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强娶王妃:王爷太霸道》 1.第1章 :就是她 看着眼前撞过来的车,南宫雪若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反而呆在车上,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车撞过来,就在那一霎那,她闭上了眼睛,也就是在那一霎那,她的周围白光四现,时间停顿,只不过她没有看到,她等待的,只是死亡…… 昆虫的鸣叫声将南宫雪若唤醒,她慢慢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竹林之中。 怎么可能?! 南宫雪若感到不可置信,自己明明就差点被车撞了,怎么下一刻就发生这种诡异的事情? 南宫雪若拼命想从自己的脑海里搜寻到自己想要的讯息,但是越想头越疼,最终还是放弃了。 淡淡的倦意袭来,南宫雪若渐渐进入了梦乡。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打着她的车窗。 “哎呀怎么这么烦,再让我睡会……”南宫雪若手一抓,却抓空,猛然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车上。 原来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南宫雪若苦笑不已。 “怎么回事?”南宫雪若下车,顺便将车收入胶囊中。 没错,2020年那个时代所有物品皆是由万能胶囊装着的,就像《龙珠》里的胶囊那般方便快捷。 万能胶囊是很普遍的东西,基本上随处可见,科技已经达到了巅峰。科学家将存在磁场的异空间挖掘了出来,并且与胶囊里链接,用来存储物品。胶囊里是一个异空间,每一个胶囊都有25UIO的大小,基本可以无限装下现实中的东西,只不过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同一个胶囊要拿出来的时候很难找,所以每一个物品都分别由1个胶囊来装,而在胶囊上写下存于胶囊里的物品的名称,就可以方便快捷得取出,UIO是异空间的存储单位。 南宫雪若下车看见一个扛着耙子的男子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很不解刚才那个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更让男子吃惊的是,明明刚刚还有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在女子出现后消失不见了。 “你你你你你……”男子说了半天,还没有你出一个所以然来,很明显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 “我?我是狐狸精!”南宫雪若坏笑道,作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想要吓走这个男人,“不怕我吃了你吗?” 说着就伸手就向眼前的男子走去,男子一看到南宫雪若张牙舞爪般地向他走来,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妈呀,有鬼啊……”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到老远了。 “切,真奇怪……”南宫雪若无奈地耸了耸肩,刚才那个男子的长相她可没看清,她只看到了男子身着古装,扛着耙子,似乎要去耕地? 等等!她瞬间反应过来,身体有些颤抖低声喃喃道:“刚才的男子,穿着古装?” 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看来,再加上刚才那个有点古怪的男子,南宫雪若瞬间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除了那个解释似乎其他解释根本说不通。 “就是她!”一阵声音传来,南宫雪若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循声望去,震惊了。 一群人扛着锄头、木棍、水瓢之类的东西正在缓缓地走向她。 “你,你们要干什么?”南宫雪若有些吃惊,但是心里却很快有了答案,估计是因为自己刚才那副吓人的样子吓到了人家,所以人家……来找她算账咯。 “哼哼,你个狐狸精。”正是刚才那个男子,不过此时他却没有胆怯,可能是因为人多的关系吧。 “我说我是狐狸精我就是狐狸精?那我说我是皇后,那我就是皇后了?”南宫雪若有些可笑地看着刚才的那个男子。 2.第2章 :最美的画面 男子听到这话,似乎被这句话噎住了,但是继而又轰动众人:“大家别听这个狐狸精妖言惑众,刚才就是她在我面前用妖术,想要迷惑我。” “噗——”南宫雪若扑哧一笑,“就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还要我来勾引你?我就算急色也不会找你这样的。” 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已经冲了上来。 南宫雪若无语,她一个女子面对这么多人怎么办? 当然是跑咯! 瞬间从口袋里拿出万能胶囊,将汽车放了出来,上车关门一路狂飙…… “妈呀!真的是狐狸精,大家快跑。”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 很快一群人转头就跑,南宫雪若不顾他们,只管自己漫无目标地开车,直到开到了一座城池的边沿。 “月竹城,名字真不错。”南宫雪若抬头看着匾框由衷地赞叹道。 南宫雪若趁着守卫不注意偷偷跑了进去,刚入城门一阵猛跑,直到转头发现护卫没有追上来时,她才停下。 经过一阵猛跑南宫雪若的肚子在叽里咕噜乱叫了,南宫雪若掏出人民币,突然记起这是在古代,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钱收了回去。 路边的包子在南宫雪若看来是多么的可爱,似乎在说着:“快来吧,快来吃我吧。” 不过南宫雪若可没有冲动,她只是饿了,并没有饿昏头。 身上没钱过去也是白搭。 忽然听到一阵声音:“今日是弄小姐的诗会,凡题诗者都能获得赏金二百两……” 南宫雪若完全无视后面的话,心里很没节操地想着:二百两啊,可以买多少个包子啊。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擂台摆在街上,火红的绸缎盖在擂台上,在旁边几棵枫树的映衬下,显示得华丽却又不失风雅。 南宫雪若立马奔了过去,冲上了擂台也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直直地向主持者走去:“我要参加诗会。” 主持者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禁有些痴,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啊! 肤白胜雪,唇红齿白,精巧的脸蛋上,没有一丝瑕疵,水灵的大眼似乎能将人的心底看穿,秀挺的鼻子上还挂着一滴诱人的汗水,扎起的长发不但没有影响美感,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只不过这衣着似乎很奇怪…… “看完了吗?”南宫雪若没好气地说道。 “呃,在下失态了。”主持者发觉自己失态了,不但没有掩饰,反而很爽快地道歉。 南宫雪若无视主持者,走到放有笔墨的桌子前,迟迟不下笔。 不是她不会,而是她在考虑是写古人的诗呢,还是自创,想了半天还是自创吧,万一用古人的诗来顶替,而这个时代刚好有这首诗,那她岂不是要完蛋了…… 见南宫雪若迟迟不下笔,主持者刚想问,只不过下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他这一生中看到过最美的画面。 南宫雪若动笔了,他的眼光随着她手中的毛笔飘移,有一丝错觉,南宫雪若好像是误入红尘的蝶仙,执笔在微风中洒下她的甘霖,时而又有几片红叶飘落,更加增加了这幅画面的美感。 3.第3章 :篡位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南宫雪若已经完成了。 她将纸交给主持者问道:“可以给银子了吗?” 主持者被她这句话噎住了:“呃……来人啊,给这姑娘拿二百两白银……” 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女声响起:“苏文康,你怎么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将银子交与一位素昧相识的姑娘?” 只见一个身着淡紫色罗裙的姑娘从后台出来,女子的容貌可以跟南宫雪若相提并论,如果南宫雪若是倾国倾城,那该女子则可以说是千娇百媚。 “弄小姐?”主持者似乎有点吃惊,这种看诗的事似乎并不需要她亲自出场吧。 “嗯。”弄小姐淡淡答道,顺手拿过了写有诗句的宣纸,瞥了一眼,但是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月落稀空星做伴,旧路西风孤寂寒。回首不堪旧故往,若雾似梦恼尘嚣……好诗啊,好诗。”弄小姐由衷地赞叹道,这首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家之作。 “姑娘,此诗是你所作?”似乎弄小姐并不相信一个女子,能有这种才华。 “如弄小姐所见。”南宫雪若理直气壮,这诗本来就是她自创的,还在学校里拿过奖呢。 “来人啊,给这位姑娘拿二百两黄金过来。”弄小姐也不含糊。 “是。”主持者也不含糊,走到后台拿了二百两黄金交给了南宫雪若。 “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弄小姐似乎有意和南宫雪若结识。 “南宫雪若。”抛下这句话,南宫雪若直直地冲下了擂台,她已经快饿昏了,再不进食恐怕就要饿晕过去了。 看着南宫雪若冲下了台,弄小姐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却在心里暗道,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 南宫雪若拿到钱后,心里那叫一个乐啊,二百两黄金,不是白银,这辈子不愁吃穿了!至于黄金值钱吗?必须的,古装剧里都是这样演的,不过也算她运气好,当时二百两黄金的确够她一个人用一辈子了。 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南宫雪若立马冲向了一个小酒楼,咱有钱了包子看不上,咱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在酒楼点了很多菜,上菜吃饭时南宫雪若也没闲着,向周桌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人打听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 现在这个朝代是轩辕王朝,它的前身是天陨王朝。天陨,轩辕本是一家,天陨为君,轩辕为臣,天陨从政,轩辕从武。轩辕替天陨守护天下,天陨为轩辕打理天下。 只不过轩辕家野心勃勃,根本不满足俯首称臣,在天陨家不知道的情况下上勾朝廷重臣,下结地方官员,在天陨西风巡查民风时,发动兵变。由于天陨家太过于相信轩辕家,所以没有防范。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天陨西风在第一时间回到了天陨城举兵抵抗,只不过由于轩辕家勾结了朝廷大部分官员,所以抵抗势力特别微弱,皇后天陨梦因为此事日夜操心,憔悴万分,不敌病魔。终在天陨七三一年病死宫中。兵临城下之时,天陨西风弃城而逃。轩辕明作为轩辕家的领袖在众官员的怂恿下,篡夺了王位。 4.第4章 :装给谁看 天陨七百三十一年,轩辕明对天陨家赶尽杀绝,皇帝轩辕西风在逃,天陨梦七岁的长子天陨烈倾武功突然变得奇高,让人忌惮三分,但是最后在月竹城下落不明,玲王妃天陨玲与其女儿天陨南宫雪若在同年死于瘟疫,而天陨南宫雪若的父亲,九王爷则被轩辕明用火活活得烧死。天陨家被轩辕家屠戮得一干二净,天陨七百三十一五月,一个哑女来到朝廷,带来了轩辕西风的项上人头。轩辕明大喜,将其收入后宫,封其为云妃,却从未宠幸。天陨七百三十一年五月,经哑女之手,轩辕明接收了天陨王朝第一药王——鬼药谷谷主柳乘风,封为轩辕药王。 天陨七八三十一年六月,天陨王朝宣告覆灭,封建统治历时间二十年。 天陨七百三十一年六月,天陨王朝被轩辕王朝替代。 现年轩辕七四四年。除了皇室之外,四大世家横行轩辕王朝——楚家、萧家、战家、薛家。四大世家坚不可破,珠联璧合,掌控着轩辕王朝一半的流量资金。当代武将弄清河将军统领军队保卫着轩辕王朝…… 南宫雪若对历史还是蛮感兴趣的,不然就不会挖出了那么多历史内幕。 吃完饭,南宫雪若抽空去了一趟月竹城衙门处,本来衙役是要加以阻拦的,南宫雪若亮出了黄金说是来买房的。凶神恶煞的衙役,立马变成了乖巧柔顺的猫咪。 南宫雪若无语,恐怕这就是官场吧…… 南宫雪若买来的地契,位于城北的角落,即使她不愿意,也没办法,但是衙役告诉她这是本城最后一座宅院,她也认了,最开心的是价格出奇得便宜。到了城北,南宫雪若才知道这个宅子是天陨家的偏宅,已经五六年没人住了。杂草丛生,地皮荒芜,一进门就给人一种大漠风光的错觉。 南宫雪若抚额,这就是便宜没好货吧…… 南宫雪若心里又开心又难受,非常矛盾。 开心用那么少的黄金买到了一座还算大的宅院,但是失落的则是…… 这么大个宅院,要她一个人打扫,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无奈,即便她百般不愿也无法改变她要一个人打扫的局面,整个下午把时间都放在了打扫上面,好不容易打扫完前院,天已经黑了,吃完饭南宫雪若又去了一趟布庄,买了床褥和衣服,身在这个时代必须要低调,不能显地自己很特别。 穿上买来的淡蓝色衣服,南宫雪若看着非常满意,不过很快就脱了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雪若从床上爬起,她可没有忘记还有后院没整理呢。 整理好自己后,吃了两个包子,扛着扫把,痞痞地走向后院。 为什么南宫雪若这么不注意形象呢? 这不废话吗,在这个时代装淑女给谁看啊? 南宫雪若昨日虽然没有打扫后院,但是草草看过,后院有一个偏房,正适合用来当仓库,现有的胶囊用来装东西怕搞错,又没有多余的胶囊,南宫雪若身在古代,没有人提供给她空的胶囊,她只能出此下策。 昨天没有打扫偏房,因为实在没有时间,而在昨天睡觉之前,南宫雪若考虑好了,把偏房当作仓库来用。现有的胶囊用来装东西怕搞错,又没有多余的胶囊,南宫雪若只能出此下策,本来是想把偏房出租赚钱的…… 5.第5章 :混账女人 只不过刚到后院,南宫雪若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心里有点毛毛的。 转身想要离开,却没有想到一个身影闪过,南宫雪若感到脖子一凉,发现有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什么人?”南宫雪若看着眼前拿匕首抵在她脖子上的黑衣人冷声问道。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肯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另一个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 脖子上匕首似乎更加紧贴自己的皮肤了,南宫雪若心里没由来地一股恶寒。 “好,只要你放过我!” “你为什么会在天陨偏宅?”黑衣人不带一丝感情得问道。 “我昨天刚入城,买了这个偏宅。”南宫雪若心里十分愤懑,难怪这栋宅院这么便宜,不仅荒芜,还会遭到暗杀?! “你有没有看到过其他人出入过这间宅院?” “没有!”南宫雪若很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来找她的。 “你没有骗我?”黑衣人的声音忽然间冷了下来,匕首忽然加重了力道。南宫雪若吃痛,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咬咬牙回答他:“没有。” “那么你是什么人?”黑衣人很好奇,眼前的女子倾国倾城,为什么会住在天陨家的偏宅。 “我是南宫雪若!”南宫雪若有点害怕,一般杀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似乎都会杀人灭口。 黑衣人冷声道:“既然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而且你和天陨家没有任何关系,那就去死吧!” 黑衣人刚想动手,却没有想到身下传来一阵剧痛…… 闷哼一声,黑衣人捂着自己下半生的性福,缓缓得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滚来滚去。 南宫雪若在刚才就卯足了劲,她可不想死,为了活命她只能看准机会,使劲往他老二那边踹…… 看着滚在地上的黑衣人,南宫雪若眼眸里闪过一瞬而逝的怜悯,这一脚下去,不废,也要残…… 此地不宜久留,南宫雪若转身就逃。 却不想黑衣人也甚是顽强,忍住剧痛,向她追来。 “混账女人……我要你的命……”黑衣人虽然跑的不快,但是他将手中的匕首运气投向南宫雪若。 眼看匕首距离南宫雪若越来越近,南宫雪若绝望了,她转头看时,匕首已经距离她不到三尺,她跑步的速度远远没有匕首飞来的速度快。 她放弃了,转身呆呆地停下,眼前匕首就要刺中她的胸口,她闭上了双眼…… “轰”得一声,后院的偏房被气旋爆开。 “不要伤害我姐姐!!”从偏房里吼出一个声音,刺激着南宫雪若和黑衣人的耳朵,黑衣人被这个声音吼得浑身一颤。 “啊……”剧烈的疼痛让南宫雪若不不禁失声大叫。 爆开的偏房里,闪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向南宫雪若飞奔而来,将匕首一掌打开。 “你这个混蛋,敢伤害我姐姐,去死吧!”衣衫褴褛的男人,一掌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来不及闪躲,硬生生得被劈断了右手,鲜血直飙。 “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我就知道你在这,这里算你运气好,下次……你就跟你那所谓的姐姐陪葬吧!”黑衣人眼里划过万分不甘,何奈,敌人十分强大,强忍住手臂的伤痛,仓惶得逃离了天陨偏宅。 6.第6章 :姐姐。。救我 待黑衣人走后。 抱着南宫雪若的男子,喃喃道:“姐姐……”忽然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南宫雪若,只感觉,眼前的男子好熟悉……似乎…就是那个人影…… 南宫雪若将男子搬到了自己的闺房,将他安置在床上。 仔细打量眼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为什么他会被人追杀?刚才那个黑衣人是谁?他为什么叫她姐姐?思索了半天,没有结论…… 南宫雪若撇了撇嘴,无意间看到他脖子上的令牌碎片上面刻着“陨”字,也没有太在意。 “算你运气好,碰到本小姐,如果碰到其他狼女,恐怕就要把你给吃了吧……”她帮眼前的男子简单得擦了擦脸,她发现其实他还是挺英俊的,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给人一种敦实的感觉。 南宫雪若刚要离开,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他捏住了,他说着梦话,嘴角喃喃道“姐姐,不要走……不要离开烈倾…”似乎是在做噩梦,他的呼吸陡然间急促,眼角滴出了眼泪。 南宫雪若浑身一颤,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揪着她的心…… 有些人,总能在你不经意间,打动你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根弦,最柔软的一根弦,南宫雪若也是,所以她不忍心离开…… …… 许久以后,男子终于醒来了,看到了坐在床沿的女子立马上去给了她一个熊抱。 南宫雪若被突如其来的熊抱,搞地有些窒息。 “咳咳…快放手,我快呼吸不过来了”南宫雪若感到他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男子一听立马放手,眼巴巴得看着她。 南宫雪若获得了自由,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不过却被这个眼神看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姐姐,烈倾知道错了……”似乎感到眼前女子有些不满,立马说道。 “你叫烈倾?”南宫雪若问道,不过好像忽略了她不是他姐姐的事实。 “是啊,我叫蓝烈倾!”男子答道,继而又眨巴地看着南宫雪若。 “那个……姐姐刚才给你买衣服去了,你赶紧去洗个澡看你刚才脏成了什么样。”南宫雪若撇了撇嘴,这娃脏的…… 她刚刚的确在看着蓝烈倾睡觉时,出去了一趟买了几件淡蓝色的衣服,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而且潜意识中似乎她已经把蓝烈倾当作了自己的弟弟。 南宫雪若看着蓝烈倾的眼睛,眸子里空明澄澈,丝毫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那么得纯洁,她明白,他其实还是一个孩子。 “嗯,我这就去洗。”蓝烈倾,“姐姐你帮我洗好不好?……”蓝烈倾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就像蚊子在耳边喃喃一般,脸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 “什么?”南宫雪若嘴角抽搐,她没有听错吧?居然要她女子帮他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洗澡? “姐姐,你不愿意吗?……”蓝烈倾抬起头,认真得看着她,眼里满是晶光。 好吧,她承认她输了,她受不了他晶光闪闪的眼神…… “好,姐姐帮你洗……”南宫雪若满脸僵硬,十分无奈得答应…… …… 南宫雪若烧完水,将木桶装满水,唤来蓝烈倾,让他自己先在木桶里洗。 木桶上,白烟袅袅,层层的烟雾之间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男子泡在木桶里,男子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原本乌黑的身体,经过热水的洗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淡化着。 7.第7章 :姐姐我好看么 “吱呀——” 门被打开了,来者正是南宫雪若,南宫雪若看到蓝烈倾只是泡在水里并没有搓洗,终于明白了蓝烈倾为什么要她帮自己洗了,原来是自己不懂怎么洗澡…… “姐姐?你来帮我洗了?”蓝烈倾略带点惊喜,他的确不会洗澡,很需要一个人来帮他。 “嗯。”南宫雪若表面无情,拿起毛巾沾了点水,就使劲往他背上搓去。 南宫雪若还是挺用力的,蓝烈倾可就惨了,吃痛忍着,好不容易等她搓完了背,舒了一口气。 南宫雪若可没闲着,转到蓝烈倾身前往他腰间搓去,只不过蓝烈倾似乎受不了,腰间的话,很痒…… “哈……哈哈…”蓝烈倾双手乱挥,想要忍住,却没想实在是太痒了,一个不小心就将南宫雪若扫进了木桶里。 南宫雪若没有防备,就这样被蓝烈倾一个挥手带进了桶里,不是南宫雪若体重轻,而是习武之人的力量太大了…… “唔……”南宫雪若被扫进木桶里,没由来地喝了几口水,只看到一阵恶心,想要把水吐出去,没想到张开嘴,更多的水灌入了她的嘴巴。 不多时南宫雪若便有点失去了意识,但是她却还是在水中挣扎,双手此时更加在蓝烈倾身上游走。 猛然间,南宫雪若似乎握到了一个硬棒,而且这个硬棒似乎还在渐渐变大…… 顿时南宫雪若清醒了,在她手里的东西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是对男人身体还是有一定的认知…… “哗啦——” 南宫雪若猛然松手,从水里挣扎出来,想起刚刚的那种感觉,不由得脸变地通红。 “姐姐,为什么我感觉下面涨地难受……”蓝烈倾的声音有些闷闷地,似乎带着一股诱惑。 “呃……我怎么知道……”南宫雪若有些语塞,明明是她将蓝烈倾搞成这样的,但是她能承认吗?她可是一个女人,就算女人再彪悍,也不可能那么直白吧,当然色女除外…… 南宫雪若此时的脸不知道红到了什么程度,蓝烈倾见此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从水里走了出来,丝毫没有自己现在一丝不挂的尴尬,想要凑近南宫雪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那么红。 南宫雪若看到蓝烈倾没由来地从木桶里走出,华丽丽地将他看了个光。 她刚才摸到的硬棒的确是蓝烈倾的,只不过她看到时候才发现其实蓝烈倾很有料,那硬棒就在他的两腿中间挺着。 蓝烈倾的身材接近完美,两颗小葡萄挂在胸前甚是可爱,对南宫雪若来说简直就是原生态的诱惑…… 南宫雪若看光了蓝烈倾之后,才把脸别过去,不是她好色,实在是蓝烈倾的这种完美的男人太让人诱惑了。 “咳咳……”尴尬一咳,“你快自己洗完,我先去做饭了”。 顺手将毛巾丢给了蓝烈倾:“就像刚才我给你洗澡那样洗,明白了吗?” 也不等蓝烈倾答话,南宫雪若就逃开了,她怕她再呆下去就受不住他的诱惑了…… 蓝烈倾也不知道他的姐姐到底唱哪一出,但还是乖乖听话回到木桶里给自己搓澡。 将身上的污垢下后,蓝烈倾只感觉一身的畅快,再也没有比洗澡更舒服的事情了。 “洗完了吗?”南宫雪若在门外提着衣服问道。 “洗完了,”此时的蓝烈倾早就已经擦干了身子,“姐姐你进来吧。” “才不要。”南宫雪若不用猜就知道此时的蓝烈倾肯定光着身子,虽然说他的身子已经被她看光了,但是身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好意思再看? “吱呀——” 南宫雪若打开门将衣服甩进去,就闪,她可不想再尴尬一次。 蓝烈倾似乎也很喜欢淡蓝色的衣服,穿在身上走出门,蹦蹦跳跳地找到了南宫雪若。 他有些欢喜地问道:“姐姐我好看吗?” 8.第8章 :林俊杰是谁 “真帅,”南宫雪若由衷地赞叹道:“比林俊杰帅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林俊杰?”蓝烈倾有些闷哼。 “呃……就是一个长得比你丑的人。”南宫雪若说起话来也不脸红,虽然林俊杰也是帅哥,但是跟蓝烈倾比起来,他就是丑男…… “好了姐姐做饭去了。”南宫雪若找了个借口开溜。 “好,我先到后院去玩了。”蓝烈倾屁颠颠地就跑去了后院。 看着蓝烈倾的背影,南宫雪若有些犯花痴,嫁给这样的男人自己也不算亏本吧? 第4章第三章生活,一直这样多好? 在厨房里,南宫雪若从胶囊里拿出了各种食材,还有太阳能电磁炉等等,还好她所存在的时代所有东西都是以太阳能为动力源的……要问我她为什么不用古代的厨房?废话,那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嘛? 南宫雪若忙得不亦乐乎,借助高科技产品,不一会就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其中有,青瓜炒鸡蛋,红烧带鱼,莴笋炒肉,红烧鸡块,还有一碗西红柿汤。