己为何不出去。 “唉——”我叹了口气转身要出去,这一转身,刚好踢在了一只骷髅头上,这骷髅头咕噜噜地滚了出去,停在了小路上。 下意识的,我手中的手电筒跟着照了过去:“咦?这个骷髅头!” 梁若伊迈步走了过来:“没有收获么?这个骷髅头怎么了?” “你看它的颧骨!”我指着那个安安静静地躺在小路上的骷髅头说道:“上面有一道很清晰的痕迹,像是勒痕,你看看!” 梁若伊绕到了我这边,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果然发现骷髅头的一侧颧骨上有一道跟明显的勒痕,愣了一下,脸色一变:“你难道是认为,这些人在关进这里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没错。”我点点头:“不过,你说的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勒痕并不是用来杀死他们的!” 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转身回到牢房内,又找出了几个同样一侧脸颊有着勒痕的骷髅头,放在了放在了地上:“你不觉得,这个勒痕,很熟悉么?” 梁若伊皱了皱眉头,俯身仔细看去:这几个骷髅头上的勒痕,长约三寸有余,两指粗细,其中有一端有一个明显的圆形小口,指甲大小。 “你是说,这是死人藤弄的?!”梁若伊看了一会儿,忽然扭头问我。 我点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我觉得这些人根本就是用来喂养那些死人藤的。在永宁塔墓中,我们见到过一条很大的死人藤,可是之前我跟猪头两人在城门中见到的那一条,可是比永宁塔墓那一条大得多,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如果我的设想是正确的,那么这里面不会只有一条死人藤王,而是两条或者更多。在城门下的那一层地下河道中,我们也见到了巨大的死人藤留下的痕迹,按照时间来算,那条不是城门中的,所以,至少有两条巨大无比的死人藤隐藏在崖山海宫中,除此之外,还应该有不计其数的小的死人藤。” “那这些人,就是在进入这座地牢……不对,照你这么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死牢了。”梁若伊苦笑道:“而是一只放着食物的巨大笼子。”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死人藤留下的洞口!”我说着便走回到了牢房中,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一下,很空旷,除了角落中的那一堆枯草。 以防万一,我也摸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随后慢慢伸出手,将枯草一点点的挪开。 当所有的枯草被我扔到了一边之后,地面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不足两尺的圆形洞口,从轮廓看上去,的确像是死人藤进来进食留下的。 “走!”我虽然知道下面可能会有很多死人藤,但是总比呆在这里憋气强得多!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绳索,用顶端的黑铁扣锁在洞口边缘狠狠敲了两下,很轻松就扩大了洞口,足够我们下去。 刚要迈步,梁若伊伸手拉住了我:“我在前面,你在前面会危险的。” 我一愣,冲冰美人笑了下,便起身让开,让她在前面下去了。 “喂!”梁若伊佝偻着身子钻了进去,立刻扭头说道:“喂,这下面,好像是个地道,很窄!” 我一愣,还没说什么,就见梁若伊有些诡异的将身子折了一下,随后就钻了进去!我急忙俯身去看,果不其然,地面之下竟然是一条横向的地道,高不足半丈,宽不足四尺,若是比对一下的话,很像那条死人藤王的尺寸。 或者说,这整个崖山海宫的地下,有着完善而庞大的地道系统,就是那条死人藤王开拓出来的。 梁若伊已经趴在地上爬出去了数米,我也急忙跟了下去,两人两只手电筒,从黑暗的地道中匍匐前进…… 第三十八章 救出七爷 昏暗中,在地道中穿行了数分钟之后,证明了我的看法是正确的——在整个崖山海宫之下,有着无数条交叉的地道,像是一张庞大的地下蜘蛛网…… 在这种幽闭的环境下穿行了十几分钟,我已经有些窒息感了,停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喂、喂,美女,等一会儿,休息一下,我不行了……” 因为地道很窄,根本无法转过身来,梁若伊有些吃力的原地翻了个身,躺在地上看着我:“怎么了?你还有幽闭恐惧症啊?” “没有也要有了……”我一脸苦笑:“这么走下去,我们很可能出不去,还说不定直接羊入虎穴,直接送进那死人藤王的老巢里去了!” “唔,这倒是。”梁若伊沉吟了下:“这样吧,咱们赌一把,看看能不能就在这里找一个出口!” “出口?”我一时间没明白梁若伊是什么意思,仰起头拿着手电筒照着前面,就见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根黑乎乎的铁刺,双手紧握放在胸前,随后用力向上戳了过去! 霎时,梁若伊上方的泥土开始“哗啦哗啦”的脱落下来,出人意料的是,不到一分钟的8,时间,就听到“噗”的一身脆响,她竟然给捅出了一个洞口! “乖乖,真赌对了啊!”我霎时兴奋起来,要是再在这种沉闷黑暗的地方多待一会儿,我真的要哭了,见梁若伊凿出了一个洞口,迫不及待地往前面爬了过去。 “喂!”梁若伊有些轻喘,低头看着我:“我们可不知道上面是哪里啊!” “不会!”我想了想说道:“咱们从上宫前面下来的时候,走的第一条路就是往上宫方向走的,现在这条地道应该也是,我们从没有拐过弯,上面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上宫附近,或者上宫的内部。” 梁若伊见我表情坚定,一副必须要上去的样子,便只能点点头,用铁刺将洞口弄大,随后钻了出去。 我也急忙跟了出去,黑暗中,我重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长出了一口气。瞅着梁若伊拿着手电筒四下一照,我顿时吓得差点尿出来! 还真他妈让我说对了,现在我们俩羊入虎口,自己送上了门——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不知道多大的屋子,为什么不知道呢?因为四面八方全都被胳膊粗细的死人藤给挡住了,一点空隙都没有留下!而在我的正前方,有一大团黑漆漆的死人藤纠结在了一起,像是一只巨大的皮球! “走、走吧咱们!”我找出了梁若伊一声,转身就要重新回到地道中,却没成想一只脚刚刚进去,就触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急忙缩回来拿着手电筒照过去,竟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死人藤已经将地道也给堵死了…… 看样子,它们早就盯上我们了,只是在戏耍我们而已——反正它们不吃活人的,把人抓去之后也是要等人死了之后才吃掉! “完、完了!”我哭丧着脸看着梁若伊:“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烧掉吧!” “屁话!”梁若伊杏目圆睁瞪着我:“这里到处都是木制结构,你要是真的放一把火,我们也变成烤乳猪了!” “那怎么办?!”我苦笑着说道:“你是不是现在觉得我忒没溜儿啊?我做决定的事情,怎么都是坏结果……” “习惯了!”梁若伊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拿着手电筒四下看去,喃喃道:“这些死人藤貌似真的在等待它们头领的命令,不会主动进攻,或者,是在进行冬眠一类的活动么?关键是,我们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从那边突击,能够找到出口。” 我想了想,还是从梁若伊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只火把点燃:“不放火,只是看看能不能驱散它们。” 梁若伊对我点了点头,伸手取出了短刃跟在我身边。我向前走了两步,决定拿那个死人藤团成的大球来做实验。 凑近了看去,能够看到这些死人藤身上都很潮湿,很多地方还在缓慢地滴落着水滴,看上去有些慎人。我将火把慢慢地靠近那只巨大的死人藤团,放在一个点上慢慢烘烤。 一分钟、两分钟……差不多四五分钟之后,它们终于忍不住动了起来,慢慢从纠结在一起的球体中抽出了一截儿身子,向后撤了回去。 如此一来,这团球体像是抽丝拨茧一般,一层一层地散开退到了墙壁那里,很快就剩下了直径半丈多点的小球儿。 “等等……” 站在我身边的梁若伊忽然伸手拉了我一下,我扭头问道:“怎么了?” “你看。”梁若伊拉着我向后退了一步,随后指着我前面说到。 我不解地抬头看去,就见那些被我的火把驱散的死人藤,此刻正昂着头,像是无数根尖刺一般朝着我,随时都有可能攻过来! 此时我才看到死人藤的头部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在黑乎乎的藤蔓顶端,突的分开成为四段两指粗细的小藤蔓,中间有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像是嘴巴,又像是孕育种子的地方。 没猜错的话,那些骷髅头上的勒痕,就是这些两指粗细的小藤蔓造成的。 看到它们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我不禁也向后退了好几步,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没有任何逃跑的出口,如果惹急了它们,我跟梁若伊说不定就要死在这里! 可是,若不跟它们一战的话,我们同样出不去啊! 想到这里的我一脸苦色,转头看着梁若伊:“怎么办?现在不打不行了啊!” 一边说着,我一边伸手将匕首取了出来,梁若伊那边还未说话,我忽然听到一阵破空之声,急忙扭回头来看,却只见一道黑芒掠过,在我的胸部狠狠一抽,直接将我抽飞了出去! 而我在飞出去的一刹那,一咬牙,顺势将手中的火把朝那黑乎乎的死人藤团掷了过去! “咚”的一声,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因为怕身后的伤口会受到二次伤害而感染,我呲牙咧嘴急忙站起身,见到那团死人藤在感受到我扔过去的火把之后,下意识地迅速抽离,像是凭空开了一朵鲜花般令人侧目! 随着它们一点点的抽离,我跟梁若伊慢慢瞪大了眼睛:就在死人藤慢慢抽离的过程中,露出了一个人的双脚,接着是双腿、身子、双臂、脑袋…… 我靠!竟然是七爷?! “七爷?!”我大叫了一声,昏暗中,手电筒灯光下照着的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不是七爷又是谁?! “我去引开它们,你先把七爷弄出来!”梁若伊迅速制定了一个简单的作战方案。 我应了一声,顺手又从梁若伊的手中取出一只火把点燃,随后跟梁若伊兵分两路,一左一右朝对面的死人藤走了过去。 距离不足半丈远的时候,梁若伊朝我点点头,双脚一点,一跃而起,顺手挥出了寒光闪闪的短刃,瞬间削掉了数根死人藤的头部,顿时这些令人作呕的黑色藤蔓全都转身朝梁若伊那边冲了过去。 而我也瞅准空当,挥舞着火把冲过去,忍着背后的伤痛,一把将七爷架了起来,转身要走,却猛然发现身后的那些死人藤已经张牙舞爪冲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看得我身上瞬间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坏了,这下,真的无处可逃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大喝一声,左臂搀着七爷,左手挥舞着火把,右手挥舞着匕首,一边吱哇大叫着一边朝梁若伊那边走过去。 “顾瑞!这边有路!” 冰美人忽然朝我大叫了一声,让我心里一喜,吓退了几条死人藤之后,急忙转身朝梁若伊那边跑了过去。 梁若伊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角,我一边跑一边看到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有一扇黑漆漆的铁门,梁若伊待我到了面前,伸手一把将门推开,我们二话不说,也来不及想门内会有什么东西,闪身就躲了进去! “啪”的一声,梁若伊一把将铁门给关上了…… 第三十九章 进入正殿 “呼——呼——” 昏暗中,我跟梁若伊各自喘着粗气,听着门那边的死人藤还在不断地撞击着这扇铁门。估计,这扇铁门也是当时为了防卫而设置的,我们原本运气不好,从地下钻进了死人藤的老巢中,没想到凑巧救出了七爷,还从这扇铁门中跑了出来…… 手电筒为我们照亮了前面的路,此时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条长廊,手电筒变为强光照过去,能够看到不远处就有着同样的一扇铁门。 “先出去!” 梁若伊说着迈步要走,却被我拦了下来:“等会儿吧,先看看七爷怎么样了,现在出去,也不知道外面会是什么情况,若是比这里更糟糕的话,七爷岂不是更危险。” 反正我提出来的意见,梁若伊一般都是二话不说遵从的,虽然这些意见曾经让她失去了一根手指,还差点死在水漂子的手里,可是她仍旧信任我。我忽然想起了最爱的动漫《海贼王》中的“脑残粉”,觉得梁若伊跟他挺像的,不禁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梁若伊刚点完头表示同意,就见我笑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 ⊕≡, “没、没事。”我急忙轻轻将七爷平放在地上,伸手探了探鼻息,觉得还是很平稳的,急忙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水打开,给他的嘴巴里倒了几口,轻轻压了几下胸口,很快,他就慢慢转醒了过来。 “七爷,您没事吧?”我问道。 “小顾啊……”七爷睁开眼睛,看到了我跟梁若伊,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摸着自己的脑门:“唉吆,我记得、记得我被那些死人藤给缠住了,我没死?” “当然没有。”我苦笑道:“我跟梁若伊在外面不小心进入了那些死人藤弄出来的地道里,没想到恰巧看到了你,急忙把你拽出来了。” “呼——”七爷听到这里长出一口气:“谢谢二位了,在意识消失之前,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太多了,这些死人藤,像是流水般朝我涌过来,根本就躲不过去。” “多久了?”梁若伊从包里取出了面包跟水递给七爷,问道。 “不知道。”七爷接过面包,一脸苦笑:“我都不知道现在是几号……” “布袋大师呢?”我忽然想起了老和尚。 “在你去城门那边的时候,我跟梁小姐,还有布袋大师也随后走散了。”七爷看上去是真的饿了,大口大口咬着原本他不爱吃的面包:“之后我就进了城,在躲避那个水漂子追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掉进了一个地道里,接着就被那些死人藤追击,后来,就被包围了……” 乖乖,原来七爷是不知道怎么踩塌了死人藤在地下挖过的地道,当时估计为了躲避水漂子就干脆在地道里匍匐前进了,没想到躲开了水漂子,遇到了更麻烦的死人藤。这次要不是我跟梁若伊各种巧合进到那个房间里,七爷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知道布袋大师会不会遇到麻烦。”我喃喃道。 此时那些死人藤还在不断地冲击着铁门,不过它们再厉害,也只是一种植物而已,想要短时间内冲破铁门是根本不可能的。 等七爷吃好了东西,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恢复的差不多,我们便起身向对面的铁门走去。 看样子,这些死人藤弄死人的方式,就是包裹住他,束缚其行动,令其饿死,不知道这样死去的人的肉,是不是显得鲜嫩一些…… “吱呀——” 梁若伊向我跟七爷使了个眼色,伸手抓住铁门的把手,轻轻拉开了。 外面一片漆黑,我跟七爷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只是一眼,我就兴奋道:“我们出来了!这是上宫的正殿!” 就在距离我们不足两丈远的地方,我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两扇打开的朱漆大门,甚是熟悉。我急忙迈步跑过去,站在门内向外一看,果不其然,外面的龙道之下,就是我跟梁若伊掉下去的那座圆形广场。 原本紧紧关闭的朱漆大门已经被打开,说明猪头或者布袋和尚中的其中一人,已经进来了。 当时我跟梁若伊掉下去的时候,我曾经感觉到后脑发凉,还听到了猪头的惨叫声,这样看来,当时猪头是遇到了邪物,逃窜的过程中蹿进来,倒是正常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点钟了,看样子,今天要在正殿里休息了。 转过身来,七爷跟梁若伊正在拿着手电筒观察着这座上宫的正殿。我扭头看去,发现我们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就在正殿的一个角落中,很不起眼。 搭眼看去,整座正殿的室内面积应该有六七十平米的样子,很大。从朱漆大门下的高大门槛迈进来,是一道宽约六尺的白玉石龙道,一直延伸两丈多远,直到龙台前。龙道两侧依旧是雕塑,不过跟外面不一样,这里的雕塑都是文臣武将,一个个神色严肃,面带恭敬,动作整齐,都是面朝龙台,做朝拜之势。 除此之外,视线之中就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了。七爷跟梁若伊分作两边看了下,没什么发现,重新回到了龙道这边,看着两边的雕塑。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走到雕塑前伸手摸了过去:“潮湿!七爷,我在好多处地方都发现有潮湿甚至是渗出水珠的情况,这是什么原因?” 七爷闻言苦笑:“我之前也遇到过,根据你跟梁小姐刚才的说法,我知道整座崖山海宫其实就是死人藤的巨大巢穴。死人藤本身喜水,再加上这座山本来就是在海水中,所以这些死人藤所在的地方,都会潮湿或者有水珠渗出。” 听到此话,梁若伊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指着面前的雕塑问道:“这里面也有?” “我只能说,曾经有过。”七爷耸耸肩:“现在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得了吧。”梁若伊瞥了我一眼:“咱们还是去龙台那边看看吧,兴许能坐坐龙椅。” “龙椅可不是好东西。”我一边开玩笑一边跟着梁若伊沿着龙道向龙台那边走去:“记得在吉林市的地下龙脉中,那个龙椅……等等!有东西!” 刚走了四五步的样子,我忽然感觉后脑一阵发凉,急忙伸手拉住了梁若伊,三人全都停下了脚步。 梁若伊跟我是一只含着一块百血石的,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现在我们也早就习惯了,而且百血石中有一味叫做凝汁草的药引,含在嘴巴里溶解的速度是非常慢的,所以我们干脆就没有拿出来,含了好几个小时。 七爷一听有东西,急忙在身上摸了一下,此时他的背包没了,身上倒是还备有几颗百血石,摸出一颗塞进了嘴巴里。 我拿着手电筒往前照过去,沿着白玉石龙道往上,很快就看清楚了距离我们一丈多远的龙台。 龙台之上立着一尊雕像,躬身作揖,双手举过头顶,似是在向皇帝呈上什么东西。再往前看,就是一座看上去很是寒碜的木制龙椅,沿着椅子腿向上看去,我的小心脏霎时“咯噔”一声,其余两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一双人类的脚,耷拉在椅子腿边上,一动不动。 第四十章 赶往下宫 黑暗中,我的手电筒照着那双脚,三个人的呼吸在这一瞬间似乎同时凝固了。原因是,这双脚上虽然没了鞋子,但是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裤腿儿,那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再加上那双胖的不行的双脚跟小腿,这人,分明就是猪头啊! 握着手电筒的手已经不受控制了,我们三人进来这么久了,猪头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貌似,已经遇害了! “猪头?!”七爷的声音有些颤抖,就算是他们早有计划,现在老蛤成了废人,猪头要是再出了事情,他可就真的要疯了…… 七爷叫了一声,拿着手电筒向上照去,坐在龙椅上的那人,正是猪头。 不过此时猪头看上去还有气,那巨大的肚子还在一起一伏,只是面色惨白,看上去受了严重的伤。 “猪头!” 七爷看上去是真的着急了,二话不说迈步走了过去,我一愣,摸了一把还在发凉的后脑,急忙叫道:“七爷,小心点!附近有东西!” 梁若伊已经将短刃握在手中,慢慢跟在七爷身后跟了过去,我也急忙掏出了匕首,跟在梁若伊身后走了过去≌,。 “猪头?”七爷已经走到了龙椅前,伸手摇了一下猪头的肩膀,轻声唤了一句。 就在这个当口儿,一道黑影从龙椅背后一闪而过,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到七爷一声惨叫,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龙道上。 水漂子!这东西竟然知道利用猪头来做诱饵?! 梁若伊惊呼一声,双脚疾点,一个大步就窜到了黑影身前,手中短刃直接向它的脑门刺了过去! 我来不及去看七爷,手电筒照着那个浑身黑泥的水漂子,见此物速度飞快,不躲不闪,伸手凭空一抓,在短刃即将刺到自己的脑袋之前,“啪”的一声将其握在了手中! 随即就听到“呲啦”一声,水漂子手中带有强烈腐蚀性的黑泥在遇到了短刃之后发出来的声音,可是令人意外的是,短刃并没有被黑泥腐蚀掉,梁若伊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刷”的一下,竟然直接将这个水漂子的手掌生生切断! 紧接着,冰美人咬碎了嘴巴里的半块百血石,顺势朝水漂子吐了过去! “唔——”水漂子见到自己的手掌被切了一半,发出了一声闷吼,躲开梁若伊喷过来的百血石,一个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后脑的凉意,也随之消失。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走过去将踉踉跄跄的七爷扶住:“七爷,没事吧?” “还好。”七爷看着我苦笑一声,我搭眼向他的左胸口看去,发现有一个黑乎乎的掌印,已经腐蚀掉了好几层的衣服,露出了里面有些发黑的皮肤。 七爷在我的帮助下站稳了身子,从嘴巴里掏出了一些咬碎的百血石,涂在了那块发黑的皮肤上。百血石一接触那黑乎乎的皮肤,瞬间冒出了几个血泡儿,疼的七爷呲牙咧嘴,不一会儿,那血泡儿消失,肌肤上的黑色黯淡了一些。 梁若伊那边早就走到了猪头身前,给猪头喷了点水,猪头慢慢转醒了过来。 我跟七爷急忙走了过去,猪头睁开了双眼,看着我们,咧了下嘴角,“噗”的一声,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直接吐在了七爷的胸口! “喂?!”我被这情况吓了一跳,急忙要从背包里找东西,七爷却是一把拽住了我,伸手在猪头的背包里翻找了一番,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铁盒,打开之后,里面有黄色与白色两种药丸,七爷拿出一颗白的一颗黄的,塞进了猪头的嘴巴里。 猪头也没咽下去,而是将两颗药丸在嘴里嚼碎了融合在一起,霎时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我跟梁若伊皱了皱眉头,捂住了鼻子,而七爷给猪头灌了一口水,猪头顺势将药丸儿咽了进去。 七爷看着猪头吃了药,这才转身从猪头的背包里取出了辟邪香点燃,插在了龙台的四周:“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出发。” 我愣了一下,问道:“七爷,外面的地下河水,是不是就要决堤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七爷摇摇头:“没那么快,这里面面积极大,以那条地下河水的流量,就算到了最大值,要淹没这里也需要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我们等听到决堤的声音,或者等河水漫进这崖山海宫内再做决断也来得及。现在除了梁小姐之外,我们三人身上都有伤,布袋大师还没有消息,我想,还是先休息好,恢复体力为上策。” 话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点点头,跟梁若伊简单弄了些晚饭,猪头吃了点东西,这才慢慢张开嘴巴,说出了话:“咳咳……这、这地方,太危险了!” “我们掉下去之后,你就遇到了水漂子?”我咬着面包问道。 “唔,嗯!”猪头见了食物就跟见了自己的亲人一样,此时跪在地上撅着屁股以防伤口受到二次伤害,嘴里却是撕咬着手中的火腿,一脸的满足相:“那东西,就是那个水漂子,竟然是贴在了外面广场上的那块圆形石头背后!那石头一翻,你们俩掉下去了,我刚要想办法把你们弄出来,没料到一个黑影顺势翻了上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被一掌拍在了胸口……我就急忙窜了出来,推开门跑进来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去,被它抓住了。” “它很聪明啊,竟然拿你当诱饵,来诱惑我们过去。”我皱着眉头说道:“七爷功夫高,还受了内伤,要是换做我,估计就被这一掌拍死了。” “这里面有两个这样的水漂子。”七爷说道:“还有无数的死人藤,要是再加上之前被你们炸死的那些行动缓慢的水漂子,这个崖山海宫,可是处处都是危险,我们能走到这里已经算是上天护佑了……” 众人一阵唏嘘,吃过了晚饭,猪头跟七爷早早地靠在一边睡了,这两人最近两天都被折腾的不轻,其实加上我跟梁若伊,最近两天都算是在地府门前遛哒了一圈,又被拽回来了…… 梁若伊从背包里翻出了之前的那张地图,似乎还是想找出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了,掏出手机看了翻了一会儿里面存着的照片,心里对晓晓的思念像是洪水般涌了出来。 也不知道,晓晓现在在做什么,更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接受我…… 我还有些担心二叔,在徐泽明跟梁东两人的夹击下,二叔一个人能不能保全自己。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尽快从崖山海宫出去,回到济南,回到晓晓跟二叔的身边才好。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我也忍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的七点多钟了,布袋和尚依旧没有消息,这个人貌似从崖山海宫中消失了。猪头伤的确实不轻,休息了一晚,脸色还是稍显苍白。 我们吃过了早饭,收拾了一下,便绕过龙台,来到了上宫的后半部分。 黑暗中,我们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能够清晰地看到龙台的后面是一片空荡荡的空地,向前走十几米的样子,便是上宫的后门了。 “七爷,帝陵的位置,不应该就在上宫么?”我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七爷笑了笑:“按道理讲,帝陵的位置倒是应该在上宫的,可是之前的龙道上却只有一条卧龙,应该不是在这里,时间紧迫,我们出去往下宫去吧!” 众人点点头,随着七爷迈步走到了后门前,伸手拉开了这两扇朱漆大门,还没走出去,就见黑暗中有一团巨大黑影朝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危急时刻 因为身处上宫之中,我们四人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开门的时候飞过来,等我回过神儿来,梁若伊跟七爷已经将我跟猪头推到了一边,两人不退反进,七爷身形一扭来到了黑影一侧,顺势伸出一掌在它的底部一拍,而梁若伊早早一跃而起,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东西的上面! “噗”的一声闷响,那东西被两人卸了力变了方向,重重地落在地上。 尘土飞扬过后,我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尊黑漆漆的木棺! “咳咳!”我被那些尘土弄得满嘴巴的灰尘,干咳了两声,见梁若伊跟七爷还有猪头都站的远远的,瞪着眼睛瞅着我。 我一愣,急忙摸了下自己的后脑:“没东西,安全!” 听到这话,这三人才围了上来,猪头伸手在棺盖上翘了翘,大咧咧说道:“这里面估计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尊普通的枣木棺,是跟朱漆大门相连的,你看!” 说着,猪头从地上的灰尘中摸出了两根铁链,一端连在木棺上,另一端确实连在了朱漆大门之上。 “哗啦!” £∟,蓦地一声巨响,我扭回头看去,竟见猪头二话不说,直接一拳将棺盖掀在了地上,众人拿着手电筒照进去,果不其然,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走吧,去下宫!”七爷招呼我们道。 “嘭——嘭——” 黑暗中,我们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宫外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声巨响,数声之后,声音消失。 “貌似,是地下河水溢出来了。”梁若伊轻声道。 七爷算了算时间,点点头:“差不多,已经是两天过后了,我们抓紧时间吧,估计,我们要原路返回的,等到这里面的水完全充满的话,就很难出去了。” “我倒是觉得……”猪头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这座海山在海水中浸泡了这么久,因为山中是空心的,如果外面的暗流冲击力足够的话,或者海水涌进来的速度足够的话,很有可能,这座海山会在短时间内被冲垮,而我们在出去之前,很可能就会被埋葬在这里了……” “滚!”我想都没想,直接一巴掌乎在猪头的脑门上:“我是发现了,你这人每次出事都是往最差的结果去想,就是一张乌鸦嘴啊!真要是让你说中了,在你被压死之前,我先掐死你!” 猪头耸耸肩,没说什么,一边的七爷跟梁若伊笑了笑,迈步出了门,通过石阶回到了上面,沿着神道朝下宫走去。 差不多走了一分钟的样子,我们面前不远处就能够模模糊糊看到一座比之前的上宫稍小一圈的宫殿模样。走近了一瞧,这才发现这座所谓的下宫,跟上宫比起来实在是差距太大,整个看上去,就是一座荒废已久的破败宫殿,两扇大门都已经腐朽不堪,一扇已经倒在了地上,一扇也是摇摇欲坠,看上去马上要倒下的样子。 从规模来看,这下宫也比上宫小得多,怎么看都觉得差距太大…… “咚!” 我正站在宫门前看着,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上宫那边传来了一阵异动,急忙扭头看去,脑袋刚扭过来,就觉得后脑一凉,急忙叫道:“小心了,有东西过来了!” 话音一落,就见一道黑影从上宫的方向窜来,到了半路上忽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身后跟着另外一道黑影,见前面的黑影倒在地上,立刻向其扑了过去! “来人!” 我们四人正在发愣,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布袋和尚! 天啊,这老和尚竟然也叫人帮忙了?!之前可从未见过有人把老和尚逼到这个份儿上啊! 七爷跟梁若伊听到布袋和尚的叫声,毫不犹豫奔了过去,我跟猪头也急忙跟上。没走几步,忽然脑后一阵凉风,身边的猪头被直接打倒在地,我一愣神儿,就见一道黑影从我身后窜出,直奔梁若伊的后心! “妈的,小心后面!”我情急之下只能大叫一声,随后便拼命冲了过去。 梁若伊似乎也没想到身后还会来人,想要转身闪躲已然来不及,只能身子一扭,手中的短刃猛的向后挥来,希望至少能够来个两败俱伤。 可是那黑影似是有些忌惮梁若伊手中明晃晃的短刃,见她回身刺来,竟然凭空一扭,身子斜着飞了出去,一掌朝斜前方的七爷拍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七爷也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一边伸掌去挡,一边吐出了半块百血石! “啪”的一声脆响,七爷硬生生用自己的手挡下了水漂子的这一击,随后我就听到了一阵惨叫:“啊——” 我知道,七爷的手掌一定被这水漂子身上的黑色泥巴弄得蚀骨般的疼痛! 那水漂子同时被七爷嘴巴里吐出的百血石溅在了身上,身形一晃,丢掉七爷闪身朝那边的布袋和尚奔了过去! 这也就是两三秒钟的时间,等我再次回过神儿来,那两个水漂子竟然全都扑向了布袋和尚! 我顿时愣住了:这老和尚是怎么招惹水漂子了,怎么全都朝他扑了过去?! 想归想,我还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责任的,急忙迈步冲了过去,刚走几步,忽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了“呱呱”一声低沉的叫声——老和尚看样子是真的没招儿了,竟然再一次把紫金蟾给放了出来。 水漂子再聪明,也不会知道紫金蟾是什么东西,那紫金蟾一出,看到老和尚连连后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立刻扑到了一个水漂子的身上! 昏暗中,几束手电筒的灯光来回晃动,我只能看到那拳头大的紫金蟾跳到了一个水漂子的身上,随后就见那水漂子整个身子踉跄了一下,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而那紫金蟾貌似也不知道水漂子身上的厉害,沾染到了黑色泥巴之后,立刻发出了一声“呱唔”的惨叫声,闪身就从它身上跳了下来,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原本倒在地上的水漂子在紫金蟾离开之后,立刻就颤颤巍巍站起身,更加疯狂地朝布袋和尚扑去! 妈的,这是怎么了?!这个水漂子还真是一年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浑身上下布满了腐蚀性极强的泥巴,戴上护具都不敢轻易触碰,再加上速度极快,还有一定的智力,南宋王朝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厉害的邪物! 梁若伊跟七爷此时已经冲了过去,变成了三人对两名水漂子的争斗。 梁若伊手中的短刃此时露出了短板,因为长度太短,只能在速度上尽力提升,以求伤害到水漂子,而七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铁棍,疯了一般朝水漂子攻去。 只是这两个水漂子不知为何,目标只有布袋和尚一人,宁愿自己身上挨上一下,也不给布袋和尚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在一边看的一阵感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功夫了,就是硬对硬…… “小顾!过来!”七爷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我们大多都有伤在身,后边的猪头现在比我还弱…… 我应了一声,急忙跑了过去,可就在七爷停手招呼我的这个空当,两名水漂子猛地朝布袋和尚扑了过去,布袋和尚顿时大骇,眼瞅着躲不过去,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佛珠飘然而起,大喝一声,双掌齐出朝两个水漂子拍了过去! 而在同时,一边的梁若伊瞅准机会,手中短刃直刺一名水漂子的后脑! 第四十二章 和尚断臂 黑暗中,两名水漂子根本就不管身后的梁若伊,也不管前面双掌齐出要搏命的布袋和尚,双臂直扑老和尚而去! “啪!啪!” 接连两声脆响,布袋和尚的双掌重重地拍在了两名水漂子的胸口,我已经跑到了不远处,见那两名水漂子中了这一掌之后,身形一晃,可是手上的动作可是没慢,顺势扯住了布袋和尚的双臂! 此时“噗”的一声,梁若伊的短刃也深深刺入到了一名水漂子的脑袋上! 此时我也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心想死了一个就好说了!可是接下来发生了令人吃惊的一幕:已经被短刃刺进脑袋中的那名水漂子,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身形只是晃了一下,随即就朝布袋和尚的身上倒了过去! 我们都不知道这家伙要做什么,布袋和尚趁机抽出了左臂,再次挥出一掌朝像自己倒来的水漂子击去! 又是“啪”的一声,布袋和尚的左掌再次击在了那名被短刃插进脑袋中的水漂子胸口,这水漂子却是顺势伸出了双手,一把扣住了布袋和尚的左肩! “呲啦——” ∧∨,强劲的腐蚀性黑泥巴瞬间发出了一声异动,布袋和尚之前免疫邪气的功夫,估计仅仅是附着在了双掌之上,此时左臂被抓,霎时面色一动,眉头紧皱,似是极为痛苦!梁若伊见状再次手持短刃刺了过去,而我也没闲着,想要逼退另外一名水漂子,让布袋和尚的右臂恢复自由! 那名控制着老和尚右臂的水漂子见我冲了过去,瞬间松开了双手,闪身从我身边绕了过去!我顿时大喜,老和尚的右掌恢复自由,便能再次出招了! 可是高兴的太早,那名水漂子从我身边绕过之后,一掌朝梁若伊拍了过去! 梁若伊见状脸色一变,急忙向旁边躲闪,水漂子借机向前迈了一步,一把拽住了布袋和尚的左手! “坏了!”受了伤的七爷之前回身去找被水漂子拍了一掌的猪头去了,此时刚刚走回来,见到此景大喝一声:“快制止它!” 我跟梁若伊都是一愣,待回过神儿来,就听到那布袋和尚惨烈的叫声,急忙定睛看去,竟然看到两名水漂子硬生生将布袋和尚的左臂齐肩扯了下来! 而那名被梁若伊刺了一刀的水漂子此时也终于泄了气,踉跄了一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另一名水漂子扔下了布袋和尚的左臂,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所有人都懵了!从一开始看到布袋和尚到现在,总共也就是三四分钟的时间,功夫最高的老和尚,竟然被生生扯下了一条左臂! “快!止血!”七爷还是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叫了一声,伸手在背包里翻着药箱,梁若伊也急忙过去帮忙,我吓得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咽了口唾沫,看着猪头踉踉跄跄从一边的地上捡起了布袋和尚的断臂,走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布袋和尚身边。 七爷跟梁若伊很快就找出了所有能用得到的药物,迅速给布袋和尚止住了血,手电筒照过去,地面上已经留下了很大一滩鲜血,看上去极为骇人。 “猪头,把断臂想办法冷冻起来!”七爷一边给布袋和尚包扎,一边命令猪头道。 猪头却是哭丧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七爷见状大怒,忍不住踹了猪头一脚。 “您、您自己看吧。”猪头跪坐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地将断臂放在了七爷面前的地面上。 我也走了过去,搭眼看去,断臂貌似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应该是能够将其移植回去的吧…… 可是七爷看到了断臂的伤口之后,脸色也是一变,愣了许久,看着梁若伊将老和尚的伤口包扎完,深深叹了口气:“腐蚀性太强了,里面的血管还有神经,损坏太严重,根本无法移植回去了,就算是接回去,也只是个绣花枕头,还不如、不如安装一个假肢……” 布袋和尚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右手捻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有些惨白,此时听到七爷的话,竟然咧了下嘴角乐了,诵了一声佛号说道:“命也,命也,祸福相依,现在有了祸,之后便是福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儿。 “罢了,给我点水喝。”布袋和尚睁开了眼睛,面带微笑看了我们一眼,冲我说道。 我急忙应了一声,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水递过去,老和尚接过去喝了好几口,摸出了一张面饼吃了起来。 猪头本来就有伤,刚才又被打了一掌,现在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我跟七爷还有梁若伊呈扇形站在了布袋和尚身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老和尚倒是看得开,还有心吃面饼喝水,这要是我,现在早就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这可是一条胳膊啊!自己身上的一只胳膊就这么没了,这、这…… “大师,对不起啊。”我知道自己在面对那两个水漂子的时候,心里有点害怕:“我要是早冲过来一些,或许……” “不怪你。”布袋和尚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我:“是我太大意了。” 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七爷,又看了一眼梁若伊,这两人都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两个水漂子,是行动以来,最不惧我的邪物。虽然我要是冲过去,它们也会躲闪,但是绝对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放弃攻击别人。遇到如此厉害的邪物,再加上无处不在的死人藤,还有即将漫延过来的海水,我们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梁若伊轻轻走到了那名倒在地上已经死了的水漂子面前,拿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这名水漂子正是之前她有短刃削去了一半手掌的那个。 “大师,它们为何对你紧追不舍?”梁若伊扭头问道。 “我杀了它们的一个伙伴。”布袋和尚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杀了一个?”我一愣:“那么说,这里面至少有三个这样的水漂子?” “是吧。”布袋和尚说道:“当时它们三个都是分散的,我就偷袭了一个,没想到被另外的两个拼死追到了这里来。” 众人不再言语,等到布袋和尚吃过了东西,脸色看上去好了一些,众人便收拾一下起身往下宫走,布袋和尚刚刚起身,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了“呱呱”一声,众人一愣:这不是那个逃走的紫金蟾的叫声吗! 我扭头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果不其然,半个巴掌大的紫金蟾一蹦一蹦地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布袋和尚急忙弓身伸出了仅剩的右手,那紫金蟾便纵身一跃,跳上了老和尚的掌心。 “唉,也受伤了……”布袋和尚叹了口气,我清晰地看到紫金蟾的脚蹼貌似都被灼伤了,蹦跳的姿势也有些别扭。 老和尚将紫金蟾收回到了自己的布袋中,随后拿起了自己掉下来的左臂,看了一眼,扔向了远处的黑暗中…… 皱了皱没有眉毛的眉头,布袋和尚的面色恢复了原样,向我们点点头,迈步朝下宫走去。 众人相视一眼,也都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轻轻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朱漆大门,我们进入到了破败的下宫中。 下宫中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从外面看很寒碜,进入里面之后发现更加寒碜。整座下宫之中,只有两根巨大的石柱算是有些气势,正前方的龙台也不过两尺多高,没有龙椅凤榻之类,再往里面走,能够看到最后面的墙壁前有一座祭台,上面貌似摆放着几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被灰尘掩盖住了,看不出是什么。 第四十三章 腾龙望西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整座下宫中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我跟着七爷走到了祭台前,七爷伸出手,将那些方方正正的东西上面的灰尘弄掉,发现是一幅幅女子的画像。 细细看去,发觉这些女子都头戴凤冠,华装齐身,面戴微笑,应该是南宋王朝的诸位皇后娘娘的画像。 这崖山海宫原本就是黄帝陵,很有可能,赵构在一开始建造的时候,是打算把这里弄成南宋王朝各代帝王的陵墓的,只是最后他也落了个郁郁寡欢,这档子事也许就变了味道。 不管如何,作为帝陵,皇后与众位嫔妃在这里陪葬,是很正常的。 “没有棺木吗?”猪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问道。 七爷拿着手电筒四下看了一下,摇摇头:“这里估计没有,我们出去再走走看吧,估计,要很快到尽头了。” 下宫没有后门,我们在里面遛哒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之后,转身从正门出来。 “啪唧——” 我刚一出门,就一脚踩在了黏糊糊的地面上,急忙低头一瞧,竟然发现地面上已经有一滩水$,渍了,拿着手电筒朝上宫的方向看去,发现那边的地面上泛着阵阵反光,地下河中的海水,已经漫延过来了。不过看上去此时的流速并不快,几乎看不到水的流动。 “快走吧!”七爷看了一眼时间招呼道:“已经快中午了,顺利的话,我们今天晚上之前,要回到船上!” 众人点点头,转身跟着七爷走出了下宫,站在下宫的北面,向远处看去。 按照正常的设置,下宫之后,应该只剩下祭祀天坛或者祭祀地坛了。而应该放置棺椁的上宫与下宫,都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发现。 七爷沉吟了一下,也没说话,带着我们朝正北方,沿着下宫后面的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我的小心脏现在极为忐忑——进入海宫已经三四天了吧,现在这里面我知道的,还有一名水漂子,无数的死人藤,再加上现在正在慢慢涌入的海水,都是棘手的事情。而反观我们五个人,我的后背被那些水漂子咬伤,不能剧烈活动;七爷被死人藤缠了好几个小时,现在身体也极为虚弱;猪头挨了水漂子数掌,再加上旧伤,现在脸色惨白,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了;布袋和尚更不用说,这名我们公认的功夫最强的人,虽然也独自杀死了一名水漂子,但是现在也失去了左臂;唯一一个还算是没受过重伤的,就是梁若伊了。 这样下去,估计等不到我们拿着赤霄剑离开,就先死在这里了…… 当然,眼下我最害怕的,是这些涌入的海水,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将那些死人藤勾引上来! 黑暗中,只有我们五个人的脚步声,仔细听上去,还是有些滑稽的:布袋和尚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猪头体重大,又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脚步声是“啪——啪桀”;七爷的脚步声,听上去有很虚弱,步点儿都有些凌乱,“啪、啪啪、啪”;梁若伊的脚步同样很轻,而且她走路的样子很美,像是一只波斯猫,再加上我自己一瘸一拐的脚步声,像是在奏响一曲凌乱的舞曲,再看着这几个人的动作,令人忍俊不禁。 “祭坛!”走在最前面的七爷忽然说道。 我们停下了脚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前面一丈多远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很小的祭坛,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什么东西。 迈步走过去,发现祭坛是用青白石堆砌而成,上面有一条腾龙的雕刻,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七爷,貌似前面就到了尽头了!”猪头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北走了一会儿,扭头大叫道:“我能看到山壁了!” 七爷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可令人疑惑了,走了这么久,基本上把崖山海宫逛了个遍,这里面不管是上宫还是下宫,加上这座祭坛,都是一览无余,没有什么藏东西的地方。在地面之下的第二层,其实是那些死人藤的老穴,也不会有什么东西。 这样一来,赤霄剑在哪里?或者说,宋末帝赵昺的真正陵墓,在什么地方? “七爷,我忽然在想。”我看着七爷轻声说道:“当年是陆秀夫拿着赤霄剑,背着赵昺跳入到了崖山海宫中,后来有人说发现了赵昺的尸体,可是唯独没有人说发现了陆秀夫的尸体。会不会,那陆秀夫在跳入大海之后,自己将赤霄剑带了出来,这原本就是他的计策?” 七爷听了我这段解释不禁乐了:“呵呵,小顾啊,你还真会想,这样的阴谋诡计,陆秀夫是做不出来的,何况,如果他真有这个打算的话,用得着这么费力吗?当时赵昺可是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且身边都是陆秀夫的亲信,如果他要带着赤霄剑离开,估计不是一件难事。” 这倒也是,我自嘲地笑了下,不再说话了。一边的布袋和尚四下看了一眼,貌似觉得没头绪,便扭头看着这方面的行家七爷。 七爷拿着手电筒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终将目光看向了祭坛上的那条腾龙。 说实话,这条腾龙比起之前在神道与上宫中见过的那些雕塑相比,显得实在是有些相形见绌,雕工虽然也算得上是上乘,但绝对不是属于一顶一的绝品之类。 整条腾龙约有一丈的长度,是一个俯瞰的角度来雕刻的,这角度倒是挺奇怪的。龙头之下,能够看到蜿蜒的龙身,一直延伸到腾龙身下的白云之中,随后又从白云下面甩出了龙尾,气势倒也够足。 只是这条腾龙的龙头,却是并没有直直地看向更高的天空,而是向一侧歪了过去,也有些奇怪。 七爷貌似注意的也是这一点,绕到了龙头之后,看着龙头看去的方向喃喃道:“貌似,是正西……” 说着,七爷伸出了左臂,与自己的脑袋呈一条直线,这样看去,左臂所指的方向,恰巧就是下宫与上宫的方向。 “明白了!”七爷咧了下嘴巴说道:“腾龙叱天,鄙地而望西,是有回首之诀、东山再起之意!那赵昺的帝陵,应该就在上宫的西北部,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位置的正西!” 众人听了之后只是点头,没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们之中,也只有七爷会这些东西了,之前麻子与老蛤还算是半个行家,现在,猪头在七爷面前貌似在隐藏着什么,我们更是半吊子…… “罢了,我们往正西走!”七爷笑着摆摆手,迈步从祭坛上走下来,朝正西方向走去。 我们也急忙跟了过去,从下宫出来之后,这边的地面就是很平常的灰石地面,数百年过去,很多地方一踩下去就成了粉末儿,深一脚浅一脚的。 走了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样子,我们脚下的地面忽然开始阵阵晃动,我们毫无准备,猪头一个踉跄直接坐在了地上,我则抓着梁若伊的胳膊,跟她慢慢弓下身子降低重心,刚要看看到底怎么了,身后的祭坛处蓦地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第四十四章 白玉石棺 猛一听到这声巨响,梁若伊不禁惊叫了一声,我们急忙扭头看去,就见身后不远处的祭坛竟然整个被炸飞了,而从祭坛之下涌出的,就是一股强劲的地下水流,看上去就像是鼎盛时期的趵突泉水,汩汩涌出。 “不好!”七爷一见此状霎时皱起了眉头:“快走!猪头,赶紧找东西,看看能不能顺道出去,不能的话,找出潜水服,我们准备离开!” 众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股水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海山外面海水暗流的速度与冲击力都开始猛增,更重要的是,喜水的死人藤此时也会很快被吸引出来! 地面的震动很快就慢慢平稳了下来,只是那边海水涌出的速度要快了许多,所有人站稳了身子,开始继续往西面跑,猪头此时看到命悬一线,也不顾自己身上的内伤外伤了,卯足了力气往前跑,一边跑一边从背包里往外取着东西。 大约跑了两三分钟的样子,我们终于在黑暗中隐隐看到了一座三角形的墓冢,脚下的速度便又快了一些。猪头朝七爷打了个招呼,转身奔向了一边的山壁,寻找出去的近路了。 “呼≮,——呼——”我整个后背可是受了伤了,现在这一顿拼了命地跑,已经让我出了一身的虚汗,站在墓冢前,看着这座高约一丈,底部宽约一丈的青石建筑。 这座墓冢的外形很像是埃及的金字塔,不过它的青石是凹凸有致的,看上去有种韵律感,而且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我能清楚地看到每一块青石上都雕刻着同样的巨龙纹路,显得气势十足。 “这会是赵昺的棺椁所在?”我有些懵:要知道,赵昺那个时候可是没有任何的人力物力去建造一个墓冢了,就算这里面埋葬着的就是赵昺,那也是早就建好之后,直接将其葬进来的。 可就算是这样解释,南宋王朝那么多的皇帝,为何没有一人选择埋葬在这里呢?估计没有人能够解释了,知晓其中缘由的人,早在数百年前就死光了……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七爷说了一句,抬头向猪头那边的看了一眼,见猪头正在远处的山壁之下忙活着,便从梁若伊的包里取出了一柄中型大小的铁锤,朝着墓冢就砸了下去! 出人意料的是,这座墓冢没有想象的那么结实,或许是在海底的时间太久,一直受到潮湿气息的侵袭,青石砖也有些软化了,七爷几锤子砸下去,就将墓冢砸出了一个脑袋大小的黑乎乎的洞口。 众人急忙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好几步,没有含百血石的也都掏出了百血石含在嘴巴里。 “小顾!”七爷扭头看了我一眼,招呼道。 得,每到这种时刻,都是我冲在最前面做肉盾!我应了一声走过去,接过七爷递过来的铁锤,瞄准那个洞口的边缘狠狠砸了下去!我后脑没有发凉,所以没有任何的留力,觉得这地方可能没有什么邪物了。 “咚”的一声巨响,那个洞口随即“哗啦”一声扩大了数倍,我刚要拿手电筒照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忽然听到“嗖”的一声呼啸,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狠狠地抽在了胸口,直接倒飞了出去! “不好!死人藤!小心!”七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梁若伊的背包里拿了一只火把顺势点燃,而我则被梁若伊接了下来,胸口处火辣辣的疼痛,想必又是一道血口! 站稳了身子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我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就在那个墓冢被砸出来的洞口中,密密麻麻探出了数十根死人藤,在黑暗中微微晃动着,似是在等待时机进攻。 “时间不等人!”七爷慢慢后退了几步,竟然掏出了一枚黑色的小球:“我要炸了这座墓!” 七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阴狠与一丝无奈,他其实也不想如此的暴力开棺,只是现在危险时时存在,也只能用最快的方式打开墓冢了,顺便把这些死人藤给清理掉! 七爷说罢,又向后退了两步,觉得我们的位置都算安全之后,猛地将手中的小黑球扔了过去,我跟梁若伊想都没想,直接转身趴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碎石满天飞,我跟梁若伊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有几块石头砸在了我满是伤口的背上,疼的我呲牙咧嘴。 数秒钟之后,灰尘渐渐散去,我们各自站起身,看到满地都是死人藤的残肢,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而那座青石墓冢,也已经被完全炸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座长方形棺室,棺室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尊白玉石的石棺,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幽幽地泛着银白色的光,有些诡异,有些神秘。 七爷摆手招呼了我一下,慢慢向石棺走去。我也急忙跟了上去,顺手将匕首抽出来握在手中。 我俩眼瞅着就要到达石棺跟前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忽然再次晃动了起来,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刚要说话,就听得远处的上宫那边传来了一阵“轰隆”巨响,很明显,此刻海水的涌入更加凶猛,上宫刚才已经瞬间坍塌掉了。 “快点吧,没时间了!”七爷看着已经泛到了脚底的水说道。 我点点头,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还是一震一震的,瞬间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伸手拉住了七爷:“七爷,我觉得……”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我跟七爷急忙向两侧躲闪,就听到耳边“呼”的一声,扭头看去,只见到一条直径约有一尺多的巨大死人藤王从地下二层冲出,二话不说就朝我这边扑来! “妈的,滚!”我可是极为惧怕这东西,之前跟猪头在城门内差点叫另一条死人藤王弄死,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我大骂了一声,顺势就地一滚,竟然晃了那条死人藤王一下,梁若伊反应极快,顺势冲了过来,短刃自下而上飞也似地划过了那死人藤王的茎部! 要知道冰美人手中的短刃可不是一般的利器,而死人藤王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种植物而已,就听得“噗”的一声闷响,死人藤王的茎部被划开了一道长约三尺的口子,墨绿的的汁液瞬间喷了一地! “哈!”七爷见状大笑了一声,貌似觉得死人藤王已经没了半条命,想都没想欺身而上,挥掌朝死人藤王拍去,看样子想要一击致命! “七爷!小心!”我可是见识过这死人藤王的骇人长度,现在它八成以上的身子还在第二层没上来,七爷要是轻敌的话…… “啪!哗啦——” 果然,七爷听到我的话,身形在半路上滞了一下,随即脚下的地面再次裂开,死人藤王的头部这才冲了上来,直接将七爷撞倒在地,凭空扭过来,朝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七爷冲了过去! “妈的,死吧!”七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身上摸出了一枚小黑球,狠狠心也直接扔向了死人藤王的嘴巴里! “轰——” 又是一声爆炸,这次我们全都没有幸免,身上沾满了墨绿色的汁液,看上去令人作呕…… “七爷,您狠起来,也真牛啊……”我苦笑着捂着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七爷却是没有丝毫要跟我开玩笑的意思,从地上一骨碌爬起身:“小顾,开棺!” 我看了一眼已经没了脚腕的海水,再看向远处貌似已经不在的下宫,还有另一边正在“叮叮当当”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猪头,点点头,跟着七爷走到了石棺前,将散落在棺盖上的碎石残肢扔掉,细细看去。 这尊白玉石石棺长约八尺,宽约三尺有余,貌似整座石棺上没有任何的雕饰,轻轻按压棺盖,能够感觉到轻微的晃动。 七爷看了我一眼:“这棺盖是直接压上去的,没有棺槽结构,在长时间风化的作用下,原本完全吻合的棺口与棺盖会发生一些变化,才会觉得晃动。” 七爷说着便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根最细的铁刺,差不多只有小拇指一半粗细,又抄起了铁锤,“当”的一声,便将铁刺直接敲进了棺盖一侧,刺进了石棺之中…… 第四十五章 开棺取剑 将铁刺敲进石棺之后,七爷将一根很细的麻绳系在了铁刺的尾端,麻绳又系在了一根绳索上,随后又拿起铁锤一敲,“噗”的一声脆响,铁刺整个儿被敲进了石棺中,而七爷急忙伸手拉着麻绳一松一提,“当”的一声,铁刺貌似在石棺中横了过来,刚好卡在了棺盖下面,这样一来,只要用绳索将其拉起来便好了。 “来,小顾,帮我拉起来!”七爷拽着那根绳索扭头招呼我。 我应了一声,走过去刚伸手抓住那根绳索,就听得远处上宫的方向忽然传来“哞——嗬嗬”的一声嚎叫! “牛鱼?!”我一愣,皱着眉头看着七爷,还没见七爷点头,上宫那边就窜出来一团黑影,疯也似地朝我们这边奔来。 “它要做什么?”远远看去,那头牛鱼的个头儿跟半成年的野象差不多,奔跑的速度飞快,梁若伊看了一眼不禁觉得有些惊骇。 “皮毛外张,则潮起暗流来;皮毛平躺,则潮落暗流去。”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轻声道:“看样子,这地方真的要塌掉了。” “梁小姐,它过来的话,麻烦处理一下。”七爷对☆★,梁若伊说道。 冰美人挥了挥手里的短刃,点了点头。 “来!小顾!”七爷见梁若伊点头,重新扭头回来看着棺盖,数了个“一、二、三”,我们俩一起用力往上拉,瞬间拉起了拳头大小的缝隙,可是这白玉石的棺盖极重,貌似有几百斤的样子,想要再往上拉,却就纹丝不动了。 “放!”七爷涨红了脸,朝我叫了一声。 “咚”的一声,棺盖被我们俩放了下去。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七、七爷,这也太重了吧!得有个好几百斤!” “我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布袋和尚说着便迈步走过来,还没走几步,我蓦地感觉后脑一凉,急忙叫道:“小心,有东西!” 一听有东西,梁若伊扭头看了我一眼:“不是牛鱼?”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是……” 此时那头牛鱼已经完全出现在了我们视线中,我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这头浑身披着黑色长毛的牛鱼长着一颗牛头,头顶有两根两尺多长的犄角,体型看上去跟野牛没什么两样,最怪异的是,这牛头上面除了鼻子之外,竟然还长着一对鱼鳃似的东西,在奔跑的过程中一张一合,喘着粗气! “乖乖,这两栖的牛鱼,长得也太有标志性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牛鱼,见它跟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希望它只是为了逃命,而不是朝我们来的。 七爷还是布袋和尚不是说了么,这畜生的胆子小得很,只有在受到惊吓的时候才会大声嚎叫。 等等,惊吓?!这东西天生就是预测暗流与潮涨潮落的,应该不会被海水惊吓到吧?那难道是…… 我正想着,那牛鱼距离我们依然不足两丈的距离了,梁若伊蓄势待发,摆出了要一击致命的架势。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梁若身边,因为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后脑发凉,证明周围是有东西的,可是现在除了这头冲过来的牛鱼之外,没有任何活物在视线中,难不成…… 正迟疑着,那牛鱼身下突的窜出了一道黑芒,直奔梁若伊而来!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与注意力都在牛鱼身上,丝毫没有防备牛鱼身下还有什么东西——除了我! 见那道黑芒从牛鱼的身下窜出,我瞬间就想到这是那名水漂子,毫不犹豫地横跨一步,拦在了梁若伊身前! 那水漂子没想到我会挡在前面,已经收不住的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我的胸口处!我只觉胸口一阵酥麻,接着就是强烈的窒息感,踉跄了一下扑倒在地。 而一边的七爷跟布袋和尚倒是率先反应过来,布袋和尚对这水漂子似是极为痛恨,也不顾身上还有重伤,直接脚尖轻点来到了水漂子身侧,右掌攥着佛珠,狠狠地拍向了水漂子的脑门! 七爷也是迅速来到了水漂子身后挡住它的去路,另一边的梁若伊则是拦下了冲过来的牛鱼,顺势一跃到了牛鱼的背上,那畜生“哞——嗬嗬”地嘶吼一声,竟然前脚猛地抬起,将自己的后背向地上砸去! 梁若伊见状面色一惊,本来没想将牛鱼直接刺死,此时也顾不得了,右臂挥起,“噗”的一声闷响直接刺入了牛鱼的后心,身子以短刃为轴,借力来了一个陀螺转,在牛鱼后背“咚”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地面之前,生生绕了出来,稳稳落地。 而另一侧的水漂子打了我一掌之后,也被我身上的气息所干扰,身形骤然一滞,一前一后瞬间挨了老和尚一掌还有七爷的一记铁棍,整个胸口被击穿,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血洞,身子晃了一晃,梁若伊赶上去闪电般地一挥,将其脑袋整个削了下来…… “噗通!”最后一个水漂子,扑倒在地,死了。 “啊——”我叫了一声,痛苦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表示我还喘不上气儿来! 梁若伊急忙过来将我搀起,布袋和尚走过来在我的胸口点了几个穴位,我顿时觉得胸口一股闷气往上一顶,嘴巴一张,屁股一紧,竟然“噗嗤”一声放了一个响屁! “呼——”放了个响屁之后,嘴巴中才喘过气来,梁若伊早就厌恶地捂着鼻子闪到了一边,我瞪着老和尚,心想这混蛋老头儿肯定是故意的,我胸口一股闷气,你给我从下面放出来算是什么意思?! 一边想着,我一边踉踉跄跄站起身,七爷跟梁若伊站在白玉石棺前,扭头问道:“小顾,还有东西吗?” 我看了一眼已经没到小腿处的海水,摸了下恢复正常的后脑,摇摇头:“没了,开棺吧。” 七爷点点头,跟梁若伊同时深吸一口气,猛一用力,将白玉石棺盖抬起了二十多公分的样子,而布袋和尚急忙走过去,顺势一脚踢出! 七爷跟梁若伊再次同时用力,三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咚”的一声巨响,将白玉石棺盖硬生生给竖着掀了过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重重地砸在地上。 众人急忙凑了过去,四束手电筒的光芒不约而同照进了石棺中。 在灯光下,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一具未成年人的骸骨,孤独地躺在石棺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宋末帝赵昺了。而整尊石棺中除了赵昺的骸骨之外,就只剩下了他身边的一只细长的木盒。 所有人都兴奋地屏住呼吸:这盒子里,绝对就是高祖刘邦的赤霄剑了,也就是整套汉甲的最后一件! 分散在各地两千年的传世铠甲,终于在等待了两千年之后,有机会重新合六为一! “小、小顾!”七爷面色涨红,兴奋地叫了我一声,示意我伸手去取剑。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双脚站定,伸进双手,慢慢地靠近了那只木盒,轻轻用手抓住,往上一台,“哗啦”一声,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木盒竟然直接碎掉了…… 众人先是一愣,刚要说话,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凌厉而刺眼的光,让我们的眼睛出现了瞬盲现象,各自有些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 第四十六章 即将上岸 我捂着眼睛后退了两步,这才站住了身子,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手电筒的灯光模模糊糊的在面前晃悠,顿时一惊:“哎哎,我的眼睛瞎了啊!谁来救救我啊?!” “啪!” 身边的梁若伊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这是瞬盲,不是瞎了!” 我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几秒钟后,眼前的景象这才慢慢清晰起来,扭头看去,见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梁若伊,都死死地盯着石棺内,满脸惊诧之色。 “怎么了?!是赤霄剑么?!”我急忙迈步走了过去,却蓦地发现黑暗中,这三个人手里的手电全都关上了,可是石棺内却是有一股微弱的光芒。 我走到石棺前,本能地想拿手电照进去,被七爷一把摁住了:“别,你忘了刚才的瞬盲了?这宝剑,反光度极高。” 我没有理会七爷,将拿着手电筒的手背在伸手搭眼朝石棺内看去,就见在木盒的位置,安安静静躺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宝剑! 此剑剑长三尺左右,剑身玄铁而铸,极薄,看上去就像是一张银色的纸片,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赤金色龙雕,龙口处吐出剑刃,龙尾处蜿蜒为把手,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看着就令人心寒,根本不敢触碰。 这柄宝剑,自然就是当年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的赤霄剑,后来进入咸阳,得到了大将吴起传下来的魏武卒传世铠甲之后,将其重新淬炼,加上自己的赤霄剑,便成为了现在的汉甲。 之前的数次行动,我们已经得到了汉甲中的胸甲、裙甲、胫甲、战靴,再加上我顾家祖传的帝胄,已经找到了五件,其中的胫甲被徐泽明用计取走,剩下的四件都在我们顾家的古董行,再加上现在找到的赤霄剑,分离两千余年的传世汉甲,再次被找齐了! “那个……”七爷说话都有些颤抖了,站在石棺前左右看了看,随即从自己身上的随身小包里取出了一张黑乎乎的皮子铺在了地上,扭头看着我:“小顾,你拿出来,放在这张皮子上。” “哦。”我应了一声,将双手再次伸进了石棺中,咽了口唾沫,轻轻握住了赤霄剑,顿时觉得一股酥麻感从手心处直接蹿进了我的小心脏,身形霎时一晃,身边的梁若伊急忙伸手扶住了我。 “呼——”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梁若伊,又看了看七爷跟布袋和尚,这才再次紧握赤霄剑,将其轻轻取出,放在了黑皮子上。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柄赤霄剑并不是很重,差不多只有十多斤的样子。 “水来了!”此时在远处山壁下一直“叮叮当当”的猪头忽然大声叫道:“快走吧,要不然就被砸死在这里了!” 众人扭头一瞧,果不其然,远处上宫的方向能够明显看到一道巨大的浪花冲过来,看样子,我们进来时的洞口已经被冲垮了,海水正像是钱塘江大潮一般疯狂涌来! “走!”七爷动作飞快,已经七手八脚将赤霄剑塞进了梁若伊的背包中,招呼我们一声转身就跑! 我也急忙拉着梁若伊转身要走,谁知道梁若伊顿了一下,随即转身回去跑到那头倒在地上的牛鱼身前,短刃一挥,将牛鱼的两只犄角齐齐割了下来,然后这才跑回来:“走啊!” 我一愣,不知道这美女要做什么,看了一眼已经距离我们不足五十米的浪水,撒丫子冲了过去。 “快快,穿好喽!”猪头早就准备好了,站在距离山壁一丈多远的地方,见我们冲过来,指着地上放着的几套潜水服喊道:“我要爆炸了!” 妈的,你也要爆炸!我想起之前在城门中我要用小黑球炸掉死人藤王时说过一句“我要爆炸了”,现在听猪头又说一遍,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心底骂了他一句。 此时的山壁上,被猪头敲打出了几个小眼儿,远远看去,像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猪头说罢向后退了两步,见我们都穿的差不多了,叫道:“准备入海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巨大海浪已经冲了过来,我的身子被海水冲的一个踉跄就失去了重心,随之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黑暗中,感觉又是一股强劲的海水冲过来,我整个人都快被挤死了! 妈的,猪头有病啊,想没想过现在弄出一个洞口,外面的海水冲进来,我们怎么出去?! 我整个人都被砸进了海水中,手脚并用也抵不过海水的冲击力,别说出去了,连方向都控制不了了!慌乱中,我感觉一根绳索系在了我的腰间,随后就慢慢将我拉拽了出去。 终于在十几秒钟之后,我从海山中被拉了出来,看到布袋和尚跟梁若伊正抓着绳索,见我出来,向上指了指,示意我赶紧跟着游上去……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游艇上,梁若伊都没来得及休息下,赶紧启动了游艇,“突突突”的往海山的相背方向开去。 没几分钟,整个海面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海浪冲天而起,游艇再一次被数次抛向半空,我将绳索的一头扣在铁栅栏上,双手双脚跟一只猴子似的死死攀住栏杆,任由身子随着游艇来回晃动,浑身湿淋淋的…… 看样子,下面的那座巨大的海山,已经被海水完全冲垮掉了,崖山海宫,怀揣着数百年前南宋王朝的秘密,一起毁灭了…… 我还真有点后悔,为何没有在里面寻找一下关于当时南宋王朝灭亡的秘密,一定会找到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消息。 晚上八点钟,整个海面才平稳了下来,我们几个人这才进入到了驾驶舱,看到梁若伊满脸疲惫地坐在地上,一双大眼睛微微眯着,看样子都要睡着了。 看到冰美人这副模样,我顿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急忙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又拿出水跟食物给她。 “七爷,我们的雷达恢复正常了,按照地图开回去就好,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便能上岸了。”梁若伊从我手中接过水跟面包,对七爷说道。 七爷苦笑着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稀里糊涂被海中的暗流带进去了,现在又稀里糊涂被暗流带出来了,依旧不能确定崖山海宫的具体位置?” 梁若伊“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猪头见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便回到船舱中换衣服睡觉去了,布袋和尚根本就没进来,早早去船舱处理自己的伤口了。七爷在驾驶舱待了一会儿,便也回船舱了。 我笑着看着梁若伊很淑女的小口小口吃着东西,身上还有心中的凉意,一扫而光,被一股淡淡的温暖所取代。 一缕青丝忽然从梁若伊的额头滑落在她的眼睛上,她伸手将其弄上去,正好看到我对着她傻笑,二话不说一脚踹了我个趔趄:“看什么?” “大姐……”我一脸无语地站起来:“唉,多好的气氛啊,被你这一脚都踹没了!” 梁若伊瞪了我一眼:“气氛?先想想两个小时后,我们上岸之后如何活命为好!” “活命?”我愣了一下,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说说,我刚才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给梁东发了消息,他一定会叫人接应我们。”梁若伊轻声道:“而徐泽明,此时也一定知道我们的行踪,早就在岸边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了,汉甲行动,可以说在我们上岸的一刹那,就会画上一个句号。只是,这个句号是白的还是黑的,主动权很可能不会在我们手中了。” 我点点头,心里迟疑着要不要把在海山中,七爷对我说过的话跟梁若伊说一下,毕竟现在看来,徐泽明、七爷、柴老五三股势力,已经开始了合作,而梁若伊这边,貌似有些孤立无援…… 第一章 忐忑猜测(圣诞快乐) 游艇的驾驶舱内,我跟梁若伊面对面坐着,默然不语。 窗外的大海出奇的平静,风很小,漫天的繁星闪烁不停,让人觉得像是在童话故事中一般。 梁若伊吃过了东西,就靠着椅背上,满脸的倦色。可是她又不敢睡,一是这艘游艇她还要看着开回去,二是,现在面临上岸之后会发生的各种状况,她也实在是睡不着。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将七爷跟我说过的话,跟她复述一遍。毕竟在这个团队中,相互信任,毫不隐瞒,才会出现更多好的结果。 梁若伊面无表情地听我说完,微微点头,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这下我倒是憋不住了,张嘴问道:“你、你怎么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七爷跟徐泽明合伙了?还有柴老五他们?” 梁若伊咧了下嘴角:“哼!说到底,我都算是那个徐泽明的合作对象,你也一样,七爷跟徐泽明早就是生意伙伴,这一点,虽然几乎没人知道,但是梁东先生还是能够查出来的。在永宁塔墓外面,徐泽明找到我们之前,我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永宁塔墓外面,徐泽明找到我们之后8,,我发现七爷装着不认识徐泽明,立刻就对他有了怀疑。” “不对啊,七爷貌似跟我说过,他跟徐泽明从未见过面!”我打断了梁若伊的话说道。 “你信啊?”梁若伊鄙夷地看着我:“他们这种人做生意的话,每一笔买卖至少都是数百万,而且危险系数极高,一旦被抓就惨了,这种生意,买卖双方不见面,谁会做?!” 我微微点头,心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七爷倒是又对我说了个谎:“不过,你觉得在咱们出来的这些天中,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最有可能发生的是哪种?” “首先,徐泽明跟梁东先生,肯定都会提前去古董行取走汉甲。”梁若伊分析道:“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会这么做,所以都想赶在对方的前面去做。顾家二爷,就是你二叔,一定不会趟这趟浑水,谁去的早,就会给谁。或者说,谁去偷的早,就给谁,他会装作不知道。一定的结果是,不管谁得到了那几件汉甲,另一方都会想法设法夺回来。只是,七爷还有柴老五他们真的选择跟徐泽明合作的话,梁东先生这边……” 梁若伊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就算是加上二叔的话,梁东这边仍旧处于下风,要知道徐泽明那边本来就拥有贺云长与李双月两名绝顶高手,再加上七爷跟猪头,还有柴老五、孙苗苗跟周军这几人,这几乎是江湖第一天团啊!梁东这边根本不是对手…… 不过,我忽的想起了两个人:“对了,你记得青月道士跟秀儿前辈么?” 梁若伊一怔,随即摇摇头:“这两位都是前辈的前辈,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也是,这俩都是世外高人,还有那个当归先生,之前已经在我们古董行徘徊了好多次,还进去跟二叔明说为了汉甲而来,甚至曾经跟踪过我们,这人,亦正亦邪,不知道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其实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蛤蟆。这个人最近几次行动都没来,在行动中失去了一只眼睛,还受了重伤的他估计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眼睁睁看着徐泽明将行动果实完全占有。 “哎,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忽然灵光一闪,对梁若伊说道:“你说,梁东要集齐六件汉甲,目的是什么?” 梁若伊一愣,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问过这个问题么?” 我摇摇头:“没有,自始至终,我也从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 “其实我也不了解。”梁若伊微微摇头:“我只知道,汉甲背后隐藏着十大秘境的秘密,就算没有这些,单是汉甲本身,也是值得所有人趋之若鹜的。” 我看着梁若伊,轻叹了口气:“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经常会聊起这个话题。在徐泽明出现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梁东会放慢汉甲行动,以为这时候着急的是徐泽明,而不是梁东。徐泽明想要将自己的长辈活体肉葬,葬进南岭太极晕中,加上汉甲,便可以速发,很可能在十几年内,他就会权势熏天。最关键的是,他的那位长辈,一定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更着急的应该是徐泽明。可是梁东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放慢行动的脚步,反而是加快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么?” 梁若伊听着我的话慢慢皱起了眉头,眼中闪烁不定,心中似是也摇摆不定,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是说,梁东先生,此时的情况跟徐泽明差不多,也是需要汉甲来陪葬在吉穴中?” 我点点头:“没错。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你虽然不知道梁东的身份,但是以梁东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此人绝对不会比徐泽明差,而‘梁东’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不是其真名。可以说,梁东与徐泽明,是两个极端的人——徐泽明喜欢用实力碾压与阴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梁东刚好相反,他是一个沉稳并且内敛的人,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或者说,他是不会将自己的真正目的暴露在别人眼前的。” “那照你这么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梁若伊看着我继续问道。 我苦笑了下:“要是两个人真的都是为了将汉甲陪葬的话,那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若不是的话,事情就不好预料了。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不管两人的目的是不是相同的,梁东与徐泽明都是处在竞争状态下,而此时他们俩的实力,已经发生了偏转。” “唉——”梁若伊竟然少见地叹了口气:“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上岸了,说不定,死期就到了。” 说到这里,梁若伊忽然愣了一下,随即对我说道:“现在有信号了,你为什么不问问你二叔,汉甲的情况?” 我一拍脑袋:“对啊!怎么忘了这一茬儿了!不对,你之前上船之后已经给梁东发信号了,你就没有问问他?” “问过了。”梁若伊点点头:“梁先生说,他一直派人盯在顾记古董行,但是并没有着急取走汉甲,也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取走汉甲。” 我皱起了眉头:“那不对啊,梁东既然已经选择了派人去古董行,而且汉甲行动本来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为何不叫人取走?!” 梁若伊虽然冰雪聪明,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对于这些玩心眼儿的事情没有那么敏感,听我这么一说才有了些疑惑:“他是在等待什么?等待岸上的接应人拿到赤霄剑之后再取走古董行的汉甲?还是……” “不!”我摇摇头:“他不是在等待我们的赤霄剑,而是在等待别人,徐泽明?你别忘了,胫甲可是在徐泽明手里,现在梁东手里一件汉甲都没有,他是没有任何筹码跟徐泽明谈判的!不对,算了,我还是先问问二叔为好!” 说罢我急忙掏出手机开机,搜索到信号之后,立刻给二叔打了过去。 此时不到晚上十点钟,二叔应该不会休息。可是等了几十秒钟的时间,二叔那边才慢慢接起了电话,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衰弱的语气说道:“喂,小睿,你回来了?” 第二章 汉甲被盗(平安夜快乐) 我从未听过二叔如此消沉的声音,就像是大病初愈的人,虚弱,无力,还有一种无助感。这让我的心脏瞬间就揪了起来——没错,此时的我已经不再那么相信二叔,甚至觉得有一天,二叔会做一些伤害我的事情,可是说到底,二叔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而且,在十七年前父亲去世之后,是他将我带大、抚养成人的。 在某些角度来说,年近五十却仍旧单身的二叔,就是我现在的父亲。 “二、二叔,你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事,你在哪里?”二叔的声音仍旧低沉,虚弱。因为二叔嗜酒多年,他的嗓子本来就有些嘶哑,现在更是让人觉得无力。 “我在南海,在崖山南面的海域,估计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要上岸了。”我轻声道:“你没事吧?” “唔……我还好。”二叔说着便沉默不语了。 我强忍住内心的焦急,尽量让自己放缓语气:“二叔,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汉甲呢?” 一听到我说汉甲的事情,二叔咧嘴苦笑了下:“你们,拿到赤霄剑了?〗∟,” 我这这边点点头:“拿到了,古董行的汉甲,不会出问题了吧?” 梁若伊一听我这么问,立刻柳眉微皱看着我,等待着我向她转达二叔的答案。 “唔——”二叔顿了下,低声道:“汉甲,没了。” “没、没了?!”我惊的一下子站起身,对面的梁若伊急忙摆手让我轻点声! 我看了一眼梁若伊,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在椅子上:“二、二叔,这可不能开玩笑啊!怎么会没了啊?!” “我回来的第一天,还特意看过。”二叔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当时,汉甲还都在,可是等到昨天我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四件汉甲的箱子,全都不见了……” “全都不见了……”我看着梁若伊,嘴巴都快合不上了:“那、那、那会是谁拿走的?” “不知道……”二叔忽然笑了一下:“呵!小瑞啊,咱们顾家,被摆了一道,而且是狠狠摆了一道,能不能迈过这道坎儿,只能听天由命了……我累了,等你回来。” 二叔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二叔所说的意思! 是的,我们顾家这次真的被狠狠摆了一道,二叔心思缜密,从汉甲行动以来的布局几乎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的付出,就得到了巨大的秘密。可是他也绝对想不到,在最关键也是他觉得最不会出问题的当口儿,有人会摆了这么一道! 太高明了!不管是谁下了这一步棋,都实在是太高明了! 想一想,数天之后,徐泽明与梁东变成了一伙儿,而江湖上盛传我们顾家私吞了整套汉甲,到那个时候,所有的矛头都会瞬间指向我们顾家,顾记古董行,变成了众矢之的,而那个真正拿到了汉甲的人,却逍遥法外,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去寻找十大秘境的秘密! 至于汉甲,则会被他们陪葬进自己家的祖坟中,十几年后,变成权倾朝野的一霸! 二叔完美的布局,却被人反利用了,用同样的方式,狠狠地给了二叔一击——而这一击,几乎令我们顾家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落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怎么了?”梁若伊见我脸色难看,浑身发抖,下意识伸出双手握住了我的手,感觉到了我双手冰凉,满脸关切地问道。 “汉甲,没了。”我嗫嚅道:“二叔回家的第一天,还在,昨天再去看的时候,没了。不知道是谁做的……如果、如果几天之后,圈子里的人全都相信汉甲在我们顾家的话,呵!那是什么结果?!” 梁若伊听我这么一分析,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就算是梁东,或者徐泽明偷偷取走了汉甲,打起来的应该是他们俩啊!不会把矛头都指向顾家的吧!” “他们没这么傻!”我脸上的肌肉在不断抽搐着,我此时的脸色一定很狰狞:“你想想,如果是梁东偷了汉甲,会承认么?当然不会,他会叫人将我们顾家团团围住,声讨我们顾家私吞了汉甲!但是徐泽明会相信么?当然也不会!在我们这伙人中,傻子才会相信我们顾家私吞了汉甲,徐泽明百分之百会认为是梁东取走了汉甲,在贼喊捉贼,可是,徐泽明知道了这一点,他会说么?更不会了!他巴不得没有人知道汉甲在他手里,或者他根本就不会觊觎汉甲,这样好的祸水东引之机,他正求之不得呢!他只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派人暗地里跟梁东较量,伺机夺回汉甲!当然,如果是徐泽明偷走的汉甲,梁东也同样会这样做!” 听完我的分析,梁若伊眉头紧皱:“我、呵!没想到你会把这个问题剖析的如此明白……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靠在椅背上,有些绝望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若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迟疑了下问我:“你说,我要不要给梁东先生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或者,问明白到底是谁偷走了汉甲?” “如果是梁东偷的,他会告诉你么?”我摆摆手:“你还是别让他对你起疑心了。” 梁若伊点点头,又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那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岸边,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此时的梁若伊像是一个根本不会思考的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唔——样子都会做足的。”我眉头依旧紧皱:“只是,现在外面的人,到底知不知道顾家的汉甲已经被盗了?!” 整件事情,在此时变得更加扑簌迷离起来。我跟梁若伊定定地看着角落里的背包,那柄赤霄剑,就安静地躺在里面。 汉甲究竟是谁偷走了?!我相信二叔不会引火烧身,他不会傻到自己吞没了汉甲。 “可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有一个疑惑,二叔从回到家里之后,一定十分小心看管汉甲,虽然只要徐泽明或者梁东来取,二叔一定会毫不犹豫让其取走,可是他也会怕被别人偷走,除了徐泽明跟梁东之外,任何人盗走汉甲的话,都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如果是这样的话,什么人才有本事在二叔的眼皮子底下,将汉甲偷走?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偷盗的手段,跟功夫的高低没有必然的关系,我想,就算是贺云长那般的高手,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从二叔眼皮下面偷走汉甲,也绝非易事!” 梁若伊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是,唯一一个曾经做成这事情的人,是麻子,他已经死了啊!你在怀疑谁?” “青月道士,秀儿前辈,还有那个当归先生。”我掰着手指算道:“至于之前我们碰到的应声虫夫妻,应该没有这等本事的。” “嗯。”梁若伊微微点头:“可是,青月道士跟秀儿前辈,会这样做么?你说的那个当归先生,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好说。除此之外,柴老五跟孙苗苗应该也不会,我也没有听说过,麻子吴浩家里,还有跟他身手一样好的后进子弟。” “罢了,等一上岸,这些谜团应该就会一层层揭开的。”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寂静而又美丽的星空,心里依旧不踏实。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已经过了灯塔,看到了岸边的那座小码头。 码头上灯火通明,似乎有几条船要趁着风平浪静出海,几个壮汉子正在码头忙碌着。梁若伊控制着游艇慢慢向码头靠拢,此时船舱的门被人推开,七爷跟猪头走了进来。 第三章 接连惊变 此时看到七爷跟猪头两人走进来,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都是一愣。 在知道汉甲已经被盗、七爷跟徐泽明已经合作之后,看到这两个人,我心里开始有了一丝惊惧。 “梁小姐,小顾,马上要上岸了,你们什么打算?”七爷脸上带着那丝熟悉的微笑看着我们。问出这句话,看样子是要摊牌了。 “将赤霄剑带回北京,给梁东先生。”梁若伊面无表情地说道。 七爷笑着点点头:“那其他的四件汉甲呢?” “叫顾瑞带去北京,一同给梁东先生。”梁若伊依旧毫无表情。 “徐泽明那边怎么办?”七爷追问道。 梁若伊扭头看着七爷:“七爷,这些问题,貌似您大可不必关心吧?汉甲已经找齐了,虽然现在有一件在徐泽明那边,可这不是你们的失误,汉甲行动自此结束,过几天,我会将一笔总账汇给你们,放心,梁东先生不会亏待你们的。” 七爷瞥了我一眼,沉吟了下说道:“梁小姐,小顾,有句话,我还是说在前头,我觉得,徐泽明比梁东更加可靠一些,汉甲行动既然…∏,已经结束,我们的合作便已经告一段落,之后若是徐泽明与梁东之间会发生什么摩擦的话,我想,我很可能会站在徐泽明这边,还希望你们可以理解。” 老江湖啊,这种话都说的如此正儿八经,有理有据,让人听上去觉得很合理,无力反驳。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有个前提的。”七爷补充道:“我这人虽然做的是挖金倒穴之事,但还是有底线的,如果徐泽明将自己的直系长辈活体肉葬进太极晕的话,我是一定要想方设法制止的。” 梁若伊点点头,不再理会七爷。七爷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装着赤霄剑的背包,随后向我跟梁若伊抱拳示意,便带着猪头出去了。 此时,游艇已经缓缓停靠在了岸边,那天我们出海时给我船的男子刚好也在码头,见到我们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兴奋不已,等见到独臂的布袋和尚下船,又是一惊,满脸的惊骇之色。 七爷、猪头还有布袋和尚都跟我们道了别,随后便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梁若伊跟那个男子说了些什么,从身上摸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那人,扭头冲我挥挥手,带我向码头外走去。 我刚才特意借着码头上的灯光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貌似没有什么埋伏之类的。 正想着,前面的路口处猛地冲出来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梁若伊伸手拉了我一把:“走,上车!” 我一愣,明白过来这是梁东派来接应梁若伊的车,便急忙跟着跑了上去,面包车油门都不减,直接从另一个路口冲了出去。 “姐,到手了?”面包车内竟然只有一名司机,这也能叫接应?! 我正愣神儿呢,就听到前面的司机轻声问道。 “姐?”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梁若伊。 梁若伊点点头:“到手了。” 然后她又扭头看着我介绍道:“我弟弟,我们都是孤儿,从小被梁东先生收养,我可是一直拿他当亲弟弟看的,他叫梁若龙。” “哦,你好。”我心里念叨着“梁若龙”,抬头跟他打招呼。 借着窗外路灯昏黄的灯光,我能模糊看到此人的样貌:平头,身材并不算强壮,脸上长着几个显眼的青春痘,脸颊有棱有角的,倒也算是挺酷的,年龄嘛,看着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估计跟我差不多。 “嗯,你是顾瑞吧?”梁若龙在后视镜中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点点头:“是的,你姐姐跟你说起过我?我……唉吆!” 话没说完呢,就感觉大腿上一阵生疼,扭头看去,见梁若伊刚才竟然拧了我一把,此时正瞪着杏目看着我。 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一脸委屈地看着梁若伊,还没叫屈呢,这冰美人就立刻转移了话题:“小龙,你知道汉甲已经被盗了么?” “汉甲被盗?!”梁若龙看上去明显不知道此事,一听这话眉头霎时皱了起来,在后视镜中看着自己姐姐:“真的假的?不是在顾记古董行么?!” “真的。”梁若伊点点头:“顾家二爷刚刚才告诉我们的,应该就是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梁东先生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么?” “吱——” 梁若龙直接将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转过身来说道:“你们上岸之前的一个小时内,我们在码头周围赶走了三伙人,这三伙人,全都没跟我们交手,我们一出现,他们就立刻跑开了!那时我还觉得疑惑,这些人都是为了赤霄剑来的,为何这么轻易就被我们吓跑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他们应该是已经盗走汉甲的势力的人。” “那些人,你看着有眼熟的么?”梁若伊问道。 梁若龙摇摇头:“没有,全是眼生的人。” “梁东先生有跟你说过什么么?”梁若伊继续问道。 梁若龙依旧摇头:“没有,照这么说,汉甲应该是徐泽明偷去的?” “就算是梁东先生拿去了,他也不会告诉我们的。”梁若伊叹了口气:“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见过梁东先生,也不知道他身边还有多少能人,能够在顾家二爷眼皮子下面偷走汉甲,这种人,江湖上也很少见。反正,我只见过麻子吴浩成功过一次,可是他已经死了……” 梁若伊还没说完,她身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此时的梁若伊像是惊弓之鸟,被这轻微的震动吓了一跳,急忙摸出手机一看:“梁东先生?!你们别说话。” 梁若伊接起手机,应了几声,随即脸色一变,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知道了。” 挂掉手机,梁若伊扭头往车窗外看了看,我忍不住问道:“他要做什么?” “梁东先生说,让我们把赤霄剑就地扔掉。”梁若伊看着我们俩,低声说道。 “扔掉?!”我跟梁若龙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梁若伊看着我们,微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我看着窗外喃喃道:“为什么要扔掉呢?不管是不是梁东取走了汉甲,都不应该要扔掉啊!” “若是梁东先生拿走汉甲的话,他应该不会扔掉赤霄剑,因为赤霄剑到手,就是五件汉甲了,只需要想办法从徐泽明手中取回胫甲就好。”梁若龙分析道:“若不是梁东先生取走了汉甲,那就更不应该了,连赤霄剑都扔掉的话,岂不是一点筹码都没了?!” 梁若龙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伸手拍了拍怀里的背包:“还有一种情况,不管是不是梁东取走了汉甲,他都要从徐泽明手里夺回来,要么是五件,要么是一件!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梁东查了半天,却没有查出徐泽明藏匿汉甲的地方,所以,他需要用赤霄剑来做诱饵,已达到……” “咚!”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耳边一声巨响,还未反应过来,就觉眼前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接着整个面包车都被强大的气流给冲倒在地,滑行了好一阵儿才停了下来! 我可是浑身带伤,这么一折腾,恍恍惚惚感觉都要晕过去了,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嗡嗡——”的耳鸣。 眼前一阵的模糊中,我感觉怀中的背包被人夺了出去,我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两下,没有抓到,一边的梁若伊从我身上爬了过去:“快,快出去!” 第四章 反戈一击(圣诞快乐) 恍惚中,梁若伊拉着我从车中冲了出来,跑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巨响,面包车整个爆炸了,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面,竟然发生在了我身上…… 我们三个人趴在地上,我抬头看去,就见在不远处的路口处,一伙人抱着什么东西火速冲进了一条小胡同,而后面还有数人紧追不舍。 “这、怎么抢走了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觉得在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赤霄剑就在我手中被抢走了,这个错误,可是犯大了! “应该被抢走!”梁若伊跟梁若龙两人站起身,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路口说道:“咱们要是真的扔下了,估计没人敢捡走,现在咱们遇袭了,就有人敢抢了!” 我踉踉跄跄站起身,耳鸣的现象仍旧存在,瞅了瞅梁若伊,又瞅了瞅梁若龙,苦笑着点了点头:“嗯,一年了,这么多次行动,好不容易找全了,到头来一件都没落着!说不定,还要把我们顾家整个儿搭进去!” 梁若伊看着我,踌躇了一下,貌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赤霄剑不在了,我们倒也没什么心事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顿饱饭,在一家宾馆开了房间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梁若伊跟梁若龙回北京去了,我在晚上的九点钟,回到了济南。 因为身上的伤很严重,我提前给楚莹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接我一下,先去医院把伤弄好再说——倒是想过给苏晓打电话,可是现在的晓晓,可能跟本不会管我,而且还会觉得我烦,思来想去,还是给楚莹打了电话。 楚莹最近倒是没什么事情,之前的那些案子完全成了悬案,所有的线索都走进了死路,没有办法获取突破口。 在机场,楚莹看到我身上露出来的绷带吓了一跳,二话不说让我上车,飞也似的把我送进了中心医院。 那些黑乎乎的水漂子身上全都是带着腐蚀性的黏液,我背后的伤口这些天,一直都是靠着止疼药来抑制疼痛的,当医生将我身上的绷带解开之后,有两个小护士竟然直接捂着嘴巴跑出去干呕了…… 我趴在病床上,抬头看着非要进来看看的楚莹问道:“怎么了?伤口很严重么?” 楚莹腮帮子鼓鼓的,似是在强忍着恶心:“唔……那个,你还是问医生吧!” 说完,这货也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我耸耸肩,扭头问身后的医生:“大夫?如何啊?” “你竟然能够撑这么久,还坐了一趟飞机,真是奇人啊。”医生倒是很平静:“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你用的什么止疼药,竟然能让你这么久都感觉不到伤痛?!” 这个我可不能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是梁若伊在东南亚做雇佣兵的时候,军队中特制的一种药物,据说药效最强的时候,刮骨的疼痛都能减小七八成的样子。 “那谁知道!”我咧了下嘴巴敷衍道:“对了,您还是先说说我的伤口吧!” “嗯。”大夫也不多问,观察了一下说道:“你整个背身,大大小小几十个血洞,整个后背都坑坑洼洼的,当然了,现在伤口已经止血了,可是你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咬伤的啊?每个伤口的边缘,现在都有坏死的现象,必须给你一点点将坏死的肉割下来,重新清洗伤口,换上正常的药才行。” “哦!”我点点头:“那我就不求您拍照让我看看了,还是赶紧给我医治吧,我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医生忍不住啐了我一口,招呼几个助手进来,开始给我重新处理伤口。 一开始,在清洗之前,那些止疼药的药效还在,我倒是没觉得有多疼,倒是觉得有些痒,可是等到他们给我割下了坏死的肉之后,开始清洗伤口,随后重新消毒止血包扎,我就感觉倒是无数的虫子在我的身后拼命地撕咬,又不能打麻药,一开始还忍得住,后来就着实难以忍受了,满脸汗水、鬼哭狼嚎地大声叫着…… 直到凌晨一点钟,我才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从病床上下来,两只腿都是哆哆嗦嗦的,迈着诡异的“舞步”走出了病房,楚莹眨巴着大眼睛瞅着我:“完事儿了?我站在外面,还以为你在生孩子呢!” “你?!”我实在是没力气骂这丫头了:“美女,行行好,先把我送回去吧……这、这还不如让我生孩子呢……” 因为时间太晚,古董行估计也关门了,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楚莹在刑警队空置的宿舍里借住一晚,天亮了再回古董行。 早上六点钟,楚莹就带着早饭赶了过来,她亲自煲的粥,是我喜欢的八宝粥,用的是饱满的乐陵金丝小枣,正对我的口味。 吃饱喝足,身体还是十分疲惫,楚莹想让我再睡一觉,下午回去,可是我担心二叔,便硬撑着要马上回去。 于是楚莹便搀着我,将我送回了古董行。 二叔正坐在餐厅里,貌似在吃早餐。我跟楚莹慢慢走过去,我推开餐厅的门:“二叔,我……” 二叔面前的桌上摆着早餐,可是他却坐在那里发呆,拿着筷子的右手停在半空中,不时轻轻颤抖一下。最让我跟楚莹惊讶的是,年方五十岁的二叔,原本那头黑发,竟然变得斑白,像是一层白霜罩在脑袋上。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根本就想不到,汉甲被盗走的事件,会给二叔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楚莹张嘴要说话,我急忙摆手制止了,向她使眼色,表示我知道二叔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还是把时间留给我跟叔侄二人吧! 楚莹很知趣,向我点点头,做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转身悄悄离开了。 等楚莹走出去,我走到店门前,伸手将店门关死,重新走回来,却见二叔已经放下了碗筷,苦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二叔,您这是?”我摇着头,指着二叔的满头白发叹气道:“不至于啊,您都快要五十知天命了,为何还这么想不开!那汉甲……” “赤霄剑呢?”二叔摆手打断我的话问道。 我伸手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赤霄剑,在梁东的安排下,被人抢走了。估计,梁东是要以赤霄剑为诱饵,找到徐泽明藏匿汉甲的地方。” “哦?” 二叔眉头皱起,伸手拿着酒葫芦要喝酒,被我一把夺了下来:“二叔,酒还是少喝吧,现在你的身体不好,养一段时间再说。” 二叔一脸苦笑,点了点头,将酒葫芦放了下去:“那就不喝了。汉甲行动到此结束了,可是真正的劫难也许刚刚开始。我这几天思来想去,没有想出任何可以让我们顾家逃出生天的办法。最快的话,也许就这几天,江湖上的人就会将目光死死盯向我们顾家,从现在开始往后的几个月,是我们顾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几个月?”我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你曾经告诉我,徐泽明家里的长辈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了,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二叔的声音依旧很是嘶哑:“梁东那边,在得知徐泽明的事情之后仍旧正常进行汉甲行动,说明他的状态应该跟徐泽明差不多。所以,他们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长辈活体肉葬,汉甲陪葬,以求速发。” “您是想?”我貌似明白了一些二叔的意思:“是想坚持到他们活体肉葬的时候,带人去证明汉甲在他们的手中,而不是在我们顾家?” 二叔点点头:“没错,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反击办法,也是最有效果的办法,否则,就凭我们这两张嘴巴,谁都不会相信的。” 二叔这一招倒也是挺狠的,几乎是打一个回马枪,让对方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反制,可是唯一的条件是,我们还能活到那个时候,而且能够得知他们下葬的时间与地点。 “不对啊二叔!”我忽然想起了七爷:“七爷跟布袋和尚,曾经说过不会允许他们将汉甲陪葬的,到时候,我们能不能求助他们?” “当然。”二叔点点头:“这是必须的,我想,就这几天,咱们就走,离开这里,去南岭太极晕!” 第五章 打开铁盒 听到二叔说要去南岭太极晕,我有些沉默。 现在来看,放弃古董行去南岭太极晕,倒是最好最稳妥的办法。若是留在古董行的话,估计会有很多人闻讯而来,我们完全暴露在明处,倒是不如去南岭,将这古董行扔在这里,让他们也无可奈何。 只是我们这一走,估计就很难在第一时间了解外界事情的变化了。 “二叔你可以去南岭,我留在济南,这段时间,我留在楚莹那边,每天来古董行周围看一下,也好随时联系你,有消息能够第一时间通知你。”我想了想说道:“你有功夫,留在太极晕还好一些,我去了估计也会是你的拖油瓶。” 二叔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这样也好,你身体怎么了?我见你都不敢坐了!” 这倒是真的,现在我的身子后面又麻又疼,屁股上也有好几个伤口,坐在椅子上,也只是用尾巴骨那一小块坐着,根本不敢将整个屁股放上去。 我将这次崖山海宫的事情大略给二叔说了一番,二叔微微点头:“嗯,没想到这座海宫真的存在,不过可惜的是被你们毁掉了,要不然,这座海宫⊥,的研究价值可是相当高的。” 我点着头看着二叔,犹豫了下还是张嘴问道:“二叔,您这头发……不会仅仅是因为汉甲被盗这件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子吧?再说了,你不也想出了先去南岭这个主意了么?” 二叔听我这么一问,轻轻叹了口气:“当然不只是因为汉甲的事情,而是……罢了,你随我来吧!” 见二叔有些迟疑,我对这件事情就更加感兴趣了,要知道二叔这人,可是相当看得开的,数天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满头黑发,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一定不会简单。 我跟在二叔的身后上了楼,往之前存放着汉甲的密室走去。 密室中没有窗子,如果有人来偷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走廊的小窗中进来,然后撬开密室的门,将汉甲盗出去。我上楼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走廊的窗子,发现外面的防盗栏看上去好好的,可是一边的钉子,有着很明显的松动迹象,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名盗贼撬开之后没有来得及弄好。 “二叔,监控录像中没有发现过什么么?”我跟在二叔身后问道。 “没有。”二叔摇摇头:“我看监控的时候,发现监控室那天整个晚上都被干扰了信号,当时看上去是没什么人的,但是貌似被人黑了电脑,第二天调看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留下录像。” 也就是说,二叔当晚在监控中看到的实时画面,已经是假的了,是被人早早的录好之后黑进我们的电脑放出来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当归先生?”我问道。 “我也想过。”二叔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之前来过两次的那个老头儿,真的是你所说的当归先生的话,倒不是没可能。而且你说七爷曾经提起过,当归先生若是当年谢汝翼手下的两个小孩儿的话,十分精于缩骨功,要是这样的话,倒是给他徒增了一分怀疑。而且之前他甚至跟我明说过,是为了汉甲而来的。” 我点点头:“这倒是,那个小窗口,估计我都很难爬进爬出,若是精于缩骨功的话,倒是很轻松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黑漆漆一片的密室,二叔伸手在墙上摸到电灯的开关打开,“啪”的一声,白炽灯的灯光照亮了密室。 密室中,那些放置汉甲的盒子也不见了,除了几个保险柜中放置的几件名贵古董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二叔慢慢走到了一只黑色的保险柜前,蹲下身,转了几下密码,“啪嗒”一声,保险柜的外门打开,二叔又将自己的大拇指贴在内门的指纹识别器上,“啪”的一声,内门也随之打开。 我凑上前去一瞅,发现里面放着的竟然是爷爷顾显圣留下来的那只铁盒。 二叔要我看这个做什么?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二叔伸手将铁盒取出,放在了保险柜上,扭头看着我,一脸的苦笑:“小瑞,说实话,汉甲被盗,还算是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这件事情并不会给我多大的打击。就像你说的,我们大不了抛弃这家传承了数代的古董行,跑出去暂避一段时间即可!在汉甲被盗之后,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就是汉甲背后所隐藏的十大秘境,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人们如此趋之若鹜。我在确认汉甲被盗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铁盒打开。” “打开铁盒?!”我一听到二叔如此说,瞬间就张大了嘴巴——在得到铁盒与完整的龙刻玉牌之后,我时刻都在想着二叔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打开铁盒。没想到,在汉甲丢失之后,二叔竟然选择在第一时间打开了! 对于我们来说,汉甲放在手中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而铁盒则不是。这东西原本就在爷爷的手中,在某种程度来讲,是属于我们顾家的东西。 一百多年前,晚清六大秘侍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将十大秘境的秘密找到,铁盒就随之出现。可是这只铁盒最大的秘密就是,究竟是谁,找到了十大秘境的秘密并且将其存放进这只铁盒中呢?是晚清六大秘侍,还是别的人?! 之前二叔曾经很仔细地观察分析了这只铁盒,单单从它的工艺与底材的成色来分析,竟然无法推断出它的年代。或许,只有找到爷爷或者秀儿前辈,才会弄清楚这只铁盒的来历。 二叔见我在发愣,轻轻叹了口气:“就是这只铁盒,让我的头发一夜变白。” 我抬头看着二叔:“铁盒里面是什么?难道不是十大秘境的地图或者是文字记录?不会什么都没有吧?!爷爷在世的时候,从未对我们说过这只铁盒,会不会是怕给我们带来灾难?” 二叔苦笑着摆摆手,从怀中摸出了那块已经被他合成一整块的圆形的龙刻玉牌,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铁盒的凹槽中,轻轻往里一推,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这只根本看不出开关在什么地方的铁盒貌似被打开了。 我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只铁盒,看着二叔慢慢将其打开,小心脏“咚咚”直跳,这可是晚清六大秘侍用生命换来的啊,而且到了现在,六大秘侍的后代仍然在寻找这只铁盒,难道里面…… 铁盒慢慢被二叔打开,里面黑乎乎的,等到完全打开之后,我看到整个铁盒里面只有一个人头大小的方形凹槽,里面放着一只更小的铁盒,二叔伸手轻轻在小铁盒的外锁上摁了一下,小铁盒打开,我顺着看过去,顿时脑袋也是“嗡”的一声! 第六章 艰难抉择 其实整个铁盒,倒不如说是两块沉重的被连在一起的铁块,里面只有存放这样一只小铁盒的空间,其余的地方都是实心的,实实在在的黑铁。 可是这只被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都要得到的小铁盒里面,竟然、竟然是一块跟二叔手中一模一样的,龙刻玉牌! 唯一的区别是,二叔手里的这块血红色的龙刻玉牌,被分成了两大四小六块,而小铁盒中的这块龙刻玉牌,则是完完整整的一整块。 “这?!”我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这铁盒的钥匙是龙刻玉牌,打开铁盒之后,里面装着的,还是一块龙刻玉牌! 别说二叔了,就连我这个对所谓十大秘境没什么野心的人,都觉得自己被彻底的耍了一顿! “除此之外,铁盒中没有任何东西了。”二叔苦笑着指着那块龙刻玉牌说道。 “龙血墨玉,是在唐朝发现的。”我皱着眉头回忆道:“貌似据说在宋朝时最后一次出现,之后就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成为龙刻玉牌了。二叔,你觉得,是什么人会将龙血墨玉制成龙刻玉牌?为的什么?” 二叔≡,看着那块龙刻玉牌:“当年唐玄宗收下龙血墨玉之后,它就成为了皇族的珍宝,传说中,唐朝的皇帝曾经想把龙血墨玉制作成玉玺,可是因为当时的工匠说这块龙血墨玉价值极高,若是制作成为玉玺的话,价值就会降低不少,而且,当时的工匠没有达到一个巅峰的高水准,所以将其打造成传国玉玺的事情就搁置了下来。唐朝后期,龙血墨玉在战乱中丢失,到了宋朝,曾经有人在坊市中见到过一次,随后就再次消失,根据传言,是被宋高宗派人取走,从那之后,就再也未曾出现过。” 我听着二叔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才发现原来二叔对龙血墨玉的了解,不比七爷他们少多少,甚至有些事情还知道的略微详细一些。 “那也就是说,那块龙血墨玉,自宋朝之后,就一直存留在皇族的手中。”我猜测道:“某一位皇族,将其雕刻成为了这两块巴掌大的龙刻玉牌。既然它与十大秘境有关系,很有可能,这两块龙刻玉牌,才是打开真正隐藏着十大秘境秘密的钥匙!” 二叔朝我笑了下:“你这个想象力还真是不错,不过也有这个可能。关键一点在于,从来没有人跟我们说过,这龙刻玉牌,跟十大秘境有关系。全是我们臆造出来的,或者,唯一值得推敲的理由,就是一直寻找十大秘境的晚清秘侍,一直在盯着这只盒子,所以我们才会认为盒子里的东西,跟十大秘境有关。我的猜测比你还要大胆一些,会不会有人在数百年前,已经完全找到了十大秘境的地点,并且已经去过了,随即将其封存在某个地方,而这两块龙刻玉牌,便是打开那个地方的钥匙。” 二叔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二叔,你记不记得,柴老五他们曾经说过,那六块小的龙刻玉牌,是藏匿在六个不同的地点,有人告诉了他们,可是等他们去的时候,六个地点却只找到了一块!那么,这个知道龙刻玉牌所藏地点的那个人,很可能就知道这两块龙刻玉牌的秘密。” “还有一事!”二叔忽然打断了我的话:“你这话提醒我了!你曾经在太极晕旁边的山洞中,救过一只乌鸦,而且从那里得到了一块小的龙刻玉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太极晕,就是十大秘境之一!而藏匿着六块小的龙刻玉牌之地,很可能就是十大秘境中的其中六处!” “这个……”我沉吟了下,摇摇头:“我手中的第一块龙刻玉牌,是在阿房地宫得到的,那地方,绝对算不得是什么秘境之地啊……倒是葛伟在金粟山中得到了一块,那地方是龙血墨玉的出产地,有可能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太极晕,也有可能,毕竟这种吉穴是千年难求,绝对配得上‘十大秘境’之名了。其余的三块,有两块是柴老五他们送来的,另外一块小的,是在明齐王府中发现的,这齐王府指定不是什么十大秘境,应该是隐藏着什么秘密,还有一点,现在我们能够推敲出来的藏匿龙刻玉牌最早的人,就是明齐王府的那位名叫张秦的人,大约是在1420年左右。” 事情被我们叔侄二人这么一推理,瞬间更复杂了!那明齐王府,会有什么东西?难不成十大秘境或者汉甲,还跟那位明齐王朱榑有关? “唔……先不管这些了,我们首先要度过这段时间,之后再考虑十大秘境的事情。看看这两天……” 二叔还未说完,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声异动,二叔反应神速,立刻转身将密室的灯给关上了,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瑞,慢慢出去!” 我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因为密室中没有窗子,灯一关,伸手不见五指,我听着二叔貌似将铁盒收了起来,几秒钟后,我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双手摸索着一点点朝门口走去。 摸到了密室的门,我见二叔的影子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朝他点了点头,伸手将门慢慢拉开,外面的阳光照射了进来。 走廊中空无一人,我走到栏杆前朝楼下看去,也是空荡荡的,貌似我们有些神经过敏了。 “二叔,没人。”我扭头对身后的二叔说道。 二叔点点头,迈步走到了栏杆前,刚要说话,忽然就见楼下窜上一道人影,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一掌捂住了嘴巴! “贺云长?!”二叔看清来人,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支支吾吾地跟着贺云长退出几步,站在距离二叔两米多的地方,就觉得捂着我的嘴巴的这只手孔武有力,根本挣扎不开。 “我要带他回去。”贺云长那机器人一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呵!”二叔笑道:“贺云长,你难道不知道,汉甲已经不在我们古董行了么?!” “不知道。”贺云长回答的很干脆,像是汉甲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徐泽明让你来的?”二叔皱了皱眉头:“让你把顾瑞带回去,做人质,逼迫我们交出汉甲,对吗?” “不是。”贺云长这说话的风格,倒是有些像布袋和尚。 二叔眉头皱的更深了:“那看样子,徐先生,是已经得到了整套汉甲吧?!” 贺云长没有说话,带着我向楼下迈了两步,二叔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贺云长!按照年龄,我估计要叫你一声前辈,看你的模样,应该不会仅仅是来带走顾瑞这么简单吧?!” 二叔这话让我心里一惊,转念一想,也是,贺云长要是只为了带我走,干吗要在这里跟二叔说废话! 贺云长听到二叔这话,停下了脚步,过了几秒钟,松手将我放开了,不过顺势扣住了我的左手腕:“别想跑!” 我一脸苦笑:“前辈,我倒是能跑的了啊!” 贺云长没有理会我,而是看着二叔一字一字说道:“徐泽明得到了整套汉甲,可是,我不希望他利用了太极晕!” 这话反过来让二叔愣住了,我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贺云长可是徐泽明手下的第一高手,也是心腹之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想怎么做?”二叔反问道。 “现在华夏气运正盛,四海升平,绝不能让徐泽明利用太极晕,翻江倒海。”贺云长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宽肩,长方脸,脸色发青,站在这里就像是一具僵尸,又好笑又骇人。 “那你的打算呢?”二叔看着贺云长问道。 “希望……” “前辈!”我打断了贺云长的话:“七爷还有布袋和尚,同样不会让徐泽明那样做!你应该知道,七爷跟徐泽明早就相识,而且算是好友,所以,徐泽明不会将七爷怎么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徐泽明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叫你把我抓去,是为了让我在之后的行动中帮他,对么?” 贺云长扭头瞅了我一点,微微点头:“没错,你们有什么打算?” “汉甲已经被偷……”二叔苦笑道:“我也不想知道徐先生手下是何高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我这里偷走汉甲,可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在别的地方,同样有人要带走七爷跟布袋大师,据我所知,这两位可是都受了重伤,布袋大师更是失去了一只左臂,如果你们得逞的话,要想拦下徐泽明,就难上加难了!” 第七章 楚莹惊梦 二叔这话说的有些隐晦,我第一时间没有听出话中的意思,扭头看着贺云长脸色稍变,这才回过神儿来。 说白了,徐泽明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直系长辈活体肉葬在太极晕中,用整套汉甲陪葬!而现在贺云长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制止这一切的发生。他是在跟自己的老板对着干啊! 徐泽明会为了防止有人制止自己,叫人将我、七爷跟布袋和尚全都带走,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反对了,如果我们反对的话,在徐泽明的控制之下,把我们直接杀掉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至于后面的十大秘境有没有人帮他找,那就是后话了。 无论如何,活体肉葬,汉甲陪葬,这件事情,徐泽明就是顶破天,也要做到。 贺云长就算是徐泽明的心腹,如果反对这件事情的话,徐泽明会留下他么?当然不会!说白了,此时的贺云长,相比起来还不如我或者七爷他们值钱! 二叔说了:不知道徐泽明手下还有哪位高人,能够从他眼皮子底下取走汉甲!这意思最明白不过了——你贺云长不过是功夫高一点,但是从我眼皮子下面不3,声不响地偷走汉甲,还是做不到的!而徐泽明现在得到了整套汉甲,就说明除了你贺云长之外,人家手下还有更厉害的人! 如果这时候再把我跟七爷他们带走软禁起来,单凭贺云长一人,如何制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贺云长被杀,徐泽明如愿。 “那你说,你有什么主意?”贺云长那双眼皮下坠的眼睛看着二叔,低声问道。 “第一,可以拖住徐泽明。”二叔很认真地说道:“汉甲最大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它本身,更重要的是它背后隐藏的十大秘境之秘。你可以进言徐泽明,就说活体肉葬、汉甲陪葬之后,徐泽明就算是能够平步青云,可也只有最长百年的阳寿而已,可是那十大秘境,是可以让他多活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还是先找出十大秘境的秘密,再做决定!至于他那位已经病入膏肓的直系长辈,完全可以利用太极晕中的土卵,来续命!” 得,事到如今,二叔所想的第一件事情,仍旧是要把十大秘境给找出来!铁盒将他戏耍了一番,估计他老人家现在心里极其恼怒。 “第二呢?”贺云长接着问道。 “第二,小瑞不能跟你走。”二叔指了指我说道:“你要是觉得无法交差,可以将我带走。小瑞需要留在济南。” 贺云长扭头瞥了我一眼:“为何?” 我也有些疑惑,二叔要把我留下,这还正常,为何要让贺云长把他带回去?以他的功夫,在徐泽明那里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现在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汉甲已经被徐泽明全都得到。”二叔解释道:“我估计,你们带走小瑞之后的打算,就是将我们顾家得到汉甲的消息放出来,让我们顾家的人成为过街老鼠一般,我们能不能保命先不说,至少,顾记古董行这份祖业,是保不住了。小瑞是顾记古董行的少东家,而且参加汉甲行动的是他也不是我,留他在外面,价值更高!” “那你有具体计划么?”贺云长貌似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懒的动脑子,直接询问二叔。 二叔叹了口气:“你别忘了,我们这边还有青月道士与秀儿两位前辈,这两人,也不会让徐泽明那样做的。如果你能够放出风声,让江湖中人都知道徐泽明得到了汉甲,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招儿可着实够狠,揪住了贺云长不想让徐泽明利用汉甲陪葬在太极晕的尾巴,来策反贺云长! “我要是真的这么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就是徐先生了。”贺云长冷冷地看着二叔:“我只能尽力让徐先生先保留汉甲一段时间,不着急葬进太极晕,剩下的,就靠你们这位少东家吧!” 话音一落,贺云长身形一晃,整个身子像是门板一样窜到了二叔身边,铁钳一般的长臂眨眼间就搭在了二叔的肩膀上:“就有劳你跟我回去吧!” 二叔朝我点了点头,转身便跟着贺云长离开了。 我透过店门看到二叔跟贺云长坐上了对面的一辆汽车,疾驰而去。 转身走到柜台前,靠着柜台,一脸苦笑:现在我自己在这里,肯定是不能留在古董行的,这要是有人来找麻烦,我一个屁点功夫都不会的人,还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二叔走的太急了,也不告诉我要不要将密室的那些古董藏在别的地方。 想了想,我还是打电话叫了一个好兄弟过来,叫他在后门悄悄地将密室里的那几个保险柜拉走了,忙完之后吃了个午饭,送兄弟走了,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 站在柜台中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我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不是不害怕,而是发现自己什么办法都没有。 今晚再把能拿的东西都带好,明天一早就去楚莹那丫头的单身宿舍:我不是没想过去苏晓那里,可是一来我去了会给她带来麻烦,再说,现在还是分手的情况……楚莹这丫头的单身宿舍就在刑警队中,应该要安全许多。 不知道现在梁东那边怎么样了,在把赤霄剑当作诱饵弄出去之后,梁东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其他汉甲所在的位置。这两个人,会发生什么样的冲突呢…… “吱——” 我正在发呆,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背着光走了进来,走近了我才看出是楚莹。 “你怎么……”我刚要问她怎么想起来古董行了,就见这丫头顶着两个黑眼圈,撅着嘴巴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眨巴着眼睛盯着我。 “你这是?打架了?”我强忍住心里的笑意:“哎吆,还有人是你打不过的?!不对,竟然有人敢打你?!谁啊?我去教训他!” “人家是没睡好……”楚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坐在了我身边的木椅上:“二叔呢?” “二叔去朋友家帮忙了。”我笑着问道:“你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有什么心事还睡不好啊?” “没什么心事。”楚莹耷拉着脸说道:“反正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总是隔几天就会做噩梦,隔几天就做,一做就是一晚上,而且梦的特别真实!要是让我连夜加班的话,我就不会有黑眼圈,可是晚上睡着觉做噩梦,惊醒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早上醒了,指定就有黑眼圈!” “呵!”我给楚莹倒了杯茶递过去:“你啊,是不是前段时间那些案子,还总在你心里徘徊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想那些事情了。” “也许吧……”楚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在杯口轻轻划着:“我之前也不是没做过噩梦,关键是,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境,在醒来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梦中……” 我听这丫头这么说,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第八章 神秘来电 在参加汉甲行动之后,我几乎把我这辈子的噩梦都做光了,而且跟楚莹一样,我做的噩梦,也是特别真实,甚至还有过梦中梦的情况。 之前我曾经查过一些资料,“梦中梦”这种情况,最常出现在有着轻微神经错乱的患者身上,说白了,就是人体在陷入睡眠状态之后,两根不搭界的神经线搭在一起了,造成了所谓的“梦中梦”,严重的,会引起间歇性的神经错乱。 在汉甲行动之前,我从未有过如此频繁而且真实的做噩梦经历。而此时楚莹的经历让我想到的,是麻子之前送我的那只山蜘蛛牙弄成的吊坠! 汉甲行动伊始,我跟麻子算是搭档,在外面住宾馆也是住在一间的,而那就在那时候起,我开始不断地做噩梦。之后麻子死在忘情崖滩,我将山蜘蛛牙留作纪念放在我的卧室中,也同样经常做噩梦! 但是,在楚莹拿走了那只山蜘蛛牙的吊坠儿之后,我却再也没有做过。 难道那只山蜘蛛牙的吊坠儿,真的能让人做噩梦不成?! 我看着顶着两只黑眼圈、像是化了很浓烟熏妆的楚莹,笑道:“对了,你∷,拿走了我的吊坠儿,在哪儿呢?” “吊坠儿?”楚莹抬头看着我:“你这么小气啊,还想着要回去不成?!” 我耸耸肩:“哪有,你能看上我这里的东西,我心里开心还来不及呢!你别看我是个学美术的,但是审美眼光差得很,之前晓晓买什么东西之前,总是让我先挑,我挑好的她会直接排除掉,然后……” 话没说完,我见楚莹抿着嘴巴看着我,知道自己说多了,苦笑一下:“算了,我是想说,那个吊坠儿,最好别戴在身上,放在家里的话,也最好别放在卧室,要不,放在阳台上,阳光照着也好。” 楚莹看着我,沉寂了几秒钟,问道:“顾瑞,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心里有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背后的上,绝对不简单。还有之前发生的那些案子,很多都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吗?” 我看着面前这位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我太了解她了,她很聪明,只有在我面前的时候,才会不时露出小女孩儿的心性,她无条件的信任我,既把我当哥哥看,又把我当作喜欢的人…… “丫头……”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是,我承认,最近一年,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我保证,那些案子,不是我做的,跟我也没有关系,我也想知道,到底凶手是谁!而且就如你所说,现在我遇到了麻烦了,很大的麻烦,但是我不能跟你说,也许,等到一切都过去了,我会慢慢讲述给你听,这是一段传奇。所以,现在你也不要问我了好吗?” 楚莹眼中含着泪光,让我的心一阵绞痛,看到她点了点头,我伸手抚了下她的脸颊:“好了,你可是警花啊,怎么能够哭泣呢!对了,我要借用一下你的单身宿舍,最近两天,我要在那里住。这间古董行,要先关门了。” 楚莹双唇动了动,我知道,现在的她特别想问为什么,特别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还是忍住了,像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唔!知道了。” 安抚了楚莹一会儿,她说还要回单位一趟,就把单身宿舍的钥匙留给了我,起身离开了。 我也不能闲着,将家里能带走的有用的东西全都装在背包里,收拾完毕之后,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了。 我从卧室走下楼,看着这座古董行,叹了口气,转身出门,关了顾记古董行。 “你要去哪儿?” 关好门还没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要知道英雄山文化市场一到晚上的七点钟就基本没人了,而且这地方原本就有些阴森,骤然听到这个声音,把我吓得差点就跳起来! “谁啊?!”我下意识转身看去,就见一名穿着大红色t恤、个头不高、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站在我身后,被我的反应也吓了一跳。 “赵菁?!”我都不用看清女孩儿的样貌,单单从她的发型跟打扮,就知道这是我身边唯一一个如此修饰自己的女孩儿:赵菁。 “你、你怎么了?”赵菁看到我有些过大的反应,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嗫嚅地问道。 “哦、哦!没事!”我长出一口气,自嘲地笑笑:“没事没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上班?” “前段时间出了事情之后,我上了一段时间的班,随后就休假了,前几天才恢复了工作,今天刚好调休,想起好多天没见你了,给你打电话,你也总是有些不耐烦,就过来看看。”赵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哦。”我点点头:“我正好有事要出门,所以,不好意思了。” 虽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面前这个女孩子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可是那并没有拉近我们的距离,反而更远了。相识之初,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现在,我们就像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嗯,没事,我知道你经常出门,就没想到能见到你。”赵菁笑了下,转身跟着我沿着小路朝路口走去。 “对了,你还不打算回老家啊?”我没话找话地问道。 赵菁听到我这么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抱住了我。 我被赵菁的行为弄得愣住了,有些局促地问道:“喂喂,到底什么事情啊,你说啊!别这样……” 赵菁很听话地松开了双臂,有些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对、对不起……顾瑞,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可是……我们结婚吧!” 结婚?!这都是哪跟哪啊!我苦笑了下向后退了一步,摆手道:“赵菁,我们俩的关系,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跟我是没有可能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你知道么?” 赵菁看着我,愣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伸手抹了把泪水:“对不起。自从来到济南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半年以来,我一个好觉都没睡过。我妈在逼我结婚,可是,在我心里,我这辈子只想跟你结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走下去了,你知道么?” 我看着赵菁那张脸,忽然自己也很想哭:一年前,晓晓要跟我结婚,那时候我刚毕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就婉言拒绝了;现在,我仍旧什么都没有,却有一个女孩儿,要跟我结婚,我却仍旧不同意…… 世事弄人,人世间真的像是万花筒,让人总也抓不住眼前的美好。 “那就、那就回去吧。”我抽了下鼻子,说道:“回河南吧,回老家,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嫁了吧。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半年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真的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够承受的了的,你是个好女孩儿,可是,我真的无法接受你。我还有事,你要离开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给你送行。” 说罢,我伸手轻轻拍了拍赵菁的肩膀,转身背起背包,朝马路对面的刑警队走去。 赵菁在我的身后看着我的背影,眼睛上浮起了一层薄雾,她转身朝公交站点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了手机…… 刑警队已经下班了,只有两个值班的警察还在。楚莹那丫头已经跟他们打过了招呼,见我过来,寒暄了几句,带着我去了单身宿舍,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 我将背包放在地上,看着这间只有六七平米的单身宿舍,忽然有种回到了大学生活的感觉。 “嗡——” 刚要出去弄点东西吃,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却是震动了起来,我摸出来一瞧,是一个陌生号码:梁若伊? 我急忙接起来:“喂?” 那边沉吟了一下,响起了一个很低的男人的声音:“我在路边留了记号,你出来找我。” 第九章 以进为退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熟悉,我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竟然是布袋和尚! 才回来不过两天的时间,贺云长与布袋和尚都找上了门,看样子,他们已经等不了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手机那边就挂掉了,我皱了皱眉头,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身新衣服换上,又戴上一副平光镜,再加一副口罩,起身出门,从刑警队的后门溜了出去。 老和尚说给我留了什么记号,我绕了一圈回到英雄山路,站在刑警队的路边掏出手机,一边装着打手机,一边不经意地朝路边的墙壁上看去。 墙上貌似没什么东西,我皱了皱眉头,向南边走去,走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样子,忽然见到墙上画着一个人脸,急忙走过去一瞧,发现是一个圆溜溜的和尚脑袋,只有眼睛,还有头顶的三枚戒疤! 什么意思?我晃晃悠悠继续往前走,灵光一闪:只有眼睛跟戒疤,中间没有眉毛,这不就是布袋和尚自己吗! 这老和尚要说什么啊? 无眉无眉……我在心里念叨着“无眉”二字,忽然想起了街对面貌似有个小型的茶叶市∨,场,之前跟二叔逛街买茶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家店中有卖“武汉峨眉尖儿”的茶叶,当时就感觉很滑稽,这峨眉山分明是四川的,怎么会跑到武汉去呢?后来一问才知道,武汉峨眉尖儿跟峨眉山根本就没有联系,是一种武汉的红茶经过炒制之后,茶叶一层一层的层峦叠置,像是峨眉山一般,这才有了“武汉峨眉尖儿”这个名字。 无眉,武汉峨眉尖儿!反正我这脑袋瓜子也就能想到这一点了,就去看看得了,兴许瞎猫碰上死耗子,撞见那老和尚呢! 想罢,我继续做着打电话的模样,大摇大摆过了马路,从一条小路穿过,沿着大路走了几十米,这才来到了茶叶市场。 四下看看,貌似没有什么人追过来。 我收起手机,双手抄着裤兜朝前面走着。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了,茶叶市场上百分之八十的店铺已经关门了,几家为数不多开着的店中,也多是吃晚饭或者在打牌。遛哒了一会儿,我远远看到了那家卖“武汉峨眉尖儿”的茶叶店,可是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走了差不多十几米的样子,我放慢脚步四下看看,发觉没什么人之后,这才转身慢悠悠回到了那家店,推门走了进去。 店铺不大,差不多十几平米的样子,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柜台前没人,我走过柜台,往里面看去,看到在柜台里面,一笸箩一笸箩的茶叶后面,有两个只露着头顶的人正面对面坐着。 其中一人戴着帽子,也看不出是谁。我迈步走过去,见两人正在下围棋,正对我的那人,正是没有眉毛的独臂布袋和尚! 常言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我走到两人身边,找了个小马扎坐下,也不急于说话。十几分钟之后,只会下五子棋而看不懂围棋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身走到一边,从柜台上找了一把花生坐着吃了起来。 “罢了罢了,我又输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布袋和尚身上,而没有看清楚对面的另外一人。此时起身看去,见这老头儿身材瘦小,个头儿不高,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的,一双眼睛已经缩成了绿豆大小,看上去少说也有八十岁了! “前、前辈好!”我看到老头儿朝我看过来,急忙笑着抱拳打招呼。 “什么前辈!”老头儿哈哈大笑:“我就是个卖茶的!你跟这大和尚聊吧!” 说罢,老头儿迈步走到了柜台那里,坐在躺椅上看起了新闻。 布袋和尚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大师,您怎么跑这里来了?”我走过去问道:“伤,没事了吧?” 老和尚摇摇头:“没事,顾家是不是出事了?” 我一愣:“出事?怎么讲?” “来的路上,我看到好几拨可疑的人朝你们顾家奔来。”布袋和尚看着棋盘上的残局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就在昨天,已经有不少人放风出来,说你们顾家找齐了汉甲!” “啊?!”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昨天?!这么说,贺云长倒是还帮了忙!” 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向布袋和尚一说,并且把那天在崖山海宫中七爷对我说的话也都讲了一遍。 布袋和尚一开始还皱着眉头,后来慢慢舒展开来,诵了一声佛号:“唔,也好。跟我原本的计划差不多。” “计划?”我一听这老和尚有计划,急忙追问道:“大师,什么计划?” “去找徐泽明!”布袋和尚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 “找徐泽明?!”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和尚:“大师,我们顾家可是千方百计才算是从徐泽明手中往外跑了两步,现在让我们亲自去找他?!” “没错!”布袋和尚说道:“你想,七爷他们都站在徐泽明那边跟他合作的话,我们难道要去帮梁东?退一步讲,你真的以为,梁东会跟徐泽明起冲突么?放心吧,他们俩这种位置上的人,是不会轻易冲突的。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徐泽明拖住,不让他进行活体肉葬的事,这样一来,我们便有时间进行斡旋!” 我咧了下嘴角:“大师,您说的轻巧!拖延?拖多久?能拖到徐泽明死了不成?!我们现在主动找上门,就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啊!” 布袋和尚看着我,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说,你有什么计划?就在这里死等?呵!我们去找徐泽明,一是拖延,二是想法子,要么毁了那太极晕,要么,就偷偷弄出一件汉甲,让他不能陪葬!要知道,这汉甲若是不成套的话,没有龙阳之气的人是压不住的,所以只有皇帝等有着龙运之气的人才能将其中的某一件或者几件陪葬在自己的墓穴中,徐泽明,明显不是!第三,我们要拿到十大秘境的秘密!” 我眉头微微皱起,心想这个十大秘境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值得这么多的高手趋之若鹜。 “与其在这里等着,倒不如主动一些,将主动权慢慢夺回来。”布袋和尚见我发愣,又补充了一句。 我抬眼看着老和尚:“大师,您有多大把握?” “九成九。”布袋和尚顿了下,笑道:“你别忘了,没有我们的存在,他徐泽明在某些事情上寸步难行。” 我点了点头,终于下定了决心:“好!那我跟你去!” 当晚,我跟布袋和尚住在了一家宾馆中,第二天一早,我给楚莹那丫头打了个电话,让她悄悄将我放在单身宿舍的背包拿走,随后便跟着布袋和尚一起,直飞南昌。在南昌停了一晚,第二天坐上汽车,直到下午的三点多钟,才来到了南岭脚下,徒步上山,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那栋熟悉的小黑楼下。 第十章 土卵续命 我跟布袋和尚站在小黑楼下,很快就看到前门被人打开,着装火辣的李双月迈步走了出来。 我瞪着眼看着这位“美女”,也不知道是恶心还是嘴馋,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李双月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穿着长约一尺的黑色小短裙,脚上蹬着一双夏版的马丁靴,前凸后翘,腰肢圆润,随着身子的扭动,整个身形如同波浪般上下左右摆动,看的让人热血澎湃! 妈的,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男人,我还真被这张漂亮的脸蛋跟完美的身材给唬住了! 一边的布袋和尚倒是没有为之所动,这老头儿估计年纪也不小了,当了几十年的和尚,对这些女人什么的早就没感觉了…… “吆,两位朋友怎么都不提前打个招呼啊!”李双月那有些膈应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真是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不要怪罪!刚好,徐先生也在这里,就请二位进去一叙吧!” 说罢,李双月笑盈盈地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布袋和尚目不斜视,迈步向里面走去,我耸耸肩跟在老和尚身后,瞅了瞅李双月,戏谑道:“美女好!” …≧, 原本以为李双月会因为我这一声戏谑而愠怒,没想到这货听我叫他“美女”,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脸色绯红,冲我抛了个媚眼儿,就差直接扑上来了! 妈呀!我吓的赶紧急走两步,伸手抚了下自己的胸口——真是有病,我长的也不帅啊,这货估计快要憋死了!可不能再招惹这种人了! 从前门进去,穿过前厅,李双月将我们俩带到了里面的一间小会客室里。 敲门进去,发现二叔跟七爷、猪头还有徐泽明、贺云长正坐在一起,各自不语。 “布袋大师,顾记的少东家,两位这算是不请自来啊!”徐泽明依旧将自己的三七分梳的锃亮,戴着金丝边眼镜:“请坐吧,我跟众位,正在商量着太极晕的事情。” 布袋和尚倒也不客气,迈步坐在了沙发上,我绕过去,跟二叔坐在了一起。 “太极晕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布袋和尚看了一眼七爷说道:“活体肉葬,汉甲陪葬,都需要选择一个风水气运极好的时间!” “哦?”徐泽明皱了皱眉头,看向七爷:“七爷,是这样么?” 我在一边看着有些疑惑:这徐泽明可也是实力超强的人了,身边连一位顶尖的风水师都没有?不过想想也是,现如今,顶尖的风水师本就稀少,再加上多数并不喜欢为这些人做事,所以自然很难请到,要不然,徐泽明也不会如此上待七爷。 “大师这话倒是没错。”七爷脸上带着那丝微笑,点了点头。 七爷跟猪头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上去仍旧很虚弱,最近两次行动时间过于相近,又都受了重伤,这两人也是够拼命的。 “那……”徐泽明扫了一眼我们,问道:“具体有什么影响?” 七爷沉吟了下解释道:“徐先生本身没有龙运之质,所以活体肉葬进太极晕,需要一个阴阳交替频繁的时间,才能让活体与至阳的太极晕、龙阳之气的汉甲更快融合,以求速发。若是平常的时间,错过速发是小事,如果阴阳不正的话,很可能会走偏,以致不发。” “唔。”徐泽明点点头:“那,最近的好时间,是哪一天?” “八月十四。”布袋和尚接茬道。 七爷随即点点头:“没错,农历的七月初九,刚好是立秋那天,这天原本就是祭祀的好时节,刚好又是阴阳两抵的时间,之前是阳气过盛,阴气过弱;过了那天之后,阳气渐衰、阴气渐盛——都不太好,只有立秋这天的亥时,才是最好的时间。” 徐泽明听罢此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可是,我父亲根本撑不到那天。现在才六月初,距离立秋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父亲,估计还能撑半个月左右。到时候,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恕我多嘴问一句。”七爷往前欠了欠身子:“老爷子,得的是何病?” “癌。”徐泽明倒也用不着隐瞒什么:“晚期,并发症很多,现在浑身抽搐,已经说不出话了。” “那不妨,有劳顾记的少东家,为老爷子治一下,如何?”七爷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愣住了——这里面坐着的,有南盘派的掌舵人七爷,有顾记古董行现任的老爷二叔,有布袋神僧的弟子布袋和尚,还有两大高手贺云长与李双月,就连猪头,也比我来头利索一些,我何德何能,就是一个毕业一年的大学生而已,七爷竟然提议让我来医治老爷子! 况且,我他妈也不是医生啊!不是说好了用那太极晕中的土卵来救人么?! “顾瑞?”徐泽明一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用一种十分怀疑加十分鄙夷的语气问七爷,看样子,似是以为七爷说秃噜嘴了,或者是在开玩笑。 七爷却是笑着点点头:“没错!徐先生不要小瞧小顾,顾家的人,到现在为止,可是没有出过一个无用之人。” “能够续命?”徐泽明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能,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需要一枚太极土卵。” 徐泽明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贺云长,贺云长倒也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好,贺先生,去拿太极土卵。”徐泽明摆手命令道。 “老、老爷子就在这里?!”我看这样子,竟然是要在这里医治。 徐泽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样子,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我心里也有些忐忑:太极土卵续命自然不假,但是对于癌症这种病情……之前救治那只乌鸦,还有宝翁叔,还有七爷救治老蛤,都是利用的太极土卵,但是这些都是外伤或者内伤,身体本身是没有病情的,癌症,这种深入体内的几乎比死之症,能够治愈么? 还有,现在的我忽然感觉,布袋和尚已经被梁东收买了,或者说,布袋和尚此时是与梁东合作的,而七爷,貌似在选择日子这件事情上,被布袋和尚牵着鼻子走了。 当然,七爷本身也是反对徐泽明利用太极晕的,否则,不会顺着老和尚说。 “徐先生,太极土卵。”贺云长很快就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只巴掌大的木盒,递给了徐泽明。 徐泽明又将木盒反手递给了我,站起身道:“众位随我去楼上吧。” 我们跟随着徐泽明鱼贯而出,沿着楼梯向上走去。二叔在我身边耳语道:“小瑞,用老爷子的毛发做药引,烧成灰让小虫吃下,随后将小虫塞入老爷子的嘴巴即可。”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徐泽明将自己病入膏肓的父亲安置在这里,距离太极晕如此近,说明此人已经做好了将自己父亲活体肉葬的准备,这人的心还真是狠,要亲手将自己的父亲活埋,为的就是自己美好的未来……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这出了一个逆子,也真是少见。 走上三楼之后,拐进了一条走廊,两边站着数名黑衣人保镖,见到徐泽明之后,面无表情地点头打招呼。 徐泽明带着我们进了中间的一间屋子,推门进去,发现这是一间受光率极好的病房,病房内各种仪器应有尽有,如果联系到治疗癌症的话,这一间屋子的顶尖仪器,估计要上千万甚至数千万。 为了给自己的父亲续命,能够活到找齐汉甲,徐泽明还真是下了血本。 两名医护人员看到徐泽明进来,微微躬身之后便走了出去。我看到被阳光笼罩的病床上,一名枯瘦的老者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着,瘦弱的脸上已经只剩下了皮包骨,焦黄的脸色病态十足。可能是因为化疗的缘故,老人的头发早就掉光了,皮肤上也有一块一块的斑痕,看上去既可怜,又有些骇人。 “小顾,请吧。”我们都站在门口,徐泽明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开始治疗了。 一边的贺云长将门外的两名医护人员叫了进来,以防不测——我治好了还好,要是万一出现什么症状给治死了,那……徐泽明还不咬死我! 我此时才回过神儿来,为何七爷要让我来医治! 瞥了一眼依旧带着微笑的七爷,我向徐泽明应了一声,迈步朝病床走了过去。 第十一章 是福是祸 阳光很温暖,病房中的智能中央空调控制着室温,此时外面的温度大约在三十度左右,室内的温度却只有二十度出头,这样的温度下被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很舒适。 老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嘴巴戴着氧气罩,似是在沉睡。 我走到病床前,扭头看了下旁边的各种仪器,苦笑了下,扭头将那两位医护人员叫了过来:“那个,大夫,我想,能不能从老人的身上弄一些毛发下来?” 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医生一听我这话都呆住了,想必这两人活了几十岁,也没有听说过治病要用病人身上的毛发的! 两人扭头看了一眼徐泽明,见徐泽明向他们点点头,这才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从老人身上弄些毛发下来。 我苦笑了下,点头向两人致谢,转过头却又犯了难:乖乖,这位老爷子经过化疗之后,脑袋上光溜溜的比布袋和尚还干净,去哪里弄什么毛发啊! “那个……”我苦着脸看着两位医生,指了指老爷子光溜溜的脑袋。 两名医生相视一眼,伸手慢慢将老爷子身上盖着的绒$★,被给掀开,露出了只穿着一件小背心的光溜溜的身子! 我一愣,看两人朝我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让我在老爷子的胯下弄几根毛发——可不是吗,现在的老爷子,除了胯下还有几根毛发之外,还有哪里有啊?! 可是这个……我叹了口气,慢慢将手伸到了老爷子的胯下位置,将盖在上面的背心慢慢掀开:还好,老爷子胯下还剩下几十根焦黄焦黄的毛发,够用了。 掀开背心之后,我从一名医生手里接过一只小剪刀,伸手要去剪下几根毛发,蓦地,一只枯黄的手“啪”的一声扣住了我的手腕!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身子不由自主颤了一下,扭头看去,见戴着氧气罩的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睁开了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似是要骂我! “那个那个,老爷子!”我急忙轻声安抚老人:“我是徐先生请来的,是来救您的!不是来害您的!您的病,要想治愈的话,要让我试一下啊,好吗?” 老人的那双浑浊眼睛根本就不相信我,可见这老人虽然身子骨儿不行了,但是脑袋可是清楚得很,知道自己儿子要对自己做什么! 我有些无奈地扭头看着徐泽明等人,布袋和尚却是迈步走了过来,站在病床前诵了一声佛号,对老人躬了躬身,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捻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诵着经文。 这老人看到布袋和尚,心慢慢平稳了下来,最后看了我一眼,我急忙向他点点头,老人这才松开了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看到老人这副模样,我忽然想起了爷爷顾显圣。也不知道爷爷……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抽了抽鼻子,伸手剪下了老人十几根胯下的毛发,跟医生要了一个小碗过来,蹲在地上用打火机将这些毛发点燃,一眨眼的时间,就成了碗底的一撮黑乎乎的灰。 我将那只木盒那过来,伸手打开,里面是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土卵。 伸手抓住土卵,在地上“啪”的一声磕开,一只黑色的小蠕虫,在两名医生的轻呼声中爬了出来,抬头瞅了瞅四周,煞是可爱。 我伸手将它轻轻捏起来,放入到了碗中,这小虫子闻到了那些毛发的味道,像是看到了一桌大餐,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黑色的小蠕虫大口大口吃光了碗里的灰,随后像是很满足的在碗底翻了个身,抬头看着我。 我再次伸手将其捏了起来,顺便朝两名医生说道:“二位,劳驾将老爷子的氧气罩拿走。” 两人都吓傻了,我要是说将这虫子熬成中药给老爷子喝下去,他们估计还能接受得了,现在我这么一说,他们就立马明白我是要将这只活蹦乱跳刚吃饱肚子的蠕虫给老爷子塞到肚子里! “这、这个……”一名医生只能再次扭头看徐泽明,见自己的老板仍旧对自己点点头表示一切听我的,脸色都白了! 两人颤颤巍巍将老爷子的氧气罩摘下,老爷子此时还醒着,只不过仍旧闭着眼睛,似是不敢看我是怎么医治他的。 我一手捏着小蠕虫,一手捏住了老爷子的嘴巴,将虫子放进了老爷子的嘴巴里。 这小蠕虫似是很喜欢的样子,在老爷子的嘴巴里滚动了两圈,蠕动着肥嘟嘟的身子,从老人的喉咙眼儿钻进了肚子里。 “唔——”一名医生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巴冲了出去,干呕了起来。 我都见过两回了,此时倒没什么感觉,耸耸肩,戏谑地看了身边的另外一名医生一眼,紧攥着拳头看着老爷子。 我心里矛盾的很,一方面,我想把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住,给他续两个月的命;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老爷子还是这么走了为好,一是不让自己再遭罪,二是不给自己这个儿子糟践自己的机会! 数分钟之后,我看到老人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不过看脸色却是红润了一些。大约十分钟过后,老人突然嘴巴一张,吐出了一些白的黄的红的很恶心的液状物,那两个医生顿时害怕起来,急忙要往老人的身上插管子。 徐泽明此时快步走了过来,脸色凝重,看样子也是关心着自己老爹的性命,也没有制止那两位忙的不亦乐乎的医生。 二十分钟后,老人重新平静了下来,不过脸色又从红润回到了苍白,一动不动,脉象有些微弱。 “徐先生?!”一名医生瞪了我一眼,扭头看着徐泽明。 徐泽明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半小时后,老人的脉象开始慢慢平稳下来,直到晚上快七点钟的时候,老人惨白的脸开始逐渐红润,徐泽明这才长出一口气,带着我们下楼吃过了晚饭,坐在会客厅有话没话地聊着天儿。 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一名医生急匆匆跑了过来:“徐先生!老司令醒了,还能说话了!” “哦?!”徐泽明“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上去看看!” 我们几人也急忙跟了上去,不过不会一拥而进了,徐泽明先走了进去,没多久就走了出来,对我说道:“小顾,我父亲要见你,进去吧。” 我一愣,知道这老人是想见见我这个救了他命的人,不过看徐泽明的脸色,貌似有些不善,不知道为什么。 朝徐泽明点点头,我轻轻推门走了进去,朝病床上一瞧,登时就愣住了:此时老人面色红润,早就下了床,坐在椅子上,端着一碗热粥美滋滋地喝着,看到我进来,伸手招呼道:“小伙子,快过来!我可得好好感谢你!” 我一时没回过神儿来,如何都不敢相信,这太极土卵,难不成还真的能把癌症晚期治愈?!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哦、哦!”见老人面带微笑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走过去,站在老人面前微微躬身:“老爷子,您、您好了?” “哈哈!”老人哈哈大笑,伸手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检查报告递给我:“你自己看看,我是不是好了?!” 第十二章 新的提议 几个小时前,这位老人还躺在床上连动一下都很难,可是现在,不仅面色红润,动作利落,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谈笑风生,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病态! 我拿着这份全是医学术语的检查报告,根本就看不懂,不过见老人的样子,应该是痊愈了! 乖乖,太极土卵竟然还能治愈癌症?!我实在是不敢相信,颤颤巍巍将报告放回到了桌上:“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年轻人,我可真的要好好感谢你!”老人此时举手投足间,依稀能够看到数十年前那位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之风范。 “你现在在那所医院工作?”老人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叫人把你调出来,做我的私人医护。” “这个……”我一脸的苦笑:“不瞒您说,我不是医生,而且,我也根本不是学医的。” “不是学医的?!”老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不会吧?是不是徐泽明对你说什么了?你放心,我的话他不敢不听的!” 我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学医的,而且一点医学知识都不懂。说实话,∨,治疗您的那种药物,算是、算是一种中药吧,只是我恰好知道这味中药的用法而已,所以才能治好您。” 老人那双已经不那么浑浊的睿智双眼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唔,看样子应该不会是假话。那这样,你治好了我,我总要感谢你,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思来想去,却又不能接受这份大礼:其一,现在所有事情都没有定论,我提什么条件都像是水中花;其二,老人虽然现在看上去是好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那位徐先生还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现在提出条件,估计会反被徐泽明抓住把柄!其三,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能有多大的事情劳驾这位开国大员呢! 想到这里,我干脆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条件,看到您康复了,我就开心了,再者说,医病救人是人之常情,哪用得着什么条件来交换。” “哈哈……”老人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好,好,不过这样,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不管大事小事,我都帮你做!当然了,前提是不能触犯法律!” 我笑着点头:“好,那我先谢谢您了!” 在病房中跟老人聊了一会儿家常话,两名医生走了进来,说老人刚刚康复,身体还处在一种疲劳状态下,还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我便起身跟老人打了个招呼,走出了病房。 其他人早就下楼了,只留下贺云长站在病房门外等着我。见我出来,贺云长朝我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便带着我往楼下走去。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了,贺云长仍旧将我带到了楼下的会客厅。 七爷跟二叔他们,还坐在会客厅中,而徐泽明也掏着腮坐在那里,一脸的狠色。 看到这副样子,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徐泽明怒了。他会发怒的,因为所有人都跟他说,土卵只会续命两个月,而且能不能达到这个功效还是不一定的。很有可能,达不到这个效果!想必在治疗之前,徐泽明心里只有两条路:一是续命成功,那就两个月之后的立秋亥时进行活体肉葬,这是最完美的;如果续命不成,那就在最快的时间内进行活体肉葬! 可是现在,结果却是给了他第三条路:老将军看上去不仅仅是续命成功,而且,痊愈了!看老将军现在的样子,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事先,为何没人对徐泽明说呢?我在心里笑出了声,坐在这里面的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利益面前,他们或许会成为敌人,可是他们也有共同的底线: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今天,绝对不允许有人利用太极晕来做动作。 别的不说,就说徐泽明为了自己的前途能够狠心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活埋这件事情,就不会令人放心。 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二叔,一定都知道这土卵的效用,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默契的没有对徐泽明说。徐泽明也不是傻子,现在起码能够猜出一些东西。 “坐吧。”徐泽明见我进来,抬头朝我说道。 我应了一声,坐在了二叔身边。 “好,现在,从父亲初步的检查报告来看,他的病情完全稳定了,稳定的甚至不像是一个得过癌症的人。”徐泽明脸上的笑容,变成了一丝令人心惊肉跳的冷笑,不得不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多数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质。 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老将军乃是有功之臣,现在药到病除,实乃国家之幸。” 噗! 我早就领教过这老和尚玩心大起时那挪揄人的功力,没想到竟然在徐泽明面前用了出来,差点让我笑出声。 “是啊,谢谢你们。”徐泽明没有发怒,只是语气中有些咬牙切齿:“那么,请你们现在说一下,接下来的打算吧!”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先说话。 “让我说?那好!”徐泽明冷笑了一声,刚要说话,会客厅的门被推开,李双月走了进来,走到徐泽明的身边耳语了一番,徐泽明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后站起身让我们稍等片刻,跟李双月一起走了出去。贺云长迟疑了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下,整间会客厅就剩下我们五个人了。 布袋和尚一直在捻着佛珠诵经,看上去,少了一条胳膊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七爷跟猪头坐在一侧,猪头貌似快要睡着了;坐在我身边的二叔则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叔。”我看着二叔那满头的白发:“你应该知道,外面已经盛传我们顾家吞没了汉甲吧?” 二叔点点头,苦笑了下,看着我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顾家二爷,接下来,我们还是一条战船上的。”七爷忽然改了口风,听这意思,貌似是不再偏向徐泽明这边了。 其实想想就知道,七爷这话里水分十足——事已至此,接下来的重心就已经从汉甲转移到了十大秘境身上来了。徐泽明现在无法利用汉甲,也不会闲着,估计会找出十大秘境的地点,寻找藏在这里面的宝藏。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跟七爷就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二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朝七爷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会客厅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徐泽明迈步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却是让我霎时皱起了眉头! 那人是一位冰雪美女,穿着束身的白衣白裤,高挑完美的身材显露无遗,映衬着那张冰冷无暇的面孔,让身边的李双月有些星光黯淡。她不是别人,正是梁若伊。 我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将苏晓、梁若伊、楚莹还有若然四名女孩儿摆在一起,看看谁最漂亮。现在有李双月做对比,还是觉得梁若伊是这几名女孩子中最出众的。 “众位久等了。”徐泽明重新坐下,笑着请梁若伊坐在了自己身边,沉声说道:“现在呢,我有一个提议,在立秋之前的这两个月中,我们可以将汉甲背后隐藏的秘密找出来!如何?” 立秋之前的两个月?!我们一听这话都怔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徐泽明真算是奸雄啊,在这种情况下迅速做出了新的决定,那就是立秋当日,活体肉葬仍旧如期进行,不管自己的父亲是否健康! 妈的,这要多么狠心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第十三章 行动继续 看到徐泽明与梁若伊相伴走进来,而此时徐泽明又说有一个新的提议,众人相视一眼,等待着徐泽明继续往下说。 “咳!”徐泽明干咳了一声,笑着说道:“我想,你们都能明白我刚才所说话的意思。汉甲陪葬的事情,仍旧安排在立秋那天。那么从现在开始接下来的两个月中,我们就要找点别的事情做,比如,将汉甲最后的价值剖出来!我也听说过,当年高祖刘邦探明十大秘境之后,觉得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于是便将其藏在了汉甲身上,而且,只有当集齐六件汉甲之后,才会得到十大秘境的秘密。” 说到这里,徐泽明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应该很了解你们的想法。汉甲这种东西,只有想一步升天的人才会想得到,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对我则不同。相反,对于汉甲背后所隐藏的十大秘境之秘,你们最感兴趣。因为这十大秘境中,隐藏着的也许是更加实惠的宝贝,比如说不死灵丹,比如说巨大的宝藏,这些,都是你们更加想要的。” “那么,徐先生的提议是什么?”七爷轻声问道。 “唔——”徐泽明将身子↖,向后靠了下,靠在了椅背上,环视了一圈,继续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六件汉甲,现在全部在我手中。我们屋内的这九个人,加上没有过来的梁东先生,加上仍在修养期间的老蛤,一共十一个人。我们,是现在世上唯一知道汉甲下落的人,也就是说,我们的手中,掌握着富可敌国的巨大宝藏,我们,就是我们十一个人而已!”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猜到了徐泽明的心思。 “所以,你们需要我手中的汉甲来找到十大秘境,而我呢,虽然对于十大秘境不算太感兴趣,但是既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不如,我们合作一下,双方共赢。”徐泽明直起身,将双臂放在了桌上:“拿到的东西,分成十份儿,徐家两份儿,梁家两份儿,顾家两份儿,布袋大师两份儿,七爷他们两份儿,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心里盘算着。说真的,这样子分,看上去貌似挺合理的,但是仔细一想,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徐泽明做了什么?梁东发起了汉甲行动,我们顾家还有七爷加上布袋和尚,历经千辛万苦弄了一身的伤,还死了一个麻子,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将这汉甲找齐! 徐泽明呢?说白了,这货什么都没做,跟之前的二叔弄铁盒一样,等着我们拿到了果实,他直接窃取过来就好。这样的前提下,还要分走两成,实在是有些欺负人。 可是现在看来,我们无法拒绝这份提议,甚至,我们都没有办法去谈判,因为我们手中没有任何筹码。 七爷扭头看了一眼布袋和尚,布袋和尚朝他点了点头;七爷又扭头看向二叔,二叔也朝他点了点头。七爷笑道:“那好,就这么定了。” “唔,谢谢你们。”徐泽明拍了拍手:“时间不早了,大家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看看汉甲,找出里面的秘密。” 众人起身,跟着贺云长与李双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我跟二叔一间屋子,一进门,二叔就扭头看着我:“小瑞,去梁若伊那边聊聊。” 我一愣,随即点点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打开门走到梁若伊的房间,敲了敲门。梁若伊貌似准备休息了,过了一会儿才给我打开了门,放我进去。 “呵呵!”我见梁若伊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头发盘起,貌似是刚刚冲完澡,立刻冷笑道:“说!趁我不在,跟哪个野汉子鬼混了?!” 走在我前面的梁若伊扭头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嗔道:“哥哥,我哪里敢呢!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这顿媚眼儿就电的我一阵发麻,没料到冰美人还嫌不够,一边说着一边靠了过来,伸出两只玉藕般的洁白玉臂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一条大长腿竟然也要往我身上爬! “喂喂喂!”我急忙挣脱开往后退了一步:“够了够了,就是开个玩笑,用得着这么当真么!” 梁若伊冷哼一声,白了我一眼:“怎么了?这都快十二点了,你深更半夜来找我,还怪我当真了?!” “嘿嘿……”我满脸堆笑:“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想过来找你聊聊天。” “聊什么?”梁若伊也不看我,自顾自走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大堆的霜霜水水,折腾着自己的俏脸儿。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对面镜子里的梁若伊问道。 “没办法。”梁若伊咧了下嘴巴:“梁东先生派出来的人跟踪着赤霄剑,来到了这里。因为梁东先生没有得到汉甲,所以思来想去,便让我来这里与徐泽明进行合作。” “梁东应该也早就猜准了,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不会让徐泽明这么快将汉甲陪葬进太极晕中,会想尽一切办法制止此事的发生。”我点头道:“不过我一直纳闷儿,这个梁东,为何不现真身呢?根据现在他所展现的实力,绝对不会比徐泽明弱,甚至更强,为何不现身呢?” “或许,就如你之前所讲。”梁若伊说道:“梁东本身就是个假名字,他的身份估计不便透露,我感觉,这个身份也许比较敏感。” “嗯,对了,你是怎么想的?”我问道。 “我?”梁若伊在镜子里看了我一眼:“我没什么想,在这种事情上,我一直都是听从梁东先生的。听说你们把徐家的老爷子治好了?” “哈哈!”一提起这件事情,我就想起之前布袋和尚挪揄徐泽明的话,说的徐泽明心里一揪一揪的,还得谢谢那老和尚,真是太欠揍了。 我将医治的事情跟梁若伊大致说了一番,梁若伊弄好了脸蛋转身看着我:“嗯,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徐泽明的意思,到了立秋那天,仍旧会按时活体肉葬,这是要活生生杀了他的老父亲啊!” “嗯。”我点点头说道:“不过看样子,老将军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的,估计会有所防备,到时候事情究竟如何发展,现在看不出来。还有,眼下看来,我们的行动仍旧要继续,徐泽明的这个建议,也是率先经过你同意的吧?” “准确的说,是经过梁东先生同意的。” “哦。”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没别的事情了,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去看汉甲。” 从梁若伊的房间里出来,我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到一边的窗前,掏出手机给苏晓打了个电话。 虽然已经快十二点钟了,但是忽然很想她。 晓晓貌似也没睡,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聊了几句就发现,现在的晓晓对我很冷淡,我不说话,她也不会主动说什么。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挂掉手机,叹了口气,回到了房间中,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从楼下餐厅吃过了早餐,徐泽明才姗姗来迟,据说是送老爷子去外面检查了,身体没问题的话,就尽快送回北京的家里去。 徐泽明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招呼贺云长,命令他不要放任何人进来或者出去,随后便带着我们从后门出了小楼,从楼后的树丛中,打开了一扇地道的门! 第十四章 解密汉甲 南岭深处的山洼中,竟然在丛林中埋藏着一条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的地道,徐泽明这功夫下的可是够深。 地道很窄,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徐泽明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最后跟着的是李双月。 地道是斜向下方,差不多有十米左右的样子,我们脚下的地面重新平整,徐泽明打开了两扇厚重的铁门,我们来到了一间像是铁屋子般的十平米小屋内。 小屋中亮着白炽灯,满屋子的墙壁上挂满了监控视频,整座山,都收在眼下。 两名黑衣保镖见到徐泽明进来,站起身向老板执意,徐泽明向他们点点头,再次打开角落中的一扇铁门,走了进去。 我们跟在后面,穿过一条昏黄的走廊之后,徐泽明在密码器上刷了下自己的脸,随后又输入了一串密码,“啪”的一声,光滑平整的墙壁上,竟然凭空打开了一扇如同保险柜一般厚重的铁门。 “众位,请吧。”徐泽明笑着对我们点点头,当先走了进去。 随着有人进入房间,屋内的感应白炽灯“啪啪”两声打开,我们向里面看去,就见在墙壁上1,的强化玻璃柜中,整套汉甲完完整整的摆在里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套已经分离两千年的传世铠甲:整套汉甲的色泽都是黑色,冷幽幽的黑色,帝胄,胸甲,裙甲,胫甲,战靴,赤霄剑,六件汉甲,出现在视线中的有四条腾龙,映衬着玄铁的光辉,让人不寒而栗。 “咳咳!”徐泽明干咳了两声,笑着看着我们:“怎么样?大家梦想了那么久的汉甲,现在就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了。接下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它的身上找到十大秘境的秘密呢?” “徐先生,要找秘密,至少,要把它放下来吧?”七爷脸色涨红,双唇有些颤抖,看得出,活了五十多年的他,终于看到了千年巨宝,这份荣耀,可是南盘派的第一次! “好。”徐泽明拍拍手,李双月从我们后面走出来,来到了玻璃柜前,伸手在柜子下面按了几下,整座高约九尺、宽约五尺的巨大玻璃柜,缓缓降了下来,躺在了地面上。 随后,有几人进来为我们分发了白色的防护服,众人将自己完全罩在了防护服内,李双月这才操作了几下,将玻璃柜完全打开了。 七爷有些迫不及待地伸进手,在汉甲上颤颤巍巍地抚着,我也走了过去,将手伸了进去。这一刻,我貌似穿越时空,与魏武卒的大将吴起并肩作战;与始皇嬴政一统六国;与高祖刘邦驰骋天下…… 自高祖刘邦起,埋葬在地下两千余年,无数帝王将相竞相追逐的传世铠甲,此刻就真真切切地在我们的身边。 “众位,汉甲的结构,我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徐泽明轻声说道:“我得到的结论是,汉甲的结构很简单,因为在秦末汉初的时候,所谓铠甲的结构都不复杂,除去那些从甲片中穿过的黑金色丝线的穿法有些复杂之外,别的地方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据我所知,这种金线的穿法并不是要隐藏什么,而是将甲片之间的间隙降到最低,不管是做什么剧烈的动作,甲片之间的间隙都足够能保护人的身体不暴露在汉甲之外。得到这样的结论之后,我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每一件汉甲身上做了简单而又详尽的实验,结果是,没有任何夹层之类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听,但是没有一人的目光是在徐泽明身上,全都死死盯着面前的汉甲。我此时心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套汉甲如果拍卖的话,能卖多少钱?!别的不说,这东西要是公布出去,绝对可以评为当世华夏的第一国宝!估计,传说中的无价之宝,就是这种东西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我得到的结论是。”徐泽明笑着摊了摊手:“我徐泽明愚钝,找不到那藏着十大秘境之秘的地方。所有,有劳各位,帮忙寻找一下吧。” 众人没人接茬儿,我跟梁若伊自然是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走到了一边,看着七爷他们慢慢研究。 布袋和尚也只是看了一会儿,便也走到了一边。这样一来,汉甲前面就只剩下了二叔、七爷跟猪头三个人。 “猪头,将汉甲拆开,把胸甲翻过来。”七爷忽然说道。 猪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汉甲拆开,把两片胸甲翻了过来,摆在玻璃柜中。 胸甲的内侧也是涂了黑色的金漆的,可能因为玄铁的附着力特别强,现在看上去仍旧像是新的一般。 七爷拿过一只放大镜,趴在胸甲上面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二叔貌似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摇了摇头也站在了我身边。 “徐先生,帮我弄一小碗淡盐水过来。”七爷忽然起身朝徐泽明说道。 徐泽明点点头,向李双月使了个眼色,这位人妖小姐便扭着翘臀走了出去。 “七爷,有端倪了?”徐泽明抱着双臂问道。 从刚才开始寻找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七爷苦笑着摇摇头:“猜测。整套汉甲中,能够放得下地图的,也就只有这两片胸甲的面积足够,我拿着放大镜看了一下,觉得上面的确有些很细的纹路,但是有些晃眼,看不大清楚。” 徐泽明点点头,不再言语。 几分钟后,李双月拿来了淡盐水,七爷接过来,摘掉手套,用手指蘸了一下放进嘴巴里试了试盐都的高低,随后点点头,让猪头慢慢地将淡盐水均匀地洒在胸甲上,然后缓缓摇晃着胸甲,让淡盐水浸满胸甲的每一个角落。 “好了,我们等一下。”七爷看着猪头做完这些事情点头道:“大约十分钟后,胸甲上的淡盐水将会风干,若是有纹路的话,我们能够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众人点点头,默然不语,等待着淡盐水风干。 徐泽明像是有些紧张,摘掉手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在这种焦急的等待中,时间过的特别快。十分钟,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可是事情的结果却让我们失望,胸甲上留下的盐渍,并没有给我们任何提示。 七爷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下,重新将汉甲拼接起来,站在原地仔细看着。 “要不然,大家先去吃饭吧。”徐泽明稍有些不耐,瞅了一眼时间,看到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多了,便提议道。 七爷急忙摆手:“徐先生请稍等,我再试一次。猪头,用这个,去接一些水!” 我们顺着看去,竟然发现七爷将帝胄捧着递给了猪头! 猪头也愣住了,伸出去的双手停在半空:“七、七爷,这可是帝胄啊!” “我知道!”七爷点点头:“接普通的水就好,记住,接满!” 猪头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帝胄,随着李双月出门接水去了。 几分钟后,猪头捧着帝胄回来了,战盔帝胄里面,满满当当地装满了水。七爷小心翼翼地接过帝胄,看着里面的水,皱了皱眉头,双手开始在帝胄的身上不断地摩擦,似乎是在缓慢对帝胄的温度进行升高。 “帝胄上有左右两条龙。”七爷一边摩擦一边轻声说道:“左为应龙,右为璃龙,二龙盘身在胄尖之上,气势非凡。有龙则有水,遇水则灵。” 众人死死盯着七爷手中的帝胄,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七爷是这方面的行家,整个华夏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懂行的人了,自然没有人轻易怀疑他的说法。 大约十分钟后,众人忽然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第十五章 十大秘境 地下密室中,这种香气令我们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却是忍不住抽着鼻子去闻。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这种香气究竟是什么,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气味。 “看!”七爷忽然轻呼一声,让注意力已经不集中的我们重新将目光看向了七爷手中的帝胄。 这一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因为七爷半扎着马步,帝胄捧得很稳,里面的水很平静,此时我们搭眼看去,竟然看到两条巨龙的影子从水面上穿过,几息之后便消失在了水面上,而这些水,随之变成了淡蓝色! “变色了?!”徐泽明皱着眉头说道。 七爷点了点头,招呼猪头将胸甲重新拆开,直接将帝胄中的水给倒了上去。 这水在跟胸甲接触的一瞬间,竟然立刻消失了,就像是倒进了一块巨大的海绵中,只是听了个响儿,随即就被海绵吸收了! 众人都愣住了,还未回过神儿来,就见胸甲内侧一点点显露出了数条纹路!众人急忙找了一个相对清楚的角度看过去,仔细一瞅,应该是十幅巴掌大小的地图! “十大秘境!”徐泽明兴奋地拍了下手,◇,一边侧着身子找了一个更好的角度看着地图一边招呼道:“双月,赶紧给我拓下来!” 李双月似乎看到这些地图也很兴奋,听到徐泽明的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回身拿了一个纸本,一边看一边仔细临摹了起来。 “七爷,上面的字,貌似不是古汉字啊!”二叔皱着眉头说道。 七爷点点头:“没错,不是古汉字,没猜错的话,根本就不是任何一种古代文字,而是高祖刘邦自创的一些字符,拓下来之后,要解密一番的。不过……” 七爷说着忽然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猪头忍不住问道:“七爷,有发现?” “嗯。”七爷应了一声:“其中一幅地图,应该是富平金粟山没错。可是仔细看去,发现地图上标记着黑点的地方,那座山峰貌似根本不存在啊!” 金粟山?!我瞥了一眼二叔,这样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葛伟拿着一块龙刻玉牌进了成陵悬棺,说是物归原主,现在看来,金粟山的确是十大秘境之一,至于这金粟山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徐先生,好了。”李双月的速度极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竟然把十幅地图全都画了下来,我搭眼一瞧,神似!几乎没什么差别,甚至连大小都跟原图差不多。心里不禁一阵唏嘘:这徐泽明的手下还真的不是善茬儿啊,这种人才都有! 而另一边,七爷跟梁若伊也差不多描了个大差不差,还要再仔细看一下的时候,那些纹路忽然开始慢慢消失,而且不是因为光的原因或者时间的原因在消失,看上去,貌似是纹路本身在慢慢消失! 整个胸甲内侧的那些纹路,慢慢被发涨的胸甲一点点填平,差不多两分钟之后,这些纹路彻底的消失了!也就是说,汉甲背后,再也没有什么秘密所在了。 “呼——”七爷貌似有些不相信地重新看了一眼,微微摇头:“貌似真的没了,之前用放大镜还能看到纹路,现在一点都看不到了……” 众人看着七爷、李双月跟梁若伊手中的三份图纸,顿时觉得像是在看一块无价的大钻石! “好了,众位跟我上楼吃饭吧,具体的事情,我们边吃边谈。”徐泽明招呼李双月收拾一下,便迈步带着我们回到了小黑楼中。 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钟了,厨房中早早备好了饭菜,我们在餐厅落座,饭菜也跟着上了桌,徐泽明先敬了我们一杯酒,随后便开始聊起了十大秘境的事情。 二叔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我也能理解:此番一来,在座的人就都知道了十大秘境的秘密,二叔费尽心思弄到的铁盒,此时却已然无用,而且还把祸水引到了顾家来,当真有些养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的感觉。 吃过午饭,众人回房间午休了,我跟二叔没有走,而是坐在餐厅里跟徐泽明聊了起来。 聊天的重心,自然是顾家这次的事情。 “徐先生,我现在也不想知道,那所谓的我们顾家得到了汉甲的消息是谁放出去的。”二叔看着徐泽明,面无表情:“你与梁东已然是合作关系了,就不要把我们顾家扔在外面做挡箭牌了,好么?” 徐泽明听了咧嘴笑了起来:“顾家二爷,这件事情,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小顾他们从崖山海宫回来的第二天,我与梁东就一起找了人,散发你们顾家悄无声息得到了整套汉甲的消息。但是昨天梁若伊小姐过来,跟我谈妥了合作事宜之后,我就在第一时间叫人回应这是假消息了,这两天,应该就没人找你们麻烦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抱歉,两天以来,顾记古董行应该是损失不小,我已经派人重新修缮了,只是,丢失的东西,我就很难找回来了,毕竟,我也不是你们圈中人,当然我也不会耍赖,我既然叫人放了消息,这些东西,我会给你们一定补偿的。” 我跟二叔相视苦笑:听徐泽明话里的意思,这两天,那些人已经将我们顾记古董行洗劫一空了,幸好我早早叫人将值钱的东西拉走了,要不然,估计徐泽明也赔不起…… “好,这样就好。”二叔轻叹了口气,向徐泽明打了个招呼,便带我回楼上房间了。 当天晚上,众人商量了一下,徐泽明这边自然不会着急去找什么十大秘境,因为他既不出力,也不出人,只是坐在家里坐享其成。我们也不着急,毕竟现在生活都还不错,谁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这样一说,去寻十大秘境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定论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离开小黑楼,徐泽明叫人把我们送到了南昌,我们决定当晚在南昌住一晚,转天回去。 “七爷,你说,那个徐泽明,会不会趁我们不在,把老爷子葬下去?”我们坐在一家酒店的包房中,等着吃晚饭。 “不会,老将军现在痊愈了,岂是一个徐泽明能弄垮的!”七爷笑了笑:“况且,我们还有一个内应在,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立刻告知我们的。” “内应?”我一愣:“谁?” “七爷说的是贺云长吧。”二叔笑道。 “没错。”七爷点了点头。 “这个贺云长,还有那个李双月,到底什么来历?”二叔沉吟道:“贺云长的功夫,我着实没有见过,那个李双月嘛,腿功了得,貌似有些少林腿法的影子。” “唔。”七爷微微摇头:“这两人的来历,我还真的说不明白,不过在我数年前认识徐泽明的时候,这两人就跟着他了。” 说罢,七爷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话锋一转,低声说道:“我叫你们留在南昌的主要原因,是跟你们二位商量一下探寻十大秘境的事情。” “探寻?!”我瞅了一眼二叔,见他面色不变,似是早有预料。 “没错。”七爷点点头:“小顾啊,此事若是说起来,那就太长了,我也不想过多解释。其实十大秘境,这两千多年来,已经探寻的差不多了,可是进去的人,九成九都没活着出来,所以敢于探寻的人越来越少,后来也就几乎绝迹了。实不相瞒,我,还有布袋大师,还有葛伟,跟你父亲顾文中,都是好兄弟。” 说这话的时候,七爷扫了一眼二叔,补充道:“当时,整个顾家的生意都由顾家大爷来做,所以,在你父亲去世之前,我们跟你二叔,竟然从未见过面。” 我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节奏:当时让我去寻汉甲,说的也是我爸,现在要去寻找十大秘境,说的也是我爸…… 我急忙摆摆手:“七爷,还是长话短说吧,我眼下是觉得十大秘境对我没什么用,您只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能够说服我,我也就自然跟您去了!” 第十六章 顾氏之谜 七爷听了我这话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吧,十七年前,我跟布袋大师初识,第一次见面,唔,顺便说一下,这次汉甲行动,是我跟布袋大师的第三次见面。十七年前,令尊顾文中先生,说找到了一处秘宝,很有可能是十大秘境之一,于是乎,我们就跟着去了。可是这次行动中,我们几人都中了一种说不清是什么的慢性-毒药,还死了好几个人,我们出来的时候也很狼狈了。出来后不久,文中兄就对我说,找到了貌似可以解除我们身上之毒的东西,我们当然很激动……” 我打断了七爷的话:“七爷,这是什么毒?有什么症状么?” “症状?”七爷听我这么问,老脸一红,顿了下说道:“症状就是,慢慢失去了男人的性能,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随着消失的,还有阳气。任由这么下去的话,我们都撑不过五年了。” 这种症状,可是真的有些出人意料。我点点头,示意七爷继续往下说。 “当时,文中兄一说找到了疑似可以解毒的东西,我就立刻赶到了济南。”七爷叹了口气:“可是到了济南,见到文中《,兄之后我才知道,文中兄已经以身试药了,可是这药里面,欠缺了一样东西,没有这样东西,就没有任何效果了。” “七爷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二叔接茬儿道:“我记得那段时间,哥哥让我查阅典籍,看看能否找出一种名叫‘日月莲’的植物,这东西我听都没听说过,查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而且那时哥哥一直在惠民县的家中,济南的店都是关着的,有客人也直接去惠民找他了,我一个人留守济南这边。没过多久,就听到哥哥出事的消息……” “没错。”七爷点点头:“就是这种东西,名叫‘日月莲’。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莲花,古籍中几乎没有任何记载,从极其有限的资料来看,日月莲的确是存在的,不过全都是传说,总结下来,貌似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完全是杜撰出来的。而且距离最近的一次记载,竟然是春秋时期,一名秦国人曾经说自己见到过,距今已经两千余年……” 我看着七爷一脸苦笑,好奇地问道:“这日月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花如其名。”七爷解释道:“日月莲,是一种很稀有的莲花。这种莲花开花时,会产生花粉,随风飘走,而这种花粉,就是能够破解我们所中之毒的最关键因素。但是有一点,日月莲,只有在日月同辉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开花,一旦月亮或者太阳落下去,日月莲便会瞬间收起自己的花瓣,此时就算是将其折下,也没有花粉了。” “日月同辉?”我皱了皱眉头:“这种现象还是挺多见的啊,只要天空够干净,每个月都能有好几天见到的。” “话是没错。”七爷苦笑:“可是一来这日月莲本就稀少,二来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在什么地方。” “十大秘境中,难道有地方生长着这日月莲?”我问道。 七爷点点头:“没错。传说中的十大秘境里,有一个地方叫做‘天山药园’,此地的药物并不是人为种植的,而是因为特殊的小气候,自己生长出了许多珍贵的草药,日月莲就是其中之一。” 我咧了下嘴巴:“七爷,那您的意思是,您去寻找十大秘境,是为了得到日月莲,来解自己身上毒,而我呢,父亲已经离世,去寻找十大秘境,只是为了了却父亲的心愿?” 七爷看了一眼布袋和尚,又看了一眼二叔,迟疑了下,还是说道:“这个,问问二爷吧。” “二叔?”我一愣,扭头看着二叔:“二叔,七爷什么意思?” 二叔一脸的苦笑,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小瑞,你觉得我的满头白发,是真的是因为那些事情才造成的?” “不是么?”我瞥了一眼七爷,自然不会挑明铁盒的事情。 “不是。”二叔摆摆手:“你二叔我虽然比不上你父亲那么聪明,那么能干,但也是世家子弟,心没有这么小。你还记得,青月道士听说你爷爷顾显圣病逝的消息之后,满脸的惊讶么?” 我点点头,二叔说的没错。在第一次见到青月道士的时候,老道问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我说已经病逝很多年了,当时老道士就满脸惊疑,还说以爷爷顾显圣的本事,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去世的。后来见到二叔,青月道士也跟他聊过爷爷的事情,确认了爷爷的确是病逝之后,老道士仍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实按照爷爷的年龄,活到现在的话,应该足有一百二十余岁了,那青月道士跟秀儿前辈,应该也差不多,我倒是从未听说过,我们顾家还是长寿家族啊! “二叔,我太爷爷活了多久?”我看着二叔问道。 二叔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说道:“一百一十余岁。” “爷爷活了也有一百岁左右吧。”我皱着眉头:“难道还不算长寿么?” “算。”二叔苦笑:“可是拉低了我们顾家直系子弟的平均年龄。这么跟你说吧,二百年前左右,我们顾家直系子弟的平均年龄在一百四十岁左右,很恐怖吧?而且我们跟青月道士与秀儿前辈不同的是,他们长寿是因为从小就有一身绝顶的内外功夫,足以支撑自己活到一百三四十岁,而我们顾家直系子弟则不同,我们体内的特殊基因,可以让我们长寿。但是在数代之前,我们的祖辈发现,这个年龄再越来越短,跟之前的顾家子弟相比,后代貌似都在加速衰老。” “加速衰老?”我像是听到了一段不可思议的故事。 “没错。”二叔点点头:“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信,你看看。” 说着,二叔伸手将自己的袖子卷起来,我搭眼看去,顿时觉得身子一滞:真的没错,二叔的胳膊上,已经开始出现了皮肉萎缩的现象,一道道细纹很清晰,可是二叔只有五十岁啊!按照现在人的寿命,这种现象,差不多要到七十岁的时候才会如此明显……也就是说,二叔在五十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出现了衰老现象! “这是为什么?”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二叔问道:“难道之前父亲不断地寻找,就是在寻找我们顾家子弟基因的秘密?”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二叔轻叹了口气,将袖子放下:“这些事情,你爷爷或者你父亲,都没有向我提起过,不过你爷爷的去世,就有些蹊跷,我当时觉得明明能够活到一百二三十岁的人,为何刚过百岁就老死了?后来,你父亲就开始了不断游历,好像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一直到他去世,也没能告诉我到底在找什么。我也是后来在你爷爷留下的一本日记里面,才得知了这件事情。” 我扭头看了一眼七爷:“那也就是说,到了我这一代,早衰的现象可能会更加提前?” “按照这个愈演愈烈的速度,估计你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就会开始出现早衰现象。”二叔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二叔费尽心思去寻找十大秘境也有了理由,七爷跟布袋和尚,是为了解掉身上毒,否则,也活不了太久了…… 梁若伊在一边听的入迷,估计,她也觉得不敢相信,可是看到二叔身上的细纹,却又不得不相信…… 第十七章 天山药园(元旦快乐) 因为顾家只有一脉直系子弟在传承,所以除了二叔与父亲之外,我的上一代就没有别人了。而这一代,因为二叔至今未婚,所以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如果我遭遇不测的话,很可能,传承了数百年的顾氏一族,将会就此消亡…… 可现在,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顾家头顶,所谓的早衰现象,已经在刚满五十岁的二叔身上出现。如果放任下去,后果也不会比消亡灭族好多少! 饭菜已经慢慢上桌,我们开始了边吃边聊。 “我心底一直有一个疑问。”我看着二叔跟七爷说道:“我们顾家的基因为什么会这么特别,不惧邪物呢?” 七爷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就真的不得而知了。不过这种基因算不得什么超级变异种,还算是正常的。人类本身就是一个很古怪的存在,由无数的粒子——比如说中子、电子与质子组成了原子,原子又构成了分子,这些很难理解的东西,最后经过无数次整合变化,成为了世间万物,就像魔术一样。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有哪一个环节出现小的变化,所以世间万物没有两个物质是完全相同的。人类虽然高级,可%,也是如此构成的。在基因组成中,同样会出现一些不同的变化,造成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只不过,这些不同可能至死都没有被体现出来,而你们顾家,则体现出来了,这是巧合,也是万物发展的必然结果。顾家的幸运是,这种基因是遗传的,所以会保持到现在,已经延续了数百年。” 靠!我瞪着眼睛看着七爷:“七、七爷,没想到你还对这些东西有研究啊……” 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梁若伊笑道:“七爷跟布袋大师都是高人,这点东西,正常。” 布袋和尚在一边喝着素汤,吃着面饼,津津有味;猪头就更不用说了,双手都是油,正在对着一只猪脚发奋图强。 “这一点,我倒是知道一些。”二叔忽然放下筷子说道:“父亲曾经对我说过,说我们顾家不是汉族人,也不是现在的某一少数民族,而是很多年前就消失的一只民族的后代,在我们这一脉迁出来之后,原本的那些族人在历史的民族大融合中,已经被汉化了,以致后来消失,而我们这一脉,在迁出后不久,因为人数渐少的缘故,也开始与别的民族相结合,所以我觉得,早衰现象,可能就是在我们与别的民族相融合之后,基因发生了进一步变化,导致的结果。” “嗯。”七爷点点头:“这样倒是解释的通。” 我接着问道:“不过,十大秘境中,到底哪个地方会有我们顾家需要的东西呢?” “传说中的天山药园,估计会有。”七爷说道:“之前你父亲曾经费尽心思去找日月莲,日月莲的花粉,据说可以解百毒,但是貌似没有治病的效果。我猜测,你父亲很有可能是找到了一些线索,认为出现早衰现象,可能是因为中了某种毒。” 我扭头看向二叔,见二叔也点了点头。 “唉——”我叹了口气:“那这样说,我们的探险,才刚刚开始……” “嗯。”布袋和尚像是吃饱了:“一方面,太极晕这边,我们压力减小了很多;另一方面,我们身上的毒性已经逐渐开始爆发,如果没有解药,任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估计活不过五年了。” “我……”我一脸苦笑:“我也不想,在我三十多岁的时候,被儿子认成爷爷。”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在心底,我还是有很多的疑惑。比如说,父亲的死,到现在仍旧没有定论,当时父亲去世时,我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被烧成了灰,所有人都说父亲是车祸而死。现在看来,不仅仅是父亲,爷爷顾显圣的死都有些蹊跷。 七爷所说的中毒,我倒是相信。按照七爷的说法,十七年前,他与布袋和尚、父亲顾文中还有葛伟,一起去过一个地方,而此地,是父亲提出来的,去了之后,众人全都中了毒,让他们心惊胆战。随后发现毒发之后,他们的男性功能丧失,而且身体的器官开始了老化,逐步失去功能。 这个发现让他们大吃一惊,急忙费尽心思去找解药,为了此事,父亲甚至放弃了济南的店面,回到之前爷爷久住过的惠民县,潜心寻找解药。估计父亲当时很快就有了发现,可是独缺一味日月莲的花粉,众人要再次寻找的时候,父亲却离奇死亡。七年之后,也就是十年前,葛伟与七爷还有布袋和尚再次一起去了一个地方,至于是寻找解药还是别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这次行动,让葛伟的毒再次加深了,根据葛伟妻子任红烨的说法,那次行动之后,葛伟只是在家里住了一夜,随后便消失了,不久,就有人找到任红烨,说葛伟已经死了,并且死无全尸。 联想到葛伟死时的样子,貌似他们第二次中的毒,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他们的第二次行动中,只有葛伟中了毒。想到葛伟在成陵悬棺,大骂七爷跟布袋和尚的场景,我大致能够想象出当时出现了什么样的事情。 呵,汉甲行动中,这两位绝世高手,不也一直拿我当肉盾吗! “七爷,您还有我父亲,去的那是什么地方?”我一边盛汤一边问道。 “说真的,这个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敢确定。”七爷听到这个问题苦笑道:“当时那地方是你父亲找到的,而且同样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况且那时候的设备也远远不如现在,我只能记得,那地方应该在内蒙古与新疆的交界位置。” 我点了点头:“那,我们这次行动,去哪?” 七爷从背包里掏出了自己临摹下来的十张地图:“从这十张地图来看,我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金粟山这一张。地图上的字符,都是高祖刘邦自己所造的,估计除了他之外,也没人能看懂。我们还要破解一下。可就是这张金粟山的地图,我也是凭借周围的河流与他标记的高度来猜测的,大致的地形,与上次我们进入金粟山的那片地形几乎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所标记的这个黑点,看上去应该是一座山峰,可是从我的印象中,金粟山并没有这座山峰啊。” “会不会因为地势运动的作用,消失了?”仍旧在大快朵颐的猪头抽出空隙说了一句。 “不会。”布袋和尚连牙都剔完了。 七爷也点点头:“没错,应该不会的。能把一座山峰给弄消失的地势运动,起码是八-九级的山体地震了,史书上不可能没有记载的。” “那,或者是高祖刘邦,只是想提醒一下那里有什么东西,而那座山峰根本就是个幌子呢?”二叔笑着说道。 “这也有可能。”七爷看着十幅地图沉吟道:“不仅仅是解药,这十大秘境里面究竟阴藏着什么宝物,我们都不知道,不过它们的价值绝对不低,想想,我们即将解开埋葬在两千多年时光中的十大宝库,多么令人兴奋!” “唔。”二叔也吃饱了,抚着肚皮靠在椅背上:“七爷的意思是,行动要尽快开始?” “没错。”七爷点点头:“其一,这里面应该有你们顾家、我还有布袋大师需要的东西,梁小姐跟徐泽明那边,对这十大秘境本来就是势在必得的,所以,趁着现在徐泽明在操心他家老爷子的事情,无暇顾及我们,再加上我们也确实急需这些东西,行动,尽快开始!” 第十八章 十年之前(元旦快乐) 我们谁都没有询问老蛤的消息,虽然我还挺想见见他的,一同出生入死了数次,他现在受了伤,我也挂在心上。可是被七爷之前说与徐泽明合作这么一闹,我也不想问他了。还有一点,柴老五他们并没有出现,而七爷之前在崖山海宫中亲口对我讲过,柴老五他们已经跟徐泽明合作了,为何这次却没有出现? 吃罢晚饭,众人回到了房间中,第二天一早就要各自回去,准备接下来的行动。 我看着坐在床上的满头银发的二叔:“二叔,早衰这件事情,是真的?” 二叔苦笑:“小瑞,我们是一家人,都姓顾,这种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其实我身上早就存在着早衰现象了,只是没有对你说而已。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结婚的原因之一。还有,我酒葫芦里的酒,你不觉得味道有些怪么?” 我一愣:“啊?这个,就是觉得酒香有些奇怪,别的没什么啊……” “没错。”二叔点点头:“我的酒里面,加了好几味珍贵的中药,所以香气有些特殊,而且不醉人的。” “唉……”我叹了口气:“照您这么说,每一≧,代早衰的现象都要提前的,到了我这一代,估计真的要三十多岁时就会出现了。” 二叔没说话,我也知道这话题有些沉重,转问道:“对了二叔,十大秘境,你参不参加?” “不到用得到我的时候,我不会参加的。”二叔笑笑:“济南那边的店铺还需要我看着,你毕业这一年以来,我也教了你不少东西了,再加上你自己在外面的历练,已经可以担当大任了。等过一段时间,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我就把古董行的一些行内知识教给你,估计再过个两三年的样子,你就可以接任我担当顾记古董行的东家了。” 得,这气氛怎么忽然变得伤感起来,二叔都开始盘算着我什么时候接班了。 “别多想了二叔,你才五十岁,活到一百多岁没问题!”我站起身打了个哈哈:“我去七爷那边看看。” 说罢我走出房间,来到了七爷跟猪头的房间,敲了敲门,猪头很快就打开了,把我让了进去。 七爷正坐在桌前研究着那十张地图,眉头微皱。见我进来,也没说话,伸手招呼我坐在他对面。 “七爷,研究的如何?”我笑着问道。 “不好。”七爷摇摇头:“我起码可以断定,这些地方,我都没有见过,一点印象都没有。金粟山这一张,也有可能是我们错了,根本不是金粟山。虽然,它们很相似。” 七爷说着便拿过旁边的一台平板,上面是猪头给他弄的金粟山的平面图,放大之后,我们能够看到三座山峰。将这三座山峰与图上的相比,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图上却硬生生多出了一座山峰。 “会不会……这座山峰的确不存在。”我说道:“就是用来迷惑我们的?” 七爷摇摇头:“应该不会,要知道,高祖刘邦留下的汉甲跟十大秘境,是用来给自己的后代的,本来就隐藏的够深了,怎么会弄些幌子来迷惑呢,最大的可能是,要么是线条原本是有区别的,可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要么就是,这张图,根本不是金粟山。” 我点点头,索性问道:“七爷,十年前,您跟葛伟去过金粟山?” 七爷一愣,倒也不再隐瞒:“没错,是去过。” “为什么要去哪里?”我接着问道:“去找龙刻玉牌?” “呵!”七爷苦笑了下:“说起这个,倒是有些滑稽了。我们那次去金粟山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日月莲。” “日月莲?”我疑惑道:“这东西不是在天山药园么?” “传说中是这样的。”七爷点头道:“不过当时葛伟说在一名老人哪里听到,说是金粟山曾经有人见到过日月莲,我们便马不停蹄赶去了。因为那时,我们身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扩散,若不是我们三个人花了大量的精力与药材去抑制,估计早就死翘翘了……” “然后呢?”我看着七爷问道:“葛伟到底中了什么毒,会成为那副样子?还有龙刻玉牌……” “当时我们并没有进入成陵悬棺里面,但是是从一边穿过去的,看到了成陵悬棺的一角。”七爷继续说道:“那次我们并没有中毒,葛伟是因为不小心掉进了一洼水潭中,皮肤才开始溃烂的,跟之前我们中的毒也不一样。至于龙刻玉牌,我当时没有看到,是葛伟与布袋大师,在一座山洞中找到的,后来很多年过去,我才知道有此事。那块龙刻玉牌,一直放在葛伟身上,到现在为止,我们也不知道此物究竟有何用。” 呵,有何用?二叔都用它打开了铁盒,而且还找到了第二块完整的龙刻玉牌! 我心里一阵苦笑,不过看样子,柴老五他们对徐泽明与七爷还是有所保留的,铁盒与龙刻玉牌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七爷他们。想想也是,柴老五他们这些晚清秘侍,费尽心思找寻的铁盒,怎么会跟七爷他们说呢! 不过,想到这里的我瞬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一百多年前,晚清六大秘侍就疯狂地争夺这只铁盒,他们应该是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这样说来,当时柴老五要找我们合作时说过的话,都是假的。那两块龙刻玉牌,可能跟十大秘境没有任何关系。联想起龙血墨玉一直在皇族的手中,这两块龙刻玉牌,应该跟皇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葛伟的死,我们也很痛心……”七爷见我沉默着,以为我是在回想那天成陵悬棺中,葛伟一头撞死的事情。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对了七爷,柴老五他们?为何没有出现在徐泽明那里?” “他们在的。”七爷的话让我一惊:“不过因为他们跟我们关系都不好,所以一直都没出现,等我们离开,徐泽明会用另外的时间去招待他们。” “可是,他们不是要合作的么?”我皱了皱眉头:“十大秘境……对啊,李双月手里也有地图的!” 七爷笑着看着我,也觉得我有点反应迟钝了:“没错啊,所以说,接下来的行动中,我们很可能会碰到柴老五他们,徐泽明跟我虽是朋友,但是说生意伙伴更加确切一些,他只要两成,心里估计还是不甘心的。柴老五他们应该会在徐泽明的支持下寻找十大秘境,而且我没猜错的话,李双月或者贺云长中会有一人,跟在柴老五他们身边,就像是梁东叫梁若伊跟着我们一样。” “可是汉甲呢?”我抱着自己的双臂:“柴老五他们也要汉甲啊!” “你想想,柴老五他们,要汉甲做什么?”七爷反问道。 我一怔:“也对啊,清朝早就灭亡了,要汉甲有何用?他们还剩三个人,估计也没有什么造反称帝之心吧。难道,是背后还有人在支持?” “应该是这样的。”七爷点头道:“能够寻找汉甲与十大秘境这么多年,背后一定有财团或者其他实力支持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信仰。小顾,我倒是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我一愣:“什么问题?” “当时你被柴老五他们弄去青月道士那边,逃脱之后,你说青月道士叫你去找那个秀儿前辈。”七爷看着我说道:“我一直想知道,柴老五他们,想要在青月道士那里得到什么?” 第十九章 再去富平 七爷这个问题,真的问到点上了。之前我从没有跟除了二叔之外的任何人说起过铁盒的事情。当时跟七爷说的是,柴老五他们要在青月道士手中得到什么东西,可是青月道士咬球柴老五他们找一个人来,替他做一件事情,做好了才会把这东西给柴老五他们。 于是柴老五阴差阳错选择了我,更巧的是,我还是顾显圣的孙子,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当时青月道士在山洞中告诉了我铁盒还有爷爷的一些事情,这些我自然不会对七爷他们说。估计七爷他们心里也一直在猜想,柴老五他们到底要在青月道士手中得到什么。 我迟疑了下,干脆说道:“七爷,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没有到能说出来的时候,我只能告诉你,原本,我以为柴老五他们要在青月道士那里得到十大秘境的线索,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貌似不是这样的,而且,这件事情里面牵扯了我们顾家,所以……” “好。”七爷笑道:“我不会勉强你的,小顾。想必柴老五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而且,跟徐泽明一定也会另有交易的,这些,我们还是不要考虑了。回去9,休息吧,猪头也要回济南的,过两天行动的话,我会提前通知你。” 我点点头,起身道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各自离开,下午四点钟,我跟二叔回到了古董行。 跟之前徐泽明说的一样,古董行的这栋小楼,被整个儿重新刷了一遍,虽然颜色跟之前还是一样的,但是亮了不少。 周围的几个邻居见我跟二叔回来,走过来一阵寒暄,问起古董行的事情,二叔只说是重新找人装修了一下。 等我们打开古董行的门走进店内,发现摆设跟之前同样没什么区别,只是,视线中看不到什么东西了,所有稍微值点钱的物件儿,都被拿走了。 二叔一阵苦笑:“这下好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没了……” “没有。”我朝二叔咧了下嘴:“二叔你那天跟着贺云长离开之后,我就找人收拾了下,楼上那些保险柜,都在我朋友那里,剩下的值钱的小物件儿,我都寄存在楚莹那丫头那儿了!” 二叔一听这话,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然,咱们这古董行,可是真的要倒闭了,什么都没有,还开个屁的古董行!”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家里养伤。身后可是被咬掉了好几块肉,要重新长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最郁闷的是,苏晓不知为何,将我的手机号给拉黑了,短短几个月,从一次吵架开始,到现在,两人竟然变得如同是仇敌一般。 老话说“七年之痒”,我这,痒的够彻底。 端午节一星期之后的某天早上,猪头来到了古董行,带着大包小包,告诉我今天要去金粟山。 我急忙收拾了一下,很快,梁若伊跟七爷就赶了过来,布袋和尚说要自己去富平,这边就剩下我们几个人。 仍旧是梁若伊开车,猪头在副驾驶,我跟七爷坐在后面。 “伤怎么样了?”七爷笑着问我。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还缠着绷带,但是至少活动起来没有那么疼了。猪头,你的屁股怎么样了?那么大的屁股……” 猪头听出我要挪揄他,急忙扭头打断了我的话:“好了!你小子,你没看到你哥我现在都能坐了么?!不光能坐着,还能颠呢!你瞅着!” 说罢,猪头这二百多斤的身子竟然坐在副驾驶上颠了两下,整辆吉普车都跟着剧烈晃动了两下! “啪!” 不出意料,冰美人狠狠一巴掌拍在了猪头的脑门上:“再动就给老娘滚下去!” 猪头瞬间就蔫了,连连摆手,瞪了我一眼坐的笔直笔直的,不再言语了。 七爷笑了一下:“对了,最近几天发生了一件事情,是徐泽明那边的。” “徐泽明?”我一愣,急忙问道:“什么事情?” “太极晕。”七爷说道:“徐家老爷子康复之后,回到了北京,徐泽明也回地方任职去了,徐家只有他一个儿子,看最近的风向,老爷子对徐泽明的心思了如指掌,已经开始慢慢疏远他了。不过徐泽明这边,早就有了一股属于他自己的强大势力,看事态的发展,立秋那天将老爷子活体肉葬,他是势在必得。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徐老爷子就算再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绝对不会认为在自己健康的情况下,儿子还会将自己活埋!所以太极晕的事情,让我跟布袋大师一直觉得很棘手。可是前几天,有另一伙人,竟然也找到了太极晕。” “谁?!”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熟人。”七爷咧了下嘴角:“就是我们之前在那拉提曾经遇到过的,应声虫黑白夫妇。” “他们?”我皱了皱眉头:“台湾人?!” “没错,是台湾人。”七爷点点头:“据说有七八个人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寻到那里去了,见到有铁栅栏,竟然还想硬往里冲。” “看样子,他们不仅仅是想得到汉甲,而且想法也跟徐泽明一样,同样要把汉甲葬进太极晕中。”我分析道:“看样子,第三股势力的目的,也已经很明确了。” “我觉得重点是,在他们这群人里面,有一位高人。”七爷收起了笑容:“徐泽明找到太极晕,大部分原因是巧合,可是这群人很明显是寻着味儿找来的,说明其中必有一位高人,通晓堪舆风水之术,才能寻到这里来。” “七爷,您能找到太极晕么?”我问道。 七爷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还没有那么深的造诣,如果告诉我,说太极晕就在南岭,估计我花点工夫能找出来,可是偌大一个华夏,让我毫无目标的去寻找,那就只能看天势与地运了,这种大势的堪舆风水术,从一开始就没多少人研究的懂,而且就算是劳尽心思去学习,学成之后的准确率也是相当低的,所以,现在有人能够按照天势地运找到太极晕,必定是一位大高手无疑。” “那看起来,这几位身后的人,来头不小啊……”猪头扭头说道:“七爷听说过台湾有这样的高手么?” “没有。”七爷说着忽然愣了下:“不对!有一位!” “谁?!”我跟猪头异口同声地问道。 “小顾,你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讨论那个秀儿前辈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么?”七爷扭头问我。 我恍然大悟:“哦!七爷您当时说,民国时期,有一位祝由科高手,也是您认为的至今为止最后的一名祝由科高手,当时是一名年轻女子,而且凭借祝由科从鬼子的兵营里大摇大摆走出来,后来便去了台湾,按照当时您的说法,此人很可能就是秀儿前辈。再联系到现在那对应声虫夫妇的话,难不成是秀儿前辈带着他们去的?祝由科跟堪舆风水术,有什么联系么?” “那自然是有的。”七爷点头道:“这两者都算是异术,也有许多相通之处,只是我没有学过祝由科而已。如果能够请到秀儿前辈那样的人,在台湾,那得是什么身份啊……” 众人陷入到了沉默中,我心里一阵感慨,就如七爷所讲,此人绝对不简单了,原本只是一次寻宝之旅,现在看上去,倒像是在政-治斗争…… 第二十章 准备进山 晚上九点钟,我们吃过了晚饭,入住了富平的一家酒店,布袋和尚要第二天才能到,我们只能先等他来。 七爷跟梁若伊在一边研究着地图,我跟猪头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剧。 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楚莹那丫头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笑着接起来:“喂,美女,怎么还没睡啊?” 电话那边很安静,安静的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霓虹:“喂?” 对面不说话,几息之后,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这让我顿时一惊:“楚莹?!你怎么了?!” 我很快就听出来了,这是抽泣的动静儿,楚莹这丫头,竟然在哭! 问了之后,楚莹那边仍旧没说话,只是抽泣声越来越响,哭的我心里一揪一揪的。楚莹这丫头虽然长得漂亮,但是从小就是个女汉子性格,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楚莹如此哭泣。 “唔——”楚莹抽了下鼻子,抽泣着说道:“那个、那个,我又做噩梦了……” “做噩梦?”我霎时一脸苦『,笑:“美女,你可吓死我了,我听你在这里一阵阵地哭泣,还以为你受了多大委屈呢!我还纳闷儿,谁这么不长眼还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我们家楚莹啊!原来是做噩梦了啊……多大人了都,做噩梦都能吓哭!” “少嘲笑我!”楚莹貌似听到我的声音,便能很快平静下来:“我可是从来不做噩梦的!最近做了这么多,今天这个最恐怖,还特别真实,我都是哭着醒来的!” “哭醒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哭醒这种东西,只有电视里才有吧?我可没听说过现实中有人是哭醒的!” “滚蛋!”楚莹又抽了抽鼻子,不过情绪稳定了许多,直接骂上我了:“你现在不就听说了吗!就是哭醒的!而且,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中梦,现在若不是听着你的声音,掐自己会疼,我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梦中梦?!听到这三个字我顿时一惊:我也经历过一次梦中梦。说真的,梦中梦给人带来的感觉,不仅仅是感官上的,最重要的是心理上的。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当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感觉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虚幻的,可是当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做了两个梦,美梦破灭的失落感,噩梦过后的恐惧感,会给人的心理带来一种冲击力极强的打击…… 怪不得,楚莹这丫头会哭醒…… “丫头,我让你把那只吊坠儿处理一下,你处理了没?”我轻声问道。 “处理了呀!”楚莹已经慢慢从噩梦中走了出来:“已经放到我卧室的阳台上了。” “嗯。”我点点头:“那就好,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休息了?” “前段时间工作太忙,又老做噩梦,睡不好,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值班,就回来早休息了。”楚莹懊恼道:“没想到,还做了这么一个更吓人的梦中梦……” 我笑了笑,跟楚莹聊了会天儿,让她睡下,这才挂了电话,转身过来,见梁若伊已经回房间了,猪头已经睡了,七爷倒是还在看着桌上的图纸。 我迈步走了过去,也看向那张从汉甲身上拓下来的地图:这张地图其实很简单,几条柔顺的线条,勾勒出了山峰与河流,周围有几个小圆圈,估计是城镇之类的,在三座山峰环抱之中还有一座山峰,半山腰上画了一个黑点,是此图最为显眼的标记,按照其余九张图纸上也有黑点标记的规律来看,应该就是十大秘境之一。 七爷说,十年前,葛伟曾经听人说这金粟山上也有日月莲,于是便带着七爷跟布袋和尚来了,没想到日月莲没有找到,还彻底废了自己。 看着七爷仍旧在比对着地图,我低声问道:“七爷,除了邪物,有没有东西,可以影响人的大脑皮层什么的,让人做噩梦啊?” “哦?”七爷抬起头,满脸的疲惫:“这个,倒是真没有听说过。不过让人做梦的方式是有的,一般的催眠术,多半会让人在睡眠的过程中做梦的。做噩梦嘛,就真的不了解了。怎么了?” “没事。”我直起身笑笑:“就是有个朋友,说最近总是做噩梦,问一下。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七爷应了一声,我回到自己房间,草草洗漱了下,躺在了床上。 一安静下来,我的心里就特别的难受。想起晓晓,总是觉得脑袋晕沉沉的,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月前还好好的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黑暗中,我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而我,也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晓晓结婚了,她穿着漂亮的婚纱,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慢慢地走在红毯上,向自己的郎君走去。可是,红毯那边站着的,却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为什么……我想跑上去制止,想来一个只有电视剧中才出现的抢婚,可是我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像是灌了铅一般,不管我如何努力,都一动不动。 终于,那个男子牵起了晓晓的手,而我站在那里,忍不住放声大哭…… 噩梦到此,我醒了过来。在醒来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咧着嘴巴,紧闭双眼,满脸的泪水——我竟然,也体验了一把“哭醒了”的感觉。 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伸手抹了把泪水,摸起手机,已经是早上的七点钟了。忍不住给晓晓打了个电话,仍旧是“暂时不方便接听”,我还在她的黑名单里呆着…… “嘭!” 我狠狠一拳砸在了床上,大叫一声,起床洗漱,穿衣服,拉开窗帘,收拾了一下,开门就要下楼。 “你怎么了?” 我刚关好门,住在隔壁的梁若伊刚好也走出来,朝我问道:“怎么听到你惨叫了一声?” 我耸耸肩:“嗯,不小心咬着舌头了!” 梁若伊咧嘴笑了下:“下楼吃早餐吧,布袋大师已经来了一个小时了,在下面的包房里做早课呢。” 我应了一声,那边的七爷跟猪头也走出房间,都拎着背包,看样子,是要退房直接去金粟山了。 众人来到楼下的包房,见布袋和尚正穿着一身灰色僧袍,盘身坐在地上捻着佛珠诵着经文。 听到我们进来,他也没有丝毫反应,直到诵完经文,这才站起身跟我们一起吃早点。 “这几天天气不错,等会儿我们直接往东北走,进金粟山。”七爷见布袋和尚坐下,这才说道:“按照图上所画,黑点的位置,应该就在成陵悬棺那座山峰背后的第二座山峰上,这次不比以往,我们要找的不是墓葬,而是根本不知道会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两千多年都没人发现的地方,一定不会很顺利,大家要提高警惕,一切都以安全为第一。” 众人点点头,埋头吃过了早餐,出门上了吉普车,出了县城,直奔东北方向而去。 在车中,透过车窗看到远处层峦叠嶂的金粟山,想起了梁若伊曾经在那里被钩蛇削去了一根手指,我不禁轻叹了口气。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停在了距离金粟山不远处的一座小镇上,下车准备步行进山。 下车后,梁若伊去找人帮忙看车,我站在车前四下看了一下,发现这座小镇距离金粟山森林公园比较近,所以旅客还算是不少,搭眼看去很热闹的样子。 蓦地,我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第二十一章 猪头失踪 因为人比较多,那个背影只是一闪而过,我皱着眉头愣了一下,立刻认出这是那位当归先生的背影! 此人怎么又来到了这里?难道是跟着我们来的?之前在古董行,这位当归先生对二叔就是为了汉甲而来,此时汉甲已经失踪,有关于我们顾家得到汉甲的消息也被打压了下去,他估计也拿不准现在汉甲究竟在哪里。 当归先生与惠民县死去的音乐老师韩玉山,应该真的是七爷所的那对双胞胎兄弟。谢汝翼已经死了那么久了,这两人也只是跟着孙殿英出现过一次,自那之后就销声匿迹,为何此时会再次出现?他们的身后,又是什么势力? “走吧。”梁若伊那边找好了车位付了钱,走过来招呼道。 我应了一声,瞪着眼睛又寻了一圈,没有再见到那个身影,只得咧了下嘴巴,跟着众人迈步朝金粟山走去。 金粟山有“华山”之称,但是最高峰貌似也只有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样子,没有几座太高的山峰,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子,从金粟山森林公园绕了过去,从金粟山的东北角上,进入到了山区中。 六月底@4@4@4@4,已是夏季,穿梭在山林中,不时能够听到知了的叫声,虽然头艳阳高照,但是因为树木林立,金粟山又有河流穿过,山林中温度倒是不高,有时刮来一阵风,还觉得有些瑟瑟发抖。 这让我不禁想起去年的今天。去年此时我已经拿到了毕业证跟学位证,静等离校了。那个时候,可是如何都想不到接下来的一年中,会发生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毕业的时候,我对寝室的兄弟们:“两年,两年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基本定格了,一起加油吧!” 两年的时间已然悄无声息过了一半,现在的我没有正式工作,连心爱的人都丢了,一定是混的最差的一个! 一行五人就这样在山林中绕着一座山峰往西走,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一半的样子,我们绕过了脚下的这座山峰,站在数百米高的半山腰放眼看去,见山下是一道山洼,正是那三座山峰环抱的位置。 只是,与我们之前想的一样,原本应该出现在山洼中的第四座山峰,的确不存在。 “呼……”七爷微微弓着身子,喘了几口粗气:“大家休息一会儿吧!爬了一上午的山,都累了,我们吃过午饭再做打算。” 猪头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喘着一边掏出了一只猪脚啃了起来——这货仍旧按照惯例带了两个巨大的背包,一个放装备,一个放吃的! 我们全都席地而坐,取出食物吃了起来。我四下看了一下,期待着能够找到那位当归先生的身影,可是透过一棵棵大树看过去,没有看到任何的身影。 “七爷,依你看,我们来金粟山是正确的么?”梁若伊咬着火腿问道。 七爷扭头看着一眼山下的地貌,微微头:“至少,现在我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跟图中画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那座山峰。” 众人不再话,闷头吃着东西,休息了一个多时,这才慢慢起身,继续往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况且这边还是没有人烟的山峰,不像那边的公园有山路,我们只能抱着一棵棵树干慢慢往下滑行,不一会儿就累了一身的臭汗。 大约下午三钟的时候,我们终于从上面爬了下来。 众人喘着粗气站在山洼中,看着周围的三座山峰。 整座山洼的面积也不过一个足球场大,起伏不平,树林、杂草丛生,远处能够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应该是有一条河。 “面积就这么大。”七爷长出了一口气:“大家分头找找吧,看看这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众人头,各自散开寻找了起来。 我跟梁若伊往西边走去,另外三人各自散开往其余三个地方走去。因为是山洼的缘故,湿气很重,梁若伊从包里掏出了一块头巾,包在了自己头上。 我正在折着树枝往前走,一见到梁若伊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美女,你这块白色的头巾不错啊!只是,为何前面的标志是红色的啊?远远看上去,跟那啥似的……哈哈!哎哎,别闹别闹!” 梁若伊自然知道我要什么,拿着手里的树枝就打了过来,我急忙往后躲,她瞪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此时我身上已经黏糊糊的了,再加上周围潮湿的空气,还有脚下湿乎乎的地面,让我更觉得难受。 很快,我跟梁若伊就走到了对面的山峰下,这一路走来,没什么发现。 “绕回去!”梁若伊转身对我道:“仔细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 我头,叹了口气,跟着梁若伊“之”字形往回走,扩大了探察的范围,希望能够找到一些东西。 可是十几分钟后,等我们回到刚才离开的位置,仍旧没有任何发现。除了树木杂草,湿乎乎的地面,连大的山石都很少。 “顾,有发现么?”七爷从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出,大声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你呢?” 七爷叹了口气:“我这边也没有。” 七爷过来不久,布袋和尚也走了回来,朝我们摇摇头,表示同样没什么发现。 “难道我们真的来错地方了?”七爷一脸苦笑:“世界上会有两座地形地貌如此相似的山峰么?” 众人各自苦笑,没有话,等着猪头回来——这位,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大约五分钟后,仍旧不见猪头的影子,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的五钟,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猪头?!”七爷朝着猪头走去的方向大叫了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焦虑。 树林中没有回音,猪头不知道去哪了。 “七爷,我们去找找吧!”梁若伊皱了皱柳眉,提议道。 七爷沉吟了一下:“好,看样子,就算我们来错了地方,今晚是出不去了,大家心一,不要再走散!” 众人头,迈步朝猪头刚才去的南面走去。 按道理讲,猪头刚才去的南面路程最近,看上去也不过一二里地的样子,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两三分钟后,众人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得柔软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极为湿滑。 “等等。”走在最前面的七爷转身摆摆手,示意我们都停下:“你们看!” 我们顺着七爷手指的方向向后看去,竟然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座盆地中,距离我们刚才走来的地方,差不多下降了两米左右,因为树木茂盛,再加上下坡的角度很缓,我们竟然没有发现。 “前面很可能是沼泽。”七爷沉声道。 我们一愣:沼泽?!真要是沼泽的话,现在的猪头估计已经遇险了…… 七爷考虑了一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根绳索,递给众人:“都系在腰上,我们慢一,最好让这根绳子成为救命绳,而不是夺命绳!” 我耸耸肩,接过绳索系在腰间,心里有些忐忑。而此时我们驻足了大约一分钟的样子,两条腿已经被没在了泥淖中,还在缓慢地下沉。 众人系好绳索,急忙相互搀扶着从泥里拔出双腿,梁若伊警告道:“这种地方我去过很多次,如果我们都被没过了腿之后,就很难再拔出来了,到那个时候要是相互用力的话,就要全陷进去了!” 七爷头,面色有些严峻,抬头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好了,大家注意,我们尽量掌控好速度!” 罢,七爷用手里的树枝探了探前面泥淖的深浅,迈步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泥流惊魂 在这种地方行走,速度是最难掌握的:走快了,用力过猛,而且对于前面的路没时间探索;走慢了,陷得很快,一旦陷进去就很难抽身了。 七爷看上去小心翼翼,却仍旧不得要领,走了几步,梁若伊就稍微加快速度赶了上去,拿着树枝走在了最前面:“跟着我的步频!” 七爷苦笑一下,很听话地排到了第二名去了。 在梁若伊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舒适的步频,不过也很快发现了问题,七爷嘟囔道:“大家小心点,这里面有问题!如果猪头走到这里的时候,凭他的体重,估计走不了多远,再加上他本来就胆子小,不可能会走远的。这说明,他走了很近的距离就遇到事情了……” 众人一惊,也觉得有道理,不禁四下打量起四周。 差不多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梁若伊停了下来:“前面不能走了!现在我手中的树枝,几乎插进去就直没到我的手指尖了,再往前走,很危险!你们抓着旁边的树枝树干,千万别让自己陷进去。” 七爷眉头紧皱:“以猪头的体重,是绝对走不到这里来的!他肯定8∞,出事了……”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再加上我们在深山中,此时能见度已经很低了,我一手抓着旁边的一棵杨树,一手掏出了手电筒,摁亮之后朝两边照去,霎时一惊:“七、七爷!你们看!” 众人随着我的手电筒光看过去,就见在一边四五米外的一棵树下的泥淖中,有一具森然白骨! “是野狼的。”布袋和尚轻声道。 “金粟山还有野狼?”七爷微微点头:“有点意外,不过看上去,还有别的生物,起码是以野狼为食的。” 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天啊,想起野狼我就一阵发毛,现在还有东西能把野狼吃的这么干净! “什么东西啊……”我颤颤巍巍地问道:“我从小就是看《动物世界》长大的,在我印象里,能吃掉野狼的,估计是老虎跟狮子吧?还是熊瞎子?!” 梁若伊扭头白了我一眼:“我也能吃!” “哦。”我讪讪一笑,不再说话了。 七爷一直在找寻猪头的东西,那货一个人背了两个巨大的背包,要是出了事情,也应该留下点东西在这附近啊! “坏了!”走在最后面的布袋和尚忽然冷不丁又叫了一声。 众人扭头看向老和尚,还没说话,就觉陷在泥中的双腿处貌似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食人鱼?!”我顿时吓得大叫出声! “闭嘴!”梁若伊骂道:“什么食人鱼!这是泥流!赶紧转身抓着树干出去,要不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此时哪里还有心思想猪头那个混蛋,全都转身抓着树枝树干向回走去,可是走了几步之后,最前面的布袋和尚已经难以前进了,我也觉得这平静的泥面下面,那股泥流的力量在越来越大,流速越来越快! “应该是地下河水冲过来了!”七爷一边将绳索扯出来系在身边的一棵大树上,一边大声喊道:“都抓紧自己的绳索,等会儿可能要被冲进去了,屏住呼吸!” 梁若伊直接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包纸巾扔给我们:“塞到鼻孔里,拿了口罩的也赶紧戴上,要是被冲进泥巴弄不出来,就毁了!” 众人急忙手忙脚乱的按照梁若伊所说的做,十几秒钟之后,身边看的到的泥淖已经开始随着下面的泥流流动了! 这一动,我才发现自己之前太小瞧大自然的能力了,小时候跟小伙伴打着玩儿用的泥巴,疯狂起来比大海还要令人惊惧!想当初在忘情崖滩时,我跟麻子困在海滩上,那时起码还有力量控制自己的身子,现在这泥流一动,别说控制身子了,瞬间就觉得自己狠狠陷了进去,那些泥巴像是巨石一般压在自己的身体上,连呼吸都快成了奢望。 我只来得及大叫一声,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已经被没进了泥淖中,此时此刻,我脑海中出现了豆浆机的景象…… 一阵黑暗中的天旋地转之后,原本拉拽着我们的腰间绳索猛地一震,随即那股拉拽力就消失了! 我心里霎时就绝望了:这下好了,要么是绳索断了,要么就是拴着绳索的那棵大杨树直接给冲倒了!我们要直接被活埋在这里了! 此时我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随着泥流走,而且现在屏住的气也要散了,只是我知道,这口气要是散了,那就真的要死了! 恍惚中,我貌似跟另外一个人搅在了一起,而泥流的速度开始迅速上升,很快就让我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 就在我将要散了那口气的时候,忽然感觉腰间的绳索再次一滞,貌似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僵持了几秒钟之后,一股强劲的下拉的力量将我直接从泥流中向下拽了过去! 这一拽,让我顿时控制不住身子,张开了嘴巴,散了那口气! 可是那口气还没等完全出去呢,大块大块的泥流像是河水一般涌进了我的嘴巴里,瞬间就填满了我那张不大的嘴! 这样一来,我瞬间就无法呼吸了,再加上本来大脑就处于缺氧状态了,一梗脖子,抽了过去…… 七荤八素中,我突然感觉自己身子轻松了许多,然后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像是一大块泥巴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啊——噗噗!”我被这一摔弄得醒了过来,胸口一股闷气疯了似地向外涌去,我一扭头,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往外吐着泥巴,连带着大口大口喘着气。 “啪!”有是一声,我一边吐着泥巴一边看去,见布袋和尚掉了下来,而另一边,貌似梁若伊跟七爷也在,正伸手抠着嘴里的泥巴…… “我、我靠!”我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大骂道:“这他娘的什么地方啊,十大秘境,这算什么秘境啊!” 梁若伊那边还没吐干净,摁亮了手电筒,往斜上方照了过去。 我搭眼看去,就见我们此时身处山脚下的一处凹陷的山洞中,头顶一丈多高的斜上方,有一个直径六尺多的洞口,我们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而在洞口处,生长着无数的杂草,几乎将整个洞口给堵住了,看样子,应该是七爷或者梁若伊,在被泥流搅动的时候不经意间抓住了杂草,这才将我们拽了出来。 透过手电筒的光芒,我能够看到杂草外那些还在流动的泥流,不时有一些泥点顺着杂草流下来…… “天啊……”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浑身的泥巴,又往地上吐了两口:“呸呸!吃了一嘴的泥!不过,猪头到底在哪?!” 七爷他们也缓过劲儿了,站起身,甩了甩身上的泥巴,幸运的是,众人的背包都还在身上,也正是因为这些重量,减缓了我们流动的速度,要不然,是很难被拉下来的。 “猪头要么没事,要么就……”七爷苦笑道:“我们也没发现他的什么东西,还是先看看这四周吧。” 众人取出手电筒四下照过去,发现此地与其说是山洞,倒不如说是山脚下凹陷进去的一块空地。往远处看,能够看到一座巨大的出口,外面还有些微弱的光亮,映衬着那些树木。 “你们看这边。”梁若伊站在南面的山体深处说道:“有一个下坡,这座山,貌似是被地下河或者那些泥流给掏空了底部。” 第二十三章 洞中墨玉 我一边将满是泥巴的外衣脱掉,一边朝梁若伊那边走了过去。 走过去一瞧,顿时都是一愣: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座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的洞口,直径差不多有两丈多,洞口边缘有几块巨大的山石,两条溪从远处流过来,缓缓扑进了洞口中。 我们所站的位置约高出洞口三四尺的距离,而且这里十分昏暗,要不是梁若伊走过来,还真的看不到。 “你们看外面。”七爷忽然道。 众人又扭头看去,站在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另一边出口外的场景——峡谷。我们这才发现,外面的树林其实就是处在两座山峰之间的狭山谷中,从我们这个角度看去,这座山谷的宽度只有七八丈左右,而在峡谷左侧山峰上,我们还能隐约听到“呼呼”的泥流流动的声音,应该是顺着半山腰往下去了…… “猪头,会不会顺着泥流……”我望着那座山峰道。 “也许吧。”七爷皱着眉头苦笑了下:“现在看起来,这个可能性大了很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很难找到他了……” 话音刚落,我们7∈7∈7∈7∈,眼前忽然闪过了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众人一愣,齐刷刷回头往那座洞口看去,竟然看到在洞口中泛出了一道道的红色光芒,像是一盏灯在下面亮着。 “龙血墨玉?!”七爷最先反应了过来,惊讶地了一句。 “龙血墨玉?!”我也跟着惊咦一声,随即便觉得这个颜色确实跟龙血墨玉很像:“这么大的一块?!那块巴掌大的龙刻玉牌,就算是无价之宝了,若是有这么大的一块,那岂不是能买下一个国了?!” “唔……”七爷沉吟道:“若是没有这么大的一块,怎么能够称得上是秘境呢!不过,我现在考虑的是,如果当时高祖刘邦找到了这个地方,为何没有开采呢?这么大的一块玉石,就像顾的,价值连城。” “下去看看再吧。”