她心里特别满足,还好学过厨,不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了。 她将菜端到了大厅,盛好饭后,便到后院喊蓝烈倾来吃饭。 但是很明显蓝烈倾不会使用筷子,南宫雪若没办法只能手把手教他。 一顿饭下来南宫雪若感觉比自己跑马拉松还累,刚想进入自己的卧房休息会,蓝烈倾又叫开了。 “姐姐,城北有桃花林,很好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蓝烈倾扯了一扯南宫雪若的衣襟。 南宫雪若此时累的半死哪里有空管他啊:“自己去吧,姐姐想要休息。” “姐姐不愿意陪我去?”蓝烈倾瘪了瘪嘴,一副南宫雪若如果不陪他去的话,他就哭给她看的样子。 南宫雪若无奈,只能由着蓝烈倾。 只不过她心里却坏坏地想:改天把你卖了。 城北外。 满山遍野的桃花,弥漫了南宫雪若的眼眸,成片的桃树错落在桃林中,甚是美丽。南宫雪若完全沉浸在了这片花海里,也没有管蓝烈倾有没有跟着她,她就走入了林中与大自然融入在了一起。 当她回神时,蓝烈倾不见了,“烈倾……烈倾?”南宫雪若惊慌得低呼。 “姐姐我来了,”蓝烈倾背着手从远处蹦跶过来:“姐姐闭上眼睛。” “为什么?”南宫雪若说是这么说,但是很自然地将眼睛闭上了,对蓝烈倾她似乎没有丝毫的防备。 头发上传来的触感,让南宫雪若有些明白了。 “好了,”蓝烈倾说道,他将桃花插在了南宫雪若的发丝中间,“姐姐好美。” 丝丝的凉风吹来,荡气了南宫雪若的青丝,桃花花瓣片片飘落,好似一阵粉色的雨,落在了南宫雪若身上,摇曳的桃林此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蓝烈倾认认真真地说道:“姐姐,我们要一起过一辈子好吗?我还要等桃花落花,桃树结果时,摘下桃子跟你一起吃。” 看着一脸稚气的蓝烈倾,南宫雪若鼻子一酸,久违的亲切感,让南宫雪若眼睛有点温热。 “姐姐怎么了吗?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蓝烈倾看南宫雪若好像要哭一般,有些稚嫩安慰道。 蓝烈倾不说还好,一说,原本还在忍着眼泪的南宫雪若,此时的眼泪却流个不停。 南宫雪若也不顾什么形象,张开双臂搂住了蓝烈倾,头靠在他的怀里低声地抽泣,在这个世界已经找不到比蓝烈倾更温暖的胸膛了吧。 9.第9章 :明白了 蓝烈倾此时有些错愕,他不知道拿哭泣的南宫雪若怎么办,只能任由她抱着哭,时而笨拙地用手拭着她的眼泪:“姐姐,别哭,烈倾会陪你一辈子的。” 南宫雪若没有答话,眼泪却越来越多,打湿了蓝烈倾的胸膛…… 好一会,南宫雪若才恢复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可能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孤苦无依的原因吧…… “我们回家吧,”南宫雪若淡淡地说道:“再不回去就要晚了。” “嗯。”蓝烈倾也不多说话,他知道,天色已经晚了,再不回去的话,就摸不到回家的路了。 片片的桃花花瓣飘落,为他们铺着回家的路,两个人就这样并肩在桃花烂漫的桃林中走回了家…… 第二日,南宫雪若起了个大早,只为了打扫那天被蓝烈倾劈了个粉碎的偏房,整个天陨府严格来说只有她一个劳动力。 至于蓝烈倾,算了吧,就是他将偏房劈碎的…… 南宫雪若扛着扫把走到后院,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禁心里大声呐喊,我滴神啊,要不要这么折磨我啊。 在心里大声呐喊过后,南宫雪若果断开始打扫,毕竟没有人会帮她。 左一堆,右一堆的碎片被南宫雪若运了出去,终于大战了两个时辰后,总算将后院收拾地七七八八的。 “这是什么?”南宫雪若看到自己打扫干净后的地面,似乎有一封信函的样子。 南宫雪若拆开信封,果然如同自己想的那样,除了密函两个字,其余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此时蓝烈倾也已经起床,发现南宫雪若在打扫后院,便也过来看看,只不过等他来到时候,后院已经被南宫雪若打扫的差不多了。 南宫雪若心里暗自腹诽,他是不是故意等自己收拾完了才来的。 蓝烈倾看到南宫雪若手上拿着一封信,不禁有些好奇:“姐姐,上面写这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南宫雪若无奈得抖了抖手,没想到却把密函里另一张纸条倒了出来。 捡起纸条,上面写着:炎血可以解密。 南宫雪若明白了,这张密函上一定记录着一些重要的东西,不然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加密,还好她没有用水,火之类的方法破译,不然这张密函肯定毁了。不过这个炎血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这个密函怎么会在这?跟蓝烈倾有什么关联吗? “烈倾你知道炎血是什么嘛?”南宫雪若把希望寄托在蓝烈倾身上,满眼的希望之冀,“不知道!”蓝烈倾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呃,好吧……”南宫雪若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这个密函先放一边,南宫雪若将密函放在裙袋里和胶囊盒装在一起,便带着蓝烈倾用早膳去了。 古人还真的比现代人轻松多了,现代人每天都要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忙碌,古人只要稍微有钱点,完全可以在自己家里安享天年。 这两天南宫雪若可非常轻松,又是闲着心情做菜,又是给蓝烈倾讲故事的,比现代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 如果还在2020年,她还要每天早起上班,晚上回去都只能吃一碗泡面充饥,两年这样的生活,也够苦了她了。 只不过一次吃饭时,南宫雪若突然发现她做的那一碗青椒肉丝离奇失踪,看了蓝烈倾狡黠的眼神就明白了…… 那一天南宫雪若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使出,将蓝烈倾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单单是因为一碗菜,更多的是为了算偏房的账,她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宽宏的胸襟,只是苦于没有理由找蓝烈倾算账罢了,这次倒好蓝烈倾将机会送上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不把握…… 那一天,对蓝烈倾来说是最黑暗的一天…… 从那以后蓝烈倾不敢挑食,生怕挨揍…… 南宫雪若不去找麻烦,并不代表麻烦不来找南宫雪若。 这天南宫雪若收到了弄府的请帖,原来是参加弄府举办的歌会,本来南宫雪若是不打算去的,只不过请帖后面写着:当场献歌的女子可以获得黄金二十两,更有可能获得弄将军送出的一对羊脂玉佩。 10.第10章 :不会跟钱过不去 她南宫雪若可以跟什么都过不去,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至于那玉佩嘛……蓝烈倾一块,她一块这不是很好吗? 南宫雪若下定决定要参加歌会,不为什么,为了钱…… 等等!南宫雪若想到一个问题,弄小姐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儿? 随即释然,作一首诗就能拿二百两黄金的人,想调查她家在哪还不容易吗?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就到了歌会那天…… 歌会当日,南宫雪若本想让蓝烈倾陪着自己去,可是蓝烈倾不乐意了。 “姐姐,歌会你去就行了,我还要玩呢。”蓝烈倾实在不想去歌会,歌会什么的最无聊了。 “如果烈倾跟我一起去,那我就给买糖葫芦,烈倾不乐意去的话,那算了。”南宫雪若拿出零食攻略,她不想一个人去,总要有个人陪在她身边,她才稍微有点安全感。 “两串…不三串,不然我不去。”蓝烈倾果断勒索南宫雪若,在他心里吃的什么的最重要了。 “成交。”南宫雪若觉得这笔买卖做地很值当,三串糖葫芦,换她的安全,万一出个什么事情,以蓝烈倾的武功,应该能保护她吧? 一路上,南宫雪若走走停停,边逛边走,主要是蓝烈倾嚷着要玩,反正时间还早,他们又不赶时间,走走停停也好。那次蓝烈倾跟她去桃林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月竹城粗略得走了一遍,基本认路了,也不怕走错。 当他们到达弄府时,正好赶上弄府的丫鬟在门前迎宾,“小姐请进,小姐请进。”两个丫鬟乐此不疲得重复着这句话,不免让南宫雪若感到好笑。 不过弄府不亏是弄府,朱红色的大门,两尊石狮守护在大门两侧,从正门进入,距离正厅还有一小段路,这小段路两侧则是花圃,鸟语花香,姹紫嫣红,别有一番风味,花圃的另一侧则是客房、花厅、议事厅等等,花圃的底端则是正厅,这次则是在花厅举行。 他们刚想从正门走入,两个丫鬟忙却上前拦住,她们打量着眼前身着素蓝色长裙的女子和素蓝色长衫的男子,似乎不符合来参加这种聚会,这种歌会往往是为有钱人家的女子准备的,而她们则是用人衣着打量其的身份,而眼前的男人没有雍容华贵的服饰,也没有伴随而来的奴仆,所以她们断定蓝烈倾和南宫雪若没受到邀请。 “怎么了?”南宫雪若冷声问道,她很讨厌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下人。 “没有请帖就不要混入弄府,弄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丫鬟有些鄙夷地说道。 蓝烈倾忍不住了,低声道:“姐姐,人家好像不太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南宫雪若也正有这个打算,这两个丫鬟实在让她太不爽了,她也不打算出示请帖,人家既然这么不客气,自己又何必死皮赖脸得赖在这呢? 转身拉住蓝烈倾的手,正准备离开,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姑娘且慢,下人不懂事,姑娘何必计较这么多呢?”正是那天举办诗会的弄小姐。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请姑娘进来?想被我卖到军营里吗?”弄小姐的话语里丝毫没有感情,南宫雪若觉得她真的会把人卖到军营里去。 11.第11章 :是这个贱人 两个丫鬟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弄小姐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难道眼前的女子身份非凡? 她们连忙求饶,女人到军营里还能干嘛…… “姑娘恕罪,小的知错了。”两个丫鬟连忙请南宫雪若进门。 “哼。”南宫雪若冷哼一声,牵着蓝烈倾的手走了进去,弄小姐有些诧异,大家闺秀参与的歌会,怎么这位姑娘,带了一个男子过来?不过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 其中一个丫鬟将南宫雪若和蓝烈倾带领到了花厅就告罪就离开了,这样的人她们得罪不起。南宫雪若看到花厅里人群涌动,个个都是身着华丽衣裳的大家闺秀,只有南宫雪若和蓝烈倾身着朴素,显得和众人格格不入。许多女子都是互相认识的,当众人看到素衣的南宫雪若和蓝烈倾时,不免有些诧异,这是哪家的闺秀?参加弄将军家的聚会竟然穿得那么寒酸,以有色眼光来对待他们。 也许是刚才的丫鬟的态度让南宫雪若习惯了这种眼神,将其无视,牵着蓝烈倾的手入座在空位上,“呦,这是哪家的妹妹啊,怎么穿成这样?”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上前搭讪,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妒忌,凭什么眼前女子的脸蛋如此精致,胜过自己不止三分。 “烈倾,你说今晚我们回去吃什么好?”南宫雪若完全无视这种无理取闹的女子。 “混账,本小姐跟你说话呢……”女子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她的脸上俨然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而下手的人正是南宫雪若身旁的蓝烈倾。 “你……你居然敢打我?”女子捂着脸,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居然会主动打人。 “你敢骂我姐姐,我就敢打你。”蓝烈倾话语里透露着一抹杀意,随机答道,“姐姐,今晚吃火锅吧。” 明显蓝烈倾被南宫雪若的现代化思想毒害了…… 南宫雪若也有点发愣,她没有想到蓝烈倾居然打人说出的理由也会这么理直气壮,不过更多的则是感动,身在异世有人关心,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女子也愣了,好像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把打她当作一回事。回神过来还想撒泼,只不过被一个声音制止,“凤灵儿,你今天是活腻了?敢在弄府闹事?”冷冷的语气让眼前的女子身形一滞。 “不是,是这个贱人……” “够了,要是再让我逮到你给这位姑娘难堪,我今天就当众把你扔出弄府。” 凤灵儿的话硬生生得被弄小姐打断,她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弄家的势力虽然不比轩辕皇室,但是从轩辕王朝里除去一个凤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凤灵儿满眼不甘,狠狠得瞪了南宫雪若一眼,转身离去。南宫雪若却丝毫不在意,古代的女子,基本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谢谢。”南宫雪若淡淡得跟来者道谢,她知道一定是弄小姐。 “还请姑娘见谅,”弄小姐莞尔一笑,“我还有事要办,就不久留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她的爹还没有到呢…… 由于刚才凤灵儿闹的那一出,众人纷纷跟南宫雪若保持一定的距离,原本想要挑衅的人也打消了挑衅的念头,生怕赴了凤灵儿的后尘。 12.第12章 :躺着也中枪 而南宫雪若可不管别人的想法,坐在椅子上,跟蓝烈倾有一句没一句地瞎聊,好不容易熬到了半个时辰后歌会开始。 等了半个时辰歌会才开始,蓝烈倾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南宫雪若眼神告诉他,如果他走了糖葫芦想要都没门,他早就走了。 不就是唱个歌吗?这么麻烦! 其实南宫雪若也早就坐不住了,没有办法,谁让她还没有拿到黄金和玉佩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 蓝烈倾实在按捺不住了,拉着南宫雪若就要离开。 这时弄小姐也不好意思再让大家等下去了,毕竟过了那么久了。 “大家开始吧,不等了。”弄小姐语气了透出了一种淡淡的无奈,看着主座空空的,眼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直到第一位女子上前献歌时,南宫雪若才发现,每个女子身上都携带了乐器,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个手机。 不是不能用手机,而是用了手机就麻烦了,轻则被提问十万个为什么,重则会让众人把她当作妖孽,用火刑来招待她。 本想好好听歌的南宫雪若,心慌了,怎么办?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就算有乐器也是白搭。 心里一横,大不了不要黄金和玉佩了!就这样她也冷静了下来,总没人会强迫她上去唱歌吧?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光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阵阵的歌声传来,让南宫雪若听地有些如痴如醉,果然不要钱的音乐会最吸引人…… 两个时辰,南宫雪若就在歌声中度过,只不过看到凤灵儿上前献歌时,她在私底下偷笑,凤灵儿脸上的巴掌印还未退去,在南宫雪若看来煞是喜人。 歌会已经接近了尾声,见南宫雪若似乎并没有献歌的意思,弄小姐就给她创造了一个机会…… “接下来由南宫雪若给大家献歌。”弄小姐说道,并且示意南宫雪若上台面。 南宫雪若无语,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没办法只能无奈地上台。 “你看这个人,穿着这么寒酸,是哪家的女子?连乐器也不带?啧啧,恐怕是买不起吧……” “唉,连阿猫阿狗都能参加弄家的歌会?那我们岂不是自降了自己的身份?” 一句句的话刺痛了南宫雪若的心,她不怕被别人看不起,但毕竟她是女人,也有一颗柔软的心,眼眸里闪过一丝难受,随即而逝,淡定得走上了台。没有乐器,她可以清唱,没有人喜欢她,她却还有蓝烈倾,她南宫雪若不差朋友,只要有蓝烈倾就够了!蓝烈倾现在简直就是南宫雪若的精神支柱。 “岁月匆匆像一阵风多少故事留下感动谁能无悔谁能无泪爱恨交错不停地轮回相聚分离有谁心痛多少无奈藏在心中花谢花开春去秋来我怕等不到你的爱又是雪花飘落的季节谁能看见我心里的泪闻不到梅花开的香味也许已经枯萎谁还在意我流下的泪如果爱要让人心碎我的心已慢慢化成雪坠落在这世界岁月匆匆像 13.第13章 :这位姑娘 月匆匆像一阵风多少故事留下感动谁能无悔谁能无泪爱恨交错不停地轮回相聚分离又是心痛多少无奈藏在心中花谢花开春去秋来我怕等不到你的爱又是雪花飘落的季节谁能看见我心里的泪闻不到梅花开的香味也许已经枯萎谁还在意我流下的泪如果爱要让人心碎我的心已慢慢化成雪坠落在这世界又是雪花飘落的季节谁能看见我心里流的泪闻不到梅花开的香吻也许已经枯萎谁还在意我流下的泪如果爱要让人心碎我的心已慢慢化成雪坠落在这世界我的心已慢慢化成雪坠落在这世界。” 一曲终了,静,说不出的静,南宫雪若唱的正是蒋雪儿的一曲《有谁在意我流下的泪》,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对上苍的不满狠狠地发泄了一通,然而南宫雪若却没有发现,一曲下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蓝烈倾心里一紧,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得揪着他的心,他不希望看到他的姐姐哭…… 不顾的众人的眼神,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过她的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姐姐,别难受,烈倾会保护你。”蓝烈倾柔声道,心里发誓,谁敢伤害她,他就将谁碎尸万段。 南宫雪若身体一僵,刚要挣脱,却感到这个胸膛十分熟悉,也就放弃了挣扎,安稳得躺在了他的怀里,擦了擦眼泪。 “呵呵,不愧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男俊女俏,本将军羡慕,哈哈。”一个爽朗的男声响起,众人循声而去,只见得一个中年男子步踏清风飞向主座,落座在之上。 “爹?!”弄小姐心里一喜,一扫之前的失落,不禁失声道。 看着一脸坏笑的弄将军,南宫雪若脸一红,连忙推开蓝烈倾,整理自己的情绪。 “呵呵,本将军活在这个世上,还从来没有听到如此的天籁。敢问姑娘还可再献一曲…”只不过弄将军话还没说完,蓝烈倾就不耐烦了。 “你有完没完啊?我姐姐既然已经唱完了,那就没必要跟你那么多话了,赶紧给完钱,我们要走了。”他可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将军,既然已经办完事了,给钱走人就行,干嘛这么墨迹?况且她的姐姐哭了,绝对是因为这个歌会而哭。 “烈倾,你怎么说话的?”南宫雪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为他叫好,如果没有他恐怕这个弄将军还要墨迹半天。 “咳咳…”弄将军尴尬一咳,“来人啊,拿二百两黄金给这位姑娘,顺便把本将军珍藏多年的雪酿和羊脂玉佩。” 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有人敢和弄将军犟嘴,更没想到弄将军没有生气,最惊异的是仅仅一曲就能得到弄将军的赏识,还能让弄将军拿出他的雪酿…… 雪酿乃是轩辕王室专有的酒,在酒中放入天山雪莲,在冰天雪地里窖藏五十年方得此物,如今轩辕皇室的雪酿已告罄,皇上轩辕明几番想要从弄将军手里以一座城池的代价换取雪酿,也被弄将军回绝。由此可见雪酿的珍贵,如今弄将军仅仅因为一曲,而将雪酿双手奉上,也由不得众人思量,此女子究竟是谁? 14.第14章 :解决他们 南宫雪若可不管你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拿到手后没有坏处,她照单全收,无论有用没用。 “爹,雪酿可是……”就连弄小姐也坐不住了,她知道雪酿的价值,爹怎么就这么轻易送人呢?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弄将军打断了:“月影似乎很想管爹的事情?” 弄小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爹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让自己管,她也只好选择沉默。 当南宫雪若拿到雪酿和黄金,转身交给了蓝烈倾,又把玉佩带在了自己身上,另一块则给蓝烈倾带上了,蓝烈倾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 “既然如此,小女子也该告退了。”南宫雪若告罪一声,就想离开。 “姑娘可否赏脸在弄府里用膳?”话是这么说,可是弄将军语气里丝毫没有请求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想强行留下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也是聪明人,只不过她必须把蓝烈倾也留下来一起吃:“可否让舍弟留下来一起用膳?” “可以。”弄将军丝毫不在乎多一个人,不过她没有看到南宫雪若嘴角诡异的笑容。 吃饭是吧?我让你请我吃饭,等下烈倾会好好表现的,南宫雪若心里坏坏地想,她清楚蓝烈倾的食量…… 弄将军本来还想与南宫雪若谈事,只不过一旁的蓝烈倾好像一点也不配合,瞪大的眼睛直愣愣得看得弄将军发寒,无形的气场无意间将弄将军比了下去,弄将军见蓝烈倾一副他如果勾搭南宫雪若他就揍得他娘都不认识的表情,怏怏地走了 …… 用膳的时候,蓝烈倾果然没让南宫雪若失望,如风卷残云般地将饭菜扫尽,却还是不够吃,嚷着让弄将军安排下人再做一点菜过来,直到将弄府余留下的米饭全部清理干净…… 这顿饭,蓝烈倾和南宫雪若吃地津津有味,但是弄将军和弄小姐可是吃地素然无味,看着眼前犹如饿狼般的蓝烈倾,他们始终感觉到蓝烈倾如果吃不饱的话,可能会将他们吃了……弄将军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请他们留下来吃饭了…… 从弄府出来,天色已晚,南宫雪若让蓝烈倾拿着银子和雪酿,自己则轻轻松松地走在蓝烈倾面前。 可苦了蓝烈倾了,虽然习武之人不会在乎那么点东西,但是或多或少会影响走路,这不装有雪酿的酒坛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撞着他的腿,害得他有几次不稳差点摔倒,只能一脸委屈地看着南宫雪若。 可是南宫雪若连头也不回,蓝烈倾一脸委屈也没人看,他只能任劳任怨地走着。 “站住。”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让南宫雪若不禁打了个寒颤,她难道遇到了劫色的?…… 两个身影闪在了南宫雪若的面前,皆是蒙面黑衣人。 “赶紧把身上有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要你小命。”恶毒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来这两个人是有把握吃定他们了…… 本来如果南宫雪若一个人出来的话那结果就不好说了,但她将蓝烈倾带出来了……结局是明摆着的嘛…… “烈倾,解决他们,”南宫雪若可对这种人没有丝毫的感情,“别打死就行。” 然而话音刚落,眼前的两个男子就已倒地,正是蓝烈倾做的好事。 “是吧?这么没用还敢出来抢劫?。”撇了撇嘴表示不屑,不是那两人太差劲,而是南宫雪若根本不知道蓝烈倾的武功高低,只觉得眼前二人太废柴了。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南宫雪若可不相信,这个点会有人在这里蹲点抢劫,她不是傻子,用点脑子就能知道这两人一定是特意等他们来的。 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仇家,要说有,也就是刚刚的凤灵儿,所以即便黑衣人不说,她也可以猜的到。 “打死我们也不说,”这两人知道,一旦说出来是谁,眼前的女子绝不会手软,况且他们也得罪不起委托人… 15.第15章 :陪他睡觉 “好,烈倾成全他们。”柔柔的声音从南宫雪若嘴里抛出,腻死人不偿命,不过在眼前的两个人这声音简直就是催命符。 南宫雪若可没那么墨迹,既然眼前两人做好了被打死的觉悟,那么她也不会手软。 “姑娘饶命,我们是受凤灵儿的指使,还请姑娘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其中一个丝毫没有之前的骨气,转眼间就将凤灵儿卖了。 不过也不是他们太胆小,而是南宫雪若的话太狠了,一般人总要问点什么,而南宫雪若却顺了他们的意思要打死他们…… “烈倾,把他们两个绑了,记得绑紧点,送到官府门口。”南宫雪若并不打算放过眼前的两人。 将两个黑衣人送到官府后,南宫雪若和蓝烈倾也功德圆满地回家了。 只不过南宫雪若可以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凤灵儿。 哼,凤灵儿,这笔帐我南宫雪若记下了。 南宫雪若可没忘记,在她离开弄府时,弄将军答应她,有困难就找他,他一定会帮…… 回到天陨府,南宫雪若刚准备睡觉,却被蓝烈倾拉住,“怎么了?”南宫雪若有些诧异,经过刚才那件事现在都三更半夜了,这会他还有什么事? “姐姐,我的糖葫芦呢?”蓝烈倾明知道南宫雪若没有买,却故意这么说,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啊?”南宫雪若傻了眼,没想到他还记得…“姐姐不会是没买吧?”蓝烈倾明知故问。 “呃……”南宫雪若愣住了,“姐姐改天给你买好不好?”南宫雪若敷衍道,她现在只想睡觉。 “不行。”蓝烈倾嘟起了嘴,一副得志小人的样子,“姐姐既然没做到答应烈倾的事,那姐姐就要补偿。” 满脸认真的样子,让南宫雪若忍俊不禁,“好,姐姐答应你。”她实在是太想睡觉了,不管蓝烈倾说什么她都答应。 “那姐姐陪我睡觉,烈倾要听故事。” “好,姐姐陪你……”南宫雪若急忙打住,什么?陪他睡觉?怎么可以这样?她陪他吃饭、洗澡,还要陪他睡觉?这样下去不成了三陪了?不行,她不能答应。 “那个……烈倾…”,“好耶,姐姐答应了赶紧过来噢,我先过去了。”蓝烈倾不等南宫雪若拒绝,转身就跑…… 南宫雪若呆呆得愣在了原地,她被他算计了?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精明了?丝毫没有刚开始那么可爱…… 不过,陪他睡觉,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她难道还怕一个孩子不成? 夜深了,南宫雪若顶着疲惫,来到蓝烈倾的房间门前,推开房门,看见蓝烈倾早已将床铺好,睡在床上,就等她入狼窝了…… “呃……我睡哪?”南宫雪若明知故问,但是她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蓝烈倾给他铺了地铺…… 不过她高看蓝烈倾了,蓝烈倾心里好像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睡床上啊,跟我一起。”蓝烈倾纯洁的眼神,倒搞得南宫雪若不好意思了,她想得太歪了。 16.第16章 :姐姐我怕狼 南宫雪若虽然上了床,面对面对着蓝烈倾,心里非常紧张,生怕蓝烈倾做出什么过格的举动,不怪她爱瞎想,她从来没这样跟一个男人睡过。 “姐姐,讲故事吧。”蓝烈倾一脸期待。 “呃……”南宫雪若看着蓝烈倾天真的表情,让南宫雪若一时语塞,他应该没有歪念头吧?但是……她似乎没有想好该讲什么故事。 只不过当她还在思考时,她翻了个身发现蓝烈倾睡着了。 蓝烈倾火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禁有些迷失,她感觉自己浑身有点燥热,蓝烈倾低低的鼾声似乎有着一股勾引人的魔力一般,让南宫雪若的大脑有些空白…… 不过很快她就骂自己没出息,自己怎么能被他勾引了?哼,绝对不会,睡觉! 半夜,南宫雪若被推醒,睡眼惺忪,“怎么了,烈倾?”南宫雪若朦朦胧胧地,怎么半夜都不消停?“姐姐,我怕……好黑…姐姐你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蓝烈倾语气酸楚,似乎真的很害怕。南宫雪若最吃蓝烈倾这一招,即使现在想睡觉,她也心软到不会拒绝,对蓝烈倾南宫雪若似乎有着无尽的温柔一般…… “很久很久以前…”南宫雪若话没说完,蓝烈倾就打断了她,“很久很久以前是什么时候啊?”蓝烈倾向她凑近,两人面对面,只有一拳之隔。 “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南宫雪若火了,谁知道是什么时候? “噢。”蓝烈倾看她似乎有点生气,心里暗暗道:以后尽量少插嘴,不然就会被姐姐讨厌。 “从前,有个放羊娃,每天都去山上放羊。一天,他觉得十分无聊,就想了个捉弄大家寻开心的主意。他向着山下正在种田的农夫们大声喊:‘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 农夫们听到喊声急忙拿着锄头和镰刀往山上跑,他们边跑边喊:‘不要怕,孩子,我们来帮你打恶狼!’ 农夫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山上一看,连狼的影子也没有!放羊娃哈哈大笑:“真有意思,你们上当了!”农夫们生气地走了。 第二天,放羊娃故伎重演,善良的农夫们又冲上来帮他打狼,可还是没有见到狼的影子。放羊娃笑得直不起腰:‘哈哈!你们又上当了!哈哈!’大伙儿对放羊娃一面再再而三地说谎十分生气,从此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过了几天,狼真的来了,一下子闯进了羊群。放羊娃害怕极了,拼命地向农夫们喊:‘狼来了!狼来了!快救命呀!狼真的来了!’ 农夫们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又在说谎,大家都不理睬他,没有人去帮他,结果放羊娃和许多羊都被狼咬死了。”南宫雪若有些气虚,毕竟是半夜,谁没事大半夜地讲故事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南宫雪若还是把这个问题抛出了口,“呃……不知道。”蓝烈倾实在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重点在于谎言两个字。”南宫雪若好心提醒道。 “呃……”也许是听了刚才的故事,蓝烈倾有些迷糊,“姐姐,我怕狼。”说罢,凑近南宫雪若,双手抱住南宫雪若的腰,蓝烈倾就这样抱着她,迷迷糊糊得睡着了…… 南宫雪若又好气又好笑,却没有挣开他,不但不排斥,而且还在蓝烈倾额头上一吻,“睡吧。”说罢,南宫雪若无意间也搂住了他,姿势极其暧昧,头一歪睡着了,只不过无心人做的无心事而已…… 夜深深,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暧昧与温馨,丝丝缠绵之意弥漫在空气之中,一男一女在床上相拥而睡,睡得极其甜美…… 17.第17章 :不会手软 第二天南宫雪若早早得醒来,生怕惊动了蓝烈倾,蹑手蹑脚得从蓝烈倾房间里走出来,跑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睡…… 只不过南宫雪若还没有睡够,就被蓝烈倾吵醒:“姐姐,姐姐快醒来,我知道昨天晚上你问我的问题的答案了。” “烈倾你说,你得到了什么感悟?”南宫雪若虽然疼蓝烈倾,但是如果蓝烈倾没有理由地吵醒她,她也不会手软。 蓝烈倾一脸自信眨巴着眼睛看着南宫雪若缓缓说道:“同样的谎话不能说三遍。” 说完还得意地看了南宫雪若一眼。 “噗——” 南宫雪若吐血,将枕头狠狠地甩在了蓝烈倾的脸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说谎!”她愤愤得告诉蓝烈倾。 “姐姐今天有事,烈倾自己呆在家里玩吧。”南宫雪若话虽这么说,但是她知道蓝烈倾一定会跟着她去。 果不其然,蓝烈倾吵着要去,无奈,起床洗漱完毕后,南宫雪若只能带着蓝烈倾去弄府。 至于去弄府干什么呢?昨天那笔账她还没有找凤灵儿算呢,挨揍不还手?她可不是那种圣人,有那么大的气量。睚眦必报,人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南宫雪若则是女子报仇一天嫌晚,既然弄将军有意帮她,那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南宫雪若来到弄府,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弄将军,希望弄将军帮她教训一下凤灵儿,弄将军欣然答应,并且告诉南宫雪若很快就能得到答复了。 南宫雪若带着蓝烈倾从弄府里出来时,没有看到弄将军眼眸里闪过的一丝激动。 不愧是天陨后人,睚眦必报。在弄将军看到南宫雪若和蓝烈倾项上挂着的令牌碎片时,他就知道,距离复仇的日子不远了…… 回家的路上,南宫雪若一路思量,完全把蓝烈倾撂在了一旁,自己在这个时代,无权无势,怎么办?一个大胆的设想在南宫雪若脑海里形成,自己开帮立派?起先南宫雪若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也不是不行。有了自己的势力,自己当个盟主,命令这个人命令那个人,这岂不是很爽? 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她只有想法没有行动。第一她没有启动资金,第二她不认识江湖上的人,第三古代重男轻女,那么手下的人肯听她的吗?第四……N多的问题伴随着这个想法冒了出来,南宫雪若不经意间头都大了,难道真要这样算了吗?不行一定要有自己的势力,不然无法在这个时代生存。至于怎么办嘛……这个以后再说。 一路上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心事重重的,也不好打扰,只是默默得跟在她身后走着,看着南宫雪若一下一脸纠结一下一脸凝重一下一脸释然,他就郁闷了,姐姐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到了天陨府,南宫雪若才发觉没有马车真的很郁闷,但是她也不敢拿出汽车,如果她使用汽车的话,外人还不把她当作妖孽?就算不当作妖孽,自己也可能被皇帝觊觎。 用完午膳,南宫雪若闲着没事做,让蓝烈倾自己随便玩,蓝烈倾屁颠颠地就从天陨府飞了出去,也不知道要去干嘛。 18.第18章 :我不知道 南宫雪若回到自己的房里,从万能胶囊里拿出了电脑,希望能够无线上网。 算她运气好,在这个古代居然能够无线上网,虽然她对此很奇怪,但是连她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何况是在古代上网呢? 南宫雪若上了百度网,果然傲娇腹黑的度娘告诉她,历史上并没有过轩辕王朝,对此的历史是一片空白 很好,很强大,南宫雪若不但穿越了时间,更加穿越了空间,想要回去基本不可能了,对此南宫雪若却感到一丝庆幸,她或许真的可以一直留在这里,陪着蓝烈倾。 很明显的蓝烈倾现在几乎成了南宫雪若活下去的理由。 她没有发觉的是,她对蓝烈倾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姐弟感情那么简单了…… …… 就这样南宫雪若一个下午都泡在电脑里,要么就是无聊玩玩泡泡堂,要么就是看看电影什么的,生活还真是有滋有味。 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南宫雪若也是非常乐意的,她最讨厌纷争,宁愿平平淡淡得生活。 到了晚上,凉风袭袭,白天的热气已渐渐褪去,晚上阵阵的凉风,将正在做饭的南宫雪若吹得那叫一个惬意,愉快地将饭菜做好,今天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因为她高兴,以后可以安心得生活了,呃……更多的是因为无聊的时候可以用电脑了…… 刚想吃饭,她忽然感觉到,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究竟是少了什么呢? …… 蓝烈倾! 南宫雪若忽然记起,从下午开始蓝烈倾出去之后,好像就没有回府上,到了现在她才记起。这么晚了她也不可能出去找,她一个女子这么晚出去,非常不安全。况且蓝烈倾武功那么高,应该没有事情吧?……南宫雪若这样想着,不管了,先吃饭。 正当她准备动筷子时,天上忽然飘下一个黑影,而且那个黑影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个人,黑影也看到了她,似乎在缓缓向她走来…… 待黑影走近了,南宫雪若也没有表示,因为听到脚步声她就知道是蓝烈倾。 “蓝烈倾!”南宫雪若发飙了,把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这么大个人了玩到这么晚,也太过分了吧? 蓝烈倾听到南宫雪若这么喊他,心里一惊,只有在她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喊,吓得浑身一颤,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呃……那个……”他想找个借口推脱,他今天下午的确去玩了,玩得太疯,才这么晚回来,“因为我捡到了一个人。”蓝烈倾慌了,急忙把提来的“东西”卖了。 “咦,这是谁?”南宫雪若很明显被这个借口搪塞了。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倒在地上,我就顺手把他捡回来了。”蓝烈倾一脸真诚,眼巴巴得看着南宫雪若,好似要讨赏似的。 “蓝烈倾,你活腻歪了?玩这么晚就算了,你还捡了个‘东西’来,捡了个‘东西’就算了,居然捡了个人过来,你当我这里是福利院呢?”南宫雪若怒了,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一个蓝烈倾就够她照顾了,现在居然还多了一个人?他是嫌她钱太多了没地方花,还是嫌天陨府太大人太少了?真不知道蓝烈倾脑子怎么长的,捡其他东西就算了,居然还捡人? 南宫雪若越想越来气,一把揪住蓝烈倾的耳朵,“我让你捡‘东西’!” 蓝烈倾疼得叽里呱啦乱叫,“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捡东西了。”很明显这两个人明显把那人人当作东西了…… 19.第19章 :第一次做饭 “啧啧,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很好吃嘛。”不顾外围环境如何,地上的黑影忽然起身。 风卷残云般地将一桌饭菜清理得一干二净,完了还从头发上掏出了一枚银针剔牙。南宫雪若愣住了,这吃饭速度真的是堪比波音747,她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时间呢?五秒,桌子上的碗盘都变得铮亮,比洗干净的碗盘还亮。 “这位怎么称呼?”南宫雪若抚着额头,就算是吃饭这速度也太…… “易风,”男子淡淡道,“吃了你们的饭菜,我可以拿银子来补偿你们。”说着便往自己身上掏。 嚣张,非常地嚣张,不但嚣张而且无耻。南宫雪若刚想说什么,却被易风的脸震住了,那是一张多么英俊的脸,虽然沾上了点灰,却丝毫不减俊逸之气,眉宇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威严,整个人周围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气场。 不过蓝烈倾可不吃这套,不屑道:“掏银子,我看你怎么掏,有银子还会饿倒在路旁?我看你这会能掏出什么来。” 一句酸溜溜的话让易风愣住了,他的确是饿倒在路旁,要不是眼前的蓝衣男女,自己可能真的已经饿死路旁了。 “咳咳……”易风尴尬一咳,没错要不是他身上没银子,也不会饿倒在路旁了……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一个条件,作为你们救了我的报酬。”易风答道,想他也会武功,帮一点小忙应该不是难事。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宫雪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得贼贼的。 易风浑身一颤,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我这府上,缺的人多的是呢,你说你可以做点什么来报答我们?”南宫雪若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既然吃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你不是说可以补偿我们吗?那好你来当天陨府的护卫吧,免费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男子一时语塞,不过下一刻却扬起了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本……鄙人,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还请姑娘收留。”他的那个家,已经没了,如果再有个家,那是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那个啥,易风,以后你就负责天陨府打杂兼职护卫。”南宫雪若心里一笑,奸计得逞了。 “小的遵命。”易风淡淡道,丝毫没有之前的那份嚣张,取而代之的是尊敬。 “易风,以后不要小的小的叫了,直接叫我南宫雪若就行了,他是蓝烈倾,我弟弟,以后好生相处。”南宫雪若不是古人,受不了等级思想,她一个现代人,骨子里的思想都是人人平等。 “哼,”蓝烈倾在一旁不屑得闷哼,眼前的男子,该不会是来抢他姐姐的吧?早知道就不把他捡回来了。 “姐姐我饿了。”蓝烈倾抓住了南宫雪若的手,用眼神示意向易风示意,南宫雪若是他的人。 “我来做饭吧。”易风无视蓝烈倾的眼神,自告奋勇道 “呃,你会做饭?”南宫雪若一脸惊异,会做饭的人居然差点饿死? “不会。”易风脸上闪过一丝抽搐,“但是我看过我娘做饭,应该不是问题。” 不就是做饭嘛?他娘做得那么容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算了吧,易风,你先打水洗澡吧,你看你一身灰尘的,到时候饭菜里沾满灰就不好了。” 南宫雪若掩饰住眼眸里的鄙夷,扯了一个借口,她从易风的嘴里就得到一个讯息——他是第一次做饭,所谓第一次做饭嘛,那能吃吗?很明显不能,会吃饭的人并不一定会做饭,会用电脑的人,并不一定会组装电脑。 “易风,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饿倒在路上呢?你的家里人怎么样了?”一连串的问题从南宫雪若嘴里冒了出来。 易风一怔,脸上一僵,随即缓和了下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淡淡道:“我是个孤儿。” 南宫雪若知道他在敷衍自己,也没追问。 20.第20章 :没见中毒啊 “快去收拾下自己。”丢下这句话,南宫雪若做饭去了。 反正知道是迟早的事情,女人嘛,最喜欢八卦什么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蓝烈倾就闯入了南宫雪若的闺房。 “姐姐,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管南宫雪若是不是在睡觉,掀开了南宫雪若的被子,丝毫没有男女有别的思想。 “蓝烈倾,你活腻歪了?”南宫雪若被蓝烈倾的动作弄醒,发现他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吵醒她睡觉就算了,居然还敢掀开她的被子? “呃……我再睡会。”南宫雪若本想发飙,不过她更想睡觉。 在心里暗暗腹诽,谁一大清早好好的不睡觉,来天陨府做客?闲着没事做?她南宫雪若还要睡觉呢。 本能得将被子一卷,像个虾米似的宁死不起来。 “姐姐……”蓝烈倾急了,还想说什么,却又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想不到天陨府的主人,这么不好客。” 声音似乎有点熟悉,是一个沉稳的老男人的声音。南宫雪若在温暖的被窝里浑身一僵——弄将军! 她火了,她弟弟也就算了,连弄将军这个“老男人”也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拿起枕头,使出吃奶的劲,砸向了蓝烈倾和弄将军。 “滚出去。” 淡淡的气场笼罩着蓝烈倾和弄将军,他俩面面相觑之时,南宫雪若一脚一个踹,将眼前两个没有节操的男人踹出了门。 “嘭”重重的关门声响起,两人被扫地出门。 女人,果然很恐怖……弄将军和蓝烈倾只能在门外乖乖得等南宫雪若出来。 “吱呀——” 半柱香之后,南宫雪若终于出来了。 “不知弄将军到访,所谓何事?”南宫雪若冷声问道,眼眸里闪着火花。 要是弄将军没事的话,她肯定要活剥了他。 “凤家已经从轩辕王朝除名,除了凤灵儿之外,其他人等一概斩首示众。”弄将军赶忙说道,他可不想承受南宫雪若的怒火。 “什么?”南宫雪若有些吃惊。 不是吧?她只是想让弄将军教训下嚣张的凤灵儿而已,怎么会被他搞成这样?抬起头看了看弄将军,弄将军脸上依然是一脸平静,似乎这件事好像跟自己不相关似的。这个男人真恐怖,南宫雪若不自觉得向后缩了缩,得罪了他,似乎会死的很惨…… “不必,这种事情不足挂齿,本将军今日前来,还有要事。”弄将军点明了来意。 什么?这种事情还不足挂齿?南宫雪若在心里腹诽,却没有说出来。 “本将军此次前来,是因为蓝少侠身上的毒。”弄将军看南宫雪若没有答话,接着说道。 毒?南宫雪若看了蓝烈倾一眼,也没见他有中毒的迹象啊,反而是吃好喝好睡好,有些不解地又看着弄将军。 也许是为了回答南宫雪若,弄将军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是觉得蓝少侠,天生就是这样的吧? 南宫雪若是明白人,知道弄将军的意思。 “怎么才能解毒?”南宫雪若问道,她虽然希望蓝烈倾一直这样天真快乐地活下去,但是更希望他能够恢复原本的样子。 “去鬼药谷找鬼药谷谷主解毒,据本将军所知,此毒只有他能解。”弄将军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也闪过了一丝惧色。 21.第21章 :鬼药谷 鬼药谷,那个地方,还真的不是人去的…… “鬼药谷?怎么去?”一旁的蓝烈倾问道。 “唉,我不知道。”就是知道,又如何,鬼药谷已经不知道葬送了多少英雄少年了,弄将军心里暗想。 “那弄将军知道炎血是什么吗?”南宫雪若忽然记起那天在后院发现的密函,赶忙拿了出来,递给了弄将军。 “知道。”弄将军淡淡得接过密函,眸中闪过一丝狂喜,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蓝少侠的血,就是炎血。” 南宫雪若听了,没有多少高兴,心里却是有丝丝的哀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既然密函是在蓝烈倾所在的偏院里,那么自然跟他有关了,只不过,为什么蓝烈倾会有炎血呢? 不过在南宫雪若反应过来时,弄将军已经将蓝烈倾的血洒在了密函上,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才使蓝烈倾同意的…… 密函果然显示出了前往鬼药谷的地图,。 “这是去鬼药谷的地图?”易风闪了进来,看着弄将军手里的密函问道。 南宫雪若抬起头有些愣神,昨日天黑不曾仔细看过易风的容貌,仔细看来,易风有着一张阳光的脸,麦色的皮肤装饰在他的身上,不但没有影响美感,而且更将他那种阳光的感觉带给他人,五官匀称,身材修长,如果用现代话来说,他的身材那就是黄金比例。 蓝烈倾这个人算是捡对了,起码看着养眼。 “易风,三日后,我们要去鬼药谷,我们离开的日子,你要好好地打理好天陨府。”南宫雪若交代道。 “我也要去鬼药谷!”易风知道鬼药谷的凶险,也算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此次也就豁出去了。 “既然如此,就要这位少侠陪着你们去吧,哈哈。”弄将军豪爽一笑。 南宫雪若答道:“那好吧,我们准备下,三日后启程。” 打定了主意,鬼药谷非去不可! 南宫雪若自作主张,蓝烈倾和易风也没有反对,毕竟她是天陨府的当家,起码在天陨府,南宫雪若最大…… 三日后,她便带着蓝烈倾和易风离开了天陨府。 由易风当马夫,南宫雪若和蓝烈倾则呆马车内,了解了地图上的讯息后,那张地图也就没什么用了,南宫雪若很自然地把那张地图丢了。 易风心里有些恐惧,他也听说过鬼药谷的传闻,那个地方有去无回,活着去的人,基本连尸骨都没留下。 为什么他当初会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会冒这个险? 其实易风不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在无意识中,其实他已经开始关心起南宫雪若的生死安危了。 一路无阻,出了月竹城后,南宫雪若一行人一路向西,直奔鬼药谷。 到了晌午,他们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而后马不停蹄继续赶路,一路上蓝烈倾和易风是没什么事情,只不过南宫雪若却有点作呕,长时间的行车让她身体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强作镇定。 直到天色渐渐变暗,他们到达了山边才停车作歇。沿路没有任何客栈可以投宿,他们只能在马车里过夜。 马车内,三个人挤在一起,让南宫雪若非常尴尬,她从来没有在马车里睡过,何况还跟另外两个男人挤在一起…… 在两个男人熟睡之际,南宫雪若偷偷地跑下了车,想要在路边搭个帐篷过夜,只不过刚拿出万能胶囊,就传来了一阵声音。 22.第22章 :狼叫 “啊呜……啊呜呜……”很明显是狼叫。 南宫雪若一阵恶寒,赶紧跑回了马车上,跟两个男人挤在一起,不顾形象地睡了。 连日三天,天天如此。 太阳当空,日到晌午,终于在他们快撑不住时,易风在车外大喊:“鬼药谷到了” “我的天,终于到了。”南宫雪若第一个跳下了车,呼吸着新鲜空车,这几天的地狱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 这几天可把她折磨惨了,水嫩的肌肤在马车里被烈日洒下的高温焐得有些蜕皮, 如黛的青丝也无力地垂在腰间。 虽然很累,南宫雪若还是要抓紧时间解决这个事情,她可不想浪费很多的时间,毕竟她认为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就等于挥霍。 “姐姐,我们先休息会吧?”蓝烈倾已经累的受不了了,低声地央求道。 “好吧。”虽然南宫雪若不想浪费时间,但是她看到他们两个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心强行入谷。 其实她自己也累坏了,要说累的话,她一个女人,而且没有练过武,最累的应该是她。 趁着休息的时候,南宫雪若仔细地观察了鬼药山的地形。 她发现了鬼药山是一座环形的山,四面徒壁,耸入云霄,只能从鬼药谷正面的切口进入,由于地理特质,早晨入夜皆起浓雾,只有在晌午烈日最猛的时候雾气才会消散。 晌午烈日最猛的时候只有午时和未时,两个时辰。 她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告诉了蓝烈倾和易风,三人一致决定明天午时和未时入谷。 夜晚,三人一起呆在车上,却没有一个人入睡。 “你们说,我们能顺利进入鬼药谷吗?”南宫雪若按捺不住这份沉闷的寂静。 “当然了,姐姐,我们一定能进去的,烈倾还想吃糖葫芦呢。”蓝烈倾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俏皮地说道。 只不过易风似乎一点都不配合:“谁知道啊,听说鬼药谷特别凶险,我这次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你能别这么说吗?说的那么恐怖,我还想要活下去呢,既然你们都说鬼药谷难进入,那鬼药谷谷主怎么进去的?”南宫雪若暗暗地给自己和易风打气,既然谷主能进入,那她们为什么不行? “呵呵,”易风苦涩一笑,“鬼药谷谷主进入之前,谁都能进入,只不过他是第一个进入的人,并且不知道设置了什么难关,导致无人能入,历年来死在鬼药谷里的人,不在少数。” 南宫雪若听了,不再发话,就算是这样,她们来都来了,难道现在就要因为困难退缩吗? 夜如此寂静,南宫雪若迟迟不能入睡,清冷的月光照了进来,洒在了熟睡中的蓝烈倾的脸上,为了他的未来,她没有退缩的理由…… 第二日南宫雪若被两个大男人吵醒,没办法昨晚她很晚才睡着,所以早上有点起不来。 到了午时,雾气渐渐散去,三人在山脚的切口进入了鬼药谷。 原本他们想象的凶险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四周山壁上长满了藤蔓,从顶端泻下,似乎瀑布一般,交错在藤蔓之间郁郁葱葱的柏树坐落得恰到好处,阳光从看不见顶的云端射下,斜照在山谷左侧的藤蔓上,致使左侧谷壁的藤蔓比右侧长那么几分,两侧藤蔓交错得整齐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笼罩着整个山谷恍若人间仙境。 23.第23章 :火烧算了 山谷中间大面积镂空,从山的切口正前方是一片草地,上面长满了一种蓝色的草,一株草分为左右两半,左右两半的叶子各有各的形状,在阳光的笼罩下,满地的蓝色显得妖媚无比,而草丛后面则是一个湖泊,湖泊的水非常澄澈,只不过湖泊里没有其他生物,只是水…… 易风也被这个场景震惊了,鬼药谷似乎没这么恐怖…… 南宫雪若只觉得眼前美不胜收,一时之间还没反映过来,倒是蓝烈倾对美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快点解决事情回去,他不想在这里耽误那么多时间,“姐姐,该做正事了。” 