梁若伊貌似有按捺不住了。 “莫着急!”七爷急忙摆手道:“还是等明天一早吧,现在有些晚了,我们走了一天也很累,这下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梁姐,还是劳烦你生一把篝火吧,刚才我们在外面见到了野狼的骸骨,我怕这里晚上会有野兽之类的。” 梁若伊撇了下嘴巴,稍显有些不情愿,不过七爷的也有道理,现在刚刚从泥流中死里逃生的我们身心俱疲,洞口下面还不明情况,现在下去,危险系数很高。冰美人想了下,还是头,走到一边弄柴火去了。 我心翼翼地从上面跳下去,拿着手电筒走到了洞口边缘,朝里面照了进去。 七爷跟布袋和尚也跟着走了过来,此时那阵阵红色光芒已经慢慢减弱,很快就消失了。 手电筒被我调到了强远光,差不多能够照到二十米左右的模样,可是仍旧照不到洞口的底部。可是我们能够看到,洞口中的洞壁上,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有许多凸起的石头,对面的两条溪中的溪水飘落在洞中,被手电筒灯光一打,如同一颗颗宝石般落下去,霎是好看。 “明天一早,咱们下去。”七爷罢转身走了上去,我知道,他是想等一等猪头的消息。 我朝布袋和尚笑了一下,迈步跟了上去,轻声问道:“七爷,老蛤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不过一直没有问出口。 “老蛤,只能现在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吧。”七爷一边往梁若伊那边走一边苦笑着道:“我忽然发现,没中毒的他倒是像我差不多了,身体的器官功能都弱了不少,那太极土卵能够抑制癌症,可是修复器官功能这一,可就真的差好多了。” 我头,没有话。看样子,七爷现在也有些坦然了:老蛤受了重伤几乎无法继承他的衣钵,这边猪头看上去也并不是块好材料,加上七爷自己也中了奇毒,人生走到现在这一步,还不如坦然一些为好。 梁若伊已经生好了篝火,我们三人坐在篝火前,吃着东西,而梁若伊竟然将我们沾满泥巴的外衣拿走,走到洞口那边的溪前,涮洗了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七爷,又看看布袋和尚:“这、这怎么还转性了啊?!” 七爷哈哈一笑:“转性了还不好?团队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应该勤快!” 后面五个字,七爷是压低了声音带着坏笑的,我笑着耸耸肩,索性起身过去帮忙了。 晚上八多钟,众人都吃过了晚饭围在篝火前休息。独臂的布袋和尚席地而坐,正捻着佛珠诵着经文,七爷站在那边的出口前,一直凝望着外面。大家都知道,七爷嘴上不,但是心里对猪头可是担心的很。 我跟梁若伊站在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下面,侧耳听去,那些泥流已经慢慢停了下来,洞口处的杂草十分茂盛,而且纠结在了一起,刚好能够拦下那些泥巴。 “这些泥……”我抬头看着洞口喃喃道:“不会干掉么?为什么会流动?都流动到哪里去了?” 我这连珠炮一般地发问,梁若伊扭头瞥了我一眼:“这是沼泽地,你看看外面的湿度,怎么会干掉!流动的原因,应该是地下河水的渗出,流到哪里去,就不知道了……” 我耸耸肩,转身回到篝火前坐下,掏出手机,幸好,还能用而且有信号。给晓晓打了个电话,仍旧“不方便接听”,我叹了口气,只能浏览了下网页,便关机休息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而且没有所谓的野兽来打扰。醒来的时候,远远看到那边的出口处探进了数道清晨的阳光,顿觉身子舒服了不少。 梁若伊他们早就醒了,老和尚正在早课,七爷跟梁若伊正在吃东西。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洞口那边,用溪水洗了把脸,回来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发问:“哎,你们,那洞里的光,怎么就昨晚亮了一会儿啊?” “应该是折射或者反射出来的。”七爷解释道:“要不然,就是那块巨大的龙血墨玉是移动着的,昨晚那个时间刚好移动到洞口下面。”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 七爷的脸上明显有一丝焦急,猪头已经失踪了十几个时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吃过早饭,大家又默契的等了一会儿,直到上午的九多钟,仍旧没有猪头的消息,七爷站起身道:“收拾一下,我们下去!” 二十分钟后,我们四个人四条绳索,挂在了洞口外的一块大石头上,七爷第一个下去探路。 我们头的安全帽上有着探照灯,我们三人在上面拿着手电筒照着,看着七爷一一的向下滑去。 因为最好的绳索都在猪头的背包里,猪头这一失踪,我们能够拿出来的绳索也就二十米长,如果下不去的话,我们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七爷有经验,很快就下到了十几米深的地方,手电筒的光亮只能让我们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继续往下走。 我们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七爷,蓦地,身边不远处发出了“啪”的一声异响!我一愣,急忙扭头看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别有洞天 阳光并不能照进这座昏暗的地下洞窟,我扭头看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因为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下面的七爷身上,也没注意到到底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我到了!” 下面的七爷忽然说道。 众人急忙又把脑袋扭回来向下看去,就见七爷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已经在洞底了,借着七爷头顶的探照灯,我们能够看到洞底的石块还有潺潺的小溪。 “绳索还是足够的。”七爷朝上面喊道:“绳索到头的时候,距离洞底还有三四米的样子,但是刚好旁边有一块大石头,可以慢慢爬下来,你们尽量都从我的绳索这边下来,距离石头近一些!” “大师,您下吧!”梁若伊应了一声,扭头对布袋和尚说道:“我跟您一起,帮你一下!” 布袋和尚现在是独臂,要想利用绳索下去着实有些困难,正因为如此,梁若伊才这么说的。 谁知道这老和尚貌似不太领情,微微摇头:“不用帮,我自己下去便好。” 说罢,布袋和尚伸手将绳索系在自己腰间,然后纵身一跃,双腿在半空+,中顺势夹住绳索,倒立着向下滑去! 我跟梁若伊都是一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几十米的高度,不用滑轮控制器就这么滑下去,万一出点差错就…… 老和尚倒是对自己的功夫很自信,在我们的注视下,他不过十几秒钟的工夫就到了下面,伸手将自己腰间的绳索一解,借力向旁边一跃,轻飘飘地落在石头上,一屁股坐下,“刺溜”一下就滑了下去,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乖乖,我想起了上次在成陵悬棺,这老和尚走铁链的时候,就露了一手匪夷所思的功夫,这次回到金粟山,又露了一手。只可惜,这位功夫再厉害,也少了一只胳膊,看上去有些落寞英雄的意思了。 “走吧,咱们俩一起下去。”梁若伊转身拽了一下绳索,觉得很结实,便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本来就有恐高症,这二十多米的高度,若是没人陪我下去,我还真不一定有胆量。 颤颤巍巍地系上绳索,在梁若伊的搀扶下下到洞口边缘,干脆微闭着眼睛,让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这才伸手抓着滚轮一点点向下滑去。 幸好有梁若伊在身边,我起码能够看到一个身影,心下便没有那么慌乱,几分钟的工夫,也平安落地。 站在洞底我才发现,这洞里面根本就是别有洞天,洞口只有几米的宽度,可是这洞口里面却是很空旷,看上去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而且在洞壁上还有着无数的洞口,不知道通向哪里。 洞内的两侧有两块高约一丈的巨石,巨石下面有一条小溪流潺潺流过,听着“哗哗”的流水声,让人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之前猪头失踪的阴霾也减轻了许多。 倒是环视一圈,没有见到那块龙血墨玉的踪迹。 “七爷,您说这些石头,会不会发出那红色的光芒?”我伸手摸着那块巨石问道,心里对昨晚的光芒是龙血墨玉发出的,还是有些怀疑。 七爷摇摇头:“应该不会,昨晚的那道光,倒是有可能不是龙血墨玉的,我当时是觉得很像就说了出来,至于是不是,后来我也觉得怀疑,可是不管是不是,这些石头,无论如何都不会发出那些红光的。” 七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电筒朝石头照了过去,不管如何照,都没有任何发出红光的反应。 “咱们挑一条路走吧。”梁若伊提议道。 众人环视四周,发现这洞底除了石头跟溪水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看样子,不管是不是什么十大秘境,我们都要探寻一下了。 “走吧,选一条路。”七爷说着便朝最近的一个洞口走去,梁若伊掏出了一只打火机打着,走到那个洞口边缘,将打火机放进去,见火苗没有任何动静,便摇摇头,又走向了另一个洞口。 我倒是很快明白冰美人的目的了:这应该是看看有没有风,有风的话,说明洞口的另一边是有出口的,到时候不会被堵在死路上,也算是提前给找好出路。 “这个!”梁若伊找到了一个有风经过的洞口。 七爷过去看了看,点点头:“行,就这个吧。” 我一愣,瞪着眼说道:“喂,这个?这个小山洞也就是也就够一个人爬进去的,而且……” 我扭头看看我们四个人的身材:“而且,也就我们四个行,布袋大师都有点够呛,猪头在的话,他那身子,能塞进脑袋去就不错了……在这里面爬,太危险了吧?!” “没事,不会有危险的。”一向谨慎的七爷这次却是极为笃定,坚信里面不会有危险。 我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七爷之前来过这里,很有可能对这里已经有所了解,便张了张嘴巴,不再说什么了。 “这次我打头?”梁若伊扫了我一眼说道:“我最瘦,先进去探探路,行的话,我会用对讲机告诉你们。” 说罢梁若伊从背包里掏出了两只对讲机,调好频道递给七爷,之后便将背包先塞进了洞口,随后自己也趴着爬了进去。 梁若伊可不算是瘦小的女生,虽然身材火爆,但是身上的肉很结实。洞口看上去直径不过三尺左右,高不到三尺,这样的洞口,猪头是肯定进不去的。 梁若伊倒是还算顺利,很快就转过了一道弯,消失在了我们视线中。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仍旧没有回音,我们开始焦急起来,七爷忍不住用对讲机问了一下,梁若伊那边很快就回了话:“呼——我刚从洞口出来,过来吧,没什么危险,洞口这边是一间石室。” 石室?!七爷皱了下眉头,看了我跟布袋和尚一眼,说道:“大师,这次还是您第二个吧!” 布袋和尚点点头,不过以他的独臂来看,在这种洞口中可是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了。他将自己身上的大大小小数只布袋摘了下来,放进了随身携带的一个空荡荡的背包中,将其塞进洞口,自己也随之钻了进去。 我们四个人相比,布袋和尚算是白白胖胖的了,他一进入洞口,瞬间感觉将整个洞口堵死了,根本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了。老和尚凭借着一只胳膊,倒也算是很快拐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梁若伊在对讲机中说道:“大师过来了,你们也过来吧。” 七爷看了我一眼:“小顾,咱们一起吧,我在前面。” 我点点头,如此狭小的洞口中,靠着头顶的探照灯匍匐前进十几分钟,这种幽闭的环境让我心里有些打怵,有七爷陪着,就感觉好多了。 七爷很快就进去了,我学着他们先将背包扔进去,随后自己也爬了进去。 进来之后才发现,在这里面前行要比在外面看到的难得多,因为脑袋根本就抬不起来,所以很难用上力量,只能用双臂双肘还有双脚的力量一起向前行,几分钟后,我就累的满头大汗,呼呼直喘。 再加上头顶不时有几块凸出的石头,“砰砰”的碰在我的头顶,撞得我七荤八素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前面的七爷貌似觉察到了,问道:“小顾,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停下来喘了口气:“没事没事,就是太累人了这动作!快点走吧……”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身后微微震动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轰隆”一声,身后的洞顶竟然塌了下来,那些碎石块儿直接压在了我的双腿上,瞬间让我动弹不得! “啊——坏了!” 第二十五章 石洞穿行 七爷听到身后的声音,又没办法转身,顿时也急了:“小顾!你没事吧?!” 我卯足了力气向前动了动,发现双腿被压的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唉——坏了,石头把我的腿给压住了,现在动不了了!” “你别着急!别用力!”七爷急忙向我说道:“等洞壁稳定了再说,现在不稳定,你动作大点,再塌一些,把你全身压住就麻烦了!” 我在昏暗中翻了个白眼儿:得,我说猪头平日里怎么那么乌鸦嘴,原来你这个师父也不咋样! 我有些痛苦地应了一声,不再动弹了。前面的七爷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根绳索,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有些别扭地扔给了身后的我,又吃力地用脚在绳索上缠了一圈:“小顾,你抓着绳索,我把你弄出来!” “好!”我咽了口唾沫,伸手抓住了绳索:“好了七爷!” 话音一落,我猛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双脚,然后整个身子“嗖”的一下就向后抽了回去,因为后面有一堆石头,再加上前面还有七爷拽着,我向后退了一米左右的样子,后脑“咚”的一声《7,撞在了一块石头上,身子随即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七爷也有些懵,要是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出了问题,就真的麻烦了! 我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了:“七、七爷!有人!有人抓住了我的脚在向后拽我!” “什么?!”七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狐疑,可是随即一想,被石头压着的我也根本没有力气往后退啊! “现在呢?!”七爷问道。 我动了动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脚:“咦?貌似那人走了!七爷,快把我拽出去!” 七爷应了一声,急忙双手撑在洞壁上,然后低吼一声,猛地向前冲了一下。 我自然也同时用力向前行,“哗啦”一下,压在石头下面的身子顿时冲出来了大半截儿,七爷深吸一口气,又是往前一冲! 我也急忙再次向前爬了一下,“哗啦”一声,这次,整个身子终于全都出来了。 “快走!七爷!我身后应该有什么东西!”我急忙大叫道。 七爷迟疑了一下:“会是猪头么?” “啊?!”我一脸苦笑:“要真是猪头,直接叫我们不得了,干嘛要抓我的双脚啊!” 七爷应了一声,加快速度往前冲去。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也不敢怠慢了,卯足了力气跟在七爷身后。 数分钟后,我们灰头土脸地爬出了洞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裤子被石头刮破了好几道口子,甚是狼狈。 “怎么了这是?”梁若伊见状皱着眉头问道。 “你选的好路!”我有些憋屈地抬眼看了一眼冰美人:“里面塌了,差点把我砸在里面!这下好了,我们要想原路返回去已经不可能了!这破地方,本来也不确定是不是什么十大秘境,还差点连命都赔进去!” 梁若伊扭头看了七爷一眼,见七爷苦笑着向她点点头,她一咧嘴,不说话了。 等喘匀了气,我拿着手电筒四下一照,顿时小心脏又凉了一半:这里是个十几平米大小的石室,说是石室,其实就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封闭空间,没有什么路,只有两个跟我们进来时差不多大小的洞口。 而且,现在已经完全见不到外面的光了,我顿时有了一种幽闭的封闭感,让我觉得有些压抑,甚至觉得喘不上气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我们头顶的探照灯,跟手里的手电筒。 梁若伊跟七爷四下看了看,梁若伊轻声道:“没办法了,那个洞口坍塌掉了,我们只能重新找出口。” 这话像是对我说的,我刚才心里一堆的怨气,此时也好了许多,看着梁若伊重新利用打火机找了一个洞口:“那,这次还是我先进去,依旧对讲机联系。” 众人都不说话,不过也没有任何异议,梁若伊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将背包塞进洞口,再次爬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钟了,七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这种石洞群,一般没什么危险。” 我一脸苦笑:“七爷,我倒是不那么害怕了,可是您说没什么危险,您自己信么?猪头现在还没消息,在外面的沼泽地里,咱们都看到了野狼的骸骨,怎么可能没危险……” 七爷咧了下嘴,不再说话了。 洞口内,梁若伊已经转了个弯,消失在了里面。 黑暗中,气氛瞬间压抑了下来。 “七爷,您觉得这里,像是有龙血墨玉的地方么?”我心里没底,对这种气氛又极不适应,只能没话找话。 “不知道。”七爷微微摇头:“就像你说的,咱们现在还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十大秘境之一,就算是,也没有确定会藏着什么样的东西。不过,按照葛伟十年前说这里会有日月莲,再加上我们手里的地图跟昨晚的见闻,这里应该是十大秘境之一。” “唉,希望咱们运气好。” 我这话音刚落,对讲机中传来了梁若伊的声音:“石洞很短,没有危险,过来吧。” 布袋和尚朝我们俩点点头,仍旧第二个钻了进去。 我折身回去,站在刚才出来的洞口前,将手电筒照了进去——我心里一直忐忑,之前在洞口内,虽然我处在十分紧张的心理状态下,而且当时双腿也被石块压住,可是感觉有人抓住我的双脚,而且向后狠狠拉拽了一下,这肯定是不会错的。 再联想起早上在上面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动静,我总觉得有人跟了过来。而且没猜错的话,很可能就是柴老五他们。 黑漆漆的洞口内,我还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堆碎石。 “小顾,一起吧。”七爷招呼我道。 我应了一声,依旧是七爷在前,我在后,钻进了洞口中。 有些吃力地拐过一个弯儿之后,前面的七爷提醒我道:“小顾,小心点,这里竟然有个小洞,里面黑乎乎的,别掉进东西去!” “小洞?”我皱了皱眉头:“知道了。” 我停了下来,将前面的背包往下压了一下,借着头顶的探照灯,看着七爷走了过去,果然,地面上黑乎乎的,有一个很小的洞口,看上去连我都很难钻进去。 这么小的洞口,能掉进什么东西!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将背包向前一推,将其推过了洞口,自己跟在后面往前爬了一下,脑袋刚好来到了那个直径不到两尺的洞口上面。 我下意识地向洞口中看去,黑乎乎的看不到洞底,估计就是个很小的石洞而已。我又吸了口气,刚要抬头继续往前走,却蓦地看到在探照灯光抬上来的一刹那,貌似有个黑乎乎的影子从洞底窜了过去! 这把我吓了一跳,急忙再次低头向下看去,却仍旧是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妈的,难道我出现幻觉了?!刚才这下面,的确有个影子窜了过去啊! “小顾?”前面的七爷爬了几米见我没动静,张嘴问道:“怎么了?掉进东西了?” 我微微摇头:“没有,往下面看了一下,没事,走吧。” “嗯。”七爷说道:“我看见出口了,还有几米,你赶紧过来吧。” 我应了一声,抬头见七爷拐了过去,伸手将背包往前一推,准备爬过洞口。将背包推出去之后,我还是下意识的再次低头向洞口看去,这一看,吓得我“啊”地叫了一声,脑袋“咚”的一下撞在了头顶的洞顶上! 第二十六章 洞中诡异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胆子特别大的人。所以,当我看到洞中的景象时,一脑袋撞在洞顶,也是可以理解的。 况且,我看到的绝非一般骇人的景象:几秒钟之前,我第一次低头看洞底的时候,貌似看到一个黑影从洞中窜过,当时我还觉得自己有可能出现幻觉了。可是现在,当我第二次看向洞中的时候,却是看到距离我不足三尺的地方,有一张可怖的脸正对着我,那双圆鼓鼓的眼睛灰蒙蒙的,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眼睛! 妈的!要不是趴在地上,这一瞬间我就尿出来了! “滚!”我一脑袋撞在了洞顶,本能地骂了一句,再定睛向下看去的时候,那张脸却是不见了…… 昏暗中,前面传来了七爷的声音:“小顾?怎么了?!” 狭小的空间里,伸不开腿,抻不开胳膊,强烈的压抑感再加上从心底迸发出来的恐惧感,瞬间形成了一种绝望的无助感,让我咧了下嘴巴,差点放声哭出来。 “小顾?!”七爷见我没有回声,又大声叫了一遍。 “啊——”我连续喘了几口粗气,强忍住心底的那种感『,觉,张嘴道:“没事没事,我要赶紧出去!” 说罢,我再也不敢向石洞中看,双臂猛地一撑,整个身子便从石洞上面穿过,拐了个弯儿,看到七爷正等在前面。 “没事?”七爷听到我的声音,问道。 “没事,走吧!”我说。 七爷也回不了头,便也不再多问,急忙向洞口爬去。 两分钟后,梁若伊将我们俩拉出了洞口。 “你又怎么了?”梁若伊自然是听到了我的洞内的叫声,看着我问道。 “一张脸。”我也不会隐瞒这些潜在的危险。 “脸?!”七爷正弓着身子拍打着身上的土,听到我的话顿时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点点头:“这种事情,我没必要说谎,确实是一张脸。” “什么样的脸?”七爷直起身:“猪头?” 我一阵苦笑:“不是猪头,是一张人脸,确切的说,像是一张在水里泡了很久的发涨的死人脸。” 七爷看向梁若伊,又看了一眼一直在前面不远处背对着我们的布袋和尚,刚要说话,梁若伊轻声道:“七爷,顾瑞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七爷一愣:“什么?” “你们看那里。”梁若伊手中的手电筒朝布袋和尚身前照了过去,我们急忙迈步走过去,搭眼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就在布袋和尚身前,有一座篮球场大小的坑,坑中满满当当的全都是白色的骸骨,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头骨、肋骨、腿骨……大大小小,像是一座座小山,将整个坑都填满了! 而这些骸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相当的干净,却也能看出都是死去不久动物骸骨,骨头上没有风化风蚀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仔仔细细地吃过,然后扔到了这里。 “钩蛇?!”这是我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生物。 七爷摇摇头:“钩蛇也是一种蛇,它进食的方式跟一般的蛇类是一样的,都是将食物整个活吞进肚子里,消化成粪便之后排泄出来,这些,很明显不是钩蛇吃掉的。” “乖乖,我们这是进了什么地方啊!”我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喂喂,管他什么十大秘境什么金银珠宝了,咱们想办法出去吧!” “这不是一直都在想办法吗!”梁若伊看到这些东西似是也有些紧张,白了我一眼,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一下,我这才发现,此地比刚才那个地方好多了,最起码左右两边都有路,能够出去。 “走吧!”我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这地儿想吃午饭都吃不下去!” 其余人也没有什么异议,这地方的确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跟地狱差不多少。 “等会儿!”七爷走了两步,忽然轻声叫住了我们。 我们扭头看去,见七爷在昏暗中弓身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摊在手掌上一瞧,竟然是一块指甲大小的龙血墨玉! 这龙血墨玉号称全世界只剩下了龙刻玉牌那两块,我自然将它的样子记得很清楚,七爷掌心里的这块红彤彤的石头,绝对是一块龙血墨玉! 也就是说,昨天我们见到的那阵红光,真的有可能是一大块的龙血墨玉发出来的! “看样子,我们应该找对地方了。”七爷咧嘴笑道。 “七爷,您说,当年的龙血墨玉,有那么值钱么?”我插嘴问道。 “当然!”七爷点头道:“原本拳头那么大的一块,都直接进贡给皇帝了,怎么不值钱?!就算是现在来看,龙血墨玉的玉质与价值都是一顶一的,比一般的墨玉、不对,比一般的宝石之类的价值都要高出数倍,你没看到,我们之前在外面询问那位倒卖墨玉的人,他一见到龙刻玉牌的样子,恨不得扭头把他爹妈杀了也想据为己有!” 噗!七爷这个比喻说的倒还是挺恰当的。 “那这么说,昨天能够发出那么强红光的龙血墨玉,得多大啊!”我不禁感叹了一声。 “不管了,先去那条路探探!”七爷说着便迈步往前走,一时间忘了手中的那块玉石,一挥手感觉不对劲儿,急忙低头一瞧,却发现那块玉石的底部有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像是泡泡糖一样,将玉石甩了出去却仍旧黏在七爷的掌心。 “这是?”七爷急忙将玉石弄回来,看着手上黏糊糊的东西一阵恶心:“貌似是……” 梁若伊一咧嘴:“貌似是被什么东西吃到嘴里去了,感觉不对劲儿吐出来的……所以,沾着些那东西的口水。” 一听这话,我都想吐,刚要说话,忽然瞥到对面的路口处,一个白花花的影子站在那里。 我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应该是石壁上的一些化学反应产生的东西,可是等看到第二眼的时候,发现那东西动了一下,这才发现根本就是一个佝偻着身子趴在地上的人! “喂!”我顿时大叫一声,伸手指着那路口处:“那有个人!” 因为都背对着洞口看着七爷手里的玉石,只有我是正对着那边的,众人听到我这么一叫喊,扭头看去:“什么?哪有人?你看花眼了吧?!” 我一愣,瞪着眼看过去,果然,那个白花花的没穿衣服的人没了! “不、不可能!”我一脸不可思议地迈步走过去,手电筒在路口照了一圈,的确没了…… “这里有东西是肯定的。”七爷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是邪物么?” 我下意识摸了吧自己的后脑,摇摇头:“不是邪物。” “唔。”七爷点点头,看了一眼四周:“走吧,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把午饭吃了。” 众人迈步走进了左边的路,走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样子,仍旧看不到对面,我有些走不动了,扶着墙站住身子:“呼——歇一会儿吧,反正哪里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那些恶心的骨头了,咱们先把东西吃了吧!” 七爷看上去也有些疲惫,点点头,靠着墙根儿坐下,卸下背包长出了口气。 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面包刚要吃,忽然感觉后脑一阵凉风吹过,霎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我都没多想,下意识扭头看去,借着头顶的探照灯,却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摸了摸后脑,寻思着难不成我又神经过敏了?! 耸耸肩摇摇头,顺手把面包塞进嘴巴里咬了一口,顿觉不大对劲儿…… 第二十七章 洞底怪物 这面包吃进嘴巴里,顿时觉得黏巴巴的,湿乎乎的,那感觉——就像是冬天吃了一嘴的青黄色黏鼻涕! 这种感觉极其恶心,我皱着眉头怔了一下,随即“呸呸呸”的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啪唧”一下拍在地上,这才发现面包里面夹杂着一块跟刚才粘在龙血墨玉身上差不多的东西。 “妈的!什么鬼东西!”我骂了一句,四下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而对面的梁若伊忽然指着我的头顶说道:“小心上面!”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顺势抬头看去,还没有看清楚,就见一道白影直接朝我扑了过来,“咚”的一声直接将我扑倒在地! 我本能地伸出双手撑着那人,头顶的探照灯刚好照在那人的脸上,吓得我小心脏差点就直接跳出来:这是一个浑身乳白色的人形怪物,没有头发,双眼凸起,眼球是灰色的,身上滑溜溜黏糊糊的,嘴巴一张,满嘴都是短小但是尖锐的牙齿,像是猛兽一般,在牙缝中,竟然还夹着一条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肉丝儿! “我去!”我大叫了一声,那东西张着嘴巴朝我咬了过来,我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撑起的双臂没有任何抵抗力就被压了回来,眼睁睁瞅着那张恶心的嘴巴向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噗呲——” 我正闭上眼睛等待受刑呢,忽然听到了梁若伊朝我叫道:“有病啊!还不快出来!” “啊?”我急忙睁开眼睛,就见那人的脑门上被梁若伊的短刃直接穿了个透心凉,早就一命呜呼了! “滚!”我又骂了一句,将其推开,就地一滚站起身,见七爷他们已经走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人。”七爷说着边迈步走过去,蹲下身戴着手套看了一下那具白花花的尸体。 “人?”我一愣:“变异的?!” “这不是变异。”七爷将尸体翻过来,让其正面朝上,用手电筒指着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说道:“这是一种进化。估计在很多年前,某些人将其养在了这里,在这种幽闭黑暗的环境下,这些人类开始逐代进化,你看它的眼睛,灰蒙蒙的,几乎没有瞳孔,没猜错的话,它是瞎子,只靠着嗅觉跟听觉来区分周围的环境。” “多少年,才会进化成这副样子?”梁若伊有些狐疑地看着七爷。 “它们的寿命不会长,平均也许只有几年的寿命。”七爷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你看他的身体骨骼,差不多跟十岁左右的孩童差不多大小,只是骨头更长了一些,这能让他们更习惯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进行爬行。长寿的,估计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只有两三百年的时间,就可以进化成这个样子。” 两三百年的时间,也就是差不多十几代人的样子,也够神速的了。 “看来那些骨头,都是他们吃掉的。”我喃喃道:“就是不知道猪头那小子,现在会不会……” “他太肥,这些人估计不喜欢吃。”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说道。 “算了,还是休息一下赶紧出去吧。”七爷苦笑了一下,重新咬起了手中的火腿肠。 我被刚才那面包恶心了一下,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胃口了,喝了点水,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体力也算是恢复了些。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我们迈步继续超前走去。 这座小小的金粟山,能够埋藏着这么多的秘密,已经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黑暗中,我收起了手电筒,只靠着头顶帽子上的探照灯向前走去。 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我们走出了这条路,面前再次出现了一个十几平米的石室,对面,则是一条宽约七尺的小路。 在灯光的照射下,我们发现这间石室中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七爷,你说,他们这些人,会有功能完整的地下家园么?”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张嘴问道。 “当然会。”七爷点头。 “那也就是说,他们也会有吃饭的餐厅,也会有撒尿的洗手间,也会有睡觉的卧室……”我轻声说道。 七爷扭头看着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差不多,我们看到的那满是骸骨的地方,应该是他们吃完之后,储藏在那里的。” “那您看这里,像是什么地方?”我指着十几平米、空空荡荡的石室问道。 七爷一愣:“空的,能做什么……” “是、是活动室么?”梁若伊忽然说道。 “活动室?”七爷转看向梁若伊。 “你瞧。”梁若伊伸手指着洞壁上的一些抓痕说道。 七爷跟布袋和尚两人刚才只注意脚下了,而没有看到周围的洞壁,我跟梁若伊则看到了:这周围的洞壁上,满是一道道的抓痕,推断来看,这里没有任何血迹,可以断定这里不是他们杀死猎物的地方,应该是在这里嬉耍…… “算了,还是赶紧继续往前走吧。”七爷貌似也不愿意面对这些东西,说罢便迈步进入了那条更加狭窄的小路。 梁若伊也跟了过去,布袋和尚走在了最后。 “哒、哒、哒……”小路上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略显急促。如果对面是邪物的话,估计七爷跟布袋和尚都不会如此着急,可是面对着这种“进化人”,这两位貌似没什么信心了。 我倒是觉得七爷现在还是在担心猪头——那家伙的背包可是都带着呢,只要没被什么东西吃了,活到现在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 我正想着,忽然面前“嗖”的一下落下来一颗白花花的脑袋,骤然一惊,瞬间回过神儿来:这是头顶吊着的一名怪物人! “小心!”我急忙朝前面的梁若伊跟七爷大叫了一声,顺势向后一撤,伸手将匕首抽出,想都没想直接朝那怪物劈了过去! 可是没想到这怪物的速度极快,听到我的大叫声,像是蜘蛛一般在我的头顶迅速窜到了梁若伊那边! 梁若伊手中的短刃一直没放回去,见那东西倒着窜过去,伸手就刺了过去! 可是谁也没想到那东西是故意的,早就料到梁若伊会攻过来,四肢一松,竟然“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就地一滚,直接将梁若伊扑倒在地! 这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我愣了一下转身朝布袋和尚问道:“大师,后面没情况吧?!” 等等!不对啊!布袋和尚人呢?!我这一转身才发现,老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我身后的黑暗看不到尽头,狭窄的小路让我顿觉一阵恐惧,刚要转身往前面跑,就听到七爷大叫一声:“小顾!小心点!” 我一愣,只觉眼前晃过一道白影,这次我想都没想,撒丫子就向前冲了过去!梁若伊跟七爷已经杀死了刚才的那个怪物,我根本就顾不得他俩,从他们身边窜过去,大叫一声:“快跑啊!” 卯足了一口气跑出去了好远,我才终于撑不住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靠在了一边的洞壁上:“呼——呼——吓死我了,你们看到布袋大师了么?他……” 说这话这么一扭头,头顶的探照灯照向我的身后,我蓦地就傻眼了:乖乖,我都说了让你们跑了,怎么没有跟过来啊?!这里现在就他妈剩下我自己了! 第二十八章 误伤美女 “呼——呼——” 黑暗中,我独孤的一个人站在漆黑的小路上,喘了几口粗气,直起身,向两边看去。 没有人,七爷,梁若伊,布袋和尚,还有猪头,没有一个人在我的视线内。我看了一眼手表,大约记得自己跑了有两分钟左右的样子,索性就往回走,起码,要找到一个人。否则以我的身手,一个人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打定主意,我又上下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那白色的怪人之后,这才转身向后走去。一个人在黑暗中,只靠着头顶的探照灯显得有些微弱,我伸手摸出一只手电筒打亮,抽了抽鼻子,心下有些紧张。 走了差不多一分多钟的样子,我停了下来,苦着脸看着一边的石壁,要死的心都有了:这里竟然出现了一道岔路口! 刚才我逃跑的时候太着急了,根本没注意这边还有一条岔路口,而且因为两条路的角度很小,现在我都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从哪条路跑过来的了! “这下好了……”我自言自语了一声,心想也忘了做个记号什么的了。 站在路口愣了一会儿,我学着…》,梁若伊的办法,掏出了一只打火机打着,在两条小路试了一下,其中一条有着很明显的晃动,想了想,便迈步朝这条路走了进去。 这次我学乖了,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顺手在墙上划着记号。 “也不知道,这地方之前有没有人来过。”我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目的是给自己壮壮胆子:“这些白色的怪人,是不是当年高祖刘邦弄进来的?难不成,是他们自己进来的?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啊,这么吸引他们……” “啪嗒!” 蓦地,一声脆响在我耳边响起,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就是那些白色怪人身上或者嘴巴里的怪涎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顿时就紧张起来,身子向一边靠了一下,靠在石壁上,手中的手电筒向两边照了过去。 没错,真的有一个白色的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我的身后,此刻就在我头顶的洞顶,距离我不足一丈远。 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感觉到了手电筒的光芒,白色怪人身子猛地一缩,做了一个进攻的姿势!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将手里的手电筒关掉,二话不说转身就向前疯跑,身后的那个白色怪人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像是一只巨大的山蜘蛛一般追了过来! 这东西的速度太快了,跑了十几秒钟,眼瞅着就要被追上了,我扭头看去,已经距离我很近了,甚至感觉一伸手就能够抓到我! 我拿着匕首向后挥去,没料到脚下忽然一滑,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重心,“噗通”一声掉进了下面的一个水坑中! 妈的,这是什么味道! 我一落入这水中,瞬间觉得一阵扑鼻的臭气直冲我的脑仁儿,整个人晕眩了几秒钟,双腿本能地用力一蹬,这才冲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喘了两口气,顿时又干呕了几下,头顶的探照灯一照,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落入了一座深红色的血池中! “呕——”我张嘴干呕了一下,急忙伸手捂着嘴巴,却发现手上也全是鲜血跟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于是乎又松开手,接着一阵干呕! “噗通!” 我正热火朝天的一边呕着一边往岸边游去,身后却是再次传来了落水声。 坏了!那个白色怪人又追过来了!我心下一惊,脚下的速度就快了起来,可是没游几下,就觉得双脚被什么东西抓住,死命地向下一拽! “啊——”我根本没料到这东西会把我往下拽,一下子就被拽入到了血池中,卯足了力气,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后刺了过去! 恍惚中,我感觉自己刺中了身后的东西,顺势一脚踢回去,却没想到那东西死活不松手,我急忙扭头看过去,竟然看到红色的血池中有个人影,在探照灯下一瞧,竟然是梁若伊! 妈的!我急忙拉着梁若伊往上游,冰美人却是忍着伤挥挥手,示意我上面有东西,等一会儿再上去! 妈的,混蛋!什么时候了还要等一会儿!我的匕首可是直没入梁若伊右侧小腹,血水要是顺着伤口进了身体里面,那就完蛋了! 我也不管梁若伊连连挥手,拉着梁若伊游了上去,四下一瞧没看到什么东西,急忙抱着她游上了岸。 “喂喂,没事吧?!”我顾不得整理自己身上的东西,一边问一边从背包里将急救箱取出来,刚要转身过去,梁若伊伸手将急救箱抢了过去,顺势踹了我一脚,直接将我踹到了地上。 我一愣,看着梁若伊取出医用药棉,从自己背包里弄出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抹在上面,摁在了自己的伤口上,抬头看着我:“过来!” “啊?” “滚过来!”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来到梁若伊身边:“干、干什么?” “我恨你!”虽然我们俩的脸上布满了血水,但是梁若伊的脸色仍旧看着发白:“把手腕抹干净,塞我嘴里!” “啊?!”我瞪了一眼冰美人,见她跟看外星人似地看着我,也不敢说什么,伸手将自己的右手腕擦了一把,伸到了她的嘴边。 梁若伊想都没想,张开嘴巴就咬了上来,然后越咬越紧,双手一手用药棉摁着伤口,一手抓着匕首向外抽! “唔——” 我俩疼的不约而同地嘶吼一声,梁若伊听到我叫了一声,咬得更狠了,我都感觉自己的那块皮肉要被咬掉了! 我使劲儿往后梗着脖子,抑制着自己的疼痛…… “呼——” 终于,梁若伊将匕首拔了出来,“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嘴巴却还咬着我的手腕。 “喂!”我都被梁若伊咬哭了,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流:“好了没?” 梁若伊瞪了我一眼,竟然伸手从背包里弄出了针线,撩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不到一寸长的伤口。 之前她用的药物很管用,现在不仅止了血,而且顺便还清洗了伤口,此时我能够清楚地看到被我刺出来的伤口…… 梁若伊瞅了我一眼,用稍微有些颤抖的双手拿着针线,硬生生在自己的伤口上缝了几针,随后一口气包扎好,这才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已经欲哭无泪了,疼的都要晕过去了,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面已经被咬出了两道伤口,就如我所感觉的,那块皮肉真的快被咬下来了! “对不起啊……”我一边咬牙处理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向梁若伊道歉。 梁若伊没说话,伸手递给了我一只小盒子,我打开一看,里面就是刚才她用的那种药粉,捏出来一点洒在我的伤口上,顿觉凉飕飕的,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是却被那股凉意压住了——我想起之前我背后被咬伤的时候,用的应该也是这种药。 “伤的重么?”我弄好自己的伤口,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梁若伊问道。 冰美人喝了两口水,脸色稍好了一些,瞪着我没好气儿地说道:“幸好我躲了一下,没有伤到内脏,没什么大碍……我真是发现了,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好果子吃,之前被钩蛇弄断手指,然后被水漂子围攻,这下好,你直接亲自动手了!想杀我就直说!” 我被梁若伊逗笑了:“得了吧,我哪要杀你啊!我要是知道是你的话,宁愿捅我自己也不可能捅你啊!再说,我也是……” 话没说完,梁若伊忽然扑过来抱住了我,我一愣,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她伏在我的肩头嘤嘤地哭了起来……这下,我顿时手足无措了。 第二十九章 悬崖遇险 上次在金粟山,梁若伊被钩蛇削断了手指,那次,我看着她像是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抱着双腿坐在角落,淋着雨,眼中涌出了几个泪滴。 这一次在金粟山,梁若伊抱着我,抑制不住地痛哭,像是在发泄着自己心底的所有压力。 认识一年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梁若伊,在别人面前放下一切的伪装,像是一名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小女娃儿,肆意地放任自己感情流露…… 我慢慢伸出双臂环住梁若伊,任她哭了有三四分钟的模样,这货慢慢抬起头,抹了一把泪水,跟没事儿人似的。 “没事,可以多哭一会儿!”我笑着对冰美人说道。 “才不!”梁若伊竟然向我娇嗔道:“要是哭声引来了那些怪物,你再刺我一刀怎么办!” 噗! 看到梁若伊略显娇滴滴的模样,我眼珠子差点飞出来:“咳咳!那个,那个,咱们走吧,背后正好有条路。”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又抹了把眼泪,伸手取出一瓶水,我俩相互倒着洗了洗脸跟手,收拾了下背包,迈步朝前面走去。 ℃√, 现在我们已经是在第二层了,走在路上,梁若伊没有说她刚才为什么哭,我也没有问,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走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道路开始越来越窄,直到我们俩人不能并肩前行,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豁然开朗,定睛看去,发现这个地方又高又大,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这是他们的屠宰场么……”我捂着鼻子喃喃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梁若伊想都没想,一把拉着我:“快走!这边!” 我一愣,急忙跟上去,虽然尽量放慢了脚步声,但是仍旧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那些怪物感觉到了,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梁若伊之前应该是观察过周围了,带着我进了左边的一条小路。 “你说,这地方之前有人来过么?”我一边走一边轻声问道。 “废话!那些怪物,他们不是人?”梁若伊啐了我一口,不再言语了。 走了一分多钟,梁若伊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我一个前冲差点没停住,上半身晃晃悠悠差点扑过去,低头这么一瞧:下面黑洞洞的,我们俩竟然来到了一个断崖边上! 我急忙稳住身子往两边看去,见两侧都是断崖,而且根本就没有路。而在我们对面,差不多两丈远的地方,就是另一条路口! “喂,我们回去吧!”我伸手抽出匕首看着梁若伊:“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放屁!”梁若伊抱着我哭了一次,这言语上也开始不客气了,直接骂了我一句:“你知道身后有多少啊?就凭你,说不定一个都对付不了,咱们俩这么回去,岂不是送死!到对面去!” “过去?!”我一脸惊异地看着梁若伊,弓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用力向下扔了过去! 过了好几秒钟,下面才传来一身轻轻的“噗通”声,粗略算去,下面的深度足有十几米,应该是地下河流。 可就算是如此,我们也…… 我正迟疑着,一边的梁若伊已经系上了绳索,从背包里摸出了几个弹簧扣挂在腰间,伸手在头顶的洞壁缝隙中塞了一个,将绳索穿过去,随后双脚一点,一跃而起抓住弹簧扣,向前塞一个弹簧扣,便抓着前进一步,塞一个,便前进一步…… “把你的灯关掉!”两丈远的距离,梁若伊走到一半已经气喘吁吁,扭头对我轻声喝道。 我点点头,伸手哆哆嗦嗦地将头顶的探照灯关掉,看着梁若伊悬空荡在深崖的中间,双手早就捏了一把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往石缝中塞弹簧扣,将绳索穿过弹簧扣,然后再向前晃一步,这对人的臂力跟腰腹力量可是大大的考验,若是换做我,指定坚持不住…… 梁若伊的速度开始变慢,不过差不多七八分钟之后,她终于还是晃到了对面,双脚落地,我看到她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招呼我道:“过来吧,就像荡秋千,抓着过来就行了!” “结、结实么?!”我抬头看了一眼黑暗中有些歪歪扭扭的弹簧扣,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废话!就算不结实,我也能抓着你!”梁若伊说着向我的身边指了指。 我低头一瞧,这才发现原来梁若伊穿过去的绳索另一端留在了这边,这样的话,我将绳索系在身上,她就能在那边抓着我了…… “美女,你真聪明!”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朝对面的梁若伊伸了伸大拇指。 “我可是警告你,这个时候别想你的恐高症了,若是背后有人偷袭你的话,我现在可帮不了你!”冰美人站在对面没好气儿地挪揄道。 我一想也是,向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黑洞洞的深渊,咽了口唾沫,将绳索系在自己腰间,纵身一跃,双手抓住了第一个弹簧扣,双脚蹬了一下,身子晃了起来,顺势伸出右手抓住了第二个弹簧扣…… 看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来到了中间位置,却已经大汗淋漓,双腿甚至有抽筋儿的征兆了。妈的,回去之后一定要天天爬英雄山,一天爬十遍! 黑暗中,梁若伊一直在对面拿着手电筒照着我,我停在中间休息了几秒钟,朝她做了个鬼脸儿,刚要继续走,梁若伊手中的手电筒蓦地关上了,我霎时陷入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而梁若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千万别动,别发出一点声音!” 我一愣,皱了皱眉头,双眼也很快适应了这种黑暗,模模糊糊的能够看到身边大致的情况。 刚要扭头看看,就听到身后的洞顶传来了“啪、啪”的声音。 坏了,是那些怪物跟过来了!我霎时吓得要死,急忙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抓着头顶的弹簧扣,一动都不敢动! 几息之后,我已经感觉到那东西已经慢慢走了过来。这怪物是个瞎子,如果不发出动静的话,他是觉察不到什么的。 幸好,他没有跟我走一条直线,而是在我头顶的左边,像是一只倒挂在洞顶的壁虎,慢慢爬了过去。 我瞪着眼睛看着,紧咬双唇。黑暗中,我能够模模糊糊看到这东西身体的线条,仔细一看,还是个女人。不过因为长时间在黑暗中生活,这些人的皮肤都煞白煞白的,除了胸前凸起的两块肉能够看出她是个女人,别的,没有一点美感可言…… 我看着她慢慢走了过去,身上的白色怪涎不时滴落下去,距离我越来越远,已经差不多有一米多了…… 就在我悬着的心刚要落下的时候,我双手紧握的弹簧扣似是有些拽不住我了,在石峰中轻轻晃动了一下,“咔吧”一声! 我被吓了一跳,张嘴就要叫出声,可是那弹簧扣却没有脱落,仍旧卡在石缝中,我重新稳定了下来。 可是,这个声音惊动了刚走过去没多远的女怪物,听到这个声音后,她猛地扭头过来,张开了满是尖锐细牙的牙齿,“啊呜”的低吼一声,竟然转身爬了过来! 第三十章 有人来过 见到此状我都傻了。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弹簧扣会出现问题! 双唇也咬不住了,我张着嘴巴看着那白色的女怪物一点点爬了过来,抽着鼻子,似是在嗅着什么味道。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我就算是武林高手,这两手都抓着弹簧扣,如何去应对这个怪物啊! 无奈之间,这怪物已经距我不足一尺了,我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张着的嘴巴,还有那布满怪涎的惨白的脸!最骇人的,还是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用力向外凸起,跟青蛙眼一样…… “嘶——” 怪物忽然发出了叫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并没有再向我这边爬,似是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儿,觉得我并不存在。 趴在那里怔了几秒钟,这名女怪物重新转过身去,朝对面爬了过去。 我这才在心里长出一口气,瞪着眼看着她慢慢爬走,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快能放下了。 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到手中的弹簧扣再次出现了松动,微微晃了一下,我的身子也随之晃动了一下。不过我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 妈的!怪物,不是,女王大人,我求求你快点走吧!要不然我就掉下去了!奶奶的!我在心里又骂又喊,希望前面仍旧在缓慢爬行的女怪物快点离开。 可是那弹簧扣只是卡在石缝中,终究还是抵不过我这一百多斤的重量,几秒钟后,“咔吧”一声脆响,我顿时就失去了重心,直接向下面坠去! “啊!救我啊!”我下意识地大叫一声,坠了不到两米的样子,梁若伊就拉紧了手中的绳索,我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而此时那名女怪物听到声音之后,立刻转身朝我扑了过来! 我也顾不得要不要命了,反正就算摔死,也不能让这货把我咬死!见那怪物直接凭空扑了过来,我一咬牙,一手松开绳索抄起匕首:“来啊!妈的,老子杀了你!” “别叫!”梁若伊那边也有些吃力,而且她身边也没有东西能够让她将绳索缠一下,只能用力拽着我。 “吼——”那怪物嘶吼一声,直接跳到了我的身上,双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俯身张开嘴巴咬了过来! “滚!”我这才发现这怪物的双手双脚也已经进化了,根本不是我们一般人的手脚,而是进化成了一种带有无数尖刺的东西,貌似是为了能够无阻碍地爬行,可是这东西一旦抓在人的身上,疼得我大骂一声,手中的匕首就朝着她的脑袋刺了过去! 没想到这怪物的反应极快,感觉到了我的匕首之后,猛地向我左侧一晃,整个身子竟然绕到了我的身后,张开嘴巴朝我的脖子狠狠咬了过来! 妈呀,哪有这么玩儿的啊!你这是耍赖啊!我此时连重心都不稳,如何面对一个趴在我身后的敌手! “低头!”梁若伊忽然大叫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急忙猛的一低脑袋,就听到耳边“嗖”的一声,“噗”!短刃,整个插进了那怪物的脑袋里! “我靠!小梁飞刀啊!”我的小心脏还在咚咚直跳,扭头看去,那怪物的嘴巴已经贴在了我的脖子上,鲜血溅了我一身,身子晃了一下,便松开了抓着我身子的手,向下面坠去! 我一愣,急忙松开了自己抓着绳索的手,身子也直线下坠,往深渊里掉去。 “喂?!”梁若伊在上面大叫:“你干什么?!” 几秒钟后,我喘着粗气重重地砸在了崖壁上:“呼——美女,劳驾拉我上去!” 此时我已经掉下来了五米多的样子,我自己抓着绳索向上爬了两下,随后梁若伊拼命将我拉了上去。 “呼——终于他妈的过来了!”我双脚一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梁若伊瞪着我,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我脑门上:“你干什么?没来由的往下掉,不要命了啊?!” 我一脸委屈,伸手在腰部的匕首包里取出了那柄明晃晃的短刃,递了过去:“我是看它要随着那怪物掉下去了,寻思着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挺重要的,最不济,也是把趁手的兵器不是……” “用你管?!”梁若伊一翻白眼,伸手将短刃夺了过去:“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你就把我一起拉下去了!” 我耸耸肩,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到晚上了,我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晚上六点了,他们,是不是要吃饭了?”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伸手指着洞顶的最后一个弹簧扣:“你看,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哦?”我一愣,顺着梁若伊的手指看去,果然,最后一个弹簧扣不是我们带来的黑色的,而是暗红色的,能够看到上面已经生了一层的铁锈,看造型,至少应该是十多年前的。 “这么说,这些人来了之后,出去了没?”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梁若伊摆摆手:“那谁知道……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最好找一个死角,他们应该不会找到我们。” 我点点头,梁若伊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为了不招惹那些怪物,我们俩人只开着这一只手电筒向前走去。 看得出,梁若伊此时也很累,刚才在崖顶吊来吊去的,已经将她的体力透支了不少了,现在一脸的疲惫。 沿着这条小路走了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横向的路,我跟梁若伊顿时心里一喜,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找到路,现在都觉得有出去的希望。 梁若伊加快了脚步,我也紧紧跟上,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曾经走错路忘了做记号的事情,于是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扭头想从墙上做个记号,这一扭头,顿时停下了脚步,张嘴叫住梁若伊:“喂,美女等一下!你看!” “什么?”梁若伊问了一声,转身过来,拿着手电筒照向我指着的石壁,顿时也愣住了。 没错,此地绝对有人来过,而且,这人很可能还顺利离开了这里!在我们面前的墙壁上,有一个灰色的箭头,所指的方向,正是我们前面的那条小路! “你觉得这会是指向出口的箭头?”梁若伊的语气中有些鄙夷。 我霎时一脸苦笑:也是啊,就算这个人最终出去了,难道还会冒险回来,画这些记号?!根本不可能啊,除非他的老婆孩子还在这里面! “那就是白费喽!”我耸耸肩,苦笑着对梁若伊说道:“那咱们走吧,至少这个人,曾经跟我们走过一样的路。” 梁若伊却是伸手拦住了我,抬眼盯着我低声说道:“如果,做这个记号的人,是七爷那种人呢?” 七爷?我明白梁若伊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做这个记号的人,很可能是像七爷那样来找寻十大秘境的人,这些人很可能真的出去了,做这些记号的原因,不是为了出去,而是为了下一次来的时候,能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走的! 或许,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七爷本人呢! 这么一想,我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若是有人看到了那些怪物,还想来第二次而且真的来了,这个人也是够怪的…… “算了吧,不想了,我们还是先……”我这话没说完,梁若伊手中的手电筒再次“啪”的一声关上了,而且一只纤细柔嫩的小手儿也顺势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很惭愧,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我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问题是:梁若伊这种从小就经历千锤百炼,还做过佣兵的女孩子,为什么手上的肌肤保养的这么好,这么嫩滑?! 没等我问出这个问题,我就听到不远处的路口处,传来了一阵“擦——擦——”的声音,似是有人在拖着什么东西,慢慢走过来…… 第三十一章 心惊肉跳 黑暗中,我跟梁若伊屏住呼吸,而梁若伊也慢慢转过身去,对着那条小路。 我们心里都明白,只要不发出动静,那些怪物是不会发觉我们的存在的。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进化出来的他们,眼睛已经全瞎,可是对于温度的感觉或者嗅觉之类的,同样退化了,唯一比我们正常人发达的,现在看上去只有听觉而已。 “擦——擦——”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在十几秒钟之后,我们的视线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白花花的身影,那怪物拖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只动物的尸体。 看样子,他们是去狩猎了,外面沼泽地中发现的那具野狼的骸骨,应该就是他们弄的。照这么说来,起码我们能够确定,这里的确有路可以出去! 因为我们就在这条小路上,宽不过七八尺的样子,他们现在向我们这边走来,若是撞到的话,就麻烦了。梁若伊在黑暗中轻轻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慢慢转身,轻手轻脚,将后背贴在了洞壁上,死死贴着,尽量屏住呼吸。 可就在同时,路口那儿,出现了第二个白花花的影子,在我跟冰美人惊讶的目光□→,中,第三个又出现了,接着是贴着洞顶爬过来的第四个,还有第五个、第六个…… 妈的,这群怪物狩猎的时候还玩儿群攻啊?!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六个白花花的怪物,看上去都很强壮,这若是被他们盯上,九死一生啊! 这些怪物中,有两个拖着猎物,走的倒是不快,貌似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从路口到我跟梁若伊这边,差不多十米左右的样子,他们走了十几秒才挪了过来。 看到六个怪物到了眼前,我顿时有一种窒息感,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看着第一个怪物拖着猎物慢慢从我身前走了过去。 这猎物,看上去是一头野狼。我心想,这些怪物还真是厉害,在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能够杀死野狼,一定是有着自己默契的配合的。 第一个,走了过去。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到第六个的时候,他同样拖着一头野狼,这个怪物的身子看上去最为强壮,身上的肌肉隆起,若是评比怪物健身冠军的话,我一定投票给他! 他也很顺利的在我们俩的眼前走了过去,只是,他拖着的野狼,却出了问题。 梁若伊的双脚是“一”字形贴在石壁上的,而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像平常一样站着。可就是因此出了问题,这怪物拖着的野狼经过我的时候,前腿在我的脚上绊了一下! 这让第六个怪物一下子停了下来,并且发出了一声低吼,叫住了自己的同伴,随后,伸出一只手按在石壁上,慢慢朝我这边摸了过来。 我忘了一点,他们若是天天走这条路的话,对这里的地形一定是十分熟悉的,他们绝对知道,我这个位置是不会存在什么石头之类的,来绊住他手中野狼的! 梁若伊也想到了这一点,抓着我的手轻轻拽了一下,示意我跟着她慢慢向路口移动。 此时的我已经紧张的浑身都是冷汗,在黑暗中,我看不清那怪物的眼睛,但是只看到这具白花花的身子慢慢朝我摸过来,也是极为骇人的一幕。 我被梁若伊拉着慢慢往路口那边移动,小碎步,轻抬轻放,一步、两步、三步……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步子开始越来越凌乱,终于,我伸出去的右脚因为太快,绊在了梁若伊刚刚抬起的脚上。 梁若伊趔趄了一下,“啪啪”两步,极力让自己发出的声音降到最低,站稳之后,缓缓地扭头看着我,满脸的怒气。 “吼吼——”那名怪物自然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嘶吼了两声,纵身一跃扑了过来! “快走!”梁若伊大喊一声,拉着我直奔路口而去,可是我们再次犯了一个错误:很明显,这些怪物刚才狩猎回来走的那条路,很有可能就是出口,谁知道我们却是秀逗了,跑到路口之后,竟然下意识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跑了几步反应过来想回去的时候,那些怪物却已然追了过来…… 没办法,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跑。梁若伊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了两只火把,点燃之后递给我一把:“他们应该怕火的!拿着!” 我应了一声接过来,身后的那群怪物紧追不舍,黑暗中,只能听到我们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十几秒钟之后,我们再次到了绝路: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坑,圆形的,直径差不多有一丈多的样子,对面还是一条路,可是这坑里的东西,把我们都吓住了——包括那群怪物,此时也站在距离我们一丈多远的地方,停止不前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瞪着眼睛看着坑里的东西,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这坑里满是红彤彤的液状物,不时从里面冒出几个气泡儿,看着令人毛骨悚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沁人心脾,可是看到那些液体,又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葛伟?!”我忽然想起了之前七爷说过,葛伟身上腐烂的原因,就是在这金粟山中掉进了一个坑中,才发生的。 那么,会不会这里呢?!我扭头看着那六个怪物,站在身后不远处踌躇不前,看样子,我的猜测应该没错。 “怎么办啊?”梁若伊也明白了过来,左右看看,有些无奈。 往前走,是能够让浑身腐烂的坑;往后走,是一群吃人的怪物。 “怪不得,他们从不往这边来。”我喃喃道:“兴许那边还真的有另外一条路。” “管他有没有了,现在怎么过去啊?!”梁若伊瞪了我一眼喝道。 “从边上过去!”我指着坑洞边上微微凸出的石头说道:“加速冲过去!” “你以为这是‘快乐向前冲’啊?”梁若伊恨不得将我咬死。 我一脸苦笑:“那也没别的办法了啊!” 梁若伊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貌似就如我所言,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梁若伊伸手从背包中取出了绳索,将我们俩系在了一起:“我在前你在后,一起冲过去。这些怪物会从洞壁上爬过来的,我可告诉你,要死可是一起死,你可千万别掉下去!” 我瞅着那几块凸出来的石头,也就只有一尺多宽,咽了口唾沫,微微点头。 “走!”梁若伊见我点头,便迈步走到坑洞边上,拍了我一下,随后就跑了过去! 我可没想到这位美女的速度这么快啊,我本想一步步迈过去便好了,没料到她直接冲了起来,我一个趔趄,急忙稳住身子跟了过去,顺手将手中的火把朝那些怪物扔去! 那些怪物果然是怕火的,估计这下面温度不高,他们也从未见过火,感觉到火把扔过去,那热量让他们一惊,四散开来,随即绕过火把从四面八方朝我们冲了过去! 三米的长度,我跟梁若伊借着他们躲避火把的功夫成功窜了过来,身后的那些怪物也追了上来! “这边!”梁若伊眼疾手快,竟然看到了一条漆黑的小路,拉着我瞬间闪了进去,顺势将手中的火把用力向另一侧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火把重重的砸在了好几米远的石壁上,接着又落在地上,而身后的那些怪物们,循着声音就追了过去,我们俩贴在石壁上,逃过了一劫…… “天啊……”我听到他们跑远了,脚步声已经听不到的时候,这才长出一口气,弓着身子休息着,想要顺手解开绳索,没料到脚下一滑,“刺溜”一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摔了下去——冰美人神预测,我真的把她也给拽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 南盘神宫 “噗通”一声,我们再次摔进了水里。 我发誓,这一年以来,我已经对水有了一种畏惧感,出去之后,打死我都不想见到水! “啊——呸呸!”我手忙脚乱的游出来,顺手将梁若伊也拉了起来。 这美女貌似是气急眼了,伸手在我的胳膊内侧扭了我好几下,疼得我呲牙咧嘴,却也不敢吱声。 “我迟早要死在你手里!”梁若伊狠狠瞪了我一眼。 “嘿嘿……”我嘿嘿一乐,拧亮手电筒四下看去,见我们竟然掉进了一口井里,四周都是石壁,只有右边的石壁上有一个洞口,高约一丈多,刚才我们就是从那里滑下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啊?”梁若伊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了水面上的东西。 我低头看去,果然,这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像是水藻一般的东西,气味儿有些怪异,腥中带着一丝臭气。 我刚要说话,梁若伊忽然一把抓着我的手电筒,“啪”的一声,摁灭了。 我一愣,随即就听到洞口处传来了脚步声,急忙站稳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洞口。几秒钟后~,,洞口处出现了一名白花花的身子,一名怪物爬了过来,将脑袋伸过来嗅了几下,随后转过身子,将屁股冲着井中,“噗”的一声放了个响屁,随即就有排泄物掉了进来…… 妈的,这里竟然是他们的厕所!不对,是他们的马桶! 我跟梁若伊差点就直接吐出来,还是强忍住,将脑袋仰起来看着头顶,尽量不去呼吸。 十几秒钟之后,那怪物起身爬走了,我跟梁若伊二话不说,抽出一条钩锁卡在洞口处,七手八脚爬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了。 “他们不会排着队来这里的。”梁若伊瞅了我一眼,咱们往前走走,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吧。 我点点头,这一身的屎尿,我也实在是忍不住了,收拾好绳索,跟梁若伊走出了这条小路,往右一拐,刚好看到一个凹陷在石壁里面的小洞,俩人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就在这休息吧。”梁若伊站在凹陷中,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别的出口:“在这个地方别出声,估计不会将那些怪物引来的。” 我应了一声,伸手将身上沾满屎尿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索性也不要了,直接扔到了一边。 “转过去!”梁若伊见我瞅着她,轻声喝道。 我耸耸肩,坏笑道:“睡衣秀我都见过了,换个外衣还不给看?” “滚蛋!转过去!”梁若伊作势要打我,我嘿嘿一下,转了过去,听着背后的梁若伊悉悉簌簌地换着衣服。 “行了,转过来吃东西。”几分钟后,梁若伊说道。 我笑着转身走过去,从同样满是屎尿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些吃的——幸好,背包的密封性很强,不会脏了里面的东西。取出外衣外裤穿上,又拿出些食物,坐着跟梁若伊吃了起来。 “冷吗?”我见梁若伊蜷缩在一边,轻声问道。 梁若伊摇摇头,不说话。我忽然想起冬天的时候,苏晓特别喜欢将手塞在我的上衣口袋里,我也喜欢在衣兜里紧握着她的小手,那时候,感觉身边有晓晓在,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事情。 “不知道七爷他们怎么样了。”梁若伊喃喃道。 “你跟七爷是逃跑的时候走散的?”我问道。 “嗯。”梁若伊点点头。 我苦笑:“我怎么感觉他是故意的,还有布袋和尚。你看,金粟山,他们俩人之前都来过,为的是找那日月莲,他们很熟悉这里的,估计,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废话。”梁若伊瞥了我一眼,狠狠咬了一口面包。 “还有!”我往冰美人那边凑了凑:“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这坊间传说,找齐了六件汉甲,才能找出那十大秘境的秘密,可是当初七爷破解汉甲的时候,只用到了帝胄跟龙纹胸甲,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么?” “唔——”梁若伊沉吟了下,歪着脑袋说道:“其一,谁也没说这十大秘境只有凑齐汉甲才能找到,只是说,这整套汉甲才会重现龙阳之运,让陪葬的家族一鸣惊人,升龙飞天。其二,就算是你说的这样,也是应该的。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汉甲的人,就是七爷了。”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你知道南盘派的来历么?”梁若伊扭头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 “南盘,其实是一个传说中的宫殿。”梁若伊倒是很耐心的给我解释:“传说在五千多年前,现在的两湖一带,有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就叫‘盘’,这个部落兴起的时间很快,短时间内,就将附近的部落全都打败了,好大喜功的他们,建造了一座绝妙的宫殿,名字就叫做‘南盘宫’,只是名声在外的他们,很快就被北方更强大的蚩尤九黎族给灭掉了。但是那座伟大的南盘宫,却一直没有被找到,成为了一个秘密。” “南盘宫?”我顿时来了兴趣:“这段历史,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因为史书上根本就没有。”梁若伊咧了下嘴巴:“只是他们圈内人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而已。二百多年前,长江流域的一群挖金倒穴之徒甚是猖獗,在盗挖了他们所有能找到的墓葬之后,他们兴趣索然,聚在一起,成立了所谓的‘南盘派’,目的,就是找到传说中的南盘宫。创立南盘派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所以,没有‘大爷’,直到十余年后,很多人都死掉了,众人这才选出了一位‘二爷’,传了二百多年,南盘派式微,到如今,只剩下了七爷跟他的两个徒弟了。” “这群人应该不会开玩笑的。”我点点头:“那照这么说,这个所谓的南盘宫,真的存在?” “不仅真的存在。”梁若伊压低了声音:“而且,根据梁东先生的推断,南盘宫,就是十大秘境之一。” 一听这话,我霎时皱起了眉头:呵,我还是太天真了,其实在这个圈子里,我是知道事情最少的人。他们几个,或许早就知道了好几个秘境,而我,只是来帮忙的而已…… “那这个南盘宫,到底在哪?”我追问道:“隐藏着什么呢?” “应该就在两湖一带。”梁若伊说道:“具体的位置我当然不知道。还有,梁东先生的意思,跟你有些相似。他也觉得,六件汉甲肯定各有所用,高祖刘邦在找到了所有的十大秘境之后,并没有将其公开于世,而是藏在了汉甲中,这个‘藏’字,不仅仅代表着地图,还一定有别的东西。” 我点点头:“现在来看,金粟山的龙血墨玉矿石,价值连城;南岭太极晕,龙运兴发支脉,根本不是可以用价值两个字来衡量的;第三个,就是南盘宫,里面藏着什么还不知道;第四个,是传说中的天山药园,里面是名贵无比、号称能够延长人们寿命的各类奇药……这就是我们现在知道的十大秘境其四?!” “差不多吧。”梁若伊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南盘宫,天山药园,我对这两个地方,有了很大的兴趣。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在我没有出现早衰现象之前,找到那个所谓的日月莲。 第三十三章 猪头没死 吃过了晚饭,收拾了一下,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号了。 梁若伊找了个还算舒适的角落,披上了一件外套:“我告诉你,你睡觉的时候,要把所有发光的东西都关掉,还有,别打呼噜!到时候,醒过来看到一个怪物趴在你的身上正对着你狂啃,还不敢叫出声,可别怪我!” 我朝她努了努嘴:“知道了,我也睡了!” 说罢,我也找了一个舒适点的位置,随后将调成最弱光的手电筒关掉了。 虽然已经换了衣服,但是这一天先是在血水里泡了一遍,随后又在大粪池里泡了一遍,身上的味道还是若有若无,有时候感觉甚至有些刺鼻。 不过这些终究挡不住一天的疲惫,我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缓缓醒来的我觉得浑身上下酸痛不已,看样子,活动量有些大了。 我慢慢转了个身,伸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哈欠——” 这哈欠打了一半,我就觉得有问题,急忙闭上了嘴巴,生怕把那些怪物2,招过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些怪物虽然看不到光亮,但是作息时间貌似跟我们是差不多的,这个时候,应该也在睡觉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早上的七点多钟了。 扭头看去,梁若伊还在睡着,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刚要起身,忽然感觉模模糊糊的前面有个人影迅速闪过!我被吓得一愣,瞬间又不敢动了。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四下看着,干涸的喉咙有些发痒,我急忙咽了口唾沫,再抬头看去,却见面前不到两尺远的地方,蓦地出现了一个黑影! “喂……” 我刚要出声,那人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黑暗中,这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圆鼓溜的,定睛一瞧,竟然是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猪头! “你?!”我一愣,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呢,就听到凹陷外面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此时一向很警觉的梁若伊也醒了过来,抽出了短刃,慢慢站起了身。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却又越来越远,我紧张的已经满脸汗水,看样子,在没有听到响动的情况下,这些怪物真的就是瞎子。 就在我刚要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梁若伊的背包里却是传来了一阵异响:“吱——梁小姐,你听得到么?” 靠!这是七爷的声音!早不说话晚不说话,偏偏在这个当口儿说话!梁若伊也是,怎么就忘了把对讲机调别的频道或者直接关掉啊?! 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等回过神儿来,就听到“啊呜”一声嘶吼,两道白影直接扑了过来! 梁若伊早有准备,一跃而起,一记飞腿劈出,瞬间将一名怪物踢倒在地,手中短刃顺势插入了那怪物的脑袋中,一击毙命! 而猪头貌似也很有经验的样子,不过他的方式可是粗暴多了,根本就没有一点美感,见那白花花的怪物扑过来,不慌不忙地抽出了窄刃杀猪刀,身形一晃,躲过那怪物之后转身一刀剁在了那怪物的脖子上,直接就给斩首了…… 乖乖,这俩人认真起来,还是挺厉害的!我站在一边看着两个眨眼的功夫,这俩人就将怪物杀死,心里一阵感叹。 三个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猪头!你这两天去哪了啊?!”我一把扯住猪头的袖子,顺便摸出了手电筒打开了弱光。这一瞅,可把我跟梁若伊吓了一跳:猪头此时丢了两个大背包不说,外衣都丢了,上身竟然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杀猪时才穿的白色背心,下身穿着大裤衩,脚上只剩下了一只鞋,浑身上下,就剩下那柄窄刃的杀猪刀了! “你、你这是被抢劫了啊?!”我强忍笑意,伸手摸了摸猪头篮球一般大小的肚子,还用力戳了一下。 “就当被打劫了吧!”猪头说着走到墙根儿那里,伸手从我的背包里取出了两个面包两根火腿肠,大吃特吃了起来。 “我们还以为你遭遇不幸了呢!”我看了一眼梁若伊,笑着对猪头说道。 “差点就遭遇不幸了!”猪头抬眼看着我:“前天,我去探察的时候,没走几步就一头栽进了泥潭里,关键没想到的是,那泥潭在外面看着很平静,可是底下竟然是流动的,我一栽进去就没法说话了,顺着里面的泥流一直漂了好几分钟,就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貌似是因为我太重了,泥流转弯的时候直接将我往一边甩去,刚好重重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别说,运气不错,那块石头直接让我撞飞了,我也被泥流甩了出来,当场就晕了过去……” “天啊,你运气还真是不错。”我嬉笑着说道:“这可是踩了狗屎运了!如果你是我这个体重,还真就死在里面了!” “谁说不是呢!”猪头一时间没听出我在挪揄他,反应过来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背包弄到哪里去了,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就没了。我晕了一整夜,昨天醒来的时候饿的半死,就在树林中找了些果子吃,然后去找你们,可谁想到,那片树林看着不大,可是根本就走不出去,被群山包围了,无奈,我只能又回到这里,看见一个小山洞,就顺着钻了进来,没料到这里面全是怪人啊,昨晚我在那边、还是哪边啊,忘了,睡了一半就听到有东西,这才紧赶慢赶,躲躲闪闪地跑到了这里。” 我耸耸肩,接过梁若伊递过来的早餐:“你是怎么看到我的?黑布隆冬的。” “我哪里看到你了!”猪头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早餐,抄起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进去,打了一个饱嗝:“我是看到这边有个凹陷,寻思在这里躲躲,没想到一进来看到你们了!对了,七爷跟布袋大师呢?” “走散了呗!”梁若伊说着才想起背包里的对讲机,急忙拿出来,问了一句七爷在哪里,发了过去:“我估计七爷距离我们应该不远。” “对了对了!”猪头吃饱了就来精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猜,我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我抽了抽鼻子:“什么?” “龙血墨玉!”猪头满脸的惊喜,说完又摇摇头:“不对,不是成形的龙血墨玉,而是水!哎呀,怎么说呢,就是液状的龙血墨玉,一大池子,池子里全是!” 我一愣,跟梁若伊相视一眼,之前我们貌似也见过这么一个池子,里面的东西散发着一种香气,色彩上看,倒是很像龙血墨玉,不过时不时飘起的水泡,总觉得里面有危险。 “在哪儿啊?”梁若伊问道。 猪头一梗脖子:“忘了!” “靠!”我一巴掌拍了过去:“忘了你还说什么!” “就顾着逃命了,哪里还记得清楚!”猪头挠挠头:“对了,这些怪人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我刚想解释一下,梁若伊忽然朝我们摆摆手,顺势将手电筒关掉了。 我跟猪头顿时紧张起来,没几秒钟,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很轻的呼唤声,似是在叫着什么,听上去很微弱很可怜的样子…… 第三十四章 怪物头领 我跟猪头还有梁若伊相视一眼,一时间不清楚走过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几秒钟之后,我听到了“呼呼”的抽鼻子的声音,貌似那东西在嗅着什么东西。难道是一条小狗? 几息之后,一道很小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一丈多远的地方,探过头,抽着鼻子嗅了两下,随即愣了一下,晃了晃脑袋,一边嗅着一边朝我们这边爬了过来。 明白了,这个看上去只有两三岁孩子大小的怪物,是个孩子,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们刚才杀死的那两个成年怪物的孩子! 梁若伊瞪了猪头一眼,用脚轻轻将猪头斩首的那位怪物的身子踢正了过来,果不其然,是个女怪物…… 猪头满脸委屈,那意思是:这能怪我吗?不管男的女的他都是怪物啊,再说了,就算他们有孩子,现在要吃我们,还不该死啊?! 反正事到如今,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那小家伙儿看上去倒是没有成年怪物那么恐怖,黑暗中,我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他的样子,除了皮肤惨白之外,那小鼻子小眼睛的,看上去还有些可爱。 -, 当然,这是在他没有张开嘴巴露出凶相之前…… 当这个小家伙儿爬到了自己的母亲身边,嗅了嗅,确定自己的母亲被杀死之后,霎时张开了嘴巴,露出了满嘴的尖细獠牙,“哦呜”的低吼一声,竟然吓得站在我身边的猪头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也正是这一步的声音,让那小家伙感觉到了,向后退了一步,弓了弓身子,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 我跟猪头有些手足无措,这要是打起来,或者任其乱叫的话,很快就会将别的怪物吸引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哦呜——” 那小怪物又是低吼一声,我扭头想对猪头示意,让他一拳将其打晕过去,没料到这一扭头,就见人影一晃,反应过来的时候,梁若伊已经窜到了那小怪物身前,二话不说,手中短刃直接刺进了小怪物的脑袋里! 这一下速度太快,那小怪物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直接倒在了地上,鲜血从脑袋里汩汩流出,看上去惨不忍睹…… “这、这?!”我登时就愣住了,伸手指着小怪物的尸体嗫嚅道:“这还是个孩子啊……” “废话!”梁若伊瞪了我一眼:“我还看不出来是个孩子?!是个孩子也是怪物,要是把别的怪物吸引过来,死的就是我们了!赶紧走吧!先去找七爷他们!” “太、太狠了!”猪头晃着肥头大耳说道。 “屁话!”梁若伊一脚踹在了猪头的屁股上:“不是屁股被咬的时候了,是吧?” 猪头苦笑着瞅了我一眼,耸耸肩,急忙谄媚的将梁若伊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嘿嘿,走!” 贱人,真是贱人!我心里一阵感慨:猪头这种要命不要脸的人,才是贱人! 我们三个从凹陷处爬出去,四下扫了一眼,发现对面就有一条小路,关键是,刚才杀死的那几个怪物也是从这条路上出来的,估计,对面很可能通向他们的卧室,也就是老窝,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去送死了? “哎,你们看!”猪头忽然指着右侧的石壁说道:“是个箭头!” 我跟梁若伊急忙扭头看去,果然,石壁上有一道白色的箭头,跟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箭头所指的方向,就是唯一的那条小路。 “走吧。”梁若伊轻声说道:“若是这个箭头是当年七爷留下来的话,他应该知道自己往哪个地方走,我们顺着箭头,就应该能够找到他了。” 我跟猪头没有异议,三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那条小路,没有手电筒,没有光亮,在黑暗中走的很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差不多走了两三分钟的样子,面前突然出现了两道岔路,周围也没有任何箭头,看样子,我们要自己挑选走哪一条了。 梁若伊仍旧按照之前的方法,用打火机在两条路口中间测了一下,指着左边一条说道:“走这条吧。” “为什么?”猪头貌似不太了解这个方法:“往这条走,很可能就出去了啊,咱们是要找那座龙血墨玉的水潭的!” 我一身拉了一把猪头:“那边没动静,很有可能是那些怪物的老巢,你愿意去啊?还有,你应该也是从这边过来的吧,你就不知道你过来的时候走的是哪一条?” 猪头一愣,摇摇头:“我那是逃命,哪里还能想到自己走的是哪一条……” 这话我倒是相信,昨天我逃命的时候,也忘了自己是在哪一条岔路跑出来的了。 “走吧。”梁若伊摆出了一副“别废话”的表情,迈步朝左边那条路走了过去。 我轻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这两天,梁若伊可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天小女儿心泛滥,抱着我痛哭了一场;今天竟然杀心大起,将一个只有两三岁大小的小怪物给直接刺死了——要知道,杀猪户猪头,当时都下不去手。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还真是没错。 七爷那边一直没有回话,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麻烦,还是别的什么。 黑暗中,我们三人摸黑走了几分钟的样子,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定睛看去,发现前面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间石室,我们也不用多想,急忙反身靠在石壁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几秒钟后,一个白花花的身影从我们头顶慢慢爬进了石室中,而这个怪物看上去比我们之前见到的怪物都要强壮一些,甚至比我们昨天下午见到的狩猎的那个壮士,还要壮上一圈。没猜错的话,这位,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头领了。 这怪物慢腾腾地爬进了石室中,从石室的另一条路上爬进来了两个怪物,一男一女,女的依偎在那头领的身上,另一名怪物则是拖进来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貌似是打来的猎物,给头领享用的。 那怪物将猎物放下之后,便知趣地离开了,此时那头领距离我们不过两丈远,我眯着眼睛皱着眉头,细细看去,发现那躺在地上的食物,竟然是一个人! 不过这人从身形上看不是七爷,也不是布袋和尚。我霎时一愣,当时在上面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阵异动,而且从一开始,我们就觉得来到金粟山的不会仅仅是我们,起码,徐泽明还会派一伙人过来。 这么一想,我又皱着眉头看去,这一看还真的看出门道来了:这猎物是光着身子的,虽然在黑暗中我们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 我正想着呢,一边的梁若伊忽然碰了碰我的胳膊,递给我了一个红外线的单头望远镜,示意我看看那边。 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在眼睛上瞄过去:妈呀,这头领夫妻俩,竟然在接吻!还、还在…… 妈的,角度没调好,看到这么恶心的场景! 我忍住那一阵的恶心,低头朝那猎物看去,这一瞅,立刻就认出来了:这猎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们在南岭太极晕见过数面的,站在小黑楼门前的一名黑衣保镖! 我们的猜测一点都没错,徐泽明确实不会让我们单独行动,还是贪心很大,叫了另一伙人进来,而带头的,很有可能就是李双月或者贺云长中的一人! 不过,这些人纵然功夫再高再强,没有一个七爷这样的行家在,来到这种地方,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除了这位之外,还不知道已经折了多少个了呢!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着将望远镜还给梁若伊,却是忽然看到那黑衣保镖睁开了眼睛,十分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第三十五章 不慎中计 黑暗中,一听到这有些突兀的呻吟声,我们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这人竟然还活着?!怪物头领,这是要生吃活人啊?!这可真的算是大餐了…… 可是,我们跟这位虽然不是朋友,可现在也算不上敌人啊,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被吃掉?! 我的心里忽然有一阵发闷,这种窒息感,我之前只感觉到一次:那就是数月前,亲眼看着手机视频中,赵菁的同事被活活杀死的时候。 这一次,依旧是这样。我不禁觉得这是一种考验,对人心理的考验。 梁若伊貌似看出了我想要过去救他,轻轻碰了我一下,我刚要什么,却忽然看到那人竟然伸手指向了我们这边! 这可把我吓坏了,倒吸一口凉气:妈的,这是要我救你啊,还是你想把我们也拉下水啊!竟然……愣了几秒钟,忽然想起那怪物是瞎子,根本看不见的! 如此一想,我飘起来的心脏又落了回去。 这时,那位怪物头领貌似跟自己的老婆亲热完了,爬在地上,抽着鼻子嗅了嗅,往前一伸手,一把将那位保镖拖了过去!』』』』, 这么一动我才发现,原来这位大哥的双腿早就被打折了,身上也不知道骨折了多少处,身子有些诡异的扭着,一都不协调。就这副样子,我们救出去估计也活不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 我正想着,却看到那位女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整间石室里面只剩下了怪物头领跟那位保镖大哥。我屏住呼吸,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是救还是不救。 正踌躇着呢,就听到那保镖大哥忽然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救我啊!” 这一声把我们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这位已经全身不能动弹的人,声嘶力竭的喊出了很有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这三个字的语气,加上那嘶哑的已经破音的嗓子,让一边的梁若伊跟猪头都动摇了,梁若伊更是伸手直接将短刃掏了出来! 此时二人却是不约而同看向了我,似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顿时懵了,这俩人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意见啊?再者了,抛去猪头不讲,这冰美人可是被我坑了好几次了,现在还敢听我的? 不过我瞅着他们俩黑暗中那明晃晃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这俩根本不是想听我的意见,而是想将这口锅甩给我背,不管我是摇头还是头,是救还是不救,产生的后果都会直接扔在我身上! 妈的,我还以为你们多么看重我,原来是找个背锅的啊! 不过,现在看上去,石室中只有那怪物头领一人在享用美食,我们三个人,打赢他一个怪物应该还是很轻松的。 想到这一,再看到那怪物听到保镖大哥嘶吼一声之后,顿时狂怒,张开双臂就要扑去,看样子,是要动嘴了! 我一咬牙,转身对着梁若伊跟猪头,刚要头,却蓦地看到后面一丈多远的地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数道白影! 这一幕吓得我差一口气抽过去,急忙向两人挤了挤眉头,让他们扭头看去! 我再搭眼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领头爬来的那位,好像就是之前在石室中跟怪物头领亲热的那位女怪物! 乖乖,原来如此,这些怪物的智商还是蛮高的啊!他们看不到,就想法子来诈我们,这钥匙刚才听到那保镖大哥的声音忍不住要动手,一出声,就全完了! 可是现在看过去,就算我们没有出声,也很难逃过这一劫了——这群怪物学聪明了,现在这阵势,上下左右全都占着呢,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留下一逃走的空隙! 恶战,在所难免!我看清了形势,伸手将匕首抽了出来,咽了口唾沫,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这些怪物似乎也是训练有素,从我们身后爬过来,队形保持的很好,而且一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这边正神经高度紧张地看着已经距离我们不足半丈远的那些怪物,另一边的石室中却是蓦地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这叫声让我们三人不由自主往那边看了一眼:乖乖,那名怪物头领竟然用双臂抓着保镖大哥的两条腿,然后猛一用力,“噗”的一声闷响,硬生生将其撕成了两半! 随即,肠子五脏六腑什么的,“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那保镖大哥最后朝我们那边歪了歪头,抽搐了两下,没有任何声息了…… “呕——”我是三个人里面见这种场景最少的一位,终究还是没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 当然,这样一来,那些怪物们也低吼一声,冲了过来! 梁若伊跟猪头两人反应极快,手起刀落,已然砍倒了两名怪物,而我刚刚抑制住肚子里的翻涌,一抬头,竟然看到那名怪物头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双臂一挥,登时将我扑倒在地,我反应也快,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直接将手中的匕首向上一戳,“噗呲”一声,竟然结结实实戳进了怪物的肩头! 这么轻松就伤到了这个怪物,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那怪物头领可是如同发了疯一般,闷吼一声,似是根本不管身上的伤,双手一把抓着我的双臂摁在地上,张开嘴巴就朝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挣扎着,可是双臂双腿都被压住了,而且这怪物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东西朝我咬了过来! “滚开!”就在我皱着眉头以为我要命丧黄泉的时候,七爷的声音忽然出现了,并且一脚将那怪物踹开,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铁刺,顺势刺穿了怪物的胸口! “吼!” 周围那四五个怪物见到自己的老大被刺,霎时发出一阵巨大的嘶吼声,像是疯了一般,根本不顾猪头与梁若伊的攻击,接连将两人拍到了一边,朝七爷冲了过来! 这时候我可不敢上前,急忙就地一滚滚到了一边,那边的猪头见众怪物朝七爷扑了过去,二话不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手里的窄刃杀猪刀砍翻了跑在最后面的那个怪物,自己也被回身过来的一名怪物扑倒在地,那怪物伸出右掌,狠狠地朝猪头的脑袋拍了过去! “心!”梁若伊见状大叫一声,我的心脏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怪物手掌上可是有一层的毛刺,这要是被拍中的话,估计整个脑袋就废了! 猪头那肥硕的身子扭动了两下,竟然也没有挣脱出来,眼瞅着那手掌就到了眼前,他大吼一声,猛地将脑袋往一边一歪,梁若伊已经冲了过去,手中的短刃刺进了那怪物的头,可是仍旧慢了一步,黑暗中,我看到那只巨大的手掌还是狠狠地拍在了猪头的脑袋上…… 猪头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重重地撞在了一边的石壁上,嘴里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爬在地上起不来了!我急忙从地上爬了过去,伸手抓着匕首,呲牙咧嘴地护着猪头,肚子一阵抽搐,都快吓尿了…… 而另一边,梁若伊在弄死伤了猪头的怪物之后,急忙冲向了七爷那边,两人一前一后又扑倒了两名怪物。七爷知道不能久战,双脚疾,在怪物群中转了个弯儿窜了出来。而那几个怪物同样没有恋战之意,拖着受了重伤的头领,从另一条路爬走了! 第三十六章 去寻老巢 说真的,若不是七爷突然的出现,我们三个人这次真的要被那群怪物算计死了。 我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黑暗中那些怪物消失的那条路,直到七爷叫了一声“猪头”,这才回过神儿来,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见梁若伊跟七爷已经打开了手电筒,清晰地照在了猪头的脸上。 猪头嘴里一直哼哼着,似是很痛苦,我定睛看去,看到猪头此时的脸蛋,也顿时吓了一跳:那怪物的手上可是有着无数的毛刺的,这一点我之前见识过,刚才那怪物狠狠一巴掌拍在了猪头的脸上,虽然一来猪头已经尽了全力去躲闪,二来梁若伊也拼了命去救,可是仍旧伤到了猪头。 猪头现在的左脸上,整个一血肉模糊,甚至有一道一寸左右的伤口已经洞穿了脸颊,我能够隐隐约约透过那个血洞,看到猪头那条还在不断发颤的舌头…… 这个场景,让我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我靠!”七爷见状爆了句粗口,急忙伸手在背包里翻着药箱,梁若伊也开始给猪头处理伤口,两个人手忙脚乱了一通,给猪头的伤口缝了几针,这才将其包扎好…〖,… “呵!”我看着猪头那原本就肥兮兮的脸现在包的跟个灌汤包似的,忍不住笑了一声,猪头抬头瞪了我一眼,嘴巴“嘶嘶”地抽着凉气。 “七爷,您从哪边过来的?”梁若伊白了我一眼,示意我别闹,扭头问七爷道。 “这边!”七爷拿着手电筒走到了石室中,往右侧一照。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在右侧的一个角落中,还有一座很小的石洞,看样子七爷的确对这里很了解,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七爷,您应该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吧?”我迟疑了下,还是张嘴直接问道。 七爷一怔,随即笑道:“我也是猜测。当然了,最好不过的,就是这里面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日月莲。” 我搭眼看着七爷:“七爷,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顾家,到底需要什么东西来防止早衰?我想,当年父亲顾文中,应该是告诉过你吧?” “这个?”七爷皱了皱眉头:“你二叔没有对你说起过?” 我摇头:“没有。” “这就奇怪了。”七爷喃喃道:“当时文中兄没有对我说具体什么东西,不过从他的话音中我能听出来,那日月莲,应该也是有用的。我还记得当时文中兄将那些东西写写画画都记在了本子上,原本我想着应该是给你二叔了,照你这样说来,难不成是没有给你二叔?” 我动了动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心里倒是有数,二叔对我的确隐瞒了好多事情,不过此时我也不好说。 “算了,你这次回去,好好问问你二叔。”七爷苦笑道:“不过,我倒是相信文中兄可能真的买来得及将那东西给你二叔,没有的话,赶紧去找找,可能会在惠民县的老房子中。” 惠民县的老房子?那房子我倒是住了好多年,可是从高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前几次回惠民县,也没有再去过…… 我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七爷。之前猪头告诉我,在这里看到了一座龙血墨玉的水池,说里面的龙血墨玉是液状物。” “哦?”七爷顿时两眼冒光,扭头瞅着还在捂着脸哼哼唧唧的猪头:“猪头,真的?!” 猪头点点头,嘴里透着风模糊地说道:“唔,真的。” “在哪儿?”七爷追问。 猪头摇摇头:“忘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跟梁若伊也曾经看到过一次,问道:“七爷,那池子里,真的是龙血墨玉?” “应该是的!”七爷眼珠子转了转,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也不确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可是想想看,那块唐朝时出现的龙血墨玉,不可能只有一块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采矿人没有再挖出来,很可能就跟龙血墨玉本身隐藏很深有关,你想想看,一千多年前,那位采矿人是在泥石流暴发,自己差点没了性命的情况下才发现那块龙血墨玉的,一定不会在很容易找到的地方。这是其一,其二,葛伟当年说这里有日月莲,应该也不是无中生有。” 我忽然想起了一人,说道:“七爷,当年对葛伟说这里有日月莲的人,会不会是那位当归先生?” “这都是猜测。”七爷笑了笑:“当归先生如果真的是当年的双胞胎兄弟之一,那就真有可能了,这二人缩骨功已趋化境,想要易容都可是随手拈来,根本用不到多余的道具,不过问题是,这位当归先生跟葛伟是什么关系?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葛伟在来到金粟山之后,对我们说有人告诉他金粟山是墨玉的家,所以他才会来的,那个人,据葛伟说也是一个老头儿,会不会也是那位当归先生呢?” “有可能。”我点了点头:“这位当归先生,易容之后去我们家古董行,我愣是没有看出来,直到数天之后第二次见他,才在他的身法上瞅到一丝端倪,后来他又跟了我们几次,还在我们家古董行徘徊了数日,不过就算如此,我仍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那位当归先生。还有,您之前对我说过,有关秀儿前辈的猜测,我也在想,他们会不会也来金粟山插一手?” “呵!”七爷说起这件事情咧了下嘴角:“那群台湾人,就够徐泽明受的了,没想到他还真有余力再派出一队人马……”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不由自主扭头看着地上的那位保镖大哥。 两束手电筒灯光照过去,猪头瞬间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我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将目光转移了:妈的,一个光着屁股的老爷们儿,被怪物直接从裆部到胸口给撕成了两半,五脏六腑散了一地,像是一朵巨大的红花…… 这位,也真是运气不好…… “那些怪物呢?”梁若伊根本就没看那一地的红黄,走到一边收拾了下背包。 “他们头领受伤了。”七爷沉吟道:“当年我们来的时候,也曾经来过这里。” “七爷,当时,有弹簧扣一类的装备么?”我想起之前在悬崖中看到的好多年前留下的弹簧扣,插嘴问道。 “没有。”七爷苦笑了下:“我们当时,只有我们几个人来的,毕竟觉得这里可能有什么绝世好宝贝,所以……” 七爷说到这里停下了,目光闪烁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之前我跟梁若伊,在地洞中的悬崖处,看到了好多年前留下来的弹簧扣。” “哦?”七爷有些惊诧,皱起了眉头踱了几步,摆手道:“不说这些,我之前来过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在这里走多长时间,而且没有跟那些怪物正面交过手,不过我们当时很快就找到了出口,我还留下了记号,虽然前面部分有些记号后来证明是错误的,但是我们仍旧可以按照这些记号找到那些怪物的老巢。” “老巢?!”我一听七爷说要找怪物的老巢,差点吓得蹦起来:“七爷?!咱们找人家的老巢做什么?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咱们就别打扰人家了……” “不是。”黑暗中,七爷扭头拿手电筒照着我:“当年葛伟掉进了一洼坑洞中,而一洼红彤彤的水洼,正是在那些怪物的老巢中!” 第三十七章 液态墨玉 听到七爷这话,我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其实这一年的时间下来,我对七爷也算是比较了解了。这位的心里真的有很多的秘密,不到关键的时刻不说出来,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无奈。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钟了:“七爷,咱们现在去找那怪物的老巢?” 七爷点点头:“没错,若是你跟梁小姐也看到了那样的一个池子,我想,这座金粟山的地下石洞中,应该有很多座这样的水池,关键是,为何这里面的东西是液状物呢?为什么没有形成龙血墨玉呢?” 七爷这接连的疑问像是在问我们,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七爷说着便要走,我又伸手拦住:“七爷,我还想知道,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年的时间中我知道了太多的东西,比如我父亲的死,我爷爷的死,葛伟的死,还有那么多无辜人士诡异的死,再加上身边这些人无尽的隐瞒,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也会稀里糊涂的死去。 所以,我现在学聪明了,凡是我心里觉得疑惑的,倒不如一股脑儿都问出来,他们要是不说是他¥3,们的事情,若是说了,我心里也明白一些,省得临死还抓瞎。 七爷动了动嘴唇,随后又摇摇头,迈步走到躺在一边的一具怪物尸体前,将其双手翻了过来:“这种怪物,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上次跟葛伟他们来的时候,仅仅是在远处看到过几次,当时觉得是一种野兽,直到这两天看到,才发现是人类。你们看看这手掌心的毛刺,据我所知,这种生理机能的进化,要需要至少五百年的时间,五百年之前,是明朝。” 我一愣,现在一说起明朝,我就想起济南的明齐王府,还别说,明齐王府的老龟,就给了我一块龙刻玉牌! “那要是这么说,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明朝年间被弄下来的。”梁若伊喃喃道。 “那倒不一定。”七爷乐了:“明朝之前也有可能。关键是,这些人貌似没有形成什么民族文化,所以,我们根本无从查起。” 这倒是,说白了,这些怪物底子里还是人类,与其说是怪物,不如说是一支生活在地底的少数民族。 “还有问题么?”七爷咧着嘴巴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了,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好。”七爷伸手指着刚才那群怪物离开的那条小路:“咱们也从这边走,上次我没有来过这里,不过也找不到上次葛伟掉下去的位置,所以,咱们只能跟着他们走了。” 众人没有异议,不过没人提布袋和尚的事情了。我估摸着七爷心里有数,上次来的时候,布袋和尚也有一份儿,而且那老和尚看起来与世无争,其实最老奸巨猾!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钟,反正现在那群怪物已经知道我们了,索性也不再掩饰什么,每人都开着手电筒,沿着那条小路往前走去。 这座地下石洞群极为庞大,我们几人在这里转了两天,仍未重复走过某个地方。不过从石壁来看,此地确实是天然形成的,只是不知道,要经历什么样的过程,才会形成如此庞大的地下石洞群!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面前的道路开始越来越宽,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莫名的香气,嗅了几下之后,我跟猪头不约而同轻声叫道:“就是这个气味儿!” 猪头的嘴巴伤到了,一说话嗡里嗡声的漏风,一边的梁若伊也朝七爷点了点头:“没错,之前我跟顾瑞经过那座红彤彤的池子时,闻到的就是这股香气。” 七爷一听此话站住了身子,眉头微皱,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这股香气,我也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我确定从没有在这里闻到过……” “七爷!”猪头忽然嗡里嗡声地说道:“貌似是,貌似是一种特殊的石头中的化学构成物质……” 这猪头也不是什么文化水平高的人,这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我愣了半天才明白:“你是说一种石头?” 七爷貌似被猪头这话提醒了,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猪头:“背包呢?” “丢了……”猪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声说道。 “唔。”七爷点点头:“这个、这个,怎么说呢,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反正根据我回忆起来的东西,这个味道,应该源于一种液状物的石头,其实我更愿意称其是山体的一种分泌物,就像是松油。之前我曾经在印尼的火山中遇到过,那是很多年前去旅游的事情了。这种东西……” 七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眉头皱的更紧了,拿着手电筒踱了两步:“我知道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印度苏门答腊那座死火山,应该也是一种类似龙血墨玉的石头。那个池子里的液状物,根本不是水,而就是液化形态下的龙血墨玉!” 这话把我们三个人说懵了,相视一眼看着七爷。 “就是说,要有一种办法,让这些液化形态下的龙血墨玉真正的变成玉石!”七爷貌似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满脸的兴奋之色:“而且只要变成了固体形态下的玉石,它就不会再变化回液化形态!” “温度。”梁若伊低声说道:“固化形态变成液化形态,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温度。” “吃饭吃饭!”七爷笑着让我们先坐下休息,把午饭解决掉再说。 看得出来,七爷此时的确有些兴奋,猪头同样很兴奋,在昏黄的手电筒灯光照射下,这两人的脸上都透着红光。 这倒也好理解,一池子的龙血墨玉,至少要数百斤,这种量的龙血墨玉,那可真是发大财了…… “温度!对,温度!”七爷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说道:“除了温度,还有一种方式,加压,压力!不过看这里的情况,这两样都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大的变化,为何会在唐朝的那一天……泥石流?!” 七爷不再言语了,吃着面包思考着什么。 我可没有这么轻松,对那些龙血墨玉,我没什么兴趣,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些怪物,等会儿若是真的进了他们的老巢,必将会有一场恶战。现在想想刚才七爷问猪头背包是不是丢了,估计是想找那些装有炸药的小黑球! 还有,布袋和尚现在还没来;徐泽明派来的人,除了那个点儿背的保镖大哥,也没有别人出现。 这些,都让我担心不已。 吃过午饭,众人休息了一会儿,猪头那边现在连吃饭都是问题了,将面包在手里搓成碎末洒进嘴巴里,利用唾液吃进肚子里。 “嘭!” 蓦地,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异动,我跟其他三人都是一个激灵,接着还能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不过因为这地下石洞群的构造很特殊,我们根本无法确定声音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七爷站起身子,四下看了看:“我估摸着,会是徐泽明的手下,我们不管,前面不远处估计就能到那些怪物的老巢了,我们趁乱冲进去,大家都注意安全,手电筒就别开了。” 说着,七爷从背包里取出了那根细长的铁刺握在手中,一边的猪头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将窄刃的杀猪刀也缠在了自己手腕上,梁若伊同样抽出短刃,我耸耸肩,取出自己的匕首,在眼前晃了两下,顺便将手电筒摁灭了。 收拾完毕,一行四人顺着这仅有的一条小路,向前疾行而去。 第三十八章 乱作一团 黑暗中,七爷在前面领路,我们三人在后面,双眼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速度也不慢,只是,越往里面走,耳边那些打斗声就越清晰。(⌒) 我皱着眉头,依旧听不出这些声音的源头在哪里,也听不出究竟是何人。 就这样疾行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前面的路口忽然向下,并且急速变窄,我们小心翼翼地爬下去,瞬间豁然开朗,站在洞口边看过去,心里顿时一惊! 这绝对不是上次葛伟掉进来的地方。现在来看,上次葛伟掉进去的地方,应该是我跟梁若伊之前见到过的那座小点的水池…… 因为,因为这里太他妈大了! 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差不多足球场大小的地下盆地,虽然黑暗中我们只能大致模模糊糊看到这里的轮廓,但是最中心的那座差不多一百多平米的红彤彤的大池子,我们还是能够看的比较清楚的。 要是葛伟当年掉进的是这个池子,七爷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个地方了。 不过我也一直在侥幸,侥幸自己跟梁若伊没有掉进之前见过的那座池子,现在看来,这液态的龙血墨玉里面,应该是有一种独特的元素,附着在人的皮肤上之后,会慢慢将人类的皮肤腐烂掉,葛伟当时就是这样子。 让我们意外的是,整个空间中看不到任何的白色,那些白色的怪物貌似都不在这里。 “这、这不是那些怪物的老巢啊?”我轻声问道。 没人说话,七爷迟疑了下,直接摁亮了手电筒,向四处照去。 我们现在所站的位置,距离下面的地面约有一丈多高,两边各有一条简陋的向下去的小路,说是路,其实也只有两尺多宽。整个盆地里面生长着很多矮小的树木,黑乎乎的一团,认不出是什么种类。再加上一些石头,整座盆地中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昏暗中,整个空间极为寂静,我甚至能够听到那红彤彤的水池中,不时传来的水泡破裂的声音。 “走,下去。”七爷转身迈步走向那条小路,我们也跟着慢慢走了下去。 五分钟后,我们走到了那座红彤彤的水池前,看着里面不知道深浅的暗红色的液状物,我一脸的疑惑:“七爷,这些东西,真的是龙血墨玉?” 七爷伸手在怀里掏了一下,掏出了那块之前捡到的龙血墨玉:“我觉得,应该是吧。看色泽,貌似重了许多,可是如果 (本章未完,请翻页)不是的话,这十大秘境之一的金粟山,还有什么东西呢?”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可是也不能证明这些东西就是龙血墨玉啊! “咚!” 正想着,另一边的石壁上忽然掉下了一块石头,七爷急忙将手电同关掉,我们顺着看去,就见从那块掉落下来的大石头后面露出了一个洞口,接着就出现了几个久违的白色影子。 他们回来了!这是去做什么了?眼瞅着他们往我们这边的方向爬过来,我们只能慢慢地向后退去,因为身边都是空旷的地带,我们退出去数步就发现他们距离我们已经不到三四丈的距离了,再退,发出的声音就有可能被听到! 这么一寻思,众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瞪着眼睛看着那群怪物爬到了水池边,从后面拖进来几团黑乎乎的东西。 人! 我能看清楚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虽然距离十米开外,但是那大致的轮廓很明显就是三四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徐泽明的人。这位大哥到底派了多少人进来啊!这种行动凭借的不是人多,而是需要人才啊!弄这么多身手不错,对于这些事情却是一窍不通的保镖进来,岂不是找死! 那些怪物将几个人从地上捞起来,随后竟然直接扔进了水池中! 接连“噗通”几声,随着那几个奄奄一息的人的最后声,这几个人都被扔了进去,瞬间就消失在了水中。 我们四个人都傻了: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液态的龙血墨玉,而是这些人的鲜血?黑暗中,那些怪物开始慢慢聚拢在水池边,粗略看上去,足足得有十余个体壮如牛的怪物! 他们在做什么啊?这些人里面,唯独不见那名最强壮的头领,会不会已经死了? 还有,徐泽明应该会派一个领头的过来,这个领头的不是贺云长就是李双月,不管是哪一个,也不能让自己的队伍被打成这么惨啊…… “咕噜——咕噜——” 我正想着呢,那边的水池中忽然开始冒出了气泡儿,定睛看去,就见那几个扔进去的人又慢慢漂浮了上来,不过,这些人已经不是完整的人了…… 黑暗中,我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翻腾:这些刚才光溜溜扔进去的人,此时身上的皮肉已经被啃的差不多了,几副红白相间的骸骨漂在水面上,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着让人心惊肉跳…… “吼——” 此时站在岸上的一名怪物忽然嘶吼了一声,众怪物随即齐刷刷地向刚才那个洞口看了过去。 之前我们也一直没注意那边,此时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那边的洞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黑乎乎的三个人影,貌似正在往这边瞅着。 看样子,是循着追过来救人啊!可是这人是救不了了,估计这三个人要是下来,也要折在这里! 我扭头朝七爷跟梁若伊看了一眼,这两人对我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慌。 那三个人倒也不怕什么,在我转移目光的这个当口儿就跳了下来,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心里正想着这三个人是谁呢,就见到在他们跳下来之后,他们身后的石壁上忽然零零星星出现了数个白点,搭眼一瞧,竟然是十余个白色的怪物从石壁上冒了出来! 乖乖,我就说嘛,之前我们就着了他们一道,现在这三个人重蹈覆辙,也着了一道!之前在洞口处观察的时候,他们一定没有看到这些怪物藏在石壁上那些石头的后面,现在好了,前后夹击,一时间他们也找不到别的出口,这下子可是危险了…… 靠在我身边的七爷碰了我一下,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向后走。 我一愣,没回过神儿来,不知道七爷这是什么意思,一边的梁若伊也朝我使眼色,我朝后面努努嘴,梁若伊点了点头。 我只能慢慢弓下身子,蹑手蹑脚的向后挪去。我不知道他们几个人要做什么,退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此时那些怪物已经开始不断地嘶吼着,见对面三个人发现了背后的情况,众怪物齐刷刷向那三个人冲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七爷跟梁若伊不约而同大叫了起来:“混蛋!来这边!” 靠!这是要救对面那三个人啊?!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就见水池边那些怪物原本要向对面三个人冲过去,此时听到身后有动静,扭头回来朝着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妈的,怪不得让我跑呢!我不由自主又向后退了两步,看着对面已然形成的两拨战团,看上去,我们的人根本就不占优势,都是被扑倒再挣扎着起身,我看的心里瞬间就没了信心…… 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去帮忙的时候,我身后蓦地传来了一声异动,我被吓的一个激灵,急忙扭头看去! (本章完)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三十九章 沸腾水池 黑暗中的我本来就是一身的冷汗,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身后这一出动静,我条件反射般的向后看去,还没有看清楚有什么东西,就感觉一只手臂直接将我拎了起来,向一侧窜了出去。 我扭头去看,就见这人胖嘟嘟的,全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看上去已经跟那些怪物拼杀了好久。一抬眼,看到了此人那光溜溜的脑袋顶儿,立刻张嘴叫道:“布袋大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走散了的布袋和尚! 窜出来四五步,布袋和尚将我撂下了,我回头看去,竟然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跟七爷他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处也出现了十余个怪物,正朝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我这才大彻大悟:原来这些怪物用了一招瓮中捉鳖,将分散在三处的我们全都吸引到了这里,然后布下了天罗地网,现在正赶着收网呢! 唉,一群大活人,竟然让这些瞎子怪物给设了套儿! “喂,把他们聚到中间,聚到一起来!”七爷忽然在远处的黑暗中大声叫道。 现在没有怪物注意到我,我一咬牙,干脆将手里的手电筒打亮,往四下一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此时布袋和尚一人对付七八名怪物,看上去这位独臂和尚已经有些强弩之末了;池子那边,七爷跟猪头还有梁若伊三人,已经杀死了六七个怪物,此时梁若伊披头散发,身上有很多血迹,看上去像是个女魔头;而最远处的那三个人,却是李双月带领的,不过此时已经死了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围着他们的还有七八个怪物。 除此之外,四散着正往三处赶过去的,还有差不多十余个怪物…… 妈的!我暗骂了一句,心脏咚咚直跳,黑暗中的这些白色怪物,像是一个个幽灵般靠近着我们,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在七爷的一声号令之下,众人开始往水池那边冲去,我站在原地未动,慌乱中,他们这些怪物也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一时间,这块盆地里叫喊声四起,所有人都在往水池那边冲过去,那些怪物更是拼了命地追上去。 终于在几分钟后,六个人竟然不知不觉将二十多名怪物围在了水池边,这让我顿时茅塞顿开:原来七爷的主意就是要将所有的兵力集中在一起,不管怎么说,我们这边起码不是瞎子,行动起来要比怪物方便的多。 (本章未完,请翻页)此时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这个办法,将身上所有能用的武器都抽了出来,待七爷一使眼色,不约而同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呵!我咧了下嘴巴,还真是有些欺负人家了,六个人站在不同的六个方向,攻上去的时候一起大喝一声,这让只能用听觉来辨别方位的怪物们同时愣了一下,不知道敌人到底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也就是这一愣,霎时就被我们六个人砍翻了十余名同伴,这些双眼凸起,满嘴尖细獠牙的怪物,刹那间疯了一般,“吼——吼——”的连续嘶吼着朝六人扑了过去! 此时我发现,男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样。就算都是高手,梁若伊手中的短刃如同蝴蝶穿般在怪物之间穿梭着,李双月的两条大长腿时而旋转时而腾空,这两人都像是在翩翩起舞。 而反观那几位,猪头那肥硕的身子笨重的很,这一乱起来,他躲不开那些占据着人数优势的怪物的攻击,只能一边忍着伤痛一边哼哼唧唧地挥舞着手里的杀猪刀;七爷双掌翻飞,倒还有种大家风范;至于独臂老和尚,这家伙手中握着佛珠,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词,每一掌都是往怪物脑门上拍,他的掌力也是极大,一掌一个,不过速度也慢了许多,不一会儿的工夫身上就多出了数道伤口…… 至于李双月身边的那位保镖大哥,伸手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这五位高手来还是差得多,几个回合下去,就被两个怪物扑倒在地,张嘴咬死了! 终于在五六分钟之后,这场你死我活的杀虐,还是以我们这边胜利而告终。 当最后一名怪物被梁若伊的短刃刺中胸口,随后李双月将其一脚踢飞,所有人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身上布满了鲜血,喘着粗气,面色惨白。 我急忙走过去,从背包里掏出了药箱分给个人,他们虽然受了伤,但是处理自己伤口的力气还是有的。 分给众人之后,我自然是走到了梁若伊身边,帮着她给身上的伤口消毒清洗。 “吆——我说帅哥看不上我呢!”一边的李双月杏目流转,朝我抛了个媚眼儿:“原来这里还是心爱的人呢!” “别瞎说!”说真的,要不是知道这个胸大脸俊的人是个人妖,是个男人,我还真挺喜欢这种两个人为我吃醋的气氛的…… 梁若伊当然不会搭理李双月,只是抬眼瞅了我一眼,接着处理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的伤口。 “顾瑞!”一边的猪头却是忽然冷不丁地叫我。 我扭头看去,见这货双手往后背伸着,胡乱划了几下,又冲我“唔唔”吱了两声。 得,这位长得太胖了,后面的伤口自己根本摸不到!我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帮梁若伊处理好两个伤口,这才转身走到猪头身边给他处理——这一年的时间,别的没学着,这紧急处理伤口的本事可是学了不少。 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给猪头弄好了伤口,起身的时候猪头两只小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抬头问我:“哎,这俩,你要哪个?我觉得李双月同志不错,女人味儿十足啊!” 我一愣,心想难道这货还不知道李双月是个男的?也对,估计这里面,也就我实实在在确认李双月是个男儿身。于是乎我低头伏在李双月的耳边悄声道:“我有晓晓了,这个李双月,给你介绍下如何?” 猪头还真相信了,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感激! 我的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幅猪头抱着李双月,两个大老爷们儿卿卿我我的恶心画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瞪了猪头一眼走到一边继续帮七爷跟布袋和尚去了。 “这些怪物都弄死了……”七爷一脸苦笑,拿着手电筒照着那些尸体,然后看向李双月:“李小姐,你带来的人,都没了?” 李双月靠在了池子边上的一块石头上,有些羞怯地点点头:“都没了,我就说不用带他们来,徐先生非要带来!结果全都死了!” 说罢,李双月扭头看向刚给布袋和尚帮完忙的我,娇嗔道:“哎吆,那个帅哥,你过来帮我处理一下呗,我身后的伤口也够不到嘛!” 妈的!要不是知道我打不过你,老子非把你阉了变成人妖再把你踹进水池里! 我皱着眉头在心里叫骂了两句,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嘀咕着帮李双月处理肩后的伤口。 “咕咕——咕咕——” 刚给李双月包扎完,旁边的红色水池中,蓦地冒出了数个人头大小的气泡,露出水面随即破掉,而且连续不断,看上去像是烧开了水一般。而原本就漂在水面上的那几具红白相间的尸骨,也跟着水面的波动来回晃着,众人不约而同站起身,走到了水池边,皱着眉头看着“煮沸”的液态墨玉池…… (本章完)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四十章 搏杀头领 “七、七爷,这是怎么回事啊?”黑暗中,我看着四束手电筒灯光照射下的红色水池:“难不成要溢出来?” 七爷微微摇头,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水池:“不知道,我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红色水池中的气泡越来越多,那股难以言喻的香气也是越来越重,因为有葛伟之前的教训在,没有人敢去触碰水池里的液状墨玉。 “咕咕——咕咕——” 黑暗中,我们六个人站在水池边,一个个包扎的都跟粽子似的,瞪着双眼看着这座将要沸腾的水池。 “哗!” 蓦地,面前的红色水池中突然溅起了一道巨浪,众人吓得急忙捂着脑袋向后退去,我连退数步之后抬眼看去,竟然看到一团白影朝我扑了过来! 坏了!我心道不好,忘了一茬儿,那怪物的头领根本没有死,而是躲在这水池中休养呢!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怪物头领已然来到了我的身前,伸出一掌,一把朝我的脑门乎了过来! 我根本就没时间躲避了,这一下子要是挨上了,我这脑袋就别想要了! 眼瞅着我就要被这怪物一掌拍死,斜刺里窜出一道身影,硬生生拦在了我的身前! “啪”的一声闷响,怪物头领一掌重重地拍在了那人的后背,我霎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竟然是梁若伊! “快!”七爷大叫一声,窜过来将我向后一拽,手中的铁刺借势向那怪物刺了过去! 而李双月此刻也飞奔过来,双脚一点一跃而起,一把揽住了梁若伊顺势送到我的怀中,一记飞腿朝那怪物头领踢了过去! 猪头受了伤,而且本身身法也慢的可以,见到梁若伊受了重伤,下意识的直接将手中的杀猪刀朝怪物头领扔了过去! 我伸出双臂抱住了李双月推过来的梁若伊,急忙后退了几步蹲下身子,让梁若伊躺在我的怀中:“喂喂,美女,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吧?我这脑袋不比你的脑袋值钱啊!这要是那怪物反应快点,现在你的脑袋就没了!” 梁若伊疼的呲牙咧嘴,伸出手颤颤巍巍地给了我一巴掌:“我的伤在后背,你这么抱着我,是要疼死我啊?!”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将其身子微微翻了一下,就听到那边李双月大骂道:“猪头!你个混蛋真是猪头啊?!拿杀猪刀砍我做什么?!” 猪头冲过去捡起自己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杀猪刀,挠着头嘿嘿一乐:“那啥,对不起啊美女,我、我是要砍那怪物的!” 得,原来之前那怪物躲开了七爷的铁刺,却是没有躲开李双月的飞腿,被李双月一脚踢飞了出去,这时候猪头扔出去的杀猪刀才到,没砍到已经被踢飞的怪物头领,反倒差点把李双月给砍了! “疼!”怀里的梁若伊见我走神儿了,又是一巴掌乎在我的脸上。 “哦哦!”我急忙伸手从她的背包里取出药箱,将那只小木盒拿出来,看着梁若伊:“那个,美女,我得掀你的衣服了……”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我一咧嘴,伸手小心翼翼的将梁若伊身后的衣服掀起来,霎时倒吸一口凉气:乖乖,那怪物头领这一巴掌下来,梁若伊白皙的后背上竟然直接被拍出了拳头大小的一个血口,一块皮肉已经快掉下来了,血淋林的外翻着搭在她的后背上…… “啊……”我正要上药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美女,有块肉快掉下来了,怎么办啊?!” “缝上!”梁若伊抬眼看了一下那边,见怪物头领被七爷他们缠住了,双方开始相持,便张嘴说道:“在药箱里!” “啊?!”我眉头紧皱:“大姐,我可不会缝这个啊,我……” “别废话!”梁若伊骂道。 我无奈,只能伸手从药箱中取出了肉线跟针,先用那役给伤口消毒加麻醉,然后将那块皮肉放回原来的位置,躲躲闪闪的开始了缝线…… 几分钟后,我终于在煎熬中缝完了伤口,伸手抹了把汗水,却听得不远处猪头惨叫了一声,急忙抬头看去,竟见猪头被那怪物头领一肩扛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妈的,这么邪乎?!”之前第一次遇到这怪物头领的时候,没见他有多么厉害,此时在水池中泡了泡,怎么就这么厉害了?! “我估摸着,那水池里的水,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强壮了。”梁若伊说着扭头看了我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我的怀中,俏脸一红,急忙伸手将衣服整理了下,站了起来。 “哦!”我的脸也红了,应了一声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刚要起身,就见李双月也被那怪物头领挥拳击飞了出去,竟然直奔那水池掉了过去! “坏了!”梁若伊叫声不好,双脚疾点,身形一晃迅速去到了水池那边,身子一蹲,双臂伸出,将马上要掉入水池的李双月给生生抱住了! “ (本章未完,请翻页l!”梁若伊此时身子很虚弱,李双月虽然女人相,但也是个壮男,冰美人根本撑不住,扭头朝我招呼了一声! 我急忙跑了过去,伸手将有些晕眩的李双月拉了出来,那边战圈中的布袋和尚大喝一声:“封住他!” 我跟梁若伊急忙扭头看去,就见那怪物头领原本想要往我们这边冲,布袋和尚这一喝,七爷毫不犹豫地闪身来到了那怪物头领的身前,手中的铁刺朝他凸起的眼珠刺了过去! 其实此时的怪物头领身上已经满是伤痕了,因为他看不到,对于对手所用的兵器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只是现在距离近了,我搭眼看去才发现梁若伊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怪物头领比昨天高了一头,差不多有一米八的样子,米白色的身子上肌肉隆起,还能看到一道道青筋,身上沾满了红白相间的液状物,黏糊糊的,双眼暴起,灰蒙蒙的眼睛不断旋转着,嘴巴张开,露着满嘴的獠牙! 要是昨天说他是头领只是因为个头比较大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进化成为了更强大的一个人! 在七爷拦在身前的一刹那,怪物头领的一只巨大手掌也已经挥了过来,如果七爷不躲闪的话,这一掌就会结结实实地拍在他的胸口! “七爷!”在一边刚刚哼哼唧唧爬起来的猪头见到七爷竟然不躲不闪,二话不说像个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在七爷手中的铁刺飞出去的一瞬间,将七爷扑了出去! “噗”的一声闷响,铁刺直接刺穿了怪物的脑袋,而怪物头领的一掌也击在了被猪头扑出去的七爷右肩! “吼——”怪物头领痛苦地嘶吼一声,身后的布袋和尚已经拍马赶到,手中的佛珠泛着微微的暗红色,一掌拍在了那怪物的后心,我只觉那怪物的身子滞了一下,胸口一瘪,双膝一软,扑倒在地…… “呼……呼……”七爷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右肩头渗出了鲜血,猪头急忙起身帮着七爷处理伤口。 李双月貌似受伤不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我刚要上去给他掐一下人中,忽然看到梁若伊身后白光一闪,脸色苍白的梁若伊因为刚才救李双月,此时气息不顺,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 我皱了下眉头,伸手抽出了匕首,蓦地看到梁若伊身后的黑暗中猛地窜出了一只白的手掌,朝梁若伊的脖子抓了过去! “滚!”我顿时怒火中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闪电般大跨两步冲过去,伸手将梁若伊推开…… (本章完)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四十一章 脑中肉球 自从再次来到金粟山以来,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身上都布满了伤口。黑暗的石洞群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鲜为人知的东西。面前死了一地的白色怪物,或者说,叫白色怪人更贴切一些。 这几天,每天都在跟这些白色怪物激斗,每一场争斗都是你死我活,幸好的是,我们这边的人都护着我,我自己也算是运气不错;李双月那边,不知道带进来了多少人,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了,而且还在地上躺着,晕过去了…… 我们这边,独臂的布袋和尚已经盘身坐在地上,调理着自己的气息。那边猪头跟七爷都受了伤,梁若伊摇摇晃晃,眼瞅着也要撑不住了。 这个时候,我竟然成了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人。眼瞅着那只白的手从黑暗中探出来,就要一把抓住梁若伊的脖子,我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那股气,大吼一声,像是疯了一般冲了上去,左臂一把将梁若伊揽在怀中将其放在地上,右手握着的匕首二话不说就朝藏在黑暗中的那名白色怪物刺了过去! 那怪物是刚才没有死透,现在行动速度也不快,被我一下就刺进了脖子,鲜血“呲呲”地喷了出来! 也许是临死之前的恐惧刺激了怪物,他原本停在半空的双臂突然扯住了我的身子,将我拽倒在地,顺势骑到了我的身上,张开嘴巴就朝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滚!”这一阵折腾中,怪物的鲜血流在了我的脸上,那股浓重的血腥气更给了我的勇气,大骂一声,左手扬起卡住了怪物的下巴,右手紧握着刺进他脖子里的匕首,身子猛地一翻,硬生生翻身过来将怪物压在了身下:“死吧你!” 我左手掐着怪物的脖子,右手将匕首抽出来,直接刺进了怪物那凸起来的灰蒙蒙的眼睛里…… “吼——”怪物嘶吼一声,抓着我身子的双手慢慢松开了。 而我还没有放过他,像是在发泄着心里无尽的闷气,匕首不断抽出,然后再刺进去,抽出,刺进去…… “顾瑞!”猪头看到我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发疯一般“啊啊”叫着挥舞着匕首刺杀那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怪物,张着络的嘴巴叫了我一声。 “呼——呼——”我这才如梦方醒,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看着怪物那颗已经被我刺成蜂窝的脑袋,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要哭,是为了苏晓,或者二叔?是为了害怕,还是伤心?或者,是为了梁若伊?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小顾,给梁小姐,还有李双月灌点水,她们需要补充水分。”七爷那边有些虚弱地朝我说道。 我此时背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伸手装作擦拭脸上的鲜血,将脸上的泪水抹去。然后站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两瓶水走过去,才发现李双月也醒过来了,正眼巴巴地看着我,而梁若伊那边,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我将两瓶水拧开递给她们,自己也坐在了地上。 满地的白色怪物尸体,粗略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多具尸体,还有数具李双月他们人的尸骨。这一场恶战,应该到此结束了。 李双月那边喝了点水,吐了几口,气顺了过来,一起身,“啪嗒”一声,一柄手枪掉在了地上。 我张嘴骂道:“靠!你是不是有病啊?!带着手枪不用?差点连命都丢了!” 李双月拾起手枪,朝我努了努那性感的嘴巴:“吆,别这么大火气嘛帅哥!这个是地下的石洞群,我又不了解这里的结构,这手枪一开,万一产生的共振将这里震塌的话,怎么办?到时候咱们可就都完了!现在我还活着呢!”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往地上啐了一口,不说话了。 众人休息了一段时间,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的四点钟。七爷站起身,来到那座水池前,皱着眉头看着:“我现在也不确定,这一池的水,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独臂的布袋和尚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伸手在腰间的一只布袋里掏了一下,取出了一只核桃大小的盒子。 我一开始就很好奇这老和尚的盒子里都有什么东西,之前摸出过紫金蟾,掏出过定魂珠,不知道这盒子里又会是什么东西。 老和尚将盒子放在手心,朝我递了过来。我愣了一下,以为又是什么邪物,转念一想,才明白他一只手不方便打开,于是伸手将其打开,里面是一颗颗白色的小米大小的东西。 “这是?”七爷瞅了一眼,眉头皱了下:“高原雪莲的种子?” 布袋和尚点点头,对我说道:“那一粒,扔进去。” 我“哦”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在盒子里夹出一粒,轻轻抛进了红色的水池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梁若伊跟李双月还有猪头都走了过来,看着仍旧不时冒着水泡的水池,不知道布袋和尚是什么意思。 大约两分钟之后,水池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脑袋大小的气泡,晃晃悠悠地窜上水面,随着池水动了几下,蓦地“啪”的一声裂开,众人拿着手电筒照过去,霎时都是一愣:竟然是一朵蓝白色的莲! “哗——”猪头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猛?!这水竟然能够催生?!” 这样的话,之前那位受了伤的怪物头领在里面睡了一夜,身体上的伤不仅全好了,而且身体还强壮了许多,这就可以解释了。既然能够将一粒种子在两分钟之内催生成为成熟的植物,疗伤之类的应该更不在话下了。 只是这样的话,为何当初葛伟却像是中毒一般呢?! “有机物,无机物?”七爷忽然冒出来两个词儿:“那也不对,难道那怪物头领的身上有什么东西?” 众人齐刷刷将手里的手电筒照向趴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怪物头领,浑身光溜溜的,会有什么东西啊? 七爷朝猪头扬了下下巴,猪头耸耸肩,似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走到那怪物尸体身边,戴上一副黑漆漆的手套,伸手将怪物的尸体正过来,在两个太阳上轻轻一按,接着用两个大拇指在天枢上一点,那怪物的尸体霎时震了一下! 这动静吓了我一跳,下意识地揽住了身边人的胳膊,我以为是梁若伊呢,却听到耳边一阵嬉笑,扭头一瞧,竟然是李双月那个人妖! “靠!”我瞪了笑嘻嘻一脸春色的李双月一眼,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七爷,真有东西!”猪头忽然惊喜地叫道。 七爷应了一声走上前:“拿出来。” 我这才看到在猪头刚才的那些动作之后,那怪物头领的天灵盖上忽然出现了一块弹球大小的凸起,猪头两只手抓着那怪物的嘴巴,抬起头闭上眼睛,闷吼一声,“哗啦”一声,竟然硬生生将那怪物的脑袋给撕成了两半!白的红的流了一地,李双月直接扭头吐了起来…… “什么东西啊?”我跟梁若伊还有布袋和尚慢慢走了过去,看着猪头在一地的红白相间里摸索着,终于摸起了一颗淡黄色的指甲大小的肉球! “就是这个。”猪头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肉球上点了一下,弹性十足! (本章完)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四十二章 诡秘-肉球 众人看到猪头用那副看到美食的模样面对着那颗从怪物脑袋里面取出的肉球,不禁一顿恶心。(∷无弹窗小说)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我瞅着七爷问道。 “这个……你知道驴宝么?”七爷苦笑着问我:“也叫驴砂。” 我点点头:“知道,是一味中药嘛!据说是驴体内的结石还是什么,据说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价格很高昂的。” “没错。”七爷说道:“正是那东西,猪头手里的这个东西呢,怎么说呢,也不算是驴宝之类的,只是相似。驴宝这东西不是遗传的,可是怪物头领脑袋里的这东西,是遗传的。” “哦……”我貌似明白了一些:“就像,我们顾家直系子弟的遗传基因中,都有不怕邪物的基因,这个怪物头领的直系儿孙中,都有这样一个肉球?” “没错。”七爷笑道:“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一番,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这些人都已经进化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没有视力,完全靠听觉与很微妙的光感来判断周围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体机能跟骨骼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们的平均寿命可能只有十几岁左右,从直立行走变成了四肢爬行,骨骼变得又细又长,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那些青壮年的男子,身高有一米六左右,而唯独这位头领,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八,整个身子也比其他的壮年男子要壮实一圈,为什么?” “这个肉球!”猪头接茬儿道。 “没错。”七爷点头道:“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肉球的原因。我们都知道巨人症,是因为人体的系腺垂体分泌生长激素过多所致,与这个肉瘤的作用就有些相似,它同样可以分泌一种东西,让整个人变得更强壮。而且也许是一种巧合,他们的祖先发现,有了这肉球之后,就不再惧怕这红色的水池了,之后更是发现,这红色的池水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甚至短时间内提高人体的机能!” “乖乖……”我感叹道:“七爷,这绝对是宝藏啊!而且绝对是可以开启人类新纪元的宝藏啊!如果我们能有一种方法,让这些红色的池水对普通人同样有效的话,那我们就发财了,而且可以改变整个人类啊!” “呵!”梁若伊不屑地扫了我一眼:“想的太简单了。我想,第一个发现的人,可能就跟你是一样的想法,可是后来,他有可能变成了这群怪物中的其中一个。” “那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瞥了冰美人一眼,问道。 “真就不知道了吖……”七爷苦笑着叹了口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4向布袋和尚:“大师,您觉得呢?” 布袋和尚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老衲直觉,玉石。” 听这意思,布袋和尚还是觉得这些红色的池水就是龙血墨玉。七爷微微点头,又问道:“可是,大师觉得如何才能将其变为玉石呢?” 布袋和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从梁若伊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条十多米长的钩锁,走到了水池边,将钩锁慢慢试探了下去。 我们都跟了过去,猪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肉球,看上去极为滑稽。 黑暗中,众人拿着手电筒照在水池中,看着布袋和尚将钩锁一点点探下去,不一会儿,老和尚低声道:“六米左右,不算深。” 说罢,布袋和尚伸手将钩锁递给了站在一边的我,示意我拽着别动,我不明所以,伸手接过来,见布袋和尚从一只布袋中掏出了一张纸符,随后对我说道:“拉上来,快一点。” 我一怔,其余的人一听要快点拉上来,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两步,生怕会沾上那红色的液体。 我霎时一阵苦笑,掂了掂重量,然后开始向上飞快的拉动着。 在钩锁被拉上来的一瞬间,布袋和尚手指一夹,那张纸符瞬间点燃,随后老和尚说道:“退后!” 话音未落,老和尚便朝我一沉肩,将我顶到了后面,而那条钩锁刚好飞出来,落在了老和尚身前。 布袋和尚顺势将点燃的纸符扣在了那钩锁的顶端,后退了两步的我们急忙上前去瞧,在那张纸符烧成灰烬之后,被它压着烧了一会儿的钩锁顶端,竟然出现了一颗亮闪闪的龙血墨玉! “我靠!这也行!”我瞪大了眼睛,要说之前七爷考虑过利用温度将液态变为固态,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亲眼看到了这种变化,还是觉得太惊奇了! “燃烧温度?”七爷问道。 布袋和尚微微摇头:“这个,老衲就真不了解了。” 七爷弓身下去,伸手从钩锁的顶端将那块指甲大小的龙血墨玉抠下来,眉头登时皱起:“不对!不对不对!这里还有别人!而且,比我们提前到了,同样找到了这个办法!” 众人听闻这话皆是一惊,等看到七爷从口袋中掏出的之前在石洞中发现的那块同样指甲大小的龙血墨玉,这才回过神儿来——没错,七爷说的没错,这块龙血墨玉,很显然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弄出来的。 这些怪物所生活的石洞群中,没有任何利用过火的痕迹,说明他们不会用火,再加上之前我跟梁若伊曾经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悬崖的顶部见过的已经生锈的弹簧扣,足矣证明,这地方有人来过。而且可能来过不止一波,那弹簧扣跟七爷捡到的那块龙血墨玉,应该就不是同一伙人的! “如果,这群人知道了该如何将液态墨玉变成固态墨玉,为何要离开呢?”七爷喃喃道:“出去找帮手了?还是遇到了那些怪物的突袭,在逃跑的过程中,全部丧命于此?” “有可能。”李双月说道:“我之前在一座坑洞中,看到了大量的尸骨,其中有些,貌似就是还算新鲜的人类尸骨。” 这话说的我一阵恶心,“新鲜”这个词儿用在这里,还真是恰到好处。 “柴老五他们,怎么与你们商量的?”七爷沉吟了下,忽然扭头看着李双月问道。 李双月一愣,随即笑道:“没有,柴老五没有去南岭,好像只是与徐先生通过一通电话,而且通电话的时间,是你们离开南岭之前。” 那这样说来,柴老五他们极有可能捷足先登。不过这几个人都很奇怪,至今为止,我们也不确定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了,放弃这么大的一笔财富,他们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七爷笑道:“现在咱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这些东西是留在这里,还是想办法带走?” “全部带走是不可能的。”梁若伊似是早就想好了主意:“我们可以试一下,如何让其变为固态,如果成功,我们就带走一部分,如果不成功,我们也要尽快离开,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坚持不了一天的时间。” 七爷点点头,在黑暗中踱起了步子,似乎是在想办法。总不能,将这座大水池整个点燃吧!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梁若伊跟布袋和尚都微微皱着眉头,猪头则拿着手电筒打量着自己手里的那颗肉球,看着让人恶心;至于那位李双月,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面镜子,打理着自己的衣着…… 唉,现在的女人是有多失败,竟然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做女人,这是勇气,更是对其他女人的鄙视…… “我们,不妨试一下。”七爷忽然踱着步子走了回来,站在了猪头面前,看着他手心里捧着的肉球:“这东西,到底怎么用呢?!” 众人不知道七爷想到了什么主意,围了上来看着他。七爷伸手从猪头的手上摘下了一只手套戴在自己手上,捏过了那枚肉球,用另一只手掏出了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咽了口唾沫,扫了一眼身边的红彤彤的水池,将打火机的火焰向肉球凑了过去…… (本章完) .(.);更新第一,全文字,无弹窗!网址 第一章 如此分赃 “轰——” 当打火机的火苗触碰到那颗淡黄色肉球的一刹那,肉球瞬间就变成了火球! 七爷毫不犹豫地一挥胳膊,将火球扔进了水池中! 我们的眼睛随着肉球“噗”的一声闷响落入水中,死死盯着水池。黑暗中,水池的水随着那颗火球的进入,蓦地开始变得清澈透明起来,我们能够透过水面,明显地看到那颗燃烧着的肉球在进入水池之后,并没有熄灭,而是漂浮在水下,微微地晃动着。 几秒钟之后,整座半个篮球场大的水池开始泛出淡淡的红光,跟我们之前在外面洞口处见到的红光一模一样! “明白了!”七爷抬头看向洞:“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子,现在回到了我们进来时的洞口下面,几天前我们在洞口处看到的红光,就是这座水池发出的光!” “可是,要是这么,岂不是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有人在这里?”我疑惑道:“要不然,为何会发出红光呢?” 七爷摆摆手:“应该跟怪物头领有关,那时应该没人在这里。” 我头,那怪物↘↘↘↘,头领已死,这些事情就有些想不通了。此时整座水池都变得透凉起来,原本黑暗的盆地中,都变成了大红色,我抬头看去,发现洞的几块石头也折射着红光,如果上面就是我们进来的洞口的话,还真有可能看到这些红光。 几分钟后,整个水池的温度忽然迅速上升,短时间内就上升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我们急忙向远处退去,不多时,水池上方腾起了一团团的白雾,红光在白雾中穿插,热气升到洞,又化为水滴落下来,整座水池如同仙境一般,煞是好看! 我急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梁若伊瞥了我一眼,我急忙将手机放了回去。 我们就着红光吃了东西,坐在地上等着体力慢慢恢复,一直到晚上的十多钟,猪头的呼噜声已经打的如同雷鸣,我也昏昏欲睡的时候,温度开始慢慢下降,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梁若伊站起身,走到了水池边。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站起身跟李双月也跟了过去。 “我去!” 猪头那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抢在我身前蹬蹬蹬地跑了过去,一来到水池边,顿时一声大叫:“发财了!” 我紧走几步跟过去,往水池中一瞅,顿时心脏咚咚直跳:水面下降了很多,之前布袋和尚测量了下,是大约有六米深,现在看上去,差不多只剩下一米多的深度,可是水池底部早已经不是什么红色的液状物,而是一大块晶莹剔透的龙血墨玉! 众人全都噤声了几秒钟之后,猪头再次大叫一声:“真的发财了!” 罢,猪头从一边的背包中取出了一根绳索,像是一团肉球,晃晃悠悠地爬了下去,站在那块足有半个篮球场大的龙血墨玉上大声笑道:“哈哈……这么一大块,娶媳妇喽!” “呵!”七爷苦笑一声:“咱们也下去吧。” 我站在水池边,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下去,手电筒的灯光在龙血墨玉上照来照去,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反射回来一道强光,照的我的双眼出现了瞬盲现象,身子晃了两下,差一头栽进池子里。 “怎么了?”梁若伊刚要下去,看到我捂着眼睛,停下脚步扶着我问道。 “有东西!”我晃了晃脑袋,眼睛慢慢恢复正常:“七爷,下面有东西!” 黑暗中,众人开着四束手电筒的灯光,在泛着微微红光的龙血墨玉上观察着,七爷听我有东西,扭头问道:“顾,你看到什么了?” 我皱着眉头:“七爷,就刚才,有东西忽然反光回来,光线很强。” “哦。”七爷笑了笑:“你不知道吧?这块天然形成的龙血墨玉上面,覆盖着一层很薄的玉衣,你要知道,这种玉衣不是每一种玉石形成的时候都有的,十分罕见,这有些微弱的红光,正是龙血墨玉通过这层玉衣散发出来的,如果没有这层玉衣的话,龙血墨玉是不会发出这种清晰可见的红光的。” 我一愣,七爷的意思是,刚才闪着我眼睛的光亮,是那一层玉衣反射回来的。我微微摇头,想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见梁若伊向我头,便跟着她一起走了下去。 果然,双脚一落地,便感觉地面软绵绵的,弹性十足,弓下身子伸手摸上去,触感柔软,像是那种充了水的气球。 “玉衣是什么?”我笑着问道。 “有些玉石在形成的时候呢,会因为外部气候或者石质的原因,分泌出一些液状物附在玉石表面,就是玉衣。”七爷解释道:“有些赌石出现的玉石,也会有。不过玉衣这东西极为少见,有些玉衣比玉石都要值钱。当然了,我们脚下的这块龙血墨玉跟这一面玉衣,都是无价之宝。” 我头直起身,拿着手电筒向远处照过去,蓦地,那道耀眼的白色光芒再次出现,一闪而过,角度差不多一样的我跟梁若伊还有七爷,都匆忙捂住了双眼,猪头那边貌似也看到了,大声叫道:“什么东西?!” 我刚要话,突然感觉后脑一凉,霎时一惊:“不好!好像有什么邪物!” 众人一听这话,都不由自主向我这边靠拢了过来,等我眼睛恢复过来一瞅,顿时苦笑不已,这些人一听到有邪物,全都回到了我的身边。 “这里有东西?”猪头瞪着那双眼睛问我。 我应了一声:“我后脑发凉,应该有!” 我一边着一边慢慢转移着手电筒,往我之前照的那个地方照了过去:“大家眯好眼睛啊!” 众人全都伸出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从指缝中看着黑暗中的一道手电筒灯光,在龙血墨玉上慢慢移动着。 几秒钟之后,那道耀眼的白色反光再次出现。 我急忙停下了手电筒,待眼睛差不多适应了这种程度的光亮,眯着看过去,竟然发现那是一颗乳白色的、眼球大的石头! “唉?!”猪头冷不丁惊叫道:“那不是之前七爷扔下来的那颗肉球么?!” “恶心!”李双月一听到肉球两个字就想吐。 “没错,应该是!”七爷拍了一把猪头:“过去挖出来!” “等等!”李双月一听要挖那块石头,立刻伸开双臂拦住了:“先好了,这一块龙血墨玉,要怎么分?!” 得,人家是带着徐泽明的任务来的,现在找到了如此巨大的宝藏,当然要在开采之前商量好怎么分。 “这么一大块,呵!”七爷扭头扫了我们一眼,道:“当年高祖刘邦找到这地方之后,并没有开采出来,现在我们找到了,也不应该过度开采。十大秘境不仅仅有着奇珍异宝,它们本身也多是飞龙腾凤之势,白了,都是华夏的龙脉,过度的开采,会将其破坏掉。所以,我跟猪头只要拳头大的两块,留作纪念便可。” 一听这话,我心里不禁苦笑:什么叫无价之宝?这龙血墨玉两千年多年来才出土过拳头大的一块,现在你们俩人一人一块拳头大的,足够你们花好几辈子了! 不过,七爷这话倒也不算是狮子大开口,第一个出来,还显得他很高尚的样子。当然,一边的猪头可就有些不乐意了,不过忌惮七爷发火,也没什么。 “那好,我也只要拳头大的一块。”我笑着道。 事到如今,别人也不好再什么,布袋和尚只要之前捡到的那两块指甲大的,李双月跟梁若伊,也同样各自要一块拳头大的。 如此分完,猪头才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用一把食指大的利刃,朝那块乳白色的石头一挖过去。 第二章 争抢吉穴 半个多时后,猪头满头大汗地将一块人头大的龙血墨玉挖了出来,将上面的那一层半寸厚的透明无色的玉衣揭了下来,扭头看了看,那布袋和尚伸过了手:“给我吧。” “好!”猪头心知我们这些人中,布袋和尚是最德高望重的,他既然出此话,就没人好意思再要了,于是立刻将玉衣递给了老和尚。 剩下的那块人头大的龙血墨玉,猪头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拿起那只利刃慢慢割下去,很快,就分成了两大半,那颗乳白色的石头,就镶嵌在其中一块里面。 猪头站起身,朝我道:“这应该就是那个邪物吧?” 我看向七爷,又看向布袋和尚,苦笑了下:“应该是吧,我拿出来不就得了。” 罢,我弓下身,伸手朝那颗石头摸了过去——我也害怕,最初布袋和尚让我拿起那颗定魂珠,就震的我一个激灵,那种触电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 果不其然,这块由怪物头领脑袋里的肉球变化而成的石头,确实是一件邪物,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就觉得一种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不由自主的滞了7777,一下,这才用手指捏住它,慢慢取了出来。 “七爷,大师,这到底是?”我将那石头放在手心,猪头梁若伊拿着手电筒照着,给七爷他们看。 这块石头眼球大,很圆,通体乳白色,但是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能够看到一条条很细很细的红色纹路,应该是龙血墨玉,仔细看过去,在石头的里面貌似还有一颗灰乎乎的内核,估计是那颗肉球被燃烧之后留下的。 不管怎么,这块石头的形成都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七爷咧着嘴看着布袋和尚:“我也不知道这会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一边的布袋和尚嘴中念念有词,见我看向他,也是微微摇头,表示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 “那就扔了吧。”我有些厌恶地道:“本来就是怪物身上的东西,现在又变成了邪物,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罢我看向其他几人,见他们没有什么异议,便将那石头扔进了猪头挖出来的那个洞中。 很快,猪头就将那块龙血墨玉分成了五块差不多大的玉石,除了布袋和尚,一人一份。李双月那份自然要大一些,她自己又分成了一大一,那块的,估计要自己留下了。 众人累了数天,盘算好了明天一早离开,便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并没有从洞出去,七爷会破了龙脉,于是我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找到了七爷数年前留下的记号,走了出去。 转天的晚上,我才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古董行。 二叔正坐在沙发上,哼着歌看着电视,我溜过去一瞧,竟然在看《非诚勿扰》! “二叔,这是想找老婆了吧?”我蹑手蹑脚走过去,笑着道。 “谁啊?”二叔吓了一跳,扭头看到是我,笑骂道:“你子,回来就挪揄你二叔!怎么样,这次有什么收获?” 我见外面也没什么人,伸手从背包中掏出了一团报纸,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赫然是那块拳头大的龙血墨玉。 “靠?!还真有?!”二叔一见到这块龙血墨玉,霎时就爆了粗口:“我以为世间只有一块龙血墨玉,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 “不仅仅是有,而且是一大块!”我双手比划着:“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呢!” “那还多啊?!”二叔咧了下嘴巴:“你不想想看,世界上哪种玉石只有那么大啊!” 我撇撇嘴,心想也是,看着二叔仔细观察着那块龙血墨玉,还没吃饭的我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面包火腿之类的,坐在二叔对面吃了起来。 “就只有这个东西?”二叔一边看着玉石一边问道。 我头:“就这一东西,都丢了好多人的性命了。” “嗯。”二叔伸手将龙血墨玉捧在手中:“这一块,就够我们花好几辈子的了。现在那祖传的帝胄没了,这个东西,倒是可以传下去。” 我乐了:“二叔,我知道这东西哪里有,不用传给我,你吖,还是赶紧生个儿子出来,传给他才好!” “边儿去!”二叔瞪了我一眼:“对了,我告诉你啊,那两个台湾人,去找太极晕去了。” “我知道。”我啃着火腿道:“之前七爷跟我过,还,领头的那位,很可能是秀儿前辈。” “有可能。不过,你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么?” 我一愣:“不知道,我记得应该是我们离开的前两天,秀儿前辈带着那群台湾人去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七爷跟我,他们竟然硬闯进了太极晕。” “没错。”二叔道:“之前那两个台湾的黑白夫妻,来我们这里寻找汉甲,其实真正的目的不是汉甲,而是汉甲背后的十大秘境,也就是,太极晕!” 我接茬道:“哦,也就是,后来他们发现根本得不到汉甲,于是乎便找到了秀儿前辈,让她带着直接寻找太极晕,然后就一路找到了南岭,与徐泽明发生了冲突!对吗二叔?” “没错。”二叔哈哈一乐。 “我倒是想知道,在冲突中,秀儿前辈有没有出手。”我憧憬着那幅画面:“这位可是远古高手啊……” “那你失望了。”二叔摆手道:“秀儿前辈根本就没出过手。他们提前根本不知道徐泽明已经找到了太极晕,不过他们认识徐泽明,所以在得知太极晕已经被徐泽明找到之后,他们立刻有了新的方案,一开始,是想用钱买,可是很快就失败了,后来想来想去,选择了能够提出的最高条件……” 二叔到这里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其实我很快就明白了:台湾人,要找太极晕,很显然,这也是一位台湾的权势人物,这种人不缺钱,不缺势,最后提出的最高条件,自然就是台湾与大陆利益相关的事情了。 “不过,就算如此,那徐泽明也不会答应吧?”我戏谑地看着二叔。 “没错!”二叔将龙血墨玉心翼翼地放了起来:“徐泽明为了太极晕,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要活埋,天大的条件他都不会答应的。” “那,秀儿前辈他们怎么做的?” “怎么做?”二叔笑道:“走人呗。这种事情,总要讲一个先来后到吧,那群台湾人拿徐泽明一办法都没有,灰溜溜地走了。” 我耸耸肩,吃完了东西,便抄起背包往楼上走,二叔却是叫住了我:“瑞,那个……前两天晓晓来了,收拾了下你们屋子里的东西,带走了一些,你们?” 我一愣,心里顿时感觉掉进了冰冻中,愣了几秒钟,一咧嘴:“知道了,我先睡了二叔。” 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晓晓打电话,可是依旧在她的黑名单中,我想了想,又给她的闺蜜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她告诉我晓晓没有变心,只是觉得累了,现在不想谈了,一个人挺好的,所以才…… 我心里一阵苦涩,挂掉了手机,冲了个澡,一头栽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这辈子,除了疼跟至亲之外,能让我哭的,也就只有晓晓了…… 第三章 将军驾到 距离立秋,还有一个月零几天,我跟二叔吃着早饭,各自无言。其实大家现在心里都清楚,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利用那南岭的太极晕。 太平盛世,不能毁于一旦。当年朱元璋与陈友谅,是乱世之争,现在不同。 徐泽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了。数天前刚刚凑齐汉甲的时候,徐泽明想要把我们软禁起来,省得我们妨碍他进行**肉葬。可是后来,急于掌握权势的他急于求成,硬生生答应了七爷跟布袋和尚的条件,将下葬的日子延后到了立秋那天。 当然,前提是,我能够将老将军的寿命拖两个月。徐泽明当时看到自己父亲活蹦乱跳时的表情,我永远都忘不掉——那是一副充斥着愤恨、后悔却又极力装出欣慰、开心的脸,那种扭曲程度,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更会感叹:为了自己的贪婪,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几千年的传统美德在这一刹那,更像是笑话…… 距离立秋越近,这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就越来越重。相信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之后的徐泽明,此时一定更加后悔,如果当时那天就把老人葬下去,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台湾人的出现,让徐泽明一定寝食难安。现在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尽快将此事搞定,省得夜长梦多。不过,恢复了健康的老将军,还会被自己的儿子拖下水么…… 今天刚好是周六,吃过早饭,我跟二叔打了个招呼,出门赶到了晓晓的住处。 敲了敲门,晓晓穿着睡衣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也不问问是谁,就穿成这样开门,多危险。”我见到晓晓身上那件粉色的花睡衣,有些怜爱地轻声斥责道。 “你怎么来了?”晓晓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抬起头看到是我,微微皱了皱鼻头:“大白天的,哪会有什么事情,就你整天瞎操心。进来吧。” 我咧嘴笑了下,跟着她进了屋子,转身关门,随后就听到了一阵狗吠,已经长成大狗的壮士摇着尾巴从卧室中窜出来,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大舌头舔着我的手,甚是兴奋。 “哎吆,壮士长成帅哥了啊!”我笑着蹲下身子,伸手抚着壮士那黑白相间的狗毛,问晓晓道:“多重了它?” 晓晓站在卧室的镜子前梳着自己凌乱的长发:“不知道,没称过。你刚回来?” 我应了一声站起身,走进卧室:“嗯,刚回来。你、你干嘛把我手机号拉黑名单里去啊?” “谁让你整天烦我!”晓晓白了我一眼:“你呢,是什么时候想起我了就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每次给我打电话,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上班,烦死了!反正你也没事,在黑名单里待着吧!” 我笑着挠挠头,还别,之前闹矛盾打电话的时候,晓晓的语气总是冰冷十足,但是见了面,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最近工作忙吗?”我坐在书桌前,看着晓晓整理了一会儿东西,又钻回被窝了——她好睡懒觉,总是像只猫儿一样。 “忙。”晓晓摆弄着手机道。 “别总睡觉看手机了,你那眼睛,都好几百度了,遗传给孩子怎么办!”我皱着眉头笑道。 晓晓没话,冷哼了一声自顾自摆弄着手机,狗壮士走了过来,趴在地上,将脑袋瓜儿放在了我的脚上。 见晓晓也不乐意跟我话,还不断地打哈欠,我起身拿了她的屋门钥匙,让她睡一会儿,我带着壮士出门逛了一圈,买了一些晓晓爱吃的东西,还有出门时看到厨房中用光了的一些东西,又买了一些肉跟菜,装在袋子里叫壮士咬着,回到了晓晓的住处。 晓晓很喜欢做饭,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做,后来毕业之后,我也跟着二叔学了一下,虽然味道不那么好,但还得过去。 勉强凑齐了四菜一汤,晓晓看着我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强忍着笑意洗漱了下,坐下跟我一起吃了顿午饭。 只是,对于我们两人的关系,我不好,晓晓也没表什么态。 下午晓晓要值班,我将她送到了电视台,自己溜达着往回走。 经过千味鲁菜馆的时候,我下意识往饭店内看了一眼,巧的是,刚好看到了下了白班的赵菁,我见她没有看到我,便急忙转过身,过了马路,顺着另一边回到了古董行。 二叔正在跟几位客人着什么,我凑上前看了一眼,见这几位客人相中了一只釉花瓷瓶儿,貌似是明中期的,我在一边看着他们商量好了价格,兴冲冲地交钱,将瓷瓶儿抱走了。 “二叔!”我急忙走到柜台边,看着正在摆弄银行卡对账单的二叔:“你都赚了好几个媳妇钱了,还不赶紧找个媳妇!这么多年了,就见你跟酒亲,您老的二弟都被你灌醉了!再不找,二弟可就不灵了啊!” “兔崽子!”二叔咧着嘴拿起一边的鸡毛掸子就要抽我:“你还真是没大没啊!这话都能跟你二叔!” 我笑着往一边跑,刚跑到楼梯口儿,就见门外来了两辆军车,停在了路边。我一愣,急忙指着门外朝二叔头,二叔扭头看去,不知道是什么人开着军车来这文化市场。 随着车门一开,我顿时就认出了徐泽明的老爹,那位开国老将军,二叔拽了我一把,拉着我跑着迎了出去。 “顾记古董行!不错!”老将军脸色红扑扑的,身子骨儿看着也比数天前壮实了一些,拄着拐棍儿站在车外打量着我们古董行的牌子。 “您老怎么来了?”二叔推门跑出去,满脸堆笑。 我看着二叔那表情忍俊不禁:到底,二叔还是个商人,不管是什么商人,做了这么多年,那满脸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谄媚虚伪之色。 “我不能来啊?”老将军笑容一收,不怒自威。 “哪里哪里,我是,您要是来的话,提前一下,我好准备准备啊!”二叔笑道。 “算了吧!”老将军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是来看你们的,你们准备什么!走,进去!” 我本想搀着老将军进去,可是老爷子摇摇头,示意自己身子骨儿还行,我便笑着跑到前面开门去了。 老爷子进来之后,我仍旧开着门等着其他人,谁知道其他几名便衣的军人站在门口两名,站在车前两名,还有两名一左一右站在路上,各个身板儿挺直,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看样子,这是不会进来了。 我耸耸肩,也明白他们任务在身,责任很重,于是便想关门进屋,刚关了一半,瞥见有个人正慢腾腾地往这边走着,似乎是刚才陪着老将军一块下车的,只顾着跟老将军寒暄了,没有看清楚是谁。 “您请……”我知道这位也要进来,急忙一边将门打开一边做了个手势,搭眼一瞧,霎时就愣住了——这位老头儿个头儿不高,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衣,面色红润,细皮嫩肉的几乎见不到皱纹,腿脚灵便,走路连声音都没有,还正是我的老熟人! 第四章 将军之惑 那老头儿笑嘻嘻地向我走了过来,迈步要进门,我从门内挤了出来,顺势将门带上了,扭头瞥了一眼老将军,见他老人家正在店里看着各种物件儿,兴致盎然,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 老头儿见我堵住了门,面色一凛:“小娃,做什么?” “当归先生,我可没认错您老人家吧?”我一咧嘴,轻声问道。 老头儿打了个哈哈:“什么当归先生,还枸杞小姐呢!别闹,让老夫进去。” “切!”我冷哼一声站在门前:“都自称‘老夫’了,还说不是当归先生?!” 老头儿张嘴又想说什么,我干脆向前欠了欠身子:“老前辈,您就就别隐瞒了,我都知道了!您这一身的易容术,其实是缩骨功,您跟惠民县那位深谙乐理的韩玉山老师,是双胞胎兄弟,老滇系的谢汝翼将军,是你们的知遇之人,您二位前辈小时候,就是谢汝翼将军的亲卫兵!谢汝翼将军遭到暗杀之后,你们二位便消失了,不过当年盗墓贼孙殿英盗东陵的时候,你们出现过一次,那次之后再次消失,数十年没有消息,按照年龄来讲,差不多也有一百余岁了吧≡,!” 其实我说这话一点依据都没有,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确定这位究竟是不是一年前在泾河南见到的那位当归先生,我只是在试探而已。 老头儿皱了皱眉头:“小娃,我可真没听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确定,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我转了转眼睛,再次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十年前,你告诉一位年轻人,说金粟山是墨玉之乡,而且本身就是龙脉,那里可能会有日月莲,那位年轻人,名叫葛伟,去年在金粟山中,撞墙自杀!” 这一段,就更是猜测了,我说完之后一动不动地盯着老头儿,心里一阵发慌,心想这老头儿若是再不承认,我就真没办法了,如果真的不是当归先生,那我就出了大糗了! 老头儿一听葛伟撞墙死了,脸色瞬间变了一变,愣了几秒钟叹了口气:“唔……时间真快,一晃,十年过去了。小娃,没错,我就是你去年在泾河南见到的当归先生,你说的话,完全属实。不过,你为什么非要确认我的身份?” “没为什么。”我说道:“只是觉得知根知底比较好。当然,我更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成为了老将军的……朋友?” “呵,算是将军的顾问吧。”老头儿笑道:“你也说了,我的年纪,要比将军大多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嘛,我想你早晚会知道的。对了,你们的行动,为何总是换人呢?” 得,这位亮出身份之后,就再也不掩饰他跟踪我们还有在古董行外面盯我梢的事情了。 “唔……”我苦笑了下:“有人受伤,有人死了。” “死了?”老头儿全然没有去年在泾河南见面时的那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就像是个老地痞。 “对,去年跟我在一起的那个麻子,死了。”我说道。 “哦,那个小娃,吴家的吧?”老头儿咧了下嘴巴,貌似对麻子的印象还不错。 我点点头:“是,吴家的,前辈,咱们还是进去聊吧!” 我的余光看到古董行内老将军跟二叔聊完坐下了,于是推开门请这位当归先生进去,我自己也跟了进去。 二叔之前也没注意到这位当归先生,见到他进来同样一愣,不过见我面带微笑,便就没问什么。 “来,坐下!”老将军见我进来,反客为主叫我坐在他身边。 我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下,当归先生也坐在了另一边。 “哎呀,来之前啊,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给你们带点什么。”老将军说道:“你看,你们这家业也不小,要钱有钱,有吃有喝,比我还富裕呢!思来想去啊,还是觉得什么都不带了,但是我给你们保证,你们若是有什么要求呢,就尽管跟我提,能办的,我一定给你们办!当然,前提是不要犯法哦!” “将军,您这话太客气了。”二叔说道:“您是我们人民的功臣,帮助您恢复健康是我们全人民的愿望,小瑞运气好,弯成了全人民的愿望,让您恢复健康,这是我们人民的荣幸,怎么还能让您谢我们呢!” 噗!我听了二叔这话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起来:二叔这马屁拍的真好,知道这位是老将军,句句不离人民,虽然一听就是拍马屁,可是在九十多岁的老将军耳中听起来,那可是太受用了! 果不其然,老将军听了二叔的话,脸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又问了我们一些古董行的事情,二叔还拿来几个稀奇的物件儿给老将军看了看,老将军挑了一件玛瑙的佛珠,那位当归先生把上次看中的紫砂银线壶拿走了。 我在一边看着,心里一直在嘀咕:这位老将军突然驾到,到底是因为何事啊?这可好,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东西都没带,还从我们古董行抄走两件儿宝贝! “好了好了,谢谢款待!”老将军毕竟年事已高,兴致高昂地聊了近一个小时,面容已经带着些许倦色:“其实我这次来,是想问一件事情。” 我跟二叔听了此话相视一眼,知道这才是正茬儿,便看向老将军,示意他说下去。 “之前我都已经病入膏肓,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徐泽明那小子,肯定在搞什么鬼!”老将军言语中带着一丝怒气:“我病了之后,先是在北京的医院里住了大半年,后来病情有加重的趋势,当时医生说已经没救了,只能用药物维持着,也活不了太久了。那天之后,徐泽明就跟我说,爸,咱们去个风景好的地方,您在哪里休养。我还真的信以为真了!一开始,我还真觉得南岭那地方不错,空气好,风景好,可是到那里没几天,我就下不来床了。” 说到这里老将军顿了顿,抬眼向上看了一下,似是将眼中将要泛出的泪水倒回去:“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因为行动不便,我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那时候我才发现,住的地方有点别扭,首先说,那地方在南岭群山之中,连条路都没有,徐泽明为什么要把这栋小楼建在这种地方?而且我发现,这个地方他从不让熟悉的人过来,我住进去几个月,见到的全都是陌生人,这让我心生疑惑,开始观察他的动向。” 我跟二叔听到这里不约而同朝当归先生看了一眼:这位可也算是远古的高手了,不知道他又知道多少事情。 “不过说实话,我一直都是处在怀疑中。最让我坚定的认为徐泽明这小子在做坏事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我康复之后,那小子见到我时的表情,实在是……我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老将军看着我跟二叔说道:“我现在就是想在你们这里知道,徐泽明到底要做什么?小子你救过我一命,不管是你自愿的还是徐泽明强迫你的,我都觉的你们叔侄二人是好人,所以,我想从你们的口中,听到我想知道的事情。” 老将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还有些不怒自威,让人看上去心里多少有些惶惶不安的感觉。 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老将军竟然对太极晕的事情无甚了解,丝毫不知。我之前认为老人家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看来,徐泽明将太极晕的事情隐藏的足够深。 话已至此,隐瞒倒显得多此一举了,因为就算我们不告诉他,相信以老将军的能力,从别处知道这些事情同样很简单。 二叔看着我,苦笑道:“小瑞,你跟老将军说吧。” 我点点头,心里在想,不知道老将军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第五章 回老屋去 我沉吟了下,看着老将军慢慢说道:“将军,咱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喜欢风水,这个,您应该比我了解。徐泽明,意外找到了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方。他想将这块宝地据为己用,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让其发挥出最好的作用,于是乎,他接连用计得到了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一件宝贝,之后需要做的,就是……” 后面的那话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老将军一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二叔一眼,拍了一下大腿:“小子,你放开说,不管什么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有一条除外,那就是谎话!” 我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活体肉葬,您听说过么?” “活体肉葬?!”老将军微微摇头,不过脸色一凛,大约也猜到了什么意思。 “没错。”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讲个故事吧:“当年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对峙,久战不下,而且处于下风。朱元璋为此十分苦恼,有一天刘伯温告诉朱元璋说,在一处卧龙岗上发现了一处太极晕,是一处绝好的龙穴,那陈友谅家十世行善,再加上祖坟是一处双凤朝阳之穴,刚好压制朱元璋。如果朱元璋≯♂,想要反制陈友谅的话,就必须将自家长辈葬入太极晕中,而且要求速发的话,还要活体肉葬。朱元璋思来想去,唯一缺失的条件就是,自己家里最近没有要死的直系长辈,如何是好?因此整日愁眉苦脸,直到有一天,他的老母亲开导儿子,朱元璋便将太极晕的事情说了一通,老母亲当即让朱元璋去营造墓穴,拍着胸偶保证,说第二天的的子时时分,一定有朱家的直系长辈死亡。朱元璋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照老母亲所说的去做了。” 我这个故事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看着老将军的表情,这老将军天生就是个直性子,越听脸色就越难看,双眼闪烁不定,强压着心底的怒气与震惊。 将军虽然是个老人了,可是也不笨啊。 我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再讲下去,看了一眼二叔跟当归先生,见他们都朝我微微点头,便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朱元璋营造好了墓葬之后,第二天的子时,竟然看到自己的老母亲拄着龙头拐杖,穿着双凤袍,慢慢悠悠走了过来,叫了声‘儿啊’,便自己躺进了太极晕中……接下来的几个月,朱元璋势如破竹,击败了陈友谅,为之后的大明王朝奠定了基础。” 老将军听完这个故事,深吸一口气问道:“现在,又出现了一处那什么、太极晕?” 我看了一眼二叔,微微点头:“没错,就在,就在您住的南岭小黑楼不远处。” “哈哈哈哈……”老将军听了此话竟然张嘴大笑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心想这老爷子不会心理打击太大,疯了吧?! “混蛋小子,竟然有这种心思!”笑罢,老将军面色一凛,接着又问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说,无奈地看向二叔。 二叔接茬道:“我们自然是不会让徐先生这样做了,要不然的话,之前我们也不会医治您了,但是我们只能将时间推迟到立秋那天,在这之间,想不出别的办法的话,就只能靠您老自己了……” “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老将军将拐杖重重砸在地面上,面带怒气,身子还有些微颤。 我急忙握住老将军的手:“老爷子,您可别多想,会有办法的,再者说了,徐先生见您康复了,也许就改主意了。” “他!”老将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罢了罢了,反正我现在已经健康了,难不成还能让他给我活埋了不成!你们想你们的办法,没办法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老子虽然老了,但也不是好惹的!” 说罢,老爷子拄着拐棍起身,递给我一张纸:“好了,我先走了,这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跟地址,你们有什么需要,或者去北京玩儿的话,找我就行。对了,你们自己也要注意安全,那个逆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反正,不管有需要还是有什么动静,都要给我打电话。” 我跟二叔点点头,想留老将军吃饭来着,可是老将军说没心情了,要去军区找老朋友叙叙旧,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出门将老将军送走,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回到古董行,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二叔在一边整理着各种物件儿。 “二叔,我怎么忽然感觉你……”我看着二叔稍显忙碌的背影:“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轻松了许多?前几次我回来的时候,你都是愁眉不展的,而且说什么事情都没兴致。” “呵!”二叔扭头朝我苦笑了下:“我是认命了。宝翁死后,我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是宝翁是我的好朋友,二是,我真的觉得世界变化太快,好多人,这一生可能都没有机会碰面,所以,珍惜每一个相遇,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数月前,我又发现自己的早衰现象开始越来越严重,这件事情也给了我很大的打击。你总是问我,为什么不找一个媳妇,生一个儿子,你真的觉得,我不想?” 这话让我一惊,下意识看了一眼二叔的下身:“二、二叔?您难道?” 二叔苦笑着坐在沙发上点点头:“没错,我那活儿早就不行了,等我发现不行的时候,想找媳妇已经晚了。都说酒色男人酒色男人,我现在只有酒喽……不过,宝翁的死,再加上之前汉甲被盗的事情,忽然让我想明白了许多,也许,我自己的人生都没有多少年了……一晃,哥哥都走了十七年了。” 看着二叔染回来的满头黑发,我心里一阵打颤: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发现自己的下身不行了,那时候,呵!难道我要去拜布袋和尚为师? 我可不想过那种生活,看这样子,找到那日月莲,拯救我跟二叔,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我看着二叔说道:“父亲死的时候,说是在找防止我们顾家直系子弟早衰的药物,可是因为他走的太仓促,您有没有发现他留下的相关东西?” 二叔皱了皱眉头:“没有,那时候我在咱家的古董行看店,哥哥在惠民的老宅,那时也没人认识我,有事都是直接找哥哥,他出事之后,我去老宅收拾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早衰这件事情,我一开始真没当回事,直到数年前发现自己那活儿不行了,这才着了急,可是苦苦寻找了好久,发现没有任何线索,只有十多年前哥哥曾经提起过的日月莲,可是那东西,这几千年来都没人亲眼见到过,我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寻到任何线索。” 我一拍脑袋:刚才当归先生来的时候,我都问出了当年告诉葛伟叔叔说金粟山有日月莲的人是不是他,竟然就忘了问问他究竟知不知道日月莲在哪儿!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先回惠民的老屋找找看! 第六章 一本日记 惠民县的老宅是爷爷留下的。爷爷当年当过兵,打过鬼子,参加过三大战役,打到福建要过台湾海峡的时候,已经上了船的爷爷又被叫了下来,说是要当作后备干部培养,于是乎在福建莆田落了脚,后来又调回到了惠民,直到退休, 不过,这些事情是真是假,我就不得而知了,虽然也见过爷爷身着军装的照片,但是我懂事的时候,爷爷已经很老很老了,那些事情,只是出现在别人的话中。不过,在之后青月道士那里了解到爷爷之前的那些事情之后,我就觉得爷爷是个传奇人物了。 二叔不跟我回老宅,说自己对那些东西太敏感,怕伤心,就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回惠民的汽车,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来到了老宅所在的那条胡同。 这里是县城的西关街,随着老城的拆迁,沿街的许多房屋已经被拆掉重建了,但是那些非沿街的老宅,因为住着的多是一些老人老干部,所以也就留了下来,多数宅子都已经数十年的历史了,胡同的外墙面有些斑驳,灰突突的,有些丑陋。 不知道是谁家种的葡萄,窜出的葡萄藤⊕7,顺着外墙进了里面的院子里,不时还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比起都市里的喧嚣,我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父亲当年为何要在老宅中住了。 在这种幽静恬适的环境,才最适合静下心来寻找一些东西。 我在胡同中一边走一边数着门,因为多年没有回来,加上都换了一样的新门,我倒是有点看不出自己家老宅的门了。 第六个!我站在崭新的防盗门前嘿嘿一乐,掏出二叔给我的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一排都是平房,一进门是一条两米长的走廊,出去之后就是一座十平米大小的小院儿,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在放学后,跟楚莹那丫头在这里下棋。 院子里一片荒芜,之前父亲在的时候,在一边开了一块地,种了些时令蔬菜,现在也长满了杂草。 我四下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稍显刺眼的阳光,走到了屋前,开了门。 正儿八经的三室两厅,那个年代,只有干部才能挑选这种大房子。 屋内的家具差不多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一些破旧的柜子,还有两张古老的木板床。二叔当时收拾的挺整洁的,现在除了表面的一层灰之外,看上去还算是舒适。 我先走进了自己住过的那间最小的卧室。说是卧室,其实当年被爷爷当成了书房,后来有了我,为了培养我学习的热情,干脆就在书房中给我支起了一张单人床,让我睡在了书的海洋中。 可是谁知道没过几年我就去了济南,这间屋子就成了摆设了。 屋内的单人床还在,书架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尘土的味道,有些呛鼻子。我呼了几口气,转身走进了对面父亲住过的那间屋子。 一张床,一架书桌,一个上面是书架下面是衣柜的柜子,这就是父亲房间内仅有的三件物件儿。从我记事起,就只有这三件。 我看了一圈,因为东西太少,有都是结构很简单的家具,搭眼一瞧就看出没什么东西。我又弓身拉开那些抽屉什么的,仍旧一无所获。 记忆中,父亲在老宅中,除了自己这间卧室之外,只进过洗手间跟厨房——他有洁癖,喜欢厨艺,别人的地方,一般他是不会去的,包括我这个儿子的卧室,里面的被褥什么的,都是二叔回来的时候帮我收拾。 我坐在床上,看着这间十几平米的很空旷的屋子,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多想了?父亲根本就没留下什么东西。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钟了,我肚子有些饿了,便起身想再找找,没有的话就回去了。 很短的时间内,我又在整个屋子内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我叹了口气走到父亲的书桌前,双手扶着桌边,向对面的窗外看了几眼,摇着头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回去吧!” 我伸手在桌沿上轻推了一下,将自己的身子推离,转身刚迈了一步,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儿,急忙转身看向自己刚才抓着的桌沿,发现这张已经用了几十年的桌子的桌面似乎已经开裂了,那两寸厚的桌面一侧,歪歪曲曲地裂开了一条很细的缝隙,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咳,旧家具!”我本来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线索呢,原来是推桌子的时候,指甲插进这条缝隙里去了。 我直起身拍了一下桌面,顿时一愣:咦?貌似还真被我发现什么线索了!我这一拍桌子,觉得桌面微微震了一下,而且很轻微,绝对不是整个桌面在震。 我急忙重新弓身看向那条缝隙,伸手抠住往上抬了一下,裂缝瞬间就大了许多,只是仍旧打不开。 我皱了皱眉头,伸手将桌面下的抽屉全都抽出来,从下往上看去,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是我神经质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将抽屉推回去,看着那条缝隙,苦苦思索。 我伸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感觉没有地方被掏空,又伸手摁了几下,忽然眼前一亮,嘴巴一咧,伸手按住了那条缝隙的上方,往下用力一按,就听到“啪嗒”一声,里面的锁,打开了! 哈哈,我就知道,这是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吃零食,不爱吃饭,于是乎,父亲就想了一个办法,将我的零食锁在一个小木盒中,只有我老实吃饱饭才给我从里面拿出几包。当时我就偷偷地去开过,可是不管我怎么弄,那只看似没有锁的箱子就是打不开。 直到多年后我长大了一点,父亲才告诉我,那只看似没有锁的箱子其实是有锁的,只不过不在外面,而是在里面,是一种非常巧妙的构造,死拉硬拽是打不开的,只有冲好横竖十字的中轴线,将盒盖向下一摁一推,里面的锁就打开了,盒盖关上的时候,只要往前一拉,便自动锁死。 这么多年过去,再次见到这种锁,我不禁有些伤感,抽了抽鼻子,伸手将已经开锁的桌面掀了起来。 这是一个差不多八开画纸大小的暗格,里面只有一本陈旧的很薄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塑料的,上面画着一朵莲花,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 我将笔记本取出来,发现里面被人撕了很多张,只剩下不到半本了,封面有些发粘,估计是封存了太久的缘故。 我重新坐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笔记本。 扉页,写着父亲的名字:顾文中。父亲的字写的很好,很飘逸,很有气质。再往后翻,都是一些日记类的,而且特别有趣,父亲的日记跟小学生似的,记载着一天从早到晚都做了什么,小到刷牙洗脸,大到卖出去一件数百万的物件儿,应有尽有。 我一边翻看着一边心想,也许父亲记日记是第二位的,练字才是第一位的。看着每张纸上那潇洒的硬笔书法,霎时觉得已经离开十七年的父亲,就站在我的身边。 眼中不自觉地泛出了泪花,我伸手抹了一把,继续往下翻看着。 终于,在翻了十几页之后,我看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日记:连续几天,父亲都在记载着自己身体的变化,那一年他三十出头,身体的肌肉却开始出现了萎缩现象,甚至一只手都拎不动二十斤的白面。这种情况,让父亲心里越来越紧张。 终于有一天,父亲发现自己有了白头发,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面对着这副老去的身体,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掉了…… 第七章 找到线索 情绪失控的这一天,父亲写了两页的日记,字体很大,龙飞凤舞,意思全是在说“我很烦”、“我很害怕”之类的,可是第二页,被撕掉了,不知道写了些什么东西。 当我翻开下一页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照片,本以为是父亲的,可是搭眼一瞧,不是,而是一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 咦?这人好面熟啊!我皱着眉头拿起照片仔细一抽,顿时到底吸一口凉气:嘶——这人,不是那位惠民三中的音乐老师韩玉山么?!也就是、也就是当归先生的双胞胎兄弟啊! 父亲将韩玉山的照片放在这里,为什么?他认识韩玉山,还是在寻找或者监视韩玉山?! 父亲身上的秘密,竟然不知不觉与现在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我看着韩玉山的照片,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与他的接触。那是半年多前,我们第一次汉甲行动之后,在回济南的火车上,见到了楚莹那丫头,随后她就说惠民县这边有件诡异的案子,于是我就叫着七爷一起过来了。 随后调查的过程中,七爷给惠民县第三中学指出了一些建筑的风水问题,之后£∵,就为了那只石埙去找了已经因病住院的韩玉山,我跟他之间也就见过这么一面。 我与父亲长的还是挺相似的,如果韩玉山跟我父亲相识的话,我相信当时见面的时候,他能够认出我。 最最关键的是,韩玉山在惠民县也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他唯一的身份就是惠民县第三中学的音乐老师,而且有且只有这一个身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之后韩玉山病死,数月之后,我知道了他跟当归先生的真正身份。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韩玉山病死之后,我曾经在医院的一间小屋外,看到里面有人在为韩玉山扎红色的纸人,那可是对死者的诅咒,让死者永世不得超生的!当时因为七爷的缘故,我并没有觉得那人有多么奇怪,心想也许就是普通的有仇恨的朋友而已,现在想想看,这位韩玉山的死,还真可能有些蹊跷。 我又翻了翻后面的日记,发现后面倒是真有一些有关于父亲研究早衰现象的记录。父亲发现,我们顾氏直系子弟的早衰现象初现端倪的年龄越来越小,爷爷那一辈,大约是在六十多岁时才出现的,而到了父亲这一辈,三十岁出头就有着明显特征了。 看到这里我不禁愣了一下,后背冷汗直冒:妈的,爷爷六十岁,爸爸三十岁,到我这一辈,岂不是十几岁就会出现了?!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什么感觉呢?至少到现在为止,不管是运动或者私生活,都没有感觉有早衰的现象…… 我忽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二叔之前告诉过我,太爷爷早衰现象也没有那么早过,提前的幅度只有几年而已。爷爷与父亲,为何会突然变快,而按照爷爷与父亲的速度,原本也早就应该出现早衰现象的我,为何又没有出现呢? 很可能的原因是,爷爷与父亲两人有一个共同点,因为这个共同点,他们都比上一辈提前多年出现了早衰现象……不对,加上二叔的话,就是三人了。 我眉头越皱越紧,实在是想不通,这三个人,难道基因发生了突变?! 再往后看,果然看到了父亲记载的关于日月莲的日记。父亲写的很简单:日月莲——早衰。后面还有一段文字,但是像是浸了水,现在根本看不清楚,模糊一片。 我接着往后看,后面的纸都被撕掉了,没有了…… 可是,七爷跟我说过,当年父亲应该是配好了一副中药药方,来抑制早衰现象的,而这副中药最重要的药引子,就是那日月莲! 现在,药方哪去了?! 我无奈地苦笑了下,起身看向书桌的暗格中,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了。 不过也好,回一趟老宅,至少有收获。我将暗格关上,看着手里的日记跟韩玉山的照片,不禁对这位已经死去的韩玉山,有了更多的兴趣。 反正来了,就再找找这位韩玉山的线索吧。 想罢,我将老宅的屋门关上,出了胡同,找了一家小时候经常吃的水饺店,吃了午饭,便赶往三中。 虽然是周日,但是那些高三的孩子们还在按时上课,我装作老师溜进了校门,直奔行政办公室,找到了半年多前接待过我们的郑老师。 这位年近中年、满口黄牙的郑老师倒还是记得我,见我来了急忙将我让进屋子,我还没说话,就呲着黄牙嘿嘿笑着道谢:“哎吆,您可是帮了我大忙啊,自从那天你们几位高人来了之后,这里就再也没出过事情,要不然啊,现在我早就被退休喽!来,抽烟!” 郑老师说着便从自己办公桌最里面的小柜子里掏出了一盒软中华递给我。 我连忙摆手:“我不抽,不会!郑老师,别忙着谢我,我这次来啊,也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好说!”郑老师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是上学的问题还是别的问题?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万死不辞!” 乖乖,现在的这群中年老师,多数都是之前的那些师专毕业的,综合素质并不高,而且经过了多年的教师生涯之后,很多人都变得尖酸刻薄,做人浮夸,这一点,在我上初高中的时候,就深有体会。 万死不辞这四个字,太虚了,听在我耳朵里着实有些刺耳。 “没那么严重,呵呵!”我苦笑道:“您看看这张照片,认识吗?” 说着,我将韩玉山的照片递了过去。 郑老师点了一支烟,却是几块钱的白将军,不是那盒未开封的软中华。他伸手将照片接了过去,吸了一口烟:“这能不认识吗!韩玉山老师啊,惠民县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 “嗯,我最近才知道,韩玉山老师是我父亲的一位故友,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下韩老师。”我接过郑老师递过来的茶水,笑着说道。 “哦——”郑老师拖了个长音:“说真的啊,这位韩玉山老师还真是一位奇人,反正我小的时候,他就是三中的老师,我还是他的学生呢,等后来我毕业了回校,他仍旧是老师。而且没人知道他的年龄啊,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您应该见过他啊,您看他那样子,精瘦精瘦的,而且你要是认真看的话就能看出来,这位韩老师面无生气,脸色越看觉得灰扑扑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几十年过来,都是这样子!一点没变!” 这一点我倒是知道,我第一眼见到韩玉山的时候,就记住了那双灰蒙蒙的眼睛,那是我第一次与那种眼睛对视,但是我知道,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人的眼睛才会是那种色彩——那就是死人。照郑老师这么说来,这位韩玉山老人,多少年前就是这副模样了。 “除了这些,您还知道有关韩玉山老师别的事情吗?”我继续问道:“比如说,这个身世,从哪儿来,有没有朋友或者亲人之类的?” “这个……”郑老师猛吸了一口烟:“倒是还真有些传说,不过真的假的咱就不知道了,比如说,都说这位韩玉山老师,是个阴阳人!” 第八章 诡异小屋 阴阳人?听到这三个字我不禁哑然失笑。因为我面色比较黑,晓晓比较白,大学的时候,有位死党开玩笑对我说:“你们俩之后的孩子,一定是个阴阳人,一半黑,一半白!” 这话让他们当笑话笑了我很多年,毕业一年多之后,从郑老师的口中,再次听到了这三个字。 “阴阳人?”我看着郑老师问道:“什么意思?” “阴阳人是咱们这里的老话儿。”郑老师向前欠了欠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说这人啊,是从阴间回来的,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因为在阴间生活了很久,长相跟性格,都跟正常人不大一样。你看这位韩玉山老师,平日里上课的时候,笑嘻嘻的,但是一旦下了课,立刻就变成了一副死人脸,见到人笑的时候,都是皮笑肉不笑,跟上课时的笑容完全不一样,看的人心里都发慌。” 我乐了:“郑老师,您可是人民教师啊,怎么能相信这种迷信的话呢!再者说了,说韩老师这种话,也得有证据不是!” 郑老师一见我不相信,立刻嘴巴一咧:“嗨!您还真不相信啊?!也对,您是外地人,不℃∵,了解这位韩老师,不说别的,单说这位韩老师的家,就阴森森的,原本他来之前,那地方都没人愿意住,空在那里十好几年了,他来了之后,非要住在那个地方,我跟您说实话吧!” 郑老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做贼般的四下瞅了瞅,这才轻声说道:“韩老师住的那房子,之前是死过人的,后来有一位年轻老师来,学校安排进去住,结果没两天就疯了,说是里面闹鬼,从那之后就再没人住过了,一直到韩老师来,这位,一住就住到死,倒也再没发生什么事情,您说,这事儿怪不怪!” 闹鬼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我倒也了解一些。所谓的闹鬼,应该是那地方的磁场发生了微变,用七爷的话说,小风水不好,所以才让人觉得那里闹鬼。 “嗯。”我点点头:“别的事情还有吗?比如说,他有什么朋友吗?” “没有!”郑老师很笃定地摆手道:“您也不看看,这种人,谁敢跟他做朋友?!不过呢,因为韩玉山老师人品不错,教学水平也相当高,所以人们都很尊敬他。说到这里还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位韩老师,真是人才,而且是全才!这么跟您说吧,从我第一次听说他到现在,我就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不会的乐器!” “哦?”我想起了之前的石埙:“倒是一位高水平的老师啊!那个,我想去韩老师的家里看看,能行吗?” “能!没问题!”郑老师丝毫没有犹豫:“这位韩老师啊,每天一下班,就没人见过他了,据说一直憋在自己的家里,您还别说,就是他去了医院到死后,都没人进去过……那个,您还真进去啊?那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我一咧嘴,心想那些墓葬中的邪物都怕我,一栋传说中闹鬼的房子,我怕什么! “没事,你不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嘛,那种地方,见过的多了!”我笑着对郑老师说道。 “也对!”郑老师朝我竖起了大拇指:“那您稍等一会儿,我去后勤那里给你拿钥匙去!” 我点点头,郑老师便出门下楼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郑老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一串儿钥匙递给我:“那地方好找,我、我这人阳气弱,还是不陪您过去了,那地儿好找,您就沿着操场往北走,看见那个小胡同就进去,走到头儿一拐弯就看见了!” “行!”我接过钥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掏出手机,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父亲的照片递给郑老师:“对了郑老师,您看看这位,您认识吗?” 郑老师眯着眼睛看了两眼,摇摇头:“这位,还真不认识,没见过。” “那好,谢谢您了,等会儿我回来还您钥匙。”我收起手机,在郑老师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出了门,往韩玉山的家走去。 我当然知道那位郑老师想说什么,他是不想让我去,那种地方,死过人,疯过人,又被一个阴阳人住了几十年,小孩儿听到就会吓哭的地方,哪个人敢去?!就算郑老师知道我这人有些道行,也怕出事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我站在有些炎热的操场上抽了抽鼻子,想起这是学校的味道,多年前的高中生活,现在想起来如同梦境一般。 高三的学生很累,就算有体育课,他们也多数不会上的,整座操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远处的树上,已经有知了在叫了。 我沿着操场走到了北面的宿舍区,穿过了学生宿舍,看到了那条小胡同。这也应该是最早的教师宿舍了。现在看上去貌似都没人住了,昏暗的胡同中很安静,角落中还能看到一些青苔,我的脚步声在胡同中回响,显得有些突兀。 走到最北边,西边是墙,东边是一条小路,探头看过去,就能看到最里面的那栋独院了。 我站住了脚步,回身看向那条幽闭的二三十米长的胡同,面前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那位精瘦精瘦的韩玉山老师,在每晚的月光下,自己在这条没有人的小胡同中,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像是一个孤寂的幽灵…… 阳光下,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想象中的这幅画面,真的挺诡异的。 我扭头过来,看着五六米外的那栋独院。不知道为什么,韩玉山不选择别的屋子,而是选择这一栋呢?封闭,没错,每个人看到这栋独院时第一印象就是,封闭,或者说是隐蔽,没有人会闲着没事跑到这里来,就算是孩子们玩捉迷藏,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怎么说呢,这种幽闭的环境,每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 我咧嘴苦笑了下,迈步走向那栋独院。 大门是对开的铁门,看上去年代很久远了,还有两只门环,中间的锁闩上的死死的,我不禁又有些伤感——不管怎么说,韩玉山也是一位老人,死了之后,连收拾遗物的亲人或者朋友都没有。 我取出钥匙伸过去要开门,小心脏却是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了:说不害怕,也是假的。就这种环境,要是今天郑老师不知道我来的话,我就是死在这里,估计也要等好长时间才会被人发现…… 奶奶的,怎么住这种地方!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只为了给自己鼓鼓勇气。 钥匙很顺利地插进了锁孔,那只拳头大的锁头被我轻轻一拧打开了,抽出锁闩,打开了铁门,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架葡萄藤! 这位老人,还是挺热爱生活的嘛!我不禁平静了一些,穿过葡萄藤走过院落,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一扇木门。 有意思,我走上了狭窄的三节石阶,站在木门前,试了试剩下的两把钥匙,将其打开了。 推开这扇稍显厚重的绿色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七八平米大小的小客厅,左边摆着一台电视,右边摆着沙发与茶几,古色古香,略显陈旧。 墙上挂着的,都是韩玉山这些年获得的奖状,我忽然猜想,这位高手前辈,难不成是对当老师有一种特殊的成就感,才会窝在这座不知名的小县城,一做就是几十年。 除了那些奖状之外,墙上还挂着一支暗黄色的笛子,泛着幽幽的光芒,似乎是玉质的。 我迈步走了进去,站在客厅里四下看了一眼,见各个房间的门都开着,左侧貌似是洗手间,一侧是厨房,前方是一间卧室,卧室的里面就是阳台。房子虽小,五脏俱全。 见客厅里没什么东西,我走进了卧室,站在门口向里面一瞅,我顿时觉得胸口一闷,倒吸一口凉气! 第九章 同胞兄弟 人!我竟然见到了活生生的韩玉山! 这是我进入卧室的第一反应,当我眼睛死死盯着韩玉山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可是下一秒钟之后,我又长出了一口气——那根本就不是韩玉山的真人,而是一张照片!诡异的是,这张贴在墙上的免冠头像照片,跟真人的脑袋差不多大小,下面又挂了一件衣服,远远看上去,确实很像韩玉山站在那里。 有病!我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我已经强迫自己承认,一个自己住在这种地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业余生活的人,绝对是有病! 卧室也不大,七八平米的样子,一张单人床上整齐地堆着被褥与枕头,正前方是一架很小的书柜,旁边是一张同样不大的书桌,而有些不搭的是,这位年逾百岁的老人,竟然用了一个时下很流行的折叠衣柜。 我稍微平静了下心情,走到书柜前,看向里面的书籍。 多数都是乐器方面的书,还有一些地理或者历史方面的书籍。还真别说,这人的读书爱好跟我差不多。 我随便抽了几本书√,翻了翻,上面都标着很整齐的读书笔记,密密麻麻的,看得出来,这位韩玉山老师在读书的时候是非常认真的。 要找线索,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照片,所以在书柜中翻翻找找,想找到一本相册,却如何都找不到。 半个多小时后,我几乎将整间卧室搞得乱七八糟,却没能找到一点线索。 我叹了口气,满身的汗水,坐在床上,伸手打开风扇,却发现已经没电了,根本用不了。 “唉……到底怎么了啊!”我气恼地骂了一句,起身将窗户打开。 看着被我弄的凌乱不堪的卧室,我一脸苦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了。 算了,找到一本父亲的日记,就很满意了。我歇了一会儿,起身收拾了一下,将东西重新恢复整齐,看了一眼,转身要走,却忽然感觉后脑一凉! 我愣了一下,两秒钟之后才回过神儿来——妈的,这地方还真有邪物?! 之前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地方会有什么邪物,后脑一凉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此时摸了一把后脑,转身皱着眉头看向已经被我恢复原样的卧室。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在书桌上,床上,我能够看到阳光中那些飞舞的灰尘,让我有种置身在梦境中的错觉。 书柜后面! 我环视了一圈,将目光停留在了书柜后面。 这个地方有些奇怪,墙上挂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六棱镜,不管阳光从哪个角度照过来,都能透过六棱镜的一面折射到书柜后面巴掌宽的缝隙中。 也就是说,书柜后面的某个位置,应该无时不刻都在窗外阳光或者月光的照射下。 之前总想着要找到什么照片,对这一点倒是没注意到。 我走到墙边,想要看进书柜后面,却没成想空间太窄,我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我咽了口唾沫,抓着书柜的后面,用力一推,将书柜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搭眼一瞧,霎时就愣住了——这里面挂着一个东西,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东西:石埙! 等等!惠民三中的那只石埙的确有邪气不错,但是我跟七爷看到那只石埙的时候,它是在三中的音乐教室中,而且当时韩玉山已经因病住院,如何将石埙偷回到自己家里来呢?! 或者说,这只石埙,跟音乐教室的那只,不是同一个?! 我缓缓将手伸出,摸到那只黑色的石埙,后脑的凉意骤然猛增,我竟然感觉到自己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花,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瞬间加速,我急忙让自己靠在墙上,晃了晃脑袋,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盯着那只石埙,将其从墙上那了出来。 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数数上面的乐孔。我记得很清楚,三中音乐教室中的那只石埙,是六孔,这个数了数,同样是六孔。 不过我第二眼就看出了两只石埙的区别:三中音乐教室中的那只石埙,身上有金色的装饰线,这只没有,浑体黑幽幽的,泛着冰冷的微光。 这只,难道也是当年曹孟德与貂蝉留下来的? 我正洗洗看着手中的石埙,忽然听到屋外的院子里“啪嗒”一声轻响,接着就看到一道黑乎乎的人影出现在了窗外,我想都没想,伸手将书柜推回到了原位,自己一弓身,藏进了床下。 刚藏好,那人便推门进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大门跟屋门都开着,明显在告诉来人这里面有人,我竟然还藏起来,真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那人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转瞬间就来到了卧室中,我抬眼看去,见来人身穿一双皮凉鞋,一条白色的长裤,看这打扮,应该是个中年人。 那人来到了窗边,貌似对着一侧的韩玉山照片看了一会儿,还点了几支回灵香,嘴中念念有词,听不出在说些什么。 絮絮叨叨了半天之后,那人转身走到卧室门口,站住身子,忽然冷不丁大喝一声:“出来!” 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脑袋“咣”的一声撞在了床板上,捂着脑袋“哎吆”了一声,晃晃悠悠地钻了出来,站起身一瞅,见一个老头儿正嬉笑着看着我——竟然是那位当归先生! “您?您怎么来了?!”我捂着鼓了一个大包的脑袋,疼的呲牙咧嘴地问道。 “哈,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当归先生一咧嘴:“再说了,这是我兄弟,是我的家,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来呢,你倒先问起我了!” “您、您之前没来过?”我瞅着老头儿问道。 “确实没来过。”当归先生收敛起了笑容:“我都好多年没有见他了。” “为何?!”我顿时来了兴趣,心想说不定能从他这里找到一点线索。 “先别问我,你为何到这里来?”当归先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我手中的石埙。 “喏,这个!”我伸手从日记里取出那张韩玉山的照片,递给了当归先生:“这个,应该还给你。” 当归先生接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从哪里找到的?” “我父亲的日记本中。”我扬了扬手里的日记本,接着问道:“前辈,我想知道,韩玉山这个名字,是真的吗?” 老头儿点点头:“真的,我叫韩玉水。” 噗!这名字差点让我忍不住笑出声,强忍住笑意继续问道:“那,您两位为什么不见面?” “有任务。”韩玉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斜着眼睛瞅着我:“你找到了什么?” “就这一个石埙。”我将石埙递了过去:“这个,也应该还给你。” 韩玉水倒也没有犹豫,伸手便接了过去,因为石埙上的邪气被我压制住了,他倒也不怕。老头儿环视了一圈卧室,坐在了床上,看着手中的石埙低声说道:“他喜欢音乐,我喜欢医术,两个人的性格也是大相径庭,所以我们虽然隐居在一起,但是并没有多少交集,唯一的情感,也就是一母同胞了。直到,差不多应该是六十年前吧……” 老头儿双眼瞟了一眼窗外,似乎在回忆着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第十章 二叔的包 韩玉山兄弟俩,是彝族人。 清末民初的时候,战乱四起,云贵边陲同样不安宁。兄弟俩自打记事起,就是孤儿,没爹没娘,甚至连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所以,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龄。 一开始,两人被一名游历的乞丐收留,那位乞丐可不是一般人,在韩玉水看来,那是一位隐世高人,医术高超,功夫高强,一身邋遢,却吹拉弹唱无一不通,在当时的兄弟二人眼中,那就是一位神仙般的人物。 两人便拜乞丐为师,学功夫的同时,韩玉山喜欢音乐,便跟着师父学乐理乐器;韩玉水喜欢医术,便跟随师父学习望闻问切,草药医方。让那位乞丐欣喜的是,这两人天赋异禀,没几年的工夫就将自己的一身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几乎让自己没东西教了。 就在此时,师父忽然失踪了几天,数天后带着一名军人回来,叫两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大小的孩子练了几套身法之后,那名军人便将兄弟俩带走了。 这位军人,就是谢汝翼将军。 只可惜,第二年,谢汝翼将军就被暗杀,兄弟俩找寻不到师父,又成了没家的≌√,孩子。两人因为名气不大,而且还是小孩子,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据韩玉水说,他们当时一边流浪一边卖艺,倒也生活的不错。 后来十七八岁的时候,这一对功夫极好的兄弟便被其他的许多军阀看重,不过他们俩很忠义,除了谢汝翼将军之外,发誓不再帮助任何军阀。 我问他既然这样,为何后来又帮助孙殿英盗东陵呢? 韩玉水说,在孙殿英盗东陵之前,自己兄弟俩曾经被人追杀过,当时被孙殿英救了一命,可是兄弟俩仍旧不肯进入孙殿英的军阀部队中,于是就许下承诺,如果孙殿英需要的话,就会帮孙殿英做一件事情。 孙殿英盗东陵的时候,其实特别怕,那时候很多军阀都对孙殿英虎视眈眈,甚至有些晚清的余孽,都在等待机会伺机而动,孙殿英想了又想,决定叫韩氏兄弟来帮助自己。 那次之后,兄弟俩再次消失,韩玉水说,兄弟俩隐居在了泾河南的森林中,直到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韩玉水不说,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他们俩与我的父亲顾文中,到底有没有关系。 韩玉水见到我父亲的照片,当即就摇头说不认识,至于韩玉山认不认识,他就不知道了。 我跟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我之前就想问的问题:“前辈,我昨天就想问您,金粟山有日月莲的事情,应该是您告诉葛伟叔叔的吧?那么,您知道哪里有日月莲吗?” 韩玉水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日月莲?当初那个年轻人问我日月莲的时候,是说自己中了毒,身体的器官在退化,难不成你也中了毒?!”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倒是没中毒,不过我们顾家的遗传基因貌似发生了变化,在几代之前就开始慢慢发生了早衰现象,到我父亲那一辈,三十多岁就出现了,跟葛伟叔叔中毒差不多,都是器官退化,所以,我也需要寻找日月莲。” “日月莲这东西……”韩玉水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么奇特的功效,而且我也没听说过有人见过真的,我知道这东西,就是在东陵中,那里面有一幅壁画,画的很像日月莲,并且标注说是墨玉之乡,我思来想去,这墨玉之乡应该便是富平,很可能便是在金粟山中。所以我才这么说的,不过,那时已经距离盗东陵太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记得准不准……” “天山药园,您知道吗?”我想都没想,直接问道。 问完我就觉得有些后悔了,这天山药园可是十大秘境之一,那可是绝密,这位老前辈…… “知道。”韩玉水点头道:“不过那太虚幻了,就跟长生不老药一样,你可以当听了个神话故事,可千万别当真。” 得,人家根本看不上这天山药园,觉得就是骗人的。 “那……”我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吧,老将军呢?” “老将军要在军区跟老战友玩几天,这才放了我两天的假期。”韩玉水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就像是一个为别人打工的工人,根本不像是一位远古老前辈,听上去总是让我觉得怪怪的。 “那好,要是您老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我站起身,轻声说道。 “回去吧。”韩玉水的双眼中此时才泛出一丝悲伤:“我好多年没有跟兄弟聊聊天了,今晚我住在这里,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跟老前辈打了个招呼,迈步要走,韩玉水又叫住了我:“你等会儿。” 我一愣,扭头回来:“还有事吗前辈?” “你说你们顾家,有早衰现象?”韩玉水那张红润的老脸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是的。” “把手给我。”韩玉水朝我点点头。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这位韩玉水前辈,可是名医啊!急忙将手伸了过去,这老头儿搭在了我的脉上,细细号了将近十分钟,抬头瞅着我:“脾虚,胃寒,稍有些肾亏,更重要的是,你的心血管貌似有些问题,虽然都算不得病,但是你要是说早衰现象的话,算。” “啊?!”我心里顿时像掉进了一块大石头:“这、这,不瞒您说,就在刚才,我还觉得自己没有早衰现象呢,还为之欣慰了好久,您这一说……” 韩玉水摆摆手:“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说真的,你这种身体状况,现在的多数年轻人都有,调理一下就好。但是,你说你们顾家的早衰是因为遗传基因造成的,这一点,我可不能判定。” “怎么调理?”我顿时就蔫了,我可真没想到,我这个平日里自诩很强壮的男子汉,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皮囊。 “这个,我给你写。”韩玉水伸手拿过父亲的笔记本,从后面打开,在书桌里找了一只笔,写了一副药方递给我:“若是你二叔也同样的话,也可以吃。” 我点了点头,不断道谢,韩玉水又叮嘱了我几句,我这才有些恍惚地离开,站在胡同口看了一会儿,不知所以地叹了口气,回到教学楼找到郑老师,心想也没人去那里检查,就没将韩玉水在屋内的情况告诉他。 从惠民三中出来,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了,我叫了几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吃了顿晚饭,在宾馆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赶回到了古董行。 我将父亲的日记本递给二叔看了看,二叔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怎么办?”我苦着脸看着二叔:“难不成我们爷儿俩要等死啊?!” 说实话,在知道了早衰这件事情之后,我的心态在慢慢发生变化。 二叔看着我摇摇头,沉吟了一会儿,起身招呼我道:“小瑞,你跟我上来。” 我疑惑地看了二叔一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愣了下,还是站起身跟着二叔再次来到了那间黑乎乎的密室中。 之前我寄存在朋友那边的几个保险柜已经拉回来了,重新安置在了这间密室中。 二叔打开灯,走到一个小保险柜前,开始打开。 我之前从未见到这只保险柜,银色的,崭新,不知道二叔买来是为了放什么的。 二叔很快将保险柜打开,从里面摸出了一只皮包,从皮包里又抽出了一只文件夹,递给了我:“翻开看看吧。”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一个文件夹,还被二叔藏得这么深。打开看了几页之后,我顿时就惊呆了…… 第十一章 盒中机关 这只文件夹里面的东西,是数十张地图,我细细看去,看了好几张才发现,第一套地图,竟然就是我刚去过不久的金粟山,而这张地图里面,很详细而且几乎准确的描绘着金粟山地表之下那条庞大的石洞群! 我看了几眼之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抬头看着二叔:“二、二叔!您别吓唬我,这些地图,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呵!”二叔朝我眨了眨眼睛:“我自己画出来的。” 有点目瞪口呆的我愣了下:“哦、哦?!自己画的?二叔,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地方别说您没去过,您就是跟着我们去了一趟,我都不相信您能够画出来!” “我当然没去!”二叔白了我一眼:“你看看前面那几张,再看看这一张完整的,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重新翻看了一下前面的几张,这才发现前面这几张都是局部的,而且跟那一张总图对比一下,就可以看出不是同一人画的。最后那一张总图,明显是根据前面的这些局部图画出来的。 会是谁?七爷?布袋和尚?梁若伊?都不会是的,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二叔8,:“反正您肯定是没去过,这些图,怎么得到的?” “你猜!”二叔跟我卖起了关子。 我皱了皱眉头:“肯定不是我们这一伙儿的,李双月嘛,带去的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应该也不是。难不成是柴老五他们?!” “你还真猜对了。”二叔笑着点点头:“就是他们三个。” “这……”我更疑惑了:“这是为什么?!” “你再往后看。”二叔指着文件夹说道。 我继续往后翻,这一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后面还有好多套的地图,仔细一瞅,竟然是天山药园、南盘神宫还有一些没有名字的地图! 乖乖,难不成是大秘境的地图现在都在二叔手里?! 我咽了口唾沫瞅着二叔:“二、二叔,您这都是从哪里得到的啊?!” “小瑞,你说,我们顾家在这件事情中,是什么角色?”二叔反问道。 “龙套角色!”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对头。”二叔出人意料的没有反对我的定义:“咱们是龙套角色,那你再说说,我们在这件事情中,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日月莲呗!”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日月莲,还有父亲的那个不知所踪的药方。 “对头!”二叔又点了点头:“可是,日月莲这东西,可不简单啊,万一数量有限,同样需要日月莲的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徐泽明跟梁东,会让给咱们吗?” 我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会。” “所以说,我们得自己做些准备。”二叔笑着说道:“柴老五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比我们还要龙套,不过,他们看的比我们要长远一些,数月前,他们将龙刻玉牌都给了我们,其实就是为了获取我们的信任,在你们再次前往金粟山之前,柴老五三人再次来到了古董行,这一次,他们还是来谈合作的。” 我看着二叔,觉得我又看不透他了。不管柴老五他们这次合作的条件是什么,二叔都答应了。可是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柴老五为何要选择我们顾家合作呢?龙套跟龙套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两个龙套啊!还有,这些天山药园的地图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合作?”我张嘴问道。 “抢东西。”二叔笑道:“一个明抢,一个暗夺。” 呵!这几个人,打的心思还真是不错,柴老五他们会跟着我们一起寻找是大秘境,如果找到的宝贝够多,他们会等我们离开之后再拿,若是宝贝很少的话,就明抢,而且,还有我们顾家做内应,明抢不成,我这个顾家人可以暗夺…… “他们不是找了徐泽明合作了吗?”我不解地问道。 “我们还跟徐泽明合作呢!”二叔打了个哈哈:“有用吗?徐泽明这种人,会给我们说好的东西吗!” “唔……不过二叔,这晚清的六大秘侍,到底要做什么啊?” “这个,我现在也弄不清楚了。”二叔苦笑道:“之前我们觉得他们是为了汉甲与铁盒。毕竟身为晚清的六大秘侍,当时的任务就是找到汉甲,并且破解汉甲背后隐藏的十大秘境之密。当时的皇帝,一定是想着找到汉甲之后,利用十大秘境中的太极晕,让自己的大清王朝实现中兴,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代,柴老五他们仍旧为此目标不断前行。要是按照这个思路的话,他们现在的背后应该有一些清朝余党在支持他们。这些人,虽然个个儿都鬼精鬼精的,但是他们的信仰很坚定,为了清朝余党卖命,我很相信他们会这么做。” “那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汉甲跟太极晕!”我喃喃道:“现在这两个东西都掌握在徐泽明手中,他们知道明争是抢不过的,索性就在表面上跟徐泽明合作,暗地里再跟我们联系。最起码,他们现在知道我们不可能轻易将太极晕给徐泽明使用。” “没错,就是如此。”二叔点点头:“这些事情,想必徐泽明也能猜到一二,不过现在太极晕跟老将军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所以这些事情估计无法顾及。之前你告诉我李双月带人跟去了金粟山,而按照我们之前的设想,柴老五他们是会代表徐泽明去的,李双月或者贺云长,根本就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说明徐泽明对柴老五他们根本就不信任。不过柴老五他们鬼精的很,知道徐泽明一定会派其他的人去,所以干脆就化整为散,三个人分开,在暗中跟着你们。这些图,就是他们三个人给我的。” 呵,有了这张图,那块巨大的龙血墨玉,就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了……这一点,柴老五他们算计的够深。 “对了,那这些图呢?天山药园,还有这幅南盘神宫!”我指着文件夹里的地图说道:“这两张,您是从何得来的?” “铁盒!”二叔嘴角一咧,笑着说道。 “铁盒?!”我愣住了:“之前咱们看到的,不就是一块完整的龙刻玉牌吗?” 二叔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保险柜前,将其打开,取出了里面的那只铁盒,再次在我面前打开了——里面除去那块龙刻玉牌之外,就只剩下了两块厚重的铁,什么都没有。 “你看这里。”二叔伸手将龙刻玉牌取出,伸手指着凹槽下面说道。 我凑上前去看,见凹槽底部并不是完全镶死的,而是有一条很细的缝隙,若不是灯光角度刚刚好,还真不一定能够看出来。 “这也没什么机关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扭头看着二叔问道。 “哈哈,有机关的。”二叔狡黠地瞥了我一眼:“要不是我不甘心,守着它研究了一天一夜,还真找不到这东西的机关在哪里!你看!” 二叔说着便走了过来,弓下身子努着嘴巴,朝正前方的那条狭小的缝隙中用力吹了一口气,这口气用力极大,我都觉得二叔吹完之后都有点大脑缺氧了,正纳闷儿呢,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条长约三寸的缝隙中,竟然弹出一片灰乎乎的铁片! 第十二章 蛤蟆来访 “这就是了!”二叔指着弹出来的铁片,面色红扑扑地朝我说道。 我急忙低头去瞅,见这枚同样长约三寸左右的正方形铁片上,微微能够看出一些脉络,我左右调了一下角度,便看的清楚一些了,细细看去,还真的像是一幅地图。 “二叔!”我一边看一边问道:“您手里的地图,就是在这上面拓下来的?” 二叔点了点头:“没错。” “可是,这上面的地图跟之前汉甲上面的地图看上去差不多少啊,而且只有很粗略的地形跟记号,就是几条线而已,你如何知道这是十大秘境中的哪一个的?”我疑问道。 “你要不断地变换角度去看。”二叔在一边提醒我道。 我皱了皱眉头,迎着灯光变了几个角度,果然,在变了几个角度之后,我看到了另外的几条线条,同样是非常简略的地形图。我接连不断地换了好几个角度,看到了五幅地图,加起来之后,正是二叔所画的那张天山药园的地图。 最重要的是,这幅五合一的地图已经完全不是简单的线条了,而是有路有记号,看上去已经很像一幅√,完整的简略版的寻宝图了。 “您对比了天山的地形图,硬生生将其找出来,然后判断这里是天山药园的?”我直起身看着二叔说道。 “没错。”二叔咧嘴笑了:“费了好大工夫呢,不过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毕竟这地方很隐蔽,天山的地形图也不是完全准确的,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很相似的地方。” 我忽然想起了那拉提高岭:“二叔,你还记不记得那拉提高岭?那地方就属于天山啊,现在看来,这些皇帝们在找吉穴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能够找到十大秘境了!” “那当然。”二叔点头道:“这绝对不是巧合的,比如你们前几天去的金粟山,那地方看上去并不算是什么成色极高的龙脉之地,可是若知道地下还有一条巨大的龙脉石洞群的话,这地方就是万年难寻的吉穴了。当然,那些皇帝们估计死都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要找的十大秘境,其实就在自己墓穴的身边。” “那你说,这十大秘境,会不会都在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呢?!”我顿时兴奋起来,若是我这个猜想真的成立的话,那可就是事半功倍了,我们循着之前的足迹去找就好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二叔苦笑了下:“我说不是巧合,也绝对不是说完全不是。只能说我们运气不错,能够在铁盒中找到了十大秘境中的其四。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这只铁盒的主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估计只有死去的爷爷才知道了。”有了这份天山药园的地图,我现在特别着急去寻找那日月莲:“二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日月莲?!” “日月莲?!”二叔愣了一下,随机苦笑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再说了,就算是找到了日月莲又能如何,哥哥的那份药方没有留下,就算找到了日月莲又能如何?况且,现在我所想的是,如何先将徐泽明那边拦下来。太极晕若是被他所用,我们很可能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一怔:“二叔,这件事情……老将军现在健康着呢,您怕什么?” “徐泽明什么事情办不出来?”二叔冷笑道:“我告诉你,若我是徐泽明的话,现在早就恼羞成怒了,恨不得立刻将老将军用计活埋进去!” 二叔话音一落,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二叔急忙使眼色要我出去拦住来人,他好将这里收拾干净。 我点了点头,转身打开密室的门,沿着楼梯下来,见一人背对着我坐在前厅的沙发上,毫不客气。 “您好!”我笑着打着招呼下了楼:“请问需要什么?” 那人从背面看上去,个头不高,身板壮实,属于虎背熊腰一类的壮汉。我看着有些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我找你!”那人听到我的说话声,一边回答一边转过头。 哗!这人面色乌黑,个头低的像是一只矮冬瓜,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满脸都是红的或者黑的脓疮,看着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蛤蟆?!”我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数次行动之前就消失了的蛤蟆:“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这人的声音还是嗡里嗡声的,映衬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着实有些不堪入耳。 “能!”我打了个哈哈:“论年龄论辈分,我得叫您前辈或者叔叔呢,况且,您之前还救过我性命,我哪能不欢迎您啊!就是多日不见,此刻见到你仍旧如此潇洒精神,知道你的伤一定好了,为你开心!” “混小子!”蛤蟆嘴角一咧:“半年不见,这嘴上的功夫倒是见涨!”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都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的话…… “老朋友啊!”二叔从二楼下来,见到蛤蟆也是有些惊讶,打了个哈哈,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我给蛤蟆倒了杯茶,便坐在了一边。 “这次来,有事?”二叔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自然不会跟江湖上的人过多试探。 “有事。”蛤蟆瞥了我一眼:“之前我曾经跟顾瑞说过,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这次,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什么事?”我微皱着眉头看着蛤蟆。我倒是记得,蛤蟆曾经对我说过,说有一件事情需要我们顾家的帮忙。 “唔——”蛤蟆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看我的脸,这些东西,是小时候在一次意外中受伤落下的,我知道你们现在找到了十大秘境,我也需要加入进来。”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心道这人之前为了钱跟我们一起寻找汉甲,这次又为了自己的身体跟我们一起寻找十大秘境?之前那一次,是七爷让他加入的,这一次…… 二叔没有说话,他说过,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加入到行动中;而如果我答应的话,七爷他们倒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现在加入到十大秘境行动中来的已经有很多势力了,我们多了这么一个人,倒也不算坏事。 只是…… 我想了想,还是一咧嘴问道:“蛤蟆,你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让你加入进来吧?我们苦苦找寻了那么久,凭什么你一句话,我们就要带着你去?” 蛤蟆定定地看着我,面无表情,像是在纠结些什么东西,沉默了一会儿,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我一愣,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伸手接过照片,搭眼看去,见照片上是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竟然是父亲顾文中! “二叔!” 我将照片递到二叔面前,他看了一眼,比我更惊讶,不过不是惊讶父亲顾文中的存在,而是指着照片上的另外一名年轻帅气的男子惊道:“蛤蟆,这个人难道是你?!” 蛤蟆?!我一愣,急忙抽回照片仔细看去,见到父亲身边的那位青年男子一身牛仔装的潮流打扮,满头的秀发随风飘起,面色白皙,虽然个头不高,但是肌肉线条竟然能够透过牛仔上衣看的一清二楚,那眉目间,还真的跟蛤蟆有几分相似! “那个……”我指着照片上的青年男子对蛤蟆问道:“前辈,这位真的是你?!” 蛤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中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瞅着我点点头:“没错,是我。就凭这张照片,你们就必须要带着我!”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心里满是疑惑,不知道这件事情,跟此照片有什么关系? 第十三章 紧急出发 我看着照片上的父亲,很年轻,估计那时候也就二十七八岁,还没有我。蛤蟆更是一表人才,若不是个头着实太矮,基本就是现象版的高富帅了!背景看上去貌似是什么地方的一段长城,已经破败不堪,给两人添了一丝沧桑的感觉。 我从来不会想到,父亲顾文中,竟然跟面前这么一位面容丑陋不堪、内心极度自私的人是朋友。 “蛤蟆,你跟我父亲?”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张嘴问道。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蛤蟆说道:“不过,现在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你脸上的东西,哦,也就是你所说的意外,跟我父亲有关?”我追问道。 “呵!”蛤蟆冷笑了一声:“若是没关系的话,我会把它拿给你看吗!” 我看了一眼二叔,二叔微微摇头,表示从来不知道蛤蟆跟父亲顾文中之间的关系。从七爷那里我了解到,这位蛤蟆是江湖中有名的强盗,他看中的东西,第一反应是偷,若是偷不来,就索性直接抢,当然,最令人不齿的是,这些他看中的东西里面,还包括美丽的姑娘。 他在江∧,湖中的地位,类似《笑傲江湖》中的万里独行侠田伯光,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过,若是父亲跟蛤蟆是朋友的话,当初七爷同意蛤蟆的加入,就有些蹊跷了。 七爷跟父亲顾文中可是老相识,而且还是挚交,如果蛤蟆跟父亲也如此好的话,七爷跟蛤蟆之间应该也会有些交集。 “罢了。”二叔笑着摆摆手:“蛤蟆,你直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说,你要寻找十大秘境,目的是什么?!” “钱!药材!”蛤蟆回答的相当简洁。 “你也需要药材?!”我皱了皱眉头,对面的蛤蟆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我心里飘过了一阵阴谋论:我忽然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我貌似卷入到了一场很深的漩涡之中,这是一个人甚至很多人布下的棋局,而我只是其中一枚棋子而已。 一年之前,我的目标是帮助梁东找到汉甲,行动到了一半,目标是为梁东或者徐泽明找到汉甲;找到汉甲之后,原以为就此结束,没料到十大秘境的行动再次开始——只是这一次的目标,却成了药材! 更大的区别是,一开始,我加入进来是被动的,那时候我觉得能够找出父亲的死因就好。可是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查到任何一点有关父亲死因的线索,倒是角色发生了变化:由被动,变成了主动。因为我要找到日月莲,来医治我们顾家的早衰现象。 