南宫雪若被蓝烈倾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她知道越美丽的东西其实越危险。但是即使是危险,也阻止不了她为蓝烈倾解毒的决心。 她刚抬步,就被易风拉住。 “怎么了?”南宫雪若感到有些奇怪。 “这草,是幽兰草!”易风有些颤抖地说道,眼眸里满是恐惧。 他将幽兰草的事告诉了南宫雪若,曾经他在一本药典书上看到过,幽兰草是一种已经绝迹的药草,凡是吸入幽兰草香气的人,皆无药可医,常人连看到一株幽兰草都要避而远之,何况是一片幽兰草坪,吸入香气者,只能任其七窍流血,骨散神离,化为血水,。 “这么毒?”南宫雪若皱了皱眉头,停下了脚步,“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不知道,”易风老老实实地回答,“即使捂住口鼻,还是不能防止香气的渗入。” 南宫雪若一皱眉,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南宫雪若止步不前,坐在了地上,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起雾了,如果不赶紧解决幽兰草的难题,那么只能等明天了。 可是想了好久,南宫雪若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坐在地上没有形象地抓着自己的头。 懊恼得坐在地上,她想不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易风则靠在山壁边,他也何尝不是,要是人人都能轻而易举得进入鬼药谷,那岂不是这地方要换一番风景? 蓝烈倾坐不住了,心里满是焦躁,三天三夜的辛苦,换来在山口的迷茫,他实在受不了,耐心被一点点的磨灭,要不是南宫雪若在,他早就离开这里了。 “用火烧掉算了,真麻烦。”蓝烈倾忍不住低声怒喝。 用火?南宫雪若心里闪过蓝烈倾刚才的话,用火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方法……既然未时快过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烈倾,这次成不成功靠你了。”南宫雪若话语里带着一丝期待,如果放火还不行,那么只好离开了,如果起雾的话,那就麻烦了…… 蓝烈倾一听,心里既高兴又期待,“姐姐,快点烧吧。”高兴是因为南宫雪若采纳了他的建议,而期待则是……放火在他看来似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南宫雪若,你真的要放火烧?”易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放火?真亏她想得出来。 24.第24章 :无形的重力 “只能试试了,既然没有其他方法,不如放手搏一把。”南宫雪若也不管了,放火还不行的话,大不了再等一天再进来。 说罢,南宫雪若不顾蓝烈倾和易风惊异的眼神,从万能胶囊里拿出了一把火枪,她本来想用打火机的,可是无奈不能靠近幽兰草,万一吸入香气就完蛋了,而且幽兰草那么多,一个打火机可不顶事。 “这是什么东西?”易风和蓝烈倾齐声问道。 “火枪。”南宫雪若不打算隐瞒他们,而且她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搪塞。 “退后。”南宫雪若说完这句话就按下了按钮,一股燥热的空气荡漾在四周,易风和蓝烈倾立马后退,不愧是习武之人,察觉到危险本能地就有后退的反应。 只见南宫雪若手里的奇怪物品,喷射出一股熊熊的火焰,弥漫了幽兰草坪…… 跳跃的火焰,如同火蛇的獠牙,蔓延在幽兰草草坪上,吞噬,火焰吞噬着幽兰草,将其湮灭在自己的温度中。 草坪前,南宫雪若捂着鼻子,慢慢向后退去,她可不想吸入香气,死得那么难看。 蓝烈倾似乎很兴奋,他从来没看到过美到这么妖冶的画面。 一旁的易风则暗自惊叹,没想到幽兰草坪能以这种方法来解决。 当幽兰草燃烧殆尽时,南宫雪若捡起残留的一株被烧干的幽兰草,打算留个纪念。 周围似乎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糟糕,时间快到了。南宫雪若顾不得眼前的一片狼藉,直直得向湖泊走去,易风和蓝烈倾紧跟其上,易风知道如果不在浓雾袭来之前进入谷中,他们就会困在这里,他也没耐心,多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险,也只能照走不误。 而蓝烈倾,他只是信步跟着南宫雪若罢了……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易风问道,而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等着她的答案。 “火枪,一种我制造出来的东西。”南宫雪若厚脸皮地说道,怎么解释,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真厉害……”易风啧啧赞叹,他的主子似乎很不一般…… 湖泊前,三人止步。 之前不起眼的小草就已经是极度危险的幽兰草,他们不相信眼前的湖泊没有危险。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奇怪?”南宫雪若问道。 “怎么了?”蓝烈倾呆呆地答道,他只感觉这片湖泊好宁静啊。 “明明是一个很清澈的湖泊,为什么水中连鱼儿都没有,甚至这个湖泊连水草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南宫雪若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是吗?”易风皱了皱眉,要不是南宫雪若提出,他还不知道这湖泊的异样。 淡淡的雾气升起,南宫雪若他们此时不知道这湖泊究竟有什么古怪,也不敢轻举妄动。 适时的,一只蓝色的飞鸟从三人身侧飞过,轻盈快捷,向水潭对面飞去。 进入水潭上空时,突然,蓝鸟在空中一顿,直直地从上坠入水中再也没有上来…… 南宫雪若瞬间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弱水,因为地心引力的关心,凡是从弱水所在的区域,无论水底还是水面上的天空,都有一种无形的重力…… 可是该怎么办呢?怎么过去?明知道,对岸就是鬼药谷谷主的处所,却被弱水挡住了去路。 眼看雾气越来越浓重,易风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南宫雪若,不如我们先出去,明天再想办法吧。” “好吧。”南宫雪若拉起蓝烈倾的手,转身就走,虽然她有办法,但是并不代表她能明目张胆得使用未来的东西。 刚才的火枪已经让他们觉得惊奇了,虽然自己扯了个谎,但是她知道,他们对自己已经产生了一种好奇,如果此时再拿出更离谱的东西话,难免被他们追问。 25.第25章 :庞然大物 说自己是未来的人穿越到了这个王朝?呵呵,谁信。 还没转身,南宫雪若惊觉一股寒意在身后萦绕,连忙转身,发现身后的切口不知何时已经被漫山的藤蔓覆盖得严严实实,厚厚的一层简直比城墙还宽,很明显,受到雾气的影响,藤蔓也发生了某些变异。 靠,这不是要致他们于死地吗?易风一掌劈向藤蔓,希望能劈出缺口,不过很快他就绝望了,藤蔓只是丝丝微动,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没想到,鬼药谷会这么凶险。 南宫雪若却舒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真的能置人于死地,起雾进不入山谷,不起雾也让人无法进入山谷深处,即使进入也会被幽兰草和弱水葬送。还好刚才“明智”地把幽兰草烧了,不然他们这次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不过现在雾气这么浓,几乎看不到东西。南宫雪若也无可奈何,牵着蓝烈倾的手,靠在切口的藤蔓处打算休息,至于易风就随便他吧,爱找哪里休息就休息,她可没空管那么多人。 易风看着南宫雪若牵着蓝烈倾的手走向藤蔓处,皱了皱,他心里有着一丝莫名的苦涩萦绕。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情绪,别过头不看南宫雪若和蓝烈倾亲密的样子,他看着只感觉难受。先休息吧,总不能累了自己,他这样忠告着自己,可心里还是忘不掉刚才他们牵手的场景。 心里越来越烦躁,猛然一掌打向自己的胸口,丝丝的鲜红从嘴角渗出,这样,冷静多了…… …… 第二日,午时。 三人又走到了湖泊的前方,易风的脸有些苍白,昨天的那一掌,似乎打的有些重了。 南宫雪若没发现他的异样,她昨日想过很多过潭的方法,却一一行不通。 唉,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是要用那个东西,不是她胆怯别人的觊觎,只是怕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几个朋友,把她当成异类,和她划清距离…… 南宫雪若依旧拿出了万能胶囊盒,打开后,手指拂过一粒乳白色的胶囊,按下按钮,仍到了地上,灰尘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待灰尘散尽后,蓝烈倾和易风呆住了。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淡蓝色狭长的躯干两侧各自有一个扁长的平板,四个如碗口粗的铁柱支撑着整个躯干,躯干尾端则是三个平面,各朝一方,上左右。 “这是?”蓝烈倾和易风问道。 “飞机。”南宫雪若好像早知道他们会问似的,没什么隐瞒,头也不抬得回答,主要是告诉易风,至于蓝烈倾,他能懂吗? 这种事情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住,这么大个东西在这里不是瞎子都看得见,只不过他们能不能理解飞机的意思那可不关她的事情。 从容走上飞机的主驾驶座位,看着下面还在发呆的两人,南宫雪若心里有些不舒服。 “上来。” 听到南宫雪若的话,两人皆有样学样地学南宫雪若走向到飞机内,“坐好。”南宫雪若戴上驾驶员的帽子、护目镜等物品低声命令。 26.第26章 :这是飞机 一切准备妥当,南宫雪若替他们两个系好了安全带。 “这是?”易风问道。 “不想死就系上。”南宫雪若可没空解释那么多东西,这是什么?安全带!说了他们也不懂。 微微的噪声响起,南宫雪若打开了飞机的启动按钮,调整好各种数据,检测无误。向前直行。 “抓稳了。”毕竟不是直升机,不能正上方起飞,需要依靠缓冲里,但是这个幽兰草草坪虽大,却也给不了私人飞机足够的缓冲时间,南宫雪若明白这一点,虽然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但是她也有些担心。 将马力开到最大,飞机冲到湖泊前就已升空,但由于地心引力实在过于重,南宫雪若也感到了一丝无力,顶着重力的她只能抓住操纵杆,尽量稳住飞机的平衡。 豆大的汗水从南宫雪若头上流下,她此时丝毫不敢放松,现在正处于湖泊中心,稍有不慎就会让飞机失去平衡,手臂传来阵阵无力感,南宫雪若感觉自己的身体虚脱了,却紧咬嘴唇,丝毫不肯放松。 忽然飞机猛然向前一冲,因为惯性南宫雪若差点没撞上玻璃,手臂上传来阵阵疼痛,还好她及时用左臂护住了自己的脸,不然撞上玻璃的就不是手了。 靠,没想到安全带居然会因此断裂,南宫雪若在心里暗骂却也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手。 她知道飞机突然向前的原因,失去了地心引力,飞机就会恢复原有的行动力,也就是说他们穿过了水潭了! “呼——” 南宫雪若喘了一口气,将安全带移开,顺便帮蓝蓝烈倾和易风解了安全带。 下了飞机后,她就将飞机收回了胶囊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得呼吸新鲜空气,刚才的压力让她有些缺氧。 蓝烈倾只觉得刚才好玩,想要再玩一次,只不过看着南宫雪若似乎很累,乖乖得走到她身旁坐下,“姐姐,刚才那是什么啊?”他痴痴得问道。 “一只大鸟,专门带我们过来的。”对于蓝烈倾,这个解释似乎已经很合理了。 易风嘴角有点抽搐,眼前的女人,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过他却没有多问,南宫雪若将自己的秘密拿出来就已经是很为难了,如果他再问,恐怕她也不会说。 只不过三人还在竹林前休息时,传来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什么人!” 南宫雪若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人从竹林中缓缓走出。 男子冷峻的脸上有挂着深不见底的双眸,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好似千年不化的冰山,睫毛微颤,衬出他脸上的冰霜。修长的身材,完美的曲线用南宫雪若的话来说,那就是顶级的冰山美男。 在南宫雪若看来他的脸上,似乎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字——生人勿近。 可能由于此人的原因,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下去了,还好日晒当空,不但没有冷的感觉,却更是给南宫雪若她们带来了丝丝凉意。 见他们丝毫没有回答的觉悟,白衣男子皱了皱眉,眼前的三人不但闯入了自己的地盘,却丝毫没有受罚的觉悟。 27.第27章 :淡淡的失落 “你们会后悔进入鬼药谷的。”白衣男子冷冷道,眼睛一瞥,看到水潭前的幽兰草坪一片狼藉,不经意间握紧了拳头,他细心栽培了三年的幽兰草,居然就这样被人毁了? “嘭”,易风的身体随着一阵掌风被劈出了三丈开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会突显杀意,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偷袭他。 只见易风脸色惨白,在空中很不容易地稳了下身子,护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摔在地上,虽然易风是习武之人,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即使护住了身子,却也被刚才那掌震得心脉有些不稳,摔得灰头土脸。 “噗”喉咙一股腥甜,一股温热的猩红色液体从易风嘴里喷出。 胸口的剧痛让易风一时之间呼吸不过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平稳心脉。中掌的地方正是自己刚刚自劈一掌的地方,易风暗暗后悔,这一掌加上刚刚自己那一掌,起码要休养十天半个月,不过心里更多的则是愤怒,这个家伙居然偷袭! 南宫雪若和蓝烈倾也没有防备,谁知道这位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居然会突起杀意,待到他们反应过来时,易风已经飞了出去。 “易风,”南宫雪若一脸愤怒,“混账东西,你伤我护卫,是何居心?”此时的南宫雪若因为愤怒,满脸通红,怒火上头,对着白衣男子大吼!她的人,不允许别人欺负! 蓝烈倾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悦,这个人似乎让姐姐生气了……也随着南宫雪若跑向易风的方向。 “就凭你们毁了我的幽兰草。”淡淡的话语中尽是杀意。听到这话时,白衣男子有些恍惚,似乎又听到了曾经那熟悉的声音,不过脸上的一丝暖意瞬闪而过,取而代之的还是之前的千年冰山脸。 白影向前一晃就消失了。 南宫雪若看到眼前的白影晃动,继而消失,虽然有些诧异,但并不影响她跑向易风的举动。 只不过下一刻,南宫雪若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衣挡在她的路前,摆着一副千年不变的冰山臭脸,正是刚刚那个男子! 没由来地喉咙一紧,白衣男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掐着南宫雪若的脖子,将她提起。 “咳……咳咳……你放手”。南宫雪若只觉得喉咙似乎要被掐碎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她咳嗽不已。 趁着还有意识,她举手握拳,狠狠地朝眼前的男子打去,呼吸越来越急促,大脑开始缺氧,四肢渐渐得开始无力,南宫雪若伸出的双手滞留在半空中,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意识渐渐地涣散,双手缓缓地无力垂下…… “混蛋!”一声怒吼,让白衣男子心里一惊,手一抖,这空档间,手中的人已经不见。 落在了另外一个人手里,他的心里似乎有点淡淡的失落。 蓝烈倾看到自己的姐姐险些在他人手里丧命,双眼变得通红,气急攻心,怒吼一声,将南宫雪若从白衣男子手里夺来。 看着因缺氧而昏迷的南宫雪若,脖子上还留有那个男子掐的青紫,蓝烈倾的心痛到了极点,眼里似乎有泪凝聚,“我杀了你!”如狼似虎般的怒吼,响彻苍穹,引得山中鸟兽剧动,仓皇而逃。 28.第28章 :不许伤害我姐姐 这一刻蓝烈倾疯了,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允许姐姐受伤。 抱着南宫雪若,却丝毫不影响蓝烈倾的移动速度,通红的双眼,里面只有伤害他姐姐的人! 白衣男子一惊,没想到眼前看似纯真的少年,居然会武功。不过也没作多留,面对蓝烈倾他不敢有所保留。 只不过暴怒起来的蓝烈倾,真的是他所能制服的吗? 蓝烈倾瞪大着通红的双眼,狠狠将掌风劈去。他只想让这个人死! 白衣男子谨慎地躲着蓝烈倾的掌风,抽着空档回击,却没想到蓝烈倾根本不躲,迎击而上。这种疯子般的打法让白衣男子甚是吃力,虽然蓝烈倾已被他打得伤痕累累,但是好像丝毫不顾及,只想取他的性命,蓝烈倾抱着南宫雪若,却丝毫都没让南宫雪若受到半分伤害,他挡住了所有攻击。 蓝烈倾此时已经疯狂,无数的掌风劈向眼前的白衣,不顾身上的伤痛,穷追猛打,他的愤怒,他要他承受他姐姐的一万倍疼痛,他要将他折磨殆尽,再五马分尸! 白衣男子越来越吃力,眼前这么疯狂的人,似乎是一个不死战神,永远不会疲惫,而他虽然武功奇高,但是毕竟是血肉之躯。 几个照面之下,白衣男子的脸上已经是汗水涔涔,终于体力不支,被蓝烈倾一掌劈中了胸口,“噗”大片的鲜血从白衣男子嘴里喷涌而出,鲜血沾染着白衣,此时的白衣男子狼狈不堪,却又有一种看不出妖冶。 呼吸有些喘不过来,白衣男子呆呆得看着眼前嗜血的蓝烈倾,浑身有些轻颤,他何时受过这份屈辱?呼吸越来越薄弱,他因为那一掌,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我要你偿命!”蓝烈倾看着眼前脖子快被自己拧断的人,露出了一抹邪魅嗜血的笑,伤害她姐姐的,全部都要死! “咳咳…别诅咒姐,姐还没死。”蓝烈倾怀里的人儿渐渐恢复了神识,却听到蓝烈倾说要别人偿命,这不是诅咒自己死了吗? “姐姐,”蓝烈倾悬着的一颗心渐渐落回远处,不经意间将手里的人丢了出去,在他的心里,只有她。他紧紧抱着南宫雪若,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他怕她刚刚就这么离开他。 如果他能救她的话,他会用尽一切方法,但是她如果真的会死去,那他与其活着却更加愿意陪着她共赴黄泉,他怕她在黄泉路上会感到孤独。 看了看场面,南宫雪若就明白了七八分,看了看蓝烈倾身上的伤,不禁有些心疼。 “傻瓜。”丢下这句话,南宫雪若就从蓝烈倾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怀里失去了那份片刻的温暖,蓝烈倾心里有些失落,他很贪恋这种感觉。 南宫雪若拿出临时应急的绷带,一丢,正好砸在蓝烈倾的伤口上,让蓝烈倾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这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有那么多伤口,而且都伤得不轻。 疼,浑身的疼痛,让蓝烈倾不觉低吼,刚刚打斗的时候明明没有那么痛的…… 29.第29章 :卖了,卖了。。。 疼,浑身的疼痛,让蓝烈倾不觉低吼,刚刚打斗的时候明明没有那么痛的…… 南宫雪若把绷带丢给蓝烈倾之后可不管他了,以蓝烈倾的身子自己包扎还不成问题,倒是易风的身体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匆匆得跑向易风,毕竟他是她的人,不能有问题,更不能死。 易风在另一侧打坐宁心,看到南宫雪若差点被掐死时,他心里一阵抽搐,看着蓝烈倾抱着南宫雪若时,心里一阵苦涩,何奈自己身受重伤根本无法去帮忙。看到南宫雪若没事时悬着的心才放下。不过心里却更加泛酸,南宫雪若只顾着蓝烈倾,好像眼里根本没有他。 当南宫雪若向易风走去时,易风心里一喜,她没有为蓝烈倾包扎,反而冲着自己走来…… 看着眼前受伤的易风,南宫雪若关切得问道:“易风,你没事吧?” 她可不想易风这么养眼的护卫挂掉。 “我……没事。”易风一时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居然在关心他,不是做梦吧?如果是梦,他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可是他的身份告诉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不是吧,不是外伤吗,怎么会发烧呢?南宫雪若心急了,轻抚他的额头,在这山里哪里有时间等他的烧退啊。 “呃…天生的天生的!”易风只觉额头一阵冰凉,心里没由来的一丝躁动,有些口干舌燥,浑身有些燥热,眼前的南宫雪若真美…… 脸上一抹焦急的她,让他心里动荡不已,他的下面不自觉的起了反应。 靠!易风暗骂自己,怎么那么没有定力。伸手移开南宫雪若的手,强压下自己身下的欲火,“我没事。”站起身表示自己身体很好。 “那就好,”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让易风感到了丝丝凉意与杀意,循声而去,只见蓝烈倾满脸冰霜地瞪着他。 眼前的这个人让蓝烈倾感到了威胁,凭什么他一身的伤南宫雪若不帮他包扎,却跑去关心易风的伤势。他感觉到南宫雪若不属于他了,好像要被易风抢走一样。顿时他的心一沉,冷声说道。 “呃…”南宫雪若迷乱了,她感觉这两个男人之前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火药味,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去看看刚才那个偷袭我们的人吧。”说完走向蓝烈倾牵起他的手走向了白衣男子,她好像习惯了,牵着蓝烈倾的手一起走。 此时蓝烈倾心里的不快也减少了几分,她还是牵起了他的手,并没有牵易风的手,这证明在她的心里,自己才是两者间比较重要的那个人。 易风苦涩一笑,“是啊,总不能不明不白得被人打了吧?”心里泛酸,南宫雪若没有牵着他的手,他是多么希望将自己跟蓝烈倾对调,即使是一刻也好,他也想要南宫雪若的一丝温度。摇了摇头,理好自己的情绪,也跟了上去。 白衣男子心里一紧,他本以为眼前的三人将他忘了,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为了缓和那两个男人的紧张感,就把自己华丽丽得卖了? 30.第30章 :他身上的毒 只不过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自己要手下留情,明明可以直接将那个女人掐死,为什么不下手呢?为什么会觉得有些恐惧?不敢取她的『性』命? 南宫雪若明显感觉到易风和蓝烈倾身上散发的浓重杀气,要不是她以眼神示意两人,只怕这两人早就将眼前的男子碎尸万段了。 “你是谁?”南宫雪若不带丝毫感情,对于陌生人也不至于这样一般,谁让眼前的男人居然想杀死她? “哼。,”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动手吧。” “我可不想杀你。”南宫雪若不屑地了白衣男子一眼,轻视生命,她很讨厌这样的人。 “为什么?”心里一热,即使他这样伤了她,她也会原谅自己吗? “因为我珍爱生命,讨厌轻生的人。” “呵呵,有意思。”南宫雪若淡淡的一句话,让他有点淡淡的失望,却也很快释然,毕竟自己差点要了她的命。 蓝烈倾一直看着南宫雪若给他的眼神,没有动手,但杀意此时更甚,“混账东西,我姐姐问你话呢。”要不是南宫雪若紧紧拉着他的手,他早就将眼前的人劈成两半了。 “鬼『药』谷谷主,柳乘风,”柳乘风掩埋了他心里淡淡的失望,恢复了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不过他却没有发觉,不轻易透『露』自己身份的他,面对眼前女子之前的问题,丝毫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什么?是你!”南宫雪若惊呼,其余两人也哑然,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是轩辕『药』王,鬼『药』谷谷主柳乘风! “既然你就是鬼『药』谷谷主,那就太好了,快给我解毒。”蓝烈倾跟着南宫雪若来这里就是为了解毒的,既然找到了人那么他认定他之前的辛苦就要有所回报,丝毫没有刚才差点劈死柳乘风的后悔。 “凭什么?不是任何人的毒我都解的。”柳乘风一愣,眼前的男人是傻子吗,刚才明明差点杀了自己,这会又要他帮忙解毒。开玩笑,他鬼『药』谷谷主是什么人?要是任何都找他解毒,那他岂不是要累死,况且自己还是轩辕『药』王,普天之下大夫那么多,他们为什么来找他?他也有选择病人的权利。 “什么?我不管,我就要你给我解毒。”蓝烈倾闹起脾气来连南宫雪若都管不住,何况是一个刚认识的人,“我们这么辛苦来到这里,你必须给我解毒,不然我们就白来了!” “笑话,我凭什么要给你解毒?你是我什么人,你别忘记你刚刚差点杀了我,而且毁了我的幽兰草。”柳乘风心里气结,又不是他让他们来的,凭什么要给眼前的男子解毒?而且因为他们的到来,自己的幽兰草也毁了。 “谷主,求你了,之前都是我们的错,求求你了。”南宫雪若言辞恳切,弄将军说过,蓝烈倾的毒只有鬼『药』谷谷主可以解,她真心希望柳乘风能医治蓝烈倾,不然蓝烈倾只能一世都像个孩子一般,她不忍,蓝烈倾明明也可以成为一个健全之人,明明希望就在眼前,怎么能放弃? 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怎么能轻易让柳乘风释怀呢? “求我?你拿什么求。”柳乘风好声好气地问道,他对这个女子转变的态度有些适应不过来,明明刚才还是冷冰冰的…… “我…”南宫雪若懵了,她还真不知道拿什么求柳乘风。 “姐姐,既然人家不愿意,我们就走吧,不要求他了。”蓝烈倾在听到南宫雪若求柳乘风给自己解毒,心里异常温馨,但温馨过后就是不爽。眼前的男人这么刁难他姐姐,他怎么能纵容?原本自己是想赖着柳乘风的,但是他不想看到他的姐姐低声下气地求别人,他宁愿自己身上的毒一辈子也解不了,也不愿这样。 南宫雪若仿佛没听到蓝烈倾的话似的,“雪酿,对,我有雪酿!只要你能医好烈卿身上的毒,那我就送你一坛雪酿!”不是南宫雪若小气,而是弄将军只给了她一坛雪酿,她想多送也没办法,而且雪酿留在自己府中好像没什么用。给蓝烈倾喝?别开玩笑了,她可不希望以后蓝烈倾酗酒。 “什么?”此言一出,不仅仅是柳乘风,连易风也忍不住低呼。 雪酿,居然是雪酿,天下第一的雪酿酒。 柳乘风此时心里思绪万千,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什么手里会有这么名贵的东西?他看着南宫雪若的眼睛,希望能从她眼里看出一丝端倪,不过他失望了,南宫雪若的眼里满是坚定,根本就不是在说谎。 31.第31章 :真的是姐弟 易风也在一旁打量着南宫雪若,现有的雪酿只有弄将军所有,虽然弄将军为人豪爽,但也不可能将雪酿送给眼前的女子,除非此女子的地位非常之高。 柳乘风考虑了一下,随而回答:“好,我答应你。” 不拿白不拿,只是解毒而已,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却可以获得天大的利益,他何乐而不为呢? “跟我来。”柳乘风起身走进竹林,并不在乎他们跟不跟上,雪酿虽然珍贵,但是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好喝的酒而已。 三人跟上柳乘风,进入竹林,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看到一个宅院,环形的篱笆围绕着小院,牵牛花痴情地围在篱笆上,给人一种恬淡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柳乘风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药』房,让蓝烈倾坐下后,就给他把了把脉。 不把脉还好,把脉之后柳乘风脸『色』沉重,与一脸的冰霜叠交,看起来似乎更加难以近人。 “怎么了?”南宫雪若看出了柳乘风的异样,按捺不住自己心内的担忧。毕竟蓝烈倾对她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柳乘风没有回答南宫雪若的话,只是提了一个问题。 “……”南宫雪若语塞,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且似乎也被扯进了一个阴谋中。 “我们只是平民百姓,住在天陨府中。”易风来给南宫雪若解围了,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总可以假借平民百姓的身份吧? “真的么?”似乎信不过眼前的男人,他可以确定蓝烈倾就是那个男子,那么这个女子和另一个男子是什么人呢? 微微一顿,“你先出去。”柳乘风下了逐客令,将易风赶了出去。 易风心里颇有不满,三个人为什么只赶走他一个?不过还是目无表情地走了。 待到易风走后,柳乘风关上门确认易风没有偷听后,才缓缓地转身。 “咚”柳乘风忽然跪下,低声道:“参见皇上。” “什么?他是轩辕明?”南宫雪若彻底崩溃了,敢情蓝烈倾是轩辕明?若有所思地看了蓝烈倾一眼,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 “不,他不是轩辕明,但是在我心里皇上只有一个,那就是天陨家后代!”柳乘风语不惊人死不休,“姑娘,不,皇后娘娘请受乘风一拜。” 他心里可以虽然不太确定,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第一次与她见面,就有一种没由来的悸动,而且与蓝烈倾走的这么近,不,应该是天陨烈卿,他可以肯定,她就是天陨南宫雪若。 当初他心里不敢杀南宫雪若的恐惧似乎也有了答案 天陨南宫雪若,天陨烈卿,天陨血脉仅存的正统皇室血脉。 而他,则是天陨血脉偏支天陨清风…… 南宫雪若此时大脑已经思考不过来了,皇上明明是轩辕明啊,怎么会是蓝烈倾?而她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怎么就成了皇后? “他不可能是皇帝,皇帝是轩辕明,他只是蓝烈倾,不可能!”南宫雪若『迷』『乱』得摇了摇头。 “现朝的皇上是轩辕明不错,但是在天陨家人看来,皇上只可能是天陨正统血脉的皇室。”柳乘风掩饰不了自己的激动,脱口而出。 南宫雪若不敢相信,他居然就是在月竹城消失的天陨烈卿,惊呼:“什么?他,他难道是天陨烈卿?” “不错,天陨家唯一剩下的皇室血脉,天陨烈卿,”此时柳乘风可以肯定,不仅仅是天陨烈卿,而且最大的希望也在眼前,“难道您忘记了?您就是天陨南宫雪若。” 一道闪电劈在了南宫雪若的胸口,让她呼吸不过来。 呼吸渐渐从急促转为平和,南宫雪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你可以肯定,他就是天陨烈卿。”必须把事情问清楚,眼前男子的话是真是假她也无法确认。 柳乘风很自然地说道:“因为他身上的毒,是当年天陨皇后天陨梦亲自下的,这种毒除了我和弄将军知道,就只有天陨皇后知道。” 他有些疑『惑』,难道她不是天陨南宫雪若?不,不可能的,只有天陨南宫雪若才能和天陨烈卿走得那么近,天陨烈卿厌恶任何女人,除了天陨南宫雪若。 看着南宫雪若『迷』离的眼神,柳乘风只当她是失忆了,不怕,失忆嘛,虽然无法用『药』治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渐渐记起,何况她身边还有天陨烈卿。 蓝烈倾在一旁听得糊涂,情不自禁得拉了拉南宫雪若的手问:“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一下又是皇上一下又是皇后的?” 听到这话,柳乘风可以肯定,他们两个是姐弟,不会有错他们就是天陨唯一的一对皇室后人。 32.第32章 :我只是路过的 “没事,我只是有点适应不过来。”南宫雪若抽开了自己的手,心里一处苦涩化开,他可能真的是天陨烈卿,但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天陨南宫雪若,因为她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 “姐姐……”蓝烈倾以撒娇的口吻想要问点什么东西,却被南宫雪若的举动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只有姐姐在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才会抽回她的手…… “那么怎么样才能给他解毒呢?”南宫雪若心里只想着给他解毒,忽略了天陨梦要给自己的孩子下毒的原因,并且她也相信了柳乘风的话,他说的话南宫雪若看不出一丝端倪。 柳乘风知道,想要解这种毒只有一种方法,但是这种方法非常残酷,而且,他精心培养的幽兰草就是为了给蓝烈倾解毒的,这个事情在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但是现在幽兰草已被毁,已经没有解毒的方法了。 他无奈道:“这个嘛……” “怎么了?”南宫雪若有些纳闷,她认为谷主什么的神通广大,既然是鬼『药』谷谷主,那么解毒的本事一定是天下无敌。 “回皇后娘娘,想要解此毒,必要有幽兰草,只是幽兰草……”下面的话不说也明白,这不明摆着的吗?幽兰草已经被南宫雪若烧尽了。 南宫雪若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株干枯的幽兰草,正是她从幽兰草坪取来的,本来她是想打算留个纪念,没想到,居然还会派上用场。 柳乘风一愣,他当然知道眼前所为何物,却也不会多问。得到这种消息,无论是谁都会烦闷,南宫雪若也是,她只想解了蓝烈倾身上的毒,南宫雪若拿着幽兰草说:“既然如此,就快点解毒吧。” 治疗 “微臣遵旨,只是…要解此毒还需皇后娘娘配合。”柳乘风说得不疾不徐。 配合么?呵呵真的麻烦,随机答道:“知道了,我会尽量配合。” 南宫雪若可不怕,她看过电视剧最多是女主角用血什么的来解毒。 “微臣……”柳乘风还想说什么,却被硬生生打断。 “别老微臣微臣得叫了,叫我南宫雪若就可以,以后再敢在我面前以微臣自称,我…我就罚你……算了反正以后别这么叫了。”南宫雪若讨厌繁文缛节,真麻烦! “微……我先走了,准备好之后再来叫你。”柳乘风不敢得罪南宫雪若,只能遵照她的话来说话。 半柱香之后,柳乘风带着南宫雪若和蓝烈倾来到了一处室内,室内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圆形的大木桶,木桶之大可以容下两个人一起洗澡。木桶里面有着蓝『色』的不明『液』体,看得南宫雪若非常倒胃。 “怎么解毒?”,她想要尽早离开这个鬼山谷,回家好好平息自己心里的烦『乱』。 “回…只要皇上和皇后一起泡在木桶里即可。”这句话怎么说起来都很别扭,但是柳乘风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不是吧!”南宫雪若本以为滴点血就能了事了,没想到这么麻烦。还好之前帮蓝烈倾洗过澡,他身上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不该看的地方也看过了,这一点没事。 不过她似乎忘了,她是看光了蓝烈倾,但是蓝烈倾却没有看光她…… 一旁的蓝烈倾也烦了,但是没敢说什么,他总觉得南宫雪若有点不对劲,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除此之外,因为幽兰草份量太少,所以我不敢保证能不能解皇上身上的毒。”柳乘风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33.第33章 :应该试一试 “没事,总要试试吧。”南宫雪若此时心里抱着能解毒最好,不能解毒的话也行,依旧可以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明白。”柳乘风转身离开,留下两人自己泡血浴…… 南宫雪若关上门,拿起刚刚柳乘风给自己的匕首,下了很大的决心,划开自己了的手腕。 鲜血从南宫雪若的手腕处不停地流向木桶里,剧烈的疼痛从左手腕部传来南宫雪若的脸『色』有点苍白,却还是咬紧了牙,不哼出一声。一股血腥味,渐渐地从空气中弥漫。 “姐姐……”蓝烈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觉得眼前的这幅场景不是一般的诡异。 南宫雪若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自虐:“为了解毒。” 蓝烈倾还有些不解但是也没多问只是回了一句:“哦。”其实他心里既心疼南宫雪若,又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姐姐而开心。 不多时,血已经放地差不多了,蓝『色』的『液』体与自己的血交融,已经浑成了一片,让南宫雪若有点作呕。 “脱光衣服,进去。”南宫雪若抛出这句话,别过了身子,示意蓝烈倾泡进去。 即使蓝烈倾百般不愿,但凡是南宫雪若的话,他一律皆听,他可没有忘记那天自己惹得南宫雪若不高兴而被一顿暴打。 脱光衣服泡进去之后,蓝烈倾浑身不自在,嘟囔道:“姐姐,这里好难受。”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泡进去的南宫雪若,此时更加犹豫了,那个粘乎乎的『液』体,好恶心,是个男的都受不了,何况她是女的? 强压下内心的恶心,南宫雪若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看着蓝烈倾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谁让你看的,闭上眼睛。” 她可不想让一个纯情男子变成一个****。 蓝烈倾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刚刚看到姐姐身上似乎有些跟他身上不一样的地方…… 南宫雪若忐忑不安地泡入了木桶,前脚刚跨入,就感到一阵反胃,吖的,等解了他的毒之后,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当南宫雪若整个身子泡进去时,她差点没有晕过去,浑身一股黏糊糊的感觉,就好像自己陷入了沼泽一般。 恶心,此时南宫雪若的心里抽搐,解这个毒实在太恶心了!她在心里将下毒之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不过似乎自己也跟下毒之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男人,南宫雪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性』感的胸膛,配着一张极度诱『惑』的俊脸,让她有一种投怀送抱的冲动,薄薄的嘴唇『色』泽光亮,更是一种致命的,不过理智告诉她,不能咬上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一男一女挤在木桶里,尽显之意。 泡在南宫雪若尽量控制自己的身躯,这可实在苦了她了,这么小的空间,两个人挤在一起,她还要拼命抓住木桶的边沿,以免触碰到他。 蓝烈倾似乎已经睡着了,背靠在木桶边上低低地打着鼾。 34.第34章 :太诱人了 在南宫雪若看来此时的蓝烈倾实在是太诱人了,让她有一种想要把他“吃”了的冲动。 渐渐地她也感觉到了一丝睡意,好像蓝烈倾的睡眠会传染一样,让她的眼皮好像打架一般,终于下眼皮成功地打败了上眼皮,不多时,南宫雪若就进入了梦乡…… 蓝烈倾在那片桃林牵起她的手,说:“姐姐,我们一辈子生活在桃林好不好?”一如既往澄澈的眼神,直直得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当然了,我们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南宫雪若攥紧了他的手,生怕会丢了他一般。 “可是,我要走了。”蓝烈倾挣开了手,缓缓得向后飘去。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南宫雪若有些呼吸不过来,她伸手想要去抓,可是蓝烈倾明明那么近,她却始终抓不住他的手…… “不要!”南宫雪若张开眼睛,梦中的那份不安,让她在现实中有点呼吸不过来。 淡淡得看着眼前的蓝烈倾,他还在熟睡,不过原本的稚气已被一脸严峻代替,似乎变了点什么。 南宫雪若始终找不出究竟蓝烈倾变了什么,拍了拍头,将自己心中的那一抹不安强压了下去。 “皇后娘娘,微臣还有一个请求。”她回味着柳乘风跟她私下的约定。 “微臣希望,如果『药』效不够,皇上如果忘记了娘娘,还请娘娘离开皇上。今时不比往日,皇上如果想要复兴” 轻轻地从木桶中走出,不打扰蓝烈倾睡觉,柳乘风所说的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她嫌恶地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满身的粘稠,勉强披戴好衣服之后,就走出来偏房。 她没有去洗澡,因为柳乘风说过,这种『液』体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而且还似乎有利于身体。 想到这里,南宫雪若撇了撇嘴,不满地喃喃道:“这么恶心的东西居然对身体有利?我呸……” 南宫雪若很果断了闭了嘴,因为话还没说完,身上的粘稠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轻松,似乎这种粘稠物,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效果…… “咦?”南宫雪若突然发现,自己在小院走了一圈,似乎都没有见到柳乘风和易风。 她心里有些不安,周围似乎冷了好几度,发出一丝有些颤抖的声音:“柳乘风?”没人回答,“易风?”还是没人回答。 嗖嗖的风刮过小院前的竹林,传出一阵竹叶碰触的摩擦声,天『色』有些暗,南宫雪若一个人站在小院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哇”,一声大叫响彻了南宫雪若的耳畔…… “易风你是找死吗?”南宫雪若没好气道。这么诡异的环境下他居然吓唬她,还好她胆子够大,不然其他女子遇到这种状况还不给直接吓死? 易风看到南宫雪若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尴尬一笑:“嘿嘿…南宫雪若。” 心里就很郁闷,好不容易蓝烈倾不在南宫雪若的身边,他才敢吓唬南宫雪若,可没想到似乎她胆子挺大的。 “我没空跟你胡扯,柳乘风呢?”易风虽然吓了她,她虽然有点恼,但是毕竟人没事就好。 “不知道。”易风如实回答。其实他被柳乘风赶出去之后,就一直呆在竹林里,根本就没靠近过他们。 听到这个回答,南宫雪若有点纳闷,顺手抚了抚垂下的发丝。 35.第35章 :这只是偏宅 这个小院不大,柳乘风又能到哪里去呢?不禁有些担忧,毕竟柳乘风说出了那些话,她知道他肯能并不只是单单的『药』王那么简单。 就在南宫雪若思考之际,一个白影闪落,“皇…南宫雪若你找我吗?”意识到自己差点泄『露』了南宫雪若的身份,柳乘风立马改口。 “没事,我只是纳闷你们两个不见了,有些害怕。”南宫雪若心里的确有点害怕,刚才实在是太诡异了,“烈卿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她可不想把叫习惯了的蓝烈倾叫成天陨烈卿,这样的感觉好陌生。 柳乘风看到南宫雪若有些急切的眼神,不由得心里暗笑:才多久就等得不耐烦了?可还是一本正经得答道:“多则一个时辰,少则一炷香。”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南宫雪若随手一挥:“我们先用膳吧,不等他了。”一炷香的时间也够吃饭了。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过语气中各自带着各自的不爽。 哼,混账东西,居然敢伤本宫。易风心里颇为不爽,他曾经何时这么狼狈过?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死?笑死就算了,不过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伴随着南宫雪若和烈卿!柳乘风暗自思考,瞥了一眼易风,发现对面也在看着他。 “哼。”两人各自冷哼一声就别过了头去。 南宫雪若心里清楚得很,这两人的心结,没有解开,她可没有那个本事去化解,所以就当作不知道。 两人很不愉快地各自走在南宫雪若的一旁,用膳去也。 …… 用完膳,南宫雪若急切地走向了蓝烈倾所在的那个屋子里。 “吱呀”一声,南宫雪若推门而入,发现蓝烈倾还在睡觉,心里有些失落。 要不是柳乘风告诉她,蓝烈倾只是在解毒的过程中,恢复自己的记忆才会有这种类似睡觉的状态,如果强行叫醒他,可能导致他走火入魔,六亲不认,南宫雪若早就叫醒他了。 唉,何苦呢?南宫雪若心疼地看了一眼蓝烈倾,天家的孩子的命运,比平民百姓,更加曲折。 然而刚才南宫雪若却没有看到蓝烈倾睫『毛』有着一丝的颤动。 就这样南宫雪若呆呆得看着他,希望他尽快醒来。 可是一个时辰后,他依旧没有醒来。 怎么回事?南宫雪若有些心慌,柳乘风不是说一个时辰之内必然能醒来吗? 南宫雪若转身抬步就往外走,想要叫柳乘风来看看,可是刚转身就听到了一阵水声。 醒了!南宫雪若心里一喜,转身叫道:“翼……”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啪” 南宫雪若便觉得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的脸上赫然是一个鲜红的五指巴掌印…… 蓝烈倾刚醒,一看到眼前的女子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该死的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 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拍了过去,他记得他在天陨偏宅生活,弄将军让他来鬼『药』谷解毒,然后……鬼『药』谷谷主给他泡血浴,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女人? 南宫雪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烈卿,你为什么打我?”话语里透着很大的委屈和震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打她? 36.第36章 :一巴掌飞过去 蓝烈倾也有些后悔,不知道怎么的,第一反应就一巴掌扇了过去,不过当他抬起头时,看着眼前错愕的女子,他感到有些愧疚。 愧疚的念头在蓝烈倾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机他换上了一副冰山脸,“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好像见过这个女子,但是脑海里却没有一点印象。 南宫雪若呆呆地看着他,好像没有震惊中苏醒过来,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忘记了我是谁,你难道忘记了?” “我并不认识你。”蓝烈倾眸子里闪着寒光,冷冷地说道。虽然眼前的女子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哈……哈哈。”南宫雪若痴痴地笑,那一抹无助的笑容,落在了蓝烈倾眼里,他有些心痛,他似乎并不希望她受伤。 没想到柳乘风说的『药』效不到位,可能会忘记他最重要的回忆,居然真的成真了。南宫雪若此时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悲哀。感动自己居然是他最重要的回忆,还是悲伤被遗忘。她宁愿自己不是他重要的回忆,也不想让他忘记自己。 “哼,疯女人。”蓝烈倾挥袖离开,他不喜欢女人,何况是一个疯女人。只不过他离开时,却不经意地向她了一眼。 该去追着他吗?南宫雪若心里一阵苦涩。 他已经忘记了她,他的那一巴掌真的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伤害。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打她,那个曾经眼神澄澈甜甜喊着她作姐姐的人,变化居然会如此巨大。 “皇后娘娘,微臣还有一个请求。” “微臣知道如果幽兰草『药』效不够那么皇上将失去他最重要的记忆,如果『药』效不够,皇上如果忘记了娘娘,还请娘娘离开皇上。今时不比往日,皇上如果想要复兴天陨家,就必须斩断儿女情长。” 脑海里回味着她和柳乘风的约定,她虽然是一个女子却深明大义,有的时候必须牺牲点什么才能成大事,只不过这个牺牲却会狠狠地伤害她…… …… 蓝烈倾离去时,有点揪心,他似乎很在意那个女子。 不,女人只是累赘,蓝烈倾想要把那个女人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却不想他越做努力,印象越深刻,尤其是她那绝望的眼神。 不应该是哀怨吗?绝望意味着什么,好像自己真的跟那个女人有着那么一丝关联一样。 “乘风,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他看到了眼前走来的男子,迫切得问道。 柳乘风一愣神,一脸恭敬地回答:“回皇上,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孤女,还请皇上不要在意。”没想到『药』效真的不够,让他忘记了皇后。 不过也好,斩断红尘的王者才能成为天陨家最后的希望, “真的?”蓝烈倾拼命地在脑海思索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却只能捕捉到一点残影,始终都记不起来。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柳乘风虽然不忍心让南宫雪若受伤,但是只有让蓝烈倾斩断儿女情长,才能成就一番大事。 蓝烈倾不信,他不信自己随随便便一个女子会有残影存在自己的心中,但是好像被他打的女子,不是他脑海中的残影。 37.第37章 :那个女人还在 转身回去,他迫切地希望那个女人还在,那个女人会告诉他,她的身份。 蓝烈倾此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再急什么,他安慰自己,他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推开门,蓝烈倾愣住了,人已不在,桌上有着一封信。 “我走了,不要来找我。”短短的一句话,却刺痛了蓝烈倾的心。 他讨厌心里这种心痛的感觉,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痛。 那一瞬间,他似乎老了很多。 窗外,一女子站在微风中偷偷地看着他,女子看着男子颓废的背影,流出了两行清泪,泪水沿着眼角蜿蜒而下,女子紧咬嘴唇,丝丝的鲜血从嘴角溢出,强烈压制自己想要走到他身边的冲动。 赶紧走 一想到这里,南宫雪若突然想通了,轩辕明说不定派『迷』离暗杀自己只是用来探测蓝烈倾是否忠心,如果因为他杀了自己,导致蓝烈倾在没有足够充分的准备下发兵,那么轩辕明就能轻而易举地铲除这个隐患。 不愧是当上皇帝的人,头脑果然不错,南宫雪若暗自佩服轩辕明。 “『迷』离,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蓝王府的蓝王爷。”南宫雪若找到了『迷』离,委托他送信。 起初『迷』离不肯答应,说是什么委托他是要报酬的,南宫雪若很没好气地丢给他一百两银子当作是跑路费,如果『迷』离不肯答应送信,那么她只好委托易风了,这是她不想要的结果,如果让易风送信的话,那么肯定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所幸还好,『迷』离很没有节『操』地收下了钱,屁颠颠地离开了天陨府。 至于那封信的内容,只是阐述这几日来她的遭遇,『迷』离就算偷看肯定也会觉得平淡无奇。 但是如果是蓝烈倾的话,南宫雪若相信他能明白,自己绝对不会只是交代这几日的去向,这封信不但告诉了蓝烈倾『迷』离是个可用之人,自己还把『迷』离当作信差送给他,凭他的能力想要把『迷』离纳为己用不是问题。 她不敢任用『迷』离,不代表蓝烈倾不敢,如果是蓝烈倾的话应该能妥妥地将『迷』离的事情处理好。 将『迷』离支开后,南宫雪若拿出弄将军给她的地图,仔仔细细地开始研究。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地图上并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整张地图就只有一个大厅的样子。 南宫雪若顿时觉得自己给弄将军骗了,雪酿就换了这个破玩意? 雪酿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张地图一点价值都没有,还不如雪酿呢,雪酿是多么好喝啊,南宫雪若想到这种味道就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如果这张地图真的是凤冥宫的话,这也太简陋了吧,南宫雪若不禁挑眉,她知道往往是这种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地方却是最危险的。 凤冥宫果然不能小看了。 从地图上得不到什么结论,那么自己就亲自过去看看好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南宫雪若决定今晚就潜入凤冥宫探个究竟。 