还有重要的一点,最开始,我们所有人都是为梁东或者徐泽明服务的,而现在,貌似全都变成了为自己服务! 现在想想看,为何退出江湖数年之久的七爷忽然重出江湖,为何几乎从未现世的布袋和尚出山寻宝,都已经找到了一个理由——他们的目的不是汉甲,而是寻找日月莲之类的药物。 当然,这也只是现阶段我能够推测出来的,至于之后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变化,就不得而知了。 更让我担心的一点是,这件事情拖进来的人,似乎在越来越多,往大了看,台湾人、徐泽明、梁东加上柴老五他们,这四伙势力就有些棘手,难以捉摸,他们影响着事情发展的大方向,但是却无法掌控整件事情的发展脉络。 除此之外,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现在的蛤蟆与那些还未露面的人,也不在少数。我甚至觉得,整件事情都是由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操纵的,可是到最后,他们还能不能驾驭,很难说。 “蛤蟆,你觉得……”我想问问蛤蟆,但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问,顿了一下苦笑道:“算了,我告诉你,徐泽明要将他的父亲葬进太极晕,暂定于立秋那天,已经不足一个月了,所以说……” 我原本想要告诉蛤蟆,说我们时间紧迫,可能一个月内不会去寻找十大秘境了,可是二叔接茬儿过去,说道:“去!这一个月之内,完全可以再去找一处十大秘境的,这次就去天山药园!” 我一愣,瞅了一眼二叔,心想二叔这次怎么如此着急? 蛤蟆貌似也有些惊讶,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什么时候去?” “明天出发!”二叔说道。 蛤蟆点点头:“行,那我明天一早过来集合。” 说罢,这人将我手里的照片拿回去,瞅了我跟二叔一眼,转身离开了。 “二叔?”我看着蛤蟆的背影有些不解:“为什么答应带着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况且徐泽明现在恼羞成怒,你就不怕他提前将老将军活埋喽?!” “不会。”二叔笑道:“你想想,如果是立秋那天埋的话,至少要速发数年之久,这数年的时间跟一个月相比,徐泽明自然会选择等待立秋。其次,我的早衰现象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若是再不尽快找到日月莲,我怕……” 二叔说到这里停下了,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 “二叔,在老宅的时候,我曾经想过一件事情。”我轻声说道:“按照爷爷跟父亲还有你的年龄来看,我应该在二十岁之前就出现早衰现象了,可是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早衰现象出现,我当时在想,是不是你跟父亲还有爷爷,有一个共同点,才会突然提前早衰?要知道,从太爷爷到爷爷之间,早衰提前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而是正常的。” 二叔听了这话一愣,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小瑞,你这个想法倒是有可能,我得想想,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使我们爷儿仨出现大幅度提前的现象……” “这次,您去?”我看着二叔在前厅踱了几步,又问道。 二叔点点头:“我去!这次很重要,日月莲,不管有多少,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你通知梁若伊跟七爷他们,就说我的身体有些异常,需要尽快找到日月莲,所以,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天山!我现在去订机票。” 我点点头,看着二叔走进了柜台里去订机票,心里忽然觉得空荡荡的,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一般……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通知完毕,我跟二叔收拾了下东西,便静等第二天出发。 梁若伊他们并没有怀疑我的理由,毕竟二叔的满头白发与已经有些萎缩的肌肉,他们是都看在眼里的。 第二天一早,梁若伊他们按时来到了古董行,我提前跟他们说了蛤蟆的事情,他们也觉得此时我们队伍中需要加入一个能够帮助我们的人,所以并没有反对蛤蟆回到团队中。 当晚,我们入住在乌市的一家宾馆中,我们研究了一下从汉甲上拓下来的地图,二叔早就知道哪一幅才是,所以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确定了哪一幅是天山药园,梁若伊在对比之后,发现那地方实在是人迹罕至,连夜寻了一名当地的原住民做我们的导游,也算是加了一个安全保障。 我心里一直在忐忑,二叔并没有将他的完整地图交出来,我知道,这是他留的一个后手,这样一来,不管是寻找日月莲,还是遇到危险时逃走,我们都掌握了先机…… 第十四章 小店兄妹 第二天一早,我们直奔机场,两个小时后,落在了那拉提机场。 一下飞机,我就迎着阳光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真舒坦!又回来了,那拉提!” 蛤蟆跟猪头两人倒是臭味相投,这一路上聊得开心,除了钱就是女人,七爷都怕自己这位徒弟被带坏了,一个劲儿插嘴,可是最后两人都不理他了,七爷也只能无奈地朝我笑了笑。 梁若伊貌似正处在生理期,脸上看着有些疲惫,睡了一路,我拿生理期跟她开玩笑,被她用力拍了一下后背刚刚结痂的伤口,疼的我呲牙咧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独臂布袋和尚念了一路经文满面红光,我发现经历了这么多次行动之后,我的脸上都略显沧桑了,唯独老和尚一脸红光,包子脸上连细纹都没多少,也不知道如何保养的。看样子,等我闲下来了,也得跟老和尚讨点经文念诵一下,说不定也能返璞归真,返老还童。 梁若伊的朋友为她弄来了一辆尼桑商务车,梁若伊身有不适,猪头驾驶着直奔新源县城。 中午我们在新源县城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吃了顿午饭,梁若伊、布袋和尚跟二叔早早回房歇息了,而我跟七爷他们在县城中溜达了一下,买了点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实在是有些累了,便坐在一条小商业街的饮品店休息。 我喝着猪头买来的特色奶茶,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根本不像是一座西北边陲的小县城,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煞是热闹。 我正看着街上的美女呢,忽然从人群中挤出了几名壮汉,背后都背着很大的登山包,脸上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一脸汗水。 “猪头,你看!”我轻声对对面的猪头使了个眼色。 猪头扭头看了一眼,急忙又将脑袋扭回来了:“看什么?!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惹,还是外国人,你不知道外国人在咱们中国有‘特权’吗?!” 我耸耸肩:“瞅你这样儿,看一眼就吓成这样。我就是让你看看他们-,div style="margin:2px 0 2px 0" 第十五章 猪头逞威 说真的,这一句“滚蛋”,是我听到的他们这四个东洋人嘴中最地道的中国话。 “小鬼子你说谁呢!”猪头那暴脾气,虽然遇到生死时刻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可是眼下有三个人给他撑腰,再加上这是中国人的地盘,这底气也就足了很多,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那几个人就骂上了! 那几个东洋人自然知道“小鬼子”三个字的意思,脸色顿时一滞,当先的那位就要迈步上来找我们晦气! “哎哎!别动!”那位哥哥一个跨步拦在了那人身前,转身对我们说道:“还不快走,这是我的地盘,他们不会生事的!” 七爷也伸手拉住了猪头,示意我们离开。 见那位哥哥一脸自信的样子,我们倒也不想多事,将钱放在桌上,转身朝门外走去。 没料到我们不找事,这几个东洋人却不依不饶,我们还没出门,第三名东洋壮汉紧走几步将我们拦下了,用蹩脚的汉语喝道:“谁让你们走的?!你们侮辱我们,不能走!” 得,叫你们“小鬼子”已经算是对你们的尊称了,难不成还要让我们骂你畜生不成! 不对,骂你们畜生,还是侮辱“畜生”们呢! “怎的?!”猪头仗着我们人多,瞪起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一副我是恶汉我怕谁的欠揍表情。 “要么跪、跪下道歉!”那东洋人似乎舌头也不大利落:“要么就、就别想站着走出去!” “呵!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猪头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往前一站:“有本事,你打我啊!” 这头二百多斤重、一米八高的大胖子站在我的身前,直接就将我盖住了! 那东洋壮汉似是也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不要脸,愣了一下冷哼一声,左脚一个滑步向前,右拳顺势朝猪头的胸口砸了过去! 这人的速度很快,我看不到他墨镜后面的双眼是何神色,眨眼间就到了猪头身前,猪头倒也不慌不忙,瞬间扎了个马步,“咚”的一声,≡,div style="margin:2px 0 2px 0" 第十六章 天山圣地 听猪头的反应,貌似是他的熟人,我下意识扭头朝门口,这一瞅,发现竟然是之前在小店中见过的兄妹中的哥哥! “是你们啊!”那位哈萨克的酷男我们,顿时也是一愣:“真是巧了!” “快进来吧!”猪头将他那副水缸一般的身子侧了一下,放酷男进来了。 .. “你们好,我叫扎乌哈尔!”酷男走到我们面前,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是我找你来的。”梁若伊笑着站起身,伸手跟扎乌哈尔握了一下,然后将我们都介绍了一通:“现在关键的是,我们没有确定目的地的大致位置。” “哦?”扎乌哈尔一愣,用那口显得很是生硬的汉语问道:“你们不是有地图吗?” “有,但是很简单。”梁若伊说道:“你来吧。” 梁若伊将地图铺在桌上,扎乌哈尔过来仔细,眉头微微皱起:“这地方,貌似是西天山的恰特布拉克山一带,,应该是山谷往西,那个地方……” 说到这里,扎乌哈尔停下了,抬头扫视了我们一圈,欲言又止。 “怎么了?”七爷带着自然的微笑问道:“那地方,有什么传说不成?” “是的。”扎乌哈尔点点头:“反正,从未有人去过那地方,因为全被白雪与雾气笼罩,天气晴朗的时候,在远处能够模糊糊的山峰的影子,我们当地一直传说那里是天山山神的住所,数千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其中的真面目,就算有胆子大的进去过,也都没有走出来。你们这幅地图虽然很简单,但是从大致方向来该是恰特布拉克山山谷西边,而且还标注了一个黑点,画地图的人,难道进去过?” 众人面面相觑:画地图的人是谁啊?高祖刘邦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梁若伊转移话题道:“我们也是从别处得到的地图。扎乌哈尔,你还听说过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棕熊,雪豹。”扎乌哈尔说道:“这是我之前在外围,曾经亲眼见到过的。可是我也没有胆量进去……所以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扎乌哈尔话说到这里,其实意思很明白了:这单生意,他很可能不会接。按照他的说法,那地方在当地人是圣地,再加上之前也的确有人进去却失踪过,就更没人敢挑战了。 “那……”梁若伊乌哈尔,犹豫了下说道:“我们可以加钱,你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冰美人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眼,似乎在问我们之前跟扎乌哈尔发生过什么事情,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我微微皱了下眉头,还是对梁若伊点了点头。扎乌哈尔的话应该不像是说谎,说来让我们担心,然后给他加钱的。至少在不久前跟那几个东洋人之间的争执中,这位哈萨克小伙儿给我的感觉很好。 “不是。”扎乌哈尔连连摆手,原本就有些蹩脚的汉语更显得有些不够用:“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关键是,关键是这地方在我们这里那是有去无回的,我的意思是,就是你们也别去的,这地方太危险了!” 乌哈尔一脸的担心,还有那两道因为着急而皱在一起的浓浓的眉毛,我们都知道这人没有说谎,可是,这地方,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啊,而且是必需品! “不行!这地方,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二叔忍不住说道:“不管多么危险,我们都要去!” 扎乌哈尔扫了一眼其他人,在独臂布袋和尚身上多眼,希望这位高僧模样的人能够帮助他说服我们,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位仙风道骨的独臂老和尚,也是必须要去的,否则,连他自己都难活了。 见我们所有人都十分坚定的要去那座峡谷,扎乌哈尔有些为难了,犹豫了一下,他低声问道:“那你们能够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么?宁愿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去!” “我们知道那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张嘴说道:“就这么简单。” 扎乌哈尔点点头,在屋内踱了几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狠狠拍了下手掌:“那好!我跟你们一起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找到的东西,我也要一份!” 什么?!这话让我们都是一愣,特别是之前跟扎乌哈尔有过交集的我跟七爷他们,更是觉得有些惊诧。 在那家小店内,扎乌哈尔挺起胸膛保护自己的妹妹,面对那几个东洋壮汉面无惧色,得到我们相助之后,对我们表达了真诚谢意——这一些,都让我们觉得这是一个正直没有心机的哈萨克小伙子。 可是在得知我们要拼了命也要进入那座山谷,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他提出的条件不是加钱,而是要分我们一份东西! 这个心思,可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哈萨克小伙子能够有的了。 我们几人愣了一下,相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一丝戏谑与无奈,说白了,这位名叫扎乌哈尔的哈萨克向导,并不是在帮助我们,而是在做生意。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朋友,而是生意伙伴。 如此一想,扎乌哈尔的条件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行,没问题。”七爷很快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真心帮助我们。” “放心吧。”扎乌哈尔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那种地方,每个人都不能有小心思的,否则,万一出了事情,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力,能够安全走出来的希望,也就少了一分。你们好好准备吧,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这两天的天气都不错,但是那座峡谷都是高山白雪,雾气缭绕,我们要去的话,必须尽快去,否则等过两天,天气变化起来,就更危险了。” 我们点点头,梁若伊示意我将扎乌哈尔送出门,回来之后,众人商量了一下,又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跟背包中的设备,检查无误之后,这才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扎乌哈尔也开来了一辆车,不过这辆车搭眼就知道是改造过的,底盘很高,轮胎特宽,底盘还加了几块铁板,中间用高性能的弹簧相连,猪头瞅了一眼就大叫一声:“我靠,这车倍儿棒!我坐这个!” 七爷跟布袋和尚可是不太适应坐那种车,笑了一声便上了梁若伊的车,猪头这一走,我自然就坐在了梁若伊的副驾驶上,二叔貌似是要“监视”我,也跟着上了梁若伊的车。 两辆车开出不大的县城,一路往西沿着国道走,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扎乌哈尔的车向南拐入了一条小路,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在这条崎岖的小路上,扎乌哈尔的改造车应对自如,而我们的这辆车,速度明显下降,只能跟在后面吃灰了。 半个小时后,除了我们这两辆车之外,我就再也任何人了。周围是一片戈壁滩,向远处能够大的雪山,还有大片大片的云杉树,蓝天白云,雪山云杉,此景让人不禁顿觉胸襟开阔了许多。 “西天山中有雪莲。”七爷透过车窗处的雪山轻声说道:“这样这地方有日月莲的可能性的确不小。” 我忽然想起韩玉水,也就是当归先生对我说过,那金粟山中也有日月莲的,此时想来,或许他当时在东陵中地图,很有可能理会错了——那不是金粟山,而是西天山。 想到这里我扭头问七爷:“七爷,这西天山中,有什么大河大川么?” 七爷点头:“有,当然有!” 第十七章 地图之惑 我一听西天山有大河,顿时更觉得我的猜测是对的,继续追问道:“是什么河啊?” 七爷笑了:“很巧,很有缘分。西天山中的大多数河流,都是发源于那拉提山,我们数月前去的那拉提高岭。具体河流的名字,因为都是当地的语言翻译过来的,有些拗口,我还真不清了。” 唔,我了头,要是这样的话,韩玉水真有可能是看错了。日月莲这种东西,数千年来就没有人亲眼见到过,根本就是可能不存在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金粟山那种中原地区呢! 中午十一钟的时候,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几座游牧牧民的毡房,扎乌哈尔停下了车,对我们这边招招手,示意休息一会儿再走。 众人在路上颠簸了几个时也累了,下车活动了一下,开始简单地吃着午饭,扎乌哈尔走到毡房那边,要了一些马奶酒回来,分给我们。 “还有多久能到啊?”二叔喝了一口马奶酒,咧了下嘴巴问道。 “差不多还有一个时吧!”扎乌哈尔指着远处的毡房:“这边是牧民平日里来的最远的地方了。我们绕过了西天山自然保护区,在往前走不远,就没路了,是草原跟戈壁。不仅没路,连毡房都见不到了。” 扎乌哈尔着朝远处看了一眼,语气中有一丝憧憬,还有一丝严肃。看样子,他们本地人对于那地方,的确是当作圣地来对待的。 我咬着面包,迎着风看着远处的雪山,心里没什么感觉——这跟之前不一样,之前每次行动之前,我都觉得会有危险,这次却平静的很。想了一下,或许是二叔跟来的缘故,有这么一位高手而且还是至亲在身边,心里自然会觉得有底了许多。 吃过了午饭,众人在车内休息了一会儿,下午两钟,继续出发。 两半钟的时候,我们已经行驶在广袤无垠的草原戈壁上,车前早就没了路,扎乌哈尔的那辆车像是一头凶猛的老虎,在草原上狂奔。 “这位向导,看上去倒像是个猎手。”坐∮∨∮∨∮∨∮∨,div style="margin:p 0 p 0"在后面的二叔忽然轻声道:“梁姐,你了解他的身份么?” “不了解。”梁若伊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我找朋友问来的,看这辆车,一定是个猎手,兴许还是个贩子。” “唔。”二叔头:“猎手也好,至少,对这里的地形跟气候状况很了解。” 我透过后视镜向后瞥了两眼,见七爷跟布袋和尚都靠在座椅上睡了,二叔应该也是刚刚睡了一觉,头发有些凌乱, 下午四钟的时候,我发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到了山区,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已经看不到远处的草原戈壁了,山脚下一片一片的云杉与胡杨树,都像是一名名山神卫士,庄严肃穆。 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又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前面已经无法通过了。 扎乌哈尔停下车,走下来招呼我们下车。 众人又在车中憋屈了一下午,纷纷下车活动起来。 “你们看前面。”扎乌哈尔站在一个拐弯处,指着远处的两山之间的山谷朝我们叫道。 我们急忙走过去,顺着他的手指往远处眺望,果不其然,就如扎乌哈尔所言,两山之间有一条宽约三米左右的河,从此处山涧中看过去,大约数百米之外,便开始有了淡淡雾气,再往远处看,雾气更浓,半山腰之下几乎完全笼罩在了雾气中,只能看到那几座雪山雪白的山。 “地图!”梁若伊忽然反应过来,从背包中取出了地图,细细看了一下,却是皱起了眉头:“走进来之后,更不容易确定了。这张地图,本来就过于简单。” “进去走走吧。”扎乌哈尔沉吟了一下,招呼我们道:“都拿好东西,若是路不好走的话,我们就原路返回,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进山,若是好走的话,就直接进山了。” 话音一落,扎乌哈尔自己迈步走回到自己的车上,开始收拾进山的设备。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不觉间,扎乌哈尔替我们做了一个决定。不过,既然是请来的向导,那就至少比我们要了解这里,就算退一步讲,扎乌哈尔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下午五钟,天色已然渐渐昏暗下来,众人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听从扎乌哈尔的,各自回到车上,收拾起进山的物品。 我就一只背包,剩下的那些设备一般都在梁若伊跟猪头那边,收拾完之后,我就遛哒到了扎乌哈尔的车前,见此人竟然还带了弓弩跟猎枪,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同样在车上的猪头跟蛤蟆两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蛤蟆这一路上都有些沉默,看上去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收拾好了么?”扎乌哈尔收拾完,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头:“好了。这里面,真的那么危险?” 扎乌哈尔的脸色也很严肃,听我这么一问,才一咧嘴挤出一丝笑容,反问道:“你呢,反正这么多年,从没有人从里面活着出来过。” 罢,扎乌哈尔指着猪头道:“若不是昨天看到你们身手不错,再加上观察到了你们很专业的设备,这单生意,打死我都不会做的。” 扎乌哈尔着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将收拾好的两只包背在身上,猎枪跟匕首插在了裤兜里,半月形弓弩挂在肩上,还真有一副雪山猎人的气势。 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他朝我耸耸肩,从车上下来朝梁若伊他们问道:“好了没?我们要进去了!” 梁若伊在那边做了一个“ok”的手势,众人最后检查了一遍,将车门车窗关好,这才迈步沿着那条河,走进了山涧之中。 十分钟后,我们已然处在了雾气之中,此时还是在外围,能见度十余米,众人脚下的山石有大有,有方有圆,那条河的流速也越来越缓,总让人觉得心里有一阵一阵的不安。 六钟的时候,我们已经看不清头的天空了,太阳也已经落山,手电筒亮了起来。 “休息一下。”梁若伊停下脚步道:“我们得看清楚地图,这样漫无目的,不是办法!” 走在最前面的扎乌哈尔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从没有认真仔细地看过地图,此时也凑了上来,看着纸上的几根线条跟一个黑,忽然皱着眉头道:“不对!这张图不应该这么看的!” 众人一愣,蛤蟆下意识问道:“那应该怎么看?!” 我看得出来,蛤蟆对这位扎乌哈尔貌似有些不服气。 “你们看,虽然只是几根线条,但是为什么,在黑这里断开了?”扎乌哈尔丝毫没有在意蛤蟆的语气,指着那几根线条道:“如果照断开的线条看上去,这根本就是一座山,可是我们都进来了,都知道这不是一座山的!” 扎乌哈尔语速很慢,蹩脚的汉语有些让他局促,心里想的意思,要通过不熟悉的汉语表达出来,对他来貌似有些困难。 “那,应该怎么看?”梁若伊抬头看着扎乌哈尔问道。 “这样!”扎乌哈尔顿了下,索性从身上摸出一支笔,将几条线跟黑连接了起来:“这样应该才是对的!” 众人看着重新被画了一下的地图,顿时就愣住,我眉头霎时皱了起来,抬头看向二叔,发现二叔也刚好瞥了我一眼…… 第十八章 U形峡谷 经过扎乌哈尔的重新描画,地图上的几条断线跟那个黑连在了一起,这样看去,黑应该是在一座“u”形峡谷之间,而此时的这张地图,跟二叔在铁盒中得到的那份天山药园的详细地图,已经有些相似了。 让我想不到的是,想通这一的不是曾经的雇佣兵梁若伊,也不是行家七爷,而是一名猎手向导,扎乌哈尔。 “唔,这样貌似就对了。”七爷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吟吟地道:“怪不得之前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儿,从大致的轮廓上来看,能对的上号,可是仔细一瞅,就不对劲儿了,原来原因在这里!” 众人也都乐了,我倒是知道这几个人在想什么——既然这份天山药园的地图已经找到了线索,那么其他的几份同样简略的地图,是不是也能够用这种方法来凑完整呢?!答案应该是可以,如此一来,其他的几幅地图就可以很快凑完整,寻找十大秘境,就容易了许多。 “我有一个计划。”扎乌哈尔指着地图道:“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参考一下。” “能!”猪头头道:“这里你最熟悉,刚才这几笔,我们就相信你了,只要你的有道理,我们就听你的。” 猪头是心里兴奋,才抢着话的,到后面已经有些没底气了,看着七爷,见七爷向他微微头,这才将话完。 “好。”扎乌哈尔环视了一圈,见没有其他人有异议,指着地图继续道:“从地图上看,我们现在处在‘u’形山谷的外围,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里的地图。不过我能大约估算到,这条山谷的面积极大,我们要是这样走进去的话,可能会漏掉什么地方,而且效率不高。我的想法是,咱们分成两队,一队直着走,从这条山口进去,另一队,从西侧绕过去,在另一条山口进去,我们两队进行合围,梁姐手里我看到有军用的对讲机,有效距离数万米,这山里手机是没有信号的,这对讲机刚好用得到。这样一来,我们兵分两路,哪边先找到近路就通知另一方。一来,效率会高;二来,在这种地方,…………,div style="margin:p 0 p 0"人少一,安全性可能会越高一,况且你们身上都有功夫。如何?” 扎乌哈尔了一大堆,听上去倒是挺有道理的,我想了想,觉得可行,便微微了头。 “这主意倒是不错。”七爷头道:“关键是,扎乌哈尔,你可是唯一的向导啊……” “没事。”一路上从未话的布袋和尚冷不丁道:“不会太危险的。” 众人相视一眼,倒是忘了这位老和尚可是隐居在西部山区数十年之久,他对这些地方应该很熟悉。可是,这主意总觉得有不对劲儿,众人都在面面相觑,谁也打不定注意。 “其实我最想的一是——”扎乌哈尔深吸了一口气,那咖啡色的脸上已经被雾气打湿了:“这地方,拖的时间越久越不安全,至少多年前,我曾经在外围见到过棕熊跟雪豹,里面一定还会有别的野兽。你们要是不会功夫或者功夫一般,打死我都不会带你们来的,现在你们的身手就算是遇到几头野兽,也起码能够自保,但是时间一久,被许多野兽盯上的话,就算再多出一倍的人手,也不够它们吃的。” 布袋和尚刚才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梁若伊沉吟了下也头道:“我也同意这个办法。” 蛤蟆在一边也道:“我也同意。” 我看着二叔,猪头看着七爷,看到他们俩各自头之后,我们也了头,表示没有异议。 这样一来,很快就分好了队伍:梁若伊带着我跟二叔还有布袋和尚,扎乌哈尔带着七爷、猪头还有蛤蟆,八人两组,分配完毕。 我们这一组往前走,扎乌哈尔那一组绕过去往那边走。 大家商量好了,已经是晚上的六多钟了,进入峡谷之后不能深入,先在外围休息一晚,明日一早继续前行。 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之后,众人分开两队,各自朝前走去。 梁若伊跟布袋和尚走在前面,我跟二叔有意识地慢慢落在了后面。此时身边的雾气渐渐浓厚起来,再加上天色已黑,能见度不足十米,四束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茫茫雾气,如同行走在仙境之中。 “二叔,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扎乌哈尔,曾经来过这里?”我看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在前面三四米之外,便轻声问道。 二叔了头:“人家自己都了,多年前是来过的,不过没进去。你是不是在怀疑,为何他没进去,却能一眼看出地图上的疏漏?并且很快将其准确填补?” “哇!”我故作惊讶状:“二叔厉害啊!我还真就是这么怀疑的。难道你不怀疑?” “我怀疑的重,跟你不一样。”二叔一边踩着脚下的石头一边道:“他自就在天山脚下长大,这地形嘛,虽然没去过,但是应该十分了解,那张地图跟实际地形一对比,漏洞太大,他能轻易看出来,不算奇怪。”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晚上好冷啊……那二叔,你怀疑的是什么?” “我怀疑的?”二叔瞥了一眼前面的两人:“这个扎乌哈尔,很可能知道这条峡谷中有什么东西,要不然,不会非要分我们一份的。你看看他,猎枪,手枪,弓弩,匕首,全得很,如临大敌,像他这般没有什么功夫的猎人,能够冒险进入这里,明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许,在他心里,那东西比他的命都重要!” 我明白二叔的意思了,之前扎乌哈尔提出要分我们一份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他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很值钱,所以才会提出这个条件,现在二叔如此一,我倒是也觉得他很可能知道里面是日月莲,而这个东西,他也特别需要,所以在双方都没有挑明的情况下,提出了这个条件。 “这么来,倒是咱们吃了亏了。”我苦笑道。 二叔摆摆手:“也不能算吃亏吧,只不过我最想不通的是,扎乌哈尔为什么要把我们分成两队……” 我一愣:“这也有疑问?他得很清楚啊,不是怕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安全么?” “你觉得是这样吗?”二叔瞅着我问道。 我头:“我觉得很合理啊,没觉得有什么疑问。” “我倒是觉得,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二叔咧嘴笑了:“这一路上,特别安静,因为都是草原戈壁,没有遮挡物,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发现有任何人追踪过来,或者,李双月或者柴老五他们,在我们之前过来了。而这个扎乌哈尔,虽然到现在为止看不出有什么疑,但是我总觉得他是想把我们各个击破……” 一听此话,我霎时一脸苦笑:“二叔啊,您也太阴谋论了吧,我看这个扎乌哈尔就是个雪山猎人而已,要把我们各个击破?除非他叫人收买了!” 到这里我也疑惑了,压低了声音问道:“您不会真的觉得,那个扎乌哈尔被人收买了吧?” “有可能。”二叔摆摆手,不再了。 我向前看去,见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已经停了下来,指着手电筒照着的地方道:“你们看,我们已经到了山口了,再往前,就进入‘u’形峡谷中了,我们就在这座石洞中休息一晚吧,等等他们那边的消息。” 第十九章 峡谷石雨 我跟二叔顺着两人的手电筒灯光看去,见不远处的山壁下面就是一座凹进去的洞口,刚好可以避风。 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的八钟,众人急忙收拾了一下,了一把篝火,坐在洞内吃着晚饭。 九多钟的时候,布袋和尚已经盘身坐在地上休息了,而梁若伊那边也终于等来了扎乌哈尔的消息,他们那一队也已经到达了另外的一个山口休息了,明天一早,我们便可以从两边包抄进入峡谷了。 “早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进山。”梁若伊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雾气,朝我道。 我头,看了一眼身边已经靠在山壁上休息的二叔,没有话,朝梁若伊耸耸肩,也靠在一边睡了。 在路上颠簸了一天,这一觉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去,见外面已经透过了几缕阳光,已经是早上了。 梁若伊在一边熬着粥,淡淡的香气勾起了我的味蕾,急忙起身跑到河边洗了把脸,回来喝粥。 “你知道几了么?”梁若伊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一愣,看着外面的几缕阳光:“这边太阳升的晚,八了?” “九了。”梁若伊戏谑道。 我耸耸肩,接过梁若伊递过来的粥,见二叔正在不远处跟布袋和尚捧着粥碗在聊着什么。 “貌似在聊佛经呢。”梁若伊自己也捧着一碗口口喝着:“聊了好久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聊着。” “哦。”我头,接着脑抽似地问了一句:“你的大姨妈走了?” 这话一问出来,我跟梁若伊都愣住了,几秒钟之后,冰美人才回过神儿来,俏脸一红,伸脚跺在了我的脚面上,疼得我的呲牙咧嘴,手里的粥都差洒了。 “有病!”梁若伊瞪了我一眼,继续喝着自己的粥。 “嘿嘿……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一脸苦笑的解释,见梁若伊又要抬脚,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div style="margin:p 0 p 0"你觉得那个扎乌哈尔,有没有问题?” “问题?”梁若伊一怔,黑宝石般的眼珠转了一圈:“什么问题?” “昨天二叔,他有可能是故意分开我们的。”我轻声道。 “故意分开我们?”梁若伊柳眉微皱,沉吟了下摇头道:“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都已经分开了。” “不过,我也觉得有奇怪啊。”我欠了欠身子:“这次行动,貌似没人跟踪啊!” “你怎么知道?”梁若伊冷笑道:“我要是追踪你们到这里来的话,兴许会抢在你们前面进山,跟在后面嘛,倒也可以,不过就抢不到先机了。” 我咧咧嘴,不再话了。 四人吃好了早饭,跟扎乌哈尔那边联系了一下,便起身向山谷内走去。 峡谷内的雾气更加浓厚,能见度在五六米左右,原本的那条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整座峡谷内只有我们几人的脚步声,还有不时传来的几声鸟叫。 从昨天众人的观测来看,这座峡谷的宽度大约在十丈左右,我们沿着“u”字形的内侧向峡谷内走着。 仅仅走了不足半时的样子,耳边蓦地传来了“啪”的一声,霎时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去,见一块石头从我们身后的崖壁上掉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停下了。 “没事吧?”我一直平静的心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看着二叔道。 “没事,就是一块石头而已。”二叔笑了笑,摆手示意继续往前走。 雾气越来越重,猪头不在,标记路线、探寻前路的任务就交给了做过雇佣兵的梁若伊,她的手里一直拿着一根笔直的铁丝跟一块石头,走一段路就在右边的山壁上画一个记号,然后用铁丝前后测量着什么。 “咱们走了多远了?”这一路上,布袋和尚是个闷葫芦,跟二叔又没啥可聊的,连我这个平时不怎么爱话的人也有些憋不住了,只能跟一脸认真的梁若伊聊会儿。 “三分之一吧。”梁若伊道:“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就能够拐过去,到达u字形的底部了。” “哦。”我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这地方,我怎么总觉得阴森森的……” “怎么了?”梁若伊额前的头发被雾水浸湿,贴在了白白的额头上,显得格外清纯。 “你看。”梁若伊一边问一边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正瞅着她呢,急忙将目光转移到天空上,没想到这一看,顿时发现了问题。 “什么?”梁若伊停了下来,跟着我抬头看去,顿时也愣住了:“二爷,大师,你们看看天上,这是什么东西?!” 梁若伊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二叔跟布袋和尚也急忙站住身子跟着抬头看去。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头的茫茫雾气中,漂浮着一层暗黄色的东西,一块一块的,像是柳絮般随着微风飘在空中,不时有几束微弱的阳光照进来,映衬着又像是雪花一般。 我们不约而同地抽了抽鼻子,却没有闻到任何味道。天空中的雾气很厚,我们看不透,看不到外面的天空。 “不知道。”二叔喃喃道:“也许就是一些漂浮物之类的吧,现在到处都是雾霾,这种东西很正常。” “二叔,这里可是西天山,方圆数十里之内连个人都没有,怎么会有雾霾啊!”我低头看着二叔,一脸的苦笑。 “啪——啪——啪——” 我这话音刚落,耳边再次传来了一阵“啪啪”的声音,众人急忙转身向四周看去,竟然发现周围的山壁上在不断地往下落着石块儿,的拳头大,大的枕头大,像是在下石头雨一般。 “怎么回事啊?!”我顿时慌了起来:“不会是泥石流吧?这地方要是发生泥石流,我们……唉吆!” 话没完,梁若伊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脑门上:“闭嘴!怎么跟猪头那个丧门星似的!” 我一咧嘴:“别,我就是不这些话,每次行动也跟丧门星似的……” “那是我跟你在一……”梁若伊想只有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丧门星,可是话到一半看到了二叔,又生生憋了回去:“别急,看着头,别让石头把你砸成肉酱!” “这不是泥石流。”二叔一直看着天空,忽然低下头皱着眉头看着布袋和尚:“大师,您看呢?” 雾水在二叔的白发上凝结成了一颗颗水珠,布袋和尚那光滑的头上也是一层的雾气,他听到二叔问他,诵了一声佛号,却是微微摇头:“不好……” 这老和尚,就爱装神秘! 我刚要什么,头蓦地传来了“叽——”的一声长啸,直叫的我一阵耳鸣,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随着这一声声的长啸,我们发现之前飘在雾气中的那些暗黄色的东西开始越来越多,并且已经出现了下坠,我搭眼看去,见这些东西竟然是一团团的液状物,看上去黏糊糊的,像是、像是什么动物的排泄物! 此时众人瞬间回过神儿来,看样子,我们头出现什么东西了,不约而同向头看去,不多时,就见白茫茫的雾气中,出现了一团团的灰色影子,速度飞快地向我们这边坠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捂着耳朵大叫了一声,还未有人回答我,就听到身后的二叔一声断喝,我急忙扭头看去,一道灰影直接从我身上掠过,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第二十章 和尚被掳 “趴在地上!” 我摔的七荤八素,耳边传来了二叔的声音,忍着身上的疼痛,身子一扭,喘着粗气趴在了地上:“二、二叔!什么东西啊?!” “滚到山壁上!”二叔又大声叫喊道。↖, 我应了一声,也来不及抬头看头顶,身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靠在了山壁上,不一会儿,就听到那阵长啸声慢慢消失了,这才长出一口气,靠着山壁站了起来,向身后一瞅,见梁若伊跟二叔还有布袋和尚三人都站在我的身后,一脸严肃。 “走、走了?”我颤颤巍巍地问道。 “走了。”梁若伊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东西啊?” “没看清……” “快十一点了,我们赶紧向前走,争取尽快找一个躲避的地方。”二叔提议道。 众人没有异议,转身沿着山壁继续向前走,速度加快了几分。 “大师,您看那东西,像是什么?”二叔一边走一边扭头问身边的布袋和尚。 布袋和尚却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看清楚。 我不禁抬头看去,见头顶的雾气中仍旧飘着那些排泄物,回想着之前被撞飞的景象,觉得像是一只大鸟。 “飞涎鸟?”我苦笑着问道。 “不是。”梁若伊摇头:“飞涎鸟不会生活在内陆的。” 四人再也无言,脚下的路开始有了角度的变化,一直缓缓向上。 “等。”走了十余分钟之后,布袋和尚冷不丁叫我们停下脚步。 我们站住身子扭头看去,见老和尚弓下身子,伸手从脚下的一块石头上捏了一下,指尖沾上了一层黑色的东西,放在鼻下嗅了嗅,向二叔点了点头。 二叔一怔,也弓身捏了一下放在鼻下一嗅:“烟灰……” 烟灰?!我跟梁若伊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看回到二叔跟布袋和尚:“是谁?” “没猜错的话,是柴老五他们。”二叔说着看向布袋和尚,老和尚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二叔的说法。 “那看样子,柴老五他们的确在我们之前进来了!”我看了一眼二叔,心里却有些怀疑,柴老五为何能够在我们之前找到这个地方?就算徐泽明给了他们地图,这么短时间内能够找准的话,会不会是二叔给他们的消息? 现在看来,相对于七爷跟梁若伊他们,二叔更加相信柴老五。 “走吧,别落下。”梁若伊看了我们一眼,轻声说道。 众人继续迈步向前,我一边走一边疑惑:“难不成,柴老五他们没有遇到刚才的怪物?” 我这话音刚落,布袋和尚再次轻声喝道:“别动!” 众人一愣,本能地停下脚步,此时我们才发现,周围的雾气比刚才更加浓厚了,能见度已经降到了五米之内,头顶的雾气更是浓厚的连阳光都照不进来了。 二叔朝我使了个眼色,我顺着看过去,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们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片森林,一直延伸到了雾气中,看不到尽头。那些云杉雪松,一根根矗立着,每一棵看上去都有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历史了。 “呼……” 蓦地,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吓得我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身边一抓,刚好抓住了梁若伊的小手儿。 梁若伊被我吓了一跳,扭头瞪了我一眼,却没有将手抽出来。 这种情况下的暧昧,让我瞬间心跳加速数倍,差点一口气抽过去! 那声呼吸声消失了,等了几秒钟,再次出现! “呼——” 这一次,比刚才的呼吸声更沉重更清晰了一些,貌似是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我们。 我们四人靠在一边的山壁上,二叔在最前面,我跟梁若伊在中间,布袋和尚在最后。 那声沉重的呼吸声之后,我慢慢扭头向四周看去,终于在几秒钟之后,在白茫茫的雾气中,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团灰乎乎的影子。 “那儿!”我轻声说了一句。 可是等其他几人扭头看去的时候,我却见到那团灰影骤然一闪,消失了! “什么东西?”梁若伊此时就伏在我的耳边:“你看见了?” 感受到温热的呼气如兰,我老脸一红,都没敢看近在咫尺的冰美人:“一团灰乎乎的影子,速度很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又……” “呼——呼——” 突然间,那阵呼吸声在刚刚寂静下来的雾气中再次出现,而且这一次极为真实,就如同是在我们身边,甚是急促。 “大师小心!”最前面的二叔忽然大叫一声,身形一晃,右手握成拳,如同苍龙出海,直奔老和尚身后击去! 布袋和尚怔了一下,向一侧迈了一步回身一掌,我跟梁若伊就见从雾气中猛然冲出了一团灰影,丝毫不顾二叔的拳头,“噗”的一声闷响,硬生生接下一拳,只是微微一滞,而二叔一声闷吼,蹬蹬蹬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布袋和尚那一掌则被灰影侧身躲过,此时老和尚只有一臂,来不及做下一步的动作,就被那灰影伸出一只粗壮的长臂一把钳住,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雾气中…… “喂!”我大叫了一声,却也无能为力,从二叔挥拳到老和尚被掠走,也就两三秒钟的工夫,等我回过神儿来,那东西早就看不见了! “什、什么东西啊?!”我扭头看了梁若伊一眼,发现二叔还坐在地上,急忙松开她的手,跑过去将二叔扶了起来,见他的手腕竟然已经有些红肿,看样子,刚才那东西的力道不轻。 “你瞎啊!”梁若伊貌似也有些惊魂未定:“那么大的一头熊瞎子,你看不见?!” “熊瞎子?!”我一瞪眼:“黑熊?不是棕熊么?!” 我虽然没学过动物学,可是动物世界总是看过的啊,棕熊跟黑熊还是区分的出来。 “梁小姐说的就是棕熊……”二叔喘了口气苦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棕熊,刚才的站立身高,差不多有七尺多将近八尺……不过梁小姐,它可不是熊瞎子,这东西的视力好着呢!” “布袋大师不会有事吧?!”我最关切的自然还是那老和尚的安全,之前的行动中,这老和尚也遇到过几次危险,不过每次都化险为夷了,不知道这一次…… “应该不会。”二叔微微摇头:“现在这个季节,棕熊应该不缺食物啊,掳走大师是为了什么?” “喂养孩子?”梁若伊问道。 二叔依旧摇头:“应该也不会,抚育孩子期间,这些棕熊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别的物种的……不管怎么说,以布袋大师的身手,自保应该没问题。我们去找的话很难,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吃了午饭,梁小姐你跟扎乌哈尔那边联系一下。” 梁若伊点点头,便掏出了对讲机。我跟二叔就近找了一块大石头,躲在石头后面休息,吃着午饭,生怕那些大鸟又窜过来。 “他们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梁若伊很快跟了过来,轻声说道。 “吃东西吧。”我朝她点点头,将面包跟水递了过去。 谁也没有再提布袋和尚的事情,虽然二叔说老和尚应该不会有事,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那都是自我安慰的话,这种行动中,死人太正常了,若不是我们这群人能够集合在一起,是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从孙虎孙豹兄弟,到麻子,再到宝翁叔,还有那个我忘了名字的赶尸人,这些人,都是在行动中死去的…… 等到了下午一点多钟,仍旧没有布袋和尚的消息,二叔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吧,我们继续往前赶,这里也不安全。” ,sj.9??9??9??w??x.c??o?? 第二十一章 遇到死路 继续赶路没走多远,我们就进入到了森林中,在雾气常年的笼罩下,整座森林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我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觉得微微的冷风有些刺骨。 “哎!”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们说,这天山药园要是真的存在的话,怎么会在这种雾气之下呢?常年见不得阳光,那些东西怎么生长?” “没见到之前,谁也说不准。”二叔笑着说道。 梁若伊在一边不说话,仍继拿着铁丝跟那块小石头,在山壁上做着记号,生怕会走错了路。 “喂,我瞅了半天了,愣是没看懂!”我见二叔在前面专心赶路,便凑到了冰美人身前问道:“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判断方向呢?” “首先,你手里的指南针要好用。”梁若伊摊开一直握着的手心,里面是一枚很小的指南针:“其次,我手里的东西可不是石头,是红荧粉。” “红荧粉?”我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喏,你自己看!”梁若伊说着便在山壁上画了一笔,走了几步站住身子,招呼我向后看。 我扭头看去,白茫茫的雾气中,还真的能够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红点,拿着铁丝笔直对应过去,便能够大略判断出刚才所走的路的方向。 不过我仍是云里雾里的,苦笑了下将铁丝还给梁若伊:“这活儿可不好干,有劳您了!”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拿着铁丝看了一下,柳眉微皱:“咦?我们已经开始转到‘u’字形的底部了?” “是么?”走在前面的二叔转身过来问道:“这么快?” “差不多吧。”梁若伊点点头:“咱们的地图原本就是几根简单的线条,没有十字轴没有坐标,根本没有办法去估计比例,所以就无法判断地图上的大小,看样子,之间我估计的应该大了将近二分之一的样子。” 我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二叔——他手里的那幅相对详尽的地图我可是看过的,而且记得很清楚,如果按照那上面的来看,梁若伊估计的没有错误,现在根本就没有到“u”字形的底部,此时拐过去的话,应该是一条错误的路线。 二叔却没有说别的,看了一眼周围白茫茫的雾气:“那咱们加快脚步吧,这样说的话,晚上我们就有可能跟扎乌哈尔他们汇合了。” “可是布袋大师……”梁若伊有些犹豫地看了我们叔侄二人一眼,欲言又止。 “你不是留下记号了么?”二叔沉吟了一下说道:“用那个什么红荧粉,在这里的山壁上留下记号,大师出来的时候会看到的。” 梁若伊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梁若伊在山壁上写了几个字,画了一个箭头,我们三人便继续向前走去。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便差不多拐了一个弯,从南北向改成了东西向。我不断的去看二叔,不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别的不说,只说走错了路很可能会遇到危险这一点,我就觉得二叔不提醒梁若伊一下就有些不对。 随着身边的森林越来越茂密,雾气的浓度也在越来越厚,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能见度已经降到了三米左右,周围一片昏暗,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梁若伊跟二叔也开始思考之前我提出的那个问题:身边的这些云山雪松,可都是长的很壮实,但是要知道,它们是笼罩在雾气中的啊,没有阳光的照射,为何能够生长的如此茂密呢?! “等等!”梁若伊忽然叫住了我们,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你们看那里,树干上。” 我跟二叔搭眼看去,见到在雾气的萦绕下,那棵树干的棕灰色树皮上,有着几道深深的划痕,看上去像是被猛兽抓的。 “是棕熊。”梁若伊说道:“这里是一头棕熊的地盘。” “棕熊的地盘很大的。”二叔接茬儿道:“这样看来,我们附近,应该只有一头棕熊。这比我之前想的要好了许多,不知道柴老五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 我瞥了一眼二叔:“咱们还有多久能到中心点啊?” 二叔看向梁若伊,梁若伊微微摇头:“不好说,之前我的估算就是错误的,不过至少现在看上去,我们的路线方向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估计就像二爷说的,顺利的话,能够在晚上时分跟扎乌哈尔他们汇合。” 我点点头,跟着两人继续向前走去。我的右手不由自主握住了匕首,总觉得这地方也许会有危险。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慢慢向下倾斜,能见度也降到了只有两米左右的样子,梁若伊怕我们会走散,按照之前的方法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三人抓着树枝继续向前走去。 就这样又走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我跟二叔不约而同站住了身子。 梁若伊扭头看着我们叔侄二人:“怎么了?” 顾氏的基因不只让我们对那些邪物有所预 判,对于危险的预兆貌似也比普通人要敏锐一些。 “二叔,咱们别往前走了……”我看了一眼已经十分昏暗的环境,雾气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慢慢落山了,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雾水,心脏在咚咚直跳,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除了白茫茫的雾气就是一棵棵在雾气中时隐时现的树木。 “唔……”二叔下意识摸了一把后脑:“就近找个地方吧,今天不向前走了。” 话音刚落,我跟二叔同时一愣:“不好,有东西!” 梁若伊自然知道我说这话时,周边一定有什么邪物出现,急忙挥手将短刃抄了起来,顺势将一块百血石塞进了嘴巴里。 我跟二叔同样含了一块百血石,那股浓郁的久违的血腥之气霎时冲向我的脑仁儿,脑袋嗡的一声!我用力甩了甩脑袋:“二叔,这地方怎么会有邪物啊?!不是说至少两千年没人进来了吗?!” “那谁知道,我也不是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妖精!”二叔瞥了我一眼,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地看着周围。 或许现在的二叔也有些后悔,当时不进来就好了! “叽吼——” 蓦地,那声熟悉的长啸声再次传来,二叔大叫一声“快跑”,拽着我跟梁若伊向前疯狂跑去。 可是越到这关键时刻,我们顾家的运气就显得越差,跑了不到一分钟,我们猛然发现前面没路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山壁! “走这边!”二叔两边瞅了一眼,指着左边说道:“从这边绕过去!” 话音刚落,从雾气中冲出来一团灰影,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二叔一把将我推开,双脚在山壁上疾点,蹬蹬蹬数步躲过了那灰影的冲击,冲进了雾气之中,而那团灰影也跟着冲了过去! “二叔小心!” 我大叫了一声,一边的梁若伊急忙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一怔,就见第二团灰影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小心!”梁若伊说罢拦在了我的身前,眼瞅着那团灰影冲过来,冰美人不退反进,手中明晃晃的短刃朝灰影直接刺了过去! 我用肉眼几乎看不清灰影是什么东西,只能从大致的轮廓上确定是一种有翅膀的东西,至于是鸟还是怪物,就不知道了…… 那灰影似是有些忌惮梁若伊手里的短刃,快到梁若伊身前的一刹那猛地一扇翅膀,整个身子向上一跃,竟然跃过了梁若伊,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笨蛋女人 我见到那大鸟朝我冲过来,已经不足半丈远了,急忙向一侧躲了过去!而梁若伊反应极快,一击扑空之后,见那怪物朝我冲过来,顺势转身,双脚向前一点,竟然回身一张拍在了那怪物的身上!“噗”的一声,那怪物吃痛,在半空中一个趔趄没有稳住重心,直接落在了地上。 我跟梁若伊定睛霎时就呆住了:这是一只大鸟,但也同样是一只怪物!,这东西的身体形状象蛇,但是竟然有四翼六眼三足,浑体灰色,高四尺有余,长嘴尖喙,红枣般大小的六只眼睛一边三只,让我有种在玩电脑游戏的错觉。“这这是啥?!”我有些语无伦次,就算之前已经见过了单足鸟商羊分泌粘液的飞涎鸟巨大的山蜘蛛还有很多只有在古文中才有记载的千奇百怪的物种,可是那些至少都还算正常啊,这东西根本就是个怪物!“它叫酸与。”梁若伊说道:“《山海经》中有记载,这东西力气很大,平日里吃素,但是荤腥也不会忌讳。”我一脸苦笑,我跟梁若伊夹在中间的大鸟:“那它怎么不动了呀?”梁若伊一愣:“不好,小心!”我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朝身后的浓厚雾气中扫了一圈,却是什么都没发现,等到转回脑袋,那酸与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你后脑还发凉么?”梁若伊冷不丁地问道。我点点头:“发发凉啊……你是说,这地方还有东西能让那酸与鸟害怕,所以它才跑了?!那不好,二叔怎么样了?也不见回来!”说着我就要迈步去找二叔,梁若伊急忙把我拉到了一边:“别这样走!会失去方向的!”我皱起了眉头,跟着梁若伊沿着山壁往南走,大约五六分钟之后,就发现整座山壁开始向东转了过去,,我们是来到了一座山洼里了!“从这里回去,不会有错的。”梁若伊见我着急,拉着我向前疾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不对啊,这里是死路的话,说明我们进来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扎乌哈尔他们?!”梁若伊取出对讲机,一边扫视着周围一边询问扎乌哈尔那边的情况,我在一边踌躇着要不要将我跟二叔早就知道这地方不是正确的告诉梁若伊,还没做出决定呢,就感觉后脑越来越凉,似是那邪物开始逐渐靠近了……“他们还在一直往南走,我们……”梁若伊那边跟扎乌哈尔联系完了,转身回来告诉我,我急忙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顺便指了指我的后脑,告诉她有东西要过来了。冰美人虽然有些心急,但还是急忙走到了我的身边,背靠着山壁,警惕地周。白茫茫的雾气中,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跟我们二人的呼吸声,周围寂静地能够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几秒钟之后,我们模模糊糊地气中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我下意识地认为是二叔,张嘴就叫:“二叔,你没事吧?!”梁若伊拉了我一把,却已经来不及了,那黑影听到声音,蓦地就动了,转眼间就窜到了我的身前!我被吓得差点尿出来,刹那间回过神儿来定睛一瞧:“黑黑面尸?!”面前的这个人浑身漆黑发亮,像是长了一张纯黑色的人皮,五官只有轮廓,要是换成白色,就跟一个奥特曼差不多——正是我们曾经在庙基岭遇到过的黑面尸!这东西感觉到了我身上的诡异气息,身形一晃绕过了我,朝我身后的梁若伊奔了过去!梁若伊原本就有准备,见黑面尸袭来,二话不说,嘴里嚼碎的半块百血石直接抄他喷了过去!我自然跟着那黑面尸回头见那黑面尸在百血石的威胁下身形一滞,向一侧躲闪而去,而梁若伊刚好一个侧步上前,手中的短刃直接向黑面尸刺了过去!就在我刚要叫好的时候,蓦地发现从梁若伊背后的山壁上窜下来一名黑面尸,直接朝梁若伊扑了过去!我骤然想起,老蛤就是被这黑面尸弄成了废人,七爷跟布袋和尚那一次也是死里逃生,梁若伊若是被直接抱住的话,就麻烦了!想罢,我二话不说直接向梁若伊冲了过去!“噗”的一声闷响,梁若伊近身刺中了黑面尸的胸口,顿时一股黑色的液体从黑面尸的体内涌出,而我则在这一刹那,双臂猛然挥出,一把抱住了梁若伊身后的黑面尸!“呜呜——”被我抱住的黑面尸顿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而我更加不堪,在抱住他的一瞬间,就觉得整个身子像是触到了高压电,不由自主的剧烈抽搐起来,脑袋瓜子嗡嗡直响,身体直接就不受控制了!梁若伊那边解决了那名黑面尸,急忙走过来,可是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愣了两秒钟,娇叱一声,飞起一脚直接重重地踹在了黑面尸的胸口,将其踹飞了出去!只是——我他妈也跟着他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趴在了黑面尸的身上!而此时我才发现,这黑面尸身上的那层黑色的皮肤,竟然开始向我的身上慢慢包裹过来,这才想起,之前是七爷还是谁跟我说过,黑面尸身上的这层皮是一种用多种草药浸泡来的,对人体的肌肤有一种神奇的亲切感,可以很快吸附在人体的皮肤上,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其发展成为另一个黑面尸!只是,我可是顾家的人,这些东西为何还会上我的身?!我此时浑身抖的像是筛糠一般,根本无法去扯掉那些东西,任由其慢慢贴上我的手掌跟脚腕,顺着向全身涌来。“怎么办啊?!”梁若伊跪在地上,一脸的焦急之色:“这黑面尸貌似已经被你克死了,可是这些黑皮?!”“唔——”我想说话,可是竟然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对着梁若伊挤眉弄眼,可是弄了几秒钟这货也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眼瞅着那些黑皮已经开始缠到了我的胳膊上,已经被缠绕的皮肤现在酥酥麻麻的,不一会儿就没了知觉!这让我心中大骇,我不像七爷他们,被黑皮包住之后还能利用内劲儿封住自己的几个穴道来对付它,我根本没有任何功夫,这要是被包起来,就是死路一条了!而紧急时刻,梁若伊这位冰美人又不理解我的意思,气的我在心里直骂她“胸大无脑”,情节之下,卯足了力气一口咬破了舌头,“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你是说……血?!”梁若伊忽闪着大眼睛问我。我颤抖着脑袋点点头,也不知道这货能不能,不过让我心安的是,这次梁若伊明白了,二话不说,抄起短刃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掌心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涌出,被她滴在了那“黑衣”上……妈的,这次,我不想骂人了!我想直接杀了她!你又不姓顾,用你的鲜血有个屁用啊!“唔唔——”我已经觉得眼前有些恍惚了,急忙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意识朝梁若伊支吾了两声,冰美人这才回过神儿来,见那黑皮已经包裹住了我的整条胳膊,一咬牙,短刃直接在我的肩头一划,已经酥麻了半天的我一下疼的忍不住——尿了……本书来源 /book/html 第二十三章 大胆假设 我一边尿裤子,一边看着自己的鲜血从肩头不断涌出,流到了那已经快包裹到我脖子的黑皮之上,那黑皮一接触到我的鲜血,顿时就发出了一阵白烟,瞬间就脱落了下去,像是烧掉的纸片…… 梁若伊也伸手划拉了一把我的鲜血,抹在了其他地方。 十几秒钟之后,我身上的所有黑皮都脱落了下去,而那具黑面尸也直接倒在了地上,我就地一滚,从他身上翻下来,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妈的,这一阵电炮飞脚,弄得我像是**一般抽搐了好几分钟,都快虚脱了! “真真恶心……” 嗯?恶心?我扭头看去,见梁若伊正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一脸厌恶地看着我,见我看她,伸手指了指我的裆部。 “你你还说我?!”虚弱的我卯足了力气喝道:“你怎么不说你笨啊!我都表达成那样子了,你都不知道给我放血?还还扎你自己的手!你的血有用啊?你也不姓顾!还说我恶心,要不是你,我能尿了吗?!” “你!”梁若伊一时语塞,怔了一下冷哼道:“是我咋的?是不是我你都尿裤子了!” 说罢,冰美人自己处理自己的伤口了,我一瞪眼,瞅着自己的右肩头还在哗哗流血,傻了:“喂喂,我很虚弱啊,你帮我止血啊先!还在哗哗流呢,会死人的啊!” 梁若伊刚好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消了毒,回头瞥了我一眼:“不怪我了?” “哎吆,我哪敢怪您啊!”我苦着脸:“怪我,都怪我!” “哼!”冰美人这才转身过来,给我处理伤口,不过仍旧是一脸嫌弃的样子,竟然还扭头换气,看的我这个窘啊…… “好了!”几分钟后,我的伤口包扎完毕,梁若伊斜着眼睛看着我:“要不是因为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我才懒得管你,你赶紧,把自己的裤子换了,一身的尿骚-味儿!” 她说完便转身过去处理自己伤口了,我躺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些,这才慢慢坐起身,将自己掉落在一边的背包拉过来,取出一些衣服匆忙换上了。 此时我才发觉,后脑已经不凉了,说明附近没有邪物。只是,二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还有之前被那棕熊掳走的布袋和尚。 梁若伊处理好了伤口,安静地坐在一边,抱着自己的双腿,似是有些疲惫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钟了,之前一直在跟那两个黑面尸搏斗,倒是没注意天色早就暗了 下来,我摸出了一把手电筒打亮,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无比的身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美女,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弄点柴火过来。” 梁若伊一脸疲倦,朝我点点头,我回了一个微笑,转身走到附近捡了点柴火回来,烧起了一堆篝火。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我的特别想念晓晓。我想念我们两人相拥而睡的温暖,那种幸福的感觉,令人无比满足。 再看看这里如此的冰冷,我顿时有些茫然。 “美女,有东西,能发出信号之类的吗?”我还是担心二叔,可是这种环境下,根本无法去找,鲁莽行动的话,只会让事态更加无法掌握。 “唔……”梁若伊在背包里翻了一下,取出了一支手指粗细的像是小手电筒模样的东西:“那就这个吧,超强红外灯,你往天空中打几下,再往四周打几下,二爷能够看到的话,应该会找来的。不过不能打亮时间太久,会引来别的东西的。” 我点点头接过来,按照梁若伊说的打亮了几下,站在原地看着茫茫的雾气,心里空荡荡的,转身看去,见梁若伊正在篝火前准备着晚饭,自从猪头加入之后,她也会在行动中带着一些大米,用来煲粥。 十几分钟后,我们坐在篝火前,捧着热粥吃着晚饭。 “那个什么酸与鸟,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一边吃一边问。 “就是一种鸟类呗,据说是恐龙时代的异种。”梁若伊说道:“之前我听一个越南人说,他曾经在越南北部见过一次,不过也仅仅是一瞥而已。” “哦。”我点点头,大口大口喝光了碗里的粥,顿时觉得一直冰冷的身子暖和了许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拿着手电筒四下照去,寻思着会不会看到二叔跟布袋和尚他们。 当我手中的强远光手电筒掠过黑暗中的雾气时,蓦地被一个东西反射了一道光回来,刺了我的眼睛一下,我急忙捂住了眼睛:“什么东西啊?反光的!” 梁若伊也刚好吃完饭,听我这么说急忙站起身走过来:“在哪里?” 我拿着手电筒慢慢往回照,几秒钟之后,看到了在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里面,有一块东西正在反射着手电筒的光。 “那个黑面尸的尸体……”梁若伊柳眉微皱:“是你抱着的那个。” 我苦笑着耸耸肩,还没说什么,梁若伊就迈步走了过去,在那具尸体上翻了一下,将那东西取出,走了回来。 “什么东西啊?”我好奇心大起, 急忙迎过去问道。 “这地方,还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梁若伊伸手将那东西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一瞧,是一只类似狼牙的东西,顶端穿了一个小孔,应该是一件饰品。而在小孔的边缘,还有一个红点,很像是原本穿在上面的红绳被腐蚀掉了,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这个,那人是之前进来的人?”我顿时明白了梁若伊的意思:“就是扎乌哈尔说的,之前曾经进来却没有出去的人?” “没错,绝对是。”梁若伊点点头:“我现在,也有些怀疑那个扎乌哈尔了,不过,我比你怀疑的还要更诡异。” 我一愣:“说说看。” “这个扎乌哈尔,一定是来过这里的。”梁若伊说道:“最大的疑点,就是你所说的,为什么他能够很轻松看出地图上的漏洞,并且迅速将其补上?我之前倒是觉得二爷说的他是本地人这个理由有些道理,现在看来,其实是个破绽。扎乌哈尔咬定了我们一定会进来,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会进来,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毫不避讳的将地图的漏洞补上了。再到后面的分组,都是他的计划。” 我一边听一边在思考,我忽然想到,也许二叔也早就跟我一样怀疑到了扎乌哈尔,只是跟我不同的是,我提出了疑问,而二叔却在为扎乌哈尔找理由。 这样看来,二叔难道也有小心思?联想到之前二叔为了引开那只酸与鸟,到现在下落不明,会不会也是他的计划呢?! 可是梁若伊接下来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可以做个大胆的假设。”梁若伊继续说道:“扎乌哈尔对这里很熟悉,而这里面,养着他的一群危险系数极高的宠物,为了喂养它们,扎乌哈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故意吸引一些人进来,成为那些宠物的美食。而我们,就是新的一批食物。” 哗!我顿觉眼皮跳了两下:“这个这个可能也有?美女,你可以去写小说了,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扎乌尔哈一家,岂不是喂养了这些宠物数千年?!” “也不一定,说不定之前是别家养的,等到快死的时候,便将这个秘密告诉另一家。”梁若伊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我一脸苦相:“好吧,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很危险就是了,我……” 话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嗖”的一声异响,我跟梁若伊齐齐扭头看去,见茫茫的雾气出现了一道漩涡,像是有什么东西快速窜了过去。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围攻棕熊 “酸与鸟?!”我下意识地张嘴问道。 梁若伊摇摇头:“不知道,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回去休息吧,就算有什么东西,现在雾气这么重,能见度这么低,很难看到的。” 我跟冰美人相视一眼,觉得也就只能这样了,便扔掉了那块已经腐蚀的差不多的饰物,回到了篝火旁。 梁若伊看上去很累了,靠在山壁上很快就睡着了。而我走了一天的山路,下午还被那黑面尸折腾了好一会儿,身体甚是疲倦,却是一丝困意都没有,坐在地上看着梁若伊,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了过去,睡的不沉,总是一会儿就醒,又懒得睁开眼睛,便继续睡。 恍恍惚惚中,我貌似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阵阵的轻微的风声,这座封闭的山凹中,确实挺冷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竟然有一束束略显刺眼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 “唔……”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站起身,霎时愣住了:周围的雾气仍旧很是浓厚,只是,头不远处飘着一团团那些暗黄色的液状物,在雾气外面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而正是这一片片的液状物,将阳光一通过折射照了进来,照在了那些树木上,如同白昼一般。 怪不得!怪不得这些植物在数百数千年的雾气笼罩下仍旧能够健康生长,原来是因为这些酸与鸟的粪便将阳光折射了进来! “怎么了?几了?”梁若伊此时也醒了过来,问了我一句,揉了揉眼睛,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这、这样啊?” 我嘿嘿一笑,接着山壁上的雾水洗了一把脸,迈步在四周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二叔跟布袋和尚的踪影。 回到篝火那的时候,梁若伊已经备好了早饭,我们草草吃了一顿,检查了下随身物品,梁若伊又跟扎乌哈尔那边联系了一下。 据扎乌哈尔所,他们一路很顺利,也没有遇到别的岔路,现在马上要到“u”字形的底部了。 “我确实有些扫把星的味⊙□⊙□⊙□⊙□,div style="margin:p 0 p 0"道啊!”我苦着脸看着梁若伊:“为什么每次出事都在我身上呢!” 梁若伊嘴角划出一道弧线:“算了吧,你不觉得,我们的怀疑现在越来越真实了么?扎乌哈尔那边为何没有出任何问题?” 我一愣,没想到冰美人想到的是这一:“对啊,一开始提出分队伍的就是扎乌哈尔,分开两队之后,决定哪一队走哪一边的也是扎乌哈尔,现在我们走散了两个人,昨天还差死在黑面尸的手上,而扎乌哈尔那边屁事儿没有,越来越让人可疑了……” 梁若伊莞尔一笑,拍了下我的肩膀:“不过我相信,七爷不会觉察不到这一的。” 这话让我更吃惊了,吃惊的不是七爷能不能察觉这一,而是梁若伊在此话时那轻松的神情。每次行动中,这种神情几乎是不会出现在梁若伊的脸上的,刚才她的这种神情,我觉得是做给我看的。 冰美人真正在想的是,那边的七爷跟猪头,还有蛤蟆,一定也是有着自己的心思的,现在想必所有人都各怀鬼胎,谁也不能相信谁。随着行动的越来越深入,我们能得到手的东西越来越多,也更加考验每个人的心理。 梁若伊的那个表情,看似轻松,但是在我眼里看来,更像是一种不屑,一种提醒。 我相信,现在的冰美人一定也在怀疑二叔,怀疑了二叔,就一定也会顺带着怀疑我…… “还不走?”梁若伊走出了数步,扭头回来见我还没跟上,朝我招手道。 我应了一声,跟了过去。 很快,我们走出了这座山凹,在雾气中,梁若伊找到了昨日进来时在山壁上画下的记号,起码看来,布袋和尚很可能没有发现这个记号。 “咱们还是快走吧。”梁若伊指了指南边:“不定二爷跟布袋和尚,已经在前面了。” 我头,跟着梁若伊向前走去,可是这眉头却是一直皱着,舒展不开了:她从早上开始,这的话总让人觉得是旁敲侧击,二叔可是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走散的,如果他没事的话,应该也是先回到山凹中找我们啊,现在她二叔可能跑前面去了,分明是把不信任摆明了出来了。 唉,做人越来越难了。 这一路上,我跟梁若伊的话很少了,按照之前她的估算,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多一的路程,下午两钟左右,便能够进入“u”形峡谷的底部了。 十多钟时,头的那些酸与鸟排泄物大部分消失了,剩下的也很快落在了地上,头的那一束束阳光,很快就消失了。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安静了许多,没有什么东西再来攻击我们。 “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啊!”我打量着安静的四周:“那棕熊跟酸与鸟就不了,这个黑面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里有墓葬?” “这里原本就是千年龙脉,有墓葬也是正常的。”梁若伊若有所思道:“不过我觉得,就算是有墓葬,也是那些黑面尸自己的墓葬。盛产药材的土地,一般阳气比较重,阴阳失衡,对龙阳之气并不好,所以有大墓葬的可能性不大。黑面尸出现的目的,有可能就是在保护那片天山药园。” “吆,你知道的这么多啊!”我嘿嘿一笑:“我在想,我死后,也要给自己找一处吉穴。” “哼!”梁若伊瞥了我一眼,满脸的不屑。 时间很快就指向了中午,我们靠在一边休息了一会儿,吃了顿午饭,下午一钟,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不到半时的样子,我们距离“u”形峡谷的底部只有不到一时的脚程了,我的心里开始兴奋起来,脚下的步伐也慢慢加快。 “等会儿!” 正走的风风火火的时候,梁若伊伸手一把拉住了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噤声。 我跟着梁若伊沿着山壁慢慢向前挪动着,几秒钟之后,我听到了前面的一阵叫喊声,仔细一听,是在打斗! 二叔?还是布袋和尚?我正猜着呢,就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声音:哈,竟然是孙苗苗! 因为雾气很重,能见度不过一丈多,我们现在根本看不到孙苗苗那边的情况,不过我回过神儿来就有些着急了:孙苗苗他们应该不会跟二叔相争的,因为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那这么的话,就是布袋和尚喽? 零件齐全的布袋和尚也就跟孙苗苗打个平手,现在少了一根胳膊,岂不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一的我伏在冰美人耳边轻声道:“过去看看吧,万一是二叔或者布袋大师呢?!” 梁若伊头,迟疑了一下,拉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很快,我们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几个黑影在雾气中窜来窜去,中间那团黑影格外的庞大,等看清楚一的时候,我跟梁若伊都是一滞:竟然是孙苗苗、周军跟柴老五三人在围攻那头强壮无比的棕熊! 乖乖!布袋和尚哪去了?!这三个人怎么跟棕熊打起来了?要知道他们至少比我们早到大半天的,我跟梁若伊还走了一段岔路,有二叔指的他们怎么会这么慢呢?! 难不成,二叔对他们也有保留,并没有指多么精细的路程?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二叔倒是能够做的出来。 “你看,那个周军,好像受伤了。” 我正闷头思索呢,一边的梁若伊伸手指着一个人影对我道。 第二十五章 棕熊之威 “嗯?受伤了?” 我应了一声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顺着梁若伊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柴老五跟孙苗苗两个一矮一胖非常好认的身影正在绕着那棕熊不断游走,寻找机会进攻。而另外一个看上去身形普通的男子,却是站在一边,佝偻着身子,两条胳膊垂在身前,看上去极为痛苦的样子……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应该就是周军了,剩下的他们三人中,周军是功夫最弱的一个,他最强的就是那一双臂展超长的胳膊,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双臂优势时,都觉得他的臂展比美国那些打篮球的人还要变-态,如果这一双胳膊废掉了,他就麻烦了! “没猜错的话,这个周军应该是被棕熊偷袭了。”梁若伊轻声道:“那棕熊估计在周军身后藏着,然后双掌直接拍过去,周军躲了一下,拍在了双肩,否则,脑袋就没了!” 哗!这么狠?!我瞥了一眼梁若伊,又急忙看向不远处的争斗。 我跟梁若伊不由自主向前慢慢走了几步,已经大致能够看清楚打斗的基本情况了。 周军确实是伤到了,但是不敢歇息,因为那头聪明的棕熊一直在盯着他,总是想方设法找到空当要冲过去先将他了结掉。 柴老五跟孙苗苗自然不会放弃周军,便一次次的救急,两名绝高手此时看上去极为狼狈,被一头棕熊玩弄于股掌之间。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头棕熊的确很大,之前二叔它站立身高足有八尺,现在看上去,只高不低!这么大的棕熊,就算是绝高手,一拳打在它身上估计也是隔靴搔痒。 “这、这根本就没有胜算啊!”我瞅了一会儿,苦笑着伏在梁若伊耳边道。 “有胜算,不知道这两个人……”梁若伊了一半,示意我噤声不要话了。 此时周军已经悄悄向一侧退了两步,而柴老五跟孙苗苗一左一右将棕熊包在了中间,看样子是要最后决战了。 “吼——” 那棕熊似是有些不耐烦了】3】3】3】3,div style="margin:p 0 p 0",大吼了一声,四肢着地,像是一枚炮弹般朝左侧的柴老五冲了过去! 如此庞大的体重,却有着极不相称的迅猛速度,棕熊眨眼间就来到了柴老五身前,一跃而起,一双粗壮的前臂直接朝柴老五拍了过去! 头上貌似戴着黑色头巾的柴老五冷哼一声,双脚一叉一,身子以一种极为扭曲的角度向前一折,愣是躲过了棕熊的攻击并且钻进了棕熊的怀里,随即直起身子,腰一扭,手中的黑色烟枪顺势击向了棕熊的胸口! 虽然对柴老五他们没什么好感,而且那个孙苗苗还差杀害了宝翁叔,但是面对棕熊的时候,我还是自然倾向人类获胜,眼瞅着柴老五要一击致命,我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却听到一边的梁若伊跟蚊子似的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那头棕熊,就听到“噗”的一声闷响,个头矮的柴老五用手中烟枪击中了那棕熊的胸口,我以为那棕熊一定受了伤,却没成想那畜生像是没事人一般,刚才扑空的双臂猛然回收,眼瞅着就要一把将柴老五抱在怀里了! “心!”一边的周军痛苦的大叫一声,那边的孙苗苗终于动了,如水缸一般的身子轻飘飘地来到了那棕熊身后,娇叱一声,一掌朝那畜生的后心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棕熊吃痛,低吼一声转过身来,一只熊掌朝孙苗苗拍了过去,而柴老五急忙趁机从中窜出,那孙苗苗根本不躲不闪,反倒是一挥手,数银光从袖口处飞出,“噗噗”数声闷响,打进了棕熊的怀中! “这还不死?!”我忍不住轻声惊叫。 诡异的是,那棕熊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一掌已经来到孙苗苗身前,这位萝莉女顿时大骇,急忙侧身躲闪,仍被一掌掠过了肩头,我都隐约看到了鲜血被拍了出来。 我有些发懵地看了一眼梁若伊,冰美人看出了我的疑惑,声道:“他们不了解棕熊,这些棕熊很喜欢吃蜂蜜,因为要站立着去弄蜂巢,胸前会滴上很多的蜜-汁,再加上原本它的身体分泌出来的黏糊糊的汗液,会很痒,所以它们会不时找一些沙地趴在上面挠痒,这样一来,前身的毛发内,几乎粘满了沙粒,时间久了,比混凝土还结实,烟枪跟那些银针,很难刺进去的。” 我去,还有这么一招儿?! 我吐了吐舌头:“那就没别的招儿了?” “有。”梁若伊头:“最薄弱的地方,就是棕熊脖子下面的那块白色的毛发,那个地方最柔软,可是因为棕熊的个头太大,要打到那个地方可不容易。” 我“哦”了一声,迟疑了下问道:“那,要不要去帮帮他们?” 梁若伊瞥了我一眼:“看情况吧,以孙苗苗跟柴老五的实力,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此时刚刚逃出去的柴老五见孙苗苗受伤,那棕熊又得势不饶人,紧追不舍,孙苗苗看上去也要危在旦夕了!柴老五见状急忙大喝一声,双脚站定之后猛地一,手中的黑色烟枪迅速旋转,眨眼间便变成了火红色,在满是雾气的空中一挥,我都听到了“呲啦”一声响,便知其温度之高,绝对能让人胆战心惊。 那棕熊已然追上了没有站稳的孙苗苗,伸出一只熊掌朝她再次拍了过去,柴老五拍马赶到,一掌重重地击在了棕熊的后心,身子一扭,向棕熊的右侧转了过去! 棕熊这次没有转身,因为它看到自己有一掌拍死孙苗苗的可能,虽然后心吃痛,但是动作却没慢,仍旧拍向孙苗苗。 孙苗苗却是不躲不闪,就地扎了一个马步,原本就大如斗的肚子瞬间又大了一圈,顺势一掌挥出,直奔拍来的熊掌! “啪”的一声脆响,两掌相击,孙苗苗惨叫了一声直接倒飞了出去,而那棕熊亦是身形一滞,闷吼一声却是稳住了身子,只不过那柴老五已然绕到它的身前,手中火红色的烟枪像是一柄利刃,直刺棕熊的胸口! 棕熊自然已经来不及躲闪,被烟枪重重地击在胸口,我看到从它的胸口处飞散出了数团黑色,哗啦哗啦地掉在了地上,顿时一惊:得,这畜生胸前的盾牌被打碎了! 那柴老五同样也是一惊,他对自己的实力可是一清二楚,估计本想这一击能够将棕熊打死,没想到竟然打出了这么一堆东西,棕熊只是吃痛,站在原地仍旧未动,不过已经暴怒的大熊一把抓住了那柄烟枪,仰天大吼一声,扭身一甩,直接将柴老五扔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一棵粗壮的云杉树上! 妈的,柴老五可是能跟二叔打的不相上下的,孙苗苗更是在跟布袋和尚的争斗中也不落下风的,两个人合力竟然打不过这头棕熊!我心底长叹一声:还是大自然厉害啊,人类永远都不会真正地站在食物链的端…… “呼——呼——” 一熊二人,经过了这番争斗之后,各自都受了伤,孙苗苗跟柴老五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满脸的骇然之色,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 我一怔:怎么?难道这两人,想要逃走?! 第二十六章 又入死路 柴老五跟孙苗苗都受了伤,可是我仍旧觉得他们俩是一定能打败这头棕熊的,再加上之前已经受了重伤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周军,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们俩要逃走。 身边的梁若伊仍旧未动,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我们俩现在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再加上雾气重重,他们的注意力又都在棕熊身上,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 我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那三人一熊,猜不到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沉寂了几秒钟之后,原本像是定格的孙苗苗忽然动了,转身就朝雾气中的森林跑去! 她这一跑,那头棕熊顿时愣了一下,扭头朝周军那边看去,却蓦地发现周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 我也是一愣,之前一直将目光聚焦在两人一熊的争斗中,倒是忘了周军了,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这下可把棕熊给惹怒了,大吼了一声,直奔留在原地的柴老五冲了过去! “柴老五受伤很严重么?怎么不跑啊?”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柴老五见棕熊冲过来,不退反进,手中仍旧保持着火红色的烟枪直接朝大熊的脑袋戳了过去! 这次大熊知道厉害了,况且胸前也没了那些沙粒盾牌,急忙就地一滚躲开了烟枪,却不料从一边的雾气中蓦地窜出一道黑芒,直奔刚刚起身的大熊而去! 黑芒速度极快,棕熊根本躲不开,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却是顿时一声惨叫! 蛇龟蛊?!我立刻回过神儿来了,原来刚才孙苗苗是佯装逃跑,借机躲在一边等待时机,因为平常的招数看样子对棕熊没什么用处了,只能瞅准机会使出蛇龟蛊,将其毒死! 那道黑芒,就是孙苗苗肚中的那条黑蛇! 棕熊被黑蛇咬在了手掌上,一声惨叫之后,疯了一般甩掉黑蛇,头也不回地朝雾气中跑去,只是没跑几步,就踉跄了一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div style="margin:p 0 p 0"我霎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这蛇龟蛊之前重伤过宝翁叔,可是也没有死的这么快啊! 梁若伊看出了我的疑惑,轻声解释道:“棕熊是不会功夫的,被咬伤之后自然不会封住血管或者穴道,毒液会快速进入体内涌入心脏,几秒钟就死翘翘了……” 我头,此时周军也从雾气中走出来了,三个人差被一头棕熊给弄死,对视苦笑一下,开始坐在地上相互处理身上的伤口,柴老五身上没什么伤,弄好之后便盘身坐在地上调息着。 “走!”梁若伊拽了我一下,示意我往回走,等柴老五他们走了之后我们再走。 我们俩蹑手蹑脚地往回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才停下来,坐在一边的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两多钟了,二叔跟布袋和尚仍旧没有消息,梁若伊似是有些累了,盘身坐在地上闭眼憩着。我抽了抽鼻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雾水,开始回想起数天前我在家里看到的那张详细的地图。 我当时并没有仔细去看那幅地图,可是大致的几根线条我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当回事儿,现在想起二叔跟布袋和尚仍旧没有踪迹,不禁让我猛然想起一:没记错的话,那幅地图上有一条直线,就是在这“u”形山谷的里面,当时我还以为是二叔描摹的时候画错了,此时回忆一下,倒是觉得那是一条密道之类的,直接从山体内部通向“u”字形山谷的底部,也就是那个黑——天山药园。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二叔跟布袋和尚,岂不是从密道中穿过去了?!两之间直线最短,这可是学数学的知识,若我的猜测为真,二叔跟布袋和尚此时应该已经在天山药园了! 想完这些,我忽然又觉得有些失落:二叔自己去找近道去了,扔下了我这个亲侄子…… 唉……我在心底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山壁前,伸手摸着有些湿滑的石壁,心想要不要也去找那条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密道。 “你在想什么?”梁若伊冷不丁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山壁前的我问道。 我张了张嘴想出来,可是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扎乌哈尔。如果按照之前梁若伊的猜想,扎乌哈尔应该对这里很是熟悉的,那么,他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条密道呢? “喂!”冰美人见我不话,又问了一句。 “我觉得……”我决定还是出来:“这里面有问题。” “哪里面?”梁若伊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面前的山壁:“你是山有问题?” “嗯。”我头:“你想想,二叔跟布袋和尚,为何不见了踪影?柴老五他们可是在我门前面的,如果二叔或者布袋和尚真的跑到了我们前面,那应该跟柴老五他们碰到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没有碰到,也没有返回山凹中,更不可能原路退回去,这么一想,我觉得这附近会不会还有其他的路,通向‘u’字形峡谷的底部?” 梁若伊若有所思地头,不过随即笑了下:“算了吧,就算你的是真的,我们现在一线索都没有,怎么找那条所谓的其他的路?没事的话,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争取晚上能够到达‘u’字形峡谷的底部!” 我耸耸肩,背上背包,跟梁若伊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很快就回到了之前柴老五他们激战棕熊的地方。 人已经走了,奇怪的是,那头倒在地上的棕熊,他们一都没动。 “喂?要不要割肉下来吃?”我想起了大半年前在忘情崖滩上,梁若伊割下飞涎鸟的肉给我们烤着吃的场景。 “都有毒了,怎么吃!”梁若伊白了我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终于在下午四多钟的时候,我们拐过了一条弯路,来到了“u”字形峡谷的底部,可是再往前走了不到十分钟,我们俩傻眼了:在几棵云杉树后面,已然没路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矗立在我们面前,在茫茫的雾气中,根本看不到山。 “你猜对了。”梁若伊瞥了我一眼道:“这里也许真的有别的路。” 我嘿嘿一笑:“这下好了,咱们必须找了。二叔跟布袋和尚,还有柴老五他们,难不成都过去了?” 梁若伊一愣,忽然拿出了对讲机,向扎乌哈尔那边问话。 几秒钟之后,扎乌哈尔回答他们那边一路顺利,现在也拐进了“u”字形峡谷的底部,正在往中心的那个黑赶着。 梁若伊听完还想什么,却是动了动嘴唇,没出来,愣了一会儿扭头看着我,一脸的严肃:“你,跟着扎乌哈尔的七爷他们,现在还活着么?” 我一惊:“什、什么意思?!扎乌哈尔就算想杀他们,也没那个能力吧?!” “那要是,他能控制黑面尸,还有酸与鸟,或者另外一头棕熊呢?”梁若伊低声道。 “不会吧。”我咽了口唾沫:“算了,咱们还是先找路吧,找到路,才能找到谜底。” 梁若伊了头,向四周看去:“应该很好找的,柴老五他们那么快就找到了,不会太难。” 我跟梁若伊沿着山壁走了一圈,却是意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是,不可能没有别的路啊! 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我跟梁若伊心里都有些焦急,这里又是一座山凹,宽约二十丈左右,往南,已经没有路了,往西,就是这座高山,如果没有路,明我们这队走错了,扎乌哈尔那一队,走对了。 那我们就真的掉入了扎乌哈尔的陷阱中,之前的布袋和尚跟二叔还有柴老五他们,或许已经殒命于此了…… 第二十七章 树洞黑影 我想到这些,脸色顿时变了几变,瞪着眼看着梁若伊:“美、美女,你,布袋和尚,二叔还有柴老五他们,会不会已经死了啊?!” 梁若伊抬头白了我一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乱什么。还是先找路口吧,我可不相信,那个扎乌哈尔能够掌控这里的一切。” 罢,梁若伊转身继续寻找密道去了,我皱着眉头,心里没底,叹了口气,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只是来来回回找了三遍,竟然毫无发现,我有些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雾水,从背包中取出了一支手电打亮,看着不远处仍在雾气中踱着步子的梁若伊。 眼前的一切都让我蓦地感觉虚幻起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我想起昨天晚上坐在梁若伊身边的时候,心里却是怀念着晓晓温暖的怀抱。那里才是真实的,才是我最向往的……此刻的黑暗与寒冷,都让我愈加思念晓晓,我想起那天从庙基岭死里逃生回到济南,我放下一切去向晓晓求婚,得到的却是跟现在一样的寒冷。 身边知情的很多朋友都认为,我该放弃晓晓了,可是他们不了解晓晓,我明白,这些年,晓晓付出了很多,将女人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我,我却没有给她最基础的安定…… “我也找不到。”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轻叹了口气。 我抬起头,掏着腮看着远处的茫茫雾气,手电筒在弱近光与强远光之间不断的变换着,却无论如何都穿不透那无尽的雾气与黑暗。 “哎!哎哎,你等等!” 梁若伊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吓了一跳,我扭头看着她:“怎、怎么了?” “你怎么还结巴了啊!”梁若伊拍了我的手一下,伸手将手电筒夺了过去,在黑暗中慢慢移动着,几秒钟之后,一团巨大的黑乎乎的影子出现在了远处。 “什么东西?!”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动了两下。 “那不是》【》【》【》【,div style="margin:p 0 p 0"活物。”梁若伊道:“好像、好像是一棵大树,走,过去看看。” 梁若伊着便站起身向前走去,我自然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急忙跟了过去。 十几秒钟之后,我们接近了那团黑影,近距离看去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大块凹下去的地面,里面是一棵直径约有六尺多的巨大云松树。因为突然的凹陷,所以在黑暗的雾气中更显得一团黑,像是什么怪物似的。 “一棵大树啊……”我苦笑了下,还要些什么,梁若伊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跟过去看看另一面。 我心翼翼地走了下去,踩在有些湿滑的土地上走到了另一侧,顿时瞪大了眼睛:在很难看到的这一面,树干整个裂开,露出了一座足够一个人进出的树洞,手电筒的灯光照射进去,空荡荡的,整个树干的底部都被掏空了一大半! “这也许就是那条密道了。”梁若伊道。 “这是天然形成的?”我质疑道:“我怎么觉得是人为掏空的啊?!” “这种直径的云松,我听都没听过。”梁若伊抬头看向头的树冠:“在树木中,云松的寿命不算长,这棵树,至少有数千年的历史了,你不会觉得,是扎乌哈尔将它掏空的吧?那不可能,你看。” 梁若伊着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手电筒向树洞中的底部照去,果然,里面黑漆漆的,是一条向下的地道,而且树洞的切面很光滑,很明显是自己慢慢蜕化出的树洞,并且自己将切面慢慢愈合,所以才会呈现出这样的光面。 “走,下去!”梁若伊扭头对我招呼了一句,自己就当先迈进去了一条腿。 我急忙拉住了她:“喂,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还不知道,万一是一条大蟒蛇的洞穴呢?万一是一头棕熊的老巢呢?咱们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那你选择吧,是在外面等死,还是进去找死?”梁若伊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咧咧嘴,松开了梁若伊的胳膊,看着她坐在树洞边,拿着手电筒向下照了照:“不高,我先下去。” 我头,取出另一支手电筒打亮给梁若伊照着,看着冰美人一地爬了下去,等她落地,我先将背包扔给她,随后自己也一爬了下去。 距离地面不过一丈多的高度,我落地的时候还是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吆”了一声,扭头看去,见梁若伊正拿着手电筒打量着四周,根本没有理会我。 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洞口,深处是一条蜿蜒的崎岖的路,拐进了另一个方向。周围除了石头就是一些杂草,没什么别的东西。 “他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我一边问着一边站起身,走到了梁若伊身边。 “今晚我们不往前走了。”梁若伊道:“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梁若伊着便自顾自的找了一些木柴跟杂草,了一堆篝火,将外衣脱下来撑在一边烘干。我早就饿了,坐在一边啃着面包,心里倒是舒坦了很多——至少这里面,不再是白茫茫的看不到尽头的雾气了…… “柴老五他们,伤的重不重?”我看着忙碌的梁若伊轻声道:“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还有二叔跟布袋和尚。” “我乏了。”梁若伊答非所问,完就靠在一边,口口吃着面包。 “累了?”我试探性地问道。 梁若伊摇头:“不是,是对这种生活,乏了。” 我愕然,想起不久前,梁若伊抱着我痛哭的样子,也许在那个时候,她就想这句话。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我早就不喜欢这种生活了,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跟晓晓在一起,吃饱穿暖,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满足了。 可是老天偏偏就跟我们开玩笑,不让我们轻易得到这种再正常不过的生活…… “总会好起来的。”我看着被火光映红的梁若伊的那张脸,笑着道:“我比你还惨,毕业一年了,什么事情都没做成,还丢了女朋友,越混越差,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嘛!梦想总会实现的,我坚信。” 梁若伊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下,刚要什么,一道黑芒蓦地从头的洞口处飞进来,“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我被吓了一跳,顺手将手里的面包给扔向了洞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嗖嗖”数声,数道黑从洞口处飞进来,直奔我跟梁若伊的面门! “赶紧躲开!”梁若伊娇叱一声就地一滚,我也抱着头向一边滚了两圈,听到身边“啪啪”几声,那些黑砸在了地上,还溅出了几粒碎石打在我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你没事吧?”我大声问道。 抬头看去,就见一道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洞口窜了进来,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拐弯处,不见了…… 梁若伊站起身,柳眉紧皱,一语不发。 “你没事吧?”我站起身来,又问了一句。 梁若伊微微摇头:“没事,刚才那个人影,你不觉得有些熟悉吗?” 我一愣:“熟悉?没、没觉出来啊,你觉得像谁?那个当归先生?还是柴老五或者二叔他们?我看都不像啊……” 第二十八章 猪头危矣 梁若伊咬着双唇扭头看着我:“我觉得,也都不像你的这些人,倒是很像……” “像谁?”我追问道。 梁若伊迟疑了下,苦笑一声摇摇头:“算了,我也没看清楚。我困了,先休息了。这山谷中貌似没什么别的野兽了,晚上应该会很安全。” 罢,梁若伊转身去睡了,我站在原地拿着手电筒看着四周,不禁对这座庞大的树洞心生感叹:太厉害了,大自然真的是能工巧匠,而且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工匠。一棵大树下面,竟然能够生长出这样的景色,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噗噗——” 蓦地,我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一边刚闭上眼睛的梁若伊也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不远处角落中的黑暗。 我看了一眼梁若伊,见她将短刃抽出来了,便慢慢转着手电筒,照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那是一颗浑身是刺儿的球状物,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我向前走了一步,那东西似乎是害怕了,动了一下,接着就伸开腿儿跑了——竟然是一只刺猬! “哈……”我一脸苦笑:“这里的生态环境真好!”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看样子我这个超级冷笑话并没有让她觉得可笑。 黑暗中,我也觉得有些困了,坐回到篝火边上,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没有信号,翻出了晓晓的几张照片,看的心里暖暖的,一直到晚上九多钟,我才关掉手机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不远处的洞口处照进来几束温暖的阳光,我身上有些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已经醒来在锻炼身体的梁若伊,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站起身走到洞口下面,让那几束可怜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汲取着那仅有的温暖。 “吃东西吧。”梁若伊走过来道:“有个坏消息。” “二叔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出二叔的名字,这才知道,原来在我心里,二叔的地位其实比谁都高。 “不是二爷跟布袋大师︾︾︾︾,div style="margin:p 0 p 0"的消息。”梁若伊抱着胳膊看着我:“是扎乌哈尔那边,联系不到了。” “啊?!”这个消息也足够让我震惊的,接着就问了一句脑残的话:“为什么?是不是出事了?” “废话!”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我早上去前面探了探路,发现这条路很长,而且拐过去不久,就有一条岔路,从方向来看,你猜的不错,外面的山峰中,的确有一条密道是直通这边的,在前面合二为一,继续向西面延伸。而且从道路的石壁来看,竟然是自然形成的。” “这也好理解。”我头:“就像是一块塑料泡沫被燃,就会因为温度的变化慢慢出现很多不规则的沟壑,这座山峰就像是那块塑料泡沫,在当年形成的时候,也会因为外界的变化而产生变化。” “呵,你怎么忽然想起了这样一个解释的方法?”梁若伊乐了。 我耸耸肩:“突然想起来的。” 两人不再话,我找了睡水洗了把脸,便跟梁若伊一起吃了早餐,收拾了下东西,早上八多钟,便沿着漆黑的路向前走去。 五分钟之后,我果然看到了梁若伊所的那条合二为一的路,就是从北边延伸过来的,我沿着这条路向北面走了两步,梁若伊在身后问道:“你做什么?” “找线索。”我一边着一边用手电筒在地上仔细地观察:“如果有人从这边走的话,估计会留下什么线索。” 梁若伊冷笑了一声:“这都用找?我告诉你,一定有人从这里走过去的,可是知道了又有何用?” “我起码要知道,是不是我二叔吧?”我讪讪一笑,轻声道。 梁若伊不再话了,她比我还惨,我至少还有一个二叔,她可是实打实的孤儿。我也是此时才觉得,不管心里对二叔有什么怀疑,二叔都还是我最关心的人之一。 走了十几步,我转了个弯儿,蓦地看到了地上有一层黑乎乎的灰! “辟邪香?”跟在身后的梁若伊轻声问道。 我弓下身子捏了一下,放在鼻下嗅了嗅,乐了:“二叔,是二叔!” “你怎么知道?”梁若伊在昏暗中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你闻闻。”我将沾着香灰的手指伸到了梁若伊的鼻下。 梁若伊厌恶地瞪了我一眼,还是嗅了一下:“白酒的味道。” “对啊!”我笑道:“除了二叔,谁还会带酒!” “这就好了。”梁若伊转身向回走去:“明二爷没事儿,我们赶紧赶路吧,别忘了七爷那边也联系不到了。” 我头跟了过去,心里在想着二叔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还有布袋和尚,会不会跟二叔在一起呢? “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刚拐过弯儿,我跟梁若伊蓦地听到远处有人大声喊着救命,我俩顿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猪头的声音,急忙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黑暗中,这条不知道有多长的蜿蜒路在我们脚下迅速后退,猪头距离我们不近,只是因为有回音,所以显得声音很大。 幸运的是,这条路往西就再也没有岔路了,我们在五六分钟之后,找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猪头! “喂!你怎么了?!”我将手电筒系在手腕上,拍打着猪头的胖脸:“醒醒啊!” “他还没晕过去呢!”梁若伊轻喝了一声,转身去背包里拿急救箱:“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哦!”我应了一声,拿着手电筒在猪头的身上照了起来,发现他的腹有一道血口,双手摊在一边,满手都是鲜血:“腹腹,腹有一道血口!” 我着便伸手将猪头腹上的衣服慢慢揭开,当触到猪头的皮肤时,我顿觉指尖一麻,下意识的将衣服扔下了! “怎么了?”梁若伊备好了药,转身过来看着我:“怎么扔了?” “里、里面有东西……”我紧皱着眉头,嗫嚅地道:“刚才,刚才手指麻了一下!” 这下,我们两人都愣住了:此时的猪头紧闭双眼躺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的呻吟声,双腿双手不时抽搐一下,脸色惨白,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骇人,再加上下半身满是鲜血,双手也是血淋林的,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 从我掀开的衣服看过去,他的腹部有一道长约两寸的伤口,看上去已经被刺穿了,暗红色的鲜血不断汩汩流出,随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流的越来越快。 这样下去,不到半个时,估计猪头就会因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但是,刚才我被他的肚子麻了一下,这种感觉,分明是那里有邪物,我们看不到肚子外面有,岂不是,那邪物在猪头的肚子里?! 我瞬间想起了前不久看过的那部美国电影——《撕裂人》,里面那些恶心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出现,让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看那里……”梁若伊忽然用手电筒指着远处的路道。 惊魂未定的我扭头顺着手电筒灯光看去,见地上有一道扎眼的血痕,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五个指印!可是看上去,这并不是猪头爬过来留下的,而像是刻意留下的记号。 梁若伊顺着血印继续往西照过去,发现在数丈远的地方,出现了几处黑洞洞的洞口,至少有三条岔路,而血印可以让我们明白,猪头就是在其中一条岔路出来的,这条血印,是用来做记号的! 真笨啊,流这么多血,就算你不作记号也滴在地上了啊! “还愣着做什么?!”梁若伊骂道:“你姓顾,还不赶紧救他!” 第二十九章 清晨遇袭 “救?怎么救?!”我愣了一秒钟,才回过神儿来:“哦对!我姓顾!” 说罢,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手心慢慢地放在了猪头的腹部。在手掌触碰到猪头腹部的一刹那,我顿觉一麻,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接着,猪头的呼吸就开始越来越急促,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二叔”,希望二叔能够在这里,我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怎么办啊?!”二叔自然是不会出现,我只能扭头看着梁若伊。 “就、就这样!”梁若伊笃定地点点头:“你们顾家是救人的,难不成还能害死人不成!” 我心里一阵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是事情不能这么办啊!万一真要是害死了人可怎么办?! “啊——” 我正想着,躺在地上的猪头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后双手飞起,一把抓住了我放在他腹部的手:“插、插进去!” “啊?!”我惊的差点把舌头咬了:“插进去?!插哪儿啊?!” “肚、肚子啊!”猪头几乎是卯足了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快!” 我都傻了,左手放在他的小腹上不断颤抖着,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此时梁若伊啐了我一口,二话不说拿起我的左手握住食指,直接“噗”的一声插进了猪头的伤口中! “喂?!”我实在是看不了这个场景,大叫了一声,右手捂着眼睛,将脑袋转向了一边。 虽然看不到,但是我的食指仍旧感受到了那种温暖而又黏糊糊的血液,还有软绵绵却又弹性十足的——猪头肚子上的脂肪! 几秒钟之后,猪头的身子开始大幅度地抽搐,这货像是被爆了菊花一般大叫了几声,脑袋一歪,抽了过去! 而我插进猪头伤口中的食指,此时却是蓦地感觉到了一阵酥麻,接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包裹在了我的食指上,随后就是针扎般的刺痛! “哎吆!”这种痛感我实在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像是触电般将食指抽了出来,拿着手电筒一照,定睛一瞧,却见一块黑面尸的黑皮贴在了我的手指上,我急忙咬破了右手食指的指尖,将鲜血往黑皮上一抹,那黑皮瞬间干枯,脱落了下来…… “呼……”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冷汗直流。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猪头:“他、他还能活么?” 梁若伊也在一边发呆,听我这么一说才回过神儿来,急忙手忙脚乱地帮猪头处理伤口。 我坐在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直到梁若伊给猪头包扎完伤口,我才算是喘匀了,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仍旧昏迷不醒的猪头,又沿着他身上的那条血印照过去,黑暗中,那几个黑洞洞的路口,像是一张张大嘴,看上去令人心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梁若伊坐在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猪头喃喃道。 “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黑面尸。”我轻声说道:“或许,还有别的东西,遇到了围攻。要不然,凭借他跟七爷还有蛤蟆三个人的功夫,怎么可能会弄成这样子。我现在最想知道,那个扎乌哈尔,活着没有……” “唉,都怪我。”梁若伊抬眼看着我:“我那朋友估计也不知道扎乌哈尔会是这样的人,怪我太轻易相信人了……” “扎乌哈尔怎么了……” 我正想说话呢,猪头蓦地张嘴了,把我跟梁若伊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我瞅着那张肥脸问道。 “没、没事了……”猪头一咧嘴,竟然流出了一道哈喇子,他赶紧伸手抹掉,捂着自己的小腹,疼得呲牙咧嘴地坐起身:“你给我缝好了?” 梁若伊点点头:“缝合了,很结实的,不过,你的肚皮脂肪太多,剧烈活动的话,很可能会散开……” “嘿、嘿嘿……”猪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出去就减肥!一定减肥,要不然,配不上心爱的女神啊!” 说这话的时候,猪头还不忘了朝我使个眼色,我自然知道这货想起了那位李双月,顿时厌恶地啐了他一口:“别说这个了,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昨天晚上还能联系上,怎么今天早上就失去联系了?” “黑面尸……”猪头说着,那双绿豆大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一大群的黑面尸,至少有十几个。还有天上飞的一群怪鸟,叫什么、什么……” “酸与?”梁若伊接茬儿道。 “对,对!就是这个名儿!”猪头一拍大腿,貌似扯到了伤口,疼的挤眉弄眼的:“我靠,这就是个怪物啊,六只眼睛,四只翅膀!还长那么大,比我见到的老鹰还大好多,我第一眼见到都差点张嘴呼叫奥特曼!” 噗!这货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摆摆手接着问道:“不说这个,你们是在哪里遇到危险的?” “我们昨天一整天都很顺利。”猪头继续说道:“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u’字形峡谷的底部了,一点意外都没有。当时天还没黑,就又继续走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处相对封闭的地方休息了一晚。昨天晚上也没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我还跟七爷说呢,这次行动怎么如此顺利啊,从一开始到了新疆,找到扎乌哈尔做向导,地图的漏洞被扎乌哈尔修补好,我们也没有走错路,一路走来一片坦途,可是没想到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猪头说到这里停下了,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醒来的时候,我就见头顶的雾气里飘着一些暗黄色的液状物,外面的阳光被折射了进来,跟仙境似的,我正兴奋呢,就见周围有好多的黑影,远远看去都是人形,因为没有你们顾家人,我们当时都以为是你们或者是柴老五、李双月他们,没想到凑近了一瞧,却是十余名黑面尸,天空上也突然来了许多大鸟,叫那啥,酸与!我们直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慌乱的时候,那个扎乌哈尔第一个消失了,蛤蟆说他看到扎乌哈尔被两个黑面尸包住了,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后来我们就杀出了一条血路,一直跑,但是那黑面尸的速度也不慢,数量还比我们多,我跑在最后面,没多久就因为雾气的原因看不到其他两人了,就被一名黑面尸给抓住了……” 我这才想起,之前猪头是没有跟黑面尸交过手的,上次交手的三人是七爷、布袋和尚跟老蛤,前两个当时受伤,老蛤现在成了废人…… “被抓住之后,我拼了命的死缠烂打,终于还是跑了出来,只是肚子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我剁了那黑面尸的一根胳膊,那上面的黑皮不知道怎么着就跑进我的肚子里去了……”猪头一脸苦笑:“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到这里,要不是遇到你们,我就死在这里了……” 梁若伊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不到上午十点钟,你估计至少跑了一个多小时,你还真是命大,这一个多小时竟然没有失血过多而死,而且没有碰到别的东西。” “得了吧,这次我最无助了,一个人面对生死,吓都吓死了……”因为失血过多,猪头仍旧脸色苍白,看了我们一眼问道:“布袋大师跟二爷呢?” 第三十一章 危险降临 我再次点点头:“不错,是谎话!第三,前天我们来的时候,扎乌哈尔提出建议,为了安全与效率,我们八个人分成了两队,每一队走哪一边也是扎乌哈尔定下来的,当时我觉得没什么可怀疑的,现在想想看,你们那一路一路顺利,我们这一路可是一路坎坷,你不觉得奇怪么?” 猪头都被我说懵了,那双绿豆大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伸手摸着自己好几层的下巴:“唔……照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全是疑点啊!我们也是到了‘u’字形峡谷的底部之后,才突然遇到了危险。可是,扎乌哈尔也被抓走了啊,他冒险带我们进来,岂不还是找死?!” “第一,我们想得到的东西,他也向得到。”我分析道:“我猜测,那个东西也是他的必需品,所以他要冒险带我们进来。你记不记得他在外面的时候曾经有两次对我们说过,若不是因为见我们功夫不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带我们进来的!” “对!这个我记得!”猪头点头:“当时我还觉得自己特牛气呢!” “所以,他也是押宝,押在了我们的身上。”我继续说道:“第二,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你说,这黑面尸人的历史,就打东南亚那边算起,估计也就是一千多年,应该到不了两千年,可是这座天山药园,那可是至少两千多年的历史,黑面尸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猪头眼珠子转了两下,摇摇头:“不知道。” “你他妈就知道吃了!”我笑骂道:“这么明显的事情都你懒得想,这些黑面尸人,明显是之后有人放进来的,或者说是养在这里的!我觉得,这座天山药园,自从被人发现之后,便一直有人在守护着!也不对,换一个说法,是一直被少量知道这里的人看管着,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愿意,得不到天山药园的宝藏,所以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就一直守护着这里,到后来,有一位守护人掌握了黑面尸人的制作方法,便将黑面尸人弄了进来,目的就是为了让它们来守护这里!” 猪头一边听着一边皱起了眉头:“顾瑞,你不会是觉得,那个扎乌哈尔,就是这一代的守护人吧?” “还有别的解释么?”我反问道。 “那他把我们带进来,是为了拿我们喂养那些黑面尸?”猪头倒吸一口凉气。 “可以这么说。”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更有道理的说法是,让我们变成新的黑面尸人。当然,如果我们能够打的过那些黑面尸,找到天山药园,那就分享我们得到的宝贝。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赔本的。” “那,他是如何让黑面尸认识他而且听他的话呢?”猪头问出了最大的疑惑。 我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这些守护人既然将黑面尸人养到这里,就自然有办法控制他们,最……” 话没说完,我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窜出了一道人影,我急忙拉了一下猪头:“来了,小心!”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手电筒向那个方向照去,在白色的灯光下,那地方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条小路也不过一丈多宽,也没有别的隐藏之地,那黑面尸能藏到哪里? “小心!” 我正发愣呢,猪头突然一声大叫,顺手将我的脑袋往下一摁,手中的杀猪刀“嗖”的一声从我头顶飞了出去! “噗”的一声闷响,我急忙扭头看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一名黑面尸,被猪头的杀猪刀直接砍翻在地! “我靠!”我骂了一句,刚站稳身子,就见三名黑面尸突然从黑暗中窜出,直接扑向了猪头! “闪开!”我知道此时猪头根本不堪一击,想都没想直接迈步拦在了猪头身前,最前面的那具黑面尸没有来得及刹车,直接一把抱住了我! “啊——”我顿觉身子一震酥麻,那黑面尸也抽搐了两下,让我意外的是,这具黑面尸比昨天那个聪明,他用力将我向石壁甩了过去,想把我直接甩开! “咚”的一声,我被这黑面尸重重地摔在石壁上,震得我胸腔内一阵窒息,脑袋也是“嗡”的一声,呻吟着朝猪头那边看去,见这货已经被另外的两具黑面尸逼的连连后退,眼瞅着就要被扑住了! “妈的,找死!”猪头见势不妙,突然像是要拼命一般大吼了一声,呲着牙一脚踹飞一名黑面尸,伸手在背包里摸索着什么,很快就摸出了一粒小黑球,直接向前面距离不到半丈远的黑面尸人扔了过去! 同归于尽啊?!这么近的距离!我想要制止猪头,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黑暗中发生了一起爆炸,猪头那边升起一阵烟雾,我看到两名黑面尸被炸的血肉纷飞,就是不知道猪头那货还活没活着…… 我正瞅着猪头那边呢,肩头却是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急忙抽搐着身子扭头回来看,就见梁若伊站在我面前,将我右肩的伤口重新划破了,鲜血汩汩地涌出,滴在那黑面尸的黑皮上,几秒钟之后,那黑面尸一头栽倒在地上,而我也一屁股坐下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胸口仍旧很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伸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猪头那边,示意梁若伊赶紧过去看看。 梁若伊急忙拿着手电筒跑过去,待那烟雾消散了一些,我就看到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猪头满脸漆黑地躺在地上,正呲着牙冲着梁若伊笑呢! 噗—— 见到那货的滑稽模样,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倒是把胸口憋着的那口气给笑了出来,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咳咳”的干咳两声,这才喘匀了气…… “妈的……这玩意儿,真他妈烦人。”猪头在梁若伊的帮助下慢慢站起身,那双粗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像是筛糠一样。 “你真不要命了啊?”我摊在地上吃力地对猪头说道:“那小黑球可是个炸弹啊,你跟那黑面尸不足两米,就敢直接扔出去引爆!” “靠!”猪头讪讪一笑:“我要是不扔出去,我也得被他们俩追上,到时候就更没救了!” 猪头一边说着一边往这边走,顺势弓身在躺在地上的那名黑面尸人脖子上将自己的杀猪刀拿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多钟了,我饿的肚子在咕咕直响,伸手从背包里拿食物,还没拿出来呢,就听到身边的山壁的“啪啪”作响,接着就是一阵轻微的晃动。 “坏了!”猪头一拍脑袋:“刚才的爆炸引起来的,赶紧跑,要不然就被压在这里面了!” “混蛋!”我浑身无力,张嘴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骂我自己还是在骂猪头,急忙将背包弄好,扶着山壁颤颤巍巍站起身,刚要迈步,“轰隆”一声巨响,随即就是剧烈的一阵颤动,没站稳的我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快起来啊!” 梁若伊刚好跑到我身边,伸手一把抓住了我,我抬眼一瞧,猪头那个混蛋又跑到了前面,根本不像他妈受了伤的,跑的比谁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我左边的洞顶直接炸开,一块巨石“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第三十二章 红毛巨兔 “快走!”梁若伊咬牙将我拉起来,我转身想要去拿背包,梁若伊扯着我就跑:“还拿?!太重了你拿不了的,走!” 黑暗中,两束手电筒的灯光像是狂草一般乱划着,身后的石壁不断崩塌,碎石“咚咚”、“啪啪”地落在地上,像是砸在我的身上,每一声,都让我觉得恐惧。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手电筒从手腕上滑落,“咕噜咕噜”地滚向了一边。 “呼——呼——” 几秒钟之后我才发现,耳边早就没有了“轰隆隆”的声音,看样子,密道暂时停止了坍塌,恢复了宁静。可是几秒钟之后我又发现,梁若伊不见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跟冰美人走散了,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跑的最快的猪头,更是毫无踪影…… 折腾了半天,竟然只剩下了我自己。 也许,这就是扎乌哈尔想要的结果。 我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起身想要找吃的,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包扔在后面了,而此时浑身上下,竟然只剩下了手机跟地上的那只手电筒。 这个情况,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我更加绝望。在这种环境下,失去了装备与食物,是最坏的结果。 我叹了口气,弓身去捡拾地上的手电筒,刚摸到,就听到身前不远处发出了一阵“啪哒啪哒”的脚步声。 这不是人类的,像是一种小动物,我皱了皱眉头,摸到了挂在腿上的匕首,然后猛地直起身,拿着手电筒照过去,顿时愣住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像是一只巨大的兔子:或者说,它就是一只兔子,它的样貌跟兔子没什么两样,只是个头跟我差不多大小,身上的毛是火红色的,站在我的面前,给我一种游戏中的神兽既视感! “靠……”我愣了半天才憋住一句:“神啊,你吃什么长大的?兔子?!” 因为晓晓是属兔的,特别喜欢兔子,之前还养过几只,所以我对兔子也有一种格外的好感。而且,眼前这只兔子,除了个头着实大的惊人之外,还真的挺可爱的。 大红兔子见我说话,竟然朝我一咧嘴,露出了两颗大门牙,令人忍俊不禁。 “哦,忘了,兔子是不会说话的……”我看着兔子那双红彤彤的大眼睛,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大红长毛,嘿嘿一笑:“你是变异兔吧,长得这么大!” 兔子仍旧是咧了下嘴巴,然后伸出前爪洗了洗自己萌出花儿的脸,然后扭头“啪哒啪哒”跑了! 等我回过神儿来想要去追,发现大兔子早就跑没影儿了,站在原地苦笑了一声,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钟了。因为没有食物跟水,我眼下最赶紧的事情就是要找到其他人,任何一个。 想罢,我拿着手电筒迈步向前走去。 只不过,我这人本来方向感就差,刚才无脑狂奔了这么久,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边走。 “啪、啪、啪……”黑暗中,只有我孤零零的脚步声,还有那一束看上去十分可怜的手电筒光束。 十几分钟之后,还在渗着鲜血的右肩疼的我呲牙咧嘴,我心底有一种绝望感,如同身边的黑暗,迅速将我整个人笼罩了起来。 “啊——”我捂着肩头,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先是布袋和尚,然后是二叔,接着是猪头跟梁若伊,怎么都走了啊! “有没有人啊?!”我张嘴大吼了一声,甚至不管死活,只要别让我一个人待在这种黑暗中就好。 “唔——” 冷不丁的,我貌似从黑暗中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在呻吟,又像是刚刚睡醒。 我霎时皱起了眉头,可也判断不出是在哪个方向传出来的,慢慢站起身,拿着手电筒向远处照了过去。 很快,我就发现在正前方不远处,狭窄的小路忽然变得开阔,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搭眼一看,竟然是一团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我也闹不清这地方究竟有多大。 脚下的路也有原本的山壁变成了泥土,这让我觉得更加奇怪,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发现泥土越来越松软,我霎时想到了四个字——天山药园! 难道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大喜,迈着大步向前走着,手电筒不断在周围照着,总觉得附近很可能就会有药材。 走了十几步,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几团黑影,在微微地晃动着,还不时发出之前我听到的“唔——唔——”的声音! 因为距离比较远,我看不大清楚,只能又往前走了两步,手电筒灯光照过去,看清楚的我小心脏顿时“咯噔”了一下! 妈的,这哪里是什么药材啊,这是刚才那只巨大的红色兔子! 可是,可是现在这只可爱的大兔子正背对着我,身子在微微蠕动着,像是在吃东西。更恐怖的是,兔子是不会出声的,那,这个“唔——唔——”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这兔子,到底在吃什么东西啊?! 此时的我距离那只红毛大兔子不过两丈多远,而且手电筒的灯光也照在了它的身上,我相信它一定已经知道我在它的身后,可是它却充耳不闻,当我根本不存在——是什么样子的美食,让它如此痴迷? 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心,我向右边慢慢踱着步子,很快就绕到了那只红毛大兔子的侧面,手电筒灯光照射下,它面前的食物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呕——”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幸好肚子里没什么东西,要不然,就一口全吐出来了! 那红毛大兔子吃的食物不是别的,正是黑面尸人! 此时红毛大兔子嘴里在大口大口嚼着一具黑面尸人,那尸人的一条腿还在嘴巴外面,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大兔子的嘴角不断流出,浸湿了它的长毛,那一只血红色的大眼睛不时眨巴一下,看似可爱,实则更像是一只魔鬼! 而在它的面前,还躺着一具黑面尸人,红毛大兔子的一只后腿踩在黑面尸的身上,不断揉搓,像是在擀面,那黑面尸就不时发出“唔——唔——”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痛苦。 我貌似明白了,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山药园,而是这只红毛大兔子的乐园! 妈的,变态兔子!我在心底骂了一句,见它根本也不理会我,便要转身离开,谁知道这一转身,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我,距离我的脸不过一尺,吓得我“嗷”的一声惨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谁啊?!”我本能地抽出了匕首,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一具血淋林的尸体,身上的肉皮已经被剥了下来,红色的肉丝夹杂着鲜血,白色的眼球凸在眼眶外面,嘴巴咧着,露出了两排惨白的牙齿,在黑暗中如同恶鬼一般——跟很久之前见过的肉尸没什么两样! “妈的……”我愣了几秒钟才发现这具“肉尸”根本就不会动,他已经死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张嘴骂了一句,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扭头瞅了一眼,见那只红毛大兔子仍旧在埋头吃着黑面尸人,心底又骂了它一句,转身回来迈步就往外走,希望赶紧走出这个诡异的地方! 走了没几步,我又停下了,因为,我又看到了一个死去的肉尸,像是树桩一样钉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屏住呼吸,手电筒在黑暗中四下一照,霎时头皮一麻,差点再次蹲坐在地上…… 第三十三章 遭遇夹击 这里的确种植着植物,也可以说是另类的药材吧…… 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是找不到缓一口气的出口。 黑暗中的手电筒灯光被我调成了大光圈,让我看清楚了面前不远处二十多平米左右的场景——七八具鲜血淋漓的被剥掉肉皮的尸体,像是一棵棵树木一般种在土地上,一动不动,双脚埋在泥土中,像是在汲取着土地中的养分…… 我的喉咙很干,干的像是一团火焰熊熊燃烧,身后不远处的那只红毛大兔子,还在不时发出“咯吱咯吱”咀嚼食物的声音,它脚下的那具黑面尸,同样在发出“唔——唔——”的声音,再加上面前这块空地上不计其数的没皮肉尸,这一切充斥在黑暗中,让我难以自拔。 “呼……”十几秒钟之后,我呼出了一口气,两串清鼻涕从鼻子里流出,我下意识抽了抽鼻头,硬生生给抽回去了…… 我得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心里想着,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前迈了一步,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没走两步,浑身冷汗直流,这种环境,已经几乎要摧毁我最后的心理防线。 “啊——” 终于忍不住了,我仰天大叫一声,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看到不远处的昏暗中,有一个个黑乎乎的影子正在朝我这边走来。我知道,这是那些黑面尸人,他们在走了几步之后,觉察到了我身上诡异的气息,顿时有些踌躇,站在距离我两丈多远的地方,犹豫不前。 我苦笑了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此时我才发现,之前的行动中,就算同样有过落单的情况,但是环境却比现在好得多。在这种环境下落单,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几乎成了一个活靶子,而且,就算是那些邪物不敢冲上来,我自己也会被自己打败…… 人,真的挺脆弱的。 我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几分钟之后,我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慢慢支起双腿,想要站起身离开。 可是当我拿着手电筒站起身的时候,又差点一头栽倒:乖乖,几分钟的功夫,我面前已经涌来了十余名黑面尸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黑漆漆的肌肤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闪闪发亮,那只有轮廓的五官看上去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妈的,不管了,反正你们也不敢扑上来! 我一咬牙,拿着手电筒慢慢向他们那边走过去,走了两步我忽然记起身后的那只红毛大兔子,急忙扭头看过去,却见那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地上除了一滩鲜红的血迹和白花花的骨渣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这货吃饱了! 我咬了咬嘴唇,转身回来继续向前走。 如我所料,那些黑面尸虽然已是邪物中的极品了,可是在面对我这位姓顾的人,他们还是有些忌惮,随着我的越来越近,他们开始慢慢向后退,很自觉的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这个场面让我心里顿时豪气纵生:哈哈,你们这么厉害,在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姓顾的人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让出一条路来! 十几步之后,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那些黑面尸人在给我让开一条路之后,并没有停在原地,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搞什么?!我扭头环视了一圈,顿时傻了眼:原来我他妈上当了,这群黑面尸虽然不敢靠近我,但是却又舍不得放弃我,于是乎他们使了一计,将我放进他们的包围圈中,此时我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什么黑面尸了,而是两只在外面见过的巨大的酸与鸟,六只、哦不,是十二只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瞪着我,长嘴尖喙,面带恶色,看样子想要一口将我吃掉……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到了此时,我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了,反正眼下只有我一个人,老子怎么也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不是! 想罢,我直接抽出了匕首,刚要冲上去,却是愣了一下,心生一计,伸手用匕首将自己的左手手指划破,挤出了数滴鲜血,顺手朝最近的那名黑面尸人甩了过去! 那黑面尸人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没有任何防备,我的几滴鲜血就洒在了他的身上,霎时“呲啦”一声,那黑面尸人的身上冒起了几股白烟,挣扎了两秒钟,直接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没命了…… 天啊,原来这么容易!我嘴角一咧,张着左手二话不说就朝左侧那边的黑面尸群冲了过去——我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两只酸与鸟,所以就得声东击西,想办法冲出去,那这些黑面尸,就是最好的突围地点。 果不其然,那些黑面尸人见我几滴鲜血就杀死了一名同伴,二话不说就给我让开了一条路,我疯也似地冲了出去,这无尽的黑暗也不知道究竟有多远才能到达边缘…… 在我冲出来的一刹那,我听到身后传来“扑棱”、“扑棱”的两声,那两只酸与鸟估计张开翅膀朝我追了过来。 妈的,小爷我再快,也快不过你们这两只大鸟啊! 刚刚还在为冲出重围欣喜不已的我顿时小心脏凉了半截儿,忍不住扭头看去,就见那两只酸与鸟转瞬间就来到了我的身后,张开爪子朝我的后心抓了过来! “滚!”我见势不妙,大骂一声,就地一滚,手中的匕首向上一划! 那酸与鸟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快,差点被我的匕首开膛破肚,急忙扑棱了几下四只翅膀飞高了一些,然后分开左右,要两面夹击我了! 坏喽!这下可是要死在这里了! 我苦着脸蹲在地上,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 那两只酸与鸟“叽——”地叫了一声,一左一右朝我扑了过来。 之前在外面我就见识过这种大鸟的速度,眼下又是黑乎乎的一片,我只有一只手电筒不能左右兼顾,急忙先照向其中一只,再次就地一滚躲过去之后赶紧去寻找另外一只,却是没有找到,正发愣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一阵呼啸,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另外一只酸与鸟重重地撞在后背上,像是挨了猪头一脚,直接飞出去了两米多远,“噗”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唉吆……” 我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那俩大鸟却是不会放过我,“叽——”的长啸一声,飞到了头顶的黑暗中,几息之后,像是两颗陨石从空中垂直的向我砸了过来! 完了,小哥我要挂在这儿了…… 体力已经接近透支的我又被重重摔了一下,此时根本就动弹不得,浑身酸痛不已,只能咧着嘴巴吃力地翻过身,将手中的匕首垂直向上:“妈的,老子刺死你!” 话音刚落,脑袋后面却是一阵呼啸声,“啪”的一声,一团黑影从我面前掠过,手腕吃痛,匕首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了远处…… 妈的,太欺负人了,怎么还有第三只?! 我瞪大了双眼,眼瞅着头顶的两只大鸟向炮弹一般砸向我,心底彻底绝望了…… 第三十四章 呆萌巨兔 就当我以为自己要被那两只四翼六眼的酸与鸟砸成肉饼的时候,黑暗中蓦地响起了一声娇叱,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风鸣之声! 我顿时一愣,听出那声娇叱是梁若伊的声音,急忙拿着手电筒四下一照,就听得“噗噗噗噗”数声,那两只酸与鸟在半空中直接被人打了下来,一声未吭,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頂點小說, 而不远处也传来了落地声,我转身照过去,见第三只酸与鸟也落在了地上。 “靠!牛啊!”我向已经站在我面前的梁若伊竖起了大拇指:“我就说嘛,你们这些雇佣兵,暗器一定是很厉害的,之前就没见你用过,你要是早这样用,我们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嘛!” 梁若伊却是没有理会我,摁亮了她手中的手电筒四下照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喂,怎么了?”我见到冰美人,这浑身的力气像是又回来了,利索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你在找什么?你之前去哪了?我都快死在这里了!” “死了也好!”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迈步朝地上的酸与鸟走了过去,弓身在尸体上找着什么:“你死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个祸害!” “喂,有你这么夸人的嘛!”我死不要脸地笑道:“能成为你嘴里的祸害,我死也值了!” “啪!” “哎吆——” 梁若伊抬手就是一巴掌,正好打在了我的脑门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我捂着脑袋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梁若伊的手心里摊着一块很薄的石头:“石头呗!我们小时候打水漂,都是找这种薄的石头的,一飞出去,能跳五六次呢!干嘛?这是从酸与鸟身上找的?你刚才杀死它们的暗器?” 梁若伊叹了口气:“你被我一巴掌打傻了啊?最近不是智商有所提高么?怎么又下降了……” 我一愣,回想了一下刚才梁若伊出来的时候,顿时发现了不对:“对啊!对啊对啊!这暗器的声音是你出现之后的一秒钟啊,那时候你都在我视线中了,没有发出暗器啊!这是谁救了我?” “据我所知。”梁若伊双指捏着那块石头:“能把这种很薄的硬物当作暗器,并且能够使出如此威力的,江湖上只有一家——大盗贼,吴家。” “吴浩?”我立刻就想起了一个名字:“麻子?他死了啊!” “谁说吴家只有麻子一个人了!”梁若伊耸耸肩,将石头扔在了地上:“走吧,那些黑面尸人不会放过我的。”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见梁若伊转身就走,急忙跟了上去,伸手在她的背包里摸出了一块面包跟一瓶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我刚才都快疯了,一个人,站在不知道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地方,身边是无尽的黑暗,还有那只红毛大兔子!你看到没?我靠,比我个头还大的兔子啊!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我都想把它抱回去当宠物养了,可是刚才我竟然看到它在吃那些黑面尸人啊!嘎吱嘎吱地嚼着,可吓人了!跟嚼棒棒糖似的!你看到没啊?” “看到了!”梁若伊不耐烦的骂了我一句:“你傻,我又不瞎!” “它怎么能吃那些黑面尸人呢?!你说啊……”我说到这里才忽然回过神儿来,一拍自己的大腿:“明白了,之前太饿了,脑子不好使!原来这些黑面尸人除了看管天山药园之外,还要当作那只红毛大兔子的食物!可是,那只红毛大兔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会吃黑面尸人呢?!” 在我面前带路的梁若伊冷不丁停了下来,吓了我一跳:“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我没想到什么……”梁若伊轻声道:“不过,你若是向知道那只红毛大兔子为何要吃黑面尸人,那就自己问问它吧……” “问谁啊?!”我吃掉了最后一口面包,脑袋还是没转过弯儿来,顺便向前看去,这才发现梁若伊的手电筒灯光下,那只巨大的红毛大兔子正在不远处蹲在地上,呆萌呆萌地看着我们。 他奶奶的!若不是之前见到它大口大口地生吃黑面尸人,我真的要把它领回去,这要是在大街上一遛,那回头率还不百分之一万啊! “它、它要做什么啊?”我瞅着那只看似无害的红毛大兔子,嗫嚅地问道。 “你问它自己好了。”梁若伊说着将短刃抽了出来,顺手将之前捡到的我的匕首递给了我。 我急忙接过来,躲在梁若伊身后,定定地看着那只大兔子。 几秒钟之后,这货终于动了,很慢地向前蹦了两步,刚好蹦到了我们俩面前不足半丈远的地方,然后抬起前爪,向我们作揖。 妈的,你想扮猪吃老虎啊?! 我拿着匕首朝它晃了两下,那货却是摆出了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努了努可爱的嘴巴。 “它要为你治伤?”梁若伊闪开身子,顺着红毛大兔子的嘴巴看向了我的右肩。 这倒是忘了,之前梁若伊第二次将我的右肩划开之后,一直也没来得及处理伤口,现在鲜血再次渗出了绷带,只是梁若伊的止血麻醉药还在起作用,凉飕飕的,感觉不到疼痛。 “怎么治?!”我也懵了:“它是兔子!又不是华佗!” 话音刚落,那红毛大兔子又向我们这边蹦了一下,刚好站在了我的身前,我吓得想要撤,却被梁若伊拦下了。 “那、那个,说好了啊!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瞪着呆萌的大兔子说道:“不对啊,你他妈动口就是动手啊!那个,你要是敢动手动口的,我把你的小短尾巴割下来啊!” 红毛大兔子听我说完,竟然还卖萌的歪了一下大脑袋,似乎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刚要张嘴再说一遍,大兔子忽然张开了大嘴,露出了两颗大板牙,吓得我本能的抱住了脑袋。 “噗——” 梁若伊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瞪了她一眼,随即就见那红毛大兔子伸出前爪,用自己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巴里的晶莹透亮的涎水滴落了一大滴在它的前爪上,看的我霎时皱起了眉头。 随后,这只大兔子有些吃力地抬起那只前爪,扭着身子,轻轻地将那滴涎水拍在了我右肩头的伤口上。 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看着红毛大兔子抹完涎水之后,就扭头离开了…… “它干嘛去?”我仍旧有些发懵。 梁若伊用手电照过去,那大兔子蹦跶了几下,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感觉如何?”梁若伊扭头看着我的肩头,上面亮晶晶的,那一大滴的涎水看上去有些令人恶心。 “没、没啥感觉啊……”我也拿着手电筒扭头看着自己的右肩,刚说完没几秒钟,就感觉肩头处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往外面突。不过没有什么疼痛感。 一分多钟之后,这种涨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些明亮的涎水也已经完全渗入到了皮肤中,因为绷带的缘故,我忍不住伸手将绷带给慢慢揭了下来。 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我跟梁若伊看到右肩头的伤口时,霎时就惊呆了:原本肩头上将近三寸长的伤口,此时竟然完全不见了,数分钟前还在哗哗流着鲜血,此时却已然痊愈了,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痕迹! “靠,这么变态!”我张大了嘴巴看着梁若伊:“可能么?我觉得你的药就够变态了,这个、这个怎么解释啊?!” 梁若伊也是一脸的惊讶:“这、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啊……不过,让我想明白了两点,第一,这地方绝对是天山药园没错,那只红毛大兔子,跟天山药园有着绝对的联系!第二,这可是神药啊,这要是得到的话,我们能够治好多少人的病啊?!” 冰美人正在兴奋呢,远处的黑暗中蓦地传来了一阵“噗哒、噗哒”的声音,眨眼间,那只红毛大兔子,再次出现在了我们视线中…… 第三十五章 兔子索命 这只红毛大兔子,又回来做什么?! 我跟梁若伊看着那只大兔子再次回到我们身前,嘴里叼着两只酸与鸟的尸体,摆在我们面前之后,转身又蹦跶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货要做什么啊?”我瞅着地上那两只四翼六眼的酸与鸟尸体,挠挠头:“它不会是想要把这些死的酸与鸟救活吧?起死回生之术啊!这太牛逼了!我们直接把它给带出去就得了,有什么病不能治啊!” 梁若伊也越来越兴奋,俏脸儿在手电筒灯光的映衬下红彤彤的,霎时好看:“就是就是,这只大兔子可比华佗好用多了!” “你真好看。”我嬉笑着对梁若伊说道。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拿手电筒照着我的肩头,伸手摸了一下,又摁了两下,啧啧称奇:“真厉害啊,这红毛大兔子竟然只用涎水就给你的伤治好了!厉害!一点都看不出来,等会儿弄点它的涎水回去!” 我一脸苦笑:“再厉害也是涎水啊,不是仙水!而且,你不觉得恶心么?之前我可是见到它活吃黑面尸啊!” 一想起那幅场景,我自己就觉得恶心不已,从梁若伊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张纸巾,在肩头上狠狠擦了几把。 此时,那只红毛大兔子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在手电筒灯光下,这大兔子一蹦一蹦地跳了过来,嘴巴里叼着的却是另外一只酸与鸟的尸体跟一具黑面尸的尸体。 我一愣,搭眼看过去,见那具黑面尸身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应该是梁若伊短刃的杰作。 “你杀的?”我指着黑面尸问道。 梁若伊点点头:“废话,我不杀他,他就杀我了!” “可是它要做什么?”我抬头看着那只红毛大兔子:“为什么把这些尸体都给叼了回来?真的要用涎水给他们起死回生啊?!” 梁若伊也是一脸不解,不过从她的目光中,我能够看到一丝兴奋跟一点期待,估计这名当作数年雇佣兵的美女,身边死过很多的战友,所以才会对这所谓的“起死回生”十分感兴趣。 红毛大兔子用嘴巴碰了碰地上的那些尸体,然后歪着头看着我们,似乎是在问:“这些都是你们杀死的么?” 我也没多想,下意识地点点头:“它们想要杀我啊,于是我们就把它们杀死了,不过那三只大鸟,可不是我们杀的啊,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 红毛大兔子又碰了碰那具黑面尸的尸体,随后又歪着头看着我们。 “那是我们杀的。”我点点头,还顺便指了一下梁若伊:“对了,你真的要把他们起死回生啊?你看我的肩膀,痊愈了啊!你真厉害!” 我一边说一边朝大兔子竖起了大拇指,身边的梁若伊却是忽然一把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你不觉得咱们俩现在特傻逼么?”梁若伊竟然自黑了一句。 我一愣,这可是第一次从冰美人的嘴巴里听到这种话:“为、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为什么?!”梁若伊一边说一边拽着我慢慢向后退:“你真觉得这大兔子是把这些尸体弄回来起死回生的么?!” “不是吗?”我一脸疑惑地看了一眼梁若伊,又看了看距离我们不过一丈远的红毛大兔子,见它仍旧是一脸呆萌,我倒是突然回过神儿来:“你是说,那黑面尸是它的食物,那几只酸与鸟是它的手下,它这是要来向我们索命?!” 梁若伊点点头,脚下却是没停,拉着我一点点向后撤去:“那你说,它有那么好心,咱们杀了它的食物跟手下,它真的要为你治伤?” “对啊!”我一拍脑门:“咱们是它的敌人啊,它为什么要为我治伤啊?!” “悬壶济世,这是一名医生的夙愿,也是职业道德。”梁若伊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虽然咱们是它的敌人,但是在杀死你之前,也要先把你的伤治好。” “靠!”我骂了一句:“这不是他妈的变态吗?!我就说,这只活吃黑面尸的兔子,就是变态!” 话音未落,我们手中的手电筒已经慢慢照不到那只红毛大兔子了,在灯光从兔子身上完全消失的一刹那,“啪”的一声,梁若伊竟然一下子将手电筒给摁灭了! “干嘛?!”我一愣,瞬间陷入到了黑暗中,梁若伊没有回答,拉着我朝一个方向拼命跑去! 原来之前冰美人已经找好了离开的方向,摁灭手电筒,是为了防止那只大兔子跟上我们。 可是我们还是低估了那只大兔子的本事,以为它只是能够救人呢,没料到这货的速度奇快,小腿儿一蹬,几个起落就窜到了我们身侧,两条粗壮有力的后腿猛的一蹬,一跃而起,直接向我跟梁若伊扑了过来! 梁若伊顺手将我向前一推,自己停住脚步,手中短刃带着寒光朝空当大开的红毛大兔子刺了过去! 我也是皱起了眉头:说实话,这兔子在自然界中,那真的是没有任何攻击型的,这只大兔子是不是傻啊,竟然直接朝我们跳过来,这不是找死吗! 可是随着黑暗中“嘭”的一声脆响,我竟然模模糊糊地看到梁若伊的短刃在兔子的身子滞了一下,像是没有刺进去,而兔子前爪直接一拍,直接将梁若伊一把拍了出去!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顾不得别的了,急忙将手电筒打开照过去,就见那只红毛大兔子蹲在地上,仍旧一脸的呆萌,梁若伊倒在数米之外,右臂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数道口子,浑圆白润的玉臂出现了数道血口,鲜血汩汩涌出,十分骇人。 乖乖,你是皮卡丘还是兔子啊?! 我一脸骇然地看向那只红毛大兔子,那货见我看向它,瞬间就将呆萌的模样抛之脑后,一呲牙,露出了一脸凶相,二话不说朝我扑了过来! “躲开!”梁若伊在一边大声叫道。 可是为时已晚,我一开始就没想躲开,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站在原地扎了个马步,手中的匕首直接朝红毛大兔子的脑袋刺了过去! 大兔子不躲不闪,我手中的匕首眼瞅着就要刺进它的下巴,没料到它下巴上的红色长毛瞬间一合,“嘭”的一声脆响,匕首像是刺在了一块铁板上,分毫未进! 靠! 我心底大骂一声,红毛大兔子的前爪已然拍了过来,我急忙向一边闪躲,但还是被一巴掌拍在了右肩,刚刚痊愈的肩头顿时一阵生疼,我整个人都被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边!”梁若伊知道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俩人几乎毫无胜算,在一边爬起身大声的招呼我。 我可是为难了,这个时候我倒是想跑,可是根本跑不了啊,那只红毛大兔子转眼间就在此来到了我的面前,两只前爪一把将我摁住了,张开那三瓣的“小嘴儿”,朝我的脑袋咬了过来! “妈的,救命啊!”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喊得最酣畅淋漓的“救命”了…… 第三十六章 继续向前 手电筒的灯光下,我看着那只呆萌的红毛大兔子疯一般朝我的脑袋咬了过来,因为四肢都被它跟摁住了,根本动弹不得,索性一闭眼,等死了! “嘭”的一声,我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身上的眼里也骤然消失,急忙抬头看去,就见那只红毛大兔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退了两步,站在一边呲着牙瞪着眼朝远处的黑暗中看着。↖, “还不快过来!”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嗡里嗡声的声音,竟然是猪头:“把我的刀带过来!” 我一愣,一抬头,就见地上躺着猪头的杀猪刀,就距离我不足一尺远,气得我大骂了一句,伸手摸起杀猪刀,朝黑暗中跑了过去。 那红毛大兔子却是没有跟过来,我很快就找到了猪头跟梁若伊,跟着他俩绕进了一条小路,朝远处跑了几分钟,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咣当!” 我将手里的杀猪刀扔在地上,瞪着猪头:“呼——呼——你他妈是想杀兔子还是想杀我啊?!” “我靠!我哪里知道那东西身上的毛儿那么硬?!”猪头拾起自己的窄刃杀猪刀:“我以为一刀就能剁了它呢!谁料到差点把你给剁了!你放心,你不值钱,还不如一头猪呢,我杀你干嘛!” 我身后给了猪头的屁股一巴掌,这小子之前被刺伤的那四个血洞还没完全好呢,被我这么一拍疼的呲牙咧嘴,抬脚踹了我一下。 “你个混蛋!”我忽然想起猪头在密道坍塌时跑的比兔子都快了:“逃命时跑的比谁都快!你这身肉真他妈白长了!” “嘿嘿……要是女神不喜欢,我就去减肥!”猪头这是第二次说这种话了,我的脑海中立刻冒出猪头跟李双月抱在一起滚床单的场景,顿时一阵恶寒,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我们在这下面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梁若伊最先喘匀了气:“不过,我们应该没有绕远路,再加上之前那只大兔子的出现,我觉得,咱们应该快到那个黑点了,也就是天山药园真正的地方。” “二叔他们呢?还有七爷,布袋大师?”我瞅着梁若伊跟猪头:“我怎么总觉得,他们在扎乌哈尔的眼皮子底下,比我们还危险呢?!” 两人不语,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猪头沉默了一会儿,嗫嚅道:“七爷没有跟我说什么怀疑扎乌哈尔的事情,我觉得,你们俩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唉……”我叹了口气,其实话说回来,猪头说的也没错,我们也只是怀疑,虽然心里早就认定了这个怀疑,可是我们至今为止也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扎乌哈尔是个坏人:“我倒是希望如你所说,我们想多了……” “走吧,估计前面不远处,就能够出去了。”梁若伊直起身,扫了我们两人一眼说道。 四点钟,我们三人再次出发,接下来的这条路,却让我们觉得有些诡异了:这条路的墙壁都很光滑,看上去经过了很多年的风蚀,宽窄不一,高低不一,不过总体来说是一条很顺畅的路,只是在走了十几分钟之后,这条路开始慢慢向上倾斜,角度提升的速度很缓,不过即使如此,在五点多钟的时候,脚下的路已经向上倾斜了几乎有三十度,走起来有些费力了。 “大哥,大姐!”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站住了身子,双手掐着腰,大喘了几口气:“这是怎么了啊?我怎么觉得咱们走错路了啊?怎么一直往上啊?这么往上走,咱们就到天堂了!” “滚!”猪头回身就是一巴掌:“你怎么变得比我还乌鸦嘴!” “放屁!”我本来就累的心情不好,被这一巴掌拍出了脾气,一梗脖子骂道:“我说的比你好听多了!我说的是天堂,你说的是地狱!” 猪头朝我翻了翻白眼,不说话了。 一边的梁若伊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前面有块石头,还算平整,今晚我们就在那里休息吧,睡一觉再走。我也觉得,这条路有点奇怪。” 我顺着梁若伊的手电筒灯光找到那块平整的大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你们看,从‘u’字形峡谷的两端进入到底部,中间是一座高耸的雪山,其实就成了‘h’形,中间这条路,估计是去往天山药园唯一的一条路,可是,扎乌哈尔为什么没有去过天山药园呢?” “有人拦着他?”梁若伊迈步走了过来,坐在了另一边:“或者说,他去了不知道多少次天山药园了,可是因为有某些东西在,他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 “哎呀,你们俩真是钻牛角尖儿啊!”猪头呼哧呼哧地走上来:“你们所说的这一切,需要唯一的一个基础,就是扎乌哈尔是个坏人,他曾经无数次来到这里,但是因为自己本事不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你怎么不想想,你们这都是在假设好不好?!没有证据的!”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看样子,前两天扎乌哈尔对猪头他们的确不错,要不然,这个没心没肺的吃货,怎么会一直觉得我们的怀疑是不正常的…… 我懒得理会猪头,接过梁若伊的背包,这山体里面也没有什么柴火,无法生火,梁若伊背包里也没什么火把,只能亮着手电筒,简单吃了点晚饭。 猪头倒是吃的欢快,他两个大背包都没扔掉,各种肉类应有尽有,要分给我们一些,我跟梁若伊都没什么胃口,拒绝了。 吃罢晚饭,三人也没有什么话说,猪头早就精疲力竭了,靠在一边打起了呼噜,梁若伊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也早早睡了。 我看着猪头,恨不得上去踹死他。这人还真是心大,七爷到现在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他也不着急。我这边还在为二叔担心着……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终于也忍不住了,靠在一边睡了过去。 这一觉很沉,等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之前因为怕有东西寻着光找过来,便将手电筒都关掉了。我晃了晃脑袋,侧耳听了一下,猪头的呼噜声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坐起身摁亮了手电筒,见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坐在一边盘身打坐。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钟了。 “打坐,有什么用?”我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一边喝一边轻声问梁若伊。 梁若伊柳眉微皱了下,没有说话。 我耸耸肩,一脚将猪头踹醒,两个人收拾了下东西,等梁若伊醒过来,开始吃早餐。 “如果,这条路是唯一的话。”我一边咬着猪头递过来的卤蛋一边说道:“为什么没有别的踪迹呢?至少,柴老五他们应该在我们之前过来的啊!” “估计比我们更快吧。”梁若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瞬间明白了梁若伊的话:这些人,心里都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包括七爷,布袋和尚,蛤蟆还有二叔,柴老五他们就更不用说了。按照之前我跟根据扎乌哈尔的推断,天山药园中的东西一定很难得到,而且数量还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他们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落单,因为他们都要得到某一样东西,而这个东西数量又极少,所以,他们要拼速度,在没人在身边的情况下,争取第一个到达天山药园! “对啊!”猪头将啃光的鸡爪扔在了地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啊!要是早想到的话,昨天晚上就不应该睡觉,应该连夜赶过去啊!” “他们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需要天山药园中的东西,你这身子骨儿,看着挺棒的,你需要什么?”梁若伊不屑地看着猪头。 “我?”猪头嘿嘿一乐:“你想想啊,他们都是有钱的主儿,我没钱啊,我就是个打杂的!我要是抢在他们之前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得换多少钱?至少,够我在北京二环内买套小别墅了!” 得,这货可不傻,他有这心思,不奇怪。 第三十七章 矛盾心理 “当然,除了七爷之外啊,他不仅仅是我的师父,更跟我的父亲一样,我不会坑自己父亲的。”猪头见我们俩不说话,急忙补上了一句。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笑,赶紧吃完了早饭,迈步向上继续走去。 七点多钟的时候,这条路的角度开始变得陡峭起来,我们都把手电筒系在手腕上,有些吃力的向前继续前行。八点钟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每个人的身上都已经湿透了。 “呼——呼——这纯粹是找罪受啊!”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喂,你们不觉得累么?” 猪头在一边像是一头死猪般靠在山壁上,倒是没大喘,就是脸红脖子粗,话都说不上来了。 梁若伊也掐着腰,额前的刘海也湿透了,香汗一滴滴落在地上。 “你们不觉得、不觉得咱们其实就是在爬山么?”梁若伊扭头看着我们俩说道。 我跟猪头不约而同点点头:“所以说啊,再往上走,说不定就是天堂了。这里都是雪山,每一座都至少有五六千米高,现在的高原反应已经很强烈了,也不知道现在所处的海拔是多高……” “三千五。”梁若伊摊开手,手心里是那一只很小的表盘指南针,第二层中还有几个指针,我就看不懂了,应该就是估测海拔的。 “这么高了?”猪头一脸不可思议:“咱们才走了多久啊,就这么高了?!” “你傻啊!”我白了一眼猪头:“咱们前几天过来的时候就算是在山上了,估计都有一千米左右的高度,你就知道睡觉,连走了那么久的山路都忘了!” 猪头“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其实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去的地方,是在外面根本不可能到达的地方。”梁若伊继续说道:“百分之百,就是传说中的天山药园了。”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看样子,到达天山药园的路,只有脚下一条。外面的雪山,一定十分陡峭,再加上常年不化的冰雪,还有白茫茫的无边无际的雾气,要想从外面进入天山药园,几乎是痴人说梦。 “哎,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这天山药园,到底是什么人创造的呢?”我捏着下巴说道:“还有,高祖刘邦,是如何找到这地方的呢?” “不一定是高祖刘邦找到的。”梁若伊说道:“有可能是前人,后来传到了高祖刘邦的耳中,你的理解是有问题的,十大秘境的秘密,是高祖刘邦藏进汉甲中的,可并不一定完全是他找到的。你想想,这天山药园中,可是传说有长生不老的秘药,刘邦要是真的找到了这里,他能不贪心?” 这倒也是。 我耸耸肩,三个人靠在石壁上休息了一会儿,八点半钟的时候,我们迈步继续向前走。 脚下的路倒是慢慢缓了下来,并且出现了弯道,中午时分,我们已经到达了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草草吃了顿午饭,我们开始继续向上走。 “我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啊!”我已经累的有些走不动了,每走一步都是双手摁着双腿,有些吃力:“那只红毛大兔子,跟天山药园有什么关系?它为何不在天山药园待着呢?难道只是为了下去吃那些黑面尸人?” “废话,那么大的一只兔子,饿了难道不吃饭啊?!”猪头这个吃货大声说道。 “滚!”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直来直去的思考方式。 “其实我觉得,猪头这话说得对。”梁若伊嘴角一咧:“那只红毛大兔子,也许是真的为了找食物。扎乌哈尔不断引人进来,就是为了增加新的黑面尸人,最终目的,就是喂养那只一身铁毛的红毛大兔子!” “对了!”我听了梁若伊的话才回想起来:“那兔子的毛发,为什么那么硬啊?之前我曾经抚摸过它的,那时候它的一身长毛是很正常的!” “可能是……”梁若伊沉吟了下:“可能是因为吃了某些奇怪的东西造成的吧。” “唔……”我点点头:“现在最大的谜团,就是这只红毛大兔子,有什么作用了。那个扎乌哈尔费尽心机不断害人,让他们变成大兔子的食物,原因一定不简单。” “他自己也厌恶了这种日子。”梁若伊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知音相惜的表情:“如果一个人,总是因为心底的一些执念,去伤害别人的话,总有一天,他会陷进一种深深的矛盾与自责之中。他会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有难言之隐的,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又根本不是自愿的,甚至是超出自己底线的。这样一来,时间久了就会有两种结果。” 我跟猪头相视一眼,不知道面前这位冰美人,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才会对这种情况有着如此深的了解。 “什、什么结果?”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么,他会郁郁而终。在无法自拔的矛盾中,他甚至会出现精神分裂的现象。”梁若伊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映衬着那张洁白完美的面孔,别有一番诱惑:“要么,他就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只有找到这种突破口,他才会觉得心里突然平衡了,自己再也用不着矛盾了。” “哦——”我点点头,貌似明白了:“照你这么说,这个扎乌哈尔其实不喜欢自己做这件事情,也就是守护天山药园,并且还要害人。只不过,他也是有苦难言,他想要的东西在这里面,以至于他不得不做这些事情,除非,他有本事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等到那一天,他就再也不会管这个地方了,任由其自生自灭,心里也就会平衡了!” 梁若伊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一翘,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看得我愣住了。 一边的猪头可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我们俩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矛盾?什么底线?你们这些文化人,说的都乱七八糟的。咱们还走不走了?” 我跟梁若伊一愣,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都停了下来,说了半天的话。 “走,看看直到今晚,咱们能够走多远。”梁若伊笑道。 就算是铁人,就算是登山的条件已经是最优了,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们还是累的走不动了。在没有风雪没有什么阻碍的情况下,我们已经走的足够快了。此时我们身处的大致海拔,已经接近五千米了。 脚下的路是一直向上的,周围都是黑乎乎的石壁,没有任何的记号。 我看着这条平均宽度在一丈左右的小路,一头倒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咳、咳咳……妈的,我现在知道那些登山者有多么辛苦了……哎,话说回来啊,那只红毛大兔子要上山,是不是也只有这一条路啊?” “当然。”梁若伊跟猪头也坐在了地上:“在山谷中的时候,你没有发现周围的这几座山,山势都十分陡峭,或许它们名气不大,但是攀登的难度绝对是一等一的。就算是蜘蛛人,估计也很难爬上来,何况那只大兔子。” “嗨!”我扭头看着梁若伊:“我是说,如果在这条路上,我们跟那只红毛大兔子相遇了,岂不是十分危险?” 黑暗中,三束手电筒照在一边的石壁上,梁若伊跟猪头不约而同瞪了我一眼,似是在说:“你又乌鸦嘴……” 第三十八章 诡谲一夜 三人坐在原地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今天先到这儿了,睡一觉再走。因为这样下去,对于每个人的体力都是一种极大的消耗,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更大的挑战,若是将体力过度消耗在登山这种事情上,就太得不偿失了。 晚上六点多钟,我们才觉得体力恢复了些,起身在一边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方,坐下吃了顿晚饭,猪头跑去方便了,我跟梁若伊坐在原地百无聊赖。 梁若伊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锦囊,从里面倒出了两只玉白色的拇指大小的东西,还有一些很小的刻刀、雕针之类的工具,坐在一边忙碌了起来。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我正闲着没事儿呢,就凑了过去,见梁若伊手里的东西貌似是两件饰品,已经完工了一大半,看上去,是两件圆柱形的饰物,一只雕刻了一条龙,另一只雕刻了一条凤凰。 “看见了?”梁若伊头也没抬,轻声问道。 “吆!”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冰美人还有这个绝活儿呢?!真心想不到,我之前一直认为你是个很女汉子的女孩儿,真没料到,还会这样细腻的活儿!看这雕工,看这造型,啧啧!” “呵!”梁若伊被我有些夸张的言语给逗乐了:“哪有那么夸张。多年以前,我在封闭训练的时候,那地方什么都没有,训练结束之后,长官不允许我们回去,更不允许睡觉,这也是一种耐力与心理训练,没有办法,我只能随便找了一些东西,雕雕画画,后来慢慢的就喜欢上了雕刻东西。数年过去,这雕工也就练就出来了。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这个?”我伸手指着那玉白色的饰物,看了看,摇摇头:“看不出来。是什么玉石么?” “呵!”梁若伊笑着摇摇头:“不是,这个呢,就是崖山海宫里的那头牛。” “牛鱼?!”我很快就想起来了,当时牛鱼被杀之后,梁若伊将其两颗獠牙给切了下来,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雕刻东西。 “没错,牛鱼。”梁若伊说着,将手中正在雕刻的凤凰饰物拿起来,放在手电筒灯光下照了照:“好了!” 然后,冰美人扭头将那饰物递给了我:“男人戴凤凰,女人配蛟龙。给!” 我一愣,一时间没回过神儿来,愣了几秒钟抬头向梁若伊看去,见她眉目间带着一丝羞怯,双唇尾翘,绝美的脸颊上有两撇红晕,霎时又让我看呆住了。 “拿着!”梁若伊被我看的有些慌乱,一把抓起我的手,将东西塞在了我的手心里:“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剩下的两块下脚料,扔了怪可惜的。” “吆——嘿嘿!”我心里却很是温暖,摩挲着手里的饰物:“美女,你这个解释,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啊!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原本是想着开个玩笑,梁若伊却蓦地扭过头看着我,一脸认真:“喜欢你?那我问你,若是我真的喜欢你,你会放弃苏晓跟我在一起么?” 这话问的我霎时一怔,有些愕然,不过心中的答案却是很明确:“不,不会,我这辈子,只会跟苏晓在一起。” “那不就得了。”梁若伊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回身继续刻着那枚龙刻饰物:“所以,以后不要再问任何女孩儿这种问题。”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有些暧昧的气氛,被我这么一句,弄得两人十分尬尴,梁若伊忙了一会儿,似是也没什么心情了,将东西放回到了背包中。 “那个,我去看看猪头吧,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我嗫嚅地说了一句,站起身,朝猪头去方便的方向走了过去。 手电筒的灯光将周围照的影影绰绰,无比寂静的山体中,没有任何声音了。说真的,若不是梁若伊那么问了一句,我都不会发现自己心底竟然有如此明确的一个答案。 也许,已经分手数月的我跟晓晓,重新结合之后也不会回到从前,但是不管如何,我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是老天爷对我们俩的考验吧…… 走了一会儿,我忽然闻到了一股臭味儿,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找猪头的,急忙四下一照,发现在一个角落中有一坨便便,猪头却是不见了! “喂!猪头?!你小子又跑哪儿去了?!”我在黑暗中大叫了一声,回音传了回来,却是没有得到猪头的回应。 我皱了皱眉头,刚要再喊一声,蓦地感觉后脑一凉,心里一惊:坏了,猪头不会是遇害了吧?! 我站在原地没动,伸手将摸出了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然后将匕首抽了出来,慢慢向回走去——我没那么大胆,自己一个人去救猪头,起码,要叫上梁若伊这位高手。 几分钟后,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原来的地方,见梁若伊正在翻看着一本书,急忙说道:“美女,猪头不见了,我刚才……” 话没说完,我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呼噜声,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猪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躺在地上睡的正香。 “回、回来了?!”我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没看到他?而且,我刚才感觉周围有邪物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身后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发现凉意消失了,这附近,应该没有邪物了……怪了,怎么会呢?! “哎呀别照了……”猪头被我手电筒照在他脸上的光给弄烦了:“我刚才看到你了,见你低着头一脸严肃,以为你在想什么事情,怕打扰你,就没招呼你。” “靠!”我骂了一声,走到梁若伊身边坐下,靠在石壁上,将手电筒关上:“睡觉!” 这一晚的气氛有些诡异,在我跟梁若伊的那番对话之后,我总觉得两人之间多了一层隔阂,不像之前那样了。 脑海中思绪乱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隐约传来,我一开始以为是做梦,后来觉得越来越真实,便从梦中醒了过来,慢慢睁开了有些沉重的双眼,扫了一眼夜光的手表,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钟了。 猪头的呼噜声还在,梁若伊歪在一边的石壁上,睡得正香。 我有些纳闷,梁若伊的警惕心是很强的,以前一有声音她就会醒过来,为什么这次没动静呢? 黑暗中,我摸索到了地上的手电筒,刚要打开,却感觉那声音消失了,真的就像是在梦中听到的一般,梦醒了,声音就没了。 我保持着一个姿势愣了一会儿,苦笑了下,觉得自己是有些紧张了,眼皮还是很沉,我靠回到石壁上,准备再睡一会儿。 眼睛刚要闭上,恍惚中,我貌似见到一个黑影从我眼前掠过,我急忙下意识摸了下后脑,一切正常,可是那个黑影,的的确确是真实的,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二叔?布袋和尚?还是七爷或者柴老五他们?!或者是,徐泽明的人? 我再也睡不着了,瞪着眼睛看着面前无尽的黑暗,心里没来由的开始紧张起来。已经走到这里了,距离那座天山药园应该已经不远了,这次来的人,就像梁若伊说的,或许已经开始拼速度了,谁先到达天山药园,谁获得宝贝的可能性就更大。 我倒是不担心自己想要的日月莲,毕竟,二叔在,他比我更加急切。 在黑暗中观察了几分钟,我大气都不敢出,却再也没有什么黑影从我眼前窜过。 唉,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要卷入这样的行动中来……我在心底苦笑了下,想要站起身活动一下,却看到对面不远处的猪头,在黑暗中慢慢坐起了身子…… 第三十九章 自相残杀 “猪头,醒了啊?”我怕吵醒猪头跟梁若伊,也没有打开手电筒,看着对面的猪头一点点坐起身,我轻声问道:“刚才貌似有个人影从你后面过去了,你有没有感觉到?” 猪头坐直了身子,脑袋一歪,却是仍旧在打着呼噜! 靠,这货没醒?我在黑暗中看着猪头的身形,见他坐在那里睡得很香,顿时有些无语。 “唉……你不仅仅是个吃货,还是个睡神啊!”我苦笑着嗫嚅了一句,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感觉有些感冒,鼻子有些不透气,急忙抽了抽鼻子。 咦?怎么有股,有股子骚哄哄的气味儿!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找找是哪里散发出来的气味儿,是不是猪头那货尿裤子了,却蓦地感觉脑后一凉,似是有什么邪物在周围!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急忙摁亮了手电筒:“猪头!美女!快醒醒,周围有东西!” 我一边叫着一边向周围照去,照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再转身过来看他们两个,却看到猪头打着呼噜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站在原地踉跄了一下,伸手抽出了窄刃的杀猪刀! 靠!你要杀猪啊?我他妈可不是猪啊! 我被这货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本能的向后靠了一下,扭头朝梁若伊看去,竟然发现冰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同样没醒,闭着眼睛,伸手摸向了短刃。 天啊,这是怎么了?! 我刚要走上前抓住梁若伊的手,对面的猪头猛地朝我冲了过来,手中杀猪刀挥起,二话不说就朝我的脑袋砍了过来! “滚!”我急忙转过身来,一脚朝猪头踢了过去! 这货没有醒,完全是本能的反应,速度很慢,被我一脚踢中了胸口,直接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还未缓口气,右边的梁若伊开始发难,手中短刃直奔我的脖颈划了过来! 她的速度可就飞快了,就算是无意识的,也要比我快上几分,我根本不敢硬抗,立刻脚底抹油,蹬蹬蹬地向后跑去! 跑了没几步,我蓦地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团泛光,急忙来了一个急刹车,抽了抽鼻子——对,就是这东西!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这股骚哄哄的味道! 我正在愣神儿呢,身后的梁若伊已经拍马赶到,手中短刃朝我后心刺了过来,我急忙向前一扑,但还是感觉背后一疼,鲜血流了出来。 这一疼,也让我有了主意,我忍着痛回身一摸,摸了一手的鲜血,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捂在了梁若伊的脸上! 梁若伊此时仍旧处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挣扎了几下,刚要挥起短刃杀了我,身子突然一滞,平静了下来。 “唔——”冰美人在我怀里叮咛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柳眉一皱,再看到正躺在我的怀中,便毫不犹豫地一脚飞出,踹在了我的小宝贝上…… “唉吆——”我惨叫了一声,捂着下身疼的在地上打滚:“美女啊……我救了你啊!唉吆……” 梁若伊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满是鲜血,而我的后背上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短刃,就什么都明白了。 “呼——” 此时那个猪头却是追了过来,手中的杀猪刀朝着梁若伊就砍了过去! 现在猪头的速度在梁若伊眼中分明就是电影慢放,梁若伊不退反进,一个正靠将猪头直接给摔在地上,然后拽着猪头就朝我这边冲了过来:“手!” “手?!”我一愣,反应过来,梁若伊是要借助我手上的鲜血,下意识将捂在裆部的手一翻,手心朝上,就要伸过去…… 没料到,冰美人比我心急,根本就没给我伸过去的机会,而是拽着猪头的大脑袋,直接塞到了我的裆部! “唔!”我下身本来就还疼着呢,被猪头的大脑袋一撞,疼的我差点蹦起来! “唉吆——怎么了啊?”猪头缓缓醒了过来,梁若伊却在此时将她的手电筒打亮了,照在了我跟猪头的身上。 “咦?!怎么了?”猪头一愣,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一掌将我拍了出去:“呸呸呸!妈的,你小子找死啊!老子怎么会在、在你的那儿?!妈的,老子不搞基!老子要弄死你!” 我此时是后背疼的要命,下身也是麻酥酥的,猪头又拍了我一掌,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瞅着猪头一脸忿恨地冲过来要殴我,梁若伊嘴角一咧,冲我做了个鬼脸儿,伸手将猪头拉过去了,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了下,猪头这才放过了我,扭头瞪了我一眼,回去吃饭去了。 “疼么?”梁若伊走到我的身边,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要不是刚才她差点废了我,我都想立马将其奉为女神,一生不变。 “不疼!”我梗着脖子站起身,双腿不由自已地夹紧了一下,看的梁若伊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花枝乱颤。 “对不住啊,我还以为你要……咳咳!”梁若伊捂着嘴巴笑了一会儿,用手电筒照着不远处的那一摊液体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啊?骚哄哄的。” 我一脸苦相,走过去看了看:“尿,你说,会是什么东西尿的?” “那只红毛大兔子。”梁若伊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点点头:“那你说,这只大兔子可真的浑身是宝啊,尿一泡尿都是邪物,而且能让你们失了心智,差点把我给杀死,哦不,不对,是差点踹死!” 梁若伊没好气儿地白了我一眼:“得了吧,你们昨天夜里没有看到这泡尿吧?也就是说,红毛大兔子是在我们睡着之后,走过去的,很可能,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我们。” “不。”我摆摆手:“它很可能发现了,所以才尿了一泡尿,让我们自相残杀。” 梁若伊一愣,随即点点头:“唔,你说的也有可能。算了,先回去,我帮你弄下伤口。” “自相残杀”了一番,我跟梁若伊的隔阂貌似消失了。跟着梁若伊走回去,见猪头正吃着早餐,冰美人满脸笑意地给我包扎了伤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平时冷冰冰的她一直忍不住带着笑。 弄好伤口,我跟梁若伊也开始吃东西。 “对了,我醒来的时候,貌似看到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窜了过去,你们觉得会是谁?”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问道。 “我估摸着,七爷跟布袋大师,还有你二叔他们,应该会在我们前面。”梁若伊努着嘴巴分析道:“因为在我们找到猪头的时候,他们已经遇袭很久了,他们很有可能在猪头之后找到了这条路,并且一直走了上来。柴老五他们也在我们前面,所以你说的这个人影,要么是吴家的人,要么就是徐泽明的人,或许……” 话音未落,梁若伊忽然停下了,朝我们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顺势将手电筒关上了。 我一愣,急忙将最后一口面包填进嘴巴里,几秒钟之后,就听到了来时的路上,传来了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第四十章 调戏洋人 黑暗中,我们三人都屏住了呼吸,靠在角落的山壁上,侧耳听着传来的呼吸声。△¢頂點小說, 我有些纳闷,如此沉重的呼吸声,不应该是出自一名身怀功夫的人。就拿我们三人来说,梁若伊最累的时候,喘息声也只有在靠近她时才能听到;猪头虽然身体肥胖,但是粗重的喘息声是匀速的,听起来均匀有力;只有身无寸功的我,才会在疲惫的时候发出这种听上去根本无法自控的沉重呼吸声。 几秒钟后,我们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呼吸声。此人的呼吸声有显得有规律了许多,一呼一吸,都是按照步伐来的,听上去像是在打节拍。 我瞄了一眼梁若伊,刚要向她使个眼色,却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这让我霎时紧张了起来:我们一共八个人,除了我之外,没有一点功夫的人就没了,那个扎乌哈尔,我是不相信他没功夫的。柴老五他们更不用说,李双月要是带人来的话,也不会带一个不会功夫的人来。 这样的话,来的这三个人是谁?! 终于,来人的探照灯光照了过来,随着灯光的出现,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当先的一个个头不高,也不壮实,一手掐着腰,一手拄着一根棍子,看上去每一步都走的颇为艰难。随后是两名壮汉,个子很大,脚步扎实,没有一点疲惫的迹象。 看到这三个人的轮廓,我跟猪头不约而同相视了一眼:这不是几天前在镇上见到的那几个东洋人么?!现在就剩下三个人了,估计是死了一名大汉。 不过,他们从兔子的那泡尿那里走过来,为何却没有中邪呢?! “呼——呼——”当先的那个男子走到距离我们一丈多远的地方,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叽里呱啦地转身朝身后的两名壮汉说了一通,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那两名壮汉也没说什么,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我的小心脏在咚咚直跳,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相对平稳的,很适合休息,猥琐男距离我们一丈多远,万一用探照灯照过来,就麻烦了! 不过转念一想,我身边有两名高手呢,再加上数天前本来就赢过他们,相信就算是发现了我们,他也不敢怎么样。 只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貌似已经成了人生的定律。 我正屏住呼吸想要用眼神询问一下其他两人的时候,猥琐男的探照灯光却是照了过来,嘴里还在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貌似在说这个地方平坦,过去休息一下。 下一秒钟,那探照灯就照在了我们三人身上,那猥琐男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哇!八嘎!” 待看清我们三人,猥琐男哈哈一乐:“吆吆,是你们吖!老朋友嘛!没想到在这里……” 这蹩脚的汉语说了一半,猥琐男就停了下来,一双色眼瞅着梁若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妈的,自己累成这副狗模样,还想着泡妞儿,你小子要是敢碰冰美人,就等着死吧!我这么一想,又觉得裆部隐隐作痛,幽怨地扭头看了梁若伊一眼……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猥琐男说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我跟猪头,随即伸手在身后摸出了一把手枪,指着我就迈步走了过来。 我可是差点哭出来:妈的,竟然有枪,这不公平啊!有枪你不早说啊!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要是一枪打死我,我多冤啊! 梁若伊跟猪头一看到手枪,也霎时怔住了,猪头更是一脸愤然之色,恨不得将猥琐男千刀万剐。 “美女,怎么不说话?”猥琐男拿着手枪走到了我们三人面前,嘴角一咧,嘿嘿一乐:“我叫山平大野,叫我山平就行。” “你大爷!”猪头叫了一句。 “对!”猥琐男点着头看着猪头:“我叫山平大野,可是我知道你们汉语中‘大爷’的意思,所以嘛,叫山平就行了,大野就别叫了,我老占便宜,不好意思吖!” 噗! 我跟梁若伊差点笑出声,这位东洋猥琐男知道大爷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你大爷”的意思喽,这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呢! “对,你大爷!”猪头也乐了,一咧嘴,又骂了一句。 “嘿嘿……”山平大野更开心了,拍了拍猪头的肩膀:“对嘛,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朋友,你们不是讲,和谐社会嘛!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梁若伊在一边憋着笑,却是不说话。 “哑巴?”山平大野拿手枪点着我问道。 “啊?”我一愣,扭头看着梁若伊,心想那就说是哑巴,逗逗这个混蛋。 我还没回答呢,梁若伊说话了:“你好,梁若伊,你叫我小伊就行了。” 我跟猪头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以山平大野的口音,这“小伊”两个字喊出来,那就是“小姨”啊! 于是乎,在山平大野手中手枪的淫威之下,猪头很快就跟他打成了一团,一口一个“你大爷”;而山平大野更是密切关注着梁若伊,嘴里亲切地叫着“小姨”…… 在山平大野的话中我们得知,他们其实也是来探险的——当然,我们也是来探险的,在探险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这条密道,就沿着它一直走了上来。 这样一聊,我们双方心里面都明白了个大概。 我在一边听着“你大爷”跟“小姨”,心里一直在嘀咕:怎么连东洋人都知道这天山药园了?现在台湾人觊觎的是太极晕,这边东洋人的出现,让这滩浑水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向上攀登。 我一直在打量着这几个人的装备,要知道,他们能够从山谷中走到这里,起码遇到了酸与鸟,黑面尸,运气不好的话,兴许还遇到了棕熊或者那只红毛大兔子,这些可都不是好惹的,黑面尸还是至邪之物,就凭他们的功夫,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我看到了他们身上插着的各种枪械,甚至在背包的顶兜里,我还看到了手雷的轮廓,看样子,他们能走到这里已经实属不易了,而且还死了一个…… 众人无不心思各异,沿着小路继续向前走。山平大野手中的手枪再也没有放下过。 到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脚下的路再次开始急速变得陡峭起来,几分钟之后,角度已经差不多到了接近五十度,我们几乎已经很难依靠双腿站稳,只能手脚并用,等到终于等到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大家全都停了下来,眉头紧皱。 “海拔,貌似快到六千米了……”梁若伊喘了几口气,轻声说道:”可能不大准确,但是也不会差太多的。按道理将,西天山没有几座很高的山,我估摸着,咱们已经快到山顶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众人拿着手电筒向上照去,明显能够看出再往上走,角度就变得更加陡峭了,单凭双手双脚,根本就不可能爬上去,要借助工具才可以,危险系数也大大增加。 “休息一会儿吧,下面的路不好走,我们得准备好才能继续。”我提议道。 梁若伊跟猪头自然没有意见,靠在一边休息着,翻找着背包里的工具。 山平大野却是一脸焦急之色,像是不想在这里过多等待,叽里咕噜的跟两名大汉在一边商量着什么。 “他想把我们杀死。”梁若伊冷不丁地低声说道。 我跟猪头一愣,这才想起之前梁若伊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懂点日语也是很正常的,急忙往她那边凑了凑:“为什么?还说了什么?” 梁若伊嘴角一翘:“他说,至少要把你们两个男人杀死,把我带着。” “靠!重色轻友,刚才还说跟我是朋友!你大爷的!”猪头忿忿地骂了一句。 “听重点!”我瞪了一眼猪头:“他们有没有说来这里的目标是什么?” “说着呢。”梁若伊微微点头:“山平大野说,他只要得到那几味中药就行,别的宝贝都给那两名大汉,看样子,也是为了药材来的。” 听了这话,我倒是有些皱眉头了:这几个人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几味中药? 我看了一眼梁若伊,见她也有些疑惑,见我看向她,示意我别说话,她继续往下听。 第四十一章 缓兵之计 黑暗中,那三个东洋人站在距离我们一丈多远的对面山壁前,叽里咕噜的商量着什么,看表情,他们似乎有些不团结, “这个山平大野,不是个简单的人。【,”梁若伊双唇微动,轻声说道:“从他们的话语中来看,山平大野是偷跑出来的,为的就是得到那几种药材,那两个汉子,都是他找朋友要来的,看这意思,山平大野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不过论资排辈的话,明显落于下风,而这几种药材,可以让他咸鱼翻身,成为家族的第一继承人。” “我靠,这么牛掰!”猪头绿豆大的小眼睛在手电筒的弱光下泛着光:“没想到啊,这么厉害!不过这人过的日子还不如咱们舒服呢,整天勾心斗角的,没意思。” “看上去,他们现在有分歧啊!”我装作不经意间瞟了一眼东洋人那边,轻飘飘地问道。 “没错。”梁若伊说道:“山平大野因为在家族里分量不够,所以给不了那两名大汉想要的东西,只说找到药材之后,其余的都给他们,剩下的,在他接掌家族之后,会加倍奉还。两个大汉也不是傻子,自己兄弟都死了一个了,现在想要的东西还要拖着,等到山平大野接掌了家族,就算是他们想动他,也动不了了,到时候只能吃个哑巴亏。要是之前觉得没这么危险的话,他们兴许还能接受这个要求,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他们要什么条件?”我追问道。 梁若伊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说这种事情她怎么知道,不过很快就脸色微变,轻声说道:“貌似是,这两个汉子需要借助山平大野的家族势力来救一个人,而且时间很紧迫。如果山平大野不救的话,接下来的路他们就不跟着一起走了!”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面前这三位已经开始内斗了,不过也能理解,这种地方,说不定下一分钟连命都没了,要是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谁会傻到拼命啊! 山平大野也不是傻子,见两个人态度很强硬,自然就口头应了下来,并且还给两人写了一个纸条,签了名字。 那两个汉子收下字条,脸色就好看多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两个汉子估计是真的很想救那个人,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相信面前的山平大野。别的不说,就说这小子在镇上的小店内,那一副比书翻得都快的脸,就绝对不是一般人,嗯,不是一般不要脸的人! 三人随后又叽里咕噜商量了一下,转身走过来,山平大野一脸贼笑地看着我们:“那个,两位朋友,这前面的路可是有些挤啊,要不然,我先送你们下去吧!” 妈的,这话说的倒是轻松,什么上面的路有点挤,要送我们下去,还不如直接说要杀了我们俩呢! “别!”梁若伊向前迈了一步,拦在了我跟猪头身前,杏目圆睁,在探照灯下瞪着山平大野,这气质,这样貌,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瞬间被激起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山平大野自然也是如此,眼睛都看直了,愣了几秒钟才问道:“怎么了?小姨?” 我跟猪头忍住笑,就听梁若伊说道:“这两个人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为、为什么?”山平大野虽然是个大家族子弟,可是在当过雇佣兵,见过无数血染沙场之境的梁若伊面前,气势瞬间就被压了一头,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倒是他身后的两名汉子,看向梁若伊的眼睛有了一些变化。 “他不能死。”梁若伊指着我说道:“他可是我们必须要的人,他辟邪,你知道吧?你们有枪,是不是就觉得不怕邪物?可是我觉知道,你们那位死去的兄弟,就是血淋林的教训,就算是有枪,在邪物面前生还下来,也是要靠运气的,对不对?” 山平大野眉头微皱,那张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沉吟了下,还是点点头:“好,那另一个呢?” “他,也不能死。”梁若伊指着猪头说道:“他也是我们必须要的人,他可是华夏的挖金倒穴高手,要是他没了,我们如果面临一些危险情况时,可能就会束手无策。所以,这两个人,至少在我们离开这里,并且确认安全之前,不能死!” 冰美人真厉害啊!我站在梁若伊身后,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就这气势,什么样子的男人才能驾驭的了?! 山平大野越听,脸上的神色就越是颓废。我倒是很明白东洋人的这种心思,他们的基因里,好像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好胜感。眼下梁若伊这么一说,此地的五个人,貌似唯独他是最没用的,这种失落感,会在他的心底瞬间涌出,特别是,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是他特别喜欢的一位女孩子。 其实这也是东洋人的可怕之处,这种心理在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会让人变得心理扭曲,然后做出一些平时做不到的事情出来。 “好吧……”山平大野最终还是妥协了,脸色也很快恢复正常。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他一直觉得我们这一行人,只有剩下了我们三个而已。因为在小镇上,除了我跟猪头之外,还有七爷很蛤蟆,只有猪头动了手,其余的两人,山平大野可能觉得都死了,就跟他手下死去的那名汉子一样。 他绝对想不到,梁若伊这招缓兵之计,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我跟猪头能够活着走出去,更是为了在与七爷他们汇合之后,直接反戈一击,到时候,要讨饶的,就是他们了。 众人在原地吃了午饭,休息了好一会儿,体力差不多完全恢复之后,这才各自穿戴好各种护具与工具,装备齐全,准备继续向上攀登。 我跟梁若伊还有猪头三人,腰间系了一根绳索将我们串在一起,脚上蹬着高山靴,手持冰镐,瞬间变得很是专业的样子。 “大家小心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梁若伊看了我跟猪头一眼,我想起之前曾经有过这么一回,那一次,我就差点拽着所有人掉下深崖,有了那次经验,我相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我倒是转念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只红毛大兔子也要走这条路的,怪不得,它的四只爪子那么尖锐,要不然,这种角度,它还真的爬不上去。 “走吧,你们三个在前面!”山平大野仍旧手握手枪,似乎对我们不信任。 我朝猪头耸耸肩,梁若伊倒是没说什么,朝我们点点头,从平整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双脚双手蹬实了,这才转身招呼我跟猪头。 眼前这条路的倾斜角度已经在五十度左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没有数月前的断崖吓人,可是掉下去也差不多是同样的结果——死。 幸好这条山体内的密道是天然形成的,没有那么光滑,很多石头凹凸不平,让身体比较容易找到借力的地方。 我跟猪头也很快爬了上去,头顶戴着探照灯,在黑暗中慢慢向上爬去。 爬出去数米之后,山平大野他们三人才从小心翼翼地爬了上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前面出现了一个拐弯处,最前面的梁若伊停了一会儿,等我跟猪头两人追上,她有意无意地指了指地面上,我急忙搭眼看去,那地方红彤彤的,却是一滩没有完全干掉的血迹…… 第四十二章 临见药园 在探照灯下的黑暗中看到这滩未干的血迹,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旁边的猪头也是瞬间皱紧了眉头,估摸着跟我心里想的一样。@, 现在二叔还有七爷都没有消息,能确定的是,在今天早上,那只红毛大兔子抢在我们前面上了山,这滩血迹,不知道会是谁的…… 梁若伊见身后的山平大野三人上来了,便继续向上走去。 拐过弯路,我们三人骤然一喜:这条路转过来之后,倾斜角急速提升,差不多能达到七十度左右了,但是,我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阵阵寒风拂过脸颊,这说明,我们距离出口已经很近了! “哎,你们说,这条路,那些黑面尸是上不来的,那这上面会不会有黑面尸呢?”我一边向上爬一边轻声问道。 “不知道。”梁若伊微微摇头:“首先,我不确定那黑面尸能不能在气温极低的情况下生存,这可是六千多米的雪山,温度应该在零下二十度到三十度左右,在这种温度下室外生存,估摸着不太可能。” “还有一件事情啊!”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记不记得下面那块空地上,就是红毛大兔子进食的地方,那里有无数被剥了皮的‘肉尸’,那些,是做什么的?” 梁若伊似乎也忽略了这个问题,动作滞了一下:“黑面尸?那些没有肉皮的肉尸,会生长成为黑面尸?!” 我跟猪头一听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美女,您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一开始也以为那是植物来着,天山药园嘛,应该种着植物,可是走近了一瞅,那可是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啊!就那个,也是种下去的?会长成黑面尸人?!” “你想想,那个扎乌哈尔,带进来的人,兴许是很多的。”梁若伊低声分析道:“你自己也说,那些尸体都是鲜血淋漓的,据我所知,如果没有经过深度处理的尸体,比如真正的肉尸,还有黑面尸,都绝对不会储存这么长时间的,顶多几个月。这样一想,那些尸体,岂不是最近才带进来的?” 梁若伊这话说的一点感**彩都没有,听到我跟猪头耳朵里,可是顿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了:冰美人这话说的的确没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扎乌哈尔,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啊! “那么多人……可是,为什么会在哪里呢?”我瞄了一眼还在我们身后没有拐过来的山平大野,有些疑惑。 “红毛大兔子。”梁若伊沉吟了下说道:“它的涎水,能够让伤口迅速愈合,并且不留任何痕迹;它的排泄物,竟然是一种邪物,能够让人嗅到味道就进入迷幻状态,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秘药了……这只红毛大兔子,全身都是宝贝,能救人,也能害人,除了不能让死人起死回生之外,几乎没有它不能治的,可是,它最喜欢的食物,就是那些黑面尸人。这些黑面尸人其实就是用各种奇珍异草泡制出来的,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些尸体,是红毛大兔子用来制作黑面尸人的!” 乖乖,这话又让我跟猪头面色一凛:“你是说,红毛大兔子将尸体扒了皮,然后种在地上,用奇珍异草来灌养,让其生长成为黑面尸人?” “没错,不过,不是完整的黑面尸人。”梁若伊点点头:“那些邪尸,比如肉尸,血婴或者黑面尸人,在制作的过程中唯一的共同点,不对,是最基础的条件,就是活人。他们都是在活着的情况下被人弄成邪尸的,可是下面种在地面上的那些,明显都是已经死了的。这些尸体就算是成为黑面尸人,也不会活过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满足红毛大兔子的进食。” 梁若伊说完朝我狡黠地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扎乌哈尔弄来的人,或者说那些黑面尸人重新制作黑面尸人的速度与数量,根本满足不了红毛大兔子的食欲,所以,它只能多弄些人,或者是在外面已经死去的人,自己灌养,将其弄成黑面尸人,然后吃掉。 当然,红毛大兔子为什么要吃黑面尸人,自然是因为黑面尸人有它必不可少的营养…… 这么一想,我顿时又是一阵恶寒,想想那只红毛大兔子活吃黑面尸人、还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就让我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怎么了?”我正想着,身后不远处的山平大野三人已经要拐过来了。这位大少爷,平日里一定娇生惯养,此刻仍旧满脸的紧张,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要不是为了他心底的那个接掌家族的夙愿,打死他都不会爬这段路。 “没事,累了,休息下。”猪头扭头看着他:“他大爷的,你不着急啊,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山平大野忙不迭地点着头,在这种环境下,他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我忍住笑意向后面瞥了一眼,发现那两名汉子也是面带笑意,估计他们早就听出我们这边在戏谑山平大野,不过也没有提醒那位大少爷。 呵!我咧嘴笑了下,跟着梁若伊继续向上爬去。 再往上走,这路就更加艰难了。 直到下午的四点钟,我们终于看到了曙光——阳光,真的是阳光。我们拐了几道弯路之后,小路的角度开始慢慢变缓,直到我们的头顶透过了几束淡淡的阳光,我们霎时就知道,天山药园,已经近在眼前了。 谁也不会料到,地图上黑点标注的天山药园,根本不是在山谷中,而是在雪山之上,足有六千米高,若不是运气好,我们还真的到不了这里。 很快,我们就爬到了阳光的地方,探头看过去,就见再往前不足十米的地方,就是一道洞口了,整座洞口是微微向上倾斜的,所以外面是什么东西,在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 “奇怪啊,这么高的雪山上,还是常年雾气萦绕,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为何还会出现阳光?”猪头疑惑道。 “你们在那边?”我一愣,随即想到猪头有可能没有看到酸与鸟的排泄物,漂浮在雾气中,传递着外面的阳光:“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大鸟,酸与鸟,它们的排泄物,是一种质量比很有奇怪的液状物,那东西漂浮在雾气中,刚好可以将外面的阳光给折射进来。” “哦?这么神奇?”猪头一咧嘴,表示自己没注意过。 “上去啊!”后面的山平大野赶了上来,见我们在路口不动,大声喝了一句。 眼瞅着就要出去了,这位大少爷的脾气就又上来了。 梁若伊扭头看了我跟猪头一眼,那意思就是见机行事,此刻外面的天山药园内,还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涌进去了,藏在暗处,各怀心思。 我跟猪头微微点头,三个人撑着双臂爬了上去,向洞口走去。 此时脚下的路已经很平坦了,我们走了几步,梁若伊示意我们蹲下身子,怕外面有什么东西的话,会先看到我们。 身后的山平大野三人也上来了,学着我们蹲着身子向前走。快到洞口的时候,我们已经看到了外面远处皑皑雪山,放慢脚步向前慢慢挪着,脑袋抻着向外看去,当一抹红色映入眼帘的时候,我们三人不约而同俯下了身子——乖乖,想什么来什么,那只红毛大兔子就在外面不远处,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第四十三章 皮卡丘吖 “喂,你们怎么不走啊?!”山平大野看到我们三人趴在地上不走了,顿时恼了,大声叫了一句。 妈的!我回身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去,我指了指外面低声道:“你要是想活命就老实点,外面有东西!再出声,我们就立刻回去,你们自己出去找!” 山平大野知道猪头厉害,知道梁若伊漂亮,我们三个人中,他最不服气的就是我了。见我骂了他一通,顿时脸色一凛,二话不说从我身边的缝隙爬了上来,探头向外面一看,脸色先是一变,接着就乐了:“八嘎!不就是一只红毛的大兔子吗?!老子给你们弄死,晚上炖汤喝!” 说罢,这小鬼子竟然一把扯掉腰间的绳索,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这几秒钟的功夫,我们几人愣是没回过神儿来!我们一直认为他们三人是见过那只大兔子的,没想到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啊,现在一想,也对啊,他们可是一直在大兔子后面出现的,自然有可能没见过! 山平大野这混蛋比我还弱,不对,他手里有枪。 “喂,快出去救你们家大少爷!”梁若伊先回过神儿来,扭头招呼那两名东洋汉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红毛大兔子啊!” 一边说着,我们三人就让出了一条路,两名汉子一听有危险,也顾不得多少了,毕竟要是山平大野死了,他们要救人的愿望也就落了空。 两名汉子也跳了出去,我们这才慢慢探出头,看向外面。 刚才只看到了一抹红,现在看上去才发现外面是一片平地,而且没有白雪覆盖,在地面上,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绿色蒿草,看上去也就只有三四寸高的样子,翠绿翠绿的,与远处的皑皑雪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里的天空中同样有着层层雾气,不过看上去很稀薄,虽然看不清天空,但是阳光却能够照射进来。 “喂,哈哈,你看那只大兔子在做什么呢?!”猪头忽然笑着捅了我一下。 我一愣,刚才一直在观察着洞外的环境,倒是没注意那只红毛大兔子。此时搭眼看去,见大兔子正半蹲在地上,背对着我们,身子猛地颤抖了几下,“噗噗”两声闷响,几颗拳头大小的黑不溜秋的便便从屁股里崩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妈的,这畜生竟然在大便! 我也有些忍俊不禁,虽然知道这只大兔子可没有眼前看到的那么可爱。 “喂!八嘎!”山平大野见到那只大兔子竟然大摇大摆在自己面前大便,再加上身后还有梁若伊看着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朝红毛大兔子喝道:“你给我转过身来!八嘎,竟然不怕人!我一枪崩了你!” 说罢,山平大野大咧咧的将手枪指着大兔子,威风凛凛。 “吆喝!”猪头瞪大了眼睛:“这兔子,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子弹啊?” “够呛!”梁若伊微微摇头:“要是能挡住子弹,那可真是厉害了,一身的毛发堪比装甲车了,要吃什么药物才能进化成那种坚硬程度……” 我们三人屏住呼吸,看着大兔子拉完了便便,扭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三人,却是根本没有理会,用嘴巴咬了一些地上的翠绿色的蒿草,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转身“呸呸”吐在了自己的便便上,随后用两只前腿在便便上摁来按去,像是在、在做饭…… “呕……”想到在做饭这三个字,我顿时有些恶心。 梁若伊捏了我一把,却是笑道:“我感觉,我猜到了这只红毛大兔子为什么要生活在这里了!还有,扎乌哈尔为何要费尽心思来饲养这只大兔子!” “为什么?”我跟猪头齐齐问道。 “你们看,它现在在做什么?”梁若伊笑着看着那只呆萌的大兔子问道。 “唔——捏便便!”猪头贼笑地看着我说道。 “没错,捏便便。”梁若伊点头:“那你们说,它捏便便是为了干什么?” “唔——”猪头想了想:“扔在山平大野的脸上!” “噗!”我差点一口气抽过去:“怎么可能?我总觉得,它是在做饭……难道它也跟狗一样,喜欢吃自己的便便?!” “啪!” “哎吆!” 梁若伊一巴掌乎在了我的脑门上:“没错,你猜的差不多,我想,它是在制作肥料!” “肥料?!”我跟猪头相视一眼,随即想通了:“你是说,这只大兔子拉下来的便便,加上那些翠绿色的蒿草,便能够制成肥料,用于天山药园中的那些药材?所以,天山药园没有红毛大兔子不行,红毛大兔子没有黑面尸不行,黑面尸没有扎乌哈尔不行,扎乌哈尔没有我们不行,对不对?!” “没错!”梁若伊莞尔一笑:“我猜就是这样的。” 话正说着,外面的山平大野见兔子根本就不理会他,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弄着自己的便便,顿时觉得很没面子,瞄准了兔子再次大声喝道:“嗨!大兔子,本来还想留你个活口,现在,是你自找的!去死吧!” “砰!” 话音一落,就听到一声枪响,把我吓了一跳:“妈的,这混蛋真敢开枪啊!这可是雪山,万一引起雪崩就麻烦了!” 枪响之后,外面仍旧只有那只红毛大兔子前爪“呱唧呱唧”捏便便的声音,我屏住呼吸抬起头看过去,见山平大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枪,嗫嚅道:“脱、脱靶了?不可能啊,这么近,我会没打中?!” “砰!” 又是一枪! 这次我们看得清清楚楚,那子弹打在了红毛大兔子的小腹部,在枪响的一瞬间,兔子腹部的长毛各自咬合,又形成了一道坚硬的盾牌,竟然生生挡下了子弹! “八嘎!”山平大野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扭头瞅着身后的大汉,还没说话呢,就见那两个汉子一脸惊恐之色,转身就要往回跑! “小心!”我还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那只红毛大兔子似乎完成了自己的肥料,头一抬,瞪着山平大野三个人,一咧嘴,后腿一蹬,直接跳了过来! 那两个大汉想要回来,却是已经晚了,大兔子瞬间就跃到了三人身前,身子半直立,前爪一挥,三个人像是三颗玻璃球,直接给拍了出去! 妈的,这明明就是皮卡丘! 我再次有一种自己看到了萌兽皮卡丘的感觉,见那只大兔子像是被激怒了,追着三人蹦了过去,那三人回身就是一梭子子弹,“砰砰砰”接连打出来,倒是给自己创造出了逃跑的时间,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嘿嘿!”我乐的笑出了声:“这几个小鬼子,哈哈哈……” “嘘!”梁若伊急忙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立刻捂着嘴巴,探头看去,就见那只大兔子追了一会儿,貌似没有追到,蹦跶了回来,前爪捧起地上的那一坨黑绿相间的“肥料”,左右看了一眼,向正前方蹦了过去…… “准备!”梁若伊伸手开始解下腰间的绳索:“我们要追上去,跟着它,就能找到天山药园了!” 我们三个人七手八脚地解掉了身上的绳索,眼瞅着那只红毛大兔子已经走远,急忙从洞口跳了出去,撒丫子跟了上去。 久违的阳光让我顿觉一阵温暖,但是海拔六千米处的寒风,瞬间将这股温暖驱走,我紧了紧衣服,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山平大野他们三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刚好要甩掉他们! 我一边跟着两人跑,一边观察着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能够找到七爷跟二叔还有布袋和尚他们。 “跟不上了……”紧跑了几步,梁若伊就停了下来,有些懊恼:“那兔子太快了,跳了几下就消失了,那边应该还有一条小路的。” 猪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得了,反正都追不上了,那就算了吧,今晚上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说。七爷他们,估计会在我们前面到达这里,等等看有没有线索找到他们。” 这个建议跟我所想的差不多,毕竟真的要到天山药园,估计会遇到更多的危险,单凭我们三个人,可能应付不来。 “也罢,五点钟了,今晚就在洞口那边的石缝中休息吧。”梁若伊一转身,指着我们刚出来的洞口说道。 我跟猪头扭头看去,果然发现洞口的左侧有一道巨大的石缝,刚好可以遮风挡雨。 “这是什么草啊?”我弓下身子,借着阳光看着地上的两寸多高的翠绿色蒿草,这种草中间是一根茎,分出了三片针叶形的草片,上面还有一道道很小的锯齿,摸上去冷冰冰的,毛茸茸的:“你们认识么?我之前没见过这种草。” “不认识。”梁若伊也弓身看了下,随即拔下了一些放进背包里:“你们也弄一点吧,说不定,是稀有的草药呢!” “啊?”猪头一听这话来劲儿了,刚才还累的躺在地上,此时却是一个激灵站起身,大把大把拽着地上的草:“稀有好啊,这要是多弄点回去,那得多少钱啊!” 得,这货想的还是钱!我苦笑了下,也拔了几棵放进了背包。 第四十四章 圣地药园 山平大野他们三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梁若伊弄完蒿草之后便走进了那条石缝中,找了一些柴火,开始做好几天没有吃上的热乎乎的晚饭。》頂點小說, 我沿着山平大野逃走的方向走了过去,大约五十米之后,右侧的山壁出现了一个拐角,拐过去是一条很险峻的峭崖小路,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山平大野三人,应该就是从这里逃走的。只是这个地方着实有些危险,他们会不会掉下去了?! 这样一想,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峭崖边上,低头看去,下面深不见底,皑皑的白雪一片接一片,还有一团团巨大的茫茫雾气,这要是掉下去,十死无生…… 背着夕阳弱弱的暖光回到那片草地上,见猪头仍旧在卖力拔着蒿草,我上前一巴掌拍在了他那硕大的屁股上:“混蛋!你不知道你在破坏生态平衡啊?!这好不容易有一个没被破坏的好地方,都让你给弄坏了!” “哎呀,我这辈子估计就来这么一次,能破坏到哪儿去啊!”猪头咧嘴瞪着我:“赶紧帮梁小姐做饭去!” 我耸耸肩,看着猪头已经拔光了一大片,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去帮助梁若伊做饭。 山平大野他们三人没有再出现过,我们吃完了晚饭,身子暖和一些了,石缝中还算是挡风,我往山壁上一靠,顿时觉得困意袭来,看了一眼他们俩,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每次行动的最后几天,都是身体的疲劳期,像是强弩之末,有心无力,那种疲惫感,让我一坐下就想睡觉。 六千多米高的雪山上,夜晚寒风凛冽,我抱紧了衣服,躺在石缝中,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雾气照进来了,一缕缕的,映衬着远处的雪山,像是仙境一般。 梁若伊早就做好了饭,猪头却是仍旧贪心,在那片草地上踱着步子,不时偷偷拔几棵。 我跟梁若伊打了个招呼,出去洗了把脸,四下溜达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其余人的痕迹。 “吃东西吧,吃完我们抓紧走!”梁若伊朝我们俩喊了一声。 上午的九点钟,我们吃好早餐,收拾完毕,沿着昨天那只红毛大兔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算是处在半山腰处的这片草地面积很大,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样子,地上的蒿草慢慢稀疏起来,等到了九点半钟的时候,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下坡! “哗!”因为周围还有淡淡的雾气,再加上之前没有任何征兆,看到下坡的时候,我们距离它已经不足两丈远了,整个下坡都被冰雪覆盖,因为角度的原因,我们只能看到大约三十米左右,倒不算是陡峭。 饶是如此,我也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那只大兔子就是从这里下去的?”梁若伊皱了皱眉头,忽然指向远处的一个角落:“你们看那边。” 我顺着梁若伊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在下坡的起点处,靠着山壁的地方,有一块鲜红的血迹,我们急忙走过去一瞅,意外发现了:在血迹边上,有一块深灰色的麻布,看上去刚刚被撕下不久,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布袋和尚的僧衣! “大师还活着。”梁若伊脸上一喜,我心里也是一喜,毕竟老和尚是第一个走散的,不,是被那棕熊给掳走的,当时都认为他生还的希望不大了,现在看来,这老和尚被掳走,很可能也是故意为之。因为在不久之后,我们就看到那头棕熊被柴老五他们杀死了,而现在这件僧衣残片出现在这里,至少说明老和尚早就抢在我们前面来到这里了! 老油条就是老油条,在大致估略到一个新地方的危险程度之后,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要想得到最丰厚的利益,那就要抢在所有人之前到达目的地! 现在看来,布袋和尚是这样,七爷是这样,扎乌哈尔应该也是,二叔……或许也是吧! “咱们得抓紧了!” 梁若伊脸色变得严峻起来,我也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些人选择独自行动,是为了利益,可是与此同时,也将危险程度升到了最高,这些已经抢在我们前面进去的人,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不大,面前的僧衣残片跟这滩鲜血,就是明证! 我们三人急忙收拾了一下,将绳索系在腰间,另一头扣在了不远处的一棵云杉树上,扶着山壁,慢慢向下走着。 当走了差不多五分钟后,我回头看去,发现才走了不过十余米的样子,脚下的路实在是太滑,而且冰雪相间,十分难走。若是一着不慎滑倒的话,对面极有可能是数千米的峭崖,死无葬身之地…… “妈的,我出了一身汗水了!”最后面的猪头忽然停下脚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那双肥厚的嘴唇不断地颤抖着。 我跟梁若伊也停了下来,谁的身上也不轻松,这种路况,一失足就是千古恨,呼啸的寒风卷起远处的白雪,被照进来的阳光映衬着亮闪闪的,却让人感觉寒意十足。 “他们是怎么下去的?”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在上面还不觉得恐怖,下来之后,才发现这光滑的下坡,比那些峭崖还要令人恐惧。 “对啊,还有那只兔子!妈的!”猪头说着说着就开始骂街,我扭头看着他,心知这是他心里极度惊恐才会出现的反应。 “那谁知道。”梁若伊皱着眉头:“不过,那只兔子,你倒是提醒我了,它昨天消失在这里的时候,特别快,难道说?” 话音未落,身后的猪头不知道怎么着脚下一滑,“啊”的大吼一声,整个身子“咚”的摔倒在地,像是保龄球一般瞬间扑倒了前面的我跟梁若伊,三人直接向不远处的悬崖飞速滑了过去! “啊——” 在倒地滑出去的一瞬间,我想起数年前的一个冬天,在哈尔滨松花江畔坐大滑梯向下滑行的那种感觉。 只是,那时觉得好玩儿,现在觉得刺激——不,不是刺激,而是心脏都要飞出来了,是作死!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眨眼间的功夫就觉得腰间的绳子一滞,貌似是绳子到头儿了!我以为那棵云杉树会救我们,谁知道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棵云杉树貌似被直接拽断了,我们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滑去! “妈的——猪头!”我一张嘴说话,寒风就直接灌进我的嘴巴,可是我仍旧要骂,要不然,可能就要去阴曹地府里骂了! “猪头你个混蛋!”我缓了口气继续骂道:“你要是不这么胖,我们就死不了了!下辈子——咳咳!下辈子我要杀了你这头肥猪!” 猪头那边吱哇乱叫着,哪里会听到我说什么! 一息之后,我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我霎时就懵了:完了,这次彻底玩儿完了,要死在这里了! 可是刚刚想罢,身子却是又着了地,“咚”的一声撞在了一块山壁上,转了个弯继续向下滑去,还未反应过来,就再次飞了起来,“噗”的一声,直接扎进了雪堆里! “唔唔唔——”我整个人都被埋在了雪堆里面,根本无法动弹,嘴巴都张不开,支支吾吾地叫了两声,终于有人抓住了我的双腿,一把将我提了出去,扔在了一边。 “呼——呼——”我躺在雪地里,也顾不得那刺骨的寒冷,喘了两口粗气:“妈的,老子没摔死,吓个半死!” 等了一会儿,却是没人理会我,我急忙抬起头看去,见梁若伊跟猪头二人坐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远处,一脸的惊诧。 “怎么了?!”我这才想到可能已经来到了天山药园,急忙坐起身顺着看去——果不其然,在距离我们数丈远的地方,在这数千米高的雪山上,竟然有一大片的花花草草,一望无际,像是一座雪山上的花园! “我去……”我张大了嘴巴,合不上了:“我勒个去……神迹啊!这可是六千米高的雪山上啊,竟然会有这样的花园?!” “天山药园!”梁若伊兴奋道:“这就是天山药园了!” 猪头更是一个跟头爬起来,迈步就要跑过去,却被梁若伊一把拉住了:“等等,先别过去!” “干嘛?!”猪头一瞪眼:“都到这里了,不让过去?”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梁若伊指着远处花花绿绿的天山药园:“我们算是最后到的了吧?可是怎么就看不到别人的身影呢?” 一听这话,我跟猪头面面相觑,的确如此,现在竟然看不到其余的人。那天山药园最高的植物也不过三尺高,任何人站在里面都会很明显,可是,愣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哎,哎,有了!你们看!”梁若伊忽然指着远处说道。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那只熟悉的红毛大兔子,正在药园中蹦跶着,一边蹦跶一边晃动着身子,像是在跳舞一般。 第四十五章 玉红奇草(新年快乐) “擦,这货在做什么?”我跟梁若伊还有猪头下意识地弓下身子,生怕那只大兔子看到我们。 “施肥!”梁若伊轻声道:“就是昨天的那些便便,估计它将便便弄成液状物之后,身子在上面一滚,就全部粘在了身上,经过一夜的风干,就成了一粒粒的东西,它这么一晃,就晃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猪头都是一愣,一脸狐疑地看着梁若伊。 “因为,我终于想起来它是谁了!”梁若伊显得更兴奋了。 “谁?!”我跟猪头异口同声问道。 “药兽!”梁若伊一咧嘴:“那只红毛大兔子,学名叫药兽。” “药兽?”我一挑眉毛:“不是教授?”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芸窗私志》中有过记载的,这东西传在神农时就有了,尝百草,医百病,通人性,据掌管着神农的药园,现在看来,这座天山药园,很有可能就是传中神农的药园。我只是没想到,药兽竟然长得跟兔子一样……” “乖乖,真是神兽啊!”我一脸苦笑:“比皮卡丘强一个档次!” “现在怎么办?”猪头喃喃道:“眼瞅着一座大宝藏啊,难道不过去抢?” “抢什么,等那神兽走了,我们大摇大摆过去采摘就好了!”我嘿嘿一笑:“还有,最主要的,就是天山的日月莲,我一定要找到。” 话音刚落,我蓦地感觉脑后一阵发凉,急忙一弓身:“不好,周围好像有东西!” 三个人二话不,伸手摸出了百血石塞进嘴巴里,刚要四下探查一番,身下的雪堆忽然剧烈颤抖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身下的整个雪堆轰然倒塌,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半个身子都被埋进了雪堆! “哎吆——”我被摔的呲牙咧嘴,浑身上下酸痛不已,抬头看去,发现我们三人像是被摔进了一座巨大的地窖中,距离刚才所站的地方,差不多要有两丈高,若不是身下仍旧是雪堆,就得摔个半死了!~≤~≤~≤~≤,div style="margin:p 0 p 0" “顾,快,你们三个人进来!” 我正躺在地上发懵呢,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忙扭头看去,却见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雪堆中,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七爷正探着脑袋朝我轻声叫道。 “七爷?快,咱们走!”猪头连滚带爬窜了过去,一边的梁若伊急忙站起身将我从雪堆中拉出来,踉踉跄跄的也跟了过去。 刚从黑暗中走出来没多久,我们就再次陷入到了黑暗中。 七爷在我们进来之后,拉着我们沿着黑洞洞的路向远处跑去,差不多跑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我们一拐弯,进入到了一间石室中,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唉吆——我的手啊!”我的左手貌似是被摔脱臼了,此时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一动都不敢动。 梁若伊看了我一眼,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忍着啊!” 我头,就见梁若伊双手一掰,我疼的一跺脚,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上流下来了。 “好了。”梁若伊道。 我捂着自己的手腕,都不出话了。 “其他人呢?七爷!”梁若伊转身看着七爷问道。 七爷将手里的手电筒摁亮,我搭眼看去,见七爷脸上脏兮兮的,看样子这几天也没少受罪。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十平米大的石室,乱七八糟的堆着一些石头,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知道。”七爷沉声道:“前几天在谷口遇袭之后,我就蹿进了这条密道中,这几天一直就没出去过,因为、因为就没找到出口。直到刚才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倒塌声,这才急忙跑过去,没想到看见了你们。” “咦?”我瞅了一眼坐在一边捂着肚子的猪头,不解道:“那您为什么不出去跟我们一起啊,干嘛把我们叫进来?” “你没感觉那地方有邪物么?”七爷微皱着眉头问道。 我头:“感觉到了啊。” “就在你们身后的雪堆里,你们看不到,我从洞口那个方向是能看到的。”七爷顿了一下继续道:“是黑面尸。” 我们三人不话了,梁若伊沉吟了一会儿道:“七爷,咱们头,可就是天山药园啊……” “我知道。”七爷咧嘴笑了:“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黑暗中,我们三个人跟着七爷绕过了那间石室,向左侧走去。 “七爷,扎乌哈尔呢?”我跟在七爷身边,轻声问道。 七爷摇摇头:“不知道去哪了,那子,不知道功夫怎么样,那天在店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没什么功夫,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听七爷这意思,貌似对扎乌哈尔真的没有什么怀疑。这一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扭头看了一眼梁若伊,见她微微摇头,便也不再什么了。 “你们看,就这里!”七爷忽然停下了脚步,笑嘻嘻地道。 我们顺着七爷的手电筒灯光看去,见对面的洞上有几株像是树根似的东西,粗细不一,一缕一缕的,枝干应该在地表之上。 “这上面,应该就是天山药园了。”七爷着,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之色。 “您怎么这么确定?”我一愣,指着那些树根:“这是什么东西啊?” “哈哈,这个,你二叔应该非常喜欢!”七爷着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副手套还有口罩,戴好之后,踮着脚尖伸手握住了一块根茎,轻轻一掰,“啪”的一声脆响,掰了下来,心翼翼地向自己的鼻子凑了过去,距离鼻子还有将近半尺的时候,轻轻嗅了一下,顿时脸色涨红,弓着身子“咳咳咳”的一阵干咳。 “大烟啊?”一边的猪头兴奋地问道。 “屁!”七爷直起身瞪了他一眼:“这是玉红草,远古时代的酿酒植物,早就绝迹了!这根茎还算是轻的,据这玉红草的果实,吃下一颗,就能让人酒醉十年,十年之内不醒,醒来时身体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我靠!”我跟梁若伊霎时大喜:“那这不就是长生不老草么?!” “哪有那么神奇!”七爷摘下口罩苦笑道:“首先,这东西对身体其他器官没什么害处,但是据对大脑有一定的影响,再了,是让你酒醉十年,这十年内或许就让人给杀死了,退一步讲,你在这期间什么都不能干,甚至有没有自我意识都很难讲,就算让你活一千年,有什么用啊?!” “这倒也是……”我耸耸肩,顿觉这玉红草有些鸡肋了。 “不过嘛,若是到酿酒,这玉红草就是绝品了。”七爷着将那株灰乎乎的根茎递给我:“心啊,要是闻一大口,醉了,我可不管你!” 我一愣,也急忙戴上手套接了过来,伸直了胳膊放在远处,将脑袋往前凑了凑,抽了抽鼻子,顿时闻到了一丝奇异的酒香,这种香气,很像在忘情崖滩上遇到的九酿春酒,不过比那个更香辣一些,让人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跳跃。 “还真的很香!”我一边,一边忍不住又向前凑了凑,再一嗅,整个鼻子都像是瞬间着了火,火苗一下子就蹿进了我的喉咙,刺激的我直接将那根茎扔了出去,蹲着身子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咳嗽着,七爷嘿嘿一乐,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水递给了我。 “咳咳——啊!”我接过水,大口大口喝了整整一瓶,这才觉得好受了些:“靠,这东西,差呛死我!” “我吧!”七爷嘿嘿一笑:“这东西,你二叔看到了一定美死!” 我苦着脸头,七爷顿了下又道:“我的想法就是,咱们从这里刨开一个洞口,直接上去,就是天山药园了!” “这方法不错,不过……”梁若伊柳眉一皱:“这上面,还有一只红毛大兔子呢!” “大兔子?!”七爷一愣:“药兽?那东西在上面?” 一看这神色,就知道七爷跟那大兔子打过照面了。我们三人一起头:“就在上面,要不是忌惮它在上面,我们早就从那雪堆上下来跑到药园里去了!” “唔……”七爷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可不好办了,上面那位,也就是那只药兽,可不是善茬儿,你别看它长得像是兔子,事实上可是远古时代留下来的,本性野着呢,要是惹毛了,我们都得给它填肚子!而且这东西绝对不简单,据是神农的坐下宠物,可是吃了许多的奇珍药草,不仅能够治病,而且全身都是奇毒,想要弄死我们,几乎跟弄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这话倒是没错,之前在山体的密道里,若不是我反应快,我们三人就死在了药兽的一泡尿上了! “这样,我们……”七爷沉吟了下,刚要话,我蓦地感觉后脑一凉,急忙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可是还未回头看呢,就见一道黑影从身后窜过,径直接朝个头最大、目标最明显的猪头扑了过去! 第四十六章 失手误杀 “唉吆——”猪头也没反应过来,一声惨叫,直接被一名黑面尸扑在了地上,我扭头看去,手电筒的照射下,至少有六七名黑面尸追了过来,霎时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多少了,抽出匕首将自己的左手划破,鲜血瞬间渗出来,我一把抓在了那名扑在猪头身上的黑面尸人的后心。 “呲啦”一声,那黑面尸霎时抽搐了两下,刚才被制住、身子如触电一般抖动的猪头恢复了主动,急忙抄出了杀猪刀,大叫一声,“噗”的一下直接将黑面尸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随即,黑面尸人从猪头身上滚了下来,身上的黑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蜕了下来,黑面尸人瞬间成为了一具干枯的肉尸…… 我急忙向其他两人看去,可是他们为了不让黑面尸人跟上,已经摁灭了手电筒,此时已经看不到踪影了,只能听到不时传来的脚步声与打斗声,距离都不近。 “愣着做什么?!”猪头爬起身,见我左顾右盼,大声喝道:“还不救人去啊?!” 我一瞪眼:“你看,我知道他们在哪儿啊?!” 话是这么,可还是赶紧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伸手指着另外一条发出声音的路:“猪头,你去那边!对了,过来!” 我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急忙折回身,伸出左手在猪头的手上一握,留下了我的鲜血,猪头也明白了,朝我一头就窜了过去。 黑暗中的声音渐行渐远,我拿着手电筒急忙跟着声音走过去,走了大约两分钟的样子,远处的那个声音忽然消失了,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我顿时一愣,下意识地转身靠在了石壁上,顺手将手里的手电筒给摁灭了。 黑暗中,我才感觉这里的温度很低,应该在零下了,身上的御寒衣貌似被这两天的寒风给吹透了,此时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屏住呼吸,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我不知道前面的人是谁,但是我知道,不管是七爷还是梁若伊,在同时面对三四名黑面尸的时候,绝对不是对手。他们只有∷∟∷∟∷∟∷∟,div style="margin:p 0 p 0"逃走一个选择,可是万一遇到了死路,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一,我决定还是主动去寻找一下,要是等到再出声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晚了。或许,现在就晚了…… 我深吸一口气,握着左手,手心的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右手摸着身后冰冷的石壁,慢慢向前挪动着。 走了大约二十几步,身后的石壁有了一个转弯,我心翼翼地转过去,顺便将一直含在嘴里的百血石咬碎了一半,准备着万一有哪个黑面尸人不要命的要跟我同归于尽,我得先有办法将其逼退。 胆战心惊地转过弯,黑暗中,我貌似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站在距离我差不多一丈多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从轮廓上看,应该是个人形。只是环境实在太暗,看不清楚。我不由地停下了脚步,观察了几秒钟,刚要继续行动,就听到黑暗中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这一声黑暗中的巨响,可是把我吓了一个激灵,随后就见不远处的那道黑影骤然一闪,也消失了! 坏了!我知道,这是追过来的那几名黑面尸人,找到了里面的那位,已经攻上去了! 我可不敢再耽搁了,急忙摁亮了手电筒,追了过去! 绕过了几根石柱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弯道,我急忙拐过去,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一个趔趄摔倒,急忙停下脚步定睛看去,却见是一名黑面尸人,已经没动静儿了,脑袋上有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看样子是被穿了脑袋! 是七爷!我想起来了,七爷曾经用过一种铁刺,就是拇指粗细,前端的尖锐细的都让人很难看清楚,面前这位黑面尸,看样子就是被七爷一刺刺穿了脑袋! 此时前面不远处再次传来了打斗声,我急忙跟过去,手电筒照向的地方,看到了一块刚刚被人从石壁上推下来的石头,下面还压着一位黑面尸人。 这就是刚才那声巨大声响的原因了。我不由得苦笑了下,七爷也是想尽了办法对付这些根本不能近身的黑面尸人了。 顺着石头绕过去,我看到七爷竟然被五名黑面尸人逼到了一条死路上,身后就是山壁!七爷不断的闪转腾挪,手中的铁刺如同是一根阴阳棍,每一刺都是往黑面尸人的要害部位刺去,可是已经让七爷得手一次的黑面尸人却是聪明了许多,既然已经将其逼在了绝路上,更是不着急下手,而是绕着七爷不断游曳,没有机会,绝不进攻。 这样一来,七爷就极为被动了。黑面尸人的速度原本就不慢,现在更是游刃有余,占尽了上风,这样下去,不出十余个回合,七爷就可能慢慢落在下风了。 想到这里,我二话不大吼了一声,迈步就要上前! 我原本想着,只要把那几个黑面尸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七爷那边的压力就会很多,而我的鲜血也刚好可以制住那些黑面尸。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些黑面尸在转身看到我之后,反应极快,距离我最近的一名黑面尸直接朝我扑了过来,我急忙伸出左手一把摁在了黑面尸的胸口,“呲啦”一声,黑面尸抽搐了一下,身形一滞,竟然没有立刻倒下,而是“呜呜——”的一声闷吼,双臂一挥,一把就将我摁在了地上! 妈的,这是要给那边争取时间啊,我想要推开黑面尸人,却是因为黑面尸人与我的接触时间太长,身子顿时觉得一麻,接着就很难使上力了! 我咬着牙吃力的向外推着黑面尸人,却是突然听到了“轰”的一声巨响,急忙扭头看去,见七爷那边已经杀红了眼,接连刺倒了两名黑面尸人之后,浑身鲜血的他为了躲闪另外两名黑面尸人的夹击,不慎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却没成想一下子就将石壁给撞了一个大洞,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晃了一下,适应过来之后,我跟远处的七爷都愣住了! 天啊,就在洞口的对面斜坡上,我们之前看到的天山药园那片土地的边缘,皑皑白雪之上,有几株玉白色的莲花,在寒风中摇曳着! 关键是,这几株莲花,从叶子到根茎再到花骨朵,竟然都是玉白色,看上去高贵典雅,十分美丽! 日月莲!我看到那一朵朵在没有被阳光直射的情况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迅速就确定这就是日月莲! “唔——”我跟七爷这一愣之下,倒是被黑面尸人找到了空当,我身上的黑面尸人卯足了最后的力气,想要直接把我压在身下! 我差就撑不住了,在黑面尸人生命体征慢慢消失、那股酥麻的力量逐渐减弱的情况下,我猛地向一侧滚去,瞬间将其摁在了地上。 “啊——” 而就在此时,我身后的七爷传来了一声惨叫,吓得我一个激灵,刚好那种酥麻的感觉消失了,我身子一哆嗦,手腕上的手电筒甩了出去。 我刚要弓身去拿手电筒,就见身边窜过一道黑影,直奔七爷那边而去,霎时也顾不得手电筒了,转身看过去,见七爷已经被一具黑面尸人抱住了,手中铁刺穿透了黑面尸人的脑袋,口中的百血石也喷了出来,在洞外光亮的映衬下,那张脸显得惨白无比,看上去是受了内伤,而另一名黑面尸也在此时扑了过去! “七爷心!”我大叫了一声站起身,顺势从地上抄起了手电筒,却蓦地感觉刚才我喊话的时候,好像有人也喊了一句,恍惚中,见七爷一脚踢开了面前已经死去的黑面尸人,双脚一,闪过了扑来的那位,顺势一个回马枪,手中铁刺直接刺穿了黑面尸人的后心,那东西抽搐了几下,栽倒在地……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刚要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就见之前从我身边窜过的那道黑影已然到了七爷身后,看样子,竟然是扎乌哈尔! “扎——”我刚叫了一个字,就见七爷大吼一声,原本背对着扎乌哈尔的身子一下子就转了过来,手中的铁刺如同闪电一般刺入了扎乌哈尔的胸口,直接穿了一个透心凉! “你、你……” 扎乌哈尔的双手垂了下来,我的手电筒也刚好照了过去,我看到扎乌哈尔的手中握着弓弩,身上衣衫褴褛,除了裤腿处的一柄匕首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武器了…… 他是要帮助七爷?!不管是与不是,现在都…… “你?!”杀红了眼的七爷也懵了,眉头一皱:“怎么会是你?!” 扎乌哈尔身子动了动,貌似还想什么,但是已然没了力气,手中的弓弩落在了地上,“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死了…… 我跟七爷相视一眼,面色凛然。 看扎乌哈尔的样子,最近几天过的也不如意,不管是不是做戏,能走到现在都不容易,就算我跟梁若伊的怀疑是正确的,七爷也不能…… 第四十七章 激战大鸟 “七爷……”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过去:“这?” “怪我……”七爷颓废地靠在一边,手中抽出来的铁刺上沾满了鲜血,有黑面尸人的,也有扎乌哈尔的:“我以为、以为是黑面尸来着,怎么会是他呢?” “他貌似刚找过来,看到您被围攻,想要帮你……”我苦笑了下,看着躺在地上已经不动的扎乌哈尔,知道现在什么都晚了,不知道他的妹妹知道了这个情况…… “罢了,等咱们出去,我去补偿下他们家里。”七爷罢,将铁刺收起来,转身朝洞外走去。 我最后看了一眼扎乌哈尔,轻叹了口气,也跟了出去。 那只红毛大兔子不在,此时已经是中午的十一钟了,头的雾气一层一层的,总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照进来的感觉。猪头跟梁若伊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二叔跟蛤蟆还有布袋和尚,也没有踪影。 “真美……”七爷已经站在了那几株日月莲的面前,看着浑体玉白色如同画中仙草一般的日月莲,发自心底的赞叹了一声。 我迈步走过去,看着这几株世间奇物,不禁也在心底啧啧赞叹。可是当我扫了一眼全部的日月莲之后,心里霎时“咯噔”一下! “1、、、4、5、6、7……”我在心底默默数了一下,只有七株,心底瞬间泛上了一阵寒气,扭头看向了面前的七爷。 只有七株日月莲。 如果按照最低的标准,我们顾家一株,七爷一株,布袋和尚一株,蛤蟆一株,梁若伊一株,徐泽明一株,柴老五他们一株,刚刚好好是七株,而且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柴老五他们三人一定会抢夺的,就不如给他们一株,更何况,现在我们顾家跟他们算是合作关系。