只不过当晚上南宫雪若刚想出门,连夜行衣都穿好后,居然下起了雨来,这让她非常郁闷,她最讨厌的就是湿答答的下雨天,所以干脆连门都不出,回屋睡觉去了。 38.第38章 :严重性 大雨持续了几天丝毫没有停的迹象,耽误了南宫雪若出门,不过她却也不生气,反倒在府内很轻松悠闲地过了日子,易风问她为什么能这么悠闲,她就告诉易风,天公不作美,就算去了凤冥宫恐怕也没有好结果,不如在这几日好生休息做足充分的准备。 这几天下雨,就算是轩辕明派来的杀手,恐怕也不乐意在这种天气中动手吧。 至于那些杀手怎么想的南宫雪若不知道,反正她是这样想的。 这天,『迷』离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南宫雪若好奇地看着被淋得半死的『迷』离,这世界上还真有不要命的?那么大的雨还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就不怕给淋死吗? 不过是『迷』离的话,她就释然了,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和『迷』离一起来的面具男子,名为九月,是『迷』离半路上所救之人,说是要跟随『迷』离以报救命之恩。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对九月非常无语,不光光是这个奇怪的名字,还因为他所做的事,光是被人所救就要以自己的一生来报答了,如果是女的岂不是要以身相许了?的确九月也够二的,果然是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 她对九月的真面目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别人长什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况且九月跟随的是『迷』离,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边,她更没兴趣了。 九月不会说话,但是写得一手好字,从他写出来的内容来看,他原本是一个富家子弟,因为遭到仇人报复,全家被血洗,而自己好不容易逃脱,因怕仇人再度找上门,所以改名换姓不以真面目示人,暗中寻找报仇的最佳时机。 对此南宫雪若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说九月的报仇是终生大事,那么她和蓝烈倾的计划恐怕比天塌下来还难办。 虽然不是很反感九月,但是这几****的银子白花花地流走了,因为『迷』离、易风、九月三人个个都是吃货,一直赖在她家不走,而她也不好意思赶人,只能干瞪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三人都把她的家当作自己家了。 三人都非常无耻地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天陨府天天蹭饭,天天留宿,南宫雪若也没说他们,谁让自己是一个烂好人,只不过现在她都快成了保姆了,职业照顾他们的起居生活。 南宫雪若越来越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所以她决定了,赶紧把凤冥宫的事情处理掉,逃回蓝烈倾的身边。 入夜,南宫雪若身着夜行衣从天陨府出来,一路上畅通无阻。 凤府位于月竹城西北侧,曾经的荣耀已不再,剩余的只是残缺的遗址罢了。 靠近凤府,南宫雪若不敢大意,听易风说,当初凤灵儿拐走了三十六天罡,不知道三十六天罡是否守在凤府外围。 她偷偷『摸』『摸』地从墙外跳入,落地声音非常轻,却也是踩在荒草上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蹲下身子靠在墙边,确认没有人发现自己后才开始行动。 39.第39章 :迷离 至于为什么她不从正门进入,不单单是因为她以前看电视剧古装剧里都是跳墙而入从没有走正门的。 其实南宫雪若的选择算是选对了,如果刚刚从正门推门而入的话,恐怕凤府的门板会就此倒下引起别人的注意。 曾经她从暗战那里听到过,凤冥宫在凤府的地下,可是她从前院到后院都没有看到有机关之类的东西。 “难道在室内?”南宫雪若自言自语,“不可能啊。” 整个凤府就那么点大小,而凤冥宫整个地图看起来格局虽然不大,但是起码比凤府大多了。 此时南宫雪若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向弄将军问清楚凤冥宫的入口在哪里,也不用变成现在自己找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正当南宫雪若一筹莫展之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或许我们可以帮你。” 要不是南宫雪若心理素质好,她早就喊出来了,谁三更半夜好好的觉不睡,跑来这里帮她,她还真不信别人还有兴趣来帮自己。 说话的人正是易风,本来易风过来她应该是挺开心的,但是她不管是谁的话都是认真地听了,正因为如此,她心里原本的开心也被冲淡,易风说:我们? 该不会……南宫雪若转头看去,四个黑影正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果然…… 这下她是无语了,虽然她猜得到其中一定有『迷』离,但是九月来掺合什么?况且这件事怎么说都跟『迷』离和九月无关吧? 『迷』离她是可以理解,以『迷』离的个『性』他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参与的好玩事情, 九月的话实在是说不通,这人非常古怪,又不会说话,怎么掺合到这件事里的? 南宫雪若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九月也太古怪了,难道说九月是轩辕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这样一想,南宫雪若对九月就是越加地防备,表面却还是对九月跟以往一样。 “既然如此,那大家先分散开来找凤冥宫的入口吧。”南宫雪若知道劝不走这几个,也只能安排他们事做。 “什么?!”『迷』离很夸张地说道,“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有找到凤冥宫的入口?” 南宫雪若在一旁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又很霸气地说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迷』离原本还想说,意见非常大,可是一看到南宫雪若杀人般的眼神这句话就给吞了进去:“没有,我这就去找,我这就去找。” 说话的声音明显有点颤,南宫雪若可不管那么多,她只以为『迷』离是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几个人就这样分散开来,而烈风则是紧紧地跟着南宫雪若,好像非常害怕南宫雪若会受伤似得。 南宫雪若由于烈风跟在旁边,心中安定了不少,毕竟她只是个女人,这么黑的天这么诡异的气氛她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找了好久,南宫雪若都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她心里有些失望,打算放弃了。 这时『迷』离却在凤府的旧大厅里喊道:“我找到了,快来,我找到了!” 听到声音,几个人立马凑在了大厅。 看着这几个人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迷』离显地有些得意,便开始在他们面前卖起了关子。 40.第40章 :散架了一般 终于在众人的怒瞪下,『迷』离感到压力非常大,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原来他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凤冥宫的入口,就打算在厅内休息,没想到一进门就被门槛绊倒在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门槛却是可以转动的,正因为『迷』离的无意,门槛被『迷』离的脚压着转了一个方向,正因为如此让凤府大厅内正中央的地面下陷,然后向两边移动,待移动完后就是一个入口。 南宫雪若知道后非常无语,『迷』离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在这种类似鬼宅的地方,他居然敢在房间内休息,不怕哪里蹦出来个怪东西把他吃了? 腹诽归腹诽,不过还真因为『迷』离而找到了入口,这却是事实。 “原来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就快点打开入口进去吧。”易风沉下声音说道。 南宫雪若知道易风憋这口气太久了,想要急切地报灭宫之仇,但是如果说弄将军的地图是真的,凤冥宫只有一个大厅而已,那么一个大厅真的就无害吗? 她还没有思考完,身旁就起了一阵风,转头一看,易风已经跳了进去。 随着易风,『迷』离和九月也跳了下去,剩下她和烈风在入口处愣着。 不是说胸大无脑吗?怎么这几个男人胸不大,脑子却也是空空的,做事之前总要有一个万全的计划吧,这样冒失地就下去了万一等下有埋伏怎么办,她不相信刚才『迷』离那一下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怎么他们就是脑子那么空呢? 南宫雪若的担忧变成了事实,在她打算跳下去时,传来了一阵暗香,南宫雪若闻到这股香味后,心中大叫不好,这种香味应该是『迷』香! 果然闻过这阵香味后,南宫雪若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身旁的烈风率先不支倒在了地上,接连着,她也撑不住了,倒在了烈风的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雪若被一阵刺鼻的气味激醒,她茫然地看向四周,自己身处一个牢房内。 猛地一个激灵,南宫雪若从地上爬起,她现在身处牢房的话,难道他们几个也被抓了吗? 心里暗自祈祷他们自己没事,南宫雪若试了试牢房的牢固度,看看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能不能逃脱出去。 正当她想要一掌试着用气劈开牢房的房门时,旁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吼声,南宫雪若一惊,原来刚才光线太暗,她都没有看到烈风也被关在这里。 除了烈风,地上还有一个她并不认识的男子,还有一个则是…… “宝儿?!”南宫雪若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她不会看错,地上躺着的一个小小的身形,身上穿着的那件淡蓝『色』的衣服边还绣着一个蓝字,不会有错,这是宝儿。 南宫雪若跪在了地上,手有些颤抖地伸到了宝儿的鼻尖上,没有鼻息…… 死了,宝儿死了,南宫雪若身子一软倒在宝儿边上,她身上的力气不知道怎么地就被抽空,整个人像散了架的****一般,那日宝儿出门后,她在没有见过他,如今见到他,他们两个已经是阴阳两隔,这是老天给她开的玩笑吗? 南宫雪若并没有哭出声来,她把头整个埋在了自己腿上,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无声地抽泣,只有她一颤一颤的肩膀表达着她的悲伤。 烈风适时地醒了,走到南宫雪若边上,用它的大脑袋拱着南宫雪若的身子,示意自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如此,南宫雪若却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起来趴在烈风低声抽泣。 烈风安分地让出自己的背部,让南宫雪若有一个可以发泄的空间,它扭过头,『舔』着她的眼泪,低声地吼着,仿佛在说:别哭了,你哭的话,我也会难受。 41.第41章 :魂都走了 地上的男子动了一下,让烈风立刻警觉了起来,它起身挡在南宫雪若的前面,将安全的地方留给她,自己则要独挡眼前这个男子。 “真没想到,这里除了我还会有其他人进来。”男子自言自语,不过丝毫没有伤害南宫雪若的样子。 南宫雪若『揉』了『揉』眼睛,她的眼睛很红,有些干涩,走到烈风的身旁:“你是什么人?” 也许是因为刚刚哭过的关系,她的声音有些喑哑,让眼前的男子有些好奇,不过当男子看到南宫雪若看着自己身旁的尸体发愣时,他明白了应该是跟这具尸体有关。 男子自报了家门,他名为清风,几个月前因得罪了凤灵儿而被凤冥宫的人关在了这里,这几个月来凤冥宫的人任由他自生自灭,也算是他运气好,当时他被抓时身上带着许多干粮足以熬到现在,至于那个孩子,他告诉南宫雪若,他刚被关进这里时,这个孩子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清风说的话,南宫雪若全当没有听到,现在的她需要好好静一静。 清风也很识相地继续趴在地上睡觉,不敢打扰。 宝儿死了,他的尸体就在自己面前,尸体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破碎,隐约可见宝儿身上带血的伤痕和早已凝固并且发黑的血,看到这些,南宫雪若能够想像得到他生前被折磨的有多惨。 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人,总有那么多仇恨在人与人的间隔中产生,最后变成了这样,人杀人。 究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活着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离开自己吗? 许久,她擦干了眼泪,她想明白了。 眼泪是空虚的,究竟是因为人死了才会悲伤,人死不能复生,也算是一种解脱,而活着的人,不能沉浸悲伤太久,因为也挽回不了什么。 她现在究竟该怎么做,这份答案留在她心里活下去,面对未来。 “喂,起来啦,我们想办法啊先逃出去吧。”南宫雪若抚顺了烈风的『毛』,对着趴在地上睡觉的清风说道。 一听南宫雪若这么说,清风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你有办法可以出去?” “没有,但是凤冥宫的人太大意了。”南宫雪若有些阴冷地说道,尤其是说到凤冥宫这三个字时,她的咬音特别重,足以表明她心中的愤怒。 清风想问些什么,但是他听到了烈风的低吼声,吓了一跳,这里怎么会有野兽。 南宫雪若让他不用担心,她告诉清风,烈风是她的同伴,不会伤害他。 果然,凤冥宫的人很大意,把烈风跟她关在了一起,烈风用它的爪子一拍,牢房的木柱就断了,南宫雪若和清风就这样跑了出来。 “你要走就赶紧走吧,我还有事。”南宫雪若对着清风说道。 毕竟两人才刚刚认识,没什么交情,两人还是天朝一方各走各路的好。 “你还留在这个鬼地方干什么?”清风往外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来后问道。 迷离 其实他可以强迫『性』地来,但是他不想,足以证明他对南宫雪若的尊重。 南宫雪若很淡定地回答,“可以啊。” 睡觉?可以啊,但是除了睡你还想做些什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蓝烈倾突然间整个人变得红光满面,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怎么了?”南宫雪若总觉得男人有些古怪,不过马上就猜到了,估计晚上是想…… “驭兽节那天我们就穿成这样一起去吧。”南宫雪若提议道。 “没问题,”蓝烈倾连连点头,“我们穿成什么都行。” “那就这样了,我先走咯。” 南宫雪若朝着蓝烈倾妩媚一笑,差点将蓝烈倾的魂都勾走了。 这一笑倾城啊,可惜只有蓝烈倾看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已经燃烧光了它的炙热,留下夕阳后的清风,吹得南宫雪若好不痛快。 “哎,这热死人的夏天什么时候才过去啊!” 南宫雪若在院子里的树下摇着蒲扇乘凉,时不时地抱怨一下,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她热地受不了了。 42.第42章 :王爷中暑了 这时柳乘风在大叫,“不好,王爷中暑毒了!” 南宫雪若立马从摇椅上起来,循着声音走到了蓝烈倾的屋内,才发现『迷』离、王潇、柳乘风都在这里。 蓝烈倾则一脸惨白地闭着眼,躺在床上。 “怎么了?”南宫雪若有点心慌,中暑她是听说过,可是中暑毒是什么? 刚刚她还跟他在一起,这么这会他就中暑毒了? “王爷天天在烈日下习武,习武完后根本不休息,所以才会中暑毒,怎么你不知道?” 柳乘风虽然提醒过蓝烈倾不要在夏天做这么拼命的事,可是蓝烈倾丝毫不管那么多,他认为凭自己的身体可以克服这种因素。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有时候想要找蓝烈倾却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躲去练功了啊,“暑毒怎么解?” 柳乘风低声叹了一声,“暑毒虽然说是毒,却是吸收了过量的阳光,才产生的病症,阳光在体内不散开根本就不会解开,我虽然有『药』压制,但是要尽早排出体内的阳光,王爷才能好转。” 靠,说白了就是中暑,还非要加个毒字。 不过听柳乘风这么说,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刮痧?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想到这里,南宫雪若不禁替蓝烈倾感到运气好,没有她的话,恐怕难解蓝烈倾的暑毒。 “你把『药』拿来,”若需吩咐道:“你们其他人都下去吧,我替王爷守着。” 『迷』离不乐意了,非要留下来,南宫雪若冷瞪他一眼,警告他离开,『迷』离这才怏怏地走出门外。 王潇也非常听话,他看南宫雪若这么镇定,一定是有能力替王爷解除暑毒,告罪一声也就离开了。 等众人走后,南宫雪若将蓝烈倾的上身衣物褪去,口中还责怪道:“一个大男人自己身子都照顾不好。” 她拿着汤匙沾水,狠狠地在蓝烈倾背上刮了几下,果然显出了一种触目惊心的红,南宫雪若看到这种红到发紫的颜『色』不敢怠慢,汤匙由上而下,一遍又一遍地给他刮痧。 不多时,蓝烈倾背后已满是红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暴揍了一顿。 蓝烈倾此时紧闭嘴唇,不过原本苍白的脸却已显出了几分红润。 南宫雪若扶着他躺到了床上,打来了一盆冷水,替蓝烈倾将鼻梁捏出了红紫,就拿起湿『毛』巾覆在了他的头上。 她擦了擦汗,舒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蓝烈倾中暑还是蛮严重的,不然也不至于会晕过去。 “我这是怎么了?”蓝烈倾从昏『迷』中醒来问道。 “没事,你只是中暑毒了,一会就好,”南宫雪若连忙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动,“饿了吧,我去做饭。” 蓝烈倾的头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不一会他便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南宫雪若已经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醒来的真是时候,”南宫雪若撇了撇嘴,“喝吧。” 说完她就把粥放在一边的案台上,摆明了让蓝烈倾自己喝。 虽然说蓝烈倾现在头都很痛,不过这个影响不了在某些方面他的小聪明。 “你喂我。”他一脸虚弱,连语气都是软趴趴的,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没有一点力道,就仿佛是撒娇一般。 “得,真没有王爷的风度。” 南宫雪若虽然抱怨,但是行动还是挺快的,一只手端起碗另一只手拿起汤匙舀了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蓝烈倾的嘴旁。 蓝烈倾很配合地张开嘴,一脸幸福,边吃边夸赞好吃。 听到男人夸自己,南宫雪若心中当然乐开了花,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43.第43章 :又惹祸了 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南宫雪若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蓝烈倾一把拉住,“陪我。” 生病的蓝烈倾非常脆弱,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就像一条离水的鱼儿一般无助,南宫雪若此时都能感到拉住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她握住了蓝烈倾的手,在他的床旁坐了下来,“我不走。” “那就好…好……”蓝烈倾的眼皮下垂,他很累了,眼睛也很干涩,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你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轻松的日子,不要自己整日生活在紧张中。”南宫雪若见蓝烈倾睡过去后娇嗔道。 蓝烈倾太辛苦了,背负着那么大的使命,却只能独自承受,而她却还要给他带来凤冥宫的麻烦,他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很为这些事情烦闷的吧。 想到这里,南宫雪若不禁有些茫然,自己究竟该留在他身边,还是该少替他带来这么多麻烦呢? 许久之后,她释然一笑,两人早就被命运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就算她想要离开,恐怕还是会跟他相遇,所以为了少给他惹麻烦,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他身边吧,无论是福还是祸,都由他们一起过。 不过,她还是要改变自己,不能再给他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 蓝烈倾醒来后发现南宫雪若坐在自己身旁笨拙地绣着女红,这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怎么突然绣起女红来了?”蓝烈倾支起身问道,在他的印象当中南宫雪若可不是安分的主,这会怎么突然做起这事了? “没什么,”南宫雪若答道:“只是南宫雪若忽然觉得自己该做一些寻常女子日常所做的事,而不是张扬地替王爷惹麻烦。” “怎么突然这么说?”蓝烈倾感到现在的南宫雪若有点陌生。 南宫雪若的手一个不经意间就给针扎到了,她将手指放在嘴里抿着,“南宫雪若觉得自己太会给王爷带来麻烦,所以觉得自己该安分一点像寻常女子一样。” 原来是这样。 蓝烈倾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但是我就是不想再给你惹麻烦了,一个轩辕明就让你够头疼了不是吗?” 南宫雪若不经意间将责任全部推在了自己身上,完全忘记了蓝烈倾是自愿帮她的。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蓝烈倾冷冷地说道,现在的南宫雪若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你要知道,就是因为你是南宫雪若,我才会喜欢你,如果现在的你为了这种理由而改变地跟寻常女子一样,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因为我在这个世上找不出第二个南宫雪若了!” 南宫雪若一愣,的确,他喜欢的是现在的自己,如果说自己改变了,改变地跟寻常女子一般,那他还会喜欢吗? “不要改变自己好么?就算无论有多么大的困难,我发誓,我都会在身边保护你,”蓝烈倾将南宫雪若搂在怀里,用下颚抵住了她的头,“除非我死了……” 南宫雪若鼻子酸酸的,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的男人会说出如此这番煽情的话语,眼角似乎有泪流出。 她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有些带着鼻音,“我不许你死。” 蓝烈倾移开了她的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轻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知道啦,我以后尽量给你惹麻烦,这样行了吧?”南宫雪若闷声闷气地说道,她原本就不想改变,还不是怕给他惹麻烦? 既然他不怕麻烦,那么她多惹一点给他,这总没错吧? 44.第44章 :农夫装扮 蓝烈倾一脸郁闷地看着她,他又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口头上却还说:“你给我惹地越多越好。”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互拥着,他们的世界是如此地安静,安静地只容得下彼此,彼此都把对方当作唯一的依靠。 南宫雪若最先打破了这份沉默,“驭兽节什么时候开始?” 原本她是打算安安分分不去了,不过现在嘛,当然要去看热闹了。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明日。” 蓝烈倾也记起了这件事,顿时脸苦地像一个茄子,明天就要穿上农夫的衣裳上街了,他最好是偷溜出去,不要被柳乘风他们看到,不然的话他可以想象自己会被如何嘲笑,他们当面当然不敢,但是背地里恐怕会笑地那叫一个欢。 “那今天就要早点休息了,我先睡去了啊。” 南宫雪若扯了一个借口开溜,却不想蓝烈倾拉住了她。 “夫人,咱们不是说好今晚一起……” 蓝烈倾语意未尽,后面的话南宫雪若不用猜都知道了。 “知道了,我先去洗个身子。” 说完就屁颠颠地跑了,留下一脸春心『荡』漾的蓝烈倾。 …… 室内,『插』着桃花的花瓶摆在床旁,尽管是夏天,却还是开地芬芳,窗户是开着的吹进来的晚风夹杂着桃花的清香,南宫雪若穿着一身淡粉『色』的丝质绸衣,衣服有些透明,隐约可见那妙曼的身段。 蓝烈倾进来后,发现美人躺在床上,一身诱人的粉『色』,激动之下马上褪去了自己的衣物,只留下了一条亵裤。 几乎是蹦着过去的,他躺到了南宫雪若的身边,好几个月的忍耐终于可以在今晚释放了。 “夫人……”蓝烈倾如同饿狼一般,****地叫着,不过却并没有得到回答。 他凝视着南宫雪若的脸,突然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南宫雪若居然睡着了! 他顿时无语,也难怪南宫雪若不等他就先睡去,因为早上蓝烈倾所说的是一切睡觉,并没有很明显地说是要求欢。 他心中苦涩万分,难道几个月的等待换来的只是一夜同床而已? 无奈,只能在她身旁睡下,只不过他按耐不住自己,终于还是在她的额头上烙了下一个吻。 第二天清晨,南宫雪若就被蓝烈倾叫醒,说是趁早去参加盛典,其实蓝烈倾早起是怕被别人看到他穿成农夫的样子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穿成农夫的样子在王府门口等了南宫雪若半天,等到南宫雪若出来时他发现南宫雪若打扮地非常怡人,并不是所谓的农『妇』装扮,这时他才明白自己被南宫雪若狠狠地耍了一把。 