徐泽明那边,应该也派人来了,虽然现在没见到,但是不管派没派人来,他都会要一株的,如果我们不想惹麻烦,自然也要给他一株。 这样算起来,七株不多不少,刚刚好。 可@≦@≦@≦@≦,div style="margin:p 0 p 0"是,却多出了一个扎乌哈尔。多出了一个有可能最熟悉此地环境、甚至能够控制那些黑面尸人的扎乌哈尔!所以,他死了,他静静地躺在了地上,毫无生息。 七爷这种高手,就算是杀红了眼,也不会将黑面尸与一名大活人看错吧?!这不是误杀,而是七爷在隐忍了一路之后,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杀人机会,将扎乌哈尔杀死了。 我忽然在想,如果只有六株日月莲的话,七爷会杀谁呢?! 此时面色红润,咧嘴微笑的和蔼的中年男子七爷,让我感觉到了一阵阵杀气,一年的时间,行动到了现在,终于有人,露出了峥嵘。 “喂,你在想什么?”七爷笑着扭头看着我,问道。 “啊?”我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日月莲:“我在想,它到底什么时候开花?” “日月同辉之时!”七爷笑道:“看这天气,咱们应该运气不错,今天晚上,也许就能够遇到日月同辉的盛况,到时候,这日月莲的花一开,我们就立刻摘下,马上下山!” 我看着七爷,一脸苦笑:“可是,别的药材呢?不要了?那边还有很多呢!” “对啊!”七爷这才一拍脑袋,疾步窜上了天山药园之上,眼前顿时一亮。 我也急忙跟了上去,在一束束微弱的阳光下,这一片药园中花红草绿,欣欣向荣,有着数不清的各种植物。 “这些……”七爷看了一会儿,忽然皱起了眉头,像是有些失望。 “怎么了七爷?这些药材,难道都很一般?”我轻声问道。 “那倒不是……”七爷苦笑着看了我一眼:“只是,我一个都不认识啊!” 啊?!这话让我吃了一惊,要知道七爷也算得上是一派宗师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在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中浸淫了数十年,竟然这些药材一个都不认识,这可着实让我惊掉了下巴。 不过,这最起码明,现在我们面前的这片天山药园中的药材,绝对不是徒有虚名,都是货真价实的绝品。 七爷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便有些心不在焉地向周围看去,貌似对面前的这些中药植物不怎么感兴趣。我也知道他在找什么:在面前如此多种多样的药材面前,我们只认识那七株日月莲,而刚好那日月莲是我们最急切得到的药材,七爷自然是想多得到一些。 可是一眼望去,这广袤的天山药园中,却貌似只有那边坡中的七株日月莲。 “噗!” 我正四下看着呢,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蓦地飞起了一片泥土,接着就看到了猪头那张大饼脸,咧着嘴爬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跟七爷急忙跑了过去,随后梁若伊也从里面爬出,两人身上满是鲜血,面色苍白,看样子在下面跟那几个黑面尸人经过了一番苦斗。 “妈的啊!”猪头看到我之后一脸的狰狞:“你个混蛋就不知道去找我们啊?!要不是我用了黑球,我们俩差死在里面,就算没被黑面尸人弄死,也差被自己炸死!” “嘿嘿……我也是刚出来。”我挠挠头笑了下,有些心虚,急忙转移话题:“不过,我们一出来,就看到了好东西!你们过来看!” 一听到我们发现了好东西,他们俩自然也猜到了什么,二话不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我们来到了坡上,在皑皑的白雪上,看到了那七株日月莲! “靠!这是真的?!”猪头一脸兴奋,张牙舞爪地跳了起来,一扭头,却是愣住了。 我们三人见猪头突然没了声音,急忙扭头看去,却见猪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洞口边上,趴在地上的扎乌哈尔。 梁若伊也是一惊,扭头看着我,似是在问到底怎么回事。 “扎乌哈尔。”我嗫嚅道:“被黑面尸人给杀了……” 一边着,我一边不经意地瞟了七爷一眼,梁若伊看在眼里,微微头:“怎么会这样……下山后,给他妹妹送钱过去吧。” 我们三人头,还未话,就听到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响动,急忙跑上去,搭眼一瞧,却是二叔跟布袋和尚,还有蛤蟆三个人十分狼狈地窜了过来,身后跟着就出现了三只巨大的酸与鸟! 这三人同样浑身鲜血,而且看上去都是强弩之末了,特别是蛤蟆,脸上的脓疮被击破了好多个,黄的白的红的抹了一脸,既恶心又骇人! “帮忙!”七爷着便抽出了铁刺,二话不冲了过去。 我一愣,伸手抽出了匕首,却是没敢向前:这要是黑面尸,我就上去了,可是这六眼四翼的酸与鸟,我是真的不是对手了。 一边的猪头跟梁若伊看了我一眼,各自抄起武器冲了过去。 蛤蟆貌似伤的最重,跑了几步,见七爷他们冲了过去,心里一松,脚下顿时就没了力气了,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二叔跟布袋和尚同样也是踉踉跄跄,多跑了几步之后,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后的三只酸与鸟顿时找到了机会,四只翅膀猛的一挥,直接朝三人冲了上去。 因为距离较远,落在最后的蛤蟆最先被攻击,七爷他们无法及时赶到。蛤蟆就地一滚,身子迅速在地上旋转,像是一只巨大的陀螺一般,那只酸与鸟扑上去之后霎时没了下手的地方,愣了一下,蛤蟆借机猛地暴起,腰部一弓,双拳如同双龙出海,朝头的酸与鸟打了过去! 那酸与鸟再不济,也不会被强弩之末的蛤蟆击中,只是翅膀轻轻一挥,便躲开了蛤蟆的双拳,就势一转身子,一对翅膀“啪”的一声将要转身逃走的蛤蟆击倒在地! 二叔跟布袋和尚可没有像蛤蟆那般难堪,两人要多跑了几步,倒在地上之后,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头也不回,连滚带爬继续向前跑,可是仍旧比不过身后的两只酸与鸟,情急之中,猪头跟梁若伊顺手将手中的杀猪刀跟短刃扔了过去!、 这两件兵器在阳光下闪出两道寒光,那两只酸与鸟自然不敢硬接,扇着翅膀躲了过去,已经奔到它们面前的七爷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双脚一,身子轻飘飘地跃起,手中铁刺也顺势扔了出去! “噗呲”一声,铁刺直接穿透了躲避短刃的那只酸与鸟,大鸟在空中扑棱了几下,无力地坠在地上,不动了。 梁若伊跟猪头一个一跃而起,一个就地一滚,捡回了自己的兵器,梁若伊转身闪到了蛤蟆身边,再次一跃而起,双脚在踉跄的蛤蟆身上猛地一蹬,将蛤蟆踹了一个狗啃屎,自己借力第三次向上一跃,直奔追过来的酸与鸟! 那酸与鸟没料到冰美人会来这么一招儿,一时间没回过神儿来,被速度飞快的梁若伊挥出短刃直接划在了腹,霎时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四十八章 宝物被抢 那酸与鸟被冰美人一刀刺破了小腹,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剩下的那只大鸟,在追着二叔,可是见到了两名同伴瞬间惨死,顿时有些发愣,回过神儿来就转身逃窜,没料到一边的猪头早就盯上它了,手中的杀猪刀直接飞了过去! 那大鸟原本就有些惊慌,猪头又距离它很近,根本就没给它躲闪的机会,一击致命,“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妈的,差点死在这里!” 满脸狰狞的蛤蟆喘着粗气骂了一声,梁若伊将药箱递给了他:“把你伤口弄一下,特别是脸上!恶心死人了!” 蛤蟆嘿嘿一乐,那双色眼朝着梁若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梁若伊抄起短刃,这才老老实实回过神,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二叔,大师,你们没事吧?”我走到布袋和尚跟二叔身前,关切地问道。 “没事……”二叔看上去也很狼狈,苦笑着接过我递过去的药箱,开始处理伤口。 布袋和尚朝我微微笑了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也开始弄身上的伤口。 我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三人身上的伤口,发现多数都是被尖锐的利器划伤的,三人身上衣衫褴褛,甚是狼狈。 “二叔,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了啊?”我苦笑着看着三人:“之前在上面的半山腰,我见到了大师身上的僧衣残片。” “你不都看见了么。”二叔抬头瞅着我:“酸与鸟,不过,不是三只,是差不多三十只,差点就成了它们的食物。” 三十只?!我跟梁若伊还有猪头都张大了嘴巴:三只就够受的了,能在三十只酸与鸟的围攻下逃出生天,可真是命大了…… 几人处理好伤口,一个个像是蔫儿了的茄子,无精打采的,布袋和尚倒是一直在看着周围的花红草绿,可是看了一会儿之后,也是摇摇头,说自己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我跟七爷嘿嘿一笑:“有一种是你们绝对认识的,过来看!” 我们将几人引到那边的小山坡上,众人一看那日月莲,霎时兴奋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守在这里!”二叔面色潮红,掏出了酒葫芦喝了几大口酒:“看今天的天气,应该会不错,傍晚十分,应该可以出现日月同天的场景,到时候日月莲的花一开,我们就摘掉!” 众人相视一眼,点点头,眼下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们坐在地上休息,顺便将午饭吃了,吃完之后,我带着二叔找到了几株玉红草,二叔闻到那股奇异的酒香,顿时连步子都迈不开了,一连拔了几株才停了下来。 布袋和尚跟梁若伊还有蛤蟆、七爷他们也没闲着,站在天山药园内找着有用的药材,一时间大家都兴致盎然,不亦乐乎。 我心里倒是有些紧张,那只红毛大兔子忽然消失了,自从早上看到它在这里施肥之后,就再也没见它了。 按道理讲,这只药兽是要守护这天山药园的,可是为什么却没了踪影呢? 这种忐忑的心情一直延续到下午五点多钟,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停止了所有的行动,围在那七株日月莲周围,满脸兴奋与期待的等待日月莲的开放! 很快,夕阳慢慢西下,太阳变成的淡红色,在慢慢稀薄的雾气中,显得很是神秘。终于,在临近六点钟的时候,远处的天空蓦地升起了一轮明月! 几分钟之后,橙色的阳光与银白色的月光相互交映,如同有天神要下凡一般。而此时的日月莲,开始慢慢在阳光与月光下展开了玉白色的枝叶,那朵拳头大小的花苞,也跟着缓缓开放。 “准备!”七爷往前迈了一步:“只要花开全的那一刹那,我们就要抓住花下的颈部,将其拔下!” 众人点点头,各自选择了一株日月莲,神色紧张地屛住呼吸,等待着日月莲的莲花开放。 “要开了!”猪头忽然兴奋地大叫一声,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一边的药园内传来了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众人面色一凛,知道是那只药兽赶了过来! “拔!”七爷跟二叔不约而同叫了一声,我们急忙伸手过去抓住了已经开了大半的日月莲的花朵,可是那只红毛大兔子也在此时冲了出来,我根本不敢再去抓日月莲了,急忙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一阵慌乱之后,只有七爷、二叔跟布袋和尚三人拔下了日月莲,其余的人都被药兽冲散,那红毛大兔子呲牙咧嘴地瞪着我们,原本萌萌的双眼变得狰狞起来,像是要一嘴把我们吃掉! 二叔跟七爷还有布袋和尚三人顺手将摘下的日月莲揣了起来,站在我们几个人身前,二叔背对着我们悄悄做了个手势,看样子,他们三人是想拦住药兽,让我们趁机再次去摘那日月莲。 “上!”七爷低吼一声,双脚一点,手中铁刺挥出,直奔药兽而去! 二叔跟布袋和尚也冲了过去,一左一右,看样子要拖住那药兽应该没什么问题。 此时头顶的雾气开始越来越厚重,估计很快就会遮挡住那阳光与月光,到时候日月莲的花朵会再次关合,我们要摘下它,至少要再等十余个小时,在这种环境下等十几个小时,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可想而知。 所以,最好的打算,还是要在现在将日月莲摘下。 那红毛大兔子绝非凡物,三名高手共同夹击之下,一时间也只不过形成了相持之势,梁若伊跟蛤蟆还有猪头三人瞅准机会,各自急点脚尖,从另一边绕了过去,直奔日月莲那边。 而我则傻了眼,以我的速度,要想冲过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正纠结着呢,蓦地见小坡上的药园内冲出了三道黑影,直奔日月莲而去! 我一愣,很快就看出那三人是孙苗苗、柴老五跟周军,而同样奔过去的梁若伊他们也看到了,顿时一愣,孙苗苗三人已然冲了过来,那孙苗苗竟然直接使出了杀手锏,嘴巴一张,一道黑芒从嘴巴里窜出,直奔梁若伊的面门! 而柴老五手中的烟枪也已然变成了红色,冒着丝丝的热气,刺向了猪头的面门! 另一位之前被棕熊击伤的周军看上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冲到了蛤蟆的身前,身子竟然凭空一扭,两条又壮又长的长臂如同是两条铁鞭,劈向了蛤蟆的脑袋! 这三人一出手就全是绝招,梁若伊三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不敢硬接,急忙向后撤去,而孙苗苗三人借机一个回身,直接摘下了三株日月莲的花朵,转身就窜了出去! “不好!”梁若伊娇叱一声,双脚疾点,先是摘下了一朵日月莲,随后脚步不停,直奔孙苗苗三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蛤蟆眼瞅着最后一朵日月莲被梁若伊抢走,霎时恼怒地一拍大腿,也追了过去! 猪头扭头看了我一眼,面带苦笑,这一眨眼的功夫,七朵日月莲就全部被摘走了…… 那边的红毛大兔子药兽见状顿时大怒,两根粗壮有力的后腿猛地一跃,身上的红色长毛瞬间贴合在了身上,像是一枚巨大的铁球,向面前的三人的冲去! 七爷跟二叔还有布袋和尚哪里敢硬接,各自向后撤去,没料到红毛大兔子却是紧追不舍,非要将三人手中的日月莲抢回来! 最前面的独臂布袋和尚便成了那药兽的第一目标,它落地之后后腿接着一蹬,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布袋和尚冲了过去! 老和尚可是没料到这药兽竟然还有这一招,没有眉毛的眉头一皱,双脚再次疾点向后撤去,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佛珠捻了一圈,顿时变成了红色,顺势一掌朝药兽拍了过去! 这也是老和尚的绝招了,不知道这次念的是什么佛咒。 七爷跟二叔也没站着,急忙过去帮忙。 “噗”的一声闷响,老和尚的独臂击在了药兽的身上,我竟然看到那药兽身上原本整齐贴合在身上的红色长毛被老和尚这一掌打的飞起来了一下,庞大的身子凭空一滞,而布袋和尚直接倒飞了出去,口吐鲜血,落地后连退数步才堪堪站稳。 那药兽却是如同没事一般,双腿再次一蹬,继续朝布袋和尚冲去! 七爷跟二叔刚好到位,两人相视一眼,顺势扎了个马步,双拳双掌齐齐攻出,“啪啪”数声闷响,两人也被逼退数步,面带惊骇之色,貌似是没有想到这药兽竟然如此厉害! 眼瞅着仍旧不减速的药兽向重伤的三人冲去,我咬的牙咯吱咯吱作响,可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被人忘却的猪头却在此时猛地冲了过去:“都闪开——” 恍惚中,我见到猪头一伸手,将两颗小黑球给扔了出去,心里一惊,急忙转身趴在了地上! “轰——” 一声巨响之后,地上的泥土跟积雪夹杂在一起,被炸飞了起来,“啪啪”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打的我生疼不已。 足足十几秒钟之后,周围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第一章 满载而归 硝烟尽去,我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去,见七爷、二叔还有布袋和尚三人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全是积雪与泥土,看上去都受了伤。 而另一边,冲过去的猪头跟近距离被炸的红毛大兔子药兽,此刻都是浑身漆黑,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喂!猪头?!”我急忙起身跑过去叫了一声,扭头看去,见二叔他们已经慢慢起身,看样子并不十分严重。倒是我脚下的猪头,那张肥脸上全是黑乎乎的,看上去像是一头被烧焦了的乳猪! “唉吆——妈呀——”猪头仰着身子,呻吟了几声,瞪着那双豆大的白眼球瞅着我:“我救了你们一命吧?” 我苦笑着头:“是,你救了我们一命,没事吧?” 一边着,我一边伸手吃力地将猪头拉了起来,猪头踉踉跄跄的站稳,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水,清洗着自己的身上。 二叔他们三人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逐渐昏暗的天色:“走吧,抓进去追梁若伊跟蛤蟆,可以的话,至少我们今晚要回到那条山体内的密道中。” 我头,转身要跟着他们离开,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众人扭头看去,竟然发现那只红毛大兔子药兽还活着,慢慢悠悠站了起来,原本一身的红色长毛变成了黑色,而且还被烧掉了好几块长毛,身上此时凹凸不平,那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里全是可怜。 “噗——”我看到这药兽的窘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大兔子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脖子,惨兮兮地看着我们。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你哥我,跟你一样的颜色!”猪头大咧咧地往前一站,想要安慰一下那药兽,没料到大兔子看到猪头,满眼的骇然之色,抬起前脚做了个揖,转身一蹦一蹦的窜了,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雾气中…… “哈哈——”我大笑着扭头瞅着猪头:“你瞅瞅,连兔子都怕你,这可不是一般的兔子啊,是远古巨兽啊!你还能娶上媳妇么?!” ※︽※︽※︽※︽,div style="margin:p 0 p 0" 猪头瞪了我一眼,转身跟着七爷向前走去,我急忙跟上二叔,布袋和尚落在了后面,走了两步,二叔拉着我停了下来,跟七爷道:“七爷,您先探路,我帮大师治疗一下。” 七爷转身看了看,头,带着猪头走到前面探路去了。 布袋和尚脸色苍白,朝二叔头,表示感谢,随后盘身坐在地上,闭眼调息起来。二叔也坐在了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了药箱,摸索了下,捏出了一个纸包,看着老和尚不话。 我站在一边,在刚才的战斗中,我意外的没有受到波及,这次行动极其凶险,我这个最弱的人,反倒头一次觉得轻松无比。 不过布袋和尚在最近几次行动中可是有些凄惨,完全没有了最开始行动时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霸气,疲态尽显。 也不知道这老和尚到底多大岁数了,现在看来,也许差不多有**十岁了呢!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不远处猪头从那边的山坡上站着,朝我招招手,示意已经找好了回去的路。 我头,布袋和尚也在寒风中醒了过来,朝二叔头,刚要起身,二叔将手里的纸包递了过去:“大师,这是我们顾家的疗伤药,虽然不是什么灵药,但是在平稳内伤方面还是有奇效的,我们接下来还要赶路,您先服下吧。” 老和尚也没有任何怀疑二叔的意思,诵了声佛号接过去,打开之后,里面是两片淡黄色的药片,他放在鼻下嗅了嗅,直接倒入了嘴中。 “走吧。”二叔笑着道。 我们三人迈步穿过药园,我一边走一边看着,不禁有些感慨:也怪不得人家药兽跟我们拼命,虽然我们已经尽量保护这座有着数千年甚至万年历史的药园了,可是仍旧摘走了不少的药材,看上去就跟药兽身上的毛发,凹凸不平,完全没有了刚见到时欣欣向荣、花红草绿的世外桃源之感。 三人走到了山坡,跟着猪头颤颤巍巍地在冰层上绕过去,看到向上的斜坡上挂着三根绳子,七爷已经上去了。 “这是我们之前下来时用过的。”二叔笑着指着绳子道:“很安全,现在上去吧,今晚要在山体内休息了。” 众人没有异议,山上的酸与鸟跟黑面尸,已经被我们杀的差不多了,那只红毛大兔子药兽也受了伤,还被猪头造成了严重的心理伤害,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招惹我们了…… 四个人将绳索系在腰间,靠着一边的山壁,打亮了手电筒,心翼翼地向上走了过去。 七钟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回到了山体内的那条密道内。 这一副场景,可能外人很难感受此种心情。我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只是,柴老五他们,所夺走的三株日月莲,没有被追回来。 现在想想,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柴老五他们在“u”形山谷中与棕熊干了一仗之后,便一直追随在那只药兽的身后,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够在我们手中夺走日月莲,我们思前想后,却仍旧没有防备他们的偷袭。 我坐在昏暗的角落中,扫了一眼二叔,不知道二叔知不知道柴老五他们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话,这…… 七株日月莲,三株分在二叔、七爷跟布袋和尚那里,梁若伊抢下了一株,剩下的三株在柴老五、孙苗苗跟周军手中,我倒是觉得,跟柴老五处在合作关系的二叔,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招儿…… 这下好了,柴老五他们最后跟来的,最后进入天山药园,却是取走了最珍贵的三株日月莲。估计二叔现在都想把他们骂死! 七个人吃了这几天来最好的一顿晚饭,窝在山体内部的那条密道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归心似箭的众人早早吃过了造反,用最快的速度向山下走去。可是老话了,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我们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山路,而是一条相对十分光滑的“甬道”,一直到晚上九钟,我们才走出了“u”形山谷的底端,在山谷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继续往外走。 这天刚起步,我们就忽然看到了浓厚的雾气中浮现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想着这山下的黑面尸或者棕熊还有那些酸与鸟可能还不会放过我们,立刻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可是当那个人影慢慢清晰,我们霎时都乐了。 “伊!伊!我终于找到你了!救救我啊!” 操着这蹩脚汉语的人不是外人,正是那位山平大野,东洋人! “姨?!”七爷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伊”俩字顿时一怔,不过看我跟猪头笑着,便也就大致猜到了一些,笑着耸耸肩,不再什么了。 “就你自己了?”冰美人柳眉微皱,有些惊诧地问道。 “是啊!”山平大野跑到了我们身前,满身都是血迹,脸色慌张,身体踉踉跄跄,双眼中满是惊慌之色,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里遇到了什么事情,瞅着梁若伊,双唇微微颤抖:“就、就剩下我自己了!两个跟班,都死了……” 虽然他们是东洋人,但是了解到那两名大汉都是在关键时刻为了保护山平大野而死,我们还是一阵唏嘘,顿觉这几人也是挺悲壮的。 山平大野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这一路上,此人哭哭啼啼,向梁若伊诉着自己的委屈,倒是给我们添了一些乐趣。 第三天的中午,我们回到了镇上,山平大野跟我们分开,找人乘飞机回去了。他的身份,算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秘密。 我们仍旧安顿在之前的那家宾馆中,我跟七爷还有猪头三人拿着扎乌哈尔留下的弓弩到了那家店内,将其交给了他的妹妹,将事情的经过了一番——当然,扎乌哈尔的死,自然不会落在七爷的身上,而是落在了黑面尸人的身上,最后留下了三十万红票子,我们才讪讪离开。 扎乌哈尔离开的真相,只有我跟七爷知道,虽然从未商量过,但是我跟七爷之间,却是有了一种不能言喻的默契——这件事情,自此之后就烂在心里,对谁都不能起。 在镇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晚上的十多钟,我跟二叔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古董行。叔侄二人得到了一株日月莲,还有其他很多的珍贵药材,心里也算是满足的很,各自在卧室洗个白白,早早睡下了。 这一夜,我睡的格外安心。原因不是我又从一次行动中死里逃生,而是我跟二叔得到了一株日月莲,对我来,貌似距离父亲顾文中留下的秘密,又近了一些。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我揉着眼睛有些艰难地摸起手机,发现已经是早上的八多钟了,来电人,是许久都没有联系过的楚莹…… 第二章 一个意外 电话里的楚莹让我有些担心。 许多日子没有联系了,楚莹的声音显得很消沉,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在上班,早上去单位的路上,看到了古董行里亮着灯,便知道我跟二叔回来了,这才给我打了电话。 闲聊了几句,楚莹貌似兴致不高,就挂掉了手机。 我顿时也没了睡意,给晓晓打了个电话,发现仍旧处在她的黑名单中,打不通。 耸耸肩从床上起身,草草洗漱了下,下楼一瞅,见二叔正坐在柜台中,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甚至连我下楼都没有发现。 我也没打扰他,悄悄走过去,凑近了一瞧,才发现他在搜索着有关日月莲的信息,只是网络上关于日月莲的信息少之又少,而且无法判定其真实与否,二叔的眉头紧紧皱着,看上去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二叔!”我叫了一声。 “啊?!”二叔被我吓了一跳,瞪眼瞅着我:“小兔崽子,想吓死我啊?!” “嘿嘿!”我从柜台一边的桌上抄起一根油条往嘴里塞着:“日月莲放在哪里了?” “楼上!”二叔没好气儿地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弄了个小真空冷冻箱,调好了温度,放在里面了。只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日月莲有什么用处啊!哥哥也没有留下什么药方,现在只能眼巴巴看着……” “唉——所以说嘛!二叔!”我一拍桌子:“您老人家与其为了如何利用日月莲而烦恼,倒不如抓紧找个老婆的好!” “去!”二叔一巴掌拍过来:“又拿我消遣!哎,不过我倒是忽然想起了两个人,那个青月道士跟秀儿前辈,最近怎么一直没有出现?这两位可是远古高手了,他们或许会知道有关于日月莲的一些事情。” 我点点头,这两位,的确好久没出现过了,不过,还有十几天的功夫就要立秋了,徐泽明将老将军**肉葬进太极晕的日子就要到来了,青月道士不说,那位秀儿前辈绝对会出现制止徐泽明的! 吃完了两根油条,我刚端起一杯豆浆,就见二叔眯着眼睛在瞅着我,我立刻摆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二叔!您老这么久不找老婆,难不成是?!” “滚!”二叔大骂了一句,站起身就给了我一巴掌:“我是想问你,那个扎乌哈尔,是怎么死的?!” 我一愣,眉头一皱:“被黑面尸人杀死的……” 二叔没说话,仍旧眯着眼睛看着我,我让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讪讪一笑:“好吧,是被七爷误杀的,当时七爷被黑面尸人围攻,已经被逼到了死路,杀红了眼,扎乌哈尔原本是想过去帮忙的,可是在慌乱之下,七爷转身将扎乌哈尔刺死了……”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扎乌哈尔是死在山洞里面的,而我们没有任何人过去检查他的尸体,只是远远看到了他死在那里,问了一句便就算了。更关键的是,七爷说扎乌哈尔是被黑面尸人杀死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被黑面尸人杀死的话,身上应该会有一些黑皮的,可是扎乌哈尔的身上干净的很…… 想到这一点,我猛然醒悟:也许当时在山上,所有的人就都知道扎乌哈尔的死因了,却又十分默契的谁都没有提出怀疑! 二叔瞅着我眉头越皱越深,咧嘴笑了:“你明白了?七爷根本不是误杀了扎乌哈尔的。以七爷的水平,可能从一开始就怀疑扎乌哈尔了,我甚至觉得,扎乌哈尔跟那几个东洋人,很可能也有什么联系……虽然他们在我们面前起了冲突。你别忘了还有一个疑点,扎乌哈尔的那个妹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是非常之深的,而后来我们将扎乌哈尔的死讯带给她的时候,她不过是掉了几滴泪而已,而且看上去,有些做作。” 我一怔:“这个,也是假的?” 二叔笑而不语,我虽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二叔所讲也很有道理,这个事实,有可能就是真的。 “你们……个个都鬼精鬼精的。”我苦笑着喝了豆浆:“这种事情,竟然不约而同选择了相信与沉默,不对,这是纵容啊!” “呵!”二叔却是笑着点点头:“我跟你说个以后你可能会看到的场景,在之后的行动中,还会有人被‘误杀’。”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瞅着二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吱呀——” 古董行的店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柜台前的沙发上,坐下了。 不是别人,是身上又缠着绷带的蛤蟆。此时他脸上的脓疮有几处结痂了,让那张原本就骇人的脸更让人觉得惊恐。 这位的到来,没有出乎我跟二叔的预料。 我们队伍中,唯一一位没有得到日月莲的人,就是他了。 而且,他是那么迫切需要日月莲。想必他现在已经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心急如焚,一肚子的火儿没处发。 我看着一脸扭曲的蛤蟆,心里顿觉有些好笑:这人做盗贼做了半辈子,想要的东西生夺硬抢,没有几次失败过,唯独这次最关键的,却是无能为力——他肯定不会抢夺我们这四株日月莲,而柴老五他们手中的三株,又偏偏没有追到。 这样情况下,蛤蟆没有当时发疯就算不错了,回来的第二天气咻咻地冲到算是合作伙伴的我们顾家,也算是正常。 “蛤蟆,直说吧,你如何想的?”二叔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蛤蟆,起身走到沙发边,坐在了他的身前,我则坐在了柜台边的一张凳子上,听着这两人的谈话。 “我必须要拿到日月莲!”蛤蟆脸上浮出一丝冷色,阴气十足:“七爷,布袋和尚是中了毒,你们顾家是早衰,但是你们几个再严重,至少也能撑下去,可是我不一样!我现在已经毒入骨髓,若是再不想办法的话,一年之内肯定暴死!” 二叔点了一支烟,顺手给了蛤蟆一根,吐了几个烟雾,沉声问道:“蛤蟆,我问你一个问题,我顾文华是在哥哥死后才正式接受顾家所有生意的,所以,哥哥顾文中生前所作所为,我了解到的都不到十之一二。你上次叫我们带你进入队伍去天山药园,凭借的是一张跟我哥哥的老照片,除此之外,你并没有对我们多说什么,我现在想知道,你跟我哥哥顾文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体内的毒,跟哥哥还有七爷他们,是否是一样的?” “不一样……”蛤蟆毫不犹豫地回答,顿了顿,深吸了一口烟,又继续说道:“我跟顾文中,很早就认识了。你们顾家的生意,其实一直都不算白,那个吴浩,就是麻子,他们家跟你们顾家关系密切,外人想想就知道,吴家是神偷,你们顾家是倒卖古董的,两家合作,绝对是珠联璧合。我呢,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但是拜了一位高师,学了一身的功夫,要谈合作的话,我不比吴家的人差。况且,我是新人,要价肯定没有吴家那么高,所以,我跟顾文中,就是从合作走到一起的。” “那时,你们多大?”二叔接茬儿问道。 蛤蟆又顿了一顿:“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都是十五六岁。” 十五六岁?!我粗略算了一下,父亲在爷爷去世、自己接手生意之前好多年,就跟这个蛤蟆相识了。这样看来,父亲早就在为自己接手顾家的生意做准备了。 “唔……”二叔沉吟了下:“之后呢?” 蛤蟆叹了口气:“唉,我就只说说我中毒的这件事情吧。其实在很早之前,顾文中就在寻找治疗你们顾家早衰现象的药物,顾瑞,你是不是觉得按照年龄来算,你现在早就应该出现早衰现象了?” 我一愣,苦笑着点点头:“没错,你说中了。” “你一定觉得很疑惑,根据顾家上面三代人的早衰出现年龄段来看,本来早就应该早衰的你,为何却没有出现呢?”蛤蟆冷笑着看着我:“十七年前你父亲顾文中死的时候,同样没有出现早衰现象!” 什么?!这话让我跟二叔都是一惊,在我们的心里,一直是认为父亲早就出现了早衰现象的,二叔也在父亲相同年龄段出现了早衰,蛤蟆这话…… “没错!”蛤蟆一脸戏谑地看着我跟二叔:“七爷还有布袋和尚的那次行动,我没有参加。在那次行动之后,三人中了毒,不对,还有一个叫葛伟的。那次之后,这几个人体内的部分器官开始了缓慢的衰竭现象,这个过程很慢,而且并不是所有器官一起衰竭,所以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情况并不严重,以一些常规药物仍旧可以维持。可是在确认自己中毒之前,顾文中一直认为自己开始了早衰,可是一直到死,他的身体都没有出现早衰现象,只是有一定的器官轻度衰竭,你们若是不信,看看现在的七爷跟布袋和尚就知道了。” 第三章 楚莹拔枪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几乎完全相信了蛤蟆的话——他的没错,同时中毒的四个人,除了两人死亡之外,七爷跟布袋和尚活的好好的。葛伟是意外身亡,那父亲顾文中,也极有可能不是我们认为的早衰致死! “你们是在哪里中的毒?”二叔沉默了一会儿,才张嘴问道。 “其实顾文中一开始也很纳闷。”蛤蟆继续道:“他在知道顾家有早衰现象之后,便一直在寻找可以抑制甚至治愈的药方,那时候,我们认识也才几年而已。我身上所重的毒,不是在寻宝盗墓时中下的,而是,别人下在我身上的。” “哦?!”我跟二叔又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个蛤蟆,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与我们顾家有关的秘密。 “谁下的?”我看到二叔嘴巴动了两下,没出什么,心里霎时一惊,想到了其中一个可能,禁皱眉头瞪着蛤蟆问道。 “顾文中。”蛤蟆一字一字地着,面色依旧,貌似在一个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人。 果然是我所想的那个可能,我顿时愕然,不知道该什么。 “你们可能也猜到了,顾文中当时在寻找治疗早衰的药方。”蛤蟆将烟屁股掐灭,扔在了烟灰缸中:“可是,古籍中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于是乎,顾文中遍寻名家,翻遍所有的古籍医术,将一切跟治疗早衰现象有关系的药方都找了出来,希望能够在这里面所有药材中找到一副合适的。还别,功夫不负有心人,数年之后,顾文中竟然真的在这些药方中提取出了一道新的方子,在进行了动物实验之后,发现对早衰现象有着很强的抑制力!可是在将要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他犹豫了……” 乖乖,话以至此,我跟二叔想都能想到结果了,内心不禁对蛤蟆升起了一丝敬意…… “于是乎,这个混蛋竟然诳了我,那是一副大补的中药,你们也知道,我这人喜欢女色嘛,再跟顾文中也认识那么多年了,想都没想,接过来就喝了!”蛤蟆脸上带着一种自嘲的神色,像是在别人的事情♀♀♀♀,div style="margin:p 0 p 0":“结果,没过几天,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浑身开始长这种脓疮,原本还算帅气的脸,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成了恶鬼一般。原先别人叫我‘蛤蟆’,是我的手像蛤蟆的舌头一般,快准狠,令人厌恶;后来,就成了我的样貌了……” “那,除了样貌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二叔轻声问道。 我扫了一眼二叔,见他面色严峻,看样子,是对这件事情有了极大的兴趣。 “一开始,我以为是内分泌失调,或者体内有了积毒。”蛤蟆冷笑着道:“没料到,一年多之后,我实在是忍不住去了医院检查,却是查出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只能以毒攻毒,为了能够活下去,这些年我做了许多肮脏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过了,我发现,利用旁门左道,已经很难维持我身体的情况了,若再不以毒攻毒的话,就没几天活头儿了……” 肮脏的事情?我跟二叔相视一眼,没有明白蛤蟆的话。 “没猜错的话,所谓的以毒攻毒,那味毒药,就是指日月莲吧?”二叔拧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满嘴酒气地问道。 “没错。”蛤蟆头:“后来我找顾文中,才从他嘴里知道,当时那味大补的药,就是他找到的药方,他在动物身上实验了许多次,都成功了。可是他在动物身上实验过的药,唯独缺一味日月莲,因为当时找不到,所以没有办法。后来见动物实验很成功,他便觉得可能缺了日月莲也没什么问题,可是自己又不敢尝试,这才诓骗了我!能解我体内之毒的,只有加上了日月莲的那副完整的中药!我所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只能维持,不能根治。现在来看,维持都很难了。” 我皱了皱眉,心想那副中药里面,除了日月莲之外,其余的药材一定也很珍贵,这蛤蟆所的“肮脏”的事情,应该是偷了不少其他的药材,用来维持他的身体。 二叔了头:“唔……所以,你没有找到日月莲,对你来……” “就是灭之灾!”蛤蟆接茬儿过去,恨恨地道。 “可是,我们也不可能将日月莲交给你啊……”二叔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思来想去,你最好还是去找柴老五他们比较好。” “呵呵!”蛤蟆冷笑一声,一双凸起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瞅着我跟二叔:“你们两个,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还跟上次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这里跟你们讲条件么?!” 嗯?!我跟二叔一惊,二叔眼珠子转了转,却是抓不到什么线索:“罢了,明人不暗话,你就直吧!” “好!二爷这爽快的性格,倒是跟顾文中很像!”蛤蟆着向前欠了欠身子,眯着眼睛看着我们,低声道:“你们难道没寻思过来,我既然能够喝下那碗药,就没有得到那副当时在我跟顾文中之间并不算秘密的药方么?!” 哗! 此话一出,我跟二叔不约而同惊呆了: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蛤蟆的杀手锏竟然是那一纸药方!其实就在刚才蛤蟆话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想到的。他他要补齐日月莲用来以毒攻毒,手里自然有那张药方的! 可是,如果真的用日月莲去换取了药方,我们岂不是仍旧一无所得,只能望方兴叹?!一换一,我们仍旧缺一样! “有了药方,日月莲我们还可以再找。”二叔抚着酒葫芦沉吟道:“可是只有日月莲没有药方的话,我们就更难了。这样吧,蛤蟆兄弟,给我们一段时间考虑,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就到立秋了,等过了徐泽明的事情,我们叔侄二人就给你一个最后的答复,如何?” 蛤蟆眼珠子转了两圈,头道:“也好,十几天的功夫,我还是能够等的。哎,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要如何阻止徐泽明**肉葬?” 二叔苦笑了下:“不知道,这件事情,估计不是我们能够阻止得了的,那太极晕可是十大秘境之一,觊觎它的人太多了,应该有人会在我们之前,制止徐泽明。我们只是去看个热闹,如果没有人制止的话,我们再去。” 我扭头看着二叔:“二叔,我怎么觉得您忘了一件事情,那老将军,现在可是身体倍儿棒,他难道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徐泽明,活生生将自己**肉葬喽?” 二叔瞅了我一眼,反问道:“之前,你会觉得扎乌哈尔死在那里么?” 我一愣,顿时愕然,不再言语了。 蛤蟆耸耸肩,起身要走,还未话,就听到店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我急忙起身迎了过去:“丫头,你怎么过来了?我……” 话未完,我就呆住了:面前穿着一件夏季警装的楚莹,扎着马尾辫,看上去仍旧利落潇洒,可是那张俏脸上,却全是阴郁之色,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明显看出是大哭过一场的。 二叔也发觉到了不对劲儿,站了起来——楚莹这丫头是从跟我长大的,也是二叔看着长大的,她从就不服输,一身的女汉子气质,甚至比很多男孩儿都坚强,能让她哭成这样,可着实让我心里有些震惊。 “丫头,你、你怎么了这是?!”我走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六月底的济南,已经很热了,外面的温度差不多在三十五六度左右,艳阳高照,站在外面不出五分钟就会热出一身汗水。可是楚莹的这只手,却是冰冷无比,似是从寒冷的冬天刚刚走进来。 “顾瑞……”楚莹撅着嘴巴嗫嚅了一声,那双哭红了的杏目眼瞅着要落下泪水,却是蓦地寒光一闪,一个前刺步直接跃到了我的身后,我急忙扭头看去,见楚莹竟然掏出了手枪,指着站在三步外的蛤蟆,寒气逼人! 我跟二叔都傻了,经营古董行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有人在我们店里拔枪啊,况且还是我们的熟人! “这……”蛤蟆一脸无辜地抬起双手,看着我跟二叔:“这是为何啊?!” 二叔苦笑一声:“楚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这位,算是我们的朋友,虽然手脚不干净,但是也没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如果可能,还请在我们顾家店里放他一马。” 噗! 我听了二叔这话差笑出声,但是这气氛的确严肃,急忙憋住了:二叔真坏啊,要楚莹在我们店里放蛤蟆一马,也就是,只要出了顾家的店门,你就是一枪蹦死他,我们也不会什么。 果不其然,蛤蟆一听这话都差哭了,丧着脸瞅了二叔一眼,刚要话,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我吓得闭了下眼睛,本能地弓下了身子…… 第四章 邪恶重重 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开枪。之前虽然在电视里见过了那么多次,可还是被这一枪给惊住了。愣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向蛤蟆看去,见他站在那里一脸惊恐地看着楚莹,左肩的肩头有一道弹痕,再往右几公分,他就没命了。 二叔也愣住了,他绝对不会想到楚莹会在古董行里开枪! 楚莹性格很汉子,但却是一个很乖巧的丫头,到底还是一个女娃娃,怎么会在这里开枪呢?! “别让我再看到你!”楚莹一甩手,很潇洒的将手枪收了回去:“下次再看到你,就不是擦伤的结果了!” 蛤蟆这才回过神儿来,扫了我们一眼,朝二叔头,二话不转身迈步离开了。 我愣了一会儿才重新握住了楚莹的手,这只手此时不仅冰凉,而且还在瑟瑟发抖,似是愤怒到了极! 二叔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柜台内,我绕到了楚莹的身前,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轻声问道:“丫头,你倒是跟我,你到底怎么了啊?!” 楚莹抬眼看着我,紧咬的双唇动了动,低声道:“他是犯人……” 我眉头一皱,扭头看了一眼二叔,见二叔也看向楚莹,我咽了口唾沫:“犯人?什么犯人?” “你还记得,赵菁身上发生的那几件案子么?”楚莹很认真地道。 我头:“当然记得!那个人,难道是那件案子的凶手?!” “没错……”楚莹头:“虽然那件案子风声已过,但是我们仍旧在大量的排查中,就在数日前,我们通过几乎半个城市的排查,终于确定了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嫌疑人的照片。此人在我们设想的作案路线中出现过多次,我们又根据联网的资料库,查到了此人的基本信息,就是刚才那人,查不到大名,只知道绰号叫蛤蟆!” 我跟二叔更惊讶了,那次的命案可是我的噩梦啊!我亲眼看到凶手将却其中一名女孩儿开膛破肚,直至死亡! 千~℃~℃~℃~℃,div style="margin:p 0 p 0"想万想,都不会想到此案会是蛤蟆所做! “但是只是嫌疑人吧?”二叔话了:“只凭借蛤蟆的照片,还有曾经在你们设想的作案路线中出现过多次,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就断定凶手是他,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二叔的话的没错,我刚要接茬儿再两句,楚莹却是如同发飙一般厉声喝道:“就是他!就算没有证据也是他!就算我变成了厉鬼,也要抓住他!他是凶手!”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不过双手仍旧握着楚莹的手,看着那张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的俏脸,顿时觉得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那件连环杀人案,已经给了楚莹很大的压力与震撼,我这个没有全程跟案子的人,当时都觉得心理有些承受不住,这位算是当事人的丫头,自然会承担更多…… 几个月过去,那件案子唯一的一名嫌疑人就在我们面前离开了,楚莹完全有机会将蛤蟆带走,甚至可以当场击毙。 可是,她却放走了。是因为看到蛤蟆跟我们在一起,而认为他是我们顾家的朋友,所以才放走的么? 也许是这样吧。 我轻叹了口气,双手轻轻搓着楚莹丫头的手,一边的二叔却是不话了。我将楚莹拉到了一边的餐厅,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坐在了她的对面。 “丫头,蛤蟆的事情先不,你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对面的警花:“这才多久不见,你连笑容都没了。” “没事……”楚莹双手捧着热茶,拼命地摇头:“我有后悔来到济南了,也许,留在惠民那座县城中,才是最适合我的归宿。” “嗯?”我一时间搞不明白这丫头在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了还给她带了礼物,急忙奔上了楼,从背包里摸出了几样东西,又跑了下来。 “你瞧!送给你的!”我笑嘻嘻的将几样东西放在楚莹面前:“你看,这是一条脚链,他们,是草原狼的獠牙,会辟邪的,会给人带来信心!好看吧?还有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瞧这珠子,晶莹剔透,戴在你这玉颈之上,那可是天然无雕饰,美人胜珍宝!” “噗嗤——” 楚莹那张黑突突的脸终于被我逗乐了,忍不住伸手要打我,我一把抓住,还是那么冰冷:“你瞅瞅,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摆弄过千年古尸的,你这手,怎么跟千年古尸一样的温度啊?赶紧热热,要不然,我把你包成木乃伊!” 楚莹眨巴了下大眼睛,白了我一眼,不话了。 我嘿嘿一笑,干脆就将那条简单的丝线吊坠儿帮她戴在了脖子上,随后又弓身将那条与梁若伊同款的脚链给她戴在了脚腕上。 “好看吗?”我站起身,笑着看着楚莹。 这丫头早就羞红了脸,从脖根儿到脑门儿,伸手抓着那枚吊坠儿头,头是越越低,都快埋进胸口里了,嘴里嘤嘤答道:“好看。” “哈哈,好看就好看呗!”我打趣道:“头再低一,可就埋进波涛汹涌里去喽,闷死咋办?要不……哎吆!” 话没完,就被楚莹一脚踩在了脚面上,疼得我呲牙咧嘴,踉跄一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我、我的是实话嘛!” 楚莹作势又要打,我急忙住嘴了。 “好了,我回去上班了。”楚莹着走了两步,又扭头道:“哪天有空请我吃饭吧!” 完,她跟二叔打了个招呼,迈步走出了店门。 见这丫头心情好了些,我也放了心,迈步想上楼,却见二叔坐在柜台中斜眼撇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停下脚步问道:“二叔,您老人家这么看着我做啥子?!” “唉……”二叔抚着自己的酒葫芦:“你,你子到底想娶哪个?” 我一愣,这才知道二叔的想法,苦笑道:“楚莹是我从带着长大的,她这女汉子的性格就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何谈嫁娶?梁若伊,算是知己吧,当然,您要一相互倾慕之心都没有,也是假的。可是,我心里只有一个人的位置,就是认识了十多年,在一起也快十年的苏晓,二叔您应该最了解我,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晓晓的位置,也许我跟她之间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如胶似漆,但是那种一个眼神就可以代替千言万语的默契,是这么多年来心心相惜才形成的,所以,我这辈子只爱晓晓一个人!” “你这子……”二叔笑着看着我:“罢了,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晓晓真的为你付出了很多,虽然分手是她提出的,但是如果你就此辜负了她,我会替她教训你一辈子!” “嘿,是!二叔!”我朝二叔敬了个礼,转身要上楼,却又被二叔叫住了。 “等等,你过来。” 我撇撇嘴,走到柜台前,不知道二叔要什么。 “你觉得,楚莹那丫头,为何会这样?”二叔靠在椅背上,问我。 我皱了皱眉头:“哪样?你是她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儿?我觉得是压力大吧,刑警队那种地方,她一个女孩子,整天跟案子打交道,还都是血淋淋的命案,能不反常么?估计就算是我,时间久了心理也会有些不正常。” 二叔瞥了我一眼:“嗯,如果,加上蛤蟆呢?你觉得楚莹那丫头,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我顿时想起了一个细节,一跺脚:“坏了!我想起来了!二叔,当时那件案子发生之前,曾经有人问我爱不爱刘菁,爱不爱楚莹!我当时自然是如实回答,就像刚才回答你一样。后来,那人就既然我不爱,那就要慢慢折磨她们,随后不久,案子就发生了!如果那个人是、是蛤蟆,他强暴了那几个女孩儿,然后将其杀死,活生生掏出心脏,那楚莹跟刘菁?!” “呵!”二叔笑了一声:“我跟你想的不同,你记不记得,就在刚才,蛤蟆还在店里对我们,在吃了哥哥顾文中的药之后,因为没有日月莲,他只能用一些肮脏的办法去维持自己的性命,对不对?” 我头,心里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了:“对。”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过。”二叔继续道:“我们顾家的早衰现象,最先出现在生殖系统上,也就是,早衰现象一出,我们就会慢慢丧失生育功能,对不对?” 我仍旧头:“对。” “这就对了。”二叔也了头:“男人的生殖-器官,包括肾脏,都是男人的元气所在,如果这些功能慢慢减弱甚至消失,身体的其他器官也会跟着迅速衰退。阳气一失,元气大伤,男人就会迅速败落,而哥哥顾文中药方中独缺的那味最重要的药引,也就是日月莲,正是可以弥补男子阳元之气的珍贵药材!” 第五章 熊熊杀意 我有些心不在焉,楚莹,赵菁跟蛤蟆三人之间,让我看不透。二叔的话听的我云里雾里的:“二叔,您是,这日月莲能够补我们的阳气,而蛤蟆当年所服下的那没有日月莲的药,反倒是毁了他的元精之处?” “没有。”二叔摇摇头:“不是毁了,而是因为没有药引子日月莲的调和,这副药喝下去之后,他的元阳之气大涨,直至混乱,所以,他才会变得如此丑陋不堪。如果时间久了,这股无法让人控制的元阳之气势大,蛤蟆就会暴血而死!所以,为了抑制这种元阳之气的发展,蛤蟆一开始是在吃药,后来发现药物已经很难压制了,便用了最简单的一种方法——阴阳调和。” “所以,他才会杀害那几个女孩子?”我有些不解:“如果只需要阴阳调和的话,那、那做那事就行了,为何要杀了人取走心脏?” “买卖!”二叔皱起了眉头:“你别忘了,蛤蟆的本性是十分贪财的,这种买卖器官的生意,他是一定做的。不过,子,难道我了半天,你就还没猜到楚莹那丫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什么事情?!”我心里其实早就有了一个猜想,只是,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想。 “你在那件案子发生之前,有人提醒过你,要折磨那几个女孩子,接着案子就发生了。”二叔知道我不敢,也不想,便就张嘴替我了:“现在看来,那件案子的凶手就是蛤蟆,一是为了抑制自己体内的元阳之气,二是买卖器官,我想,之前应该还有好多女孩子遭遇了他的黑手。楚莹最近心情极差,再加上刚才见到蛤蟆时立刻拔出手枪,如果她没有那一丝理智的话,在掏出手枪的那一刻,蛤蟆就已经死了。这是为什么?就算是看到了一个嫌疑人,一名可能是杀人凶手的嫌犯,楚莹会如此激动?那几秒钟的眼神,根本就是在面对自己的屠门仇人一般!” “……”我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不知道该什么。二叔中了我心里所想,而且,二叔都这么看,我觉得十有**,这个猜测是正确的。楚莹许久没@@@@,div style="margin:p 0 p 0"有出现在我眼前了,甚至电话最近都没打,只有早上的那一个。 也就是,楚莹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中,遭到了蛤蟆的——羞辱! 这丫头可是连恋爱都没谈过啊,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要是换做他人,估计连活下来的勇气都没了…… 妈的!蛤蟆这个混蛋!我心里蓦地升起了一团怒火,平生第一次,想要杀死一个人!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二叔急忙话转移我的注意力:“最关键的是,我现在想不通蛤蟆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任何动机啊,何况,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惹恼我们,而是需要跟我们合作。那他为何反其道而行之呢?” 我一怔,强忍心中的怒意,抬头看着二叔:“您是,蛤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还有别的合作方?” “第二个可能比较大。”二叔头道:“不过,可能不是合作,而是被人挟持或者是威胁他来做这些事情。这很可能,又是一支新的势力。” 我现在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了,眉头紧皱,眼神呆滞,心里对楚莹十分疼惜,对蛤蟆又极度痛恨! “瑞。”二叔起身走到我的身前:“我可得提醒你一下,首先,我们所的这些可能,都是假设,同样没有任何证据。其次,这件事情你不能对楚莹那丫头起,更不要旁敲侧击的去问,你知道你在楚莹心里的位置,所以,就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第三,蛤蟆那边也是如此,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动他,退一步讲,就算是我们有了证据,现在也不能动他,我们需要放长线钓大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他背后的那人引出来!” 我微微摇着头,又了头,二叔的心机与布局,我这辈子是赶不上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硬生生从汉甲被盗的悬崖中爬了出来,而且还得到了很多……所有相关人中,二叔是付出最少的,却是得到最多的…… “我知道你的心情。”二叔叹了口气,伸手放在我的肩头:“但是,不能意气用事。” “知道了,二叔。”我头,起身上楼去了。 这件还没法证明已经发生的事情,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脑子里全都是楚莹愤恨的神色与蛤蟆若无其事的恶心模样,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心情烂到了极致。 在店里休息了两天,等到周末,我打电话将楚莹叫了出来,请她看了场电影,喜剧片,又吃了一顿晚饭,全程陪她聊天,总算是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接下来的数天,所有人都没有再谈行动的事情,我觉得空气中都有一种阴谋的味道,整个江湖中暗流涌动,貌似所有人都知道八月十四日那天,徐泽明将要把自己的父亲**肉葬进太极晕中。这些人都在等着那一天,或许会出现大事件。 这段时间中,我找了晓晓几次,但是她太忙,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我开始觉得,她在特意躲着我,或许,我们之间这种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已经很难再回到过去了…… 八月九日,距离立秋还有五天的时间。 这天一早,二叔就拉着我出门,直奔南岭太极晕。 “干嘛这么着急啊?!”我坐在飞机上,连早饭都没吃,肚子咕咕直叫,一脸的哀怨。 “废话!”二叔瞪了我一眼:“我们这就已经够沉得住气了!我告诉你,布袋和尚,七爷,梁若伊甚至那个从未出面的梁东,还有秀儿前辈,青月道士,柴老五他们,或许还有其他的人,明里的暗里的,都在我们前面进了秦岭了!我一直按兵不动,其实是在等待。” “等什么?”我哪有心思听二叔什么,一边问着一边朝美丽的空姐要了一快面包跟一瓶水。 “等有人来叫我们去呗!”二叔也伸手要了一瓶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人叫我们,特别是徐泽明,他可是怕我们在暗里捣鬼,上一次就直接将我们‘请’了过去,这一次,反倒是没有动静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一愣:“难不成,您怀疑徐泽明根本就没想要遵守立秋那天进行**肉葬的时间,而是偷偷摸摸在立秋之前,就将此事进行了?!” “对啊!”二叔一拍大腿:“就是这样啊!我们要是现在再不赶过去看个究竟,就真晚了!” “我倒是有后悔啊……”我咧了下嘴巴:“要是常跟老将军联系一下就好了,要是,徐泽明在很早之前就动了手,我们岂不是都被骗了!” 二叔一怔,叹了口气,后悔他自己也忘了这一——当时老将军来古董行的时候,可是给我们留下了联系方式的,打个电话就能办成的事情,偏偏我们叔侄二人都忽略了。 飞机起飞之后,我们两人都不言语了。 其实这些天,我倒是没有关心所谓太极晕的事情,心里想着的都是晓晓跟楚莹。晓晓这边,仍旧对我有些排斥,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毕竟将近十年的感情,不会这么容易丢掉的。楚莹这丫头,在上次请她吃过饭之后,貌似心情好了许多,还主动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虽然情绪上还是有些低落,不过起码能够跟我开玩笑了。 不过也因为此事,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个敌人,那就是蛤蟆。这个人,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我甚至觉得那天楚莹没有一枪打死他是正确的,这种十恶不赦的人,让他一枪毙命,太便宜他了! 数时后,飞机降落在南昌,我跟二叔马不停蹄,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终于在晚上十一钟,赶到了秦岭的黑楼中。 意料之外的是,徐泽明竟然不在这里。意料之中的是,二叔所的那些人中,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梁若伊都在,我之前还想着老蛤那货会不会此时出现,可是仍旧没有,不知道七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蛤一直没出现。 猪头倒是跟了过来,青月道士与秀儿前辈不在,那一对应声虫夫妇也不在,柴老五他们也不在,整个黑楼中只有我们几个熟悉的人。 这个气氛,就变得更加诡异了。 我们心里都明白,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盯着这个地方,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们几人打了个招呼,因为已经是深夜,铁青脸的贺云长给我们安排了房间早早睡下了,临进门之前,我竟然看到猪头在拉着李双月窃窃私语,两个人还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进屋休息去了。 “二叔,要不要给老将军打个电话?”一进门,我就对二叔轻声道。 二叔瞪了我一眼:“你傻啊,这个地方全是监听,你现在打?那不是找死!不能打了,我也不想打了,要不然一下飞机就打了,既然已经来了,就看看事情究竟会怎么发展。” 我耸耸肩,草草洗漱了下,便躺在床上睡下了。 感觉刚睡着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第六章 暗流涌动 二叔听到敲门声,像是装了弹簧,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的一多钟了。 “这时候,会是谁啊?”我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地问道。 二叔朝我使了个眼色,站起身走到一边的洗手间,示意我去开门。这意思,是怕万一进来的是对我们不利的人,他好留个后手,后发制人。 我只得从床上爬了起来,拖拉着拖鞋走到房门前,伸手将门打开了。外面的走廊里亮着瓦数不算高的白炽灯,一个黑衣人背对着白炽灯站在我的面前。 “靠!保镖大哥啊……”我顿时无语了:“有什么事情白天不行啊?非要晚上?我都睡了……” 我话没完,就见面前的黑衣保镖大哥身形一晃,瞬间来到了我的身后,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面前的房门直接就被关上了! “哗?!你谁啊?!”我急忙转身过来,却见二叔正笑嘻嘻地走出来,那黑衣人已经坐在了屋内的沙发上。 “啪”的一声,二叔摁亮了屋内的灯,我定睛一瞧,顿时乐了:那黑衣保镖大哥身材稍显瘦弱,身子在肥大的黑色西服中显得有些不协调,面色红润,白眉白发,一脸笑意地瞅着我,正是那位许久不见的青月道士。 上次见他的时候,就是一身的运动装扮,让我笑了好久,现在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竟然穿了一身的黑衣保镖装,更显得滑稽了。 “哎吆喂!”我咧嘴笑道:“青月前辈,您可是越来越年轻了!我斗胆猜测一下,您这气质,您这打扮,您这样貌,一定已经把秀儿前辈拿下了吧?!” “哼!”青月道士一听我这么,竟然摆出了一副不屑的样子:“拿下?老道几十年前就把她拿下了!现在更是不在话下,都这个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有什么拜倒在石榴裙下,在我这里通通不好使,老道一出手,就知……” 老道士到这里忽然不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四下看了一圈℃≥℃≥℃≥℃≥,div style="margin:p 0 p 0",嘿嘿一笑:“算了算了,不这个了,要是被秀儿听到就不好了!那个,正事儿!” 我跟二叔相视一笑,坐在了青月道士身边,等着他正事儿。 “那个……什么来着?!”这老头儿竟然忘了,仰头想了一会儿才一拍巴掌道:“对了!太极晕!我跟你们啊,不管是谁,都不能得到这太极晕,明白么?” 我跟二叔同时一愣:乖乖,这是什么意思?您老白活了半天,到了这正事儿上就这一句话啊,这谁能听明白?! “那个,您能不能详细?”二叔苦笑着问道。 “哦!”青月道士应了一声,又开始抬头回忆,想了半天,这才继续道:“那个,徐泽明,不能得到太极晕!秀儿那边,是台湾人,也不能得到。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还有一伙儿东洋人也来了,他们更不能得到!对了,还有你们那个叫什么梁东的,也不行!哎呀,这个磨叽,反正就是,只要是人,不管是谁,都不能得到这太极晕!” 我去,这几句话里的信息可是不少啊! “东洋人?”二叔瞥了我一眼问道:“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青月道士摸着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道:“貌似是一个家族,叫什么山平什么的,忘了!” 果然!我们在西天山的时候,就猜测过这个山平家族绝对不简单,那个山平大野既然知道天山药园,就很可能还知道十大秘境中别的地方! 这个山平家族,在日本到底是什么地位?! “你们认识?”青月道士见我跟二叔不话,一脸惊讶,张嘴问道。 我头:“认识,前不久在天山,曾经顺路过……” “唔……”老道士习惯性的去抚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却是因为早就刮了没有摸到,嘴角一咧:“反正不管如何,这太极晕,宁愿废弃,也不能让人得到!” “那——”二叔接茬儿问道:“前辈,我可是听,就在差不多一个多月前,秀儿前辈带着一队台湾人前来,寻到了太极晕,当时要硬闯啊,难不成,秀儿前辈不是想得到太极晕?!” “屁话!”青月道士一瞪眼:“秀儿当然不想得到!想得到的是她的一位老友!” “老友?是……”二叔张嘴就要问出这位老友是谁,可是瞬间知道自己言多必失,急忙将话收回去了。 “这么跟你吧。”老道士沉吟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靠在沙发上轻声道:“秀儿当年离开大陆,去了台湾,投奔的是一名老友,这名老友的身份,我就不明了,我只能告诉你们,他的地位很高很高。在那之后,秀儿多次回到大陆,寻找顾显圣的踪影,可是从未找到过。而在这位老友病逝之后,秀儿就长时间居住在了大陆。不过,这位老友的后代,一直跟秀儿有联系,数年前,老友的孙辈儿辗转找到了秀儿,让她帮忙找一处名叫太极晕的万年吉穴。” “我知道是谁了!”我一边听一边顺着思路去捋,根据脑海中那人近些年的新闻与足迹,差不多与青月道士所言吻合。 二叔瞪了我一眼,我急忙捂住嘴巴不再了。 “秀儿当然知道太极晕,不过她从心底是很反对有人利用太极晕的。”老道士到这里叹了口气:“我们都是从战争年代死里逃生活到现在的,看到现在的太平盛世,自然不会希望回到那个年代。可是因为毕竟是老友的后代,而且秀儿也曾经被那位老友救过,所以犹豫之下,还是答应了下来。这几年,秀儿一直潜衣夜行在大陆,寻找太极晕的线索。”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秀儿前辈难道不知道太极晕在哪里?!” 二叔又瞪了我一眼,刚要话,忽然也愣住了,眉头紧皱,看着青月道士。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老道士霎时被我们看傻了。 “前辈,您上次在滇南苗寨应该也听过了,秀儿前辈可是晚清六大秘侍之一。”二叔轻声将我们叔侄二人一直没讲出的猜想了出来:“而至今为止,晚清六大秘侍已出其五,分别是孙苗苗,柴老五,周军,已经死去的孙虎孙豹兄弟,再加上秀儿前辈,一共五家。当初秀儿前辈与其他人产生分歧的原因,就是那只铁盒,恰巧,铁盒是被我父亲,也就是顾显圣带给您的,您不觉得,我的父亲顾显圣,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位六大秘侍吗?要知道,六大秘侍除了共同保护皇帝与共同执行任务之外的其他时间,都是有自己的生活的,所谓大隐隐于市,就算我的父亲顾显圣不是六大秘侍之一,也是与六大秘侍有着非同寻常关系的人!” 这下换青月道士皱眉头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们都知道这个绝世远古高手老道士,是一个心思极为单纯的人,这些事情让他捋起来,可是要杀死不少脑细胞了…… 果不其然,老道士愣了几秒钟,一脸不屑的连连摆手:“这跟我没关系!反正不管秀儿知道不知道太极晕在哪儿,她都是找了好几年,才在数日之前,通过天地之位寻到了这里,当时手下的人想要直接将这里端了,被秀儿拦了下来。” “然后呢?”二叔疑惑道:“秀儿前辈要如何跟台湾那边交待?” “我们都是一百多岁的人喽……”老道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绝世高手才有的逼格高的微笑:“只要能够不破坏现在的宁静与幸福,我们怎么做都行。对了,那对应声虫夫妇,就是台湾人手下的第一高手了,秀儿嘛,自始至终都不是他们的手下。” 那对夫妇,也绝不是善茬儿,上次在古董行,二叔虽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就算准备充分,估计也拼不过那两人。不过,他们跟贺云长比起来,可是要差了一个档次。的一个岛屿,怎么折腾都赶不上地大物博的大陆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这老道士的记忆力也真是够呛,总是想起一茬儿一茬儿:“秀儿让我告诉你们,这位老友,在离开大陆的时候,曾经留下了数名心腹,其中有几人都是当时的绝高手,活到现在应该没有问题,在太极晕这个关键时刻,这几人,可能会随时改变事情的发展。” 得,这个提醒,几乎没任何用处。就算不知道这几人,那些躲在暗处的势力,哪一个没有改变事情发展的实力? 二叔苦笑着头:“那,两位前辈有什么打算呢?” “对啊!”青月道士一拍大腿:“你不问我差就忘了,这才是重啊!” 我跟二叔都快哭了,一脸苦笑地瞅着青月道士,就见他往我们这边凑了凑身子,嘴巴没动,声音却毫无征兆地传进了我们的耳朵…… 第七章 苦等立秋 第一次见老道士的时候,他的声音就是在很高很远的山洞中,径直传入到我们耳朵中的。 所以这一次见他嘴巴不动,声音却是真真切切传了过来,我一都不惊讶。 “这两天,下面的太极晕处戒备森严,不好动手脚。”青月道士道:“我跟秀儿商量过,就在八月十四那天晚上,亥时之前,不对,日落之后,我就会想办法弄些乱子,你们趁机将太极晕破坏!” “破坏?!”我脱口问道。 “没错!”青月道士继续道:“因为我一直在暗处,就连秀儿那边的人,除了秀儿也没人见过我,所以我这边行事比较容易,至于怎么破坏嘛,那就看你们的了。” 二叔沉吟了下,向老道士头:“也好,不过,这件事情可不好做,能不能做到,我不敢打包票。” “你这混子,跟你老爹顾显圣一个性子!嘴巴就从来没有圆满过!”青月道士瞪了二叔一眼:“放心吧,我有后手的,你们破坏不了,老道我就跟他们拼了!” 得,这就是后手啊?! 老道士冷不丁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汉甲的,秀儿告诉我,汉甲本身除了是龙阳之物、隐藏着十大秘境之秘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功能——它能够开启十大秘境中几处神秘的地方!” “哦?!”二叔霎时兴奋了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我就嘛,仅用帝胄跟胸甲就找到了十大秘境的地图,剩下的四件汉甲,有何用?怪不得,那些帝王们连一件汉甲都要争破脑袋……” 我一脸苦笑的看着坐在一边煞有其事的老道士,见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站起身:“行了,没事了!我走了!” “前辈!”二叔急忙叫住了他:“你这一身衣服?怎么出去?难道不会被人发现?” “嘿嘿!”老道士嘿嘿一笑:“这是秀儿用祝由术将一人迷幻之后弄到手的,我现在回去给他穿上,保他以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罢,老道◎∵◎∵◎∵◎∵,div style="margin:p 0 p 0"士径直走到门前,伸手拉开屋门,我只觉眼前一晃,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屋门已经关上了,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 “高手啊……”二叔伸手在脑门上抹了一把汗水。 “怎么高了?”我疑惑道。 “这还不高?”二叔一脸苦笑:“扎眼的工夫,开门出去关门,这一连串的动作,在摄像头中是看不出来的,快到极致了!我就是练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这老道士,虽然情商略低,可是的确是块练武奇才……” 我瞅了一眼挂钟,已经是凌晨的三钟了,打了个哈欠,扑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多钟了,二叔坐在一边看着电视,有些心不在焉。我起身洗漱了下,走到一边吃着服务员送来的早餐。 “二叔,你,昨天那老道士的话,会不会被窃听啊?”我吃着猫耳朵蛋糕,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不会,我们的房间里没有窃听设备的。”二叔摇头道:“你,我们应该如何破坏太极晕呢?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办不成,像老道士的那样火拼起来,我怕会出问题。” 我耸耸肩:“这种事情,您应该跟七爷他们商量啊。” “商量过了。”二叔苦笑道:“早上你在睡觉,我们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已经心翼翼的商量过了。七爷跟布袋大师的意思,是找个别的生物,将其深埋进太极晕,这样的话,破坏的就很彻底了。” “别的东西?”我一愣:“什么东西?” “关键就是这个。”二叔严肃起来:“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被软禁了,想出去太难,近的地方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动物,远处,根本不可能,就算能跑出去,从远处带来别的动物,也根本带不进来啊!” “鸡鸭不行么?”我张嘴问道。 二叔摇头:“虽然它们也是动物,但是因为个头太,元气有限,根本影响不到太极晕的大势。” 这就难了……我轻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主意:“我们找一个没有后代的人,将他杀死,埋进太极晕不就好了?!” 二叔扭头瞪着我:“你这是什么想法?你怎么不把你埋进去呢?!我告诉你,就算你这个想法实现了,将一个没有后代的人埋进去,但是他的亲人仍旧会受到太极晕的影响,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所以你这个方法不可行!” “那怎么办?”我也有些着急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二叔沉吟道:“至少现在我们还是有一些优势的,徐泽明的手下没有风水堪舆高手,七爷的话他是能听的,还有一,在这件事情上,李双月此人应该没有太大威胁,而那位贺云长,则有些棘手。不过现在看来,这位贺云长的态度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他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我一口气喝光了一杯豆浆:“二叔,你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老将军!老将军现在身体好好的,徐泽明难不成真的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将自己的老父亲弄过来活埋喽?!” “他办不到么?”二叔冷笑道。 我无语了,徐泽明这人,有什么事情办不出来的! “还有一件事情。”二叔貌似烦心的事情不少:“就算我们用东西深埋进了太极晕,诓骗了徐泽明,可是,汉甲我们如何留下?” 对了……我这才想起,那老道士过,汉甲还能开启十大秘境中的几处地方,若是都被徐泽明给埋进去,难不成我们还要偷偷来掘人家的坟头不成? “帝胄跟胸甲给他,剩下的,我们留下。”我看着二叔:“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由七爷来做,也只有他这位风水堪舆高手,才能服徐泽明这样做。” 我很了解二叔。汉甲能够开启十大秘境中几处地方这件事情,至少到现在为止,他绝对没有告诉七爷和布袋和尚或者其他人的,只是现在,如果他不通知七爷的话,凭他自己,很难将汉甲留下。 “嗯,也好!”二叔站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和煦的阳光:“这两天,都要心一些了……” 接下来的两天,二叔瞅机会跟七爷了一下汉甲的情况,七爷自然答应了下来,毕竟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与他身上的毒息息相关。 就这样,一直到八月十四日早上,徐泽明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黑楼中。 “不好意思,众位都来了这么多天了,我也抽不开身,怠慢了各位,还请恕罪。”徐泽明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金框眼镜,金带手表,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真的,还真有一种位高权重的感觉…… 众人起身与其寒暄了一下,徐泽明就支开了旁人,只留下我们几个跟李双月,坐在会议室中。 “今天八月十四日,立秋。”徐泽明笑着道:“今夜的亥时,我将利用太极晕,众位都是我的朋友,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徐泽明飞黄腾达,绝对不会忘记你们这一年多来对我的帮助。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徐泽明,绝对不会亏待各位,如果今晚能够成功,从那一刻起,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徐泽明的自己人!” 这个诱惑,可着实不。我瞥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都面不改色,知道这群老江湖绝对不会让徐泽明觉察到他们心里所想的。我也一样,不过我不是因为心机太深,而是因为太没心机,再加上,我真的对徐泽明的这些不怎么感兴趣。 我最迫切的,就是将晓晓娶回家,幸福美满的过我们的日子。 “那么,现在开始,我还是需要各位的帮助。”徐泽明见众人不言语,脸色同样不变,依旧是那张和蔼无害的笑脸:“我想要知道,各位在行动之前,还有什么要对我的么?”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七爷跟布袋和尚。这两人都是行家,而且德高望重,掷地有声。 “嗯,徐先生,我们经过了长时间的合作,起码,现在应该相互信任了吧?”七爷笑着问道。 徐泽明头:“那是自然,七爷有什么话,可以直。” “好,其实也没什么。”七爷笑道:“我只是斗胆请求徐先生,除了帝胄与胸甲之外的四件汉甲,暂且留下来。” “哦?”徐泽明欠了欠身子:“为何?” “我之前不久刚刚得知,这四件汉甲,还有它用。”七爷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徐先生应该知道,我们只用帝胄与胸甲就破解了十大秘境的地图,可是高祖刘邦当年在世的时候,曾经去过几处秘境,将其与汉甲联系起来,是到今日,如果我们想重新进入那几处秘境的话,就必须要有这几件汉甲。当然,前提是,请徐先生放心,就算是陪葬帝胄与胸甲两件汉甲,也足够将太极晕速发,毕竟,太极晕速发的重是**肉葬,而不是汉甲。” 徐泽明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重新靠在了椅背上,看着我们。 第八章 戌时营穴 七爷这话说完之后,小会议室的气氛,霎时有些诡异。@,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七爷轻叹了口气:“徐先生,实话实说吧,我田生探进十大秘境的目的,是为了找寻几株珍奇的药材,而这几株药材,关系着我的生死,所以,我希望徐先生能够答应我这个条件。当然,我刚才所说的话,绝不掺假,拿出这几件汉甲,不会影响您的太极晕。” 咦?! 一听七爷说出这话,我心里顿时一愣,转念一想,却也反应过来了:七爷这是在下套儿啊!至少,这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位置,并且将尾巴露了出来,就等着对方上来抓。 “唔……”果不其然,徐泽明听了这话之后,表情开始松动起来,沉吟了下说道:“也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徐先生请说。”七爷没有丝毫的犹豫。 “今天的事情,就由在座的各位帮我操办,从营穴到埋葬,都由你们来操办!”徐泽明仍旧是一脸无害的笑容:“如果一切顺利,在行动结束之后,我就将把那四件汉甲借与你们,如何?” 呵!这小子果真入了套儿,虽然留了心眼儿,但是却正中我们的下怀。 “我们?!营穴?!”一边的猪头不乐意了,甩着两腮边的肥肉嗡里嗡声道:“徐先生这不是欺人太甚了么?!我们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竟然让我们挖坟?这也太欺负人了!就算我们有求于你,但是您别忘了,那汉甲,可是我们几个人出生入死找回来的,现在就借用一下,您还出如此苛刻的条件!” 哎吆!这货的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我忍住笑瞅了猪头一眼,见他一脸正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呵呵,这件事情,我还真的信不过别人,若是你们……” 徐泽明话没说完,七爷就微微摆手道:“罢了,徐先生既然都提出来了,我们接受就是。再者说了,这深山老林的,也没人传出去不是!” “啪、啪!”徐泽明拍了两下手掌,赞道:“好!真好!不愧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总比那些年轻人稳重的多。既然这样,那就从现在开始,众位移步太极晕吧,亥时一到,我就要**肉葬。” 现在?!乖乖,这人的确还是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去太极晕那边,其实就是把我们圈在那里监视起来! 众人也不再多言,相视一眼,各自眼里全是无奈,跟着李双月出门,直奔不远处低洼树丛中的太极晕。 白、青、黑、红、黄,五种颜色代表着天地五行,像是一道淡淡的彩虹,旋绕在太极晕的上方。 想起数月之前,我们第一次见到这太极晕的时候,七爷跟布袋和尚的脸上满是惊诧之色,想必他们也没想到,竟然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如此胜景。说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景色,也绝不为过。 我们几人坐在一边的几块石头上,看了那太极晕一会儿,扭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除了我们几人,竟然没有其他人了! 徐泽明这是什么招数?!我皱着眉头看着七爷他们,见他们装作不经意地起身四下打量着,不多时也皱起了眉头。 “距离我们五六米远的松树上有两枚高清摄像头。”当作雇佣兵多年的梁若伊嗅觉灵敏:“大陆军用,不过这个距离,声音很难分辨。” 冰美人的声音很低,而且是选择了一个两个摄像头都很难抓到嘴型的角度说的,说罢,便转身重新坐下了。 七爷、二叔、布袋和尚跟猪头也接连坐在了石头上,不过,各自的角度都发生了变化,让监控很难抓拍到什么。 “天色一暗,我们就要开始营穴。到亥时时分,必须完工。”七爷双唇未动,声音有些嗡里嗡声,但是听在耳朵里很清晰。 “关键是,我们如何找一个东西,深埋进去!”二叔苦笑道:“现在我们手头什么东西都没有,又被他圈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出去,我反正是没有办法了……” 这话说完,倒是没人接茬儿,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个徐泽明本来就不简单,七爷下了个套儿让他钻了进来,解决了汉甲的问题,可是眼下的燃眉之急,却是让人无可奈何。 布袋和尚盘身坐在石头上,单掌摆在胸前,一边捻着佛珠一边默诵着经文。我蓦地发现,这老和尚忽然老了很多。在断臂之后的数日中,这位原本面色像是六十岁左右的大和尚,变成了**十岁的样子。 也是,他也中了毒。况且,老和尚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至少要比七爷他们大得多,很可能也接近百余岁了,那毒性一发作,加速了他身体各机能的蜕化,自然会越来越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中午时分。这里地处高山丛林,虽说是盛夏,倒也不热,贺云长与李双月带着人给我们送来了午饭,很丰盛,还陪着我们一起吃了,这才回去。 “哎,美女啊!”猪头见李双月要走,急忙起身叫住:“弄张床出来好不好啊?我想睡觉都没地方啊!” 李双月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束身裙,将凹凸有致、玲珑剔透的身材展露无遗,比梁若伊要火辣的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心生旖旎。 “吆?帅哥,要不然,你跟我回屋休息呗?”李双月一扭头,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黑丝飘然而过,这气质,倍儿带劲!只是,他是个男的啊! 猪头可不知道,一听这话鼻血都快流出来了,一咧嘴:“嘿嘿,行吗?” “不行!”李双月一拉脸:“众位还是再坚持一会儿吧,也就几个小时的功夫了,我叫人把工具弄出来,七爷,劳驾您挑一个好时间,便可营穴了。” 说罢,李双月又换了笑脸,对着猪头抛了个媚眼儿,这才转身扭着腰肢翩翩而去。 猪头都看傻了,那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都快瞪裂了,我都担心他哪一天知道了李双月是个男的,会不会暴血而死…… 梁若伊鄙夷地白了猪头一眼,靠在一棵树上休息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啊?”我苦着脸低声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七爷微微摇头,也闭眼小憩起来。 罢了,反正这事情有这些高手扛着呢,跟我没关系!我打了个哈欠,也靠在树干上睡了起来。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山上的风有了一丝丝的凉意。睡梦中的我转了个身,听到了猪头的呼噜声,瞬间没了睡意,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李双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工具搬出来了,就放在一边。 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二叔早就醒了,坐在一边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眉头紧皱。 坏喽!这几个人要是都没主意,这事情就难办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六点钟,不远处的三盏夜灯亮起,照在了我们这边。 李双月与贺云长再次给我们弄出了晚饭,坐在地上跟我们一起吃了起来。 “七爷,几时开始?”李双月一边说着,一边给猪头夹着菜,乐的猪头跟什么似的,一副欠揍作死的模样。 “戌时开始。”七爷说道。 “好!”李双月点点头,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工具上的一只金色的锦袋:“里面挖出来的五色土卵,都放在锦袋中。” “哦?”七爷貌似很疑惑的样子,抬头看着李双月:“难道我们在营穴的时候,你们也不看着我们么?” “不会!”李双月莞尔一笑:“徐先生说,我们几个人在这里会影响龙运,就全权交给你们了。” 龙运?! 虽然李双月是无意间说出了这两个字,但我们还是听的真真切切。李双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笑着给猪头夹菜,糊弄了过去。 众人也不再多言,吃过了晚饭,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戌时。李双月跟贺云长转身离开,我原本想要在贺云长的脸上寻找一些线索,可是这人貌似真的面瘫,脸上永远都是那副铁青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他们离开之后,我们站在那几盏夜灯的灯光下,有些无奈。 “好了,开始吧。”七爷看了一眼手表,到了戌时,向我们说了一句,伸手拿起了一柄铁铲,走到那五色光下,下了第一铲。 随后,猪头也跟了上去,我耸耸肩,跟其他人各自拿了铁铲走过去,开始营穴。 众人各自无言,脸上看不出,心里可是焦急万分,再过两个小时,如果还找不到办法的话,青月道士就要冲进来了,到时候,这摊子就很难收拾了! 八点钟的时候,我们已经挖出了一座宽约半丈,长约一丈,深约八尺的洞穴。 “猪头,下去,往下深挖!”七爷深吸一口气,朝猪头说道。 猪头点点头,在众人装作不经意间转身的掩护之下,纵身一跃跳入了洞穴中,拿着铁铲,继续向下深挖。 第九章 千钧一发 在猪头继续深挖的时候,布袋和尚看着一边的金色锦袋,眼神有些飘忽。他在想里面的那数枚太极土卵,能不能解自己身体内的毒! “大师。”七爷轻唤了一声布袋和尚,朝他微微摇头。 布袋和尚苦笑了下,诵了一声佛号,表示自己了解。 只是,现场的气氛开始凝固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发觉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此时一轮明月已经挂在了天边,山峰的周围一片黑暗,除了不时传来的几声鸟叫之外,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我们几人围在洞口边,一边不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注意着不远处的监控像头。 “猪头,多深了?”七爷在原地慢慢踱着步子,朝在洞内向下深挖的猪头问道。 “十尺左右了。”猪头的声音传了上来。 七爷摸着下巴估摸了一下:“好,再挖你的中指一指深,然后在底部四个方向的中间位置,打一个一指深的孔,吐一口唾沫进去!” 啊?!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好好的太极晕,这可是万年难寻的吉穴啊,竟然要吐一口唾沫进去?这是为何?! 几分钟后,猪头完成了七爷交给他的任务,但是并没有立刻出来,而是等待着最重要的一个命令——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一个合适的东西,在徐泽明动作之前,深埋进太极晕中! 可是此时已经是将近八半钟了,再过半个时,我们就一机会都没有了,要么,眼睁睁地看着徐泽明**肉葬,速发太极晕;要么,青月道士或者其他的势力冲进来,一场血战惨烈展开。 在太极晕面前,只要有人带头,其他人一定会一拥而上,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喂,你们不觉得有些诡异么?”二叔忽然冷不丁道。 “当然,从一开始我们过来,这里就有些诡异。”七爷苦笑道:“这些人只靠着摄像头来监视我们?”≤▼≤▼≤▼≤▼,div style="margin:p 0 p 0" “他们,有别的行动?”二叔狐疑道。 “罢了,不想这个,现在最关键的是,能不能找一个合适的东西埋进去!”七爷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泛着汗珠,我知道,一直以来都稳如磐石的他,也已经坐不住了。 “我知道了……”梁若伊道:“这是在拿我们做诱饵!” 诱饵?我一时间没想过来,刚要张嘴问,就听到耳边一阵呼啸声,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森林中窜出,像是一道闪电般从我身边掠过,直接来到了洞口前,站住了! 韩玉水?!那位当归先生! 我看清此人的样貌,顿时就明白了——怪不得徐泽明一直没有出现,就是在等,眼瞅着要到亥时了,那些暗中觊觎太极晕的人,看到七爷跟布袋和尚两位高手为徐泽明挖开了太极晕,估计心里早就憋不住了! 而最后当他们实在忍不住出现的时候,很可能就会引起一通乱战,徐泽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将我们这些有可能阻止他进行**肉葬以求速发太极晕的人,一网打尽! 真是个心机极重的人,现在想来,其实从早上七爷与徐泽明的谈话开始,两个人就是在相互下套儿,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想法,徐泽明的套儿,率先解开了! “好熟悉的身法!”先话的,竟然是布袋和尚,这老和尚看着站在墓穴前面无表情的当归先生韩玉水,眉头微皱,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也对,这老和尚的师父,就是那位布袋神僧,很有可能跟谢汝翼将军有过交情,毕竟都生活在西南。 “当归先生,韩玉水。”二叔知道在场的几位不认识,便轻声介绍道。 “这位前辈就是当归先生?”七爷一怔,随即自知失言,苦笑着微微抱拳作揖:“晚辈田生,见过前辈。” 今天的韩玉水仍旧是一身素装打扮,面色红润,脸蛋肉嘟嘟的,根本不像是一年前住在泾河南的糟老头子!想到这里,我倒是想起自己一直忘了问他,当初为什么要住在泾河南。 韩玉水只是朝七爷了头,并没有话,看了一眼仍旧在墓穴中的猪头,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黑楼中忽然发出了一声警报,接着就见数名黑衣人在李双月的带领下从里面冲出,直奔北坡而去! 那青月道士在制造混乱! 七爷脸上的汗水更多了,我们都心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再想不出什么办法,就功亏一篑了! “叽哇——叽哇——哑哑——哑哑——” 众人正在皱眉,忽地听到南坡的丛林中传来了一声声奇怪的鸟叫,急忙扭头看去,眨眼间,就见数只巨大的黑鸟从南坡冲了过来,二话不就齐齐啄向我们! 乌鸦?是那些住在山洞中的巨大乌鸦! 我刚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了,那些巨大的乌鸦一窝蜂冲了过来,我急忙俯身抱头躲闪,但还是被啄了一下后心,顿感一阵生疼,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也就这几秒钟的时间,我脑袋迅速转了一下,霎时有了一个主意,急忙就地一滚,滚到了一块石头旁边,借助石头挡住了一侧的监控像头,随后坐起身,举起了双手,将自己的脸暴露出来。 而也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那群黑压压的乌鸦已经与众人打作一团,场面十分混乱! “叽哇!” 忽然,有一只大乌鸦看到了我,大叫了一声,所有的乌鸦瞬间停了下来,飞到了树杈上,朝我这边看过来。 很快,这些身高在两尺到三尺之间的大乌鸦就认出了我,那只领头的大乌鸦,就是之前我用土卵救过它命的那只,站在树杈上朝我叫了一声,随即警惕地看着其他人,像是在问我那些人的身份。 我急忙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我,做了一个环抱的手势,示意我们都是自己人。 那些乌鸦这才松懈了下来,大乌鸦扭头朝另一只稍的乌鸦叫了一声,那只乌鸦便飞回了洞中,大乌鸦则慢慢落在了我的身前,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我两下,似是撒娇一般。 我顿时一脸苦笑,伸手抚了它一下,见梁若伊站在一边有些惊奇地看着我,似是在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差不多一分钟的功夫,那只乌鸦飞了回来,不过背上却是驮着一只稍大的乌鸦,我以为是受了伤,没料到仔细一瞅,却是已经死去多时了,脑袋下端,有一个清晰的弹孔,看样子,是被徐泽明的人用枪打死的! “哎!有了!”一边的七爷忽然轻叫了一声,疾走几步上前来,指着地上的乌鸦尸体道:“顾,就它了!”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地上的这只乌鸦两尺多高,体重应该也有三四十斤的样子,看上去极为强壮!最关键的是,如此体型的动物,体内的元气足够影响太极晕了! “没时间了!顾!”七爷见我发愣,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急忙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乌鸦,看向大乌鸦,随后又指向一边挖好的墓穴,朝它头。 这大乌鸦极有灵性,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它自然也知道太极晕的作用,毫不犹豫地了头。 这一头,七爷急忙将地上的乌鸦尸体抱了起来,转身递给了还在墓穴中的猪头:“埋下去,身上压两尺土,埋住四面的孔!” 猪头应了一声,开始在下面操作起来。 大乌鸦貌似了解了今晚上要发生的事情,朝我头,“哑哑——”叫了一声,便带着其余的乌鸦飞回了山洞中。 等到猪头埋好爬出来,时间已经是八五十分了…… 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就差十分钟,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顾,这乌鸦?”七爷也放松了下来,笑着问我。 “之前有次来的时候,不经意间救过它一命。”我笑着道:“就是那只大的。” 七爷头,也没有细问。 此时,黑楼那边传来了脚步声,我们急忙扭头看去,见之前追出去的那些人已经回来了,最后面,则是徐泽明跟李双月两人。 这两人径直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跟李双月耳语了几声,随后笑着了头。我扭头瞅了猪头一眼,见这货一脸鄙夷地瞅着徐泽明,眼神中还有些恨意,看样子,竟然对李双月动了真情。 “吆,造好了啊!”徐泽明走近了,看到已经挖好的墓穴,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笑着围着墓穴转了两圈,看样子十分满意。 “七爷,几时下葬?”他走回来看着七爷问道。 “亥时一到,阴阳两分,龙阳起势,随时可以下葬!”七爷笑着道。 “好!”徐泽明拍了拍手,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不行!”就在此时,那位一直站在一边没言语的当归先生韩玉水,却是忽然制止道。 众人都是一愣,因为韩玉水站在众人身后,徐泽明竟然一时间没有看到是谁在话,双眉一挑:“谁?!” “我!” 第十章 狠辣冷枪 谁也不知道,为何当归先生韩玉水,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制止徐泽明。至少我是想不通,虽然他一直陪在老将军身边,老将军应该对他也不薄,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徐泽明根本不担心自己的父亲能否埋进去,貌似已经“拿下”了老将军,在这种时候,韩玉水为何要做出头鸟? 徐泽明顺着韩玉水走出来的身影看去,顿时愣了一下:“嗯?韩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看样子,韩玉水在跟随老将军之后,是与徐泽明见过面的,两人相识倒也正常了。 “徐泽明,你要**肉葬的,可是你的父亲!”韩玉水一身素衣,站在我们众人身前,霎时有种仙风道骨的气质:“要是没有老将军,连你都没有!现在老将军虽然年老,但是身体健朗,你却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自己能够平步青云,将自己的老父亲活埋!这种道理,滑天下之大稽,是要遭天谴的!” 这话,字字掷地有声,震耳欲聋,倒是把我们不敢的话,一股脑全都出来了。 “呵!”徐泽明冷笑一声:“那我请问韩先生,您可吃饭穿衣?” 韩玉水面色一凛:“在下凡夫俗子,自然要吃饭穿衣!” “那请问,您老所穿的衣服,所吃的饭食,又是从哪里来的?”徐泽明面带讥讽之意,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此时一定在强压着自己内心的冲动与兴奋,事已至此,就算是天王老子拦在他身前,也会让他一巴掌扇走! “你想什么?”韩玉水原本就不是那种伶牙俐齿之人,被徐泽明这么一问,顿时就没了应对之策。 想想数月之前,这位徐泽明,可是跟布袋和尚了半天,两个人半斤八两,不分胜负,可是也把我们这边气得不行。 “世间万物皆有生命。”徐泽明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老和尚根本就不想反驳,捻着佛珠诵了一声佛号,不理会徐泽明。 “既然皆有生命,那您吃的东西,穿≡≤≡≤≡≤≡≤,div style="margin:p 0 p 0"的东西,都是取之于生命。”徐泽明继续道:“您活了几十年,杀了多少生命?那吃的穿的,可都是您的衣食父母啊!父亲,是生我的人;吃的穿的,是养活你的父母。这么来,咱们都杀过父母,都是十恶不赦之人,彼此彼此,何况,我父亲还没什么呢,您又何必要插一杠子呢?!” “你?!”这话一,气的韩玉水浑身直哆嗦,伸手指着徐泽明骂道:“歪理!歪理!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我今天就代表老将军,一掌拍死你!” 话音一落,这当归先生脚尖一,脚下如同抹了油,刺溜一下就直奔徐泽明而去,右掌挥出,直拍徐泽明的面门! 两人之间不过一丈不到的距离,这韩玉水速度又是极快,我的心脏霎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徐泽明看样子是要死在这里啊!任谁都不会想到,竟然有人敢直接杀死徐泽明!这可不是事啊,徐泽明现在也是一方大员,还是根正苗红的“大院儿子弟”,要是被韩玉水一巴掌拍死在这里,那还不翻了天?! 千钧一发之际,李双月毫不犹豫的拦在了徐泽明身前,一记飞腿踢出,直奔韩玉水的腹! 哗!这个李双月的速度竟然也如此之快!我在一边看的咋舌,李双月眼瞅着要后发制人,大长腿结结实实地踹在韩玉水的腹,却没想到韩玉水的身子却像是一根过了水的面条,硬生生扭了个弯儿,不可思议地绕过了李双月! 徐泽明之前就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将距离拉开了一些,可是也没想到韩玉水如此厉害,如若无物般绕开了李双月,速度不减,再次袭来! “噗、噗、噗!” 夜空中蓦地发出了三道破空之声,三个黑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击向了韩玉水,速度几乎要赶上子弹了! 当归先生这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怎么都不会想到还有人使出如此水平的暗器,急忙撤身躲闪,身子又是如同面条一般左右扭曲,可是躲开两道黑之后,还是被第三道黑击在了身上,登时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两个回合总共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看得我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待回过神儿来,发现那贺云长已经站在了不远处,面无表情,这才知道刚才那三道黑是他的毒痰,霎时感觉一阵恶心。 周围的气氛却是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我抬头向四周看去,见所有人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当归先生那边。 我也顺着看去,这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此时的当归先生韩玉水,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样子,原本光滑圆润的脸,变的焦黄枯瘦;原本跟我差不多高的身子,缩水了将近一尺多;从刚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瞬间变成了一个面黄肌瘦的佝偻老头儿! 只是那双眼睛,仍旧炯炯有神,如同黑夜中的两道刺眼的光。 他这副样子,很像一年前,我跟麻子在泾河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不过比那时候更显得苍老了一些。 之前七爷过,韩玉水也用他的身法展示过了,他兄弟二人的缩骨功已经趋于化境,甚至连易容术都可以利用缩骨功来完成,眼前这副样子,应该便是当归先生真正的面容了…… 只不过,这副面孔着实有些惊悚,特别是在这有些惨白的月光下。 “毒痰?!”当归先生的声音也变得苍老起来,那双炯炯的眼睛犀利地等着贺云长,让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多有得罪。”贺云长倒是不慌不忙,像是没事人一般,朝韩玉水抱拳作揖。 “罢了罢了……”韩玉水仰天长叹一声,再次看向贺云长与徐泽明等人时,双眼中已经露出了一丝厉色:“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不过,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们得逞!” 话音一落,韩玉水脚尖蹬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像一道闪电般蹿向了贺云长,双掌齐出,直扑贺云长的胸口。 这次出手的速度,竟然要比之前还要快上三分,我的双眼也只能看到大概,之后便是一道残影,再次看清时,已然来到了贺云长身前! 贺云长面色大骇,我们都知道他的实力,眼下这群人里面,估计只有七爷与布袋和尚能跟他过上几招,其他人根本不是对手,上次见到贺云长面露骇然之色,还是当时数月前,面对柴老五、周军与孙苗苗三人一起下狠手的时候,就连面对老妪使出祝由术时,他都没有如此表情! 由此可见,这个当归先生韩玉水的功力,已经完全超出了贺云长的预料! 贺云长已然躲闪不及,闷吼一声,双臂一抻,身形一滞,“啪、啪”两声闷响,直接硬接下了韩玉水这两掌! 妈呀,这还能活?! 我霎时张大了嘴巴,却见贺云长只是脸色一变,接着嘴巴一张,一口浓痰直接朝韩玉水的面门喷了过去! 韩玉水讥笑一声,脖子一缩,竟然直接将脑袋缩进将近半尺,躲开了那口毒痰! 靠!这还是人么?! 贺云长貌似早就料到韩玉水能够躲过自己的毒痰,在喷出毒痰的一刹那,一双长臂猛地挥出,格开了韩玉水的双臂,双掌顺势朝韩玉水的胸口击去! 这两人,如果都中了彼此的双掌,估计都要重伤了…… 可是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了,韩玉水在即将被击中的一刹那,腰部如同水蛇一般扭了一下,与此同时,整个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了一圈,躲开了贺云长的双掌! “嘶——”这下,就连在一边看着的七爷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能够将缩骨功练到如此境界,想必有史以来都闻所未闻! “呵!”韩玉水躲开贺云长的双掌之后,又是讥笑一声,上身转了一圈之后,如同弹簧一般弹了回来,双掌再次朝贺云长击去! 如此近的距离,韩玉水能够躲开贺云长的招数,可是贺云长无论如何都躲不开韩玉水的杀招,急忙抽回双臂去挡,却貌似为时已晚…… 若是再中了这两掌,贺云长极有可能陨落于此! “砰!” 就在此时,凭空一声枪响,把我吓了一个哆嗦,扭头看去,却见徐泽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手枪,对着韩玉水的后背,面色愠怒,双眼如同鹰隼,两道狠辣的寒光从金丝边眼镜后面透出,像是要刺死韩玉水! 众人急忙又看向韩玉水,因为徐泽明距离韩玉水的距离也不过两丈多远,加上韩玉水估计怎么都想不到,徐泽明会放冷枪杀死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一枪正中他的后脑! 当归先生那消瘦的有些佝偻的身形顿了一下,击向贺云长的双臂悬在半空,几息之后,踉跄一步,“噗”的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第十一章 父爱如山 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出人意料,而这些事情里面,又总有一些让人觉得哭笑不得…… 就像此时我们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情:一百余岁的韩玉水,在近一百年前,是谢汝翼将军最宠爱的贴身侍卫,在数十年前,还跟随孙殿英盗过东陵;从那之后,与韩玉山兄弟二人隐居于世,直到最近才重新出山,就算如此,知道其身份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是一位内家缩骨功高手,绝对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的以为远古高手,却是在将要杀死另一名高手的情况下,被一名普通人用手枪打死了!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贺云长。 如果不是徐泽明这一枪,估计贺云长此时可能已经死了,可是虽徐泽明救了他,他仍旧不会对徐泽明怀有谢意。毕竟,这是他们江湖中人的争斗,跟手无缚鸡之力却用手枪取人性命的徐泽明,没有任何关系! 此事要是传出去,贺云长也会被江湖中人不齿。 气氛一下子就从紧张变成了尴尬。贺云长看着倒在地上的韩玉水,又看向徐泽明,双唇动了动,却是不出谢谢。 此时,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我们顺着声音看去,却见老将军从黑楼中走出,一个人缓步走了过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晚上,第几件让我们感到惊讶又想不通的事情了——看这样子,老将军竟然是支持自己的儿子徐泽明的!怪不得,徐泽明一直有恃无恐,原来我们都想多了,原本以为最大的障碍就是老将军本人,谁料到,老将军根本就不是障碍,而很有可能在从我那里了解到一切之后,就站在了自己儿子这边…… 我的那个朱元璋与陈友谅的故事,没有给老将军警示,反而是给了他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有了这个理由,他便可以毫无他想地站在徐泽明这边。 真是可笑,真是滑稽! 徐泽明看到父亲走过来,急忙将手里的手枪递给了站在一边有些发懵的李双月,自己快步走了过去,将父≈≈≈≈,div style="margin:p 0 p 0"亲搀了过来。 老将军依旧面带笑容,从面色来看,他恢复的很好,原本癌症晚期,还有各种并发症,几个月的时间,看上去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按照这个身体状态,再活个十余年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他为何要选择为了儿子的私欲,付出自己的性命呢?! 老将军在徐泽明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当归先生韩玉水,面色骤然一凛,瞪向徐泽明:“你个混蛋,怎么把韩先生杀死了?!” 徐泽明将刚才的事情大致了一遍,老将军轻叹一声:“罢了罢了,等我下去之后,亲自向韩先生道歉。你可要厚葬于他!” 徐泽明急忙头,他也怕自己惹恼了父亲,误了自己的事情。 老将军转向我们,笑着朝我们头,最后看向了我:“子,你是不是有些不解啊?” 我虽然一直看着周围的情况,但是心里却在为当归先生所悲伤。上次在惠民县城韩玉山的住所,这位老前辈给了我一纸药房,上面虽然都是寻常的中药材,但是搭配起来却很管用,因为时间关系,我也只是喝了几天而已,却已经感觉身体在慢慢发生变化,至少,呼吸就比之前有力顺畅了许多。 而这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韩玉水竟然就死在了我的面前,我连一个救他的机会都没有,再联想起一年前死去的韩玉山,更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此时听到老将军叫我,我愣了下才回过神儿来,只不过,老将军的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哈哈,我告诉你,我已经老了,就算我的身体再好,可是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了。”老将军着看了一眼身边搀扶着他的徐泽明,眼睛中全是慈祥:“退一步讲,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等到你有了孩子,就能明白我现在的做法了。不过我相信,我的儿子,不会做错事,这一,我向你们保证!” 我了头,动了动嘴唇,却仍旧不知道该什么好。 老将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最后一句,谢谢了,如果没有你,我也许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我跟泽明过,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客气。” 罢,老人后退了两步,笑容满面地看了一眼所有人,抱拳道:“众人,老头子走了!” 老将军转身走向了已经挖好的墓穴,在徐泽明的搀扶下慢慢下去,安稳地躺在了里面。 李双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汉甲中的帝胄与胸甲,放在了老将军的身边。 徐泽明眼圈有些泛红,看着夜空问道:“七爷,可以了么?” “亥时已到,可以了。”七爷轻声道。 徐泽明挥挥手,示意李双月与带过来的两名保镖去填土,墓穴中的老将军蓦地大声喝道:“逆子!老爹要你埋!” 这话中有着些许不舍,还有着一丝哽咽,却听不出后悔与不甘。 徐泽明终究还是流下了泪水,拦住了李双月,摘下眼镜抹了一把眼泪,走到墓穴前,“噗通”一声跪下了:“爹,不孝子,给您磕头了!” “咚、咚、咚——” 因为老将军已经躺在墓穴中,根本看不到外面,所以徐泽明这三个响头磕的实实在在,咚咚直响,等到抬起头,前额已经肿了,还冒出了鲜血。 “爹,不孝子送你上路!”徐泽明站起身,伸手接过李双月手中的铁铲,在惨白的月光下,开始将一边的穴土铲进墓穴中…… 老将军,再也没有言语。 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煎熬,众人站在夜幕下,看着徐泽明喘着粗气一铲一铲的往下埋土,不时摸一把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这期间,我心里甚至有一种冲动,我想告诉徐泽明,墓穴下面已经被我们做了手脚,就算将老将军埋进去,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了…… 这种冲动,是来源于老将军。我到此时都想不通,老将军为何要答应徐泽明,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仅仅是为了父爱么?想起数月前,我将老将军救活,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很有一种再大干一番的豪气;就算是在济南的古董行中,老将军听到我所的徐泽明的计划,也是一脸怒气,恨不得将自己的这个儿子千刀万剐…… 可是仅仅几个月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我为老将军感到可惜,可悲。就算是他为了爱,为了对儿子的爱,我都觉得可悲。老将军这一走,其实什么都没有给徐泽明带来,白了,他老人家,白死了,而且死的如此壮烈。 也正是因为这一,我觉得对不起老将军。这位开国元勋,就这么因为我们提前做了手脚,白白被活埋了。徐泽明有错,老将军有错,可是那份沉重的父爱,没错。 晚上十多钟的时候,一座并不起眼的坟头被徐泽明立了起来。 他扔掉了手中铁铲,跪在地上,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随后颓然地坐在地上,呆住了。 众人也不知道该什么好,全都面色凝重,眼中带着凄然之色。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眼角泛出了泪花,而布袋和尚,自打刚才就开始闭眼捻着佛珠,诵着经文。 我们都是杀手。我们眼睁睁看着一位老将军,被他的儿子亲手活埋。 几分钟后,徐泽明伸手招呼李双月:“双月,按照原来的计划,对外宣布父亲病重,已经封闭治疗。” 李双月头,转身往黑楼的方向走去。 徐泽明又伸手招呼过来两名助手:“将韩先生,埋在那边的山坡上,与父亲相望。” 两名助手也应了一声,去干活了。 徐泽明又愣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走到一直坐在石头上调息的贺云长面前,在我们惊诧的目光中,给贺云长深深鞠了一躬:“先生,之前对韩先生的一枪,我向您道歉。当时觉得太危险,就没想多少,您原谅泽明吧。” 这一幕着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我们随即开始佩服徐泽明了:今天晚上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若是换做心理素质稍差一些的人,现在估计已经有些方寸大乱了,倒是徐泽明,处理的井井有条,不禁自己的计划顺利实施,此时也很清醒,在安抚自己的手下。 “徐先生严重了,是我要谢谢您救了我的性命。”贺云长慢慢站起身,微微作揖道。 话仅至此,再,就没有意义了。 徐泽明伸手拍了拍贺云长的肩膀,这才转身过来看着我们:“众位,就像父亲所言,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之前我答应你们的,一定做到。” 罢,徐泽明朝一边摆摆手,两名黑衣人抱着一只黑色的箱子走了过来,“啪嗒”一声打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裙甲、胫甲、战靴与赤霄剑。四件汉甲在月光下透着冷幽幽的寒光,似是在凭吊那太极晕中的老将军…… 第十二章 南盘之秘 两天后,我跟二叔回到了古董行,七爷跟猪头也跟了回来。 四件汉甲,也被我们带了回来。 虽然此行完成了我们的目标,但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甚至,有些悲切。亲眼看到老将军自己躺进墓穴中,这种事情,真的堪比当年朱元璋的母亲自己走进墓穴了……这种千载难逢的场景,被我们看到了。 一直到回到古董行,吃罢了午饭,我们四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新闻,仍旧没有把心思收回来。 “我们挺幸运的。”七爷苦笑道:“原本我觉得,在暗中观察着的人们应该会在最后一刻冲出来,为了太极晕争夺一番,没想到,除了韩玉水前辈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估摸着,一是被徐泽明手下那群拿枪的威慑住了,二是,秀儿前辈跟青月前辈,应该也在外围护着。”二叔猜测道:“看到我们得手了,太极晕已经没了威胁,他们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冲进来了。” “唉!”猪头冷不丁长叹一声:“就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座太极晕,便宜了洞里的那群大乌鸦!哎,你们,多年之后,那群乌鸦会不会统治世界啊?!” “呵!”七爷乐了:“放心吧,乌鸦跟人不一样,我们只是利用了那只刚死不久的乌鸦的元气而已,至于洞里的那群乌鸦,接下来会家丁兴旺,生活幸福,仅此而已。” “对于乌鸦来,这就不错了。”我倒是很欣慰。 “嗯。”七爷头,话锋一转:“现在,我们应付过了太极晕这一关,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这件事情,在回来的路上,我就跟二叔商量过。二叔手中那四幅从铁盒中得到的地图,除了天山药园之外,还有南盘神宫,与两幅还没有确定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地图。再加上之前我们已经去过的富平龙血之境,还有太极晕,十大秘境中,还有四处没有下落。 我们顾家,七爷,还有布袋和尚,再加上那位蛤蟆,眼下是必须要继续行动的,我们几人都默契的将能够『→『→『→『→,div style="margin:p 0 p 0"解救我们身体的药物,寄托在了十大秘境中。 其实,我跟二叔隐藏了一个秘密——这次去南岭太极晕之前,我跟二叔又翻阅了一下父亲留下的那本日记,在中间撕下的那几页的下面,利用光照发现了四个比较清晰的字:十大秘境。 而这一页,刚好在撕下的那几页之下。从一开始,我们就觉得撕下去的几页应该就是那纸需要日月莲做药引的药方,以此估计,其余的几味难寻的药物,应该在其余的秘境中有大量存在。 否则,蛤蟆也不会找不到药方中其余的药物,反而要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抑制体内暴涨的元阳之气! “七爷的计划呢?”二叔笑着反问道:“我们也想赶紧去找下一个十大秘境,只是现在来看,我们没有确切的线索,如果只靠着从汉甲胸甲上拓下来的地图,我们根本无法确定准确的方位。” “有。”七爷嘴角一翘,向我们这边欠了欠身子:“您忘了,我可是南盘派的第七任掌舵人。” 这话的,我跟二叔都是一愣,相视一眼,霎时一脸苦笑:我们倒是忘了,那南盘神宫,在某种程度上,是人家南盘派的老家啊!南盘派曾经销声匿迹了多年,即便如此,从一开始成立算起,也差不多有二百多年了,这么多年中,南方几乎九成的挖金倒穴高手都是南盘派的,高手如此之多,难道还找不出南盘神宫的蛛丝马迹?! “不过,七爷您真的有南盘神宫的消息?”二叔貌似有些不太相信,要知道这南盘神宫原本就是传中的,比天山药园还要不靠谱。就算是真的有,也足有五千年左右的历史了,能不能保存下来还很难。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一定是真的。”七爷苦笑道:“我们南盘派中有一个传,就是第一位掌舵人,名叫谷雨生,此人挖金倒穴的水平,比其他人高出好几个档次,特别是寻龙穴的功夫,更是趋于化境,是当时的风水堪舆大师,就连皇帝,也要高看他三分。而此人的身世一直是个谜,自打有他的传言开始,这位谷雨生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就算是下大墓,也是自己一个人,却从未出过什么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众人提议要成立一个组织的时候,所有人都推举此人为掌舵人。” “谷雨生……”二叔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看猪头,见猪头也一副茫然的样子,顿时苦笑道:“此人的名字,我倒是第一次听。” “哈!”七爷打了个哈哈:“谷雨生是他的大名,平时江湖上流传的,都是他的绰号,叫‘云中探龙’。” “云中探龙?!”二叔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不是传中的人物么?!真有其人?” “没错。”七爷头道:“不仅真有其人,而且就是我们南盘派的第一任掌舵人。当时都以为这位一向独来独往的高人不会接受拥护成为掌舵人,毕竟,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跟他几乎都没什么交情,拥护他为掌舵人,第一是真心佩服他的实力,第二也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的是,这位云中探龙,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请求,倒是让其他的人没辙儿了。” “我听这位云中探龙,进出各大地宫墓葬就跟进出自己的家一样,而且拿不拿东西出来全凭自己喜欢,喜欢的东西,哪怕是一块不值钱的石头,也会当宝贝似的拿出来,若是不喜欢,就算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也不会动一下。”二叔靠在沙发上道:“当时有很多人他,没有职业道德,呵……” “没错,这倒是真事儿。”七爷笑道:“这位前辈做什么事情都是由着性子来。当时他做了第一任掌舵人,人们都开始猜测他为何要做,后来随着他领导着开始行动,才慢慢有了些端倪。” 七爷到这里顿了一下,二叔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咂巴了下嘴巴:“我猜,这位云中探龙,难不成跟南盘神宫有关系?” 哗!这个猜测也太大胆了吧!先不那南盘神宫是不是真实存在,就算真的存在,那建造南盘神宫的古老部落“盘族”,也已经消失了数千年了,这位谷雨生,难道是盘族后裔不成?! 猪头却是一脸神往之色,有可能是第一次听七爷南盘派的这些事情。 “您猜的还真没错!”七爷咧嘴道:“这位云中探龙上任之后,三年没有任何动静,当时手下有一批人都已经离开了,觉得这南盘派长久不了,等到第四年的时候,整个南盘派在谷雨生身边的,就剩下不足十人了,而这几个人,都跟他一样的情况,功夫高,喜欢独自行动。接下来,在山中清闲了三年之久的谷雨生,带着这几个人消失了!” “消失了?”我跟猪头异口同声问道。 “没错,消失了。”七爷头道:“一年之后,又出现了。不过只剩下了三人,其余的人去了哪里,不知道。这次回来之后,三人开始收徒弟,当时他们还不到四十岁。我们这行当的规矩,你们也应该了解一些,一般到了四十岁,就要金盆洗手不干了,所以收徒弟,是必须的。又过了两年,在谷雨生三十九岁那年,加上徒弟一共十人,再次消失了。等到半年后再次出现,却只剩下了谷雨生与他的一个徒弟,剩下的人,全死了。” “死了?”我倒吸一口凉气:“为什么?他们去哪里了?” “南盘神宫。”七爷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每一任南盘派的掌舵人在接任的时候,都会得到这个不外传的秘密——南盘神宫是真的存在的,当年谷雨生接连两次失踪,就是去找南盘神宫去了,而且,还真就被他找到了!” “找到了?!”众人立刻兴奋起来:“在哪儿?” “越城岭。”七爷沉声道。 “越城岭?”我一头雾水:“没听过啊,这地方在哪儿?” 七爷刚要解释,二叔忽然摆摆手:“越城岭?我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情,那布袋大师的师父,也就是跟他同样神秘的那位布袋神僧,在百余年前,不就是隐居在越城岭么?!” “呵!”七爷笑着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二叔道:“掌柜的,您只对了一半,就在我跟顾他们从崖山海宫离开之后,布袋大师断了一臂,在广州治疗了两天忽然不告而别,巧的是,我的一位朋友见到了他,知道我们最近一直在一起行动,便跟我起,我二话不就追了过去——咱们都知道,这布袋大师跟当年的布袋神僧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可就是那一次,我循着他的足迹,找到了他一直隐居的地方,也是那越城岭!” 第十三章 长生不死 听七爷这么一说,那布袋神僧跟他唯一的弟子布袋和尚,都是一直隐居在越城岭的。●⌒頂點小說, “越城岭那么大,七爷你追到他住在哪座山峰了?”二叔沉吟道。 七爷苦笑着摇摇头:“布袋大师的功夫,比你我都要高出不少,这么说吧,如果真的拼起命来,你我相加,就算是再加上猪头,我们三人估计都赢不了他的。虽然他现在断了一只左臂,可是那一身趋于化境的内外功法,可不是虚的。除了秀儿前辈与青月前辈,再加上那位贺云长,再想找第四位能够战胜布袋大师的高手,很难了……那次进入越城岭的山区之后,我只跟了不到五分钟,就彻底跟不上了。” 七爷的这个排名,倒是跟我想的差不多。只是这个排名,让我再次想起了当归先生韩玉水——他们这一对兄弟绝对是传奇人物,可是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一个病死,一个被枪杀。如果这两位高手都还在世的话,不知道江湖中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说回到南盘派谷雨生。”七爷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谷雨生与他的一名徒弟,当然,在那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数年前南盘派刚刚成立时的那些人,多数已经分崩离析,自己做自己的了,不过南盘派这边的消息,他们还是能够知道一些的。那时候很多人都说,谷雨生带着人去了一座大墓,因为宝物太多,又很危险,所以自相残杀加上那些被别的东西弄死的,最后就只剩下谷雨生跟那位徒弟了。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没有确凿证据的传言,你们知道,谷雨生当时活下来的那位徒弟,姓什么么?” 我跟二叔还有猪头,听了这话都是一愣,相视一眼,各自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姓孙。”七爷笑道。 “孙殿英家的?!”二叔倒是立刻想起了一个人。 “没错。”七爷点头道:“传言是这样的,按照年龄推断的话,或许是孙殿英的曾太祖,或者是曾祖。如此说来,这孙殿英,倒也算是南盘派的后代了,挖金倒穴的事情是基因里流传下来的,只是这技术嘛,就不如他的先辈了。谷雨生二人回来之后,休养了数日,随后就给之前离开的那些南盘派的人发了江湖帖,这帖子上的内容,可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会吧?”猪头拱了拱鼻子:“七爷,这帖子上,不会是写了谷雨生他们找到了南盘神宫吧?” “你还真就猜对了。”七爷笑道:“当这些在前几年离开的南盘派人士看到了帖子上写着,谷雨生带人找到了南盘神宫之后,像是疯了一般窜回到了当时南盘派的老巢衡山,寻找谷雨生。要知道,这些人在南盘派中可能地位不算高,但是随便拎出一个放在江湖中,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组成南盘派,就是为了能够寻找到南盘神宫,此时听到老大找到了,自然疯一般的冲进了衡山。” “然后呢?”我接茬儿问道:“这个谷雨生可不是一般人吧?还有您说的那些人,实力这么强,还都死在了南盘神宫,那宫殿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啊?这么厉害?!” “等到他们进了衡山的时候,才发现,谷雨生已经死了。”七爷不紧不慢地说道。 “死了?!”我跟猪头惊诧的异口同声问道。 二叔接过了话茬儿:“这个我倒是听说过,这‘云中探龙’四个字的来历,就是说此人可以看着天地的变化,根据大致的方位,就能点出数千里之外的千年龙穴,就像是天上的神仙,在云层后面指点江山一般。就是说此人最厉害的不是功夫,而是寻龙点穴之术,我听说,这人曾经消失了数年之久,等到再次现身的时候,却是成了一副枯骨,传言是因为寻龙点穴破了大忌,遭了天谴。” “二叔,这话,也太玄乎了……”我皱着眉头看着二叔,小心脏咚咚直跳,觉得貌似有些不靠谱。 “掌柜的说的也没错。”七爷摆手道:“寻龙点穴之术,其实不算是善事,按照现在的话说,这叫破坏生态平衡。一个地方的龙脉,或者说只是普通的地脉,都会影响着周围一大片地区的生态链条,如果被人为破坏了,自然会造成不利的影响。所以说,我们这行,到了四十岁,就要金盆洗手,下半生都用来散财行善,不是为了后半生好过,而是为了下辈子还能投胎做个好人。当然了,即便如此,做这行的,能够活到善终的人,仍旧是少数。这位谷雨生,一生之中除了寻龙点穴就是挖金倒穴,染了一身的阴尸之气,再加上第二次从南盘神宫中逃脱时已然受了重伤,身体的元气大减,阳气难续,没几天,就死在了衡山南盘楼。” 七爷讲完了谷雨生的经历,我跟猪头一阵唏嘘,此人也绝对是传奇人物了,在三十九岁的时候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了性命,也不知道他来生有没有投胎做人……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可怜之人。 “之后呢?”猪头问道:“他们在谷雨生那里发现了什么?” “一份残缺的地图。”七爷轻声道:“根据初步的判断,就是传说中的南盘神宫,谷雨生的那位徒弟,就是南盘派的第二位掌舵人,也就是二爷。当时那些人在看到地图残片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残片要么是假的,要么是被二爷私吞了另一半!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们觉得知道全部地图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二爷。所以在谷雨生死后不到两年,这些人为了得到真正的全部的南盘神宫的地图,开始造反,将二爷逼死,整个南盘派大乱,从那天开始了数十年的衰败,直到那些老人差不多死光,年轻的三爷重整旗鼓,这才将南盘派重新拉回到了正轨。” “原来是这样啊……”我笑着点点头:“以前听说过你们南盘派有一段时间衰败了,甚至说是消失了,原来是因为这份地图。” “没错。”七爷苦笑道:“只是,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为何当时只剩下了一份残片。而且就连那份残片也已经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份拓本,算是残片的残片了……” “上面记载着什么?”二叔轻声问道。 “越城岭。”七爷轻叹了口气:“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可能就是这越城岭三个字了,剩下的就是一副残缺不全的地图,我根据现在的地图,还有去现场勘探过,各种方法试了一遍,却没有找出到底是越城岭的什么地方。” “唔……这就不好办了。” 二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在心里却是一阵苦笑:想必,七爷手里的那份残片地图,比二叔从铁盒中得到的那份,差得远了吧?! 沉思了一会儿,二叔抬头看着七爷:“七爷,我想知道,你们南盘派,知不知道这南盘神宫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帝王石。”七爷张嘴答道。 “帝王石?!”二叔又是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七爷,莫开玩笑,这帝王石,乃是传说中的地精,是神话里的东西,怎么可能真的有!” “哈!”七爷打了个哈哈:“没错,是神话中的,我也不信,可是我们南盘派中得到的消息,也是只有掌舵人才能传下去的信息,就是这样的——那南盘神宫里面,有一块帝王石!” “帝王石是什么东西?”我跟猪头都是一头雾水,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东西。 “地精,也被称为地宝。”二叔解释道:“其实书上也没有记载,根本就是以讹传讹的东西,传说在远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他脑袋上的一块异骨被碎石打断,落在了地面上,消失不见了,就是地精,也叫帝王石。” “那,这帝王石有什么厉害之处?”猪头追问道。 七爷笑道:“要说厉害之处,还真没有,只有一点比较特殊,这帝王石中,应该是有一种很特殊的元素,很少见,把它埋进一个地方,数月之后,周围的一大片土地都会被它改良,成为十分肥沃的沃土,适宜种植各种植物,植物生长的速度也比普通的土地要快许多。” “这还不厉害?!”我跟猪头张大了嘴巴:“这简直就是个bug啊!” “传说中的,谁知道真假……”七爷摆摆手:“不过,我对南盘神宫中最感兴趣的不是有没有什么帝王石,而是盘族部落所留下的一种药物。” 七爷听到这里才来了兴趣:“哦?何药?” “盘族部落在统一周围部落之后,建造了南盘神宫。”七爷继续说道:“而当时的部落首领,已经有了要长生不老的想法,所以,他一边建造南盘神宫,一边叫人研究各种长生不死的办法。出人意料的是,没多久,他真的发现了一种可行的办法!” 第十四章 头七鬼事 传当年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迫切的想要自己长生不死,于是乎,齐人徐福上书称海中有“三神山”:蓬莱,方丈与赢州,上面有仙人居住,可以得到长生不死之药。秦始皇大为高兴,就派童男童女数千人跟着徐福出海求取仙药。 第一次出海,徐福礼物太轻,仙人未给仙药。于是秦始皇再次大兴金银,命徐福出海。没料这次徐福遇到了大蛟鱼,到不了仙山。秦始皇仍旧不甘心,命弓弩手一起出海,还真就遇到了大蛟鱼,将其射死。但是因为没有力量再前行,便回来了。 这样一来,秦始皇就对徐福更加深信不疑,没多久,就再次让他出海寻找仙药,只是这一年,始皇嬴政自己死在路上,而徐福,却再也没有回来。 据,徐福东渡到了日本,给日本带去了农业与文化,是日本的神灵人物。 而七爷如此一,这寻找不死灵药的历史,又往前推了几千年。 二叔听到所谓的不死灵药,双眼也骤然放光:“什么办法?” 七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貌似是有些犹豫,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信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反正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太匪夷所思了。我刚才了这么多,你们其实都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嗯?”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谷雨生,为什么知道南盘神宫的下落?”七爷笑着问道。 我们三人又是一愣:还真是啊,一直在听着七爷讲谷雨生与南盘派,倒是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谷雨生,为什么会知道南盘神宫的下落呢? “为什么?!”猪头嗡里嗡声地问道。 “我要是,这个谷雨生,是五千年前的古尸,你们相信么?”七爷苦笑着道。 众人一听这话,本能的就是一脸“你拉倒吧”的不屑表情——我们明白七爷的意思,他是,这位谷雨生,原本就是五千年前盘族部落的一员,被制成了古尸,五千年后活√√√√,div style="margin:p 0 p 0"了过来,成为了南盘派的第一位掌舵人。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知道所谓的南盘神宫的位置。 “这个……”二叔讪讪一笑:“根据我们现在所了解到的知识来看,中国、哦不对,是世界上的那些古文明,制作木乃伊或者我们遇到的各种古尸,一般就是两种情况——第一,在未出生时,就给母亲灌下一些特制的药物,让其形成所谓的‘鬼胎’,一出生,就是邪物;第二,给成年人灌下特制的药物,或者将其浸泡在药缸中,养成邪物。不管哪一种方法,最主要的就是改变这些人的身体器官,让各器官运行速度减缓,血液流通减弱,并且影响这些人的脑波,使其变得狂躁。其实现在那些国家正在研究的所谓将人冻起来,使其假死,数年之后将其复活的技术,跟我的两种方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原先的两种方法是邪术,只掌握在很少一部分教徒手中,现在几乎失传了。这种方法一般来,一百个实验品中,能有一个成功就不错了。即使成功,存活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不对吧二叔?!”我打岔道:“咱们遇到的那些邪物,有些可都是活了一千多年了!” “这就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极限了。”二叔头道:“一般能够存活一千多年的,都不是一般的邪物,它们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醒过来汲取一些东西,比如尸气,尸土或者其他动植物的汁液,用来维持身体的器官。可即便如此,一千多年,已经是人体邪物能够承受的极限了,就算身体的器官运行速度再慢,一千多年,也会老化致死。就算四舍五入,算两千年,七爷您所的这位谷雨生,可是活了五千多年啊,这个,不仅仅是匪夷所思了,可以是痴人梦啊……” “也是……再者,其实华夏文明中的夏商两朝到底存在与否,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我掏着腮接茬儿道:“更别之前更早的尧、舜、禹,更更早的蚩尤与黄帝了,我也觉得,不太可信。” “一开始,我也不信。”七爷深吸一口气:“可是后来,师父跟我了一件事情,而且,我自己也遇到过,这才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什么事情?”我跟猪头又是异口同声问道,我瞅了一眼猪头,笑道:“七爷啊,您要是真退休了,去书也不错,太会讲故事了,这个扣人心弦,一段一个留坑的……” 七爷打了个哈哈,靠在沙发上,像是在回忆:“我十八岁那年,正式接过南盘派的船舵,成为了第七任掌舵人。我师父那时候已经很老了,已经七十岁出头,在我接任之后,他将南盘派最后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我。最让我感觉诡异的,就是有关谷雨生的。师父,我们这位祖师爷,其实没死,而是隐居在了某个地方,因为他,前几任掌舵人,都曾经见过这位祖师爷,不过都是晚上,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衡山的南盘谷,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这位谷雨生,长什么样子?”我插嘴问道。 “我们有他的画像的。”七爷笑道:“不过我没有带着,在我家里。后来我问师父,这位祖师爷为何还活着?因为据传言,这位祖师爷当年是重伤撑不住了才死去的,而且很多人都是亲眼看着下葬的,怎么还会出现呢?师父当时告诉我,谷雨生下葬的时候,就曾经回魂过,也就是咱们平常所的诈尸,诈尸之后还杀死了两个人,随后一阵阴风袭过,众人全都晕倒在地,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见那棺椁早就恢复原貌,棺盖盖的好好的,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就连那棺盖上的铆钉,都结结实实钉在上面!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挖金倒穴的高手,这种事情之前在倒穴中也遇到过,以为是撞到了邪气出现了幻觉,并未多想,急忙将那棺材给下葬了!” “这么来,当时那位谷雨生到底死没死,或者,死了之后有没有还魂,他们并不知道?”二叔看着七爷问道。 “没错。”七爷应了一声:“只是当时没人怀疑什么,因为就连被杀死的那两位,也只是面色发黑,像是中了邪气,所以,没人觉得出现了什么问题。直到数年之后,那位三爷重整南盘派没多久,忽然在衡山的山谷中看到了一个鬼影,仔细看去,竟然发现跟谷雨生一模一样,但是距离近了,一个照面过后,那鬼影便迅速消失了!自此之后,每一位掌舵人都会在衡山的南盘谷中见到那谷雨生的鬼影。师父跟我这些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并没有见到所谓谷雨生的鬼影,所以当时并不相信,直到二十四岁那年,师父去世之后的头七晚上!” “南盘谷,在衡山什么地方?”二叔忽然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我跟猪头长出一口气,听到七爷头七,我的心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刚要继续往下听“鬼故事”呢,被二叔这么一问,恐怖紧张的气氛瞬间就破灭了…… “啊,那就是衡山南部的一处山谷。”七爷笑笑:“因为东南西北都是山崖,很难进出,所以平日里没什么人进去。” “头七那晚怎么了?”我瞥了一眼二叔,追问七爷道。 “那时候留在师父身边的,也只剩下我一个徒弟了。”七爷喝了口茶水继续道:“我一个人守着师父,就葬在南盘谷我们的‘祖坟’中。前几天一直没什么事情发生,直到头七那天,子时刚过,我忽然听到黑暗中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轻微却又真切的脚步声,急促而轻巧,像是一头鹿在树林中奔跑。我当时还真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含住了一块百血石,从祭棚中出来,向四周看去。可是这一看,让我更紧张了——因为那脚步声根本就无法辨别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像是四面八方都有,但是步调明显一致,是一个人的脚步!这让我在夜幕下觉得毛骨悚然,虽然我当时也进过不少大墓了,见识也不错,可是那是在正儿八经的山谷里啊,怎么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 到这里七爷顿了顿,喝了一大口茶水,咕嘟一声咽进肚子里,接着道:“我当时就站在祭棚外,竖着耳朵听着那貌似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几秒钟之后,身后祭棚中的烛火,忽然‘噗’的一声,灭掉了!这可把我吓坏了,祭棚中的烛火毫无征兆地灭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急忙转头去看,见三只白烛全都灭了,便转身想要去重新燃,谁料到这刚迈开步子,‘噗’的一声,三只白烛,又一起复燃了!” 第十五章 不死祖师 告慰死者或者守灵或者祭奠的时候,最忌讳的有以下几:白烛熄灭,灯笼自燃,烧红纸扎,灵前无人,灵牌歪倒,艳装祭灵。 韩玉山去世的时候,我见到有人扎了红纸人给他烧了,当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知这是要让韩玉山变成孤魂野鬼、难以转世啊!还有那人皮灯笼,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至今为止,我也没有找到那人是谁,是有多么痛恨韩玉山。 七爷那白烛熄灭随后又自燃,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唔——”七爷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当时都傻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啊!眨巴了几下眼睛看过去,没错,不是做梦!那白烛的烛火亮闪闪的,难不成,刚才压根儿就没有熄灭过?!要知道那天夜里,整座山谷中可就只有我一个活人,就算再加上棺椁中的师父,也在两个人而已,一生一死,这白烛熄灭掉却又复燃,太诡异了!” “那脚步声呢?”猪头追问道。 “我当时心思全在烛火上,哪里还记得什么脚步声!”七爷苦笑道:“等我回过神儿来,蓦地发现那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这让我更加紧张了——之前有什么行动,或者遇到了这种事情,都是有师父在身边的,现在守着师父的棺椁,却是出现了这种事情,怎么都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过来,从祭棚的门口向外看去,黑乎乎的一片,除了那些影影绰绰的树影,什么都没有。” “真遇到鬼了?”我轻声道。 “呵!哪有什么鬼!”七爷轻啐了我一口:“我转身看到什么都没有,心里一紧,急忙再次转身回去看师父的棺椁!果不其然,跟我想的一样,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站在师父的灵牌前,一动不动。师父的灵牌后面,还有五座灵牌,是之前五名掌舵人的灵位,那黑乎乎的人影是背对着我,从身形上看,很消瘦,头发很长,扎了个辫子在脑后,一身的装扮却是看不清楚。不过,我看到此人心里就没那么紧张了,至少当时看上∝∝∝∝,div style="margin:p 0 p 0"去,那是一个活人,不是什么邪物。我当即抱拳作揖,道,不知前辈何人,深夜来此南盘谷,所谓何事?那时候我心里盘算着,这位也许是师父的老友,或者我们南盘派的老人,知道师父过世,特意前来告祭。” 二叔给七爷的茶杯里填了一些水,七爷长出一口气,接着道:“那人没有理会我,而是看了几眼那些牌位,然后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只留下了一道残影。这可让我大惊失色,要知道从牌位那边到我所在灵棚门口,足有差不多四五米的距离,眨眼的功夫窜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就这个身法,我可是闻所未闻啊!我本能地向后转身,这一转身,却见一张黑漆漆的人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距离我不过两三寸,在白烛烛火的映照下,这张男人脸看上去差不多四十岁的样子,面沉如水,那双眼睛灰蒙蒙的,根本就不是活人的眼睛,而是死人眼!” 嘶——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七爷所的死人眼,我之前就在活着的韩玉山那里见过,现在想来,这韩家兄弟二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可是一转眼的功夫我就回过神儿来了!”七爷干咳了一声:“这人的样貌,分明就是画中的那位谷雨生,也就是我们南盘派的祖师爷!我当时看清楚之后,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心里彻底相信了师父的话——我们祖师爷谷雨生,根本就没有死!” “然后呢?”猪头喝光了一杯茶,一边续水一边问道。 “然后,谷雨生就再次消失了。”七爷长出一口气,讲完了这个很长的故事:“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祖师爷谷雨生,自那之后,再也没见到过。不过那一面之缘,也让我相信了一个事实,就是南盘派的祖师爷谷雨生,绝对没有死!到这里,再回我师父,当时他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问他谷雨生为何能够活这么多年?他,这位谷雨生,原本就是古盘族部落的人,活了五千多年,在盘族部落被蚩尤九黎族吞并前,这位谷雨生,是他们部落首领最后一位实验品。” “实验品?”我跟猪头一愣:“长生不死药的实验品?” “没错。”七爷头:“当时这种药物还真的被那位部落首领给发现了,不过并不适合所有人,而且那时候也没有人研究什么药方之类的,都是乱吃一通,运气好吃对了,就能长生不死,运气不好吃错了,那就是死路一条。那时候南盘神宫刚刚建造完毕,盘族的部落首领便开始了用活人奴隶进行实验,除了最后的这位谷雨生,其他人貌似全都死了。而这位谷雨生在沉睡了数千年之后,貌似是到了最大的生存界限,苏醒了过来。我那年在师父的祭棚中看到的那人,后来回想一下,确实不像是现代人。” “长得很有特?”一直没话的二叔终于来了兴趣,貌似也有些相信七爷的话了。 “没错。”七爷描绘道:“这人发际线很高,下颚有些突出,双眼凹陷,两段鼻骨很明显,身材消瘦颀长,两颊圆鼓鼓的,根本就是数千年前人种的特!而且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就是死人眼啊!虽然这位谷雨生祖师爷可能没死,但是也过了数千年,还是被灌了药的,越想,我就越觉得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很高!” “照您的意思……”二叔沉吟道:“这位南盘派的祖师爷,可能是从南盘神宫出来之后,发现自己想要回到南盘神宫,却被别的东西阻止了,自己又打不过,这才欣然做了南盘派的祖师爷,带着当时那群挖金倒穴的高手杀回南盘神宫,只是那东西太厉害,连去两次,都是铩羽而归,几乎全军覆灭!” “这是最大的可能。”七爷头:“不过,结果可能稍微有些偏差,我倒是觉得,谷雨生祖师爷在第二次回到南盘神宫的时候,已经将这个麻烦解决掉了,虽然死了那么多人,他自己也重伤。在回到衡山的南盘谷之后,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需要调养,或者是还有别的事情,就索性装死,伺机逃窜出来。这样一来,谷雨生这个人,就彻底死了,而且就埋在衡山的南盘谷中。接下来的一百多年中,他可能就生活在南盘神宫中。” “唔……这个猜想倒是很有趣。”二叔笑着道:“现在连我也相信了。若是这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这南盘神宫?” “我手中的残片很难断定这南盘神宫的具体位置,只能根据上面的字符确定,应该就是在越城岭中。”七爷分析道:“而且这南盘神宫中,可能危机四伏,我们要有十足的准备才能去。我之前已经跟梁若伊姐过,并将残片的影像传给她,让她帮忙利用高科技手段分析一下,或许很快就能有结果。” 众人各自头,沉默了一会儿,七爷苦笑道:“其实,我跟布袋大师体内的毒性发散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我巴不得,立刻找到我们需要的药物。所以,如果二位觉得可行,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梁若伊姐那边一有消息,我们便立刻出发。” 二叔应了一声:“可以,只是我现在还在担心,会在什么时段,发生重大的事情。我总觉得,现在江湖中如此平静,不太正常。按道理讲,汉甲集齐了,太极晕被发现了,我们也在寻找十大秘境,可是,为何那些势力一直在暗中,却没有出来抢夺呢?” “在等更大的猎物吧……”七爷苦笑道:“这可能是其一,其二,不管是我们,还是徐泽明,或者是梁东,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不过,不是已经有些人开始出现了吗,比如台湾人,比如东洋人,柴老五他们,更是从一年多前汉甲行动开始时就跟着我们,看似坦途,其实每一步都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入死地。”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瞅着到了晚饭时间,二叔做东请了一顿晚饭,七爷要带着猪头看看房子,争取最近给他买一栋楼房,准备结婚。我拿着李双月打趣了一会儿,便送走猪头与七爷,回到了古董行中。 “二叔,您手中的地图,准确么?”回到古董行中已经是晚上九多钟了,我关了店门,立刻追着二叔问道。 二叔微微头:“我没有看到七爷手中的残片,不过我可以保证咱们手里的图,比他们的要全,但是……那越城岭在两广与云贵高原地区,我对那边很不熟悉,地图虽然详细一些,但是我也找不出具体的地。还是等梁若伊那边有了消息再吧,早休息吧,我感觉有些累了,这两天好好准备。” 二叔完转身上了楼,我收拾了一下前厅跟柜台,也回到了自己房中,洗漱了下,躺在了床上。 到地图,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在西天山的“u”形山谷中,二叔借着躲避酸与鸟的时机独自离开,从密道中率先进入了药园。可是,他竟然把我这个亲侄子,扔在了身后! 第十六章 三山之惑 虽然在半年多前,我对二叔就有了一丝的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到二叔将我抛弃,还是觉得心里憋屈的很。 接下来的数天,我基本上是在古董行里度过的。期间去找了一次楚莹,这丫头的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不过给我的感觉是,我跟她之间,有了一层难以言的隔膜,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我们仍旧会跟以前一样着知心话,开着没有节操、只有我们俩能够听懂的玩笑,仍旧会坏笑着互黑,仍旧会相视哈哈大笑…… 只是,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我再也看不到那种纯粹的光,甚至,她有时候在刻意躲闪着我的目光,眼底露出的是一丝失落与悲伤……就算是我们相视开怀大笑的时候,我也发现在她的笑容里面,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没心没肺、毫无防备。 此时的我才知道,蛤蟆对她造成的伤害是一辈子的,只要楚莹还活着,她就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我对蛤蟆的痛恨,更深了三分,恨之入骨。我甚至好几次暗下决心,如果有机会的话,绝对不会顾虑那么多,要将蛤蟆直接杀死,除之而后快! 晓晓还是老样子,我发现她又开始瞎忙,工作之余,做起了海外代-购的生意,还开始学习古筝,生活变得越来越充足。她的手机我仍旧打不通,只是有次她需要我的帮忙,主动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就这一次电话,我开心了好几天。 其实我明白晓晓的心,她也放不下我,只是之前我的想法做法,真的有伤她的心。她尽量让自己充实起来,不去想那些无法左右的事情。我经常看她在网络空间里发一些有关平时生活的照片,每当看到她在用我们一起买的情侣羽毛球拍打球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暖暖的——我知道,除了二叔,除了楚莹,还有一个默默挂念着我的人。 数日之后的八月底,梁若伊那边终于来了消息:她利用卫星定位,还真的将七爷残片上的确切地找到了——不过,不是一个,而是在越城岭山脉中,发现了三座差不多相同的地形,与残片上的¢∝¢∝¢∝¢∝,div style="margin:p 0 p 0"那部分都能大致吻合。 这样一来,我们搜索的范围就了许多,众人一通气儿,决定九月一日在古董行集合,直奔越城岭。 我跟二叔又急忙准备了一些东西,等到九月一号这一天,很早就起了床,坐在前厅里等着。 “二叔,您不觉得,咱们这一次,是到了布袋和尚的老家了么?”我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笑着问二叔。 “嗯,话是没错,如果可能的话,我觉得把那残片直接给布袋大师,他不定就能看出上面的具体位置。”二叔头道:“只是,七爷不敢冒这个险,而且就算是冒险给了布袋大师,想必他也会假装看不出来的。” 我耸耸肩,还想什么,忽然听到店门被推开,顺着看去,气血顿时上涌,一股浓厚的杀意从心底涌出,握紧了拳头,有股要起身杀上去的冲动。 二叔急忙站起身朝我使了个眼色,看向来人:“蛤蟆,怎么这么早?你是第一个来的。” 蛤蟆貌似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朝我笑着头,坐在了二叔对面:“最近不忙,正闲着呢,听到有行动,就急忙赶过来了。” 我忽然想到,蛤蟆也许笃定楚莹不会将那件事情告诉我——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可是他也不会想到,我跟二叔两人一顿推理,再根据楚莹最近的反应,就已经将此事的内情知道的差不多少了。 不过,这也给我敲响了一个警钟:蛤蟆并没有对赵菁下手,可能是觉得赵菁没那么漂亮,不对他的口味。可是如果有一天,此人在迫切的需要下,魔掌仍旧会伸向赵菁,甚至,会伸向晓晓! 一想到晓晓也许会受到伤害,我刚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了上来,在心底下定了决心:这次如果有机会,绝对不能让蛤蟆活着回来! 二叔依然跟往常一样,跟蛤蟆坐在一边聊着天儿,我则只是对蛤蟆头表示打招呼,便摆弄着手机,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梁若伊、七爷、猪头跟布袋和尚四人接连到达古董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我压下了心底的怒火。 时间倒是挺紧急的,众人在门口的店中吃了早餐,上午九钟就来到了济南遥墙机场,中午抵达了广西桂林的两江机场,在机场吃了一顿超不实惠的午饭,然后再下午三钟的时候,终于抵达桂林市并且安顿了下来。 这一路的折腾让我有些头晕脑胀,早早回房间休息了。其他人多数也回了房间,梁若伊是去找一位朋友了解情况,自己出门了。 晚上六多钟,二叔将我叫醒,洗了把脸下楼吃饭。 梁若伊已经回来了,坐在楼下的包间里等着我们。众人了菜,坐在桌前看着梁若伊拿出来的平板电脑:上面,是她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 “越城岭,是五岭之一,算是南岭的一部分。”梁若伊指着电脑商的地形图道:“越城岭的平均海拔并不高,在一千米左右,最高峰猫儿山,海拔两千一百多米,第二高峰真宝,比猫儿山低几十米左右。只是,我们这次根据七爷所提供的地图残片来看,目的地不是这两座高峰。” 我一边听着梁若伊话,一边不时注意着布袋和尚的表情。 这老和尚捻着佛珠,双唇微动,仍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表情,一边默诵佛经,一边听着梁若伊在讲解。我忽然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这位布袋和尚,会不会就住在那传中的南盘神宫中呢?! “根据七爷手中的残片,我根据卫星定位与微控吻合技术,找到了三处类似的地方。”梁若伊着,伸手在电脑屏幕上一划,上面显示出了第一座山峰的平面图,有几条不规则的线条在上面用红、蓝两种颜色标识:“这座山峰,名叫钩挂山,在才弯乡境内。三百多年前,徐霞客曾经来过这里,这座山峰高约一千八百米,周围峭壁很多,被云海笼罩。” 罢,梁若伊又是一划,第二座山峰的平面图出现了:“这座山峰,名叫云山,在大西江乡境内,南北走向,海拔近两千米,周围有数座峡谷与洼地。” 梁若伊接着划到了第三座山峰:“这座,名叫戴云山,在华江瑶族乡境内算是猫儿山的姐妹山,海拔一千八百多米,森林茂盛,西北方向貌似有一条不大的深谷,此山气势雄伟,但是名气不大。” “这三座山。”梁若伊伸手在电脑上划了两下,将三座山的平面图同时显示在了屏幕上,那几条红蓝双色的线条,还真是有百分之六七十的相像:“这三座山峰,是根据七爷所提供的地图残片来找出的。因为毕竟是残片,所以目标并不一定在我找出来的这三座山峰中,还有可能在别的地方。越城岭很庞大,山峰数十座,若是目标没有在这三座山峰中,想要再寻找的话,难度就很大了。” “那就祈祷我们运气好,目标会在这三座山峰中。”猪头大咧咧地了一句。 梁若伊微微头,接着道:“因为这地方距离东南亚很近,当年我曾经有几位朋友在这边,刚才我出去找他们询问了一下,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线索。不过如果我们需要的话,他们会给予一定的帮助。还有一件事情,刚才在路上,我看到了好几拨人,有我们熟悉的柴老五他们,有李双月他们,还有几个貌似是台湾人,甚至,上次在西天山遇到的东洋人,貌似也来了……还有好几拨我不认识的,从现在开始往后的行动,越来越危险了。” “哗!”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帮人阴魂不散啊!” “我们这几个人的目标都这么大,想要跟踪我们,太简单了。”二叔苦笑着道:“不过也好,在这种行动中,越多人参与进来,我们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一些。” “希望如此吧……”七爷讪讪一笑:“我可不希望,我们还会有人在行动中受伤,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行动全部结束之后,我们一个不少,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谈笑风生。” “会的。”我赶紧头:“七爷,您再,可就像猪头那张乌鸦嘴了!” 众人一阵哄笑,饭菜很快上了桌,我们也不再多聊,开始享受这顿行动之前最丰盛的晚餐。 风卷残云之后,留下的是杯盘狼藉,众人聊了一会儿明天的计划,确定明天就先从较近的戴云山开始寻找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不在戴云山中!”一回屋,二叔见门外无人,关了门轻声对我道。 “不在戴云山中?!”我一愣,扭头看着二叔:“那在哪儿?!” 第十七章 暗度陈仓 二叔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坐下再。 “在梁若伊弄那些图给我们看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二叔道:“如果只是靠着七爷手里的残片的话,真的很难找到具体的位置,因为越城岭那么大,山峰就有数十座之多,相似的地形一定是数不胜数的,梁若伊能够凭此残片,将范围减到了三个可疑地,已经是十分令人震惊了,她也一定是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可是,这也间接帮了我们的忙!” “是帮了您的忙吧?”我苦着脸打断了二叔的话:“二叔,您可别再跟上次西天山一样,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跑了……” 二叔一愣,老脸一红,挠着头嘿嘿笑道:“你这子,要是你身边没有梁若伊在的话,我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跑了!行了行了,你放心,你跟我虽然是叔侄,可是跟亲父子没什么两样儿,难不成我还能放弃自己的儿子不成!” 我耸耸肩:“嘿,我知道,就是觉得有别扭。” “好,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啊!”二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继续道:“刚才在楼下吃饭的时候,我一看到那三张图,立刻就跟我们手里的图相互比对了一下!你还别,如果没有梁若伊下功夫找出来这三个地方,要是我们自己找的话,也要费很大的力气的,毕竟我们没有她手里的那些设备。那三张图跟我们手里的图一重合对比,立刻就找到了之间的差距!” “那,哪个是真的?”我直接问道。 “唔……”二叔摸着下巴想了想:“因为图太,当时也没太仔细看,不过根据我看出的区别来看,南盘神宫应该就在钩挂山的西北方向!那地方全年被云雾笼罩,地势险峻,又在原始森林之中,一般没人敢从那边上山。” “钩挂山……”我仰着脖子问道:“这山峰在具体什么位置上?” “我想想。”二叔沉吟了下:“从这三座山峰的位置来看,戴云山在最南面,距离我们现在的桂林市最近,西北方向就是钩挂山,再往西北就是云山。” △〖△〖△〖△〖,div style="margin:p 0 p 0"“最近的是戴云山。”我头,随即问道:“那二叔,您为何在下面的时候没有提醒他们呢?我们明天去戴云山,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非也。”二叔笑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他们。”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你想想啊!”二叔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梁若伊可是都了啊,柴老五他们,李双月他们,台湾人,东洋人,甚至还有几波陌生人,都跟我们同一天入住了这附近的酒店,明他们手里很可能同样有一些线索,或者是直接跟着我们来的!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们几乎都会跟着我们一起,在这种情况下,倒不如学一下狡兔三窟,给他们一个假的,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偷偷离开,寻找真正的目的地,来一个暗度陈仓。” “厉害啊二叔!”我竖了竖大拇指:“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出来!” “呵!”二叔瞥了我一眼:“没办法,觊觎这些宝贝的人太多了,不想馊主意,吃亏的还是我们。睡吧,明天一早就出发了!” 二叔完起身洗漱了下,看了一眼两只巨大的背包,检查了下没有异样之后,这才躺下睡去。 黑暗中,我躺在床上看着那两只巨大的背包:这里面,除了我们每次行动必需的装备之外,还有那四件汉甲。太极晕已经用过了,龙血秘境也用过了,天山药园也去过了,剩下的七大秘境中,我们也不知道哪四座秘境会用得到汉甲,所以,就只能将其带过来。 只是,这四件宝贝本身就价值不菲,带在身上,着实让人提心吊胆。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楼下吃了早餐,便驱车赶往最近的戴云山。大约九多钟的时候,车子就进入到了山区中,远处能够看到一座座山峰,有几座较高的,山被云海笼罩,看上去仙气十足。 山路并不好走,蜿蜒崎岖,周围的类似喀斯特地貌的景观数不胜数,将我的目光牢牢抓住。直到中午十一钟的时候,汽车终于停在了一座镇上。 颠簸了数个时,我们都有腰酸背痛,下车伸了个懒腰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与其这里是一座镇,倒不如是一个停靠,除了一栋三层楼跟四五栋平房之外,就没有任何别的建筑了。 这里东西两面都是大山,前后是蜿蜒的山路,正值盛夏,山上郁郁葱葱,满是绿色,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泥土与植物的气味儿,再加上微微的湿度,让人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不上舒服,也不上不适。 之前数公里之外,我们曾经遇到过一条岔路,梁若伊跟我们那条好走的路是通向东坡的,这条难走的路是通向密林的,再往深处走,就没有进山的路了。 走这条路的人,多数是来采药的,搭眼看去,周围还有三辆车,都是本地的车牌,应该是去密林中采摘的。 “走吧,就一家饭店。”猪头早就嘴馋了,罢便当先朝一楼的饭店走去。 我们六人也急忙跟了上去,一进门,顿时皱了皱眉头:店内的前厅有四张大圆木桌,里屋的厨房中传来“呲呲啦啦”的炒菜声,可是整个前厅,空无一人。 “唔,炒肉呢!真香!”猪头抽了抽鼻子,顿时口水都流下来了。 看样子,其他的客人都在旁边的包间里了。二叔跟七爷他们找了个桌子坐下,我跟梁若伊向柜台那边走去。 “老板?在不在?”我朝柜台那边大声问道。 没有回声,一般来,这种地方的饭店,都是一家人自己开的,要么夫妻二人,要么加上公公婆婆或者儿子女儿之类的,人手不会太多。 我跟冰美人走到柜台前,往里面一瞅,顿时一脸苦笑:哪里是没人啊,里面的板凳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孩儿,正低着头,戴着耳机,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嘴里面还哼哼唧唧的,根本就是太忘我了,没有听到我们的问话。 “咚咚!”我拍了两下桌子,可是那女孩儿仍旧没有反应,并不优秀的耳机里传出了狂野的音乐声,让我也跟着不由自主摇头晃脑了两下。 “有病啊!”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迈步绕过柜台走到女孩儿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咦?!”女孩儿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梁若伊,又看了看我,这才不好意思地伸手将耳机拿下来:“抱歉哦,没有看到你们噻!” 我一愣,这女孩儿的口音倒是这边的侬语,只是总觉得有不对劲儿,估计是汉语不太好的缘故。 随着女孩儿抬起头,我也看到了她的样貌:女孩儿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五官也都是圆圆润润的,看上去很俏皮,一双大眼睛黑亮亮的,两颊有着两撇微微的高原红,看上去煞是可爱。 “老板几位撒?”女孩儿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我们那桌,顺手将菜单递给了梁若伊:“姐姐你真漂亮!” 噗! 这女孩儿还真会话!我朝梁若伊嘿嘿一笑,不料冰美人将菜单一巴掌乎在了我的脑门上,嗔怒道:“笑什么?不漂亮么?!” 今天的梁若伊穿着一身束身的灰色运动装,并不长的秀发系在脑后,凸显出了那张傲气十足却又倾国倾城的完美容貌,玲珑高挑的身材显得比我还要出挑,绝对是大美人一枚! “漂亮!”我急忙摆手讨饶,转身见猪头刚好上来菜,便急忙绕到猪头身后,迈步走回到了圆桌前,坐在了二叔身边。 猪头貌似知道是最近一段时间最后的一顿丰盛午饭了,叽里呱啦地了一大堆菜,到最后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这才想起还有一位吃素的,急忙又加了几个素菜,然后笑嘻嘻地走回来坐下了。 此时里屋的厨房门被人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围裙的黑面男子,看上去差不多有四五十岁的模样,手里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见到我们朝我们笑了下,便迈步走向最近的那间包房,伸手推开包房的门,走了进去。 几秒钟后,黑面男子上完菜走了出来,顺手带上包间门,又对我们笑了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快步走回到了厨房。 “看上去还真是一家人开的店啊!”我轻声道。 二叔应了一声,看了看七爷,又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见布袋和尚朝他头,便慢慢站起身,朝柜台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孩儿递完菜单之后又坐回去听歌了,于是转身朝厨师刚上完菜的包间走去。 我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二叔要做什么。 二叔的步子迈的很轻快,一声音都没有,走到包房前,没有敲门,伸手便将门给推开了,向里面一探头,顿时一脸笑容,摆摆手示意自己走错门了,关门走了回来。 “应该没事。”二叔重新坐回到桌前:“可能是我们多心了。” 第十八章 东洋黑店 听到二叔的话我才明白,这是他们几个人在怀疑这家店是黑店,或者,还有其他比如柴老五或者东洋人之类的势力在这里。 来也奇怪,这一路上,倒是没有看到其他势力在跟踪我们。 “妹妹,还有多久,能到戴云山啊?”梁若伊见柜台里的姑娘站起身准备进厨房帮忙,便招呼一声问道。 “戴云山?”姑娘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扫了我们一圈:“你们不是采药的呀?是来爬山的?” “哦,我们也是采药的。”梁若伊一边一边看了一眼长相凶恶的蛤蟆还有一身灰色僧袍、头数枚戒疤的布袋和尚,这两人也是来采药的,她自己也有些心虚,咧嘴笑道:“不过,因为我们要找的药很特殊,所以很有可能会在戴云山上。” “哦吆,这样地吖……”姑娘眨巴了下眼睛:“这可有些困难了,你们要是想去戴云山的话,之前的路就应该直走,不应该走这边的。这边过去是南坡或者西坡,不管那边,都是峭崖,没有山路的,要上去太难了,而且这个时节,山上湿度还是很大的,很危险的。我建议你们还是往回走,从另一条路去东坡。” “哦,原来如此。”梁若伊若有所思地头:“那,我们也想先去那边的密林中找找看,还有多久能到啊?” “去密林的话,开车再走十几分钟就没路了,你们需要下车步行进去,很快就到了。”姑娘很认真地道。 “好,谢谢妹妹了!”梁若伊笑着向姑娘道谢,姑娘了声“不客气”,便迈步进了厨房。 “里面的人是谁?”七爷忽然问二叔道。 二叔摇摇头:“不认识,不过看穿着,也不像是来采药的。” “唔……”七爷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我总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我们有三座山为目标,不管南盘神宫在不在戴云山上,我们一定要在进入山界之后,立刻想办法将其余的势力甩开!” 七爷一边着一边看向窗外,我们也顺着看过去,●●●●,div style="margin:p 0 p 0"就见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辆车,停在外面,却没有人下车,车膜很黑,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 而在此时,又一辆车从路上驶过,不过根本就没停,直接向前驶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这些人,估计都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只是他们现在不会跟我们正面相遇,估计都在寻找地方暗中观察着我们。想想看,其实他们也挺辛苦的,这一片地区只有我们这里一家饭店,他们不进来吃,就只能在荒山野岭里面将就一下了。 一边的布袋和尚忽然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了厨房那边,站在传递菜品的窗口前,伸手推开了木窗,然后,竟然凑上去抽了抽鼻子:“唔,好香!牛肉吧?!” 噗! 我们这边几个人全都被布袋和尚那一脸吃货相给弄懵了:这老和尚可是一直吃素的啊,怎么还能出这话来?! “哎吆,大师可真是道行不浅啊!”柜台前姑娘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看您可是吃素的呢,就这样,还能一下子闻出牛肉味儿,真是厉害!” 布袋和尚嘿嘿一笑,笑声特别猥琐,这哪里是一得道高僧啊,分明就是一厚脸皮的酒肉和尚! 我们几人一脸戏谑地看着布袋和尚朝厨房内头,关上窗踱着步子走了回来,坐在椅子上双唇微动:“有问题。” 众人一愣:靠,看看人家做牛肉,就看出人家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啊?”我欠了欠身子,低声问道。 “因为我闻到了高汤粉与味霖的香气。”布袋和尚回答道。 “什么东西?” 猪头一脸困惑,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试探性地问道:“毒药啊?”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这是日本的烹饪佐料。不过,就算真的是东洋人,难道就是山平大野他们?千里迢迢来我们国家跟踪我们,想偷东西,还要带烹饪的佐料?!” “非也。”七爷笑着摆摆手:“我在十几年前,遇到过一位东洋高手,此人不仅功夫高强,知识渊博,而且对于中国与东洋的烹饪,都有些很高的造诣。当时他向我介绍过一种他平时很喜欢用的‘毒药’——就是用高汤粉加味霖,然后加入少量的牛胆汁,急火烘煮,就会出现一种能够使人短暂出现迷幻的物质。其实也算不得是迷幻,那种感觉,就像是喝了很多就,马上就要醉的状态,脑子貌似还是清醒的,但是身体有些不听使唤,时效也不长,十几分钟就会慢慢缓过神儿来,不过,这样烹调出来的牛肉,特别香!” “这么奇特?”我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爽感:“可是,咱们怎么办?” “嘿,那位高手,还真的给我介绍了一种方法,很简单。”七爷着扭头朝身边的猪头了几个字,猪头一脸似信非信的表情,伸手在背包里摸出了一瓶东西,递给了七爷。 “来,每人喝一口,之后再吃那牛肉,便就没问题了。”七爷着便拧开瓶盖,自己先喝了一口,之后递给我们,依次喝了起来。 到我的时候,我接过来一闻,竟然是醋,不过也不敢出声,急忙仰着脖子喝了一口。 一圈七人喝完,那瓶醋已经见了底,猪头一脸忿然地接过空瓶,瞪了我们一眼,放回到了背包中。 “如果别的菜里还有问题,能吃出来的话我就提醒你们。”七爷轻声道:“吃不出来的话,我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过,不管有没有问题,大家都少吃一些。” “不吃不就得了吗!”猪头皱着眉头,很是生气地了一句。 “不行,我们现在不吃的话,就相当于提前跟他们撕破脸皮了,那些东洋人手里有枪,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打起来,我们要吃亏,与其被他们绑走,倒不如赌一把。”七爷解释道。 “吱呀——” 厨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那姑娘托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品走了过来,笑盈盈地摆在我们的桌上:“请用,下面的菜上的都会很快的。” “妹妹,你是哪里人呀?”梁若伊若无其事地一边分发筷子,一边笑着问道。 姑娘明显脸色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样了:“嘻嘻,就是西边村子里的,你们先吃,我接着给你们上菜去!” 罢,这姑娘转身就回厨房去了,不过这样一试探,几乎坐实了布袋和尚与七爷的判定。众人看着桌上的一盘青菜,与一大盘香气宜人的牛肉,有些犹豫不决。 “唉,你们啊!”猪头一瞅我们都不下筷子,轻声鄙夷道:“毒死也比饿死好!” 罢,猪头拿起筷子自己大吃特吃起来,众人一阵苦笑,不过也知道已经喝了醋,应该不会有问题,特别是,这牛肉的香气就如七爷所讲,着实让人止不住口水,看着猪头一脸满足的样子,也不再犹豫,伸出筷子大快朵颐。 都颠簸了一上午,我们的胃口倒还算是不错,半个时的时间,桌上的菜品一边上一边吃,基本吃了一个精光。还别,这位有可能是东洋人的厨师,厨艺还真的不错。 吃罢午饭,我看到其他几人貌似装作有些神情恍惚地模样,肚子里却是一阵咕噜,貌似有些吃坏了东西,等了一会儿觉得忍不住,便只能站起身朝角落里的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还是挺干净的,里面是三个单独的间儿,貌似没人,我进了最近的间儿里释放着自己的肚子。 两分钟后,我完事儿之后站起身,一开门,顿时怔住了: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两个人,一名戴着墨镜的大汉,另一名,却是我十分熟悉的山平大野。 “吆,这、我上个洗手间还要你们在外面守卫,多不好意思啊!”我知道这两人不怀好意,话的声音有些大,想要让外面的二叔他们听到。 “别多想了。”山平大野那有些猥琐的三七分发型梳的锃亮,一米七的个头儿往那儿一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见我斜着眼瞅他,也只是嘿嘿一笑:“就算你喊破嗓子,你的同伴们也不会为你大动干戈的。毕竟,店外可是有好多人正在暗处注视着这里呢!所以,你最好还是安静一些,跟我好好合作。” “你到底是谁啊?”我苦着脸看着山平大野:“上次在西天山,那么狼狈,你还不吸取教训?这次又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山平大野听到我问这话,双眼中霎时露出一丝狠色:“我想要什么?!之前在西天山,如果我得到了想要的几种药材,我就不用来了!数天前,如果我能得到太极晕,我也不用再来了!可是我一个都没得到,所以,我必须要再次冒险,否则,等到兄长继承家族之后,我这条命能不能留下还不一定呢!” 看着山平大野咬牙切齿地样子,我心知这家伙的家事已经十分紧迫了,想了想,低声道:“也就是,如果你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之后还会一直跟着我们喽?” 山平大野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冷笑:“也不一定,如果我活不下去了,也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活下去……” 第十九章 勾心斗角 山平大野这句狠话让我不禁心里发毛:东洋人的心理变态程度,世人皆知。︾,特别是这种被逼急了的疯子,不管不顾,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药材?”我轻叹了口气,看着山平大野问道。 “西天山的日月莲。”山平大野倒也不瞒我:“可惜,日月莲太少,我根本抢不到。还有,那太极晕中的五色土卵,也可以,可惜,都落入到了那个徐泽明手中。当日我其实就在山上,可是那天晚上的人实在是太多,而且看上去都是高手,徐泽明的手下也都是全副武装,我也不敢硬来,所以,这土卵,也落了空,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得到什么同样价值的药材……” “你是为了救人?”我问道。 山平大野点点头:“没错,救人。我要是能够救活此人,家族继承者的身份,九成可能落在我身上,可是救不活的话,这个可能性为零。” 我眼珠子转了两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家族里面,你并不是嫡长子吧?” “什么子?”山平大野有点懵,他的汉语都说的不怎么利索,“嫡长子”这种术语,自然就更听不懂了。 “就是说,你在家族的继承人中,序列是最后的几名。”我苦笑道:“但是呢,家族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特别喜欢你,力挺你上位,做家族的继承人!可是,这位长辈,现在重病缠身,甚至处于昏迷状态,无法左右家族的事宜,对吧?” 山平大野听的很认真,虽然可能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大致的意思还是明白了,点头道:“是、是的,就是这样。这位长辈,其实就是我的父亲,家族现任的族长。” 山平大野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泛红,露出了一丝悲色。 这让我对他有了另一种看法。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东洋人山平大野,不过是个个头不高、面色白净的三十岁男子,虽然在之前的新疆,他露出了好色、残忍的本性,可是至少在之前的几秒钟,他还是让我看到了人心本善的一面。 就像徐泽明,在活埋自己的父亲之前,他对老将军貌似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甚至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可是当老将军自己走进墓穴中,并且大声喝着让徐泽明亲手将他活埋的时候,徐泽明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头…… 那一刹那,我们想阻止也是白费力气,可是滑稽可笑的是,在那幅原本充斥着残忍、下作、心理扭曲、道德缺失的画面中,我们却被徐泽明的几个响头,微微感动了一下…… 人啊,不管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总会有一个画面,触动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那一根弦…… “也就是说,你要救活自己的父亲,才会得到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就算得不到,至少也能让自己保住性命。”我看着微微低头的山平大野说道:“如果救不活你父亲的话,不仅继承人的身份会丢失,甚至性命难保,对吗?” 山平大野抬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原样,纨绔而又令人厌恶:“没错,就是这样。” “那,你们是怎么盯上我们的?”我问出了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 “嘿嘿——”山平大野咧嘴笑了:“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没有那么复杂,盯上你们,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这家伙并不好惹,我苦笑着耸耸肩:“那好,你直说吧,把我摁在这里做什么?我进来已经十分钟了,若是再不出去,就算我不叫喊,外面的同伴也会进来找我的。” “自然是让你们带我去南盘神宫了!”山平大野说道:“我知道,这座神宫里面,有宝贝。再说了,你们的同伴,现在有没有力气站起来还不一定呢!” 这一刹那,我甚至想将自己所拥有的五色土卵拿出来送给他,毕竟是一条人命,不过转念一想,山平大野也是贪念十足的人,就算是我将土卵给他,接下来的行动,他仍旧会盯着我们——土卵都能给他了,再盯下去,说不定还会拿出更好的宝贝给他呢! 脑子迅速转了两圈,我抬头瞅着山平大野轻声道:“这家店里的人,都是你的手下?” “没错。”山平大野点点头:“厨师是我的一位师父,那位姑娘,是我的贴身秘书。” “呵!”我冷笑一声:“不过我告诉你,你在牛肉里弄得毒药,我们已经破解了。” 山平大野脸色微变,向身后的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转身走到门前开门走出去,很快就回来了,在山平大野耳边耳语了几句,山平大野眉头一皱,嘴角一翘:“那又如何?你可是没有功夫的,现在你在我的手里,我还怕他们不成?我可告诉你,真要是在这里打起来,对谁都不利,你们倒不如跟我合作!” “好!”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那就合作!这次行动很危险,有你们,或许更安全一些!因为时间久了,外面的人可能会怀疑,我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你,我们现在要去戴云山,南盘神宫,就在戴云山上!可是,我们进山之后,不会直接去找南盘神宫,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找不到之后,便迅速下山离开,你知道为什么么?” “额……声东击西?”山平大野眼底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竟然憋出了一个成语。 “哈,算是吧!”我觉得有些不贴切:“就是将他们引开,然后找机会将那些人甩掉,我们再回戴云山,寻找南盘神宫,明白么?如果你们要跟我们合作的话,就是要在一起,而且,你要做出将我劫持的样子,明白么?” “明白,我不会露出破绽的。”山平大野似乎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满脸的迫不及待。 “走吧!”我将一只手伸给那名大汉,大汉愣了下才回过神儿来,伸手将我轻轻扣住了,然后顶着我向门外走去。 当然,我说谎了,南盘神宫根本就不在戴云山上,我想要甩下的,也是这位山平大野。据我的猜测,这位山平大野在进入戴云山之后,会立刻想办法套出南盘神宫的位置,随后就会跟我们分道扬镳,自己去找南盘神宫。一直跟着我们的这个可能性,不大。 到时候,他跟外面那些人,就会是一团乱麻了…… 当二叔他们看到我被山平大野摁出来之后,脸色先是微微一变,我急忙向他们偷偷使了个眼色。 “不好意思,现在,你们需要带着我一起走了。”山平大野冷笑道。 而那位厨师,还有之前的那位小姑娘,现在都换了原本的衣服站在了山平大野身边,那间包房的门也被拉开,里面走出四名身穿黑色t恤的男子,看上去都是练家子。 这些人,就是山平大野这次出门所带的手下了。如果按照之前所说,这里面有一位师父还有一位贴身秘书,山平大野这是要豁出去了。 “说好了,不能伤害任何人。”二叔面带厉色,冷声对山平大野说道。 “放心,没事。”山平大野扫了一眼,将目光定格在梁若伊身上:“小伊在这里呢,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这山平大野的口音,还真是像叫“小姨”,梁若伊忍不住咧了下嘴角,猪头直接朝地上啐了一口:“你大爷的!走!” 众人走出饭店,发现外面已经少了几辆车,七爷他们进了梁若伊的车,二叔不放心我,也跟着我坐进了山平大野的吉普车。 下午两点钟,我们面前已经没了路,全是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众人下了车,开始徒步向前走去。 山平大野的两名保镖一直将我夹在中间,我知道这人不会杀我,因此倒是觉得有股别样的安全感。 丛林中湿气很大,众人披上了户外服,有些踉跄地前行。 这种地方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高高低低,长长短短,再加上满地的落叶,根本就看不清前人留下的脚印。 三点钟的时候,我们已经深入到了丛林中,外面的阳光一束束照进来,让周围显得有些昏暗。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没有发觉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等到看到了戴云山的山壁之后,梁若伊停了下来,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只类似手机的东西,打开之后摆弄了几下,轻声道:“有人追过来了,就在我们车边上,两辆车。” 众人围过去一瞧,果不其然,屏幕上显示着梁若伊那辆车周围的场景,比之前多了两辆面包车,却不是我们之前见过的。 “走吧,我们也要抓紧速度。”二叔说道:“咱们得找机会甩掉他们!” 二叔一边说一边朝我不经意地使了个眼色,我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众人向前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戴云山下,沿着山壁向西走,很快就找到了一条相对较缓的山坡,梁若伊仔细打量了一下:“好,就从这里上去吧!” 第二十章 玄蜂来袭 从山下看去,能够模模糊糊看到大约三四百米高的地方,有一座凹陷的大洞,现在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争取能够在天黑之前,到达那座大洞附近,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其实我是有些反对这样做的,特别是在遇到了山平大野之后。 二叔刚才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想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将崖山海宫不在戴云山这个消息,想方设法告知了其他人。这样一来,其实我们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去爬戴云山了,还不如绕到有山路的东坡,直接上去。 毕竟我们的目标是甩掉其他人,只要上了山,办法多得是,现在,上山可就这一条路,想要甩掉其他人,就更难了。 “那个,我说句话。”我一边往腰间系着绳索,一边看着二叔他们说道:“那个,我之前已经告诉山平大野了,就是,南盘神宫,就在这戴云山上。所以,我们的计划,不用瞒着他们。” “什么?!”猪头顿时大怒:“大爷的,这你也告诉他!” 我耸耸肩,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当时我要是不告诉他们,我现在估计就躺在地上了,对不住啊!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有了他们,咱们也能更安全一些。” 众人没有再说什么,山平大野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得意之色。不过我心里同样得意,这一试探,就试探出了二叔到底有没有将南盘神宫不在戴云山的消息告诉其他人,猪头倒也聪明,表演功力也不差! 众人系上了绳索,将所有人都连成串儿,这是我们之前用过多次的方法,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相互帮衬一下。 收拾完毕之后,我们开始慢慢向上爬去。这座斜坡的角度在四十度左右,爬上数百米,并不算容易。 我跟二叔还有七爷、猪头四个人系在一根绳索上,四个人前后而行,幸好周围的树木较多,再加上脚下碎石星罗,走起来并没有太费劲。 只是因为人多,山平大野他们还有些紧张,前行的速度并不快。一个小时过去,时间指向了下午的四点多钟,阳光已经变成了橙黄色,周围的感觉也从湿热慢慢变成了闷热,我们众人全都出了一身的汗水,满脸泛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歇一会儿吧!”猪头率先忍不了了,虽然他功夫挺高,但是那二百多斤的肉可着实有些撑不下去了,说罢便靠着一棵树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休息,抬头看去,能够看到山上一片一片的云杉,松榕,甚至,更高处的一座峭壁,都看得清清楚楚。 “咱们这条路,很难上去啊!”我轻声说道:“到了那座大山洞处,再往上就是峭崖了,不好走!” “到了再说。”梁若伊俏脸儿泛着红晕,瞥了我一眼说道。 众人站在山坡上开始休息,喝水,补充体力。 大约十分钟后,七爷招呼了一声,我们便迈步继续向上走去。此时的阳光已经慢慢昏暗下来,山峰遮挡住了夕阳的余晖,再加上头顶的树木,能见度霎时低了许多。 “有东西……”因为只剩下了独臂,爬山有些疲惫的布袋和尚一直就没说话,我们这次刚往上走了没几步,老和尚忽然停下脚步,冷声说道。 所有人都站住了,虽然老和尚断了一臂,但是比功夫,还是我们中最高的一个,况且,七爷可是说,这老和尚的老巢就在这越城岭,他对此地应该相当熟悉。 他一说有东西,我立刻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后脑,随即苦笑了下:这还是在山上呢,怎么会有邪物…… “嗡……” 我正想着,耳边就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嗡嗡”声,立刻警惕了起来。 “玄蜂!”布袋和尚忽然轻叫一声,转身躲在了一棵杉树后面,顺手从腰间的一只布袋中摸索着。 玄蜂?!我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一边的二叔却是一把将我扯到了一边,将一株白色的小花递给了我:“吃了!” 一见到这朵只有指甲大小的白色小花儿,我立刻就想了起来:一年前,我跟麻子第二次去泾河南寻找审食其的墓葬时,半路遇到了七爷,接着就撞上了玄蜂,当时七爷给我吃的,就是这种白色的小花儿,貌似叫做凶灵草。 有过上次直接将其全部吞下而呛得差点吐血的经验,我伸手将白色小花儿掐下来,剩下的枝叶扔掉,将小花儿塞进了嘴巴里——嚼了两下,仍旧是那股熟悉的呛人的气味儿,根本由不得我多嚼,直接闭着眼睛吞进了肚子里! 我们这几人都吃下了凶灵草,而一边的山平大野他们早就愣住了,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二叔瞅了一眼七爷,又瞅了瞅布袋和尚,嘴角一咧,从背包里又掏出了几朵凶灵草递过去:“不想死的话,就把这花儿吃掉!快!” 那位唯一的东洋女孩儿迟疑了下,但是听到越来越近的“嗡嗡”声,还是急忙向前迈了两步,伸手将凶灵草拿了过去,分给山平大野他们,不够的,就两人吃一朵,个个儿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干咳了两声,那女孩儿忽然轻声叫道:“什么味道呀?好臭!” “躲起来!”七爷朝他们喝了一句,那几人也顾不得多问了,转身躲到了大树后面。 我的身上也开始散发出了那种令人作呕的臭味儿,只能强忍着,等待着那些玄蜂飞过。 十几秒钟之后,那阵“嗡嗡”的声音已经是近在耳边了,我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昏暗中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几秒钟之后,就见一团团黑点从山坡的那边飘了过来,速度不快,当慢慢看清楚的时候,不远处的那名东洋女孩儿还是轻声惊叫了一下! 飞过来的玄蜂,差不多有三四十只左右,一个个浑体漆黑,拳头大小,那黑幽幽的肚子在夕阳的光下亮闪闪的,尾部有一块小小的凹陷,我想起之前七爷说过,那里面是一根毒刺,伸缩性的,很长,几乎能把我给刺一个透心凉! 这么大的蜜蜂,别说蛰我一下了,就是眼睁睁瞅着,心里都是咚咚直跳,万分惊惧。 玄蜂们听到了女孩儿的叫声,直接转身朝女孩儿那边飞了过去。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女孩儿别动还好,要是忍不住动一下,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此刻因为吃下了凶灵草,我们身上所散发出的臭味儿已经很浓厚了,有几只玄蜂看到我们,过来飞了一圈,嗅到了那股难闻的气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我扭头朝山平大野那边看去,昏暗之中,我看到那些东洋人的脸都变了,满脸恐惧,甚至有两名保镖已经抽出了手枪! 妈的,这群人真的不应该带来,胆子都快吓破了!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我这边刚想完,那边就“砰”的一声,一名保镖竟然忍不住开了枪!更无语的是,那女孩儿原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被冷不丁的一声枪响吓了一跳,直接张嘴尖叫了起来! 这下可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那些玄蜂原本嗅到他们身上的凶灵草气味之后要转身离开,可是见到竟然有同伴被打死,再加上女孩儿的尖叫声,顿时全都围了上去,“嗡嗡”声四起,一副要围杀东洋人的架势! 妈的,这情况,救还是不救啊?! 我皱着眉头看向其他人,见他们也是一脸纠结,看样子,这玄蜂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就算是我们一起上,估计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啊——八嘎!”那边的山平大野已经开始惨叫了,随之而来的是“砰砰砰”不断响起的枪声,三四十只玄蜂顿时被枪杀了数只,“啪嗒”落在地上,有几只直接被打爆了肚子,鲜血满地! 我顿时欣喜起来,没想到这群人倒是临危不乱,枪法很准啊! 可惜没欢喜多久,几秒钟之后,我就见到两名东洋人被玄蜂蛰到,貌似是直接中毒晕了过去,一头向山坡下面栽去! 这一下可是麻烦了,他们几个人的腰间都系着绳索,两个人向下栽去,这么一拽,顿时乱了阵脚,山平大野叽哩哇啦的大声叫骂着,一边的梁若伊已经掏出了短刃,准备上去救人。 二叔伸手拦了一下冰美人,我也有些焦急,虽然挺痛恨这些人的,可是眼瞅着他们被玄蜂蛰死,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山平大野的反应还是挺快的,我们这边马上要上去营救的时候,他们便将腰间的绳索解开了,有三名东洋人直接一头栽倒,向山下滚去——就算是没被蛰死,从这几百米的山坡上滚下去,也没什么生还的希望了…… “往上冲!往他们那边冲!”那群东洋人里面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气得我们霎时瞪起了眼,我也急忙抽出匕首准备防御,没想到还未等抽出来,就听到下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声厉喝! 第二十一章 一夜疾行 几米之外的数十只玄蜂还在“嗡嗡嗡”地叫着,声音很大,可是下面昏暗中的几声厉喝,却是也清清楚楚传了上来。∈♀頂點小說, 我顿时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二叔,却见二叔一脸坏笑,这才回过神儿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跟踪我们的那些人,在下面遇到了玄蜂! “上来!”七爷毫不犹豫地向不远处的山平大野他们说道。 此时他们已经死了五六个人了,山平大野应了一声,又放了一枪,见还是冲不出重围,竟然在我们的注视下,一把将身边的一名毫无防备的保镖给拽到了身前,向前一推,硬生生给当作了肉盾,十余只玄蜂迅速将其围住,一声声惨叫传了出来,而山平大野与其他几人急忙借着肉盾的掩护从一边绕了出来,连滚带爬窜到了我们跟前! 此刻那玄蜂的包围圈中还有几名东洋人,不过已经弹尽粮绝,惨嚎了几声,便一头向山下栽去!而那些玄蜂之前也听到了下面昏暗山坡上的叫声,跟着栽下去的几人“嗡嗡嗡”地冲了下去,随后就听到山下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声! “走!”梁若伊却是不救了,轻喝了一声,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瞅着像是要绕过半山腰。 “干什么去这是?”我有些疑惑,站在原地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下面可都是中国人啊!” “救不了!”梁若伊扭头瞪了我一眼:“你也不想想,下面分明还有一群玄蜂的,就算我们冲下去,也是找死,他们自己会跑的!现在赶紧绕过去,甩掉他们!” 得,这倒是个甩掉人的好时机,我有些无奈,看了一眼只剩下四个人的山平大野他们,心里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急忙跟着二叔他们追了过去。 梁若伊貌似很早就观察好了这座山上的道路,带着我们在昏暗中走了大约半小时的样子,眼前竟然出现了一条向下的小路! “咱们从这边下去,下面有车,我找朋友提前准备好的!”梁若伊说道:“下去之后,我们立刻往东北方向走,确定完全甩开之后,再回来!” “下面应该也有人在等着我门吧?”蛤蟆摇摇头说道:“这个办法不好,我们可能还会被他们安排在山下的人跟上。” “唔……”众人全都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边的山平大野一直满脸惊骇的神色,此时忽然说道:“这、这样吧!你们从这边下去,你们山下有车,我们可没有!我们原路返回,下去开车引开他们,这样以来,至少他们觉得那南盘神宫不会在这戴云山上,之后我们再单独联系!” 这平时汉语都说不利索的山平大野,此时倒是说的挺顺溜儿的。 “你是想引开他们?!”猪头登时就不乐意了,瞪着那双绿豆眼:“你是想要一个人进那南盘神宫吧?你不仅仅是想甩开他们,更主要的是,想甩开我们!哎呀,我就说嘛,顾瑞你个王八蛋,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告诉他们这些东洋人?他大爷的!” 猪头这话可是正说中了山平大野的心思,他急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啊!我、我们真的没有车嘛!再说了,就我们这几个人,连刚才的蜜蜂都对付不了,哪里敢硬闯那什么、什么南盘神宫啊?那不是找死么?!” 这话倒也有道理,不过我一直注视着站在山平大野身后的那名“厨子”:这厨子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可是,之前遇到玄蜂的时候,这位可是最游刃有余的,也没有听到什么叫喊声,就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直觉告诉我,这位,绝对是高手,不是那些一身三脚猫功夫、拿着手枪防身的保镖。 还真别说,有这么一位在,山平大野真有可能直接硬闯南盘神宫——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在这戴云山上找到根本不存在的南盘神宫。 “我觉得可行。”七爷说道:“这个办法,很好,是我们现在能够拿出的最好办法了,能够迷惑下面的人,也好甩掉。我相信山平大野先生,应该不会骗我们。” 七爷说着便扭头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老和尚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就这么办。”梁若伊说着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定位仪递给了山平大野:“拿这个,联系我们。” 山平大野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这个决定,几乎正中他的下怀,接过梁若伊的定位仪,打了个招呼,转身原路返回。 “这家伙,能安全下山么?”猪头看着山平大野消失的背影,轻声叹道。 “那个厨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七爷说道:“我这一路上不时观察他,此人在如此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竟然如履平地一般,而且几无脚步声,足以说明这是个高手,起码,身法绝对在我之上。有此人在,保山平大野下山是没有问题的。” “七爷,先不说这个了。”梁若伊接茬儿道:“我们时间紧迫,为了甩掉这些人,只能利用这个时间差,现在是晚上七点钟,我们要连夜下山离开这里!顾家掌柜的说南盘神宫在钩挂山,我们要尽快赶过去。” 众人点点头,这种地形下,也根本没有空闲一边吃一边走了,只能饿着肚子匆匆沿着小路向下走去。 幸好这条路还算是通顺,一个小时后,我们便来到了山下,也不能停歇,穿过山下的丛林,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条山路上,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别克商务车,看了看周围没有情况,这才急忙窜了上去。 “妈的,真是要累死了!”猪头坐到副驾驶上,一个劲儿地发牢骚:“其实我觉得啊,根本就不用甩开他们啊,凭他们的实力,没有我们的帮助,在南盘神宫里估计寸步难行,走一步死几个,走一步死几个,没几步就全军覆灭了,让他们跟着呗!” “开什么玩笑……”蛤蟆最贪财了,一听这话顿时就反驳道:“你以为他们那些人都跟那个山平大野的保镖一样啊?不说别的,就说李双月还有柴老五他们,哪个不比你厉害!还有台湾人,应该也不是善茬儿!” 猪头抽了抽鼻子,也不理会蛤蟆,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堆吃的分给众人,最后看了看正在专心开车的梁若伊:“呀,美女啊,你可怎么吃啊?这种山路上,一只手开车很危险的,要不然我喂你怎么样?我……哎呀!” 梁若伊一巴掌拍在了猪头的脑门上:“给我一根棒棒糖,有么?” 噗!我差点笑出声,猪头这种二百多斤的人,会在出行的时候带棒棒糖? 可是,还真出乎了我的意料,猪头捂着脑门忙不迭地点点头,伸手在背包里摸索了一下,还真的摸出了一根棒棒糖,将包装撕开,递给了梁若伊:“薄荷味儿的,提神!” 众人看着猪头的窘态,不约而同抿嘴笑了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被夜幕笼罩,远处群山环绕,周围一片寂静,整个世界中貌似只有我们屁股下面的这辆车,在小路上疾驰着。这种感觉,着实有些诡异。 “貌似没什么人跟过来……”我轻声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向前面的梁若伊问道:“对了美女,你给山平大野的定位仪,岂不是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哼!”冰美人冷笑一声:“我又不傻,那只军用定位仪被我改造过了,是子母机里面的子机,我是能够远程控制的,我想让我们的位置在哪儿就在哪儿!” “哦,干得漂亮!”我笑着竖了竖大拇指:“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柴老五跟李双月他们应该不会被玄蜂伤到,那群台湾人,会不会是那对应声虫夫妇领衔?” “没看清楚。”梁若伊回答了一句。 我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一边的二叔还有七爷他们吃了晚饭,就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今天这一路可是耗费了不少体力,我将座椅向前调了一下,双手按在前面的梁若伊肩上:“我给你按一下,可别舒服的睡着啊!” 在我的双手触到梁若伊香肩的一刹那,我感觉冰美人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不过也没有拒绝,我便轻轻给她按了起来。 几分钟后,梁若伊轻声道:“好了吧,再按下去,我真的要睡了……” 我嘿嘿一笑,抽回了双手靠在椅背上,也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剧烈的颠簸震醒了,睁开眼睛,发现天边已经泛上了鱼肚白,急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六点多钟了。 “怎么这么慢?”我揉了揉眼睛问道。 “你睡的还真死。”猪头扭头看着我:“我们半夜里停在树林里睡了好几个小时才重新上路的,眼下已经到了钩挂山地界儿了!” “哦!”我应了一声向窗外看去,见周围依旧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丛林,天色有些灰蒙蒙的,让人觉得发闷。 几分钟后,前面已经没了路,梁若伊用高超的车技将商务车开到了丛林里面停了下来:“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然后我们进入钩挂山!” 第二十二章 一个谎言 众人下车活动了一下,在商务车中蜷缩了一晚,浑身的骨头都有点酸麻。︾,车外的温度在三十度左右,别看是早上的丛林,仍旧甚是湿热,让人觉得身体黏糊糊的,很不舒适。 猪头给众人分了食物,唯有布袋和尚在车下站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车内,自己吃着面饼喝着水。 “山平大野他们果然回戴云山了!”一边的梁若伊咬着猪头给她的鸡腿,看着手里的定位仪说道:“昨晚我看了几眼,他们先沿着西南走了很长时间,然后转身又向西北方向疾驰了很远,这才向东北方向折回,现在已经重新回到了戴云山了。” “那,我们现在在他的定位仪中,是在哪里?”蛤蟆张嘴问道。 “我昨晚就调过了,在戴云山的正北方向,就是昨天晚上我们休息的那片丛林中,等我们进了钩挂山,就将位置再调一下,缓慢沿着西南方向回戴云山,这样一来,至少在十个小时左右,他们不会怀疑我们。” 众人点点头,吃罢了早餐,各自回到车上又休息了一会儿,早上的八点钟,我们将背包背上,徒步进入钩挂山。 三百多年前,徐霞客曾经来过这座钩挂山。此山峭壁众多,山顶被云海覆盖,是越城岭中名气较大的山峰之一。 昨天跟踪我们的人,被玄蜂耽误了时间,夜里我们又绕了好几个大圈子,估计此时能跟上来的人已经很少了。 穿过丛林,我们在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已经开始绕着钩挂山的山下寻找上山的路。 这面山壁很陡峭,要想找一条容易上山的路着实有些困难,沿着山壁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我们有些失去耐心了。 “咳!要我说,不如直接从正路上去得了!”猪头咧嘴说道:“这么找下去,就算能够找到一条路,可是这座山足有两千米高,这样上去几乎是送死啊!再说了……” 猪头这话没说完,七爷忽然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众人急忙安静下来,很快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我模模糊糊看到茂密的丛林中有几道黑乎乎的人影窜来窜去,像是在追逐。从这几人的速度来看,绝对是练家子,只是距离太远,加上有丛林遮挡,看不清究竟是谁。 “坏了,还是被人跟了上来。”梁若伊有些自责地说道。 “正常,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人。”七爷轻声安慰了下,刚要再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脚尖在一边的山壁上一点,身子一扭,像是陀螺一般向一边转着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七爷的身子刚刚躲出去,就见一道黑芒打在了之前七爷所站位置的山壁上,硬生生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 这下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要知道之前我们所能探察到的其他人,距离我们足有数十米的距离,在如此远的距离下,能够用暗器打出这种效果,可见此人的功夫绝非一般。 “大家小心!”七爷站在一丈远之外,面色凝重地说道。 “找死!”猪头抽出了窄刃的杀猪刀,骂骂咧咧。 梁若伊也抽出了明闪闪的短刃,柳眉微皱,警惕地看着四周。布袋和尚睁着眼睛,捻着佛珠,倒是面不改色。蛤蟆的样子让我感到有些奇怪:这人脸上的脓疮不知道何时破了几个,白的红的从脓疮中涌出,这货一边拿纸擦着脸,一边靠在山壁上,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滴溜溜看着四周…… 妈的,真恶心!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紧紧跟着二叔,后背也靠在了山壁上。 此时,之前那几道黑乎乎的人影也消失了!我屏住呼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心!”七爷忽然在那边叫了一声,二叔脸色一变,一把扯着我向一边扑去!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头栽在地上,就地一滚站起身,扭头看去,见我们之前所靠的山壁上,也被击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 “贺云长!”猪头忽然皱着眉头看着一个方向惊讶地说道。 众人急忙顺着看去,果不其然,在数十米之外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外形来看,此人身高一米九左右,双肩沉宽,肩线平直,如同一块门板,不是那贺云长又能是谁! 对了,我忽然想起数月前,在江西那边的苗寨中,贺云长用一块石头当作暗器,在老妪的拐杖下救下了宝翁叔……不过,此人为何要跟我们作对啊? 一边的布袋和尚忽然诵了一声佛号,轻声道:“他不是针对我们。” 不是针对我们?! 我皱了皱眉头,俩眼看着远处的贺云长,几秒钟之后,见他身侧蓦地窜过了一道黑影,手臂一挥,数道银芒直接朝贺云长飞了过去! 贺云长反应极快,扭头就是一掌拍去,却仍没有击中那人,自己急忙闪身躲开飞来的银芒,双脚一点,追着那道黑影远去了…… “乖乖,这是在做什么?”猪头一脸的不解:“这个徐泽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将贺云长给派出来?” “不管他们,咱们继续找上山的路。”梁若伊说着便转身要继续找路,却被二叔伸手拦住了,众人一愣,不解地看着二叔。 “嘿……”二叔嘿嘿一笑,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那南盘神宫,不在这钩挂山!” “啊?!”我眉头皱的更深了:“二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卖了个关子,这种事情,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比较好。”二叔脸色穆然:“眼下最后一拨人,应该也被贺云长给逼到远处去了,咱们现在佯装继续绕着钩挂山找路,然后瞅准机会离开这里,直奔云山,这样,基本就能将所有人打一个措手不及了!梁小姐,你将我们的位置就定在钩挂山上,那山平大野发现之后,会立刻带人过来,追着他们的人,也会随之涌进钩挂山,我们则可以安心在云山寻找南盘神宫了!” 哗! 众人面面相觑,我则是一脸苦笑:从汉甲开始,再到铁盒,再到现在的暗度陈仓,我真的很佩服二叔的心机跟远瞩,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对我说的时候,就是谎话,到现在几乎确定我们甩开了所有人,让贺云长他们已经相信南盘神宫在钩挂山之后,这才说出实情。 只是不知道,在二叔整个庞大的计划中,眼前发生的事情,会是多么的渺小……我也不知道,我在这个计划中,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角色。 “哦,原来如此。”七爷咧嘴笑道:“掌柜的心思缜密,此举倒是一步好棋!那,咱们就照做吧!还得劳烦梁小姐,再找朋友弄辆车才好。” 梁若伊有意无意地瞅了我一眼,点点头道:“小事儿,我这边朋友多,半小时内就可以!走吧,我边走边联系。” 众人也不再耽搁,转身过来,沿着山壁朝东北方向走去,梁若伊用定位仪给朋友发了一个位置,很快那边就有回复,选择了一个最近最合适的位置,开了一辆车过去。梁若伊又选择了一条较近的道路,领着我们离开山壁,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了丛林中,直奔正东方向。 我对梁若伊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些军用的小玩意儿,还真的能派出大用处,要是没有冰美人,我们在行动中几乎寸步难行。 上午的十点多钟,我们终于看到了那辆停在山林边缘的黑色七座福特,众人急忙上了车,依旧是梁若伊做司机,这次没有绕圈子,从丛林中驶出之后,直奔北面的云山而去。 中午,我们停车休息了一会儿,蛤蟆跟梁若伊在四处打探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人跟来的踪迹。定位仪,我们已经设定在了钩挂山,估计等山平大野反应过来,会立马奔赴钩挂山,将那些把他当作目标的人也都带过去——毕竟在之前,几乎所有跟踪我们的人都看到山平大野跟我们合作了! 等到山平大野在钩挂山上一通寻找而一无所得,明白了又中了我们一计之后,估计我们已经从南盘神宫里出来了! 只是,下次再见到山平大野的时候,他会不会想把我千刀万剐? 我苦笑了一声,喝了几口水,重新上车,驶向北面云南边界处的云山…… 下午的五点多钟,我们进入到了一道山脉之中,山路两侧的山峰看上去并不高,平均海拔在一千米左右,向东北方向看去,便能够看到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梁若伊指着一座山顶被云海遮挡的山峰说道:“那座就是云山了,二爷确定,青月前辈说的是云山?” 我听了这话霎时一愣:青月道士?!原来,二叔确定南盘神宫不在戴云山的理由,是青月道士?也罢,那青月道士本来就是浑浑噩噩,相信就算是有人问他,他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万一二叔的判断有错,那南盘神宫根本不在云山中呢?或者说,二叔这是第二道谎言? 第二十三章 夜路之惑 坐在车上思来想去,我也想不通二叔究竟有何计划。∮,不过我明白一点,对于没有任何功夫的我而言,知道的越少,就意味着越安全。 六点钟的时候,我们停在了一座小山之下的丛林中,梁若伊转身对我们说道:“就停在这里吧,沿着这座小山向东北方向走便能够到达云山的东坡,我们从那里沿着小路上山,随后……” 梁若伊话没说完,七爷就摆摆手轻声道:“等会儿,梁小姐。” 众人一愣,扭头看着七爷,见他仰头看着天空,此刻夕阳西下,一束束淡淡的阳光从丛林外照射进来,天空中有朵朵被夕阳映衬的橙色云朵,看上去甚是喜人。 “之前在路上我观察过这段越城岭山脉。”七爷望着天空轻声道:“此山脉呈西南——东北走向,如蛟龙盘海之势;龙脉入云山,走向变为南北,换金龙昂首之态。再观天势,气从西南而上向东北,又折回东南,再折西南,呈龙势倚天,擎山靠水,首望西南,尾挂东北之势,若是点穴时,定会在龙首南北之点,恰巧不是东北方向的云海之下。此地还真是神奇,一日之内,天势变化若干,若不是恰巧在酉时见到此景,一般的堪与师根本就找不到此地妙处!”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我知道自己听不懂这些,便一边听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布袋和尚的神情,别说,这次真让我找到了一丝端倪:在七爷说点穴时必在龙首南北之点的时候,老和尚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 这让我心里大喜:看样子,二叔说的没错,这云山,才是南盘神宫真正所在之处! “掌柜的说的没错。”七爷回身笑着看着二叔:“那南盘神宫,九成可能就在云山的西南或者西北方向,我们若是去东坡,倒是南辕北辙了!” “还真是啊……”二叔一直微皱眉头:“七爷这么一说,我顿感茅塞顿开,之前在路上我也观察过,发现此地的天势与地势竟然是相悖而行,地脉突转,根本就是大凶之地啊,那古盘族要是建造神宫,也不会在此地建造啊!七爷这一解释,就全都明白了,这云山的天势乃是瞬变之境,东北处云海常驻,可补天龙之缺,而在这每日酉时,天势瞬变,东北云海顿成点睛之笔,妙哉啊!” “靠!”我霎时瞪大了眼睛瞅着二叔:“二叔,你什么时候学过这堪与风水术啊?!” “哈哈,掌柜的只是从天势与地势来讲,对于地脉点穴估计只是略知皮毛了。”七爷却是像找到了知音般哈哈大笑:“毕竟,这种东西,还是需要一位好老师的教诲与着手实践的。” “七爷说的是。”二叔也哈哈笑道:“我这只是在英雄山文化市场里,跟那些老掌柜们聊天学来的,只是皮毛而已,若是真知,那还是您七爷!” 得,这俩人看样子竟然有要相互吹捧之意,我急忙摆手拦下:“好了好了,你们两位都是高手,那我们怎么办?去西南角?” “没错,去西南角!”七爷点头道。 “唔……”梁若伊点头道:“那我们干脆休息一会儿,然后连夜过去。山平大野那边看似要离开戴云山了。” 众人没有疑问,各自在车下活动了一下,草草吃了点饭,便上车准备休息一会儿。 那个蛤蟆脸上的脓疮不知为何又破了几个,红的白的液状物流出来,看上去恶心至极,这货倒像是习惯了,笑嘻嘻地拿着纸巾在脸上擦拭着,被染的红白相间的纸巾,像是女人替换下来的日用品,着实让人不忍直视。 我只是瞅了一眼,见蛤蟆朝我笑了笑,顿时一阵发毛,急忙扭头看向前面的梁若伊,心里一阵感叹:妈的,还是美女好看啊!这才是上天的艺术品,蛤蟆这样的,简直就是残次品中的残次品! 不过转念一想,这蛤蟆年轻时候也是奶油小生一枚,除了个头儿稍低,别的没什么缺点,只是喝了老爸的药,才变成这副模样。说起来,还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众人在车内歇息了大约十几分钟,便收拾好各种装备,下车向西北方向的云山脚下走去。 这两天可是各种颠簸,他们倒是没什么事情,唯一一位没有功夫的我可是有些撑不住了,走了半个小时,双腿就有些发软,吃不上力了。 抬头看去,此刻我们已经步入到了丛林深处,身边粗壮的云杉树、马尾松数不胜数,高高的树梢让我顿觉一阵压抑感。此刻正值盛夏,进入夜间的丛林中不时传来鸟叫声,还有不知所以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在几束手电筒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突兀。 贴身的衣物早就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很不舒适。 梁若伊用定位仪给我们找到了一条近路,在晚上八点半钟的时候,我们进入到了两座小山之间的峡谷中,又进入峡谷中间的一条小路,穿过这条小路,便可以直接看到云山的西南坡了。 这条小路上有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水挂在身边的云杉马松上,微风吹过,便会拂下来粘在身上,倒是觉得清凉了一些。 夜幕被树木遮挡,再加上薄薄的雾气,外面的月光根本照不进来。我们一行七人手持四只手电筒,有些艰难地向前走着。 脚下根本就没有路,而且因为湿气很重,地面甚是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走在最前面的梁若伊忽然停了下来,扶着身边的一棵云杉树轻喘了几口气,沉声道:“我们,貌似迷路了。” 迷路了?!我登时一愣:“不能吧?我们这里都是高手啊,怎么还能犯下迷路这样的低级错误?” 二叔瞥了我一眼,示意我别说话,跟七爷走上前跟梁若伊耳语了几句,眉头微皱:“我们貌似真的迷路了,之前一直跟着梁小姐的定位仪所测定的路在走,现在定位仪上显示,我们前面已经是死路了,可是,我们前面根本不是死路啊……” 这话让众人一愣,我急忙拿着手电筒往前走了两步,将手电筒调到强远光向前面照去,这束强光如同一根金箍棒刺进黑暗中,穿过雾气,起码照到了三十米开外,视线中仍旧是一棵棵大树,还有望不到尽头的山谷小路。 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扭头苦笑着看着梁若伊:“美女,这么一来,岂不是说,我们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梁若伊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定位仪出错了,二是我们走错了路,反正不管那一种可能,我们现在都不确定自己的确切位置。” “还有第三种可能。”蛤蟆捂着脸说道:“就是定位仪坏了,我们也走错路了……” “边儿去!”猪头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你这乌鸦嘴,少说话!” 我鄙夷地看着猪头:“你还说人家,你最乌鸦嘴!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吧!在这种地方没了方向,岂不是要等死啊?唉吆——” 我这话刚说完,梁若伊一巴掌就拍在我脑门上:“你还有脸说人家,你连‘等死’都说出来了,你这不是乌鸦嘴啊,你这是寻命嘴啊!” “我错了……”我捂着脑门往后退了一步:“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先找找看。”梁若伊说着坐在了一边的一块石头上,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张小地图,按照定位仪上面记录的我们行走的轨迹路线图,一边画在纸上,一边在小地图上做着记号。 七爷跟二叔也走了过去,七爷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指南针,比对着观察地图跟定位仪。 十分钟后,梁若伊轻叹了口气:“这……定位仪错了,我们貌似,也走错了路。定位仪上貌似没有我们脚下这条路的信息,所以默认我们走进了那条有信息的路。” “我就说嘛!”蛤蟆一听自己说对了,立刻嬉笑着看着猪头,被猪头一眼瞪回去了。 我对蛤蟆的那股杀意一直被我强压在心底,一想起楚莹那丫头的样子,还有之前那几个女孩儿的性命,我就气得浑身直哆嗦,皱着眉头让自己不再去看蛤蟆,盯着梁若伊说道:“也就是说,我们确实迷路了,如果我们原路返回呢?” “关键点就在这里。”梁若伊拿手电筒照着摆在腿上的地图跟定位仪说道:“根据定位仪跟地图的比对,我发现根本就找不到我们脚下的这条路,而且看七爷的指南针,我们现在失去了方向,定位仪上记录的我们行走轨迹都是错误的,也就是说,因为我们之前没有做记号,我们现在连前后都分不清了……” 得,这可严重了! “不用担心。”七爷笑道:“分不清前后不要紧,就算我们绕了个圈子绕回到了原点也没事,我们现在做记号,继续往前走,再走一圈,找到出路便可以了!” 七爷话音一落,布袋和尚忽然摆摆手示意我们安静,与此同时,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从丛林中传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雌雄黑蟒 众人之前一直在讨论迷路的问题,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声音发出,此时在夜幕下的淡淡雾气中听到这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顿觉有些发毛。頂點小說,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后脑,没有任何凉意,便急忙顺着声音看过去。 四束手电筒的灯光齐齐照向远处的黑暗中,在灯光慢慢的照射下,我们大致看清了此时所处的环境——这条小路差不多有三丈多宽,两侧是山壁,小路上长满了各种树木野草,脚下泥泞不堪,因为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再加上周围的植被很茂密,根本看不清那声音的来源。 “会是什么东西啊?”猪头一边轻声问着,一边抽出了窄刃的杀猪刀。 “这地方,会有猛兽么?”蛤蟆接着问了一句。 梁若伊摇摇头:“滇南的丛林中也许会有猛兽,这滇北丛林,应该不会有什么猛兽吧……或许是什么野兔子之类的。” “不会……”布袋和尚忽然接茬儿道:“越城岭中猛兽虽不多见,但也是存在的。” 众人一愣,我看向七爷,心道这老和尚现在倒也不避讳说有关于越城岭的事情了,我张嘴刚要问老和尚会是什么东西,那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这次,就在我们耳边! 这下可把众人吓了一跳:要是那些高手,我们还不会这么怕,就是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野兽,更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我拿着手电筒慢慢地向周围照去,正找着呢,身后的猪头不知道为何向后退了一步,那二百多斤肉撞了我一个趔趄,我有些恼,站稳了扭头问道:“干什么啊?撞我做什么?!” 猪头没有理会我,而是接着向后退,嘴里还叨叨着:“我、我、我靠!这是啥啊?!” 我们急忙转身朝他照着的地方看去,见大约一丈多远的树丛中,有一双核桃大小的红彤彤的亮光,搭眼看去,貌似是两块宝石,可是仔细一瞧,却分明是一双眼睛! “什么东西啊?”我登时吓了一跳,本能地向二叔那边靠了靠,伸手将匕首抽了出来:“老虎?狮子?还是猎豹?不会是又遇到狼群了吧?!” “不是……”七爷在一边喃喃道:“这是一双巨蟒的眼睛,大家向后撤,慢慢的,不要惊动它。” 我们向后退了两步,却被最后面的蛤蟆给挡住了。 “喂,退啊!等死啊?!”猪头扭头瞪着蛤蟆骂道。 “那个……退过来也是死……”蛤蟆咽了口唾沫,嗫嚅道。 众人一愣,扭头朝后面看去,竟然发现蛤蟆手电筒灯光所照的地方,也有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在瞪着我们! 靠!这下完了,竟然有两条巨蟒! 我紧跟着也咽了口唾沫:“那个、咋办啊?!这也不是演《狂蟒之灾》啊!” 我这话音刚落,就听到“嘶——嘶——”一阵响动,急忙转回头看去,就见猪头面前的那条巨蟒突然从丛林中暴起,半个身子直立起来,在一丈之外瞪视着我们。 在几束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我们看清了这条大蟒的样子:这巨蟒身子最粗的地方,直径约有两尺,脑袋比人头稍大,浑体漆黑,蛇皮上有深棕色的暗纹,手电筒灯光照在身上,泛着幽幽的黑光,那只蛇头上有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暗红色的信子在嘴巴外面跳跃着,似是在流口水…… 妈的,从它直立起来的身体来看,这条巨蟒应该差不多有两丈多长,相比数月前在洞宫灵山看到的那条金色巨蟒,也不遑多让。 “坏了……”七爷苦笑道:“碰到卵子蟒喽!” “卵子蟒?什么东西?”我一怔,头也不回地问道,生怕一个不注意,这黑色巨蟒就一口把我咬死。 “没猜错的话,我们面前的是一条雄性黑蟒,而我们身后那条蜷缩在树丛中的,是一条待产的雌性黑蟒……”七爷轻声道:“这个时候的巨蟒十分容易被激怒,而且比平时要凶残的多……这两条巨蟒虽然不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但是应该是最棘手的……” 得,这还没到地方呢,就碰到了这么两个东西,整不好,都得死这儿…… “没办法了,尽量别去惊动这两条巨蟒。”七爷说着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扭头看向布袋和尚。 “向丛林深处走。”老和尚捻着佛珠,低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眼下貌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让这两条巨蟒知道我们并没有恶意,然后看着我们慢慢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武器收起来。”七爷朝我们几个人说道。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与猪头还有梁若伊,都将手中的武器收起来,随着二叔跟布袋和尚,转身过去,慢慢朝之前我们以为是死路的前方走去。 十几只脚有些凌乱又有些小心地踩在稍显泥泞的地面上,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会惊到那两条大蛇。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条大蛇貌似真的对我们没有太大的敌意,在我们身后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我们走出了大约数百米,这才觉得放心了些,停下脚步,各自长出了一口气…… “湿透了都……”我苦笑着拉开外衣的拉链,希望微风能够将我浑身的汗水吹干。 此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了,夜幕下的丛林显得格外寂静。 梁若伊掏出定位仪看了一眼,轻声道:“山平大野他们,还在戴云山,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出意外更好!”猪头大咧咧说道:“我早就看不上这个鬼子了!” “估计,他们也在以为我们出了什么意外。”二叔笑道:“他们也许还在尽最大的努力,在戴云山上寻找南盘神宫呢!估计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已经在数百里之外了。” 众人笑了笑,我看着一边的七爷:“七爷,那是什么蛇啊?那么大!” “大蛇为蟒,大蟒为蚺,大蚺为蛟,大蛟为龙。”七爷貌似有些累了,靠在一边的树干上喝着水说道:“这是我们中国古老的说法,当然,我亲眼所见的,也就只有大蟒了,至于比大蟒还要高层次的蚺、蛟还有龙,只是出现在传说中而已。” “可是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大蟒?”我一脸惊诧地说道:“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距离最近的景区也没有多少公里吧?” “深山老林出巨蟒,这是老话。”猪头接茬儿道:“我记得十多年前我还跟着七爷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一条差不多大小的巨蟒。这东西是不受什么外界环境影响的,而是受基因的影响比较大。有些蛇不属于巨蟒类,但是如果基因出现变化,或者说受到了什么污染,也是会长成巨大的蟒蛇的。” “是这样啊……”我说着便叹了口气,刚才提着小心脏走了那么久,现在胸口有些发闷,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瓶水,向后退了两步坐在身后树干下的一块石头上,大口喝了两口,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你、你别动啊!”对面的蛤蟆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嘴角抽动了几下,带着颤音说道。 “怎么了?”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自己身下的石头:“没事啊,挺好的啊……为什么不让我动?”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脑后传来了一阵凉风,吓得我一个激灵转身向后一瞧,登时就坐在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条两尺粗细的巨大黑蟒游移到我的身后,那颗西瓜般大小的脑袋,距离我不足半丈远,暗红色的信子不时抽动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它、它是故意放我们走的……”七爷在我身后轻声说道:“为了怕我们影响那条雌性蟒蛇生产……我估计,它饿了,小顾,我数一、二、三,咱们撒腿就跑,这条巨蟒不好对付。” “哦……”我都快哭了,估计这巨蟒冲过来,我就是第一个死! “一、二、三!” 七爷迅速数了三声,我像是装了弹簧一般“嗖”的从地上弹起来,扭头疯也似地朝远处的黑暗中跑去,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嘴里还大声叫喊着。 其余的人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猪头那一身肉成了累赘,比我快不了多少,二叔在我身边拉着我,速度倒也快了几分。 没跑出多远,就听到“啪”的一声巨响,我扭头看去,竟然发现那条黑色的巨蟒如同一颗黑色的导弹,就在我们身侧紧紧追赶,刚才貌似前面有一棵马松挡了它的路,这怪物竟然一甩尾巴将其拦腰折断了! 妈呀,这一下要是打在我的腰上,那我就直接被分尸了啊! 黑暗中,众人没命一般向远处跑着,到处摇曳的手电筒灯光映衬出我们心里的焦急,前面的七爷他们忽然拐了个弯儿,我跟二叔也急忙跟过去,没料到这一拐弯没走几步,脚下忽然一滑,瞬时失去了重心,跟二叔直接摔飞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死里逃生 “唉吆——”我整个人抛在空中,大叫了一声,“噗”的一声闷响,顿觉身下一软,急忙低头看去,却见猪头那二百多斤肉被我压在身下,当作了肉垫! “你滚开!”猪头本来就摔的七荤八素,被我这么一砸,更是一脸无语,眉毛都竖了起来:“滚开!” 我嘿嘿一笑,双手在他的肚皮上一撑,弓身爬起,还没站稳,就听到一声“小心”!接着就被一人直接拽了出去,饶是如此,我也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背心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个踉跄再次摔在地上。『, 忍着疼扭头看去,就见那条黑蟒已经追了过来,因为我们这一摔,顿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在黑蟒的一顿狂攻之下,众人全都趴在了地上,一时间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疼死我了……”我趴在地上才回过神儿来,之前是被黑蟒的尾巴掠到了,而且这一下一定伤得不轻,我觉得背心处裂开了一条大伤口,从伤口处传来一阵麻酥酥的痛感,很快就传遍了身子,甚至感觉整个上半身都不听使唤了! “刷——” 那条黑蟒并没有急于攻击,而是在我们众人之间游移着,速度飞快,十几秒钟之后,我瞪着眼傻了:妈的,这黑蟒也太聪明了一些吧!经过它这么一折腾,我们所有人都被分开了,各自为战的情况下,谁都不会是这条黑蟒的对手。 “猪头,炸了它!”被逼在角落中的七爷貌似没了办法,皱着眉头大声朝猪头叫着。 猪头还没站起来,慌乱中应了一声,用手电筒照了背包一下,便伸手在里面摸索着。那条黑蟒可不管这些,脑袋一抻,径直朝布袋和尚冲了过去——估摸着,它觉得这位只有一条胳膊的老头儿,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弱的。 二叔急忙趁机跑过来,将我拽到了一边,我抬头朝那边看去,就见布袋和尚背靠一棵马松树,手中捻着佛珠,不急不躁,像是每见到那黑蟒一般! “大师小心啊!”我忍着剧痛大叫了一声,那布袋和尚两眼一瞪,身形微微一晃,原地竟然留下了一道残影,那黑蟒冲到跟前,张嘴就咬,没料到却是扑了个空,霎时一惊,刚要折身,我就见布袋和尚出现在了黑蟒的身后,双脚一点,一跃而起,捻着佛珠的单掌狠狠击向了黑蟒的七寸! 我靠!因为布袋和尚功夫太高,之前倒是很少有人能够逼得他向一边躲闪,所以从未见过他的身法,此时一瞧,顿时觉得这老和尚着实厉害,这瞬间留下残影的身法,对步法要求极高,没想到他也能如此轻松使出。 就在我感叹的时候,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布袋和尚的单掌击在了那黑蟒的七寸,却没料到如同打在了一块冰石上,“刺溜”一下向下一滑,霎时就被卸了力! 而与此同时,那黑蟒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身后的黑乎乎的尾巴如同长了眼,如同一条巨大的长鞭,从布袋和尚身后劈向了他的后心!此时布袋和尚跃在半空,根本就来不及躲闪,这要是挨上了,就算是他,估计也是九死一生! “小心!”七爷眼瞅着要出事儿,急忙大喝一声,随即双脚疾点,眨眼间就来到了布袋和尚身后,顺势抽出了铁刺,直刺黑蟒的尾巴! 布袋和尚似是也没料到这黑蟒如此棘手,一掌拍上去竟然毫发无伤,像是打进了大海中。这黑蟒又反应极快,他自己已经躲不开这一击了,索性再次赌上一把,诵了一声佛号,手中佛珠霎时亮出一道微弱的金光,低吼一声,再次拍向了黑蟒的身体! 此时布袋和尚已经在下落之中了,要拍在黑蟒的七寸上基本不可能,为了活命,只能拼死一击。 也就一个扎眼的功夫,七爷手中的铁刺“呲”的一声竟然很顺利地刺进了黑蟒的尾巴里,只是这黑蟒攻击的速度丝毫未减,仍旧向布袋和尚的后背劈了过去! 众人现在全都屏住了呼吸,手电筒灯光照过去,眼都不眨地看着那边的战况,心道这黑蟒是看走眼了,原本是想先从软柿子开始捏,没料到找的这个独臂老头儿,却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要是先冲着我来的话,那就麻烦了…… 这一次,布袋和尚的一掌狠狠地砸在了黑蟒的身上,被击中的那块蛇皮瞬间泛起了一片红色,黑蟒像是极为痛苦,粗壮的身子扭了一下,尾巴瞬间卸了力,却也刚好顺势劈宰了布袋和尚的后背上! “啪”的一声脆响,布袋和尚还是被黑蟒壮实的尾巴给从半空中拍到了地上,独臂一撑立即起身,朝七爷叫道:“撤!” 七爷那边因为铁刺刺进了黑蟒尾巴的缘故,也顺带着被黑蟒甩在地上,爬起身便要走,身后的黑蟒却是如同疯了一般朝他冲了过来,那颗西瓜般大小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似是要冒出火来,嘴巴里吐出的那条暗红色分叉的信子,更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七爷,趴下!”已经被人遗忘了的猪头终于在关键时刻找出了小黑球,大吼一声,那如同水缸一般的身子颤颤巍巍地朝黑蟒扑了过去,在距离一丈多远的地方猛地一挥手臂,瞬时倒在地上就地一滚,接着就是“轰”的一声巨响,霎时尘土飞扬,黑的红的白的铺天盖地散落开来…… “噗噗——”我虽然捂着脑袋,但还是吃了一嘴的杂物,急忙张嘴吐了出来,拿着手里的手电筒照过去,待灰尘落定,就见那条黑蟒已然躺在了地上,整个脑袋都被炸没了,此时才看清它的长度,加上已经被炸掉的脑袋,差不多有两丈多长,绝对属于粗又壮了! “唉吆——”猪头因为之前距离爆炸太近,被一些石块儿击中了身体,身上有几处伤口,溢出了鲜血。 那边的布袋和尚貌似也受了伤,从腰间的一只布袋里摸出了几粒小药丸塞进了嘴巴里。七爷的后背上也被炸出了几个血口,他老人家瞪了一眼猪头:“笨手笨脚的,再慢一会儿,我就成了那黑蟒的口中之食了!” “嘿……嘶——”猪头嘿嘿一乐,却是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又是倒吸一口凉气:“七爷,我给您处理伤口!” 我从地上坐起身,苦着脸看着对面的梁若伊:“美女,我也受伤了!哎吆,疼死我了……” “我帮你处理!”正期待着冰美人那双小手儿给我抚慰伤口的美景呢,身后却是传来了二叔戏谑的声音。 “哦——”我应了一声,梁若伊嘴角一翘,白了我一眼,从背包里取出一小包那种凉飕飕、麻酥酥的止血药递给了二叔,又起身给七爷他们送过去了。 二叔小心翼翼地掀开我后背的衣服,霎时倒吸一口凉气:“天,这黑蟒身上的鳞片也太尖锐了吧,小瑞,你忍着点儿啊!” 那衣服掀起来,我都疼的满脸冷汗了,一听二叔还让我忍着,急忙一把扯起衣领咬在嘴里,接着就感觉背上一凉,随即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唔!”我疼的低吼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噼里啪啦往下掉——妈的,自从一年前被卷入了这场闹剧,我这身上全是伤口,都没法儿看了! 几分钟后,二叔给我包扎完毕,我松开嘴巴里的衣领,长出了一口气。 “喂,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梁若伊见我们都处理完了,便说道:“我们弄死了雌雄黑蟒中的雄蟒,等那条雌蟒生产完了,不见雄蟒回去,估计会立刻寻着气味儿找过来,这东西可不好惹。” 七爷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闭眼调息的布袋和尚:“嗯,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这地方很有趣。”梁若伊接茬儿道:“我刚才四下观察了一番,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不规则形的洼地,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四面都是封闭的山壁,像是一只矿泉水瓶儿……” “靠,那我们这不是走到死路来了?!”猪头呲牙叫道。 一边的蛤蟆也叫道:“对啊,这是要逼我们原路返回啊,那岂不是又碰上之前的那条雌蟒了?!两边都是死路啊!” “不一定。”梁若伊微微摇头:“你们听,这附近有什么声音?” 众人一愣,急忙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过去,果然,黑暗的丛林中,传来了一阵很轻微的潺潺流水声,叮咚作响,似是有一条很小的溪水。 “河底?”七爷抬头看向梁若伊,轻声问道。 “没错。”梁若伊嘴角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我们很有可能误打误撞,找到了进入南盘神宫峡谷的唯一一条路。我刚才找到了那条小溪水,发现这条溪水很古怪,从一边的洞口中涌出,在地表上流淌了数米,便又流入另外一个地洞中,表面上看很像是循环流动,我估摸着,下面应该是有一条小路,通向外面的一座峡谷。” 第二十六章 死路曙光 梁若伊这话让我们这群受了伤的人顿时兴奋起来:要是因为两条黑蟒误打误撞找到了南盘神宫的入口,那可真是上天眷顾了! “行,我们赶紧收拾下,准备离开这里。∮,”七爷点点头站起身,顿了一下,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梁若伊问道:“梁小姐,山平大野他们现在在哪里了?” “唔,差点忘了。”梁若伊急忙掏出定位仪调了一下:“咦?他们竟然还在戴云山……” “这家伙其实一点都不傻。”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道:“就是太自以为是,太偏执,很明显就是东洋人的性格。估计他真的认为自己做对了,南盘神宫就在戴云山上,而我们在甩掉其他人的时候出了问题,到现在都没有回去……” “我之前已经将我们的位置调在了钩挂山。”梁若伊柳眉微皱:“这么久了,山平大野不可能不起疑,会不会他早就发现了什么?我们在钩挂山甩掉了贺云长还有其他人,经过了这么久,他们也应该会怀疑。” “嗯,有可能。”二叔接茬儿道:“很有可能的是,这位山平大野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将他的定位仪扔在了戴云山上,然后驱车赶往了我们定下的位置钩挂山。这样一来,对我们来说倒是歪打正着了,因为跟来的所有势力都以为我们跟山平大野-合作了,既然跟丢了我们,索性就直接跟住山平大野就好,我们倒是难得宁静了!” “哈,这倒是哈!” 猪头咧嘴笑了下,还想说什么,七爷摆手道:“嗯,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我实在不想再跟那条黑蟒有什么冲突。” 看来,黑蟒给了七爷一定的心理阴影。 我背后的伤口此时已经没有痛感了,凉飕飕的,像是抹了一层的清凉油。还真别说,要是梁若伊把这种药申请专利的话,一定能够大赚一笔。 众人收拾好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检查了一下没有遗落,便跟着梁若伊继续向下坡走去。 此时我才有时间拿着手电筒观察四周的环境。就如梁若伊所言,这地方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面积不大,手电筒的强远光能够照射到四周黑暗中的山壁,周围凌乱的生长着一些树木还有杂草,整个洼地看上去也就差不多半个足球场大小。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晚上的十二点钟了。 随着梁若伊沿着轻微的下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样子,我们距离对面的山壁已经不足三丈远了。 而那条环形的小溪,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有意思,还真是就几米长啊!”蛤蟆见到这条小溪,忍不住叹道。 我们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这条小溪的确很滑稽:夜幕之下,这条小溪从一处草丛中的地洞中涌出,哗啦啦地流向山壁那一侧,地上部分差不多也只有四五米的样子,之后就钻进了靠近山壁的另一个地洞中…… 整条溪水差不多有半丈宽,水流并不湍急。 “唔,只是很寻常的地下河流露出了地面而已。”七爷皱着眉头说道:“不过现在看来,除了原路返回,也只有这条小溪可是试一下了,我们准备下去吧!” 众人准备了一下,我们几个受了伤的人穿上了潜水衣,猪头在最前面,几个人依次跳入了小溪中。 之前猪头简单试探了一下,小溪的水深差不多只有三米左右,进入溪水之后,才发现压根儿也不到三米,也就是两米出头的样子。溪水下面没有任何暗流,我们很轻松就顺着水流进入到了山壁前的那个地洞之中,顺流而下,大约也就十几秒钟的样子,就看到了岸边。 “呼——”我从水里钻出,长出了一口气,在众人头顶的探照灯照射下,发现我们此时正处在貌似是山峰下面的一座地洞中,地洞不大,左右看去也就只有十几米的宽度,溪水一直沿着地洞向深处流淌着,大约十几米之后,顺着地洞拐了一个弯儿,消失在了黑暗中。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七爷跟二叔他们已经爬了上去,我也急忙跟上去,将身上的潜水服脱下,疲惫地靠在一边的一块石头上,顿觉一阵舒适。 “喏,吃点东西!”猪头从背包里取出一些吃的分给我们,而梁若伊在一旁找了一些数根之类的,燃起了一团篝火。 地洞中湿气很大,篝火的热量能让人觉得舒适一些。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回味着之前的那场人蛇大战,想起背后的伤口,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七爷。”我抽出匕首咧着嘴问身边的七爷:“如果在我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如何最快的用匕首杀死身后的敌人呢?” 七爷皱了皱眉头:“最快啊?既然重心不稳,那就借势而行。只要你能判断出敌人的方向,就可以。你是想起之前被黑蟒尾巴掠到的那一下吧?当时你二叔要不是拉你一把,你可能当场就被拍死了!如果在你预判到的情况下,你完全可以就势一滚,将你身下的猪头转过来,让他当肉盾,替你抗下那一击,当然,若是没有猪头的话,你可以就地一滚,说不定也能躲开!至于匕首嘛,这原本就是个近战的兵器,你没有功夫,用其做暗器的话基本是浪费,所以,尽量用最快的速度逼近对手,才能够使匕首的功效发挥到最大化。” “我这一身肉,你想扳过来都不可能!”猪头瞪着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冷笑道。 我嗤之以鼻:“扳过来做什么?我直接钻到你身下就得了呗!” 众人一阵哄笑,二叔跟蛤蟆一直在不远处探察着,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回来,草草吃了点东西,便靠在一边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八点钟了,我睁开眼睛,顿觉浑身酸痛不已,背后的伤口也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 梁若伊跟猪头给我们做了一顿热乎乎的早餐,米粥,鸡蛋,面包,火腿,还是很丰盛的。我闻着那米粥的香气,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急忙起身伸了个懒腰,跑到溪水边洗了把脸,跑回到篝火前端着米粥吃了起来。 “你比我还吃货啊!”猪头瞅了我一眼:“这么烫,你都不怕!” “嘿——”我嘿嘿一笑,肚子里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还顾得上这些。 “山平大野他们,还真有可能像二爷说的,已经奔赴钩挂山去了。”梁若伊一边小口小口喝着粥,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定位仪:“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们的定位仪移动距离很小,我估摸着,很可能在昨天一早,他们就发觉到了不对劲儿,然后留下一人带着定位仪在戴云山迷惑我们,其余的人全都赶赴了钩挂山,现在,很有可能在钩挂山寻找我们跟南盘神宫呢!” “这个山平大野,到底有什么目的?”七爷微微点点头,捧着一碗热粥看着我问道。 “药。”我一愣,这几天倒是也忘了说这件事情:“之前山平大野在饭店中劫持我的时候跟我说过,他们家族中唯一一位可以让他做继承人的长辈患病不起,只有得到可以医治的药物,便既可以获得继承人的位置,也可以保护自己的性命。” “假的。”二叔听完便反驳道:“至少这不是唯一的目的。所谓药材,太虚无缥缈,任何一个成熟的人,都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可能根本无法实现的东西身上。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有水分。这个山平大野,一定有别的目的。” “太极晕。”我接茬儿道:“这是他最想得到的,那里面还有太极土卵可以治病。只不过,他实在是不敢在中国跟徐泽明冲突,如果那天真的打起来,估计山平大野现在已经死了。” “唔……”七爷沉吟道:“如此说来,山平大野,很有可能有一个确切的消息,了解到十大秘境中至少有一处地方,有他需要的东西,而且有很大把握得到它!” “此言有理。”二叔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他一个东洋人,是如何得知这种消息的。”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之前在小饭店中,我也曾经问过山平大野这个问题,当时他的态度,让我觉得在国内有人与他合作,至于是谁他又不说,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知道的人物…… 我看了看身边的所有人,忽然发觉此时包括二叔在内,我觉得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山平大野的合作伙伴!我在心底苦笑了下:这一年多来,对我改变最大的,就是失去了对身边所有人的信任。 众人貌似都有心事,不再言语,迅速吃过了早饭,将原地收拾了一下,检查了下背包,便起身朝地洞深处走去。 溪水在身边叮咚作响,几束手电筒或者探照灯的光照在黑暗的地洞中,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石壁,树木与杂草。很快,我们沿着小溪拐过一道弯,向远处看去,霎时就停下了脚步,愣住了! 第二十七章 洞冥火草 黑暗幽长的地洞中,我们看到在大约数十米近百米之远的地方,貌似还有一道弯,不过,弯路的那边,却是闪烁着一道道淡淡的红光! “又、又是什么东西?!”猪头貌似被之前的黑蟒吓破了胆,瞅着那一道道红光,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兴许,是出口。”梁若伊倒是有些兴奋。 众人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不约而同迈开步子,朝那一道道红光走去。 此时的地洞,已经不足两丈宽了,除去中间差不多半丈宽的小溪流,给我们留下的道路已经很窄了。我们七人分在小溪的两旁,慢慢向前走去。 很快,我们来到了弯道前,能够清晰地看到一道道淡淡的红光在弯道那边闪烁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发出这样的光亮。 “会不会是一大块红宝石啊?!”蛤蟆双眼冒光,脸上的脓疮因为兴奋,一抖一抖的,着实让人不忍直视。 “那倒好了。”二叔笑道:“不过看样子,不会是那种好事。” “也许是一头大怪兽呢!”猪头接茬儿道:“在地洞中修炼了数千年的怪物,被我们吵醒了,然后必须要变身奥特曼才能……哎吆!” “住嘴!”梁若伊一巴掌拍了过去:“怎么没记性呢!闭上你那乌鸦嘴!” 众人嘿嘿一乐,迈步随着小溪流转过弯儿,定睛一瞧,霎时就愣住了:那一道道红光的源头,既不是什么红宝石,也不是什么大怪物,而是生长在石壁上的一株株巴掌大小的红色小草,数片弯弯曲曲的草叶,散发出了这一道道红色的光,放眼望去,差不多足有一百株左右,这才能够散发出这么强大的光芒,都映出了弯道。 “洞冥草?!”七爷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轻声惊道:“竟然是洞冥草,还真有这种植物存在?!” “洞冥草?”蛤蟆之前看到不是红宝石,神情有些失望,此时听到七爷说是什么洞冥草,立马又来了精神,追问道:“珍稀的中药材么?!” “那倒不是……”七爷一边迈步向前走一边摇头道:“这草除了发光之外,最大的用处,是可以照到邪物!” “邪物?”我跟在七爷身后走着:“不会吧七爷,难不成还有一些邪物是我们看不到的?” “当然了!”二叔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这小子可是顾家人,怎么还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你以为你用肉眼看到的那些邪物就是全部了?传说中的鬼魂,就是另一种看不到的邪物,只不过很少有人遇到而已。” 我一愣:“不懂。” “比如说,你们顾家为别人驱邪。”七爷接过话茬儿说道:“那些东西,其实就是邪物啊,可是看上去,它们很正常,你们顾家人能够立刻感受到那是邪物,可是我们这些寻常人,就不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如果有了这洞冥草,就只要它发出的光芒照上去,那物体发黑的话,就是邪物无疑了。” “哦!”我点点头:“这样说我就懂了,就跟验钞机是一个道理。” 二叔哼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们走到了那一层的洞冥草身前,七爷顺手摘下一株:“唉,只可惜,这洞冥草只要摘下来,就只能存活二十天,就不值钱了,而且此草很难养活,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 我看七爷抓着洞冥草没事儿,便也跟着摘下一株,细细看去,见这洞冥草根部极短,也就一寸多长,五片手指粗细的草叶从根部直接生出,比橙色要红一些,能够清晰地看到草叶上的纹路,草叶的表面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红光,煞是漂亮。 “喂!那边貌似是出口啊!”梁若伊忽然打破了我们的沉寂。 我们急忙扭头看去,就见在数十米之外,有一个白茫茫的小洞口,貌似正是这座地洞的出口。因为洞冥草的红光,将我们面前的地洞映衬得满是红色,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到那边的出口。 “走吧,这洞冥草,摘下几株便可。”七爷说着顺手摘了几株放进背包中,那位蛤蟆却是大把大把摘了好多株,估摸着准备出去之后骗钱用! 众人都摘了几株放好,迈步朝出口走去,可是刚刚迈出两步,周围的空气中霎时传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炙热感! “有毒?!”我本能地叫了一声,再想说话,却感觉自己一呼吸,喉咙里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燥热,根本就无法出声。我急忙伸手捂着自己的喉咙,扭头看去,见其他几人也是同样的痛苦状,立刻有了一种绝望感。 “唔唔!”布袋和尚捂着嘴巴支吾了两声,一边踉踉跄跄向前走,一边扭着身子示意我们赶紧往前跑,离开这里。 众人之前都被突如其来的炙热感给弄晕了,此时才回过神儿来,相互搀扶着向洞口走去。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我被热的脑袋晕乎乎的,趔趄着走了两步,顿觉天旋地转,本能地伸手去扶身边的石壁,刚碰上,就感觉手心被烫了一下,像是触电一般抽了回来,倒也给我醒了醒神儿,清醒了许多,急忙跟着二叔继续向前跑。 此时身边的小溪水已经开始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冒出了热气,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现在掉进去,会立刻烫脱毛…… 短短的四五米,我们走了一分钟都没有穿过去,等到终于要穿过这团洞冥草的红光时,我们周围的温度竟然再次极度上升,映衬着洞冥草淡红色的光芒,就像是置身于神话中的三昧真火一般,浑身的肌肤都感觉到了一股灼痛,眼睛疼的睁不开,鼻子呼吸的气体,也如同火灼一般…… 我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捂着喉咙,虽然还没死,但是这种环境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生不如死”这四个字的含义…… “唔唔!唔!”布袋和尚扭头朝我们大声支吾了两声,随后双脚疾点,迅速朝洞口冲了出去。 这老和尚手里的佛珠不是凡物,我估摸着应该有驱邪醒神的功效,要不然,看七爷那副扭曲的表情,就知道就算是高手,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外物辅助的话,也是十分难受的。 二叔拉着我手腕的手已经紧的如同手铐了,可是这几秒钟,我们也只是向前挪动了一步而已…… 就在我们要撑不住的时候,窜出去喘了几口气的布袋和尚折身回来了,单掌捻着佛珠,双唇微动,诵了一声佛号,低吼一声,朝着包裹着我们的这团红光一掌拍来! 我被灼痛的双眼微眯着,模糊地看到布袋和尚手中的佛珠闪烁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如同昨日击打黑蟒的那一掌一般! 当老和尚的这一掌击在红光上时,我只觉周围空间滞了一下,这一瞬间,我整个身子的感觉恢复到了正常,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二叔一把拽了出去! 在我跑出红光的一刹那,身后的石壁传来“噼啪”一声脆响,我急忙扭头看去,就见在那一团红光中,石壁上破了一个大洞,“呼”的一声,一团炽热的红色火焰从洞口中迸发而出,我眼前一晃,二叔就拉着我拼命地向洞口跑去:“快走!” 幸运的是,梁若伊发现的那个洞口真的是出口,等我们喘着粗气冲出来回头看去,那团火焰也早就消失了…… “我去……”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借着柔弱的阳光看了一眼额前的头发,这才发现已经被烧焦了,足见那团火焰的温度已经高到了什么地步。 “哪来的火焰啊?!”猪头瘫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瞬间就将温度升上去了,什么火焰才能做到啊?!” 我扭头看去,见猪头浑身都湿透了,贴身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被包了一层保鲜膜的肉包子,煞是滑稽。 “不知道……”七爷也喘着粗气,摇了摇头,扭头看了一眼布袋和尚:“大师,您知道这是什么火么?” 老和尚刚才救了我们一命,不过此时看上去也耗费了不少心神,听到七爷的询问,也只是微微摇头:“不知。” 众人相视苦笑,不再说话,坐在地上恢复着体力。 我瞅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的十点钟了。躺在地上仰面看去,这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白雾茫茫,雾气也不算浓厚,能见度在二三十米左右,周围能够看得到的都是各种树木还有一块块的灰色石头。 不过,这种环境,倒是比山洼里的舒适多了,不时有微风吹过,一束束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也变得温柔多了。 “算了,咱们还是吃了午饭再走吧。”七爷休息了十几分钟,苦笑道:“刚才那阵折腾,比受伤还要难受,我现在都觉得浑身酸痛。” 众人没有异议,在那种急剧升高的温度下待了几分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因为背后的伤口,歪着躺了一会儿便只能趴在地上了,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才觉得身子骨儿正常了一些。 梁若伊倒是恢复的最快,拽着猪头去周围探察去了,我休息好了,便起身跟二叔还有蛤蟆准备午饭,顺便检查一下背包里的装备有没有被之前的那种温度弄坏。 十一点半钟的时候,梁若伊跟猪头回来了,两人脸上有一丝苦色,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 第二十八章 地下深谷 “怎么了?”我坐在地上熬着热粥,抬头看着一脸苦色的猪头跟梁若伊问道。頂點小說, 这种环境下,热粥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不仅仅可以帮助我们快速恢复体力,也可以帮助我们驱除体内的湿气。 “我们这下,是完全走到死路上来了。”猪头走到我对面,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说道。 “什么情况?梁小姐。”七爷知道这个猪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直接绕过他问向梁若伊。 “我跟猪头刚才向前一直走,走了大约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就走到了悬崖边上。”梁若伊说道:“随后,我们便沿着悬崖边往两边走,直到走回来。现在确定的是,我们处于一座悬崖的顶部,除了原路返回,剩下的三面,都是深不见底的深崖。” “不对啊……”蛤蟆皱起眉头说道:“我们还没爬山呢!怎么就到了悬崖了?而且,我们不仅仅是没爬山,而是还借着那地下小溪流往下走了那么一段,又从地洞中出来,分明是在地下啊!” “唔,我觉得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二叔沉吟道:“我们的确是在地下,只不过,我们来到了一个从未有人发现过的地下山凹中。梁小姐,把地图给我看一下。” 梁若伊一愣,急忙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之前从汉甲中拓下来的那份南盘神宫的地图,递给了二叔:“这份是比较完整的,是根据七爷提供的那份残片,再加上之前从汉甲中拓下来的那份整合而成,看上去,基本是完整的一份地图了。” 二叔接过来,然后坐在地上摊开,仔细看去。 其他人也急忙凑过去看,而我坐在一边耸耸肩:看样子,二叔没有骗我们,南盘神宫真的就在这云山上,要不然,他是不会要这份地图的。有了梁若伊手里的这份地图,再加上他在铁盒中得到的那份,想要找到完整的准确的南盘神宫地图,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米粥熟了,我一边给大伙儿盛着粥,一边看着二叔的表情。此刻他皱着眉头,似乎在用脑海中的铁盒地图与眼前的这份地图在做重合,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七爷貌似先看出了一些端倪,抬头看向天空,又问了一下梁若伊之前探查过的地形,沉吟了一下,跟二叔说了几句,二叔顿时眼前一亮,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一下:“那,将这两边连起来,把这条线擦掉,你们看看是不是就有点像了?!” 我一边喝着粥一边走过去,瞅着二叔在地图上划了几下,还真别说,如果按照二叔这样做的话,这幅地图上瞬间就变了一个样子——那个标志着南盘神宫地点的黑点,被一跟线条给围住了,而被擦掉的那条线,刚好很像是我们进来时走错路的那条山谷。 这样一来,图上的地形就很像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了,而南盘神宫,刚刚好就在梁若伊跟猪头看到的深崖之下! “对!这样就对了!”七爷一拍大腿:“喝粥,吃饭,吃饱喝足,我们下山!” 众人脸上都带着喜色:这次行动已经出来了好多天了,直到现在才差不多确定目的地的基本位置,怎么着都算是喜事了。更何况,昨天还差点被黑蟒给吃掉,我们这还没有找到目标之前,就都受了伤,现在心里都觉得值了。 梁若伊脸上倒是一直有一丝担心,我一手捧着粥一手拿着一根火腿走到她面前坐下:“怎么了美女?在担心什么?” “你说,我们这几天这么折腾,真的把那些人给甩掉了么?”梁若伊小口小口喝着粥问道。 我一愣:“当然了!不说别的,就说那两条黑蟒,就算还有人能够跟上,估计也被剩下的那条黑蟒吃掉了!我们一行这么多高手,还受伤了一半人才逃出来,那些人就更难了。” “嗯,也许吧。”梁若伊点点头:“我这次,心里总觉得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哈,你可是雇佣军团的一枝花儿啊!怎么还胆小了呢?”我笑道:“放心吧,到时候,我保护你!” 冰美人知道我是在逗她开心,咧嘴白了我一眼:“你?拉倒吧!没你还好,有你就准没好事儿!” 我哈哈一笑,跟她聊着天吃罢了午饭,众人休息了下,便收拾好东西,朝悬崖那边走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一点钟了,在淡淡的雾气中,我们的步伐比之前轻松了许多,周围的温度并不算高,树林中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让我觉得心旷神怡。 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悬崖前。 亲眼见到之后,顿觉这道悬崖要比梁若伊他们描述的可怕得多:悬崖深不见底,而且里面全被白茫茫的浓雾笼罩,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况。抬头放眼望去,倒是能够透过淡淡的雾气与云海,看到远处的几座高山,山顶处隐隐约约白簌簌一片,看不清是白雪,还是云海。 “这里的风景倒是真漂亮。”二叔不由得感叹道:“若是能够在这里搭一小屋,食山食饮山泉,白天习武,夜里修养心性,可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了!” “唯一比不上神仙的,是我们寿元有限。”七爷苦笑了下,放下背包,让猪头准备下山的装备。 “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山崖,倒不如说是地下深谷了。”二叔站在崖边向下看了看:“能测测深度么?” “之前我跟猪头测过了。”梁若伊伸手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只像是怀表样的东西:“不过因为下面的雾气太重,可能不太准,从之前探测仪的数值来看,差不多有三百米的深度。” “三百米的深度,快赶上一个小矿井了。”蛤蟆在一边说道。 众人看着猪头一件一件给我们准备好了装备,又各自穿好,站在了崖边。我深吸一口气,小心脏咚咚直跳:这座深谷到还算是好的,因为有雾气看不到下面,若是没有雾气的话,就我这严重的恐高症,估计又要做一番思想准备才敢下去了。 “我将这条绳索穿好了。”猪头跟梁若伊开始给我们讲解一些注意事项:“这条最长的绳索,是我们用十五条高强度纤维绳连接在一起的,也就是我们腰间穿过的这条细绳,这条绳索我系在了那边的一块大石头跟一棵粗壮的马松树干上,承载我们七个人的重量没有任何问题。这条粗的,强度更强一些,可是因为我们所带的装备有限,这是我们能用的最后几根绳索穿起来的,它的长度不够,只有二百七十米左右,不过这是一根保险绳,同样穿过我们的腰间,如果细绳断裂的话,就只能凭借这根粗绳了,到时候是原路上来,还是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继续,就得看情况了。” 猪头第一次如此严肃,看样子,深谷跟山崖还是有不同的,他们南盘派的人应该有所了解。 我们点点头,各自重新检查了一番腰间的绳索还有系在手腕上、腰间的各种装备,确认无误之后,一个接一个爬下了崖边。 因为这次环境的不同,我们为了保险起见,是串成一串竖着向下爬的,最下面的就是猪头,中间是我跟独臂的布袋和尚,最上面的则是蛤蟆。这样一个个的向下顺,速度倒也快了许多,差不多十分钟后,我们就全部被笼罩在茫茫雾气中了,能见度不过七八米的样子,最下面的猪头,我也只能看到稍显模糊的一个人影。 原本我的心脏一直提在嗓子眼儿,以往的行动中,这种从悬崖向下爬的过程中,都会有一些大鸟之类的动物过来攻击,可是这一次,一直小心翼翼向下走了近半个小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歇一会儿吧!”最下面的猪头朝我们大声叫道:“我看看下面还有多深!” 众人甩着登山镐,将自己的身子固定住,悬在半空中歇息。 我这一停下来就开始喘粗气,原本一路紧绷的神经稍微一放松,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用不上力。 “小心点。”在我头顶的梁若伊轻声对我说道:“没事的,我们这一串人呢,丢不了你。” 我嘿嘿一笑,点了点头。下面的猪头叫道:“探测仪上显示,下面应该还有一百米不到了,我们继续走啊?” “继续走!”我身下的二叔叫道:“大家打起精神,不到一百米了,我们十几分钟就可以一口气下去了!” 众人应了一声,重新鼓起精神,再次向下爬去。 爬了十分钟的样子,仍旧很顺利。我不禁慢慢放松了警惕,倒是其他人此时愈发谨慎,力道越来越流畅,我倒是省了不少力。 心里盘算着,距离地面也就不到二十米的时候,头顶的蛤蟆忽然叫了一声:“小心!有块石头落下来了!” 众人一愣,安全起见,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抬头看去,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白茫茫的雾气中向下坠来! 第二十九章 “怪兽”之火 我能看清楚那是一块石头,只是一开始距离太远,再加上有雾气笼罩,没有感觉到它的大小,直到两秒钟之后,眼瞅着它急速下坠、越来越近,才发现竟然是一块水缸大小的巨石,顿时大惊失色——在现在身处的环境下,被此等大小的石头掠到就是重伤! “妈的,这么大?!”蛤蟆大声叫道:“小心了!” 说罢,蛤蟆圆鼓鼓的身子猛地一缩,手中的登山镐瞬时砸在了右边的石壁上,将自己死死钉在了上面,堪堪躲过了那块巨石! 所有人都反应迅速,只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上下打量着,满脸苦色:“我啊?!” 我上面是梁若伊,下面是二叔,这两人已经学着蛤蟆将身子钉在了石壁上,然后不约而同地一上一下拽紧了腰间的绳索,这让我顿时也被这股牵扯力拽紧,死死地贴在了石壁上——也就在这刚刚贴紧的一刹那,那块水缸大小的巨石从我身后呼啸而过,落入到了下面的雾气中…… 几息之后,下面传来了“啪”的一声巨响,巨石落地了。↖, “呼——呼——”我这才长出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我靠,怎么忽然掉下石头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向下看着二叔,却见二叔抬头看去,眉头瞬间皱起:“不好!贴紧喽!” 我一愣,急忙也跟着抬头往上瞅,这一瞅吓得我差点没抓住绳索,一个踉跄摔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头顶的天空中再次出现了一团团黑色,这次不是一块两块,而是十多块看上去差不多大小的巨石! 这是要下石头雨啊!若是被其中一块打中就完了! “小心点,全都贴紧了!”七爷大声叫道:“还有,猪头,准备强行落地!” 强行落地?!我被二叔跟梁若伊紧紧拽在了山壁上,右手的登山镐也学着蛤蟆的样子钉在了一边,稳定了自己低头看去,见猪头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摸索着什么,一时半会儿还摸不到…… “不对!”梁若伊上面的布袋和尚忽然叫了一声,众人一愣,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询问,就感觉周围的温度蓦地急速上升,那种感觉,跟在地洞中时一模一样! “坏了!”七爷朝猪头喝道:“猪头,快点!” 猪头都来不及抬头,应了一声继续伸手在背包里摸索着,最后干脆一咬牙,甩手将登山镐扔了下去,空出两只手都在背包里寻找,他头顶的二叔顿时一愣,咬牙用双脚拽紧了绳索,尽量让猪头靠紧山壁。 而那石头雨此时也从我们头顶落了下来,虽然数量多,但是因为我们都死死贴在了石壁上,倒是堪堪躲过了几块,可是随后我们发现,在头顶的白色雾气中出现的石头越来越多,从十余块到了数十块,真的成了石头雨! 与此同时,我们周边的温度再次急速上升,几秒钟之后,那种令人窒息的温度再次袭来,我紧闭着嘴巴,将脑袋靠紧绳索,用抓着绳索的手捂住了鼻子! 所有人脸上此时都是骇然之色,看这样子,很有可能在一会儿之后,那团令人恐惧的红色火焰会再次从石壁中喷出,那种温度,我们会瞬间化为灰烬! “跳!” 恍惚中,我听到最下面的猪头大叫了一声,心里急忙低头看去,额前的汗水流进了眼睛里,火辣辣地痛,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头顶的蛤蟆、梁若伊、布袋和尚全都松开了嵌在石壁上的登山镐,松开了绳索,直接向下跳了过来! “唔唔?!”我只来得及支吾了两声,就被梁若伊一把拽住,顺势从我的腰间一抹,将绳索打开,随着她一起向下落去!抬头看去,上面还有十余块巨石随着我们一起下落。 按照之前的判断,我们距离地面应该还有二十米左右,这可是七八层楼的高度,在这种高度上跳下去,再加上头顶的那些石头,如果没有什么保护措施的话,不管是我还是那些高手,基本都是死路一条! “落地就跑!”七爷在昏暗中大叫了一声,我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几息之后,身子“噗”的一声落在了一块似是海绵一样的东西上,还未回过神儿来,就见头顶高处的石壁上“呼”的一声被一团红色的火焰喷出了一只大洞,无数的碎石随之落了下来。 “走啊!”二叔根本顾不得什么,大叫一声,拉着我就朝远处飞奔而去…… 三百米深的深谷中,虽说雾气已经很稀薄,但仍旧昏暗,我被二叔拽着跑了几步才调整好了身子,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不时有几块飞起的碎石片打在我的身上,疼痛不已。 跑出差不多一百多米,我们才慢慢停了下来,扭头看去,见我们刚才落地的地方已经被埋成了一座小石头山,如果我们再慢一些的话,就被直接砸在里面成了肉饼。 抬头看去,半空中全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根本就看不到雾气之外的样子。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脏还在咚咚直跳,一时半会儿是稳定不了了…… “那真是怪兽啊?”猪头直接躺在了地上,那斗大的肚子如同是一个小坟包,一起一伏的,看上去有些慎人。 “什么怪兽?”梁若伊瞪了他一眼。 “火啊!”猪头喘着粗气说道:“这种火焰,就跟传说中的三昧真火差不多啊!几秒钟的功夫就能将我们周围的环境温度提高到让人窒息的地步,多待几秒钟就会死!更别说被那团火焰直接烧到了!你看顾瑞那傻小子,还没有挨上那火焰呢,头发都被烧掉了一撮!” 我伸出脚踹了猪头一脚,却是没踹动,冷哼一声,摸了一把额头上被烤焦的头发,嘿嘿苦笑道:“我也纳闷呢,那火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我们周围是几座隐藏很深的火山吗?” “哪里是火山!”冰美人轻叹了口气,向我这边靠了靠,那张倾城的瓜子脸上挂了一些灰尘,就像是仙女下了凡尘,显得俏皮了一些:“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火山地貌。可是,我也不知道那火焰究竟是哪里来的,唯一觉得能想通的解释,就是机关……” “唔,倒是有可能是机关。”七爷在一边点头道:“不过,会是谁才能弄出这般高明的机关呢?我觉得也不大像……” “那就无法解释了。”一边的蛤蟆摇头道:“不是机关,也不是怪兽,那会是什么东西个?” 我扭头看去,这才发现之前一直在最上面的蛤蟆,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脓疮又裂开了好多个,脸上被他用纸巾抹的全是红的白的黄的,再加上那些落在脸上的灰尘,更显得污秽不堪,令人作呕! “谁知道呢……”七爷看着我们刚才下来的石壁,喃喃道:“绳索也断了,原路返回时不太可能了,我们还是准备在找到南盘神宫之后,另找出路吧。” 梁若伊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钟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附近休息吧,确定了明天的路线,明早再出发。”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刚刚过去的这几个小时,实在是对体力的耗费太大了! 坐在地上休息着,我们借着这个时间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从我们下来的崖壁到这里,差不多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了。再往前不过五十米,就到了另外一侧的崖壁了。左右两边看去,深谷一直向远处延伸着,拐了两个弯之后,便看不到尽头了。 这地方就像是被人用刀切开一般,很深,很长。 “咦?!”梁若伊忽然看着地图轻声惊叫道:“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云山的偏西北方向,如果七爷所言没错的话,我们应该快要找到南盘神宫了!” 七爷一听此话顿时兴奋起来,双手一撑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土,几个大步走到梁若伊面前,低头看着地图,梁若伊将大致的位置给他解释了一番,他脸上的神色就更加欣喜了:“嗯,不错不错!是这样的,这地方,还真是难找啊!上面山上都是植被与雾气,再加上要经过那么崎岖的道路才能到这儿,要不是我们运气还算是不错,误打误撞进了一条错路,说不定到现在还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呢!” 众人原本疲惫的脸上都有了一丝的喜色,休息了一会儿,起身整理了一下剩下的装备,随后便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生火准备晚餐。 有了猪头,最起码在饭食上面好了许多,想起之前没有猪头在队伍中的时候,那个连活蛤蜊都吃的老蛤在,我们整天除了面包就是面饼,顶多猎到动物的时候开一顿荤——倒也不知道,这位七爷嘴里恢复的不错的老蛤,这大半年究竟去做什么了…… 很快,我们弄好了晚饭,一边聊着明天的路线一边吃着,确定好了大致路线,也刚好吃饱。众人收拾了一下,便各自窝在一边休息了。 第三十章 寻势点脉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七点多钟了。∮, 我动了动睡觉时被压麻的左腿,有些吃力地挪了下身子,抬头看去,见猪头这货竟然已经醒了,在一边收拾着东西。而布袋和尚跟七爷还有二叔三人,正盘身坐在一边闭眼调息。 我这个不会功夫的人,可是不知道所谓调息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小时候,倒是跟着二叔盘身打坐过,觉得确实对身体有益。我一边想着一边问猪头:“梁若伊跟蛤蟆呢?” “哦,早就醒了,去探路了。”猪头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应了一声,揉了揉腿,晃晃悠悠站起身,背后的伤口有些撕裂,药性已过,又痒又疼,十分难忍。 “这次行动真费劲啊……”我走到猪头身边,看着他收拾完了东西,又在一边准备早餐,发牢骚道:“我都觉得自己有点迷茫了,干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要不然,现在的我坐在沙发上,聊着天看着电视,做一笔生意都是几十万几百万,实在不行给人驱个邪,哪用得着遭这罪!” 猪头冷笑着抬头瞥了我一眼:“哎,说真的啊,我在济南卖了好几年肉,周围小区里,有很多租住的大学生都是我老主顾,我啊,就喜欢你们这群大学生!” “是吗?”我心里顿生一种成就感,虽然是一个可能从未上过学的卖猪肉的说出来的,可是仍旧很受用。 “嘿嘿!”我嘿嘿一乐,瞅着猪头问道:“为什么喜欢我们大学生啊?是不是有知识,有素质,有文化?” “哼,差不多!”猪头又瞥了我一眼:“是没钱,没知识,还装逼!” 我被这话噎住了,一瞪眼,愣是没想出要如何反驳,伸手在猪头肥头大耳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起身刚要逃,就见梁若伊跟蛤蟆两人走了回来,急忙问道:“哎,美女,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梁若伊一脸苦色,摇了摇头,跟蛤蟆两人走了过来。 七爷他们三人听到梁若伊回来,也急忙走过来问道:“如何?” 梁若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包里取出了地图摊在地上:“你们看,按照图上来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这里,顾家掌柜的把这条线划去,这儿便是我们下来时候的地方,中间这里,就是现在所在的深谷。而顺着这两条线向两边延伸,就是深谷的两边,问题就处在这里……” 梁若伊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一边的蛤蟆接茬儿道:“对,问题就是,我们早上向两边都探了路,可是这两边,竟然都是死路……” “死路?!”众人脸上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看向那份地图:地图上的线条是根据汉甲、七爷与二叔三份地图整合而成的,虽然线条多了一些,也改动了一些,但是仍旧可以清晰地辩认出我们所在的位置,以及,延伸向两侧的道路。 可是梁若伊跟蛤蟆所言,这两边都是死路的话,就着实让我们为难了。 我装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二叔,原本以为二叔从铁盒中得到的地图可以帮助我们,可是没料到,此时的二叔脸上也是一副愁容,眉头紧皱,貌似根本就想不起有什么办法。 两侧是死路,前后也是死路,也就是说,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来到的这座深谷,根本就像是一座封闭的浴盆,四周全是死路! “那怎么办?!”猪头瞪着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那我们岂不是要原路返回了?” “唔,莫急。”七爷眉头微皱:“先吃饭,一边吃一边想想办法。这南盘神宫存在了数千年,估计就连当年的高祖刘邦也没有真正找到过,一定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的方向应该没错,所以,再想想……” 众人的心情有些低落,一边吃一边沉默不语:这次行动可以说是一年多来最累人的一次,一开始目标不明,然后要甩掉很多人,中间还有山平大野这样一个插曲,好不容易误打误撞确定了地方,又遇到了黑蟒,随后是三百米的深谷,一路坎坎坷坷来到这里,结果是一头撞进了死胡同——任谁,也是一肚子闷气。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七爷,见七爷嘴里吃着,表情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看向被雾气阻隔的天空,又不时看一眼布袋和尚,接着再看看周围的环境,摇头晃脑的,甚是滑稽。 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他是寻龙点穴的大师,若是他也找不到什么端倪的话,我们就真的要原路返回了。 唉——我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次又要重新开始寻找目标了。我吃完了饭,靠在一边,看着周围有些空旷的深谷,稀稀拉拉的几棵树也并不粗壮,再加上因为半空中淡淡的雾气,整个深谷中显得昏暗萧瑟。 “唔……”七爷正吃着东西,忽然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嘴巴,看着两侧若有所思。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谁知道等了几秒钟,七爷一句话也不说,众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继续吃饭,没料到刚动嘴,七爷一拍手,朝猪头招呼道:“猪头,拿刺勺儿!” 猪头一愣,急忙应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小麻布包打开,抽出了里面的一根细细的铁器。 我定睛一瞧,立马认出这是之前老蛤探穴时经常用到的东西,手指粗细的铁棍,伸缩的,拉长之后足有三米左右的长度,也不知道是如何淬炼的,坚韧度超乎想象,底端很尖锐,像是一根细长的铁刺,铁刺两侧有两个造型诡异的小镂空,插进土地中拔出来的时候,便能够将里面的土带出来。 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还问过老蛤,为什么带出来的土会是最深处的,而不是刚刺进去的地表土,老蛤说是因为那造型诡异的镂空,有物理学在里面,根据压力的作用,带出来的土是最深处的——当然,估计他也只是略知皮毛,反正说了原理我也没懂。 七爷踱着步子,看了看地图,在两侧目测了一下,貌似是在找一个中间点,观察了一会儿,走到一个位置说道:“这里,向下六尺!” 猪头点点头,屁颠屁颠走过去,手里拿着一柄小铁锤,一下下将刺勺砸了下去,等到差不多六尺的时候,慢慢拔了出来,将里面的泥土倒在手中,嗅了一下,随后递给了七爷。 七爷手捧着那一撮黑乎乎的泥土扒拉了下,嗅了嗅,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说罢,七爷撒掉那些泥土,顺着那个点向前走,走到对面的石壁前,转身过来:“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天地齐愔之势,这边为天,这边为地,中间为尘,南盘神宫所在之地,便应该是左天右地,驭尘而立,此地龙脉之势我之前已经说过,以此地的位置来看,我们的出路应该就在这里!” 七爷所指的位置,竟然是身后的那面灰突突的石壁。 “要炸开啊?!”我本能地脱口而出。 “呵!”七爷笑着摇摇头:“非也,我说的都是大势,不是人为。” “那、那怎么进去?”我一愣,张嘴追问道。 “暗脉!”猪头忽然双眼冒光:“我知道了!七爷您说的是暗脉吧?” 七爷貌似没料到猪头忽然茅塞顿开,怔了一下笑着点点头,赞许道:“没错,你快要出徒了。” 我在一边看了一眼梁若伊,心道之前的行动中,这个猪头可是在我跟梁若伊面前卖弄了不少,平时有七爷在,看着这货不显山不露水的,暗地里还不知道偷学了多少呢。 “什么叫暗脉?”梁若伊在一边听的有些云里雾里,急忙接茬儿问道。 “河,地下河?”猪头沉吟了几秒钟,试探性地看着七爷问道。 七爷仍旧点了点头。 “那,您不会是说,我们之前在外面那个山凹里走来的那条小溪流?!”猪头见七爷点头,皱着眉头反问道。 “没错,就是它!”七爷乐了:“在外面的山凹中,它从地底窜出,在地面上潺潺流了七八尺的距离竟然又落入地下,这是很明显的暗脉起脉之势,我们之前竟然全都忽略了。之后在地洞中,那条小溪一直沿着地洞的走向而流,这是已经起脉了啊,而最重要的一点,因为那些洞冥草跟火焰,被我们再次忽视——就是,我们从地洞中跑出来之后,却没有发现那条小溪流的流向,再往前走,就是我们昨天爬下来的山壁了,很明显,那条小溪流在地洞中,不知不觉再次回到了地面之下,又呈暗脉!” “唔,我貌似也听懂了一些。”一直在认真听着的二叔点头道:“七爷的意思是,这条暗脉,正正好好与云山的天地大势之龙脉吻合,一条明,一条暗,不过,根据您之前所讲,这地方虽然是大吉之地,但是因为天势无常,所以并不适合下穴。” “掌柜说的正确。”七爷眉头完全舒展开了:“所以,我们只要探到那小溪流的暗脉,便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第三十一章 悬空石桥 我见二叔跟七爷又有相互吹捧一番的意思,急忙张嘴拦住:“哦哦!那个,七爷,咱们现在怎么寻找这个暗脉啊?就是您说的那条小溪流?” “唔,这个!”七爷伸手拿过猪头一直握在手中的刺勺,从里面又弄出了几粒泥土摊在手心,递到了我的面前。~頂點小說, 我伸手接过来,嗅了嗅,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又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一下,总体觉得软软的,土粒却有些冰凉,我抬头瞅着七爷:“这、这是小溪流中的泥土?!” 七爷咧嘴笑道:“没错,正是,这条暗脉,在不与云山的龙脉重合时,便会隐藏到地面之下,它的流向,应该刚好是云山龙脉的边苏,恰好可以将云山龙脉的缺口补上,与云山的天势是一样的。” 七爷说罢,便朝猪头点了点头,猪头应了一声,走到七爷身后的山壁前,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像是铜钵似的东西,反扣在石壁上,将耳朵贴在上面倾听着。 众人目不转睛地瞅着猪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了这位“高手”。 猪头接连换了几个位置,终于在靠近地面的一处停了下来:“七爷,在这里!” “嗯,应该是可以推开的。”七爷说道。 猪头点点头,将那铜钵似的东西放回背包,伸手在石壁上向内推了一下,没动,扎了一个马步,再次用力推,还是没动! 这下可把猪头惹恼了:这些高手里面,若是比功夫,猪头可能算不得什么,可是比力气嘛,这货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这接连两次用力推都没有推动,脸色立刻就有些囧了。 “向侧面推!”七爷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 猪头一愣,“哦”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看着面前稍微有些凸起的石壁,重新扎了一个马步,深吸一口气,猛地挥出粗壮的双臂,重重地推在了那块凸起纸上! “啪”的一声,众人的小心脏也随着跳了一下,只是立刻有些无奈了:那块凸起,仍旧岿然不动。 我皱着眉头,闹不清七爷跟猪头两人到底在做什么:要是说这石壁里面才是道路或者是那暗脉的话,应该炸开啊!就算如七爷所言,是天然之势,起码也要用东西凿开啊!单凭一个人的双臂,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直接将与山壁是一体的凸起推开啊! 难不成,是什么机关?我想起之前在吉林龙潭山的水牢中,七爷利用八卦开动机关,找到了隋炀帝的地下龙脉,可是跟眼前相比,我实在是找不出有什么相同之处…… 猪头也没有想到自己听了七爷的,却仍旧没有任何反应,顿时也有些疑惑了,站住身子扭头看着二叔,一脸不明所以。 “动了!”站在一边一直仔细观察着的梁若伊忽然轻声叫道:“那是……” 众人急忙将目光从七爷身上重新转回到山壁上的那块凸起,竟然发现那块凸起微微颤抖了几下,几秒钟之后,慢慢从山壁上脱落下来,“哗”的一声,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一堆细沙!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汩汩”的流水声,我们急忙循声看去,就见在裂开的这个高约半丈、宽约半丈的洞口中,有一条小溪流从地底钻出,带出的泥沙堆积在洞口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跟山壁一样的样子,看上去与山壁浑然一体,若不是七爷寻龙点脉找出来,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前进的路会在这里! “哈哈!找到了!”二叔喜不自禁:“要是按照那张图上的比例来看,我们距离南盘神宫,已经非常近了!” 时间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钟,众人急忙收拾了下,重新看了一下地图,便弓着身子进入到了洞口内。 在穿过洞口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洞口的边缘,发现洞口的边缘有棱有角,却很规则,根本就是天然形成的洞口,而面前黑暗中的小溪流,也就是这条暗脉,刚刚好经过这里,从地底窜出时带来的泥沙,随着时间的流逝将洞口慢慢堵上了,数千年过去,这些泥沙早就变得跟山壁一样坚硬,外表也是那样的相似,根本没有任何破绽…… “是一条弯路。”走在最前面的梁若伊跟猪头亮着手电筒说道。 我们最后进来的几个顺着灯光看去,见这条小路跟昨日地洞中的小路差不多。脚下的那条小溪流,再次从地面之下窜出,向远处流淌而去,蜿蜒着穿过这条小路,消失在了远处的弯道中。 整条小路不过一丈多宽,小溪流的宽度已经不足五尺,水流湍急,完全不像是昨天地洞中的温柔模样。 “走吧,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南盘神宫了!”七爷语气中能够听出抑制不住的兴奋,说罢便迈步向前走去。 我跟二叔跟在后面,我特意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见他表情仍旧如常,不禁有些疑惑:这个老和尚,难道真的不知道南盘神宫的位置?或者说,他也一直在寻找,可是从来没有找到?不过此时的我更愿意相信另外一个可能:那次从崖山海宫出来之后,七爷跟踪布袋和尚时,老和尚是早就察觉的,他是故意将七爷带进了越城岭中,估摸着,这老和尚是为了试探七爷! 要知道,比起真功夫,这布袋和尚可算是比七爷要整整高一个档次的。七爷追踪他那么长时间,难不成会一直发觉不到?! 漆黑的小路上只有我们几个人摇曳的身影,很快,我们随着小溪流转过了一道弯,瞬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出口:只不过,出口之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模样。 “到了!”猪头兴奋起来,脚下的速度也变快了,我们也不慢,赶紧跟上,这几十米的距离,很快就甩到了身后! 猪头第一个冲出了出口,当他的脚迈出去的时候,肥硕的身子骤然一晃,竟然“嗖”的一下消失在了雾气中! “咦?!”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猪头呢?!” “妈、妈的!我在这儿呢!”猪头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们急忙顺着声音看去,见一双肥嘟嘟的胖手搭在了地上,仔细一瞧,猪头竟然双脚踏空,差点掉进了面前的深崖! “妈呀!”我透过淡淡的雾气看到深不见底的深崖,恐高症瞬间迸发,叫了一声向后退去,被二叔扶住了。 “到、到了!”七爷却是没有理会猪头,而是看着正前方,有些结巴地说道。 梁若伊跟蛤蟆急忙将猪头费力地拽上来,我们定睛看去,就见在空中萦绕的雾气中,隐约能够见到一条狭窄的通向远处的石桥! “真的到了啊……”猪头被拽上来,坐在地上看去,望着那条延伸向远方,消失在雾气中的石桥,喃喃说道。 我定了定神,仔细看去,见这条石桥几乎是悬在半空中,一端连接着我们这边,另一边则因为雾气的缘故看不到,整座石桥的宽度大约只有半丈多宽,桥面很是平整,只是因为过于狭窄,再加上看不到尽头,又是悬空,总觉得这座石桥摇摇欲坠,将要倒塌。 “走吧!”七爷观察了一下石桥说道:“从这座石桥的结构来看,不会太长的,我们先走过去,今晚就在对面过夜!我估计,过了这座石桥,就可以看到南盘神宫了!” 七爷说罢便招呼了一声猪头,检查了一下随身的物品,猪头取出一条绳索将我们七人串起来,并且给每一个人腰间的绳索都挂了一个扣锁,关键时候只要伸手一摁,便可以将绳索解开。 众人收拾完毕,猪头当先迈上了石桥,小心翼翼地向对面走去。 白茫茫的雾气中,我不仅看不到对面石桥的尽头,也看不到石桥之下深谷的深度,站在石桥上面颤颤巍巍,双臂左右张开维持平衡,只有大约半丈宽的桥面,在我站上去之后几乎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来,我扶着你。”走在我身后的梁若伊见我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便上前两步,伸出那双纤纤小手,一左一右扶在了我的腰间。 “唔……”我透过衣服感受到了梁若伊小手上的温暖,顿觉浑身酥麻麻的,老脸一红,心里的胆子却也大了一些:“谢谢啊。” “切!”梁若伊在我身后啐了一口:“走吧,掉不下去的!这么多人拽着你呢!” 我应了一声,迈开步子随着前面二叔的脚步向前走去,大约走了十几步,我也跟上了众人的节奏。 心下稳定了之后,我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我们出来的洞口已经看不到了,被雾气笼罩。我也顺便瞥了一眼梁若伊,见在淡淡雾气中的冰美人格外好看,稍显凌乱的发丝散在额前,如同黑宝石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那双长长的睫毛随着微风一颤一颤的,撩动着我的心弦,痒痒的。 第三十二章 石桥惊魂 “看什么!”梁若伊见我看她看的有些出神,俏脸飞上了两撇红晕,嗔怒道:“专注点,要不然把你扔下去!” “嘿!”我嘿嘿一笑:“你看你脸上都有雾水了,出水芙蓉……啊!” 话没说完,我就觉脚下蓦地一滑,霎时失去重心,直接向石桥外面飞去:“你还真把我扔下来啊?!” 我感觉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腰间的绳索被人拽住了,大口大口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稳住心神,定睛看去,却见自己已然悬在了空中,距离头顶的石桥有差不多有将近两米的距离! “呼——呼——”我看了一眼身下深不见底的被雾气笼罩的深谷,一咬牙,腰部一挺,右手抓住了绳索,还没说话呢,就见石桥上又飞出了一道人影,转瞬间就从我身边掠过,我急忙伸出左手用力抓住了另一端的绳索,与上面的人一道将那人拽住了:“美女?你怎么也下来了?!不是你扔的我啊?!” “废话!我扔你做什么?!”梁若伊在我身下一米多的地方杏目圆睁,一脸怒气,刚要张嘴骂我,头顶却是又飘下来一道人影! “抓住了!别松手!”石桥上传来了二叔的声音,我急忙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双臂上,用力拉着手中的绳索,刚刚准备好,就觉得腰间的绳索骤然一紧,一阵生疼传上了脑门儿,疼得我差点叫出声。⊙頂頂點小說, “谁啊?!”我呲牙咧嘴地大声喝道,一边问一边扭头看去,却见猪头那肥硕的身子在我跟梁若伊身下晃晃悠悠的,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妈的,你怎么也下来了?!”我瞪着猪头骂道:“你这一身肥肉,差点把老子给腰斩喽!” “我也不想啊,我……唉呀!”猪头苦着脸要解释,还没说完呢,头顶又是“刺溜”一声,我急忙深吸一口气,双臂再一用力——这次,是蛤蟆! 我们四个人晃晃悠悠地悬在半空中,如同是一串儿糖葫芦,我在最上面,抬头看去,见二叔、七爷还有布袋和尚三人已经全都趴在了石桥上,我们腰间的绳索连在他们身上,三个人承受着我们四个人的重量。 “二叔,到底怎么了这是?!”我张嘴大声问道。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深谷中回响着,二叔趴在石桥上抬起头,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了:“不、不知道啊!桥面忽然变得很湿滑,根本站不住脚!” 我们下面的四人皱起眉头,抬头看去,见七爷跟布袋和尚同样是这个状况,七爷一手抓着绳索,另一只手还有双脚都死死地扒住桥面,而中间的布袋和尚因为是独臂,此时显得更为吃力。 “是、是机关!”七爷喘了两口气才算是喘匀了:“天然的机关,我因为太兴奋了,忘了这一点,咱们刚刚从路口出来的时候,我还感觉到了一阵异常,这外面跟里面的温度,竟然几乎毫无差别,要知道这里面跟外面的环境可是大不相同,现在看来,这整座南盘神宫周边,因为地理环境与地脉的原因,在这数千年中早就形成了独特的小气候,而我们进入到这里之后,身上的温度瞬间改变了这里的小气候,随着温度的上升,这里的雾气在短时间内凝结成了露水,悄无声息地落在桥面上……” 七爷趴在地上,还要努力拽着我们四个人,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二叔接茬儿说道:“怪不得啊!我说这石桥的桥面怎么如此光滑,原来还以为是为了美观,人工打磨的,现在看来,这是早有预谋啊!” “那现在怎么办啊?”我朝二叔大声问道。 “我们、我们必须得把你们拉上来!”七爷扭头看了一眼仍旧看不到尽头的石桥:“这么远的距离,我们不太可能把你们拉着一起走,这样,从最下面的蛤蟆开始,一个一个向上抱团,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用力把你们拽上来!” “行!”二叔也跟着说到:“不过我告诉你们,千万要用巧劲儿,若是硬往上拽的话,我们三个人根本撑不住!蛤蟆,准备!”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要将蛤蟆丢下的想法:其实我自己承认,在我知道了蛤蟆的所作所为之后,心底对蛤蟆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死他!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之前赵菁身边的那几个女孩儿的案子也是蛤蟆做的,但是单凭他对楚莹的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我低头看向最下面的蛤蟆,心想如果此时我是倒数第二个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想些办法让其上不来! 只可惜,我不是倒数第二个……我低头看着蛤蟆很小心地将自己的身子靠在绳索上,慢慢蜷缩成了一个球,而且还倒立了过来,双脚将绳索卷成了一个奇怪的锁扣,一只脚松一下,一只脚扯一下,竟然像是倒着的一只滑扣,缓缓将身子移了上来,很快就来到了猪头身边,此时我抬头看去,石桥上的三人已经有些强弩之末了,布袋和尚更是大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眼瞅着就要撑不住了…… “来,我们三个人也锁一下!”二叔见势不妙,朝七爷跟布袋和尚说了一句,然后看着下面的我们:“你们先别动,我们三个人要拧成一股绳儿才行!” 我应了一声,见上面三个人相视一眼,七爷跟二叔一起慢慢向中间的布袋和尚挪去,十几秒钟之后,三个人终于挨在了一起。 随后,在我们几人的疑惑眼神下,七爷与二叔硬生生依次越过了布袋和尚的背部,将绳索系了一个锁扣,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我张嘴惊叫了一声——二叔在越过布袋和尚之后,用力将绳索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猛地向桥下跳了过去! “二叔?!”我霎时惊叫出声,把下面的梁若伊吓了一跳,定睛看去,这才发现二叔是跳到了石桥的另一侧,并没有悬空,而是双手扯着绳索,双脚死死地蹬在石桥的一侧,硬生生将自己变成了一只锁! “还有这招儿啊……”我这才长出一口气。 “你们快点!”二叔的脑袋已经被石桥挡住了:“我也撑不了太久,这石桥的侧面也很滑!要是我一旦撑不住,咱们就瞬间掉下去了,彻底了没了活路了!” 蛤蟆跟猪头应了一声,此时因为二叔的力量,我们这边牢靠了许多,他们两人慢慢向上扯着绳索便很快到了梁若伊的高度,随后三人又慢慢来到了我的高度。 “呼——呼——”这三个人一个串一个的爬上来,我都能听到呼哧呼哧的粗气声,除了身体确实劳累之外,更重要的是心里的紧张,与全身肌肉的紧绷。 “走!上去!”梁若伊喘了几口气,朝我说道。 我点点头,松开了握着下半部分绳索的左手,跟右手一起握住了上半部分的绳索,此时我的双手早就麻木了,只能咬着牙向上慢慢爬去,双脚也卷住了绳索,一点点向上蹬。 终于,在差不多一分多钟之后,我爬上了两米的高度,回到了石桥边儿。 “爬、爬上来啊!”七爷说话的表情像是在咬牙切齿,实际上是有些撑不住了,不敢松那口气。 我点点头,双手慢慢松开绳索,扒住桥面,猛地向上一撑,谁料到“刺溜”一下,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已经湿滑到了如此地步,上半身刚刚越过桥面,双手就猛地向后一滑,身子瞬间失去了重心,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桥面上! “妈的,笨蛋!”我被撞了一个七荤八素,就听到七爷大骂了一句,就觉一双手臂扑了过来,将我硬生生扯住了:“你们赶紧上来!顾家掌柜的,再撑几秒钟!” “唔!”二叔含糊地应了一声,估计已经快把屁都憋出来了! 我耳边能听见声音,眼前却是冒着金星儿,等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扭头一瞧,见所有人都上来了,趴在地上双手趴着桥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喂,你小心点啊!”梁若伊见我扭头看她,冷声说道:“你要是再掉下去,我们就直接悬空把你拉着走!” “嘿!”我顿时打了一个寒战:“最毒妇人心啊!我可不敢了,我趴着走好不好……” 众人被我逗乐了,不过这么一折腾,我们的体力都耗费了大半,时间也已经马上到中午的十一点钟了。 “咱们,还真没有应付这种道路的装备。”七爷苦笑着说道:“我之前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小顾说得对。”布袋和尚那张白面皮已经憋成了红色,现在还没缓过来。 “大师是说,我们趴着走?”梁若伊笑着问道。 老和尚点了点头:“没错。” “唔……”七爷瞥了我一眼:“也对,重心降低,四脚着地,倒是稳当了许多。好了,大家抖擞精神,我们继续!” 众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背包,还真像我说的,都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还别说,这种方法果然安全了许多,只是想想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着实让人后怕,若不是我们早就将所有人穿在一起,又有这么多的高手,一定早就成了深谷之下的一堆肉泥了…… 第三十三章 三势石林 就如七爷所说,现在桥面上全都是雾水,远处看去,都有些闪闪发亮。∈↗,在我们几个人爬行的状态下,很快就看到了石桥的尽头。 石林——在石桥的尽头处,是一座座高耸的石柱,灰突突的,远远望去,大多是两种形状:下宽上窄,或者中间宽两头细。数不清的石柱在雾气中隐约而现,再加上蜿蜒而去的石桥,整个画面让我如同置身于仙境之中。 谁都不会想到,在一座不起眼的云山之中,竟然隐藏了一座如此规模的石林。 “那不会就是南盘神宫吧?”我停下来喘了口气问道。 “也许会是吧……”七爷远远望了一眼,速度却是加快了几分。我耸耸肩,急忙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我们终于从石桥上走了下来,站在了这块满是石柱的地面上。 梁若伊一下桥,就翻出了地图跟各种定位仪,七手八脚操作了一番,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地方,按照地图上的标识来看,我们已经到了南盘神宫了。只是,我用尽各种方式,都不能确认我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根本找不到具体的位置。”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里距离云山很近。”七爷仰头看着一根根两丈多高、三尺多宽的石柱,轻声道:“要么,我们是在云山的西面,要么,我们是在云山的地下。” 地下?!我皱了皱眉头,回想起这些天一路的过程,倒也真的像是在云山之下。 “还有。”梁若伊忽然说道:“山平大野他们,应该早就离开戴云山了,现在他的定位仪仍旧在戴云山上,而且貌似很久没动了。咱们这一路如此坎坷,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够追上来……” “就算能追上来。”猪头笑道:“刚刚这条石桥,他们就得全部摔死!” “不一定。”二叔微微摇头:“别人不说,柴老五跟孙苗苗,还有李双月跟贺云长,那对台湾的应声虫夫妇,通过这座石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当然,还可以加上山平大野的那位师父,至于秀儿前辈或者青月前辈,就更不在话下了。” “前提是,他们得先跟得上。”七爷转身过来笑道:“就像梁小姐所言,咱们这一路太坎坷了,若不是运气好,我们都不可能找到这里,一路上还有那么多的意外,能跟得上的人,估计不多。好了,我们先吃了午饭,然后看看今天还要不要继续前行。” 众人早就累虚脱了,石桥之行可是精神与**的双重考验,猪头早就瘫在地上了,而我们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布袋和尚盘身坐在地上休息,其余人除了七爷之外,也早就坐下了。 猪头休息了一会儿,起来分着午饭:“出来好几天了,现在才算是找到目标,咱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 “这地方,估计也没有什么野味儿可打。”蛤蟆吃着一块面包说道。 我冷眼看过去,见蛤蟆脸上的脓疮多数结了痂,看一眼就瞬间没了食欲。我急忙转回头叹了口气,一边看风景一边吃饭。 “你们看,这石林中,石柱的摆设都是有规律的。”七爷吃着东西,目光也未从石林中离开,而是踱着步子观察着。 “什么规律?”二叔貌似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站起身跟了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方跟外面一样,都是利用天、地、尘的三界设定而建的。”七爷喃喃说道。 “七爷!”我不懂就问:“这个天、地、尘的三界设定,是个什么东西?” “哦,这个啊……”七爷转身看了我一眼:“远古时代的一种堪舆术吧,我也不是太了解,后来的伏羲八卦,还有易经八卦,包括精气神的理论,都受到过天、地、尘这种设定的影响。据说是起源于远古时代的长江流域,至于究竟是源自哪个文明,就无从考证了。就连天、地、尘这种设定本身,也是几乎没有任何理论或者记载基础的。” “那,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猪头被七爷的话提起了兴趣。 “咳咳——”七爷干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笑道:“还不是在外面的深谷中,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个东西没有多少人真的懂,因为根本就没有完全流传下来,至于古盘族是不是信仰这种精神,就更不得而知了。不过要是说外面深谷中我纯粹是猜测的话,这座石林,就不是了。” 我顿时也来了兴趣:这可是探秘啊!而且,探的是数千年前古盘族的奥秘,这可不是寻常人都有机会的! “七爷,为什么?”我将最后一口火腿肠塞进嘴巴里,站起身走到了七爷身边问道。 “那你来看。”七爷笑着指着面前的石林说道:“你站在我这个角度去看,它们是不是单独的一个竖排?” “哦?”我耸耸肩,站在了七爷的位置看过去,果然,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前面是一条竖排的石柱,形状大小几乎完全相同,就像是一根石柱似的,脑袋稍微一歪,就能看到其实是数十根甚至更多根的石柱。 “是啊!”我点点头,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好,那你从刚才那根石柱向右或者向左移动一根,再看。”七爷说道。 我有些疑惑地点点头,按照七爷所讲,向右侧移动了一根石柱,再定睛看去,这下,顿时傻眼了:刚见到石林的时候,只是觉得这里面有无数根大同小异的石柱;等到从石桥上下来,站在七爷的角度去看,觉得它们的排列是很有顺序的;可是此时稍微变换了一个角度再看的时候,却是根本看不到石柱了,出现在我视线中的,就是一堵墙,而且,是一堵根本就没有任何缝隙的墙壁! 这可让我有些惊诧:就算是这些石柱可以在这个角度看上去是一面墙壁,可是能够如此贴合,不管是从颜色还是石质上来看,几乎一模一样,我怎么看都看不到一丝缝隙,若是我之前不知道这是一群石柱的话,根本就觉得这是一面墙! “小顾?”七爷冷不丁叫了我一声。 “啊?”我正处在惊讶之中呢,被七爷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那个,墙壁,七爷!” “你可以再向左侧移动一个相同的角度,再看看。”七爷笑眯眯地说道。 “哦,好!”我应了一声,往之前第一根柱子的左侧移动了一个距离,再看过去的时候,奇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这次我视线中的不是石柱,也不是墙壁,一条路! 没错,就是一条路,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发现眼前就是一条路,一条笔直地延伸向远方的路!这条路跟石柱的颜色是一样的,灰突突的,稍微有些白色,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没有了雾气,我能够看到这条路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变成一个小点儿…… “不、不对!”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然后又向后撤了一步,恍然大悟:“这不是一条路啊,而是一根根下宽上窄的石柱因为这个角度,看上去像是一条路啊!” “没错,就是这样的。”七爷哈哈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就是一种很寻常的障眼法啊?” “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猪头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看,被梁若伊一巴掌扒拉到一边儿去了,冰美人朝我扬了扬俏皮的下巴,我急忙走过去跟她说了三个角度,她便自己摸索起来了。 “什么障眼法啊?七爷!”猪头一脸悻悻之色地走过来,问道。 “我还真觉得这就是一种障眼法。”我苦笑道:“就是利用不一样的角度,才会形成三个不一样的场景。” “不,你错了。”七爷笑着摇摇头:“若是看不出这是天地尘的三界设定,就凭你这种想法的话,是绝对走不到南盘神宫的。现在我确定,这片石林,是圆形的,是一片很大的圆形石林,而在石林的圆心点上,就是南盘神宫的位置。” “那咱们进去吧!”蛤蟆一听这么简单,立刻也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那么简单的。”一边的梁若伊看完了三个角度,柳眉微皱转过身来:“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条道路,还有那堵墙,应该都是现实存在的。对吗七爷?” “没错。”七爷点点头,见猪头跟二叔他们也跑过去看了,沉吟了下说道:“应该是这样的,说白了,天地尘这种设定,其实就是一种最简单的三势堪舆,天势,地势,人势,可是因为并没有流传下来,时间又过于久远,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只能根据我仅有的关于它的一些知识去判断,而且,还是加上了一些其他堪舆术的理论进行猜测。” “即使是这样,这里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二叔看完了一遍,也是一脸的严峻:“七爷,咱们都到了这里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进去?” “进!”七爷毫不犹豫地说道。 第三十四章 队伍走散 此时也不过中午的一点钟,七爷已经按捺不住要冲进南盘神宫的心情了。∏∈,如果这次成功进入南盘神宫,那么在南盘派的历史上,除了那位祖师爷谷雨生之外,七爷就是第二人了。 这份荣耀,在江湖中看来可着实不轻。 我们收拾了下东西,迈步进入到了石林之中。 就像是七爷所言,整片石林貌似都处于一座圆形的山峰峰顶,当然,要是按照海拔来算的话,这座山峰的高度应该是负数的。距离我们头顶数十米的地方,仍旧是一团淡淡的雾气笼罩,看不到天空。脚下碎石遍布,道路却很笔直。 只是在走了几分钟之后,我们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苦色:迷路了。回头看去,已然看不到我们进来时的路口,四面八方全都是一根根两丈多高的石柱,而且形状大同小异,看的人眼花缭乱,脑袋都晕乎乎的。 “不行!我不行了……”我根本就受不了这种场景,闭上眼睛随便找了一根身边的石柱靠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根本就不是人走的地方啊!这么眼花缭乱的,比之前遇到过的近似迷宫厉害多了!” 每两根石柱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是一丈左右,虽然它们总共也只有下宽上窄、中间宽两头细两种形状,可是因为数量众多,再加上本身就是用一种远古堪舆术排列而成的,一眼望去如同置身于万花筒似的迷宫之中,应接不暇,时间久了,让人连眼睛都不敢多动一下。 我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的汗珠,身边的猪头也捂着眼睛坐在地上,叫苦连天:“妈的,在外面怎么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这些灰突突的石柱,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我脑袋都晕乎乎的……” “我们绕了几次了。”七爷的声音从石柱那边传了过来:“不过我们的方向还是没错的,根据在外面的观察,我们应该是往东北方向走,很快就能找到圆心处了,这地方,不会太大的……” “来,拉着绳子吧。”二叔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条绳子扔了过来:“这地方要是走散了,那可就真不好找了。都抓着这根绳子,谁有事情赶紧说一声,千万别走散了。” 我苦着脸应了一声,伸手抓住了那根绳子,起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蛤蟆,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更显得脸上的黑中带红的脓疮刺眼无比。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这次行动以来,蛤蟆的身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只瞎了的眼睛现在看上去却是跟正常一样了,虽然里面的眼珠,仍旧是废的…… “走!”蛤蟆见我瞅着他,没好气儿地叫道。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过来跟着继续向前走,现在二叔、七爷还有布袋和尚三人在前面,我们四个人跟在后面,脚步很慢,因为速度快的话,会很快被那些石柱再次弄晕。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我们仍旧没有看到出路。此刻周围全都是石柱了,千篇一律的排列让我们有些束手无策。 “为什么……”七爷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站在原地四下看去,眉头越皱越紧:“不会啊,我们的方向没有错误的,除了面前有石柱阻隔之外,我们走的也是直线,大的方向没错,为什么还找不到出口?” “会不会是太大了?”猪头看上去满脸汗水,估摸着已经昏头转向了。 “不会。”七爷脸上常常带着的微笑也已经消失了:“不会太大的,等会儿,我上去看看。” 说罢,七爷双脚一点,身子飘然而起,借势在一侧的石柱上一蹬,便轻飘飘地跃上了两丈高的石柱,站在上面向远处看去。 “麻烦了……”七爷只是搭眼一瞧,脸色顿时大变。 二叔跟布袋和尚也急忙跃上了另外两根石柱,四下一瞧,眉头霎时也皱了起来。 我们四个人中,除了梁若伊看上去还好一些之外,我跟猪头还有蛤蟆三人都已经绕晕了,我心里倒是一阵苦笑:看来在这种情况下,功夫的高低几乎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怎么回事?”梁若伊站在下面轻声问道。 “呵!”七爷苦笑了下:“我们现在,不是在石林中,而是在石海中……四面八方,全都是石柱,根本看不到尽头,更别说找什么出口了。” “啊?!”猪头一听此话,痛不欲生地拍了一下脑袋:“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活活饿死啊?!” “滚!”我狠狠一脚踹在了猪头的屁股上:“就算是那样,我们没了食物之后,最先吃掉的也是你!谁让你长这么多肉!” “啊?!”猪头瞪着眼瞅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七爷三人回到地面上,面带苦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没有主意啊?”我可忍不住,看着三位高手问道。 二叔看了一眼布袋和尚,布袋和尚又看了一眼七爷,得,在这种情况下,最靠谱儿的就是七爷了。 “唔……”七爷被我们其余六个人给盯上了,少见地挠了挠头:“这个……我现在还真没什么主意。我早就说了,这天地尘的设定,根本没留下什么理论体系,多数也是猜测,现在,我看不出一点端倪。” “可是我们也真的不能在这里等死啊!”二叔有些着急了,看了一眼布袋和尚,见老和尚也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回去是不可能了,总得继续向前走,寻找出路吧?”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赞成的,可也没有人反对。梁若伊将背包里所有能用的高科技仪器鼓捣了出来,几分钟后就彻底泄气了:“它们也成了一堆废物了。别说断定我们的位置了,连山平大野他们的定位仪,都失去了信号……至于指南针,在这种地方,更是没什么用。” “得,这下好了。”我也泄气了:“真成了没头苍蝇了。” “顾家掌柜说得对。”七爷拍了拍手:“不管如何,我们是不能坐在这里等死的!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慢慢走,一定会找到出路的!” 此时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跟猪头最为不堪,休息了十几分钟才觉得好受了些,起身跟着七爷他们继续向里面走着。 大约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石林中不知不觉有了淡淡的雾气,这让我的心里更加觉得有些不安。 我双手握着绳子,手腕已经有些麻酥酥的了。周围的石柱不断地在身边掠过,我不敢左右乱看,眼睛只能盯着前方,否则,那种眼花缭乱的眩晕感,会很快将我击垮。 这一年多的行动中,之前最让我感到恐怖的是无尽的黑暗,周围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那种环境,会很快让人产生从未有过的压抑感与无助感,很难自拔。眼下这种情况,却是从未经历过,之前曾经进入过“近似迷宫”,可那也不过是利用相似的场景迷惑我们的,可是现在,却大大超出了近似迷宫的效果。 等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石林中的雾气开始越来越浓厚,能见度也低到了十米左右的样子,所有人此时都有些心力交瘁,步伐也不由自主慢了下来——从一开始算起,我们在石林中已经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了,仍旧没有找到出口。 因为半空中有雾气笼罩,所以此刻已经天色渐暗,让我更加疲惫。 “停。” 一行人长久的沉默被布袋和尚打破了,众人停下脚步看过去,见老和尚看着身边的一根石柱皱着眉头。 “这是?!”七爷扫了一眼,顿时也愣住了,我们急忙围上去,就见石柱上有一些类似甲骨文的符号,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这是什么文字?”猪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这个……”我瞅了他一眼:“应该是古盘族的文字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去,看了几眼之后,觉得眼前有些恍惚,不过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自打进入到这石林中,就不断在恍惚中,可是当我揉了揉眼睛再要去看的时候,二叔一把将我拽了出去! “怎么了?”我问了一句,见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也不约而同向后撤去,我话音刚落,蓦地感觉后脑一凉,顿时心中大骇——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二叔没有回答什么,拽着我急速绕过了几根石柱之后才停下脚步,我长出一口气,伸手摸了下后脑,下意识地说道:“大家小心点,附近有东西!” 可是一片静谧中,只剩下了我跟二叔两人的呼吸声——刚才众人躲闪的时候,队伍就散了…… “小心点。”二叔扭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是没底了:我们在进来之前就意识到了,在这里面走散的话,要想重新集合几乎是痴人说梦,暂且不说能不能集合,就说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第三十五章 没头苍蝇 淡淡的雾气中,我能够看到对面那根石柱上凌乱的符号。那都是一条条直线与曲线混合而成的,我是看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叔,我们遇到什么了啊?”我一边看着,一边轻声问身边的二叔。 此时我的后脑还在发凉,这种久违的凉意除了带给我危机感之外,还有那么一丝的刺激感…… 二叔还没话,我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雾气中掠过一道黑乎乎的影子,瞬间就消失了,将雾气打乱,卷成了一个团。 “心!”二叔蓦地推了我一把:“跑!赶紧跑!” 我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子,扭头看去,见那个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叔面前,二叔推了我一把之后借势转身就跑,那黑影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妈的,这是什么邪物?!黑乎乎的一团,什么都看不清! 我也不敢多想,绕着几根柱子没有方向地跑了大约一分钟,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靠在一根石柱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周围一片寂静,二叔不见了,那个黑影也不见了。我急忙摸了下自己的后脑,也不凉了……这还算是让我长出了一口气。 “啪!” 我这气还没喘匀呢,一只手突然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吓得我“啊”地叫了一声,扭头一瞧,却是梁若伊。 “我去,你吓死我了!”我苦着脸看着梁若伊道。 “安全么?”冰美人瞪着我问道。 我摸了下后脑头:“安全,没什么东西。刚才是怎么了?” “刚才不知道,但是我跟你,已经有人跟着我们进了石林。”梁若伊低声道。 “啊?!”这话让我大吃一惊:“不可能吧!我们绕了这么一大圈,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的困难,还有人能够在第一时间跟过来?!” “你看。”梁若伊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指着不远处的地面道。 我定睛看去,见在数尺开外的地面上,有一个很清晰的脚¢⊥¢⊥¢⊥¢⊥,印,因为这地方没有太大的风,地面上也多是碎石泥土,脚印保留的很完整,看上去,应该是刚刚留下来不久,而且能够很明显看出,这个脚印不管是从大还是从鞋子来看,都不是我们中的某一位…… 那,会是谁呢?!能够第一时间跟上来,而且之前没有露出任何端倪,这一定是位高手。我脑海中冷不丁蹦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会不会是柴老五他们呢?之前的行动中,柴老五他们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会不会是因为二叔?! “喂,雾气怎么突然开始浓厚起来了?!”梁若伊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拽了出来,我“嗯”了一声,扭头看去,果不其然,在昏暗的环境下,原本在头半空中的雾气开始慢慢落下来,周围变得一片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不经意间,能见度已经降到了不足五米的样子,我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看着梁若伊问道。 “不知道,七爷,这整座云山都是一种气候,加上天地之势,反正我不明白……”梁若伊耸耸肩,道。 “那现在怎么办?都走散了。”我哭丧着脸看着周围的石柱:“这地方,根本就找不到方向感,现在一走散,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了。” “那么多屁话!”梁若伊啐了我一口,却是没有踢我:“已经快晚上六钟了,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吧,之前……” 冰美人话没完,忽然停了下来,我抬头看去,却见她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下意识摸了一把后脑,没有什么凉意,这才慢慢站起身,靠在她身边。 “噗!” 几秒钟后,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雾气中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随后又站起身冲过来,速度飞快,眨眼间就掠过了我跟梁若伊的身边,绕了两根石柱跑了…… “这、这谁啊?!”因为这黑影速度太快,再加上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我竟然没有看清楚这人的轮廓。 “不知道……”梁若伊一脸苦笑:“我也没看清楚。” “刚才二叔那边,也看到了一个黑影,我们就是因为黑影走散的。”我扭头看着梁若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梁若伊摇摇头:“没有,之前在那些石柱面前,看到那些符号,感觉脑袋晕晕沉沉的,大家都愣了几秒钟,才不约而同四散开去,我倒是听到了你有什么危险,这才寻着声音找过来。” “哦。”我皱了皱眉头:“那些符号?是古盘族的文字么?还是别的?” “能够影响人的脑波与神经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文字,应该是某种符号。”梁若伊道:“刚才那个时候很危险的,若不是你二叔将你拉开,估计你现在已经倒在地上神志不清了,时间久了,就成了……谁?!” 梁若伊话音未落,双脚轻,右手顺势将短刃抽了出来,急速绕过了石柱向对面扑去! 我急忙顺着看过去,见之前消失的那道黑影再次冲出,见梁若伊扑过来,急忙停下身子:“别!是我!” 蛤蟆?! 我定睛看去,见从雾气中冲出来的人五短身材,像是一口矮圆的水缸,不是那蛤蟆又是谁! “怎么会是你?”梁若伊柳眉微皱,收起了短刃:“刚才从我们俩身边掠过去的也是你吧?” “嘿!”蛤蟆嘿嘿一笑,脸上的脓疮瞬间又被笑肌挤破了数个,黄的白的红的流了出来,让人着实不忍直视,他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从身边的包里掏出纸巾擦拭着:“是我!我刚才在那边遇到了一个邪物,黄巴拉叽的,我自己一个人又不敢硬拼,就急忙逃走,跑了几步踉跄了一下,所以没有看清楚你们,等跑远了回过神儿,这不是就又赶紧回来了。” 梁若伊应了一声,没有再话,走回来看着我道:“走吧,我们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去,先看看能不能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供今晚休息。” 我也不乐意搭理蛤蟆,强忍着没有杀死他就算是不错了。没有理会他,将背包背起,跟着梁若伊迈步向所谓的“前方”走去。 蛤蟆丝毫不在意我们的态度,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喂,子,你倒是,咱们之前遇到了什么情况啊?” 我头也不回,生怕被那张脸吓到:“我哪知道,我当时都懵了,要不是二叔把我拽出来,我就毁在那里了!” “哎哎!”蛤蟆紧走两步凑上来:“我,你子真的该学东西了,要不然,以后顾家传到你手里,可就废了!” “人家大学生,学起来很快的。”梁若伊有些不耐烦地瞥了蛤蟆一眼:“用不着你这个外人在这里瞎操心!” 我朝着蛤蟆冷笑一声,没有言语,蛤蟆自讨没趣,脸上露出了悻悻之色,看了一眼梁若伊,冷哼一声,不话了。 其实有时候我还真觉得有些对不住蛤蟆,当然,是替父亲对不住他。要不是父亲拿他做实验,估计他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样子,还有可能已经结婚生子了,看看现在这张脸,再跟年轻时的蛤蟆相比,真的是,不堪入目,难以想象…… 我们三个人像是没头苍蝇一般走了十几分钟,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雾气也越来越重,打亮了手腕上的手电筒,能见度也不过五六米的样子,还是模模糊糊的。 这一路上,我们再也没有碰到其他人,按照七爷所,这一片石林很有可能是圆形的,中间圆心位置就是南盘神宫,这样想来,我们现在所走的方向,就更加无法判断了。 “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们又走了一会儿,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靠在一根石柱坐了下来:“你们看,雾气越来越重了,两根石柱之间的距离也就一丈多儿,可是现在,我也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了,再走下去,我怕会有危险……” “嗯,六多钟了,休息吧。” 梁若伊拿着手电筒四下照了一下,蛤蟆笑道:“行了,不用那么担心,这一片石林里面全都是石柱,你要是能找出别的东西,那咱们就发财了!” 梁若伊扭头瞥了蛤蟆一眼,懒得搭理他,从背包里弄出一些吃的,四下看了下,根本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便挑出一些速食的食品分给了我们。 没有猪头在,食物也没有那么丰盛了,我倒是有些担心他们,这种环境下走散掉,万一遇到邪物,还真的有些不好办…… 三个人在沉默中草草吃罢了晚饭,梁若伊又有些心不甘地从背包里取出那些各种仪器摆弄了一番,最后还是无奈的将其收了回去。我打开手机,同样没有信号,因为快没电了,什么都不敢玩儿,只是看了几眼屏保上晓晓的照片,便重新关机了。 “休息了,你们两个都是夜猫子,等你们想睡的时候,叫醒我,我守夜。”梁若伊完便披着一件外衣靠在一根石柱上睡过去了。 我轻叹了口气,虽然累,但却没有什么睡意,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四周,雾气越来越厚了,对面的石柱都开始模糊了起来。当我扭头看向石柱另一边的蛤蟆时,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蛤蟆之恶 这次行动,蛤蟆脸上的脓疮破了一路,不过每次也只是破一两个而已。△↗頂頂點小說,要知道他脸上可是布满了豆大的脓疮,“蛤蟆”这两个字可不是白叫的。 可是此时,蛤蟆脸上数十个脓疮竟然几乎全都破裂了,黄的白色红的流的满脸都是,整张脸看上去就像是一张被水粉颜料染脏的画布,五官都快看不清楚了! 我瞬间想起了之前死去的麻子,那货长得也瞅,不过人家脸上是麻子,这位蛤蟆脸上可是实打实的脓疮,既难看又恶心,现在更是让人觉得恐怖! “蛤、蛤蟆!”我眉头紧皱,向后撤了撤身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蛤蟆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像是触电一般,脸上脓疮里流出来的液体已经将他的脸完全盖死了,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阵低吟,似是十分痛苦。 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楚莹,发现也许是这几天太过于疲惫,冰美人睡得很踏实,那一双长长的翘翘的睫毛在微风中像是一双翅膀,美丽可爱。 “唔——”就当我心思有些飘渺的时候,蛤蟆那边忽然张开嘴巴吐出了一口鲜血——当然,我也看不出那吐在地上的红白之物到底是不是鲜血了,只觉得一阵恶心,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让我急忙捂着嘴巴,让自己别吐出来。 “呵!”蛤蟆吐出了一口鲜血,貌似感觉好了一些,伸手在背包里取出了一大包纸巾,抽出了数张胡乱的在自己的脸上擦拭着。 “你没事吧?!”我虽然痛恨此人,但是有自知之明,这个蛤蟆可是个高手,我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现在就去杀了他。 “唔!没事!”蛤蟆一边擦着脸上的东西一边说道,手中厚厚的纸巾早就被浸湿了,红白黄相间,像是用过的女性用品…… “真、真没事?!”我咧了下嘴巴,强忍住肚子里的翻腾。 蛤蟆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换了一把纸巾将自己的脸擦拭干净,随后扭头看着我:“你真的想知道我有没有事么?” 我一愣,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了直身子点头道:“呵!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好感,但是还是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 “我有事!”蛤蟆咧嘴笑道。 此时我距离蛤蟆不过三尺,在他擦拭完了脸上的秽-物之后,我才发现此时的蛤蟆脸色甚是难看,灰扑扑的,毫无血色,像是一张死人的脸!而与脸色截然相反的是,那满脸的脓疮却是呈现出鲜红之色,鼓鼓囊囊的,每一颗脓疮都像是新生的花苞,呼之欲出——这一灰一红,让蛤蟆的脸显得格外的诡异。 “什么事?”我皱着眉头问道。 “你……”蛤蟆说了一个字,顿了下,靠在石柱上叹了口气,犹豫了下继续说道:“小子,你跟你二叔,是不是已经猜到我的所作所为了?” 蛤蟆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我也不是瞎子,能看出此时的蛤蟆貌似已经很虚弱了,听到他这么问,我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决定正面质问一下,便点头道:“没错,我们之前就了解了,你对自己的罪恶,就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么?” “悔过?!”蛤蟆一听见这两个字,扭头瞪着我冷声道:“你们顾家有没有悔过?!要不是顾文中,我能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悔过?!哈哈——真他妈可笑,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么?” “报复?!”此时此刻,听到蛤蟆的心里话,我才明白过来,他将那些女孩儿杀死,并玷污了楚莹,这一切,竟然源自于他内心的积压已久的怨恨!之前我跟二叔分析的时候,一直以为最主要的原因是受人控制,来左右我们的行动的,现在回想一下,还真是犯了傻,如此简单的道理,却没有相通。 “没错啊!你难道是刚刚想明白么?哈哈……”蛤蟆冷笑了两声,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你们用得着想那么复杂么?是你们顾家把我弄成这副样子的,我自然要慢慢还给你们,让你们也尝尝,这十多年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孔有些扭曲的蛤蟆,心底有一丝惧意了,我瞥了一眼梁若伊,发现她仍在酣睡着,顿觉有些不正常了:梁若伊是雇佣兵出身,警惕性相当之高,之前在行动中,一旦有风吹草动,她几乎都是第一个从沉睡中醒来的人,唯独这一次,我跟蛤蟆大声说了这么多话,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服下顾文中的那副药之后,一开始确实有效果。”蛤蟆看着我继续说道:“前两个月,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被重塑了一般,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就算是跟两三个女人在床上滚一天,都不会觉得多么累!甚至,有几天我会产生一丝幻觉,感觉自己的个头儿都开始长高了!哈哈……那时候我真的特别开心,特别感激你的老爹顾文中!可是两个月后,我的身体变了,那词儿叫什么金玉、金玉……”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虽然心里一直在忐忑,也一直在观察着梁若伊,可是蛤蟆的话我还是很认真在听的,我也想知道,父亲的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对!”蛤蟆点点头,那张灰白的脸在我手中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慎人。 “就是这词儿!”蛤蟆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两个月后,我的身子就是这样的。表面上看很强壮,可是我自己清楚,比之前要虚弱的多,甚至不如服药之前!一开始我也并没有当回事儿,认为这是正常的负面作用而已,可是又两个月后,我的身体器官开始越来越差,但是表面上看却很健康,这让我产生了怀疑,便开始到处寻找药方来改善……” “父亲的那张药方,真的在你手上?”我插嘴问道。 “没错!”蛤蟆点头道:“就在我手上。身体出现了问题之后,我便从顾文中那里偷取了药方,当看到唯一的药引子是日月莲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因为这日月莲原本就是传说中的神药,如果顾文中真的有,怎么会舍得让我服下?这分明就是拿我做了实验!为了抑制身体的副作用,我开始寻找着药方中的其他药物,因为一开始服下的时候,对身体的确是有益的。虽说药方上的其他药物也很珍贵,但是并没有珍贵到无处可寻的地步,只是吃了几年维持身体之后,这些药物,也变得越来越难找了,就算是找得到,也需要很大的价钱才能买到,所以,我才会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大盗贼……” 听完这段讲述,我心里又动了恻隐之心:蛤蟆这人,或许在服下那副药之前,还没有这么招人恨,现在的一切,倒是我们顾家造成的了……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么?!”蛤蟆顿了一会儿,灰白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色,这是我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表情。那只假眼,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突兀。 昏暗的灯光下,我跟蛤蟆两个人相隔三尺,一个站立,一个坐着,像是两尊塑像。 “最可笑的,是什么?”我轻声问道。 “最可笑的是,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服下的药,还是后来所服的药物,我的身体,有了一个跟女人一般的状况。”蛤蟆嘴角咧的很大,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冷笑于我:“每个月总有几天,我身体的元阳之气会疯涨,而为了抑制它,我必须要找女人进行阴阳调和,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乖乖!原来原因在这里!虽然之前二叔曾经如此猜测过,但是此时从蛤蟆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这就是,你杀害济南那几个女孩儿的原因了?”我握紧了拳头,想起那几个女孩儿,想起蛤蟆对我视频直播杀害其中一名女孩儿的过程,再想起赵菁惊恐的表情与楚莹的遭遇,心底的那股怒火“腾”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没错。”蛤蟆嘿嘿一笑,脸上的脓疮又被挤破了几个,红色的血液夹杂着黄白的液状物涌出,着实让人作呕。 “这几个目标,可都是我精心挑选的。”蛤蟆满脸的得意:“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现在?哈哈……我后面还有更狠的,不仅仅让你,还会让你二叔将我恨之入骨!我蛤蟆这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在我死去那天之前,要让你们顾家永远消失!” 我看着满脸狞笑的蛤蟆,脑海中猛地冒出一个想法,眉头顿时紧皱,看了一眼蛤蟆,又扫了一眼梁若伊:“你、你最近几天,就是这个月的那几天?!” “嘿嘿——”蛤蟆特别猥琐地朝我笑了笑,微微点头道:“没错,这几天我脸上的脓疮破裂,正是这个征兆,而且,今天是我这月最关键的一天了!” 昏暗中,我看到蛤蟆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酣睡的梁若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第三十七章 鹿死谁手 蛤蟆这盘棋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扎实,如意算盘打得这叫一个漂亮,而且让人看不出破绽。↖,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钟,在周围这片石林里面,雾气越来越重,能见度不过一丈有余,只有我跟梁若伊,还有蛤蟆三个人。 每个月的“关键时刻”,蛤蟆都会找一个女人进行阴阳调和,以求抑制自己体内蓬勃的元阳之气。古时候有种死法叫做“精尽而亡”,却也有种相对应的不被人熟知的死亡,叫做“阳盛致死”,指的就是那些为了寻求精神极乐而服下过量的催阳药物,最后因为能量过剩,超出了身体所能承受的负荷,最后暴血而死。 面前的蛤蟆,不就是这样的产物么?! 蛤蟆一脸的狞笑,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踉跄了一下,瞥了我一眼,径直向梁若伊那边走去! 我怎么会让楚莹的悲剧再次发生,而且就在我的眼前!此刻我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张开双手护住了仍旧在酣睡中的梁若伊,大声向蛤蟆喝道:“喂!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的!只要我还活着!” “嘿呵呵呵——”脸色十分苍白的蛤蟆怪笑了几声,手电筒灯光下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再大点声啊!没问题的!你可以直接附在她耳边大声喊叫,我保证,不会醒来的!嘿哈!” “为、为什么?!”我倒是丝毫不怀疑蛤蟆的话,因为之前我就已经在纳闷梁若伊为何在我们大声说话的情况下还不醒来,现在看来,应该是蛤蟆动了手脚。 “哈哈……”蛤蟆仰天笑了几声:“在她刚刚入睡的时候,我顺着风,向她那边洒了一点药,这种药,之前我用过多次了,至少三个小时之内,她是醒不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瞬间想起来,之前赵菁的那几个同事,也是被迷-奸之后被活生生剖胸取心的!听蛤蟆的意思,当时用的就是此时对梁若伊的这种药。 “那又如何?!”我死死盯着蛤蟆,一字一字地说道:“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梁若伊的!” “哦?!”蛤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咧嘴说道:“小子,你也是个大学生啊,怎么脑袋反应这么慢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跟你二叔想要的药方,还在我手里呢?!我可告诉你,要是现在我得不到梁若伊的话,我蛤蟆就要死在这里,到时候你们就休想得到药方了!相反,我要是得到了梁若伊,我活了下来,梁若伊也没有任何损失,你们还能得到药方,这可是一举三得啊!这你还不明白?!” “呸!”我重重地啐了蛤蟆一口:“你放心,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你,不管你什么威胁我,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梁若伊一根汗毛!” “呵呵——”雾气随着微风晃动着,摇摆着,手电筒昏黄的灯光照在蛤蟆满是脓疮又十分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你似乎又忘了一件事情。”蛤蟆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我蛤蟆现在身体很虚弱,但是对付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混小子,还是不在话下的,反正还有你二叔在,顾家少了你也没什么关系,况且,从某个层面来讲,我跟你们顾家就是仇敌,我可不在意把你先杀死,再跟你心里的冰美人,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嘿哈!” “你有种就来!”我嘴上逞能,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蛤蟆说的对,就算是虚弱至极的他,对付我也是相当简单的。 “你真要拦我?”蛤蟆貌似也没料到我竟然真的会舍命保护梁若伊,脸色一滞,狞笑消失,双目如炬瞪视着我。 我手腕上的手电筒灯光透过萦绕在我们周围的雾气照在蛤蟆那张脸上,我竟然忘了,蛤蟆是在何时摘下了眼罩,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一只眼睛给装上了,虽然一定是看不到的,但是在灯光下看去如同真眼,灰突突的眼球毫无感**彩,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说了,你要伤害梁若伊,就先过我这一关!”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冷冷地看着蛤蟆。 昏暗中,手电筒的灯光下,我们两人相距半丈有余,对面而视。 “呵!”蛤蟆忽然咧嘴笑了,伸手指着自己的那只瞎了的眼睛:“你还记得,当初我这只眼睛瞎了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么?” 我一愣,不过那天的画面很快在脑海中浮现,如同昨天发生的事情。 “记得。”我点点头:“你说,我欠你一只眼睛。” “哈!”蛤蟆摇摇头:“不对,你欠我一条命!我在知道真相之后,一直想要报仇的,可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我本不想杀你,可是你偏偏要给我这个机会,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蛤蟆双脚一点,身子一弓,原本就是五短身材的他瞬间成了一个圆鼓鼓的小肉球,如同炮弹一般向我冲了过来! 因为我们距离太近,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咚”的一声直接被蛤蟆撞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胸口一闷,嘴巴一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咳、咳咳——”这种感觉让我极其难受,虽然在最后时刻我支起了双臂挡在胸前,但是此刻仍旧觉得这一击让我窒息,数月前断裂的几根肋骨现在又有些疼痛,估计很可能又骨裂了…… 我趴在地上干咳了几口鲜血,大口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扭头看去,却见蛤蟆站在石柱前,双膝微弓,胸口一起一伏,看上去竟像是十分吃力的模样! 对了,这混蛋此时正处在最艰难的时段,刚才向我的蓄力一击,估计已经将他最后的那点力气耗费掉了! 想到这里,我双臂撑在地上,慢慢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顺手抄出匕首,大口喘了几口气喘匀喽,大喝一声,挥舞着明晃晃的匕首朝数米之外的蛤蟆冲了过去! 我猜测的没错,若是蛤蟆的身体稍微好一点的话,之前的那一击我根本就站不起来了,可是此时我只是吐了两口鲜血,便满血复活,向他冲了过去。 蛤蟆不过一米五多的个头儿,此时微微弓着身子,看上去就是个小侏儒,抬头看着我冲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张开嘴巴怒吼一声,双臂支开,身形一晃,整个身子像是陀螺一般迅速扭了一圈,双拳如同双龙出海朝我击了过来! 我之前是见识过蛤蟆的功夫的,自然心里早就打算,见他向我攻来,心下一喜,顺势向下一沉,就地一滚,躲开了蛤蟆的双拳,刚好来到他的身前,手中匕首像是一根地刺,狠狠地向蛤蟆的胸口刺了过去! “妈的!混蛋!”蛤蟆见我吃了他一击之后还能有如此快的反应,顿时又惊又怒,右脚在地上划了一道弧儿,身子轻飘飘地顺时针转了回去,但还是慢了一些,被我的匕首刺到了胸口,霎时割开了一条血口! 我根本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一击制敌,眼瞅着蛤蟆躲开,憋住一口气,顺势冲了上去,整个身子都扑在了蛤蟆的身上,将其重重的扑倒在地上! “啊——”蛤蟆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我这个不会功夫的人会突然使出这般无赖的招数,一个猝不及防、重心不稳被我压在地上,匕首朝他的腰间刺了过去! “妈的,混小子你还真想杀了我不成?!”蛤蟆身体虚弱得很,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反抗了,张开嘴巴大骂一句,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我真的想杀死蛤蟆么?这可是我第一次杀人啊……我怎么会变成一个要杀人的人呢?! 我这么一想,动作一慢,蛤蟆瞬间抓住了我握着匕首的手,大吼一声,竟然翻身将我摔在地上,左臂一弓,铁肘重重地再次砸在了我的胸口! “啊——”这一击几乎让我瞬间晕死过去,此刻我脑海中已经乱了,眼冒金星,只是凭借意识死死抓着手中的匕首,因为我知道,若是连匕首都丢了,那我就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了! 迷蒙中,我弓起右膝,向前猛地一顶,已经几乎脱力的蛤蟆被我顶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却踉跄了两下,趴在了地上…… “呼——呼——呼——”我仰面躺在地上,耳边听到自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儿了,挨了蛤蟆几乎是最后搏命的两击,我还能活着,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眼前有些模糊,我心想蛤蟆已经完了,事已至此,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最终还是救了梁若伊一命……想到这里,我吃力地扭过头去,想要看看梁若伊,却没成想脑袋这一动,胸口顿时一滞,喉咙里一股热流猛地涌出,嘴巴一张,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地上,像是一朵绽放的红玫瑰…… 我用尽了最后力气看向梁若伊,却在模糊的视线中见到蛤蟆趴在地上,像是一条恶心的蠕虫,向梁若伊那边爬去…… 第三十八章 惊天之秘 夜已经深了。☆→,云山的石林中,我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前一片模糊,看着蛤蟆一点点爬向仍旧靠在石柱上酣睡着的梁若伊。 顾瑞!顾瑞!你他们赶紧给我站起来,拦住那个混蛋!我在心底向自己大声叫喊着,已经急的满身的汗水,可是我的身体真的已经废了,先是被蛤蟆猛地撞在胸口,撞飞数米之远,随后又被蛤蟆的铁肘再中胸口,此刻连喘口气都是那么的困难,如何再去拦住蛤蟆?! 不过,蛤蟆身上也中了我的一刀,再加上他身体原本就虚弱无比,爬了一米多的距离便停了下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扭头看着我:“呵、呵呵!喂,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这只眼睛是从哪里来的啊?” 眼睛?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听到蛤蟆说什么“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那只已经瞎了的眼睛。 “你还记得、还记得那天夜里,我给你视频直播活人取心的那个姑娘么?”蛤蟆说着哈哈笑了几声:“这个眼睛,就是从她的眼窝中活生生抠出来的!哈哈,你看看,喂!顾瑞,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只眼睛,是不是觉得有些熟悉啊?!哈哈……” 变态!妈的!混蛋! 我咬着牙努力扭头朝蛤蟆看去,深吸一口气,腰部一扭,让自己翻了个身趴在了地上,手腕上的手电筒向蛤蟆照了过去。 那只眼睛,灰突突的,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与另外一只看得见的黑兮兮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貌似通过那只女孩儿的眼睛,回到了那天的夜里,在手机的屏幕上,女孩儿看着我,表情从期盼到惊恐,从惊恐到绝望,又从绝望到释然……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女孩儿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向我表露出一丝愤恨,她不恨我,她知道我根本没时间救她,也知道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去说服蛤蟆,可是一切都是徒然。 迷蒙中,我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儿,女孩儿朝我笑了笑,随后,转身抓着蛤蟆的脖子,狠命地掐着,蛤蟆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在女孩儿的疯狂中,死去了…… “嘿!”幻觉被蛤蟆的叫声打破,我有些吃力地抬起眼皮,见蛤蟆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继续向梁若伊爬去。此时他距离冰美人的距离,已经不过两米远了…… “你不会做噩梦么?”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地上,双脚一并用力,学着蛤蟆的样子,朝蛤蟆爬去。地面上的碎石很快就把我的双手硌出了血,只是极为虚弱的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咬紧牙关,只想着要在蛤蟆碰到梁若伊之前,拦住蛤蟆! 此时这幅画面一定特别诡异,也特别滑稽:雾气笼罩下的石林中,两个人趴在地上像是两条蠕虫一般向一名靠在石柱上酣睡的女子爬着…… “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你!”蛤蟆见我向他爬去,停下动作扭头瞪着我,恶狠狠地说道。 我咧嘴笑了下:“呵!要是几分钟前你说这话,我还真的会相信,但是现在,你自身都难保,还想杀我?!” 蛤蟆听了我的话之后,脸色变了一变,几秒钟之后,颓废地趴在了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唉……我认了,就算你不拦我,我也没力气动梁若伊了,千算万算,却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若是我早点行动,或者一开始就不跟你啰嗦那些话动手杀你的话,现在我已经恢复了……罢了,我认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老天能让我蛤蟆活到今天,已经算是恩赐了!老子不活了,老子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我皱了皱眉头,看到蛤蟆的确已经趴在地上没有力气再动了,也就相信了几分,扭头看了一眼梁若伊,见她仍旧保持着一个动作酣睡着,距离蛤蟆,还有半丈左右的距离。 “顾瑞,你过来,我临死之前,告诉你一个秘密。”蛤蟆大口大口喘了几口粗气,有些吃力地向我说道。 我咧嘴苦笑:“大哥,你看我这身体,还过得去么?!” “混蛋,辈分都错了!”蛤蟆啐了我一口:“我跟你父亲是兄弟,你怎么能叫我大哥?!你过来,这个秘密对你们顾家很重要,我不想让别人听到。当然,你听不到也没关系,那就等你自己慢慢探寻吧……” 说罢,蛤蟆无力地张着嘴巴呼吸着,在昏黄的手电筒灯光下,我看到他脸上的那些圆鼓鼓的脓疮,再次溢出了血水——没错,这次都是红色的血水,整张脸上无数豆大的脓疮一个接一个地裂开,暗红色的鲜血从里面涌出,像是一座座喷发的小火山…… 他确实要死了。这是我看到这一幕时的第一个想法。其实想想,蛤蟆这人虽然无恶不作,罪不可赦,但是起码在之前的行动中,还是救过我几次的。 我轻叹了口气,这几分钟的休息也让我有了一丝体力,心底对蛤蟆所说的那个秘密也顿感好奇,便慢慢爬到了蛤蟆身边,低声问道:“蛤蟆,什么秘密?” 周围一片寂静,耳边只有蛤蟆跟我的呼吸声。蛤蟆在昏黄的手电筒灯光下缓缓扭头看着我,脸色已经极为苍白,剩下的那只独眼中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他缓缓动了动双唇:“秘密、秘密就是、就是你父亲……” 声音越来越小,我下意识向前凑了凑,侧耳去听,却蓦地感觉蛤蟆身子动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脑袋就被蛤蟆直接伸出双臂紧紧钳住了! “哈哈!”蛤蟆大笑一声:“傻瓜,我是在攒着力气等你过来送死呢!哈哈!” “混、混蛋——”我的脖子被破釜沉舟的蛤蟆死死钳住,我相信这货一定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了双臂上,要拼尽最后的力量将我杀死! 不过,我也真的是太笨了,竟然相信了这样一个恶人的话! “那、那你先死吧!”我被掐的喘不上气来了,但是幸好还够得到腰间的匕首,说罢,便卯足的力气,双脚用力一点,一头扑进蛤蟆的怀中,将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 蛤蟆原本就没多少力气了,被我压在身下之后,没办法翻身过来,只能将最后的力气也加在了双臂上,钳的我更紧了! “噗!” 就在此刻,传来了一声闷响,蛤蟆的身子一晃,低吼了一声,钳住我脖子的双臂慢慢松了下来,几秒钟之后,无力地垂在了一边…… “呼——呼——”我耳边的蛤蟆,现在真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我深吸一口气,从他身上翻了下来,搭眼看去,见我的匕首插在了蛤蟆的胸口处,六寸长的刀身没入一半有余,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涌出,已经流的我跟他满身都是了…… “呵……”蛤蟆貌似是回光返照,最后扭头过来看着我,咧嘴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是我认识蛤蟆之后,见到过的最纯净的笑容,没有一丝杂质。 “其实、其实咱们谁都不欠谁的……”蛤蟆已经是濒死之人,声音真的很虚弱了。 我点了点头,却也没力气回话了。 “谢谢你……”蛤蟆脸上仍旧保持着那抹笑容:“我活了快五十年,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此刻这样放松了,算是脱离苦海了……咳、咳咳!” 蛤蟆剧烈咳嗽了几下,我能够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慢慢变弱。 “药、药方,不在我手上。” 蛤蟆这话让我心里一惊,我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在这种事情上都要说谎! “不过、不过我知道在哪里!” 蛤蟆眼睛慢慢闭上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凑了过去,把耳朵凑到了蛤蟆身边,听到了从他双唇中冒出来的最后几句话…… 听完这几句话之后,我登时惊的瞠目结舌,心里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就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蛤蟆,这、这是真的?!” 我愣了许久,才不敢相信地反问一句,却是没听到蛤蟆的回答,抬头看去,见蛤蟆已然脑袋一歪,眼睛一闭,死了…… 这人说了那么多的谎言,目的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临死之前,却也没有理由再骗我了。如果,如果蛤蟆的话是真的…… 我仰面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整个人的魂儿都像是被人瞬间抽走了,心里还停留在蛤蟆最后说出那些话之后的震惊之中。 如果是真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为何不…… 想着想着,两行热泪从眼窝中涌出,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这一丝转瞬即逝的温暖,却让我心里感受到了一种多年不曾有过的满足感,就像是那人在面前看着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是伤的我再也撑不住了,扭头看了一眼仍旧在酣睡的梁若伊,还有已经死去的蛤蟆,眼前一晃,脑袋一歪,昏睡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深入石林 “喂!你怎么了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了梁若伊的声音。∮,语气中透着焦急与无助,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她轻轻晃动着,我想要睁开眼睛,却是无能为力。 植物人?!我变成了植物人?!我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念头,想要动动自己的身子,哪怕是动动手指,都感觉力不从心,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这种感觉,比遭遇“鬼压床”还让人窒息。我心里焦急万分,心道若是在这里成为了植物人,那可就太贻笑大方了!最关键的是,我也不想成为植物人啊!蛤蟆临死之前给我的那几下如此严重?! 不行,不管如何,我至少要将蛤蟆死前告诉我的秘密探明,才能死心! 梁若伊倒是没了声音,伸手在我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似是在查看我的伤口。 十几分钟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嘴巴被梁若伊撬开,几粒药丸状的东西顺着我的喉咙钻进了肚子。 之后,梁若伊将我身上的衣服缓慢脱下,开始为我处理伤势。我能够感觉到自己胸前肋骨的疼痛,甚至在直起身的时候,还听到了肋骨骨裂处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让我浑身发毛…… 梁若伊纤细冰冷的手指在我的身上探着,很快就确认了伤势,因为随身的医疗器械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她在一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轻叹了口气,将我的身子靠在石柱上,几根手指在我断裂的肋骨上轻点着,似乎是在丈量着什么。 几分钟后,我蓦地感觉梁若伊手指疾点,轻轻弹在了我断裂的肋骨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感顺带着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差点让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我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想要睁开眼睛或者想要说句话,却仍旧是动弹不得。 强忍了数分钟之后,冰美人终于算是给我弄好了伤,胸前又给我缠了绷带固定了一下,这才长出一口气,给我穿好衣服,叫了我两声,见我仍旧没反应,竟然伸脚踢了我的屁股一下。 天啊,我真不是不想答应啊,是我真的动弹不得啊! 梁若伊没动静了,不知道在做什么,数分钟之后,我感觉到两只小手罩在了我的头顶,在太阳穴与百会穴上按了几下,随后又轻点我的印堂穴,我顿时感觉脑袋里面一阵清凉,舒爽不已,但是十几秒钟之后,这股清凉瞬间变成了一股令人发疯的炙热感,凶猛地在我的脑袋里四处乱窜,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我的脑门! 乖乖,冰美人在做什么啊?!难道要杀死我不成?! 正焦急万分呢,梁若伊的手指从我的头顶顺到了我小腹部的天枢穴上,奇妙的是,脑袋里的那股热流,竟然顺着她的手指也来到了我的小腹部,梁若伊随即在我的天枢穴上轻轻一点,就觉那股热流如同是绝了堤的洪水,“哗”的一下就涌出了我的身子,我顿觉脑袋一阵清凉,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 “呼——呼——”我想说话,但是却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面前满脸汗水的梁若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梁若伊看着我愣了好几秒钟,才努着嘴巴轻启双唇,喃喃地说出了一句。 “喂……”我咧嘴笑了下,想要站起身,却是踉跄了一下重新坐在了地上,朝梁若伊苦笑道:“谢谢你啊,我以为自己成了植物人了呢!” “差不多。”梁若伊瞥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扭头过去在背包里翻找食物,不搭理我了。 我挑了挑眉毛,疑惑地看了下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梁若伊竟然给我换了一身的衣服,几尺开外,扔着我之前穿着的衣服,已经被蛤蟆的鲜血浸透了,再不远处,就是蛤蟆的尸体…… 咦?!我瞅了几眼,忽然看到衣服堆里有一条、一条四角的红色内裤,顿时老脸一红:得,那不是我本命年的红内裤嘛,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冰美人把我的内裤也换了啊……这、这能不让人害羞吗! “我去……”我浑身没劲儿,咧着嘴瞅着梁若伊:“美女,你、你可得对我负责啊!我这人吧,脾气好,你只要跟了我,我一定……哎吆!” 话没说完,梁若伊扭头将一只面包砸在了我身上:“先吃点补充体力,我想办法弄点热乎的。” 我嘿嘿一笑,拿着面包啃了两口,向四周看去,见周围仍旧一片雾气迷茫,能见度不过两丈左右,一根根石柱傲然挺立,丝毫没有给我们任何有关出路的线索。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上午的九点钟了。其余的人仍旧没有消息,死了一个蛤蟆,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是福是祸。 说到蛤蟆,我忽然又想起蛤蟆临死之前告诉我的秘密,说真的,我希望这个秘密是真的,老话说“濒死之人,其言也善”,蛤蟆虽然是我杀死的,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必要向我撒谎。 如果这个秘密是真的,我也不确定是福是祸。 “想什么呢?”梁若伊的声音将我从思索中拽出来,我抬头看去,见她弄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递给了我。 “没什么,谢谢啊……”我笑着接过来,身体还很虚弱,端着这一碗粥都觉的有些吃力。 “蛤蟆……”梁若伊扭头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蛤蟆尸体,轻声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唔,是这样的。”我将昨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通,当然,蛤蟆临死前告诉我的秘密,我是不会说的,甚至对二叔,也不会很快提起。 听完我的描述,冰美人柳眉微皱,又看了一眼蛤蟆,满脸的嫌弃与鄙夷:“原来是这样……那我得谢谢你啊,救了我一命。” 我咧嘴一笑,心想我这也算是为数月前蛤蟆杀害过的那几个女孩儿报仇了,心里倒是多了一分成就感。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梁若伊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什么疑问?”我体力恢复了一些,一边喝着粥一边问道。 “蛤蟆既然知道自己这次行动期间凶多吉少,为何还会参加呢?”梁若伊也小口喝了一口米粥:“还有,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据我所知,这位蛤蟆身边没有任何信得过的朋友,他做强盗那么多年,身价一定不菲,就算有自己的秘密老巢,身上也不能什么东西都不带啊!” 我耸耸肩,父亲与蛤蟆的事情,梁若伊是不知道的,蛤蟆虽然做强盗那么多年,但是所得几乎全都买了药物,要不然,他早就暴血而死了。现在的蛤蟆,我估摸着都不如我有钱…… “其他人有消息么?”等米粥稍凉,我大口大口喝光了,抬头问梁若伊道。 梁若伊指着背包上摆着的一些仪器微微摇头:“没有,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失灵了,连最简单的指南针都坏掉了。山平大野他们,应该早就去了钩挂山,如果他们这几天在钩挂山中没有找到我们,可能立刻会赶到云山这边,一切顺利的话,这两天就会到了。” “就他们那些人,就算能够找到这里来,估计也死的七七八八了。”我一边说一边尝试着站起身子:“先不说外面的那条刺溜滑的石桥,就是小峡谷中那条黑蟒,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那可不一定。”梁若伊努努嘴巴:“他们可是有枪的,我们没有。”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扶着身边的石柱慢慢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发现除了肋骨处不能做什么大动作之外,其余的地方还算完整。 “走吧。”梁若伊见我问题不大,收拾好了背包,将我背包里一些重物放进了她的背包里,让我的背包重量大减,不至于影响我的伤势。 “去哪儿?”我有些吃力地背起背包,一脸苦色地看着梁若伊:“现在我们连方向都搞不清,走哪条路都像是死路……” “那难不成,坐在这里等死?”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我昨天还是留意了一下的,我们面前这个方向,至少应该不是往我们来时的方向走的,至少试试看吧,在这种环境下,其他人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瞬间想起之前行动中数次因为自己的执拗拖累梁若伊的画面,顿时又把话咽了下去。 “哦,那走吧。”我点点头,跟着梁若伊沿着石柱群继续向深处走去。 此刻已经是上午的十点钟了,雾气慢慢开始变得稀薄起来,能见度已经在两丈左右,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石柱,可惜的是,它们身上都是光秃秃的,没有我们曾经见过的符号。 梁若伊用石头做着记号,判定我们所走的方向不会错。大约走了二十几分钟的样子,面前的雾气蓦地消失了一大半,视线霎时变得清晰起来,紧走几步之后,我俩顿时愣住了…… 第四十章 梁东之需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仍旧是数不清的石柱,不过跟之前不同的是,这些石柱密密麻麻的排列着,间距迅速变小,视线的远处,它们几乎已经一个贴一个的紧紧排列。↖,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看到了它们角度的变化,就像是七爷之前所讲,视线中的这些石柱,像是一个巨大的扇形排列着,一串串的向远处的圆心聚集而去。 “到了!”我面露喜色,指着望不到尽头的石柱群说道:“穿过这片石柱群,应该就到了南盘神宫了!” 梁若伊应了一声,扭头四下看了看,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欣喜之色:“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 我一愣:“怎么奇怪了?” “按照现在的场景来看,从我们之前走散的地方继续向里走,随着角度的变小,应该差不多都会走到这附近来的。”梁若伊看着我说道:“可是这一路走来,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的线索与痕迹。” 这话倒也有道理,将整座石林看成一个大圆圈的话,我们之前走散的地方距离圆心较远,而随着距离圆心越来越近,角度就会越来越小,以其他几人的本事,走到这边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像梁若伊所讲,他们跟我们的距离不会太远,甚至路线重合的可能性比不重合的可能性还要高! “要不然,他们早就进去了?”我想了想说道。 梁若伊皱了皱眉头:“也许吧,可是没有留下任何记号或者线索,还是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钟了,因为早上吃早饭的时间很晚,现在的我没有一点疲惫,想了一下,试探性的向梁若伊问道:“要不然,咱们也继续向前走?看样子,应该在十分钟左右,我们就能够到达圆心位置了。” 按照面前石柱排列的紧密程度来看,十分钟已经是多说了。 梁若伊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道:“嗯,走吧!不等了。” 我应了一声,跟着她迈步走进了两列石柱之间的小路。这条小路不过一丈宽,脚下全是碎石,踩上去“咯吱咯吱”直响,一些小块儿的碎石,直接被我踩碎了。 因为伤势的原因,我走的并不快,但尽管如此,五分钟之后,脚下的路已经只剩下三尺宽了,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梁若伊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一分钟之后,宽度就仅有两尺多点了,几乎无法通过。 “这?” 梁若伊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我,刚要说点什么,我蓦地感觉后脑一凉,急忙伸手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扭头一瞧,见身边的一根锥形石柱上再次出现了那些奇怪的字符! 冰美人瞪了我一眼,并没有去看那石柱上的字符,而是不声不响将短刃抽出来,顺势往嘴里塞了一块百血石,将我护在身边,如临大敌。 我也有些紧张,现在我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剧烈的运动,若是碰到厉害的邪物,那可就麻烦了! 后脑的凉意在徐徐凉风中显得有些诡异,我紧紧靠在身边的石柱上,有了之前的教训,我是不会再看那些看不懂的字符了。 就这样等了几分钟的样子,后脑的凉意竟然慢慢消失了…… 我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水,伸手抹了一下,长出一口气:“那东西走了,没事了。” 梁若伊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走了?!” 我点点头:“走了,我后脑……” 话没说完,我蓦地感觉那股凉意再次袭来,像是一块冰贴在了我的后脑,眉头霎时一皱,还未回过神儿来,就见面前的梁若伊娇叱一声,顺势将我向一边推去! “哎吆——”梁若伊这一推刚好摁在了我的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我踉跄了一下站稳身子,咬着牙扭头看去,就见梁若伊双脚疾点,在石柱上一个借力便跃到了石柱顶端,而与此同时,一道红色的影子从另一边一闪而过,瞬间就来到了梁若伊身前! “小心!”我下意识大喊一声,梁若伊身形一晃,躲过了那道红影的冲击,顺势折身挥出了手中短刃! 那红影却是不躲不闪,就听得“噗”的一声闷响,梁若伊手中的短刃直接没入到了红影的身体中! 此刻我才看清楚这红影的模样,心下顿时大骇:这是一个高约六尺、披着红色布衣的人形怪物,因为整个身子都被笼罩在红色的布衣之中,根本看不出长得什么模样! 梁若伊见自己毫不费力的将短刃刺了进去,也是一愣,扭头看了我一眼,接下来却是发生了令人惊骇的一幕:怪物身上的暗红色布衣,自被梁若伊刺中的伤口处开始,分散出无数条红色的丝线,沿着梁若伊手中的短刃,迅速向梁若伊的身上蜂拥而去! “啊!”梁若伊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猛地抽了一下自己握着短刃的右臂,却没料到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般,丝毫未动! “百血石!”我急的大叫了一声。 梁若伊听到我的呼喊,这才想起嘴巴里还含着一块百血石,急忙将其咬碎,“啪”的一声喷在了那红衣怪物的身上! “刺啦——” 那红衣怪物的身子抖动了两下,像是极不舒服,身形一晃,竟然凭空消失在了视线中…… “我靠!这也太诡异了吧?!”我揉了揉眼睛:“瞬移啊?!这不是电脑游戏跟武侠小说里面才有的东西吗?!” “不是瞬移……”梁若伊轻飘飘从石柱上落下来,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那东西,像是假的。” “假的?”我一愣,瞪着眼睛看着梁若伊,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怎么可能是假的?看的真真切切啊,而且我感觉到了那股凉意,现在他消失了,凉意也消失了。” 冰美人微微摇头,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我的意思是说,感觉像假的,他身上的红色丝线向我缠绕过来的时候,我没有一点的触感,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他就像是被人控制一般,是个木偶,被人一拽就消失了。”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上下左右看了看,轻声道:“那,我们是不是要从石柱上面走过去?” “对!”梁若伊听我这么一说,俏脸上顿时现出惊喜之色:“我刚才在上面看到了,南盘神宫,我们从上面走的话,很快就到了!” 我看到梁若伊的表情,眉头皱的更深了,伸手拉住了转身要带我上石柱的梁若伊,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等等,我想、我想问你个问题。” 冰美人貌似从未见过我对她有如此认真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问吧,什么事情?” “徐泽明的目的就是太极晕,现在他得到了,所以对我们现在的行动并不关心。”我掰着手指头说道:“梁东,一开始是为了汉甲,后来也是为了汉甲背后的十大秘境;我们顾家,还有七爷跟布袋和尚,都是为了得到神药来治疗身体;以山平大野他们为代表的人,是为了各种切身利益,唯独你,我看不懂……”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如此不惜性命来参加这种行动?”梁若伊嘴角一翘,一脸戏谑地问道。 “是啊,这些行动,每一次都是在刀尖儿上行走,一不小心就没了小命儿,如果只是为了报答梁东,我不信。”我仍旧一脸认真地说道。 梁若伊脸上的戏谑之意更盛,而且两颊飞上了两片红晕,映衬着那洁白修长的脖颈,跟束身卫衣下玲珑剔透的火爆身材,看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我就告诉你……”冰美人向我迈进了一步,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搭在我的肩头,两根玉琢般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我的耳垂,附身上来嗫嚅道:“我的目的,是你……” 嗡—— 听到这喃喃私语,我脑袋嗡的一声,老脸一红,双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浑身不自在呢,梁若伊轻声窃笑起来,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得了吧!你猜对了,我就是为了梁东先生,当然,我不是为了他的命令,而是,他告诉我,他很需要十大秘境中的宝贝,所以,我才会来。” “他也很需要?!”我愣了一下,之前倒是没听梁若伊说起这个原因,在我看来,梁东此人一定是不缺钱的,也不会缺其他的物件儿,他这种身份的人,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么!十大秘境中,还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这一点可是推断出,梁东对十大秘境中所隐藏的宝贝很了解,在太极晕被徐泽明占为己有、天山药园被我们所得、龙血秘境被探查之后,还有什么宝贝,值得梁东下手呢? 起码,这件东西在梁东看来,要比太极晕更值钱!这样的话,从现在开始的行动中,这位梁东先生,很有可能要现身了…… 第四十一章 步入神宫 梁若伊倒是被我问的不想抓紧离开了,就地一坐,从背包里掏出一些食物跟水,递给了我:“算了,中午了,还是吃点东西再走吧,里面的神宫里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别到时候,做个饿死鬼。” 我笑着接过食物:“哎,美女,我发现,这一年多来,你变化也挺多的。” “我?”梁若伊一边喝着水冲洗着嘴巴里百血石的腥味,一边微皱柳眉看着我:“我哪里有变化了?”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冰山美人,相处了这么久,你话也多了,也会不时跟我开玩笑了。”我盘腿坐在地上说道:“你没发现,最近我称呼你‘冰美人’的次数也少多了嘛!”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从背包里掏出那一堆电子仪器翻了翻,无奈地又放了回去。 下午一点多钟,我们休息完毕,收拾好东西,我在梁若伊的帮助下来到了石柱的上面,放眼望去,顿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就在淡淡的雾气萦绕之下,在距离我们大约数十丈左右的地方,就是七爷所说的圆形石柱群的“圆心处”!而在无数石柱围绕的圆心里面,是一片金黄色的建筑群,用肉眼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建筑多数是单层或者双层的三角形石屋,每一座石屋都是用巨大的金黄色石砖筑成,依山而建,层次阶比,最顶端是一座不大的平台,浓雾笼罩,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而在视线的最下方,能够看到由两块巨大的金黄色石头组成的像是门一般的建筑,看样子,那里就是传说中的“南盘神宫”了! “石柱!那是一根巨大的石柱!”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看着远处的南盘神宫呢喃道。 “石柱?”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扭头看着梁若伊问了一句。 “对,石柱。”冰美人指着远处的南盘神宫说道:“你看,整座南盘神宫依山而建,从下至上,那座小山的形状,不就是一根巨大的石柱吗?” “嗯?”我皱着眉头看过去,果不其然:“还真是一根石柱啊,就是不知道,这些石柱对于古盘族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何建造如此之多的石柱在这里,就连南盘神宫,都是建立在石柱之上。” “走吧,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梁若伊说罢便伸手拉着我向前走去。 这些石柱的顶端很平,因为排布密集,石柱之间的空隙小到伸不进一只脚,走起来倒是顺畅不少。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圆心处,从石柱上下去,站在了两块巨石之间。 “哎,你瞧,像不像金字塔?”我望着不远处的那一片金色的建筑群笑道:“远远看去,就是一群小型的金字塔嘛!” “这种建筑形式跟人类的思维方式有关。”梁若伊瞥了我一眼:“全球各地的古文明中,都有很多三角形的建筑,一是稳定,二是节省原料,三是比较实用。” “算起来的话,这古盘族,距今应该有四千年左右吧?”我历史成绩不错,但是这古盘族可没在历史书上,算起来还是有些挠头:“这样算起来的话,比金字塔还要晚很多年呢!” 梁若伊没有接我的茬儿,自顾自走到其中一块巨石前,仔细打量了起来。 我耸耸肩也跟了过去,站在巨石面前,才发现这方形的巨石足有一丈宽,两丈多高,抬头看去有种直刺云霄的恍惚感,给人带来一丝压抑感。 因为年代久远,金黄色的巨石上满是斑驳,大大小小的坑洞不计其数,竟然让我瞬间想起了麻子的那张脸…… “这是什么石头?”梁若伊看着光秃秃、坑洼不平的暗金色石头轻声问道:“你认识么?” 我摇摇头:“不认识,我对石头没什么研究。这个,要问七爷或者是猪头了。” 梁若伊轻叹了口气,扭头看着我:“你的伤还疼么?” “废话……”我一阵苦笑:“这才几个小时,我就是神仙,也不能这么快就长好啊……” 冰美人白了我一眼,迈步向里面走去。 我四下扫了一下,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不过我此时却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七爷说那布袋和尚就住在这越城岭中,如果这老和尚对这里很了解的话,现在他的消失,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呢? 蛤蟆死了,现在仅凭我跟梁若伊两人,别说是遇到什么黑蟒之类的怪物了,就是遇到山平大野或者一两个寻常邪物,都捉襟见肘,就这样贸然闯进南盘神宫,岂不是有点自寻死路的意思?! “喂,你寻思什么呢?”梁若伊见我不走,冷声问道:“快下午了,难不成你要在这里等着?” 我撇了撇嘴,还是跟了上去。 那建筑群距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从此时的角度看上去,那的确是一根巨大的石柱,无数的暗金色三角形石屋层林叠峙的建在上面,眯着眼睛看去,这南盘神宫整体就很像是一根巨大三角形的石柱。 “你那个弟弟,叫……”我跟在梁若伊身边,想起了她的那位弟弟,挠着头想了下:“对,叫梁若龙,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行动怎么不带着他呢?” “我没跟你说过么?”梁若伊头也不回地说道:“他从小跟我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后来也是一并被梁东先生接走的,而且还是一起接受的训练,再后来,应该是我十六岁那年,我留在了东南亚,他去了中东。直到去年,才又一次见面。” “你俩的功夫,谁厉害?”我一脸的八卦相。 “不知道。”梁若伊提到这一点却是轻叹了口气:“也许是他厉害吧,可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心软。” “心软?!”我觉得有些意外:“这可真看不出来啊……” 我一边说一边回想那天见到梁若龙的情景,这人生的挺帅气的,男人味儿十足,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帅气却又阳气十足的“阳光肌肉男”,而且还在中东做过雇佣兵,如何都看不出是个心软的人啊…… “没错。”梁若伊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从小就是我照顾他,所以,他内心的性格有点像是女孩子,心软更是这么多年都治不过来的老毛病了。行动中没有他,是因为他需要保护梁东先生的安全,我没见过梁东先生,但是他见过,自从一年前回到国内,他一直跟在梁东先生身边,除去上次接应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 梁若龙见过梁东?我也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像是触碰了到了什么…… “前面就是第一层了。”梁若伊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定睛看去,见数米之外就是南盘神宫的第一层了,淡淡的雾气下,我大约能够看出这根承载着南盘神宫的巨大石柱直径差不多有二十丈左右,应该是由一种泥土夯成,所以远远看去像是一座小山。而那些三角形的单层或者双层的石屋,很整齐地排列在石柱上,就在我们头顶的正中间,能够看到一座最大的单层石宫,应该就是这南盘神宫的中枢地界儿了。 “这得有,三十丈高?”梁若伊抬着头,将一只纤纤小手挡在眉上,向上看去。 我这一扭头,刚好看到了那洁白如玉的修长脖颈,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咳咳,差不多吧……” 梁若伊哪里会觉察不到我的目光,转脸剜了我一眼,然后就迈步向第一间石屋走去。 下层的石屋,每一间看上去约有一丈高,底部差不多有将近两丈宽,住一家三四口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整间石屋呈等边三角形,用方形的暗金色石砖筑成,或许是在风雨中被浸噬了数千年,原本的金黄色消失了,这才呈现出此时的暗金色。 脚下的路同样用暗金色石砖筑成,我这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我们中国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石砖的?这古盘族还真是厉害,能够制造出数量如此多的石砖,说明当时的生产力与生产技术已经相当高了,能够在南方统一各部落是正常的,可是为何会被北方部落短时间内灭族呢? 石屋没有门,只有正中间下方的一座方形洞口,便是门了。进门之前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在门洞的两侧底部,有数个拳头大小的黑乎乎的洞口,估摸着应该是出风口之类的,跟我们现在的窗户功能差不多。 梁若伊似是很期待看到石屋里面的场景,没有任何犹豫就迈步走了进去,我耸耸肩也急忙跟上去,这前半身刚刚没入到屋内的黑暗,眼前一晃的这一刹那,后脑登时一凉,我下意识伸手向黑暗中的梁若伊抓了过去:“小心!这里面有邪物!” 可是我这一抓还是扑了空,双眼从明亮到黑暗,一时间根本看不清面前的情况,此时却是听到了梁若伊的回话:“怎么了?!” 我张嘴刚要说话,却蓦地感觉后脑的那丝凉意消失了,像是从未发生过…… 第四十二章 怪物玩命 “我、我没事。”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梁若伊就在我对面不到半丈远的地方站着,扭头看着我。 “你说这里有邪物?”梁若伊迈步走到我的跟前儿:“什么邪物?” “没了。”我苦笑着挠挠头:“我刚进来的时候,后脑凉了一下,可是转瞬间又消失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唔……”冰美人点了点头:“我刚才没觉察到有什么动静,应该没什么邪物。你看这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看向石屋内:一览无余,屋内没有任何东西,黑洞洞的,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有人住过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解:“我倒是想起七爷说过,这南盘神宫刚刚建完,古盘族就被灭掉了,难不成,他们连入住的机会都没有?” “这地方,原本就易守难攻。”梁若伊轻声道:“别说是攻陷这座南盘神宫了,就算是想要找到都很困难,你的这个猜测很大可能是对的,如果当时古盘族已经全都迁徙到这儿的话,那蚩尤的九黎族,就不会那么轻松将其灭掉了。” 梁若伊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南盘派的那位祖师谷雨生,便将七爷那日在古董行所说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 冰美人听完,顿时两眼冒光:“真的?!那位谷雨生,是古盘族?!那岂不是活了三四千年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就是活神仙啊!” “那万一死了呢?”我本能地问了一句。 “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最值钱的华夏木乃伊啊!”梁若伊说罢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呢?!这种活神仙,几千年都活下来了,这几百年还撑不下来?!” “嘿……”我不好意思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这地儿可是人家的地盘,我站在这里说人家死,还真是胆儿肥了! “走,去别的石屋看看。”梁若伊摁亮了手电筒四下照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便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走去。 我应了一声转身跟着走,没料到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那股冰冷的凉意再次袭来,我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言语,就见门洞两侧飞出了两道黑影,眨眼间就把门洞给堵死了! “什么东西?!”周围顿时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中,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伸手向前拉住了梁若伊的肩膀:“美女,有东西!这次是真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感觉梁若伊被我吓了一跳,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急忙轻轻拍了拍:“有邪物,小心点。” 梁若伊没有回话,我眼前一抹黑,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你靠我近一点,那邪物应该不敢近我的身。” 我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向梁若伊那边走了一步,而此时双眼也差不多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定睛看去,却见站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梁若伊,而是一件鲜红色的长袍 ,帽子下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是人是鬼! “啊!”这不是之前在石柱上与梁若伊交过手的那邪物吗! “走!” 惊慌之际,眼前却是掠过了一道人影,伸手将我拽住,紧接着就听到“刺啦”一声,遮住门洞的东西被那人划破,拉着我窜出了石屋! 窜出去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发现遮住门洞的,竟然是无数的红色丝线,应该就是屋内那鬼东西弄的! 梁若伊拉着我跑出去十多米才停下,扭头看向石屋,却见那身着红色布衣的怪物已经窜到了半山腰,在淡淡的雾气中,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 “这东西到底要做什么?”我望着那鬼东西消失的地方,皱起了眉头。 梁若伊沉吟了一下,呢喃道:“我们还是等等吧,再往深处走,我怕会遇到麻烦。” 我十分同意美女的想法,那红衣怪物窜到了半山腰处,那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同样的邪物,要是再遇到更厉害的,就凭我跟梁若伊,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况且,之前在石屋中,我的手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之前触碰邪物时的酥麻感觉,此时心里也有些忐忑,觉得那鬼东西身上的红色布衣,很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功能……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因为空中还有淡淡的雾气,所以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我跟梁若伊走回到了石门前,靠着一块巨石坐了下来。 “都这么长时间了,那些人究竟去哪里了……”我隐隐有了一丝担心,看着不远处的石柱群:“从昨天到现在,一点其他人的消息都没有,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这个石柱群很难走的,原本就是阵法。”梁若伊说道:“我们俩要不是误打误撞,估计也没那么快走出来,再者,我身边有你这个不惧邪物的人在,自然会好走一些,七爷跟布袋大师两人,还有猪头,应该就没这么轻松了。” 冰美人一边说,这柳眉就一边皱了起来,我知道,她也有些担心了,之前在小山谷的黑蟒那里,我们已经受了伤,而且还不轻,这石柱群里面有很多的诡异机关,二叔还好一些,独臂的布袋和尚跟受伤的七爷还有猪头,还真的可能遇到险情,现在一天都过去了还没有消息,万一…… 我们两人再也无言,靠在巨石上,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石柱群那边,期待着会有人赶紧出来。 可是一直等到下午的五点多钟,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我扭头看了一眼梁若伊,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差点一头撞在巨石上,急忙放眼看去,却见在石柱群中的某一处,一团巨大的红色火焰径直窜到了半空,瞬间映红了半边天,几秒钟之后,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灼的我的眼睛生疼,不由自主闭上眼睛摸索着绕到了巨石的后面,几秒钟后,热浪才渐渐消退。 “他们肯定遇到危险了!”梁若伊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我眯着眼睛看过去,见她已经抽出了短刃,一副要冲过去帮忙的样子。 我刚要过去跟她一起,却瞥见不远处的一间石屋里面蓦地窜出了一道黑影,急速朝我们这边奔了过来! 是我们这边的人?! 因为天色已经很暗了,那黑影的速度又是极快,我一时间没有看清楚来人,等到后脑一凉才回过神儿来,那黑影却已经到了梁若伊身后,双臂一挥,直接砸向了她的后心! 从我发现那黑影到现在也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梁若伊一直注视着石柱群那边,等到那黑影来到身后这才有所发觉,情急之中急忙向前一翻身子,堪堪躲过了黑影的攻击,就势折身过来,手中短刃泛着寒光直刺那黑影的前胸! “不要!”我这才看出那黑影就是之前身着红色布衣的怪物,因为天色很暗,看上去才像是黑色,梁若伊这要是刺过去,又要重现第一次遭遇的画面了! 可是为时已晚,冰美人的短刃“噗”的一声闷响刺进了那怪物的体内,这一次怪物有了经验,无数的红色丝线疯一般从它的体内涌出,瞬间就将梁若伊的胳膊给缠绕住了! “滚开!”我大叫一声扑了过去,想要直接将那怪物撞开,却没想到怪物身子轻轻一晃,就将整个后背对着我了,我一个没刹住,“咚”的一声撞进了他的后背…… 咦?!当我的双臂栽进这怪物的后背,顿觉有些不对劲儿,而对面的梁若伊此时蓦地尖叫一声:“帮我!我被缠住了!” “百血石!”我叫了一声,随后就地一滚转到了梁若伊身边,就见冰美人嘴中的百血石喷在了已经被红色丝线缠绕着的手臂上,“刺啦”一声,那怪物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却是没像上次那样抽回红色丝线,那红色丝线反而加快了速度,转瞬间就将梁若伊的整只右臂缠绕起来了! “妈的!怎么回事?!”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梁若伊的右臂,那怪物仍旧是颤抖了一下,却依然没有放弃! “血!”梁若伊娇叱道。 我应了一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溢出,直接摁在了梁若伊手臂上的红色丝线上! 此刻,这些丝线已经在梁若伊的手臂上缠绕的紧紧的,就像是冰美人换了一张暗红色的皮肤,看上去有些瘆人。 在沾到了我的鲜血之后,终于算是有了效果:这怪物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急忙稳住下盘,可是仍旧没有放开梁若伊的意思,只是那些红色丝线缠绕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停在了梁若伊脖下的锁骨处,有些畏前。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石柱群中再次响起“轰”的一声,我扭头看去,又一道红色火焰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昏暗的天空…… (本章完) ... 第四十三章 石柱显像 我在昏暗中朝那道火焰看了一眼,随后就觉得身边的那个怪物身子如筛糠一般颤抖,似是对那道火焰极为忌惮! 等我回过神儿来去看那怪物的时候,登时把我吓了一跳:那怪物之前一直是将脑袋埋藏在红色布袍里的,此时也被那道红色火焰吸引了,抬头朝石柱群那边看了过去,我刚好透过红色的火光,隐隐约约看到了布衣内的那张脸…… 太诡异了!之前的那些邪物,至少看上去还像是个人形,可这位在火光映射下,却是一张灰突突的脸,脸上分不出五官,只能隐约看到数个黑乎乎的小洞,也不知道是什么。※%, 还真是怪物啊?!我皱紧了眉头,心里有了一丝紧张感,现在身边没有二叔、七爷他们,这要是遇到了什么千古难逢的邪物,单凭我自己,就算是把鲜血流干了,也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啊! 就在我分神之际,那道火焰的热浪再次袭来,我暴露在外面的肌肤顿觉一阵灼痛,下意识向巨石后面退了一步,而那怪物却是更加紧张,松开了梁若伊,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夜幕下的昏暗中…… 我急忙顺势将梁若伊拉了过来,躲在了巨石后面,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梁若伊轻声说道。 我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她:“怎么了?哪里有事?” “你看。”梁若伊顺手从背包里取出了手电筒打亮,照在了刚才被那红衣怪物用丝线缠绕住的右臂上。 我搭眼一瞧,刚舒展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只见在梁若伊白若琢玉般的右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一层的红色血点儿,整条胳膊像是长条形的马蜂窝,即便是没有所谓密集恐惧症的我,看了一眼后也蓦地头皮发麻,浑身的不自在。 “你、你这?疼不疼?”我嗫嚅了两句,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些红色丝线缠绕在我手上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之感,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时间段,没有什么感觉,这次,感觉很明显……”梁若伊似是也没遇到这种事情,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眸子里像是有两汪清水,透着些许委屈。 “现在呢?”我追问道。 “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就是有些疼。”梁若伊说罢便蹲在地上,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些药,涂在伤口上。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耸耸肩,探出头看向远处的石柱群,那道红色的火焰,已经消逝在了半空中,周围的温度也变回了正常。 此时已经快到晚上的七点钟了,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周围的雾气比之前浓厚了一些,让人觉得有种压抑与恐惧。 “我们,干脆去石柱群里看一下吧。”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了,站在我身边说道。 “去石柱群?!”我愣了下,看着不远处刚刚安静下来的石柱群犹豫道:“那里可不安全啊,刚才那两道火焰,跟我们之前在断壁上还有地洞中遇到的火焰很相似,温度肯定相当高,能够在几秒钟内将周围空间的温度迅速升高,咱们这肉身要是遇到了,还不眨眼就成‘烤全人’!” 梁若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着手电筒照着石柱群,似是在观察着什么。 “你知道,什么样的火焰,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么?”我一边随着梁若伊看着,一边轻声问道:“火山喷发时,会不会有这么高的温度?” “普通的火山岩浆温度,应该在一千度左右。”梁若伊答道:“可是,这个地理环境下,几乎可以将火山岩浆这一可能性排除掉。” “那,那团火焰究竟是什么?”我继续追问,可梁若伊却不言语了,我自讨了个没趣,苦笑着挠挠头:“那咱们去看看吧,我也担心其他人会有危险。” 梁若伊点点头,紧了紧背包,迈步朝石柱群那边走了过去。 我也急忙跟上去,顺手取出一只手电筒打亮,朝数十米外的石柱群照了过去。 之前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个角度的石柱群,此时才发现,因为越向圆心排列就越密集,所以现在看过去,这石柱群在黑暗下就像是一堵墙。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们还能感受到之前那团火焰带来的炽热温度。 眼瞅着要进入石柱群的时候,梁若伊忽然停住了,拿着手电筒照着石柱群的一个角落,一言不发。 “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你看那里,像不像有一个影子?”梁若伊喃喃道:“或者说,像是一幅画……” 夜幕下,淡淡的雾气萦绕在我们周围,借着白色的手电筒灯光看过去,那一片石柱群已经排列成了一堵墙,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上面有一层排列不均的字符。 “小心!”我急忙伸手挡在了梁若伊的眼前:“这些字符,会让人走火入魔的!” “哎呀,这个跟那些不一样!”梁若伊伸手将我的手掌拍掉,白了我一眼:“你知道为何之前第一次见到那些字符的时候会走火入魔吗?” 我一愣:“当时、当时就觉得看过去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些字符根本看不出是是什么意思,没多久就觉得脑袋里一团混沌,接着就有种失去意识的感觉……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啊?” “因为这些字符是不一样的。”梁若伊说道:“之前在石柱群之外,七爷就看出这些石柱群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会出现不一样的场景,比如一条笔直的路,或者是一面坚实的墙,其实之前看到那些我们看不懂的字符时,应该也要想到这一点,那些字符单个拿出来可能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一旦从某一个合适的角度看过去,就会发现这些字符所组成的一个完整的真实的图案,比如说,现在这一个。” 我听的云里雾里,定睛朝那边看去,根据梁若伊的提醒,很快就看出了那片字符的轮廓:这片字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果然刚刚好练成一片,而且从之前的错综凌乱变成了整齐合缝,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一幅图,而这幅图,搭眼看过去,就是一条狼狗! “狼狗?!”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相信:“古盘族怎么会画一条大狼狗的画在这里?应该画一条狼的啊,就算要画狗,也应该画一条边牧或者金毛嘛,狼狗多难看,而且……哎吆!” 梁若伊伸手拍了我一巴掌:“谁告诉你这是狼狗的?!你仔细看看!” 我捂着脑袋哼哼唧唧地看过去,见这条“狼狗”个头比狼狗更大,最明显的是尾巴,此画中兽的尾巴又粗又壮,毛发极为茂盛,看上去像是一只大蒲扇;爪子也更锋利,嘴巴更长,眼睛是滚圆的,满目凶光。 盯着那画中兽看了一会儿,我顿觉这猛兽要复活一般,那双大眼睛死盯着我,似是要张开大嘴把我吃掉! “靠!”我急忙将目光转移开来,暗骂了一句,扭头看着梁若伊,见她轻轻转着手电筒,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此时我们距离石柱群不足两丈远,周围一片寂静与黑暗,如同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们两人,那种令人压抑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我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刚要说什么,就听得石柱群中响起“噗”的一声闷响,一团红色的火焰再次冲天而起,因为这次距离不足数丈远,眨眼之后,那股炙热的气流扑面而来,我的眼睛被灼烧的瞬间睁不开了,一边的梁若伊一把将我扑倒在地:“闭上眼睛!” “咳咳——这也差不多到了岩浆的温度了吧?!我……咳咳!”我闭着眼睛低着头说了半句话,就觉那股灼热的气流冲进了我的喉咙,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急忙闭上了嘴巴。 之前那红衣怪物见到这团炙热的火焰就极其惊惧,看样子,他应该是知道这团火焰的来历的…… 十几秒钟之后,这团热流从我们身边掠了过去,我有些挣扎地慢慢抬起头,胸口因为有伤,此时觉得疼痛不已。 我的手电筒刚才摔到了一边,我一边伸手摸索着,一边瞅向冰美人,见她拿着手电筒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一个地方,也顺着看过去,这一瞅,登时愣住了:那些石柱上的字符,之前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组成了一条像是狼狗的怪兽,此刻却不知为何有了颜色! 此兽红嘴红眼,身上的皮毛是暗棕色,可是身后那条如蒲扇般粗壮的尾巴却是雪白色,如同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一脸凶相的怪兽却生了一条雪白色的尾巴…… “还、还真不是狼狗啊……”我看的呆住了,呢喃道:“比狼狗可帅气多了,这不是游戏里的神兽么?!” 映红了半边天的那团火焰再次消失在了天际,周围重新变得黑暗起来,而那只神兽,也恢复了原来的黑白色彩。 “那团火,会不会是它发出来的?”我指着石柱群上的那只神兽说道:“刚才温度升高时,它就有了色彩,应该……” 我这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从石柱群中传来,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咽了回去,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乖乖,可别说什么来什么啊,难不成真的有那样的怪兽?! 第四十四章 火兽多即 我下意识地向梁若伊身边靠了靠,轻声问道:“要不要跑啊?真要是怪兽来了,就麻烦了!” 梁若伊没有回话,而是顺手将手电筒灯光调弱,我索性直接将我的手电筒关掉了。 几息之后,从石柱群中窜出了一道黑影,踉踉跄跄地朝我们这边跑过来,我定睛瞧去,还未看出是谁,石柱群中又跑出一人,以更踉跄的方式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布袋大师?!猪头?!”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两人,竟然是浑身脏兮兮、衣衫褴褛的布袋和尚与猪头。老和尚对我点了点头,随手朝远处的那两块巨石一指,脚步不停,直接走了过去。 “噗通!”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猪头像是一团肉泥似地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吆吆!”我忍住笑伸出一条胳膊:“猪哥这是干嘛?离过无错小说年还有好几个月呢,用不着行这大礼,再说了,我也没带着红包啊!” “滚、滚!”猪头有气无力地骂了我一句,抬起头瞪着那双这辈子都瞪不大的绿豆小眼儿恶狠狠地看着我:“快扶我过去,老子差点成了烤乳猪!” 一边的梁若伊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走过来帮着我将猪头扶住,慢慢向那两块巨石走去。 “怎么了?”猪头见我一副吃力的模样,低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遇到什么了?” 我苦笑一声:“这个……咳,等会儿再说吧。” 猪头见我有些为难,便也没再多问,来到了那两块巨石下,布袋和尚已经盘身坐在地上,闭眼调息起来。猪头也哼哼唧唧地坐在了一边,靠着巨石,长出了一口气:“哎吆……差点烧死老子……”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我坐在一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了,急忙跟梁若伊翻着背包,张罗着晚餐。 “一条狗……不是,是一只怪兽。”猪头苦笑道:“我反正不认识,不过布袋大师好像是认识的,说了一嘴,我也没听清楚。这大半天的功夫,就被它追了!后来撞到了布袋大师,折腾了半天,连滚带爬的,这才跑出来。” “是不是红嘴红眼,暗棕色的皮毛,尾巴又粗又长,是白色的?!”我扭头看着猪头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的!”猪头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你们也遇到过了?” “没有。”我摇摇头,帮着梁若伊生火:“就在你们出来的那个地方,那堆石柱上有无数的字符,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刚好是那怪物的模样,而在那东西吐火的时候,因为温度的升高,那些字符就有了颜色,就是我说的那东西……” “咱们之前在外面地洞与断崖时,遇到的应该也是那东西。”猪头微微点头:“距离近了才知道,那种温度可以瞬间让人窒息,得亏我们都练过,气息还是会调的,要是你,那么近的距离,温度急速上升的话,估计利马就得内伤……” 这一点我倒没有反驳的理由:“别说近距离了,就算是刚才那几次远远感受到热浪,都得趴在地上或者背靠着巨石躲着,吸一口都觉得整个喉咙都要烧着了!” 猪头貌似没力气说话了,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咕嘟咕嘟”干了,又取出了一张湿巾抹了把脸,就靠在巨石上睡了过去。 火很快就生好了,梁若伊从猪头的包里取出了米和小铁锅,煲起了粥。 十几分钟之后,浓郁的米香让布袋和尚跟猪头都醒了过来,我跟梁若伊七手八脚盛好给他们,我们也饿了许久,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见到其他人了么?”布袋和尚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七爷跟二叔都没见到,那些跟踪我们的人,也没见到,估计他们找不来的。” “对了,蛤蟆呢?”猪头接茬儿道:“也没看到?” “蛤蟆……”我瞅了一眼梁若伊,见她似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喝着粥,索性一咧嘴:“蛤蟆,死了。” “死了?!”这消息可把猪头吓了一跳,就连布袋和尚都抬头看了我一眼。 “嗯,死了。” “怎么死的?”猪头皱起了眉头:“你们遇到什么邪物了?还是因为那些让人眩晕的字符?” “都不是。”我摇摇头:“你还记得这次行动的路上,蛤蟆脸上的脓疮一个接一个的裂开吗?”。 “记得啊!”猪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我当时倒是没在意,因为之前他脸上的脓疮也爆裂过,我还嫌恶心,骂了他几次呢,这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 “他脸上的脓疮不断裂开,是因为他体内的毒素发作了。”我可没打算把蛤蟆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可是他自己也没了药物,本想着这次能够在南盘神宫找到一些灵药,可是没坚持到……” “那他,怎么死的?”猪头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是在脑海中勾勒那幅画面。 “昨天下午,我们在石柱群里走散之后,我很快找到了梁若伊,蛤蟆又跟我们碰到了一起。”我喝了一口粥说道:“因为天色已晚,我们就没有再找你们,找了个地方就休息了,半夜的时候,我醒来见到蛤蟆满脸的脓疮全都破掉了,红的黄的白的流了一脸一地,把我吓坏了,我……” “靠!你把我恶心坏了!”猪头有些吃力地抬起胖腿踹了我一脚,随后竟然咬了一口手中的火腿肠,骂道:“真不要脸,我最讨厌有人在我吃东西的时候倒我胃口!” “滚!”我瞪着眼回道:“是你让我说的好不好!还怪我!” “然后呢?”一边的布袋和尚倒是面不改色,仍旧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粥,轻声问道。 “后来……”我扫了一眼猪头:“后来我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跟我说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他体内的一股气就抑制不住,貌似就是所谓的元阳之气吧,这几天如果没有药物抑制的话,他就会暴血,脸上的脓疮爆裂,之后七窍流血,暴血身亡……当时看他的表情还是挺轻松的,我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说不用,这两天找到灵药就好了,于是我就睡了,没料到再醒来的时候,蛤蟆已经成了一滩血水……” “妈的,恶心!”猪头啐了我一口,扭头过去吃自己的饭去了。 布袋和尚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似是这件事情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梁若伊,见她同样没什么反应,心里叹了口气:蛤蟆确实挺惨的,回过头来一想,他是被我爸害成这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二十年,最后,又死在我的手上……命运的安排,有时候让人觉得滑稽,又无奈。 四个人再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吃罢了晚饭,猪头靠在巨石上休息了,布袋和尚倒是显得精神头儿十足,完全没有之前刚从石柱群中出来时的那副萎靡不振状。 “这南盘神宫,你们进去过么?”老和尚站在巨石前,眺望着矮山上的南盘神宫问道。 “进去过。”梁若伊走了过去:“我们只在下层看了下,遇到了邪物,因为人手太少,又有伤在身,就没再敢冒进。” “什么邪物?”老和尚问道。 “红衣怪物。”我接茬儿道:“一身红衣,将身子全都盖住了,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抓住人之后,身上会冒出一些红色的丝线,将人慢慢缠住,跟黑面尸有些相似,不过,这东西很厉害,它不怎么怕我。” “哦?”老和尚听到那怪物不怎么怕我,显得有些许惊诧: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哪个邪物能够不怕我们顾家人的。 老和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顿了下问道:“对了大师,在石柱群中喷火的东西,是什么?” “多即。”布袋和尚独臂抬起在胸前,慢慢悠悠地捻着佛珠。 “对,叫多即。”梁若伊恍然大悟:“我见到石柱上那东西的画面时就知道它是什么了,只是想了许久没有记起它的名字。” “多即?!”我一脸苦笑:“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听着像是动漫里的人物。” “《山海经》中有过记载的。”冰美人一边解释,一边伸出纤纤玉手将眉前的头发向上拨弄了下:“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狼狗、哦不是,这多即,会喷火?!”我更惊讶了:“现实中还真有这种怪兽级别的东西?!” “当然不会!”梁若伊瞪了我一眼:“哪有生物会在肚子里藏着一团火的?不过,多即的确会喷火,那是因为它喜欢吃腐烂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它肚子里消化之后,又因为它肠胃的构造特殊,要过很久才会排便,于是这些垃圾就沉积在它的肚子里,时间久了,就会产生一种跟沼气差不多的气体,而凑巧的是,因为喜欢吃细菌很多的腐食,在多年的进化中,多即的牙齿成为了身体上温度最高的部位,用以杀死腐食的病菌,而这个温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第四十五章 逼近神宫 梁若伊话音未落,身边的布袋和尚蓦地双脚一,身子轻飘飘地跃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朝南盘神宫的方向窜去了。 梁若伊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追上去。 “大师估计就是过去看看,应该很快会回来的。”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老和尚心里打什么算盘。 “嗯……”梁若伊应了一声,脸上却有些担忧的神色。 “坐下休息吧,美女。”我转身看了一眼已经在酣睡的猪头,自己坐在了一边,靠在了巨石上:“你还没,那多即的牙齿温度有多高呢!” 梁若伊轻叹了口气,转身坐在了我的身边:“我也不太确定,不过这多即是有数百万年历史的远古兽类,体内类似沼气的气体喷出来的时候,经过超高温的牙齿,瞬间就能变成一团炽热的火焰。实话,我从未见过真正的多即,但是从之前一些书籍的记载中,这种火焰的温度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之前我们也感受到了远远袭来的热浪,可见一斑。” “怪不得,那红色布衣的怪物,这么惧怕多即。”我头道:“那么高的温度,估计眨眼就能将其烧成灰烬。” “烧你也一样。”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不话了。 已经将近晚上的十钟了,周围一片黑暗,再加上半空中萦绕着的淡淡雾气,能见度几乎不足三丈,这还是在有篝火的情况下。一边的石柱群,跟另一边的南盘神宫,此刻都被淹没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轮廓。 七爷跟二叔,应该还在石柱群中,可是这两个人,应该算是我们里面对这些杂术了解最多的人,为何还深陷在石柱群中走不出呢? 那多即的火焰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应该没有相遇…… 我心底还是有隐约的担心,不过却又有心无力。 等了将近一个时的时间,布袋和尚悄无声息地回来了,什么都没,盘身坐在一边休息。梁若伊累了一天,也闭上眼睛憩了。 听着猪头的呼噜声,身上的疲惫感向我︾︾︾︾,袭来,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一年前,我被卷入到这场不知道何时到尽头的行动中来,短短一年的实践,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身边人的死亡,心爱人的离去,让人捉摸不透的“同伴”,还有数不清的令人心惊的事情。我原本只是一个刚毕业的普通人而已,可这一年,让我完完全全的蜕变了。 我开始变得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下去,原本所努力得到的那种安稳平静的生活,或许永远都得不到了,这是福还是祸?有很多人很多事,我不知道是对是错,我只是机械似的跟随着身边人的脚步向远处走,可是却早早丢失了属于自己的目的地——而回头,更是痴心妄想的一件事。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猪头的鼾声。这一年多来,我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此时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身心俱疲的我却怎么都睡不着,叹了口气,我伸手从背包里摸出手机,轻轻打开了。 因为没有信号,再加上已经数天没有充电了,手机早就变成了废物。我打开手机,屏幕的亮光有些晃眼,屏保的照片,是晓晓抱着狗壮士的合影,是过年的时候拍的。 照片上的晓晓脸上挂着笑容,是那种发自于内心开心,可是,我们已经分开好几个月了……我忽然觉得,这一年多的历练,让我的心性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不再觉得某一件事情会给我太大的影响,貌似不管多大的事情,都不会轻易在我心里掀起波澜…… “嗡——” 我正注视着手机屏幕上晓晓的照片,手机却是蓦地震动了起来,这可把我吓了一跳,差顺手将手机扔出去! “谁啊!不是没信号么?!”我皱着眉头暗骂了一句,定睛看去,竟然是楚莹的一条短信。 这丫头什么时候发的信息?我急忙开看去,是前天晚上发的,那时候,我们已经在山中了。 “顾瑞,我最近很不好,总做恶梦,生活工作都不是很顺利,你要是有时间,回来帮我看看吧,我知道,你会一些异术。” 看完信息,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以楚莹这丫头的性格,一般不会对人哭诉的,之前也没有让我帮她这些事情,看样子,这些天她真的遇到了麻烦。 不久之前,她可能因为麻子送我的山蜘蛛的牙齿而做恶梦,我让她不要随身带着,而是放在了常见阳光的地方,从那起,她就再也没过做恶梦啊……难道是因为蛤蟆对她做过的事情?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索性回了一条信息过去,只是信号再次中断,也不知道楚莹什么时候能收到…… 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几束和煦的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照射进来,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梁若伊跟布袋和尚相对坐在不远处,一边弄着早餐一边着什么。猪头貌似很累,鼾声依旧。 我抚了下胸口的伤,麻酥酥的,有些酸痛。 “二叔跟七爷他们,还是没有消息?”我站起身忍痛伸了个懒腰,朝梁若伊问道。 “没有。”梁若伊扭头看着我摆摆手:“我们吃过早饭就进入南盘神宫吧,二叔跟七爷他们两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如果还在石柱群中,以我们四个人,找到他们的可能性太了;我跟大师都觉得,他们两人应该早就从别的出口出来了,或许已经进入了南盘神宫。” 我头,看样子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草草洗了个脸,将猪头踹起来,吃罢了早饭,已经是早上的七多钟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我们一行四人便迈步向南盘神宫走去。 “昨晚我趁黑摸了一下底细。”七爷跟二叔不在,布袋和尚就成了我们四人的领头人,他一边走着一边轻声道:“整座南盘神宫都建立在这座山之上,山差不多有百米高,南盘神宫从下至上依次排列,大致分一下,有七层。最端的那座巨大宫殿,便应该是神宫的中心,也是他们古盘族高层的地盘,或者,那座宫殿,才是真正的南盘神宫,其余的这些,都是为那些一般的奴隶主准备的,我在最底层的几间屋子里,还见到了一些类似于钩锁的石器,应该是用来控制奴隶的。” 老和尚倒是许久没有这么多话了,至少现在我们更加清楚,如果这南盘神宫中有所谓宝藏的话,应该就在层的宫殿中。 “昨晚,大师没有遇到邪物?”我张嘴问道。 布袋和尚完该的,立刻就变回原本惜言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连一个字都没。 我苦笑着朝梁若伊耸耸肩,一边的猪头一直没来得及观察南盘神宫,此时那颗胖脑壳左看右看,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很快,我们来到了第一层。 “昨天我跟顾瑞也进过几间屋子,这一层里什么都没有。”梁若伊指着最近的几间三角形石屋道。 “哎,我发现一个问题啊!”猪头忽然道:“这座山没有路啊!能够建造出这般规模的宫殿,怎么连一条路都没有?” 众人听了眉头皆是一皱,别,猪头的这一,我们之前都没有注意过,整座山上光秃秃的,除了石屋宫殿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石屋宫殿呈舒缓的“s”形向上排布,的确没有任何一条路。 “这是为何?”梁若伊呢喃道:“确实不应该啊,虽这山坡很平整,但是如此规模的一座宫殿,的确是应该有一条路啊!” 我瞅向布袋和尚:“大师,昨晚您是沿着山坡上去的?” 老和尚头:“是的,我倒是也忽略了没有路这一。” “管他呢!”我伸脚跺了跺山坡:“反正现在知道最上面的那座宫殿才是正主儿,咱们直接上去就行了!” 梁若伊看向布袋和尚,见老和尚头,便也没有什么异议了,四个人踱着步子向上走去。 这一走我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整座山坡的角度十分陡峭,那些石屋所在的地方都是推平的,而山坡的角度差不多有六十度到七十度,在最低层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吃力,走了数米之后,立马觉得整个身体必须要降低重心、尽量前倾才能够保持平衡,再走几步,我已经几乎是趴在了山坡上,根本不敢再向上走了。 “乖乖……这没路,还真难走啊!”我深吸一口气,苦笑着抬头看着他们。 这三个人都是练家子,身法都不错,比我轻松多了。 “喂!”猪头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你去那边的石屋,沿着顺着石屋排列的方向走,不就轻松多了嘛!” 我剜了一眼猪头,冷哼一声,手脚并用向最近的一间石屋爬了过去,直到来到了平地上,这才长出一口气,刚要话,后脑却是蓦地一凉,吓得我急忙贴住身后的石屋,向梁若伊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四十七章 三势相合 云山上空的乌云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天色也随着越来越暗。 不知道为何,在这种天色下,我心里渐渐浮现出一丝不安感。 “蛤蟆呢?”七爷吃完了东西,终于发现了蛤蟆不在我们之中。 “蛤蟆……” 我苦笑了下,将之前向猪头跟布袋和尚过的那些话又对七爷了一通,七爷倒也没觉得惊讶,只是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口气:“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再往前走,不知道还要死多少……” 众人顿时进入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下,等七爷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继续向上走去。很快,我们来到了第四层。 七爷站在一间石屋外,踱了两步,伸手在地上刨了几下,挖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用手捏了捏,脸上现出欣喜之色。 猪头刚要张嘴问什么,七爷却是直起身走进了石屋内的黑暗中,“啪”的一声,摁亮了手中的手电筒。 我们也急忙跟了进去,打亮手电筒将整间石屋照亮了。 这第四层的石屋,已经差不多有四十平米大了,而且有几堵矮墙,将整间石屋分成了几间屋子,貌似已经有了初步的功能划分。 “这地方,要是考古队来了,还不直接就**了?!”猪头了一句话糙理不糙的话。 “没错,这地方,可以将华夏的好多领域向前推进一大步。”七爷接茬儿道:“有很高的考古价值。不过,我在想,当年高祖刘邦到底有没有亲临这里……” “七爷,有什么发现?”梁若伊问道。 七爷将自己的左手伸开,手心处是刚在在外面发现的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梁若伊伸手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铁?这应该是某种铁器的残片吧?” “没错。”七爷头:“有此工艺的铁器出现,应该是在秦末年间,几乎可以断定是高祖刘邦的人带来的,当然,也可能是后来的人……反正不管怎么,之前来过这里的某一队人马,一定对这里进行了某种程度的改造±±±±,。” 七爷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们,还是需要二掌柜的帮忙。” 罢,七爷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石屋,迈步走了出去。 我亦步亦趋跟在七爷身后:“七爷,您这话是?” 石屋外面也很是昏暗,从七爷的脸上看不透他的心思。 “装着汉甲的箱子,在二掌柜的背包里。”七爷轻声道。 “到上面等,如何?”一直没言语的布袋和尚冷不丁道。 七爷抬头看向已经不远的第七层石宫,沉吟了下:“好吧,二掌柜如果赶来的话,应该也会尽快向上走的。”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的十一钟,太阳已经完全被乌云遮盖,七爷貌似有些迫不及待,转身便要继续向前,却被猪头喊住了:“七爷,貌似有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了?”七爷扭头过来看着猪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猪头皱着眉头一脸苦相:“反正就是觉得有不对劲儿。我站在这半山腰上向周围看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正常,可是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 七爷听了这话瞪了猪头一眼,不过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反身回来,站在山腰上向四周看去。 我对猪头的水平一直抱以怀疑态度,不过从这货行动以来的水平来看,他的下限没有底线,上限也不定能够冲破天空。二叔曾经对我过,堪舆术这种东西,多半是要看天赋的,有些人跟着老师学了多年,自己又在深山老林里闭门潜修,仍旧不得要领;可是也有一部分人,稍加指便可以读破天命,这种人,天生有一种奇特的嗅觉。 老蛤我没看出来,这个猪头,有时候倒很像是第二种人。 “圆心。”猪头在一边呢喃道:“七爷,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就是这个大圆的圆心么?而这座山,本身就是一根巨大的石柱啊!”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没有明白猪头的意思,一边的布袋和尚微闭双眼,手里捻着佛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七爷貌似也没明白猪头在什么,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想什么?” 猪头乐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心里觉得有别扭,眼前这个世界,貌似是不完整的。” 七爷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沉思起来。 我跟梁若伊是彻底懵了,不知道这师徒二人在什么,只能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周围。 随着乌云的聚集,周围的雾气开始慢慢变得稀薄起来,有些地方的雾气甚至已经消失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兴许再有一个时的时间,这些天一直笼罩在云山山谷中的雾气,就会完全消失。 “没错!你的没错!”七爷忽然叫了一声:“猪头,你的没错!” 我瞅着七爷:“七爷,有什么发现?” “石柱,圆心!”七爷脸上的表情看着像是兴奋,又像是紧张,有些词不达意地道:“你看啊,如果把我们身下的这根石柱、哦不对,是这座山,也算作是石柱群中的一根,会是什么景象?” 我跟梁若伊面面相觑,根本就没明白七爷的意思:“七爷,您的意思是?”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圆心,对么?”七爷见我们理解不了,顿时有些焦急:“而这个圆是从哪里来的?” “石柱群围起来的啊!”我更不解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七爷跟猪头,比他们俩还着急。 “对啊!”七爷一拍手:“没有石柱群,就没有圆!如果把我们脚下的这根巨型石柱算作石柱群中的一员,那岂不是,如果没有石柱群的话,这个圆心根本也是不存在的!” “这、这……”我听的都凌乱了,苦笑道:“七爷,您这是哲学问题啊,物质决定意识还是意识决定物质?没有您的可能啊,石柱群,还有这座依山而建的南盘神宫,都是实打实存在的啊!” “哎呀,我就跟你们不明白!”猪头一下子像是开了窍儿,转向七爷道:“七爷,您的意思,是不是跟天、地、尘的三势有关?” “没错!”七爷这才长出一口气:“如果这样解释的话,一切都得通了,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啊?”我都快哭了:“七爷您在什么啊,我一都听不懂。” “天势,八方聚集;地势,圆吞物根;尘势,人兽斥雾。”七爷眉头微皱:“用天、地、尘三势来套用我们现在所处,刚好与四象八卦相吻合,再加上处暑时节,如果今天雨下,刚好成水正天地之势,我们应该运气不错,在这个节骨眼儿,能够找到南盘神宫的一些奥秘所在,若是其他时间来的话,估计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仍旧是听的云里雾里,结结巴巴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七爷转身看着布袋和尚:“大师,您呢?” 这种时候,身为堪舆宗师级人物的七爷却破天荒地问对堪舆几乎一窍不通的布袋和尚?!我跟梁若伊还有猪头都愣了一下,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七爷在试探老和尚,数月前,七爷曾经跟踪老和尚至越城岭中,之后就跟丢了,从那天起,七爷就一直怀疑这老和尚跟南盘神宫的关系,所以才不时试探一下。 布袋和尚永远都是一副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色,单手捻着佛珠放在胸前,轻轻诵了一声佛号:“老和尚我悉听尊便便是。” 这话可是颇具玩味,我心里嘿嘿一乐:得,这两个老狐狸,到最后还不知道谁试探谁呢! “那咱们就继续往上走吧!”七爷头道:“就跟刚才一样,不管如何,反正最后都要去到最高的石宫,我们先上去,起码,不能让山平大野他们抢先。” 众人重新迈步向上走去,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明白,是不能让山平大野跟那个川谷老头儿抢先,实际上我们是在让他们帮我们探路,如果上面没有任何危险,摆着不死灵药,七爷跟布袋和尚估计早就跟山平大野他们拼命了。 来到第五层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的一钟了。天色仍旧阴沉不已,我们进入到一间漆黑的石屋看了下,除了面积大了一些之外,跟四层的石屋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我们已经在差不多六十米高的山腰上,俯视过去,能够看到那庞大的石柱群,只是,仍旧没有二叔的踪影…… “把午饭吃了再走吧。”吃货猪头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一边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东西吃了起来。 七爷刚刚大吃了一顿,并不饿,拿着一根火腿肠咬着,似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高祖刘邦,来到这里之后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一边咬着面饼的布袋和尚轻声道:“雨来了……” 第四十八章 机关频发 处暑的第二天,下午一点钟,阴沉的天空终于开始落下了雨滴。『, 我咽下了最后一口午饭,站在一间石屋的门前,看着淅沥沥的雨滴,心里也更担心二叔了。 几分钟后,雨滴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道道雨帘,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秋意。 “这雨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梁若伊站在雨帘前,轻声说道。 我从冰美人的身后看过去,顿时看得痴了:这是一幅绝美的画卷,晶莹剔透的雨幕前,一位曼妙可人亭亭而立,目光可见的侧脸娇美冷艳,被微风吹拂的青丝在额前跳动着,雨滴打湿了长长的睫毛,让她看上去更像是精灵仙女一般,微启的双唇让人怦然心动,心生怜惜…… “哎,你们看!”猪头的叫喊声把我从痴迷中拽了出来。 “怎么了?”我扭头问道。 “看石柱群!”猪头伸手指着远处说道。 此时雨幕已经很密了,百米外的石柱群也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我眯着眼睛看过去,竟然发现那排列整齐的石柱群在慢慢移动! “天啊,这是要做什么?!”我顿时大吃一惊,扫了一眼其他人,见七爷跟猪头也是一脸的茫然与惊诧,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吃不准。 那无数的石柱开始亮亮交叉移动,速度很慢,用肉眼几乎是看不清的,只能死死盯着它们,才能觉察到那一丝丝的位移。 “七爷,难道真的像你们说的,这石柱群,要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低声问道。 七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扭头看着我:“不对,我觉得有些蹊跷,这些石柱群,为何会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始移动?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更像是一个庞大的机关,可是,我们没人触碰什么机关啊!” “山平大野?”我下意识地反问。 没人回答,我立刻就回过神儿来了:七爷怀疑的对象不是山平大野,而是已经消失了两天多的二叔! 之前七爷就说要等二叔身上的汉甲来开启南盘神宫,现在看来,二叔很有可能已经在我们前面开启了一个机关。 “七爷,不对啊……”猪头一脸惊恐地说道:“如果按照之前我们的猜测,这个石柱群机关的开启,岂不是意味着我们脚下的这根巨大的石柱也会……” 七爷听了这话眉头紧皱,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远处的石柱群传来了“噗”的一声脆响,众人急忙定睛看去,却见那无数的石柱已经停止了移动。 “变了……”七爷轻声道。 因为雨幕的原因,我看的不是十分清楚,眯着眼睛仔细看去,这才慢慢发现,原本由远及近聚集形排列成圆形的石柱群,现在竟然随着移动变成了凌乱不齐、杂乱无章的排序。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左看右看,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七爷沉吟了一下,忽然脚尖轻点,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我跟梁若伊面面相觑,不知道七爷去做什么了。 细雨倒是不紧不慢,淅淅沥沥地下着,在石柱群停止移动之后,周围再次变得宁静起来,只有“哗哗”的雨声。 几分钟后,七爷又轻飘飘地奔了回来,身上都湿透了,双脚一站稳就说道:“我看出来了,这石柱群,变成了四只……” 话没说完,我们脚下的小山蓦地开始“轰隆轰隆”剧烈晃动起来! “小心!” 我一个没站稳差点一头栽下去,被猪头一把捞住,顺势将我拉进了石屋中。 众人打亮了手电筒,就听到脚下的小山一阵“轰轰”作响,晃动了差不多十几秒钟之后,再次慢慢平稳下来。 “靠,这机关也太大了吧,整座山都是!”猪头骂了一句,用手电筒的光打量着石屋内部,依旧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是四只多即!”七爷接着之前的话说道:“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石柱,经过刚才的移动,现在变成了四只多即兽的样子!而且,每一只的嘴巴,都朝向我们头顶的那座石宫。” “这个机关,代表什么?”梁若伊轻声问道。 “代表着,四只多即兽?”我皱着眉头说道:“要是真的,那可就麻烦了……” 黑暗中,手电筒灯光下的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担心的神色:真要是有四只多即兽攻过来,我们最后肯定被烧的只剩下一把灰…… “算了,还是先不管这些,先出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七爷说罢转身走出石屋。 我们也急忙跟了过去,站在石屋门外一瞅,霎时就惊呆了:此时脚下的整座小山从正中间裂开了一道宽约两丈的阶梯,向上一路延伸,直到最顶端的那座巨大的三角形石宫为止。 “乖乖,这才是真正的路!” 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到底是谁触动了这个庞大的机关。 “喂喂!你们看,那是什么?!”猪头忽然指着山脚下叫了一声。 我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见在雨中有一道灰突突的影子,从石柱群中冲出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脚下。 二叔?!我第一反应是被困在石柱群中的二叔因为机关的触动脱困逃出,可是转念一想,那道影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更像是一条狗! “是多即!”七爷眉头皱了起来:“应该是石柱群中的那只多即。难不成,它是被困在石柱群中的?” “先上去。”布袋和尚冷不丁说道。 七爷沉吟了下,点点头,迈步走到了石阶上,一步步向上走去。 我们也急忙跟了过去,在绵绵细雨中走了两步,身上便被沾湿,背包里倒是有雨伞,只是路程不长,也就懒得拿了。 走了十几步的样子,最前面的七爷跟布袋和尚忽然停了下来,猪头张嘴问道:“七爷,大师,怎么了?” “有动静。”七爷低声道。 我们屏住呼吸,细细听去,果然,在脚下的山体里面,听到了一阵阵的“轰轰”声,这不像是触动机关的声音,倒像是一种地质运动的声音…… 我们五人站在原地未动,满脸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几息之后,脚下的石阶忽然轻微晃动了起来。 “可恶,这次又是什么?!”这次行动以来就没怎么顺利过,梁若伊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似是到了迸发点,紧皱眉头骂了一句。 “这、这怎么?电梯啊?!”猪头大叫了一声,我们这才发现身边的石屋在向后慢慢退去,仔细一瞧,果不其然,脚下的石阶竟然像是电梯一般,向山顶处的石宫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都傻眼了:“这可是数千年前的建筑啊,怎么会有电梯?!” “应该是那只多即搞的鬼!”七爷轻声说道:“不管了,现在没有回头路了,大家小心点。” 我们点点头,随着脚下石阶的运转,我们很快就来到了第六层的石屋,脚下石阶未停,眼瞅着要越过第六层石屋的时候,我的后脑蓦地一阵发凉,急忙警觉道:“不好,有邪物,小心点!” 众人急忙伸手摸出百血石塞进嘴巴里,还未来得及言语一声,就见周围第六层的石屋中“嗖、嗖”窜出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朝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红袍怪物!”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之前遇到过的红衣怪物,喊了一声便下意识地站在了梁若伊身前,却没料到那些怪物并没有直扑我们,而是速度不减地围着我们快速绕行。 “他们在干什么?!”梁若伊脸上现出了一丝疑惑,看着差不多有十余名红袍怪物围着我们来回穿梭,不解其用意。 几秒钟之后,我们忽然感觉头顶的雨滴瞬间消失,急忙抬头看去,竟然发现头顶一丈多高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黑压压的大网,在周围十余名红袍怪物的牵扯下,如猛虎扑食一般朝我们罩了过来…… “小心!”他们几个虽然都不同程度受了伤,但是要逃脱这张网还是轻而易举,各自脚尖疾点,轻飘飘地跃了出去,梁若伊回身想要拽我却已然来不及了,我眼瞅着就要被这张大网罩住,没料到这张网在罩住我的一瞬间却飞也似地散开,分成了无数条暗红色丝线,如同数不尽的雨滴一般朝其他四人飞了过去! 众人里除了我跟梁若伊,其他人貌似没有与这红袍怪物交过手。冰美人在吐出口中百血石的同时抽出了短刃,闪烁着寒光刺向那被百血石暂时制住的丝线,寒光所到之处,丝线节节断裂,散落在了雨中…… 而其他三人则没这么顺利了,以为吐出百血石就能够制住这红色丝线,没料到那丝线只是凭空一滞,紧接着就以更快的速度朝他们缠了过去! “坏了,赶紧逃,千万不要与其交手!”我深知被缠住之后的麻烦,急忙大叫一声提醒他们,可仍旧为时已晚,七爷跟布袋和尚虽没有被缠住,但是被数名红袍怪物逼到了角落,而另一边的猪头已经被两名怪物用丝线瞬间缠住了两只胳膊,霎时就没了还手之力…… 第四十九章 到第七层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猪头眼瞅着自己的双臂被红色丝线瞬间缠绕的如同蚕蛹一般,嘴里嚼碎的百血石全喷了出去,可是那红色丝线也只是稍稍滞缓了一下,随即就用更快的速度朝猪头的脖子缠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不怕百血石啊!”猪头被两名红袍怪物用丝线扯住,动弹不得,满脸惊诧地看向我:“顾瑞,你他妈的快来救我啊!” 我急忙应了一声,见梁若伊、布袋和尚还有七爷现在都还没有被缠住,急忙跑向了猪头,顺势取出匕首将自己的手指割破,鲜红的血霎时冒了出来,还差一步就要抓住猪头的时候,脖间骤然一紧,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一名红袍怪物窜到了我的身后,甩出红色丝线缠绕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抓住缠绕在我脖间的丝线,那怪物却也只是一滞,接下来丝线竟然缠绕的更紧了,让我瞬间喘不过气来…… “唔唔——”我张牙舞爪地呻吟了几声,为了能够使丝线稍微松一下,索性一个转身趴在地上,朝控制丝线的那名红袍怪物爬了过去。 此刻梁若伊那边却意外地找到了突破口,见我遇险,冰美人几个跨步窜了过来,手中短刃直接劈向了缠绕在我脖间的丝线上,“嘶”的一声,这如同手腕般粗细的线团竟然轻易就被隔断,我前冲的惯性太大,重心不稳一个前滚翻躺在了地上,捂着被勒的生疼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顾瑞,帮我!”梁若伊的叫喊声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我憋得脸红脖子粗地踉踉跄跄站起身,一边干咳一边看过去,见冰美人在救我的同时,被追过来的两名红袍怪物找抓到了空当,数道丝线瞬间将她的双臂跟双腿控制住了,手中的短刃也被顺带着缠绕了进去,根本就动弹不得…… “怎、咳咳!怎么帮你啊?!”我的大脑有缺氧,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更是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 “用你的血!”梁若伊眼瞅着就要被包¢±¢±¢±¢±,成红色粽子了:“快,还有,用匕首趁他麻木的一瞬间劈开他!” “哦哦!”我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确定还在流血之后,瞅准最近的那个红袍怪物冲了过去,顺势掏出了匕首握在手中,一咬牙,大吼一声,一巴掌就拍进了红袍帽子里! 软!好软!我的手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柔软至极,像是一团棉花一般,而且貌似还有几处拳头大的洞口。 而这怪物在被我受伤的鲜血碰到之后,身形霎时一滞,整个身子都踉跄了一下,我瞅准机会大喝一声,手中的匕首直接划了过去,“噗”的一声闷响,将其脑袋硬生生割了下来! 怪物被割掉了脑袋,眨眼间就像是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我伸脚将红色布袍踢开,里面竟然是一团红色的丝线…… 怪不得!之前看到那川谷老头儿杀死的红衣怪物,还以为是看错了,现在看来,这些怪物根本就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人身邪物,而是利用一团团红色丝线缠绕成的人形怪物! “心!”我正发愣呢,就听到梁若伊一声大叫,急忙扭头看去,还未看清楚对面情况,就被两道红色丝线缠住了双臂,眨眼间就将我的双臂连同匕首全都缠绕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妈的,找死!”我瞅着一米外的两名红衣怪物骂了一句,一边咬碎了嘴里的百血石,一边看向梁若伊那边,见她已经空出了握着短刃的手,将另一名红衣怪物的丝线劈断,顺势攻了上去。 “呸!”我一口百血石喷在了手臂上的丝线上,顺势用力想要抽出双臂,却没料到这些丝线不过是稍稍缓了一下,随即就用更快的速度朝我的脖子缠绕了过来! 这下我有些惊恐了,以这个速度,十几秒钟就能把我包成粽子,急中生智,一咬牙将舌头咬破,又是一口鲜血喷在了手臂的丝线上,这一次,我明显感觉丝线松动了一下,急忙用力抽出了双臂,趁其中一名邪物行动迟缓的一刹那,将其脑袋砍了下来!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砍翻一名怪物之后,顺势转身朝另一名怪物砍去,没想到这怪物似是怕了我,转身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咦?什么味道?”我转身看向其他人,却是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儿,顺着半空中黑色的丝丝烟雾看过去,就见布袋和尚不知何时弄出了数纸纸符引燃,将其掷在了那些红衣怪物的身上,因为这些怪物身着布衣,身体更是利用丝线缠绕而成,瞬间就被燃,“嘶嘶”几声就被烧成了灰烬! “我靠,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招儿?!”我一边自嘲一边想起昨天曾经见识过这邪物对多即的恐惧,分明就是惧怕烈火的迹象,自己反而没有放在心上! 我苦着脸看着布袋和尚接连扔出数张纸符,数名红衣怪物眨眼惨死,剩下的几名见势不妙,迅速脱离了战圈,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雨中…… “呼——呼——”猪头跟七爷,还有梁若伊都被折磨的很痛苦,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进攻手段的邪物,一时间被打了个手忙脚乱,要不是老和尚急中生智想出如此妙招,我们还真的很难脱身。 “七爷,见过这种东西么?”我苦笑着看着还在呼呼喘着粗气的七爷问道。 “没有。”七爷摇摇头,眉头微皱:“不过,据我猜测,这些邪物应该是被人控制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这南盘神宫的老大了……” 我微微头,心知七爷嘴中所的“老大”是谁,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南盘派的祖师——谷雨生。不过此人真的活了数千年没死?而且现在还居住在南盘神宫中,操纵着这些丝线缠绕而成的邪物? 一个人活了数千年,不会厌世而自杀么? “咦?这石阶,怎么不动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猪头冷不丁疑惑道。 众人这才觉察到,不知何时脚下的石阶已经停止了向上的运动,而山体内的那阵阵“轰轰”声也已经消失。 “看样子,守护着南盘神宫的,只剩下这些邪物跟多即兽了。”七爷着便抬起头,目光穿过雨帘,看向数丈之外的南盘神宫。 此刻我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座庞大的暗金色三角形石宫:这座位于山端的石宫底层宽约十丈有余,高约五丈左右,每一块暗金色石砖宽约六尺,高约三尺,看上去极具厚重感,而在最端,因为数千年的风蚀,部的尖角早就消失了,更像是一座梯形石宫。 仍旧下个不停的淅淅沥沥的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石宫的外墙上,那道墙壁竟然反射出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光芒。 我心中唏嘘不已:这座石宫能够矗立数千年不倒,自然是用过了一些诡秘的手段处理过,哪怕是现在的技术,也不一定能够破解的了。 “看,那石宫上,似是有什么东西。”梁若伊忽然伸手指着石宫的正面墙壁道。 众人顺着冰美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雨水的冲刷下,石壁上若隐若现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轮廓,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只昂首啸天的多即兽! “这个,真有气势!”我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 “看这样子,多即兽应该是当时古盘族的信仰。”七爷喃喃道:“我还真没想到,这种兽类真的存在于世。” “走,上去看看。”一直没话的布袋和尚轻轻了一句,便迈步向上走去。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不知道二叔现在在何处,之前上来的川谷跟山平大野,此时也没了踪影。 当我们踏上第七层的地界儿时,立刻发现脚下的泥土中貌似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猪头用双脚划拉了一下,一块黑乎乎的石头露出了一角。 “这是什么?”猪头瞅着七爷问道。 七爷没话,朝猪头了头,猪头急忙蹲下身,伸手在地上一阵扒拉,很快就将整块石头上的泥土弄到了一边。 众人搭眼一瞧,霎时愣住了:这是一块长宽差不多都是六尺左右的黑色正方形巨石,而在巨石中间有一个凹陷,凹陷的轮廓清晰地告诉我们,高祖刘邦的赤霄剑,将将好可以放进去。 也就是,这是高祖刘邦之前留下的机关,赤霄剑放入凹槽中,便可以启动石柱群机关,放出多即兽,顺便触发石阶的活动。 触动这个机关的人,只有二叔了,因为包括赤霄剑在内的几件汉甲,一直是二叔背着的。依此看来,二叔其实早就进到了这南盘神宫之中。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三钟,雨势貌似稍了一些,众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没有什么,迈步朝石宫走了过去…… 第五十章 七爷挑明 在石宫正面墙壁上的那只多即兽的右后爪的下方,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拳头大的圆形凹陷,七爷朝猪头使了个眼色,猪头头走过去,伸手按住凹陷,轻轻向里一推,“嗡”的一声闷响,随即“啪嗒”一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扇六尺多高的石门。 猪头伸手用力推开,“轰隆”一声,南盘神宫,被我们打开了。 我心里在想,二叔跟山平大野还有川谷他们三人,或许已经在我们之前进入神宫了。 门内一片漆黑,众人各自将系在手腕上的手电筒摁亮,定睛看去,却见神宫内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是将手电筒调到远光,能见度也不过数丈而已,根本就穿不透浓重的黑暗,神宫就像是一张大嘴,将所有的光吞噬掉了。 “我怎么有种不安感。”我眉头微皱,低声道。 梁若伊扭头看了我一眼,却也没什么,看着七爷跟猪头最先走了进去,布袋和尚也跟了进去。 “走吧。”梁若伊朝我头,似是在让我放宽心,有什么事情,她会帮着我。 我咧咧嘴,跟着走了进去。在我最后一个进去之后,身后的石门“轰隆”一声,关上了。脚下的地面仍旧是暗金色的巨大石砖,不过跟外面不同的是,这些石砖上面都有一层半透明的灰突突的东西,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很像磨砂玻璃,可是总觉得跟磨砂玻璃有很大的区别,只是一时间看不出来。 众人也没有将注意力太多放在地面上,而是慢慢踱着步子,随着手电筒的光观察着四周,此时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条长廊,宽约一丈左右,两侧都是高耸的石壁,封闭性很强。 “如果这是一座墓宫的话,这就是一条甬道了。”猪头道:“七爷,咱们怎么办?” 七爷嗅了嗅鼻子,轻声道:“这地方应该不时有人进出,否则,封闭了数千年的石宫,我们这样进来,撑不过几分钟就会头晕目眩。” 罢,七爷扭头看着布袋和尚,沉吟了下道:】】】】,“大师,您知道谷雨生么?” “云中探龙谷雨生,知道。”布袋和尚头道。 “那,您知道他的身份么?”黑暗中的七爷继续问道。 老和尚在灯光的边缘微微头:“知道,如何?” “据我所知,我们南盘派的这位祖师爷,曾经就来过这南盘神宫,而最后一次消失,据也是在这南盘神宫。”七爷的脸上带着那固有的微笑,似乎在一件外人的事情。 老和尚捻着佛珠安静地听着,只是微微头。 我心里一阵疑惑,七爷选择这个时候跟布袋和尚讲明这件事情,是何原因? “也就是,这地方,除了是古盘族留下的遗迹之外,还有可能是我们祖师爷谷雨生的墓葬。”七爷苦笑道:“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而且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只希望大师在进入里面之后,能够慈悲施善,也算是我这个南盘派的弟子,对祖师爷的孝心。” 布袋和尚低声诵了一声佛号,微微躬身道:“放心,老衲一定会的。” 我也不知道这七爷所何事,难不成是想让老和尚为谷雨生诵经?可是这位谷雨生,应该还活着吧……或许,七爷只是为了提醒一下布袋和尚,让他不要有贪婪之心。 之前他们得到了日月莲,可是没有父亲的那纸药方,没法弄出灵药,若是这南盘神宫中真的有不死灵药的话,那日月莲就是毛毛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下那不死灵药,活个数百上千年没问题,解体内的毒,应该更是菜一碟了! “现在怎么办?”猪头见七爷跟布袋和尚的对话结束,用手电筒照着两侧的长廊问道。 “这下面应该是四方形石宫。”七爷分析道:“从外面的山谷,到石柱群,再到之前的机关,这一切都跟‘天、地、尘’三势有所联系,我虽然不知道这三势究竟是何意,但是细细想来,貌似都是动与静的相辅相成,我猜测,这整座南盘神宫,都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机关。现在蛤蟆死了,二掌柜不见踪影,咱们还有五个人,这样,我们分开行动,我跟猪头走左侧,顾、大师跟梁姐走右侧,如果我估摸的没错,咱们应该会在一个重聚,只是切记,不管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要触碰,只要记下位置便可,待我们重聚之后,再做研究。” 我跟梁若伊对视一眼,向七爷了头,众人查看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梁若伊轻叹了口气:“现在这些电子设备仍旧没用,从这座神宫的面积来看,我们分两头行动,顺利的话,一个时左右,应该绝对能够重聚,当然,七爷,如果这两条路没有交,怎么办?”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刚才在听完七爷的分组之后,我甚至觉得七爷是在故意甩开我们,当然,主要是为了甩开布袋和尚。若是神宫内的不死灵药只有少量,布袋和尚不会为了跟七爷的交情,而将灵药让给他的…… 虽然这是神宫不是墓宫,但是多年的经验仍旧会给七爷带来我们都没有的灵敏嗅觉,我相信,如果同等机会下,率先找到灵药的,应该会是七爷。 “北派的挖金人,都会在入墓宫或者开棺之前,一只蜡烛。”七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少有的严肃表情:“为的就是断定吉凶。而我们南盘派没有这个套路,虽然之前我也用过几回,南盘派的传人,多数对于阴阳、天地之势极为敏感,所以经常会在危险来临之际探到一些端倪。其实白了,真的到了这一步,什么办法都是徒劳,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心理安慰而已。所以,不过前面的路如何,听天由命吧。我们,只能往最好的方向去想……” 这话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虚情,我们只能头,跟七爷与猪头分往两个方向走去。 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多钟了,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这次行动过去了多少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两束手电筒灯光照着前面,寂静中,只能听到我们三人的脚步声。 一丈左右的长廊中,三人并排向前走着,我一直观察着两边的墙壁,可是让我失望的是,两侧的墙壁都是光秃秃的,只能看到那些暗金色石砖的细缝隙,根本就没有任何图案或是别的什么。 数分钟之后,我们走到了一个直角拐弯处,按照在神宫外面目测的距离,我们应该已经走到了石宫底层右侧的角。 “没什么发现啊!”梁若伊轻声抱怨:“周围什么都没有,七爷会不会想多了?” 我一脸苦笑:“也有可能,七爷是挖金人,下的都是墓宫,有机关什么的还算是正常,可这南盘神宫原本就是古盘族的皇宫,不是什么墓宫,没机关也正常,试想一下,哪个皇帝会在自己的皇宫里弄机关呢!” “他不是这个意思。”一旁一直在捻着佛珠的布袋和尚搭话道:“他的是,这整座神宫,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关。” “那……”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也不知道什么好了,现在七爷不在,这方面的事情,我们真的是不了解。 “拐过去继续走吧。”梁若伊耸耸肩道。 也只能如此了,我们三人转过身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可是仅仅迈了几步,顿觉有些不对劲儿,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周围的空气像是有问题,变化很快,空气的质量与密度都在迅速飞升,几秒钟之后,我就觉得自己身边像是有一阵黏黏糊糊的浓重雾气,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压破着我! “喂,这是怎么回事?”我很快就变得有气无力,捂着自己胸前的伤,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梁若伊也不好受,一边着一边想要往一边的墙壁靠过去。 “心。”布袋和尚却是将冰美人拦住了:“是温度在变化。” 温度?!我伸手摸了一下距离我最近的墙壁,果然,触手处先是觉得一丝冰凉,之后就是一阵直钻手心的炙热感!是那多即兽?!我心里盘算着,倒是很有可能,七爷过,这座石宫的四面外墙之上,刻画着四头形态各异的多即兽。而在山上的石阶机关开启之后,围绕着石宫的圆形石柱群也开始发生了移动,最终同样变成了四头形态各异的多即兽——这样来,这里应该有至少四头多即兽,其中一头在石柱群中跑出来之后,用火焰操纵着石阶向上滑动,造成我们被布衣邪物围攻,剩下的三头,则就控制着这里其他的机关了! 在一进神宫的时候,我们就觉得这里的温度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当时七爷没有偏离正常太多,也就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 第五十一章 悬顶石棺 又过了数秒钟,我已经感觉自己要虚脱了,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我根本喘不上气来,周围的温度在缓慢上升,这种感觉,比之前在地洞中被多即兽影响的感觉还要难受,因为那时只是温度迅速上升,而现在,却不只是温度的上升,周围空气的密度与质量都在迅速改变,整个空间的压强都在上升,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怎么办啊?”我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 “我数到三,冲出去。”布袋和尚沉声道。 我跟梁若伊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这种强大的无形的压力让我们寸步难行,现在连喘一口气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我的胸口还被蛤蟆击伤,此时更是疼痛难忍,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布袋和尚的话让我看到了曙光,朝他了头,便见老和尚伸手从一只布袋中摸索了一下,两指夹出一枚细的铁片似物件儿,拇指与无名指捻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似是在诵念经文。 几息之后,温度的上升带动着压抑感的提升,我们三人此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一边的梁若伊俏脸儿涨红,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若不是我根本不出话,肯定要调戏一番的…… “一!”布袋和尚喊出了第一声,我扭头看去,见老和尚满脑袋都是豆大的汗珠,双眼紧闭,手中的佛珠竟然在炙热的空气下闪出一道道金光,双唇微动,还在念叨着什么。 “二!”我手中的手电筒紧紧靠在腹部,恰好能够看到老和尚的样子,在喊这一声“二”的时候,老和尚双唇竟然没有任何变化,这一声似是在肚子里冒出来的! “三,走!”布袋和尚猛然大喝一声,单掌挥出,一道金色的厉芒从面前混沌的空气中如利箭般划过,竟然凭空擦出一道火光,而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凭空一滞! 这一刹那,我顿觉周围的空气清新了不少,胸口的窒息感也轻了许多,急忙跟着布袋和尚与梁若伊随着那道金芒窜了出去! 几秒钟之后,那道金芒消失,而周围的空气也重≥♂≥♂≥♂≥♂,新恢复了正常。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摁在水下窒息到了生死边缘,又把我拉上来一样。 “啪嗒!” 重重的呼吸声中,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一把已经流到眼窝中的汗水,顺着声音照过去,看到一枚黑色的铁片落在地上,已经浑体焦黑,不成样子。 看来,之前布袋和尚就是靠着这枚铁片,帮我们脱险的。 “这又是多即兽在捣乱吧!”梁若伊银牙紧咬:“这东西,怎么不出来直接面对我们?就凭它的温度,岂不是一把火就能把我们灭了!” “真要是那么一把火,这座神宫也就没了。”我苦笑着道:“我估摸着,这下面……” 话音未落,周围忽然冒出了一阵“轰隆轰隆”的闷响,我顿时一惊,急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不远处的地方慢慢出现了一道石门,在轰隆声中,石门慢慢打开,外面竟然有一道淡淡的黄色的光芒照射了进来。 长时间在黑暗中行走,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急忙伸手遮住了双眼,几秒钟后,待到那轰隆声消失,这才睁眼看去,却见那道石门一开,外面灯光盎然,有限的视线中能够看到墙壁上的各种雕刻与石画,甚至在最远端,我看到一座高台的边角。 “这就是神宫的内部了。”梁若伊兴奋起来,关掉手电筒,紧走几步朝石门走去。 布袋和尚向我了头,也迈步走了过去,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舒缓一下,这才踉跄了下站起身想要跟过去,没料到没走几步,身后蓦地传来了一阵急促而且轻微的脚步声,未等我转身过去,就觉腰间被一硬物住,接着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动的话,我立刻开枪打死你!” 这蹩脚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山平大野,我顿时皱起眉头,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这家伙要做什么。而顺着石门外透进来的光,我能够看到身侧有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除了山平大野之外,他的那位师父川谷,应该也在。 “往前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耳边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人的汉语很标准,而且声音细却又极其清晰,应该是川谷老头儿。 我下意识想要扭头看过去,川谷再次传音警告道:“别回头,赶紧过去,我知道你是济南顾家人,眼下不会杀你,当然,前提是,你得帮助我除掉他们,否则,我宁愿就在这里将你们全都杀死!” 除掉他们?!我心里一惊,不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但是眼下也只有先听他们的,布袋和尚跟梁若伊已经走出了石门,距离我也不过数米远,到了他们身边……想到这里我蓦地一个激灵:不对,如果我这样出去的话,山平大野跟川谷也会暴露,难不成,这两人想要对布袋和尚跟梁若伊下手?! 还有,看这样子,这两个东洋人已经进来很久了,估摸着是跟着二叔进来的,那么,二叔会不会已经遭到毒手了?! 身后的山平大野用枪了我一下,没办法,我开始迈步朝石门外走去,数步之后,我已经来到了门口,布袋和尚与梁若伊就在我前方一丈远的地方,观察着整座石宫。 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将浑身的注意力都死死地缠在身后着我腰间的那支枪上,寻思着只要它一离开我的腰部,就赶紧提醒梁若伊跟布袋和尚心! 可是我这边正聚精会神、大气都不敢出地注意着那支枪时,耳边却猛地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接着就见布袋和尚身形一晃,脚尖疾,奔向另一个方向去了!梁若伊也反应极快,听到枪响之后本能地转身朝我看了一眼,接着立刻蹿向了另一边! 妈的!我差把牙给咬碎了:我千想万想,都没想到那个高手川谷老头儿也会用枪,这些高手,不都是不屑于用这类枪械的么?!妈的,不按套路出牌,混蛋! “老师,不追?!”山平大野见川谷没有追出去,冷声问道。 “不追。”川谷踱步走上前来,探头在门外看了一下,微微摇头道:“那老和尚应该伤的不轻,剩下的那个女娃娃,没什么威胁,现在趁着顾家子在我们手上,还是先找东西要紧!” 山平大野应了一声,朝我喝道:“走,出去!” 我也没什么功夫,此时就像是被套笼的鸡,任人宰割了。 在山平大野的胁迫下走出石门,放眼望去,顿时我们三人都愣住了:奢华!真的可以用奢华二字来形容。 从所站的位置,可以看到整座神宫内部的全貌:三角形的神宫内部,端中间位置是一座高台,约有七尺多高,用暗黄色的透亮玉石砌成,有数阶石阶,高台之上则是一张气势非凡的石椅,整个椅背竟然是一头栩栩如生的多即兽,嘴巴微张,獠牙显露,双眼斜角仰视天空,看得我心里一阵发紧。 而在高台之下,则是一条同样用玉石筑成的路,宽约六尺,路面上刻画着一些看不太清楚的字符。 整座石宫四面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块形状各异、大不一的橙红色玉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将整座神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再加上分布在神宫内不同地方的石刻、器具与暗金色的墙壁,晃一看去,就像是富丽堂皇的皇宫一般——当然,这里也是皇宫,不过依据当时的部落水准来看,跟我们平日里所看到的皇宫差的太远,不过仍旧规模宏大,积聚了数千年古盘族的智慧结晶,这里的一切,都算是无价之宝! “这、这是五千年前的文明产物?!”山平大野都忘了我还站在这里,惊的放下了枪,走了两步,左右看看,张嘴结结巴巴地问道:“老师,这座宫殿,能买下多少座平安京城啊?!” “哼!”川谷老头儿却是冷哼一声:“这些破烂东西,一文不值!” 得,东洋人还是那副自大的天性,嘴上要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山平大野微微头,抬头看去,骤然一惊:“老师,你看上面!” 我跟川谷老头儿不约而同向上看去,就见在数丈高的神宫中心端位置,吊着一尊灰突突的石棺,因为上面的光线较暗,根本看不清是如何吊在上面的,不过放眼望去,整座神宫中就此一尊石棺,这里面必有非同寻常之物! “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川谷老头儿咧嘴一笑,往前走了一步,向四周看去,似是在寻找其他人的踪迹。 我心里开始着急起来,此时不管是我们自己人,还是贺云长他们,就算是柴老五他们几人出面都行,不管如何,我们的东西不能让这几个东洋人得到! 正焦急的时候,我蓦地感觉后脑一凉,下意识张嘴要提醒,看到山平大野与川谷二人,又急忙讲到嘴边儿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第五十二章 高手频现 原本想着,这突然冒出来的邪物能够打山平大野与川谷老头儿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在感觉到后脑一凉的时候没有选择吱声,可是没料到等了许久,竟然没有任何邪物出现! 妈的,邪物们也开始耍我了?! 我有些恼怒地四下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喂,你大爷的!”我朝山平大野叫道。 “嗯?怎么?”这货竟然还没有了解“你大爷的”这四个字的意思,还以为我是在叫他的名字,扭头看着我,猛然一惊,急忙把手枪再次对准了我:“你想跑?!” 山平大野听不懂,他身边的川谷老头儿可是听得懂,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又扫了山平大野一眼,眼神中划过一丝光芒,也不知道是对山平大野的耻笑,还是对他自己的无奈……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我心想既然二叔跟七爷他们不在,至少我要先拖延你们一下! “哼,你想知道?!”山平大野果然十分容易上钩,听到我问这话,脸色一变,眉毛都竖了起来:“你要不问,我还忘了,你们这群混蛋,竟然欺骗我们,好了要跟我们集合,却把我们甩掉,还设置了一个假信号,若不是我们反应及时,就追不上你们了!八嘎!” “这可不是我们的主意啊!”我急忙连连摆手道:“都是那个叫蛤蟆的人,是他出的主意,而且这人,现在连我们都骗了,在进入这座山谷之后,他自己先行动了,我们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蛤蟆已经死了,再者,蛤蟆此人,也算得上是混蛋了,让山平大野骂他好了…… “哦?”山平大野眉头一皱:“竟有此事?我……” “别了。”一边的川谷老头儿未等山平大野将蛤蟆骂一顿,立刻将其制止了,并且用日语在其耳边了一番,随即迈步朝那座高台走去。 “走!”山平大野用手枪着我的腰,不再话了。 我叹了口气,只能跟着川谷老头】+】+】+】+,儿走到了神宫中部,沿着玉石路向高台走去。 我向左边的墙壁看了好几眼,希望七爷跟猪头能够在此时出现,可是现在看上去,那地方就是一堵墙壁,不知道会不会跟我们右边一样,有一道石门。 一边寻思着一边迈上了玉石路,这脚走了几步,就觉得脚下貌似有些软绵绵的,还有些弹性,走在上面似是在云中踏步,轻飘飘的。 我不禁皱着眉头向下看去,就见玉石路上面同样有一层透明度很高的类似磨砂玻璃似的东西,跟在外层长廊上看到的差不多少。 “喂,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我看着走在前面的川谷老头儿问道。 老头儿没有答话,倒是一边的山平大野嗤声道:“这不就是一层类似苔藓似的东西么?就是白的而已,这地方好几千年没人来过,长这些东西是应该的。” “唔……”我微微了头,觉得他得倒是有些道理。 不一会儿,川谷老头儿已然迈上了高台的第一阶,与此同时,我原本已经不在意的发凉的后脑猛地麻了一下,这让我差失声叫出来:这一年多遇到了很多厉害的邪物,可不管是黑面尸还是血婴,或是大头佛陀那种逆天的邪物,都没有让我后脑在发凉的同时一阵发麻,这种感觉,让我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脑袋都跟着“嗡”的一声! “你怎么了?!”山平大野见我忽然停下了脚步,身子还踉跄了一下,急忙张嘴问道。 他这一问,前面的川谷老头儿也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我:“顾家娃娃,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 “有、有东西!”我此时已经紧张万分了,哪里还顾得了坑他们俩,这要是不跟他们讲,一会儿来个厉害的邪物,连我自己都保不住了! “哦?”川谷老头儿眉头微皱,屏气凝神,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几息之后,忽然身形凭空一滞,留下数道残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然在高台之上,那张石椅面前! 而就在这一刹那,头传来一阵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我急忙顺着声音看去,却见数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正沿着四面墙壁上凸起的橙红色玉石,朝最端的的尊石棺蹿去! 七爷!布袋和尚!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很快就认出了其中两个人影,再细细看去,竟然发现其中一道人影高大颀长,身体绷直,像是脚下踩了弹簧似的飞速向上,竟然是那黑脸贺云长! 乖乖,这位大高手在此时出现了!那青月道士或者秀儿前辈呢?这两人难道没来?也对,这两位可都是“远古”高手了,估摸着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其他数道人影中,那一黑一白交替向上蹿的,应该就是秀儿前辈从台湾带来的应声虫夫妇了! 这群人,还真是挺可恶的,估计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们为他们扫清了各种障碍,现在眼瞅着接近宝贝了,立刻都跑了出来!不过我心底已经开始起疑了:我觉得我们这群人之中有人在跟外人联系,要不然,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不可能如此了如指掌,之前我一直怀疑蛤蟆,可是蛤蟆中间有几次行动没有参与,两天前还死在了石柱群中,或许,这个人不是他……我怀疑的对象,从蛤蟆,变成了二叔。 二叔这人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从半年前他透露出对于汉甲行动的真实目的,我就觉得二叔城府极深,甚至比七爷或者徐泽明这般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内心深处不止一次提醒自己,若不是跟二叔有直接血缘关系,我是不敢与他这种人走的太近的…… 想想看,不止七爷跟布袋和尚,在整个汉甲行动中,就连徐泽明这样后来出现的势力,也被二叔一步步给掌控了,汉甲行动中,我们费尽千辛万苦,甚至有多人死在了行动中,而现在,这套汉甲背在二叔身上;徐泽明那么想要得到十大秘境的宝贝,可是太极晕被我们算计了,而第一个进入这南盘神宫的,不是南盘派的掌舵人七爷,也不是徐泽明的手下,仍旧是二叔…… 二叔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现在就像是一个越缠越大的毛线团,让人找不到头绪。 川谷与山平大野看到突然出现的数人,一时间竟然愣住了:想必他们绝不会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多的高手隐藏在他们周围,在这个关键的时间段不约而同窜了出来! 我看到这一老一少两位东洋人的表情,顿时觉得滑稽可笑,刚要什么来嘲讽他们一下,却蓦地觉得脚下的地面剧烈晃动起来!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晃动让我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受伤的胸口传来一阵生疼,几秒钟后回过神儿来,却觉得地面有些诡异! 我毫无防备的一摔,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像是摔倒在了一团棉花之中。待我回过神儿来,搭眼看去,却发现脚下的那层像是磨砂玻璃似的东西,在飞速地流动着,就像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溪水! 这是怎么回事?!我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而另一边的山平大野也是摔了个跟头,躺在地上一脸茫然。 平静下来之后,我才听到耳朵里充斥着“刷刷”的声音,急忙扭头向四周看去,霎时就惊呆了:整座神宫内部的地面上、墙壁上,全都是半透明的白色像是轻纱一般的东西在飞一般流动着,很快就集中在了每个人的身边,并且开始慢慢向上凸起,形成一团,慢慢缠绕着,很快就化出了人形! 妈的,这是丝线怪物! 我这才发现这些流动的像是磨砂玻璃似的东西,根本就是无数条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在一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快速流动并且形成了新的丝线邪物! 可是,这种东西,会让我的后脑发凉至麻嗖嗖的程度么?!我狐疑地看着四周,除了这无数个正在形成的丝线怪物之外,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了!唯一的疑,就在数丈高的头之上,那尊灰突突的石棺! 这尊石棺里,究竟有何等厉害的邪物?! 正在我忐忑的时候,远处的墙壁上传来了“噗呲”一声闷响,我急忙扭头看去,隐隐约约看到布袋和尚摸出了一纸灵符引燃,扔在了还未成型的灰色丝线邪物上,按照之前在神宫外面对付红袍怪物的办法,这灰色的丝线怪物也应该被一把火引燃,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纸被引燃的灵符只是“啪”的一声打在了灰色丝线上,丝线却并没有被引燃! 妈的,这东西不怕火?! “滚开!” “砰!” 山平大野见这丝线邪物不怕火,而他身边的一名邪物已然成型,张牙舞爪向他扑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枪打了过去! 这平地惊雷一般的枪声把我吓了一个哆嗦,急忙扭头看去,见那丝线怪物被子弹打了一个趔趄,身上也被击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口,可是一眨眼之后,这个洞口迅速恢复,邪物以更快的速度扑向了山平大野! “闪开!”川谷老头儿朝山平大野大叫一声,我看向在我周围形成了两名灰色邪物,见其已然快成型了,根本就是两个用丝线缠绕而成的灰色骷髅,眉头一皱,急忙起身要走,这一转身,眼前一道灰芒掠过,我只觉身子一麻,瞬间没了反应……(ps:祝考生朋友们金榜题名) 第五十三章 死里逃生 在一眨眼的瞬间,我就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后脑一直又凉又麻,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挫败感让我差点就掉泪了! 就当我要崩溃的时候,身子蓦地不由自主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后就恢复了正常,在我的脖间,有一根难以察觉的灰白色丝线飘然而下,我顺着看过去,就见距离我一丈之外,一名灰白色的骷髅站在原地看着我,黑洞洞的眼窝里似是有一双眼睛,看得我浑身发毛。而在他伸出的右手上,飘着一根灰白色的丝线,正是刚刚从我脖间松开的那根。 神啊,这东西要比神宫外面见到的那红色布衣怪物厉害多了,不仅不怕火,就连我这顾家人,碰一次都立刻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若是别人…… 想到这一点,我立刻就紧张起来,急忙抽出匕首,顺便向四周看去:站在我周围的,有三名灰色骷髅,双脚还缠绕在地上的丝线海洋中,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而在其他地方,川谷不知何时来到了山平大野身边,两人周围有四名灰色骷髅包围着。往远处看去,我发现梁若伊不知何时也被逼了出来,众人全都不敢与这灰色骷髅硬拼,依靠身法不断躲闪,可是他们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瞬间就可以从地上的灰色丝线海洋中窜出的新的骷髅,十几秒钟之后,他们开始变得焦急起来——这样下去,灰色骷髅会越来越多,几分钟之后,我们就连躲闪的地方都没有了! “顾瑞,想办法啊!”梁若伊的声音远远飘来,我本能地应了一声,却是没有任何主意,想了想,还是又把手指给划破了,大吼一声,直接朝最近的一名灰色骷髅扑了过去! “住手!” 混乱中,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二叔! 可是我根本就停不下来了,一手指的鲜血全都拍在了那灰色骷髅的脑袋上! 接下来的一瞬间,灰色骷髅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散成了无数条的灰色丝线,落回到了地面上那些丝线海洋中…… “成了!”我大喜之情溢于言表,刚要回身去找另外的两名灰色骷髅,却瞥见刚才散落在地上的那团灰色丝线,像是疯一般重新生长起来,并且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坏了!大家快离开地面!”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二叔又是一声大吼,我见那无数条灰色丝线朝我扑来,急忙本能地要向后躲闪,却没想到双脚如同是灌了铅,被死死地钉在地上,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直接仰倒在了地上! 我感觉自己像是倒进了一团棉花中,软绵绵的,接着就见无数条灰色丝线朝我扑了过来,根本就没有让我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瞬间将我死死地包裹住了! 要变成木乃伊了?!我想要叫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整个身子都是麻酥酥的,虽然那些丝线也怕我身上的气息跟手指的鲜血,但是退下一波立刻就有新的一波扑上来,前赴后继,将我的身体牢牢控制住了! 几秒钟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起来,这才让我警醒:虽然我是顾家人,但是这些带有强大邪气的丝线貌似并不是十分惧怕,而且它们本身的邪气会慢慢侵袭进我的身体,这样下去,几分钟之后,我就真的变成死尸了! “咬舌头!”二叔的声音此时再次传了进来,我原本已经有些混沌的意识被二叔这一声厉喝霎时清醒了几分,可是就算是还有点反应的嘴巴,也没那么大的力气咬破舌头了! 妈的,老子就这么死了?! “顾瑞,坚持住!” 猪头的声音?!这货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出现的人里面,确实没有猪头的身影,估摸着被七爷安排在暗处伺机而动了,距离我比较近。 “妈的,这东西怎么弄啊?!”猪头这蠢货哪里敌得过外面的一群灰色丝线邪物,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还让我坚持住,我要是现在动弹不得,一定薅过他的衣领扇他大嘴巴子! “我过来了!我来救你!” 猪头又是一声大喊,这声音距离我貌似很近了,我的双眼开始一阵阵发麻,控制不住的慢慢合上——天啊,真的要完了,这种有心无力的无助感,让我想哭都无法如愿! “哎吆!” 猪头忽然一声惨叫,我模模糊糊地听在耳朵里,还未回过神儿来,就觉一团沉重的东西“咚”的一声砸在了我的身上,刚好压在我的胸口,原本就断裂的几根肋骨“咯嘣”一声重新断开了,一直闷在胸口处的一口淤血,像是火山喷发一般抑制不住地从嘴巴里“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这他妈的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喷出去的这口淤血威力十足,那些灰白色的丝线触碰到这口鲜血,像是见了厉鬼一般疯也似地逃开了,我重见天日的一刹那,就见猪头这混蛋趴在我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见我睁开眼,立刻摆出一副“我救了你但是你不用谢我”的欠揍表情:“唔,要是我再来晚一点,你就没命了!” “滚!咳咳——咳!”我痛苦地捂着自己再次受伤的胸口,疼的眼泪满脸飙:“你、你个混蛋!你、咳咳、你他妈要是再重十斤,我没被这些邪物弄死,就先被你压死了!我的肋骨啊……差点就插进我内脏里了!” “啊……是啊?”猪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事,这不没死吗!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抹了一把眼泪踉踉跄跄站起身,就见因为我的这一口鲜血,我跟猪头两人身边没有邪物扑过来了,剩下的四名邪物站在距离我们一丈多远的地方,只是死死盯着我们,不敢轻易上前。 “猪头,这些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皱着眉头看着其他人已经手忙脚乱,眼瞅着就连布袋和尚跟贺云长这样的高手都要手足无措了,这些灰色的丝线,也太恐怖了一些…… “这些,你应该挺熟悉的。”猪头喘着粗气扭头看着我:“一年前,你们在忘情崖滩中,遇到的山蜘蛛,这些丝线,就是那山蜘蛛的蛛丝,不过,是被人重新淬炼过了,变成了至邪之物,最要命的是,能够控制这些蛛丝的人,得多厉害啊!” 猪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绝望,就连数月前我们被巨大的死人藤王围困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有如此表情,看样子,我们此时面对的敌人,太厉害了…… “千万别让它们缠住!千万千万!”二叔的声音再次传来,我顺着声音看去,见二叔在我右前方的墙壁上,一只手挂着一根钩锁,在不断躲闪着扑来的蛛丝,情势不妙。 “你看那边!”猪头忽然像是看到了生命之门,语气里带着惊喜,我急忙扭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穿大红色束身装的婀娜女子正在远处的墙壁上闪转腾挪,一双大长腿像是一对弹簧,灵动迅捷,随着一声声娇叱,双脚不断轻点在镶嵌在墙壁上的橙红色玉石之上,如同是一只漂亮的蝴蝶,穿梭在花丛中,躲闪着身后蜘蛛射出来的蛛丝。 乖乖!这不是李双月么?! 这个人妖也跟着来了?!徐泽明手下的两大高手,李双月与贺云长全都来了,看起来,徐泽明也知道这南盘神宫中宝贝的价值! 我扭头看了一眼双眼冒光的猪头,刚要说话嘲讽他一番,这货竟然一拍巴掌,伸手拽着我:“顾瑞,你赶紧去帮助双月!” “滚!”我狠狠啐了他一口,要不是我胸口伤势很痛,早就一巴掌乎过去了:“她腿法那么好,一时半会儿没事!还是先想想七爷那边怎么办吧!” “哦?!”猪头这才想起自己师父还在这儿呢,急忙看向七爷那边,却见七爷跟布袋和尚两人已经被密密麻麻十余名蛛丝骷髅团团围住了,估计已经坚持不了几回合了。 “怎、怎么办?!”猪头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用那双小绿豆眼瞪着我:“你还有没有淤血?!” “滚蛋!”我气的肺都快炸了:“我要是还有淤血,我就死在这了!” “那怎么办啊?!”