也难怪南宫雪若会出这一招,谁让蓝烈倾以前耍她来着,要知道,女人的度量可是非常小的,尤其是对自己的男人。 南宫雪若没有好好逛过轩辕王城,今天是个机会,天『色』还很早,不如就此逛逛。 趁蓝烈倾还没有抱怨,南宫雪若拉着他一路逛街,大清早的街上并没有很多人,所以她东游西逛,偶尔还会去摘夹杂在路面缝隙里的野花。 这可苦了蓝烈倾了,他原本穿着农夫装扮就觉得难受,现在还要陪南宫雪若东游西逛,南宫雪若真的是叫他又爱又恨。 逛了好久,盛典却还是没有开始,南宫雪若等地不耐烦了,正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小跑声音。 45.第45章 :配药 “王爷,王爷……”柳乘风边跑边喊着。 “乘风,你怎么在这里?”南宫雪若上前拦住了他问道。 柳乘风见拦下自己的人是南宫雪若,急忙问道:“王爷呢?” 蓝烈倾在一旁无语道:“我在这里。” 顿时柳乘风傻了眼了,这个穿着农夫衣裳的人是王爷? 不过他从声音听来,的确是王爷不错,不管王爷为什么穿成这样,柳乘风急急忙忙地说道:“『迷』离出事了,现在在王府里呢。” 蓝烈倾心里一惊,连忙带着南宫雪若回到了王府。 只见『迷』离满身是血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唇苍白,看样子是昏过去许久了。 “怎么会这样?”南宫雪若心慌地问道,她不希望身边任何一个人有事。 “哎,看来暗杀失败了。”蓝烈倾叹了一口气。 “什么,暗杀谁?我怎么不知道?”南宫雪若拉住了蓝烈倾的衣角,神『色』慌张地问道。 “轩辕明。” “你怎么可以让『迷』离去暗杀轩辕明!?”几乎是叫了出来,南宫雪若大声地质问道。 “你别这样,我只是想,如果『迷』离能够暗杀掉轩辕明的话,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蓝烈倾没有想到南宫雪若的反应会这样剧烈,连忙解释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想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那『迷』离呢?他难道就要成为我们的牺牲品吗?” 『迷』离虽然二,虽然呆,但是对南宫雪若来说,他可是她的徒弟啊,他们有过共同的短暂回忆,在那个时光里他们一起快乐,一起吵闹,一起生活,但是现在他却是命在旦夕。 “够了,没有牺牲就换不来胜利。”蓝烈倾的脸『色』微变,声音加重。 南宫雪若鼻子一酸,哽咽道:“你明明知道轩辕明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刺客虽然厉害,但是一旦刺杀失败,他们不得不用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去对抗武功比自己高的人,往往难以逃脱,最终被杀死而,而你却让『迷』离冒这么大的险,你难道就不会愧疚吗?” “南宫雪若,你要知道『迷』离他是为了我们,才会这么做的,这不他不是没事吗?”蓝烈倾语气软了下来,伸手想要将南宫雪若搂住,可是南宫雪若却一个侧身,让他扑空。 “你不明白『迷』离,他虽然很二,但是他也会害怕,我可以想象他被你强迫安排上这个任务时心里的恐惧,”南宫雪若抽了一下鼻子,眼角不自觉地就流出了眼泪,“就因为你给他安排的任务,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的错!你知不知道生命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次,你怎么能明知道『迷』离会失败却还是让他冒这个险,你知不知道生命的可贵『性』?” 她希望他知道错误,不要再做这种陷自己和别人于危险的事。 可是她错了,蓝烈倾并没有意识到这种错误。 “好,我的错,我走!”蓝烈倾心里没由来地怒火上升,大声叫道,然后甩甩衣袖就走人。 看着蓝烈倾的背影,南宫雪若咬了咬牙,没有去追,反而看向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柳乘风。 她抽噎地对柳乘风说道:“『迷』离还有救吗?” 柳乘风从震惊中醒来,别过头去。 “我问你『迷』离还有没有救!”南宫雪若控制不住了,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脸颊,整个人颓然地坐在了床边。 “我是『药』王,我擅长解毒配『药』,但是我并不会治外伤。”柳乘风也是一脸地痛惜,他没有想到王爷居然会将这么危险的任务交给『迷』离。 “滚,你们都给我滚!” 46.第46章 :都给我滚 南宫雪若歇斯底里地大吼,她脸上因为愤怒也泛红,泪水划过那片红『色』,显得娇翠欲滴,可是谁能想到她是因为绝望和愤怒呢? 柳乘风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选择了离开,只剩下南宫雪若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迷』离。 南宫雪若擦了擦眼泪,从后院打了一盆水,替『迷』离褪去了衣物,轻轻地擦去了他身上的鲜血。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南宫雪若泼到了外面,她一趟又一趟地替『迷』离擦干净了身子。 这是哪里 南宫雪若闹脾气了,她足足等了蓝烈倾五分钟,可是蓝烈倾却在一旁装傻,任凭南宫雪若反复暗示,他就是不肯说,无奈之下,南宫雪若落下这句话就不再理他了,整张脸气鼓鼓的,实在可爱至极。[百度搜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蓝烈倾忍不住捏了一把,“真可爱。” 南宫雪若原本就不爽,直接暴了粗口,“可爱你妹啊!” …… 这天蓝烈倾用黑『色』的布带遮住了南宫雪若的眼睛,“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对于蓝烈倾的举动,南宫雪若没有反抗,“什么吖,神神秘秘的?” 蓝烈倾不再回答,将她带到了马车上,从轩辕王城出发离开了王府,他离开王府的事情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 “到了,”蓝烈倾解开布带,“你看!”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张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色』所陶醉,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他一直记得这件事,所以才会放弃皇位,陪同自己吗? 他们身处一片桃林之中,桃树弥漫了她的眼睛,每棵桃树上都开满了花,有分枝开叶的,也有簇成一团的,桃树上的桃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好像根本就不会停下来一般,烂漫的桃花随着风舞落,如同落尘的精灵一般围绕着他们两个人,简直将四周弥漫了。 他们身旁是一间小木屋,看得出来屋子是刚盖不久的,屋的后边是一条小河,河水可以清澈地看得见底,河面上浮着从桃树上飘落的桃花,随波逐流。 “美,真美。” 南宫雪若没有想到,她终于拜托了那种危险的生活,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轻松逍遥自在地生活在这里。 “怎么样,还满意吗,姐姐?” 蓝烈倾换上了最初的口吻,他答应她时,就是这么称呼她的。 “烈卿,这里是?” “桃花谷,这里的桃花终年不会凋零,”蓝烈倾一脸的自豪,“怎么样?” “傻瓜……” 南宫雪若宠溺地说道,她可以想象蓝烈倾是怎么辛苦寻找这里的,木屋明明就是新盖的,一定是他亲手盖的,不会错。 “姐姐,嫁给我好吗?” 蓝烈倾一脸的认真,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他害怕,又期待。 “好啊,”南宫雪若一脸的幸福,这亦是必然的,“但是,鲜花、宝马和烛光晚餐一样都不能少。” “什么?”听到南宫雪若答应了自己蓝烈倾心里非常激动,却不想南宫雪若提出的三个条件。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鲜花?这里到处都是。 宝马?行,改天弄一匹汗血宝马过来。 但是烛光晚餐是『毛』东西? 47.第47章 :出门远望 看着蓝烈倾一脸的不解,南宫雪若不禁轻笑,她主动拉起了蓝烈倾的手,“我们拜堂吧。” 南宫雪若拉着蓝烈倾,一同跪在了桃花树前,两个人就这么朝着桃花傻傻地拜堂,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婚礼。 就在他们夫妻对拜之后,忽的刮起了一阵风,几乎是所有桃树,都在下着桃花雨,桃花在空中飘扬飞舞,似乎是在祝福他们一般。 两人幸福地手牵在一起,走入了木屋内,该送入洞房了吧? 屋内传来男人和女人幸福的笑声,这笑声在谷中久久不息。 整个桃花谷弥漫着幸福的气息,桃花纷纷扬扬弥漫在整个桃花谷,幸福的气息久久不会散去,好似在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般。 只不过脸上弥漫着幸福的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原本落在地上的桃花,仿佛是有规律的,它们凑成了一行字: 桃花烂漫时,让我爱着你。 …… 风一扬,所有在地的桃花再度飞舞,飞出了桃花谷,将幸福的声音传向远方…… 桃林处处,落英缤纷,桃花片片,风中起舞。 只见一个七岁的孩子,在桃林中东游西逛嬉戏玩耍。 “云儿,吃饭了。”木屋内传来一个女子声音。 四周没有其他人,很明显是在叫这个孩子吃饭,可是调皮的他怎么可能轻易“落网”呢? “云儿,吃饭了。”声音再度响起,不过添加了一丝不耐烦。 孩子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反而躲到一棵桃树后面,偷笑着看着木屋。 “臭小子,赶紧出来!” 门突然被打开,不,准确得说是被狠狠地扯开,只见一个女子很没有形象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怎么了?”不远处,一个男子正好从林中走来,看见女子正在那边发飙,连忙上前问道:“是不是云儿又没有乖乖吃饭?” 南宫雪若在一旁耸了耸肩,一脸的不爽:“你的儿子,你还真了解。” 蓝烈倾苦笑一声,这云儿非常聪明伶俐,就是淘气起来比其他孩子都要翻上好几倍,他还记得有一次吃饭,云儿也不见了,让他们找遍了整个桃花谷都没有找到,等回到木屋时才发现原来淘气的云儿在他们走到谷内时,自己回到了屋内吃完饭就睡了。 “我去找找,你留在家里看看他会不会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就不怕那小子趁我们两个出去找他时,自己回来?” 教训实实在在摆在这里呢,指不定那小子又这么淘气。 蓝烈倾走后,南宫雪若也回到了屋内等待,时而出去看看云儿有没有回来,这臭小子,就是不长教训。 当南宫雪若第二十七次出门远望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在众多桃树中,有一棵桃树纷扬的桃花特别多,难道…… 果不其然,云儿就躲在这上面。 南宫雪若急急忙忙上树把他拎了下来,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上去的,明明她都没有教云儿习武的说。 “娘,”云儿『奶』声『奶』气地叫着,“我们该吃饭了吧?” 听云儿提起吃饭这事,南宫雪若肚子也开始叫了,也没有计较这么多。 “好,我们吃……”南宫雪若刚想说吃饭,忽然记起什么事,“吃你个大头鬼啊,赶紧跟我找你爹去。” 48.第48章 :如此而已 靠,吃饭?蓝烈倾现在不知道被忽悠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吃饭? “娘,”云儿抓住南宫雪若的衣角摇动着,撒娇道:“我饿……” “饿也是你活该,”南宫雪若没好气地说道,刚刚明明她已经叫了好几声,这臭小子非要闹到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吃不成,“谁叫你刚刚不来的。” 南宫雪若就强制『性』带着云儿深入桃花谷中,不过运气很好,不多时他们就找到了蓝烈倾。 蓝烈倾见两人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去吃饭吧,”忽地,好像记起了什么事,“今天是『迷』离的忌日……”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原本还在飘舞的桃花,似乎也因为这个气氛而舞不起来,翩然落到了地上。 “你还是忘不掉他啊。” 蓝烈倾眯着眼,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谁说不是呢?”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木屋前,“时间过得还真快,已经七年了吧?” 南宫雪若说起话来,好似老人一般,言语中透『露』着一股沧桑感。 蓝烈倾顺势将手搭在南宫雪若的肩上,“就连我们的孩子都已经么大了。” 一旁的云儿眨巴着眼睛,似乎听不懂他们两个的话,“爹,娘,你们快吃饭吖,菜都要凉了。” 南宫雪若宠溺地看着他,不时地把菜夹到他的碗里,“快吃饭吧,待会娘带你去扫墓。” “扫……墓?”云儿含糊不清地问道,他正在消灭食物呢,“谁的墓?” “问这么多干嘛?快吃饭,”蓝烈倾不耐烦地说道,“去了你便知。” …… “这里?不是娘常来的地方吗?” 云儿不解,为什么他们要将自己带来这个地方。 “这里,是你『迷』离叔叔长眠的地方,”南宫雪若鼻子有些酸,“你的『迷』离叔叔为了救我们才会一直久久地睡在这里。” “娘……”云儿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能体会到南宫雪若的伤心一般,“娘,别难受,还有云儿陪着你。” 南宫雪若抽了抽鼻子,一把抱起宝儿,“宝儿说的没错,娘还有宝儿陪着……” “我也会一直陪着你,”蓝烈倾双手搭住了南宫雪若的肩膀,“永远保护我的妻儿。” “云儿,你要记住,要成为像『迷』离叔叔一样的英雄。”二的那方面就算了。 南宫雪若将云儿放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云儿似懂非懂地朝着『迷』离的墓碑鞠了一躬,“『迷』离叔叔你放心,云儿一定会成为像『迷』离叔叔一样的英雄的。” 蓝烈倾心中有些不舒服,敢情他这个当爹的,比不过『迷』离? 不过他也没计较这么多,人都死了,什么都没了,毕竟『迷』离是因为他们才…… “呵呵。” 在离开前,南宫雪若听到了这个声音,可是当她转头看去时,却空无一物。 “怎么了?”蓝烈倾察觉到异样问道。 “没,”南宫雪若回过神来,“没什么。” 也许『迷』离就是这样,守护着南宫雪若,守护着整个桃花谷的吧…… 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鸟声,蓝烈倾和宝儿不以为然,但是却让南宫雪若止住了身子,她往空中看去,震惊了。 49.第49章 :不以为意 这,这是凌霄殿的危机警报,是凌霄殿专门培养的警报大鹏,大鹏被涂成蓝、绿、红三种颜『色』,其中以红『色』最为危机,用的次数也寥寥无几,在南宫雪若的印象中没有被用来传达消息过。 而看天上这只正是红『色』的大鹏…… “怎么了?”蓝烈倾察觉到南宫雪若的异样,也止住了身子问道。 “是凌霄殿的警报,恐怕出事了。” “那又如何,凌霄殿不是有易风吗?” 刚说完话蓝烈倾就后悔了,该死,他怎么忘记了,他把皇上的位置让给的易风,易风怎么可能有空管理凌霄宫呢? 果然他想的没错,他的话换来了南宫雪若的白眼,南宫雪若以眼神示意他自己有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建立在易风之上的。 蓝烈倾怎么可能看不懂南宫雪若的意思,这下反倒是轮到他不好意思了,再无耻也不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你说是吧? “你打算怎么办?”蓝烈倾有些迟疑的问道,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安逸的生活,不想再卷入那些纷争。 “还能怎么办?” 南宫雪若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也是情势所迫嘛,红『色』大鹏从未有哪一个宫主使用过,就连易风那日被夺走了宫主之位连绿『色』的大鹏都没有出来过,恐怕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我跟你一起去。”蓝烈倾信誓旦旦地说道,他可不放心南宫雪若一个人。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南宫雪若指了指云儿,“怎么办?” 虽然南宫雪若的这个‘怎么办’说地很隐晦,但是云儿比她想象地精明多了,“我也要去。” “云儿乖,爹娘这次出去……” 南宫雪若好脾气的哄道,但是云儿此时的担忧凝聚在脸上,“娘,我担心……” “云儿乖,爹娘很快就回来了。”南宫雪若柔声哄道。 “我担心你们走后……” “你放心,爹娘很快会回来!”蓝烈倾在一旁信誓旦旦地说道。 云儿调皮地眨巴着眼睛,“我担心你们走后,明天的早饭谁给我做吗?” 顿时,蓝烈倾和南宫雪若差点昏倒在地…… 得,这小子全部是遗传蓝烈倾的吧? “不行,我们此行非常危险,你一个孩子又不会武功能去做些什么?” 南宫雪若想也不想拒绝了他,只不过她没有看到蓝烈倾在一旁默默地别过头去。 “娘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吗?”云儿就钻着牛角尖,“怎么这会又说很危险了?” 不等南宫雪若回答,他又接着说道:“谁说我不会武功的?” 说完他就跳上了邻近的一棵桃树上,示意自己也会。 对此南宫雪若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一脸的阴沉,她满脸黑气咬牙切齿地说道:“蓝!烈!卿!” 蓝烈倾被她吓了一跳,急忙解释:“我知道你不许我教他武功,怕他卷入纷争,但是自保总行吧……” 话说到越后面,蓝烈倾的语调越低,因为他看到了南宫雪若阴晴不定的脸庞,好似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 南宫雪若看着蓝烈倾一副‘我错了’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计较了,“算了算了,到时候如果有危险,你要保护要云儿。” 武功是你教的,这次带出去也是因为你教云儿武功的关系,要是云儿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没完,话说我那点三脚猫功夫自己自保都有困难,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会保护我们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可别错过。 50.第50章 :跟着他 很快的,一家人都走出了桃花谷,由于没有备用的马车,他们徒步走到了邻近的一座城池歇脚,顺便雇佣马车。 在歇脚时,南宫雪若碰到了几个江湖人士在谈论着似乎是有关凌霄宫的事情。 南宫雪若竖起了耳朵想要偷听,何奈他们之间的位置相距甚远,只能听到隐约关于七十二地煞的字眼。 越是这样,南宫雪若心里就越着急,凌霄宫是一个隐匿的门派,现在凌霄宫的消息都传到了江湖人士耳里,可见这次凌霄宫发生的事情有多么的严重。 南宫雪若的眼睛看向远方,一抹夕阳的余辉照在广袤的大地上,而她所凝视的地方,在地平线的另一端,正是凌霄宫的位置。 今日的凌霄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南宫雪若他们邻近凌霄宫时,南宫雪若让马夫停了下来,凌霄宫的地点是一个秘密,不能让他人知道以免引来麻烦。 凌霄宫里没有异样,南宫雪若让蓝烈倾带着宝儿分头行动,将整个凌霄宫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可是没有发现一个人。 “怎么回事?” 南宫雪若心急了,七十二地煞居然都不再凌霄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忽地,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由于本能的反应,南宫雪若反手一擒,只听对方“啊”地叫了一声。 “易风?”南宫雪若放松了警惕,“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的确是易风,身为凌霄宫的副宫主,他再怎么忙朝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总不能在一旁看着吧。 只不过出他意料之外的是,南宫雪若居然也在这里,而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一举动,居然会让南宫雪若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说宫主啊,”易风『揉』了『揉』手,南宫雪若用的力气也太大了吧,“你不是在七年前消失了吗?” 对于七年前蓝烈倾和南宫雪若消失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正如他料想的一样,果然他们是去隐居了。 “不跟你提这个了,凌霄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南宫雪若一脸严肃地问道。 提起这件事,易风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七十二地煞,除了暗战,其余全部毙命。” “怎么可能?”南宫雪若大惊,这种事情她难以置信。 “起初我也不相信,”易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他们的死法都很蹊跷,都是由利器击中了头部,而身上其他地方却完好无损。” 易风在围绕着南宫雪若踱步,紧接着又说道:“我带你去看看吧。” 南宫雪若刚想答应,但是忽然记起蓝烈倾和云儿还留在这里,“不行,烈卿和云儿还在这里,我先去找他们。” 她走后,易风才回神过来,抬头干笑两声,他怎么忘记了呢,她已经成婚了。 “烈卿,别找了,易风来了,我们跟着他去看看,”南宫雪若在正殿内找到了蓝烈倾,说完又看了看四周,“对了,云儿呢?” 她不是说好让他带着云儿吗,怎么她却没有在这周围看到云儿的影子,难不成再跟蓝烈倾玩躲猫猫? “什么?”蓝烈倾脸『色』一变,大惊道:“他跟我说去找你,怎么他没有在你这边?” 南宫雪若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人有些懵了,“没有啊。” 她可以确定云儿的确没有来找过她,这会云儿是在哪呢? 崩溃 待到他走后,她崩溃了,眼神『迷』离,颓然坐在地上低声地抽噎。 只不过她没有看到的是,男子的眼里似乎有泪凝聚…… 51.第51章 :忘记了也好 她决定离开,他的毒解了后,他忘记了她,这样也好。 他有复兴天陨家的使命,他忘不掉她的话,他只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她明白,恢复记忆的他有着他自己的使命,她不能自私地留下他,而他忘记了她,对她来说不是正好的吗? 这样,她可以走地更加释然、洒脱。 只是有点遗憾,他忘记了她。 烈卿,你要复兴天陨家,不能被儿女情长所阻断,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泪水渗入嘴角的缝隙,她却尝到了丝缕甜蜜。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她会永远记着,她有一个很喜欢自己的弟弟,那个会给她摘来桃花『插』在她头上,那个最喜欢吃她做的菜,那个还会向她闹脾气撒娇的男子,那副天真认真的样子,她永远忘不了。 她也永远忘不了那天那个男子在桃林里说:“姐姐,我们要一起过一辈子。” “等桃树结果后,我要摘下来陪你一起吃。”当时的他指着桃树上粉红的花朵,笑地一脸灿烂地对她说。 她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虽然那时他没说,但是她知道,他还要娶她,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还会幸福得过一辈子…… 只不过还没兑现他的一辈子,他却死在了鬼『药』谷,也死在她的回忆中…… 他是她最美的遗忘,却也是她最美的记忆…… 南宫雪若等到他离开后,擦干了泪,她不会悲伤太久,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为自己。 天空布满了阴霾,丝丝的细雨飘洒在南宫雪若的发丝中间,南宫雪若好似没有发现一般,她知道为了复兴天陨家,蓝烈倾势在必行,已经跟着柳乘风离开了鬼『药』谷,至于怎么离开。 柳乘风当然不可能每次都从『药』王谷正面出去,这几年来他早就已经挖出了一个通道,能够进退自如。 只不过…… 一个暗影闪过皇宫,直达轩辕明的书房。“启禀皇上,有三个不明底细的人,两男一女,进入了『药』王谷,两个时辰之前『药』王柳乘风携带一个男子出了『药』王谷。”黑影毕恭毕敬地跪下答道,冷峻的脸上满是沉稳。 轩辕明心里一动,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暗影捕捉到了轩辕明的笑容,心里大惊,除了武功精进,还有什么能让醉心于武功的主子如此开心? 不过他知道什么东西该问,什么东西不该问,他只是下人,很多东西没有知道的权利。 轩辕明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之前一脸的沉着,淡淡道:“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对柳乘风和那男子动手。而且要给那个男子创造机会,我要趁此给他封王”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他渴望啊,终于有一个可以跟他平分秋『色』的人来了,高手寂寞,他在这个顶巅已经寂寞太久了…… 什么!?按照以往主子的『性』格,暗影男子的眼里满是震惊,那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值得让他的主子这样去维护。 “是,属下遵命。”暗影提劲,身子一闪,离开了书房。 52.第52章 :终于来了 终于来了啊,天陨后人。 …… 南宫雪若浑浑噩噩地呆在了鬼『药』谷,没有蓝烈倾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她甚至有时吃饭时,都会随口喊“烈卿,吃饭了”,自然而然的喊出,不过转念一想心中一阵苦涩。 他已经不再是他了。 看着南宫雪若浑浑噩噩地吃饭样,易风心里很不好受:“南宫雪若,你别这样了,他既然忘记了你,你又是何苦呢?” 说着,易风起身握住了南宫雪若的手:“其实我也可以照顾你。” 久违的温暖,可惜不是他的。 “没事,我没事。”