猪头急的都快哭了。 我皱紧了眉头想了下,看向远处的二叔,忍着伤痛大声喊道:“二叔!怎么办啊?!” “你用灵眼之血!”二叔那边倒是还算轻松,在钩锁的帮助下,那几个蛛丝骷髅一时间拿他没什么办法:“还有布袋大师,试试紫金蟾吧!那两个东洋人,用枪!” 估摸着这是二叔能想出的所有办法了,我应了一声,又是一愣:“灵眼之血?是什么?” “哎呀,你笨啊!”猪头伸出手指头指着我的眉间:“就是第三只眼,就是这儿,赶紧放血!” 我瞪了猪头一眼,用匕首轻轻抵住灵眼,刚要刺一下,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我一个激灵,本能地扭头看去,就见在数丈之外的墙壁下,一名壮汉靠在墙壁上大声叫喊着,哀叫如嗥,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周军?!”猪头眼神倒是好使,很快就认了出来。 柴老五他们也被逼出来了!我看到周军的左臂被蛛丝骷髅的蛛丝紧紧缠住,挣扎不开,站在原地嘶吼着,眼瞅着就要被蛛丝吞没的时候,一道黑影窜了过去,重重一掌击在了攻击周军的那名蛛丝骷髅身上,就这一掌,那蛛丝骷髅竟然瞬间被击散了! “是孙苗苗的蛇龟蛊!”我看清了那人的样子,肚大如斗的身材让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而当我的目光回到周军身上时,霎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扑向悬棺 在充满了橙红色光的神宫中,我看到周军的左臂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在光下显得十分惊悚,周军大吼着抬起左臂,光溜溜的骨头动了几下,便就无力地垂下了:“啊——混蛋——” 在孙苗苗这六大秘侍的一行人中,孙虎孙豹功夫最差,也早早就死了,剩下的三人,孙苗苗跟柴老五属于绝顶高手,跟七爷与二叔不相上下,周军则是比较尴尬的一位,功夫不上不下,主要倚仗的就是那一双粗壮有力而且臂展惊人的长臂,此刻没了一臂,自然痛苦万分! “妈的……这么厉害!”猪头在一边看的冷汗直流:“咱、咱们得想想办法啊,这么靠下去,早晚都会死在这里!” 这货一边说一边看着我,我这才想起二叔说要用天眼之血,急忙稍一用力,匕首刺破了我的双眉之间,一种无力感瞬间袭来,我踉跄了一下,急忙扶着猪头站稳,猪头早就备好了两条手绢,摁在了我的天眼之处。⊙頂點小說, 山平大野与川谷老头儿那边则是“砰砰砰”枪声不绝,两人到了此时也不吝惜子弹,三只枪齐发,倒也打开了一条血路。布袋和尚依照二叔之言,放出了伤愈的紫金蟾,那股淡淡的腥气瞬间充斥了整座神宫,不过那小东西在看清眼前的状况之后,竟然也紧紧贴在了老和尚身边,不敢轻举妄动。 蛛丝骷髅自然也对紫金蟾有一种畏惧感,这种至邪之物,可以很好的“以毒攻毒”。 在二叔的指挥下,我们几人倒是暂时稳住了阵脚,可是柴老五那边,就没这么好受了。 在发觉我们没有破绽之后,大部分的蛛丝骷髅开始迅速攻向已经有了缺口的柴老五三人,孙苗苗与柴老五见势不妙,绝学频出,两人护住周军,朝一边的石门退去。 可是那些蛛丝骷髅比他们快的多,几秒钟的时间就将三人围的严严实实,戴着黑色头巾的柴老五连连厉喝,手中烟枪变为火红色,带着嘶嘶破空之气,不断击中那些扑来的蛛丝骷髅,炙热无比的温度与巨大的力道,倒也不亚于子弹的威力,一时间倒是击退了不少敌人。 而另一边的孙苗苗,则是嘴巴一张,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蛇窜了出来,空气中腥臭之气更浓,不过这黑蛇自然比不过那紫金蟾,蛛丝骷髅凭空滞了一下,随后便扑了上去!孙苗苗不紧不慢,双掌散发着一道道黑气,齐齐攻向蛛丝骷髅,嘴巴中的黑蛇更是灵动无比,迅速缠绕住了一名骷髅的脖子,只是轻轻一扯,便将其击的魂飞魄散! 不过纵然他们厉害,但是那蛛丝骷髅也不过是被击散而已,几息之后便重新缠绕起来,以更迅猛之势冲过去。 最为奇妙的,则是在一丈多高的墙壁之上,那一对黑白应声虫夫妇。这两人像是两只壁虎一般紧紧贴在墙壁上,腹中的应声虫不时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叫声,而那些蛛丝骷髅似是十分惧怕这种声音,停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时间也成了相持之势。 “不好,他们被攻破了!”猪头忽然一声大叫,我急忙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两只蛛丝骷髅不知如何绕过了柴老五,直接缠住了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处在半昏迷状态下的周军的双腿! “救、救人啊!”刚才已经学着二叔的方法与二叔共进退的梁若伊大声叫道。 我扭头看了冰美人一眼,却也有些无奈:就算此时我冲出去,冲到周军那里的时候,他也已经成为一具白骨了…… “啊!”周军却是蓦地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吼,随即双腿重重一踏,像是弹簧一般冲天而起,身体凭空旋转了两圈,剩下的独臂如同是一根石柱,“咚”的一声砸在了墙壁上,竟然将墙壁砸出了一道凹陷,足见此人的力量与外家功夫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看样子,我们还是小瞧他了…… “周军,不要!”柴老五击散扑来的两名蛛丝骷髅之后仰天看着周军大声叫道:“不要!” 此时的周军双腿被蛛丝紧紧缠绕,这些蛛丝还在源源不断向他的身体缠绕上去,很快,他就只剩下小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了。 “死吧!”周军猛然一声大吼,身子诡异的在半空中一扭,形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像是一个陀螺般骤然下坠,仅剩的右臂高高抬起,然后整个人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弹,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我们所有人都看呆了,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就见周军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整个人也跟着砸进了地面上的蛛丝海洋中,瞬间爆裂开来,无数的蛛丝被击断,像是一块巨石扑进了静谧的湖水,激起了千层浪。包围着柴老五他们的数名蛛丝骷髅,也被这一拳击碎,柴老五跟孙苗苗急忙借机逃出了包围圈,来到了布袋和尚跟七爷那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周军那边…… 被周军击碎的蛛丝很快就重新聚合起来,迅速朝周军扑了过去,我们眼睁睁看着周军倒在大坑中的身体被蛛丝湮没,几秒钟后,一个全新的周军——一个新的蛛丝骷髅,站了起来…… “这就死了一个……”猪头貌似是被这一瞬间的变化吓到了,瞪着眼睛喃喃道。 “周军这一拳威力真不小啊,只是这些蛛丝骷髅根本就没有弱点,我们怎么办……”我一边说着一边瞅向二叔那边,见二叔停在了墙壁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喂,你瞧!”猪头叫了我一声。 我转身看去,这才发现数十个蛛丝骷髅不知何时全都停止了进攻,站在原地包围着我们数人,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我眉头皱了起来,这一没有动静了,我倒是觉得胸口更疼了,想起之前猪头压在我的胸口,气不打一处来,伸脚踹了他一下:“妈的,你快把小爷我压死了!” “我靠,怪我啊?!”猪头那绿豆眼一瞪:“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哎呀,现别管这个,现在怎么做?” “喂,都聚拢过来!”七爷跟布袋和尚站在了墙壁下,那只小小的紫金蟾安静地趴在老和尚的肩头,一动不动。 我跟猪头相视一眼,捧着手里沾着我天眼之血的手绢,慢慢朝对面的两个蛛丝骷髅走去。 原本以为这蛛丝骷髅会躲开,却没想到它们仍旧一动不动,我跟猪头两人慢慢绕过去,在柔软的蛛丝地面上缓步走向七爷他们。 很快,我跟猪头、二叔还有梁若伊,已经跟七爷、布袋和尚聚在了一起,而贺云长与李双月也站在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正在窃窃私语;另一边,孙苗苗与柴老五紧紧靠在墙壁的角落中,看样子,他们的身后就是进来时的石门;而那对应声虫夫妇,则飘在我们头顶的墙壁上,仍旧像是两只壁虎,面带微笑地瞅着我们,一副欠揍的模样。 只有山平大野跟川谷两人,站在距离我们三丈多远的地方,两个人警惕地看着我们,还不时用日语私语,顺便看向头顶的悬顶石棺。 呵!我在心里苦笑:看样子,这两人仍旧是贼心不死,眼瞅着我们众多高手在此,还在觊觎着那尊石棺,估摸着,正在商量如何偷偷上去呢! “二叔,他们怎么停下了?”我指着那些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蛛丝骷髅问道。 二叔苦笑着摇摇头:“我哪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现在目标很明显了,所有人,都会想先得到石棺中的东西。”七爷接茬儿小声道:“现在,我们倒不如静观其变,等别人先上去,特别是那两个东洋人,要是他们……” 七爷话没说完,地面上的蛛丝海洋再次晃动起来,众人相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朝头顶数丈高的石棺飞奔而去! 妈的!我一脸苦笑:刚才还说要等别人先开棺,现在可好,瞅着这蛛丝骷髅要死灰复燃,知道他们难缠,索性就在蛛丝骷髅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尽快将石棺打开! 倒是梁若伊站在我身边没有冲上去,二叔也没有。 “你过来。”梁若伊瞅了我一眼说道。 我一咧嘴:“嘿,干什么?这可是皇宫啊,难不成你也想试试做皇后的感觉?” “滚蛋!”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伸手将我拽过去:“我看看你的肋骨。” “哦。”一听是要验伤,我也就老老实实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那只白嫩的小手在我胸口上轻轻抚着,霎时老脸一红,急忙张嘴缓和尴尬:“那个,你看你这小手儿,细皮嫩肉的,一点都不像是做过雇佣兵的人啊,这可是我见过的最美最白的手了,这要是能天天抱着我睡觉,那不得天天做美梦啊,美的我……哎吆!” 我正沉浸在幻想中呢,没料到梁若伊找到了我肋骨断裂的地方,两根细长的手指跟上次一样用力一夹,随后硬生生给我拽回来,复位了!只是,这他妈的也太疼了!上次是因为我在昏迷中叫不出来,这次差点让我疼的把舌头咬了! “好了!”梁若伊顺便弄了点药拍在了我胸口处,连瞅都不瞅我一眼。 “危险了……”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二叔忽然紧皱眉头喃喃说道。 我跟梁若伊顺着二叔的目光看去,霎时也呆住了! 第五十五章 鬼子使诈 原本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那些蛛丝骷髅,并没有朝那些不断向上攀登的高手们冲去,而是一个个慢慢潜入到了蛛丝海洋中,重新化为一条条纤细的灰白色щww..lā “这是做什么?”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们放弃攻击我们了?” “怎么可能……”梁若伊微微摇头,看着不断以波浪形慢慢晃动着的蛛丝海洋,若有所思。 “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些蛛丝是被一个人操纵着的。”二叔低声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南盘派的祖师,谷雨生。” “那个古盘族的后代?!”我眉头紧紧皱起:“二叔,你不会也相信,会有一个活了五六千年的人存在吧?!” 二叔苦笑:“在踏入这行之前,我的世界观正常得很,在慢慢融入到这行之后,我发现我所谓的世界观,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是我们之前觉得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就像眼前这些蛛丝,若不是亲眼所见,你会相信这些只在电视上见到的画面真真切切出现在现实中么?” 这倒是……我耸耸肩,刚要再问些什么,却听得身边的梁若伊一声轻呼,急忙顺着看过去,就见那些从四面八方融入到蛛丝海洋中的蛛丝骷髅,在迅速向中心聚拢着,并且以很快的速度团成了一个直径约有两丈,高约一丈多的巨大球形,几秒钟之后,这个球形变得更高,差不多有两丈多,接着便开始迅速化出形体,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灰白色蛛丝骷髅! “我靠!这幸亏我们没上去!”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他妈是变形金刚啊?!”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名蛛丝骷髅差不多有两丈多高,站在神宫的中央位置,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单单那一只腿,就顶-我两三个那么粗了! 此时那些高手们已经到了墙壁的三分之二处,差不多距离地面有三丈高,再有一丈左右的样子,就差不多能够触到悬顶石棺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这名几乎用上了所有蛛丝的巨大蛛丝骷髅之后,也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木木然。 “混蛋!”七爷远远地骂了一句,我看着他对身边的了一句什么,猪头急忙站稳在凸起的橙红色玉石上,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根钩锁,向悬顶石棺甩了出去! “这?!”二叔见状一惊:“这太危险了,石棺要是掉下来,十有**会摔个粉碎!” 悬顶石棺距离地面约有三丈半多一点,十几米的样子,这个高度摔下来,不管它是什么石头,都有可能会摔个粉碎! “啪”的一声,就在我思索的时候,猪头的钩锁竟然稳稳地钩住了石棺上方的什么东西,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那边。 当然,也包括那名巨大的蛛丝骷髅,当他看到猪头的钩锁钩到了悬顶石棺之后,顿时身子一晃,一只大手就向猪头那边拍了过去! “危险!”二叔大叫了一声,七爷他们也急忙分散向四方躲避而去,只有猪头停在原地,眼瞅着那只大手就要拍在猪头的身上,没料到猪头大喝一声,双脚一点,圆滚滚的身子像是一个肉球,弹在了墙壁上,瞬间沿着钩锁飞了出去,躲开了蛛丝骷髅的大手! “他要爬上悬顶石棺?!”梁若伊轻声道。 我点点头:“看样子是的,他……” 我这话音未落,却见扑空了的蛛丝骷髅的那只大手,竟然转瞬间化为无数道蛛丝,折返过来朝弹出去悬在半空钩锁上的猪头缠了过去! “坏了!”站在高处的七爷大喊一声,顺手抄出了铁刺,直接掷向了蛛丝骷髅的脑袋。 这是孤注一掷啊!七爷估摸着也没有什么办法了,那大手太快,眨眼间就来到了猪头的身后,猪头大喝一声,双手抓着钩锁用力向上一跃,但还是被蛛丝缠住了双脚! “我靠!”我急得大叫一声:“猪头,沾着我血的手帕!”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噗”的一声闷响,七爷的铁刺径直刺进了蛛丝骷髅的脑袋里,却如同是石沉大海,只是激起了一朵浪花而已。 猪头听到我的叫喊声,这才想起那面手帕还在他身上,急忙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几秒钟之后,终于摸出了那张白里透红的手绢,躬身朝缠绕着双脚的蛛丝拍去! 咦?那蛛丝骷髅怎么没有反应?任由猪头摸出了手帕?! 我正疑惑呢,就听得“嗖”的一声,接着就是猪头“啊”的一声惨叫,随之“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是七爷的铁刺!”梁若伊轻呼出声。 猪头身上的鲜血“啪哒啪哒”落在地上,我抬头看去,这才明白刚才蛛丝骷髅竟然飞出了七爷的铁刺,直接将猪头刺了个透心凉! “妈的!猪头?!”我大叫一声,猪头却已然颓废地悬在钩锁上,没有力气回话了。 “不行,赶紧把他救下来!”二叔朝七爷大声叫道。 可是此情此景,众人全都攀在墙壁上,距离抓着钩锁悬在半空中的也有近两丈远,根本不可能将其救下!若是任由猪头这样下去,估计几分钟内,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惨死…… 那蛛丝骷髅见自己得逞,倒也不急于将猪头缠绕起来,反而控制着猪头在空中慢慢荡着,似是在挑衅我们。 “我来!”我忽然想起我的那只手绢还在,急忙掏出来,几个大步就朝数丈外的蛛丝骷髅跑了过去,狠狠将手绢拍在了蛛丝骷髅的身上! 沾着我天眼之血的手绢在贴到蛛丝骷髅的一刹那,那骷髅的身子猛烈一颤,差点把我打飞出去,而我也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酥麻感迅速冲到了我的身体内,几息之后,还是控制不住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吆……”我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抬头看去,见那蛛丝骷髅已经松开了猪头,七爷在大声叫着猪头,想让他荡回到墙壁那边。 此时,一直被我们遗忘的两人却是突然出手了——山平大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枪在手,直接朝蛛丝骷髅“砰砰砰”射了过去! 那蛛丝骷髅还是挺怕这手枪的,接连挨了几枪之后恼羞成怒,转身朝山平大野抓了过去! “咦?那个老头儿呢?!”梁若伊忽然问道。 我一愣,看向山平大野那边,果然,川谷老头儿不知去了何处。 正纳闷呢,就听到七爷一声叫骂,我们急忙抬头看去,竟然看到川谷老头儿已然窜到了墙壁上,手中拿着一根钩锁,丝毫不顾远处七爷的骂声,顺势一甩,“哗啦”一下,刚好搭在猪头手中的钩锁上! 我去,这混蛋!川谷老头儿手中的钩锁明显短了许多,若是直接钩住石棺是根本不可能的,却趁人之危想到了借猪头绳索登上悬顶石棺的主意! “都别动!”川谷老头儿嘿嘿一笑:“现在要么放我上去,要么,我就将这个胖子扔下去!” 一边说着,川谷一边用力拽了一下手中钩锁,猪头扣在腰间的钩锁也随之剧烈晃动起来,上面连接着悬棺的地方已经经历了数千年,这么晃下去,是肯定撑不住的。就算我们几人在下面,也绝对接不住从数米高的地方掉下来的猪头! “好……”七爷看了一眼身边的布袋和尚,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贺云长跟李双月,还有在那秀恩爱的应声虫夫妇,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放你上去,绝不会影响你,但是,你要是敢动猪头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川谷只是笑着微微点头,身子蓦地定在墙壁上,然后捏了道手诀,身形一滞,再出现时却已然攀在了猪头的钩锁上! “这是什么身法?”我喃喃问道。 “东洋人所谓的忍术呗。”梁若伊语气中有些许不屑。 另一边,山平大野手枪里的子弹越来越少,眼瞅着就要弹尽粮绝的时候,这混蛋竟然摸出了一只手雷,招呼都不打,直接扔向了蛛丝骷髅! “趴倒!”二叔伸手将我跟梁若伊摁在了地上,嘴里却不住地叫骂:“混账东西,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小鬼子找死!” 恍惚中,我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急忙抬头看去,发现那位巨大的蛛丝骷髅被这一个手雷给炸散了,重新变成了蛛丝海洋的样子,不过很快就开始迅速缠绕,向蛛丝骷髅的模样变化着。 那些在墙壁上的众位高手怎么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在无法再次使用钩锁的情况下,他们继续迅速向顶端攀去,只要到了顶端,便可以到达悬顶石棺了! 当然,他们速度再快,也不如已经到了石棺底部的川谷老头儿,他单手抓住钩锁,轻轻向上一跃,便站在了悬顶石棺的棺盖之上,随即用力拍了拍手,大声叫道:“喂,你们都别动了!” 众人一愣,却也没有停下脚步,川谷冷笑一声,手中寒光一闪:“看好了!” 二叔眉头一皱:“不好,这老鬼子要使诈!” 话音未落,川谷老头儿手中寒光一闪,就听得“乒”的一声脆响,猪头的钩锁竟然被他用利器削断,已经昏迷的猪头沉重的身躯从数米高的地方直接摔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 巨大“蚕茧” 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深度昏迷的猪头,在如此高的地方掉下来,几乎必死无疑——说实话,其实猪头现在是死是活,我们都不得而知。 就算我们下面还有二叔跟梁若伊两位高手,可也绝不敢凭空将猪头接下,只能眼睁睁看他落在地上…… “猪头!”在墙壁上的七爷大叫一声,却也心知猪头基本必死无疑了,顾不得猪头的他低吼一声,双脚疾点,身子像是一道闪电般眨眼间就窜上了顶端,双掌齐出,狠狠拍向了川谷! “当心!”一边的布袋和尚因为是独臂,速度要慢一些,此刻见七爷突然发难也是一愣,停下脚步看去,却忽然喊出声。 我的心思都在猪头身上,根本没有看七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眼瞅着猪头也要摔下来…… 千钧一发的瞬间,数道灰芒从眼前掠过,待我回过神儿来,竟然看到一张灰白色的蛛丝网,将猪头接住了……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着头顶不远处躺在蛛丝网上的猪头,满脑门都是汗水——刚才这一幕,让我想起了一年前,麻子从我眼前坠落的场景,几秒钟之前我甚至认为朋友在我眼前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一幕会再次出现,却没想到,这蛛丝,救了猪头一命…… 我看着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身子的猪头静静躺在蛛丝网上,胸口还在一起一伏,知道这货还活着,心也就安定了下来。 “它为什么会救猪头?”二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忽然想起之前布袋和尚在提醒七爷小心,急忙起身朝七爷的方向看去,见七爷颓然坐在石棺的棺盖上,一手捂着小腹,似是中了一枪,而在他面前站着的川谷老头儿,则握着手枪指着七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二叔,怎么办啊现在?!”我有些焦急地问道。 现在猪头重伤昏迷,七爷中枪被制,几分钟的时间,我们这边迅速落了下风,墙壁上的众位高手,只剩下布袋和尚是我们的人,贺云长与李双月两人,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至于那对应声虫夫妇,功夫诡异莫测,估摸着只会在合适时机出手抢夺宝贝,绝对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静观其变吧。”二叔眉头紧皱,轻声道:“现在我们几乎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蛛丝,就是不知道,背后控制着这些蛛丝的人,究竟是谁,又会站在哪一边……” 二叔话音刚落,头顶的蛛丝大网忽然开始向上聚拢,地面上的那些蛛丝海洋也随之向上缠绕过去,原本形成了一半的蛛丝骷髅,也顺势直接向悬顶石棺扑去。 站在棺盖上的川谷与七爷两人见状顿时大惊,这要是被蛛丝直接包住的话,那岂不是九死一生了?! 川谷老头儿也顾不得制住七爷跟深究石棺了,收起手枪重心一低,攀着石棺再次抓住了断开的一半钩锁,用力一荡,身子直接朝墙壁飞了过去! “这老鬼子要自杀?!”那断裂的钩锁总共也就剩下不足六尺的长度,可是悬顶石棺距离最近的墙壁足有两丈多的直线距离,而且因为神宫是三角形结构,越往下距离约长,这个身形猥琐的老头儿,单凭匆忙之中荡一下,如何回到墙壁上?! 我双眼紧盯着川谷老头儿,却见这人的身子在抛物线的最高点蓦地一滞,随即凭空再次上升一些,竟然安安稳稳落在了墙壁上! “有悖科学道理啊!”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呸!雕虫小技而已!”梁若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解释道:“他手腕处系着一根很细的高密度纤维绳,到最高处的时候扔出去,顶端的膨胀针会瞬间钩住石砖,他就此向上一拽,身子就能过去了。不过他也够冒险的,这座神宫已有数千年的历史,要是这一下没有钩牢的话,就危险了。” “原来如此。”我微微点头:“他动作太快了,我都没看清楚。” 就在我说话的当口儿,七爷已经顺着悬顶石棺顶端的锁链爬回到了墙壁上,几乎站在神宫的最顶端,有些无力地靠在那里。 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七爷的表情,不过也心知中枪的七爷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要尽快救治。布袋和尚自然也明白眼下的状况,也不再管什么悬顶石棺了,慢慢朝七爷的地方爬去,想要尽快把七爷救下来。 众人此时全都停下了行动,山平大野蜷缩在一个角落,满脸惊恐地看着无数道灰白色丝线迅速朝数丈高的悬顶石棺缠绕过去。 “猪头怎么办?!”我焦急地看着二叔问道。 二叔看了一眼顶端的七爷,微微摇头:“没办法了,我们没有实力,能够冲上去将其抢下来,往下看吧,不知道这些蛛丝,会如何对待猪头。” “不仅是猪头,你们看!”梁若伊指着那渐渐缠绕着悬顶石棺聚拢起来的蛛丝说道。 我一愣,顺着梁若伊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无数的灰白色蛛丝里面,见到影影绰绰的一个身子,定睛一瞧,竟然是周军! “周军!他还活着?!”我们能够清清楚楚看到周军的双腿跟双臂都在挣扎着,想站起身,可是因为身受重伤,可能只剩下渐渐模糊的意识了,根本就站不起来,看上去十分痛苦。 墙壁上的孙苗苗与柴老五两人紧皱眉头,看着周军的方向,脸上掠过一丝悲痛——一年多前,他们的队伍里还有孙虎孙豹兄弟,还有一个完整的周军,可现在,孙虎孙豹早就死了,周军眼瞅着也要步其后尘,可是他们俩只能眼睁睁看着,有心无力…… 此时想想,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丢掉了性命,本身就是一件很滑稽很可笑的事情。知足者常乐,生活其实很简单,简单才会快乐,快乐才会生活。 “到底要做什么?!”梁若伊看到两个重伤的大活人慢慢被蛛丝聚拢起来,不禁有些着急。 几秒钟后,灰白色的蛛丝慢慢开始缠绕在了悬顶石棺上,一层一层,一圈又一圈,数分钟之后,所有的蛛丝全都缠绕上去了——那尊灰白色的石棺,被完全缠在了里面,出现在我们视线中的,是一个像是巨大蚕茧似的东西! “七爷,没事吧?!” 布袋和尚不知何时悄悄将七爷救了下来,一落地,七爷就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双目略显浑浊,映衬的那习惯性的微笑看起来令人心疼。 “没、没多大事……”梁若伊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下七爷的伤口,发现七爷中了一枪,子弹从小腹部穿透了他的身子,从位置上看,七爷倒是没有伤到要害。 “七爷,我只能给您止血了,里面的内伤,您最好自己想法子控制一下,要不然,时间久了就麻烦了!”梁若伊一边快速取着药物,一边对七爷说着。 七爷有些吃力地点点头:“放心吧,受伤的时候我就立马点了几个大穴,内伤还能撑一段时间。” 其他众人也都从墙壁上下来了,唯有川谷老头儿仍旧站在墙壁上,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出手将蚕茧弄破,打开石棺。 众人三三两两站在四周,各自不言,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梁若伊用最快的速度给七爷处理好了伤口,七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至少,有了些血色。 “七爷,这场景,你见过么?”二叔指着头顶上的巨大灰白色蚕茧问道。 在周围橙红色的光芒映射下,那只巨大的蚕茧也被映上了一层淡淡的橙红色,显得有些诡异。 七爷靠着墙壁坐着,抬头向巨大蚕茧,微微摇头道:“没见过,不过,我可以断定,待这蚕茧破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定不是凡物,我甚至觉得,咱们这些人,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有这么严重么……”我一脸苦笑,却也不想多说话:谁都知道现在七爷心里有多痛苦,两个徒弟,老蛤之前受了重伤,就算是痊愈,也不一定能够恢复到之前的水准了,剩下的猪头,却眼睁睁看着被杀……想起猪头被川谷老头儿坑的一瞬间,七爷怒火中烧,竟然不顾危险直接窜上去要找川谷报仇,就能理解七爷的痛苦了。 “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啊!”梁若伊柳眉微皱:“现在我们受了重创,倒不如现在趁蚕茧未破,离开这里。” “已经迟了……”一直没有言语的布袋和尚说道。 “为何?”我疑惑地问道。 “之前柴老五跟孙苗苗就想离开来着。”七爷苦笑道:“就是之前周军出事的时候,却没想到两侧长廊的石门已经关闭了……” 哦?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倒是没有想到之前孙苗苗跟柴老五竟然打了退堂鼓,不过想来也是,这几个人最擅长的还是见不得人的那些办法,刚才见周军被杀,就立刻想要离开,倒也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瓮中之鳖了……”我苦笑着看着二叔:“就像七爷说的,咱们还真走不出去了……” 正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了“噼啪”数声脆响,众人急忙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那只巨大的蚕茧,竟然这么快就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灰突突的,看不出有什么东西! 第五十七章 蚕蛹石棺 神宫内满是橙红色,这种原本应该跟靡靡之音相映衬的色彩,让此刻神宫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我在看向那只裂开一道缝隙的巨大蚕茧时,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将近夜里的八点钟了,我们进入神宫,已经四个小时左右。 那道缝隙约摸着差不多有三尺多宽,只是里面灰突突的,距离又远,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又过了几分钟,再次传来“噼啪”一声,有一道同样大小的裂缝产生了! 而就在此时,唯一没有从墙壁上下来的川谷老头儿蓦地动了,仍旧是凭空一滞,身子再次诡异地跃上了那只巨大的蚕茧,伸手在腰间一摸,一道白光闪过,不知道摸出了什么东西,直接朝蚕茧划了过去! 我的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想这要是被他划开了,里面会冒出什么东西呢?!会不会像那些电影里演的一样,冒出一个外星大怪兽出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蚕茧突然“噗”的一声闷响,就见它身上露出一个洞口,数根灰白色蛛丝飞了出来,直接将川谷老头儿缠住,瞬间就拽了进去! “天啊,真是怪物?!”我瞪大了眼睛,这就一眨眼的功夫,川谷老头儿竟然就被缠了进去!不远处的山平大野见状大叫一声“老师”,接着无助地看了一眼我们,那张脸,既害怕又委屈,看上去着实滑稽。 我正暗喜呢,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还未来得及看去,头顶就掉下来无数的灰尘,呛得我“咳咳咳”不住地干咳了好一会儿,才瞪着眼朝上看去,就见川谷老头儿浑身是血地攀在墙壁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而头顶的那只巨大蚕茧,却已然被炸出了一个大洞,模模糊糊可以看到里面的悬顶石棺。 “不对啊,那尊石棺,怎么变样子了?!”二叔皱着眉头说道。 我仔细看过去,果不其然,原本灰白色的石棺现在变得晶莹剔透了许多,更像是一个蚕蛹了! “天啊……”我小心脏在咚咚直跳:“这是要化出一个什么东西啊?!” 七爷他们的目光倒是都集中在川谷老头儿身上,这老头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趁我们这边伤的伤、死的死偷一个,没料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我也不知道他之前用的什么东西,竟然直接将蚕茧给炸开了!这老头儿命也真大,能炸开那么大一个洞口的武器,却没有把他给炸死! 川谷老头儿仍旧攀在墙壁上,看样子,他还没有死心。而在我对面不远处站着的山平大野,现在的脸色极为扭曲,估摸着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了…… “要不然,我们也去试试吧!”梁若伊忽然说道:“咱们现在这么等着,万一真的孕育出来一个厉害的邪物,就麻烦了,倒不如现在摧毁它!” “它不会给我们机会的。”七爷轻声说道。 梁若伊扭头看着七爷,刚要张嘴问为什么,却听得那蚕茧再次发出了声音:这一次,那巨大的蚕茧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那些被炸散的灰白色蛛丝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与此同时,那川谷老头儿蓦地掏出了手枪,朝蚕茧“砰砰砰”连开三枪! 靠!这老头儿不达目的不罢休啊!我心里骂了老鬼子一句,却见三颗子弹全都打进了蚕茧中,却没有在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川谷老头儿还想开枪,那蚕茧此时再次动了起来。 这一次,蚕茧在我们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张开,就像是一朵开放的花苞,当数片花瓣完全打开之后,如白玉石一般晶莹剔透的“蚕蛹”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那尊灰白色的石棺。 此刻,这尊灰白色的石棺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变成了一只圆鼓溜的蚕蛹,而里面,模模糊糊的竟然有一个人的影子! “**oss出现了。”我咽了一口唾沫,有一种玩电脑游戏终于来到了最后关底**oss面前的感觉。 “那个老鬼子,还不甘心!”梁若伊忽然冷哼一声骂道。 我们几人扭头看去,就见川谷老头儿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蚕蛹里的人影,看样子,是打算在那邪物出现的第一时间,将其制住或者杀死。 “七爷,要是没猜错的话,这石棺中的人,应该就是你们南盘派的祖师爷,谷雨生吧?”二叔忽然笑着对七爷说道。 七爷此时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只是仍旧有些无力,听到二叔这么问,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应该是吧,我也不太确定……” 我四下看着整座神宫,除了头顶的那尊悬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棺椁了,如果那位谷雨生真的在这里,此刻出现在蚕蛹中的人影,十有**就是他了。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的兴奋立刻压过了恐惧:这位谷雨生,可是活了数千年的老妖精,有生之年能够见证这一奇迹,绝对不枉此一生了! 众人完全寂静下来,整座神宫中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蚕蛹石棺”内的那个黑乎乎的人影。 那黑影在动着,而且动作越来越大,几分钟之后,从那些散开的蛛丝花瓣中,蓦地出现了两个圆鼓鼓的像是肉球似的东西,在不断上下起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兴奋还是紧张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说实话,若身边没有这些高手在,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估计我早就吓尿了…… “谁知道呢……”二叔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咦?这两个圆鼓鼓的东西,莫不是猪头跟周军?!” 众人一听此话全都是一愣,倒是忘了之前这些蛛丝将猪头跟周军全都缠绕了进去,此时看来,还真可能如二叔所言,那两个圆鼓鼓的东西,就是猪头跟周军! “嘶——”仍旧坐在地上很是虚弱的七爷蓦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笑容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上去很诡异的神色! 见我们都看向他,七爷皱着眉头喃喃道:“我想起了一种远古的巫术……或者说,是最早的中医医术,这种医术,很像现在的基因技术。而它的基础,就是天、地、尘三势相合。只是现在天、地、尘三势之秘已然失传数千年,我无法知晓其中原理,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石棺中的那人,正在利用猪头与周军的元阳之气,缓醒他那沉睡、衰老的身体……” “吸、吸星**?!”我张大了嘴巴,小心脏咚咚直跳:参与行动一年多来,这是头一次让我感觉三观都要被颠覆了。 “吸星**不过是小说中的夸张而已。”二叔接茬儿道:“不过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华夏的古气功中,就有一套名为‘集元功’的功法,这套功法,讲的就是如何利用人体的穴位与呼吸之间的关系,来吸收天地之间的元气,从而优化提升身体的各项机能,当下的气功中,也有不少原理是‘集元功’中流传下来的,不过全套的‘集元功’,已经失传了。” “这么神奇……”我不禁感叹先人们的卓越才能。 “咔啪——”我这话音刚落,就听得头顶的蚕蛹石棺那里传来了一声脆响,急忙扭头看去,还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见那数枚灰白色蛛丝缠绕而成的巨大花瓣,从蚕蛹石棺上脱落了下来,“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多数都摔散了,只有那两个圆鼓鼓的“肉球”,没有散开,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那真是猪头跟周军吗?!”一直没说话的梁若伊声音里也有些颤抖,我们心里都明白,如果那里面真的是猪头的话,还不如之前就让他死了得了! 没人回答梁若伊,一是谁也不知道明确答案,二是,那两个圆鼓鼓的“肉球”,在安静了几秒钟之后,蓦地剧烈晃动起来,像是两团从高空坠落下来的巨型果冻! “噼啪、噼啪——” 数声过后,缠绕组成两团“肉球”的灰白色蛛丝竟然直接干涸裂开了,“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随之,我们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哦不,应该是里面的两人——没错,正是猪头跟周军两人,单从他们的发型与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不过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这两名壮汉,此时身子都瘦削无比,趴在地上就像是两具穿了衣服的骷髅…… “他们还活着!”在我们右手边不远处站着的柴老五跟孙苗苗忽然轻呼出声。 定睛看去,果不其然,这两人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几秒钟之后,他们吃力地撑起胳膊,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可是根本就做不到,身体撑起了几公分,就颤抖着重新摔在了地上…… 我不由自主向前迈去,想要过去帮助两人,坐在地上的七爷却是用极为严厉的语气喝住了我:“别动!别过去!他们已经没救了!” 第五十八章 老妖出棺 七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凄凉与无奈,我站在原地,回头看着七爷,双唇动了动,却也没有说出什么…… “你们看!”梁若伊忽然脸色一变,眼神变得有些惊恐。△頂點小說,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冰美人露出如此神情,急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看到猪头跟周军两人支着双臂,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子撑起了约一尺多高,然后,慢慢抬起了头,看向我们这边…… “嘶——”看清楚两人的脸,我霎时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一头栽过去! 两人此时的这副皮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样子,就像是两只风干鸡,或者说两只被抽干水的水袋,脸色惨白,干裂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颧骨、鼻骨、上颌骨、下颌骨、颚骨……全都顶在面皮上,一点肉都没有了,在橙红色光的映衬下,就像是两只气球套在了骷髅头上,看的让人心里一阵发毛! 二人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一丝丝的泪光,这估计是他们生命的最后活力了,只是泪水太少,力气太小,那一滴泪珠在眼窝中打着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我几乎就要窒息了,我鼓足勇气看了一眼他们的眼睛,那两双眼睛此刻是一模一样:灰突突的,没有任何色彩,只是从两人颤抖的身子,那倔强撑起的双臂,还有那一滴没有力气流下的眼泪中,我仍旧可以感受到他们的不甘与悲伤…… “猪、猪……”我还是没能叫出猪头的名字,再也控制不住胸腔内的那股难以抑制的疼痛,一低头,眼泪便瞬间涌出眼窝,在脸上肆虐着,“啪哒啪哒”掉在地上。 布袋和尚的诵经声传入到了我们耳朵里,我抬起模糊的双眼看去,见老和尚捻着佛珠的手摆在胸前,嘴巴微动,诵读着听不懂的经文。梁若伊扭过头,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双肩在不住地抖动,努力抑制着想要哭出声的悲怮…… 就连二叔,都下意识抹了一把眼角,脸上带着悲切之色。 不远处的孙苗苗跟柴老五,脸上同样是布满了阴云,想必他们在来神宫之前,绝对不会想到周军会陨落于此,而且,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就在他们的面前,颓然离去,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 猪头的嘴巴张了张,似是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稍稍转头,看向了李双月。 刹那间,如蝴蝶般的李双月愣住了,他也许在这一瞬间,才明白猪头对他是真心的,可是不管如何,他女人的表面下,隐藏的是一具真真正正的男儿身。 这也可能,是猪头第一次对一名“女子”如此动心,我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将李双月是男儿身的实话告诉猪头,是那么的英明——在有生之年,猪头心底有了一位爱人,至少对他而言,是很幸福的。 李双月脸色稍变,几秒钟之后,也将脸转了过去,偷偷抹了下眼角…… “噗”的一声,早就断了一臂并且血战蛛丝骷髅的周军率先坚持不住了,重重地趴在了地上,死了…… 周军的死,貌似压断了猪头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彻底的明白,自己也要步周军的后尘,回天乏术了。 猪头颤颤巍巍的将脑袋转回来,看着七爷跟我们,嘴边流下了一丝涎水,那双已经灰突突没有什么色彩的眼睛蓦地变得犀利起来,几息之后,也随着周军一样,扑倒在地上…… 所有人站在原地,默然不语,布袋和尚的诵经声还在耳边萦绕,我默默闭上了眼睛,微微低头,向猪头与周军默哀…… 不管之前有过什么过节,此时此刻,他们都是我的战友。 “你们看,石棺动了。”李双月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因为神宫内此时只有布袋和尚细语的诵经声,李双月的这句话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众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那尊“蚕蛹石棺”,发现石棺外面的一层玉白色的痂正在慢慢裂开,而且是以棺底中心点为起点,慢慢分裂成为数块一人大小的碎片,脱落下来,摔在了地上。 “咦?!里面的那个人呢?!”李双月轻呼出声,众人皆是不解,原本里面黑乎乎的人影,随着石棺的裂开,却是没了…… 灰突突的石棺重新出现在了我们眼中,看起来,应该是随着蚕蛹痂的脱落,半透明的石棺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我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它们在融合……”梁若伊的语气中仍旧带着一丝哭腔。 地面上散落的蛛丝,与刚刚脱落下来的玉白色痂片,正在慢慢融合为一起,几秒钟之后,蛛丝重新恢复了活力,并且向已经死去的猪头跟周军缠了过去。 “喂,把猪头的尸体抢回来啊!”我顿时大急,我们眼睁睁看着猪头死去已经很不甘心了,难道连猪头的尸体也要眼睁睁看着失去么?! “不要!”七爷再次厉声制止。 这下我有些不解了,之前心知猪头已经没救了,制止我们过去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徒弟的尸体都不要了?! 我扭头看向二叔,见二叔向我点点头,示意我听从七爷的,我这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大约一分钟后,那些蛛丝跟痂片完全融合为一体,将猪头与周军的尸体缠绕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数秒钟后,它忽然散开在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扑向整座神宫的地面,眨眼的功夫,它就再次成为我们脚下地面上的那层如同磨砂玻璃一般的东西…… 与此同时,头顶的悬顶石棺也有了动静,在我们众人的注视下,石棺慢慢降落在了地上,棺盖一点点打开,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看着,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是凝固了。 很快,在橙红色光芒的映衬下,棺盖完全打开了,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从里面站了起来,整张脸都被长袍的帽子遮住了,看不清什么模样。 “这、这是?!”七爷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眉头紧皱,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白袍男子。 “桀桀——”白袍男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怪笑,在寂静的神宫内显得十分诡异。 众人下意识的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双眼紧盯着白袍男子。 我此时才想起自己的后脑,身后摸了一下,没有任何凉意:这也就是说,面前从石棺中站起来的白袍男子,不出意外的话是个大活人! “天命我随,地运我与!”白袍男子蓦地说了八个字,站在石棺中一动不动,面对着我们这边。 七爷听到这八个字,脸色骤然一变,随后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巴一张,朝白袍男子回道:“天地相合,南盘为尊!您、您真的是‘云中探龙’、祖师爷谷雨生?!” “桀——”白袍男子听到七爷的问话,冷笑一声,身子一晃便站在了石棺之外:“你说呢?真是让我失望,你竟然是第一个找来的南盘派掌舵人,更可笑的是,你这位掌舵人的本事,要比之前那几位差了不少,人才凋零呐!” 听了老妖精谷雨生的话,我在心里一阵腹诽:妈的,这老妖精也太鬼了吧,这一口京片子说的这叫一个正宗,想想也对,活了好几千年,文化水平也要与时俱进的嘛! “南盘派第七代掌舵人,田生,拜见祖师爷!”七爷倒是没往心里去,反而是激动万分,一边说着一边向谷雨生叩了个响头。 老妖精没有回话,而是伸手轻轻将自己长袍的帽子摘了下来。 我看到那只手很白很瘦,一点血色都没有,诡异的是,白的连血管都看不出来,就像是一张白纸,当我看到那张同样白的如同一张白纸的脸时,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发毛。 这张脸,怎么说呢……第一眼看上去,很帅气,有棱有角,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如隼,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凡人。可是当多看几眼的时候,就觉得这张脸有点奇怪了:相比于我们现在的人脸,这张脸更加瘦长,下颌骨稍稍凸起,长发遮盖下的额骨稍显宽大,若不是他很瘦弱的话,这张脸就更有特点了。 唔,依此看来,此人应该是数千年前的古盘族人无疑。 “这位腰挂布袋的高僧,可是布袋神僧的弟子?”老妖精谷雨生压根儿就没理会还跪在地上的七爷,直接迈步朝我们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看向布袋和尚。 “小僧乃是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妄称高僧。”布袋和尚倒是面不改色、气无大喘,独掌捻着佛珠摆在胸前,诵了一声佛号,微微作揖答道。 “呵!”谷雨生又是一声冷笑:“别说你是晚辈,就是你这一脉的祖师爷,藏传密宗的天元和尚,也是我的晚辈!只是我看你功夫不错,虽然相隔了那么多代,仍旧习得几分真传,比我们南盘派的这位庸才要争气一些。” 藏传密宗?这可是很久没有听闻的词语了,我扭头看去,见布袋和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变,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再次朝老妖精微微作揖。 可当我看向二叔与梁若伊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脸色都有些难看,满脑门的汗水,似是有些挣扎,有些难受…… 第五十九章 实力压制 老妖精谷雨生对我没什么兴趣,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迈步朝另一边的柴老五他们走去。△¢頂點小說, 我急忙悄悄问二叔:“二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脑门的汗水?” 二叔苦笑一下,伸手抹了一把额头,讪讪道:“这位前辈气场太足,你没有功夫,感觉不到,距离近的时候,他身上的气场压制,几乎压得我喘不上气……” 我耸耸肩,自嘲的心想不会功夫还是有好处的啊…… 正想着,谷雨生便走到了柴老五与孙苗苗面前,看了一眼柴老五的五短身材,嘴角一咧:“桀桀,身子骨儿倒是挺硬朗的,不过你明显走了歪路,要不然,不会比那个老和尚差的!” 噗!我一听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谷雨生这么一个活了数千年的老妖精,竟然叫布袋和尚为“老和尚”!不过仔细一瞧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谷雨生这老妖精,从面相看可比布袋和尚年轻多了…… 谷雨生说罢没有理会想说什么的柴老五,扭头看向萝莉面孔、肚大如斗的孙苗苗,瞅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吆,这还是个老婆婆啊!恕我眼拙,要是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有一百余岁了吧!” 哗!一听这话,众人全都惊住了:孙苗苗有一百多岁?!怎么看都不像啊!这女子面貌清秀可爱,虽说身上的肉多了一些,但是也不像老人那样松弛无力,看上去最多也就四十岁左右,怎么就成了…… 孙苗苗毕竟是能跟布袋和尚打个不相上下的人,倒是没有跟二叔与梁若伊那般拘谨,听到谷雨生说的话,脸色只是微微一滞,便就笑道:“您是活了数千年的前辈,晚辈不会怀疑您的眼光。” “哼哈哈……”谷雨生打了一个哈哈,笑声未了,却见他的右臂轻轻一晃,竟然瞬间搭上了孙苗苗的肩头,孙苗苗霎时大惊,重心一沉,双掌毫不犹豫地朝谷雨生胸口拍了过去! 我靠!一言不合就动手啊!这孙苗苗的掌力可是非同小可,连布袋和尚见了也只有躲闪的份儿,这谷雨生距离这么近,要是被击中的话…… 我这还没想完呢,就听得“啪”的一声,谷雨生根本就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下了孙苗苗的两记全力而出的毒掌,就见他胸口溅起一阵黑雾,面色不变,对这一切视若无物一般…… 孙苗苗更惊讶了,眉头一皱,双掌收回到胸前,迅速点了自己胸前几个穴位,随后双掌合十用力一拍,嘴巴一张…… 坏了,这人要动用蛇龟蛊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大吃一惊:孙苗苗这嘴巴一张,却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顿时大骇,急忙想要往后撤,却没料到谷雨生搭在她肩头的右臂轻轻一拍,她的嘴巴便再次张开,身子猛地一颤,“噗”的一声,那条熟悉的黑蛇极为痛苦地从她嘴巴里窜出,在空中扭着身子,几秒钟之后,黑蛇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后颓废地耷拉着脑袋,似是瘦了重创! “牛、牛掰!”我惊的都要说不出话了,能用一只手轻描淡写的将孙苗苗搞成这样,挨了两记毒掌却如同隔靴搔痒,这位谷雨生,得厉害到什么程度啊?!**oss,绝对的**oss! “桀桀——”谷雨生怪笑两声,一脸戏谑地瞅着孙苗苗:“哼!这是你应得的!蛇龟蛊这种毒辣的蛊术,几百年前就没人练了,一是太难修练,容易引火**;二是过于毒辣,就连西苗人自己,都会把想要修练这种蛊术的族人杀死,你竟然练成了……到你这种境界,杀了数百个童男童女喂养这两只小宠物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谷雨生那张苍白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换成了一种令人惊惧的冰冷面孔,孙苗苗身子又是一晃,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若不是身后的墙壁,就直接栽倒在地了…… “罢了,看你也不容易,饶你不死!” 谷雨生说罢便转身来到了李双月面前,只是对这位风姿卓韵的妖娆“少女”搭眼一瞧,老妖精竟然立刻扭头干呕了起来:“呕——呕——混账,竟然是个一体双修,老子有几百年没见过你这种恶心的人了!” 话音一落,谷雨生猛地起身,一掌就朝李双月拍了过去! 这一掌速度极慢,简直就是在放慢动作,可是我却能看到在谷雨生的掌风下,李双月整个人身边的空间都变得混沌起来,李双月自己也是骤然一滞,想要逃开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住手!”贺云长蓦地动了,这位将近两米高的铁板身形一晃,竟然硬生生挤到了李双月身前,双掌外翻摆在胸前,低吼一声,吃力地将双掌向前一推,刚好对击在了谷雨生挥过来的右掌之上。 “啊——” 贺云长与李双月二人惨叫一声,直接倒飞出去,“咚”的一声脆生生地撞在了墙上,直接坐在地上,嘴巴一张,各自吐出了几口鲜血。 “呵!”谷雨生冷笑一声:“不错的后生,竟然能接下这一掌而不死,不错不错,就是样子长得有点磕碜。” …… 我又差点笑出声,强忍着鼓着腮帮子看着谷雨生慢慢踱着步子来到了那一黑一白、一胖一瘦的应声虫夫妇俩面前,瞅了他们一眼,面带不屑:“切,真有意思,那么多正儿八经的好功夫不练,偏偏要练这些偏门儿的歪门邪道的功夫,怪不得人家远方来客瞧不起你们!” 这话的矛头,已然对准了不知何时从高墙上下来、与山平大野站在一起的川谷老头儿身上。 老头儿现在显得有些虚弱,满身都是鲜血,不过看上去多为皮外伤,倒是没什么内伤。 见谷雨生朝自己走过来,山平大野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半蹲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躲到了川谷的身后。 “是你向我开的枪吧?”老妖精谷雨生眯着眼睛,瞪着川谷老头儿问道。 “是……”川谷老头儿的表现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原本以为这老头儿会跟孙苗苗或者贺云长一样硬气一把,没料到他直接就满脸堆笑、卑躬屈膝的承认了,还顺手将手中的枪双手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谷雨生面前:“晚辈以为是什么邪物,没想到是前辈,真是屁-眼望天——有眼无珠了,还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最崇拜您这样的前辈,功夫好,心胸宽广,德高望重……” “停!”谷雨生这个老妖精也终于听不下去了,伸手喊停,瞪着两人不言不语。 我听到那句“屁-眼望天——有眼无珠”的时候已然忍不住了,听到后面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这一笑,身边的梁若伊也跟着笑的花枝乱颤,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这川谷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话啊,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就算老妖精谷雨生想整他,此时都不大好意思了…… “枪,给我了?”谷雨生瞪了一会儿,冷声问道。 “嗯,给您了!”川谷老头儿一脸谄媚地答道。 谷雨生点点头,伸手将手枪拿起来,在手里把玩着:“唉……还真是好多年没有玩过手枪了,手都生了,快忘了怎么用了,哎你说,这里……” “砰!”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清脆的枪响,把我吓了一跳,待回过神儿来定睛看去,却发现川谷老头儿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一条腿不住颤抖。 “行了,我也不喜欢杀人,虽然你很该死,就废你一条腿算了!”谷雨生说罢,手枪在手中转了一圈,不知道玩了什么花活儿,直接将子弹退了出来…… “谢、谢谢前辈!”川谷老头儿绝对想不到谷雨生这样的高手,会不用功夫而用手枪来对付自己,这一招儿也够下三滥的…… “哼,拿回去吧!”谷雨生将手枪“啪嗒一声”扔在地上,转身走回到我们这边,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七爷,嘴角一咧:“起来吧!” 七爷原本就中枪受伤,此时跪了十几分钟,早就撑不住了,我跟梁若伊急忙将其搀扶起来,七爷看着谷雨生道了声谢,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 “其实之前有两名高手在的,现在走了。”谷雨生笑着说道:“你们认识么?” 这张惨白无比的脸一笑起来,出现了一道道褶子,让谷雨生显得特别狰狞,令人不敢直视。 “两名高手?”七爷皱起眉头想了想:“那也只能是秀儿前辈跟青月前辈了。” “唔,那估计就是他们吧!”谷雨生点点头:“反正已经走了。不过,我还是得说说你,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位一直跟着你,现在还藏匿在这神宫内,你们竟然没有一人发觉?!” 一听此言,众位高手面面相觑,双眼中全是震惊:除了青月道士与秀儿前辈之外,还有一个人,实力强到连布袋和尚跟孙苗苗或者贺云长都觉察不到?! 第六十章 接连打击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将目光转向了谷雨生,这老妖精鄙夷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后轻轻拍了下手,张嘴喝道:“出来吧,还等着我去提溜你啊?!” 说罢,谷雨生转身看向了正前方的那张多即石椅。○ 众人也随着看去,果不其然,在谷雨生说罢之后,石椅后面冒出来一个略显佝偻的人影,细细看去,竟然是秀儿前辈的徒弟老妪! 老妪拄着拐杖,不紧不慢地从石椅后面走过来,站在谷雨生面前,足足低他一头。 此时见到满脸褶子与沧桑的老妪,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说不清什么滋味。最开始遇到老妪的时候,她救了我,可是后来,她为了报仇寻到了若然,随后将宝翁叔杀死,这件事情,我始终记恨着…… “唔?!找死!”我正回忆着之前的总总,忽听谷雨生一声厉喝,急忙抬眼看去,就见谷雨生一掌击出,直击老妪的天灵盖! 靠,这是怎么了?!怎么老妖精要直取老妪的性命?! 谷雨生这一掌与之前打李双月的不一样,速度极快,几乎在我看到的时候已然来到了老妪的头顶!眼瞅着老妪一句话都没说就要陨落于此,却没料到老妪的速度同样不慢,冷哼一声,手中的拐杖瞬时挡在了头顶,“啪”的一声,谷雨生这一掌重重地击在了拐杖上! “唔!”那老妪轻呼一声,身子一颤,双脚竟然被谷雨生这一掌带进了地面中,下沉约有数公分的样子! “祝由科……”谷雨生收回手掌,冷眼看着老妪:“罢了,虽然你先对我动手,但是念你是祝由科的高手,就饶你一命!不过,你的师父是谁?可否告诉我?我数百年没有见到你这种水平的祝由科高手了。” 老妪面沉似水,吃力的将自己的双脚从地面中抬出来,接着嘴巴一张,痛苦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干咳不止。 “我的师父,刚走。”老妪面色有些狰狞,但是却极为忌惮谷雨生的身手,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了一步。 “怪不得……”二叔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个老妪的祝由术已经相当高超了,我还记得数月前,她差点一招击伤贺云长,估摸着刚才她想故技重施,寻思着先下手为强,不动声色就对谷雨生出了招儿,这才差点招来杀身之祸!” 我微微点头,心里倒是对老妪有了那么一丝怜悯。老妪脚腕上的那名血婴,还在眨巴着黑幽幽的眼睛看着我,脸上带着笑容,此时的我对它已经没什么惧意了,也向它笑了一下。 “罢了,我也不问世事多年了。”谷雨生说着转身看着七爷,又扫视了一眼其他人:“你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得到不死灵药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你也是么?”谷雨生一咧嘴,惨白的脸对着七爷问道。 七爷苦笑着点点头:“是、是的,祖师爷,我体内不慎中了毒,若是没有灵药的话,活不了几年了。” “你都年过半百了,还做挖金倒穴之事,天命违运,自然不会有福报。”谷雨生说着,脸上变得冷峻起来,迈步走到七爷身前,伸出一只手:“我给你把把脉。” 七爷诚惶诚恐,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老妖精轻轻把住脉,几秒钟后,眉头一皱:“咦?奇怪!你这中的是什么毒?!” 七爷急忙将多年前的那次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番,谷雨生一边听一边点头:“唔,怪不得……若是当时你来找我的话,或许还有回天之力,现在嘛,你只有一条路了。” 七爷跟同样中毒的布袋和尚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还有救,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谷雨生,双眼中全是期盼。 “这条路就是……”谷雨生眉头完全舒展了开来,笑眯眯地看着七爷跟布袋和尚,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儿:“死!” “啊?!”七爷跟布袋和尚差点栽过去,满脸的惊诧:“祖师爷,也就是说,我没救了是么?” “我这么跟你说吧。”谷雨生咧着嘴角,身上的白袍映衬着他的白面皮跟白牙齿,怎么看都觉得发毛:“你们中的是一种邪毒,这种邪毒经过多年的孕育,已经跟当地的一些稀有的毒性矿物融合在一起,如果你们中毒的时候来找我,我可以给你放放血,弄点草药吃一下,估摸着能救过来,可是因为你们这么多年来一直用内劲儿与体内暗穴之法来压制它,久而久之,这种邪毒便完全消失了,哦不对,是完全跟你们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了!” “那、那该怎么办?”七爷没料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找了十几年,到头来却只得到了的一个“死”字! “我不是说了么,现在救你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你们的鲜血放干,重新换一批新鲜的血液。”谷雨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七爷:“你觉得,这可能做到么?如果做到了,那你们也就死了……” 七爷点点头,脸上充满了不甘,倒是一边的布袋和尚神色未变,捻着佛珠,微微闭着眼睛不言语。 “那……我能知道您的秘密么?祖师爷!”七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着谷雨生,脸上落寞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向往与狂热! 对啊!这位老妖精谷雨生可是活了数千年了,他本人就是不死之身啊! “我的秘密?”谷雨生哈哈一笑:“你们不是都看到了么!我的秘密就是,没事的时候,让自己的身体休眠,有机会嘛,就掠夺几个大活人过来,充充能量,活过来看看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谷雨生顿了一下,看着我们笑道:“我知道,你们也想得到不死之身。你们也许猜到了,我确实是古盘族人,而且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古盘族人。数千年前,我是一名古盘族的奴隶,因为身强体壮,所以被当时的首领选中,用于不死灵药的试验。我是最后一名实验对象,也是唯一成功的那个。他们利用‘天、地、尘’三势的自然原理,取天地精华的灵药,将我的身体进行了成功改造。从那之后,我就一直以蚕蛹的形态生活在这南盘神宫之中。不过,在数百年前,我忽然苏醒过来,发现这里的天势发生了变化,便离开了这里寻找新的地方,没料到并没有找到,想要再回到神宫的时候,却已经不行了……” “为何?”七爷追问道。 “因为我离开的时间太久,那几年中,整个华夏的天势龙脉都迅速发生着变化,等我想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进来的路了。”谷雨生苦笑道:“没有办法,我只能着急很多寻脉摸势的挖金高手,组成了什么‘南盘派’,来帮我回到这里。经历了数次行动,才终于回到了家……” “这么多年,您苏醒过几次?”梁若伊忽然接茬儿问道。 “这是第三次。”谷雨生看上去对这里唯一正常的女孩儿梁若伊感觉不错,露出一副自以为很迷人的微笑说道:“第一次,是高祖刘邦把我弄醒了;第二次,是因为天势的改变而苏醒,那次在外面待了很多年;第三次,就是你们了。” “高祖刘邦?!”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惊。 “汉甲!”众人这才想起二叔背上的汉甲。 “唔,没错。”谷雨生点点头说道:“那次刘邦进来之后,对神宫外围进行了一定改造,设置了一些机关。他也是为了不死灵药而来,其实在那个时候,所谓的不死灵药已经不存在了,很多药物已经消失,而且,我也不完全记得那时候的药方。” 得,看样子,这所谓的南盘神宫的不死灵药的确存在,只是我们再也不可能得到了…… “那,十大秘境中,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得到呢……”七爷自然不会放弃继续寻找可以治疗自己体内剧毒的机会,听到自己祖师爷一没法救自己,二不能提供不死灵药,神情更落寞了,靠在墙壁上轻声呢喃道。 “十大秘境?”谷雨生一听到这个词儿,顿时一愣,接着“桀桀”怪笑了两声,一脸戏谑:“刘邦杜撰出来的东西,你们也真的相信?我倒是听说过,很多帝王将相都在寻找这个所谓的十大秘境,但是你们真的认为,这所谓的十大秘境,是华夏的龙脉所在么?” “啊?”七爷一愣:“您是说,这十大秘境是假的?可是、可是我们已经找到好几处了啊……” “是真的。”谷雨生笑道:“其实在秦始皇时期,很多术士与堪舆高手,都在寻找整座华夏大地的龙脉所在,所谓龙脉,不仅仅是地脉,更重要的是天势。秦始皇已经有了一定的发现,不过死得太早,后来刘邦窃取了他的成果并继续寻找,他运气好,很快就沿着突破口寻到了众多的灵池,也就是风水宝地。在这些灵池中,他挑选出了一部分,并沿着这些线索继续寻找。其中的十个地方,他命名为‘十大秘境’,还藏进了汉甲中,其实,真正的上等灵池,他自己也只有线索,而没有真正找到……” 第六十一章 老妖之赠 从谷雨生的话中可以推断:高祖刘邦所谓的十大秘境,只是当时他在所找到具体位置的众多灵池中挑选出来的,并不是上等的灵池。那些上等灵池,要么没有确定具体位置,要么确定了具体位置之后高祖刘邦也没有亲临,所以没有记载下来。 这样说的话,十大秘境的地位,一下子就下降了好几个地位…… “而且……”谷雨生顿了顿接着说道:“因为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在上次出山的时候还特地去各地看了一下,虽然没有亲临其境,但是我确定,这个所谓的十大秘境,其实有多处已经因为天势地脉的改变或者其他自然原因,消失了。价值最高的,其实就是那个太极晕,你们怎么不去抢那个?” “那个……已经被人占了。”七爷苦笑着答道:“不过,我们还是动了下手脚,没有让那人得逞。” “动手脚?”谷雨生一听此话皱了皱眉头,一双如同鹰隼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七爷:“你怎么想的?这种事情乃是顺天而为,你竟然去做手脚!也怪不得你这一辈子坎坎坷坷,还身中剧毒。挖金倒穴,原本就是寻脉破势的路子,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四十岁之后就不能再做了,要积德行善,多求福报,顺天而行。你可倒好,处处逆天行事,你若能善终,还真是老天不开眼了!” 靠,这老妖精嘴够毒的!我暗暗腹诽了一句,却没料到那老妖精蓦地扭头看着我:“小子,你还别说,这一堆人里面,我就看你顺眼!要不要,认我做个师父啊?我这活了好几千年,还没有带个徒弟呢,反正你们想出去也几乎不可能了,不如留在这里陪我消遣消遣,如何?” 师父?!我一愣,不知道谷雨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摇头:“前辈,还是算了吧,我这人又笨又懒,不想当什么高手,若是时间可以倒退的话,我根本就不会选择跟他们在一起,平平淡淡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得了!所以,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谢谢您,只是,恕我不能如您所愿。” “桀哈哈——” 老妖精听了我的话一阵怪笑,一边笑着一边转身往石棺的方向走,七爷急忙跟了上去:“祖师爷,您说我们出不去了,是什么意思啊?!” 谷雨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嘻嘻地回到了石棺中,坐在了里面,探出头说道:“你们现在出去,要面临外面的石柱群机关,当然了,其实这一套的所谓机关,也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就是那四头多即兽。你们若是觉得能打的过它们,就出去,若是觉得打不过呢,就留在这里等死吧。唉,找个徒弟打发时间都不行,我还是继续睡吧……” 老妖精说罢便要往石棺中躺,躺了一半却又坐了起来,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心里没底,寻思着这货要是一把把我也拽进石棺里可咋整,一时间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你这小子,真他妈废物!我要是想在你们身上得到什么,用得着使诈吗!你们一起上!”谷雨生冷哼一声:“过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二叔,见他笑着向我点头,我耸耸肩,还是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了石棺前:“那个,前辈,有事啊?” “你不惧邪?”谷雨生直截了当地问我道。 我点点头:“是的,遗传基因。” “哦。”谷雨生点点头,倒是也没什么表情:“说真的,就算是你当我的徒弟,我也教不了你什么的……” “怎么会!”我急忙摆摆手:“前辈您功夫超群,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能当您的徒弟也是幸事了,您怎么会教不了我呢!” 谷雨生一撇嘴:“屁话!我是说你太笨,天资又差,就算是教你,你也学不会!” 啊?!这老妖精是这么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他跟我谦虚呢…… 我咽了口唾沫,老脸一红,不说什么了。 “只是呢,你这个什么遗传,倒是对你有帮助。”谷雨生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个对我出手的老太太,祝由术十分高超,想必她的师父是一名绝顶高手,你若是能够拜在她的门下,凭借你在这方面独有的天赋,一定事半功倍,短短几年就可以超过那个老太太!” 老妖精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还一脸严肃的管老妪叫老太太,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活了数千年的老头子,滑稽之极。 我强忍住笑意点点头:“她师父我是知道的,不过,您也说了,人家是绝顶高手,先别说人家收不收我,我都见不到人家,如何拜在人家的门下……” “唔,有道理!”谷雨生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忽然伸手到怀中摸索着,好半天才抽出手,伸手递给我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你拿着这个,若是遇到了那个祝由科高手,就把这个给他看,他看了之后,一定会收你为徒的!” “哦。”我点点头伸过手去,就觉谷雨生将一件凉飕飕的东西放在了我的手心,我后脑蓦地一阵发凉,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可是当我回过神儿来看清楚手中的东西时,顿时就张大了嘴巴: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手心里的,是一块黑幽幽的拳头大小的圆形玉牌,第一眼看去我就认出来了——此物与二叔手中的那两块血红色的龙刻玉牌,一模一样! “这、这是?!” 我嗫嚅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谷雨生咧嘴一笑:“还真不惧邪,要是普通人,在碰到我这块玉牌的一刹那就死了!咦?你好像很惊讶啊,怎么了?” “前辈!”这次换我压低了声音了,因为我越来越觉得,什么汉甲啊什么十大秘境啊都不算是什么,反而是这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存在的龙刻玉牌,才是最大的秘密! 我又咽了一口唾沫,顺便装作不经意间朝身后看去,见其他人都在三三两两的处理伤势或者在观察着神宫内的其他物件儿,并没有看着我们,这才放心地低声道:“前辈,这块龙刻玉牌,我家里还有两块,不过是血红色的,这个,不应该是龙血墨玉雕刻而成么?怎么前辈这里还有一块黑色的,而且跟我那两块一模一样!” “龙血墨玉?”谷雨生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虽然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何来历,但是我告诉你,这玉牌本身是一件至邪之物,这么说吧,我活了这么久,除了我自己之外,我见过的最邪性的东西就是它,不过此物的邪性貌似有周期性,我得到它有一千多年了,仍旧没有找到什么规律……” 看着老妖精说着便皱起眉头,一副难求甚解的苦恼模样。 我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急忙问道:“前辈,您为什么会说,那位祝由科高手,看到这只玉牌,就会立刻收我为徒呢?” “哦,这个好说。”谷雨生指着我手中的黑色龙刻玉牌说道:“你把玉牌竖起来,从侧面看过去。” 我点点头,依言将龙刻玉牌竖在了手心处,从侧面看过去,借着神宫内橙红色的光芒,我隐约看到这玉牌上的龙刻已经是刻进了玉石内部,而且龙尾处最深,几乎要刻透整块玉石,随着角度的细微变化,龙尾处竟然随着变化出了几个相异的字符! “太奇妙了……”我由衷地赞了一声:“这要多高的工艺水准才能雕刻到如此水准!前辈,这是什么啊?之前我们看到这块玉牌的时候,觉得是唐宋年间的产物,您觉得呢?” “什么唐宋年间!”老妖精嗤之以鼻:“我这么跟你说吧,因为它本身经过了特殊的加工与雕刻,所以才会很像你说的那个什么龙血墨玉,其实我觉得,这东西的年龄,可能比我小不了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反正不管怎么说,至少也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了,怎么可能是唐宋的!对了,你说里面的字符,那东西我也不懂,不过我确定的是,这几个字符,只在华夏文明中的祝由术中出现过,因此我可以断定,只要那人看到此物里的玄机,一定会收你为徒的!”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将黑色龙刻玉牌收了起来,心里倒是一阵苦笑:或许,倒来倒去,最值钱的东西,还真的就被我不经意间留在了我们顾家…… “行了,没别的事情了,你走吧!”谷雨生摆摆手,一脸的厌烦。 我耸耸肩,心道这货估摸着是寂寞久了,心态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向他作了个揖,我便转身离开,走到了正在研究那张多即木椅的二叔身边,扭头再看去,就见老妖精将七爷叫了过去,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瑞,前辈跟你说什么了?”二叔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笑着问道。 “他让我跟着秀儿前辈学祝由科。”我当即决定不把黑色龙刻玉牌的事情告诉二叔,便说道:“说我天资很一般,但是因为有遗传的不惧邪物的基因,跟着秀儿前辈学习祝由科,倒是一件……” 我这话没说完,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异动,急忙扭头看去。 第六十二章 秘侍之谜 我听到声音扭头看去的时候,就见谷雨生不知何时已经重新躺回到了石棺中,并且慢慢升了上去。 七爷站在石棺下面,看着石棺慢慢升起,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走了过来。 “咦,貌似走了很多人啊!”梁若伊忽然低声道。 我们急忙扭头看去,果然,视线中已经没了山平大野跟川谷老头儿,那对应声虫夫妇也没了,贺云长跟李双月还在角落里处理伤势,孙苗苗的伤貌似更重一些,现在脸色惨白盘身坐在角落中,柴老五一脸焦急地坐在她身边。 此时相对来看,倒是我们这边剩下的人,只有七爷伤势比较重一些…… 蛤蟆,猪头,周军三人都折在了这次行动中,而且,依照谷雨生所言,我们几乎不可能活着出去…… “现在怎么办?”我顿时没了主意,看着二叔他们问道。 “已经到凌晨了。”二叔看了一眼疲惫的其他人:“我们伤的伤,累的累,深夜离开,估摸着还不如这里面安全,今晚肯定要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看看情况。关键是,已经走的那几个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二叔正说着,我们就见老妪稍显踉跄地走到了贺云长那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冷哼一声,一跺脚,转身走到角落中休息了。 “我弄点吃的吧……”梁若伊说着便顺手拿过了猪头的背包,因为猪头平时带的食物最多最全,这已经成了习惯,可是当打开背包的那一刹那,冰美人忽然反应过来猪头已经没了,伸出去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唉……”七爷长叹一口气,坐在一边休养伤势了。 麻子,或者老蛤,都没有猪头陪伴我们的时间久,这货经常在危险的时候丢下我自己先跑,可是也在几次危急时刻舍命救下我,这次行动之前,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猪头会在这里死去…… 我走过去拍了拍梁若伊的肩膀,她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朝我笑着点点头,开始准备所有人的晚饭——在这种地方,又经历了生死一刻,至少在离开之前,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自己人。 “你伤怎么样了?”二叔走到我身边问道。 我的胸口接连受到蛤蟆跟猪头的冲击,此刻也只是靠着梁若伊的初步处理与她的药物进行止疼跟维持。 “没太大事。”我苦笑道:“幸好没有伤到内脏,估计出去后去医院固定一下就可以。” 二叔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孙苗苗,眉头微皱了下,像是有些迟疑,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我很久之前就怀疑二叔跟柴老五他们暗中有联系,此时此景,倒是可以跟过去看一下。 想到这一点,我也跟着二叔走了过去。 “两位,伤势如何?”二叔倒是没有在意我跟过去,笑着对柴老五跟孙苗苗说道。 “还好,能撑到出去……”柴老五讪讪地说道。 二叔点点头,索性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笑着看着两人。 我一时间不知道二叔要做什么,站在一边有些尴尬。 “孙苗苗,是位前辈啊!”二叔忽然阴阳怪气儿地说了一句。 柴老五一愣,还未说话,孙苗苗原本闭着的眼睛蓦地张开,瞪着二叔,目光阴冷之极! 我虽然知道孙苗苗功夫高超,心狠手辣,却也从未见过如此阴冷的目光,顿时有些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向后靠了靠,紧紧地靠在了墙壁上。倒是二叔,面不改色气不喘,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呵!不愧是顾显圣的儿子。”孙苗苗瞪了二叔几秒钟,嘴角一咧,略带戏谑地说道。 “唔?”二叔稍显疑惑:“孙前辈,难道还是家父的旧友?” “旧友?算是吧!”孙苗苗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气色稍好了一些,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事已至此,都对你说了也无妨。当年在青月观,追你父亲的人中,就有我。” 啊?!我一听这话心里顿生波澜:那可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爷爷抱着铁盒身受重伤,去了青月观避难,青月道士将爷爷藏匿起来,这才算是救下了爷爷一命。眼前这个孙苗苗,竟然就是当年追杀爷爷的数人之一! “你们已经知道了,秀儿当年是晚清六大秘侍之一,我也是,而且跟秀儿是同一辈分的。”孙苗苗说着指着柴老五说道:“他,周军,还有孙虎孙豹兄弟,都是我们那一辈的儿孙辈了。” 二叔一脸苦笑,看了我一眼,挠了挠头:“我、我怎么有点乱啊……” “唉——”孙苗苗却是长叹一口气:“晚清六大秘侍的任务,原本是誓死保卫大清江山,只是单凭我们几个人,有心无力,回天乏术。况且,我们当时六大秘侍内部,也出现了矛盾。其实我们六个人,平常是见不到面的,多数任务也是单人出行,其中有几次,秀儿与顾显圣被安排在了一起,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萌生情愫……” “您等等!”二叔叫住了孙苗苗,惊诧地问道:“听您这意思,家父难不成也是六大秘侍?!” “你还不知道?!”孙苗苗同样有些惊讶:“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错,顾显圣同样是六大秘侍之一,不过,他并不是你们兄弟俩的亲生父亲,你们的亲生父亲很早就死了,顾显圣是你们同宗,当即将你们俩收养下来,并且将你们亲生父亲留下的古董行交给了你们。” “这……”二叔眉头紧皱,沉吟了好久,脸色变了几变,似是在回忆之前的很多事情,数分钟过后,这才长出一口气:“如此说来,倒是很多事情可以说得通了。唔,这样,六大秘侍,就全齐了……” 孙苗苗,柴老五,秀儿前辈,孙虎孙豹兄弟,周军,再加上爷爷顾显圣,晚清六大秘侍的六家,至此,就全齐了! “嗯。”孙苗苗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只铁盒,是皇帝给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没想到在拿到铁盒之后,顾显圣不知为何夺走狂奔,在我们追上几次之后,直接跟我们反目成仇,而在此时,秀儿也站在了他那一边,打了个天昏地暗,最后还是被顾显圣逃走了,秀儿则为了掩护顾显圣,与他跑散了。” “后来呢?”二叔追问道:“那为何这么多年,你们从未去济南找过家父?” “数十年前找过几次,后来确定铁盒的确不在他手中,而在那位青月道士手里,就再也没去过。”孙苗苗解释道:“这位青月道士,不知是出于哪门哪派,明明就是一个小小青月观的观主,此观名不见经传,传到他这一代,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我着实想不出此人为何有如此高的功夫。而且单凭我们数人,还不是其对手,如此一来,我们被他钓了数十年,没有得到那只铁盒,后来的事情,你们大多就了解了……” 孙苗苗的意思,是之后故意将龙刻玉牌给我们,让我们去打开铁盒,而且还暗中派人跟着我们,这一系列的事情,他们承认,但也不愿意多言。 不过这些事情,仍旧让我跟二叔一时间回不过神儿来。 “吃点东西吧,两位。”梁若伊不知何时弄好了饭,端了两碗热粥,还有面包火腿什么的,递给了柴老五跟孙苗苗。 两人一愣,随即笑着接过去,道了声谢,吃了起来。 梁若伊又转身给其他人分了一下,我跟二叔也过去跟梁若伊一起吃了起来。大家都饿了,狼吞虎咽地吃罢了饭,草草收拾了下,便各自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若不是二叔叫我,我能睡个24小时。 经过一晚的休息,众人的脸色看上去都好看了许多,不过老妪不知何时独自离开了,贺云长与李双月吃罢了早饭,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没说什么原因,也离开了。只有柴老五跟孙苗苗两人,留了下来。 “你们说,这些人,会成功离开么……”梁若伊看着贺云长他们从不知何时打开的石门中离开,喃喃说道。 “不知道。”七爷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仍旧带着一丝伤感,毕竟猪头就在他面前死去,这个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走吧,我们也离开吧。”二叔招呼了一声。 众人收拾了下背包,便起身迈进了石门,有些意外的、很顺利的走出了神宫。 神宫外面艳阳高照,微风习习,站在高处向远处看去,发现雾气已经消失,能够清晰地看到石柱群的形状,仍旧是多即兽的样子。 “昨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二叔若有所思地说道:“比我们提前离开的人,要么就是还没走,要么,就是还有其他的路可以出去。” 二叔说着将目光转向了七爷,这意思是听七爷的。 毕竟,昨晚上最后一个跟谷雨生说话的人,就是七爷。 “咱们按原路返回吧。”七爷看上去胸有成竹。 众人点点头,迈步朝山下走去。 第六十三章 遇多即兽 山路已经重新封死了,我们沿着“s”形从第七层一层层走了下来,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这种宁静,反而让我们越来越不安。 穿过巨大的石门,仍旧是一片寂静。如果真的像谷雨生所言,四头多即兽在等着我们,那就只能是在石柱群中了。当然,有一个可能或许会例外,那就是,在我们前面出去的那些人,已经将多即兽杀死了…… “里面应该会有危险。”七爷站在石柱群前,轻声道:“如果那四头多即兽被杀,从昨晚到现在,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这石柱群中如此安静,也没有任何痕迹,只能说明,多即兽很大可能是在里面等着我们。” “那在我们之前的那些人呢?”我问道。 “二掌柜刚才不是说过了么……”七爷叹了口气:“这条路,还真的不一定好走。大家一定要跟好,不要走散,实在不行,我……” 七爷说着便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处有数枚黑溜溜的大小不一的小黑球——看这意思,如果不行的话,七爷就要将这石柱群炸毁了! “走吧!”七爷递过来一根绳子,众人接住握在手心,以防出现迷幻的现象而再次走散。 众人跟着七爷走进了石柱群,七爷一边看着天空,一边在捻着手指,似是在暗自算些什么东西。 这次,我们是沿着一条几乎笔直的直线来走的,也不知道七爷在进来前是如何找到的这条路,在如此复杂的石柱群中,硬生生找到了可能是一条最为笔直的路。 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之前的那种压抑与眩晕感再次慢慢袭来:此刻我们周围四面八方已然全是石柱,而且跟石柱机关开启前不一样的是,此刻不知不觉中,周围视线中的石柱变成了一模一样! 要知道在石柱群移动前,周围的石柱都是形状各异来搭配的,而此刻,身边能够看到的石柱,竟然全都是一个样子! 这让我顿时陷入到了一种茫然之中,扫了几眼周围的石柱,立刻觉得眼前有些眩晕,急忙闭上眼睛,踉跄了一下,靠在了最近的一根石柱上。 “没事吧?”梁若伊急忙伸手扶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没事……” 说罢便睁开了眼睛,还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就见周围的石柱蓦地开始移动了起来! 妈的,这又是怎么了?!我心底暗骂一声,急忙稳住身子搭眼看去,就见周围的石柱在不断交叉移动着,差不多十几秒钟之后,再次安静了下来。 “麻烦喽……”七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被这些石柱群弄得晕头转向,摇了摇脑袋,定睛看去,顿时也吓呆了——此刻我们周围的石柱群经过移动之后,四面都被堵死了,形成了四面高墙,而唯一一条路,就是正前方这堵墙的中间,空出了一条大约一丈宽不到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因为距离差不多有百米多远,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多、多即?!”梁若伊轻声惊呼:“这东西,竟然是真的!” 多即兽?!原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东西,竟然就是多即兽!那如此看来,四个方向,各自有一头多即兽守卫,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其他的路!就是说,其他人,很有可能藏匿在了一边,等哪个方向被我们突破之后,就跟在我们后面走出这里…… “多即兽的火焰根本就不能触碰,我们不能硬拼!”布袋和尚低声道。 此时我们四面都是高墙,只有面前这一条小路,不能硬拼,还有别的办法么?!我想到这里忽然一拍手:“对啊!我们从上面走啊!我跟梁若伊进去的时候,就是从石柱上方走的!” “出不去的,你仔细看一下。”七爷苦笑着说道。 我一愣,不知道七爷什么意思,便抬起头向上看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就发现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纤细无比的蛛丝! 这东西的坚韧度我们可是早就了如指掌了,就像七爷所言,现在不好从上面走了。 “罢了,不能跟它久战,耗下去的话,我们这边会很危险。”七爷冷声道:“我们慢慢走过去,距离够的时候,我直接炸死它!” “喂!七爷,这可行么?!”二叔指了指身边的石墙:“如此狭小的环境下,巨大的震动会引起强大的共振,这地方……” 七爷眉头一皱:“没别的办法了,这东西,我们根本就不太可能近身的,耗下去,差不多只有死路一条,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身手都不错,梁小姐跟二掌柜,完全可以帮着小顾逃出去,就这样吧!”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从未跟多即兽正面交过手,但是也都已经见识过它火焰的超高温度,既然七爷有办法,谁也不会冒险去跟它正面交锋。 “走吧!”二叔见众人没有异议,便点头应了下来。 众人手中攥着那根绳子,慢慢向前面的多即兽走去。 很快,多即兽的轮廓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就跟之前我第一次见到它的画像时差不多,搭眼看去,这只远古兽很像是一头狼狗,不过要比狼狗大得多。此时它蹲坐在地上,足有半丈多高,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如同两只电灯泡般大小,嘴巴也是火红色的,身上的皮毛为暗棕色,粗壮的尾巴横在屁股后面,竟然是雪白色! 妈的,这么丑的怪物,古盘族竟然还将它当成图腾来供奉!我腹诽了一句,眼瞅着距离多即兽不足二十米了,它也不动,只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那双没有眼白的红彤彤的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谁打掩护?!”七爷问道。 打掩护?!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一边的柴老五说道:“我来吧。” “我也一起。”布袋和尚诵了一声佛号,轻声道。 “好,那就我跟柴老五还有大师三人上前,你们众人留在原地。”七爷说道:“记住,保护好自己,别急着冲出去!” 我们点点头,靠着一边的墙壁,看着他们三个人慢慢朝多即兽走了过去。 “这多即兽,为何不进攻啊?”我紧张地看着他们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之前连续的机关里面都有它们的身影,估计现在肚中的存货已经不多了。”梁若伊说道:“因为书中只记载着它的火焰,倒是不知道它的体技如何,单看这身子骨儿,估计身体机能很强大……”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看着三人慢慢靠近了那头多即兽,在距离差不多五六米的时候,柴老五跟布袋和尚忽然动了! 两人一左一右,一人手持发红的烟枪,一人捻着佛珠单掌劈出,直奔那头多即兽而去! 而中间的七爷,则是紧跟过去,准备在多即兽被逼到角落的时候,将小黑球扔出去炸死它…… 就在一瞬间,那多即兽忽然动了,不过,只是转了下脖子! 可是这个像是要吐火的动作让柴老五跟布袋和尚都吓了一跳,身子凭空一扭,霎时变攻为躲,各自向两侧的墙壁靠去。 “七爷,别退!”柴老五顺势叫了一声,我就见他手中的火红烟枪“呲啦”一声,从手中飞了出去,化作一道红芒,直刺那多即兽的脑门! “哦呜!”那多即兽的叫声尖又细,似是带有嘲讽之意,身子一晃,竟然直奔左侧而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直接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噗”的一声,柴老五的烟枪径直刺入地面一指的深度! 我靠!这柴老五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这要是被击中的话,脑瓜子都裂了! “那多即呢?!”梁若伊惊叫道。 “小心!”七爷忽然回身朝我们这边大叫一声! “不好!”二叔叫了一声,顺势一把抓起我朝前面飞奔,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到耳边传来“呼”的一声巨响,随后眼前飞出一团熊熊烈火,距离我也就不足半米的距离,额前的头发“嗖”的一下就烧没了! “我靠我靠!要死人了!”我大叫一声,脸皮被灼的生疼,直接被二叔提留着窜了出去! “过来!你们直接向外跑!我要炸了它!”七爷大吼一声,手中的小黑球已经扔了过来,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我跟梁若伊还有孙苗苗已然与七爷他们汇合,脚步不停,直接向外面跑去! 随后就是“轰”的一声巨响,炸的我耳朵嗡嗡直叫,整个地面也被炸的晃动了一下,我捂着耳朵闭着眼睛,仍旧感觉十分难受。 “妈的,小心!”柴老五忽然爆了一句粗,二叔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我喘着粗气定睛一看,却见那多即兽浑身被炸的漆黑,暗棕色的皮毛更是被炸掉了大半,血红色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满脸杀气,嘴巴微张,满嘴的獠牙竟然还散发着丝丝热气! “我、我可是几乎是正中它的,竟然只是伤到了皮毛……”七爷脸上现出一丝骇然之色,喘着粗气看着前面两丈远的多即兽。 第六十四章 合力苦战 面对着这头已经恼羞成怒的多即兽,我心底一阵阵叫苦。其实若不是这多即兽在这里隐居数千年,根本不了解外面的发展,估摸着不会被炸的这么惨——它哪里会知道,这么一个指甲大小的小黑球,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我倒是在想,如果那老妖精谷雨生在这里的话,这多即兽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我们用水行不行?”梁若伊忽然轻声道:“火不是怕水吗!” “关键,就算是它怕,我们现在去哪里弄水……”二叔苦笑道:“何况,你觉得此等温度的火焰,会怕水么?除非直接给它扔黄河里去……” 众人面色凝重,多即不动,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形成了相持的形势。 此时我们距离出口,还有数十米的距离,甚至我感觉自己能够看到远处的那座光滑无比的石桥…… “哦呜呜——”多即低吼了一声,随即二话不说直接张开了嘴巴! “妈的,快走!”柴老五大骂了一句,二叔再次拽着我向后逃去。那团炽热无比的火焰再次出现,这一次,多即兽像是疯了一般,见我们逃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追了上来! “它貌似没多少能量喷出火了!”布袋和尚说道。 “分散!”七爷沉吟了一下叫道:“既然这样,就只能硬拼一把了!” 七爷话音刚落,就听得远处也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貌似是在我们对面的神宫另一面!看样子,提前走的那些人,也遇到了另一只多即兽! 众人并没有被这阵声音打乱节奏,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柴老五立刻站住身子,随后各自脚尖轻点,一跃而上,朝多即兽的身后窜了过去!而我跟二叔还有孙苗苗、梁若伊四人,则分成了两组,继续向前窜去! 而我此时向后看去,却见那多即兽见七爷三人袭来,身形一晃,竟然再次消失在了墙体中! “乖乖,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跑一边警惕地看着自己两侧的墙壁,生怕多即兽再次发起偷袭! 七爷三人也是愣住了,不过转瞬间就回过神儿来,借着多即兽不在,迅速向出口跑去! “我们也跟上!”二叔叫了一声,把我们三人拽了过去,转身朝七爷他们的方向跑去。刚跑没几步,就觉周围空气一滞,温度迅速升了上去,随后就见七爷三人面前蓦地窜出了一道火焰,直接横穿了一丈宽的小路,将三人挡住了! 七爷三人本能地向后撤,二叔的喊声也随之响起:“小心身后!” 众人一愣,却见那被炸了皮毛的焦黑色多即兽竟然从七爷三人的身后窜了出来,前爪直接朝七爷扑了过去! 此刻三人一兽的距离不过两米,七爷哪里躲得开,身子骤然一停,柴老五的烟枪适时挡了过来! “当”的一声,多即兽的双爪直接拍在了柴老五手中的烟枪上,柴老五闷哼一声,竟然直接被多即给带倒在地! “我靠!这东西的力气这么大?!”后面的我被吓了一跳,七爷跟布袋和尚同样没有料到柴老五这等高手会直接被多即拍趴下,原本向后撤了一步的七爷本想反击,手掌挥到一半急忙收回,看到那多即兽得势不饶人,顺势张开了血盆大口朝趴在地上的柴老五咬了过去! “躲开!”七爷大叫一声,索性一脚踢向了柴老五,将他踢开,而布袋和尚也没闲着,瞅准这个当口儿,狠狠一掌拍向了多即兽的后心! 多即兽却是不躲不闪,眼瞅着老和尚这一掌要重重拍上,却没料到多即像是身后长眼一般,在被击中的一瞬间,那条雪白的粗壮尾巴骤然暴起,一下便将老和尚的独臂缠住,顺势一拽,老和尚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边的墙上! “我们不是打不过,而是现在还不怎么了解这多即兽的战斗方式……”二叔看着七爷三个人却落入下风,眉头霎时皱了起来。 梁若伊抽出短刃,准备随时上去帮忙。 “不对劲儿……”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孙苗苗接茬儿道:“这多即兽,怎么会从墙体中窜出来呢?!” 因为被谷雨生震成了内伤,那条小蛇都被打得吐血,孙苗苗是我们所有人中受伤最重的,估摸着都伤到了元气,所以这一路上,她也没怎么说话,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对啊!”二叔一拍手:“光顾着跑了,倒是把这一茬儿忘了。” 说着,二叔伸手在旁边的墙壁上拍了一下,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手竟然拍空了,直接拍进了墙壁里面! “明白了!”梁若伊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障眼法!跟我们在面前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样的!这面墙壁,不过是无数完全相同的石柱利用空间错落的原理摆出来的,这里面其实有无数的空隙!” 我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明白了一些,这些石柱并没有组成一道坚不可破的石墙,而是利用视觉的错觉,让我们觉得身边是一面石墙,实际上,中间是有很多的空隙的,只是因为摆设的原因,看不出来…… “七爷,进墙壁中!”二叔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既然多即可以利用墙壁跟我们绕,我们同样可以利用墙壁的缝隙绕多即! 七爷那边也很快明白了过来,拉着受伤的布袋和尚撞了几下墙壁之后,终于找到了缝隙钻了进去! 柴老五跟多即兽过了几招,见我们全都进了墙壁,这才虚晃一枪,蹿进了墙壁中。 一进入到墙壁,我们的视角立刻就有了变化,面前再次出现了一根根的石柱,看得我眼花缭乱,几眼之后就一阵眩晕,连重心都控制不住了。 “二叔……还不如不进来呢!”我发了一声牢骚,眯着双眼凭着意识跟着二叔在石柱群中穿梭着,梁若伊跟在我的身后,那个孙苗苗却不知道绕到了哪里。 就这般七绕八绕了好一会儿,二叔苦笑着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我:“小瑞,你说的还真没错,咱们还不如不进来……” 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靠在旁边的一根石柱上,仍旧不敢到处乱看。 “咱们现在真的迷路了……”梁若伊也是一阵苦笑:“这里面的石柱排列凌乱,而且我们根本找不到规律……就像是进入了一座到处都是出口,可怎么都找不到出口的迷宫。” “怎么办啊?”我喘着粗气看着两人:“要是那多即兽追过来,就惨了……” 二叔抬头看了看头顶,眉头皱的更深了:“还有个棘手的问题,我们头顶的这些蛛丝,已经越来越密集了,这样下去,再有半个小时,估计我们就被整个包在一个蚕茧中了!” “啊?!”我惊叫一声,之前倒是忘了这一茬儿,急忙抬头看去,果不其然,头顶的那些蛛丝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增长了无数,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一根根纤细的蛛丝,而且已经织成了好几层的样子,都快要将阳光遮挡住了! “咱们得抓紧想办法出去!”二叔在背包里摸索着,摸出了一根绳子:“梁小姐,你在这方面有些造诣,这地方,我们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我们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梁若伊柳眉微皱,迟疑地接过绳子,看似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正在沉默着,忽然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异动还有叫喊声,二叔急忙伸手抓着我,紧紧靠在了石柱上,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这才长出一口气,不过远处的那阵异动却是仍旧存在。 “估计是其他人。”梁若伊轻声道。 二叔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走吧,我们顺着声音过去,跟他们汇合。” 有声音的带领,这两个高手就有底了,凭借着对声音敏锐的嗅觉,带着我在石柱群中不断穿梭,大约两三分钟之后,那异动声越来越近,终于在绕过了几根石柱之后,我们看到了七爷他们的身影。 那只多即兽不知如何这么快就追上了七爷他们,而就像之前所想的,因为之前利用了火焰运作了大量机关,此时多即兽已经喷不出多少火焰了,但饶是如此,单凭强大的身体机能,还有被炸黑皮毛的那股怒气,这头多即兽竟然在与七爷、布袋和尚与柴老五三名高手的较量中处于上风! “梁小姐,你看着顾瑞,我上去帮忙!”二叔眼瞅着这样下去没几个回合就要出事情,急忙扭头朝梁若伊说了一声,话音一落,便脚尖疾点,直接从背后冲向多即兽,双拳如蛟龙出海,我都能够看到一些残影,凶猛地朝多即兽的后心砸了过去! “二叔,小心它的尾巴!”我急的大叫一声,就见七爷跟柴老五眼看二叔攻来,急忙撤出战圈,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多即兽再次冲过去,一左一右封住它的两侧,而布袋和尚更是直接在正前方朝多即兽一掌拍了过去! 我的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一击若是不成,等到多即兽有了防备,就更难了! 第六十五章 山平惨死 眼瞅着四人封住了多即的四路,这多即兽逃也逃不掉,极有可能四顾不暇被打成重伤,我跟梁若伊不由自主握紧了双手,屏住呼吸看着战圈! 可是,终于还是功亏一篑,二叔这一招出其不意的偷袭眼见就要得逞,却没料到那多即兽猛地一跃而起,躲开了四人的攻击! 靠!怎么忘了它还能往上跳呢! “趴下!”七爷与此同时大叫一声,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见七爷手臂一挥,一粒小黑球直接朝跃到半空中的多即兽飞了过去! 好!原来七爷早有准备!我急忙拽着梁若伊闪到了石柱后面趴在地上,就听得身后“轰”的一声巨响,震的我耳朵嗡嗡直响,待尘埃落定,我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扭头看去,见那多即兽站在地上,身上已经出现了数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身子在不断地颤抖,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愤怒…… 而七爷他们四人,各自站在四个方向,满脸都是惊诧:如此近距离的无法躲闪的爆炸之下,多即兽也不过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足见此兽的皮肤是多么的坚硬! 布袋和尚之前被多即兽击伤,此时脸色煞白,看样子并不好受。↗頂點小說,七爷也好不了多少,他中了枪,此时满脸的汗水,双眼紧盯多即…… “别动!”一个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却生怕将多即兽吸引过来,忍住没有叫出声,扭头看去,却见川谷老头儿站在我的身后,不远处的一根石柱后面,站着山平大野! “你们、你们还没走?!”川谷老头儿的功夫有些深不可测,昨天被谷雨生打了一枪,现在看上去竟然没有大碍! “我一直看你们谁能够先出去,现在看来,你们这边暂时最有希望。”川谷老头儿嘴角一翘:“所以,过来帮你们一下。” “怎、怎么帮?”我怯怯地问道,对于这两个东洋人,我一直觉得摸不着头脑。 “用它!”川谷老头儿伸出手,手中握着两把黑幽幽的手枪。 也对啊!我想,别的不行,这手枪可是厉害得很,对付这种远古兽类,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压倒性胜利! “那我们怎么协助你?”梁若伊轻声道。 “等会儿,我直接正面攻击。”川谷老头儿说道:“而你,绕到一侧,你不是有柄长匕首吗,找准机会,给它致命一击!” 梁若伊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从腰中取出了短刃,朝我点了点头,慢慢朝一侧绕了过去。 此刻的战圈里面,四人一兽都在蓄力,都在准备着最后的决战。川谷老头儿慢慢向前面走了两步,将自己的角度扩大一些,双枪举起,瞄准了多即兽的脑袋,就等梁若伊到位之后开枪。 此时,身后不远处的山平大野却忽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站在了我的身后。 “你怎么过来了?”我知道这货胆小如鼠,刚才藏在那么远的地方也是为了安全,此时怎么敢直接走过来。 山平大野阴阴一笑,指着一个方向朝我努了努嘴巴。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我右侧不远处,有一个拐弯,晃一看貌似是一条死路,但是仔细一瞧,却发现又是障眼法,在那两根石柱后面,还有一个距离较远的石柱,稍微侧侧身子看过去,竟然看到在那根石柱后面,隐隐约约是那条我们进来之前的小路! 从这边跑过去,应该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只要回到那条小路上,就可以迅速逃离石柱群,来到那条光滑无比的石桥上! 怪不得,这山平大野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原来是要找机会逃出去! 我想到这里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山平大野的样子,是要自己偷偷离开,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那,他告诉我做什么?! 我正想着,忽然听到“砰砰”两声枪响,急忙抬眼看去,见川谷老头儿这两枪神准无比,不过那多即兽反应极快,躲开了要害,被两枪击中在了肩头初,被子弹打出了两个血洞,鲜血汩汩涌出,看上去十分吓人! “呜呜呜!”多即兽自然对这种当代的武器没有心理准备,哀嚎了两声,扭头瞅着川谷老头儿,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似是要将川谷撕碎! 其他人此刻才回过神儿来,急忙欺身而上,想要将多即兽一击致命,可就在此时,身后的山平大野猛地将我推了出去,而且是推向川谷老头儿的方向! 妈的,这混蛋也太黑了!我这才明白过来,山平大野是想在我跟川谷老头儿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我推出去撞在川谷的身上,这样,川谷一时间就被打乱了节奏,多即兽一定会瞅准这个机会来冲向川谷,借此机会,山平大野完全可以顺利逃走! 这东洋人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开始了狗咬狗! 我一个踉跄撞在了川谷老头儿的背上,川谷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学生山平大野会在这个时候想出这般主意,被我一撞,也随即踉跄地向前扑去! “哦呜!” 我在摔倒之前,用余光看到山平大野已经窜了出去,心里一阵骂娘:这混蛋,真要将我们做诱饵,他自己跑出去了! 我一头摔倒在地,而川谷趔趄了两下还是站稳了身子,急忙拿起手枪抬头看去,却见那多即兽已然消失了…… “小瑞,赶紧过来!”二叔朝我大叫了一声,我连滚带爬跑过去,跟着二叔他们从另一个方向朝小路跑去! 刚跑没两步,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我扭头看去,小心脏顿时一紧:那多即兽消失之后,应该是直接蹿进了石柱群中,迅猛地堵住了山平大野,一爪将其拍倒在地,前爪直接摁在了山平大野的胸口,呲牙咧嘴地看着我们! 此时川谷老头儿站在之前的战圈中,冷冷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山平大野,张嘴用汉语一字一字地说道:“少爷,你这是何意?!” “啊——老师救我!”山平大野看上去极为痛苦,想必多即兽的力道不轻。 “你想置我于死地?”川谷老头儿抬起手中的手枪,对准的却不是多即兽,而是被多即兽摁在地上的山平大野! 众人皆是一愣,事情转瞬间发展到如此地步,是我们所料未及的! “我、我只是想走而已啊!”山平大野带着哭腔说道:“老师,我是怕我留下来拖你的后腿啊!” “那对不住了……”川谷老头儿最后看了山平大野一眼,手指一用力,扣响了扳机。 这川谷老头儿比山平大野还要狠,几秒钟的时间,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在心里唏嘘着,却没料到“啪、啪”两声空响,川谷手中的手枪,却是早就没了子弹…… “老、老师……”山平大野愣愣地看着川谷老头儿,脸上的肉都在不住地颤抖。 川谷老头儿用日语说了几句话,随后朝我们这边退了过来。 “川谷不会再管山平大野了。”梁若伊翻译道。 那只多即兽见川谷一点点向后退,顿时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仰天闷吼一声,随即就听得“咔啪”数声脆响,那山平大野发出了几声痛苦的低吟——多即兽,竟然生生地将山平大野的肋骨给压断了! 川谷老头儿看到这一幕,脚步顿时一滞,但是停了几秒钟之后,还是一咬牙朝我们这边跑过来! “走!”二叔拽了我一把,我应了一声,刚要转身,那多即兽一张嘴,一团赤红的火焰喷出,瞬间将山平大野包住,“噼啪”作响,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山平大野的身躯就湮没在了火焰中…… 太可怕了!我吓得不敢再多看一眼,转身跟着二叔他们绕过了几根石柱,重新回到了小路上,气都不等喘匀,就朝出口处继续跑去…… 这条路貌似选的不错,那多即兽没有从前面出现,而是顺着我们出来的那条路窜了出来,身上的鲜血还在汩汩涌出,朝我们飞奔而来。 我们距离出口已经很近了,十几步之后,我们便跑出了石柱群,前面就是那条光滑的石桥! “走!”七爷早就准备好了绳索,朝我们扔了过来,众人一边走一边将绳索系在了自己的怀中,迈上了那座石桥。 多即兽,也在此时追了过来,不过它在桥头处徘徊了一下,并没有迈上石桥追上来。这让我们有些疑惑,放慢了脚步扭头看了几眼,却见这畜生索性趴在了桥头,伸着舌头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哪里还有之前那副要活剐了我们的凶相,根本就是一只小猫咪!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明白这货的用意,难不成,它是不能离开南盘神宫这个地界儿的?!不过也好,在这座光滑无比的石桥上行走本来就极为困难,这样一来,我们倒是可以放心的稳稳走过去了。 与来时不同,这一次,石桥上没有出现过多的雾水,头顶的太阳灿烂地照射在石桥上,反射出一道道有些刺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没有雾水的妨碍,我们行走的还算是顺利,很快,我们距离那端的桥头,不足二十米远了,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段艰险无比的旅程,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 当我们还有十余步就上岸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七爷,蓦地停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把我们都给吓了一跳,顺着七爷的目光看去,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惊恐! 第一章 生死攸关 在石桥桥头的下端崖壁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注意到,可是此时距离如此近的时候,那黑乎乎的洞口中貌似有些奇怪。 七爷也正是觉得奇怪才放慢了脚步,当他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霎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把跟在他身后的布袋和尚给撞下去…… 我们也急忙停下脚步,顺着七爷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黑乎乎的洞口中闪烁着两只眼睛,仔细一瞧,我顿时吓得魂儿都没了:洞中竟然盘着一条硕大的黑蟒,细细一瞧,当即就认出来了——这是之前在小山谷中,那一对雌雄黑蟒中的雌蟒! 当时雌蟒忙于生宝宝,藏匿在了一边,我们与雄蟒大战数十回合,众人都受了伤,最后将其炸死,这才逃命出来! 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刻,雌蟒竟然出现在这里,要为自己的老公报仇! 此刻我们前有黑蟒,后有多即兽,中间站在这座光滑无比根本无法施展的石桥上,四面楚歌,进退两难啊! “靠,我们直接跳下去自杀得了!”我咽了口唾沫骂道。 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此情此景,貌似我这个选择是最合适的,死的舒服一些…… 那条黑蟒觉察到我们发现它了,从山洞中一点点爬了上来,黑幽幽的身子上能够看到一些暗纹,比我脑袋都大的蛇头上,一双眼睛凶狠地看着我们。这条蛇,差不多有两丈多长,一尺多粗,虽然看上去比那条雄蟒要小,但是攻击力想必不会弱太多…… 黑蟒在石桥上缠了一圈,随后吐着分叉的血红色信子瞅着我们,看样子势在必得,我们已经成了它的腹中美餐了…… “怎么办啊?!”我见其他人都不说话,更是一点主意都没了。 “小顾啊……”七爷讪讪地说道:“要不咱们就照你说的,跳下去吧!” 我差点哭出声:“别啊七爷,我是说着玩儿的!” “我们现在一条路,它们也是!”孙苗苗恶狠狠地说道:“要不,炸了它!” 七爷苦笑着看了一眼孙苗苗:“前辈,这桥可不一定禁得住炸啊!到时候我们也掉下去,跟它们同归于尽,那就得不偿失了!它、它们?!” 七爷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扭头一看,那只多即兽,不知何时也悄悄跟了上来,此刻距离我们也就十余米的距离!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脚下是独木桥,怎么看都觉得横竖都是死啊! 硬拼,几乎没什么希望,还不如直接跳下去!炸的话,又怕这石桥不结实!思来想去,竟然没有路可走了! 就这样相持了五六分钟,二叔忽然轻声道:“不太对劲儿啊,这两个畜生怎么还不攻上来?!它们在等什么?” 众人一愣,也对,这两个怪兽不论哪一个,此刻攻上来都有很大的胜算,为何还不来呢?! “或 许,它们俩本身也是死敌?”七爷猜测道。 “对,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还真有救了!”柴老五说道:“引它们俩打起来,我们逃走!” “往哪儿逃?”七爷又是一阵苦笑:“现在就这一条路,不管前进还是后退,都是死!倒不如我们试试看,向前走,看黑蟒有什么反应!” 这是赌博啊,万一黑蟒到时候突然发难,我们会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七爷到是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又取出了一根绳索,将一端扣在了自己腰间的绳索上,另一端迅速在石桥上绕了一个圈,扣在了石桥上,这样一来,我们便与石桥联系在一起了,虽然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但至少比没有任何措施要好得多! “走,我们过去!”七爷声音里竟然有些许颤抖,估计一是紧张,二是枪伤发作,此时身心俱疲,已经处在强弩之末了。 “反应一定要迅速!”七爷将一只手伸到了背后向着我们,缓缓展开掌心,里面有一颗滴溜溜的黑色小球! 七爷很快又将手掌合死了:“我要找机会把身后的多即兽逼过来!你们要做好准备,等它门手忙脚乱的时候,我们就赶紧跑过去!” 我们点点头,我手心此时已经满是汗水了,七爷这主意倒是不错,已经算是有限时间内能够想到的最为稳妥的主意了!只是,成功与否,就只能看天了…… 我们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那条黑蟒,这种行动让黑蟒也有些发懵,它不理解为何在此等环境下,我们还要主动出击,这让它也有些踌躇,盘在原地吐着信子看着我们,双眼中全是警惕。 七爷一边走,一边装作不经意间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多即兽,这头受了重伤的猛兽此时亦步亦趋跟在我们身后,呲牙咧嘴,涎水从嘴角流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大约距离黑蟒还有五六米的时候,七爷忽然转身一挥,手中的小黑球直接朝后面的多即兽扔了过去! 那多即兽知道小黑球的厉害,此时脚下只有一座石桥,桥下是被雾气笼罩的深不见底的深渊,它情急之下为了躲开小黑球,只能下意识向前紧跑两步,一跃而起,从我们头顶掠过,扑向了黑蟒那边!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我太紧张还是其他人都很紧张,我屏住呼吸看着多即兽从我头顶飞过,脚下却是一滑,直接向桥外飞了出去…… “我去!”我只来得及大叫一声,本能地顺手拽住了腰间的绳索,将其他毫无准备的人像糖葫芦一般全都拽了下来! 幸好七爷之前做足了准备,我们腰间的绳索挂在了石桥上,众人划过一道美丽无比的弧线,“啪啪”数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桥头下面的崖壁上,撞得我满脸是血,七荤八素…… “唉吆……”我吃力地睁开眼睛,视线里全是金星! “你个混蛋!”耳边传来了梁若伊的叫骂声:“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没好处!差点把我们都摔死 !”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梁若伊在我的身下,我努力笑了一下:“对不住啊,大家……咦?七爷的小黑球怎么没炸?” “我没让它炸,当然不会炸!”在我头顶的七爷苦笑道:“我就是怕它会炸毁石桥把我们摔下来,没料到防了它,没防到你啊!” “嘿嘿……”我讪讪一笑,也没力气再说话了,不过此时也算是因祸得福,缠在石桥上的绳索因为桥面太过光滑,已经被我们带着滑到了桥头这边,刚好可以让我们顺着崖壁爬上去! 而那头多即兽,则已经开始与黑蟒对峙了起来。从两只猛兽的表情来看,它们还真像是之前有过过节,现在大眼对小眼,都一副要将对方吃掉的样子。 “喂,下面的人,接住!”七爷忽然低声朝我们说道。 我抬头一瞧,见七爷递下来数只手刺,急忙接住,并且向下递过去。 “都抓好面前的崖壁,我松开连接石桥的绳索!”七爷继续低声道:“然后,将石桥炸毁,把那两个怪物炸掉!” “七爷,你说话可以大点声,估计它们俩,听不懂人话……”我身下的二叔一脸苦笑地说道。 七爷深吸一口气,慢慢将他腰间连接石桥的绳索给打开了,随后伸手在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小黑球,扭头看了看角度,一甩手,将小黑球扔向了石桥中间的方向! 我死死的用手刺抓住崖壁,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石桥果然被小黑球给炸断了,只是另一头没有摔下去,而我们这边的这一头,因为距离爆炸比较近,受力较强,小半个桥身瞬间就一头朝雾气笼罩的深崖中栽了下去! 那黑蟒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有这一招,待它回过神儿来想要用自己缠绕住石桥的尾巴借力爬上去,却已经为时已晚,跟着石桥摔入了深崖之中,而那头多即兽,则反应快得多,四条腿也比尾巴好用得多,在石桥向下坠落的一瞬间,这货竟然急中生智,四肢一用力,朝我们这边跳了过来! 多即兽虽然已经受了重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可是身体的坚韧程度仍然超乎了我们的想象,这一跃竟然眼瞅着要扑在我们的身上!这要是被它扑上来,我们几乎是要同归于尽的节奏了! “滚!”千钧一发之际,布袋和尚蓦地大喝一声,竟然将抓住崖壁的单掌给松开了,手中佛珠疾捻,口中念念有词,那佛珠瞬间发出了一阵淡淡的金光,老和尚随即双脚一点,身子从崖壁上一跃而出,单掌朝那扑来的多即兽拍了过去! 我们的耳朵里瞬时飘进了段段经文声,如同罄钟佛音,顿觉周围空间一滞,那多即兽也被老和尚这一掌凭空打的身形一滞,立刻被卸了几分力道,直接向下划了过去! 我扭着头眼瞅着多即兽摔了下去,却听得身下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布袋和尚已经掉到了最底端,腰间的绳索骤然一紧,我急忙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牢牢抓住了面前的崖壁:“啊——坚持住啊!” (本章完) 第二章 麻子之惑 五天后,济南英雄山文化市场,顾记古董行内。 我身上缠着绷带,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见二叔正坐在沙发上看NBA比赛,马刺对小牛,牛马大战。 “都十点钟了,你怎么才起来?”二叔瞥了我一眼:“回来三天了,天天这么睡!早晚睡死你!” 我耸耸肩,却是触动了肋骨的伤势,疼的呲牙咧嘴:“唉吆……二叔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次,就算是睡死,我也乐意!” “嗯,就你有理。”二叔咧嘴道:“早饭就别吃了,我锅里炖了一只老笨鸡,喝点水,等着吃午饭。” 我顶着鼻子嗅了嗅,还真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嘿嘿一乐:“我就知道二叔好!您还别说,这次行动大半个月,我现在吃什么都觉得是世间美味!” “行!”二叔从茶几下面端出了一盘干巴巴的油条摆在桌上:“那你中午吃这个吧!” 我急忙讨饶:“别介啊二叔!我这不就是说说嘛,形容一下,形容一下而已!我先上去洗漱啊!” 不等二叔说话,我急忙转身朝楼上走去。 那天在崖壁上的场景,仍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多即兽被布袋和尚一掌击落之后,双爪抓住了最下面的柴老五的小腿,因为多即兽太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柴老五右小腿就整个被它拽断,“哦呜”一声惨叫,随着那条黑蟒落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当我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崖壁上爬上来,那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让我呼吸都使不上力气!特别是当我看到柴老五那露着白森森的骨头的大腿时,更是一阵干呕,差点把心肺都给吐出来——这段时间的巨大压力,已经让每一个人都处在了临界点,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是此时九死一生,逃出生天,心里的压力顿时得到了宣泄,让每一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听这柴老五“嘶嘶”的低吟,望着断桥那边的石柱群,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可也是我再也不愿意想起的画面! 从越城岭离开之后,受伤较重的我、七爷、孙苗苗还有柴老五,都立刻赶往昆明医院,处理好伤势之后,他们三个都要住院休养,我只是骨裂,而且在得到了梁若伊的妥善处理之后,恢复的本来就不错,得到了医生的允许,住了一天就飞回到了济南。 至于那个川谷老头儿,这个老鬼子倒是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这一路上,他心知能够脱离危险都是靠我们这一行人,在走出越城岭之后,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跟去了昆明,治疗了下自己的腿伤,顺便帮着照顾住院的其他人。 在被自己从小看大的少爷山平大野背叛之后,这老头儿的心性有了一定变化。想想也是,为了山平大野,川谷可以抛却自己的性命来为其换取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可是危难之际,山平大野却将自己的这位老师,当作了诱饵…… 临行前的一晚,我跟川谷老头儿聊了很多,话语间,老头儿透露 出想要留在华夏的想法,毕竟就算是回到日本,他的这一派失去了首领,生存下去也极为困难。 回来之后的第一天,我饱饱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正值周末,我去楚莹的家里探望了一下,将蛤蟆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当然,她与蛤蟆之间的事情,我们谁都不会提起。这丫头最近刚刚跟完一个案子,看上去虽然疲惫,但是精神头却不错,蛤蟆的那件事情,几乎已经不再影响她了。 中午她下厨为我做了一顿便饭,离开的时候,我顺便将她之前在我那儿取走的山蜘蛛牙齿的吊坠儿取走了,省得她还会继续受影响。 从楚莹那里离开,我赶到了晓晓那儿——回来这两天,我给她打了数遍电话,可是我的手机号仍旧躺在她的黑名单中,我打不通。 晓晓倒是在家,正在鼓弄着她新的爱好:多肉植物。边牧犬壮士已经长成了一条肥狗,见到我之后亲昵地扑上来,扑的我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个四脚朝天。 晓晓对我仍旧是不冷不热,我跟在她屁股后面打着下手,左一句又一句地聊着,到了晚饭时间,她说约了闺蜜一起,就不管我了,然后递给我一串她家里的钥匙,说让我有空的话过来看看壮士。 我心里暗喜:这哪是让我有空来看壮士啊,根本就是让我来看她的!笑嘻嘻地接过钥匙,带着壮士将她送上车,我们一人一狗去吃了顿酱骨米饭,壮士这货饭量大的惊人,两大块肉吃下去还不解馋,又生生啃了两大块脆骨,这才心满意足地吐着舌头坐在我跟前,摇头摆尾的求水喝…… 吃罢晚饭,将壮士送回晓晓的屋子,又稍微收拾了下,将晓晓换下来的衣服用水泡了一下,放进了洗衣机,等到晓晓九点钟回来,我这才被“撵”了出来…… 回到古董行,见二叔正坐在柜台里戴着老花镜,看着一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 “二叔,看什么呢?”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问道。 “唉……”二叔见到我,摘下老花镜轻叹了口气:“我在走你爸爸的老路啊。” “什么路?”我疑惑地问道。 “我的身体……”二叔靠在椅背上看着我:“我的身体机能还在下降,这样下去,估计再过三年左右,我五十多岁的身体就会变得跟八十岁一样。现在手头没有你爸当年的药方,得到的那株日月莲也只是画了一张大饼而已,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我只能像你爸爸一样,自己找寻那个药方了……” 我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巧合,布袋和尚跟七爷所中的毒,貌似跟我们顾家的基因是一样的,现在连身体机能退化的速度也差不多了,这三个人,估摸着三年之后,身体机能都会下降到一个可怕的水准。 要不要,把那个秘密告诉二叔呢?!我心里在犯嘀咕,蛤蟆跟我说的那个秘密,如果是真的,很可能会引起江湖上的一阵剧变,如果是假的…… 思来想去,我很快做了决定:这件事情,还是由我自己先看看真假再说,如 果是假的,自然不会再提;如果是真的,也要听从那人的意见。 “你在想什么?”二叔端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问道。 我耸耸肩:“我在想,如果按照之前的说法,我的身体,是不是也要开始退化了……” 二叔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苦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山蜘蛛牙齿的吊坠儿,递给二叔:“二叔,您给看看,这东西,是不是有邪性?” “邪性?”二叔狐疑地接了过去:“有邪性的话,你也是能够觉察到的啊!你觉察不到的话,当然没邪性了!” “楚莹从我这里拿走的。”我解释说:“她拿走之后,经常做噩梦,弄的那一段时间精神萎靡,很痛苦。” “做噩梦?”二叔挠了挠头:“这不是一年多前,麻子给你的那个山蜘蛛牙齿么?” 我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东西。” 二叔翻来覆去看了几眼:“没什么邪性,山蜘蛛本身也不过是蜘蛛科的普种而已,只是身子很大,没有什么毒性,除非……” “除非什么?”我追问道。 二叔将那吊坠儿放在桌上,咧嘴一笑:“除非,事情的根源根本不在这吊坠儿身上,楚莹丫头做噩梦的那段时间,有可能是她自己压力过大,或者是,有人在暗地里搞鬼。” “蛤蟆?”我想到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蛤蟆。 “也许吧。”二叔微微点头:“蛤蟆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不是很少做噩梦了?” 我皱着眉头回忆了下,貌似是有点这种规律:“勉强说得通,蛤蟆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楚莹做噩梦的次数要少一些,最近就没有了。” “嗯,那估摸着,跟蛤蟆有很大的关系。”二叔沉吟道:“现在就别管了,看看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情况发生,没有的话,就跟蛤蟆有关了。” 我点点头,拿起那只吊坠儿放在眼下看着,轻叹了口气:“二叔,你说,这个麻子,到底死没死?!” 二叔一愣:“这……要是真像你说的,麻子在海水暴涨的时候掉进了山洞里,而且还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想不死都难。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麻子的身份,这小子可是吴家这一代的集大成者,从小就天赋异禀,他的缩骨功,不比那位当归先生差多少,而且他们吴家利用缩骨功,发展出了一套很厉害的指法,麻子如果当时还有时间,而且身体能够承受得了的话,完全可以从山洞中的某一处相对柔软的地方,弄出一个洞口或者是暂时安身的地方,等到海水退去,再从里面出来!” “没错啊……”我倒吸一口凉气:“那海水涨潮的时间,也不过十个小时左右,以麻子的功夫,在洞口中藏身十个小时根本不是难事,海中有鱼虾蟹,他从山体内出去就有食物可以补充能量……再加上之前行动中,有数个可疑的身影出现,除了已经死去的当归先生,麻子是很可疑的!” (本章完) 第三章 前辈来访 对于麻子的怀疑,表面上是他生死与否,根本上,是怀疑他活下来之后,为何从明处转移到了暗处,他的目的是什么? 有这样的一个人一直在背后死死盯着自己,这种感觉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頂點小說, “你吃饭了么?”二叔忽然问道。 我一愣:“啊?吃、吃了啊!您别说您还没吃饭啊?!” “废话!”二叔举起酒葫芦打了我一个暴栗:“你连个电话都不打,我以为你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呢!” “嘿嘿……上午去楚莹那儿了,晚上去了晓晓那儿,忘了!嘿嘿!”我挠着头笑了笑:“二叔,我给你叫个外卖,刘家的扒蹄怎么样?然后我再给你弄个蛋炒饭,妥妥的,如何?!” “混小子,一天见了两个女孩儿,你小子得注意一点了,红颜祸水,不是说着玩儿的,更何况还是两个!”二叔眯着眼睛瞅着我,一脸严肃地说道。 “哎呀,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只对晓晓有爱情,楚莹那丫头,就是我的小妹妹。”我也一本正经地回道。 “罢了,你明白就好!”二叔说完愣了下:“扒蹄?!都晚上十点钟了,快睡觉了都,你让我吃扒蹄?!油死我啊你?!” 我瞅着二叔又要拿酒葫芦打我,急忙向厨房里跑:“我错了我错了,给你做蛋炒饭,加一根培根!” 陪着二叔吃罢了晚饭,收拾好碗筷,我上楼洗了个澡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睡到上午的九点钟,我才慢悠悠醒了过来,浑身上下仍旧有些疲惫感,这次的行动,在我心里留下了很大一片阴影。不管是与蛤蟆的死斗,还是猪头跟周军被杀,或者是柴老五最后被拽断小腿、却因为逃出生天时脸上的那种既痛苦又兴奋的扭曲表情,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底,这些天的梦中,经常会出现这些画面。 我让自己将这些画面压在心底,不去影响自己的生活,可是我也明白,这些画面,永远都不会消失。 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我深吸一口气,起身来到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暗淡了好多,现在看上去又黑又疲倦;黑眼圈也有了,头顶还有了零零星星的白头发,双眼中全是血丝,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唉,怎么这么老了,怪不得,晓晓都看不上自己了! 自嘲了几句,我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二叔正与两人坐在楼下的前厅里喝茶聊天,我一边下楼一边笑着对那两人点点头:“二叔,有客人啊?” “你小子醒了啊!”二叔扭头瞅我一眼:“过来跟两位贵客打招呼!” 我一愣,难道还是熟人?我应了一声走了过去,见这两人一人是个白眉白胡子的老头儿,上身穿着t恤跟皮夹克,下身穿着竖腿裤蹬着一双马靴,头上还顶着一顶灰色的棒球帽,戴着白边儿的沙滩镜,潮范儿十足! “这位是……”我皱着眉头仔细瞧了瞧,一拍手:“青月前辈?!天啊,您老人家这也太跟得上潮流了!这才出山几天啊,就成了帅小伙儿了!” 老道士听我这么一顿夸,竟然老脸一红,笑眯眯地摘下了眼镜,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憋在山里太久了,随便捡两件衣服穿而已!” “前辈太谦虚了!”我坐在二叔身边朝青月道士竖起了大拇指:“您老人家这一出山,最大的贡献就是引领了老年人的时尚潮流!现在满济南去找,哪有您这般潮范儿十足的老头儿,您这要是去大街上一遛哒,少女老太通吃啊!秀儿前辈要是看到您这副打扮,我敢保证,一定少女心焕发,一头扑进您的怀里,两只蝴蝶翩翩飞,花丛之中……” “咳咳!” 我这话没说完呢,二叔跟青月道士就不约而同朝我干咳了几声,二叔更是一脸苦笑地骂道:“你这混小子,平时没这么多话,怎么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马屁拍的我都听不下去了!” “嘿嘿……哪是拍马屁,我说的是实话嘛!”我挠着头嘿嘿一乐,顺便看了一眼坐在青月道士身边的那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这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玉琢鼻,樱桃嘴,除了岁月留下的一些细纹,这张脸几乎是完美的!再加上一头随意披在肩头的青丝,还有风韵犹存的婀娜身段,此女子绝对是世间尤物啊! “冒昧了……”我脸上堆着笑:“刚才就注意青月前辈了,没注意这位前辈,还不知道您是?” “咳咳!”青月道士有些尴尬的将眼镜又戴上了:“你小子刚才不是都说了嘛!” “说了?”我一怔,那女子打我下楼时就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此时看得我心里发虚,眼珠子转了几转,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您、您是秀儿前辈?!” “嗯。”女子笑着点点头:“是的,我跟你爷爷顾显圣,是老友。” “哎吆!”我急忙站起身朝秀儿前辈鞠了一躬:“真是对不起,不知道是您,刚才说错话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别怪我!关键是,您也太年轻了,我着实想不到……” “停!”二叔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我脖子上:“又要开始是不是?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这都是前辈,用不着你拍马屁!” “嘿……是!”我脸上一阵发烫,不好意思地朝两位前辈点了点头,重新坐下了。 “这小子,倒是挺像顾显圣那老头子。”秀儿前辈笑道:“平时看上去话不多,有时却像吃错了药,嘴巴闲不住。” “臭小子。”二叔笑着瞥了我一眼,我也跟着笑笑,不再说话了。 “两位前辈也是刚到。”二叔对我说了一句,又转向两人说道:“我知道秀儿前辈一直在台湾那边,最近才回来,不知道有何打算?” “唉……”秀儿前辈轻叹了口气:“数十年前,民国后期,我随着几个朋友去了台湾,在那里倒是得到了尊重,做了总统府的幕僚,只是那边的政局一直比较乱,几年之后,我就索性辞职隐退了,几次回到大陆,除了找几个老友叙旧之外,就是在为台湾的一名老友寻找太极晕……” “台湾的老友?”二叔皱了皱眉头:“台湾的政客中,如前辈这等年龄的,貌似没有了吧?” “是的。”秀儿前辈点点头:“只是受了这位老友的遗托。其实,太极晕,我早就知道在哪里……当年我们几人找到这只藏在了一座古墓中的铁盒时,打开过。” “打开过?!”我跟二叔惊诧不已,这件事情,倒是所料未及。 “没错。”秀儿前辈继续说道:“不过,只有我跟顾显圣二人知道其中的秘密,其他人,也正是因为得知我们打开了铁盒,这才顾显圣进行追杀。” “不对啊……”二叔疑问道:“前辈,那铁盒,若是没有龙刻玉牌的话,如何打开?” “这个,说来话长了。”秀儿前辈笑了下:“简单来说,我们当时拿到铁盒之后,我研究了一番,很快就发现铁盒的‘钥匙孔’中,有我了解的一些信息,于是,在我的尝试下,竟然打开了……” “然后还发现了里面的铁片?!”二叔貌似有些着急,替秀儿前辈将话说了出来。 说完这话之后,二叔也回过神儿来,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 青月道士跟秀儿前辈倒是没在意,秀儿前辈反倒是开起了玩笑:“没错,你们顾家人都很聪明,你也很快就发现那铁片了吧?不过呢,我在研究了那些铁片上的地图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其中有一处,距离我们苗寨很近,但是那地方,却已经在数百年前的一次山洪中摧毁了,而且就算是在摧毁之前,那地方也不是什么绝佳的龙穴,要是排华夏的十大龙穴秘境,我绝对不会将它排进里面。” 这话,就跟谷雨生说的差不多了,所谓的十大秘境,只是两千年前,高祖刘邦随便选出来的而已,更为高级的灵池,刘邦要么自己没有找到,要么留给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排进十大秘境中。 我跟二叔面面相觑,秀儿前辈接着问道:“你在铁盒中,发现了几张地图?” “南盘神宫,天山药园,金粟山,太极晕……”二叔掰着手指算了下:“还有两份没整理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嗯,差不多。”秀儿前辈顿了顿:“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这次回来,没有得到太极晕,我倒是觉得很开心,如果得到了,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麻烦。现在唯一的一桩心事,就是两个徒弟,还有那个儿子……” 儿子?!这下不只是我跟二叔惊诧万分,那青月道士一听这话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摘下眼镜瞪着一双牛眼看着秀儿前辈,双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可是,秀儿前辈跟青月道士的孩子,不是被秀儿前辈亲手杀死腹中了么?! 第四章 往日之痛 秀儿前辈貌似也没料到青月道士如此震惊与激动,那张俏脸上还是下意识地飞上了两片红晕,沉吟了一下,轻声道:“儿子,还没死。” “没、没死?!我还有儿子?!哈哈哈哈……”青月道士其实长得还算是帅气,只是不拘小节,这哈哈大笑中,唾沫星子满天飞,秀儿前辈都忍不住一把将他拉回到了沙发上。 “我这儿子还活着的话,岂不也是个老头儿了?!”老道士兴奋的满脸涨红:“快说快说,我儿子在哪儿呢?!” “你们见过。”秀儿前辈倒是不急不慢,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这下我们更吃惊了,不约而同地问道:“见过?!谁啊?!” “就是那贺云长。”秀儿前辈说道。 死寂!末日一般的寂静,三个人都目瞪口呆,我跟二叔相视一眼,真是打死都不会想到,那贺云长竟然是秀儿前辈与青月道士的儿子! 按照年龄推算,贺云长岂不是已经近百岁了?! “贺、贺云长?!”青月道士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人、那人长得也不像我啊!” “像我么?”秀儿前辈脸上的红晕骤然消失,原本微笑的脸庞变得冷冷的,一双杏目瞅着青月道士,这架势,根本就是悍妻教训老实丈夫嘛! “啊?!”青月道士有些懵:“不、倒也不像你啊,这是怎么回事?!” “唉……”秀儿前辈轻叹了口气:“这就要从数十年前的那几天说起了。当时我从青月观离开后,先回了京城,得到的消息是,六大秘侍全都消失了,没有一人回到京城。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人了,那就是孙苗苗。此人跟我同属西南苗寨,不同的是,她的家族比我们家族有地位的多,而且她那一脉,在比我这一脉更早几代做了秘侍。在我们共事的时候,关系也就自然而然近了一些。不过,因为她练的是蛇龟蛊,这种毒蛊的修练,是需要很多童男童女的元气的,所以,她应该害了许多人……” “怪不得……”我低声接茬儿道:“数天前在南盘神宫之内,谷雨生因为孙苗苗修练蛇龟蛊,将其重伤。” “嗯,这种毒蛊,现在早就失传了。”秀儿前辈继续说道:“估计修练成蛇龟蛊的人,全世界只剩下孙苗苗一人了……说远了,当时我在京城待了几天,觉得不安全,于是便离开京城,直奔济南来寻找顾显圣,没料到,当时你们的顾记古董行关门了,因为你们兄弟二人不是顾显圣的亲生孩子,当时还未出生,顾记古董行由你们这一脉的长辈操管,你们的亲生父亲,那时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嗯,这件事情,孙苗苗前辈倒是跟我说过了。”二叔苦笑着点头说道。 秀儿前辈应了一声:“嗯,这样也好,反正早晚你们都要知道的。再回到那几天,我在济南城隐匿了将近半个月,没有看到顾显 圣,却被孙苗苗找了过来,那时候清帝国摇摇欲坠,人人惶恐,我们姐妹俩原本就打算留在济南城算了……可是两个月过去,我忽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因为特殊的身体原因,还有传了千百年的深入骨子里的族规,这个孩子我是不能要的,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让孙苗苗知道,我只能自己偷偷杀死腹中的婴孩儿!” “唉吆,我的孩子啊……”青月道士忽然长吁短叹起来,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恨不得上前打一巴掌。 “闭嘴!”秀儿前辈脸色一变,朝老道士骂了一句。 老道士的确听话,立刻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瞅着秀儿前辈。 秀儿前辈又瞪了老道一眼,接着说道:“没想到的是,孙苗苗还是发现了我的秘密,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没有按照族规杀死我,而是劝我把孩子留下来——这一点,至今我也不知是何原因。当时她蛇龟蛊已成,不需要童男童女;而且我们已经数代没有回到苗寨了,也不存在她要留下孩子作为证据,将我们那一脉全部处决的可能……思来想去,我觉得最能说得通的,就是孙苗苗也喜欢顾显圣,而我有了别人的孩子,顾显圣就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了……” 我跟二叔听了这话相视一眼,我的脑海中更是浮现出爷爷慈眉善目的样子,心道:爷爷啊,您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年轻时也是名传百里小鲜肉啊! “当然,我是不可能听从孙苗苗的建议的……”秀儿前辈说到这里顿了顿:“唉——在孙苗苗知道之后,我立刻开始的计划,吞下了堕胎药,因为当时自己太紧张,也不了解所谓的堕胎药,吃多了,腹痛难忍,晕了过去……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待我醒来的时候,进入耳朵里的声音却是婴儿的啼哭声……” “孩子怎么活下来的?!”老道士又忍不住插嘴。 秀儿前辈剜了他一眼:“是孙苗苗。她当时见我不在,就出来找我,从一家客栈中发现了昏迷的我,为了救活我腹中的婴儿,她施展了养在腹中的蛇龟蛊的龟蛊,将老龟的一丝精血注入到了婴孩的体内,竟然硬生生将中毒的婴孩救活了,而且,四个月大的孩子,生了出来……” 我的脑海中浮现着秀儿前辈所描述的画面,不禁心里有些发毛:“四个月?这也太早产了……” “无妨。”秀儿前辈苦笑道:“因为老龟的精血,四个月的婴孩在我昏迷三天后生下来时,身体的状况差不多是六个月大的婴孩,在孙苗苗的照顾下,这个孩子很健康。只是,因为受到了伤害,这孩子面色青黑,骨骼怪异,样貌丑陋,我醒过来第一眼见到他,都觉得是个怪物,立刻又昏过去了……” “我说呢!”青月道士又癫狂了起来:“我长得很帅气,秀儿你样貌也是倾国倾城,怎么会生出那样一个怪物出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他长得有点像大王八,原来是孙苗苗给他 喂了龟血!” “噗嗤!”这老道士的嘴巴着实没有遮拦,竟然说自己的孩子长得像大王八,让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见到秀儿前辈恼怒的样子,急忙捂住了嘴巴不敢言语了。 “再乱说话,小心我让你自己跳下水道去!”秀儿前辈嗔怒道。 老道士一听这话立刻老实了,舔了舔嘴唇,见我跟二叔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那什么,她不是学祝由术的么,前几天我俩斗嘴,她斗不过我,趁我不注意把我拿住了,让我在大街上自己脱了衣服跳进了下水道……” 天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又不敢笑出声,只能闭着嘴巴,双肩一抖一抖的,二叔拍了我一巴掌,憋得也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秀儿前辈也拍了老道士一巴掌。 “那后来怎么样了?”二叔急忙转移话题。 “后来我思来想去,这个孩子不能留在我身边,所以,将其送给了我的一位老友……”说到这里,秀儿前辈抹了抹眼角:“唉,我并不是一个冷血的女子,再者言,就算是最冷血的女子,面对自己的孩子,也会是一名正常的母亲。数年后,清帝国灭亡,局势稍稳一些的时候,我去寻找老友接孩子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不见了,自此就失去了联系……一直到四十年后我去到台湾几年后,才得到了那位老友的消息,并从他的口中了解了孩子的信息,这才回到大陆寻找,但是直到八几年的时候,才找到他……在那位老友的师父调教下,他成了一流高手,并且长大成人。” 怪不得……我将这些事情串起来,心里的一些疑问就有了答案,比如,贺云长如何活了近一百岁?除了他功夫高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身体内有这孙苗苗蛇龟蛊的精血,那老龟我虽然没见过,但是看孙苗苗的肚子就知道,那条小黑蛇不过比拇指稍粗,剩下的那么大的面积,估计都被那只老龟占领了…… “儿子,知道你我么?”青月道士忽然冷不丁问道。 “不知道……”秀儿前辈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老道士,似乎是在问他什么。 老道士站起身,摘下帽子,挠着头在屋里踱着步子,差不多一分多钟后,这老头儿转身看着秀儿前辈:“不知道好,不知道的话,我们也就别相认了吧,想他的时候,或者他有难的时候,回来瞧瞧,这么多年了,相认,或许是一种伤害……” 我靠,这臭老道竟然说出一番如此有哲理的话!只是,老两口几十年没见自己的儿子,竟然能够舍得不相认?!这也只有小说里才能发生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秀儿前辈,原本以为她要骂几句,没料到老人家莞尔一笑,轻轻颔首:“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乖乖,真是世外高人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跟二叔面面相觑,着实不解。 (本章完) 第五章 阴邪之品 两位前辈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秀儿前辈说不再回台湾了,跟青月道士去西南群山中隐居,也离自己的家乡近一些。…頂點小說, 二叔忽然说起了秀儿前辈之前所说的两个徒弟的问题,把那天老妪将宝翁杀死的事情讲了一遍,秀儿前辈叹了口气,沉吟了下,说出了让我们再次惊诧万分的事情:“许多年前,我就得到了一个消息,贺云长,喜欢上了小灵芝,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老妪。” “啊?!”青月道士又跳了起来:“这俩都这么丑,我的孙子孙女的能好看啊?!” “滚!”秀儿前辈终于忍不住了,杏目一瞪,双唇轻启,说出了一个简洁明了的字。 老道士撇撇嘴,絮絮叨叨地坐下了。 “这两个人……年龄倒也是差不多少哈……”二叔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儿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秀儿前辈苦笑道:“反正我也想不通,现在也不想管了,只是小灵芝一直惦记着那个让我杀死的男子,对贺云长的追求视若无睹,并且,还因此毁了自己的样貌。” 一听这话,我跟二叔顿时唏嘘不已,这个老妪还真是贞洁良妇,为了已经死去的爱人,可以一生不嫁,并且将自己的容貌尽毁,别的不说,单说这份执着的爱情,已经超越了多数人的境界。 “在我杀死了小灵芝的爱人与孩子之后,我自己也懊恼不已,那时候我自己怀孕的事情刚刚过去没几年,小灵芝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我跟孙苗苗之间发生了什么,还一直认为我腹中的孩子被害了。”秀儿前辈接着说道:“因此,她觉得我是迁怒于她,心底的那一丝憎恨很快就生根发芽,我为了不让她遁入魔道,就偷偷离开了她。没想到,几十年来,她不断地寻找我,每次找到我,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招招致命,若不是她一身功夫都是我教的,估计我早就被她杀死了……” “唉,这也算是孽债吧。”青月道士也是长吁短叹。 秀儿前辈点了点头:“嗯,这两条命,是我欠她的。贺云长也不知如何想的,小灵芝毁容之后,他仍旧紧追不舍,甚至有几次我来大陆找他的时候,撞到两人动手,那小灵芝同样招招致命,对贺云长毫无好感,真是……唉!” 这也是真爱啊!我想起数月前,贺云长就差点被老妪制住,还被骂了几句,现在找到原因所在了。 “至于宝翁的死,我也万万没有想到。”秀儿前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悔恨:“我没想到,小灵芝心中对我的怨恨,已然到了如此地步,我现在才理解,小灵芝让自己活到现在,唯一的动力,就是让我也尝尝那种至亲杀死自己最爱之人的痛苦……没办法让我尝到,就迁怒于我的小徒弟若然,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将宝翁杀死,这样一来,我心里就更加悔恨不已了……特别是,苦了若然这个孩子。” 我的眼前浮现出仙女一般的落花洞女若然,数月过去,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那,您如何打算的?”二叔低声道:“若然可是已经怀了孕,我丝毫不怀疑,老妪前辈会伤害若然的孩子……” “这……”秀儿前辈貌似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情,靠在沙发背上沉吟了一下,看向青月道士。 青月道士一愣,旋即大笑道:“没事没事,我没意见,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似是尽在不言中,我看着两人,心里倒是疑惑万分,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两个老人,数十年不见,原先的隔阂却已然消失,无情的岁月并没有让他们越来越远,反而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这,让我想起了我跟晓晓。 “对了。”接下来他们三人说的话我都没有听进耳朵,直到秀儿前辈忽然将目光转向我说道:“老道士说,他曾经答应过小瑞,让我教你一些功夫,你没有任何底子,现在也已经二十多岁了,我也只能教你一些不需要深厚功底的法诀,能够学会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功夫?”我一愣,想起了谷雨生给我的黑色龙刻玉牌,便笑着点点头:“太好了,那这样算来,我就成了前辈的弟子了!” 说罢,我按照规矩,直接跪倒在地:“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咚、咚、咚”三哥响头磕在地上,秀儿前辈嫣然笑道:“呵呵,这小子,原本我还不想收你为徒的,你这三个头磕在地上,我是想不收都不行了!罢了,老朽收回二十多年前收若然说过的话,你顾瑞,是我的闭门弟子!” “谢师父!”我这一年多别的没学会,这嘴皮子跟察言观色的水平还是提高了不少的,急忙接过二叔递来的新沏的茶水,敬给了秀儿前辈。 秀儿前辈笑嘻嘻地伸手接过去,我能够看得出,此时她的双眼中有那么一丝的宠溺,可见她还是很喜欢我这个毛头小子的! “好了,不过我可先提醒你。”秀儿前辈喝了茶水,说道:“就算我收你为徒,之前说过的话也是真实的,你没有功底,身子骨儿也定型了,能学多少,完全凭你天赋。” 我点点头:“是,弟子明白!” “你小子,电视剧看多了!”二叔笑着拍了我一巴掌。 “呵,好了,这样,去你卧房,我先教你些东西。”秀儿前辈起身招呼我道。 我应了一声,请师父向楼上走去。 “没想到数百年历史的老房子,看起来倒是蛮新的。”秀儿前辈进了我的卧房,四下看了一眼说道。 “听二叔说,已经翻新了好多遍了。”我笑着回道:“再翻新的时候,估摸着就要重建了。” “嗯。” 秀儿前辈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被我轻声打断了:“师父,我给您一样东西,您看看。” 说罢,我将放在床头柜中的黑色龙刻玉牌取出,递给了师父。 师父一见到这块鸭蛋大小的龙刻玉牌,脸色霎时一变,接过去问道:“从哪里得到的?!” “在南盘神宫,谷雨生给的。” “为何给你?” “他说让您教我功夫,怕您不教,就给了我这样东西,说您看到它的时候,应该会教我的。”我如实回答道。 师父深吸一口气,拿着龙刻玉牌走到窗前,借着外面的阳光,看了一眼侧面,微微点头道:“没错,这东西……是真的。” 我一头雾水:“师父,什么真的?这龙刻玉牌,我们家还有两块,一快是碎的,就是能够打开铁盒的钥匙,另一块是完整的,是存放在铁盒中的,不过,都是血红色的,听七爷他们说,是龙血墨玉制成的。” “龙血墨玉?”师父笑了笑:“不是的,这东西,的确是用玉石做成的,不过,不是什么龙血墨玉,而是西南边陲的一种稀有的陀玉,这种玉早就绝迹了。” “陀玉?”我皱了皱眉头:“没听说过……师父,这龙刻玉牌,到底是何物?”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倒也没多少说的。”师父沉吟了下,苦笑道:“因为,具体是何物,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确定的是,这东西是至邪之物,所以,数十年前当我打开铁盒看到盒中的玉牌时,没有拿走。不过,你们顾家……应该不惧吧。” “邪物?”我疑惑了:“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后脑发凉啊,有邪物的时候,我们顾家人都会感觉后脑发凉的。不过,倒是从谷雨生手中接过来的那一刹那,感觉到了一丝酥麻感。” “呵呵……”师父笑了:“你感觉到的酥麻感,不是这块玉牌上发出的,而是另外一个至邪之物传递给你的。” “另外一个?”我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您是说、谷雨生?!” “没错。”师父点点头:“你真的以为,他是一个活了数千年的老妖精?非也,此人在被当作实验品的时候,就已经是死人了,经过数千年的休眠,他才能‘活到’现在,其实,他就是一具绝世珍品版的邪尸!” “怪不得……”我想起当日与谷雨生谈话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发毛,急忙转移话题:“那,这块玉牌呢?也是邪物?” “不仅是邪物,还是邪物中最厉害的阴邪之品。”师父轻声道:“这东西,一般情况下不会给人造成什么影响,不像一些阳邪之品的邪物,会给它身边人带来很多的不顺。阴邪之品,平时不会给身边人造成麻烦,但是身边人一旦是品德败坏之人,或者是八字邪恶之人,就会疯狂反噬,少则数月,多则一年,此人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么厉害!”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瞅着师父问道:“那师父,我们家里的玉牌,您要不带出去处置了吧……” “呵呵,你不会有事的。”师父笑道:“就算你们顾家有这两种人,也会因为你们天生辟邪,而躲过此灾祸,在这一点上,世间之人也只有你们顾家可以做到。” 第六章 华佗的药 听到师父龙刻玉牌对我无害,这才长出一口气,接着问道:“那,这龙刻玉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谷雨生,侧面能够看到的字符,是祝由科中的。” “没错。”师父:“祝由科是远古中医的代表,这几个字符,其实是代表着祝由科中的药方,有人是动作,有人是草药,甚至有人是地名,但是,没有准确的答案。龙刻玉牌的来历,传是与远古时期的一位无名游士有关,这位游士在数千年前,就徒步游历了大半个华夏与中西亚的一部分,用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最后一站回到了现在的西南边陲,那时他的身体已然到了暮年,可是那时又没有书写的文字,他便随手用当地部落开采出来的陀玉,利用自己游历各地所学到的一些秘术,淬炼成了据一共十块的龙刻玉牌,记载了自己平生所学。”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张嘴问道:“就算有十块,可是只有这么大一,如何记载那么多东西?” “这就不知道了……”师父苦笑道:“因为没人知道这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那些字符,根本就没人认识。而且,此人并没有将自己所有想记载的东西留下来,而是将多数知识告诉给了自己的徒弟们,并且由徒弟们完成了后续的玉牌制作。这一流程,直到差不多秦汉时期才算完成,不过此时也出现了一个意外,就是此人一脉的嫡传弟子,在这个时期消亡了……” “秦汉时期,那时候也算是乱世了。”我想了下问道:“师父,您的这人,是谁啊?” “这人啊,叫岐伯。”师父笑着道。 “岐伯?”我摇了摇头:“没听过,很有名么?” “此人,是中医始祖。” 我听闻此话顿时一惊,不好意思地道:“哦,这么厉害……我对中医不了解,所以……嘿嘿……” “当然了,这也是传而已。”师父笑道:“到底是不是岐伯,不得而知,也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也因为他的嫡传弟子消亡,这上面究境记载了什么东西,也就无人知晓了≧≧≧≧,。从某种程度上来,岐伯这一脉的嫡系弟子,也算是我们祝由科的祖师了。” “原来如此……”我这才算是大致了解了龙刻玉牌的来历,不过心中的疑惑却也变得更多了:“可是师父,这龙刻玉牌一共有十块,为何跟铁盒产生了联系?” “也许,当年其中的几块玉牌,落在了高祖刘邦手中,或者是后来的其他帝王手中,然后,这位帝王将自己所探查出来的十大秘境地图放进了铁盒中,并将一块龙刻玉牌打碎,制作成铁盒的钥匙。”师父一边一边微微摇头:“只是,现在所有的法都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足以支撑这些猜测。” 我应了一声苦笑道:“谷雨生给我这块黑色玉牌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些玉牌是不是比所谓的十大秘境还要值钱,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这倒是极有可能的。”师父笑笑:“两千年前,因为岐伯弟子的死亡,十块龙刻玉牌就散落在了各地,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我们在数十年前找到铁盒打开,再到你们开始找到那块当作钥匙的零碎开始,它们才重见天日。”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龙刻玉牌上面所记载的秘密,要比什么十大秘境值钱得多?”我瞅着师父问道。 “没错。”师父给了我确定的回答:“你若是能够找齐十块龙刻玉牌,并且知晓其中的奥秘,那就厉害了!不过我要提醒你,据这十块龙刻玉牌,分为五种颜色,每种颜色各两块,分别是黑、紫、红、黄、灰,至于为何要分成五个颜色,不得而知,所以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去寻找这其中的秘密,就算你是顾家人。” 我头:“放心吧师父,我原本就像做个普通人,过平淡的生活。” “那就好。”师父四下看了看,指着我的床道:“把衣服脱光,坐上去。”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把、把衣服脱光?!” “对!”师父脸色一凛:“这是很严肃的,我都一百多岁了,你个毛孩子,害羞什么!” “哦……”我应了一声,老脸一红,还是觉得羞怯,转身跑进了洗手间脱光,疯一般窜到了床上,盘身坐下:“好了师父……” 师父走过来,盘身坐在我的身后:“你忍住别动,我先帮你看看身子。” 我微微头,闭上了眼睛。 师父的双掌轻轻拍在了我的后心,几秒钟后,我顿觉后心一阵暖暖的,几分钟后,这种舒适感慢慢变成了疼痛感,是那种钻心的疼痛,我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额头上的汗水却是流了下来…… 大约十分钟的功夫,师父有力的手指慢慢向上移,停留在我肩头后面的两个穴位上,又是那种暖暖的感觉袭来,这次不一样的是,舒适感顺着我肩头的两个穴位慢慢到了后心,很快,整个身子都感觉一阵舒适,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次高级技师的全身按摩一般。 但是几分钟后,比之前强数倍的疼痛感骤然袭来,顿时菊花一紧,我一仰头,老脸憋得通红,感觉一股洪荒之力从体内涌出——关键是,他妈的涌出的位置不对啊,怎么跑屁股那儿去了! 几分钟后,我都快要虚脱了,汗水已经浸湿了我身下的床单,终于等到师父的双手再次上移,移到了我的百会穴,轻轻一,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就觉从百会穴中窜出一道电流,瞬间来到了我的天枢穴,屁股一麻,差就憋不住了! “好了。”师父终于让我结束了这场煎熬,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扭头笑眯眯地道:“解决你的个人问题去吧。” 我憋着气头,待师父出门,便像是坐了火箭一般蹿进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一阵“噼里啪啦”,霎时臭气熏天,用郭德纲老师的话——都辣眼睛! 足足待了十几分钟,我才觉得身体好受些了,肚子里空荡荡的,像是饿了好多天…… 捂着鼻子从洗手间出来,穿好衣服,师父敲了敲门,进来了:“处理完了?” 我不好意思地头:“完了……师父,我身体怎么样?” “身体还不错。”师父道:“至少,还没有出现你们顾家的退化状况,我想了想,你这个年龄,要学祝由科的话,我只能教你一些皮毛,或者叫做法诀,具体的,会给你留下一些书籍,有什么不懂的,你记下来,下次有机会问我。” 一听到要学功夫,我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地应道:“好的师父,那咱们开始吧!” “祝由科其实不是什么功夫,而是远古中医的一个分支。”师父慢慢向我讲解道:“华佗的麻沸散,你应该知道吧!麻沸散的功效,就是在一定范围一定时间内,麻痹人某个部位的神经,让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世人却很少知道,华佗的麻沸散,如果换一味药引的话,就会变成另外一种‘颠沸散’,这种颠沸散,会让人神经错乱,张牙舞爪,六亲不认,用药过量的话,会彻底变成一个神经病。” “怪不得,每一个医者都是一个杀手。”我苦笑着道。 “嗯。”师父继续讲解:“更厉害的是,这麻沸散如果再换一味药引,就会变成‘眠沸散’,根据用药药量的不同,大约可以分为两种状态,第一种,是完全的沉睡状态,或者叫做假死,很像完全醉酒之后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发生的任何事情,醒来后都不记得了,就算是被人杀死,也丝毫无感。第二种,则是一种假死状态,很像濒临醉酒临界时的样子,这种状态下,人的意识几乎是被动的,身体也是被动的,比如你在这种状态下,我给你发一个指令,你会不假思索的按照指令去做,完全醒来时多数会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却会留存在潜意识中,也许哪天就会想起来,这就是眠沸散的假死状态。” “哇……”我心脏咚咚直跳,师父像是给我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门:“华佗这么厉害,如果当时他的医书保存下来,现在的中医就更厉害了!” “嗯,这些谈起来就没完了,暂且谈到这里。”师父笑道:“我给你讲这些,就是告诉你,祝由科中所谓的‘功夫’,跟华佗的麻沸散、颠沸散与眠沸散的原理很相似,这三种药物,都是利用药性来刺激人体系统的某些神经,来达到麻醉、癫狂、假死的结果。祝由科本身也是一种医术,不过走的路有些偏,我们也同样利用望闻问切,但是,我们的治疗方式……如何形容呢,这么吧,就像你们顾家给别人驱邪,虽然看起来没溜儿,但是却实打实能够解决问题——这样,是不是好理解了?” 第七章 天赋异禀 师父说的东西虽然很专业,但是因为毕竟只是一些皮毛,她并没有讲某种药材或者某种药引如何搭配才能显出功效,而只是给我讲了这些药物的作用,浅显易懂。∮, “理解了。”我笑着看着师父说道:“也就是说,我要是学会了祝由科中的所谓‘功夫’,也能像华佗的麻沸散、颠沸散与眠沸散一样,让人处于三种状态下!对吗师父?” “没错。”师父宠溺地看了我一眼:“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所用的方式不同。他们用的是药材,我们用的是,意识。” “意识?”我不解了:“师父,其实我对这个一直不理解,比如邪物,这东西说起来就是‘迷信’啊,可是为何会影响人们的生活呢!那些邪尸,我理解,他们都是利用药材淬炼而成的,可是,老妪前辈,哦,就是小灵芝前辈,她死去的儿子抱在她的小腿上,平常人看不到,只有我们这些有奇怪基因的人能看到,这一点,我着实不解。” “唔……”师父沉吟了下,说道:“这一点,确实很难解释。按照现在的某些科学研究,他们是支持灵魂存在这一理论的,科学上的解释,两种说法比较盛行:一是脑波,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意识存在;二是微生物,比如你说的小灵芝腿上的娃娃,就是在娃娃死后,他身上的一些奇特的微生物存活了下来,形成了他的样子,但是,也只有眼球里有一种奇特波状物的人,才能够看到微生物。而这种微生物,或者这种意识,因为本身与母体或者主体,也就是小灵芝这样的人有着主观意志联系,所以就会自然而然对他们形成影响。” 这么一说,倒是说得过去。 我点了点头:“好吧,师父,我貌似是明白点了……那咱们祝由科,是学意识么?” “没错。”师父伸出一只手指,笔直地指着我的双眼间的正上方:“有感觉么?” 我应了一声:“嗯,有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压制感,二叔称这地方叫‘灵眼’。” “呵,差不多吧。”师父收回手指:“有种说法叫做‘开天眼’,指的就是这个地方。它在印堂穴的正上方,不是任何穴位,但是却比其他穴位更加敏感。科学研究中说,这是原本人类的第三只眼,只是因为用处不大,才慢慢退化掉了。有一种说法是,第三只眼退化之后,便成了大脑中的‘松果体’,对于光的感觉格外敏感。比如阴天的时候人的情绪会比较低落,晴天的时候相对愉快,这就与意识联系在了一起。” “师父,您懂的真多啊……”我摆出一个五体投地的造型:“我还以为您隐居深山数十年不谙世事,没想到您比一般的大学生要强多了!” “你这小子,跟顾显圣一样,嘴里冒油。”师父笑道:“好了,说正事儿。人体是很奇特的,反正我是觉得,无数的细胞组成我们这样一个人类,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在这无数的细胞中,它们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却也正因为如此,给了很多外来影响的可乘之机。因为一旦有一些外来因素影响到某一类从未接触过此影响的细胞,人体就会发生一些变化。医学,也就是这么产生的。唔,闲话少说,你可以……” 师父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耳朵里忽然听不到声音了,只能看到师父的嘴巴在动,但是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我想张嘴问她,可是发现自己张开嘴巴,却如何都无法发声,几秒钟后,我才再次听到了师父的声音:“感受如何?” 我一怔:“啊?师父,刚才是您用祝由术控制住我了?” “不是控制住你。”师父笑道:“是影响,只是用意识来影响你的神经,让你变成刚才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我一脸的不相信:“您都没有碰我,单单用所谓意识来影响我,我不相信……” “唔,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师父早就预料到我这一点了:“我刚才打通了你的几个穴位,这几个穴位虽然没什么大用处,但是改善身体的功效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在功夫中所谓的内力修练中,这几个穴位比较重要。你现在稳住呼吸,慢慢用意识从天枢穴中引导出一股气,看能不能做到?”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按照师父所言稳住自己的呼吸与心跳,慢慢沉下心来,脑海中想着天枢穴,果不其然,随着我的呼吸,我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从天枢穴中慢慢涌出,随着我的意识流转到了百会穴,又慢慢回到了天枢穴中。 “哇!太神奇了!”我瞪大了双眼看着师父:“原来真有所谓的内力啊?!” “怎么说呢,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意识存在。”师父笑道:“很多气功,也是这种原理。你有了这种感受,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在某一个层面上,气体也是有体积与重量的。” “这个我听人说过,师父!”我接茬儿道:“貌似是听二叔还是布袋和尚说的,好像是布袋和尚,我见他步法奇妙,虽然没有电视上的轻功那样匪夷所思,但是很多地方也是如履平地,速度也比一般人快得多,还有他的掌法,竟然能让一个很小空间内的事物瞬间一滞,就像是这个空间内的时间停下了一秒钟,我第一次看到这些的时候,都觉得无法相信,他告诉我就是跟气有关,我所看到的场景,都是在控制身体周围的气。” “没错。”师父点点头:“所谓内劲儿,就是在修气。当然,我不过是给你通了几个穴位,你要想修气的话,需要长时间、系统的修习。在我教你的祝由术中,这一点并不是十分重要。你所要掌握的,就是感受到周围气的存在,并且利用意识去控制它们,进而让其影响想要控制的人。因为你没有底子,这个速度可能要慢一些,不像我,只要瞬间就可以。我呢,只告诉你两个比较容易可控的位置,对付一般高手都可以做到,但若是顶尖的高手,因为你施展的速度很慢,就很容易被其发现,所以,所施展的时机,一定要掌握好。” 我挠着头嘿嘿一笑:“师父,我本来就没想成为什么高手,只要够用,我就很满足了。” “唉……倒不是为师不想多教你,而是你这底子,不好教啊!”师父抿着嘴笑道:“罢了,我告诉你亮点,一个是灵眼,也就是刚才我所指的位置,它连接大脑的松果体,可以间接影响大脑;第二,是瞳孔,眼睛上的微神经无数,可以很容易影响到大脑。” “哦,瞳孔,灵眼。”我念叨了一下问道:“可是师父,具体要如何去做呢?” “你按照刚才的做法,将天枢穴中的那股气,慢慢引导出来。”师父解释道:“人体用于释放体内之气的器官,你应该知道吧?” “体内之气?”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知道,屁股嘛!” “啪!” 师父一掌拍在我的脑门上:“怎么屁股都出来了!唔,也算对吧!不过在这方面不对,手心,手指,眼睛,嘴巴,鼻孔,这几个地方才是最有用的,平时不起眼,但是祝由术中,却是非常重要的。你学的话,用眼睛比较好。你尝试着让那股气引导进眼睛上,然后盯着我的瞳孔或者天眼,脑海中不断用意识说明你想要让我处于什么状态,试一下。” “哦。”我点点头,心里一阵紧张,按照师父说的,慢慢将那股气流从天枢穴中引导出来,在百会穴上停留了一会儿,终于将它拽出来,来到了眼睛上——这其实是一种很奇妙的过程,我甚至觉得这种感觉根本就是一种假象,所谓的这股气流压根儿就不存在,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意识而已。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师父的天眼——我哪儿敢看她老人家的瞳孔! 几秒钟后,我觉得自己眼前有一些变化,我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一层一层的东西,半透明状,似是一张轻纱。我引导着我眼睛里的那两股气体慢慢涌出,在它们突破我眼睛的一刹那,像是火箭一般,直接朝我所看的方向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在不断说着“沉睡、沉睡、沉睡……” “好,不错。”师父忽然说话了:“我感受到了,你天赋不错,这么快就能领悟,至少说明,你们顾家的基因,在意识精神方面,的确有过人的天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对我施展出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 我点点头:“想!” “那你就试试看。”师父这话说完,我就觉得眼前蓦地灰暗下来,紧接着就觉身体甚为疲惫,一个眨眼的功夫,双眼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八章 二叔失踪 等到师父教导结束,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多钟了,我们师徒俩从楼下走下来,却见二叔跟青月道士不知何时弄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喝酒喝得脸色涨红,眼神迷离。●⌒, “两个酒鬼!”师父嗔怒地笑骂一句,抚着自己的肚子笑道:“我也饿了,真香,好久没吃到济南这边的菜了。” 我跟师父走过去,坐在餐桌前,四人边吃边聊,一直到下午的三点多钟,这个微型的家宴才算是告一段落,我跟二叔原本想留下两位前辈,刚好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带他们到处玩一下也好,谁知两位高人自称有要事在身,我跟二叔也不便强留,就送二位离开了。 “小子,学到几分功夫?”回到古董行,二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瞪着微醉的朦胧双眼瞅着我问道。 “皮毛的皮毛……”我苦笑道:“估计着,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用得上。” 我这话倒是实话,我也没多少机会跟别人打架,就算是跟别人打起来,人家要是比我厉害一点儿,我这又慢又不一定能够成功施展出来的招数,基本就跟没有差不多…… “唔,好好练,别给我们顾家丢人!”二叔说着干脆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耸耸肩,赶紧收拾饭桌上的残局,一阵叮咚作响,待到收拾完毕,已经是下午的五点钟了。 二叔醒来了,坐在一边看电视,我坐在柜台前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何我脑海中想什么,就能影响到对方做什么呢?之前倒是问过师父,师父只说因为灵眼与瞳孔两个地方,后面连接的都是可以影响人类睡眠的微神经系统,或者是大脑系统,所以,很容易通过影响这两个地方,来让人处于睡眠或者半睡眠状态。 只是就算如此解释,我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正想着呢,忽然感觉门口有人在徘徊,因为二叔背对着门口坐着,他看不到,我急忙扭头看去,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口的角落里,正伸着脖子朝古董行内看着。 我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赵菁,你怎么还在济南?!”我一出门,就对着门口的女孩儿问道。 女孩儿正是赵菁,扎了一条马尾,穿着一身粉白相间的运动装,见到我出来,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但是听到我这么一问,笑容却显得有些尴尬了:“哦,那个,我一直在济南上班……前些天见你们家的店一直关着门,还以为你出事了,今天下午休班,就过来看看,那个,玻璃是黑色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我也不好意思进去……” 我“嗯”了一声,看着赵菁两颊的腮红,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经常雨里来风里去的,细细看去,能够看到脸颊上曾经干裂留下的细纹,就算是第一次见到她,也能够看出这是一个家境并不好的孩子。 “前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还以为,你会回老家呢。”我苦笑着说道:“这边也没有你的亲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没人依靠,一个女孩子,经历过那些事情,心里一定很害怕。” “没回去……”赵菁说着下意识向角落靠了靠,瞥了店内一眼,貌似是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然后低声说道:“我在济南,能够感受到你就在身边,仅此就好,我不害怕。” 我一愣,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顿了顿,还是说道:“赵菁,我们之间,是我对不起你,可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有意的,何况,当时我并不清醒……我之前对你说过,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有自己的爱人,我也不想耽误你,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老家,在家人的身边,互相关爱互相照顾,尽快找一个爱人,结婚生子……” “我知道!”赵菁忽然有些执拗地打断了我的话:“我都知道,我不是也说过么,我不要求你什么,我们是朋友,仅此而已。” “那……”我顿时有些无语:“那你怎么打算的?” “不用你管。”赵菁脸上的笑容消失,换成了一种女孩儿特有的倨傲:“我有自己的打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说罢,她从背后的小背包里掏出了一只礼品袋塞进了我的怀里:“深秋了,天凉,这个,我织的,戴着吧,我走了。” 她也不给我回话的机会,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很快就消失在文化市场的人海中…… 我重重叹了口气,低头打开礼品袋,发现里面是一条灰色的围巾——这是除了晓晓之外,第二个为我织围巾的女孩…… 我微微摇了摇头,抬头寻思回店里,却蓦地瞥见了几个貌似很熟悉的身影,急忙扭头定睛看去,却已然看不到了,那几个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一年多来,我们古董行一直处于被别人监视的状态下,但是却从没有今天让我觉得有危险……我又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可疑的,这才走回到了店内。 “谁啊?”二叔见我在门外跟人说了半天话,问道。 “一个同学。”我说道。 “女的吧!”二叔扭头看着我手里的礼品袋,满脸戏谑地说道。 “咋的?”我一梗脖子:“还不能有女同学了啊?我去晓晓那里,晚上你自己吃吧!” 二叔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晚上回来睡么?” 我苦着脸瞪他一眼:“你要是哪天给我带回个阿姨在你屋里睡,我就不回来了!” “呸!臭小子!没大没小的!”二叔作势要起身打我,我一溜烟儿跑上楼去了。 晚上跟晓晓在一起吃了晚饭,又带着壮士溜达了一圈,这才慢慢往古董行溜达。 九点多钟,我自己一个人踱着步子沿着已经没人的文化市场走回到了古董行,却发现店门从外面关着,二叔貌似是出门了。 这让我有些疑惑:二叔很少出门见客的,一般情况下,出门都是驱邪或是远行,近点的朋友,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来店里,这个时候,二叔却出门了,有点意外。 我掏出钥匙打开店门走进去,摁亮了店里的灯,四下一打探,店里整洁如新,很正常。看样子,可能是跟朋友喝酒去了。 也没多在意,上楼洗了个澡,玩了会儿游戏,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钟,二叔却仍旧没有回来。 喝多了?!我皱了皱眉头,我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二叔在外面喝醉,拿起手机给二叔打了过去,却听到手机铃声在楼下的前厅响了起来! 坏了!出事了!我急忙飞奔下楼,就见二叔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那个位置,刚好是二叔平时看电视坐的地方。 “妈的,二叔呢?!”虽然心底对二叔有各种怀疑,可是他毕竟是我此时唯一的亲人!我骂了一句,走到沙发前拿起二叔的手机,翻着通话记录,却没有什么线索。 二叔如果出门的话,不会不带手机,因为店里一旦有生意,必须要联系到他,就算不是为了生意,为了我能够第一时间联系到他,二叔也从未有过出门不带手机的时候! 那看来,就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被人直接绑走了;二是事情太急,根本来不及拿走手机!可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二叔怎么也应该想办法给我留点线索,或者通知我一下啊,就这样凭空消失,我不得急死啊! 我四下看了看,店内没有任何异常,跟我离开时差不多,如此看来,极有可能是第一个可能了! 能把二叔悄无声息直接绑走的人,整个华夏也没有几个啊!我焦头烂额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将二叔绑走! 我翻着二叔的手机,寻思着要不要给七爷打个电话问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总得找人商量一下才好!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我急忙顺势躲在了椅子后面,透过缝隙朝门口看去——整个文化市场,晚上几乎是空无一人,门外就连飞过一只苍蝇,我都能听到声音。 前厅只开着走廊里的一盏小灯,并不亮堂,倒是刚好让我很好的隐匿起来。 几息之后,门外的黑暗中蓦地出现了一个身影,身上穿的深色衣服,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孔,不过那个身形,却是有些熟悉,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我正皱着眉头在脑袋里思索呢,忽然又闪过一道人影,这人影“嗖”的一下掠了过去,貌似轻轻拍了一下第一个人,随后,两个人脚尖疾点,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头…… 到底是谁?! 我心里有些紧张了,若是青月道士跟师父还在的话就好了,现在连二叔都不见了,偌大的古董行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怎么得了?! 看门口安静了下来,我慢慢站起身,刚要迈步走过去,一阵“嗒嗒”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第九章 捉摸不透 店门外,远处的一盏昏黄的路灯照在地上,黄灿灿的,再配上“嗒嗒嗒”的脚步声,让我心里一阵发毛。△頂點小說,.. 我屏住呼吸,重新躲在了椅子后面,几秒钟后,那脚步声到了门口,我透过缝隙看过去,却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啪啪啪”,敲了三下门。 谁啊这是?!都大半夜了跑我们店里来?! 我大气都不敢出,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到来人的面孔,心里又急又怕。 “二叔?顾瑞?”来人忽然喊了两声,我一愣——竟然是楚莹的声音! 我急忙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身后打开了店门,将楚莹拽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楚莹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装,脚上蹬着一双高跟鞋,一进来,就甩脚将高跟鞋甩飞了出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怎么了?我怎么不能来?给我弄点水喝!” “哎吆,姑奶奶……”我将店门重新锁死,看了看外面没有其他人,转身给楚莹倒了杯水递过去:“你这是干嘛去了?穿上高跟鞋了都!” “相亲去了!”楚莹一边说着,一边眨巴着大眼睛瞅着我:“见了个帅哥,有车有房有钱,不错吧?” “嗯,不错!”我敷衍道。 “就是没感觉!”楚莹见我左顾右盼,伸出脚丫踢了我一脚:“哎?你怎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唉呀,不是!”我蹲下身子:“二叔不见了!” “二叔不见了?”楚莹一愣:“怎么回事?” “我下午出门了,回来之后发现二叔不在。”我说道:“寻思着估计跟朋友喝酒去了,可是等到十一点钟发现他还没回来,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谁知道发现他根本没带着手机!刚才还有两个人影在店门口徘徊,你可真是吓死我了,这个时候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得悔死啊!” “吆,你还知道怜香惜玉呀?”没料到楚莹听到这话之后话锋一转,竟然撒起娇来,我刚想说话,就觉得怀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急忙低头一瞧,却发现刚才蹲下的时候,下意识的顺势将楚莹踢来的脚丫揽进了怀里,此刻那五只温玉般的脚趾正俏皮地朝我摆动…… “……” 我愣了一下,无语地将脚丫推了回去,站起身望着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 “哼!”楚莹冷哼一声,赤脚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两片若隐若现的红晕:“你别着急,二叔走了多久了?” “我是六点钟左右出门的,不到十点钟回来的,最多,四个小时左右。”我说道。 “嗯。”楚莹点点头,却是迈步走到电视机前,伸手摸了下电视,又摸了下机顶盒,扭头问道:“你看电视了?” 我摇摇头:“没有。” “唔,二叔离开应该只有一个多小时。”楚莹说道:“电视机倒是凉了,但是机顶盒散热比较慢,现在还有些温度,而且听你说的,二叔应该是有急事出门了,连手机都忘带了,一定也不会抽手将更麻烦的电视关掉,也就是说,二叔在急事出门之前就关掉电视了,你回来跟二叔出门,应该就是前后脚。” 乖乖,刑警就是刑警啊,这么快就找出了线索。 “还有!”楚莹转身几个大步迈到了我面前:“你在外面疯了这一年多,忘了一件最重要的线索!” “什么?”我有些懵。 楚莹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监控录像,你家可是古董行,四周安装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录像,你在这里跟没头苍蝇似地转了半天,竟然想不到这一点?!” “对啊!”我懊恼的一拍手,急忙走到了柜台里面,打开了电脑监控:“唉呀,刚才下楼先看了二叔的手机,随后就有人在门口,竟然忘了这一点!” 电脑监控打开,我麻利地向前调整,根据刚才梁若伊所推算的,直接调到了晚上的九点半钟。此时我还没有回来,从室内的录像中可以看到,二叔此时刚刚关掉电视机,不过随即站在了电视机前,像是在听什么声音。 大约一分钟过后,二叔慢慢弓下了身子,伸手关掉了电视机柜下面的机顶盒,但是仍旧没有起身,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叔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楚莹伸手将耳麦取过来,套在了自己耳朵上,将音量调到最大,听了一会儿,冲我摇摇头:“什么都听不到……” 我继续看着监控画面,这一次,差不多五分钟过去,二叔才慢慢站起身,朝对面厨房里的窗外看去。 我急忙看向此时厨房外面的录像画面,可是在录像显示的范围中,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二叔走了!”楚莹忽然低声说道。 我转向二叔,见二叔忽然脚尖疾点,身形一晃,飞速从店中冲了出去,顺手摁下了店门的锁…… “真行,这时候都不忘关门,守财奴!”楚莹嘟着嘴巴说道。 我苦笑了下,两分钟后,监控画面中出现了我的身影…… “就两分钟!”我叹了口气:“二叔到底听到了什么?!” “从二叔的角度看,他应该在最开始就透过厨房的窗子看到了一个人。”楚莹将录像倒回去,一边看一边分析道:“应该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或者更多,在谈话,二叔一开始只是想听一下谈话而已,此时出现的这几个人,二叔估计是不认识的。可是后来,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才急忙弓下身子躲在了电视后面,等到那人要离开的时候,二叔应该是确定了那人的身份,于是迅速追了出去!” 我皱起了眉头:“是什么人,能让二叔这么着急忙慌地追出去呢?!” “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更不知道了。”楚莹抬头嘟着嘴巴看着我:“你想想。” “除非……宝翁叔……”我苦笑了一下:“可是也不可能啊,宝翁叔已经死了啊,不可能活过来啊,那……” 说到死而复生这一点,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顿时就愣在了当场,小心脏咚咚直跳,心道难道真的是他?那个秘密是真的?! “喂,你想起什么了?”楚莹在我面前挥挥手:“用不用我去找几个同事,出去找一下?” “不用。”我笑道:“二叔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们家的这种生意你也了解,不太方便被外人掺和进来,二叔应该没事。等等吧,明早没消息的话,再做打算。” “好,那我陪你。”楚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摆摆手:“算了,这里有危险,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送你出去。” “有危险才留下啊!”楚莹说着从腰间一掏,竟然掏出了手枪,朝我晃了晃:“有危险,我保护你!” “噗!”我差点直接坐在地上:“大姐,你约会,你相亲,竟然带着手枪?!” “那当然,这深更半夜的,我一个大美女,万一要是……”这话说到一半,楚莹蓦地停住了,脸色稍变,似是想起了蛤蟆那个禽兽对她做过的事情,原本开心的脸上现出一丝愠怒。 “丫头,没事。”我急忙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以后不管什么危险,我都能保护你!” “真的?”楚莹一听这话立刻恢复了原样,脸上还飞出两撇红晕。 我知道这丫头会错了意,想要张嘴解释一下,却听得门外传来了开门声!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急忙扭头看去,就见门外有个黑兮兮的人正在摆弄着门锁,刚要大叫一声,却见那熟悉的身影竟是二叔! 我急忙走过去打开门,让进了风尘仆仆的二叔:“二叔!你去哪儿了这是?!我就差打电话叫人找你了!” 二叔脸上红扑扑的,应该是晚上自己又喝了点酒,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不知道是喜是悲。 “没事,刚才去追一个人……”二叔嘴角咧了一下:“没追上。怎么楚莹丫头也在?” “二叔,我晚上没事溜达过来的!”楚莹一把揽住二叔的胳膊:“本想看看你的,没想到你不在,顾瑞哥哥说你不见了,我也正想找几个同事找你呢!” “这丫头,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二叔笑着拍了拍楚莹的脑门儿,低头却见到这丫头光着脚,又抬头看看没有开大灯的前厅,玩味的朝我一笑:“你俩没做什么坏事吧?这深更半夜的衣冠不整,黑灯瞎火!” “哪、哪有!”我急忙将楚莹拽过来:“走,二叔,我先送楚莹回家啊!” “哎哎,我的鞋!”楚莹被我拽的踉跄了两步,轻呼道。我转身拿起那双高跟鞋帮她穿上,红着老脸拉着她走了出去。 附近还是挺好打车的,我将楚莹送回家,又打车回来,到古董行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 二叔竟然还没有休息,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等着我。 “二叔!”我关好店门,走到二叔跟前儿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叔微微摇头,扭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似是心事很重。 第十章 不速之客 二叔坐在昏暗的前厅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瑞,等你休养半个月,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儿?”我坐在了二叔对面,问道。 “太白山。”二叔道。 “太白山?”我摇摇头:“没听过,在哪儿?” “秦岭。”二叔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让我看着有些心虚。 “去那儿干嘛?”我顿了下,还是问道。 “十大秘境,我们去了几个地方了?”二叔反问道。 我摆弄着手指头算道:“太极晕,金粟山,天山药园,南盘神宫,四处。” “嗯,按照这次南盘神宫之行中,谷雨生的法,还有今天秀儿前辈的法,十大秘境中,其实已经有一处甚至几处已经不存在了。”二叔道:“在秀儿前辈跟你在楼上的时候,我将铁盒取出,给青月前辈看了一下——哦对了,有一要跟你,青月前辈在跟秀儿前辈一起留在青月观的时候,是打开过铁盒一起研究过的,所以青月前辈对十大秘境同样很了解。根据青月前辈给我的线索,现在十大秘境中,除了我们去过的四个地方,已经有两个确定消失或者被破坏了。” “什么地方?”我问道。 “一个是秀儿前辈过的,西南苗寨不远处的一座伏地龙脉。”二叔皱着眉头:“另一处,是传中的华山云海浮城。” “都没听过……”我苦笑了下,却蓦地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二叔,那位谷雨生,他曾经在几百年前逛了一下十大秘境,这些事情,他应该也知道的吧!” “他知道的,应该要比秀儿前辈与青月前辈还要多!”二叔狡黠地一笑:“所以,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您担心什么?”我有些疑惑。 “青月前辈再次帮我号了下脉,提供给我了一个地方,就是太白山。”二叔轻叹了口气:“我所担心的,就是那位身为南盘派祖师的谷雨生,也给七爷提供了这条线索。虽然他当着我们的面儿七爷的毒◎◎◎◎,没救了,但是私下了,也许会告诉七爷一些办法。” “那,这座太白山中,有什么?”我追问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解毒或者解我们顾家的遗传基因缺陷么?” “只能有希望。”二叔摊了摊手:“青月前辈在太白山中,有一处隐匿的地宫,是数千年前一个远古部落居住的地方,这个部落因为居住在深山中,生存环境极为恶劣,可是他们却偏偏找到了一种稀有的草药,青月前辈他忘了原本的名字叫什么了,他称为‘固元草’,是一种与谷雨生身上所用的药物差不多性质的草药,可能无法解毒,或者完善我们顾家的遗传基因,但是可以让我们的身体暂缓衰老,倒是可以抵抗一下体内的基因或者毒素,青月前辈甚至怀疑,与那个部落同时代的南盘族当时大举北上,灭了许多部落,成为后来被蚩尤歼灭的导-火索,其中原因,就是为了得到那种‘固元草’。” “可是谁又能断定这种草药还在呢?!”我提出了最大的疑问。 “就凭此地身处十大秘境中。”二叔深吸一口气:“其实谁也不敢断定,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只能去尝试寻找,除非……” 二叔到这里瞥了我一眼,不再下去了。 “除非什么?”我问。 “除非,找到你父亲的药方。”二叔淡淡地道。 我忽然觉得二叔这句话里有些令人玩味的语气,让我觉得,此时的我们叔侄二人,已经开始相互怀疑了! 我对二叔的怀疑,源于那些从一开始就跟踪我们并且能够随时找到我们落脚的人,从柴老五他们,徐泽明他们,甚至再到东洋人,每次他们出现的时间,与二叔参与行动或者知晓我们方位的时间刚好契合。最严重的是,汉甲与铁盒,这两样东西,几乎是在二叔从未出力的情况下,被他捞进了自己怀中,这盘棋,相信连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至今都像我一样没有看透彻…… 二叔对我的怀疑,应该是在得知父亲留有药方之后。他慢慢开始觉得我可能已经得到了药方,或者私下里跟七爷他们有什么约定,虽然表面上不言不语,但是从数次行动中二叔对我的态度来看,我甚至觉得有几次,二叔悄然离开,是想让我置身于危险之中,更甚者,是想亲自加害于我…… 我不敢确定这些猜想的原因,是我不知道二叔这样做有何目的。也许,随着我们寻找药方与灵草的深入,二叔的内心世界,才会慢慢揭开。 我跟二叔,陷入到了一种尴尬又令人窒息的恐怖之中。我长这么大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跟二叔之间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睡吧!”二叔站起身朝楼上走去:“等你休养半个月之后,我们悄悄前往太白山,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得,这话的,好像那些人跟踪我们,是因为我的泄密! 我应了一声,也跟着上楼睡觉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我基本上是在古董行与晓晓家两一线度过的,只是晓晓对我仍旧不冷不热,我也猜不透,这个跟我在一起已经有七年的女孩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眼瞅着,时间已经来到了十月底,进入深秋时节,东北甚至在某一个夜里飘了几朵雪花。 十一月的第一天,我去医院做了个复查,身上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可以摘下护具了。我一身轻松的回到古董行,一进门,却是愣住了:贺云长正坐在前厅的沙发上,对面坐着二叔,两人背后各站着几名黑衣人,应该是徐泽明的手下没错。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徐泽明怎么忽然派人过来了…… “坐下。”贺云长见我回来,朝站在门口把门的两名黑衣人摆摆手,示意放我进去,并朝对面指了指。 我看了一眼二叔,见二叔脸上并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这才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复查如何?”二叔语气也照常。 “很好,护具也摘了。”我轻声道。 “嗯,那就好。”二叔笑了笑,不再话了。 这整个前厅七八个人,没有一个话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顿了顿,苦笑地看着贺云长:“前辈,您在南盘神宫是怎么出来的啊?” “跟你们一样。”贺云长那张一直铁青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看着跟死人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秀儿前辈的话,这贺云长还真是中毒不浅,身体的骨骼都发生了异变,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也难怪灵芝前辈看不上他,我要是个女人,宁可不嫁,也不可能嫁给这么一个长得跟地狱鬼一般的男人啊! “哦……”我头,看向二叔,二叔朝我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贺云长是何来意。 看样子,贺云长自打来了之后,就没怎么过话,只是将二叔跟我软禁于此了。 就这样沉默了数分钟后,贺云长接起了一个电话,听完那边的人完之后,只是“嗯”了一声便挂掉了手机,随后靠在了沙发背上,看着我跟二叔,沉声问道:“七爷跟布袋和尚,在哪儿?” “昆明。”二叔道:“从南盘神宫出来之后,他们俩因为伤势较重,留在了昆明。但是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联系,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嗯,我也知道在昆明。”贺云长的大长脸看起来像是一个机器人:“但是我们去医院查了查,他们早在一周前就离开了,现在杳无音讯。” “那我们也没办法了。”二叔苦笑道:“我们有的联系方式,你们都有,我们没有的,你们也有,你们找不到的话,我们就更没有办法了。” “嗯,了解,不着急。”贺云长似是想冷笑一下,可是用力咧了下嘴角,却根本没笑出来,僵硬的脸做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表情,看的我心里发毛。 “你们,找他们所为何事?”二叔索性直接问道。 “呵呵……”贺云长脸上笑不出来,只能用声音来代替:“你们心里不明白吗?” 我一愣,看向二叔,见二叔仍旧一脸苦笑,这才想起除了汉甲之外,那徐泽明最为看重的就是太极晕,可偏偏这太极晕,被我们想法子给破了,按照时间来看,现在太极晕已发,受用的不是徐泽明,而是旁边山洞里的乌鸦…… 若是这件事,徐泽明估计恨不得立刻杀了我们! “徐先生,已经调进中央部委了吧?”二叔冷不丁问了一句。 “没错。”贺云长头:“徐先生早些年丧偶,现在也不到四十岁,最近有位长辈的女儿,跟徐先生走的很近,太极晕,真的很厉害。” 哦?我倒是没关注最近这一个多月的新闻,没料到如此短的时间,徐泽明就调入中央部委了,难道太极晕?对了,之前七爷讲过的,太极晕在效发的初始,徐泽明还是会受到影响的,只不过效力很快就会消失,完全展现在那大乌鸦的身上,到时候,徐泽明如果八字过弱的话,可能会受到反噬! 还有,如果不是为了此事,贺云长又是为何事而来? 第十一章 危机重重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二叔继续问道:“徐先生找七爷他们,究竟何事?” “十大秘境。,”贺云长倒也没打算隐瞒我们:“你们知道,徐先生为何要追查十大秘境么?” “唔……”二叔沉吟了下,笑道:“让我们这等屁民,猜测政要的想法,倒也看得起我们。我猜,其一,是为了掌权之后,为自己的江山保驾护航,毕竟,十大秘境中,多是稀有的龙脉,拿下一两个的话,对于未来的走势还是有积极影响的。其二嘛,为了宝贝,不说别的,单说天山药园里的那些灵草,徐先生就求之不得吧,那些灵草虽然不能长生不死,但是用好的话,延寿个五六年还是没有问题的,人生极乐,谁不想多享受几年呢!” “啪、啪!”贺云长拍了两下巴掌:“二掌柜说的没错,徐先生在拿到汉甲并且得到了太极晕之后,虽然表面上不怎么关心你们接下来的行动,只说得到的宝贝分他一部分即可,但是其实内心里仍旧对这些宝物觊觎不已,所以,才不断派人跟踪你们。” 二叔笑着摇摇头:“那么说,徐先生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非要找到七爷不可?” “哼!”贺云长蓦地冷哼一声:“你们自己做的事情,现在自己不愿意承认了?!” 二叔皱了皱眉头:“什么事情?还请明示。” “太极晕!”贺云长说着指了指身边的那些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你放心,他们听不到,他们都是聋哑人,只有眼睛能看到。太极晕的事情,徐泽明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这话说的让我跟二叔皆是一惊,二叔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什么意思?” “徐先生对我有恩,我在他手下做事,就是为了报恩。”贺云长说道:“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线,太极晕这种事情,我是不希望徐泽明得逞的。现在太平盛世,虽然我了解徐泽明的为人,觉得他不一定会毁掉现在的盛世,但是,人的贪欲都是没有止境的,总有一天,徐泽明自己都会控制不了自己,说实话,如果徐家老爷子下葬那天,你们没有在太极晕中做手脚的话,我都已经有了应急方案,就是直接将徐氏父子杀死在那里!” 哗! 我跟二叔霎时说不出话来,这贺云长还真是江湖中人,做起事来心狠手辣,毫不犹豫……徐泽明那地方几乎完全封闭,就算是贺云长将徐家父子杀死,估计也不会有人传出去,这一招看似冒险,实则最为稳妥…… “贺先生果然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二叔一脸苦笑:“那,这次徐泽明,是为何找我们?” “太极晕的事情,徐泽明暂时不会发觉。”贺云长说道:“我担心,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太极晕被做了手脚,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至于这次的事情,一呢,十大秘境的行动也有几次了,徐泽明是想找你们拿一些东西,毕竟当时约定的就是这样。二呢,他得到了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刚好可以帮助他。现在有位长辈对他很看好,也就是将女儿介绍给他的那位,只是,这位长辈身体不好,徐泽明想要送一份大礼给他,这个消息,刚好可以让他得到这份大礼。” “贺先生,我插一句。”二叔打断了贺云长的话:“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每次我们的行动,都会被人跟踪,我不相信,我们这几个人里面有内奸,你跟李双月也不是,而且我们的行动都是特意避开那些人的,为何总在关键时刻,总有一些人会出现呢?” “你是说,东洋人,台湾人,还有柴老五他们吧?”贺云长冷声问道。 二叔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的意思是,徐泽明有可能跟外界还有合作?”贺云长也皱起了眉头:“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你这么一提醒,还的确有道理。台湾,东洋,这两边过来的人,都是两地政要的手下……唔,徐泽明此人,心机极深,表面上总是一副微笑模样,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跟他有十几年了,却仍看不透此人,否则,我还真的挺希望他得到太极晕的……” 我听了此话,心里一阵苦笑,徐泽明跟贺云长,也算是主仆二人了,而且能让贺云长这般人在手下做了十几年,勤勤恳恳,无怨无悔,徐泽明当年对贺云长的恩情,应该很重。可就是如此关系的二人,此刻才发现,相互之间根本就不信任——徐泽明在利用贺云长之外,偷偷跟外界联系,贺云长本人,很可能就随时处于徐泽明的监视之下;而贺云长更狠,竟然差点为了太极晕,将自己的主人杀死! 人心叵测,殊难预料。 “贺先生如何打算的?”二叔反问道:“太极晕的功效,您应该了如指掌,对于风水堪舆之术,您应该也有涉猎,在您看来,徐泽明的未来,值得期待么?” “呵!”贺云长听二叔这么问,直接报之以冷笑:“二掌柜是讽刺我么?太极晕被你们下了手脚,如果受主八字过弱的话,就会受到严重的反噬。但是你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太极晕跟其他的吉穴不同,它是必须要葬下受主的直系长辈的,而其余的多数吉穴,就算葬下一条贴身穿过的内裤,都是会得到效发的!徐泽明亲手将自己的生父活埋进了太极晕,在你们动了手脚的前提下,就算他八字过硬,自身的天命地运也已经被亲手活埋葬父这一举动所改变,太极晕初期的效发过去之后,他受到严重的反噬,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就算是大师级的人物,都救不了他!” “这……”二叔扭头瞥了我一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也有些发愣,这一点,二叔或者布袋和尚他们忽略掉,倒是有情可原,可是七爷绝对不会忽略掉的!不知不觉间,七爷竟然已经将杀招转给了徐泽明,估计到时候,徐泽明连怎么死的都一头雾水……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些人,真的是视生命如儿戏,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被人不知不觉下了套儿,糊糊涂涂的死去…… “事已至此,我没有任何别的退路了。”贺云长轻叹了口气:“这十几年安稳的生活我也过的乏味了,徐泽明的颓势,估计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重新回到自由自在的生活中去,倒也算是一件幸事。” 徐泽明啊徐泽明,费尽心机,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一个下场…… “贺先生心胸宽广,心怀天下,这一份超然之气,实在令人佩服。”二叔这话,倒是真有一丝讽刺的意味了。 “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已经完全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贺云长没有理会二叔的话:“这次得到的消息,徐泽明没有对我说,在没有找到七爷他们的情况下,我觉得他不太可能会让你们去,所以,要么是我跟李双月二人,要么,就是其他人。” “如果这次真如先生所讲,重要至极的话……”二叔微微摇头:“我倒觉得,徐泽明宁可用我们,也不会用你,更不会,用那些利益牵扯太重的东洋人或者台湾人。话说回来,这台湾人,不是秀儿前辈带来的么?怎么您会将他们跟徐泽明联系在一起?”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贺云长解释道:“就在你们上次离开太极晕之后,徐泽明亲自接待了一批台湾人,我想,事情没这么简单。” “哦?”二叔皱起了眉头,沉默了。 我想起师父说,她不会再回台湾了,看样子,要么是完成了在台湾的使命,要么,就是对台湾彻底失望了…… “我善意的提醒一下。”贺云长冷不丁说道:“接下来你们的行动,可能就会完全被徐泽明掌控,因为随着他地位的上升,他需要这么做!而且,如果太极晕的效发从他身上退去,等他的地位开始不稳固的时候,他就更需要这些东西,你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算得上是步步惊心。” “嗯,我明白。”二叔笑着朝贺云长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这一番话,让我想起了死去的麻子,孙虎孙豹,当归先生,猪头,周军,还有受了重伤没再出现过的老蛤等人,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失去了这么多人,行动如果继续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天,死在外面。 快到十一点钟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我扭头看去,就听到了一声轻呼:“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啊?!” 定睛一瞧,却是楚莹这丫头! 贺云长看了我一眼,朝门口的两名黑衣人做了个手势,那两名黑衣人便要请楚莹进来。 我急忙站起身:“楚莹,我这里有事情,你先回去吧,这边完事儿之后,我再找你。” 贺云长朝门口微微点头,看样子,他并不想为难楚莹这样一个外人。我这边刚长出一口气,就听得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等这边完事儿,一起吃个午饭吧!” 第十二章 寻阴阳棺 听到这个磁性十足又有充裕男性魅力的声音,我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徐泽明! 楚莹也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站在门口瞅了我一眼,徐泽明却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怎么?不想与我一起共进午餐么?” 徐泽明身边还带着两名黑衣人,楚莹柳眉微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一语不发,走了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頂點小說,.. “顾掌柜,顾瑞,好久不见。”徐泽明头发梳的倍儿亮,黑框眼镜映衬着白皙的脸庞,眼镜后面的那双黑色的眸子,透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脸上的微笑比数月前更要和蔼,细细看去,这张笑脸竟然多了一丝阳光的味道。 再加上这一身修身的西装领带黑皮鞋,年近四十岁的徐泽明,完美的演绎出了韩国欧巴的味道。与贺云长一比较,我要是个女孩儿,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徐泽明的怀抱! “徐先生意气风发,想必未来一定平步青云,步步高升。”二叔站起身跟徐泽明握手道:“以后我们顾家这小小的古董行,还得请您多多照顾。” “呵呵,哪里话!”徐泽明又与站起身的我握了握手,随后笑着摆摆手坐下:“顾记古董行,在行内可是顶尖水准,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在这个行当,你们二位是老师,我只是个小学生而已,若是哪日徐某有需要,还得请二位老师过目长眼!” 得,这两人,一见面就相互吹嘘上了! 楚莹悄悄拽了我胳膊一下,我朝她笑了笑,示意没什么事情。 “徐先生言重了!”二叔陪笑道:“能为徐先生卖卖力气,那是我们古董行的荣幸,我们古董行求之不得呢!不知道这次徐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徐泽明端起二叔顺手为他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嗯,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本来呢,是想直接找齐你们的,凑到一块儿一起说。我得到一个消息,有关于十大秘境,这次,你们帮我一下,找到那个地方。” 我心里一直在算着,除去我们已经去过的太极晕、金粟山、天山药园跟南盘神宫四个秘境,再去除师父跟谷雨生所说的至少有两个秘境已经毁掉或者消失,剩下的,还有四个秘境,二叔已经在青月道士那里得知了太白山秘境,未知的,还有三个。 “什么地方?”二叔虽然早就了解了,但还是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藏着什么东西?” “蓬莱,长岛。”徐泽明顿了下,低声说道:“海底阴阳棺。” “阴阳棺?!”二叔皱起了眉头:“这东西真的存在?” “我不知道……”徐泽明身子向后靠了靠,舒服的倚在沙发背上:“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据说,当年秦始皇让徐福出海,要找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仙丹灵药,而是这尊阴阳棺。至于阴阳棺的来历,顾掌柜应该很清楚吧……这东西,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有用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取到阴阳棺之后,我要第一个用它,如何?” 二叔微微点头:“这个,我自己说了也不算吧……徐先生也明白,这种行动,还是七爷跟布袋大师二人最为拿手,我就是一个古董店的掌柜,单凭我们叔侄二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拿到那阴阳棺的。” “你放心,我会说服七爷他们的。”徐泽明笑道:“只要掌柜的答应就好。” “那好,我没意见。”二叔说道。 “嗯,那就这样。这东西,我想要尽快拿到。”徐泽明说着从包里取出了一只信封放在了桌上:“这些,是我给二位的报酬,还希望二位可以尽早出发,七爷那边,我会想办法联系到他,然后让你们取得联系。” “具体位置呢?”二叔愣了下,脸上带着些许疑惑问道。 “没有具体位置。”徐泽明嘴角一翘:“只知道在长岛附近,是在岛上还是在海中,我也不得而知。如果我知道具体位置的话,也就不劳烦各位了。” “这……”二叔一阵苦笑:“这就更需要七爷的帮助了,这样吧,因为顾瑞伤势未好,我们等三天,三天之后,不管七爷他们有没有过来,我们都出发去长岛,如何?” “嗯,可以,那就麻烦两位了!”徐泽明站起身,笑着看向楚莹:“这位女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一名警察吧?” 楚莹眨巴了下大眼睛:“呃……您如何知道的?” 徐泽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走到楚莹身边,有手忽然摸向了楚莹的腰间! 楚莹这丫头虽然没什么高超的功夫,可也是警校的散打冠军,见徐泽明伸手摸过来,身子一扭,躲开了他的手,顺势右臂从下向上一掏,登时扣住了徐泽明的喉咙! “徐先生!” 贺云长一个大步迈过来,刚要出手,就被徐泽明挥手制止了:“呵呵,同志,你误会了,我是说,你腰间的手枪,没有别好,露在了外面。你又是便装出行,若是被群众看到了,可是容易引起恐慌的……” “啊?!”楚莹柳眉一皱,急忙低头看去,果不其然,腰间的手枪因为t恤的褶皱而露在了外面! “对不起啊!”这丫头急忙松开了徐泽明的喉咙,向后退了一步,微微作揖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请你……” 徐泽明这话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泽明?你怎么来济南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四处都找不到你!” 我们顺着声音看去,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正朝徐泽明走来的这个女人,看上去得有三十多岁了,身高一米六不到的样子,体重倒是差不多一百六,肚子上的游泳圈好几层,一眼看上去都数不过来,那张大饼脸上画的惨白惨白的,跟家里卖粉底似的,可是近了一瞧,就能清晰地看到粉底掩盖不住的密密麻麻的麻点儿,再加上那张大嘴巴,着实让人看不下眼…… 这是徐泽明的姐姐?这个念头儿刚冒出来,我就给否了:徐泽明的姐姐也是高官,我都在电视上见过的,再说了,就看徐泽明这张小白脸,就知道他们家的遗传基因不错,就算是严重失误,也搞不出这位的模样来啊! “小敏,我不是怕耽误你工作吗!”徐泽明倒是摆出了一副既惊喜又责备的表情,还顺势握住了这位小敏的手,双眼露出宠溺的光:“我这边完事了,咱们回北京还是先去吃饭?” “你呀,怕耽误我工作也要告诉我一声呀!”小敏咧着大嘴撒娇,那样子我都不敢正眼看。 “我们学校正好跟这边的高校有个合作,我也算是出差了。”毕竟有这么多人在,这个小敏也不敢太亲昵,抓着徐泽明的手画着圈圈:“你完事儿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要等明天才回去!” “那我等你吧!”徐泽明哪里不懂得哄女人开心,张嘴就说。 “不用啦!”这话正中小敏下怀:“你太忙,我哪敢耽误你啊!我们单位的车还在外面,我先走了,明天见!” 说罢,小敏轻轻捏了下徐泽明的手,转身出门,坐上车离开了。 女人啊,有时候就是想听那句好话,听了就满足了,真是奇怪的生物。 只是,徐泽明在面对这种女子还能如此宠爱有加,他要么是眼瞎了,要么就是影帝级的演技! “在、在追求我。”徐泽明转身看着楚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家里的长辈是旧相识,所以,不太好强硬拒绝。” 呵呵……我心里一阵冷笑,这些黑衣人都是聋哑人,贺云长跟我们也不会乱说什么,这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她……”楚莹咧嘴笑了笑:“她确实配不上你。” “嗯,不说这个了,我请你吃饭,如何?”徐泽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皱着眉头,恨不得将徐泽明暴揍一顿,不过我也相信,楚莹这丫头,不会跟徐泽明有什么瓜葛的。 可是偏偏出乎了我的预料,楚莹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刚好我也饿了!” 说罢,转身朝一脸愕然地我说道:“顾瑞哥哥,二叔,我先走了!” 张着嘴巴看着楚莹跟徐泽明走出了店门,我仍旧没有缓过神儿来:“二、二叔,楚莹这丫头要干嘛啊?!” “这丫头鬼的很,不会看上那个徐泽明的。”二叔摆手道:“估摸着,她是看到我们跟徐泽明有间隙,去打探一下。” “那她会不会有危险啊?!”我更着急了。 “不会的。”二叔瞥了我一眼:“徐泽明已经算是年少有为了,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事情毁了自己的前程,放心吧!” 我没有回话,看着楚莹上了徐泽明的车,又看着车驶出视线,心里却有种隐隐的不安。 “小瑞,叫点外卖来吧!”二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回到我的身边:“中午简单吃点儿,我去找找有关阴阳棺的资料!” 第十三章 楚莹失常 我应了一声,目光却仍注视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啪!”二叔伸手拍了我一巴掌,转身嘀嘀咕咕地走进了柜台,我耸耸肩,叹了口气,找了几张外卖的菜单,随便了吃的。 “二叔,阴阳棺是什么东西?”打完电话,我走到柜台前,看着二叔翻着一些书本,上面写写画画的凌乱不堪,他的表情倒是很认真。 “阴阳棺……你知道阴阳眼么?”二叔反问道。 “唔……我们顾家不就是阴阳眼么?”我笑道:“那些别人见不到的邪物,咱们能够见到。” “差不多。”二叔抬起头看着我:“不过,我们距离真正的阴阳眼,差得多。” “真正的阴阳眼?”我顿时来了兴趣,坐在了二叔身边问道:“那是什么?” “阴阳眼大多都是天生的。”二叔解释道:“它不仅能看到邪物,最关键的是,它能看到一个人的未来。” “未来?”我疑惑了:“未来怎么看的?”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二叔沉吟了下,苦笑道:“这个东西,若不是阴阳眼的话,真的很难相信并且理解。比如,一个人的气场,还有一个词儿,叫做‘相由心生’,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就可以反映出他的内心世界;一个人外露的气质或者情绪,就可以映衬出他的心情。阴阳眼,就能够看到每个人身上每个时间段的色彩,若是平平常常的话,人的身上就没有色彩的,但是如果此人遇到了喜事,或者是将要遇到喜事,身上就会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如果是悲事,就是淡淡的黑光;如果是凶事,就是淡淡的红光。” “真的假的?!”我一脸的不相信:“如果一个人将要惨死,也能事先看到?!” “能!”二叔头:“相面的大师,同样能够看出来。” “这……”我苦笑道:“还是不相信,要是相面的大师能够看出来,我还觉得可信一些,单凭眼睛能够看出这么多事情,我还真的不相信……您怎么会相信●∨●∨●∨●∨,呢?” “因为……”二叔轻叹了口气:“因为我曾经认识过一个天生阴阳眼的人。” “曾经?”我一愣:“现在呢?” “他,失踪了快三十年了。”二叔又叹了口气:“失踪之前,他看出了自己身上的颜色,是红光,于是,他跟我告别,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玩儿一下,便离开了。至今,未曾回来。” 这倒还是个悲伤的故事。我也跟着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那,阴阳眼与阴阳棺,有什么联系?” “原理有些相似。”二叔眉头微皱,一边思考一边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所谓的阴阳棺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它也不是人为的,是天生的。传中,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一滴汗水落在了海洋中,而并没有与海水融为一起,而是一直躺在海底,数千年后,这滴汗水竟然凝结成为了半固体,因为有盘古的神力,所以可以死人回生,凡人升仙!当然,这只是传,当年秦始皇让徐福出海寻仙岛,要找的就是这个可以穿透阴阳的阴阳棺。” “那,这个东西如果存在的话,总归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吧!”我看着二叔问道:“总不能只是靠着传来解释吧?” “那是自然。”二叔“嗯”了一声:“比较正常的解释是,因为海底洋流与复杂的生物踢膝的千万年孕育,出现了一个类似宇宙黑洞的东西,海洋是很神秘的,不比宇宙差多少。这个东西又经过千万年的生长之后,慢慢脱离了海洋空间,形成了一个个体,据是一个黑洞洞的方形空间,所以被称为‘阴阳棺’……可是,从古至今,从未听有人见到过,就连各种正史、杂史等等各种记载中,都未曾有过。” “口口相传?”我乐了:“这样流传下来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听。” “对,口口相传。”二叔也乐了:“就是因为没人觉得这种逆天的东西会存在,所以不会有人傻到将它写进书里去。我之前不相信天山药园,不相信南盘神宫,但是我真的找到了,这所谓的阴阳棺,我觉得……信不得。” 二叔这话让我愣住了,皱了皱鼻头,没明白什么意思…… 二叔见我愣神儿了,咧嘴一笑:“我的想法是,徐泽明在搞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声东击西……”我貌似有了解了:“您是,这个所谓的阴阳棺,根本就不存在?徐泽明这一招儿,是想把我们这些人都支开,然后他自己做一件别的事情?” “没错。”二叔头:“我感觉,从拿到汉甲到现在,数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徐泽明手里也是有地图的,而且以他的身份,将从汉甲上拓下来的地图交给一些高人请教,还是很轻松的,数个月的时间,足够这些高人推导出每一幅地图的具体地址了!” “十大秘境,徐泽明有可能都知道了?”我觉得二叔的有道理:“如此一来,他也应该知道十大秘境中哪个存在哪个毁灭,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也拿不准徐泽明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我总觉得,秀儿前辈跟青月前辈知道太白山的重要性,徐泽明也许会从别的渠道同样获取这个信息。”二叔叹了口气:“唔……我的猜测就是,徐泽明很可能觉得我们是个威胁,所以才会让我们去长岛……不过,具体的事情,还是等七爷来了再吧,看看他的意思。” 我头,顺势拿过桌上的信封,打开抽出支票一瞧,顿时张大了嘴巴:“二叔,这笔钱,四百个啊!” 二叔脸色平静:“四百个怎么了?你是没看咱们古董行的账本,看了吓你一跳!” “我靠!”我顿时精神了:“二叔!您早啊!原来我还是富二代啊?!我去,早知道我是富二代,咱俩的媳妇儿都不愁啊!我看这样好了,咱们俩在同一天举办婚礼,我……哎吆!” 二叔一巴掌乎在了我的后脑勺:“混子,这脑袋瓜子一天天就知道媳妇儿!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要是找了媳妇儿,绝对就不认我这个二叔了!还富二代,老子现在跟你断绝关系,让你一毛钱都没有!” “嘿嘿……”我挠着脑袋嘿嘿一笑:“二叔您哪舍得啊!再了,我就是不认识自己,也不能不认二叔您啊!我就是不对自己媳妇好,也得孝敬您啊!您在我心里那就是天空,就是大地,就是……哎吆!怎么还打啊!” 二叔又是一巴掌:“住嘴吧你,这一年多别的没学着,嘴皮子倒是学会流油了!我告诉你,以后你做掌柜的时候,所有生意就是你的,我会一教你。不别的,一次驱邪,少的不要钱,多的能要几百个,明白吗?” “劫贫济富!”我头:“明白,穷人不要钱,富贵人家多要儿!” “嗯,你的没错。”二叔头:“劫贫济富,所以,咱们家其实没多少钱,都捐出去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拿出一大摞的捐款单据!” “噗!”我差一口气抽过去:“二叔大人,您也太慷概了吧!不过,总给我留下结婚钱了吧?” “唔,留了!”二叔肯定地头,顺手将自己的酒葫芦拎了起来:“喜酒钱,早就攒着了!管够!” 我都快哭了:“酒钱?!那是给您自己攒的吧……” 叔侄二人闹闹,吃罢了午饭,二叔继续研究阴阳棺了,我看了一会儿电视,跑楼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见一个人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正在翻阅相册。 睡眼恍惚中,见此人身材婀娜,杨柳细腰,青丝飘飘,修长双腿,赤着脚丫——“楚莹?!” 我吓了一跳,急忙坐起身:“你回来了?那个徐泽明没把你怎样吧?!” 楚莹转过身看着我,抽了抽鼻头,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哦,没有,他没怎么我。” 完,这丫头站起身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如宝石一般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喃喃道:“你觉得,徐泽明这个人怎么样?” “啊?!”我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怎么样?” “我问你,如果我跟他结婚,你觉得可以么?”楚莹一脸认真地问道。 “什么?!”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结婚?!姐姐,你想什么呢?!你知道他是谁么?!” “知道,我在电视上见过。”楚莹面色不变,看样子竟然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坐下来,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我跟你,徐泽明这种政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徐泽明,我是亲眼看见过他杀人的,而且,那个敏,就是他未来的老婆,是政治联姻,你懂吗?不管如何,你都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懂么?!” “我懂……”楚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冷:“你娶我么?你会放弃晓晓姐跟我在一起么?晓晓姐跟你分开这么久了,你不是依然放不下么?如果有一天,我得了重病,你会放下家庭不管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么?不,这些你都不会,所以,你不懂我,也管不了我。” 楚莹完,赤脚下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我…… 第十四章 老蛤回归 说真的,从小到大,楚莹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小时候,她像是一个妹妹,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像个跟屁虫;长大后,数年没见的我们再次重逢,感觉仍旧在,她既像一个妹妹,又像有点倔强的小丫头——认识了二十多年,这是她头一次,很认真很严肃甚至是有点冷漠的跟我说话。 我忽然觉得,这一年多来发生的各种事情,那些血案,那些诡异的案件,还有蛤蟆对她做的禽兽不如的事情——这等等等等,已经让这个原本阳光直率的女孩儿变了一个人。她内心变得极为脆弱,仍旧大大咧咧的表面,却已经难以掩盖她开始展露的小女孩儿心性,说到底,不管如何女汉子,她都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仅此而已。 这一年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已经开始渴望得到一个怀抱,一个安全的港湾,一个可以跟她一辈子相依相偎的爱人。可是,这个人不会是我,不会是她从小一直爱慕的顾瑞哥哥…… 我们真的长大了,不再是穿着开裆裤刨沙坑的孩子了,而是抓不住青春尾巴的奔三青年,现实,终归会一点一点撕碎我们的童年,灰白我们的花季,告别我们的青春。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空已然昏暗下来,而我的眼窝里,也溢出了两行泪水——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我抹了把泪水,还以为楚莹回来了,急忙过去开门,却没想到看到了二叔的脸。 “楚莹那丫头怎么了?”二叔似乎也看到刚才下楼后的楚莹脸色不对劲儿,赶紧上来询问。 “她……”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她说要跟徐泽明结婚!” “啊?!”二叔一听这话,也差点一头栽倒:“跟徐泽明结婚?哈哈哈……” “你笑什么!”我有些恼了:“她说的很认真很严肃!” “你傻啊!”二叔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想想,她要跟徐泽明结婚?徐泽明会跟她结婚么?!楚莹丫头的父亲就是市政府一秘书,会对徐泽明有什么帮助?徐泽明现在挂上了那个小敏,巴不得跟她早点结婚,以求上那位老前辈的大船,跟楚莹丫头结婚?他图什么啊?!” “对、对啊……”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不过很快就回过神儿来:“也不对啊!就算跟您说的一样,万一、万一那个徐泽明包养了楚莹,岂不是更麻烦!” 二叔被我问住了,脸上的笑容消失,在我屋里踱了几步,沉吟道:“嗯,这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我这么一想,倒是想起了几件事情。第一,老楚最近遇到一些麻烦,他的老师也被动平稳着陆了,这样一来,老楚需要找一个新的靠山,扛过这个坎儿;第二,徐泽明盯了我们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不知道楚莹的存在,对你跟楚莹的关系也应该了如指掌,他不可能真的喜欢楚莹的,很可能是下了一步棋,等着有用的时候,就把已经上钩的楚莹甩出来,用以牵制我们。” “我的天啊……”我颓废地躺在了床上:“干嘛这么多勾心斗角啊,好好过日子就得了,耗费心神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啊!” “第三。”二叔没搭理我,继续说道:“你觉得,楚莹这丫头很傻么?” “不傻……”我坐起身:“刚才她跟我说的时候,其实说的挺明白的,她什么都知道。” “这不就得了。”二叔笑道:“楚莹也只可能是想利用徐泽明而已,不过,就怕真的动了真情,就不好说了。好了,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下楼吃饭。” 我应了一声,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跟着二叔下楼,还没走到一楼呢,就听到楼下的餐厅里“噼里啪啦”的响,似是有人在吃东西。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急忙走下去,竟然看到一个壮实的背影正背对着我们坐在餐桌前,面前的桌子上堆着一堆的蛤蜊壳儿!再往前看,就见七爷笑嘻嘻地坐在对面,瞅着我们。 “七爷!”我一愣,又看向那名壮汉:“老蛤?!” 老蛤正生吃蛤蜊吃得欢,听见我叫他,这才扭头过来朝我嘿嘿一乐:“小瑞,顾掌柜,好久不见啊!” 我靠!这货竟然续起了胡子,现在就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胡子拉碴的壮实大叔,嘴里还嚼着蛤蜊肉。 “老蛤啊!”二叔走过去扭头对我说道:“小瑞,出门买点熟食,今晚喝点儿!” “二掌柜哪天晚上不喝啊?”七爷玩笑道:“今天是找到酒友了吧?” 我打了个招呼,出门买了一堆熟食回来,也跟着喝了几杯。 “七爷,徐泽明联系到你了?”几口酒下肚,众人也都寒暄完了,进入到了正题。 “联系到了。”七爷点点头:“他联系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到济南了。怎么样?哪天出发?” “真去?”二叔一怔:“七爷,这阴阳棺,你觉得真的存在?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是徐泽明在跟我们玩儿声东击西啊!” “嗯,我也这样考虑过。”七爷话锋一转:“不过,阴阳棺,应该的确存在,在南盘神宫内,祖师爷谷雨生跟我说过一些关于阴阳棺的事情,他也觉得这东西的确存在,而且大致位置就在长岛附近,数百年前,他曾经去找过一次,不过没有找到。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那,声东击西怎么算?”二叔问道。 “嗯……我也不瞒你们。”七爷沉吟了下,说道:“祖师爷谷雨生,告诉了我两个地方,一个是长岛,一个是太白山。十大秘境中,他觉得至少有两处已经毁掉或者天势地运发生了改变,已经不是灵池了。加上我们已经找到的天山药园,金粟山,太极晕,南盘神宫,一共就是八处了,还有两处,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因为就连高祖刘邦,也不一定真的都去过。而从汉甲中的地图被取出到现在,已经有数月的时间了,徐泽明能够知道长岛,很有可能也知道了其他地方。所以在他联系到我并且说明了来意之后,我立刻联系到了布袋大师,布袋大师也很痛快的答应去太白山盯着,如果有需要,就出手阻挠徐泽明的手下,老蛤,也会在明天赶去太白山相助。” “大师失去了一臂,这次又受了伤,我估计,他心里此刻也完全释然了……”二叔有些惆怅:“身为佛家集大成者,大师想必早就看开了生死,跟着我们行动,完全是为了寻找影响华夏大地的灵池龙脉,现在却落得一个残疾的下场,这份心,确实难得……” 我在一边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二叔怎么忽然说出了这么一段话,七爷笑着点头:“这是没错,其实咱们时间也很紧迫,如果太极晕那边效用一过,徐泽明发现了不对劲儿,一定会马上找到我们,以他的身份,就算我们不说,他也会很快在别人那里得到线索,到时候,他可比什么邪尸危险多了,弄不好,直接杀了我们也是有可能的。” “恼羞成怒么……”二叔咧了下嘴巴:“这还确实挺危险的,我听青月前辈说,徐泽明这种状况,一定会受到反噬,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高升就别说了,很可能会让别人给一拳砸到地上,再也起不来,一切地位都没了,这样的落差,想必他真有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 “我靠!”我这才觉得此时甚为棘手,连手里的猪蹄子都不啃了:“那怎么办啊?他要下狠心杀我们的话,我们岂不是跟等死一样?” “你笨啊!”老蛤吐出了一根鱼刺:“你不让他找到你不得了嘛!再说了,他手里最多两支手枪,顾掌柜或者我们其他人可都是高手,哪那么容易被杀!” “嗯,最好还是藏起来。”七爷苦笑道:“让他找不到才好,其实,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先下手为强,在他慢慢不得势的时候,就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哗!我是真闹不清,谁才是猫谁才是老鼠了!我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七爷,心想这也太狠了点吧,人家徐泽明原本就想求个高升,老爷子也是心甘情愿被活埋的,结果倒好,不仅平步青云成了水中月,到头来连命都搭进去了,还是我们这伙人杀死的,这人生,也太操蛋了! “算了算了,不讨论这个了。”二叔见我发愣,哈哈一笑说道:“小瑞不是我们江湖中人,听的心惊肉跳的,不好!对了,梁若伊那边,七爷您通知了么?” “通知了。”七爷说道:“你不问我还忘了这一点,梁小姐应该马上就到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早就知道了太白山跟长岛,我通知她的时候,她正驱车从北京往这边走,估计晚上九点钟就能到。” “哦?”二叔皱了皱眉头:“这个梁东,我越来越感兴趣了,如果时机成熟,我们做个局儿,看看此人的庐山真面目,如何?” 七爷点头道:“没问题,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两人相视一笑,这顿晚饭,吃的还算是开心。 第十五章 抵达长岛 梁若伊的确在九点多钟的时候到达了古董店,我为她下厨做了一碗炸酱面,吃饱喝足,这几位大神在楼上的客房休息了,我跟二叔准备了下东西,也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老蛤搭火车去太白山,我跟二叔、七爷还有梁若伊四人,驱车赶往长岛。 我不禁想起一年多前,这辆车上还坐着老蛤跟布袋和尚,后来还有麻子、猪头跟蛤蟆,可是现在,却已经剩下了我们这几个人。 “目的地是蓬莱!”梁若伊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今天在蓬莱住一晚,明天一早包船去长岛。” “梁小姐,梁东先生,消息源很厉害啊!”坐在后面的七爷笑道:“连阴阳棺这种东西都能得到消息,我还真的挺佩服他的。”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到梁若伊轻叹了口气:“说真的,我真的想退出……虽然我没有见过梁东先生本人,但是从最近的通讯中,我可以觉察到,梁东先生似是在准备一次大事件,从汉甲行动开始,梁东先生就被徐泽明或者其他人压制住,到现在为止,我们各个势力中,梁东先生所得到的回报最少。” 我一愣:这话倒是对的,我之前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费尽心机得到的汉甲,被徐泽明用计连偷带抢搞走了,十大秘境,太极晕也被徐泽明废了,除了得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龙血墨玉跟天山药园的日月莲之外,没有得到别的之前物件儿了…… 要知道,整个行动的策划者,就是梁东,可是现在,他几乎什么都没得到。 现在听梁若伊一说,我倒是觉得梁东是故意为之的。 “什么大事件?”二叔低声问道。 “不知道。”梁若伊回答说:“我只是凭感觉,以我对梁东先生的了解,我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一些东西,反正我觉得……这次行动,越来越危险了,不仅仅在于行动本身……” 梁若伊不再说下去了,不过每个人都知道这话里的意思,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七爷,老蛤的伤,究竟怎么样?”我顺手摁开了音响,听着歌转移话题问道。 “唉……”七爷听到这个问题也不轻松:“原本我以为救不活了,可是用了你说的方法,还好吧,至少,南盘派还是有传人留下了。” “吆,那过几年,您老退休,我们就要叫老蛤为八爷了!”我打着哈哈笑道。 “嗯,希望如此吧。”七爷也跟着笑。 “梁小姐,你有具体的位置吗?”二叔问道。 “没有。”冰美人摇了摇头:“不过,梁东先生说,七爷会有办法的。” “我?”七爷一阵苦笑:“我也不是神仙啊!长岛那么大的一片海域,还有无数的小岛,我难道要一个个的找啊……” “七爷说笑了。”梁若伊嘴角一翘:“您连南盘神宫那么难找的地方都找到了,那地方一定不再您话下!” 众人哈哈一乐,看着窗外呼呼倒退的高速公路,再次沉默了下来。 二叔跟七爷很快闭眼休息了,我听着歌陪着梁若伊轻声聊天,中间在一个服务站停了十几分钟,直到中午的一点钟,我们来到了蓬莱市,停在了一家名叫“幸福里时光”的海边客栈。 “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梁若伊一边下车一边介绍道:“叫才哥。” “美女,你朋友遍地是啊!”我拿着梁若伊手里的背包,跟在她身后说道:“这位也是兵哥哥么?” 冰美人瞥了我一眼:“没错,背包里都是上好的红酒,你小心点,碰碎了你赔。” “哦!遵命!”我行了个军礼,跟着抛着白眼的冰美人走了进去。 一进门,穿过走廊,进入小院儿的一瞬间,一道黄芒蓦地冲了过来,直接扑进了我怀里,我一个趔趄就向后倒去! 还未反应过来,就又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接着就觉一只有力的臂膀顶在了我的后背上,硬生生将我接住了! “呼……”我定睛一瞧,那道黄芒竟然是一条金毛犬,正蹲在地上“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看着我。 “哎吆吆,这可是我的红酒啊!这要是摔碎了,那还了得!” 身后那人说话了,我急忙站稳身子,扭头一瞅,就见一名高约六尺,圆脸胖胖肉嘟嘟的寸头汉子站在我身后,一只手紧紧抓着我背上的背包。 “才、才哥是吧?”我还有点心有余悸,笑着看着这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白面皮汉子:“您怎么知道这是红酒啊?” “当然,若伊说给我带红酒,就你背着包,不是红酒是什么!”说罢,才哥朝那金毛犬喝道:“布丁,再不乖的话,就把你关笼子里!” “哦呜——汪汪!”名叫布丁的金毛犬叫了一声,转身溜达到角落趴下了。 “众位,里面请!”才哥招呼着我们几个,让进了屋子,顿时就闻到了一股沁人的香气。 “才哥不错呀!”梁若伊笑道:“厨艺还是上乘,说好的海鲜大餐,是不是?” “那是自然!”才哥一脸认真,走了两步,打开了餐厅的门,我们一瞧,霎时胃口大开:在面前的放桌上,正中央摆着一架烤盘,周围是一碟碟未下锅的生猛海鲜,再外面一圈,则是香喷喷的海鲜盛宴,有花蛤,海参,龙虾,琵琶虾,海蛎子,海星,扇贝等等等等,就看一眼,我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忍不住了,开吃!”看上去,冰美人跟这位才哥关系很好,一点都不见外,说罢就直接用湿巾擦了下手,入座准备开吃。 “都请坐吧!”才哥笑着伸手邀请我们:“我去开瓶酒!” 我们三人也笑着坐下,二叔问梁若伊道:“梁小姐,这位才哥,看上去还是位高手啊!” “嗯!”冰美人正对付着手里的琵琶虾:“他的身手不在我之下!要是瘦一点的话,比我厉害多了!” 才哥很快开了一瓶酒回来,众人大快朵颐,啧啧称赞才哥的手艺,一大桌子的海鲜,从一点钟吃到三点多钟,一点都没剩下。 下午我们休息了一会儿,晚餐是才哥特意弄的海鲜包子,又叮嘱了梁若伊一下明天一早的事情,到了十点钟,众人就睡下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我们就起床收拾了一下,背着背包赶往海边,才哥找朋友雇了一艘小游艇,在海边吃了顿早饭便启程,上午的十点多钟,我们到达了长岛。 我这还是第一次来长岛,因为已经差不多是初冬时节了,岛上看上去灰突突的,不过仍旧很美。 梁若伊带着我们赶往早就预定好的宾馆休息了一下,此季节也是旅游淡季,游客并不多,吃罢了午饭休息了一下,醒来时,外面竟然飘起了小雨,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 “七爷,这次,咱们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啊!”二叔瞅着窗外-阴沉的天空,苦笑着朝七爷说道。 “嗯……”七爷看上去也是没什么头绪:“我在想,当年始皇为何断定这边有宝贝呢……这就是咱们唯一的线索了。” 说罢,七爷扭头看着我:“小顾,你陪我去外面看看。” “我?”我一愣,随即应了一声,拿了两把雨伞,跟着七爷走了出去。 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海风吹过,不禁有些寒冷。我紧了紧衣服,跟着七爷走到了海边,沿着海岸线慢慢围着小岛绕行。 “七爷,这长岛也不小呢,要是这么绕一圈,估计得好几个小时……”我苦笑着说道:“不过看看风景也挺不错的,我还真是没想到山东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岛。” 七爷笑着点点头:“中国海岸线那么长,漂亮的小岛有很多,以后没事的话,可以带着家人去四处走走,别像我,年轻的时候四处乱跑,到了年岁,才发觉自己虚度了那么多年,悔啊!” 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只能陪着笑,跟着七爷继续往前走,很快,我们从长岛的南面绕到了北面。 七爷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又看看远处的海面,问我道:“小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我眯了眯眼睛,放眼望去——天空仍旧是阴沉沉的看不到尽头,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在我们头顶,初冬的寒风吹过,映衬着细细的雨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萧瑟的味道。 “没什么不同啊……”我瞅了一会儿,苦笑着说道。 “仔细看。”七爷指着远处的海面:“看看远处的海浪。” 长岛的北面,还有数座小岛,我也不知道名字,从我们所站的位置看过去,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岛屿轮廓,仔细看的时候,还能看到泛白的海浪,一开始觉得是朝我们这边来的,但是很快就发觉它们的方向是朝着东边而去,几分钟之后,西边的海浪忽然消失,东边却又起了浪花! “咦?”我顿时来了兴趣:“这还真有点奇妙!” 第十六章 寻脉找岛 我跟七爷一老一少站在海边,看着远方,一动不动,像是两尊雕塑。 “七爷,那交叉的海浪,没什么特别的吧?”我笑着问道。 “唔——”七爷眉头微皱:“等等,再等一会儿。” 七爷说着,直接坐在了地上,我耸耸肩,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雨势倒是越来越小,等着雨差不多停了,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钟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七爷?”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七爷摆摆手,示意我继续看。 远处的海面完全平静了下来,看不到一点的海浪。天空仍旧阴沉沉的,乌云一团一团地搅在天空上,像是一团团脏兮兮的棉花。 在雨停了之后,视线蓦地变得开阔起来,我一眼望去,都能隐约看到远处小岛上的灯塔。 “唔……”七爷沉思了一下,问道:“小顾啊,看一下明天的天气。” 我“哦”了一声,取出手机看了下:“阴转中雨。” “嗯,那走吧,明天这个时候再来。”七爷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站起身说了一句,便转身向回走去。 我耸耸肩,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七爷在寻找什么,只能默默地跟着回去了。 第二天醒来,天气多云,到了午后,一大片的阴云再次从远处飘了过来,七爷喊了我一声,带着我来到了昨天的岸边。 刚停下脚步,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七爷,您到底在找什么啊?”我忍不住问道。 “不是找,是等。”七爷轻声说道。 在风雨中,七爷的声音显得有些轻飘飘的,我见他老人家不想说,索性也就不问了。 到两点多钟的时候,那交叉的海浪再次出现了!在出现的一瞬间,七爷扭头对我说道:“小顾,你眯起眼睛,看看两道海浪交叉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没有?!” “哦!”我应了一声,急忙眯着眼睛看向昏暗中的海浪,几秒钟后,这两道海浪便冲撞在了一起,刚好是一座小岛的正前方,而就在这一瞬间,我隐约看到一道像是彩虹般的亮光在两道海浪之间转瞬而逝! 随后,这两道相对而行的海浪便消失了,又变成了跟昨天一样,东边的海浪一**地冲向小岛,等它消失之后,西边的海浪就会出现,一样冲向那座小岛。 “貌似,貌似是有道多彩的光芒,一眨眼就消失了。”我见没什么特别的了,这才对七爷说着自己看到的东西。 “唔,果然!”七爷脸上露出了微笑:“再等一会儿看看。”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天上的乌云不知何时变得厚重了起来,东边的海浪已经消失,从西边冲来的海浪正在前赴后继地拍打着远处的那座小岛。 “小顾,注意!”七爷冷不丁说道。 我应了一声,知道又有异象要发生了,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远处的那座小岛。 十几秒钟之后,天空上的那一大团的乌云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吮一般,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裂口周边的乌云螺旋上升,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顿时张大了嘴巴,这种天象,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此场景也就维持了差不多十秒钟的样子,便就结束了…… “七爷,这……”我话没说完,就被七爷摆手示意继续观察,便急忙将视线转回去,几十秒后,就见乌云中的裂口处,射下来一道阳光,刚好照射在那座小岛上!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那座小岛散发着彩色光芒,竟然有些刺眼,等我闭了下眼睛再看去,那光芒却已然消失了…… “海市蜃楼?”我喃喃道:“有点梦幻了吧……” “不是海市蜃楼。”七爷笑道:“是真实的。” 那道阳光也在说话间消失了,乌云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两道海浪,也不知何时销声匿迹了。 “你了解阴阳棺么?”七爷扭头问我道。 “二叔前几天跟我说起过。”我一边回想一边说道:“现在都忘了差不多了,只记得,貌似是因为海中的一些古怪气候变化,演化成了很像宇宙中黑洞的东西,再后来,就慢慢变成了脱离海水之外的方形空间,就叫做‘阴阳棺’。” “差不多,不过没那么玄乎。”七爷笑道:“没有黑洞那么玄,如果按照科学上讲呢,是海底的洋流跟气压阴差阳错形成了一种很奇特的小空间,而在这个小空间中的生物,包括各种微生物体,因为空间的变化而产生了变异,没想到的是,这种变异的空间微生物,却能够让人的身体机能发生同样的变化,就是所谓的改变人体的机能,让人青春永驻——这就是所谓的‘阴阳棺’。” “哦,闹了半天,就是基因问题啊!”我虽然没听明白,但是大致的原理差不多理解了。 “其实我也不懂。”七爷咧嘴苦笑:“从我们堪舆风水术上说,叫做‘阴阳关’,机关的关,开关的关。因为长时间的被阴气笼罩,这里的微生物变成了至阴之体,你,应该懂得所谓的至阴之体吧?” “至阴之体?”我摇摇头:“不知道……” “蛤蟆体内阳气过盛,最后暴死,如果他能够找到一个至阴之体结合的话,应该就能救他。”七爷平静地说道。 怪不得,蛤蟆四处祸害女孩子,原来是为了寻找至阴之体的女孩子! “但是,因为这个空间原本就处于阳界,所以达到了一个稀有的阴阳平衡的状态。”七爷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任何人进入到阴阳棺中,都会平衡体内的阴阳,从而淬净自身元气,最重达到改善身体的效果。如果阴阳棺真的存在,这个效果是应该可以达到的,至于能不能有青春永驻的疗效,那我不敢打包票,额,其实我自己也不大相信,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哦,这样解释,我更容易理解一些。”我笑着耸耸肩,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七爷,您这两天让我在这陪你看海,找到线索了?” “嗯,找到了。”七爷伸手指了指远方的那座小岛:“没猜错的话,线索应该就在那座岛上。” 我抬头重新看向那座小岛,发现雨已经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海面也恢复了平静:“那座岛,的确很奇特啊,竟然会发光。” “不是岛在发光。”七爷望着那座岛说道:“那座岛,名叫砣矶岛,你知道岛上最著名的是什么东西么?” “砣矶岛?”我摇摇头:“不知道,听都没听说过……” “彩石!”七爷介绍道:“砣矶岛上的彩石中外闻名,以青碧色为主调,夹杂赤、黄、黑、紫、白、绿等色彩,你想想看,之前看到的色彩,是不是以这几种色调为主?” 我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苦笑道:“忘了,不过,大致差不多吧……” “呵呵,因为你们顾家的基因,对这种情况要敏感的多,所以,我才把你找来陪我。”七爷接着说道:“除了彩石之外,砣矶岛的盆景石与砚台石同样闻名古今。这个小岛有如此多而杂的石头,足见在远古时代,此地一定发生过奇特的地质变化,所以,来到长岛之后,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砣矶岛,于是便带你来看,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几乎可以断定那座砣矶岛就是阴阳棺的所在地。” 七爷顿了下,指着天空、海洋、砣矶岛与身后的长岛说道:“从这里看去,砣矶岛呈十字刺心之势,所以才会形成隐龙吞云,卧龙抚心之天势地脉,这座小岛,本身就是命赋不错的灵池。地质的外因,命赋的内因,阴阳棺诞生于此,可算是天作之合。” “那,要是阴阳棺不在呢?”我笑着反问道。 七爷瞪了我一眼:“那说明,我真的老了,七爷要退休了,八爷上位吧!好了,走吧,观察的差不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砣矶岛!” 回到宾馆之后,七爷跟二叔还有梁若伊说了一下这两天的进展,订下了明天一早去砣矶岛,梁若伊找朋友弄了一艘渔船,晚上又在宾馆老板那里弄了一张简易的砣矶岛地图,就算是万事俱备了。 吃了两天的海鲜,我也快吃吐了,晚上叫老板弄了几份蛋炒饭,就着咸菜吃的喷香,吃饱喝足,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四人吃了点早饭,知道那座砣矶岛很小,岛上也只有几个小村落,常住人口也不多,不过商店倒是有的,我们的补给也没带太多,只带上了必备的物品,由梁若伊驾驶柴油渔船,朝砣矶岛进发。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和煦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前几天的寒意慢慢驱散掉了。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砣矶岛的小码头,将渔船停下,没有进村落,而是直接沿着岸边慢慢走着。 “这里的石头还真是漂亮!”我一边走,一边能看到身边形状各异、色彩各异的石头,搭眼看去,多为青碧色,而且有很多的青灰色相交的花纹石,再加上少许的彩石映衬,显得色彩斑斓,绚丽多彩。 正走着,梁若伊忽然放慢了脚步,轻声道:“看见老熟人了……” 第十七章 多彩光芒 众人听到梁若伊说看见老熟人了,不约而同放慢脚步顺着看去,就见在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一只灰突突的帐篷,帐篷外,一名戴着黄色头巾的男子正坐在沙滩椅上吸着烟袋,有一条腿,没了一截儿——是柴老五! 在他身边坐在沙滩上的,是孙苗苗——这倒是没什么意外,关键是帐篷里还有两人,正对面打牌,搭眼一瞧,却是那对一黑一白的应声虫夫妇! 这四个人,怎么凑到一块儿了?! 四人见到我们,只有孙苗苗走了过来——也对,这四个人,应声虫夫妇不能说话,一说话带回声的,还不把其他游客吓死!柴老五现在成了瘸子,走路都困难,也只有这位孙苗苗前辈,算个正常人了…… “你们……”梁若伊一脸疑惑的问道。 “哦,我们也是凑巧遇到的。”在上次南盘神宫一起脱险之后,孙苗苗貌似对我们没什么偏见了。 “好吧,大家都心知肚明。”梁若伊苦笑了一下:“多多保重吧。” “嗯,有需要的话,还要相互扶持。”孙苗苗转身走了两步,又扭头回来说道:“不过,我们对你们的行动没兴趣,这点,你们放心。”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因为,没有必要了……”孙苗苗一脸苦笑:“一年多的时间,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数十年的执着,其实没有换来什么,加上……有了一些变故,所以,没必要了。不过至于那对夫妇,我就不了解了。” 说罢,孙苗苗转身回帐篷那边去了,我们继续沿着海岸线向前走,二叔低声道:“对行动没有想法的话,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巧合么?” “他们如何知道这里的?看样子,比我们来的还早!”我最纳闷的就是这一点。 “孙苗苗可是跟秀儿前辈同辈份的,她不一定不知道十大秘境的秘密。”二叔没说铁盒的事情:“但就像你说的,比我们来的还早,倒是有可能是巧合了。” “他们的信仰,有可能崩塌了……”七爷苦笑道:“原本是为了找回铁盒,拿到十大秘境,从而让自己曾经的信仰重新站起来,孙苗苗说,有了一些变故,估计就是这一点吧。要不然,以孙苗苗这种老脑筋,怎么会忽然放弃呢!倒是那对台湾人又跟了过来,有些蹊跷。” 我心道莫不是师父也跟这对应声虫夫妇讲了?唉呀,上次师父在济南的时候,怎么就忘了问这一点呢! 众人沿着海岸走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七爷微皱着眉头,表示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无法,只能先在一家渔家乐住下了,吃过了午饭,稍微休息了下,七爷便再次喊上我跟他出去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在海面上有一些人在玩儿,还有捉东西的,虽然已经算是初冬季节,但那为数不多的游客还是玩儿的不亦乐乎。 “七爷,那阴阳棺,是在岛下,还是在外面的海水中?”我问道。 七爷一愣,扭头看了看地形崎岖的砣矶岛,微微摇头道:“这座岛的地形,没什么特别的,不应该是在岛下,应该就在外层的海水中。不过,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下。还是先走走吧,前两天的海浪,多撞向砣矶岛的北面,咱们去北面看看。” 我点点头,跟着七爷往北海岸走去。 很快,我们来到了东北角,此地的海岸上多为巨石高崖,我们俩爬上了石堆上,向下面的海面看去,差不多有七八米高的样子。海水“哗哗”地冲击着海岸的巨石,不时还有几条小鱼在阳光下的海水中泛着亮光。 “唉——”七爷忽然一声长叹:“这可真有点棘手了!” 我扭头问道:“怎么了七爷?发现什么线索了?” “线索?”七爷苦笑道:“棘手的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而是什么线索都没发现……我竟然看不出一丝的端倪!” “唔……”我也顿时萎了:“这,还真是有点棘手。” “慢慢走走看吧。”七爷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 我只能点点头,跟着他继续向西边走去。 快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太阳慢慢从天边落下,远远望去,已经很接近海面了。 七爷轻叹了口气,顺势坐在了身边的一块石头上,有些颓然地看着远处的海面。 “七爷,还没有头绪?”我苦笑着问道。 “没有。”七爷摇摇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向前慢慢走了两步,站在了巨石边缘,感受着海风拂过的清爽。太阳已经触到了海平面,海天一线间,橙红的太阳一点点藏进了世界的另一端。 脚下有几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圆润,色彩斑斓,我躬身捡起来,寻思挑几块好看的带回去,没想到这一俯身低头,顿觉眼前晃过一道道刺眼的光,照的我头晕目眩的,急忙伸手遮住了眼睛,向后退了一步,索性坐在了地上。 “被海水晃了一下吧?”七爷笑着问道。 “嗯,太亮了!”我晃晃脑袋,也没管那几块石头,伸手遮住眼睛,慢慢探出头看向下面的海面。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泛着夕阳的光芒,可是,根本没有之前那般晃眼。 我愣了一下,慢慢将遮住眼睛的手拿开,与那海面对视——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晃眼,很温和。 那,之前那道耀眼的光芒是从哪里来的?! 我皱起了眉头,顺手将手中的一块石头扔了下去,“噗通”一声,差不多六米下的水面溅起了一阵水花,我站起身,等着海面重新平静下来,却再也没有看到那道耀眼的光。 不对劲儿啊! 我重新慢慢俯身下去,到差不多身体呈一百度的时候,眼前再次掠过了一道耀眼的光! 这次我有了准备,没有摆动自己的身子,而是迅速将左手遮住了眼睛,慢慢裂开指缝,从指缝中向海面看去。 可是,那道光却再次消失! 靠!耍我?! “怎么了?”七爷见我动作怪异,张嘴问道。 “我刚才被一道耀眼的光给晃了一下,可是现在又看不到了!”我说。 “哦?”七爷来了兴趣:“你眯着眼睛看!慢慢移动目光!” “哦!”我点点头,按照七爷所说,慢慢地眯着眼睛看去,果不其然,就在我眯上眼睛的一瞬间,立刻就看到脚下的海面上散出一道道多彩的光芒,煞是好看! “就在这下面!”我朝七爷说道。 “彩色光芒?”七爷眉头舒展开来,问道。 我忙不迭地点头:“是的,彩色光芒!” 七爷俯身看去,看了一会儿,竟然顺着巨石慢慢爬了下去,我蹲下身子,心想自己本来就水性不好,再加上如此陡峭,还是不去给七爷当累赘了。 “小顾,就在这下面么?”七爷抬头指着下面的海面朝我问道。 我点点头:“没错,就是那儿!” “你眯着眼睛看着,如果再出现那彩色光芒,就告诉我!”七爷说罢,慢慢沉入到了海水中。 我一愣:乖乖,你都下海了,我怎么告诉你啊! 无法,只能先眯着眼睛看着,几秒钟后,奇妙的场景出现了:我视线中的海域,蓦地变成了黑乎乎的颜色,因为我眯着眼睛,视线有限,感觉自己像是进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里,海面在慢慢荡漾着,像是夏天姑娘们的裙摆。 忽然,我看到在水下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定睛看去,认出那是在水下的七爷,我看到他慢慢顺着我脚下的这块巨石向下探着,几秒钟后,七爷停了下来,伸出双手在拍打着海中的石壁,我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七爷发现了什么,呆呆地看了几秒钟之后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妈的,这哪是七爷发现了什么,此刻他张牙舞爪、手脚并用,分明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而动弹不得! 这可把我吓坏了,朝着水下大声叫道:“七爷!怎么了?!” 我水性很差,这时候若是下去,根本就是找死,顿时急得我团团转,正无可奈何呢,我眼前一晃,原本黑暗的视线中蓦地有了一道多彩的光芒! 我急忙稳住身子定睛看去,就见七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在水下看着什么,而那道多彩光芒在一瞬间消失之后,慢慢从七爷面前的石壁上散发出来,绚丽,却并不耀眼! “七爷!有亮光了!”我朝着水下大叫道。 七爷貌似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从水下游了上来,露出脑袋问道:“就在这下面,是吗?” 我点点头:“是,就在下面!” 七爷应了一声,慢慢从下面爬了上来,浑身湿透的他也不觉得寒冷,脸上带着笑容:“应该就在这下面!唉,腿上的枪伤还是有点问题,走吧,明天一早,我们从这里下水!” 我急忙走过去扶着七爷,慢慢走回到了渔家乐中,梁若伊跟二叔一瞅七爷浑身湿透了,急忙去让老板熬了一碗热汤,等七爷洗了个澡出来,一边喝着热汤一边跟他们俩说了下午的事情,最后说道:“今天晚上,最好有两个人守在那里。” 第十八章 情况有变 “守在那里?”我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看着七爷:“七爷,为什么啊?” “呵,你没有发现,之前我们在岸边的时候,有人在跟踪我们。∮頂∮∮∮,..”七爷低声道:“虽然那人很心,但还是被我发现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那对应声虫夫妇中的黑脸男子。” “您是,很有可能会有人在我们之前偷偷下水?”梁若伊柳眉微皱:“那为何不现在下去啊?趁着天还有亮光。” “不会,他们要下去的话,应该也要准备一下。”七爷笑道:“之前在南盘神宫,我发现这两人对于堪舆风水几乎没什么了解,他们要做这种事的话,一定会心再心,做好万全准备之后才会下去。等做好准备,又要避开我们,所以,应该就是在今晚。” “那我们也今晚下去得了!”我瞅了一眼二叔道:“我们先下手为强!” “不行!”七爷摆摆手:“第一,我总觉得那地方很危险,而且,应该是在深海之中,我们在下面待不了多久,晚上去,危险系数要高的多。第二,那对夫妇出现在这里,应该还会有别的势力的人也跟来了,还是再观察一下。第三,最重要的是,下面应该会有很复杂的东西,白天的话,我心里更有底。” “还会有谁啊?”二叔接茬儿道:“孙苗苗跟柴老五应该不会掺和进来了,他们这一年多丢盔卸甲,快连老本儿都输没了。徐泽明让我们代替他们过来,应该也不会派其他人了;东洋人嘛,山平大野死了,川谷老头儿留在了大陆,应该也不会来了。剩下的,也就没别的什么人了,之前死皮赖脸加入我们的蛤蟆也已经死了,还会有谁?” “二掌柜,如果徐泽明真的不派人来的话,你不觉得更可疑么?”七爷讪讪一笑,问道。 二叔一怔,眉头皱了起来:“您是怀疑,徐泽明真的来了一招儿声东击西?” “我现在觉得,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了。”七爷脸上笑容慢慢消失:“如果李双月跟贺云长二人一起出马的话,老蛤跟布袋大师,可能撑不住……” “老蛤的伤?”二叔迟疑了下,还是轻声问道。 “恢复的不错,但是毕竟是严重内伤,现在他的本事,也就是受伤前的七八成了。”七爷苦笑道:“布袋大师也失去了一只胳膊,贺云长加上李双月,再加上那些黑衣人,估摸着他们俩……” “他们又不笨。”梁若伊笑道:“知道打不过,一定不会硬上的。” “希望如此吧。”七爷头:“大家吃完后,我去海边等着,三位,谁陪我一起?” “干脆都过去得了!”梁若伊伸手拍了拍背包:“就在不远的地方搭个帐篷,他们更不会怀疑!” “唔,这个主意不错!”七爷笑着朝梁若伊竖了竖大拇指:“那就赶紧吃吧!” 众人赶紧吃罢了晚饭,又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这才跟渔家乐的老板打了个招呼,转身披着夜色朝北岸走去。 等我们选好地方支起帐篷,已经是夜里的九钟了。营地距离岸边只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七爷跟二叔还有梁若伊去那块巨石上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人下去之后,这才回到了帐篷里。 我在帐篷外生了一堆篝火,四人全都进去了帐篷,做出已经休息的假象。 “他们会来么?”我躺在一个角落,借着月光透着窗户看着寂静的外面,轻声问道。 “如果他们想要得到的话,就一定会来的。”七爷笑道:“台湾这几个人,貌似有很厉害的后台,要不然,不会如此穷追不舍。” 我微微头,心想师父也没有对我过她的那位“老友”是谁,反正一定不是寻常人。如果是为了太极晕的话,那有可能是……想到这里,我心里骤然一紧,觉得这个想法有太危险了,不过思来想去,唯有那个人,会让师父这样的人心甘情愿来寻找太极晕! 要真是此人的话,这件事情还真的不简单。师父能够脱身而去,算是幸事。 众人不再言语,生怕会露了破绽。在这种气氛下,我一会儿就觉得困意来袭,揉了揉眼睛,等了一会儿,见仍没有人来,索性就闭眼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惊醒,急忙睁开眼睛看去,见帐篷外的篝火已然熄灭了,随着风冒着白烟。再一扭头,却见帐篷里就剩下我自己了,透过窗户看去,借着月光,能够看到二叔正在与一个人打斗,梁若伊跟七爷,却不知在何处。 我顺手抄起了匕首,却也不敢贸然出去——虽然自己会了一些祝由术,但是对付起这些高手来,还是有些没底,要施展,也要等一个他措手不及的时机! 几秒钟后,帐篷外蓦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急忙下意识躺在了地上,让外面的人以为帐篷里没人。 那急促的脚步声经过帐篷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朝二叔那边冲了过去!是梁若伊或者七爷?还是其他人?! 待脚步声走远,我急忙蹑手蹑脚爬起来,探头看去,这一下,算是看清楚了:那对应声虫夫妇,此时正在围攻二叔。 二叔的拳法着实厉害,耍起来虎虎生风,加上灵活的步法,一时间攻守有序;反观应声虫夫妇那边,这两人功夫诡异无比,一黑一白,一块一慢,白面皮女人掌风凌厉,每一掌切出去都带着破空之势,如同手刀一般,而且掌掌攻向要害,分明是只攻不守的架势! 而那位面皮黑如矿工一般的男子,动作则是极慢,一掌一拳每每都能挡开二叔攻过去的拳头,而且还能伺机攻出去一两招儿,一时间这三人谁也奈何不了谁,相持起来。 咦?我看了几个回合之后,立马觉得自己的眼神比之前好用的多,看样子,是师父留给我的那本吐气纳吸的方法让我的身体有了一定的改观。 之前也看过几次这对应声虫夫妇的功夫,不过从未看的如此清楚,这夫妻俩是一攻一守,相得益彰。 二叔之前第一次与他们夫妻交手的时候,因为本来就是被偷袭,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时若不是贺云长的相助,就要被夫妻二人拿下。可是这次交手,二叔显得游刃有余,不知道是上次藏了真功夫,还是早有了准备…… 可是,七爷跟梁若伊去哪儿了?! “砰!” 我正疑惑呢,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把我吓了一个激灵,二叔那边也同样有些吃惊,招架了两个回合之后,立刻转身朝我这边飞奔而来。 “瑞,走!”二叔大叫了一声。 我应了一声,冲出了帐篷,跟着二叔跑了两步,却没有听到那应声虫夫妇追上来的声音,放慢脚步向后看去,却发现早就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呼——呼——”我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二叔,到底怎么了?” 二叔皱着眉头,一脸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低声道:“这台湾人果然要连夜下海,七爷原本让我们按兵不动,跟在他们后面下去,没料到他们可能早就怀疑帐篷里的人是我们,而且竟然打算先下手为强,在我们全神贯注看着他们下海的时候,那名黑面男子将梁若伊给掳走了,七爷急忙追了出去,因为你睡着了,我急忙顺势出去纠缠住了那名女子……” 哗!我顿时苦笑着挠挠头,没想到我这一觉,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那刚才那一枪……”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二叔。 “台湾人也带了几名黑衣人。”二叔沉吟了下道:“我觉得我们中计了,这两个台湾人的目标,可能不是下海,而是要把梁若伊或者七爷弄走?!” “现在怎么办?”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心里顿时也没了主意。 “走,先回帐篷里收拾下东西。”二叔着便带我迈步走回到了帐篷里,收拾了下背包,刚要出去,就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二叔朝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在他后面。 那脚步声转瞬间就来到了帐篷外,二叔刚要打一个措手不及,就听到梁若伊的声音:“顾瑞,顾掌柜,在吗?!” 我跟二叔应了一声走出去,却见七爷跟梁若伊有些慌乱的跑了过来:“快走,带好装备,下水!他们追过来了!” 我跟二叔也没时间再问什么,我一边穿着装备一边见七爷的手里拿着一支手枪,看样子,刚才那一枪是他开的。 “现在下去可能有危险!”七爷穿好装备之后,一边一边将一条钩锁钩住了我们四个人的腰部:“一定要跟好我!现在是凌晨四多钟,再有一会儿,可能就要落潮了,大家多加心!” 众人头,跟着七爷从那块巨石爬了过去,“噗通”数声,跳入了海水中…… 第十九章 深海遇袭 初冬时节,深夜的海水几乎冰冷刺骨,身上穿着的潜水服虽然保温,但是那丝丝的凉意还是很快就传到了我的皮肤上。 打开头顶与手臂上的探灯,我们四个人沿着巨石的石壁慢慢向下游去。 十几秒钟之后,七爷停了下来,指了指面前,示意我们看一下。 我抬头看去,蓦地看到了一道彩色的光芒,急忙下意识伸手遮挡了一下,定睛看去,就见面前的石壁竟然呈现出赤、青、黑、黄、蓝等多种颜色,只要有光从适合的角度照过去,就能够反射出这一道道淡淡的彩色光芒。 可是,为何昨天下午的时候,七爷会出现张牙舞爪显得很痛苦的模样呢?! 我扭头看着七爷,用头上戴着的耳麦问道。 七爷笑了下:“那不是痛苦,而是我在弄掉石壁上的海蛎子。咱们继续往下走吧!”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了一阵很轻微的脚步声,众人急忙安静了下来,二叔朝我们指了指石壁,我们急忙小心翼翼地游到了石壁边上,背靠着石壁,慢慢顺着石壁向下沉。 “应该是台湾人他们了。”七爷小声说道:“我去救梁小姐的时候,杀了他们一个人,抄近路跑了回来,按照时间的推算,应该这个时候追过来了。” “那对夫妻,刚才并没有追我。”二叔接茬儿道:“先是掳走了梁小姐,引开了七爷您,然后也没有追我,后来又放走了你们,这伙儿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也弄糊涂了……”七爷笑道。 “我倒是觉得,他们的目标是七爷。”梁若伊说:“没了秀儿前辈之后,他们在大陆少了一个领路人,想要找到十大秘境的宝贝,没有一个通晓大陆风水的人怎么能行!而七爷,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极晕也没了,这些人接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啊?”我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此穷追不舍,到底要得到什么?” “兴许……”七爷沉吟了下,低声说道:“兴许,是想找到另外一个太极晕。” 另外一个?!我们三人都是一愣,听七爷这个意思,第二个太极晕真的存在,而且,七爷貌似还知道这太极晕的位置所在! 我跟二叔相视一眼,这个话题,已经问不下去了。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顺着石壁潜入到了差不多十多米深的地方,抬头看去,海面上星星点点,貌似有人正在用探照灯照着下面。 石壁已经是倾斜的了,或者说,我们正在沿着砣矶岛的岛架一直向下,我低头看去,头顶的探照灯可以看到数米之外的场景,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到海底。 “这个地方的水好深……”我轻声说了一句。 “要退潮了。”梁若伊忽然停了下来,向我们说道:“我们是等一会儿,还是继续向下?” “继续向下!”七爷毫不犹豫地说道:“趁着退潮,要把他们甩开!” “七爷……”我苦笑道:“前面是什么路,咱们可是没探查过啊,只是觉得那阴阳棺的位置可能在这边,这样贸然下去,是不是会有危险啊?” “没别的选择了。”七爷瞅了我一眼:“甩不开的话,就做个套儿,把他们套住,反正,不能让他们跟住我们!” 众人没有异议,继续向下潜去。没想到几秒钟后,海水中突然传来一阵阵“轰轰”的声音,因为我们都穿着潜水服,一时间也不能确定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几秒钟后,这声音却消失了…… 七爷挥挥手,我们只能继续向下潜。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顺着岛架潜入了近三十多米深,此刻,周围除了一些水草与不时游过的小鱼之外,就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了。 梁若伊手中的定位仪在不断探索着周围的环境,身后却也没有了那些台湾人的动静。 海中的压力已经慢慢给我的身体造成了一定影响,特别是我数次受伤的胸口处,已经觉得有点闷了。 “咦?”冰美人忽然惊咦了一声:“往北不远处,貌似有点奇怪。” “怎么了?”我们三人急忙围了过去。 “你们看。”梁若伊将手中的探测定位仪伸过来,上面的雷达扫描划出一道道的曲线,我也看不明白。 “这个位置。”冰美人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道:“出现这种曲折大的曲线,应该是有巨大的地形变化,可是看起来,距离砣矶岛很近,不应该会有这种变化巨大的地质形态。” “过去看看……”七爷看了一眼时间,又问道:“梁小姐,你觉得这地方会是什么?” “从海拔与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来看,应该不会是海山,估摸着,可能是个盆地。” “走,去看看再说!”七爷说罢,我们便朝那边游去,可是游了不到两分钟的样子,身边的海水开始慢慢有了变化。 流动!我们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看着身边的海水在诡异地流动着:它们不是往一个方向流动,也不是相向以两个方向流动,而是感觉在往四面八方流动,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轰——” 我们正纳闷呢,就听到远处不知何方传来“轰轰”的响声,急忙向四周看去,几秒钟之后,我看到身后不远处出现了数个黑点儿,再近一些,能够看到有几个黑点貌似在动! “我靠!那是什么?!”我吓了一跳:“海底怪物?!” “啪!” 梁若伊伸手打了我一巴掌:“你怎么不说美人鱼呢?!” “是人!”二叔最先看了出来:“可是,后面的是什么?” 海水流动的极为迅速,眨眼间,我们就看清了来物:最前面的是两三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台湾人,而后面的那些黑点,竟然是一块块足有水缸大小的巨石! “别慌,赶紧游去左边!”七爷大叫了一声,随即用力一拽,我们急忙跟着他向左侧游了过去! 此时的水流极快,我们刚刚游出暗流区,就听到了一声惨叫,我急忙转身看去,见一块大石头狠狠地撞在了一人的身上,那人的身子直接被撞扭曲了,想必是没命了…… “呼——太险了!”我长出一口气,看着剩下的两三人也随着那些石头被冲走,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些暗流,是怎么来的……”二叔在一边看着无数的巨石随着暗流被冲走,也有些疑惑。 “如果是往那个方向的话,就是我们要去的盆地。”梁若伊说道。 “唔,那看样子,我们找对地方了!”七爷笑着说道:“我们在这边随着暗流走吧。” 众人点点头,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开始慢慢随着暗流朝北方游去。因为怕被暗流顺带着冲走,我们变成了一串儿的竖排队列,这样,受到海水冲击的面积与力量就小了许多。 我在最后面,前面是梁若伊。这一边游着,我头顶的探照灯就不断地在冰美人的曼妙身躯上照来照去——虽然穿着潜水服,但是那圆润的美-臀与修长的**,还是彰显出梁若伊出众的身姿,看得我不禁脸红脖子粗的。 就这样游了大约十分钟之后,身边的暗流慢慢减弱,巨石的数量也少了许多。与此同时,我们听到前面传来又一阵的“轰轰”声…… “是那些石头的声音!”七爷伸手招呼道:“咱们快一点!” 我们加快了向前的速度,而与此同时,我们身后也传来了几束影影绰绰的光芒,那对应声虫夫妇,应该是带着手下追了过来。 “后面来人了。”我说道。 “不急,我们游我们的。”二叔说道。 我应了一声,其实此刻我的身体已经有些不适了,一会儿若不停下休息的话,我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加快了速度之后,我感觉距离那阵“轰轰”的声音越来越近,没多一会儿,我蓦地感觉后脑一凉,急忙叫道:“二叔,是不是有东西?!” 众人一听此话,全都放慢了速度,二叔点了点头:“嗯,应该是有邪物……” 话音刚落,梁若伊便指着不远处的暗流说道:“你们看,是水漂子。” 我扭头看去,果然,在暗流中的那些巨石中,夹杂着无数的水尸,也就是水漂子,正随着暗流朝北面游去! 这些水漂子,多数是死尸,没什么危险。 “走吧,再停一会儿,后面的人要追上来了。”七爷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继续向前游去,大约在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我已经能够隐约看到远处的巨石在不断落下,而海面上,也有了一点点的亮光——日出了。 “快到了,咱们先不着急继续探索,找地方躲起来先。”七爷低声说道:“等那帮台湾人为我们带路。” 其余人没有异议,再次加快了速度,寻思赶紧找一个躲藏的好地方,我正四下照着,忽然看到身前的梁若伊身子一晃,竟然瞬间消失了,我还没回过神儿来,腰间的绳索一紧,霎时也跟着梁若伊朝下面沉去! 第二十章 凶狠邪尸 我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自己的身子就迅速向下坠去! “啊——救我啊!”情急之下,我也只顾得大喊了一声,眼前一片漆黑,哪里还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 “混蛋!”梁若伊娇喝一声,我也很快平稳了身子,向下看去,就见身下黑压压的一片,仔细一瞧,竟然是无数的水漂子,不知何时在我们身子游走着,跟那海中的暗流是一个方向! “闪开!”二叔一声断喝,我就听得“噗”的一声闷响,二叔打出了一拳,随即,我下坠的势头瞬间消却,四个人慢慢稳定了下来。↗頂點小說, “什么东西啊?”我喘着粗气问道。 “水漂子……”梁若伊同样惊魂未定,要知道,在这种深海处,一但被水漂子拖下去,那可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幸亏我们腰间绑着绳索,要不然就太危险了。 “你们看,好多……”七爷指着下面说道。 下面的水漂子,差不多有数百个之多,一旦这些水漂子全都活了,那可是一支致命的队伍! “走吧,我们应该快到了。”梁若伊看了一眼探测定位仪说道。 屏幕上,我们的位置距离那个奇怪的地形,差不多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而我们身后的那些台湾人,距离我们也越来越近了。 众人开始继续向前,很快,我们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那些随着暗流冲过来的巨石,在抵达这个诡异地形之后,开始自由落体一般的坠落,“轰隆轰隆”的落在海底深处的那座巨大盆地中。 “这是在做什么?”我有些不解:“将盆地填起来?” “走,我们下去看看。”七爷招呼了我们一声,开始继续向下。 差不多三四分钟之后,我们下到了海底,此时我们距离海面,差不多有一百米深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的确是一座巨大的盆地,上面的巨石像雨点一般落下,堆积在盆地中,慢慢将整座盆地给填平了…… “走,绕过去,找地方藏起来。”七爷又招呼了一声,我回头看去,见不远处的灯光已经越来越近了,便急忙跟着他们游到了盆地的另一侧,刚好见到一块安安静静躺在水下的巨石,就直接躲在了后面,将探照灯都关掉,只留下了梁若伊手中的一只。 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那阵巨大的“轰隆”声慢慢消失,我们趁着这点时间,补充了一些体力。 “盆地已经完全被填死了。”梁若伊拿着手里的探测定位仪,低声说道。 从定位仪上,我们可以清晰看到,原本那条诡异的曲线已经消失了,整个周围地形的曲线变得圆润起来。 “他们来了。”二叔低声说道。 众人急忙屏住呼吸,不再言语了。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在我们数米外的数点灯光,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影,粗略看去,足有一二十人的样子。 领头的两位,一直不说话,而是相互做着手势,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对应声虫夫妇。几分钟后,这些人竟然慢慢拿出了一些工具,看样子,是想将盆地挖开! “疯了吧,这群人……”我们的说话声应该传不到他们的耳朵里,梁若伊有些不解地说道。 这群人还真就是如我们所想,很快就弄出了一堆工具,开始慢慢将盆地上的石头一块块撬下来。只是,这些石头着实有些沉重,数人忙活了半天,也只是撬下了几块而已,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一年的时间也不可能完成任务。 “唔……”七爷若有所思道:“这些石头,随着退潮回到了盆地中,下次涨潮的时候应该就会随着再次散开。这些人,徒劳了。” “下次涨潮,是什么时间?”我问道。 “算起来的话,应该是在退潮六个小时之后。”七爷盘算着说:“差不多,是在上午的十点钟左右。现在是七点钟,还有三个小时左右。” “嗯,那我们就等等吧。”二叔倒是不着急。 “不、不对啊!”梁若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刚才那几百个水漂子哪儿去了?!” 众人一愣,倒是忘了这一点,还未说什么,就听到那边盆地上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急忙扭头看去,就见有几人将最上面的一块巨石给撬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洞口,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与此同时,我的后脑一凉,急忙拍了拍七爷跟梁若伊:“那水漂子要出来了。” 那边的台湾人围着洞口看了一会儿,没有发觉什么危险,有两个人游过去站在一边,想要继续撬另一块石头。就在此时,那洞口内蓦地出现了一只煞白的手,瞬间就将其中一人拽进了洞口! “唔唔——”周围那几个人大声支吾了几声,却是没回过神儿来,随后就被再次伸出的几只手给拽进了洞口! 那对应声虫夫妇顿时恼怒不已,二话不说,从身上摸出了两枚手雷似的东西,直接扔进了黑洞里面! “妈的,这群人找死?!”七爷皱着眉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过去制止已然来不及了,急忙招手让我们赶紧逃离! 没游出去几米远,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周围的海水顿时冲击着我的身子,有几块碎石击打在我的身上,二叔用力拽着我向前游去。 待到周围海水平静下来的时候,我们才慢慢停下来,转身看去,见那堆巨石被台湾人炸出了一个大洞,隐隐约约看到一团人乱战在一起。 我摸了下还在发凉的后脑,皱着眉头问道:“七爷,二叔,这些人,估摸着要是跟水漂子打起来,除了那对应声虫夫妇,都要死在这里吧……我们要不要帮忙?” “先等一会儿……”七爷沉吟道:“之前我见那名拽着梁小姐的水漂子,有点不正常,这些邪尸,应该不简单。在这样的环境下,或许连那对应声虫夫妇都应付不过来。” 这么厉害?!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虽然之前遇到了不少厉害的东西,但是七爷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头一回。 几分钟后,海中彻底回归了平静。定睛看去,原本一二十人的阵容,现在就剩下不足十人了。那些水漂子在海中显得格外的灵活,如履平地一般,应声虫夫妇带来的人明显也是有些功夫的,可是在这些诡异的水漂子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转眼看向石堆中被炸出的那个大洞,黑漆漆的,里面看不清是什么状况,可是我总觉得,这里面的状况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正当我思索着石堆时,身边蓦地窜过了一道黑影,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就听到梁若伊一声惊呼,我腰间的绳索随之一紧,跟着她向一侧飞去! “当心!”我身边的七爷一声厉喝,下意识地一掌击出,我随着看去,见这一掌轻飘飘地击在了一名不知何时再次从下面窜上来的水漂子身上! 也是在此时,我才清楚地看到这水漂子的模样:浑身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肉一坨一坨的,像是用泥巴堆砌而成! 在挨了七爷一掌之后,这名水漂子似是发了狂,纤细的手指像是尖刺一般刺进了梁若伊的胳膊,瞬间将潜水服刺破,鲜血也随之涌出! 这一切都太快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完全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梁若伊在吃痛之后才回过神儿来,顺手抽出了短刃朝那水漂子的胳膊劈了过去! 水漂子反应极快,瞬间松开了冰美人,扭头朝我跟七爷扑了过来! 刹那间,我看到了这水漂子的样貌,吓得差点直接尿在裤兜里:这张肿胀的脸同样是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黑的发亮的眼球跟同样黑亮的双唇让人心里一阵发毛,特别是当他张开嘴巴的时候,那满嘴的尖细獠牙更像是神话中的厉鬼,二话不说就朝七爷咬了过去! 我们在深海中的行动本来就慢,七爷也没想到这邪尸竟然扑过来之后要用嘴巴来咬,情急中也顾不得我们,慌忙向后窜去,却正好将我拽到了水漂子的身前——我都没明白到底怎么了,就被水漂子一把抓住了双臂,这货一用力,我顿觉一股生疼,知道自己的胳膊也被这家伙给弄伤了! 而正是他刺破了我的胳膊,接触到我伤口的鲜血之后,立刻满脸痛苦地浑身抽搐,我也顿觉浑身一麻,脑袋霎时一片空白,只见这水漂子疯狂地扭动身子想要松开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冰美人的短刃终于劈了过来,“噗”的一声闷响,直接将水漂子从头顶来了一个对半儿分……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着身下已经慢慢下沉的那两片儿邪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算是知道七爷为何说这东西可怕了,若是在平地上,这东西着实不算什么强敌,可是在这压力极大的深海中,他竟然仍旧像在平地上,这就太可怕了! “喂……我们,危险了……”我这边还没喘匀呢,就听到耳机里冰美人有些惊恐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海底奇观 听到冰美人这么一说,堪堪稳住心神的我们急忙定睛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顿时全都怔住了:就在我们身下数米的地方,十几名水漂子不知何时围住了我们,面目狰狞,一副要把我们撕裂的凶狠表情。︽頂點小說, 而在石堆那边,台湾人也已经发现了我们,不过他们更惨,此时只剩下七八个人在苦苦支撑,看样子,若如此下去,再有几个回合,就会只剩下那应声虫夫妇了。 “没什么胜算的……”七爷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看着二叔:“这些水漂子在水里几乎是无敌的,我们现在的处境,几乎是九死一生。” 二叔应了一声,扭头看着我说道:“小瑞,忍着痛,从你的伤口弄点血出来,散入海水中。” 我一愣,随即明白二叔的意思,见他顺势从我的腰间将匕首拿了过去,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划了一刀,鲜血霎时涌出,像是红色的缎带一般散在了海水中…… 我也不再迟疑,伸手捏着自己左臂的伤口,咬着牙用力一挤,也挤出了鲜血散在海水中…… 那些水漂子之前就见过同伴死在我们手中,但是估摸着没明白是怎么死的,此时见我跟二叔放血,数秒钟之后,顿时像见了魔鬼一般不约而同向后撤去,相视一眼之后,恨恨地放弃了我们,朝台湾人那边游去! “你看他们要做什么?!”梁若伊忽然叫道。 “坏了!赶紧躲一下!” 那几个台湾人貌似已经被打疯了,再次摸出了几枚手雷朝面前的十余名水漂子扔了过去,而他们自己,则慌不择路地蹿进了石堆中炸出的黑洞里! 妈的,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找死吗?! “轰——轰——” 两声巨响过后,已经躲回到之前巨石后面的我们感受到了一阵强大的冲击,急忙稳住身子,待冲击过后游出去看,发现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的残肢,有那些台湾人的,也有那些水漂子的,除此之外,再也见不到活的物件儿了。 “那帮水漂子应该是追进去了。”二叔指着石堆上面的那个黑漆漆的洞口说道:“这些台湾人是要找死么?那里面估计有数百个水漂子,要是都活了,台湾人的手雷都不够他们吃的。” “我们怎么办?”我倒是不怎么关心台湾人了,因为现在他们在我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等。”七爷说道:“你们处理下伤口,等涨潮。” 我点了点头,跟冰美人还有二叔处理了下伤口,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的九点多钟。 我们休息了几分钟,就感觉身边的海水开始有了暗流,涨潮,开始了。 “大家避开暗流!”七爷说了一句,紧了紧腰间的绳索。 不到两分钟,暗流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十点钟的时候,那堆巨大无比、望不到边际的石堆开始摇摇欲坠,很快,最顶层的石头开始随着暗流漂浮了起来,并且向海岸的方向冲去。 “等到盆地重新出现,我们就过去!”七爷说道:“我们时间不多,估计也就六个小时的样子,如果等下次退潮时没有出来,就要再等一次涨潮,我们的背包里,没那么多的物资。” 众人点点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已经随着暗流漂浮起来的无数巨石,像雨点般朝海岸冲去。 十分钟后,已经漂走了一大半的石堆中蓦地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一个激灵:“我靠!又是那帮台湾人?!” “走,我们过去!”七爷沉吟了下,说道。 此时,也已经有无数的水漂子随着巨石飘走了,我跟着七爷跟二叔还有梁若伊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了暗流与巨石,来到了盆地面前。 看到面前一切的瞬间,我顿时愣住了:太震撼了,面前的场景就像是末日游戏里的画面,被巨石围堵的盆地在一点点展现在我们眼前,而那些重量十足的巨石,在随着无形的海水暗流一个个漂浮起来,凭空游走,像是有位大魔法师在施法。 昏暗的深海中,这幅画面让人心里兴奋不已,数道探照灯的灯光照在盆地中,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我们绕过了几块巨石,游进了已经空出来的盆地中。 整座盆地的海拔看起来有负五米左右,我们在巨石与暗流的声音中慢慢向盆地中心游去。 “越向里,海拔越低。”梁若伊拿着手里的探测定位仪说道:“应该差不多,在负二十米左右。” “梁小姐,这座盆地,大约有多大?”七爷低声问道。 “唔——”梁若伊摆弄了一下探测定位仪:“现在看来,这是一座类似正圆形的盆地,直径大约有七公里左右,在近海,绝对算是一座不小的盆地了。应该是地质运动加上海水的冲刷形成的。” “圆形?”七爷点点头:“直径七公里,的确不小。” 我们一行四人现在是沿着盆地的海底慢慢向盆地中心游着,我的身子不时触碰到海底的泥沙,飞溅起一团团的沙子,在探照灯的光照下,这些深海的沙砾泛出了多彩的光芒,煞是好看。 “等会儿……”二叔忽然叫停了大家的脚步。 “怎么了二叔?”我疑惑地看着二叔问道。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二叔指着我身下说道。 我一愣,看着身下溅起的泥沙,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奇怪了?” “泥沙!”梁若伊也觉察到了:“那么多的巨石,不可能完全是在盆地外围的,也就是说,这里的地面应该是被巨石压过的,粘合度应该很高,可是,为什么我们只是轻轻掠过,就会带出泥沙呢?!” “只有两个可能。”二叔接着说道:“要么,那些巨石堆是漂浮在盆地之上的;要么,在这里的巨石漂走之后,这里的泥沙被人翻动过。” “可能是暗流吧!”我苦笑了下:“暗流带走了巨石,也将这里的泥沙顺带着搅动了下,要知道,每隔六小时左右就会有这样的一次海洋运动,造成这样的景象,也不是不可能吧……” “反正有些诡异……” 二叔话音刚落,我忽然感觉后脑一凉,下意识摸了下后脑:“不好,有东西!” “水漂子?”梁若伊抽出短刃,警惕地看着四周,面沉似水。 此刻,盆地周边的巨石已经所剩无几,在我们探照灯的照射下,能够隐约看到远处的巨石随着暗流继续向岸边冲去,除此之外,一个水漂子都看不到了,整个海中一片寂静,看不到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没什么啊……”我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后脑一直发凉,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诡异之处。 话音刚落,我们面前的海底突然发出一声“噗”的闷响,顿时海沙密布,像是一张大网向我们罩了过来! “小心,向后退!”梁若伊一声惊呼,我都没回过神儿来,腰间的绳索骤然一紧,不知道是谁向后猛退,将我也向后拽去,一个踉跄,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觉一阵松软,被腰间的钩锁拖着向后滑去…… “哎吆——” 我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却见面前灰突突的海沙中窜出了一道黑影,径直朝我扑了过来! “妈的!找死!”我之前被一个水漂子弄伤,不过也知道这些货还是怕我的,现在又摔了一跤,顿时气恼不已,也不管自己还坐在地上了,直接抽出匕首,二话不说向前刺去! 可是那水漂子的目标貌似不是我,眼瞅着我就要刺到他的时候,他却身子一歪,“噗”的一声扑在了我的右侧,我顿觉腰间的绳索一滞,急忙扭头看去,见这怪物竟然嘴巴一张,“咯嘣”一声咬在了钩锁的铁链上! 我靠!这怪物是什么牙啊?! 我压根儿就没明白这水漂子要做什么,几声“咯嘣”过后,腰间霎时一松,我一惊:坏了,绳索竟然被这混蛋硬生生咬断了! “二叔!”我大叫了一声,顺势一扭身子,滚向右边还跟我缠在一起的二叔,这一下才发现,二叔那边被两名水漂子给缠住了,我想站起身过去帮忙,脚下却是突地踩空,眼前一花,直接掉进了身下突然冒出来的洞口中…… “噗噗——”我随着一股夹杂着海沙的海水被冲入洞中,摔在了地上之后,倒是不觉得疼痛,嘴巴却是磕在了头盔上,疼得我吐了两下,这才在黑暗中站起身,伸手调了一下被摔了一下的探照灯,让它重新亮了起来。 “小瑞,你没事吧?”是二叔的声音。 我应了一声扭头看去,见二叔站在了我身边,喘着粗气看着我。 “二叔,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打量着黑漆漆的四周,发现看不到尽头,远处能够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脚下是碎石夹杂着海沙的地面,走一步就“咯吱咯吱”直响。 “不知道。”二叔也四下看了一眼,顺手将腰间的绳索解开了:“不管那么多,七爷跟梁若伊应该被拖到那个方向了,我们先追过去看看!” 第二十二章 流沙救人 二叔在黑暗的空间里指了一个方向,随后皱起了眉头,我苦笑道:“二叔,懵圈了?” 二叔瞪了我一眼:“嗯,这一摔,竟然失去方向了,这漆黑一片,怎么找……” 我四下看了看,在耳麦中喊了七爷跟梁若伊两声,却没有回音,看样子,是失去联系了。【,我轻叹了口气,走到距离我不足十米远的石壁边,伸手摸了下:貌似是海沙沉积而成的,摸上去有些潮湿发凉,有些地方还有些许松软。 “二叔!”我扭头朝二叔说道:“我们不是往盆地的中间去么?干脆就沿着这里走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二叔过来看了看,也只能点了点头,叔侄二人沿着这座墙壁,朝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几分钟的样子,周围仍旧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等快要到十一点钟的时候,脚下不知何时有了些水,等到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水面已经没到了脚腕处。 “涨潮……”二叔拽着我停了下来,沉吟了下,伸手将我们俩腰间的钩锁又扣上了:“小心点,前面可能就是出口了。” 出口?我有些不解,不过也没多问,随着二叔继续向前走,不多会儿,我们竟然不知不觉中回到了海水中! “我靠!”我都没回过神儿来:“我们之前是一直从上往下走?” 二叔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说道:“没错,只是在深海之中,黑漆漆的又没方向感,你没有什么感觉而已。我们现在,又回盆地中了。” “啊?回来了?!”我惊诧地看了看四周,果不其然,我能够隐约看到远处黑乎乎的小山头,就是我们从外面进来的地方。 “走吧,现在有方向感了。”二叔辨认好了方向,朝我说道。 我应了一声,跟着二叔慢慢向前游去,数分钟后,二叔指着不远处笑道:“你看,那应该是台湾人的尸体。” 我一愣,急忙定睛看去,果不其然,在探照灯的灯光下,一名黑衣人躺在地上,身体已经被撕裂成了好几块,不过内脏貌似已经被掏空了,而且死去很久了,海水中没有浓重的血腥气。 “二叔……”我苦笑了下:“看见台湾人的尸体,你笑什么?!” “咱们是来做什么的?”二叔反问。 “找阴阳棺啊!” “台湾人呢?” “也是来找阴阳棺的啊!” “那现在看到他们的尸体了,是不是说明我们已经快找对地方了?” 我耸耸肩:“这也算是理由……” 说着,我们游过了那名台湾人的尸体,二叔稍微观察了下他的伤口:“用利器撕裂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些水漂子直接用嘴巴撕开的。这片海域,有经常死人或者有人失踪的新闻么?” “没听说过。”我摇摇头,又说道:“不过,这里是旅游景区,就算是有少数人失踪,估计也不会有人报道的。” 二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二叔停了下来,朝我点点头:“差不多应该到了。” “到了?”我也跟着停下来:“到中间位置了?” “嗯,你看看周围就知道了。” 我抬头向四周看去,能够隐约看到缓缓的坡度,而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海拔最低的。 “梁若伊跟七爷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一边说一边动了动耳边的耳机:“现在还是联系不上……” “先不管了,喝点水补充下体力吧。”二叔苦笑着说道。 饮水的吸管就在头盔内,我喝了几口,见二叔已经开始观察周围的地貌与环境了。 “小瑞,你看这里的泥土。”二叔慢慢站在了海底,伸脚蹭了蹭海底的泥土,跟之前一样,霎时蹭起了不少的灰尘,看得出来,这里的海底同样很松软。 “咦,那些台湾人呢?”我忽然想了起来。 “不知道,失踪了。”二叔摇了摇头:“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也只是见到了一个台湾人的尸体而已,要么,他们已经找到了地方,要么,就是已经全部被杀了。” “那对应声虫夫妇,虽然不懂挖金倒穴跟风水堪舆,但是功夫不差。”我怀疑道:“会那么轻易被杀死么?况且,他们身上还带着武器呢!” “算了,先不想他们了。”二叔看着脚下的泥沙:“先想想我们现在吧,咱们何去何从?” 这倒是个难题了,那台湾人不懂风水堪舆与挖金倒穴,我跟二叔也不懂啊!现在到了我们之前算好的目的地,可是搭眼看去,什么都没有,这时候没有七爷,如何是好?! “二叔,我忽然想起来,一年多前,我们在忘情崖滩的时候,是随着潮起潮落来进出那座墓葬的,这里,会不会也是?”我思索了一会儿,有些没底地轻声说道。 “那谁知道……”二叔参与挖金倒穴的行动貌似还没有我多,说的更没底气。 “如果要再等潮落的话,岂不是要等到下午的三四点钟,现在才十二点!”我拍了拍身后的氧气瓶:“这氧气瓶,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我这话音刚落,耳边蓦地传来了一阵“刷刷”的声音,因为戴着头盔,这声音听的并不清晰,我警惕地看向二叔,见二叔不知何时已经将我腰间的钩锁给松开了,还没等我说话呢,二叔身形一晃,在海水中翻了个跟斗,随后顺势将手中的钩锁甩了出去! “噗”的一声闷响,二叔手中的钩锁打进了海底的泥沙中,然后用力一提,我听到“喀拉”一声,似是勾到了什么东西! 二叔愣了下,似是没想到这东西的重量,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上一拽,“哗”的一声,顿时泥沙飞扬,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待海水中的泥沙慢慢散去,定睛一瞧,竟然看到了两个人形的轮廓! “谁、谁啊?!” “救人!”二叔最先认出了人,在我耳边叫了一声。 我急忙游过去,见二叔在两人身上扇了几下,将其身上的泥沙弄开,我霎时就瞪大了眼睛:“梁若伊!七爷?!” 这两人现在脸色惨白,身上倒是没看到有什么伤口,看着像是死去了好久一样…… 二叔见我急的手忙脚乱的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喝道:“抽出他们俩的水瓶,别让他们呛着!” “哦、哦……”我点点头,急忙伸手在他们背后摸到了水瓶,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二叔轻轻晃了晃两人的脑袋,几秒钟后,就听到几声急促的干咳,这两人竟然就这么醒了过来! “呼——呼——”我耳边的耳麦也恢复了正常,看样子,之前确实是因为碰撞的原因,他们的头盔里面溢进了水瓶的水,这才会造成耳麦失常现象。 “七爷,美女,没事了吧?”我急切地问道。 “咳咳——”七爷慢慢坐起身,又是干咳了两声,微微摆手:“咳咳——没、没事了,大难不死啊……咳咳!” 梁若伊那边倒是最先缓过劲儿来了:“得亏我们运气好,要是冲到别的地方,遇不到你们俩,我们就死这儿了……” 等着两位缓过劲儿来,我跟二叔才知道,当时在盆地边缘的时候,我们四人之间的钩锁被水漂子弄断,我跟二叔摔进了地洞里,而这两位,拼了命才从水漂子手里逃脱,并且趁其不备躲进了海底的泥沙中,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不过悲催的是,这两人在泥沙中躲避的时候,因为之前就被水漂子折腾了好一阵儿,头晕目眩,再加上此时恰好因为碰撞,头盔里的水瓶出现了裂痕,这一倒灌,两人就处于了半窒息半昏迷的状态。 若不是这海底的流沙将其顺着缓坡冲过来,撞到了我跟二叔,这两位就真的喂鱼了…… “天啊,真的是劫后重生啊……”七爷感叹道:“对了,你们二位这一路走来,发现什么了?” “除了你们两位,什么都没有发现。”二叔苦笑着说道。 “台湾人呢?”七爷接着问道。 我伸手指了下我跟二叔过来的方向:“在那边,看到了一具已经被撕扯的四分五裂的台湾人尸体,除此之外,没有再见到其他人了。” “嗯,要么,他们出了意外,要么,已经找进去了。”七爷说着慢慢游向了一边,观察着海底的环境。 “七爷,我们是不是要等落潮啊?”我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七爷扭头看着我:“依照这里的地形,还有缓坡上的流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当涨潮或者落潮的时候,这地方应该会出现一个入口,那几个台湾人歪打正着,被水漂子逼的躲了进来,刚好遇到了涨潮,入口一开,他们便进去了——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他们还是比我们抢先了一步。”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多钟了,距离下次落潮,应该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梁若伊一直在一边摆弄着探测定位仪,忽然轻咦道:“这地方,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呢?!” 第二十三章 深海巨怪 一听梁若伊这么说,众人又围了过去:“哪里不对劲儿了?” “按照七爷所讲的话,这下面应该是有一处面积不小的地洞的。”冰美人不快不慢地说道:“可是根据这探测仪的数据,这下面非但没有什么地洞,而且是很坚硬的物质存在。” “坚硬?”七爷微微摇头:“不会吧……” 说罢,七爷伸手从背后的小包里摸出了一根铁刺,食指粗细,长约两尺,握在手中,又轻轻抽出了里面隐藏的一截儿,这样,长度增加到了半米左右,随后朝海底插了过去,就听得“噗”的一声闷响,接着就是“叮”的一声,铁刺似是刺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七爷动了两下,却再也刺不下去了。 “还真的是……”七爷一脸茫然:“难道是矿石?还是什么?” 我一直盯着脚下的海底,在七爷说话的时候,我探照灯所照的地方蓦地一动,我愣了一下:因为这海底的样子都大同小异,而我的探照灯也只能照到其中一小片地方而已,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探照灯的光芒变化而让自己眼花了,所以并没有觉得不对劲儿。 “煤炭?”二叔轻声道:“这里是近海,我想不出会有什么别的矿石,要是埋在下面的话,按照梁小姐所说,面积很大,至少比这座盆地小不了多少,所以不可能是什么平常的石头。” 二叔这话音刚落,我蓦地感觉眼前的海底又动了一下,这下我几乎可以确定了:原本在我左手边一株海草,竟然不知不觉移到了我的右手边! “七爷!”我扭头看向七爷:“这下面有东西,您没觉察到?” 七爷刚才已经顺势将铁刺抽了出来,听到我这么问,微微摇头:“什么东西?” 我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铁刺,示意他再刺一次。 七爷有些狐疑,看了我一眼,还是伸手慢慢将铁刺再次刺了下去。 跟上次一样,这次也是刺到了半截儿就“叮”的一声响,刺不下去了。 七爷抬头瞅了我一眼,刚要说话,那铁刺却发出了“吱”的一声刺耳的响声,似是铁刺在金属上硬生生划过的动静,听着着实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七爷下意识地猛一用力,将铁刺狠狠地向下刺去,没想到的是,铁刺竟然随着海底的运动迅速向一边歪了过去! “当心!” 二叔叫了一声,七爷急忙将铁刺收了回来,此刻我们才发现,这海底的淤泥之下,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在活动着,像是在向另一边运动。 而我们的脚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种运动,那种感觉,就像脚下的一块布,在迅速被人抽离! “什么东西?”我瞪大了眼睛:“地壳活动?!” “不可能!”梁若伊立刻驳回了我的观点:“这么剧烈的地壳活动,早就引起对应的灾害了,这根本不是地壳活动!” 几秒钟后,这种感觉消失了。 “没、没了……”我嗫嚅道:“没事儿了吧……” “谁知道有没有事……”二叔微微摇头:“这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二叔问这话的时候,将目光转向了梁若伊,很明显,他是希望梁若伊手中的探测定位仪可以探测出一些线索。 “有些异常……”梁若伊其实之前也一直在盯着手中的探测定位仪,此时见二叔问她,低声说道:“曲线的波动,按照我之前的经验来讲,这下面,应该是个,活物。” “活物?!”我惊的差点咬着舌头:“真的假的?!这么大的活物?那一张嘴还不就吃了我们?” “活物?”七爷皱着眉头瞅着我跟二叔:“两位刚才觉得有异常么?” 我伸手摸了摸后脑,朝七爷跟二叔摇摇头,二叔随即摆手道:“没有,那看样子,不是什么邪物,这么大,难不成是一条鱼?” “应该不是。”七爷沉吟道:“那种鱼,会有如此坚硬的皮肤?我这根铁刺可不是一般的材质,淬炼手法也极为奇特,锋利异常,连它都刺不进去,估计这活物连普通的手雷都不惧怕了……” “巨型甲壳虫?”我非同寻常的想象力开始施展了:“会不会是海底大知了?我记得奥特曼里面有一集就是这样的。要不然就是……” “啪!” 虽然是在海底,梁若伊还是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你想点好的行不行?还海底大知了!还巨型甲壳虫!你怎么不说是外星人呢?!” 我一梗脖子:“有可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冰美人作势还要打,七爷摆摆手道:“先不管这个了,我感觉,落潮要来了!” 我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的三点钟了,按照之前的推断,落潮的确要开始了。 将近十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的我们此刻都有些疲倦了,若不是那些维生素饮料,我们现在肯定更难受。 此刻要落潮,我心里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七爷重新将我们腰间的绳索连在一起:“落潮的时候,我们可能会处于暗流的中心,附近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出现一个洞口,我们只有很短的时间可以利用,一定要谨慎!” 众人点了点头,停在原地,手里的探照灯不断打量着周围,几分钟后,几道暗流明显出现,远处再次传来了“轰轰”的声音,看样子,那些巨石已经开始活动了。 就在这一刹那,我们脚下的淤泥蓦地被掀起,大量的海沙将海水瞬间搅浑,我们已然努力地停留在原地,因为这里可能是距离那个洞口最近的地方! 数道探照灯的灯光在凌乱地照射着,恍惚中,我们不约而同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一丈多远的地方一闪而过,因为海沙的原因,我们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东西的体积,看上去都差不多是一座二层小楼了,着实让我心惊不已。 此时也来不及思考那东西是什么,随着它“噗”的一声巨响再次消失在了海底淤泥中,我们周围的海水忽然开始迅速流动起来,很快就在我们不远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在远处,我们已经能够看到那些巨石飞来了! “随着水流走!”七爷大叫了一声,众人也不用太过用力,只要稳定住自己的身形即可,随着水流迅速旋转,大约几秒钟后,我们就来到了漩涡的中心,我眼前一晃,急忙屏住呼吸,“嗖”的一声被旋进了激流中。 这股深海的强大压力让我顿时觉得一阵窒息感袭来,胸口像是被一快巨石压着,几息之后,身子陡然一空,“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哎吆……咳咳!”我呲牙咧嘴地干咳几声,踉踉跄跄爬起身,睁眼看去,见面前很像之前我跟二叔掉落的地洞。 “你们看!”梁若伊没什么事情,不知道在黑暗中发现了什么,轻呼一声。 我急忙随着看去,见梁若伊身边的墙壁上,有无数道巨大的划痕,凌乱而且尖锐。 “这么大……”我伸出手丈量了一下,在探照灯的光下,每一道划痕,最窄的地方也超过了我小臂的长度! “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活物了。”七爷皱着眉头说道:“看上去,应该是身上有硬壳,还是带着尖锐边缘的硬壳,可是如此庞大的体积,前所未闻啊……” “如果推断来看,这东西的体积,应该不亚于深海的大王乌贼。”二叔语气中已经有了些许惊惧。 “差不多。”七爷点点头:“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出,这么大的硬壳类活物,会是什么东西……” “先别管了,先休息下,补充下体力。”梁若伊一边脱着身上的潜水服一边说道。 众人点点头,将身上的潜水服脱下,我跟冰美人收拾了一下各种装备,七爷跟二叔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观察着四周。 我跟梁若伊收拾完,顿觉疲惫不堪,就地坐下,吃起了东西。 数分钟后,七爷跟二叔回来了:“根据简单的观察,这应该是一条螺旋状的向下的地洞。” “向下?!”我一愣:“咱们现在就在海底一百多米了吧?还向下?” “没错,应该是的。”二叔点点头:“这条地道宽约三丈,因为空气密度较大,还有杂质,所以探照灯的灯光照不到对面。” “嗯。”七爷一边拿着探照灯向对面照着一边说道:“我们向深处走了一段路,前面不远,坡度就开始慢慢下降,而且整条路的方向也有了弧度,应该说,就是一条向下的螺旋状地洞,跟把我们卷进来的漩涡差不多。” “那有没有可能,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就是阴阳棺?”冰美人问道。 “有可能。”七爷沉吟了下:“这里完全是天然形成的,或者说,是远古时代一种诡异的地质运动形成的,根本没有什么风水堪舆规律可循,再往下,会很危险。还有一点,我们并没有看到那些台湾人的痕迹,这些人,貌似凭空失踪了……” 第二十四章 地洞遇袭 七爷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还有先我们进来的台湾人,这些人除了我跟二叔在半路上看到了的那具死尸之外,其余的人还没有任何踪迹。 “你们几位觉得,凭借应声虫夫妇的身手,会不会已经遇险了?”我轻声问道。 “不会!”二叔跟七爷同时摇摇头,七爷接着说道:“这两人的功夫诡异,一快一慢,一攻一守,相得益彰,那些水漂子,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这两人的内劲儿很雄厚,全力拼起来,我跟二掌柜兴许都不是对手。当然,如果是正面遇到了这个活物的话,倒是有可能遇险了……” 七爷说着,指了指墙上的巨大划痕。 我应了一声,没说什么,脑海中根据他们提供的数据,开始幻想这个巨大活物的样子:地洞宽约三丈,看这样子,两边都有划痕,也就是说,这个活物的身体宽度差不多有十一米左右的样子,再看墙壁上划痕的高度,最低的差不多在两米左右,这样一算,这货是个有些扁平的巨大怪物! “螃蟹?”我指着墙壁上的划痕说道。 “啊?”其他三人都是一愣,才回过神儿来。 “这么大的螃蟹……”七爷苦笑道:“要是个母蟹,得有多少蟹膏啊……” 靠!我朝七爷耸耸肩,表示他跟两位吃货徒弟学坏了! “走吧。”梁若伊剜了我一眼:“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了,我还想明天之前离开这里呢!” 众人收拾了一下,开始沿着黑洞洞的地洞向前走去。 头顶之上,原本随着落潮回来的巨石落地的轻微“轰隆”声已经开始慢慢停止了,黑漆漆的地洞中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脚步声,还有我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走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果然如七爷跟二叔所讲,前面的路开始出现了向下的缓坡,而且整条路也开始向内弧,转过前面的这道弯,又走了三分钟左右的样子,又一道转弯。 “没错的,应该就是螺旋状下降的。”七爷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 在连续转过四道弯之后,地洞的宽度开始越来越窄,眼瞅着要进入下一道弯的时候,二叔忽然停了下来,并且摆摆手,让我们也停了下来。 “二掌柜,怎么了?”七爷有些不解。 “七爷,梁小姐,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二叔苦笑道:“落潮的发生,不仅仅将那些石头送了回来,那数百个水漂子应该也随着暗流回来了,可是,怎么到现在为止,没有看到一个水漂子呢?!” 哗!这个问题说的太及时了,我们在这下面待了这么久,落潮也都已经结束了,按道理讲,应该是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下,毕竟那些暗流,可是会送回数百个水漂子的,我们四个人,竟然全都忽略了这个问题! 若不是二叔想起来,真要是遇到了危险,我们不得悔死! “现在我们头顶,应该是巨大的石堆。”七爷分析道:“之前台湾人炸出一个口子,冒出来很多的水漂子,由此可见,这些水漂子,应该是至少有一部分是在石堆中的,这地洞中有没有,不得而知。不过看之前的数量……唔,不好说。”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后脑,苦笑了一下:“至少现在还没有碰到不是!这地方越来越窄,真要是碰到了,我这高手连施展的地方都没有,要不然……” 我这大话没说完呢,就蓦地感觉后脑一凉,顿时脸色一变,二叔顺手朝我竖了竖大拇指,示意我们靠边儿。 七爷跟梁若伊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冰美人白了我一眼,若不是有危险,估摸着早就一巴掌乎过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跟着他们将手里的探照灯关掉,周围霎时一片黑暗,像是坠落到了另一个空间。 几秒钟后,我们听到了弯道那边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儿,很快就可以辨认出是脚步声。 这脚步声极为沉重,双脚听上去根本就不离地,在地上拖拉着行走,似是很疲惫的模样。 随着声音的临近,我们突然发现,这脚步声根本不是在我们前面,而是在我们后面! 众人在黑暗中屏住呼吸,一时间有些茫然:这是为何?之前听到的声音明明是在前方的,怎么一时间到了我们后面了! 又过了几秒钟,脚步声竟然有了叠音!像是好多个步频相同的人在一起行走,但是中间有微小的节奏间隔,形成了叠音,一时间再也辨不出方向了! “兴许是因为我们现在处在深海,空气密度的原因,才会造成这种现象。”七爷轻声说道。 我们只是在黑暗中点点头,从我的方向看去,我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七爷的眼白,还有衣服肩头上的长条夜光带。 七爷这话刚说完,所有的脚步声霎时消失了! 这让我们立刻紧张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邪物忽然没了声音,这着实有些太可怕了! 就这样沉寂了几分钟,冰美人终于忍不住低声道:“脚步声消失前,不管是哪个方向,距离我们都是有一段距离的,会不会这附近有其他的洞口,他们已经离开了?” “也许是吧。”七爷回了一声。 “那……” 梁若伊迟疑了下,“啪嗒”一声,打亮了刚才关上的探照灯,这灯一亮,我霎时觉得刺眼无比,急忙下意识遮住了双眼,与此同时,梁若伊“啊”的尖叫一声,分贝极高,吓得我直接跳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小心!”接着就是七爷的一声提醒,我皱着眉头眯着双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名浑身煞白的水漂子一掌击在了梁若伊的太阳穴上,冰美人一声不吭,直接被击晕了过去! 我之前已经抽出了匕首,见状急忙向前刺去,却被二叔一把拽到了一边,就听头顶“呼”的一声,一名水漂子不知何时藏匿在了我的头顶,想要偷袭! “找死!”二叔见情势危急,在拽我的同时,竟然忍痛用手抓住了我手中的匕首,猛地一划,掌心处瞬间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汩汩涌出,接着二叔厉喝一声,顺势一个转身,带着鲜血的掌心狠狠朝刚刚从头顶落地的水漂子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那水漂子压根儿就没想到二叔会来这么一招儿,被一掌正中脑门,身子霎时剧烈抽搐起来,两秒钟之后,那张惨白的脸露出了一丝狰狞,“噗通”一声,仰倒在地上,死了…… “呼——”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见七爷已经追着梁若伊过去了,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什么,拍了一下二叔,摁亮手中的探照灯,朝前面跑了过去。 接连绕过了两道弯之后,我发现面前数米远之外,已经是一团无尽的黑暗,探照灯的灯光根本照不到任何物体! “等会儿!”二叔也看出来了,急忙一把拽住了我,因为惯性比较大,冲出去几米之后,我们叔侄二人才堪堪站稳。 “这是?”我拿着探照灯向外面看去,竟然发现我们处在一个洞口的边缘,洞口之外是一片黑暗,上下左右都看不到边界! “别出声。”二叔侧着耳朵,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点点头,侧耳听去,却只能听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呼呼”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二叔扭头在附近照了一下,终于发现了几个凌乱的脚印,到达洞口时便消失了。 “七爷会不会也?”我抬头看着二叔,有些担心地问道。 “看脚印,七爷应该是追过去的。”二叔皱着眉头走到了洞口处,四下看了一眼:“那我们也只能下去了。” 我应了一声,心系梁若伊跟七爷的安危,急忙从背包里取出了登山镐跟钩锁,将我跟二叔连在一起,准备好,深吸一口气,慢慢跟着二叔向下爬去。 因为是海底深处的缘故,这石壁上有些潮湿,甚至有些地方很松软,我跟二叔满头大汗爬了半天,貌似也只下降了五六米的样子,向下看去,发现整座石壁崎岖不平,根本看不到底部,甚至数米之下的情况,也因为凸起的石壁而被遮挡住了。 “二叔啊……”我大口喘了一口粗气:“这种地形,七爷能追下去?!” “或许,他们来的时候有别的什么办法吧!”二叔苦笑了下:“既然都到这里了,我们也不能原路返回去啊!” 我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随着二叔继续向下,大约又爬下了数米的距离,我再次停下来休息,顺势向周围看去,蓦地看到周围的石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块白色的石头,有大有小,形状各异,看样子像是镶嵌在了石壁上面。 “有这些石头就有站脚地了!”我欣喜地说道:“能加快速度了!” 二叔点了点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刚要说“继续走吧”,二叔忽然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一愣,下意识学着二叔将身子紧紧贴在潮湿冰冷的石壁上,随即就听到头顶数米外的洞口处,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有人! 第二十五章 神秘人现 感觉到上面洞口处有动静之后,我立刻摸了把后脑,没有任何凉意:也就是说,洞口处,很可能是一个大活人! 可是此地除了先我们好几个小时进来的台湾人之外,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啊!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其余的小路或是洞口,之前行动中跟踪过我们的当归先生已经死了,贺云长跟李双月应该不会在这里,台湾人在前面,东洋人只剩下一个川谷老头儿,现在也不知在何处——那现在出现在我们头顶洞口的这人,是谁?! 我屏住呼吸,二叔已经早就把我们的探照灯关死了——因为头顶的石壁上有各种凸起,所以在上面的角度是看不到我们的探照灯的。??? ? ????.?ranen` 几秒钟后,我听到了“哗啦”一声,接着就看到一条铁链从上面的洞口处扔了下来! 因为我跟二叔爬下来的方向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那条从洞口处抛下来的铁链,距离我们差不多有一丈左右的距离,而且中间有一块凸起,将我们隔开了。 二叔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点点头,双脚紧紧地别在石缝里,手中的登山镐一动都不敢动,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条铁链。 很快,一个人影从上面顺着铁链飞速滑了下来,这个速度极快,看得出,这人是有备而来。 仅仅几秒钟的功夫,那人便从我眼前掠过,我听着“哗啦哗啦”的铁链声,渐渐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不大一会儿,铁链骤然一紧,接着就安静了下来——那人,应该是落地了。 我将探照灯打开,用最弱光照着石壁,扭头看向二叔,刚要问什么,却见二叔脸色有些异常,眉头紧皱,双眼中冒着一丝看不透的冰冷的光。 “二、二叔?”我愣了几秒钟,才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二叔抬眼看着我:“小瑞,你慢慢爬过去,我们顺着那根铁链下去。” 我见二叔看我的眼神有些飘忽,张了张嘴,还是将嘴边的疑惑咽了下去,应了一声,慢慢顺着石壁横移到了铁链那边,伸手抓住了:“二叔,我在下面。” “好。”二叔点了点头,也跟了过来。 我用力拽了拽铁链,确定能够撑得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这才将整个身子都移到了铁链上,顺着铁链向下爬去。 不得不说,如此一来,速度快了许多,几分钟后,就下滑了十余米的距离,可是仍旧看不到下面无尽黑暗的边界。 “呼……”我也有些累了,在一块白色的石头上站稳了身子,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二叔:“二叔,这地方也太深了吧!” “嗯,咱们差不多下来了二十多米了,还看不到尽头。”二叔也长出了一口气:“根据刚才那人的下落速度来看,至少有五十米的深度。” “乖乖……”我张着嘴巴叹道:“这么深,这地方也是天然形成的?可是,那些水漂子是如何来的?” 二叔听我问出这个问题,顿时一愣:“对啊,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应该说,这种地方,应该只有在地质运动中才会形成的。别说古代了,就算是现代的科学技术,想要弄出暗流滚石、漩涡地洞这种东西,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唯独这些水漂子,不会是天然形成的啊……” 二叔话音未落,我忽然感觉后脑一凉,急忙看向头顶的二叔,二叔明显也感觉到了,示意我不要出声,顺势将探照灯给关上了:“不要招惹他们!这些邪尸要比一般的水漂子邪性强,但是不主动招惹的话,应该也不会追过来的。” 我只是点点头,急忙也将探照灯关上了,抓着铁链一动不敢动。可是生生等了几分钟,却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后脑的凉意仍旧在,让我感觉十分不安。 “咚咚、咚咚、咚咚——”这种无尽的黑暗,再加上悬空的失重感,最让人觉得无助与绝望,我强忍了数分钟之后,还是忍不住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而且将探照灯打开了! “呼——呼——”我一边喘着一边向四周照着,可是除了石壁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二叔,什么都没有啊!也没什么动静!” 话音刚落,我蓦地觉得脚下一晃,急忙抓稳了铁链,转着探照灯向下看去,这一瞧,吓得我差点抽过去——我脚下的那块白色的凸起的石头,此时竟然长出了一个脑袋,没有头发,脸色惨白,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我能够清晰地看到这张仰起的脸上,那双与脸皮一样惨白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妈的,这不是石头,而是无数的水漂子! 我这边刚反应过来,脚下的水漂子也不知是何故,猛地向后一撤,我顿时一脚蹬空,直接向下面坠去! “啊——” 我大叫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双手抓住铁链,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惯性实在太强,我的臂力根本就撑不住,在下坠了几秒钟之后,就听得二叔大喝一声,我腰间的绳索骤然一紧,这次我反应还是够快,急忙顺势死死抓住了绳索,这才算是停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我的小心脏又是一紧:“二、二叔,小心……” 二叔正低头看我是否有事,听我这么一说,急忙抬头看去,顿时也是一愣:此刻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我们头顶数十米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出现了数十名煞白煞白的水漂子,双手双脚紧紧扒着石壁,呲牙咧嘴地瞪着那一双双白惨惨的眼睛看着我们。 “他们想做什么?”我低声问道:“应该是已经感觉到我们的气息了,要不然不会如此谨慎。” 二叔应了一声:“小瑞,你看看能不能看到地面了!” “哦。”我急忙低头看去,令人欣喜的是,此时我们距离地面只有不足两米的高度了! “不到两米了!”我向二叔说道。 “跳下去!”二叔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早就厌烦了这种悬空的感觉,稍一松手,顺着铁链向下出溜了下,看到高度差不多了,便一松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二叔跟我绑在一起,也跟着跳了下来,顺手将钩锁解开了:“走!” 叔侄二人急匆匆向石壁对面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些趴在石壁上的水漂子,却是没有追过来,貌似,又变成了白色的石头…… “慢点儿吧!”二叔见追兵未来,便拍了下我的肩膀,示意我慢下来。 我早就有点撑不住了,在石壁上一直高度紧张,现在浑身都是汗水,再加上周围空气极端潮湿,身上都黏巴巴的,很难受。 见二叔四下照着什么,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将外衣脱掉,连里面湿漉漉的衬衣也脱了下来,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找到什么了么?”我问二叔。 “找到了。”二叔低声道:“这边有脚印,没猜错的话,七爷他们应该是从这边走的。或者说,是那群台湾人,是从这边走的,我们沿着脚印过去看看吧。” 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下午的六点钟了。 跟着二叔沿着脚印向黑暗深处走去,这一路上,我心里都在猜测:我忍住没有询问二叔对顺着铁链下来的那人的看法,因为我几乎可以断定,在看到那人的身影之后,表情变得有些诡异的二叔,绝对已经认出其身份了! 可是,在我当时的第一次试探性询问中,二叔避而不答,这让我心里更加疑惑了——是什么人,可以让二叔在辨认出来之后,却不告诉呢?! 一开始我怀疑是麻子,这个一年多来总让我们觉得没死的人,可是这个想法立刻就被自己推倒了,首先,麻子的死,是我们多人一起亲眼看到过的;其次,就算是麻子,二叔也没有理由对我隐瞒。 思来想去,我心中也有了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让我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我不敢在二叔面前提起此人,甚至在任何人面前,我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提起。 原本我还怀疑这一切都是假象,或者是蛤蟆捏造出来的谎言,可是从我得知此事之后发生的许许多多事情,都让我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对了,还有数天前,二叔那晚在济南忽然失踪,回来后说是去找人了,但是同样没有对我说那人的身份……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阴谋有些大了,而且是一环扣一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结果到最后,没有赢家…… 我确定的是,这个神秘人物,此时在主动出击,原因就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因为我们的存在变得容易了起来,有我们开路,他就可以坐享其成——或者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好笑,因为我面前的二叔,也是打的同样的算盘! “到了。”二叔的话,把我从思索中拽了出来。 我搭眼看去,黑暗中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高约一丈,宽约七尺的圆形洞口。 第二十六章 至生死关? 二叔站在圆形洞口前,看了眼脚下的脚印:“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我应了一声,跟着二叔迈步向里面走去。燃 文小说 ???.?r?a?n??e?n?`o?r?g? 一进入这个洞口,我顿时觉得有些诡异,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二叔先说话了:“小瑞,你有没有觉得这洞里有点不对劲儿?” 我点点头:“嗯,可是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二叔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我一眼,从身上摸出了一只打火机,“啪”的一声摁着了。 火苗儿在黑暗中跳了出来,在这一刹那,我皱起了眉头:“风!这洞里有风……” 火苗儿在在深海之下一百余米的地洞中,竟然被微风吹的左右摇摆,着实令人不解。 “沙沙——” 我跟二叔正发愣呢,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急忙转身去看,竟然发现之前那些趴在石壁上的水漂子,有数名跟在了我们身后,在探照灯的光照下,距离我们还有三丈左右的距离! “靠!”我骂了一句:“他们想做什么?!” 诡异的是,这几个水漂子在我们转身之后,竟然也停下了脚步,有些佝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那样子,不像是要杀害我们。 “他们,堵死了我们唯一的退路。”二叔声音有些冰冷。 “他们在将我们往里面赶?”我嗫嚅道。 “没错。”二叔转过身来,却没再说什么,伸手指了指前面:“走吧,不管了。” 我心里倒是忐忑不已了,此时我们要是想离开这里,可是太难了。跟着二叔在地洞中慢慢向前走,后脑的凉意时有时无,看得出,那些水漂子至少现在不想伤害我们,若即若离的跟着我们。 晚上六点半钟的时候,我们身前再次出现了同样的一个洞口,洞口之外,还是无尽的黑暗。 可是这一次,唯一的不同是,站在洞口边缘,我跟二叔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洞口有微风吹来,还有规律的间隔——感觉起来,很像是有一个巨人在下面朝着洞口在呼吸! 我跟二叔犹豫了,脚下有很多脚印,看样子,那些台湾人,包括七爷在内,应该都进入到了这个洞口中了。可是,全副武装的台湾人没有制造出任何响动,而七爷跟梁若伊,至今也是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更没有沿路留下什么线索。 这种时候,最坏的打算,却是发生几率最高的结果——进去的这些人,可能早就成了干巴巴的冰冷尸体…… “啪、啪、啪……” 我跟二叔正犹豫呢,身后不远处却是传来了一阵异动,转身看去,见数名跟着我们的水漂子也一路来到了这里,站在数丈开外,缓慢地、轻轻地拍打着石壁,似是在催促我们赶紧下去。 这样一来,我跟二叔更加肯定,洞口之下绝对不是什么桃花源,而是置人于死地的刀山火海。 但是此刻,我们身后是数名耐不住性子的水漂子,就算以我跟二叔的鲜血,硬生生打出一条退路,走回到石壁那边的时候,却还有数十名凶狠残忍的水漂子等待着我们。到时候,就算是我们叔侄二人流干了鲜血,也绝对不可能逃出生天。 如此一来,就只有下去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跟二叔面面相觑,各自苦笑:经历了数次行动,如何都不会想到,我们顾家人会有一天被邪物生生逼到了如此境地。 “走吧,下去。”二叔无奈地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就算事不至此,我们总也要下去救七爷与梁若伊的,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跟二叔再次用钩锁将我们连在了一起,拿着登山镐刚要下去,就听得洞口之下传来了“砰砰”两声枪响,随后便听得一声女子的娇喝声,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因为洞内的回音,我们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声音不是梁若伊的!”我皱了皱眉头:“是那个应声虫夫妇中的白面女子?!” 二叔瞅了我一眼:“不管是谁,这说明下面还有人活着,我们需要集合在一起,才有希望从这里走出去!” 说罢,二叔拉着我来到了洞口前,慢慢顺着石壁向下一点点爬去。 爬下了数米之后,二叔用探照灯向下探了一下,意外的是,这次,探照灯竟然穿过了淡淡的雾气,让我们看到了大约十米之下的地面。 “快到了!”二叔说了一句,顺势将探照灯重新照回到石壁上,就在此时,我们却蓦地看到下面的洞底深处,掠过了一道光芒,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我跟二叔顿了一下,随即动作就更快了——我们需要赶紧下去! 黑暗中,只有我跟二叔有些着急地向下爬行的声音,幸运的是,这次行动至今为止,我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不会妨碍我现在的动作。 几分钟后,我跟二叔安全落地。二叔在落地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探照灯光调到最强最远,向上面的洞口照去。虽然仍旧看不清,但是隐约还是可以确定那些水漂子没有跟过来,这一点,至少让我们的心里觉得安稳一些。 我伸手将两人之间的钩锁打开,走了一步,蓦地愣住了:“二、二叔,这里的地面……” 二叔皱了皱眉头,也跟着走了两步,然后将探照灯照向地面上,随即也愣了一下:在探照灯的灯光照射下,我们清晰地看到地面上的一切,这里地面上的泥土是黑色的,很松软,我走第一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堆锯末上行走,这种软软的感觉,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跟二叔又将手中的探照灯向四周照去,发现这里是一个圆柱形的空间,直径差不多有四五丈的样子,寂静的黑暗中,除了不时从石壁上落下的水滴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小瑞,你看。”二叔忽然照着一处石壁喊了我一声。 我扭头顺着灯光看去,见那处石壁上有数道巨大的划痕,跟我们之前一进来的时候,在墙壁上看到的划痕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空间,那个巨大的活物应该是可以完全行动开的。”我分析道:“就没有必要去挤着墙壁行动了,也就是说,之前在这里,应该有过一场激烈的争斗……” “差不多。”二叔点点头,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可是,这里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的,不会有任何人为的机关,也没有其他的任何道路,那个怪物,还有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呼——”我深吸了一口气,顿时也没了思路。 我跟二叔仔仔细细查看了整个圆柱形的空间,就如二叔所言,这里就是一口密封性极强的井,周围没有任何的出口! 这下,我跟二叔霎时束手无策了。 “第一,刚才这下面确实有人!”二叔靠在一边的墙壁上,慢慢分析道:“第二,那个活物,之前也确实来过这里!还有洞口处的那些脚印,都是非常明显的标志,这里在刚才确实有东西!第三,我们在洞口处的时候,曾经感受到一阵一阵的微风,说明这里绝对是有通向外面的出口的!” “可是……”我朝二叔摊摊手:“这里的全貌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也仔细搜寻了一番,没有任何出去的路。除非,在我们下来之前,整个空间才被慢慢密封起来。” 二叔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在咱们进来之前,这里是有出口的,但是在咱们进来之后,这里就被封死了,我们现在就像是被关进了一座笼子里?!” 我点点头:“我是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解释了……再说了,那些水漂子把我们逼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要把我们关进这座笼子里么?” 二叔踱了几步,却是摆手道:“不会,这地方不会有人为特征如此明显的所谓‘机关’!我们这一路走来,完全都是自然形成的,虽然有些地方很诡异,但也是因为特殊的地质与自然原因而产生的,绝对不会有任何一点人为的因素在里面!” 我看着二叔在柔软的地面上踱着步子,忽然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二叔!你说,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会不会就是所谓的阴阳棺呢?!那些在我们之前到来的台湾人,七爷跟梁若伊,还有那个巨大的怪物,会不会全被吸进了阴阳棺?不对,是吸进了阴阳棺的另外一个空间里?!” 二叔闻言停下了脚步,沉吟了一会儿,干脆从背包里掏出了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这才说道:“阴阳棺,阴阳棺,阴阳相通生死关……这里就是阴阳棺么?阴阳棺,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刻的二叔,看上去有些神经质,他靠在墙壁上,仰着头,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塑。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我明白我们距离阴阳棺,已经越来越近了,或者说,我们此刻,就真的处在阴阳棺之中…… 第二十七章 诡异地洞 我跟二叔在黑暗中颓坐了半天,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七点多钟。r?a?? n?en? ???.?r?a?n??e?n `o?r?g?我拿出一些食物跟水递给了二叔,苦笑道:“也不知道七爷跟梁若伊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唉……”二叔长叹了口气,接过食物吃了起来,表情看上去有些惆怅。 我蹲坐在一边,咬着手里的压缩饼干,心里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二叔看样子并不着急,更像是在等什么……刚才那一路上,二叔做的最认真的一件事情,不是分析我们所处的环境,而是瞪大了眼睛去观察路上留下的前人的脚印。 我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但是从二叔的态度来看,他对七爷跟梁若伊的脚印应该早就观察过了,并且记在了心里,他要区分开来的脚印,是台湾人与之前那个黑影人的脚印! 因为我自己没有记下,也不会辨认那些脚印,所以并不知道二叔的答案。可是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话,那个黑影人的脚印应该不在我们刚才下来的洞口处。也就是说,那人还没有过来,二叔此刻不着急,难道是在等他?! 我抬头瞅了二叔一眼,见他仍旧嚼着饼干看着头顶,的确很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我有些无语,可是自己现在也找不出任何线索,只能微微摇了摇头,靠在了墙壁上。 “啪!” 忽然,二叔将手里的探照灯给摁灭了,随即朝我“嘘”了一声,示意我也将探照灯摁灭。 我便跟着也将探照灯给摁灭了,几秒钟后,听到上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听上去十分清晰,“啪啪、啪啪”,像是有什么急事,在赶着往洞口这边来。 几息之后,脚步声显然已经到了洞口处,不过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听到几声更加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这声音骤然消失,这让我我霎时张大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眨眼的功夫,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噗簌”一声闷响,落在了我们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 面对此状况,我都傻了:乖乖,这是着急自杀吧?! 这么高的距离,在黑暗中直接跳下来,就算是青月道士那般鬼才,估摸着也要思量一番,这位,竟然不假思索径直跃了下来! 二叔在那黑影落地的一瞬间,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过去,我也急忙跟上去。 可是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在刚才那黑影落地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打开了探照灯,仔仔细细照了一下:“就算是一个苹果,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要有个痕迹吧,至少也能砸个坑儿啊!可是这、这怎么什么都没有?!是我们眼花了?!” 二叔摆摆手,沉吟了一下,突地大喝一声,右拳狠狠地砸向了地面上! 同样是“噗簌”一声闷响,二叔的拳头竟然轻轻松松地砸入了地面之中! 二叔也愣了一下,随即将右拳抽出,那地面上被他砸出来的洞口,就在我们眼前慢慢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太匪夷所思了吧……”我苦笑着看着二叔:“难不成这下面,真的是什么阴阳棺?!” 二叔没有理会我,而是抬头再次看向头顶的墙壁,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小瑞,咱们也上去,跳下来!” 我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满脸的苦相:“二叔,你们可都是高手,我这样的人上去跳下来,万一不成,直接就摔成肉饼了,要不然,我……” 这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却是忽然轻微地晃动起来,我跟二叔急忙回到墙壁边上,几秒钟之后,这种起伏晃动开始愈演愈烈,我们几乎难以站稳,我更是直接降低重心,半蹲在了地上。 “呼——” 正当我要张嘴询问的时候,从地面之下蓦地发出了一阵类似呼吸的声音,急促而且强势,直接将地面上的一些沙尘吹到了一米多高,而随着这声呼吸,地面像是海浪一般剧烈起伏起来! “小瑞,当心!”二叔朝我喊了一句。 我应了一声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面前一丈多远的地面上竟然被什么东西给从地表之下撑了起来,地面涨到近两米高的时候,“噗”的一声裂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在我手腕上的探照灯光照下,我看到一快黑漆漆的甲壳从裂口中露出,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那个巨大的怪物看样子是把其他人都搞定了,现在要来整我们了! “妈的!”二叔顿时也急了,张嘴大骂了一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要是跟这个怪物争斗起来,我们叔侄二人估计连两个回合都撑不到! 随着地面的不断摇晃,那怪物眼瞅着就要呼之欲出,二叔大喝一声,一只手拽着我们的脖子,扎了一个马步,右拳如同砸地桩一般气势如虹地砸向了地面! 这一拳跟之前的那一拳完全不同——之前那一拳像是一根尖刺,刺进了地面深处,而这一拳,则如同是一枚炮弹,竟然硬生生将松软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我被这一拳的威力吓了一跳,跟在二叔身边这么多年,也见过他数次跟人死战,但是却从不知道,他能打出如此威力的一拳,这一拳下去,我觉得少说也有一百多公斤的冲击力! “走!”二叔见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直接将我用力一扔,扔进了坑里去! 可是这一个拳头,能打出多大的坑啊!都装不下我一个人,可是当我的身子触碰到地面内部的时候,蓦地感觉像是进入了沼泽中,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迅速下沉!二叔也毫不犹豫跳了进来,随着他的重量加入,也就两三秒钟的功夫,我们两人就被吸入到了地面深处…… “唔唔——”我在松软而且有粘性的土地中挣扎了一会儿,顺着一直向下,根本就动弹不得,数秒钟之后,眼前一晃,黑暗的视线中窜出了一道深蓝色的暗光,我下意识一张嘴,竟然喝进了一口海水! 我急忙闭上了嘴巴,因为之前在泥土里待了这几秒钟,氧气已经供不上来了,顿觉一阵眩晕,恍惚中,就觉一只大手将我托起,很快就游到了水面上! “啊——呼——呼——” 我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借着探照灯的灯光,我看到此时我跟二叔在一座地洞中,周围怪石嶙峋,头顶一丈多的地方就是洞顶,洞顶的石头散发着一阵阵暗蓝色的光芒,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 “人呢?其他人呢?”我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七爷跟梁若伊,四下看去,却发现这里除了怪石与海水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们应该到地方了……”二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一个角落里喃喃说道。 我扭头顺着二叔的目光看去,竟然发现在那个巨石的角落里,有一只手掌大小的玉白色、椭圆形的晶莹剔透的——蛤蜊! “那是蛤蜊?!”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张嘴问道。 “应该是吧……”二叔说着却又笑着摇摇头:“管它是什么呢,反正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种形状这种双壳类的生物!” “那刚才那个怪物?”我皱起了眉头:“去哪儿了?” “阴阳棺的存在,会给周边的环境与生物带来变化。”二叔分析道:“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怪物,很可能也是这么形成的。” 我应了一声,又四下照了一遍,忽然发现在我们的右侧,有一个不起眼的暗道。 “二叔,那儿!”我指着暗道对二叔说道。 二叔扭头看了下,随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暗道了,这才招呼了我一声:“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海水忽然开始涌动起来,我跟二叔相视一眼,知道是那怪物回来了,急忙游到了一边,躲进了一块巨石的后面。 海水涌动了几秒钟之后,再次慢慢平静了下来,我跟二叔的探照灯都关上了,只是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但也很快消失了。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我拍了拍二叔,示意他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二叔没有吱声,在黑暗中轻轻地拍了下我的手,向下压了一下,示意我向水下看。 我一愣,皱了皱眉头,便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进了水中,向下看去。借着洞顶的那微弱的深蓝色的光,我看到在水下差不多一丈多深的地方,一个类似圆形的巨大怪物正朝我们相反的方向游去,身后还有一根长长的尖刺形的尾巴! 粗略估计,这东西的体宽绝对有十米以上,不虚电影里的大王乌贼! 因为水中甚是昏暗,我看不清此怪的长相,但是就看这体型,已经让我的小心脏“咚咚”直跳,浑身汗毛直立! 几秒钟后,这个庞然大物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它去的方向,恰巧是那个暗道附近…… 第二十八章 来到老巢 “呼——呼——”我眼瞅着那怪物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这才从水中探出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二、二叔,它进入那条暗道下面的海域了!你、你看出它是什么东西了么?” 二叔皱着眉头,靠在石壁上:“看那个轮廓,应该还真是螃蟹之类的东西,但是我只是瞅了一眼,这里又很暗,根本看不清楚,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不过,不管它是什么东西,身躯如此庞大,绝对是变异的怪物,可不好惹……” 我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了,其实现在算起来的话,我们如果按照原路返回,估计剩下的氧气都不怎么足了……现在根本就是进退两难,危机四伏。 喘匀了气,我低声问道:“二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只有前进这一条路可走。”二叔沉吟道:“还有,刚才那个怪物到那个井里,应该是去呼吸的,除此之外,还有可能是去找那些水漂子的。后退,原路返回,至少现在来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何况,七爷跟梁若伊他们还下落不明,我们起码要找到他们!” 我点点头,接茬儿说道:“您还记得咱们从洞口下到井里的时候,那道转瞬消失的光么?我感觉那就是一道探照灯的光,很有可能是七爷找到了进到这里来的突破口,如果是这样的话,七爷比我们快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样子……” “嗯。”二叔深吸一口气:“走吧,你准备好匕首,时刻小心。” 我应了一声,打开探照灯,跟二叔游到了暗道里。 一进入黑漆漆的暗道,我顿觉一股压抑感袭来——这条暗道只有不足六尺宽,我们游在水面上,头顶距离石壁也只有三尺左右的高度,我跟二叔只能依次进入,慢慢的向深处游去。 整个空间内,瞬时只剩下我跟二叔“哗啦哗啦”的划水声…… 差不多游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弯路,而弯路的另一边,却闪烁着一阵阵微弱的白色光芒,像是一盏短路的白炽灯。 二叔扭头朝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小心一些,我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二叔便带着我轻轻游了过去。 当我们叔侄二人转过弯道,看到另一侧的景象时,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这些白色的光芒,不是石头发出来的,更不是什么珍宝玉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而是,在石壁两侧内部,一个接一个像是铁环一样连着的蜷缩着的水漂子! 我都说不出话来了,二叔也同样惊讶万分,顺着两侧的石壁看过去,这一串串的水漂子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他们像是腹中的宝宝一般蜷缩着身子,脑袋埋进怀中,身上沾满了散发着一阵阵微弱白色光芒的液体,真的像是在孕育着一个生命…… “变态啊!”我嗫嚅地说出了一句。 “轻点儿,去前面看看。”二叔扭头对我说道。 跟着二叔继续向前游去,两分钟后,我们再次转过了一条弯道,石壁两侧,仍旧是一串一串的水漂子!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流水声,似是从暗道的尽头传来的。 “小心点。”二叔再次提醒了我一下。 我下意识摸了下后脑,没有任何凉意,这至少说明,我们身边的这些水漂子,还没有活过来。 往前游了十米左右,两边石壁内的两串水漂子终于到了尽头,没了。 二叔伸手摸了下石壁,我看到他手指触碰到那半透明的石壁时,黏糊糊的有拉丝现象,便明白这石壁根本就是那白色的液体慢慢凝固而成的。 “前面好像就是出口了。”我听到那阵轻微的水流声距离我们很近了,便对二叔说道。 “嗯,再往前,兴许就是最后的地方了。”二叔看了一眼石壁内的水漂子,轻声道:“走吧。” 我刚要继续向前游,蓦地听到前面传来“噗”的一声,立刻停住了动作,看了二叔一眼:“怎么了?” 二叔没说话,一眨眼的功夫,我耳边再次传来“啪”的一声,急忙循着声音看去,霎时大吃一惊:就在刚才这会儿功夫,我身边的石壁里多了一个水漂子,惨白的身躯上,那黏糊糊的液状物还在不断蠕动着,看上去有些恶心…… “不对!”二叔忽然轻呼道:“你看这人的样貌!”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二叔为何有些惊慌,便顺着二叔所指的方向看去,见这名水漂子身上的白色液状物之内,还是能够看到一点正常皮肤的颜色,如果仔细看他的脸,就会发现甚至还有些生气! “活、活的?!”我吓了一跳,扭头瞪着眼睛看着二叔:“是那些台湾人中的一个?!” 二叔咽了口唾沫,伸手拽了我一把,转身就向前游去:“这人没救了,要在梁若伊跟七爷变成这样之前,将他们俩救出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游过又一条弯路之后,我跟二叔便看到了前面的出口,二叔放慢速度,示意我不要出声,缓缓地游了过去。 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跟在二叔身后,慢慢游到了出口处,搭眼看去,第n次愣住了:此刻我们面前是一座静谧无比的小海湾,因为周围的石壁上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所以我们在关掉探照灯的情况下,仍旧可以将小海湾的全貌看得清清楚楚。 这座小海湾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水面很平静,只有几块不大的礁石点缀在上面,而在我们的正前方,则有一块其貌不扬的巨石,浑体藏蓝色,半透明状,看样子,竟然是一块巨大的从未见过的玉石! 除此之外,偌大的海湾内,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二叔扭头看着我,伸手指了指水下,示意我那些人还有那个怪物,很可能就在下面。 我微微点了下头,刚要低声说点什么,二叔深吸一口气,随即竟然缓缓下进了水中! 天啊,这是要跟那巨大的怪物硬抗么?!我心里已经有些恐慌了,毕竟那种级别的怪物,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之前遇到的草原狼、山臊甚至是多即兽,单凭那巨大的身躯跟能够留下那么深刻划痕的硬壳,几乎手无寸铁的我们二人,就绝对不是对手,现在下去,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分别啊! 我这犹豫了一会儿,二叔的身影却已经看不到了…… “妈的!”我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我自己,还是骂二叔,但也心知此时若是自己留在这里,那就更危险了,急忙深吸一口气,也慢慢进入到了水中。 出人预料的是,水下的能见度比水面之上还要好——那些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石头,将整个水下映衬的美轮美奂,如同童话世界一般。水下不时有几条手掌大小的、叫不出名字的小鱼游过,我甚至能够看到水底安静的水草,这一切,都是那般静谧安详。 我朝海湾深处慢慢游着,不多久,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躲在一块礁石后面,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 貌似听到了我的声音,那人回身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赶紧过去。 我认出是二叔,便急忙蹑手蹑脚地游了过去,向他皱了皱眉头,询问他看到什么了? 二叔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水下,我顺着看过去,见那片水域一片黑暗,看不到什么异常,等我眯着眼睛仔细瞅了一会儿,汗毛立刻就竖起来了:这哪是黑暗啊,名名就是那只巨大的怪兽的黑色的硬壳! 此时,这怪物趴在海底一动不动,似是在休息。 “唔唔?”我支吾了两声,询问二叔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么。 二叔摇摇头,表示太黑暗了,看不清。 我大气都不敢出,二叔示意我上去缓口气,我点点头,急忙游上了水面,小心翼翼地换了两口气,这才又回到了水下。 可是当我回到水中礁石边上的时候,竟然发现二叔不见了! 这让我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躲在礁石后面,探出头去,见那水底的怪物慢慢蠕动了一下,身后长长的如同利箭一般的尾巴抽动了几下,随后整个身子便开始左右摇摆,看上去似是有些难受…… 妈的,这货要生孩子?!我瞅了几眼,越看越像是要生的样子! 乖乖,这要是生出一群小怪物,那我不成了最美味的腹中餐了?! 想到这里我都快哭了,四下寻找二叔的踪影,却如何都寻不到,正焦急万分呢,就听得那水下的怪物发出“嘭”的一声脆响,像是在水里放了一个响屁,我急忙扭头看过去,见那怪物不知何时将头部那段身子慢慢翘了起来,角度很小,像是在仰着头,身后的剑尾不断抽动着,看上去很痛苦! 这货在做什么啊?!我疑惑地看着这个场面,几秒钟后,在那片黑暗的水底,那怪物的头部蓦地亮起了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刚好随着仰起的脑袋对着我的方向,吓得我忍不住泄了气,“咕嘟咕嘟”吐了几个泡泡,心里顿时就绝望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第二十九章 逼到绝路 被吓得忍不住发了声,原本以为那怪物会立刻冲上来,却没想到它像是根本没看到我,那双在头顶最顶端的蓝色的眼睛,像是两块巨大的蓝宝石,在深海中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只是现在,这怪物还在不断扭动着身子,不时发出一阵“嘭嘭”的声音,让我觉得毛骨悚然。∈↗頂點小說,.. 黑暗的深海之下,那些石壁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而就在我身下不远处,巨大的怪物正在诡异地坐着动作,我还不敢轻举妄动,这种感觉,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我正浑身发毛地停在原地,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我一下,我再次被吓了一跳,这次也顾不得多少了,直接窜上了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呼——呼——妈的,死就死吧!” 一眨眼的功夫,二叔的身子从我身边冒了出来:“快点,下去救人!” 我一愣,见二叔说罢便又潜入水中,皱了皱眉头,伸手抽出匕首,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下去。 几秒钟后,我跟二叔再次回到了那块礁石后面,二叔之前应该是去找梁若伊他们了,此刻朝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着急,先静观其变。 那怪物在蠕动了许久之后,忽然安静了下来。这个变化让我跟二叔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死死盯着那怪物。 几秒钟后,在怪物头甲的两侧,竟然再次亮起了两对淡蓝色的眼睛,在黑暗的海洋中,像是淡蓝色的鬼火儿,让人心里一阵阵发毛…… “是这东西……”二叔貌似根据怪物的眼睛判断出了它的身份,皱着眉头朝我比划着,表示他认出来了。 我刚想比划一下,问问二叔这怪物是什么,那东西再次动了起来,不过这次速度极快,那长长的剑尾陡然一翘,圆弧状的脑袋一扬,“噗”的一声,就见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从怪物的头下喷出! 这道力量极强,那白花花的东西像是子弹一般,直接飞了出去,几秒钟之后,就消失在了海底的黑暗中! 我跟二叔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新的水漂子——也就是说,这些水漂子身上那些白花花的液状物,就是这个怪物体内的黏糊糊的体液! 那人,现在应该还活着,但是就像二叔说的,已经没救了…… 二叔轻轻拍了一下我,向右侧的水下指了指,我扭头看去,见那个地方的海底,有数块巨石,距离那块硕大的藏蓝色的玉石,已经不远了。 看二叔的意思,在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躲在那里。 我跟二叔还没行动,那怪物却在我们之前动了,它慢慢转过巨大的身体,在海底爬动着,目的地,就是那堆巨石! 坏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这些人在进来之后一直在跟怪物躲猫猫,只是总会被怪物找到,人就越来越少……不过我也几乎可以确定,梁若伊跟七爷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这就是那些水漂子把我们赶进来的原因么? 我皱了皱眉头,刚要上去喘口气,却见从一块巨石后面突地扔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奔那怪物而去! 我跟二叔愣了下,随即就听到“轰”的一声闷响——妈的,那群台湾人又扔手雷! 这手雷在深海中能够爆炸就不错了,威力比在外面减小了大半,激起的海底暗流过去之后,我跟二叔急忙看过去,却见那怪物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是确认好了那几个台湾人的位置,像是利箭一般冲向了巨石群! 我瞬间看愣住了:这怪物像是一张黑色的大饼趴在海底,看上去很笨重,却动若脱兔,像是出了膛的子弹,我都没怎么反应过来,怪物就一头撞进了巨石群中,“轰、轰”数声巨响,顿时周围一片混沌,我看到几个黑影迅速从里面游了出来,有几个直接蹿向水面。 而落后的那几个,看上去明显已经体力不支、接不上气了,动作缓慢地向上划着,一个眨眼的功夫,我就见那原本趴在海底的怪物猛地向上一窜,瞬间就掳走了其中一人! 那人张牙舞爪地挣扎了一番,最重消失在了那怪物黑乎乎的身体中…… 而此刻,我跟二叔也恰好看到了这怪物的大致模样:像是一只巨大的虾,身体分为三部分,头顶跟胸是连在一起的,覆盖着黑的发亮的胸甲;再向下是稍窄一些的腹甲;最后一段就是那根长约一丈左右的剑尾! 因为整个胸甲与腹甲看上去像是一个正圆形,所以一开始我觉得像是一只巨大的螃蟹……在它支起身子去捉那人的时候,我看到在它的腹部,有三四对粗壮有力的腹足——这东西,我是从未见过,怎么看都像是奥特曼里的怪兽啊! 见我发愣,二叔伸手拽了我一把:“走!” 我点点头,憋着气跟二叔迅速游到了水面上,探出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未来得及看其他人的身份,二叔就叫道:“赶紧去那块礁石上!” 那怪物估摸着会立刻攻上来,我也来不及喘匀了气,被二叔拽着疯狂向最近的那块礁石游去…… “啊——” 我刚爬上礁石,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急忙扭头看去,在淡淡的蓝光中,看到其中一个台湾人因为气息不顺,体力不支落在了最后,被那怪物从水下拽住了双腿,根本动弹不得,在用最后的力量漂浮在水面上:“救我啊——” “呼——呼——救、救人啊!”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了。 “砰砰砰——”蓦地接连三声枪响,打入了那人的水下,随即,水面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打、打中了?!”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心里有些兴奋。 “怎么可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急忙扭头去看,见是安然无恙的冰美人,立刻心里一暖,差点就张开双臂抱过去。 “没打中?你没事啊?!太好了!”我有些语无伦次…… 梁若伊脸色微红,也不知是为何,剜了我一眼低声道:“连手雷都奈何不了这东西,区区几颗子弹,根本……” “啊——” 冰美人话音未落,那海面上再次传来了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接着那台湾人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急忙定睛看去,见水面上已经飘着一层鲜血,看上去让人发毛。那台湾人在水中抽搐了几下,张开嘴巴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随即就被那怪物拽进了水中,死了…… “要是没那几枪,兴许还能活一会儿……”七爷同样安然无恙,站在我身边唏嘘道:“这怪物抓到人的第一选择是弄成水漂子,就是活生生吞进肚子里,第二选择,才是杀死吃肉……” “二位没事就好。”二叔苦笑着看着七爷跟梁若伊,随后往后看去,见那对应声虫夫妇站在礁石上,脸色也不大好,在他们两位身边,就只剩下一名手下了,此刻这位大汉瘫坐在地上,浑身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已,脸色惨白,估摸着心里早就悔死了,悔不该当初做了这一行,更悔为何要跟到这里来…… 从外面的海域中,应声虫夫妇可是带来了将近二十人,有数人死在了盆地外面,其余的人,估计都死在这里了…… 我轻叹了口气,心想此刻其实我们都一样,进退两难,几乎是羊入虎口,唯有死里逃生一条路可走了…… “那怪物是什么东西啊?”我终于喘匀了气,问道。 “中华鲎。”七爷脸上倒是仍旧带着那一丝惯有的微笑。 “中华鲎?什么东西?”我摇摇头,表示听都没听说过。 “生物活化石,比恐龙的年代都早。”梁若伊接茬儿道:“也是国家保护动物的,只是一般常见于南方的海域,一般也就比人脑袋稍大一些,本身可以入药,也能吃。在此地见到这么大的,还真是出人意料……” “也能吃啊……”我霎时有些悲伤,再次不由自主想起了死去的猪头,还有那位酷爱海鲜的老蛤,这两位七爷的弟子要是在这里,会不会商量上如何将怪物活捉了,弄上来做一桌海鲜盛宴?! “这东西是杂食动物。”七爷看了那三个台湾人一眼,说道:“但是这个怪物,究竟怎么变成了这样子,我还真的不知道……反正不管如何,我们现在十分危险……” 那应声虫夫妇中的黑面男子忽然走了过来,朝不远处的那块巨大的暗蓝色玉石指了指。 “那就是阴阳棺么?”二叔轻声问道。 七爷看着那黑面男子:“你的意思是,咱们趁那怪物还没吃完,先过去?” 黑面男子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跟自己的老婆说话去了,看起来也在商量着什么。 “倒也是机会。”七爷苦笑道:“不管是死是活,咱们既然到了这里,就得探个明白,也不远,咱们赶紧过去!” 七爷说完,伸手从身上摸出了一块百血石,掰成了几小块,然后用力掷向了远处:“应该能将那怪物引开一会儿,抓紧走!” 那对应声虫夫妇已经下水向那边游了,另一位台湾壮汉蹲在礁石边,看样子已经没有勇气下水了…… 第三十章 人肉炸弹 七爷跟二叔率先下水,跟着应声虫夫妇朝那块巨大的暗蓝色巨石游去,我本想去招呼那台湾汉子一起下水,刚刚下水的梁若伊却直接将我顺势拽了下去,随后朝那台湾汉子叫道:“哥们儿,这块礁石也就不到半米高,几平米,可防不了那中华鲎!” “唔、唔……”台湾汉子抱着脑袋支吾了两声,我倒是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从一下水到现在,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伙伴一个个惨死,要么被水漂子分尸,要么被那怪物生吞,要么活生生撕裂,能坚持到现在,其实内心已经崩溃了,哪里还敢下水…… 眼见这台湾汉子不敢下水,我这一瞬间冒出个想法:师父教我的祝由术,倒是可以用一下,将其控制住直接带过去就好,可是…… “时间不多,赶紧走。r?anen ???.?r?a?n??e?n?`o?r g?”我这正犹豫着,冰美人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轻叹了口气,急忙跟着梁若伊游向了距离两丈开外的那块暗蓝色玉石。 “快点!那东西上来了!”已经上了岸的七爷忽然焦急地喝了一句。 我一边游一边扭头向后看去,昏暗中,借着石壁散发出的淡淡蓝光,我能看到那怪物被七爷掷出的百血石吸引过去了,水下那个巨大的黑色的影子,我看的清清楚楚。 在辩认出那是声东击西的招数之后,那巨大的怪物迅速转过身,朝礁石这边冲了过来! “妈的!”我暗骂了一句,这怪物速度极快,我眼瞅着那巨大的黑影冲过来,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巴,要把我们整个活吞! 我拼了命地向前游,一眨眼的功夫,那怪物就已经来到了礁石前,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之下,头顶的蓝色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个台湾汉子。 借着这个机会,我跟梁若伊急忙爬上了那块巨大的玉石,扭头看着数米外的一人一怪,心下紧张不已。 我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我们所站的地方,同样一块巨大的礁石,不过在我们身后数尺的地方,那块足有一丈多宽、半丈多高的暗蓝色巨大玉石就安安静静地躺在礁石上,看上去如同梦境一般…… “这个中华鲎,是已经把我们当作盘中餐了。”二叔嗫嚅道:“所以,它现在不急不躁,是想着逗逗我们呢……” 我喘着粗气看向那个台湾汉子,见他已经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那块只有七八平米大小的礁石,露出水面不过半米,怪物都比它大好几倍,怎么看,那汉子都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 两三分钟之后,那中华鲎忽然开始在水下绕着台湾汉子的那一侧游动起来,不快不慢,六只眼睛像是催死的阴灯,看得人心里发毛。 来回绕了一分钟的样子,那台湾汉子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啊”的大吼一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抽出手枪对着水中的巨大怪物,双眼冒火,死死盯着它。 此时,应声虫夫妇走了过来,黑面男子对着二叔跟七爷比划了几下,七爷点点头,朝那台湾汉子说道:“兄弟,我们想办法将怪物引开,你找机会游过来!” 台湾汉子扭头看着我们,沉吟了几秒钟后,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朝我们摇了摇头,便重新看向了仍旧在水中惬意游逛的中华鲎! “他想做什么?”我疑惑地自言自语。 “他想一个人解决那怪物。”七爷紧皱眉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在我们六人的注视下,那汉子一手拿着手枪对准怪物,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腰间,将最后一枚手雷掏了出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大致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那怪物就如二叔所言,觉得我们根本就无处可逃,已经濒临绝境,所以并不着急,在不断游走着逗着我们,刺激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如此又过了两分钟的样子,那汉子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一声,“砰砰砰砰”连续四枪打出,随后手枪便传来了“啪啪”的空弹声…… “坏了!”梁若伊下意识叫了一句。 这四枪应该全都打在了那中华鲎的身上,不过貌似这怪物的甲壳着实太硬,看上去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是激怒了它,游动的速度更快了! 那台湾汉子嘶吼一声,丢掉了手枪,就在此时,就见他面前的海面上掀起了一道巨浪,那中华鲎趁机冲了上来! “妈的,忘了这怪物也能在陆地上行动的啊!”我对这中华鲎一点都不了解,此时才想起还有这一着,怪不得这怪物不紧不慢。 待浪花拍下去,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台湾汉子更是浑身颤抖,惊骇至极,若不是已经被逼入死境,估计早就一头栽倒晕过去了…… 那宽约十米左右,身长同样约有十米的圆形怪物,整个胸部的上半截儿已经全都探出了海水,靠着腹部的腹足趴在礁石的前端,整个身子都被硬壳包着,在黑暗中的淡蓝色光芒下,黑幽幽的发亮,头顶的两颗蓝色眼睛,更让人不寒而栗——我心想,若是我此刻站在台湾汉子的位置,估摸着直接要吓尿了! 那台湾汉子距离怪物不过一米的距离,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却不敢有丝毫动作,一时间,竟然与那怪物相起面来…… 空气如同是凝固了一般,整个封闭的海湾中寂静无比,我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能不时听到那台湾汉子控制不住的喘息声…… “啊、呵……啊、呵……” 十几秒钟之后,那中华鲎蓦地一仰身子,一张大嘴中胸口处的中间部位张开,如泰山压顶一般朝台湾汉子扑了过去! 我靠,真是怪兽啊!我吓得不由自主眯上了眼睛,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那台湾汉子并没有在此时失去理智,而是站在原地没有逃走,顺势将自己手里的手雷给拉开了! 那手雷冒出烟的一刹那,怪物的嘴巴将台湾汉子整个人都吞了下去,大半个身子已然趴在了那块礁石上! “爬下!” 七爷喊了一声,众人急忙转身趴在了地上,随后就听得“轰”的一声闷响,霎时尘土碎石乱飞,噼里啪啦打在了不远处的暗蓝色玉石上…… 乱声消失后,我们悬着心抬头看去,顿时全都愣住了:那块礁石被炸出了一个大坑,而那巨大的中华鲎,竟然消失了…… “这……”我看着平静的水面,喃喃道:“死了?炸死到水里去了?” “应该是这样吧……”梁若伊柳眉微皱,打开探照灯,仔细地观察着水面:“手雷在嘴里爆炸,若是这样都能活下来的话,那也太变态了……”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二叔苦笑道:“你们没发现什么问题么?” 众人一愣,相视一眼,将目光看向二叔。 “这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生物。”二叔沉声道:“我从外面进来,只看到了一只奇异的玉白色类似蛤蜊的生物,除此之外,就只有这只巨大的中华鲎了!” 梁若伊听罢一拍手,从背包里取出了探测仪,打开之后四下探了探,点头道:“果然如此,这地方的磁场有些怪异,完全不正常……不对,或许对此地来讲,这才是正常的磁场。在这种变化诡异、落差极大的磁场中,几乎没有任何生物可以长久生存下去,久而久之,此地一定会变成死亡之地。” “这么说倒也解释的通。”七爷接茬儿道:“这中华鲎,几乎算是生存年代最久远完美生物之一了,在三亿多年前的泥盆纪就存在于地球之上,经历了地球各种剧变,仍旧活跃,足见此物生命力的顽强!” 梁若伊没有回话,而是顺着探测仪的探测,慢慢来到了那块巨大的暗蓝色玉石前,喃喃道:“这就是阴阳棺了,此地的磁场变化,就是因为它的存在。” 众人虽然早有怀疑,但是此时确定之后,立刻围了上去。 “好嘛,原来令众多君侯趋之若鹜的阴阳棺,竟然只是一个自主磁场而已。”二叔苦笑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不过,话虽如此,但是却让我更加相信,这东西能够改善人体的机能!” 我虽然不懂,但是如果跟科学联系起来的话,这应该就跟治病差不多少了…… “能够让那只怪物变成那样子,并且存活这么多年,它的功劳功不可没。”七爷指着面前这块宽约一丈的玉石说道。 “可是,这要如何利用它呢?”我看着面前长方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玉石问道。 众人皆是一愣,陷入到了思索中。难不成,要利用这所谓的阴阳棺改变身体,就要一直待在它所能影响到的地方么?那要待多久才可以呢?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所有人此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不管能不能利用这阴阳棺,我们都必须要离开这里,可是,那条我们来时的路,绝对不能走了,因为有数十数百的水漂子在等待着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冲出去的…… 我正无奈的苦苦思索,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却是蓦地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划水声! 第三十一章 虚幻世界 昏暗的海湾内很是寂静,众人全都呆立在暗蓝色的阴阳棺前,面沉似水。£∝頂點小說, 此时传来的“哗啦哗啦”的划水声,如同平地惊雷,让如履薄冰的众人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不约而同转身看去。 数丈开外,我们能够明显看到水面上的一道道波纹正在慢慢消退,看波纹的大小,不像是之前那巨大的中华鲎。 我跟二叔默契地相视一眼,心里都想起了一个人——此刻,从外面进到这里的人,除了那位荡着铁链下来的黑影之外,都在这里了。 这位神秘的黑影,会是谁呢?! “是人,还是鬼?”梁若伊喃喃问道。 “我在想一件事情。”七爷摸着下巴说道:“阴阳棺,中华鲎,水漂子,这三者之间,到底是什么联系?” “生物链。”一个浑厚的男声响了起来,熟悉而又陌生。 “生物链。”随后,一个尖细的嗡里嗡声的声音跟了出来。 众人一脸苦笑,看向应声虫夫妇中的黑面男子,这男子此刻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自己老婆挠了挠头。 “对,生物链。”七爷点头道:“阴阳棺,创造出了变异的中华鲎,使之身体的各项机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与进化;而中华鲎,却因为自己的身体变异,可以利用活人制造出水漂子,那么,问题来了——中华鲎,制造这些水漂子,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保护这里?别的不说,一般人想要找到这里就要费尽千辛万苦,估计没到这里就被那些巨石暗流还有泥沙给弄死了,中华鲎都用不了出手,那这些水漂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制作的?” 这个分析,我们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过,二叔听完之后直接指向了面前的暗蓝色阴阳棺:“是它?七爷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这是一个完整的生物链,阴阳棺制造了中华鲎,中华鲎制造了水漂子,而水漂子的存在,是为了这尊阴阳棺?!” “有道理!”黑面男子又忍不住说话了。 “有道理!”他体内的应声虫当然也要跟上。 “啪!” 自然,他老婆也是要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的…… “这就比较难以解释了。”七爷苦笑道:“阴阳棺,应该是由于大自然的巧合变化而成的,跟水漂子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还是先别关心这个了!”二叔忽然低声道:“或者说,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众人急忙随着二叔的目光看去,我仔细瞅了半天,才发现在那块已经被炸了一小半的礁石边缘,一只惨白的手搭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水漂子!淡淡的蓝色光芒下,那只惨白的手显得格外刺眼,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顺手抽出了匕首。 众人如临大敌,警惕地看着面前沉寂的海湾。 一秒钟之后,整个海面上如同雨滴一般生出了无数的波纹,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数不过来的水纹下面,应该至少有数十个水漂子,此时我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身后就是石壁,根本无处可逃,这些水漂子将我们赶过来,就是为了此刻的瓮中捉鳖?! “怎么办啊?!”我焦急地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问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七爷沉声说了一句,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只木盒,从中取出了一颗小黑球。 我咽了口唾沫:“七爷,这东西威力不比那手雷弱吧……可是咱们这地方,经受不了剧烈的爆炸啊!” 七爷扭头看了我一眼:“放心吧,我有分寸。” 此刻在脚下的这块礁石上,除了那阴阳棺所占的地方,给我们留下的站脚地也十分狭小,根本没有什么空间与水漂子们周旋。 “咕嘟咕嘟……”水面上的水纹慢慢消失之后,开始不断地冒起水泡,众人全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七爷向后退了一步,几息之后,昏暗的海湾内,“哗哗”声四起,无数的水漂子从水下探出了那一颗颗圆鼓溜的惨白的脑袋,呲牙咧嘴地冲着我们狞笑,那一双双白眼珠在淡淡的蓝色光芒下闪着寒光,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先给个下马威再说!”七爷犹豫了一下,冷喝一声,将手中的小黑球扔了出去,在落水的一刹那,“轰”的一声巨响,霎时水花四溅,我的耳边都出现了耳鸣声,挡着飞来的水花,眯着眼睛看去,见那些水漂子貌似已经消失了…… 可是,当这一切都回归正常之后,众人全都愣住了:那些水漂子仍旧漂浮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们,好像之前的爆炸从未发生…… “妈的,真见鬼了?!”我骂了一句。 “有问题。”七爷皱起了眉头:“他们的目标看上去不是我们,难道是为了这阴阳棺而来?” 话音刚落,那些水漂子忽然动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重新沉入到了水中,几秒钟后,这些水漂子竟然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整座海湾,再次恢复了平静。 “这是做什么?!”二叔有些恼了,千辛万苦找到这里,现在站在阴阳棺前却不知所以,这些水漂子又行事诡异,着实考验人们的耐心。 “不管了,还是先考虑一下阴阳棺吧!”七爷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众人再次转身来到了阴阳棺前,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我的后脑蓦地发凉,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坏了,他们来了!” 七爷一愣,随即掏出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其余几人同样如此,我顺势将探照灯打开,四下一照,就见之前消失在水中的水漂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有几个已经爬上了我们脚下的礁石,在朝我们这边走来! 从岸边到我们这边,不过一丈多的距离,我们瞬间从刚才的松懈再次紧张起来,那边的应声虫夫妇见到这些水漂子更是像见了杀父仇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都目瞪口呆:那对应声虫夫妇攻上去之后,眼瞅着要双掌拍在那水漂子的脑门上,却没料到两人全都扑空,硬生生从那水漂子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真见鬼了?! 我瞪大了眼睛,对面向我而来的水漂子却已经到了眼前:这货,难道丝毫没有感受到我身上的气息?! “别动!”二叔见我要转身躲避,却沉声制止了我。 “啊?!”我愣了下,却也只能忍着向后仰着身子,眯着眼睛看着那水漂子朝我走了过来,并且,奇迹般地从我身体上穿了过去…… 乖乖,这是怎么回事?! 我扭头看向其他的水漂子,果然都是一样的,众人没动,那些水漂子也像是没见到我们,一个个的从我们身上穿了过去…… “他们是鬼?还是我们是鬼?”我苦笑着问道。 “快看!”梁若伊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个从她身上穿过去的水漂子,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朝我们叫了一声。 众人扭头顺着她手中的探照灯光看去,见那个水漂子径直朝阴阳棺走去,脚步丝毫不停,一眨眼的功夫之后,他竟然扑进了那暗蓝色的玉石阴阳棺中,霎时消失不见了…… 在我们呆若木鸡的目光中,这数十个水漂子竟然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那阴阳棺中,消失不见。 “天、天啊……”我嗫嚅了一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变化了!”梁若伊捧着探测仪轻呼道:“这些水漂子进入阴阳棺之后,此地的磁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里面……” 话没说完,冰美人忽然愣住了,柳眉紧皱,抬头看着前面,目光所注视的地方不是阴阳棺,而是阴阳棺后面的淡蓝色的石壁! “怎么了?”距离她最近的我轻声问道。 “如果……”冰美人仍旧没说完,而是慢慢走到了淡蓝色石壁前,伸手摸了过去。 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了:冰美人的芊芊玉手,竟然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淡蓝色的石壁,还可以轻松活动。 “这?!”连见多识广的七爷也有些瞠目结舌,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都是假的……”梁若伊扭头看着我们,喃喃说道:“我怎么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幻觉!之前那些进入阴阳棺的水漂子,是在另外一端进去的,就是我面前的另外一个世界,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出现了镜像的状况,所以我们才觉得是在海湾这一端。” “不对,那怪物中华鲎,可是的确在这一端的。”二叔也有点懵:“再者说,难道这周围的石壁,全都是假的?!” “不,这不能确定。”七爷忽然一拍手:“但是我能够确定的是,这尊阴阳棺,一定是真的!” “啊——” 七爷这话音刚落,梁若伊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娇呼,待我们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消失了! “坏了!”我本能地追了过去,皱着眉头硬生生撞向了淡蓝色的石壁,在撞上去的一刹那,就觉眼前一晃,整个人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石壁,霎时愣在了原地…… 第三十二章 神秘之人 穿过那道虚幻的石壁之后,我感觉自己来到了镜子里:此时我面前的一切,都跟我身后另一端的世界一模一样——这里也有一座海湾,海面上漂浮着数块礁石,我面前同样有一尊暗蓝色的玉石阴阳棺,就连不远处的那块礁石,也同样是被炸了一小半的样子! “靠……”我紧皱眉头,一时间懵圈了。√∟頂點小說,.. 梁若伊呢?!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刚才梁若伊很有可能被一名水漂子拽入了这边,可是我跑过来所用时间不过几秒钟,怎么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我用手里的探照灯打探着周围的黑暗,真的没有任何梁若伊的痕迹。 咦?!不对啊!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我都过来有一分钟了吧,为何二叔、七爷还有应声虫夫妇他们,没有过来呢?! 不应该啊!我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再次轻松穿过了那道石壁,定睛一瞧,彻底懵了:原本应该在这边的四人,现在没了,跟梁若伊一样,消失了! “我去,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下可好,唯一一个功夫几乎为零的人,现在却落了单! 我拿着匕首的右手都有些颤抖了,此刻,我一个人站在寂静无比的黑暗中,看着面前如同一汪死水的海湾,几乎要绝望了…… 呆立了两三分钟,仍旧没有任何人回来,我彻底死了心,扭头看向最为可疑的那块暗蓝色的玉石阴阳棺。 如果这两个区域是因为镜像的话……不对啊,我刚才过去的时候,那边明明就是真实存在的,不存在什么镜像问题!那中间这堵石壁,应该只是一道光而已,周围能够散发出这道光的,也就只有面前这尊暗蓝色的玉石阴阳棺了! 不对,对面跟这边可是一模一样啊!就连那块被炸的礁石都是一样的,除了镜像,别的根本无法解释啊! 再者,这所谓的阴阳棺,也根本不是什么玉石,否则,那些水漂子如何能够直接走进去呢! 霎时,我陷入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凌乱之中,根本就没有一点头绪。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的十二点钟。 又累又饿又心慌的我坐在地上吃了点食物,喝了点水,这才觉得恢复了些体力,只是,仍旧没人回到这里…… 我还尝试过将耳麦取出喊了几句,同样没有任何回音。 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不可能休息,快到一点钟的时候,手中探照灯的光芒已经十分虚弱了。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自己行动。 思索了一下,我再次迈步进入到了另一端,仔细观察了一番,如我所料,仍旧是跟外面一模一样的! 我顺手用匕首,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形的记号,随后转身回到了另一端。 当我的双脚迈回到礁石的时候,立刻就愣住了:几秒钟前我画下的那个十字形的记号,清清楚楚的在我面前——也就是说,我来回走的这两个完全一样的空间,其实就是一个而已! 那就更奇怪了,七爷跟二叔他们到哪里去了?!这种幻觉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我皱着眉头四下看着,借着逐渐微弱的探照灯的光芒,忽然发现在那尊阴阳棺前,有一道不怎么明显的划痕! 这个划痕差不多有一巴掌宽,而且还留下了一小半的鞋印! 在我第一次追着梁若伊过去的时候,他们遇袭了?我忽然反应了过来:梁若伊并不是被水漂子拽进另一边儿去了,而是被拽进了面前的阴阳棺中!七爷,应声虫夫妇应该获得了同样的遭遇!而我跟二叔,因为身上有着特别的气息,水漂子并不敢动。 这个可能性,是我觉得所有猜测中最靠谱的!唯一的一个疑问是,二叔去哪儿了?! 一想起二叔失踪,我立刻想起了那个仍未现身的黑影人,这人会是谁呢?从他用铁链顺下来的情况来看,此人貌似对这里极为熟悉,铁链的长度也是刚刚好,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种地方,能够如此来去自由,这人绝对不简单……当然,若是真如我所想是那个人的话…… 唉!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心道还是先想想现在怎么做吧!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入面前的阴阳棺了。 我轻轻将手伸过去,意料之中的,我的手很轻松的伸进了这块暗蓝色的“玉石”阴阳棺中——我忽然觉得,这里除了礁石与海水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是假的,都是类似于光的幻觉! 想罢,我一咬牙一弓身,迈步进入到了阴阳棺中。 这一刹那,我只觉眼前晃过一道蓝芒,接着身子一轻,随即就失去了重心向下坠去!一眨眼的功夫之后,我飘飘然落地,四下一瞧,霎时愣住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十分了,但是我此时所在的地方,却是充满阳光的沙滩:金黄色的海滩,飞舞的海鸥,湛蓝的海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无瑕,让我瞬间就忘却了之前在无尽黑暗中的挣扎。 这个空间望不到尽头,也看不到有任何人的存在,我脱光了衣服在海水中游了一会儿,将潮湿的黏糊糊的身体洗干净,这才慢悠悠重新上岸,穿好衣服,霎时一股倦意袭来,我耸耸肩,干脆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体有些冷,翻了个身,慢慢睁开了沉重的双眼,没想到,眼前是一片漆黑,周围一片沉寂。 坏了!我心道不好,急忙坐起身,顺手拿起探照灯摁了一下,探照灯却只是闪了两秒钟,随即就灭掉了…… 灯都没电了!这下可怎么好!我眯着眼睛努力让自己适应黑暗,十几秒钟之后,我慢慢看清楚了周围的样子:我竟然回到了海湾中!我发现自己此刻正坐在海湾中间的一块礁石上,身后三丈多开外,就是那尊阴阳棺所在的地方。 我怎么会回来了?我皱着眉头回忆着,记忆中却只有我在阳光下的沙滩上睡着的那一幕,随后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里了。 其他人呢!我急忙起身向四周看去,却仍旧不见其他人的身影。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七点多钟了,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应该在回去的路上了。 正当我有点手足无措的时候,那边的阴阳棺中忽然发出了一道微弱的白光。我扭头看去,见那白光中慢慢出现了几个人影,几秒钟后,一个接一个的水漂子从阴阳棺中走了出来。 这是?! 我顿时来了兴趣,因为那些水漂子此时完全不像进去之前那般强壮,现在一个个的皮包骨头,瘦若麻杆,就连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白色眼球,此刻都没了色彩…… 我还记得梁若伊说的,这些水漂子,进入到阴阳棺之后,整座阴阳棺的磁场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足以影响到周围的大片空间。此时看来,这些水漂子进入到阴阳棺,就是为了保持阴阳棺的存在…… 我正想着,就看到水下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朝阴阳棺那边游了过去,定睛一瞧,霎时就愣住了:妈的,是那只巨大的中华鲎!这东西竟然还活着! 在我惊诧的目光中,中华鲎张开嘴巴,将那些从阴阳棺中走出来的疲惫不堪的水漂子,一个接一个的吞进了肚子里…… 这一幕,又让我觉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料到撞到了什么东西,刚要扭头看,一只手就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巴,并在我耳边说道:“别动,等它离开!” 是二叔?! 因为这人的声音极低,我听着像是二叔的声音,就没再言语,眼瞅着那中华鲎活吞下了所有水漂子之后,慢慢沉入到了海底,不见了…… “二叔,你去哪了?!”我急忙扭头看着二叔问道:“其他人呢?!我刚才……” 话没说完,我就愣住了:站在我面前的这人,身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个头不高,身材普通,头上也戴着黑色的头罩,在昏暗中,我只能看到那双目光炯炯的双目,这双眼,既陌生又熟悉,看的我瞬间就愣住了。 “你、你是?”我嗫嚅地问了一句,小心脏咚咚直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有点不敢相信。 “呵,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黑衣人用正常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咽了口唾沫,这人的声音的确有点像二叔,可也的确不是二叔,在看到他双眼的一瞬间,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我努力在脑海中将那人的画面调动起来,跟面前的黑衣人一对比,的确,两者的身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或许,是我过于敏感了…… “哦……”我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解脱,点了点头苦笑道:“你就是顺着铁链下来的那个黑影人吧?” “呵,没错。”这人的语气总是很冰冷,一副藐视天下的模样:“没想到,你们竟然也能够找到这里来。” 我懒得跟他说废话,直接问道:“你见过其他人了么?” “见了。”黑衣人摊了摊手:“不过,他们应该死在你前面了……” 第三十三章 生死关头 “死、死在我前面了?!”我瞪着面前的黑衣人,冷声问道:“什么意思?!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黑衣人冷冷一笑:“我能对他们做什么?再说,我就算是想对他们做什么,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你……”我顿时语塞,顿了下问道:“那你为何说他们都死了?!” “他们跟你一样,被拖进去了。r?anen ???.?r?a?n??e?n?`o?r g?”黑衣男子指着不远处的阴阳棺说道:“那地方,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的,我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 “你?”我眉头一皱,心里再次紧张起来:“你到底是谁?!你对这里为什么那么熟悉?” “你想知道我是谁?”黑衣男子忽然眯起了双眼,露出一丝戏谑之意:“这就要问你的内心了,你希望我是谁,那我就是谁!” 这话让我一怔,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向前迈了一步,死死盯着黑面男子的双眼:“如果我猜对了,会是什么结果?” 在我对上他眼睛的一瞬间,我立刻用上了祝由术:双眼盯死了他眉间的天眼,脑海中瞬间清空,只留下要控制他的意识存在,时间霎时如同凝固了一般。 令我惊讶的是,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黑衣人的双眼也跟着空洞了下来,站在原地未动,也不再回答我的问题。 竟然成功了!我大喜过望,急忙伸手去揭黑衣人的面罩,却不成想眼瞅着就要抓住了,黑衣人却蓦地恢复了正常,一只有力的手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腕! “呵!行啊!”黑衣人冷笑道:“祝由科……谁教你的?你还不怎么会用,记住了,下次用的时候,要专心一点,要不然遇到一个比我坏的人,现在你就人头落地了!” “你!”我用力挣脱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加上他这一顿嘲讽,我霎时有些恼羞成怒:“滚开!你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不敢?!”黑衣人怔了下,眼中冒出两道寒光,随后冷哼一声,松开我的手腕向后踱了一步,却是没再言语。 “那我就说说我的猜测吧!”此刻,我心里既紧张又难受,我实在不知道,蛤蟆告诉我的这个秘密,如果有一天真的在我面前出现的话,我应该如何去面对…… 黑衣人眉头微皱看着我,我再次向前走了一步,距离他不足一米,一字一字地说道:“你对这里如此熟悉,是因为你经常来这里,每年,每个月,甚至每一周都会来!那水漂子跟中华鲎之所以不攻击你,是因为你跟他们有所交易!” “交易?!”黑衣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没错,交易!”我冷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经常会有溺水而死的游客或者渔民,他们其实不是溺水失踪了,而是被你掳来,交给了中华鲎,成为了一个个行尸走肉的水漂子!因此,那中华鲎才不会伤害你!” 黑衣男子面沉似水,双眼中的神色却也恢复了正常。 我继续说道:“你要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你需要那座阴阳棺!我没猜错的话,如果没有那座阴阳棺,你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不是好好的活到现在,对吗?!” 黑衣男子笑着摇摇头:“还有么?” “你抓那些人下来送给中华鲎,就是为了让中华鲎制造出那些水漂子,从而维持阴阳棺的存在!”我继续说着我大胆的猜测:“阴阳棺不仅仅帮助你活下来,而且还帮着那中华鲎活下来,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你们一人一怪,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狼狈为奸,害人性命,禽兽不如!” 后面这些话,我几乎是卯足了全部的勇气说出来的,因为我知道,如果面前这人真的是他,那我说这些话就太大逆不道了!当然,我也是故意说出来的,面前这个黑衣人如果真是我想象中的他,一定会被这些话激怒的。 可是,我再次失败了…… 黑衣男子听完我这些话,几乎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嗤笑一声,拍了拍手:“其实呢,你的猜测还是挺靠谱的,但是很多地方也不对,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你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去找找你的同伴们呢!” 这下我无可奈何了,心道难道我真的猜错了?这个人并不是他么…… 沉吟了下,我伸手指着那阴阳棺问道:“你说,他们全都被拽进去了?” 黑衣人双眼中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这个所谓的阴阳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出了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 “唔,说白了,它就是一个奇特的磁场而已。”黑衣男子说道:“你有一点猜对了,那些水漂子,的确是为了维持阴阳棺的生存。因为这些人通过那只奇特的中华鲎的肚子,变成了一种奇怪的人,他们是活着的,在第一次进入到阴阳棺之后,阴阳棺吸收了他们的元气,从而维持下去,而作用又是相互的,阴阳棺在吸收这些水漂子的元气之外,还将其迅速改变了,所以他们可以无限期的活下去,离开阴阳棺之后,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然后再次进入阴阳棺……如此反复。” “这阴阳棺,为何还需要这样呢?”我疑问道。 “磁场总会发生变化的。”黑衣男子解释说:“随着时间与周围环境的变化,很多磁场都会慢慢消失或者发生改变,阴阳棺,之所以称之为阴阳棺,就是因为可以利用本身的磁场,改变人本身的体质,当然,所谓阴阳,就是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可是为什么,我进去之后,却见到了一片海滩?”我皱着眉头追问道。 “嗯,那说明你去了阳棺,还能回来。”黑衣人笑了一下:“若是去了阴棺,那就回不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其余的人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话,说明已经出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没错,可以这么理解。”黑衣人点了点头。 “这个去阴棺还是阳棺,是随机的?”我已经完全凌乱了,之前都是邪尸杀人,或者机关杀人,再不济也是猛兽杀人,这下好了,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黑面男子微微摇头。 “那你是如何改变身体的?”我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男子掐死! “我?”黑面男子瞅着我说道:“呵呵,这个是要选择的,我每次进去,都是在水漂子离开的第二天。” 我摇了摇头,知道在这人嘴里得不到什么消息了,转身下水,游回到了阴阳棺前,准备再一次进去——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其他人找到啊! 正准备迈步进去呢,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我扭头一瞧,却见那黑衣人跟了过来,走到我跟前儿说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没什么必要。”我瞥了他一眼:“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想再问。” “嗯,你小子倒是挺有个性的。”黑衣男子点了点头:“不过我告诉你,你可能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一愣,随即笑道:“爱谁谁吧,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先把别人找回来。” “那,你就要先问问我了。”黑面男子说罢,竟然直接朝我的肩头抓了过来! 我之前跟着师父练习了吞息吐纳,虽然并没有让自己变得多强,但是身子的反应速度要比之前快了好多倍,见黑面男子的手掌抓过来,顺势向后一折身,堪堪躲了过去! 那黑面男子却是不依不饶,冷哼一声欺身上来,一个沉肩,重重地撞在了站立未稳的我的胸口处,疼的我一阵呲牙咧嘴,急忙就地一滚,朝岸边跑了过去。 原本我就是想拉开距离跟黑面男子说几句话,没料到我刚要停下脚步,距离我已经不足半丈远的水面上蓦地掀起了一道巨大的浪花,我急忙扭头看去,却见那只巨大的中华鲎从水下扑了上来,那六双蓝色的眼睛像是在通知我命已休矣…… “妈、妈的!”我下意识向后退去,那中华鲎速度极快,数对腹足来回一摆动,立刻就来到了我的身前,张开身下的那只巨大的圆形的嘴巴就朝我咬了过来! “救命啊——”事已至此,老子也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中华鲎一张嘴,一股强劲的烈风朝我袭来,我根本就撑不住,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眼瞅着那巨大的带着血腥味儿的嘴巴朝我扑了过来! “住口!”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只是这声“住口”实在是让我有些发懵,最要命的是,那中华鲎似是对我极其痛恨,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速度丝毫不减,那带着锯齿的大嘴已经到了我的头顶! 生死关头,一道黑芒从我眼前掠过,“啪”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那中华鲎的身上,一人一怪同时一滞,那中华鲎随即疯了一般朝那坏了它好事的黑衣男子冲去…… 第三十四章 一团乱麻 我瘫坐在地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原本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为何会忽然起了冲突?! 黑衣男子貌似也没想到那中华鲎竟然会为此对他发难,原本就拼尽全力撞了那中华鲎一下,此刻踉跄了两步,刚刚站稳身子,那中华鲎就冲了过来,二话不将其甩进了水中! 随着黑衣男子“噗通”一声落水,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站起身拿着匕首撤到了阴阳棺旁边,寻思着如果那中华鲎再冲过来,我干脆就扑进阴阳棺中! 可那中华鲎似乎对我没了兴趣,将痛恨都转移到了黑面男子的身上,只是瞅了我一眼,便转身游回到了水中,迅速朝黑面男子的方向窜去! 这怪物速度极快,如此庞大的身躯,在海湾中激起了一道巨浪,我瞪着眼睛看着水中,借着石壁上的淡蓝色光芒,能够看到一个人影从水下急速飞升,在中华鲎扑向他的一刹那,那人影猛地在水中一扭,诡异地游上了中华鲎的后背,随后双脚一,整个人便从水中窜了出来! 只看这身法,就知道这人的功夫不简单!甚至,单看能够如此胸有成竹的应对中华鲎的攻击,此人的功夫应该不在七爷跟二叔之下,或许还要高出一截儿。 我思索的这个当口儿,那黑面男子却并没有逃过来,而是顺势落在了那中华鲎的背上,大喝一声,右拳挥起,如同巨斧开山,狠狠地砸向了那中华鲎的甲壳! 看到这一招式,我登时一愣:太熟悉了!这招儿,二叔也曾经用过,我对它印象深,就是因为这一招根本不像是普通人那般用力挥出去而已,而是带着内旋的力量,整个胳膊是一个弧线状,如果打在人的身上,会顺势带着内劲儿划出去,击中要害部位,几乎是一击致命! 我愕然了:如此看去,这黑衣人…… 那中华鲎虽然体积庞大,但是硬生生挨了这么一拳之后,貌似也十分痛苦,在海湾中迅速一个陀螺转身,我就见一根长鞭似的东西从水下甩出,直奔那黑衣人的后心! 我靠!这∫∫∫∫,剑尾竟然是软体的?! “心!”反应过来的我大叫了一声,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在站稳身子之后,脚尖疾,不退反进,迎着那劈来的剑尾就跑了过去!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一眨眼的功夫过后,黑衣人眼瞅着要被那剑尾一劈两半,却忽然一个躬身,身子再次诡异地一扭,竟然躲过了那剑尾的攻击,还顺势随着剑尾攻了回去! 这招儿太聪明了!我不禁握紧了拳头:顺着剑尾一起走,那剑尾再软也是不可能折回来反攻的! 中华鲎见黑衣人躲过了自己的剑尾,更加疯狂的在海湾中旋转了起来,在昏暗中,在淡淡的蓝光映衬下,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藏蓝色陀螺,在水中不断地旋转,激起无数的浪花…… 黑衣人被这么一甩,顿时也没有了反击的机会,只能半弓着身子趴在那中华鲎的身上,还要警惕那条剑尾的偷袭。 几秒钟后,旋转的中华鲎已经距离我越来越近,我此时忽然觉得有些问题了:这中华鲎,好像把目标定在了我的身上! 想到这一,我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阴阳棺,确定距离足够我躲避之后,这才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了那中华鲎身上。 这一瞧,顿时疑惑了:那中华鲎旋转的速度慢了许多,而且开始不断地晃动着,似是非常痛苦,距离我也越来越远,好像,被那黑衣人用什么招给制住了! 我皱了皱眉头,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岸边,看着那巨大的怪物在水中前后左右摆动着,像是在挣扎,不知道那黑衣人用了什么招数。 几秒钟之后,我正看的有些发懵,忽然听到“噗”的一声巨响,接着就见那中华鲎冲天而起,如同一只飞碟,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妈的,声东击西啊! 我顿时大骇,下意识就转身朝阴阳棺飞奔而去——那中华鲎速度再快,就它那么大的体积,想追上我也是徒劳! 可是我终究还是忽略了一,那中华鲎的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刚好将剑尾转向了我这边,那数米长的剑尾如同是长了眼睛,直刺我的后心而来! 完了!我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着,见那剑尾瞬间来到了面前,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下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此生死一瞬,那个黑影再次从天而降,从中华鲎的身上飞身奔来,一把将我推进了阴阳棺中,而他自己也被中华鲎粗壮有力的的剑尾狠狠击中,在我看向他的最后一眼,他脸上的面罩已然脱落,嘴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而那张冲我笑着的脸,是那么熟悉与陌生…… “啊!你不要死——” 我大吼了一声,眼睛一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黑暗中,却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呼——呼——”我坐起身,看着周围的昏暗,身边有一道道的蓝色光芒,扭头看去,却是那尊阴阳棺。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看了一眼时间,是早上的七钟。 “从我在沙滩上睡着之后的一切,都是梦境?!”我喃喃道。 “不是,从你进入阴阳棺的那一瞬间,你的梦境就开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急忙起身看过去,是笑眯眯的七爷。 “从一开始?”我旋即想到了其他人:“七爷,其他人呢?!” “你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七爷笑道:“二掌柜、梁姐还有那两个台湾人,去找出口了。” “哦。”我应了一声,心思却还在那个梦里——因为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像是刚刚在我眼前发生的,我很认真地看着七爷:“七爷,这阴阳棺,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么?” “明白了。”七爷了头:“它就是一个很特别的磁场,人体短时间处在这个磁场的中心,也就是这尊阴阳棺中,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体机能,白了,就是一种对身体的强化,而不是进化。” “那,它能解毒么?”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能。”七爷的回答出乎了我的预料:“它只能利用磁场的效化,来改变人体自身的机能,也就是,它只改变天然,而对于人为无能为力。所以,它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强化我的身体,却无法将我体内已经渗透到血液里的剧毒解掉……” 那,黑衣人没有中毒?因为他靠着阴阳棺活了下来…… “那怎么办?”我随口问道。 “没办法了……”七爷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父亲那张药房,如果真的存在并且管用的话,就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瑞,你醒了!”二叔的声音在这时传了过来,我顺着声音看去,见二叔湿漉漉地从水中爬上来,身后是梁若伊还有那一对应声虫夫妇。 “二叔。”我迎了上去:“你没事吧?” “没事。”二叔笑了下:“这个地方因为磁场的剧烈变化,所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辨雌雄,想要再找一个出口,太难了。” “你、你们下水,不怕被那中华鲎看到?” “那怪物应该死了吧。”二叔一愣:“我们可是亲眼看到它被炸掉的,连那块礁石都被炸了一半,那怪物应该活不了。” “现在还是先想想如何出去吧。”梁若伊瞥了我一眼道。 我沉吟了下,问道:“你们都做了什么梦?” “梦?”冰美人怔了下:“什么梦都没有,当时我被拽入到石壁的那边之后,立刻就没了知觉,醒来之后,就躺在阴阳棺外面了。” “对!”我忽然如梦初醒:“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众人没料到我如此激动,皱着眉头看着我:“什么问题的关键?” “我们在昨晚时分,已经全被水漂子控制住了,并且拽进了阴阳棺中。”我一边一边指着整座封闭性极强的海湾道:“或者,这整座海湾都是阴阳棺!之前我们也分析过了,这座所谓的阴阳棺,就是一个特别的、独一无二的磁场,还有那个所谓的生物链,阴阳棺造就了中华鲎,中华鲎制造出水漂子反哺阴阳棺,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依存……问题就出现了,阴阳棺,能够从水漂子身上得到什么呢?!” 虽然我们之前已经进入了深度的猜测,可是并没有想到我刚的这个问题——当然,如果不是那个梦,我也同样不会想起这个问题。 “顾,你的意思是?”七爷收敛起笑容,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的猜测就是,那些水漂子虽然已经是邪尸,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还是大活人。”我语速逐渐缓慢下来:“而阴阳棺这个特别的磁场,恰好需要人类的元气来进行维持。” 第三十五章 二叔的痛 众人听完我这句话才缓过劲儿来,冰美人皱了皱俏皮的鼻头:“你是说,按道理讲,我们此时应该都是死人了?” “不是,按道理讲,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被制作成那水漂子了。”我喃喃说道。 “阴阳棺需要人体的元气来支持,为了可以让人长久的活下去,从而让阴阳棺维持下去,来支撑自己的生命,所以,中华鲎为了阴阳棺与自己开始制造可以长命百岁的水漂子。”七爷接着我的话分析道:“因为毕竟此地很少有人会来的,可是,小顾你的疑问就是,为何之前那么多人都变成了水漂子,而我们,却毫发无伤……” “没错。”我点了点头。 一边一直闭口不言的应声虫黑面男子忍不住问道:“那这是为什么?” 他肚里的应声虫也跟着说道:“那这是为什么?” 白面女子拍了自己的老公一下,朝我抱以歉意的微笑。 “因为,有人救了我们。”我低声回答道。 这个答案,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听完这话后皱着眉头瞅了我一眼的二叔。 “有人救了我们?!”七爷沉吟了下,看这我问道:“小顾,刚才你问我们梦到了什么,我们貌似都没有做什么梦,那你梦到了什么?” “我?”我倒是没有想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怔了下苦笑道:“我梦到自己来到了一片沙滩上,然后那中华鲎就冲了上来,随后,就有一名黑衣人跟它死战,把我救了,就这样……” “唔……”七爷点了点头:“罢了,反正现在大家都没什么事情,这个问题就先暂且放下,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二叔,这阴阳棺?”我扭头看向二叔:“对我们顾家,有用么?” 二叔轻叹了口气:“从刚醒来的时候,我就观察了下体内的情况,可惜的是,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这阴阳棺,有阴棺与阳棺之分。”七爷忽然插话道:“阳棺救命,阴棺致命,按照这个猜测,阳棺应该就是在阴阳棺磁场效用最强的时候,也就是那些水漂子从阴阳棺中出来之后的一段时间;阴棺,则应该是阴阳棺磁场最弱的时候,到现在为止,那些水漂子应该还没有出来,我们进去的这个时间段,貌似挺尴尬的。” 这个理论,倒是跟我梦中那个黑衣人说的很像……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也闹不清,那到底是一个梦,还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我面前的。 “总之,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梁若伊接茬儿道:“单凭我们现在手中的科技设备,根本探不清楚,到现在为止,咱们连这发光的石壁为何是假的都没弄清楚,整个海湾中的地形我们都搞不清,反正,现在最好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以后准备万全,可以再来一次。” “二掌柜,这阴阳棺,对人之元气应该是有莫大好处的。”七爷忽然走到二叔面前低声道:“我们进去的时候,那水漂子也在我们之前进去了,所以,阴阳棺的磁场是处于上升阶段,我们进入的是阳棺。如果对你没有任何作用的话,只说明一点……” “哦?”二叔皱了皱眉头,随后一惊:“七爷,您的意思是?!” “可以问问梁小姐,跟这两位。”七爷指向了那对应声虫夫妇:“你们在进入阴阳棺之后,身体有变化么?” “有!” “有!” 那对应声虫夫妇倒是有问必答,说罢急忙住嘴,又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的身体的确有了变化。 “起码,在长时间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我的体力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得到了恢复与加强。”梁若伊低声说道。 冰美人这么一说,我立刻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长时间没有补充,加上这两天来积累的疲惫,在醒来的一瞬间,完全消失了,到现在为止,整个身体感受良好,体力充沛,丝毫不像是一个在地表之下的深海中待了那么久的人…… “除此之外呢?!”二叔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诡异了,就连语气,让人听上去都有些发冷。 我皱着眉头看着梁若伊还有那对应声虫夫妇,心里对二叔态度的忽然变化还没有转过弯儿来。 “除此之外,我的身体机能的确有了一定程度的加强。”梁若伊说着看向应声虫夫妇,见应声虫夫妇向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才继续说道:“最明显的,是肌肉能力的加强,还有随之而来的心动力加强,虽然这种加强已经开始慢慢出现衰退迹象,但是如果放在我们的训练中,要达到这种加强程度,起码要接受科学强度训练半年之久!” “小瑞,你呢?!”二叔听罢梁若伊的话,直接扭头瞪着我问道。 “我?!”我一愣,苦笑道:“体力的恢复我觉察到了,其余的,我也不懂啊……” “七爷,您呢?!”二叔再次看向七爷。 七爷叹了口气,低声道:“中毒太久,如果是中毒伊始的话,毒素没有渗透到我们身体中,兴许还有救,毕竟我们所中的毒,也是源于大自然,但是中毒过深之后,就改变了我们的身体,对于阴阳棺这个磁场,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或者说,阴阳棺,因为我们体内已经发生了质变的病毒,识别不了我们的身体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阴阳棺,以我们现在的科学水平,估计探查不到它真正的秘密……” 二叔听完七爷的话,面如土色,竟然不由自主踉跄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蓦地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此刻我才明白七爷的意思:二叔身体的加速老化,不只是因为我们顾家的基因,而是因为他也中了跟七爷一样的毒…… 但是问题就在于,二叔并没有跟七爷他们一起行动,那,这毒是如何中的呢?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我那位跟七爷他们交往亲密、而且还因为中毒弄出了解药药方的父亲,顾文中。 可是,父亲为何要这么做?!在十几年前,甚至二十年前,让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何原因?! 还有,那个黑衣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我的脑海中搅成了一锅粥,很多人很多事都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它们之间又有无数的矛盾,让之前的联系变得无理甚至滑稽…… 可就算如此,我心里还是既担心又憧憬,行动开始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我们这个队伍几乎没有休息过,工作量极大,别人可能要用半辈子做的事情,我们一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起码表明,距离这整件事情的结束,已经越来越近了,距离那些事情的真相,也越来越近了! “我们的食物跟水,已经见底了。”梁若伊收拾了一下众人的背包:“与其在这里寻找另外的出口,倒不如原路返回了。因为如果耗下去的话,我们在这里的食物就只剩下那只中华鲎,水也只能想办法喝蒸汽水了……” 二叔有些颓废地蹲在地上,我心里明白,相对于阴阳棺不能抑制他身体减缓衰老,父亲下毒这一可能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更大。 “中华鲎死了,那些水漂子应该还没出来,我们这时候离开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七爷也赞成冰美人的主意。 我走到二叔跟前,伸手拍了他一下,他抬头看到是我,朝我点了点头,站起身背起背包,一句话都没说,慢慢走下了水,朝海湾外面游去…… 可是,我清楚地看到,二叔的眼角含着泪水,不知是痛恨,还是悲伤,或是悔恨…… 七爷微微摇了摇头,跟我们几个一起收拾好东西,慢慢下了水。 刚游出去没几秒钟,身后的阴阳棺忽然出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沉重而且缓慢,众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转身看去,就见从那尊暗蓝色的阴阳棺中,走出了一个接一个的水漂子——诡异的是,这些水漂子全都变成了干瘪的皮包骨,跟我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让我更加怀疑,黑衣人救我的那个场景,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干瘪的水漂子走到岸边,却没有下水,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虽然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我的后脑已经开始发凉,但是这样的水漂子,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只是我看到这些水漂子在原地等候,忽然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我那个所谓的梦境是真实发生的,那这些水漂子就是在等待接他们的中华鲎! 那中华鲎,死了没有?! “不好,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皱着眉头看着众人说道:“那中华鲎,还活着!” “哗!” 我这话音刚落,身后的海湾出口处蓦地传来巨大的浪花声,我们急忙顺着声音看去,果然见那只巨大的中华鲎从水中窜出,此刻正瞪着那六双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们,体积庞大的它此刻露出水面的身子足有一丈多高,像是一堵黑乎乎的墙壁,挡在了我们面前…… 第三十六章 叔侄斗鲎 “活、真活着吧!”我瞅着面前距离我不足一丈远的中华鲎,眼泪都快下来了! “啪!” 距离我最近的梁若伊直接一巴掌乎在我的脸上:“你这乌鸦嘴跟谁学的?!” “我缠住它,你们先走!”二叔忽然冷声说道。 众人一愣,我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在此刻,我特别理解二叔的心情:先是被告知阴阳棺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机能早衰,然后又曝出自己的亲哥哥对自己下毒这种事情——不管是谁,到了这一步,心都差不多死了…… “二叔!”我大叫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能让二叔跟我一起走。 “它伤了,伤得很重……”梁若伊见那中华鲎许久没有攻上来,只是堵在了海湾的出口处,便大胆地拿着探照灯向它的身子照去。 众人急忙顺着灯光看去,果不其然,这怪物胸部的嘴巴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甚至已经导致嘴巴合不上了,我们能够模模糊糊借着探照灯的灯光,看到它嘴巴里的一些伤口跟烂肉…… “它知道我们短时间拿它没辙,加上已经受了伤,所以现在想要靠死我们!”二叔扭头看着七爷说道:“七爷,前面就是暗道,是我们现在所知的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距离这么近,如果用炸弹的话,很可能会将这唯一的出口堵死,得不偿失!所以,我拖住它,你们赶紧找机会离开!” “这……”七爷伸向衣兜的手停在了半空,愣了一会儿,瞅着面前的中华鲎低声道:“它现在已经很虚弱了,我们干脆一起上,杀了它才好!” “在水里,人多没什么优势!”梁若伊冷不丁说出了一句实话…… 如果按照我“梦境”中的战斗方式,当过特种兵的冰美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在水中,人多目标就大,这中华鲎的攻击范围极广,到时候更不好收拾。 “我们可以从水下走啊!”我一着急,没头脑的来了一句。 众人一愣,皆是苦笑。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如果真的去了水下,就更打不过这在水底如履平地的中华鲎了,何况,说不定还有水漂子帮忙…… “别说了,没那么多时间。”二叔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朝我们摆摆手:“我要上了,你们找机会走!我随后就到!” 二叔说罢,直接将酒葫芦向后一塞,双臂在身边的一块礁石上一撑,身子像是出膛的炮弹,直接奔那中华鲎而去! 那中华鲎早有准备,在二叔行动的一刹那,留在水下的几对腹足猛地一蹬,整个上半身瞬时全都直立了起来,两只粗壮有力的前足直接朝攻来的二叔抓了过去! 我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二叔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二叔却是冷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平时看上去有些笨拙的身子竟然在空中怪异一扭,像是一条蛇般硬生生从中华鲎两只粗壮的前肢中间躲了过去,随即借势一拳朝那中华鲎的胸部打了过去! 就这一个回合,看得我满脑门的冷汗,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二叔刚才凭空那一扭,跟我在“梦境”中看到的黑衣人的招数,完全一样! 而且,二叔这一拳,与那黑衣人也十分相似! 我忽然有些后悔,当时师父在济南的时候,忘了问一下,同样身为晚清六大秘侍的爷爷,当时练的是什么拳法! 一边的其他人也有些懵,因为此刻二叔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之前一大截儿了! 那中华鲎也没料到二叔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躲开自己的攻击,而且还顺势反攻,干脆不躲不闪,将攻出去的那对前足猛地收回,这下,就算是二叔一拳击中中华鲎,可以这怪物的体积,也绝不致死,但是二叔若是被收回来的前足抓住,那可就有死无生了! “嘭”的一声,二叔这一记重拳如同打在了一只铁盒上,看上去像是给怪兽挠痒痒,不过那中华鲎着实不好受,收回的前足骤然一滞,二叔竟然借着这个当口儿,瞬间卸力,整个人从中华鲎面前坠入到了水中! “走!”七爷见二叔可以在短时间内拖住中华鲎,此时那怪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二叔身上,扭头招呼我们一声,慢慢向暗道那边绕去…… “噗通”一声,那边二叔落了水,中华鲎的前足也收了个空,这让它霎时恼怒不已,直接潜入到了水中,去追二叔了! 我们急忙借着这个机会游进了暗道中,我在洞口边儿上停了下来,手上紧紧握着匕首:“你们先走,我等二叔!” “你在这里……”冰美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想要拉我走,还没说完,我蓦地感觉后脑一凉,接着就看到昏暗中不远处,有数名正常的水漂子从水中游了出来,直奔我们这边而来。 “你快走!”我扭头看着梁若伊:“你们先离开,要是等不到我们,你再回来帮忙!” 对付这些水漂子,梁若伊他们就不如我们顾家人了,短暂的犹豫了下,梁若伊还是应了一声,随着七爷他们向外面游去。 而此刻二叔跟中华鲎,已经在水下展开了争斗,因为嘴巴受了重伤,现在中华鲎的威力就小了不少,二叔并不敢跟这怪物在水下久战,眼瞅着中华鲎要追上时,立刻从水下窜了上来,爬上了一快礁石! 那些水漂子,瞬间就朝二叔那边围了过去! 我躲在洞口里,等待着机会帮助二叔,见二叔立刻将自己的手掌再次割破,直接往水里一塞,鲜血散在水中,那些水漂子登时就不敢上前了。 中华鲎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绕着二叔所在的那块礁石,不断地游着。 妈的,这货真聪明,真的是要靠死二叔!我暗骂了一句,见二叔站在那块不大的礁石上,同样有些恼怒,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有些焦急地看着二叔那边,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之前梁若伊收拾装备时给我留下的一只新的探照灯,“啪”的一声摁开,向中华鲎那边照了过去! 这招儿果然管用,那中华鲎跟水漂子见还有人没走,立刻就将注意力转向了我这边,毫不犹豫地朝我这边游了过来! “妈的,都不犹豫下吗?!”我顿时愣了下,一脸苦笑:“我又不是二叔,这让我怎么应付!” “小瑞!你怎么还没走!”数丈开外的二叔认出是我,立刻大叫道:“赶紧走!危险!” “嗯!”我应了一声,急忙先学着二叔将自己的掌心割破,让鲜血散在身边的海水中,这样,那边水漂子立刻在不远处踌躇不前,而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中华鲎已经来到了我身下的水中,想走,已然来不及了…… 我急忙朝二叔那边照过去,见二叔已经不见了,估计正在向我这边赶来。 “妈的!你要敢上来,小哥弄死你!”知道二叔过来了,我顿时有了底气,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朝水下游曳的中华鲎示威! 原本我以为它不会轻易进攻,只是挡着我们的去路就好了,没料到看到我挑衅,这怪物立刻就怒了,直接从水下朝我冲了过来! “我靠!老子是开玩笑的!啊——” 话都来不及说完,我就被水平冲上来的怪物直接顶飞了出去,幸好我提前游到了暗道外面,否则就直接撞死在石壁上了! “噗通”一声,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进了水中,刚睁开眼睛,就见那六只蓝色的眼睛再次朝我冲了过来! 妈的,拼了!我也来不及窜上水面,漂浮在原地手持匕首瞪着冲来的怪物,头顶却忽然“噗”的一声闷响,一条锁链扔了下来,那中华鲎也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我急忙伸手抓住了铁链,急中生智,在二叔用铁链把我向上拽的一刹那,我顺势将手中匕首向下刺去! 这柄匕首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绝对是匕首中的上品,那中华鲎没有反应过来,强劲的惯性让它从我身下冲了过去,而我手中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它背上的甲壳中! “啊——”我闷吼着,努力让自己的手抓紧匕首,硬生生在怪物的壳上划出了一条从头到剑尾处的长约两丈左右的巨大血口! “啊!”等中华鲎完全从我身下游过,我这才借着二叔的力量急忙窜上了水面,这才感觉右手虎口处一阵生疼,急忙喘着粗气看过去,见这只握着匕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整个虎口都烂掉了! “哎吆妈的,疼死我了……”我霎时呲牙咧嘴,差点就哭出来。 “你小子不要命了?!”二叔皱着眉头骂道:“要是再晚一点,你现在就死在这里了!” 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哗啦”的浪花声,急忙跟二叔顺着看去,就见那中华鲎已然浮上水面,在周围石壁散发的淡蓝色光芒下,我能够清晰地看到蓝色的鲜血从它背上的那条伤口处汩汩涌出…… 第三十七章 二叔救我 “我靠,怎么是蓝色的血?!”我是第一次看到海洋生物流出蓝色的鲜血,霎时吓了一跳:“变异了?!” “这东西就是蓝色的血……”二叔说着苦笑着看着我:“你小子够狠的,竟然活生生给它削了这么长的一道血口!” “容易吗!”我颤颤巍巍地抬起我的右手,刚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抓稳了匕首给这怪物划出这样的一道血口,这虎口已经烂的不像样子了…… “这下好了,前后都受了伤,估摸着它要暴走了。”二叔一脸苦色,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此刻,那些水漂子仍旧在距离我们数丈远的水中围着我们,只是忌惮我们散在水中的鲜血,一时间不敢冲上来,而面前这只已经暴怒到极点的巨大中华鲎,估计不会饶我们了…… “二叔,怎么办啊?”我越看,越觉得这形势几乎是十死无生啊…… “见机行事吧……”二叔也是愁眉苦脸:“早知道你留下来,我就让七爷给我留个小黑球了……” 是啊,我现在才明白过来,我们叔侄二人,对付这样一个如小山大小的怪物,就凭我手里的匕首,二叔的拳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在坐以待毙……”我叹了口气,手中的探照灯照在那只腹背受伤的中华鲎,因为它的六只眼睛没有什么特殊的色彩,我看不出它此时是有多么的暴怒。 二叔四下看了看,忽然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把钩锁拴在你的腰上,等会儿,我拽着你跑,你千万不要慌乱!” “拽着我跑?!”我一愣,瞅着二叔:“二叔,这可是在水里,你拽着我跑,咱们岂不是都跑不快?!” “你主要是,看着它!”二叔朝那只中华鲎扬了扬下巴。 我一时间没搞明白二叔要做什么,但是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反正我是没有更好的主意了,于是乎我点了点头,二叔慢慢地将手中的钩锁缠在了我的腰间。 我低头一瞅,这根钩锁属于最短的那种,长度不过十米,纤细韧度加强的纤维尼龙绳,结实程度可靠,可是…… “走!”二叔朝我说了一声,便转身朝左侧游去。 我一愣,腰间的绳索骤然一紧,立刻让我失去了正常游动的重心,只能随着二叔慢慢向前游去,那些围在周围的水漂子,看到我们游过来,立刻慢慢散开,不敢上前,让出了一条出口。 “中华鲎动了么?”二叔轻声问道。 “没有。”我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是随着我们转了过来,还在瞅着。” “那我们要动了!”二叔说罢,忽然游动的速度加快了好几倍,我几乎能够感受到耳边的风声,心道二叔竟然能拽着我游这么快! 几秒钟之后,那中华鲎终于动了,直接朝我们这边游了过来! 我霎时紧张地说不出话了,我们再快,也不如这只巨大的中华鲎快啊,一眨眼的功夫,这怪物就追上了我们,二叔却在此时忽然一个下沉,直接带着我潜入到了水中,拼命地向前游去,我也扑腾着双腿,帮着二叔加快速度。 中华鲎似是很享受这种追逐的游戏,也跟着潜入到了水中,却并不加速,而是慢慢地跟着我们,保持着两丈多的距离。 整个海湾也不过一个足球场左右大小,二叔却拽着我在海湾中转来转去,那些水漂子已经不知不觉堵住了暗道那边,我们没了出路。 我闹不清二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几分钟下来,我都有些要卸力了,中间浮上去换了几次气,身体已经快到吃不消的边缘了。 “小瑞,把你后背的背包朝它扔出去!”二叔忽然朝我比划道。 我一愣,倒也没多问,便摘下了自己的背包,用力朝还在追着我们的中华鲎扔了过去! 扔出去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海湾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暗流,我们刚好是逆流而行,而我的背包扔出去,却是顺流而下,加上我卯足了力气,像是出膛的炮弹一般立刻就朝那中华鲎飞了过去! 那中华鲎如何也料不到我会将装着食品跟水的背包扔过去,躲闪不及,被一下子砸在了背上的伤口处,霎时吃痛,甩掉背包,猛地向我窜了过来! 妈呀,这不是找死么?!我心里骂了一句,伸手拍向二叔,寻思让他赶紧躲闪,却没料到二叔猛地向前一冲,我就觉腰间的绳索骤然一紧,整个人逆流向前冲去,一愣神儿的功夫,腰间又是一松,我就见二叔松开了绳索,自己下沉躲开了冲过来的中华鲎! 靠!这是干嘛?! 那中华鲎知道是我扔的背包,根本就不管下沉躲开的二叔,直奔我这边而来!昏暗的水下,我就见这怪物像是一艘巨大的潜艇,眼瞅着就要撞上我了!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怪物将我撞成两半,没料到等了几秒钟,我都卸了劲儿要往下沉了,中华鲎还没有撞上我。 “小瑞,过来帮忙!” 耳边传来了二叔的大叫声,我急忙睁开眼睛,却见二叔从水面上游下来,那中华鲎竟然被两块巨大的礁石给卡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 天啊,原来二叔用的是这一招儿啊!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急忙先游上去喘了两口气,随即急忙游到二叔身边,帮着他利用绳索将中华鲎牢牢地缠在了两边的礁石上! “呼——” 我刚浮上水面喘了几口气,二叔伸手拽了我一下:“赶紧走,估计困不了它多久的!” 我应了一声,也来不及喘匀了气,跟着二叔赶紧向暗道的方向游去,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哗啦”一声,我扭头看去,就见那中华鲎的巨大剑尾从水中蓦地飞出,直接朝我头顶劈了过来! “躲开!”二叔一声大吼,顺势将我推了出去,随后就听得二叔一声惨叫,我搭眼看去,见那剑尾已然劈回到了水中,二叔眉头紧皱,朝我摆摆手,示意没事,赶紧离开…… 这天的上午十点钟,我们一行人回到了砣矶岛的渔家乐,七爷跟梁若伊还有台湾应声虫夫妇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水漂子,虽然数量不多,但还是不同程度受了伤。 最严重的,则是二叔,为了救我,他的左脚脚腕被那剑尾狠狠劈过,整个脚筋都断了,我急忙叫了渔船赶回长岛,在县医院做了简单的手术处理,这才算是放下心,不过,因为伤的比较重,二叔之后走路可能会留下轻微的残疾…… 因为二叔暂且不能动,梁若伊跑前跑后,给我们做了一顿可口的晚饭送了过来。 “有几个消息。” 病房中,冰美人一边为我们盛粥一边说道:“那俩台湾人,已经不告而别了,柴老五跟孙苗苗两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反正我对这四个人,丝毫信任都没有。” 我点点头,接过粥递给坐在床上的二叔,追问道:“还有呢?” “徐泽明,从中央调任一方大员。”梁若伊又递给我一碗粥,低声说道:“几个月的功夫,从地方调到中央,又从中央调回地方,这一来一回,升了好几级,这个速度,闻所未闻。对了,这家伙,前几天去过济南,不知道是为什么。” 济南?!我一愣,与二叔相视一眼,各自心知肚明:这个混蛋,是去找楚莹去了! “但是七爷说,现在立冬已过,从中央调回地方,对徐泽明来说,不是好消息。”梁若伊接着说道:“这其中奥妙我们不得而知,不过以徐泽明的头脑,一定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对我们来说,也同样不是什么好消息。” “太白山那边情况如何?”二叔接茬儿问道。 “这个有点意外。”梁若伊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坐在了我的身边:“布袋大师跟老蛤说,太白山平静的很,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进山。而且,现在已经初冬,这几天那边已经飘起了雪,估计以后进山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这还真是有点意外。”二叔点了点头:“跟徐泽明联系过了么?” “联系过了。”冰美人小口小口喝着粥,见我在瞥她,剜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大致情况都说了一遍,他倒是没说什么。梁东先生那边,我也联系到了,他说最近很忙,让我没什么事情不要找他,如果有任务,会主动联系我。” 说到这里,冰美人顿了顿,低声道:“徐泽明,还有梁东先生,我觉得这两位,现在都有些神秘,像是在暗中搞什么大事……” “呵!”二叔苦笑了下:“一年多前,你们开始这场行动的时候,我就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仅仅一年多的功夫,你们搞定了许多高手一辈子都搞不定的事情,说实话,我都很佩服你们的这个团队,虽然有所死伤,但是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从汉甲凑齐到现在,也有数月了,有些事情,应该到了结尾的时候了……” 这话说的我云里雾里的,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见梁若伊也没说话,便也没问什么,自顾自喝着碗里的粥。 第三十八章 徐家之危 在长岛待了数日,七爷他们休整的差不多了,二叔的脚也算是稳定了些,十一月底的一天,我们迎着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回到了蓬莱,在才哥的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驱车回到了济南。 听二叔受伤,楚莹跟晓晓都过来看望,我倒是忍住没有问她们那些比较敏感的事情,差不多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二叔已经可以自己拄拐行走了,只是根据医生的判断,就算是能够痊愈,在天气不好的时候,他的脚腕也会十分疼痛,出现一瘸一拐的现象,平日里也不能再大运动量的活动…… 每当看到二叔微皱着眉头拄拐行走时,我都会想起那日在阴阳棺里做过的那个梦,梦中,对我最重要的人为了救我,牺牲了性命,而二叔,却在现实中,为了救我受了伤…… 可是,如果七爷所的那件事情是真的,这两位,该如何抉择呢?又会如何面对呢?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有时,却宁愿选择这些疑团不要解开,因为一旦解开,此刻这平静的生活就要完全打破,到时候,谁也不能确定身边的人要发展成什么角色…… 济南接连下了数天的雪,直到这天周末,窗外才成了蓝天白云的大晴天,我带着二叔去医院做了复查,从结果看,恢复的不错。 从医院出来,我跟二叔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到古董行,二叔有些累了,便回楼上休息了。我一个人坐在柜台前,迷迷瞪瞪地发呆。 从砣矶岛回来,二叔的精神头儿明显差了许多,根本就不像是五十岁的人,而像是一个暮年的老头儿。 我心里明白,这次行动,对他的打击有大:第一,那阴阳棺,已经几乎确定对他的身体无能为力,第二,无能为力的原因,是因为他中了跟七爷还有布袋和尚一样的毒!最最关键的是,这种毒,很可能是父亲顾文中下的…… 这个打击,对于一个中年人来讲,着实有些大了。 自己的亲哥哥给自己下毒,导致现在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几乎要逼到了绝路。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估计第一想法都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然后自杀…… 因此,我开始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二叔,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默契的尽量避开对方的眼睛,虽然从未有谁主动提过此事,但是已经给我们叔侄二人之间,竖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壁…… 最近这一年多,因为行动经常不在家,生意也清淡了许多,我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电脑桌面,拿起手机想给晓晓发个信息,却又生怕扰到她的工作,想了想,还是算了。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下午的三钟,二叔仍旧没有起床。 我倒是希望二叔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够累的,五十岁的人了,应该盘算下退居二线的逍遥日子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我急忙抬头看去,见玻璃门外只有行走的游客,没什么情况。 “唉——也不知道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自言自语道:“老蛤跟布袋大师还在太白山,兴许,最近就有可能去一次。” 我一边着一边打开了一个论坛,上面是一些国内的秘闻的,虽然多数是假的,但打发时间还是挺有效的。 翻了两页,忽然有一个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帖子的名字是“徐家的落魄之路”,跟帖的人很少,可是看到“徐家”两个字,我立刻就想到了徐泽明。在华夏,能够称得起“徐家”两字的,也只有徐泽明他们家了。 貌似他的姐姐还是哥哥,现在也是一方大员。我顺手开,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徐泽明的照片,照片上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显得沉着稳重,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更映衬出一副成功者的姿态。 看样子,应该是近照。 我继续向下看去,帖子的内容无非是将徐泽明的家世翻了一通,随后加上了他的近况,最后,则将他现在执掌的大省政府要员名单列了出来,我虽然不懂,但还是看出了猫腻:这个大省中的一把手,也就是书记,是另外一位根正苗红的红色公子,比履历,论能力,都不比徐泽明差! 徐泽明在这个省中任省长,而且是空降,周围的官员,却都是书记在任数年培养起来的人!要知道,这两位可是竞争关系,此时将徐泽明调任此地,这根本就不是镀金,而是要压制他,甚至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太凶险了!我皱起了眉头,心里替徐泽明一紧: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如此安排?!这样做的目的太明显不过了,分明就是要借这位书记当枪,毙掉徐泽明的仕途啊! 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徐泽明的心态: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有太极晕护身,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化险为夷,平步青云,所以就放松了警惕,否则,以他的能力与城府,绝对不会在调入中央这种当口儿,做出什么错事的! 想到这里,我立刻将目标定在了楚莹身上。 之前我知道,徐泽明早年亡妻,现在刚四十岁出头,最近得到了一名老领导的赏识,还要将未嫁的女儿嫁给他,也正是那段时间,徐泽明调入了中央,一个多月前,徐泽明在古董行内看上了楚莹,貌似两人都挺认真的,这件事情,如果传到了那位老领导的耳朵里,调查属实,徐泽明再仗着自己有太极晕不将此事放在眼里,从而惹得老领导大怒,随后被放逐到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比较解释的通。 当然,肯定不止这一件事情,有太极晕在,徐泽明没有后顾之忧,在中央估计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他的老父亲已死,靠山没了,被人整治也是情理之中…… 看来,太极晕最先的连带效用已经消失,徐泽明要受到反噬了——此人的八字还是弱了些,估计是扛不过去了。 我想起徐泽明此时所处的环境,不由自主都会冒冷汗:周围都是别人的嫡系,一个个表里不一,笑里藏刀,一有些许不妥就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想必徐泽明现在一定如坐针毡,焦头烂额。 还有,那天梁若伊在医院中,前不久徐泽明来过济南,看样子,这家伙真的爱上楚莹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拿起手机给楚莹打了个电话,刚好周末她在值班,也不忙,便将其叫了过来。 “干什么?这么急急忙忙叫我过来?”距离很近,楚莹这丫头又是风风火火的性格,两三分钟后就推门进来了,坐在我身边的木椅上瞅着我问道。 我好长时间没有认认真真看这丫头了,其实从一年多前重逢,多年不见却从未感觉之间有过距离,这种感情,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了。 楚莹很利落的将长发扎在脑后,露出了精致圆润的鹅蛋脸,脸上略施粉黛,使原本就惊艳的脸庞显得更加完美,微曲的睫毛像是在俏皮的跟我打着招呼,纤细如玉的手托着下巴,让我不禁有些感概:曾几何时,那个被大人们称为“假子”的丫头,已经出落成了楚楚动人的美女。 虽然,她有一份不太女性的职业:刑警。 “喂,你看什么呢?!”楚莹见我看着她发呆,顿时有些窘,轻轻颔首,两颊却飞上了两片红晕。 “哦,那个……”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随后一脸认真地问道:“丫头,下面这个问题,我是很认真地问你,也请你认真地回答!好吗?” “好啊!”楚莹头:“你问吧!” “徐泽明是不是来找过你?” “是!” 我接着问:“你们是不是已经在恋爱了?” “算是吧!”楚莹迟疑了下,还是了头。 “你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我皱起了眉头,心想,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知道。”楚莹的脸色倒是没变。 “那他现在的境况你知道么?”我轻叹了口气。 “知道,不乐观。” 我头,心道我还是瞧了楚莹了,这孩子自就聪明伶俐,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很多事情,比谁都清楚明白。 “你真的爱他?”我沉吟了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真的,不太确定。”楚莹努了努嘴巴:“在他之前,我只对你动过心,对他,我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情,反正就是觉得他可以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安全的怀抱,就这样。” 此刻我忽然想起,之前二叔楚伯伯在仕途上出了事情,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什么消息放出来,看这样子,应该是已经大事化,事化无了——这里面,应该有徐泽明的影子。 可是,这也反衬出,楚莹对徐泽明,还真的是认真的…… “你们,相差近二十岁呢……”我话没完,就见这丫头要梗着脖子反驳我,急忙摆手道:“好好好,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告诉你最关键的,他杀过人,犯过罪,而且,他下场不会好,甚至,他马上就有生命危险!” 第三十九章 惨被绑架 我这几句话,是压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说完,楚莹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变,不过很快就瞪大了眼睛瞅着我:“你不用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看到楚莹有些冰冷的脸,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叹了口气:“我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一年多前,徐泽明搅进了我们的一些行动里,这段时间,足够我了解他了,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多了我也不说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但是不管如何,我都是希望你幸福!” 这番话,我说的很认真,楚莹貌似也听进去了,努着嘴巴点了点头:“放心吧,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顾瑞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行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值班了,脱岗太久不太好,这两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一起吃个饭吧。” 我应了一声,起身将她送出门,看着她消失在路口,转身要回店里的时候,忽然看到店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名邋遢的乞丐,坐在地上低着头,身上披着一件补着补丁的军大衣,头发凌乱地披在头顶,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怀里抱着一根树枝,靠在墙上似是在小憩。 我见他面前的碗里有几块钱,还有些硬币,想起刚才在店里听到的“啪啪”声,估摸着是有人往他碗里扔硬币呢。 在英雄山文化市场行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裤兜里摸了下,刚好有吃饭找回来的几张零钱,便顺手扔进了乞丐面前的碗里。 “谢了。” 我刚要迈步回店里,那乞丐却是道了声谢,把我吓了一跳,耸了耸肩,推门走进店中,还未关好门呢,就见一女孩子快速冲了过来,一把将门给拦下了。 “咦?赵菁?”我看清来人的样子,一脸苦笑的将其让了进来:“怎么了你?有急事啊?” “有、有!”赵菁貌似跑了很远的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会儿才接着说道:“有人去我住的地方,怎么赶都不走,一开始也不说要做什么,刚才才说,要找你!” “找我?”我愣住了:“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呀!”赵菁脸上原本就有两撇腮红,此时在寒风中跑了这么久,更红了,很像是电影《一个都不能少》里面的小老师魏敏芝。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赵菁又喘了两口说道:“说不定你们认识,不是,应该是一定认识,你过去看看吧!” 我皱了皱眉头,也听到楼上的二叔起床了,便扭头朝楼上叫道:“二叔,我出去下,晚饭别等我了!” 楼上的二叔应了一声,我朝赵菁点了点头:“走吧,我跟你去!” 赵菁应了一声,转身开门出去,我这前脚刚迈出去,就见一辆面包车忽然开了过来,横在了店门口,车门一拉,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 我这边一怔,余光看到一道人影从我右侧窜了过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眨眼的功夫,我就觉自己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在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看到了来人的样子:妈的……这不是刚才那个乞丐么! 随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双手双脚都有些麻,动了两下,才觉察到自己被绑了起来! 靠!怎么会这样啊!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装设像是书房的房间,整个房间中,只有两只单人沙发,中间是一张很小的玻璃茶几,我对面是一张干净的单人床,在我的右手边这一面墙上,则是三个书架,上面满满当当都是书。 搭眼看去,这书架上的书品类繁多,历史、地理、经济、外语、人物传记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排年代久远的小画书! 这位还真是博学多才啊,我见好多书上面都夹着书签,不禁有些感慨:其实在某一个时间段,我也会向往这种生活。 轻叹了口气,向身后的窗外看了一眼,发现这间屋子是平房,外面是一座小院子,不过周围貌似没什么灯光,看样子,这地方应该是很老了,没多少人留在这里住了。 不对!我忽然想起我被绑架的那个片段:赵菁,乞丐,面包车! 当时赵菁说她家里去了一个人,说要找我,死活不走,随后赵菁无法,便跑到古董店里来找我,那么说,去她家里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绑架我们的人,他是随着赵菁找到我的! 那个乞丐,就是他们的同伙喽? 可是这样就说不通了啊,既然知道我住在哪里,为何还要找到赵菁家里去呢!还有,赵菁此时不在,会不会已经遭到……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紧,恨不得咬舌自尽:自从一年多前我被搅进这个行动中,身边的人已经无辜受害多次了!比如晓晓办公室的萨满神,赵菁还有她曾经的几个同事,最可恨的是蛤蟆,竟然将楚莹…… 我已经连累了很多人,他们有的受到伤害,有的直接丢掉了性命,甚至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那些事情究竟是何人做的!难道都是蛤蟆一个人么?这些受害者,临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又为何会这样死去! 赵菁,虽然我从未喜欢过她,可是她毕竟、毕竟将她的第一次……她从老家来济南找我,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如果她出了事情,我真是…… 我正咬牙切齿想着如何救出赵菁逃出去,就见不远处的屋门被人推开了:“进去!” 随着这个尖细的男子的声音,头发凌乱的赵菁被推了进来,接着那没看清样貌的男子顺手锁上了门。 “赵菁!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赵菁抽泣了两声,慢慢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微微摇头道:“没事、没事……” 我这才发现她也被绑了双手双脚,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们是谁啊?问你什么了?” “我不认识、不认识!呜呜——”赵菁说着就哭了起来,看上去受了极大的委屈。 要知道,就算是她同事接连惨死的那几天,她也没有这么控制不住的痛哭过。 “他、他们,问了我好多问题。”哭了一会儿,赵菁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抽泣地说道:“那、那些问题我都不知道,听都没听说过,最后他们就说,等会儿会问你的,如果你不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就杀了我……呜呜……我不想死……” 说到最后,这孩子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于生死,我这一年多倒是看得挺透彻的,心里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是不会到赵菁这种程度。 “他们都是什么人,问你什么问题了?”我等了一会儿,见赵菁平静了些,这才轻声问道。 “有一个老头儿,看上去,差不多有七八十岁了吧!”赵菁因为双手被绑在身后,只能扭着脖子在自己的肩膀上擦了下眼泪:“还有、还有个瘸子,是个男子。还有刚才推我进来的那个男的,看上去挺年轻的,说话尖细,跟太监似的!” “太监?”我忍不住苦笑了下:“这时候还开玩笑。还有别人么?” “有!”赵菁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个女的,我刚开始见到的,后来就走了,不知道干啥去了。这个女的长得挺漂亮的,就是身材很奇怪,身体很胖,肚子特别大,跟篮球似的!” “哦?!”我一听到这个描述,瞬间就知道是谁了:孙苗苗!那个瘸子,应该就是柴老五了!他们怎么会突然将我绑了过来?! 依照此时的情况,他们应该知道我跟赵菁的关系,所以才用赵菁来做筹码。问题是,他们到底是何目的呢?! 我正疑惑着,屋门再次被推开,刚才那人走了进来,一把将我薅了起来:“走吧!” 这声音的确很尖细,我扫了他一眼,见此人面容清秀,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身体比较瘦弱,抓着我胳膊的手也同样略显纤细,不像是一个老爷们儿的手,再加上这个尖细的声音,还真像是赵菁说的“太监”! 这小伙子将我带进了对面的一间屋子,一进门,我就看到正对着我的躺椅上,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盖着一件军大衣,老人的眼睛炯炯有神,并不像平时八十岁左右的老人那般老态龙钟,那脸色看上去显得精神矍铄,慈眉善目。 而在他身边坐着的,就是少了一根小腿的柴老五,孙苗苗却是不在。 我扫了一眼这间简单的卧室,除了一张床一张木桌一架衣柜,就再无他物了。 “都晚上十一点了,你饿不饿?”柴老五一边说一边摸了下脑袋上的白色毛巾,随后又抄起烟枪抽了一口,活脱脱一个老农民烟鬼的模样。 “饿了。”我很平静地说道。 其实在确定了柴老五他们绑我来之后,我反倒是放心了许多,因为我们之间太熟了,他不太可能把我怎样。 柴老五笑了笑,朝那小伙子使了个眼色,那小伙子便走过来将我绑在身后的双手松开,重新绑在了身前,接着又给我端上了一晚热汤面,上面还趴着一只荷包蛋。 我撇嘴笑了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第四十章 “前朝遗老”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被绑架的凶手面前吃饭,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不亦乐乎,想必,全世界能做到如此之境的,区区可数吧! 我早就饿了半天了,这碗热汤面很快就被我吃了个干干净净,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打了一个饱嗝儿,将饭碗放在桌上,我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这三位:一个瘸腿老汉,一个面容慈善的老头儿,一个精瘦纤细的小伙儿——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三代,可是风格迥异,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忍俊不禁。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儿?”我看着柴老五问道。 “有点礼貌好不好!”那小伙儿忽然咧着嗓子朝我叫道。 我一愣,旋即笑了笑:“好,好,这位大爷,找晚辈有何事啊?” 那老头儿没说话,只是瞥了一眼柴老五,柴老五点了点头,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跟前儿,手掌突然一翻,“咚”的一声,手中烟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在了我的胸口,我顿时胸口一闷,憋的干咳了几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咳咳……”我憋红了脸梗着脖子骂道:“你这人真不要、真不要脸!咳咳——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不说,还要偷袭!” “哼!”柴老五冷笑一声,俯身瞅了我一眼,满身的烟气呛得我又咳了两声。 “你别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儿呢!”柴老五冷笑着用烟枪指着我道:“杀了你,对我没有任何损失,你明白么?退一步讲,就算我舍不得杀你,那屋里的小女娃娃,我可是下得了手!你要是不想她死,就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再者说了,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没人知道你顾瑞去了哪里,又是被谁带走的!明白么?” 这道理倒是不假,我忽然回过神儿来,面前这人被多即兽挂住一条腿都硬生生咬牙坚持了下来,本就是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小娃娃…… “行,那你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瞅了柴老五一眼,有些不情不愿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偶然间,算是救了你一命。”柴老五抽了口烟枪,坐回到那老头儿的身边,说道。 “救了我?”我苦笑着抬了抬被绑着的双手:“就这个?” “在我带你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徐泽明的车。”柴老五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应该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去济南,是为了什么吧?” 我皱了皱眉头,看样子,七爷之前的预言要应现了:徐泽明已经觉察到不对劲儿,要将立秋那天在太极晕的人,全都一个个算账! 就是不知道七爷跟布袋和尚他们得没得到这个消息,因为七爷之前曾经说过,实在不行,就先下手为强,这个时候,徐泽明墙倒众人推,大厦将倾,趁机先下手将其杀掉,就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我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七爷在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是极力反对的,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有些事情非要用杀人来解决,可是现在,我竟然巴不得七爷他们下手……或许,是因为楚莹吧。 最危险的是二叔,他现在还瘸着一条腿,这可…… “你放心吧。”柴老五貌似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提前给二掌柜打过招呼了,他应该躲过了这一劫。” “哦。”我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如果徐泽明现在狠下心来,你们顾记古董行,可就要变成灰烬了。”柴老五咧嘴笑道。 我咬了咬牙:“店没了可以再建,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罢了,不说这个,你说,把我掳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救人。”柴老五吸了一口烟说道。 “救人?!”我皱了皱眉头,瞅了一眼倚在躺椅上的老头儿:“我又不是医生,更不会起死回生之术,怎么救人!” 说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没耐性了,不等柴老五说话,接着又说道:“哎,你说啊,你的长辈跟我爷爷都是秘侍之一,我又拜了秀儿前辈为师,不管是按照年龄还是按照辈分,或者是师承,您都是我前辈,还算得上是一家,您说,您这么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辈,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我心里是着急,二叔那边一瘸一拐的,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柴老五这混蛋却把我弄到这里来,不紧不慢地说让我救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能不心急吗! “若是如此追根溯源的话,你就更应该来救人了!”柴老五听我情绪激动地说了一番,不仅没有愧疚,反而是笑了起来。 “怎么说?”我疑惑地问道。 “如果六大秘侍现在还在一起的话,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位老人。”柴老五说到那老头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甚至有些凝重。 “这位前辈是?”我心里有了一点猜测,但是仍旧不敢断定。 “你的猜测是对的。”柴老五点点头,轻声道:“如果清帝国还存在,这位,十有**是当今……” 如此一说,我的疑惑就解开了。原来面前这位老者,是满清王族的直系子弟,爱新觉罗氏吧!在清王朝覆灭之后,所谓的六大秘侍仍旧妄图恢复旧制,重新建立清王朝,所以他们这些年来一直追随在爱新觉罗氏身边——只是,百年过去,当初的“王族”也不再奢望此事,这些前朝遗老,却仍旧执迷不悟。 我倒也能理解,孙苗苗,我师父,这二人可都是当年光绪帝身边的秘侍,师父是因为种种矛盾伤心离去,孙苗苗可是一心要完成夙愿。 看着面前这三名男子,我心里一阵苦笑,特别是那纤瘦的小伙子,我几乎可以断定,此人,真的是一个太监! “那,他怎么了?”我忽然觉得,如果爷爷此时也在的话,会如何做呢! “得了不治之症。”柴老五说的很简洁:“需要你带我们去一个地方,治病。” 我想都没想,脱口问道:“阴阳棺?!” “没错。”柴老五点了点头。 “有意思……”我苦笑道:“一个月前,您可是也在那砣矶岛的,为何自己不去探?” “没胆。”柴老五脸皮够厚:“我瘸着一条腿,下水去探阴阳棺?那不是嫌死的晚嘛!” “您跟那对应声虫夫妇,是合作关系吧!”我撇着嘴看着柴老五道。 “怎么?你还对这个感兴趣?”柴老五抽了一口烟枪:“告诉你吧,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什么时候都是真理。行了,别的废话就不要讲了,带我们去阴阳棺,你是最合适的一个!” 我一脸苦笑,心想可不是嘛,我既没有功夫,也不会什么枪械,但是我却偏偏不惧邪,还安全从阴阳棺走了出来,要找人带路去阴阳棺,我自然是最合适的一个喽! 可是,我能答应么?我陷入到了沉思中:爷爷在数十年前就离开了爱新觉罗氏,起码在我的记忆中,他老人家十分享受当下的生活;师父就更不用说了,当年与爷爷一起跟其余的秘侍闹翻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为遗老们出过力——这二位,是当年的六大秘侍中,与我最亲的人,他们的选择是抛弃过去,这不是忘本,而是为了黎民为了苍生,就算是为了自己,也是百利无一害的选择。 六大秘侍中,周军一脉已经消亡了,孙虎孙豹一脉也死光了,剩下的四家,柴老五跟孙苗苗选择留在清王朝所谓的王族身边,我们顾家跟师父两家,选择离开。 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答应此事。之前我还有一点恻隐之心,觉得这位老者真的是得了不治之症,这样的话,我还会矛盾一些。可是稍微思考一下,我蓦地感觉这位老者只是想跟当年的始皇一样,得到长生不死之身而已! “你觉得,我会答应么?”我抬起头,看着柴老五问道。 在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我扫了那老者一眼,我清楚地看到那老者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加上他那张精神焕发、鹤发童颜的脸,鬼才相信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你也是秘侍的后代。”柴老五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身为秘侍的后代,当生生世世为皇家效力,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你……” “您老这话,本身就不对啊!”我打断了柴老五的话:“我爷爷就退出了,我师父也退出了,一百年过去了,清王朝早就不存在了,不是我不尊敬您,而是您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无用功。您将一生都浪费在这种看不到光明的事情上,真是太可惜了!” 柴老五貌似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而那位老者,更是慢慢坐起了身,若不是他身边的小伙子及时按住了他的手,估计就冲过来暴打我一顿了! 沉寂了一会儿之后,柴老五慢慢站起身,用手中的烟枪指着我:“我就问你一句,答不答应?!” 第四十一章 冒险逃离 我耸耸肩,心底坐实了此人不会取我性命,摇头道:“我就一个答案,不答应!” “真的?”柴老五看了一眼那老者,冷声反问道。 “真的。”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兴许还能考虑一下,可要是这位前辈,那就算了,没有任何余地。” 柴老五听我把话说死了,眉头皱了皱,随后朝那小伙子使了个眼色,小伙子便走到我的面前:“走吧,回去睡觉。” 我一愣,一时间没回过神儿来,但还是起身跟着他走回到了原来的房间,见赵菁靠在沙发上,似是已经睡着了。 我刚要坐下,屁股上却是重重挨了一脚,直接一个前扑撞进了沙发中:“哎吆,我的嘴啊……” 呲牙咧嘴地扭头看去,见柴老五跟了过来,一脸阴险地看着我:“我是不太可能动手杀你,但是,我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直到你答应为止!” 我顿时恼怒了,坐在地上瞪着柴老五:“你不觉得你很傻么?你们都很傻!你们有本事,有能力,为何围在一个老头儿身边活着?他能给你们什么啊?!你,一身的好武艺,就算进武术队,现在起码也是世界冠军了吧!还有你,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做了太监,你不觉得很搞笑么?!你明明可以有正常人的幸福生活,为何偏偏要做个太监啊?我要是你,我自杀得了!你们……唉吆!” 话没说完呢,那小伙子忽然气急败坏地踢了我一脚,正中我的小腹,疼的我不由自主蜷缩起来。 “顾瑞,你没事吧?!”被吵醒的赵菁见状直接跪在了我身前,关切地问道。 “吆呵,你对他还是挺关心的么!”柴老五冷笑一声,蹲在了赵菁面前,伸手托着她的下巴:“可惜啊,人家根本就不理你!” 说罢,柴老五转头冷冷地看着我:“你说我傻?我告诉你,这不是傻,这是信仰,永远都不会在我心里消失的信仰!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帮助我们,带我们去阴阳棺;第二,我不会杀你,但我会杀了这个小姑娘,然后再折磨你一番,最终达到目的,让你后悔一辈子!你自己选择吧!” 我这人原本就吃软不吃硬,况且这件事情,在我心底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即摇头道:“我只有一条路,就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的!” 柴老五没料到我这么硬气,顿时也有些没辙,在屋里踱了几步,冷声道:“顾瑞,你别逼我,我是不想杀你,而不是不敢杀你,明白么?” 说着,柴老五走到我面前俯身看着我:“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就……”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似是变成了一尊雕塑! “他、他怎么了?”赵菁怔了一下,轻声问道。 我此刻紧皱眉头,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柴老五的天眼处,脑海中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清空,调整呼吸,一动都不敢动! 几息之后,柴老五忽然起身,手中烟枪直接向后挥出,将正满脸疑惑站在他身后的小伙子打翻在地! “跑!”我朝赵菁大叫一声,却也在此时散了神,急忙起身再想去用祝由术控制柴老五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赵菁反应过来,起身趔趄了几步,被回过神儿来的柴老五一把揪住拽了回来,重重地扔回到了沙发上,随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瞪着我,脸上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惊慌! “祝由科……”柴老五嘴角抽搐着:“这才多久的功夫,你竟然入门了……” “嘿嘿,师父说了,我们顾家人,有特别的天赋,所以学的特别快。”我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就是水平真的是入门的,否则,现在我俩说不定就逃出去了。” “混蛋!疼死我啦!”那小伙子忽然从柴老五身后冲过来,尖叫着捂着脸要打我,却被柴老五伸手拦了下来。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么?”柴老五脸色铁青,看样子是真的怒了。 “不知道。”我摇摇头。 “后果就是,我现在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柴老五眼中都要冒火了:“明天一早,如果我得不到满意的答案,索性就杀了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 说罢,柴老五拉着那小太监走出门,“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唉——”我叹了口气,知道这次柴老五说的是真话。只怪自己刚才想的太多,本事不够,否则,真有机会逃出去!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达到师父的水平,当年,师父可是大摇大摆从鬼子的兵营里走出来的,虽说可能有些夸张,但也足见她老人家的功夫当时就趋于化境了! “现在……怎么办啊?”赵菁现在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在头顶的白炽灯下,无助地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我。 “等吧,我们现在也逃不出去,静待明天吧。”我站起身,将赵菁扶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又叹了口气,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喃喃道:“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外面一点灯光都看不到……你放心,他们应该、应该不会杀我们的。” “嗯……”赵菁点了点头,有些哽咽:“我、我不想死。” 我扭头看着这个长相普通、高中肄业出门打工的女孩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原本,我跟她应该不会有任何机会发生任何交集,可老天就爱跟人开玩笑,第一次见面,她救了我,恰好还是在我逃离柴老五他们的路上,随后发生的事情,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我还跟她有了肌肤之亲,并拿走了人家的第一次……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么?”我苦笑着问她,也想让她稍微转移下注意力,放松一些。 “嗯,记得。”赵菁抬眼看着我,那双眼睛已经哭红了。 “那次你救了我。”我将身子靠在了沙发背上,深吸了一口气:“我那天,就是从刚才那个拿着烟枪、戴着头巾的男人手里逃出来的。所以,你放心,我福大命大,咱们不会有事的。” “是吗?”赵菁一听这个,立马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他到底要在你这里得到什么啊?对你不重要的话,你就给他好了……我不希望你出事情,也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离开世界。” “他想要的东西,不再我手里。”我笑道:“只是我可以带他去找,可是,如果我带他找到的话,他就会祸害很多人,引起动乱,所以,我宁愿放弃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带他去找的。” 我说的很认真,赵菁听的也很认真,听完我的话,她咧嘴笑了:“嗯,那我懂了,能陪着你一起,我也满足了。” 这个笑容很纯粹,可是我能够看到,在这张笑脸下,隐藏着一个难以察觉的表情,似是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对家人的不舍,还有一份不甘。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一样没底。我说的那些安慰的话,都是为了让赵菁的情绪稳定一些,我自己也紧张得很——如果明天柴老五真的把我杀了,那我太不甘心了!我想要的幸福生活还没开始,怎么就要死了呢?! 也不知道二叔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安不安全,还有蛤蟆告诉我的那个秘密,眼瞅着就要真相大白了,我却被柴老五逼入了绝境。如果我明天用缓兵之计,先答应柴老五呢? 不行,这件事情一旦开了头儿,就不好掌控了!当然,也要看情况,如果明天一早,混蛋柴老五真的有杀我之心,再答应他也不迟。 盘算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几点了,扭头一瞅,见赵菁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带着泪痕,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显得很疲惫。 我咧了下嘴巴,也闭上了眼睛,没多久,慢慢陷入到了梦乡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我闻到了一阵小米粥的香气,顿时来了精神,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发现窗外已然天色大亮,和煦的阳光照进来,让一晚上没盖被子的我稍微温暖了些。 屋门打开了一小半,香气就是从外面的厨房中飘进来的。 “赵菁!”我唤了一声赵菁。 “嗯?”赵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我之后愣住了,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回想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怎么了?!” “没事!” 我还没说话呢,柴老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给你们做好了早餐,有可能,是你们的最后一顿早餐啊!” 柴老五随着声音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的餐盘放在茶几上,里面是两碗粥,还有几个茶鸡蛋。 “吃吧,吃好了再说!”柴老五将赵菁的双手解开,重新绑在了身前。 赵菁貌似昨晚就没吃饭,见到早餐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女娃,也不顾本来就不好看的吃相了!我苦笑了下,拿起一只茶鸡蛋吃了起来,柴老五走了出去,顺手将门锁死了。一分钟后,我透过窗户看到,柴老五正陪着那个老头儿在外面的院子里散步…… 第四十二章 致命的伤 可能是因为在沙发上睡了一晚有点冷,不到五分钟,我跟赵菁两人三下五除二就将面前的早餐吃了个干干净净。 等了一会儿,我看到那太监小伙儿出门去陪老头儿了,将柴老五替换了回来。很快,柴老五来到了我跟赵菁所在的屋子,顺手将门锁死了。 我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看这架势,昨天柴老五的话还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两位,吃饱了?”柴老五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空碗,冷笑着问道:“顾瑞,有答案了么?” “您是前辈,也是长辈……”我有些害怕了,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苦笑着看着柴老五说道:“况且,在之前的行动中,我们还救了你们几次,于公于私,你都不应该逼我到绝境吧?!” 柴老五微弓着身子瞅着我道:“你不用说这些废话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你就给我一个答案就好,明白么?” 我一阵苦笑,瞅了一眼赵菁,发现这孩子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看着我们俩不知所措。 “你以为,我真的在跟你开玩笑啊?”柴老五见我不言语,嘴角一咧,直起身,从身上掏出了一支手枪,对准了赵菁:“我不会一枪打死她的,我要慢慢折磨她!” “你等等!”我吓了一跳,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身为六大秘侍后代的柴老五,竟然在这个时候不用功夫而用枪! “怎么?想通了?” “砰!” “啊——” 柴老五问完,我还没回答呢,就听见一声枪响,接着就是赵菁的惊呼声,惊的我一哆嗦,急忙扭头看去,却见柴老五这一枪打在了墙上,击出了一个大洞,一边的赵菁双手抱头,哭的稀里哗啦的…… “真-枪,我也敢开。”柴老五露出一丝冷笑,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此刻我才明白,当一个人独自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的无助…… “怎么,还没想好?!”柴老五等了我一会儿,见我仍旧不言语,便用手枪点了点赵菁:“我子弹多得是,你要是再不给我答案,我就要开第一枪了。” “我……”我皱紧了眉头,心想难道要先答应他?可是如果答应了,这件事情…… “你杀了我吧。” 就当我正犹豫的时候,一边的赵菁忽然颤抖着声音冷冷的对柴老五说道。 这话让我跟柴老五同时一惊,我看向赵菁,见此时的赵菁头发凌乱,眼中含着泪光,两撇腮红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双唇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却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柴老五,似是在表明自己坚定的决心。 “你让我杀了你?”柴老五脸上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赵菁沉声问道。 “对,不管是杀了我也好,还是折磨我也好,我都认了!”赵菁的声音慢慢平稳下来:“但是顾瑞不会为你做事的!” 我顿时愣住了,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赵菁会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我欠赵菁的太多了,对她也不好,她为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此刻却还愿意为我献出生命……这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她…… “我凭什么听你的!”柴老五咧嘴一笑,说着忽然调转枪头对准了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得“砰”的一声枪响,吓得我蜷缩成一团,魂儿都吓没了! “呼——”我喘了两口粗气,发现柴老五这混蛋又是在吓唬人,他这一枪打在了我脚下,并没有伤到我。 “你叫我杀你我就杀你啊?!”柴老五此刻像是魔鬼一般,瞅着赵菁嘿嘿笑道:“我偏不杀你,相反,反正这家伙也不会帮我,我就先杀他好了!然后把你放走,让你痛苦一辈子!” “不要!”赵菁竟然一下子从沙发上窜下来,因为双脚被绑,踉跄了一下跪在了我的身前,吃力地直起腰护住了我:“你要杀,就先杀我!” 我彻底懵了,眼前的状况让我感觉像是在演电视剧,这个世界上,还有在这种时候护着我、愿意为我付出性命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情,原本就跟赵菁没关系啊! “滚开!”柴老五恼羞成怒,飞起一脚将赵菁踢了出去:“老子不杀你了!顾瑞,老子问你最后一句,你答不答应?!” 我眉头紧皱,看着柴老五,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想了想,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对不起,恕难从命。” “那你就去死吧!” 我原本断定柴老五绝对不会真的杀我,没想到在我再次拒绝之后,柴老五猛地用枪指着我,我霎时倒吸一口凉气,刚要摆手示弱,却听得“砰”的一声枪响,让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而在我闭上眼睛前的一刹那,我看到赵菁的身影从一边扑了过来,挡在了我的身前…… “菁儿?!” 慌乱中,我听到了一声嘶吼,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赵菁已然瘫在了地上,鲜血从身上涌出,呼吸急促,伤得不轻…… “菁、菁儿?!”我一边看着柴老五一边蹲下身子扶着赵菁:“喂,你坚持住啊!” “还愣着做什么?!”我抬头瞪着柴老五:“赶紧送医院啊!” “滚!”柴老五不知何故,一脚将我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沙发上,疼的我说不出话来。 “菁儿……爹对不起你啊!”柴老五跪在地上,抱起了赵菁,两行浊泪涌了出来。 爹?!我愣愣地看着这两人,脑子瞬间乱掉了,此时我才发现,刚才那一枪在击出的一刹那,柴老五迅速下压,就算击中我,也不过是打在小腿上,根本不会致命,而赵菁却以为柴老五真的要杀我,不顾一切冲了上来,却忘记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一个趔趄横着飞了过来,那一枪,却正中她的胸口,已经没救了…… 我的身体像是瞬间跌入了冰窟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赵菁躺在柴老五的怀中,呢喃了几句,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搭在柴老五胳膊上的手,颓然落下……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头,无声的任眼泪在脸上肆虐……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在衣服上擦了把眼泪,抬起头,见柴老五瘫坐在地上,叼着烟枪,一动不动。而赵菁还在他的怀里,却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对不起……”我张了张嘴,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呵……不怪你。”柴老五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甚至觉得,这数分钟的时间,这个中年男子,瞬间衰老了许多。 “都怪我自己。”柴老五低下了头,看着怀里的女儿:“顾瑞,我此时才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这大半辈子,做的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到头来,梦转醒,一切都是烟花水月,却伤害了自己的至亲……”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顿了顿,看着赵菁问道:“那,赵菁她……” “是我的一个计。”柴老五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当初在熊耳山,我是故意放你走的,你跟菁儿相遇也是早就安排好的,这一年多,她经常在济南监视你,你们的行踪,多数都是她通知我们的。只是我没想到,从小一直与我形影不离的她,却很快喜欢上了你,而且不能自拔。我恨啊,就在刚才开枪的时候,我都不认为菁儿会舍命保护你……我悔啊!悔啊!我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柴老五这么一说,我才忽然想起之前有一段时间,古董行周围经常有人蹲点,有几次我觉得是当归先生,现在想起来,那个不高不壮的身材,跟赵菁有些许相似。 “对不起,我没能对她好……”我说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罢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柴老五摆摆手:“没有我这么做父亲的人……从今往后,我归隐山林,什么六大秘侍,什么十大秘境,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顾瑞,你走吧。” 柴老五说着,轻轻将赵菁的尸体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走到我的身前,伸手将绑我的绳子解开:“如果时间能倒退的话,我绝对不会开枪。你先回古董行看看,然后,赶往太白山吧!” “太白山?”我一愣,抬头看着柴老五:“出什么事情了?” “昨晚我们得到台湾人的消息,说你们这支队伍中有人赶往了太白山。”柴老五说道:“昨天晚上还有一个大新闻,徐泽明所在的省,发生了一件化工厂爆炸案,死了一百多人,而主管生产安全的,就是徐泽明,他现在一只脚已经踏出悬崖了,想必会垂死挣扎,拖很多人下水,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我还想问二叔,柴老五摆摆手道:“昨天夜里,孙苗苗连夜赶往太白山了,顾掌柜我提前打过招呼,你现在还是先回去看看为好。出门直走,有条小路,路边有辆面包车,这是钥匙。” 柴老五说着扔给我一把钥匙,再也不说话,转身抱着赵菁离开了…… 第四十三章 极速逃离 我站在屋内,定定地看着柴老五抱着赵菁离开,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那老头儿跟小太监还没回来,或许,他们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叹了口气,我急忙跑出屋子,在路边找到了那辆面包车,不管三七二十一疾驰而出,驶到大路上我才发现这里是济南的南部山区,距离古董行并不太远,而且正好是上午的九点多钟,街上行人很少,索性油门加到底,一路飞驰,半个小时不到,就赶回到了英雄山文化市场。 因为街上人太多,摊位也多,我索性将面包车停在了路口,下车一路狂奔到了古董行。 意外的是,古董行的门并没有锁,我推门进去,喊了两声“二叔”,却没人回应。 柴老五也没有告诉我徐泽明过来的时间,看这样子,应该是在晚上九点之后过来的,否则,文化市场的管理人员应该会过来查看的,可是,如果是柴老五提前通知二叔了,二叔也不会仓促到连店门都不关就离开啊! 空城计?!我苦笑着走到柜台前,见柜台中也是十分整洁,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这就怪了……我皱起眉头,想着出门问问周围的店主,没料到一转身,蓦地发现门口站着一人,身高马大,肩宽如门板一般,挡住了大半阳光! 贺云长?! “顾瑞,回来了啊!”随着声音,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扭头看去,见徐泽明从二楼走了下来,一个多月不见,此刻他的脸上现出些许疲惫之色,与之前飞龙腾云的满面春光大不相同,看样子,一个多月,把他折腾的够呛。 “你二叔玩儿了一个空城计啊!”徐泽明走到我面前笑道:“要不是贺先生陪我来,昨天我就死在这里了。” 哦?!我登时一惊,果然如此,二叔跟七爷的想法一样,既然徐泽明要来个你死我活,就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我扭头看了看,发现四周没有其他人了,顿时觉得有些疑惑:徐泽明这是秘密逃出来的啊,看样子,身边只带了贺云长一个人! “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徐泽明坐在柜台前的木椅上,看着我说道:“立秋那天,你也在的。” “什、什么?”我皱了皱眉头:“立秋那天怎么了?对了我刚才听广播,听到出事了,这个时候您离开来这里,是不是……” “哗啦!” “闭嘴!滚蛋!”徐泽明不等我话说完,忽然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金丝边眼镜后面的双目怒火中烧,嘴角不断抽搐,若是他手里有枪的话,我绝对相信此刻已经对准我了! “罢了罢了,不说也罢!”徐泽明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我也没时间跟你废话!跟我走吧!” “走?!”我瞅了一眼贺云长:“去哪儿?” “上车再说!”徐泽明伸手拉着我出了门,直接穿过文化市场来到了停车场,把我塞进了一辆大众途观中,朝贺云长指了指,贺云长便独自上了旁边的一辆奥迪,徐泽明则坐进了途观的驾驶室中,开车驶出了文化市场,向西疾驰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坐在副驾驶上,看了一眼徐泽明问道。 徐泽明把车开得飞快,像是有什么急事。 “太白山。”徐泽明说道。 “太白山?去太白山做什么?”我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徐泽明嘴角一咧:“现在的形势,对你我来说,用不着相互隐瞒什么,我想什么,你明白;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也了解。” 我耸耸肩:“好吧,可是,你为何之前不让贺云长他们去呢?当时我们在砣矶岛,你们不正好有机会么?” “你以为我不想?”徐泽明叹了口气:“那固元草,只有在隆冬季节才会生长,要是早有机会的话,我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么!” 我忽然明白徐泽明的想法了:这人还在利用最后的机会得到固元草,从而治好那位老领导的身体,以求得到保护——此时的徐泽明可能已经不求平步青云了,只求能够活下去就足够了。 “你有多大把握?”我轻声问道。 “没有任何把握。”徐泽明的语气中,已经有种亡命徒的感觉了:“这是我最后一个办法了,没机会的话,我就完了……” “他们,不管如何,都不会要你性命那么严重吧?顶多就是革职嘛!”我心里其实有些幸灾乐祸。 “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他们了!”徐泽明冷笑道:“这次如果不成,我就算是逃到深山老林或者远走高飞,他们都能把我找回来弄死!” 唉,看来这帮人也不好受啊,天天提心吊胆的,这日子过的还没有我们普通人舒坦呢! 我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那,你跟楚莹怎么办?” 面前这个优雅博学的男子,大我二十岁,此时我却觉得没有什么隔阂,当然,如果能选择的话,我绝对不想认识此人。 “什么怎么办?”徐泽明说着,脸上现出一丝厉色:“归根结底,我现在所处的危险境地,都是你们造成的!如果你们不在太极晕中做手脚,我现在一定风光无限,也不用在乎别人的感受,那我就能够把楚莹娶回家,可是现在呢?!我被你们逼入了绝境,楚莹也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你觉得这个结果很好么?!” “这、这也怪我们……”我霎时有些无语:“其实,要不是你太贪婪,现在不也挺好的吗,做一方大员,你还这么年轻,没几年也能平稳上升,为何要这么着急呢……其实我最不解的是,老将军为何改变了主意,答应了你的要求……” “住嘴!”徐泽明听了这话顿时气恼不已,伸手打了我一巴掌:“再说这些事情,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我皱了皱眉头,不再言语了。 因为这段谈话,我也慢慢了解到了徐泽明现在所处的境地,按理讲,从济南去太白山,坐飞机最快,再不济,坐动车都行,可是现在他偏偏选择了开车,这一路,至少要经过十二三个小时才能到达。而且我还注意到,在上车之后,他悄悄将自己的手机扔了出去,换了另外一个手机——他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这次出来,要么死,要么生。 中午时分,我们在一个服务站稍作停顿,休息了下,草草吃了个午饭,接着继续前行。这一路上,我不断思考着办法,想着如何能够逃出去。 按照已知的线索,此刻,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梁若伊跟二叔,很有可能都在赶往太白山的路上。师父带来的那些台湾人,估摸着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忽然觉得这次说走就走的行动,很可能要为整个事件画上一个句号了,最起码,也会是个省略号…… 在所有已知的十大秘境中,太白山是最后一个,也很有可能,是这些需要灵药拯救身体的人们的最后一个目标。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下午的五点多钟,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徐泽明看上去有些累了。贺云长的车子仍旧在后面跟着,我们也已经过了进入了陕西省境内。 “前面休息一下吧。”快六点钟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一座服务站,便对徐泽明说道。 徐泽明开了一天的车,就算体力再好也有些累了,应了一声,停在了服务站。 我们三人坐在了服务站的小餐厅中,贺云长去洗手间了,我跟徐泽明点了几个小菜,一边休息一边吃了起来。 我不断观察着外面的过往车辆,此地距离太白山已经很近了,我怎么着都要找机会逃走,否则跟在徐泽明这样一个亡命徒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枪给我毙了!贺云长也不知道他跟师父是母子关系,到时候也帮不了我…… 正吃着,我见外面有一辆长途客车正在清点人数,看样子应该没有坐满,我知道贺云长快回来了,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故意压低了声音,很严肃地对徐泽明说道:“是有关于太极晕的!” 一听太极晕三个字,徐泽明立刻兴奋起来,抬头看着我:“什么事情?快说!” 我在这一瞬间,死死地盯住了徐泽明的天眼,因为之前用过几次祝由术了,这次显得熟练了不少,我眼前瞬间就出现了两个封闭的空间,眨眼后合二为一,透到了徐泽明的天眼处,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徐泽明眼神一滞,一头趴在了桌上…… 我功力太弱,这也就能撑几秒钟的时间,急忙起身向外窜了过去,顺手掏出了几百块钱,全都塞进了那客车售票员的手中:“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让我上车再说!” 这是半路,还能挣这么多钱,那售票员只是愣了一下,便也没说什么,就放我上车了。 车上果然没坐满,我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客车便也就启动了,当驶出服务站的时候,我才透过车窗看到徐泽明从餐厅中跑了出来,四下寻找着我的身影…… 第四十四章 血红木偶 上车之后,我迅速先给二叔打了一个电话,意料之中的不通,随后又给七爷打了一个,仍旧不通。最后打到梁若伊那里,终于打通了…… 电话中,梁若伊告诉我,现在很多人都在悄无声息地向太白山赶,貌似太白山,现在成了所有人觊觎的宝藏。 冰美人说她在宝鸡太白县,我顿时一喜,因为我坐的这辆车,恰好也是去往宝鸡的。只是意外的是,梁若伊同样没有联系到二叔跟七爷,还有布袋和尚,貌似这次行动,所有人都是单独个体…… 挂掉电话,因为赶了一天的路,再加上这两天着实发生了不少事情,身心俱疲的我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充斥着赵菁的情况下,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售票员将我唤醒:“喂喂,哥们儿,到了啊!找地方睡去!” 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见外面漆黑一片,皱着眉头问道:“大哥,这是哪里啊?怎么连座楼房都没有啊?!” “这都夜里十二点了,我们也不能进站,从这条路向南直走一百米就是汽车站,那里有宾馆的士什么的,你去那边看看吧!”售票员大哥朝我解释道。 我点点头起身,顺口问道:“现在要去太白县的话,还有车么?” “你要去太白县啊?!”售票员大哥一脸惊讶:“你早说啊!你早说的话我八点钟就给你放下了,你在前面那几个地方找车直接去太白县,现在都到了!” 我一脸苦笑:“谢了,上车之前我还不知道要去太白县的,算了,住一晚明天再走吧,谢了!” 下了车,我自己一个人朝车站那边踱着步子。可笑的是,我身上就只剩下了手机跟钱包,差点连家都没了。 这座车站并不是宝鸡总站,而是一座郊区的小车站,我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还亮着灯的宾馆住下了,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却如何都睡不着了。 赵菁的死,对我打击还是很大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孩儿为了救我而死,包括晓晓在内。我跟赵菁见面不过十次左右,她对我却又如此深的感情……这份愧疚,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偿还了! 想想随着行动的深入,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孙虎孙豹,周军,猪头,蛤蟆,还有那个把自己当作人肉炸弹炸伤中华鲎的台湾大哥——这些人的死,给我的冲击都特别大。 有时候,我真的不愿意活在这个世界上,看到有人就在自己身边死去,却无能为力…… 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两点钟,仍旧没有任何睡意,无奈,我只能翻着手机相册,看着晓晓的笑脸,还有那条贱狗壮士,心里这才慢慢好受了些…… “啪、啪、啪……” 正当有些睡意的时候,我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重,很有规律,像是有人搬着重物在慢慢从楼下上来。 这都凌晨三点钟了,谁会在这个时候住店啊!而且还弄得声音这么大?! 我悄悄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向外看去。因为我的房间斜对着楼梯口,所以能够看到一部分。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人正背对着我,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向上走着,手里貌似拽着什么东西。 我看了几眼,蓦地感觉这背影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可让我挠头了:因为这一年多来,那些行动诡秘的人士我基本都照过面了,伤的伤,走的走,死的死,想来想去,没有没见过的了啊…… 可是这个弓着身子的背影,着实在哪里见到过…… 那人走上了二楼,我才发现他拽着的是一只很大的麻袋,里面鼓鼓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这麻袋应该很重,从背面看上去还算壮实的男子站在楼梯口儿重重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转过身来,向四周看了看。 咦?这人,我还真没见过! 这人生的圆脸小眼睛,皮肤稍黑,个头儿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比较敦实,留了个小寸头,我瞅了好半天,确定确实不认识此人。 可是为啥只看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背面时,那么眼熟呢?! 正想着,那人忽然转过身来,径直朝我门前走了过来! 我霎时愣住了,因为里面的床头灯还开着,有亮光,如果我此时闪开了,外面就能够顺着猫眼觉察到有人在看他,所以我只能站在原地用眼睛堵着猫眼儿…… 那人将眼睛贴上了猫眼,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几秒钟后,他转身离开,又小心翼翼地走到对面的房间,向里面瞅了瞅。 我有些纳闷儿,这人到底在做什么啊,宾馆的前台应该能看到的,为何没人过来瞧瞧呢?! 我这正想着,就听到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楼下的前台果然发现了这人的怪异,上来询问了。 透过猫眼儿,我看到上来的不是前台的美女,而是一名中年男子,看着眼熟,一寻思,认出是刚才在楼下沙发上歇息的宾馆老板。 “搞什么?”宾馆老板操着不知何地的口音,上来就朝那男子问道。 “忘了哪个房间了!”男子摊开双手说道。 “肯定是角落的房间啊,你怎么还在这里看!”老板有些不悦地说道:“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哎呀,这都凌晨三点多了,就算是个棒槌,现在也得睡觉了!”男子丝毫不以为意,看样子跟老板应该很熟。 “罢了罢了,我带你去!”老板伸手指了指走廊尽头,拽着那男子走了过去。 男子伸手拖着那只麻袋,有些吃力地跟在老板身后。 我顿时起了好奇心,一是我总觉得那拖着麻袋的男子在哪里见过,虽然只是背影;二是,这老板看上去不像是在做好事,要不然咋还怕别人发现呢! 我侧耳倾听,不一会儿,就听到走廊尽头开门的声音,等了几秒钟没有再出现脚步声,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探出头见没人之后,装作下楼的样子轻手轻脚走到楼梯拐弯处,俯身看去,见前台的小姑娘早就趴在桌上睡了,这才急忙走了回来,一手拿着手机,装作在打电话,朝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走去。 房间门是半掩着的,我皱了皱眉头,发现里面亮起了昏黄的灯光,没有任何人的声音,便屏住呼吸凑了上去,从门缝中看向房间里面。 我看到了那男子背对着我,面对着一张床,在收拾麻袋里的东西——这一幕,再次让我感觉似曾相识,而且很熟悉,就像是刚刚在梦中见到过一样! 那老板一直在床头位置不知道在做什么,我看不到。两人没有言语,一分钟后,那男子将麻袋里的东西完全拿了出来,平放在了地上,随后也走到了床头部位。 他这一走,我便看清楚了那从麻袋中取出的东西,登时吓了一跳,也瞬间想起了这个男子是谁! 那麻袋里取出的东西,是一具血红色的人形木偶,浑体都是血红色,雕工精湛,惟妙惟肖,若不是我之前见过数不胜数的邪物,我甚至觉得这木偶就是个真真切切的人!此刻它的脑袋正对着我,脸上带着微笑,着实让我浑身汗毛直立,不寒而栗! 而那个男子,我也因为这具木偶想了起来:一年多前,在惠民县的医院里,当归先生的双胞胎兄弟韩玉山老师去世,当晚,我在医院的一间杂物房中,就看到了一个弓着身子正在制作血红色纸人的男子,而此刻我面前的这位,就是那人! 乖乖,真没想到,世界如此奇妙,竟然在千里之外的宝鸡,看到了一年前的故人!我眉头紧皱,心里一阵疑惑。当初在医院里,我就觉得这人不是好人,要给死人烧红纸人,这是让死者永世不得超生的法子,得有多大恨才能办出此事吖! 眼前的这只血红木偶……我心里一紧:难道这老板杀了人?! “开始吧!”宾馆老板说道。 “这事儿,以后别找我了。”那男子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怎么?这么赚钱的事情,你还不想做?我也分给你不少啊!”老板有些意外。 “我不缺钱。”男子沉声道:“就算我缺钱,这种缺德的事情,我也不想做了,折寿的!” “行!”老板沉吟了下,说道:“下周还有一批,早就定好了的,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行不行?” “唔……”男子犹豫了下,应道:“行,做完这单之后,就别再见面了。” 两人再也没说话,屋内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我定睛看去,就见两人从床上抬下来一人,浑身鲜血,塞进了那血红木偶之中…… 塞进去的一刹那,那尸体的脑袋往我这边倾斜了下,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的双眼处只剩下了两个黑洞,看样子,是被人硬生生挖出来的! 第四十五章 诡异一家 这一幕真的吓到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在此地,也不想招惹麻烦,便转身离开,蹑手蹑脚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刚要关门,却看到一只手臂从外面伸了进来,直接挡住了房门,我还没加力呢,房门就直接被他推开,我也顺带着向后踉跄了几下,撞在了电视机柜上,抬头一瞧,来人正是之前那制作血红木偶的男子! “喂,你干什么?!”我皱着眉头伸手指着他冷喝道:“擅闯别人房间,我可以报警,你知道吗?!” “呵,报警?”男子冷笑一声:“那我告诉你,我可以在你报警之前,用几十种不同的方法把你杀死,你知道么?” “你、你别找事儿啊!”我见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伸手在背后的电视机柜上摸了摸,却只摸到了一只玻璃杯,迟疑了下还是急忙攥在手中,以防不测。 “我知道你是谁!”男子倒是没立刻要做什么,反而关上门,走进来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我:“你也认出我了是吧?” “我?”我苦笑了下,摇头道:“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 “一年多前,你在医院里曾经见过我两次。”男子笑道:“不过你没见过我正面。”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些无语了:“这都凌晨四点了快,大家都很忙,有事就直说!” “我是个扎纸人的。”男子丝毫不介意我的恼火:“我叫韩德柏,德字是辈分。” “韩德柏?”我撇撇嘴:“没听说过。” “你参加的是韩玉山的葬礼。”韩德柏挑了挑有些稀疏的眉毛:“那是我爹。” 噗!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爹?!韩玉山老师是你父亲?!” “没错。”韩德柏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父亲,反而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我都懵了:“儿子给自己的亲爹烧红纸人?这怎么可能啊!你有多恨你父亲啊?!” “你知道,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的这位父亲,为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么?”韩德柏嘴角一直带着笑容,若是不了解他的人,一定觉得这是位很和气的大叔,可是我明白的很,这货刚才还将一具尸体塞进了血红木偶之中,还给自己的老父亲烧红纸人,这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毛骨悚然…… “做过什么?”我条件反射地问道,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跟他闲聊啊! “我与父亲的第一次见面,我父亲为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要掐死我!”韩德柏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一些:“要不是我那已经难产大出血、危在旦夕的母亲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拦了下来,我根本就在睁眼看世界之前,就离开了!” “所以,你恨你父亲?”我忽然觉得那个韩玉山老师,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唔……怎么说呢,谈不上恨,因为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说着,韩德柏欠了欠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我人生唯一的一个愿望,就是盼着他快点死!”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紧,顿觉此人有点心理扭曲:“你不会是想杀了自己的父亲吧?” “想过啊!”韩德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的想法就是,跟着他学功夫,然后等有一天能打得过他了,就立刻将他杀死!我很有侠义之风吧?我从未想过偷袭或者下毒之类的办法,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跟他决斗,然后用自己的本事杀死他!” 我都快哭了:这他妈也能叫侠义之风?! “可是,这老头儿貌似知道我的想法,教我功夫的时候总是留一手儿,所以我直到他死为止,仍旧不是他的对手,这也算是平生一大憾事啊!” “可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听人说,韩玉山老师一直都是独居啊,没人说过他有什么儿子啊!” “对啊,我又不跟他住一起。”韩德柏笑道:“小时候嘛,我住在福利院,因为他压根儿就顾不上我,只是每天晚上深夜里,会去找他学会儿功夫,一个多时辰之后就回福利院,成人之后,经常去找他下棋,没人的时候就讨教一番,就是这样。” 乖乖,这父子俩,都是心理扭曲啊,明明是亲生父子,血浓于水,却用这般方式在交流,着实天下奇闻…… “算了算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我摆手道:“你就说,你现在想做什么?有事就说,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我知道一个秘密。”韩德柏顿了下,继续说道:“韩玉山跟韩玉水兄弟俩,不是为了所谓的性格不合而分开的,而是他们在分工,寻找宝贝。” 这话,让我皱起了眉头:认识韩玉山,是因为那只石埙,而石埙帮着我们找到了忘情崖滩,可是我从没有想过,这位蛰伏在一个小县城数十年之久的音乐老师,竟然也是为了汉甲或者十大秘境?! “什么宝贝?”我眯着眼睛瞅着韩德柏问道。 “他们兄弟俩跟你们一样。”韩德柏说:“他们在数十年前的某座古墓中,得到了少许有关汉甲的线索,可是因为他们对于这方面着实不懂,所以只能自己顺着线索顺藤摸瓜,韩玉山来到了惠民,而韩玉水,则到了泾河南,这两人隐居数十年,却不如你们一年多得到的多。” “仅仅是为了宝藏?”我有些不解:“如果一个人为了所谓宝藏隐居数十年,却只得到了很少的线索,那,这人也太执念了吧!” “他们兄弟俩,从小习武,头脑简单,在离开谢汝翼将军之后,就全然没有了人生目标,浑浑噩噩过了一生!”韩德柏靠在了椅背上:“所以,他们不是执念,而是他们的人生,就这么简单无聊!” 得,韩德柏说的还真对:韩玉山在小县城做了大半辈子的老师,所有人都说他人很好,可是就愣是没一个好朋友,自己还乐在其中,能在世俗中将生活过的如此淡然,韩玉山还真不是一般人;至于当归先生韩玉水,他要不是思想单纯,也不至于在大占上风的时候,死在了徐泽明的枪下。 当然,面前的这位韩德柏,深得父亲的遗传基因,人生唯一的愿望竟然是凭借真功夫打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一家三口人的人生过的,真是叫人拍案叫绝! “可是……您还是直接说有什么事情吧!”我苦笑着看着韩德柏:“对于您家里的事情,我没大有兴趣。” “你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太白山,对么?”韩德柏问道。 我一愣,却也明白没必要再绕弯子,便点头道:“是的。” “韩玉山韩玉水兄弟俩,通过得到的线索推算出了三个地方,一个是泾河南,一个是惠民县,第三个,就是太白山。”韩德柏收敛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说道。 看样子,韩德柏对于自己父亲还有叔叔二人从哪里得到的线索,还有得到的线索是什么并不知道,追根溯源,他只能得到这三个地名。 泾河南,我们去过了,惠民也去过了,剩下的就是太白山。 “然后呢?”我问道。 “韩玉水,带我去过太白山。”韩德柏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这话确实让我愣住了:太白山这个地方,是我们先找到汉甲,从胸甲中拓下地图,然后又根据铁盒中相对比较详细的地图比对出来,最后又得到了师父跟青月道士的确认,才得到的线索! 而韩玉水,在数十年前,就知道了此事,也就是说,有关十大秘境的线索,除了汉甲之外,还有另外一条!而且这一条线索,要比汉甲还要清晰!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韩玉水估计也是顺藤摸瓜找了许多年,才找出太白山这个线索的。我只是惊讶于,这样的一条线索,为何却没人知道呢!不对,还有一个人,就是梁东,这次行动,多数的线索都是他提前得知的…… 唉呀,太乱了! 我这么一寻思,本来就不大够用的脑子瞬间就乱作一团,所有思绪都乱了,索性晃晃脑袋:“那个,你在太白山发现了什么?” “线索中所指出的,是说太白山中有一处远古部落的地下村落。”韩德柏的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而在这座地下村落中,因为小气候的原因,生出了一种特别的草药,叫什么来着,我也忘了……反正韩玉水这下半辈子,都在寻找这种能够使人长生不老的草药。可惜的是,他去了太白山数次,愣是没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古村落。” “你跟着去了几次?”我问道。 “五次。”韩德柏说着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刚才,是不是都看到我在那个房间里做什么了?” 我一愣,心道这货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那干嘛还跟我聊这么久?!这一家人都是心理变态,指不定又打起什么主意来了…… 第四十六章 变态之邀 “你知道我那是在做什么吗?”韩德柏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 “我、我……”我苦笑着看着距离我不足半丈远的韩德柏:“那个,你是在替天行道吧?” “嘘——”韩德柏似是很害怕的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四下看了看,低声道:“你不用害怕,我就是在杀人嘛!” 噗! 我差点没抽过去,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杀坏人呗!”我强挤出一丝笑意:“你把坏人杀了,让他们没机会伤害别人嘛!” 我可不想死在这个变态的手里,一个劲儿地说着好话。 “什么坏人!”韩德柏又习惯性地看了看四周:“我告诉你啊,我在搞地下器官-买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曾经受过重伤,就是十八岁那年,我去找韩玉山寻仇,本以为我能打的过他,没想到不出二十招,我就落了下风。最后没办法,我抽出匕首就冲了上去,没料到这老家伙见我用匕首,立刻就怒了,二话不说杀将上来,将我打了个重伤,若不是我最后苦苦哀求,那天就死在他手里了!” “然、然后呢?”我心想这韩玉山也让人看不懂,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接二连三下毒手。 “然后,我就被打坏了几个内脏。”韩德柏表情轻松,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去了医院,人家直接说让我回去等死,根本没救了,脾都裂了,还有几个也给震错了位,都有出血现象,人家医院都不让住院的,因为就算能救,人家都不乐意冒这个险——万一救不过来,我们家里再讹上医院,一闹,就是医疗事故,到时候赔钱不说,说不定连工作都丢了,谁愿意救!你说对不?” 我忙不迭地点头:“对,对!” “就是嘛!”韩德柏立刻对我摆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所以啊,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呢,从医院里碰到了一个人,就是这宾馆的老板。他告诉我,可以帮助我治好病,就是找一个跟我同样血型的人,将我受伤的器官全部换掉,就能活下去了!” “哇,这个冒险也太危险了吧……”我听的有些毛骨悚然:“换好几个器官,应该会有很严重的排异反应吧?这个程度,也几乎会要命的吧?” “没错……”韩德柏轻叹了口气:“我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换了三个器官,并完全抑制住了排异反应,其余几个受伤的器官,也慢慢休养好了……只是,我再也恢复不了原先的功力了!所以,我就更想让韩玉山死了!” 我心里一阵唏嘘,这对父子还真是异类。韩德柏也是,心里想让自己父亲死,却又不用阴招杀了他,也不知道这是爱,还是恨! “那,你为何跟他在一起做事了呢?”我看着韩德柏,手里一直紧紧抓着玻璃杯。 “我没钱呗!”韩德柏貌似丝毫不在意自己杀人之后买卖器官这件的事情:“当时他找到我之后,告诉我如果要完成这几个手术的话,至少需要六十万,要知道,那可是三十年前,别说六十万块,就算是一万块,能拿出来的人家也没多少。思来想去,我要做这些手术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入伙。以我的功夫,虽然不比从前,但是掳几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普通人?”我嗤之以鼻:“普通人就不是人了?” “其实也不是的!”韩德柏忽然又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最开始啊,我就找一些流浪汉,还有那些神经不正常的傻子,这些人,本来就没人管,还影响市容,我这是将他们价值最大化,让他们从社会的蛀虫,变成发光发亮给社会创造利益价值的金子!” 我靠!这是什么歪理啊!若不是心知不是他的对手,我肯定一巴掌扇过去了! “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啊?”韩德柏又欠了欠身子,把手挡在嘴边说道:“后来生意太火了,我就不这么挑剔了!晚上遇见那些单独外出的人,也会下手!不过,我可是流动作案的,要不然,就被抓住了!” “你不觉得良心会受到谴责么?”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位韩德柏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竟然摆出一副在造福社会的表情来! “受刺激?良心?”韩德柏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恼怒:“你开什么玩笑?我明明让他们的人生价值最大化了嘛!你想想看,他们救了多少人啊?他们失去了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却救活了好几个人的性命,这太值了啊!我是在做善事啊!他们创造了多少社会价值,无可估量啊!你想想,如果……” 我急忙连连摆手道:“大哥,我错了,我知道你做的对!你现在……” 话没说完,我愣住了:妈的,这混蛋不会是想把我也人生价值最大化了吧?!小哥还没结婚呢,活的好好的,用不着拯救别人啊! “你放心!”韩德柏看出了我的担心:“我暂时不会杀你的!因为我需要你!” “需要我?”我又攥了攥手里的玻璃杯:“需要我做什么?!” “跟我一起去太白山!”韩德柏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跟你一起去?”我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借着昏黄的床头灯光看着韩德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如果我说巧合,你信么?”韩德柏笑着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信。” “嗯,那我就告诉你。”韩德柏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从你们行动一开始,韩玉山跟韩玉水就一直跟踪你们,而且,韩玉水将你们的很多消息都告诉了我,直到他死之后,我便开始根据他之前告诉我的线索跟踪你们。最近几个月的生意,基本上是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做。反正地方都随便,找到人拿到器官就行。” 我皱了皱眉头,他这话的意思,让我觉得我也害了好多无辜的人。 “韩玉水为何跟你关系这么好?”我问道。 “因为韩玉水,将我当作他的亲儿子,他对我,比韩玉山对我好多了。” “那,你去太白山是为了什么?”我接着问道。 “因为我的身体。”韩德柏说着站起身,像是一个孩子般朝自己身体比划着:“虽然换了器官,也休养了好久,但是毕竟不是我自己身上的,随着年龄的增大,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那什么天山药园啊、阴阳棺啊,太危险,我根本去不了,倒是跟着韩玉水去过几次的太白山,我觉得自己还能应付一下。所以,才要赌一把!” 哦,说到底,这人也是为了能够长生不死。我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说来可笑,从汉甲行动到十大秘境,这些人,费尽心机、费尽千辛万苦,要么是为了无上至尊的权力,要么是为了永葆青春的身体——说到底,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活这一生,都逃不开对无上权势的追求与对无尽生命的渴望。 为了这两样东西,他们可以跟最亲近的战友反目,可以将自己的亲人逼入绝境,甚至亲手取走至亲的性命……在这条道路上,人们越走越远,背影却越来越孤单。 可是,最终能够达到目的的,又有谁呢?至少从我加入行动以来,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是赢家! “怎么样?”韩德柏见我沉默不语,走过来问道:“我对太白山的情况了如指掌,加上你天生不惧邪物,我们可以说是最佳拍档!我知道你们顾家也有烦恼,得到那灵草的话,我一定不会独吞!如何?” 我苦笑着看着韩德柏:“除了答应你之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啊!”韩德柏皱了皱眉头:“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顿时觉得有了一线生机,追问道:“另一个选择是什么?” “死呗!”韩德柏一脸鄙夷地瞅着我,似是笑我连这个都猜不到。 我恨得牙直痒痒,要不是这韩德柏的眼睛跟老鼠似的滴溜溜乱动,我早就用祝由术把他定住了! “可是,我已经联系到了我们的其他人。”我还在找理由,跟这个变态进山,我心里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呵!”韩德柏冷笑一声:“你说的是梁若伊吧?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前几天一直在太白山附近,布袋和尚跟那个老蛤,前些天一前一后进了山;接着是七爷,随后是你二叔,再之后就是那几个台湾人,中间还有几个人,我不认识——我们,还有梁若伊,是进山最晚的了,那种灵草,隆冬时节的大雪天才会从地底钻出,一有阳光或者温度上升,立刻就回到地表之下,到那时我们想要寻找,就是难上加难了!”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向你保证,虽然我们是进山最晚的。”韩德柏一脸认真地说道:“但是,因为我做你的向导,咱们一定是第一个找到那灵草的!” 第四十七章 太白山下 我瞅了瞅韩德柏,心里一阵嘀咕:看样子,我是没得选择了。这韩德柏估摸着早就计划着让我帮助他进入太白山了。 “好吧,我同意。”我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梁若伊那边,该如何糊弄过去?” “这个好说啊!”韩德柏拍了下手:“你就说跟你二叔遇到了,先行进山,等她汇合!她不会怀疑的!” 我应了一声,看样子也只有这么办了。 “还有装备什么的,你都不用操心,我早就准备好了!”韩德柏顿了下,点头道:“行了,休息吧,早上我开车去!” 说完,韩德柏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又转身朝我说道:“你别想跑啊,就凭你,是跑不掉的,到时候我要是抓着你,可就一点机会都不会给你的!” 看着韩德柏最后一撇冷笑,我恨得牙痒痒! 休息了几个小时,早上的八点多钟,韩德柏叫我下去吃早饭,顺便给梁若伊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在宝鸡碰到了二叔,就跟二叔一起前往太白山,进山之后再做打算。 梁若伊果然没有怀疑什么,交代了我几句之后便挂掉了电话。 吃完早饭,韩德柏叫我回到房间,将一个登山包递给我:“瞅瞅,里面还缺什么不?” 我应了一声打开一瞧:扣锁、钩锁等各种绳索,膨胀扣锁,登山镐,手抓钉,脚钉,雪山服……应有尽有,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儿。 “你还真专业啊……”我苦笑着看着韩德柏:“比专业的登山队员还专业啊!” “小意思!”韩德柏一脸得意:“我的爱好嘛,平时生意淡季的时候,我都会去登山的。没什么缺的东西,咱们走吧!” 一听这家伙又说什么生意,我顿时觉得一阵作呕,却忽然想起这件事我最好还是想办法报案,可是细细一想,如果真的报案的话,将会牵连出太多的事情,到时候,我跟二叔还有七爷他们都逃不了干系,思来想去,还是先算了吧。 跟着韩德柏坐上了他的老北京越野车,一路向东上了高速,没多久就下了高速,进入了一条小路直奔东南方向。 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这家伙七拐八拐,把我绕晕了都,车子进入到了一条山林的小路中,我已经可以远眺到远处的大雪山。 “真想不到,在中原地区,还能看到这种规模的大雪山。”我远望着高耸入云、皑皑积雪的山脉,不禁轻声感叹道。 “严格来说,这里已经不是什么中原地区了。”韩德柏笑了笑,驾驶着车子再次转了个弯,这下,前面连路都没有了,我们完全行驶在荒无人烟的山林中。 因为已是隆冬,整座山林中一片萧瑟,连只鸟儿都看不到。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林中蜿蜒前行,差不多快到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终于停在了山脚下——再往前,汽车就着实前进不了了。 “吃点东西!”韩德柏风风火火地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大包的食物,我愣了下,皱着眉头走过去,见里面有各种熟食,肉食居多,还有牛栏山二锅头跟不少瓶黄酒。 “你也这么爱吃……”我苦笑着想起了猪头跟老蛤,这俩吃货不在,没想到又碰到一个韩德柏。 “必须要补充好能量!”韩德柏递给了我一根肘子:“上去之后,空气稀薄,气候寒冷,若是能量不够,冻死在上面都有可能。” 这一点我倒是明白,之前在天山上,就冻得不轻。 韩德柏一边啃着一只整鸡,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手绘的,看上去很潦草,估摸着是他自己画的,也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得懂。 “之前我跟韩玉水上山数次,却没有一次找到那古村落。”韩德柏一脸认真地跟我说道:“不过呢,最后两次,我们是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总结出来的路线前进的,这两次,虽然同样没有发现古村落的任何线索,但是我们却找到了一处很怪异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道。 “这里。”韩德柏指了指图上的一个圆圈,里面还画着几根曲线。 湖泊么?我皱着眉头看去,见这个圆圈左侧是一条直上直下的山峰,其余三面则是三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意思啊?”我抬头看着韩德柏:“这是一座湖泊?” “没错。”韩德柏点点头:“诡异的是,这座湖泊是……是、怎么说呢!反正我是在这座悬崖的半山腰处看到它的,看到的时候,它是透明的!而且是悬空在山涧之中,你能想象出来么?” “这……”我苦笑了下:“想象不到,我这一年多见过很多诡异的地方,你说的这个,悬空的透明湖泊,着实闻所未闻!” “唉呀,我知道你也会怀疑!”韩德柏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全都表现在了自己的脸上:“我告诉你啊!这一点是真真儿的存在!我不会跟你说谎!我五次去太白山,仅有这一次看到了一点希望,因为这是我们看到过的唯一不合常理的地方!可是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过去,等到我们爬到平地上,却因为云海密布,根本就找不到那座湖泊了!最后一次去的时候,我们也是奔着这座湖泊而去的,可惜的是,这次压根儿就没看到它……” “云海?”我撇嘴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们是看到了光线在云海中折射而产生的一种光感错觉呢?以为那里有一座湖泊。” 韩德柏咽下了嘴里的肉,凑到了我的面前,指着自己的双眼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眼、眼睛啊!”我说。 “对,我不是瞎子!”韩德柏一脸鄙夷地说道。 我耸耸肩,反手指着地图说道:“那好,你的意思是,这次我们直接去找这座湖泊?” “没错!”韩德柏点点头:“就从西南坡上去,绕过两座山峰之后,就能看到那座断崖,如果运气好,应该能找到这座,天湖。” “天湖……”我有些无语,丝毫不相信韩德柏只见过一次的诡异的湖泊,会真实的存在。 “这山上,有猛兽么?”我急忙将话题转移了下。 “有。”韩德柏点点头:“这是秦岭的主峰,我前几次上去的时候,见过几只金钱豹,出此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 金钱豹?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东西,我还真没见过。” 韩德柏瞥了我一眼,不再言语,大口大口吃着东西,吃完之后又喝了一瓶黄酒,这才打了个酒嗝,随后竟然坐在车里睡了起来! 我无奈地笑了笑,收拾了下东西,坐回到车里,悄悄给梁若伊发了个信息,问她现在在哪里。 梁若伊很快就回了过来,说此刻在太白山的南坡下,正在寻找上山的路。 我跟她说在山上保持联系,并没有说我跟韩德柏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一句半句根本说不清楚,而且我也觉得韩德柏可以利用一下。 发完信息,我扫了一眼新闻,今日头条立刻吸引了我:xx省省长徐泽明因病辞职。 这信息让我心里一乐:从那个化工厂发生爆炸不过才几天的功夫,徐泽明这位一省之长竟然被直接撸了下来,这效率也太快了!而且如此一来,徐泽明想要翻身几无可能,不得不叹服,他的政敌手腕之狠,完全超乎了常人的想象。 不知道徐泽明知道了这则消息,会是什么心情。此刻他身边只有贺云长一人,那李双月也不知去了何处,上次亲眼看到猪头的死,我就觉得李双月的内心有了变化,在徐泽明情势急转直下时,他很有可能选择了偷偷离开——毕竟正常人都明白,徐泽明落了难,他身边的人也不会落下!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这不到半年的光景,徐泽明就从青云直上转为虎落平阳,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徐泽明现在所做的,应该就是最后的疯狂了吧…… 放下手机,在车里小憩了一会儿,差不多快两点钟的时候,韩德柏将我叫了起来:“走,上山!” 我也根本没睡着,起身背起背包,跟着韩德柏走到山脚下,沿着西南坡向上爬了起来。 “这就是太白山么?”脚下的西南坡并不陡峭,我走起来也不算吃力,一边走一边看着略显萧瑟的景色问道。 “是的,太白山。”韩德柏如履平地,看得出功夫不错:“这西南坡我也只走过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上山寻天湖的时候。别看这段路比较缓,差不多海拔七八百米之后,就几乎是悬崖断壁了。” “啊?”我抬头看去,果不其然,头顶很高的地方几乎全被冰雪覆盖,要是想爬上去,真比蜀道还难! 西南坡上根本没有山路,差不多三四百米之后,我们就只能拽着身边的栎树向上攀爬。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坡度越来越陡峭,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扶着一棵树停了下来:“大、大哥,天色渐暗了,咱们找地方扎营吧!” 韩德柏也跟着我停下脚步,我话刚说完,韩德柏忽然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四十八章 神秘灰影 下午的四点多钟,天色已然很暗了,而且天上乌云笼罩,看上去是要飘雪的节奏。 韩德柏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我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围。 除了已经只剩下枝桠的树木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等了约两三分钟的样子,我都有些忍不住了,却在此时听到了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很轻便,小碎步,速度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我们不远处! 我急忙顺着脚步声看去,就见一个灰影从头顶的山腰处飞快掠过,如同飞燕衔叶,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山林中! “高手啊……”我有些发懵,扭头看着韩德柏:“你认识么?” 韩德柏摇摇头:“我看着,怎么像是尼姑呢!” “尼姑?这太白山上有尼姑庵?” 韩德柏又摇摇头:“不了解,我压根儿也没正儿八经走过太白山的山路,有没有尼姑庵还真不知道,不过,貌似是有道观还是寺庙来着,忘了!” “除了我们,还有人会选择这条路上山么?”我追问道。 “得了吧!”韩德柏笑了笑:“这里哪有路?就是那些生活在附近的山民,也不会从这里上去采药或者砍柴……不过刚才那个人,看上去的确像是一名尼姑,而且身手了得,步法轻盈矫健,颇有几丝仙风,绝不是一般人。” 这韩德柏忽然认真地说起话来,我还真有些不自在。 “管她是谁了!”我俯身撑着自己的双腿:“我累了,还是休息吧!” 韩德柏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在一边找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很快就将一个双人帐篷扎了起来。 没了猪头跟老蛤,我们身上带着的食物仅有一些水跟饼干、熟食,也没那么多讲究,韩德柏自己坐在帐篷外吃了起来,我中午在车里也没睡着,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索性就先躺进了帐篷睡了。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只是,我不是饿醒的,而是被韩德柏如雷鸣般的呼噜声吵醒的。 “哎吆——”我迷迷瞪瞪地坐起身,看着躺在另一侧睡得正香的韩德柏,心里一阵嘀咕:妈的,都不守夜的,这要是刚才有什么猛兽过来,那就直接被吃掉了! 回过神儿来,我倒是觉得有些饿了,急忙钻出帐篷,见韩德柏在门口点了一小堆的篝火,还在烧着。我搓着双手从背包里取出一些食物,坐在篝火前吃了起来。 唔,都已经进山了,还是给梁若伊发个位置比较好!帐篷里的那位韩德柏,绝对不值得信任,利用完了我之后,估摸着立刻就会杀了我灭口! 想到这里,我瞅了一眼仍旧在酣睡的韩德柏,将手机取出,幸好还有信号,急忙给梁若伊发了一个即时位置过去,这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钟了,虽然我现在所处的海拔不过数百米,但是正值隆冬,温度极低,我裹紧了衣服,向篝火前凑了凑。 寒风吹过,将我的睡意也带走了。不一会儿,天上飘起了雪花,抬头看去,羽毛般的白色雪花一片片落下来,有的落在枝桠上,化掉了;有的落在地上的落叶上,很快就铺满了一层,在篝火的映衬下星星点点,如同置身于童话世界中。 这一幕,让我蓦然想起几年前在东北读书的时候,特别喜欢跟晓晓在雪夜中漫步,街边的路灯,鹅毛般的雪花,牵起的双手,依偎的两颗心……即使再冷,我们心里都暖暖的。 我正沉迷于雪景中,耳边却再次听到了那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一头猛兽在丛林中向我们慢慢靠近。 我屏住呼吸,悄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帐篷里的韩德柏,发现他仍旧在打着呼噜酣睡中,似是没有听到这阵声音。 “啪啪!” 雪中忽然传来两声脆响,像是有人踩在了树枝上,我急忙顺着声音看去,竟然看到那道灰影再次出现,轻飘飘地在雪下的山林中穿梭,灰色的布袍在风中扬起,还真有种仙风道骨的气派! 这人的速度看着不快,可是所经之处留下的都是一道道残影,在夜幕下显得有些突兀。 几个眨眼之后,来人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杳无踪影…… 而就这一刹那,我蓦地想起了一个人:落花洞女若然,现在也是我的师姐。我见过的高手也不少了,但是有如此潇洒身法的,除了师父之外,也就只有若然师姐了! 可是,此时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自从宝翁叔死去到现在,最快也就是刚刚分娩不久,若然师姐应该在孩子身边才对! 我皱着眉头想象着之前若然师姐的画面,却越来越觉得那人就是她…… “真是个尼姑。”韩德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了我一跳。 “尼姑?”我扭头看着他:“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韩德柏重新躺了回去:“睡吧,尼姑都是慈悲为怀的,不会找我们麻烦。” 废话!我一阵腹诽:你这种烂货,不找人家麻烦就烧高香了! 看着韩德柏继续睡下,我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到凌晨三点钟的时候,这才又有了些睡意,回到帐篷里睡了起来。 早上起来,两人吃了点早饭,便继续向山上走去。 雪已经停了,可也让脚下更加难走,我几乎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没多时就满身汗水,气喘吁吁:“喂,这么爬上去,根本不是办法啊!到你说的那个断崖,还有多久?” 韩德柏见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便摆手示意我停下来休息会儿:“唔,这样的话,咱们就绕一下远路吧,从这边绕过去,进入西北那个山凹里,就能看到云海下面的一座小山了,绕过那座小山就是断崖,应该就能看到天湖了。” “这么费劲?!”我顿时一脸苦相:“咱们直接把车开进山凹里多好啊?!” 韩德柏咧嘴一笑,拍了拍自己衣袋里的那张手绘地图:“不可能的,我告诉你,全世界,那地方也只有我这一张地图,那个山凹里,四周群山环绕,上面是云海,下面是云雾,汽车根本就进不去,只有天气晴朗的情况下,才会有相对安全的能见度,否则,进去也是找死。” “好吧,那就绕吧……”我无奈地耸耸肩,心想这下麻烦了,等会儿还要找机会给梁若伊发个即时位置。 按照那张地图,韩德柏带着我沿着半山腰斜着向另一侧穿越,这个过程中我们还要缓慢向上,倒是省了些许力气。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的一点多钟时,我们应该身处海拔一千多米的半山腰了,再往上,就是厚厚的积雪,向下,则是看不到尽头的陡坡。 “乖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有这么陡峭!”我双手死死抱着一棵树,严重的恐高症让我说话时双唇都有些打颤。 “我就说嘛,这西南坡很难走的,没人会来。”韩德柏一屁股坐在身边的一条树杈上:“休息下,吃点东西。”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找了个比较平稳的地方,这才长出一口气,接过韩德柏递过来的食物吃了起来。 天色仍旧有些昏暗,看样子,晚上也许还有雪。欣赏着平日里见不到的雪景吃完了东西,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瓶凉水,肚子里咕咕直叫,甚是别扭。 “我、我找地方方便一下!”我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说道。 “那边,安全一些。”韩德柏眯着眼睛指向了我的左侧。 我应了一声,拿了包纸巾走过去找了一棵大树,蹲在了后面。等了一会儿,见韩德柏并没有注意我这边,便将手机掏了出来,给梁若伊发了个短信,这两三分钟的功夫,寒风把我屁股吹的麻飕飕的,急忙抽纸巾擦屁股,顺势朝韩德柏那边瞄了一眼,这一瞄不打紧,竟然看到那地儿空荡荡的,早就没了韩德柏的身影! 我愣了下,赶紧将屁股擦好,三步并作两步走回那大树下,见韩德柏倒是背走了他自己的背包,可是这地方如此难行,他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瞬间消失啊! 我皱着眉头背起自己的背包,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踪影。 “噗!”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头顶传来了一声闷响,急忙仰头看去,发现韩德柏的身影在我头顶两丈多高的雪地中,一个灰色的人影在他之前消失,随后,韩德柏竟然一头栽进了积雪中,瞬间没了踪影! 那个尼姑?我心里一嘀咕,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上去看看,因为我若是一个人留在这里或者继续向前,可能更加危险…… 我紧了紧鞋带,勒紧背包,双手抓着两边的树枝,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上攀爬,不到十米的高度,我爬了差不多一分钟才上来,喘着粗气定睛一瞧,霎时愣住了:刚才韩德柏消失的地方,竟是一座不小的山洞! 第四十九章 竹林被困 我站在寒风中,看着面前这座宽约半丈、高约一丈的黑兮兮的洞口,一时间有些懵圈。 洞口深不见底,我回想着刚才所见的场景,应该是那灰袍尼姑趁我不在的时候前来寻韩德柏的麻烦,韩德柏受辱之下迅速追上来,随后就被灰袍尼姑带进了山洞中。 我第一反应是:那位灰袍尼姑是想救我,或者说,是想帮我摆脱韩德柏的纠缠。那我,该不该进去呢? 立在洞口边思考了一会儿,我做出了决定:拿出手机,趁着此时还有信号,给二叔跟七爷打了个电话,可是,仍旧没人接通,随后给梁若伊打了过去,出乎预料的是,冰美人的手机也无法接通! 这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此时此刻,我觉得所有人都遇到了危险,而我站在这里,进退两难。 不知不觉中,我遇到了这一年多来最无助的情况。 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我咬了咬牙,还是迈步走进了面前的山洞中。 “啪!” 我摁亮了手里的手电筒,四下照去,发现这座山洞一直延伸到山体深处,洞内也只有半丈多宽,只够一个人进出。 我紧了紧背包,迈步向山洞深处走去。 脚下全都是碎石,踩上去“咯吱咯吱”直响,黑暗中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寂静无比。走了几分钟,没有看到韩德柏或者其他人留下来的线索,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干脆停了下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寻思着会不会听到一些声音。 可是几分钟后,我失望地叹了口气——那韩德柏跟那个尼姑,像是消失在了山洞中,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伸手从背包里取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火苗儿在山洞中微微摇曳,慢慢变得有规律:它在向我身后倾斜,也就是说,前面应该是有另外的出口的,而且距离我已经比较近了。 那就先走出去再说! 我打定主意,灭掉了打火机,迈步继续向前走,刚走出去没几步,耳边忽然传来“当——当——当——”三下梵钟敲响的声音,震耳欲聋,如同就在身边,余音袅袅,我感觉这声音从耳朵直奔我的全身,整个脑瓜子都嗡嗡作响,浑身上下顿觉一阵酥麻,一个趔趄,差点没坐在地上…… “呼——”等钟声消却,我长出一口气,脸上却是露出了苦笑:乖乖,这钟声听起来倒是挺爽的,虽然差点摔倒,可是身体并没有感觉到难受,反而觉得热血沸腾的。 不对,尼姑?! 苦笑过后,我立刻想起如果这位尼姑真的是若然师姐,那这钟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隐约记得布袋和尚讲过,这三下钟声,一般是早课或者晚课的征兆,但是如果有危险的话,同样会用三下钟声来警示众人。刚才这三声梵钟之音,敲的我浑身一颤,敲钟之人必定是用了内力在里面,才会让钟声如此之浑厚…… 想到这里,我急忙迈步朝前走去,走了不远,拐过一道弯之后,前面出现了亮光,我加快脚步,迅速跑了出来,站在洞口前,四下看去。 是一片竹林。 我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一望无际的一片竹林,而且此地的温度也比外面高了许多,略有些潮湿。 抬头看去,天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四面群山环绕,密不透风。 这里难道就是韩德柏说的那个山凹?我皱着眉头,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查看了一下四周,终于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一连串的脚印。 从脚印来看,的确是两个人的:一个大一个小,一个平滑一个满是底纹,从排列的状况来看,估摸着是韩德柏在追那名尼姑。 我也没时间多想,顺着脚印追了过去,穿过竹林,数分钟后,来到了又一座山洞面前! 靠,怎么又一座山洞?! 我暗骂了一句,见脚印消失在了洞口,那两人应该进去了,我叹了口气,摁亮了手电筒,也跟了进去。 这座山洞跟之前的那座山洞几乎一模一样,宽约半丈,高约一丈,黑兮兮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在洞中穿行了数分钟之后,我蓦地发现前面没路了! 这让我心里一紧,随即有些不解:怎么会没路了呢?!之前那两人的脚印的确是进入到这里了啊! 我快步走到那洞壁前,伸手摸了摸,没什么异样,就是死路一条! “靠!”这次我骂出了声:“这可奇了怪了!我……” 话没说完,我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转身看去,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随即听到韩德柏的声音:“咦?怎么是你小子?!” 说着,韩德柏松开了手,我朝地上“呸”了两口,扭头瞪着他:“你干吗啊?!吓小哥一跳!” “你见到别人了么?”韩德柏眯着眼睛问道。 我摇摇头:“没见到,你怎么了会跑到这里来?” “那个尼姑!”韩德柏一脸愤恨地说道:“我正看地图呢,那尼姑竟然从天而降,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把抢了我的地图,我便起身去追,没想到一头栽进了山洞里,追着那尼姑到了这里,却没人了!” 我嬉笑道:“被一个尼姑耍了啊?哈哈……” “屁话!”韩德柏瞪了我一眼,四下看着。 “那尼姑长什么模样?”我问道。 “我哪知道!”韩德柏伸手在洞壁上摸着:“她披着纱,我看不清,只是从身段与皮肤上看,应该是个年轻女子。” “靠!”我厌恶地瞥了韩德柏一眼:“你还真是眼尖啊,跟臭流氓有什么区别……对了,你觉得她的功夫怎么样?” “很高!”韩德柏一听我问他功夫如何,立刻严肃了起来:“说实话,我就没见过功夫如此高的年轻人!还是一名女子,想必她的师父也一定是位高手!我虽然功夫不如从前,但是一般的高手我还是能跟住的,可是这尼姑竟然让我跟丢了,单从身法来看,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了……” 这倒是实话,我见了数位高手,估摸着除了青月前辈与师父之外,就连布袋和尚,都不一定能够在身法上追得上若然师姐——刚才韩德柏说她戴着头纱,如此看来,这位尼姑,还真的很大可能就是若然师姐! 数月前,师父跟青月前辈离开济南,我当时就寻思着可能要去找若然师姐一次,这样也能解释若然师姐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 “哎,有了!” 我正思索着,韩德柏那边一声轻呼,我急忙扭头看去,见韩德柏双手推着一块洞壁上凸起的石头,深吸一口气,慢慢将其推开了! 随着缝隙渐大,那边透出了一丝光亮,韩德柏急忙挤了过去,我也跟着挤了出去,立刻就看到不远处的洞口,迅速走出去一瞧,顿时傻了:我们竟然再次回到了那片封闭的竹林中! “完了,出不去了!”我苦笑道:“要不然,咱们找刚才进来的那座山洞离开吧!” “不!”韩德柏朝我摆摆手:“就算找到,也不一定还通着,这里一定有条路可以通往那座山凹的!”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道。 “你想想看,我们从那座山洞进来,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太白山的北坡,对么?”韩德柏看着我说道。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对吧,是这样的。” “错!”韩德柏却连连摆手:“第一,太白山很大的,我们才走了十几分钟就穿过来了,而且还有弯曲,不可能直接穿透太白山的。第二,这里四周都是高山,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皱了皱眉头:“那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在太白山的内部喽?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要是太白山是个中空的,中间是这样一座露天的大峡谷,地图上早就有记载了啊,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呢!” “因为,是错觉……”韩德柏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呢喃道。 “错觉?”我更加不解了:“什么意思?” “当我第一眼看到头顶的天空时,我瞬间想起来的,是我数年前在断崖上看到的天湖。”韩德柏一直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色彩,感觉,都特别相似。最关键的是,那三下梵钟的声音!” “梵钟?”我也跟着抬头看着天空:“你当年见到那座天湖的时候,也听到了梵钟的声音?” “没错!”韩德柏点头道:“只不过因为当时知道附近有寺庙,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刚才在走出洞口之前,我再次听到了三声梵钟,这才想起此事。来到这片竹林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就像我之前说的,按照正常逻辑,我们确实是在太白山的山体之中,可是问题就在于,从来没有人说,太白山中间是中空的,有如此规模的一座山井峡谷跟一片竹林!” 我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看着头顶的天空:有两个疑点,一是没有太阳的天空却很晴朗,二是,天空上的云海,貌似在我进来之后,从未移动过…… 第五十章 天地倒影 “这里真的是幻觉?”我看着湛蓝的天空皱着眉头:“不对,是错觉?那你所看的那座天湖,也是错觉?”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片天空是错觉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竹林?”韩德柏沉声道:“还是,那座远古部落呢?” 我一愣,随即苦笑着伸手抓住身边的一根竹子:“大哥,您这想象力,不去拍电影都可惜了!这明明就是真真正正的竹子,怎么可能变成古村落呢?” “那……” 韩德柏没说出个所以然,站在一边陷入到了沉思中。我倒是忽然想起之前在洞宫灵山,曾有过梵钟连枝的场景,当时那几声梵钟,唤醒了棺中邪物,那,在山洞中听到的那三声梵钟会不会也有相似的作用呢?! “走!回去!”韩德柏忽然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他拽着回到了刚才出来的洞口中。 “喂,要干什么啊?”我有些不快,摁亮了手电筒跟在他身后:“怎么又要回来?” “等会儿就知道了!”韩德柏走得很快,我要小跑才能跟得上,跟着他穿过了分支洞口,回到了那条死路上,随后,韩德柏又向死路的洞口走去,很快,就迈出了这座山洞。 “大哥,绕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回来?”我苦笑着喘了两口粗气:“你看,这不还是那片竹林么?天上的云海也没有变化,我相信你,这片天空,一定是假象。” “也有真的。”韩德柏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兴奋。 “什么是真的?”我急忙追问。 “你看脚下。”韩德柏脸上都快乐出花儿了! 我低头看去,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儿来:乖乖,之前进这座山洞的时候,我可是顺着韩德柏跟那位尼姑的脚印找过来的,可是现在,那两串一前一后、一虚一实的脚印,竟然凭空消失了,地面正常普通,根本没有什么脚印,也没有任何被人处理过的痕迹! “为什么?”我看着韩德柏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没了呢?” 韩德柏一拍手:“我哪知道为什么!” 噗!奶奶的,我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费了半天的功夫,我以为这混蛋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闹了半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了:“咱们今天要是出不去,就得在这里休息了?脚印没了,想要找进来的那座山洞也不好找了,咱们岂不是陷在这里了?!” “一定是我们出现的纰漏,一定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有想到!”韩德柏说着扭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你说呢?” 我翻了个白眼儿:“我还是坐下想吧,太累了……” 说着,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顺势将背包放了下来,顿觉身子轻松了不少,长出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空:这湛蓝色的天空,着实越看越假,那些云海,压根儿就没动过,只是我怎么都想不通,是什么原因造就了这一片以假乱真的天空呢?! 韩德柏站在一边掏着腮不知道在考虑什么,我四下看着,寻思着会不会在这里遇到一头大熊猫,来回看了几眼之后,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皱着眉头观察了一番,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哎哎,你过来!” 韩德柏一愣,扭头瞪着我,见我向他招手,这才踱着步子走了过来:“怎么了?” “你弓下身子看看,这边,还有这边!”我伸手指着我的左右两侧说道。 韩德柏依言弓下身子,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咦?这样看去,是竹林里的两条小路?” 我点点头,却没跟他说什么,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根线,拴在了左侧这条竹林小路路口靠近山壁的那根竹子上,然后拉着它捋出一条直线,走进了左侧的这条小路中。 韩德柏在我身后跟了过来,我一边走一边看着身后的线,确保是直线而行,走了大约六七分钟的样子,我开始弓着身子,看着右侧的竹林,又走了约三四分钟,我终于在右侧凌乱的竹林中,再次看到了一条笔直的小路! “你看!又一条!”我指着这条小路对韩德柏说道。 韩德柏一脸惊奇,走过来弓着身子一瞧,登时一拍巴掌:“厉害啊小子!这种隐藏属性都能让你找出来!” “运气好而已!”我苦笑了下:“这一片看上去凌乱无比、一望无际的竹林,其实是按照一定的规律生长的,我现在的初步猜测是这样的,如果这座所谓的山谷是圆形的话,那么,最外端,也就是我按照你们的脚印追过去的那条路,一共有四条,它们相接,形成了一个内切于这个圆形的一个方形,而我们现在所找到的这条新的小路,同样有四条,相接形成内切于大方形的一个小方形,再往里走,应该……” “得得得得得!”韩德柏连连摆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都听不懂,你给我画个图就得了!” 我耸耸肩,一边弓身给他画图一边笑道:“怪不得你的地图画的那么抽向,想必全世界也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看懂……” 韩德柏没有理会我,看完我画的图之后,恍然大悟:“哦,就是这样啊!你早画个图不就完了,叽里呱啦说一大堆,谁能听得懂!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知道了是这样,又能如何呢?” “你不觉得这就是一座很简单的迷宫么?”我苦笑道:“因为竹子上端的枝叶繁茂,所以我们站着的时候,根本看不到这所谓的小路,而当我们刚好处于路口,视线降低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样的规律。” “你的意思是,刚才我们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另外一座山洞,所以洞口处才没有脚印的?”韩德柏皱着眉头说道。 我微微摇头:“这可不一定,我唯一确定的是,如果我们沿着这座迷宫慢慢向内部走的话,很有可能会找到出口!”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韩德柏说罢便转身进入到了第二层小路上,我急忙又掏出一条线系在路口的竹子上,扯着直线跟了过去。 正如我所猜测的,五六分钟后,韩德柏按照我的方法再次找到了一条第三层的小路,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如此反复,我们从第六层小路出来之后,立刻就惊呆了! 太美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静谧的、拥有着天蓝色湖水、湖畔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如同宝石般的湖泊! “美……”我看着一只蝴蝶从我眼前飞过,这一刻,我忘却了所有的烦恼,面对此景,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跟晓晓在湖畔建造一座竹楼,在此厮守终生!若此愿成真,万千凡世繁华,尽为嚣尘。 “这是天湖?”韩德柏怔了好一会儿,才呢喃出声。 “这是天堂。”我笑着看着面前的无双美景,随手抚着身边的一株不知名的美丽花朵:“我都不想走了!” “废话!”韩德柏伸手拍了我肩膀一下:“你说的来到这里能够找到出口,那现在你告诉我,出口呢?!出口在哪儿?!” 我皱了皱眉头,四下看去,果不其然,视线完全被湖水美景占据,哪里有什么出口的样子! “等等,你看这湖水!”韩德柏忽然指着湖水说道。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怎么了?很美啊!” “第一,这湖面也太安静了吧?安静的就像是一面镜子!”韩德柏微微摇头:“第二,湖里没有任何生物,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么?” 随着韩德柏的话,我也感觉这两点有些奇怪,便点了点头。 韩德柏继续说道:“最诡异的是第三点,如此清澈的湖水,却为何不见周围植物的倒影?!” 我听罢韩德柏的话才回过神儿来:的确如此,清澈无比的湖水中,丝毫不见任何岸上植物的倒影! 我瞅了一眼韩德柏,小心翼翼地顺着岸边下到了湖边,探过头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我脑袋的倒影,并没有出现在湖面上! “见鬼了?!”我苦笑着抬头看着韩德柏,见他同样一脸不可思议。 “不对,我想我找到问题了!”韩德柏忽然说道:“你看看这湖面,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我不解地看了一眼韩德柏,直起身看着面前绝美的湖泊:“哪里眼熟?” “跟头顶的它相比,是不是很熟悉?”韩德柏笑着指着头顶的“天空”。 果不其然,经过韩德柏如此一提醒,我才发现这座湖泊的湖面,蓝色的湖水中有着一团团模糊的云海,细细看去,跟我们头顶的“天空”,一模一样! “它们……谁是谁的倒影?”我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 韩德柏没有说话,而是来到了我的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慢慢向湖水探去…… 第五十一章 落在断崖 我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韩德柏慢慢将手伸进了“湖水”中,霎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乖乖,韩德柏的手像是探进了空气中,哪里有什么水花或者波纹?! “这、这座湖泊也是假的?!”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韩德柏,话语中已经有些颤抖了。 “应该是吧……”韩德柏紧皱眉头:“我现在觉得,就是那三声钟响,才会把我们变成这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我瞅着韩德柏的手,总觉得眼前这一切跟科幻小说似的:“难不成我们眼前的景象,都是假的?或者说,那三声钟响,让我们产生了幻觉?” “在这方面,你比我见识多。”韩德柏说着忽然嘴角一咧,看着我问道:“但是在胆量方面,你貌似不如我,愿不愿意冒个险?” 韩德柏一边说一边将手从那“湖水”中抽了出来,顺势按在了我的胳膊上,拍了两下。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冒什么险?你想做什么?” “你看,这湖水,跟天空,是一模一样的。”韩德柏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他的脸甚至因为这点兴奋变得涨红:“所以,这两者里面至少有一假,你说,是天空是假的,还是湖水是假的?” “都是假的吧!”我想都没想:“你都摸到湖水了,再者说,湖水不可能没倒影啊!至于天空,哪有天空上的云彩一动不动的?!” “那咱们就试试吧!”韩德柏说完竟然一把抓着我的胳膊,直接将我拽了下去! 我的重心瞬间就没了,眼瞅着自己扑进了面前的“湖水”中,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感觉到水的存在,身体像是落石般来了个自由落体,向下面坠去…… “啊——要死了!”我只来得及大叫了一声,随即就感觉自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慌乱中,我双手乱抓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见一道黑影从身边掠过,将我垫了一下,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昏暗。 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睛适应着黑暗,身子动了下,左肩处传来一阵剧痛:“唉吆——” “别动!” 韩德柏的声音忽然从身边传了过来,我转了转头,却没见他人在哪里…… “我在你脑袋顶上!”韩德柏说道。 “啊?!”我有点回不过神儿来。 “你躺着呢!”韩德柏有些恼。 “哦……对啊,我躺着呢!”我苦笑道:“这是在哪里啊?” “断崖!”韩德柏说:“所以你最好别动!你的左侧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是一滩肉泥。”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是凌晨的四点钟了:“我昏迷了这么久?” “我也是刚刚醒过来……”韩德柏哭丧着口气说道:“那座湖泊是假的。当时咱俩从上面掉下来,我立刻就觉得不对,四下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我数年前爬过的断崖,要是掉到崖底,那就是死路一条,刚好上面有一棵歪脖子树,让我抓了一下顺势拽了你一下,这才算是卸了大部分的力道,大难不死,跌在了这片小空地上!” “谁说是咱俩掉下来的……”要不是摸不着韩德柏,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是你把我拽下来的好不好?!” “嘿,反正早晚都得下来。”韩德柏厚脸皮地说。 “滚!小哥差点被你害死!”我的双眼已经慢慢适应了黑暗,四下看去,我右侧紧挨着冰冷的崖壁,左侧身边就是看不到底的断崖,我竟然在这个狭小无比的空间里昏迷了数个小时没掉下去,还真是命大。只是左肩貌似被狠狠摔了一下,虽然没有脱臼或者骨折的迹象,但是疼痛不已,硬伤比较重。 周围听不到任何声音,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我皱着眉头问道:“那座湖泊,是不是就是你上次看到的天湖?” “我不确定。”韩德柏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懵圈了,这座断崖,看上去像是我上次爬过的,可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百分之百。” “你们上次是从哪里来到断崖的?”我问道。 “跟你说过啊,从半山腰绕过来的。” “那是从哪里回去的?”我又问道。 “我根本就没下到崖底,因为全都是云雾,所以趁着天没黑就……”韩德柏忽然不说了,顿了下一拍手道:“唉呀,我忘了!咱们是从太白山绕过来的,所以这不是那座断崖,这里应该是太白山的一处断崖,也就是说,这处断崖下面是我上次看到的山凹,山凹中有座小山,小山的另一侧才是我上次爬过的断崖,那座天湖应该在那里!” 我的大脑已经飞快运转了,可是仍旧有点跟不上节奏:“行了行了,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等会儿啊!”韩德柏悉悉簌簌的从背包里摸索着:“如果是那座山凹的话,下面应该没多高的!” 等了几秒钟,随着“啪”的一声,一束手电筒的光从我身后亮起,朝下面照去。 果不其然,在淡淡的雾气下,我们能够顺着手电筒的强远光看到差不多三丈高下的地面! “不到十米!”我扭头看了韩德柏一眼:“你早反应过来,咱们早就下去了。” “现在也不迟。”韩德柏嘿嘿一乐,刚要从背包里掏绳索,却忽然“啪”的一声将手电筒摁灭了:“别出声!” 我皱了皱眉头,屏住呼吸四下看着,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循着脚步声看去,几秒钟后,我看到两束灯光从下面的山凹中出现,貌似是从一座山洞里照出来的,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很快,两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呼——呼——”其中一人看上去甚是疲惫,停下脚步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比较紧张,大气都不敢出,夜色成了我们此刻最好的伪装,虽然我看不清这两人的面貌,甚至因为黑暗跟雾气的原因都看不清这两人的身形,但是我至少确定,这不是七爷或者二叔他们…… “徐先生,按照路线,再往前应该就可以看到小太白山了。” 贺云长?!这声音不大,可是在如此寂静的空间里还是让我听的十分清楚,那位喘着粗气的,应该就是徐泽明了! “呵!呵呵——”徐泽明忽然冷笑几声,喘匀了气之后,似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贺先生,你跟我多久了?” “再过几个月,就十八年了。”贺云长的语气,仍旧没有一丝感**彩,就像是机器人在说话。 “是啊,十八年前,我还是个刚刚毕业的村官。”徐泽明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诉说一个跟自己无关紧要的故事:“那时候我血气方刚,满腔热血,一心扑在工作上,想要带着村民们致富,那一年,我从一百六十斤的壮小伙儿,变成了只有一百一十斤的瘦麻杆儿。现在想想,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 这话说完,两人陷入到了沉默,几分钟后,徐泽明重新站起身,对贺云长说道:“贺先生,我早有一言,您是高人,你我不是同路人,若是哪日你厌了我徐泽明,或者有任何想法要离开,我徐泽明绝没有一句强留之语!事到如今,我就算是拼死一搏,也绝没有寒灰更燃的希望了,这一点,您心里明白的很,又何必留在我身边呢?” “贺云长做事,但求心中无愧。”贺云长那铁板似的身板,在黑暗中像是一扇门,徐泽明的救赎之门。 “徐先生曾经救过贺某人的性命,所以,这份恩情,贺某人一定会报,徐先生大可放心,贺某会追随在您身边,至尽头。” 贺云长这番话说的让人感动,只是铁板似的语气,让我觉得滑稽可笑。 “也好。”徐泽明叹了口气:“能有个结果,也算是了却先生一桩心事,走吧,别让后面的东西追上。” 说罢,两人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说有东西在追他们?”韩德柏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脑后,轻声道:“你有感觉么?” 我啐了他一口:“没感觉,就是差点让你吓死!” “那咱们等天亮再下去。”韩德柏低声道:“看看有什么东西会出来。”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轻轻靠在崖壁上,闭着眼睛小憩起来。此时我心里没什么主意,梁若伊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了,看样子,要么没信号,要么是遇到了危险,不知道按照他们的信息,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我最不担心的反而是二叔,他虽然一瘸一拐,但是手里应该有一份比较详细的路线图,找到线索应该没问题,而且他不惧邪,在外围的话,应该没什么东西能对他造成威胁。布袋和尚跟老蛤还有七爷,一直没最新的消息,反倒是徐泽明跟贺云长,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 对了,还有台湾人。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他们会成为搅局者。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沉的,有些压抑。其实,我最想看到的人,还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出现…… 第五十二章 奇异地貌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天边才露出了鱼肚白。 这几个小时,没有任何东西出现过。 韩德柏早就备好了绳索,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行么?” 我点点头,接过绳索绑在腰间,另一端绑在了韩德柏的腰间。这混蛋明显愣了下,倒也没说什么,戴上脚钉、拿上登山镐就往下爬。 其实按照他的身手,不弄这些东西应该也能下去,毕竟才不到十米的高度。我嗤笑了下,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跟着韩德柏慢慢爬了下去。 落地之后,韩德柏弄开绳索,拿了些食物给我,我接过来坐在一边,一边吃一边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确是山凹,除了我身后刚下来的断崖之外,其余三个方向也都是高山,而有些诡异的是,在我正前方的那座山,却是在山凹中平地而起,直入云霄,在它前面,还有一座更高大的山峰,就像是它的父亲…… “那就是那座小山了。”韩德柏说着忽然皱了下眉头:“那个徐泽明他们说,叫什么小太白山?” “嗯。”我应了一声:“这座山峰,地图上没有么?” 韩德柏摇摇头:“没有。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这座山,三次都是误打误撞……” “你三次走的都不是同样的路?”我皱着眉头看着韩德柏问道。 “是的。”韩德柏嚼着嘴里的火腿:“第一次都不知道怎么找到的,第二次是从半山腰绕过来的,第三次,也就是这次,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嘿嘿一乐:“看样子,这地方应该有无数的通道进来,徐泽明跟贺云长,是从山洞里穿进来的。” “反正不管是从哪里找到的,我们都不能太落后。”韩德柏冷不丁说了一句。 韩德柏平时说话都是吊儿郎当的,我跟着他这几天,就没听过他认真说过几句话,不过这一句,却比较严肃,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我忽然觉得,这混蛋有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吃过早饭,我靠在崖壁上又小憩了一下。韩德柏找到了贺云长跟徐泽明出来的那座山洞,去里面探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东西。上午的九点多钟,我们收拾好东西,朝那座小太白山进发。 整座山凹中弥漫着淡淡雾气,我们朝着小太白山的方向快步走着,半个小时之后,小太白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我抬头看去,见此山峰如同一柄利剑,直刺云霄,剑刃消失在云海之中,气势凌厉,令人惊叹。太白山应该有三千七百米的高度,这座山凹也差不多有一千多米的海拔,也就是说,小太白山的山基海拔就有一千多米,它在山凹中平地而起,虽然我看不到山顶,但估摸着也有一千米出头的高度。 “要绕到那边,才能看到断崖?”我指着小太白山问道。 韩德柏点点头,并且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到那边之后,你会看到一副奇景。” “呵!”我冷哼一声:“我可不相信你了,之前看到那么多的幻觉,还奇景?兴许是你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幻觉!” “哪能啊!”韩德柏顿时急了:“我也不能看到的都是幻觉吧!” 我耸耸肩,不再言语,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们俩来到了小太白山的脚下。 向后看去,发现不经意间,脚下已经有了没到鞋底的积雪,我皱了皱眉头,对韩德柏说道:“刚才我们这一路过来,为何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脚印?” 积雪不厚,但是此刻天上没有飘雪,我跟韩德柏的脚印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地面上,可是却只有我们俩的脚印。 “哎,你这问题问的对啊!”韩德柏跟个二愣子似的瞅了我一眼:“我竟然一直没注意,至少,那徐泽明跟贺云长的脚印应该有吧……除非,他们俩不是走的一条路!” “放眼望去,没有其他路啊。”我苦笑道:“只有从地底下钻过来,我们才……” 说到这里,我忽然愣住了:要知道,不久之前,我才遇到了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大幻觉,天和地都是虚幻的,到现在也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了,再加上之前徐泽明跟贺云长从山洞里出来,已经表明此地的地形构造十分复杂了,出现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相对于我跟韩德柏来说,那边一个贺云长,在各方面都超过我们太多了…… “你想到什么了?”韩德柏见我发愣,朝我问道。 “没事,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我扭头对他说道。 韩德柏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了工具递给我,慢慢朝山上爬去。 这座小太白山看上去就极其陡峭,再加上从山脚下就有积雪,向上攀登极为困难。我几乎是趴在山壁上向上攀爬,汗水很快就浸湿了贴身的衣物,偶有寒风吹过,身子不由自主地打颤。 “行了!” 刚爬了不足百米的样子,韩德柏忽然停了下来,叫住了我。我急忙顺势抓着身边的一根枯树干,皱着眉头向下瞧了一眼,顿觉有些天旋地转,赶紧闭上眼睛转回头来:“怎么了?我可是说啊,这座小太白山可有一千米出头吧?这坡度如此陡峭,这么爬下去,我早晚得体力不支摔成肉饼!” “不用爬了!”韩德柏指着自己的左侧说道:“从这边绕过去,应该就能看到裂谷了!也就是断崖所在地!” “这就行了?”我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可思议。 “跟着我来就行了!”韩德柏笑了笑:“当心点啊,这一百多米摔下去,也得是肉饼!” 说着,韩德柏递给我一根绳索,让我系在腰间,跟他系在了在一起——这方法,貌似还是我教给他的。 准备好之后,我们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脚下只有不到脚掌宽的缝隙向小太白山的另一面移动,每一步都要先绷紧神经探过去,探明积雪之下是实地才敢慢慢踏上去,而且还得看着双手,一旦手里的登山镐抓空,也是十分危险的。 就这么缓慢地走了半个多小时,我已经大汗淋漓,却也刚刚走到了山坡的拐角处,顺着看过去,竟然发现小太白山的山体,与它西边紧挨着的高山山体的下部是连在一起的,像是一对连体婴儿,但是,从我们这个高度开始,两者开始分开,出现了一个由下至上的裂口,宽度倒是一直不大,差不多在一丈多左右。 “看到了么,那就是断崖了!”韩德柏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得出来,他也很疲惫。 我应了一声,扫了一眼时间,苦笑道:“都快中午十二点了,咱们在哪儿休息啊?” “休息个屁!”韩德柏皱着眉头瞪着我:“你先看看咱们有地方休息吗?再说了,都到了这地方了,还想着休息,先过去到断崖再说!” 我四下一瞅,就像他说的,此时我们真的没地方休息,不过,我一直在寻摸着其他蛛丝马迹,希望可以找到贺云长与徐泽明两人的踪迹,可是没有任何线索。 韩德柏已经抑制不住,在向裂口断崖挺进,我跟他绑在一起呢,也急忙憋着一口气跟了上去,这股劲儿一直硬挺着,差不多又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我们终于来到了裂口断崖处! 两山之间有一块狭小的空间,刚好够我跟韩德柏站在上面,因为面临断崖,我们也没有将腰间的绳索解开,我靠在山壁上歇了一会儿,喘匀了气,小心翼翼地走到断崖边向下看去,顿时就愣住了! 就如韩德柏所言,这的确是一处奇景:我原本以为这是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座山的,可是此时才看清楚,这根本就是一座高山,只不过从中间裂开了,所在在东面看上去像是一大一小的两座山脉! 整座山峰险峻无比,中间的裂谷断崖,两侧宽度在二十丈左右,向上看是如仙境般的云海,向下看则是无尽的黑暗,上下都看不到尽头,这种奇特的地貌,少见多怪的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漂亮吧?”韩德柏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嗯,气势非凡,景色独特,要是在这里拍张照回去,估计所有人都以为是我p的!”我苦笑着说道。 “你不要休息么,就在这里休息下吧,补充点体力,顺便想想我们是向下,还是向上!”韩德柏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些食物递给了我。 我接过食物,皱着眉头看了几眼韩德柏,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家伙,嘴上说着从未找到有关那座远古部落的线索,却为何如此笃定要来这里呢?! 不过,贺云长跟徐泽明也在这里出现,起码让我觉得大致的方向是没有问题的。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二叔跟梁若伊在单独行动,七爷跟老蛤应该在一起,那些台湾人在一起,还有一个人始终没出现,就是孙苗苗……当然,还有之前出现的可疑的尼姑…… 我一口一口咬着饼干,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五十三章 悬空之危 两个大老爷们儿靠在山壁上,吹着寒风,咬了几分钟的饼干,喝了几口冰冷的水,冷风一吹,原本就被汗水浸湿了的衣服让我不断地打着寒战:“走吧还是,冻死我了!” 韩德柏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被寒风吹得有些惨白,瞪着我问道:“那咱们是向上呢,还是向下呢?” 我皱了皱眉头,扭头看了一眼那不见顶不见底的断崖:“你觉得呢?我感觉,那些远古部落,应该不会在断崖上建立村落吧……” “我上次见到的天湖,就是在断崖上。”韩德柏耸耸肩:“反正都一样,那就听你的,先往下去!” “当——当——当——” 韩德柏这话音刚落,忽然从崖谷中传来了三声梵钟之音,震的我再次气血上涌,因为此时海拔较高,空气稀薄,甚至感觉到了一阵窒息,脑袋都“嗡”的一声,踉跄了下,急忙伸出双手抓住了身后的崖壁。 三声梵钟之音在崖谷中不断回响,我的呼吸也跟着它的节奏乱了起来,我紧咬双唇,死死靠在崖壁上,眉头紧皱,过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样子,这梵钟之音才慢慢退去,我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内感觉各种翻江倒海,着实有些难受,若不是我强忍着,估摸着就要吐出来了。 而对面的韩德柏也不好受,喘了几口,脸色才稍好看一些,我不禁挪揄道:“你这功夫也不行啊,几声梵钟,就把你敲成这个样子!” “屁话!”韩德柏咽了口唾沫骂道:“你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这三声梵钟哪有那么简单!第一,肯定不是一般质地的梵钟,第二,敲钟之人绝对是位绝顶高手,要不然如此强劲的钟声,会把敲钟人自己震伤的!” 这话说的有道理,我点了点头,这声音能把相隔遥远的我们都震成这样,那敲钟人距离梵钟那么近,如果不是功力深厚,估计都能把自己震死! 可是这深山老林里面,怎么还会有如此深厚功力的人呢?若然师姐?我微微摇头,若然师姐虽然功力不弱,但是与那孙苗苗相比都低了一筹,应该不会是她…… 那还有谁呢?我在脑海中将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有这份功力的,只有师父跟青月道士,再加上贺云长跟一直没有完全使出全力的布袋和尚,也就只有这四人了…… 难道是布袋和尚?那也说不过去啊,布袋和尚如何找到地方的? “寻思什么呢?!”韩德柏见我不言语,冷不丁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抬头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上次在断崖的时候,也听到了梵钟之音对吧?是这感觉么?” “不是!”韩德柏的脑袋瓜儿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次,就是三下普通的钟声,哪有这种感觉!” 我叹了口气,脑子里更乱了:“算了,走吧走吧,赶紧下去看看!” 说完这话我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不对啊!这崖谷,从咱们这里下去,差不多得有一千米左右吧?哪有这么长的绳索?我们怎么下去?!” “就这么下去啊!”韩德柏也是一愣:“怎么上来的怎么下去!” 噗! 我差点背过气去,虽然之前也下过山谷,但也只有一百米左右,那都十分困难了,吓得我屁滚尿流的,这一千米的断崖,就这么生生下去,打死我也做不到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连连摆手:“那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呢!” 韩德柏跟看外星人似地看着我:“你还想装个电梯把你弄下去啊?真有意思!我可告诉你,你就算不在这里下去,你往回走,你怎么走?你连路都找不到,就算找到路,那面也是一千多米的陡坡,你自己下去吧!” “你……”我顿时语塞,心里一想,这混蛋说的没错,只是这么高的几乎直角的断崖,就这么下去,几乎是找死啊…… 正在我焦头烂额、进退两难的时候,崖谷内忽然传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 此时我们周围只有“呼呼”的寒风声,这声音的出现显得极为突兀,把我跟韩德柏都吓了一跳,相视一眼,急忙顺着声音看去,却看不到什么东西。 我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站在裂口边缘向下看去,空荡荡黑乎乎的崖谷深不见底,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韩德柏也跟着走了过来,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种惊异的语气说道:“你、你看,你要的电梯来了……” “电梯?!”我差点笑出声,顺势拉住韩德柏的胳膊稳住自己,顺着他的目光向上面看去,这一瞅,顿时也惊呆了:就在我们头顶大约不到两丈高的崖壁上,一座如水缸大小的木箱子,正慢慢地向下移动着,随着寒风微微摇晃,发出了一阵阵“吱呀——吱呀——”的声音…… “真、真是电梯?!”我苦笑着看了韩德柏一眼,随即认真地说道:“这肯定不是那远古部族的‘电梯’吧,也就是说,后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并且建造了可以在数千米深的崖谷中上下通行的‘电梯’!” 韩德柏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双眼盯着那木盒子,大约半分钟的功夫,这座“电梯”就完整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绝对是现代人建造的!”我搭眼看去,立刻伸手指着木箱上面的绳索说道:“这三个滑轮,可以很稳定地控制木箱的上下移动,看这木箱的样子,应该就是近几年建造的!起码,近几年换过!” 韩德柏看了我一眼,貌似有些漫不经心,伸手拍了拍木盒,迈步走了上去,看着还在发愣的我:“干吗?赶紧上来,我们下去啊!”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全,这要是坠下去,我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吱呀——吱呀——”木盒仍旧在缓慢下降着,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迈步走了进去,伸手扶着一边的木板,随着木盒滑向崖谷深处。 这只木盒也就三平米大小,前后是空的,两侧是木板,我看着面前慢慢变成了冰冷的崖壁,有些地方还挂着水晶般的冰棱,脚下的木板也在咯吱咯吱直响,小心脏一直悬在半空中,此时有一点动静,都能把我吓一跳…… 随着我们两人的重量加成,木盒下降的速度也在慢慢加快,数分钟后,我已经开始觉得这速度有些不受控制了,在昏暗中,扭头看着韩德柏说道:“大哥,你控制一下这个‘电梯’好吗?再快下去,我们就要摔成肉夹馍了!” “不快啊!”韩德柏丝毫没有觉得这下降的速度有点快,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觉得快?一千多米的高度呢,就这速度,咱们也得等一个多小时!虽然比咱们慢慢往下爬快得多,但也没快多少……现在都下午的两点多钟了,就以现在的速度来看,我们下到崖底的时候,天也差不多黑了!” 韩德柏这么一说,我忽然有些担心起来:明知道这“电梯”是后人建造的,就几乎可以断定一定有诈的,我怎么想都没想就站上来了呢?!唉……没有二叔跟七爷或者梁若伊他们在身边,我在许多事情上都有些欠考虑…… 见韩德柏没有动手的意思,我索性自己向前迈了一小步,伸手抓住了三只滑轮上下的绳索,先后用力拽了拽,却丝毫没有影响木盒下降的速度。 我顿时有些发懵,愣了下再次拽了几下,仍旧没有动静,这立刻让我皱起了眉头:“坏了!还有人在控制着‘电梯’!这个地方根本就控制不了!” “开玩笑吧?”一听此言,刚才还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韩德柏也有些吃惊,见我松开手看着他,急忙走过来抓着绳索用力拽了两下,眉头也皱起来了:“真的……这下麻烦了,要是那人半路上停下来,我们岂不是要悬在半空中了,要是悬在连个着力点都没有的地方,那我们不是要活活饿死?!万一再……” 韩德柏这话没说完呢,我急忙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因为此时此刻,这座“电梯”,正在像他所说的,慢慢放缓了速度,随着刺耳的“吱呀——吱呀——”的声音,几分钟后,这座“电梯”终于在昏暗中彻底停了下来…… 我扭头瞪了韩德柏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扶着一边的木板向外探出头,这一瞧,差点儿连魂儿都给吓飞了:下面仍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我们此刻真的悬在了数百米的高空中,对面的崖壁十分平滑,而且大半面积都结了一层薄冰,根本无处下脚——韩德柏说中了,我们真的要活活饿死了! 原本就阴沉的天空此时在我眼中如同黑暗,我慢慢将脑袋缩回来,长叹了一口气:“就这,还不如直接摔死我算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这话真是不假,我本是气话,却没料到话音未落,脚底的木板“咯吱咯吱”作响,随即“啪”的一声,其中一块竟然裂开了! 第五十四章 生死一线 “靠边儿靠边儿!”韩德柏大声叫道。 我条件反射般的学着韩德柏的样子靠到了一边,而此时,中间地上的两块木板“咔啪”一声折断,落入了下面的深崖之中…… “呼——呼——”我大口大口喘了两口粗气,抬眼瞅了对面的韩德柏一眼:“怎么办啊?一共也才五六块木板,再断两块儿就漏了!” “你闭嘴吧!”韩德柏有些恼怒:“我一个乌鸦嘴就够了,你还接上乌鸦嘴,嫌我们死的不够快么?!” “屁话!”我也急了,梗着脖子叫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才对啊!” “哗啦——” 话正说着呢,又是一块木板掉了下去,眼下,整个木盒地面就剩下两边各有两块不大的木板,我跟韩德柏劈着腿站在这几块木板上,脚下都能感觉到木板在微微晃动,根本撑不了几分钟…… “别、别动!稳住!”韩德柏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说着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背包里摸索着:“把登山镐拿出来,快!” 我不知道这家伙想做什么,但是此刻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能伸手在背包里摸出了登山镐,死死地抓在手里:“然后呢?怎么办啊?!” “这木板撑不了多久的!”韩德柏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告诉你,等下我数1、2、3,咱们一起跳过去,一手抓滑轮的绳索,另一只手拿着登山镐砸崖壁,看能不能砸出个吃劲儿的点,明白么?” “明白……我明白个屁啊……”我看了一眼面前半步之外的深不见底的深谷,嘴唇都哆嗦了:“我真不知道,我这个严重的恐高症患者,怎么会跟着你走到这里!” “屁话!你是想骂死我,还是想活命!”韩德柏说着,我们脚下的木板剧烈晃动了一下,其中一块的中间已经出现了裂缝。 “数吧!”我瞪着韩德柏说道。 “1——2——3,跳!”韩德柏数完三个数儿,迅速朝我右侧的崖壁跳了过去,而我动作稍慢,双脚一用力,没料到脚下的木板因为韩德柏的跃起轰然裂开,我顿时失去了重心,听到“噼啪”数声,脚下的木板已然断裂,坠下了深崖,整个“电梯”的地面,全都没了! 而我只是上半身朝崖壁那边,整个身子随着木板向下坠去:“啊——” 下面可就是数百米的深谷,这掉下去绝对活不了,我情急之中瞅准了木盒框架的铁棍,闷吼一声,手臂来了一个大回环,手中的登山镐“当”的一声卡在了那铁棍上,已经抓住绳索的韩德柏反应极快,向我这边荡了一下,我在登山镐即将脱落的一刹那,猛一用力,腰部一挺,左手抓住了韩德柏荡过来的脚,这才算是堪堪稳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妈的!”韩德柏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骂谁。 我右手握着登山镐,手腕用力下压,让登山镐可以挂在铁棍上,左手死死抓着韩德柏的脚腕,整个人呈“大”字形悬在半空中,体力消耗很快,没几秒钟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抬头憋着一股劲儿看着韩德柏:“你、你他妈赶紧把我弄上去——呼——” “你他妈抓住了!我看看、看看这边!”韩德柏说完喘了两口,猛地将手中的登山镐砸向了崖壁! “啪”的一声,韩德柏这一击可是用了全力,崖壁表面的冰石让他直接砸碎了,并且将登山镐深深地砸进了崖壁中! “我靠!”我顿时大喜:“牛掰啊!” “你小子……”韩德柏看样子也是强弩之末了:“我、荡你一下,你别松开我的脚,松开登山镐砸进去,明白么!” “啊?!”我霎时皱紧了眉头:要知道我一旦松开登山镐,只靠着左手抓着韩德柏的脚腕,因为我左肩本就有伤,根本撑不了几秒钟的,万一登山镐没砸进去,我就掉下去一命呜呼了! “没时间了!我的脚都快被你拽断了!”韩德柏说着也不管我还没同意呢,直接悠了下身子,朝崖壁那边荡了过去! 关键这一下我根本没准备,登山镐直接被他荡了下来,吓得我顿时吱哇乱叫,整个身子在半空中荡了一下,失去了右臂的支撑,我的左肩顿觉一阵刺骨的疼痛,似乎整个骨头被拧了一下…… “砸!” 韩德柏大喝一声,我大吼着拼尽最后的力气,挥起登山镐朝着崖壁狠命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上天保佑,我这一击竟然也砸进了崖壁中,我急忙试探性地拽了两下,确定吃住了劲儿,这才长出一口气。 “妈的,你赶紧放开老子!”韩德柏气恼地骂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将韩德柏弄了一个奇怪的造型,他整个身子被我拽的斜对着崖壁,看上去十分滑稽。 “哦!”我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的脚腕,顺势抓住了身边的那根木盒框架的铁棍,这才算是暂时安全了下来。 “妈的,老子差点被你害死!”韩德柏长出一口气,叫骂道。 我嘿嘿一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冷汗了,刚才这一分多钟,几乎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虽然是韩德柏把我带过来的,但是毕竟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也就没再说什么。 “喂,现在怎么办啊?”我抬头看着韩德柏:“咱们吊在这里也撑不了多久的。”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韩德柏轻叹了口气,手中的登山镐忽然发出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貌似有些松动。 “小心点。”我提醒道。 韩德柏却是紧皱眉头,朝我努了努嘴,等了几秒钟后轻声道:“这崖壁里面,貌似是空的……我们冒个险如何?” “还如何……”我都快哭了:“什么冒险能比眼下更凶险么?” “那好!你抓稳了!”韩德柏说罢,忽然让自己的身子在空中摇荡了起来,这次的幅度比之前的大得多,因为他此时完全松开了登山镐,双手抓住了木盒的滑轮绳索,顺带着将整个“电梯”也荡了起来,这让抓着木盒框架的我只能伸缩着左臂,死死抓着那根铁棍! 数秒钟之后,我的胳膊已经伸展到了极限,马上就要抓不住了,而已经荡的眼花缭乱的韩德柏忽然大吼一声,松开了双手,整个身子像是一枚炮弹般朝崖壁扑了过去! 我去!我这才明白他竟然想着撞开崖壁,顿时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啊!要是失败了,这货就得掉下来……这?! 转瞬间,我就听得“轰”的一声闷响,随即就见无数的碎石从头顶滚落——韩德柏竟然硬生生将崖壁撞出了一个大洞,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我手中登山镐也随着洞口的出现失去了抓力,而剧烈晃动的木盒已经让我抓不住了,我的身子凭空顿了一下,就要向下坠去…… “救我!”我只来得及大吼一声,身体却已经仰在空中朝崖谷中落去,慌乱中就听得韩德柏大叫一声“抓住”,我便下意识地凭空一抓,运气极好地抓住了他扔下来的绳索,身子再次一滞,“啪”的一声撞在了崖壁上,撞得我七荤八素,差点晕过去…… “抓紧了,没事吧?!” 我耳边传来韩德柏的叫声,我晃了晃脑袋才觉得清醒一些,应了一声:“把我拉上去!” 此时我距离韩德柏撞出来的洞口已经差不多有一丈多的距离了,韩德柏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之前这几分钟,他几乎拼尽了全部的力气,此刻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一点点将我拉了上去…… “噗——”韩德柏把我拉进洞口,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石壁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摔伤的左肩经过这么一折腾,像是扭到了筋,又酸又疼,极为别扭,而刚才又经历了这么一番生死相斗,身心俱疲,干脆就躺在了地上,也不管身下的碎石硌的生疼。 “喂……你知道吗,我这一年,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了……”我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像是自言自语:“就在几天前,还有一个女孩儿,为我挡了一枪,我没事,她死了……可是这些事情,我又不能跟任何人说,跟二叔说,没用,我也不想说;跟其他朋友说,他们估计连信都不信……自从加入到这个行动中,我心里就有了一座城,封闭的城……这些事情,刚才我悬在空中的时候,不断在我脑海中涌现,我在思考,我做这一切事情,甚至我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我犯法,害死了很多人,伤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得到了什么啊……” “我不是知心大哥!”韩德柏恢复了些体力,用戏谑的语气说道。 我嗤笑了下:“我知道,你的人生,比我简单多了,要不然……” 反讽的话没说完,我蓦地觉得后脑一凉,霎时就睁开了眼睛! 第五十五章 变态身死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天空原本就是阴沉沉的,此时夕阳西落,更显得昏暗无比,像是暴风雨的前奏。 韩德柏撞出来的这个洞口,差不多也就半丈多宽,不到一丈高,周围全是碎石,而洞口深处,则是看不到头的黑暗。 “怎么了?”韩德柏见我忽然不说话,愣了一会儿问道。 “周围有邪物。”我说道。 “哦?!”韩德柏急忙坐起身,从身上摸出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见我瞅他,冷哼道:“我虽然不是行家,但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我耸耸肩,不再搭理他,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只手电筒,“啪”的一声打亮了,向黑暗中的山洞深处照过去。 “你不觉得奇怪么?”韩德柏向我这边靠了靠:“从天而降的‘电梯’,下降到一半却忽然骤停,然后这地方又刚好有个洞口……” 我应了一声:“嗯,有人设计好的。” “你觉得会是谁?” 我瞥了韩德柏一眼:“我哪知道……” 此时我的全部心思都在那让我后脑发凉的邪物身上,可是这韩德柏,却貌似根本不在乎什么邪物,不紧不慢的跟我聊着天。 “喂,你不怕?”我皱着眉头看着手电筒的灯光在洞口中照着,问韩德柏道。 “有你在,我怕什么!”韩德柏笑道。 得,原来这位打的是这个心思…… 手电筒的灯光将洞中附近的地方照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我的后脑仍旧在一阵阵发凉,那东西的确就在附近! “哎,你……” 我扭头想问问韩德柏,还没说完呢,韩德柏忽然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眉头微皱,似是在听什么动静。 我也不再言语,侧耳倾听,几秒钟之后,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不多会儿,一些灰尘从头顶落下,我跟韩德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抬头看去,顿时愣住了。 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下,头顶的洞顶处灰突突的,除了凌乱不堪的岩石凹凸之外,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可能,是刚才受到冲击还没落干净的灰尘吧……”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轻声说道。 “嗯。”韩德柏点点头:“休息好的话,咱们进去看看吧。” 我应了一声,站起身向四面看去,走了两步,浑身酸痛不已,特别是左肩:“哎,你看看我的左肩,什么伤啊?” 韩德柏走过来伸手摸了两下,用力拧了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你提前说一声好不好啊!” “没多疼!”韩德柏戏谑道:“有点脱臼,安上就没事了。走吧!” 说罢,这混蛋自己摸出一只手电打亮,迈步朝山洞深处走去。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又摸出一瓶水喝净,这才迈步跟了上去。黑暗的洞中没有任何声音,走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山洞开始慢慢向下,并且有了很缓的弯路。 我心里一直有些忐忑,后脑的凉意仍旧没有消失,说明那邪物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一时间有些焦急——自己在明处,那东西在暗处,怎么想都觉得太危险了。 “喂,你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会到什么地方?”在前面一直不停在走的韩德柏忽然扭头问道。 “我哪儿知道!”我说着忽然想起了一个信息,反问道:“对了,你手里的那份地图,有线索么?” “没有。”韩德柏回的很干脆:“那份地图只是记载着如何找到外面的那座崖谷,崖谷内有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况且,我也没探过啊!之前两次过来,都是半途就回去了,什么都没看到。” 问题就在这里!我皱了皱眉头:韩玉山跟韩玉水兄弟俩,虽然头脑略微简单了点,但却是一根筋,要不然,也不会平平淡淡一个隐居山林,一个隐匿凡尘,这两位,如果按照正常的轨道发展,都一定是传奇人物…… 也就是说,如果当年韩德柏是跟着韩玉山、也就是当归先生来到这小太白山的话,不可能什么都没找到就中途折回! 除非……要么他们遇到了根本无法打败的危险,要么就是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障碍!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明白韩德柏为何会费尽心思跟着我到了宝鸡,然后又找到我,让我跟他一起来这里了…… 韩德柏了解的东西,绝对不只是这些……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洞内的路已经开始一直向下了,我走的有些累,脚面上估计都起泡了,招呼韩德柏停下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接着继续向前走。 此时洞内的路只有半丈多宽,不足一丈高,黑暗中只有我们两人手里的手电筒灯光,显得极为压抑,让人心里不知不觉中生出一丝恐惧。 我后脑的凉意一直都存在,时弱时强,弄得我一直精神高度集中,身心俱疲。 “咦?!前面没路了!” 在绕过一个弯路之后,韩德柏忽然轻声惊呼道。 我急忙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果不其然,在两丈多之外,只剩下了一堵普普通通的石壁,这条地洞到此,被堵死了。 “不可能没路的。”韩德柏扭头看着我,眉头微皱:“你说,要是真的就挖到这里拉倒了,那这座地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们现在原路返回,会不会也没路了?”我苦笑着问道。 “你是说,在这背后操纵着一切的人,是想让我们活活困死在这里?”韩德柏说着便摇摇头:“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困死我们,有这个精力,直接杀死我们多好……” “这一路上,什么都没发现。”我叹了口气靠在一边的石壁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周围:“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别的啥都没有!” “就是因为啥都没有,所以才更让人觉得诡异……”韩德柏四下看了看,迈步走到了洞底的石壁前,仔细打量着:“这不是什么机关啊,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就是山体的一堵墙啊!妈的,一天有两次差点摔死,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屁都没有!” 说着,韩德柏索性一扭头,靠在了洞底的石壁上,随即一声轻呼,我急忙抬头看去,却见这混蛋的身子猛地抽搐了几下,随后直接瘫倒在地,瞪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 “喂、喂?!”我顿时有点儿懵,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招呼了韩德柏两声,却不见他回应,心里霎时一紧:坏了,死了?! 我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都不知道韩德柏是怎么死的,怎么就忽然触到了那面山壁之后就抽搐至死呢?!是邪物?我眉头紧皱,手里的手电筒朝四面的山壁照了一下,心里一紧:难不成,从进洞以来一直跟着我们却又没有现身的邪物,是身边无处不在的山壁? 这个想法让我瞪大了眼睛:这样说来,整座小太白山,都是邪物啊?! “喂!韩德柏!”我又朝韩德柏叫了一声,可是这货此时一动不动,双眼圆睁,手里的手电筒也落在了一边,分明就是个死人的模样! 我下意识摸了把后脑,凉意仍旧存在,随即转身伸出手,慢慢朝右侧的洞壁摸了过去,触手冰凉,却没有任何酸麻的感觉——这说明,我的想法是错的,山壁根本不是什么邪物,那问题的关键,就在韩德柏身后的那面洞壁上。 这座地洞,真的是“死路”?! “韩德柏!”我再次叫了一声,他仍旧没有丝毫反应,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朝韩德柏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眉头皱的更紧了:没气儿了,韩德柏真的死了!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我觉得有些诡异,我摸了一下韩德柏的身上,也同样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已经有些僵硬了。 “妈的,把小哥带到这里来,自己却死了!小哥怎么出去啊?!”我仰天叹了口气,却突的发现头顶的洞顶有些蹊跷! 我急忙抬起手电筒照过去,一下子愣住了:这块洞顶,感觉太熟悉了!我们刚从洞口进来的时候,也就是我刚刚感觉到后脑有股凉意时,曾经看过当时所在地的洞顶,那块洞顶虽然凹凸不平,凌乱不堪,但是我却清晰地记得那些凹凸的碎石是呈现类似圆形的,圆形中间还是空的,而此时我头顶的洞顶,跟那时洞顶的造型是一模一样的! “呵!”我自嘲地笑了下:“幻觉?又是幻觉?还是巧合?!” 自从进入太白山以来,发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像是假的或者就是假的! “妈的,不管了!”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骂了一句,重新看向瘫倒在地的韩德柏,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下,还是从身上的衣袋里摸出一块百血石塞进嘴巴里,然后伸手慢慢地摸向韩德柏身后的洞壁…… 第五十六章 白泥怪物 黑暗下的手电筒灯光中,我的手慢慢接近了让韩德柏抽搐至死的那面洞壁,可也就在此时,我的眼前再次飞下了一串儿的灰尘…… 这让我停下了动作,刚要抬头去看,却蓦地愣住了: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韩德柏的身上,此时才发现,就在我面前的这面洞壁上,有着同样一个凹凸碎石类圆的图形! 这个图形,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我正犹豫着到底是先抬头看看头顶还是先摸一下对面的洞壁,却没料到瘫倒在地已经“死去”的韩德柏忽然动了起来,一只手顶在了我的腰间,猛一用力,将毫无防备的我甩向了那面洞壁! “干什么?!”我只来得及大叫了一声,心道这韩德柏中邪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嘴巴里的百血石嚼碎,“噗”的一声喷在了韩德柏的脸上! 可是这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将我砸向了洞壁! “妈的,你要摔死我啊?!”我大叫了一声,索性闭上眼睛等待着重重地撞击,却没料到我的身子感觉像是撞进了一团棉花中,随即又被韩德柏给拽了回来! “我在前面等你啊!” 随着我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韩德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急忙睁开眼睛看去,却早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反而瞥见那面洞壁貌似出现了一个小洞口,但是眨眼间就消失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像是从没有出现过。??火然文???.?r?a?n??e?n?` “呼——混蛋!”我喘着粗气骂了一句,坐起身,揉着身上被摔疼的地方,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四下照去。 跟几秒钟之前是一模一样的,除了韩德柏那个混蛋离开了! 我在心里又骂了一句,站起身,走到韩德柏离开的洞壁前,自言自语道:“刚才这里出现了一个洞口,韩德柏钻了过去,走了……这个洞口,应该是因为我被韩德柏摔过去才会出现的,也就是说,跟我之前想的一样,这座山,就是一个巨大的邪物?!” 我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伸手过去,触到那洞壁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洞壁像是活的一般,向后抽了一下,很像老鼠遇到猫时的本能反应,极快! 这个场景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要是我的设想是真的,那么,我此时面对的,是一个身体多么庞大的邪物啊?! 可让我意外的是,我不管如何触摸,这个洞壁也只是不断向后躲闪,却没有再次出现那个可以离开的洞口! 这是为何?还看人的?韩德柏过去就可以,我想出去就不行?! 我正纳闷儿呢,头顶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随即就再次看到一串串灰尘从头顶落下,这次我没犹豫,急忙抬起头看去,这一瞅,吓得我差点连魂儿都飞了! 就在我头顶不到一尺的地方,一张灰突突的、棱角分明的石头人的脸正对着我,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让我心里一阵发毛…… “咕噜——”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抬起脚后跟儿,慢慢向后退了两步,视线中,那石头人的脑袋也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着……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退了两步,视线有了角度,这才能够更清楚地看到石头人的样子:他跟这座山貌似就是一体的,能看到他的身子是从洞壁中伸出来的,整个身子,起码身体的表面都是由石块组成——他,已经再次超出了我的世界观! 我缓慢地向后退着,蓦地,腰间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我急忙扭头向后看去,却见就在我身后的洞壁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名石头人,圆溜溜的脑袋刚好顶在我的腰间! 这一刹那,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何在触碰到这石头人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酸麻呢?!难道说,一直在我们周围的邪物,并不是这些石头人?! 我本能地躲开身后的石头人,听到洞顶的洞壁处发出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就见洞壁上那一圈类圆形的石块在慢慢蠕动着,很快就虬结在了一起,慢慢从洞壁中凸起,几秒钟后,又一个石头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让我心里猛地一颤,急忙拿着手电筒四下照去,霎时倒吸一口凉气:此刻在我身边狭小的空间内,竟然有差不多十余个石头人出现在了洞壁上,全都看着我所在的方向,一动不动! 天啊,这是要活撕了我么?!我小心脏差点跳出来,心里不断慰问着韩德柏的老祖宗,站在原地也不敢动。 就这样僵持了一两分钟,我有点发懵了:为何这些石头人不动呢?他们在等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么下去简直就是等死,还不如冲出去!想到这里,我转身看着韩德柏冲出去的洞底,一咬牙,直接迈步冲了过去,也不管那里还有一个石头人在等着我…… 下了决心的我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一头撞进了那石头人的怀里,可是让我觉得诡异的是,我如同是撞进了蹦蹦床中,不知为何弹性十足的洞壁直接将我弹了回来,我“啪啪啪”连退三个大步,还是控制不住,踉跄了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我是彻底被困在这里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一切,此刻想退退不了,想进没法进,只有等死了…… 就在此时,那些石头人忽然动了起来,我急忙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这些石头人像是在洞壁上游泳一般,慢慢聚拢在了洞顶的那面洞壁上,随后慢慢融入回了洞壁,开始不断的旋转,像是一个巨大的泥石流的漩涡,在迅速地旋转……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地质运动了,而是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场景…… 更诡异的是,在一分多钟之后,从泥流漩涡的中心点,开始露出一小块儿的白色,这块白色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开始越来越大,不多时,就开始顺着洞壁流淌在了地面上,像是白色的泥巴,堆积在了一起…… 在这个画面中,我宁愿相信自己是在拍电影,或者遇到了外星人!它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我实在想象不到,从洞壁中出现的石头人,然后融合在一起,又孕育出白色的黏糊糊的泥巴,这…… 可是接下来出现的画面,让我暂时忘却了内心的恐惧:随着白色泥巴慢慢流淌在地上,那个洞壁中央的白色开始裂开,竟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我霎时就兴奋起来,原本都以为要困死在这里了,没想到却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出现了出口! 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洞口越来越大,地上的白色泥巴也越来越多,终于,那个洞口大到足以让我穿过,我毫不犹豫的一个加速缓冲就冲了出去! 这次,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唔,真的任何阻碍都没有,我突破那个洞口之后,直接一脚踩空,身子自由落体,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噗通”,落入了水中。 “噗——咳咳——”我急忙游出水面,干咳了两声,之前的手电筒竟然落在了上面,无法,急忙伸手在背包里又掏出了一只手电筒,“啪”的一声打亮,四下一看,很快就找到了岸边,长出一口气,朝岸边游了过去。 就在此时,我的后脑蓦地一凉,让我愣了一下:不知在什么时候,后脑的凉意消失了,此时却再次出现,我急忙警惕地四下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东西。 “噗簌——噗簌——” 我正纳闷儿呢,就听得头顶传来一阵异动,急忙停下身子,扭头看去,见到是我刚才跳下来的那座洞口,我皱着眉头注视着,几秒钟,竟然看到那堆白花花、黏糊糊的泥巴从洞口内爬了出来,像是一条巨大的蛆虫,在地面上蠕动着,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边缘,随即从上面扑了下来,“噗通”一声也落入到了水中! 这可把我吓坏了,看样子,那邪物就是这东西无疑,可是这怪物到底是什么啊,怎么看都觉得是科幻片里才出现的东西! 我也来不及多想,转身迅速朝岸边游去,将我狗刨的泳姿发挥到了极致,很快就穿过这座湖水,爬上了岸边,急忙向前走了两步,这才转身回来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手电筒警惕地照着那座小湖…… 此刻我才发现,这座湖水的湖面太干净了,没有一块礁石或者水草之类的,干净的就如同一面古老的铜镜。湖面很平静,没有刚才那堆白色泥巴的踪影…… 等了大约一分钟的模样,我后脑的凉意,慢慢消失了……我这才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钟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韩德柏的踪影。妈的,我一定要把这个混蛋找出来,我就说,他没那么好心带我进来的! “啪嗒!” 我正盘算着如何找韩德柏算账,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石头落地的声音! 第五十七章 灵机一动 黑暗中,我都没有探到此时这个空间的大小。 身后石头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只剩下我自己呼吸声的空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我扭头看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看到了距我三丈左右的距离之外,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正在地上摇动着,应该是刚落地不久。 再往前不过一丈,就是黑漆漆的山壁,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妈的,有本事直接来剁了老子!”我有些恼怒了,此刻身心俱疲,肚子还在咕咕直叫,哪里还有心思找什么邪物! 骂了一嘴,我也没管什么,从背包里掏出衣服换上,又想办法弄了一堆篝火,这才坐在地上,吃着食物。 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信号了,也找不到梁若伊跟二叔他们,韩德柏那个混蛋还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电子仪器也没有地图,整个一睁眼瞎,巴不得赶紧来个鬼怪邪物的给老子带带路! 想着骂着,我竟然有点想哭——这他妈跟我一年多前刚毕业时想象的生活完全不一样啊!按照当时的计划,现在我应该早就跟晓晓结婚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幸福啊!怎么就偏偏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现在晓晓不在身边,我这一年多弄了一身的伤,好多人在眼前惨死,见识了各种邪物,甚至现在连超乎我认知的场景都见到了!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啊! 脑海中不断出现这一年多那些人惨死的画面,最终都定格在前几天赵菁为我身死的画面,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无声流下…… 泪水被夹在食物中进入了嘴巴,涩涩的味道让我有些悲伤…… 兴许是太累了,吃着吃着,我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我在山区建了一栋小楼,跟晓晓还有宝宝们住在一起,那条叫做“壮士”的边牧,屁颠屁颠地跟着宝宝学步,把我跟晓晓逗的哈哈大笑——梦,有时真的很美好。 “啪嗒!” 又是石头落地的声音,我被这声音吵醒,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那篝火还有些火光,坐起身,摁亮了手电筒照过去,见仍旧是之前的山壁前,第二块石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扫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到了早上的五点多钟。 身体仍旧很疲惫,我喝了一瓶水,又塞了几块压缩饼干在嘴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些,收拾了下背包,走到了洞壁前。 四下打量了一下,山壁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之前那类圆形的东西,我皱了皱眉头,走到那两块石头这里,抬头一瞅,顿时乐了:头顶不到半丈多的洞顶,竟然有一个洞口! 我也没多想,从背包里弄出一根钩锁,很顺利地爬了上去。 刚站稳脚跟,我就觉得后脑一阵发凉,急忙拿着手电筒四下照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在我身后响起:“别动!灭了手电筒!” 我一听,竟然是韩德柏!虽然很想立刻将其胖揍一顿,但还是忍住了,顺势关掉手电筒转身看去,见这个混蛋就藏在我身后的一块巨石后面,正贼头鼠脑地瞅着我这边。 “怎么了?”我蹑手蹑脚走过去,问道。 “我都往下面扔了两块石头了,你怎么才上来?!” 得,韩德柏倒是恶人先告状,怪罪上我了! “滚!”我骂了一句:“我现在都想剁了你!昨天差点死在那上边的洞里!” “嘿嘿,我也是没办法!”韩德柏笑了笑:“要不然,我怎么出的来啊!” “你早就知道这里的机关是不是?!”我一听这话,脑子才算是清醒过来,在黑暗中怒视着韩德柏,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废话!你自己心里现在也有答案了吧!”韩德柏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我拽住,把我拉到了他身边蹲下去:“就算没有这事儿,你一定也思考过,我为何非要把你绑在我身边带过来啊!” “妈的,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害死我啊!”我恨的牙痒痒! “先不说这个!”韩德柏低声道:“我说实话,因为你,我才能走到这里来,之前没有你,我走到洞底那边就走不动了,要不是当时有韩玉水在我身边,我都出不去的!可是没想到,走到这里来,没有你还是寸步难行啊!” 我心里顿时一紧:这么说的话,从一开始在宝鸡,到小太白山,再到断崖上的“电梯”,都是眼前韩德柏所搞的鬼!韩家的人虽然执拗,但不是傻子,这次来太白山,一直就是顺着韩德柏的计划在进行的! 之前他的两次探险,到了洞底就结束了——因为那些石头人根本不惧他,他也敌不过那些石头人,于是他便找机会将我带了进来,利用假死让我失去对他的警惕,然后利用我打了那些石头人一个措手不及,打开了洞底,他自己跑了出来而将我留在了洞中——不管他是不是想让我死在洞里,起码,他是不想让我继续跟随他向前的…… 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想到,那个洞底的邪物已经很厉害了,毕竟他跟韩玉水两个人也只有逃命的份儿,可是出来之后,在这里又遇到了同样厉害的邪物,他再次止步不前,只能等我过来…… 我暗暗深吸了两口气,把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沉声问道:“这里的邪物你见过么?” “怎么没见过!”韩德柏靠在石头上说道:“都交过手了,我身上就剩下一块百血石了,是个白乎乎的东西,不像是人!” “不是人?!”我一怔:“不是人是鬼啊?!” “反正没看清楚……”韩德柏有些不好意思:“个头儿也不大,浑身黏糊糊的,四脚着地,我都没看清脸在哪里……” “你说的这东西……”我皱起了眉头:“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啊?哪里?”韩德柏迫不及待地看着我,希望我有办法。 我微微摇了摇头,心里在想,韩德柏说的这几个特点,不就是我在洞内时看到的那堆白乎乎、黏巴巴的泥巴么! “那东西哪儿去了?”我反问道。 “昨天我从洞里出来之后,先是在洞口等了你一会儿,没听到你的消息,我才下去到湖水中。”韩德柏还在尽量让他的做法听上去没有那么猥琐:“上岸之后,我绕着整座湖泊仔细探查了一番,却是没有看到任何出口,直到循着一阵奇怪的声音找到了这个洞口处。我当时也没怀疑什么,就直接爬上来了,没想到……” 说到这里的韩德柏顿了一下,我摸着仍旧发凉的后脑在黑暗中追问道:“没想到什么?” “这个洞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出来的。”韩德柏低声说道:“我刚上来的时候,有一滴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脸上,可是我当时没在意,这种地方,有水滴很正常,可是当我爬上来靠在这里休息,不经意摸了一把脸时,才发现滴在我脸上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种有些发白、让我脸上有种灼伤感的液状物!” 听到这里,我几乎可以断定,韩德柏说的这个东西,跟我在洞内看到的那白色的泥巴完全一样:同样的颜色,同样具有腐蚀性,同样有邪气!只是这种东西,貌似是从这小太白山的石壁中诞生出来的,有可能是一种独特的矿物质。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韩德柏张嘴问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感觉不对劲儿之后,立刻先掏出一块百血石塞进了嘴巴里。”韩德柏继续说道:“然后抬头看去,就见黑暗中一团白花花的怪物从头顶朝我扑了过来,我急忙一边躲闪一边将嘴巴里的百血石嚼碎吐了过去……反正,我把身上的百血石用的只剩下一块了,那怪物也终于放弃了进攻,不知道去哪儿了……” “它就在附近。”我摸着一直发凉的后脑说道。 “那,怎么办?”韩德柏此时明白,在完全离开这里之前,没有我,他几乎寸步难行,因为首先他的功夫不像七爷或者梁若伊他们那么强悍,二来,他也没有我们顾家的基因。 我瞅了韩德柏一眼,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主意:既然你把我当诱饵当肉盾,那不妨,我也把你当诱饵试一次,至少,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想罢,我低声对韩德柏说道:“若是不把这邪物制住,我们也步履维艰,可是我在这里的话,它会感受到我的气息而缩而不见,这样,我躲在你的身后,你用衣服罩住我,这样,可以掩饰一些我的气息,我们慢慢往前走,将其引诱出来,到时,我会用我的鲜血将其一击致命!” “鲜血?”韩德柏狐疑地看着我。 “你放心,还没有哪个邪物,连我们顾家人的鲜血都不放在眼里!”我很认真地给韩德柏吃了一颗定心丸。 第五十八章 孤单一人 韩德柏梦想着发财,费了劲将我弄过来,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我的提议,顺手将手电筒关上,撑开外衣,把我罩在了他的身后。? 火然?文? ??? ???.?r?a?n ?e?n?`o?r?g 我心里一阵偷笑,早就盘算好了如何吓唬一下这个混蛋,以报之前将我当作挡箭牌留在洞内的仇! 我在身后拍了韩德柏一下,韩德柏便会意的向前迈步走去,我能够觉察到,这家伙嚼碎了一颗百血石在嘴中,以防不测。 后脑的凉意仍旧存在,我蹑手蹑脚地拔出匕首,将手心划破——虽然是想坑韩德柏一下,但也仍旧要多加小心,万一那邪物攻过来,我若一点准备都没有,那就麻烦了! 这地方原本就十分黑暗,此刻灭了手电筒,我又被罩在韩德柏的身下,更是眼前一抹黑,什么都见不到,只能随着韩德柏的脚步慢慢向前移动着。 数分钟之后,拘偻着身子的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腰酸背痛的,刚要拍一下韩德柏示意他停下来,后脑的凉意却是骤然飞升,让我瞬间感觉到了一股酸麻之感,顿时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掀开了韩德柏的衣服,直起身来:“小心!” 韩德柏不是我们顾家人,自然预料不到那邪物的存在,见我蓦地起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扭头看着我:“怎么了?!”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韩德柏看向我的一刹那,我刚好面对着他,瞪圆了眼睛直视他的天眼之处——黑暗中,每个人的精神力都是高度集中的,韩德柏的视线丝毫没有分散,在我的双眼与其对视的一刹那,他就被我“催眠”了…… 我功力太浅,顶多也就催眠他几秒钟的功夫,可即便如此,也能够让我解了心头之恨了! 韩德柏眨眼的功夫就被我定住了,而与此同时,我听到在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急忙闪身绕过韩德柏,顺手打亮了手电筒照过去,就见地面上有一团白花花、脸盆大小的泥巴在蠕动着,朝我挪了过来! “找死!”经过了那么多次与邪物争斗,就算是独自面对它们,我也没有多少紧张之感了,松开紧握的、已经满是鲜血的手掌,朝半丈之外的泥巴拍了过去! 这怪物似乎觉察到危险来临,瞬间停在原地不动了,随后整个身子猛地一扭,像是炮弹一般从我头顶跃了过去! “想跑?!”我随着它顺势转身,心下却大叫一声“不好”! 那韩德柏此时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息的功夫之后,那白色的泥巴从天而降,“啪嗒”一声罩在了韩德柏的脑袋上! “妈的!滚开!”我大喝一声,带着鲜血的手掌直接朝那白色的泥巴拍了过去! 这次,白色泥巴却是不躲不闪,任由我的手掌拍在它的身上! 在手掌接触到它的一瞬间,我顿觉脑袋“嗡”的一声,一股强劲的酸麻之意从手掌窜入到我的体内,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那白色的泥巴也不好受,我的手掌能够感受到它在肆意挣扎着,两三秒钟之后,我手掌一空,身体霎时失去中心,“噗”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头痛欲裂……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我模模糊糊看到那白色泥巴的体积貌似大了许多,它从韩德柏的身上跳下来,一个起跃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余光中,我看到韩德柏的身体,也随着那白泥巴的离开摔倒在地上…… “唉吆——”我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两声,顺了几口气,这才张嘴问到:“韩德柏,你没事吧?”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韩德柏的回音,我顿觉事情不妙,急忙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走到了韩德柏身前,定睛看去,竟见韩德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 “喂!”我用力甩了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却仍旧得不到韩德柏的回应,急忙蹲下身子,伸手将韩德柏翻了过来,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定睛一瞧,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退了半丈左右,这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韩德柏,心如刀绞…… 韩德柏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刻的韩德柏,骨瘦如柴,面色青黑,原本合身的衣服蓬松地盖在他的身上,一分钟前还一百五六十斤的壮汉,此刻已经变得皮包骨,全身的皮肤都变成了青黑色,颧骨凸起,双目圆睁,就像是一具骷髅罩上了一层人皮,但看一眼,就让人心惊肉跳、浑身发毛! 这一年多见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没有任何一个邪物,能够跟眼前的韩德柏相比,这幅画面,我绝对一辈子都忘不掉! “呼——呼——咳咳——呕——”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扭头干呕了起来,将肚子里弄了个翻江倒海,这才觉得好受一些,瘫坐在地上,不敢再去看惊悚无比的韩德柏了…… 仅仅一分钟的功夫,我竟然害死了韩德柏…… 原本只想着是恶作剧,却没料到…… 瞬间,我想起了在危急关头让我先爬出洞口的麻子,想起了为救我而被削去一根手指的梁若伊,因为我而被蛤蟆伤到的楚莹,还有为我挡了一枪付出性命的赵菁……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有无数的人因为我受到了伤害,可即便如此,这些人都不是因为我而受到直接的伤害,或者是因为我的疏忽……韩德柏不是好人,可是我也从没有想过要杀死他! 我抹了把眼窝里的泪水,甚至自己都不大明白,这两泡泪水究竟为何而流…… 黑暗中,我将手电筒照向韩德柏相反的方向,从此刻开始,我真的成了自己一个人了,接下来的路,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去走。 十几分钟之后,我才慢慢恢复了平静,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八点多钟了。 我从背包里摸出了一瓶水,大口大口灌进肚子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转身走到韩德柏的尸体面前,眯着眼睛,实在是不敢正视此时的他,将他的背包取下,拿出里面的食物跟水,塞进我的背包里,这才将其拉到了一边的石壁角落中,在周围找了一些石块儿,为其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坟包,拜了三拜,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韩德柏,对不住了……”我嗫嚅了一句,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坟包,叹了口气,迈步沿着石壁向地洞深处走去。 此刻,后脑的凉意已然消失,那白色的泥巴估摸着已经去了远处,只是我想象不出,这白色的泥巴吸干了韩德柏,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走的很慢,慢慢回想从开始的竹林到这里,这个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疑问的一点是,起码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韩德柏意料之中的,之前他说来过两次,而那两次,他没有突破到这里,在那座山洞中就被堵死了,因为他实在是敌不过那些石头人。 所以,他才将我掳来,让我做他的钥匙,打开山洞从里面突破出来——至少到这一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那从断崖上滑下的“电梯”,他之前都是了解的。 虽然韩德柏从未到过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但是就凭之前他如此费尽心思的要来到这里,说明这条路应该是没错的,是可以找到那座远古部落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我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信号,也没有收到梁若伊的回复,这下可好,我一个人像是无头苍蝇般在这里乱闯…… 七爷跟布袋和尚,还有二叔跟老蛤,都不知道在哪里。我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三声梵钟之音,到底是为何而响?又是在哪里响起?那位身着灰袍的尼姑,又是不是若然师姐呢?! 将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我顿时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在韩德柏之前来过的那两次,也是如此。 这个人,是在把我们向一个地方引领,如果我们有实力走到那个地方,就会找到梦寐以求的宝藏。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思来想去,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根本想不出线索。 算了,不管了,从这里继续走,我不信走不到尽头!我咬了咬牙,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时间过的很快,不多时,已经到了上午的十点多钟,我有些累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喘了两口粗气,心里一阵嘀咕:这座山得多大啊,我走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走到尽头…… 黑暗中,手电筒的光芒已经有些弱了,我转身靠在石壁上,寻思着换一只手电筒,却没料到我这一靠,身子霎时失去了重心,栽进了石壁之中…… “唉吆!”我叫了一声,身体却没有如预想到的摔倒在地,身后的石壁像是一团柔软的橡胶,将我硬生生反弹了回来! 第五十九章 死里逃生 我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扭头拿着手电筒照过去,见我身边的这面石壁,不知何时再次出现了那种类圆形,让我顿时皱起了眉头:那石头人又要出现了?! 在昏黄的手电筒光照下,石壁上的类圆形却并没有如我想象中化为石头人的样子,而是慢慢消失在了石壁中,随后“啪嗒”数声,竟然掉落了几块巨大的石头,一束久违的阳光从破洞处照了进来! “我靠!老天开眼了?!”我见状顿时大喜,顺手摁灭了手电筒,迈步走出了洞口,四下一瞧,发现自己此刻身处断崖的中间位置,向上向下,都看不到尽头了。 刚才还欣喜的心,又立刻落了下去:这是哪儿啊?!我根本没有来过这小太白山,现在韩德柏死了,那张地图也没了,我一个人在这悬崖之中,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昨晚的那种绝望感,再次袭来,我仰天长叹一口气,浑身冰冷,冬日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的温暖。 蓦地,我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场景:在我头顶很远的地方,也不知是一团雾气还是一团白云,正在慢慢地散开,数秒钟之后,一座淡蓝色、半透明的湖泊竟然凭空出现在了谷口的天边,如梦似幻…… “妈、妈的……真的假的?!”我嗫嚅着骂了一嘴,有些口不择言,舔舐了下嘴唇,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不是假的,还真如韩德柏所言,这座被他称为“天湖”的神奇湖泊,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粗略看去,这座湖泊距离我差不多有数百米的距离,面积约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看不出深浅,和煦的阳光透过湖水照在我的脸上,感觉温暖中带着一丝清凉。 甚至在有微风吹过的时候,我能够看到湖面上淡淡的涟漪……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惊喜过后,我重新变得失望起来: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有找到之前那座“电梯”的线索,看样子,此时所处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之前我跟韩德柏下来时的那段悬崖。 而那座奇特的“天湖”,更是只看远观,没有办法可以让我过去。 “当——” 我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崖谷中蓦地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梵钟之音,悠远清亮,却又似是在耳边,让我听的有些出神。 “当——” 第一声梵钟之音余音未消,第二声接连而至,这一声却已然比第一声大了许多,震得我耳边嗡嗡作响,甚至觉得那巨大的梵钟就在我的耳边! “当——” 紧接着,第三声梵钟之音如同滔天巨浪汹涌来袭,嗡嗡作响的不只是我的耳朵,而是我的整个脑袋瓜,我急忙捂住了耳朵,踉跄了一下,转身就要躲回到山体之中,却隐约听得“哗啦”一声,急忙定睛看去,却见那洞口处的石头被这三声梵钟之音震塌,无数的碎石将洞口死死堵住了…… 得,回不去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脏如同落入了冰窖里——这下好了,估计得冻死在这里!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的十一点钟,我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在背包里胡乱翻着,希望能够找到可以救命的东西。可是翻来翻去,得到的答案很失望:就算我将所有的绳索系在一起,也不够我下到深不见底的崖底。 身后的洞口被大大小小的无数石块堵死了,密不透风,我从背包里取出一柄小锤“叮叮当当”砸了一会儿,又用手扒拉了几下,长叹一口气:除非有七爷手里的小黑球,否则,这洞口不会再出现了…… 如此一来,我就真的被困在这只有十几平米大小的断崖中段小平台了…… 有些气急败坏的我最后将手机打开,摆着各种姿势找了下信号,却仍旧是无功而返,彻底没辙了! “妈的!”我啐了一口,将手机塞回到口袋里,顺手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水喝了起来,一口气喝光之后,顺势要扔到崖底,却蓦地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我皱了皱眉头,又将空瓶子拿回来,瞅了两眼,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甩手又要扔的时候,却骤然发现了问题:当我将瓶子抬起来隔在我跟头顶那座天湖之间的时候,映射过来的阳光,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就不对劲儿了,虽然我是个文科生,但也知道如果阳光与瓶子之间相隔了一汪湖水的话,就算它是透明的,也是要发生折射的,透过来的光芒是会发生变化的,可是眼前这汪湖水,透过瓶子看过去,似乎就没了…… 我有些不相信,将瓶子凑近了一些,细细看去,果不其然,在透过并不算平整的瓶身看向那座天湖的时候,天湖真真切切地消失了…… 我靠!这是什么现象!我眉头皱的更深了,慢慢移动着眼前的水瓶,移动到哪里,哪里的天湖就不见了…… 明白了……我在心底念叨着: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座湖泊跟之前在竹林中看到的是一样的,是假的!是经过小气候或者一些别的小机关映射过来的,这座湖泊根本就不在空中! 那,它在哪里呢?! 我四下看了看,很快就一拍脑袋看向不见底的深谷中:湖泊,不可能悬在空中,那就只可能在地面上啊! 我的大脑快速运转着,数秒钟之后,我一脸苦笑:得,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利用光线,将这座湖泊的大致位置估略出来。 可是在这里等死也不是办法,我咬了咬牙,决定还是独自一人爬下去! 这可是我人生中做过的最紧张的最刺激的决定了!我从背包里取出两根钉锁,检查了一下,确定安全之后绑在自己的腰间;又将另一根钩锁的前端取下,换成了膨胀锁头,又系在了我的腰间,算是双保险。 三根绳索各顺出来差不多三米长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又向下看了一眼,估摸着到崖底怎么说也得有数百米,这么一点点下去…… “妈的!”我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换上鞋头钉,狼吞虎咽地吃了点东西,一手套上抓钉,一手套上登山镐,深吸一口气,顺着悬崖慢慢向下。 这可是数百米深的崖谷,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先将钉锁固定住,慢慢顺下两三米,然后将另一根钉锁固定在崖壁上,伸手将头顶的钉锁甩下,再向下走——如此往复,半个小时过去,我已经是满身汗水,甚至感觉要虚脱了…… “呼——呼——”我停在半空中,将两根钉锁全都固定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慢慢伸出手在背包中取出了一瓶水,一口气喝掉,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啪、啪嗒——” 我正休息呢,就听到头顶不远处的崖壁上传来了一阵异响,急忙抬头看去,却见两三块石头从头顶不足两米的地方脱落,直接摔进了深谷之中! 这让我大惊失色:那地方刚好是拽在我腰间的钉锁的地方,这要是钉不住的话就麻烦了! “噗通——” 正考虑着如何将自己身体固定住的时候,身下却是再次传来一声异响…… 这次的声音,很像是那几块石头掉入了水中,虽然我没有思想准备,但是估摸着距离我也就不足十米! 我急忙向下看去,却仍见下面是黑布隆冬的崖底,根本看不出有多久才能到底! “这是怎么回事?”我喃喃道:“半小时的时间,我也就下了几十米,怎么这落水的声音……” 话没说完,蓦地感觉后脑一凉,扭头再看向头顶,就发现之前有石块坠落的崖壁上,出现了一道道圆形的涟漪——是那白泥怪物! 就这眨眼间,头顶的钉锁一下子脱落了下来,我下意识地猛地抓了下身边的另一条钉锁——于是乎,这根钉锁被我硬生生拽了下来,丝毫反应的机会都没给我,瞬间就朝深谷中坠去! “啊——救命啊!” 身下就是无尽的黑暗,就算我是钢筋铁骨,这摔下去也成铁饼了。 我大叫一声,气都没来得及换完,却瞥见一道亮闪闪的光,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我也落入了冰冷的水中。 隆冬时节,加上出了一身的汗水,这一入水,四肢就有三肢在抽筋儿,我喝了两大口水,这才回过神儿来,七手八脚乱抓一番,幸运地抓到了岸边的碎石,急忙将身上的钉锁用力插了过去,尝试了三四次之后,终于借上了力,手忙脚乱地游上了岸,呲牙咧嘴地抻了抻筋骨,喘着粗气躺在了地上。 几秒钟之后,刺骨的冰冷就让我觉得有些恐惧,赶紧哆哆嗦嗦地从背包里取出了打火机,拢了拢周围的干草树枝,点燃了一堆篝火,又颤颤巍巍地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觉得好受了些,靠在篝火边蜷成一团,足足十几分钟才觉得温暖了一些。 “妈的,小哥真是、真是大难不死……” 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咧着嘴抬头向四周看去。 第六十章 翻身之机 此时我的面前是一座不大的湖泊,很静谧,也看不到有什么鱼之类的。身后则是高耸入云的山峰,抬头看去,这才发现我所在的地方是山峰下面的一处向内凹的巨大坑洞,向内约有三丈左右的深度——若不是此,我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左右两侧是看不到尽头的峡谷,我也不知道面前的山峰,哪一座才是小太白山。不过转念一想,顿觉此地地形诡异,山中有山,这峡谷两侧的高耸山峰,或许就是一座山! 我苦笑了下,觉得自己已经被这大小太白山弄糊涂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三点多钟,天色已经慢慢暗淡下去了,我想了下,决定今晚留宿在这里,明早再去找其他人。 想到这里,我找了个避风处,从背包里取出了简易帐篷搭好吃了点东西,便早早睡下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帐篷外面一片漆黑,我揉了揉眼睛,浑身有些无力,这几天的折腾,已经让我有些吃不消了。 从身边的背包里摸出一瓶水喝了几口,嚼了几块方糖,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幸运的是,没有发烧。 我坐起身撩开帐篷向外看去,见篝火已经熄灭了,连一丝烟都没有了。 “几点了啊……”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摁亮了手电筒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钟了。 “好嘛,一觉睡了这么久……” 寒风一吹,我也没有多少睡意了,坐在帐篷里取出手机看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信号。我叹了口气,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名字:二叔,现在伤势未好,在我回到济南之前就接到了柴老五的消息,在没有杀掉徐泽明之后就来到了太白山;据韩德柏所言,布袋和尚、老蛤还有七爷,都在二叔之前进山了。 随后就是台湾人,还有一些韩德柏并不相识的人,梁若伊在我之前进山,在进山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还有一个人,就是进山之后遇到的那个神秘的尼姑,怎么想都觉得就是若然师姐。这样看来,秀儿前辈跟青月道士,应该是将此事告诉了若然师姐,让她过来帮我…… 可是这也讲不通,如果那位尼姑是若然师姐,还是来帮我的话,为何之前我数次遇险都不见她呢?!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叹了口气,换了一个目标,寻思着将这几天所走的地方画成地图,可是一来我实在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二来我自己都说不清现在身处什么位置,如何画的出来! “废物!”我骂了自己一句,脑袋有点疼,瞬间又没了思路。 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天亮,奇怪的是,这个夜晚出奇的平静。 早上的温度已经在零度以下了,我倒是觉得有些不正常,按道理讲,在这北方的深山老林里,隆冬时节的温度不可能刚刚到零度之下,况且,岸边的一些积存在乱石堆里的露水雾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之外,再也没有冻结的地方。 最诡异的是,在我面前的这座“天湖”,却是冒着淡淡的热气,看上去完全没有了昨晚的冰冷! 这让我想起了吉林市市区内的松花江段,常年不冻,冬天的温度在零上,许多人都在隆冬时节去江里游泳。而也由此诞生了“吉林雾凇”这一奇景。 肚子有些饿了,我拿了一块面包,一边吃一边走到了湖水边,伸手摸进去,果不其然,触手有些温暖,温度绝对在零度之上。 几大口将手中的面包吃掉,转身收拾了好了东西,我决定扔鞋决定自己往哪边走…… 正当我犹豫着判断鞋头还是鞋跟的时候,身后“啪”的一声,落下来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我一愣,随即就听到有人在崖壁上向下爬的声音,这声音很快,很急促,而且脚步极有节奏感,要么是高手,要么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这情况让我心底一惊,不管是哪种可能,看上去都对我不利,急忙四下张望了一番,趁着还在坑洞中没有被他们发现,疾步走到了角落中的一块巨石后面,躲了起来。 数秒钟之后,透过巨石与山体之间的缝隙,我看到果然有数名军人装扮的壮实男子从崖壁上跃下,随后便迅速观察周围的环境,顺带着将身上的攀爬装备取下,训练有素。 而最后两位下来的人,身上没有穿着军服,那两个背影让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是贺云长与徐泽明! 这两位不知为何,竟然又落后了…… 徐泽明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落地,就一拳砸在了崖壁上,双肩微抖,显得十分愤怒。 “徐先生,别生气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东西再说。”一名看上去像是领头人的军人走了过来,用比较蹩脚的汉语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这名身材高大的汉子,看上去是一名欧美人。 “这个庞大的计划我等了那么多年,眼瞅着顺利进行,咱们的目标都快达到的时候,却接连出岔子,导致现在的我几近绝路,千想万想,没想到早就派来蹲点的双月,竟然……”徐泽明说着更是气愤,又是一拳砸在了崖壁上。 李双月?怪不得从济南开始,就一直没有李双月的消息,原来徐泽明孤注一掷,将身边的左右护法分开了,让李双月先行一步来这里蹲点。只是,听徐泽明的意思,李双月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 “贺先生,你从一开始就跟进整个计划,你觉得,杀死李双月的人,会是谁?”另一名穿着不同军装的人走了过来,朝贺云长问道。 我眯着眼睛看过去,顿时一愣:这位,竟然是位日本人!徐泽明竟然跟欧美国家的军人与日本军人混在一起,这个计划,绝非一般…… 我心里又惊又怕,不过倒也有一丝欣慰:正是有我们这几个人的存在,才将徐泽明的宏伟计划搞得一片狼藉,否则,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双月的功夫算是顶尖,而且路数奇特,招数狠辣,我想,在梁东那群人里面,能够杀死双月的,只有布袋和尚一人。”贺云长冷冰冰地分析道:“除此之外,那骑驴的老妪,台湾的秀儿前辈,还有那个古怪的老道士,也有此功力。” “看双月的样子,就是被人打死的,而不是被邪物害死。”徐泽明愤愤道:“走到这一步,我几乎要赔光所有东西了,如果在太白山得不到我想要的……” “徐先生,有句话,我犹豫了一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直说。”那日本人瞅了一眼身边的欧美大兵,对徐泽明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相对之前你给我们的那些宝贝,我们更想知道的是,如果现在我们帮你拿到东西,你还会坐到我们之前计划好的位置吗?” 徐泽明一听此话,脸色霎时一变,扭头瞪着两人说道:“我徐泽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们觉得,以我的能力,如果真的坐不到想要的位置,在眼前这个局面下,难道逃不出去么?!” “徐先生不要生气。”欧美大兵笑了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陪着您来冒险,在交易上,我们需要得到一些附加的东西。” “哦?!” 徐泽明他们吃屎距离我不足一丈远的直线距离,他脸上的冷笑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张本来就气愤的脸现在变得狰狞起来,像是一头发疯了的恶魔。 这两位大兵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要是别人,面对徐泽明这种表情,估计早就不敢再提条件了,可是两位大兵没有,反而很从容地摸出了一份合同,直接递给了徐泽明。 徐泽明知道此时还真的不能得罪这些人,就算有贺云长这位绝顶高手在身边也是一样——要知道在数月前,就是他自己拿着枪,打死了另一位绝顶高手当归先生,眼下,可不只只是一支枪,这场景,倒是有些滑稽了…… 只是迟疑了一下,徐泽明便伸手接过了那份合同,迅速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名大兵接过徐泽明签完的合同,那日本人骨子里的鬼心思又开始作祟,一双猥琐的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徐泽明:“徐先生,恕在下多嘴,我们还是想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您如何还能完成目标?” 小鬼子诡计多端,这话里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将那欧美大兵也给捎上了,可人家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退了一步,站在一边也跟着瞅着徐泽明。 “好……”徐泽明已经隐忍到了极致,我甚至相信,如果现在他们人数占优的话,他一定开枪打死面前的小鬼子! “我重述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徐泽明冷声说道:“我被辞职了,现在身上没有任何职务,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就会出现我因病过世的消息!除此之外,在大山的外面,我的所有心腹都散了,那些在官场上的也都被调离或者撤职查办,甚至还有一些杀手,正在四处找我!我几乎已经到了绝境,想必在你们看来,我已经绝无翻身之机了,对么?!” 第六十一章 双月之死 任何人到了徐泽明这种境地,都不会觉得自己还有翻身之机。那两个大兵头领,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我看来,他们对徐泽明的能力有一种没来由的自信,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亲自过来帮助他。 两名大兵头领微微点头,既然事已至此,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顾及所谓的面子。 “我有后手的。”徐泽明有些咬牙切齿道:“我也就给你们交个底,我的未婚妻,此刻在我手上,我的事情还没有公之于众,此时只有一小部分高层知道,原因就是我手里的这个筹码,如果我再拿到固元草,就可以彻底改变局势了!”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两名头领还是皱了下眉头——我也很快反应过来,徐泽明的话中,说明单单一个长辈的女儿,并不能让他反败为胜,因为在某个时间,那位长辈可以放弃自己女儿的性命,毕竟,那不是他自己的命!所以,此时徐泽明的未婚妻,只能用作短暂的拖延时间,为其争取更多机会取得固元草! 那固元草,才足以让长辈改变主意,因为这关系着他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直流:这些表面风光无限的人,却也有着常人想象不到的狠辣与自私…… 两名大兵头领听到这里,心下虽然惊讶,但也有了底,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对徐泽明说道:“这样就好,我们之间还是应该相互信任,这样才好做事。” 徐泽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话虽如此,但是我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质疑我,如果再有此事,休怪我不念旧情!” 两个大兵头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另一边的兵士们已经弄好了早餐给他们几个送了过来,几个人坐在一边吃饱喝足休息了下,决定兵分两路向两边探查,约定不管找没找到线索,都要在中午十二点钟回到这里。 待他们走远,我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往两边远眺,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里却更没底了——就左右两条路,他们都占了,我去哪儿啊! 左看右看,只能看向面前的小湖。其实现在想想,最好的主意,应该是藏在这里等待徐泽明跟那些大兵回来,他们找到的线索可以帮我大忙,毕竟我一个人一次只能找一个方向,他们人多,得到的线索就多。 现在已经差不多早上的七点钟了,距离他们约定的中午十二点也就还有五个多小时,那倒不如就在这里等一下好了。 打定了主意,我转身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寒冷,便将胳膊放在胸前,蜷缩成了一个肉丸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种环境下的等待,着实是一种煎熬。 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忍不住站起身四处活动一下,暖和暖和身子,忽然想起之前韩德柏告诉我说,有一些不认识的人进入了太白山,现在想来,那些人应该就是在山外便装的大兵了。 我哆哆嗦嗦地活动着,拿着手机寻找信号,心里一阵嘀咕:还真是怪了,这地方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了,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皱着眉头,忽然听到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晃一听以为是我的肚子叫,愣了愣神儿,停下跺脚再细细听去,却发现是不远处的湖水发出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顿了下,迈步走过去,就见湖水中的很多地方在冒着水泡,像是锅里开了水! “开、开锅了?!”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湖水中,却没有感受到温度上升,仍旧是十度左右。 “当——”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梵钟之音响起,这声音极大,就像是在耳边一样,我的脑袋都“嗡”的一声,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恍惚间,我看到不远处的湖水之下,有几个黑乎乎的影子掠过,吓得我一个激灵,赶紧站住身子看了过去,却因为距离太远,那几道黑影又太快,还未等我看清楚,就消失了。 “当——” 第二下梵钟之音此时响起,这下几乎把我耳朵都给震聋了,耳鸣声大起,我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一块石头上。 妈的,这至少说明,我距离梵钟之音发出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之前听过的几次,没有这么震撼…… “咕噜咕噜咕噜——”待我慢慢回过神儿来,却听得那咕噜咕噜的水声也越来越大了,定睛看去,骤然间愣住了:不对啊,是我被震得眼花了还是怎么,面前的湖水怎么感觉少了许多,湖面看上去都小了。 不对,湖面真的小了! 那“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是水温上升,而是整座湖的湖水在、在消失! 乖乖,这次还真是邪门儿啊,怎么什么怪事儿都遇到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朝两边看去,因为之前我注意过,这座湖水属于狭长形的,若不是因为水面静谧,都会觉得是一条看不到边缘的河,而此时,我已经能够隐约看到两侧的边缘了,正在缓缓朝湖中心逼近。 “当——” 这第三声梵钟之音响起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脑袋要炸开了!这一声梵钟如同在脑门儿里响起,震耳欲聋,我趔趄了下,两眼一黑,直接躺倒在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瑞!顾瑞!顾瑞……”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人摇晃,还有人贴在我的胸口探我的心跳,我想睁开眼睛,却有些无力,不过我很快就听出来,这个有些焦急的女声,是梁若伊。 真好,这个怀抱好温暖……脑袋一阵晕眩的我干脆就躺在了冰美人的怀中,一动不动,感受着那股温暖,还有,唔…… 梁若伊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掐了下我的人中,见我仍旧没有反应,焦急的在叹着气。 我忽然一愣:坏了,这家伙不会是想人工呼吸吧?! 想到这里我知道这玩笑不能开大了,急忙拼尽力气慢慢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梁若伊正闭着眼睛慢慢靠近我的嘴巴,分明就是想人工呼吸! “唔唔!”我也不敢张嘴,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没料到把冰美人吓了一跳,甩手就将我扔了出去! “唉吆——”我被她扔在了地上,捂着屁股一阵哀嚎:“干吗啊?谋杀啊?” “你、你……”冰美人俏脸通红,刘海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头前,瞪着一双杏目瞅着我:“你早就醒了?” “喂,你用那么大力气摇晃,就是没死也会被你摇死啊!”我苦笑着说道,想起梁若伊怀里的温度与柔软,还是不禁老脸一红,不敢看她了。 “混蛋!”冰美人啐了我一口,恢复到了冰冷神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我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甚至还能看到几处不显眼的血迹。 “你受伤了?”我急忙站起身问道,只是身体还有些虚,踉跄了一下,急忙躬身撑着自己的膝盖。 “没事,这是别人的血。”梁若伊面无表情地说道。 “别人?”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李双月?!” “你怎么知道?”她也没打算隐瞒。 “你把她杀了?!”我眉头一皱,心想这是有多大仇啊,竟然把李双月给杀死了,况且,李双月也是绝顶高手,梁若伊就算能够侥幸杀了她,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啊! “我进山之后,发现了很多人为留下的线索。”梁若伊看上去也有些累了,坐在一边掏出一瓶水,一边喝一边说道:“那是一种东南亚雇佣兵才看得懂的记号,我正好看得懂,于是跟着线索一直走,在上面的一座小山凹中,看到了李双月。当时就是她自己,不过看上去已经跟人激战了一番,显得很疲惫,因为我知道徐泽明最近发生的事情,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搏,所以当时没有靠近她,可是我却在一边,看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个。” 梁若伊说着,从上衣外面的口袋里一掏,“哗啦”一声撒在了地上,我定睛一瞧:竟然是蛤蜊的外壳! 老蛤?!那蛤蜊的壳看上去很新鲜,甚至有几个里面还残留着蛤蜊肉,在内陆深处的太白山中,除了老蛤,不会再有人拿这东西进来了! “老蛤怎么了?”我担心地追问道。 要知道,老蛤原本就不是什么绝顶高手,甚至比死去的猪头都差远了,加上又是重伤初愈,遇到李双月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啊! “不知道。”梁若伊面色一凛:“每见到老蛤的身影,但是我看到地上有一摊巴掌大小的鲜血,便忍不住上前质问李双月,没想到她看到我之后二话没说就攻了上来,而且招招狠辣,直奔我的要害,根本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我心里一阵突突:“那、那后来呢?你杀了她?” 冰美人瞥了我一眼,微微摇头:“说实话,我打不过她……” 第六十二章 突现黑影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算是面对已经激战一番的李双月,梁若伊仍旧不是对手。??火然文 ????. r?a?n??e?n` “其实李双月的功夫,跟我是一个套路。”冰美人说道:“我想了想,甚至怀疑,她跟我是一个师父。更何况,打斗在一起我才回过神儿来,这个李双月,根本就是个男儿身,不是表面上的女子。他的腿功已经趋于化境,而且招式狠辣,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面对我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出手,攻击如同疾风骤雨,若我的反应稍微慢一些,可能在十招之内就被他制住了。” 我点点头,想起之前贺云长所说的话,说道:“早上我看到了贺云长他们,当然,我躲在了一边,他们没有看到我。他跟徐泽明已经看到了李双月的死,徐泽明很悲痛。据贺云长所说,除了我的师父秀儿前辈还有青月道士,再加上那个老妪前辈跟布袋大师,没有其他人能够有把握胜过李双月的。” “哦?”冰美人柳眉一皱,沉吟了一下说道:“杀死李双月的,不是我。当时李双月攻势凌厉,我几乎没有任何反攻之机。在我几乎要被打败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将我救下,并且在电光火石之间,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将李双月杀死了。李双月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所杀……虽然李双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那黑影的功夫与大致身体轮廓我看的清清楚楚,不会是你说的这几个人。” 不是?我在脑海中搜索着,活着的人里面,真的再也搜不到另一个能够一个照面就杀死李双月的人了…… “看样子,李双月留下的记号就是给徐泽明跟贺云长他们看的。”梁若伊喝光了瓶中的水,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你怎么见到他们了?” 我将早上的事情跟梁若伊讲了一遍,顺带着将韩德柏的事情也说了,说完这些,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了。 不对,徐泽明他们说中午十二点在这里集合的,我已经错过了,不过,他们如果回来的话,没有看见躺在地上的我么? 想到这里,我又扭头朝不远处的湖水看去,这一瞅,顿时一惊:哪里还有什么湖水,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道狭长深邃的地下峡谷,谷口处被淡淡的雾气笼罩,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湖、湖水没了!”我伸手指着这道深谷向梁若伊说道:“原本、原本这里是一座湖泊的!” 梁若伊起身走过来,分析说:“我相信,如果按照你之前所讲的,还有你晕倒前听到的三声梵钟之音与看到的湖水消退,应该就是这个情况。极有可能的是,徐泽明还有那些大兵,在湖水消退的时候就觉察到了这是线索,于是就地进入湖水之中,随着湖水的消退到了湖底,也就是现在的深谷中。” 我点点头,扭头看着梁若伊:“对了,我还没有问,你这一路上,见到其他人了么?” 冰美人摇摇头:“没有,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人联系过。我总觉得,我们应该是最迟到达这里的了。” “那也不对……”我皱了皱眉头:“按照你所说的,你应该在徐泽明他们前面啊,怎么落到后面了呢?” 梁若伊同样柳眉一皱,似是有什么心事:“我去找人了……” “谁?”我追问道。 “那个救了我,杀死了李双月的黑影。” “男的女的?”我想起了我遇到过的那个尼姑样子的人,很像若然师姐。 “男的,看身形应该是男的,我看得很清楚。” 我一怔,顿时知道梁若伊是怎么想的了:“你是觉得,这个黑影,很有可能是……梁东?!” “是的。”冰美人点了点头:“我觉得是。” “为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你不是说,从来没有见过梁东么?” “直觉,女人的直觉。” 冰美人说了一个我觉得最不可信但是又不能忽视的原因,我只能耸耸肩,转移话题:“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下面看上去很深,而且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下去了。” “这两边我都逛了一下。”梁若伊指着两边说道:“都是死路。” “死路?!”我愣了一下,不过想想也对,这种地方,就应该是死路啊,若是四通八达的话,岂不是太简单了点。 “也就是说,原先这里的那座湖泊,也是死水湖喽……”我说道。 “不一定。”梁若伊翘了下嘴角:“下面说不定与大海相通呢!”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往下走了,梁若伊在一边很利落地弄好了东西,将绳索缠在我的腰间,朝我问道:“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好了……” 冰美人咧嘴笑了下:“倒是忘了,你现在也是有功夫的人了。” 说起功夫,我忽然想起之前是如何晕倒的了,张嘴问道:“对了,忘了问你,你之前听到了那三声梵钟之音了么?” 听到这四个字,梁若伊柳眉一皱:“梵钟之音?你也听到了?” “是啊!”我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看样子,梁若伊好像对我也听到梵钟之音这件事情有些意外。 “不是我一个人……”冰美人瞅着我:“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特别是最后那几下梵钟之音,已经与我体内的气产生了共鸣,我要盘身打坐慢慢梳理才会将这种压制感慢慢解除,如果你也听到了,那说明此人的功夫,有些匪夷所思了……”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此人有多么的恐怖:“那你觉得,有谁会有这么高的功夫?” “布袋大师,秀儿前辈,青月前辈,那个贺云长估摸着也可以。”梁若伊沉吟道:“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人了。” “梁东呢?”我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他……”梁若伊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过他的声音,从没见过他,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功夫,可是我总有一种直觉,我快要见到他了。” 我心里不禁有些紧张,我也觉得,心里的无数谜团,终于要等到了慢慢揭开的那一刻。 沉默了一会儿,我们相视一眼,慢慢趴在地上,朝深谷中一点点爬下去。 有些意外的是,谷壁凹凸错落,虽然有些潮湿,甚至有地方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但还是很容易找到着力点,我们两人在淡淡的雾气中,很快的向下攀爬着。 差不多五分钟之后,梁若伊忽然朝我说道:“你看下面。” 我一怔,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竟然看到在我们身下差不多五丈的高度下,就是湖底了! “二十来米的深度?”我皱了皱眉头:“不算深啊……” “这里海拔本来就低,再说……”梁若伊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将身体紧紧贴在了石壁上。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耳朵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悉悉簌簌的声音,细细听去,像是一阵脚步声,随即也学着梁若伊的样子将身体贴在了石壁上,这下听的更清楚了,是一阵很急促却又很有规律的“啪啪啪啪”的脚步声! 还有人?!我有些惊诧地看了一眼梁若伊:要知道按照之前对情况的分析,不管是进山的时间还是在山中的行进速度,我们俩都是最后的人了,怎么还有人在我们后面?! 正狐疑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不过几息的时间已然来到了我们头顶,我抬头看去,就见在淡淡的雾气之上,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视线中,诡异的是,这黑影速度不减,像是蜘蛛侠一般顺着垂直的石壁直奔湖底,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在我的眼前掠过,从我们左侧一丈多远的石壁上蹿了下去,等我低头找他的时候,却见他已经落在湖底,脚步没有任何犹豫,朝左侧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我都懵了:从黑影出现在视线中再到消失,总共也就三四秒钟不到的时间,这人从二十多米的崖壁上蹿下去,又消失在怪石遍布的湖底,这个速度,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这是谁啊?!”我苦笑着看着同样一脸惊诧的梁若伊,颤声问道。 “这诡异的身法,我能想到的就一个人……”梁若伊柳眉微皱,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就是青月道士。” 我也皱起了眉头,想到之前曾经有几次见到过青月道士的功夫,不过那都是小露一手,究竟多厉害我没有任何概念。 “秀儿师父跟青月前辈,应该不会来这里吧……”我有些怀疑,毕竟不久之前,他们俩去了西南苗寨,要是说若然师姐在这里的话我还相信,这两位绝顶高手会来,就不怎么相信了。 “不对,还有一人,有可能有这种身法。”冰美人忽然低声道。 “谁?”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麻子吴浩。” 第六十三章 艰难寻找 麻子吴浩?! 当我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时,大脑出现了一秒钟的空白,随后,一年多前麻子在我面前被海水吞没的那幅画面慢慢浮现,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痛楚。 麻子,是这场行动以来,第一个在我面前死去的人。 可也是从他消失那天开始,我们不断地发现一些他还活着的蛛丝马迹,可是在忘情崖滩那种地方,他如何能够存活下来?! 虽然我们怀疑他还活着,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更没有人亲眼见到他。从我们已知的消息来看,吴家传到这一代,也只剩下一个吴浩能够拿得出手,别的人,没有吴浩那两下子。 想到这里,我才忽然觉得自己对于麻子的功夫并不了解,因为在行动中,根本没有几次单独与他相处,更没有见识过他全力使出的本事。 可是话又说回来,吴家世代都是著名的小偷,别的功夫不说,那千锤百炼的纤细有力的手指,跟一身“踏雪无痕”的矫健身法,应该是必不可少的。 手上的功夫,我见识到了,这脚下的功夫,却是没见识到。 “你怀疑是他?”我苦笑着看着梁若伊,问道。 “嗯。”梁若伊点了点头:“吴家有一种独创的步法,从不外传,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刚才那黑影的步法,同样前所未见,我猜测,极有可能是麻子。” “那会不会是吴家的长辈呢?”我提出了异议,虽然我想让麻子活着,但是却也不敢相信。 “不会。”梁若伊微微摇头:“他们吴家的长辈,在数年前的一场劫难中死的死,伤的伤,除了吴浩自己,再没有别人可以在江湖中掀起风浪了。” 这事情我倒是不知,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下去再说吧,那黑影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方向,我们追着他去左侧就行了。” 冰美人应了一声,我们两人慢慢下去,双脚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钟了。 夕阳西落,整个湖底十分昏暗,抬头看去,能够透过淡淡的雾气隐约看到灰蒙蒙的天空,而随着夜幕降临,山中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湖壁上已经有很多地方结下了厚厚的冰层。 湖底倒是没什么风,但是潮湿的空气仍旧让我觉得寒冷刺骨,急忙哆哆嗦嗦地跳了几下,看着梁若伊收拾好绳索,拿着一只手电筒在四下照着。 还真可能如我所想,这座湖泊是狭长状,手电筒调成强远光,却看不到两边的尽头。 湖底充斥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怪石,大的一人多高,小的只有脑袋大小,有方的有圆的,还有奇形怪状的,一眼看上去,觉得有些诡异。 我正一边跳着取暖一边四下观察,却见梁若伊竟然在一边张罗着升起了一堆篝火。 “干吗?”我有些不解:“今晚要住在这里?” “废话!”冰美人瞥了我一眼:“你都冻成这样子了,而且天色也晚了,先休息一晚再说!”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暖,笑道:“哎吆,这话说的,好像是老婆关心老公啊!那我都这么冷了,今晚你抱着我睡好不好?我可是……唉吆!” 还没调戏完呢,梁若伊就一记暴栗打在我的脑壳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其实我是觉得不着急了。”梁若伊白了我一眼,伸手在背包里翻找着食物:“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这么多人,一定有一场好戏看,我们倒是最没有目的的一组人了,也就不急着寻找他们了。” 我一咧嘴:“嘿嘿,美女,你这是找借口吧!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趁机跟我单独在一起呢?放心,说实话没事,我保证……哎哎哎,打人不打脸啊!” 见梁若伊又举手要打,我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嬉笑着说道:“说真的,我倒是觉得你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冰美人支起了一只小缸子,凑合着熬着粥:“怎么?不行么?这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出现了那么多的高手,你我去了能做什么?只能任人宰割,倒不如等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差不多有了结果再过去探查,至少,不会稀里糊涂把命给送了。” “不能啊!”我围着篝火,坐在了梁若伊身边:“凭咱俩现在的实力,谁能轻易杀了我们!” 梁若伊剜了我一眼:“别介,我可不想拖你后腿!” 我嘿嘿一乐,双手放在篝火前取暖,看着冰美人张罗着简单的晚餐。 很快,我就喝上了一碗香喷喷的米粥,说真的,这都好多天了,终于能吃上一顿热乎饭,捧在手里一点点喝着,生怕忍不住一口气喝掉。 “前段时间在济南,究竟发生了什么?”梁若伊一边就着米粥吃着面包,一边向我轻声问道。 想起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不禁又有些悲伤,叹了口气,将赵菁跟柴老五的事情说了一遍,梁若伊听了也有些唏嘘…… “我怎么都想不到,这辈子,竟然有人为了我死去。”我说着说着眼角便有些湿润,急忙借着喝粥的动作快速抹了一把。 “有些时候,人的大脑是空白的,只想着一个目的。”梁若伊扭头看着我:“在那几秒钟的时间内,为了这个目的,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付出自己的所有。” 我轻轻点头,脑海中不断出现赵菁为我挡了一枪的画面,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这么说的话,赵菁是个假名字,起码,她应该姓柴才对。”冰美人说着喝掉了碗里的热粥,拍了下我的肩膀:“行动结束之后,如果你还活着,去找柴老五,给她上柱香吧。” “嗯。”我应了一声,看着梁若伊起身收拾着东西,咂摸着她话里的意思,不禁又是一阵唏嘘:是啊,也许这次行动结束时,我也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想起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别有包袱。”梁若伊收拾好东西,摆手示意我先把饭吃完:“人世无常,顺其自然就好。人生就短短数十年的光景,背着压力活,太不值了。” 我咧嘴笑了下,不再言语。 吃过晚饭,时间到了晚上的七点多钟,就着身体暖和过来了,我跟梁若伊便赶紧挤在了一座帐篷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慢慢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身边的梁若伊不知去哪儿了,将她的睡袋盖在了我的身上。 “唔——”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七点钟了。 擦了把脸,捋了下头发,走出帐篷,看到梁若伊正贴着石壁站在风中,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在调息。 “煮好粥了,吃完咱们走。”她听到我的声音,张嘴说道。 我应了一声,边吃早餐边看着冰美人收拾着东西:“这一夜出奇的安静,看样子,我们后面真的没人了。” “最好是这样。”梁若伊瞥了我一眼:“但每次都事与愿违,我可不相信,此刻没人在我们后面跟着……” 这话说的我一阵紧张,耸耸肩也不再言语了。 吃过早饭,收拾停当,跟梁若伊两人迈步朝左侧走去,我辨认了下方向,应该是偏北方,刚好是深山之中。 跟随着昨天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我们走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梁若伊一直在做着记号,因为手中的电子定位仪,已经无法识别此地了。 “咱们现在是往哪个方向走?”一连走了两个多小时,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停下脚步靠在石壁上,喘着粗气问道。 “偏南。”梁若伊微皱眉头:“我在猜想,咱们会不会绕了一个圈子?” “啊?!”我愣了下:“不会吧,真要是绕圈子的话,我们应该也能找到其他人或者他们留下的足迹啊!” “唔……”冰美人沉吟了下:“也对,还有一点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一直往下走。” “哦?”我急忙抬头看向天空,透过淡淡的雾气,能够看到可怜的几束阳光,目测一下,果然觉得此时所在的位置,要比早上的位置更低一些。 “咱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啊?!”我心里有些焦躁地问道。 梁若伊扭头看着我,却是摇了摇头:“问我?我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 得,就连冰美人这个活雷达,都不管用了! 我苦笑着刚要抱怨几句,耳边却蓦地传来“当”的一声梵钟之音,要知道此时我们在宽度不过十丈左右的干涸湖底,这一声梵钟之音带着巨大的回音响彻天际,我登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巨大的回音从耳朵进入我的体内,顿觉气血翻涌,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当……当……当……” 梵钟之音的回声在慢慢消却,我耳中充斥着“嗡嗡”的蜂鸣声,眼前一阵晕眩,看到梁若伊对我说着什么,却已然听不到她的话语声。 就在我感觉回声将要消失的一刻,第二声更加猛烈的梵钟之音传了过来! 第六十四章 被人挟持 “当——” 这第二声梵钟之音,我已经听不到什么了,但是身体仍旧给了回应:我就觉体内有一股气息在不断冲撞,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给斗转星移喽! 如此难以言喻的痛苦让我几乎晕厥过去,只能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直接躺倒在地。而此时梁若伊也撑不住了,再没有闲暇管我,笔直地靠在石壁上,摆出一个“大”字形,张大了嘴巴,眉头紧皱,看上去也不轻松。 我也学着冰美人的样子张大了嘴巴,可是也觉察不到有多大的用处,眼前已经是白花花的一团,根本辨认不出任何事物。 时间也仿佛在此时凝固了,我的意识已经出现了错乱,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第三声梵钟之音,这次,直接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梁若伊正点着我腹下的一个穴位。 “唉吆——”我哀嚎了一声,头晕脑胀,四肢还有些无力。 “醒了?没事吧?”冰美人见我醒过来,柳眉微皱地问道。 “还好,死不了。”我苦笑着说道。 “那咱们快走,我觉得应该出事了。”梁若伊脸上现出焦急之色。 “出事?”我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站起身原地蹦了蹦:“谁出事了?” “不知道,但是我听到刚才的三声梵钟之音已经很近了,而且这三声,比之前的要急促,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哦。”我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钟了:“那咱们现在继续赶路。” 说罢刚要迈步,忽然梁若伊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到头顶有人叫道:“别动,举起手来!” 这蹩脚的汉语实在是有些违和,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抬头看去,见头顶石壁上有一座洞口,此刻正有一名壮实的军人拿着枪,居高临下瞅着我们。 是那名美国军人头领! 连当归先生都死在枪下,我们两人更不敢与枪为敌,只能听话地举起了手。 “法克!”美国佬似是很愤怒,见我们听话地举起了手,反倒是骂了一句,然后从上面跳了下来,跟在他身后又跳下来三个军人,我登时一愣:难不成,刚才那么多的美国军人,现在就剩下这四个人了?! “蝰蛇?”梁若伊看到那美国佬的肩章,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嗯?你认识?!”美国佬继续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数年前,我曾经在东南亚跟你们蝰蛇雇佣军合作过。”梁若伊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桀哈哈……那咱们还是老相识喽?!”美国佬说着向前凑了凑,色眯眯地瞅着冰美人。 “你级别很高,但是仍旧不是我的对手。”梁若伊倒是不慌不忙,满眼鄙视地朝美国佬说道。 “呵!”美国佬梗着脖子瞥了梁若伊一眼,随后扭头看着我:“你是……是徐泽明要找的那个人吧?!顾瑞?” 我苦笑着点点头,看样子,徐泽明将我的情况都告诉美国佬跟那群日本佬了,我想跑也跑不掉。 “嗯,他貌似说你是人质,没想到在这里抓到你了。”美国佬皱了皱大鼻子,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们,遇到什么情况了?”我主动地问道:“怎么,少了很多人啊?” 我一边问一边看向其他三个人,见他们脸上都灰突突的,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情况。 “对的!”美国佬忽然露出一丝阴笑:“我想起来了,徐泽明说你那什么、那个……” 他对汉语的掌握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时间想不出词儿来了。 我试探地问道:“辟邪?” “对!对对!桀哈哈哈……”美国佬放声大笑:“就是这个、辟邪!法克,老子要干死他!” “谁?”我追问道。 “不管是谁,我们现在不能耽误时间!”梁若伊抢先说道。 “嗯?为什么?”美国佬梗着脖子喝问。 “你们听到刚才那三下钟声了么?”冰美人很认真地说道。 “听到了,差点没把我耳朵震聋了!” “那是信号,说明前面发生了重大事件,在召唤附近的同伴。”梁若伊是从我这里听到的有关日本跟美国雇佣军的消息的,现在差不多捋清了死路。 “然后呢?”美国佬皱起了眉头,似乎也开始担心起来。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冰美人定定地看着美国佬:“以徐泽明与贺云长的手段,他们俩一定在你们之前,也就是说,很可能是他们制造的状况,你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现在他们遇到了状况,你不去帮忙?” “唔!”美国佬低吼了一声,抬头向头顶的那座山洞看去,一脸的愤怒。 我扫了他一眼,猜想他们在上面应该是遇到了白泥怪物,那东西煞是棘手,又来无影去无踪,现在也不知道它的弱点是什么,不过几乎可以断定,这怪物并不惧怕枪械,否则,全副武装的美国佬也不会在一天多的时间里落魄成这副模样。 “法克!老子早晚灭了它!”美国佬说着,用枪顶了我一下:“你们,前面带路!”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面对着四杆枪,也只能乖乖在前面带路,况且我们自己本身也想早点明白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向前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脚下的碎石地面不知不觉变成了泥沙,因为湖水消失也不过一天的时间,再加上头顶的淡淡雾气阻隔了阳光照射,所以这些泥沙极为泥泞。 没走几步,梁若伊跟那美国佬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我扭头看着二人,不知道是何原因。 “不对劲儿。”冰美人说道。 美国佬踱了两步,四下查看一番,向梁若伊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看法。 我顿时一脸苦笑:“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儿了?” “你自己看。”梁若伊说着便伸手指着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 我搭眼看去,看到泥泞的地面上布满了我们六个人清晰的脚印,皱了下眉头,迈步又踩了一脚,这才发现泥沙的密度很大,一脚踩下去留下的脚印很明显,一天之内不可能完全消失,而周围的地面上,却十分平整,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的痕迹! 也就是说,在我们前面的那些人,走的不是这条路…… “怎么办?”我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梁若伊:“要么,我们走错路了;要么,这些泥沙是刚刚出现不久……”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梁若伊说着,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地面。 我跟美国佬顺着看过去,不约而同吓了一跳:就在我面面前两丈多远的地方,从泥沙中溢出了手指粗细的一串白色泥巴! “我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着还在不断用泥沙中涌出的白色泥巴,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东西晚上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白天看,着实有些恶心! “法克!”美国佬见到这白色泥巴,张嘴就骂,随后竟然直接端起枪朝着那泥巴“啪啪啪啪”一顿突突!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堆白色泥巴,寻思看看它会不会被枪打死。 “啪啪啪……” 随着美国佬的一阵突突,那一片泥沙被打的沙砾乱飞,白色泥巴也随着乱飞,我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东西成形之后究竟会是什么?之前在山体中,那堆白花花的泥巴将韩德柏给成了肉干儿,它是不是也在靠着吸收人体的元气来成长?! 打了差不多二十多颗子弹,美国佬这才停了下来,意外的是,那些白色的泥巴被打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跟那些泥沙混在一起,一动不动,看上去没了活力……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问向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梁若伊。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我从未听说过通过泥人变成的白泥怪物……说起来,任何东西都是有生命的,我怀疑这是一种生活在矿物中的微生物,再者说,你感觉到凉意了么?” “对啊!”我这才回过神儿来,下意识摸了下后脑:“正常啊,没有感觉到凉意,可是之前遇到它的时候,我是感受到……想起来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东西在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前是个邪物,在吸收足够的人体元气之后,便成长为正常的物种了……” “那也是怪物!”梁若伊瞥了美国佬一眼,那意思就是“你们的人把怪物喂饱了!” “法克!”美国佬见自己将白泥怪物打了个碎尸万段,发泄般地骂了一句,重新装好弹药,朝我扬了扬下巴:“你、还有你!走!” 我无奈地朝梁若伊耸耸肩,继续跟梁若伊向前走去: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钟了,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上午,不管怎么算,都应该快到地方了! 正往前走着,我跟梁若伊再次停了下来:不对劲儿,刚才还密度很大的泥沙,怎么变得松软起来了?! 第六十五章 转为合作 “怎么了?”美国佬貌似没有觉察到脚下的变化,见我们两人停下来,拿枪指着问道。 “脚下!”梁若伊瞪了他一眼,话音未落,我们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下陷,急忙向前跑去! “回来!”美国佬大叫了一声,随即朝身后的三名下属叫道:“给我打!” “啪啪啪啪啪……” 这些大兵倒是极为相信自己手中的枪,我跟梁若伊跑出数米之后,回身看去,就见之前出现白色泥巴的泥沙像是一道巨大的海浪拔地而起,直接朝我们这边拍了过来,而四名美国大兵压根儿就没了解到这些东西的恐怖,十分相信自己手中的枪械,对着那道差不多有一丈高的泥沙巨浪狂风暴雨般突突着子弹! 与之前一样的是,那道泥沙巨浪被集火攻击之后,眨眼的功夫就被打散,可是却又瞬间重组,以比之前更加迅猛的速度冲了过来! 我们原本就没走出多远,几秒钟之后,泥沙巨浪距离那四个美国大兵就只剩下了不到两丈的距离! “法克!”美国佬突然骂了一声,停下射击,伸手抄出了一只手雷扔了过去! “趴下!”冰美人说着一把将我摁倒在地,随即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沙砾漫天飞舞,打在我的脸上煞是生疼。 等到尘埃落定再抬头看去,见四个美国大兵也趴在地上,可是距离他们一丈多远的地方,无数的泥沙正再次迅速重组,这次,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在无数灰色的泥沙后面,是一道道白色的粘稠的泥巴!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因为面前这东西实在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啊啊啊——”美国佬见状却并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反而是气急大叫三声,趁着那白色怪物还没有重组完成,起身看向身后的三个士兵,突然大手一挥,“啪”的一声闷响,竟然用枪托打晕了其中一人。 “干、干什么?!”我看着美国佬狰狞的面孔,顿时皱起了眉头。 随后,那美国佬竟然从背包里取出了两包手掌大小的炸药,塞进了那士兵的怀里。 “我靠!这用得着么?!”我这才回过神儿来,知道那货竟然要用人肉炸弹,扭头瞅着梁若伊道:“直接把炸药扔过去不得了!” “他是想用那人的身体压住炸药,这样对上下两个方向都有极大的冲击力,这遍地的泥沙……不好!”冰美人话音未落,我们脚下的泥沙忽然迅速蠕动起来,迅速朝白泥怪物那边涌去! “够够够!”美国佬这时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朝我大叫了三声,撒丫子就跑。 我跟梁若伊也急忙转身就跑,脚下的泥沙粘性越来越强,跑出去十几米就觉得十分吃力了,美国佬骂了一声,停下脚步扭头看去,见那泥沙巨浪已经再次形成并追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向晕倒在地的大兵开枪打了过去! 这下我学乖了,急忙跟着梁若伊趴在了地上。 “轰——” 这声巨响让我再次想到了那三下梵钟之声,耳鸣声嗡嗡作响,地面也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震动。侧着脑袋眯着眼睛看过去,见一大片的泥沙都被炸飞了,露出了下面碎石遍布的湖底…… “炸死了?”我喘着粗气问道。 “可能吧……”梁若伊也没有信心,毕竟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喘着粗气爬起来,四周静悄悄的,脚下的泥沙也不再蠕动了,似乎一切归为平静。 “死了吧!哈哈!”美国佬哈哈大笑,对那名当作人肉炸弹的手下,没有丝毫的悲痛。 “你们昨天早上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梁若伊忽然冷声问道。 这个问题有些跳跃,美国佬愣了一下,眉头一皱,立刻举起枪指着我们:“你!你!你们俩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我昨天早上在远处恰好看见的。”我倒是不惧怕他会打死我们,别的不说,至少看在徐泽明的面子上,他还不敢这么做。 “哦?”美国佬瞪了我一眼,也不再追问,点头道:“是的,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照这么说,你们应该赶在他们前面才对,为何落在了最后?”梁若伊继续问道:“是遇到了那白泥怪物?” “昨天……”美国佬抬头看向天空,回忆了一下才回答说:“昨天早上出发之后,走了很长一段路,就发现那座湖水狭长得很,而且没有什么波动,这让我心里有些紧张,等又走了一会儿,我就发现前面没路了,全是湖水,没办法,就让手下下水去探。” 看到美国佬在很认真的一字一字用蹩脚的汉语回答冰美人的问题,我就知道这家伙已经知道这里的恐怖了,接下来单凭他们自己的话,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走出去,甚至可能在再次见到徐泽明之前,就死在这里了。 所以,他开始慢慢接受与我们合作,而不是把我们当作人质来用强硬的手段逼迫我们做什么。 “然后呢?”我轻声问道。 “然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失踪……”美国佬叹了口气:“先后下去了四五人,全都没上来,随后,湖水开始慢慢下降,我当时有些着急找回手下,便大手一挥,带着剩下的所有人都下水了。” 怪不得,这货根本不会料到在遥远东方的一座小湖之下,竟然会有白泥怪物这样恐怖的东西,接连四五人下水失踪了,还有勇气亲自下水……想那白泥怪物,也正是吸掉了他手下的元气,才慢慢成长的。 “发现了什么?”梁若伊接着问。 “唔……”美国佬似乎不太想回忆那个场景,沉吟了下说道:“当时水下一片漆黑,我们刚下水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很响的钟声,而随着钟声,湖水的下降速度开始极具增加,我们几个人都被震的有些晕,没办法,就近找了一座石洞爬了进去。在石洞中我们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儿来,可是也随即发现我们在慌乱之中跑进了石洞深处,迷了路……” 这几个美国佬还真是点儿背!我心里一阵好笑,不过随后便想,那些日本人,会不会跟他们有同样的遭遇呢?!毕竟我第一次见到那堆白泥的时候,也不过一个南瓜大小,刚才见到时,已经大的不像样子了,若是一点点集合起来,少说也有四五个成年人那么一大团了。这样推算来看,它应该是吸收了很多人的元气跟精血。 “再之后,我们就遇到了那个怪物,它好像将整个石洞都占领了,不管我们怎么跑,跑到哪里,它都会突然出现,将我们的人吃掉。”美国佬说到这里,脸上已经现出了一丝惊恐,足见在黑暗的石洞中,被这样一个白泥怪物主导命运,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经历! “到了晚上,它好像是吃饱了,需要消化,就不再追赶我们了。”美国佬苦笑着说道:“我当时已经疲惫不堪,见怪物不再追赶,就急忙停下来休息,直到找到出口,并碰到你们俩。” “也就是说,在那怪物袭击你们的时候,它就已经很大了是么?”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没错。”美国佬眉头皱了起来:“虽然我没有看到它的全部,但是能够将一大段石洞都给覆盖,绝对不会小。” “那也就是说,在你们之前,它就吃掉了很多人的精血。”梁若伊扭头看着我:“估摸着,会是那群日本人。” “为什么这么说?!”美国佬有点凌乱了:“那些日本人应该在我们后面的,怎么会……哦,你是说?!” “首先,你们兵分两路的时候,身边都是这座湖水。”梁若伊冷笑道:“其次,你真的认为,徐泽明会好心跟你们合作?说的再直接一些,徐泽明身边的那位贺云长可不是一般人,在他有准备的情况下,你们就算是有枪,也不一定能够敌得过他,况且,他对堪与风水之术也极有研究,你们很可能,被他坑了。” 得,冰美人这话说的太直接了,现在最有可能的猜想就是,徐泽明跟贺云长早就打好了主意,利用日本人跟美国佬来拖延我们,或者利用他们的力量威慑我们,好让他有足够可能得到固元草…… “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美国佬又叹了口气,看着我跟梁若伊说道:“那不妨,我们合作,如何?” 这货的转变也太快了些,他明白的很,要么跟我们合作,要么跟徐泽明合作,否则凭他们自己的力量,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儿。此时已经几乎可以断定徐泽明得到了固元草之后,是不可能继续跟他们合作的,所以,就只能选择我们这边了。 “好!”梁若伊一口答应:“就像当年在东南亚,我跟你们再合作一次。” “OK!”美国佬很开心,从腰间掏出了两支手枪递给我们以表诚意,我不会用,接过来之后顺手给了冰美人。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的一点钟,众人原地休息了下,吃过午饭,便急忙继续向前赶。 第六十六章 惊天之秘 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心里就越焦躁,因为距离越来越近,对于几乎所有相关人都集中在此这一情况,心里都没有任何准备,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下午的两点钟,我们绕过了一段山凹,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庄严的寺庙,金顶的红漆木门半掩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放眼望去,在寺庙的后面,则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丛林。 “我们到底在哪里……太白山中竟然会有这样奇异的地方!”我不禁发出了感叹。 “那梵钟之音,应该就是在这里发出的。”梁若伊扭头瞅了我一眼,迈步走了过去。 我跟美国佬也急忙跟了过去,顺着一丈多高的红漆木门的门缝走进去,就见正殿中空无一人,一尊佛像庄严肃穆,梁若伊见状似是有些着急,脚步不停地带着我们穿过正殿来到了第二进院落,在两边偏殿中间的空地上,落着一座足有一丈高、半丈多宽的巨大黑漆梵钟! 原本架着梵钟的铁架已然散开,落在地上,周围仍旧是空无一人。 “有打斗的痕迹么?”我皱起眉头,走到梁若伊身边问道。 “没有。”梁若伊观察着地面:“但是从地上的脚印来看,应该有不少人经过这里,走到长廊消失不见,应该是从后门离开了。” 我一惊,拍手叫道:“这就对了,那后面的丛林里,很有可能就是远古部落遗址!” “那就别等了!”美国佬一听此话立刻着急了,迈着大步就朝后门走去。 这刚走几步,忽然从一侧的偏殿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众人一愣,不约而同都停住了。 我向梁若伊摇摇头,表示后脑没有发凉,应该不是邪物。 美国佬也不傻,拿着枪朝我跟梁若伊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我俩进去看看。 我朝梁若伊点点头,一起蹑手蹑脚向偏殿中走去。 偏殿的门是虚掩着的,之前我向里瞅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尊满身沧桑的大佛。 梁若伊走到门前,伸手轻轻将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我就赶紧往两边瞅,这一看不打紧,竟然看到在偏殿的右边躺着几名身着道袍的尼姑! 我一愣,刚要说什么,却见冰美人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说话,随即她便扭头对外面的美国佬说道:“里面有个大箱子,你进来看看。” 美国佬一听有个大箱子,顿时兴奋起来:在这种地方,遍地是宝,得不到那固元草,找些宝贝回去也是衣食无忧了! “嗯!”大兵应了一声,迈步走来。 我皱了下眉头,知道梁若伊的想法,便急忙向一侧退了两步,让出美国佬进来的空间。 “什么盒子?”美国佬一边问一边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扭身就往梁若伊所指的右侧走。 这一步走过去,立刻就愣住了,他的两个手下跟着他走了进来,此时距离美国佬不过一米的梁若伊瞅准机会,一拳击出,那美国佬只能下意识伸手格挡,却没料到这一拳是虚招,冰美人顺势将他腰间的手枪抽了出来,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喂!”我拍了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另一名美国兵,那小子一转身,我立刻对上了他的眼睛,瞳孔一缩,那小子骤然愣住了,我也学着梁若伊迅速抽出了他腰间的手枪,对着他的脑门儿。 “砰!” 这时却传来了一声枪响,我一皱眉头,却发现梁若伊眼疾手快,将另外一名大兵打死了…… “你、你们想做什么?!”美国佬压根儿就没想到原本弱势的我们在确定合作之后还会反客为主,顿时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呜呜呜……”那边地上有一名尼姑还醒着,但是嘴巴被堵住了,支支吾吾地叫着。 “你看好,我过去。”我虽然拿着枪,但是可从没开过,对梁若伊说了一声,急忙走过去将尼姑嘴巴里的布团取出:“怎么样?没事吧?” “有、有人给我们下了毒……”看面相差不多有五十岁的尼姑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下毒?谁?”我皱着眉头问道。 “就、就像他们一样的人。”尼姑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美国佬说道。 我跟梁若伊相视一眼,知道徐泽明跟那些日本人已经来过了。 “现在他们人呢?”我问道。 “去、去、去山林了,快、快去救大师父——”说罢,这尼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脑袋一歪,死了。 我抬眼看去,这地上躺着七名尼姑,全部中毒身亡。 “为何,要下毒呢?”我皱着眉头看着梁若伊问道。 “不知道……”梁若伊微微摇头:“要是想杀他们的话,明明可以选择更有效率的方法,还不用担心后来的我们知道他们的行踪。” “对啊,看样子,那个大师父应该是被徐泽明劫持了。”我起身说道:“咱们也赶过去吧!” “缴了武器,跟我们一起走。”梁若伊说着便搜了两人的身,将所有能够伤人的东西都搜了出来,跟我一人一支枪,顶着他们俩走出后门,向丛林中走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钟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太白山中待了多少天,原本已经疲惫的身体此刻在慢慢兴奋,我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所有的谜团。 从寺庙的后门到丛林深处,有一条小路,不过小路两旁杂草丛生,几乎将整条小路掩盖,看得出,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从这里经过了。 我跟梁若伊走的很小心,生怕会有什么危险,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已经进入到山林深处,再也望不到那座宏伟寺庙了。 “顾瑞,梁小姐!” 蓦地,一边的草堆里有人叫我们,我跟梁若伊不约而同扭头看去,却见老蛤从里面走出,还没走过来,就朝我们大叫:“小心!” 就在这一眨眼的愣神儿间,那美国佬突然发难,猛地抱住了梁若伊,一只大手如同鹰爪般钳住了她的脖颈,同时也锁住了她拿着手枪的右臂。 “都别动!要不我杀了她!”美国佬一脸狞笑地看着我:“放了我手下。”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用我那三脚猫的祝由术指定是不行的,说不定还反遭其害,只能听话的将另一名美国大兵放开了,并举起了拿着枪的手。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疏忽了,作为雇佣兵头领的美国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束手就擒…… “你别轻举妄动啊!”老蛤也没料到他的出现会带来这种后果,急忙喝道:“你要是杀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你也别想出去!” “呵!”美国佬舔了下嘴唇:“我……” 话音未落,从另一边的草丛中蹿出一道白影,一掌直击那美国佬的天灵盖! 这人速度极快,而且距离美国佬本来就近,又是在他的身后,猛然一击,那美国佬都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样貌,就被一掌击中了天灵盖,两眼一瞪,仰面而倒,死了…… 没料到那白影仍不罢休,身形一晃又来到最后一名大兵身前,就听得“喀嚓”一声脆响,直接拧断了那大兵的脖子…… 这一回合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我看得心惊胆颤,对来人的心狠手辣心生惧意,等那白影停下身子,我瞪眼一瞧,傻了:“若、若然师姐?!” 来人正是刚生完宝宝不久的若然师姐,此时的她一身道袍,面戴白纱,却仍旧遮不住那张倾城容颜,只是,那双眼睛,此时却冰冷十足,不像之前充满仙气灵性。 看到这双眼睛,我心里一阵悲痛:宝翁叔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看样子,几乎改变了若然师姐的心性。 “这、这?”老蛤也看傻了,他虽然知道若然功夫超群,可从没想到会如此狠辣,瞅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里面的人都死了,所以,他们该死!”若然瞥了老蛤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追问道。 “徐泽明劫持了布袋大师去找固元草了。”若然轻声道:“布袋大师当时的条件就是放过那些尼姑,却没料到,徐泽明竟然趁其不备,给每个人下了毒,所以,这些人,我一定会一个不留,全都杀死!” 得,这是迁怒于美国佬了,不过,这俩倒也该死…… “你是说,她们口中的‘大师父’,是布袋大师?”梁若伊柳眉微皱,有些回不过神儿来了:“那也就是说,布袋大师是知道固元草的,为何还要冒险寻找其他灵药呢?” “因为,固元草根本就不存在。” 若然这句话,让我们三人全都愣住了:什么?压根儿就没有固元草?!这怎么可能?!四面八方来了各种黑道白道,竟然全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可是这固元草传了那么多年,为何会没有呢?!”我有些不相信。 “这原本就是个玩笑话。”若然师姐叹了口气:“最开始开这个玩笑的人,叫做刘邦。” 第六十七章 善始善终 刘邦?!汉甲的主人?! 我跟梁若伊还有老蛤面面相觑,没想到走到这里,就听到了如此一个巨大的秘密。 “十大秘境,也是刘邦说的。”若然师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加了一句。 “十大秘境也是假的?!”我有点崩溃了。 “这个倒是真的。”若然师姐扭头看着我:“不过,我们都说当时刘邦只是大约了解到了十大秘境的位置,但是多数没去过。其实这话说出来就很假,事实是,刘邦去过很多可以称之为‘秘境’的地方,又从里面挑出来了十个,就成了所谓的‘十大秘境’。” “谁说的?”老蛤一脸狐疑地看着若然。 “布袋大师。”若然瞥了他一眼。 “咦?”我找到哪里不对劲儿了:“师姐,您是说,布袋大师早就知道这个地方?” “他的师父,也就是布袋神僧,就是从这里长大成人的。”若然回答说:“我数天前来到这里,跟布袋大师谈了一会儿,才知道了这些事情。不过,布袋大师也是这次回来之后,才知道固元草与十大秘境的玄机。” “可是,刘邦为何要留下这种传言?”我心里一阵疑惑。 “不知道,这些事情,可能你要问布袋大师本人了。” “唉……”一边的老蛤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了遗憾之色。毕竟,他也是想得到固元草医治他的内伤,现在,美梦破灭了。 “你们继续走吧,布袋大师估计没走多远。”若然说着轻移莲步:“我先回寺内善后,顺便守着这条唯一的小路。” 梁若伊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转身继续向山林中走去。 我跟老蛤也急忙跟了过去,从老蛤的话中得知,他也没见到七爷跟二叔,不过倒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麻子的身影,虽然没有看清楚,但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麻子! 这个消息让我跟梁若伊都有些吃惊,虽然之前对麻子还活着这件事情一直有心理准备,但此时一确认,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除此之外,老蛤还告诉了我们一个消息:孙苗苗也来这里了,不过,在进入寺庙之前,忽然又离开了。当时老蛤不明所以,直到刚才看到若然在这里,便猜测应该是若然对她说了什么,这才离开。 不过以我对若然师姐的了解,我更相信她跟孙苗苗打了一架,将孙苗苗打败之后又放走了孙苗苗……毕竟,孙苗苗杀死了她的爱人。 从辈分来讲,孙苗苗算是师伯,若然师姐放走她,也算是给了秀儿师父一个面子。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我们面前忽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静谧的小湖,周围亭台楼阁,游廊画壁,风景宜人。 “靠,仙境啊!”老蛤看着面前这座隆冬时节却一片春色盎然的小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说真的,我做梦都想隐居在这种地方啊,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如此仙境!” “他们人呢?!”我关心的倒不是这个,因为一眼望去,这座湖泊三面环山,一面环林,在和煦的阳光下一览无余,可是却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啪嗒、啪嗒、啪嗒……” 我正四下寻找着,却听到一阵“啪哒啪哒”的声音,扭头看去,见一头熟悉的小毛驴从一边走出,上面坐着的正是那位老妪前辈——也算是我的大师姐了…… “桀嗬嗬!”老妪看到我们三人,发出一声怪笑,那张原本就丑陋的老脸上表情狰狞,看不出是笑还是哭,也不停歇,小脚儿蹬了一下那黑驴的肚子,便朝外面的山林走去。 “等会儿!” 这一系列的怪事弄得我有些发懵,却又听到一声厉喝,一道黑影从山林中闪出,挡在了老妪身前。 老妪小腿上的血婴,仍旧记得我,扭头朝我笑了笑,随后便一脸厌恶地看着拦在黑驴身前的,贺云长。 我一脸苦笑,这贺云长也不知怎了,就看上老妪了,可是老妪呢,还看不上贺云长——当然,这一男一女,面貌的确是丑陋无比,只是相互看不上,就有些滑稽了。 “我追了你几十年,你倒是说说看,为何还是不肯接受我!”贺云长对我们三人视若无物,眼里只有老妪。 “我心里住不下别人了,为何要接受你?”老妪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的黄牙。 “几十年的努力,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么?”贺云长那张铁青地脸更加难看了。 “是的,屁都不如。”老妪倒也不客气。 我在一边强忍住笑意,看着两个将近百岁的老人说着情事,还真是越看越有趣。 “一点都不感动么?”贺云长的表情第一次发生了变化,嘴角抽搐了两下,看样子,似是觉得委屈。 “我告诉你,女人不是用来感动的,而是用来征服的。”老妪说罢,又蹬了一脚黑驴肚子,绕过贺云长继续向前走去。 我差点就笑出来,老妪前辈这句话说的,还真是太违和了…… “你出不去的!”贺云长扭头看着老妪:“布袋和尚说了,那冥泥被他放出来了,现在外面很危险。” 老妪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冥泥?就是那个白泥怪物?”我皱起了眉头。 “你们,去湖中岛。”贺云长朝我们说了一句,便转身去追老妪了。 “湖中岛?”老蛤伸手指着小湖中心的一座小岛:“就是那儿吧?” 搭眼看去,岛上建着一座古老的二层木楼,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人。 “那边有船。” 梁若伊看到在岸边有一条小木筏,便带着我们走上去,很快就划到了小岛,上岸推门进去,我们三人都愣住了。 独臂的布袋和尚,七爷,伤势未愈的二叔,徐泽明,几个日本人,几个台湾人,坐在藤椅上,一言不发。 而在角落里的一人让我有些愕然:那人瘦若竹竿儿,身材颀长,满脸麻子,正是一年多前“死在”忘情崖滩中的麻子吴浩。 除了这些人之外,却没有我最想见到的那位,蛤蟆当初告诉我的大秘密,难道今天仍旧解不开?! 麻子看到我,朝我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我迈步走到二叔身边,低声道:“二叔,你没事吧?” 二叔轻叹了口气,朝我摆摆手,看样子心情也不大好。 “老和尚,你说的是真的?”徐泽明眉头紧皱,向对面的布袋和尚问道。 数日不见,此时的徐泽明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两鬓甚至冒出了许多的白发,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看来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大伤他的元气。 布袋和尚单手捻着佛珠,诵了一声佛号:“老衲没有理由欺骗徐先生,若你不相信,大可将此地翻个底儿朝天,只要不乱伤人,老衲绝不会阻拦。” 我瞥了一眼站在徐泽明身后的那几个端着枪的日本人,心底也叹了口气:数月之前还风光无限的徐泽明,现在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了,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跟我们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千年前,高祖刘邦顺着始皇帝留下的线索寻找长生之路,可终究是寻不到的。”布袋和尚沉声说道:“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此地,发现了那座藏在深山中的寺庙,与修佛者谈心悟道,终得解开心中之节。所谓长生,是意识,是精神,他已逝去两千年,但当今之人仍旧记得他,这,便就是长生矣。” “呵!呵呵……”徐泽明不怒反笑:“那,他就给后人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给了人们一个梦想,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却发现只是水中月梦中花?” 老和尚诵一声佛号,微微颔首:“老衲也是在数日前重回这里,才得以悟出此道。其实,红尘一世,孑然一生,世间万物,宇宙万象,何尝不是一场梦呢?” 我看着此刻的众生相,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梦?呵呵呵……梦!”徐泽明忽然站起身,踉踉跄跄,形似癫狂地冲出木楼,“扑通”一声,竟然一跃投入到了湖中! 那几个日本人吓了一跳,急忙要去救人,却见布袋和尚身形一晃,拦在了他们身前,抬眼看着他们:“徐先生悟到了,找到了长生之道,你们呢?” “八嘎!”这几个日本大兵哪里还顾得上论道,徐泽明一死,他们的计划跟努力就全白费了,见独臂老和尚挡在身前,大骂了一句,端起枪就要射击! 布袋和尚却是不紧不慢,嘴中念念有词,疾捻佛珠,那暗黑色的佛珠登时散出一道金光,随即单掌挥出,那几个日本人身形一滞,老和尚借机连出数掌,掌掌击在要害,一眨眼的功夫,几个日本人瘫倒在地,瞪着眼睛,双唇微颤,却是说不出话来…… “高祖刘邦离开的时候,在湖心岛建造了这座木楼。”老和尚扭头扫了我们一眼,说道:“目的就是告诫我们,有一颗无贪无欲、善始善终的心,才会得到长生。凡尘琐事,不过匆匆云烟……诸位,老衲送你们离开吧。”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两年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死了那么多的人,到最后,没有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却是一串省略号。 随着布袋和尚鱼贯而出,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二叔道:“二叔,你、你见到我爸了么?” 二叔一惊,扭头看着我:“什么?你说什么?” “蛤蟆死的时候,告诉我他在为梁东效力,而这位梁东,就是我的父亲,顾文中。”我说出了那天蛤蟆死前告诉我的秘密。 闻听此话,所有人都站住了,梁若伊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二叔一脸愕然,也不知是真是假。倒是一边的麻子苦笑道:“我跟蛤蟆一样,也为梁东效力。那日在忘情崖滩,是他救了我,不过,我始终没有见过他的样子,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父亲。” 这番话,加上之前救下梁若伊的那个神秘人,再联系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这个梁东,几乎可以断定就是我父亲…… 布袋和尚转身过来,向我微微颔首,诵了一声佛号:“人皆有命,天运难逆,莫要执着于一事,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唉——”我长叹一口气,双手合十向布袋和尚回礼,决定自此之后,再不问此事。 一行人随着老和尚回到寺中,发现若然师姐已经悄然离开,众人歇息了下,沿着山谷向外走去,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们看到两具干尸抱在一起,身上沾满了白色泥巴,从身形上看,正是那贺云长与老妪…… 半年多后,我与苏晓举行了婚礼,婚礼上,秀儿师父与青月前辈也到场祝贺。师父的怀中,抱着一个可爱的男婴……(几十年后的故事,尽在新书《丝路密码》)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