苦涩一笑,她抽开了自己的手,饭也没胃口吃,转身就离开了。 易风看着这样她,心里苦涩万分。愣愣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种日子持续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南宫雪若在吃饭时提出:“易风,你教我轻功吧。能不能强化一下我的洞察能力?” 易风有些愣神,南宫雪若跟他说话时,他有些猝不及防,他看着南宫雪若一脸认真的神态,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也就郑重其事得回答:“可以,不过过程可能会很辛苦,你要坚持下去的话很困难。”易风说的是事实,习武之人本身汲取天地灵气,在身体中凝聚精华“气”,才能修炼下去。但是想要牢牢守住这种“气”,那么就要靠自己本身的努力了。 南宫雪若没想到易风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心里有点开心,连那份沉重的心情也带上了一点阳光『色』彩。 当即南宫雪若就起声音,捧住了易风的脸“啵”地亲了一口:“我爱死你啦。” 易风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猝不及防,不过下一刻他就感觉整个鬼『药』谷,就好像一片桃林一般,春暖花开。 她说,她爱死他了。 易风的脸此时已经红到了耳根,起身掩面平息自己内心的喜悦:“就这样吧,用完膳我就教你。” 丢下这句话,易风就离开了,丝毫没有听到后面的南宫雪若在喊:“喂,易风,你还没吃饭呢……” 不过易风怎么可能听到,此时的他已经沉浸在幸福里,他发誓,南宫雪若刚刚亲过的地方,一辈子不洗了。 就这样每天南宫雪若就跟着易风学习凝“气”,南宫雪若本身就习武胚子,加上她自身的勤奋努力,她的轻功越加精…… …… 柳乘风带着蓝烈倾从密道离开了鬼『药』谷,他早就准备好了两匹马,于是两个日行千里,不过不是行向月竹城,而是轩辕王城。 这几日,蓝烈倾白天赶路,晚上却没有休息,只是在更加努力的练功,他要复仇,他要打败天下第一的轩辕明,因为柳乘风告诉他轩辕明的体质百毒不侵,甚至连不怕尸毒的尸虫也会死在他体内。 明目张胆地跟轩辕明对决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何况皇宫戒备森严,这几年光是侍卫就增加了一倍。 蚂蚁多了咬死大象,何况蚂蚁之王还是轩辕明…… 只不过在蓝烈倾练功练累休息的时候,脑海里总会闪过一丝女子的残影,甚至他做梦时,都一直是那个女子的残影,他想要,他渴望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好像就是那天被他打的女子,却又好像不是。 可是,他心里好像更加渴望知道,那天被他打的女子究竟是谁…… 日行千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到了轩辕王城。 一路上,柳乘风和蓝烈倾一直在商量对付轩辕明的策略,唯一达成共识的,只有先接近轩辕明,获得他的信任,然后在他放松警惕时,给他致命一击。 说来也巧,当他们赶到轩辕王城时,王城正在举办武赛。 53.第53章 :耳朵长哪了 这还多亏柳乘风无意间吃饭时,耳朵不知道长哪里去了,听到了跟他们相隔七米远一桌人的谈话。 然后蓝烈倾“很巧”地带着柳乘风跟他们相遇,很“自然”地打听起了武赛。不仅仅打听出了武赛,也打听出了这桌人三人是三兄弟,长年在深山里修行提升自己的功力,此次出行也正好碰到了这种事,他们也很跃跃欲试,看看自己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武赛的规则很简单:报名者分组参赛,以一对一的形式进行晋级,最后决赛胜利的人就是此次武赛的冠军。 他们本来不想参加此次武赛,但是他们苦于没有接近轩辕明的办法,虽然柳乘风是轩辕『药』王,但是莫名其妙将蓝烈倾推荐给轩辕明,这怎么能不让轩辕明起疑心呢? 所以当他们听到此次的王者可以获得王爷封号,并且获得封地还能赏赐一座宅院时,他们毫不犹豫地决定去报名了…… “原来两位公子也是习武之人,还怪鄙人王宗,一时看不出来,”,三兄弟的其中一个人豪爽地回答,好像是他们的老大“既然有缘相识,那咱们就擂台上见了。” “公子言重了,我们只是过路人,贪图个好玩罢了。”蓝烈倾淡淡地回答。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大哥这么抬举你,你居然不识好歹,一点也不恭敬我们大哥。”三兄弟其中的一人一脸愤懑地叫嚣道,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大哥是最厉害的,不容许别人不恭敬他。 “王潇,你闭嘴,舍弟不懂礼还请两位公子见谅。”王宗脸上有些难看,瞪了一眼他的弟弟,王潇年纪轻轻,虽然武功精进却不懂礼,这也是他弟弟最大的不足之处,总爱惹麻烦,他可不希望以后因为他的弟弟,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不知道他这个哥哥能教训他到几时呢? “可是…哥哥…”王潇还想说点什么,看到王宗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敢造次只是丢下一句:“哼,到时候武赛你们就等着瞧吧。” “唉…”一声叹气响起。 王宗知道是他的二弟王云:“二弟为何叹气?” 只是王云摇了摇头:“此次我不参加了。” “为什么?”明明他们三兄弟已经说好,一起参加这次的比试争取能够大放异彩,王宗不解地看着王云。 王云袖子一扬,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王宗苦涩一笑,他这个弟弟总是说一些不着头脑的话,歉意地看了柳乘风和蓝烈倾一眼:“还请公子不要见笑,舍弟不懂规矩。” 蓝烈倾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柳乘风却代答道:“没事没事。” 说罢蓝烈倾转身就走,而柳乘风则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乘风,你说此三人可用不可用?”蓝烈倾待走远后,低声跟柳乘风商谈。 “可用。”柳乘风答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蓝烈倾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啊…臣遵旨。”柳乘风死也想不到,这种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头上,不过还好柳乘风看出来此三人的关系很好,但是要确实用到他们,还要靠他们的老大。 他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以他们的老大为中心,目中没有其他人。 “走吧。”蓝烈倾不肯多说一个字,丢了柳乘风就去报名了。 “唉,还没当上皇上呢就这么命令人了。”柳乘风摇头晃脑地跟了上去,不过这也很好,从这句话里他就知道了蓝烈倾肯定是一代君王…… 54.第54章 :阴招 报名后,柳乘风就和蓝烈倾呆在一旁,丝毫不受众人的热情影响,静静地等待武赛开始。 武赛当即要举行,也让心急的他们很诧异,不过很好,他们就是喜欢速战速决…… 而他们并不在乎那点奖励,重要的是如果被封王了,那么就有机会接近轩辕明,报仇计划也能顺利实施了。 很快,你来我往之下,前八位都已经出来了。 柳乘风相比蓝烈倾则稍逊『色』些,没想到他是这么注重一形象的人,他每每出招都要耍地帅一点,致使招招不致命,打地是持久,虽然逊『色』但也不失之为一飘飘君子。 至于蓝烈倾,招招即刁钻又狠辣,没有人能从他手里逃出三招。 八人包括,蓝烈倾、柳乘风还有刚才的三兄弟其中的两人,至于另一人,则在台下给他们加油。 蓝烈倾暗中打量着他们,不过他看得上眼的只有刚才的三兄弟。 柳乘风可没有看到蓝烈倾眸中闪过的精光,若能收服此三人,则大有可用也…… 无意间,蓝烈倾触碰到了脖子的羊脂玉佩,脑海里闪过那个女人绝望的眼神,似乎这玉佩,是她给自己的。 他将这玉佩紧紧攥在手里,捂着胸口。 痛,心好痛,他感觉到有些呼吸不过来,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了?”柳乘风一脸关切。 此时他已经调稳了自己的呼吸淡淡道:“没事。” 可是心里的那份疼痛却有增无减…… 很快的,场上就只剩蓝烈倾、柳乘风、王宗和王潇。 这次分配的挺好,蓝烈倾对上了王潇,柳乘风对上了王宗。 由于武赛是封闭式的,所以没有旁人打扰,以便让他们更好的发挥。 第一场,柳乘风对王宗。 “呵呵,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王宗豪爽一笑,身子却没有随着话语停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手向前就是一掌。 柳乘风刚想说话,但是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身子一侧避开了这一掌。 王宗似乎有些惊讶,本以为志在必得的一击却被人躲了过去。而柳乘风怎么可能浪费这个机会,看准这个空档,柳乘风左手一掌就往身侧劈去。 可王宗也是个高手,身子一侧,滚到了一边,硬生生避开了这一掌。 柳乘风看到王宗这幅狼狈的模样,只淡淡道:“不亏是长年的习武之人,懂得以最小的损失躲过敌人的招数。” 王宗可没那么多废话,趁着柳乘风说话的空档,左手支起身子,侧身在地上右脚向柳乘风脚踝踢去。 还有连招!柳乘风暗叫后悔,只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右脚硬生生地被踢中。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柳乘风一个不稳,摔在地上,电光石火之间右手撑地不顾得疼痛,一使劲,整个人向后飞去。 而王宗不敢怠慢,一个冲击,就向柳乘风追去。 看着眼前追来的王宗,柳乘风却没有丝毫紧张,反而一脸轻松,嘴角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妙!王宗知道其中有诈,连忙向后退去。 待王宗看清楚柳乘风只是呆在原地不动,根本没有进攻的趋势,这才明白自己被柳乘风的那一抹自信给骗了,不禁有些恼怒:“乘风兄,比武就是要光明正大,怎么可以尽使……”,突然意识过来,自己好像只是被柳乘风的笑给骗了,根本就没有阴招。 55.第55章 :有点紧张 柳乘风笑了,刚才那一刻他的确紧张,但是越紧张他就越冷静,他知道刚才躲不过去,只能制造一种虚张声势的感觉,却没想到真的骗到了王宗,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呢,还是该说王宗过于谨慎。 见柳乘风在那边自得地笑,王宗更加不服,本来他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但是看到柳乘风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他失去了理智,顾不得讲究比武的套路,左劈右闪,见招拆招。 柳乘风见他气势汹汹,则摆出一副很惊恐的样子,而王宗的每一招,他都躲地很险,几乎每每都要中招。 王宗看到柳乘风这幅狼狈样,心里颇为得意,他可是他们三兄弟中最强的一个。 可是二十招之后,他始终没有碰到柳乘风一根汗『毛』,他明白了,柳乘风是在耍他! 一阵怒火窜起,他的出招更加不理智,迟迟未能击中柳乘风。 嘿嘿,上钩了,柳乘风坏坏地一笑,在王宗又一掌打向他时,突然身子一侧闪,并且予以反击,右手一抬,用足了力气,一掌劈向了王宗腰间。 王宗此时终于明白了,后悔自己的不理智,却也无济于事,硬生生地受了柳乘风一掌。 “嘭”,一个人影飞出场外,正是王宗。 “大哥……”两个声音随着身影向王宗奔去,正是王潇和王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之前最强的人,居然输了! 输了 腰间一阵剧痛,身子已然坠到了场外,王宗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他是有一拼之力的,没想到自己因为柳乘风戏耍他,让他失去了理智。{请在,首发全文字阅读}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王潇在一旁愤声道,这个耻辱,他绝对要报,既然愤恨地瞪了柳乘风一眼,走上了擂台。 王云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来柳乘风一眼,看到王宗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他便安心了,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蓝烈倾这边,柳乘风却在邀功:“怎么样,我还是很行的。”在外人面前他可不敢自称微臣。 “哼,”蓝烈倾冷哼一声,冰冷的眸子看着柳乘风,让柳乘风不禁打了一寒颤,“下次做事如果再磨磨蹭蹭的,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要不是他玩这种心计,王宗早就已经被柳乘风解决了,还会拖到现在? 柳乘风是明白了,他听出了蓝烈倾话语里的感情,不敢造次,换上他原来的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哼!”蓝烈倾重重一哼,他可不会对任何人手软。 走上台后,蓝烈倾一言不发,可是这并不影响王潇发话。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哼,你的朋友伤了我大哥,我就要伤了你,再给你那个朋友好看。”大言不惭的话从王潇嘴里冒出,他可没有忘记刚才的那份耻辱。 台下王宗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王潇,他知道王潇武功不弱,但是过分轻敌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蓝烈倾不屑地看着王潇,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淡淡道:“我让你先出十招,如果十招内,你还没有打中我,那你就准备束手就擒吧。”他有心杀杀王潇的锐气,不然他永远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能为他所用。 56.第56章 :一点胜算都没有 王潇心里很不舒服:“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我十招内存活。” 狠话,绝对的狠话,而且带着浓重的杀意。 “哼,”蓝烈倾不屑地冷哼,“出招吧。” 你不可能碰到我分毫…… …… 王潇如看着死神一般看着眼前飘逸的男子:“不,不可能!” 已经连续二十招了,王潇居然连蓝烈倾的衣服都没『摸』着。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蓝烈倾差不多已经把王潇的脾气磨尽了,他从王潇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绝望,也不想多浪费时间。 “呼”,蓝烈倾身形一闪,好像有一阵风袭来,在王潇还没反应过来时看,蓝烈倾已经将王潇的双手往他背上倒扣住,牢牢得将王潇囚住。 王潇怎肯就这样束手就擒,全身提劲将自己的力量全部灌入手中想要挣脱。 不得不说王潇的武功很高,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数百,可惜他遇到的人是蓝烈倾,王潇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丝毫不起作用。 “怎么会这样?”此时的王潇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的人的对手。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哼,”又是一声冷哼,蓝烈倾忽地放开了王潇,“多回家练练吧,或者拜我为师也不是不行。” 蓝烈倾本身的目的就是想要收服这三人,但是他看的比柳乘风明白。 柳乘风只看到了两人非常尊敬他们的大哥,而他看到的则是,王潇的两个哥哥非常担忧王潇的脾气,只要把王潇收服了,那么他的两个哥哥必然会跟着。 “真的可以吗?”王潇的态度大转,他最崇拜的就是武功高强之人,“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台下人大惊,怎么比试比试就变成收徒了? 不过柳乘风意识到了蓝烈倾的想法,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赞叹,不亏是蓝烈倾想法和处理事情都比自己到位,倒是自己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了。 王宗和王云哭笑不得,他们的这个弟弟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蓝烈倾看着王潇跪在他面前淡淡道:“按照我的方式习武,可是很辛苦的,你能接受吗?” 王潇怎么可能不接受,只要自己武功能够更加精进,那么再苦再累他也能撑下去,:“徒儿愿意吃苦。” “起来吧。”蓝烈倾丝毫没有扶起他的意思,转身看向王云和王宗,“不知两位是否愿意跟随本王?” 嚣张,还没跟柳乘风比试过,就自称本王,好像这场武赛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 王云和王宗对视一眼,他们本身就是想趁此次机会在王城安家,可是封王已经不可能了,但是眼前的男子似乎有意笼络他们,他们倒也乐意卖这个人情。 “参见王爷。”王云和王宗双手作揖,但是没有下跪,这已经是他们习武之人最大的底线了。 蓝烈倾衣袖一挥,两人皆回到椅子上。 “乘风,想跟本王过招吗?”蓝烈倾有些戏谑地问道,要是柳乘风想的话,他也不介意一掌秒杀他,刚才跟王潇他只是为了收服这三人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他可没有更多的时间耗在柳乘风身上。 “噗”,柳乘风刚好在喝茶,听到此话,全然不顾形象地喷了。 “王爷在上,小的怎么敢以下犯上。”柳乘风变相地认输了,他知道跟蓝烈倾打,自己可能一点胜算都没有。 “还请新王爷,接旨。”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很明显是宫里的太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跪下道,除了蓝烈倾,他可没有向人下跪的习惯。 “大胆,还不下……”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皇上告诫过他,对于这个王爷,不得无礼。 57.第57章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待眼前的太监将圣旨读毕。 半天都没人接旨,眼看太监就要发飙,柳乘风一个箭步上去:“臣代为接旨。” “哼,”太监冷哼一声,满脸的僵硬,原本皱成菊花般的脸,此时也已扭曲得更加难看,“走了。” 既然王爷不给他面子,他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待那个公公走后,蓝烈倾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此处,走到了圣旨里所说的王爷府,他是最新封的蓝王,所以他的门府自然而然就是也蓝王府。 至于封地,蓝烈倾可没空管那个,只要这一步计划先完成,接近皇上获得信任指日可待…… …… 南宫雪若已经在『药』王谷呆了三个月,她的轻功已经超过了易风,不得不说她的天资远比易风强。 她只想平平凡凡过日子,并不想参与江湖上的事,轻功嘛,用来逃命最适合不过。 易风可不放松对她的****,他成天苦口婆心地劝南宫雪若习武,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能应付一下,当他知道南宫雪若学习轻功只为了逃命时,更是哭笑不得。 “南宫雪若啊,逃命总不是唯一一个方法,你想想看,你可以逃命,那你以后身边的人怎么办?你要怎么保护他们?”易风本不想用这句话来打击南宫雪若的,三个月来他早已明白南宫雪若身边的人可以很多,但是属于她唯一的人,只有蓝烈倾,心里虽然苦涩,但是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有机会,因为蓝烈倾已经走了…… 果然听到这话时,南宫雪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是下一刻她却已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易风说的对,我确实应该学习一些武功。” 她此时才明白,以后她的身边,会有很多人,人一辈子最多的是朋友,她也需要自保和保护朋友的能力,逃跑总不是办法…… 但是她知道,她习武不是为了蓝烈倾,蓝烈倾怎么可能需要他保护呢?他是那么的强…… 这三个月期间南宫雪若可没闲着,除了练功之外,还在盘算着以后如何赚钱,总不能做空吃山吧?虽然她的银子够过一辈子了,但是谁会嫌弃钱多?与其留着这么多钱,不如拿去投资。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南宫雪若脑海里冒出,开个酒楼应该不错。她对这个时代的认知除了历史,其他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能去问易风了。 南宫雪若一副严肃的样子让易风乐了:“怎么回事?这么严肃?”他知道南宫雪若肯定有什么事,不然就不会来找他了。 他心里也有些苦涩,南宫雪若好像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这几个月他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倾囊而出,即使是这样她还不明白吗? 南宫雪若可没有看到易风有些失望的表情,自顾自得对他说:“易风啊,我想开一家小型的酒楼。”南宫雪若不知道在这个朝代小饭馆叫做什么,只能退而求其次改口。 “嗯,不错。”易风没有想到身为一个女子,居然有自力更生的想法,放眼望去,整个轩辕王朝恐怕没有几人,而南宫雪若则是其中一个。 这个朝代女人总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从自己的夫君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但是我不知道要将酒楼开在哪里,哪里比较赚钱呢?”南宫雪若问道,心中那份因为蓝烈倾的难过也随着赚钱的计划减淡了几分。 “轩辕王城,那里是人最多的一个城市。”易风当然会把最好的建议提给她,不过他似乎有所顾忌,因为蓝烈倾和柳乘风也许就在王城。 “好,决定了,我们择日启程吧。”南宫雪若的武功练地七七八八,也是时候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好。”易风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一直呆在这个鬼『药』谷他都有种想死的冲动,要不是南宫雪若在这里,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三天后。 由易风带路从『药』王谷密道,两人朝着轩辕王朝出发。 58.第58章 :招牌特色 这次他们没有用马车,至于为什么,两个人都会武功,轻功自然也不在话下,日行千里,虽然体力透支很大,但是习武之人本身就是风吹日晒扛过来的,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 …… “终于到了啊。”南宫雪若看着眼前的城市,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没管上易风,南宫雪若就趁着守城护卫一个不注意飞了进去。 各种样式的古屋在大街两旁一字排开,有豪华的,有朴素的,还有简陋的。 各个古屋有着形式不一的框匾,有大有小。 而大街上两旁的小贩,摆上商品各自叫卖,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南宫雪若目不暇接,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街边还有各种树木,更多的则是桃树,已进初夏,而桃树上的桃花似乎并没有开败的迹象,偶尔飘落几朵桃花,在风中婉转几下就落在了地上,这片场景让南宫雪若看得有些痴『迷』。 曾经那片桃林,那副场景又依稀地闪过南宫雪若的脑海,让她不禁有些揪心。 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南宫雪若发现易风还没跟上来,嘀咕道:“真慢啊。” 话音刚落,一个素蓝『色』的身影来到她的身旁。 “烈…易风?”南宫雪若刚开始还以为是蓝烈倾,下意识地喊道,因为只有蓝烈倾跟他穿一样的素蓝『色』,仔细一看是易风,不禁心里有点失落。 易风没有听出南宫雪若话语中的异样,把自己所得的成果上报:“刚刚我去替你的酒楼做下了初步的准备,一张小酒楼的地契,一个酒保,一个小二,还有什么欠缺的吗?” “什么?”南宫雪若挑眉,语气里满是惊异,他们才分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啊,易风怎么可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做这么多? “你是怎么办到的?”好奇,绝对的好奇。 “嘿嘿,天气不可泄『露』。”易风故作高深莫测的姿态,摆明了不肯告诉她。 南宫雪若可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易风很不一般,但是也不会去追问,问多了只会让人讨厌。而且在她的印象中,电视剧里女主角知道男主角的身份后,男主角会离开自己,南宫雪若可不想这样,虽然对她来说,易风只是一个配角…… …… 到了酒楼,南宫雪若由不得赞叹,这个酒楼正适合她,她没打算买下人什么的,只要少许人来帮忙就行了,所以需要规模较小的酒楼。 而这个酒楼正符合她的要求,虽小却不失华丽,从正门看去,朱红『色』的门板两旁是开得正艳的两棵桃树,如果是春季从正门进入就会有一股淡淡桃花香扑鼻而来,如果客人够仔细,进入正门时还会有一阵好听的铃声,正是南宫雪若拿出来的海螺风铃。 酒楼内格局简单却不失风雅,每张桌子之间都会相隔两尺到三尺的距离以便小二上菜,酒保添酒,每一张桌子上都有放筷子的竹筒。 酒楼分为两层,第一层只是为了过路的食客而设计的,上面一层则是用来吃饭和商谈的包间,跟现代的商务包间几乎所差无几,楼上共有四个厢房,各自在走廊两侧,相隔距离挺远,不会影响谈话。 不过南宫雪若自有自己的打算,每个酒楼都有自己的招牌和特『色』,没有这两样的酒楼很难发展下去,而南宫雪若却不会苦恼,她一个现代人,特『色』的东西多的是。 而她的想法则是第一层只为食客准备简单的饭菜,跟那些小酒馆之类的无异,但是第二层嘛……当然要用一种特『色』菜来吸引食客了…… 59.第59章 :有声有色 南宫雪若的酒楼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开业了,这天她又是招揽生意又是宣传,又是做菜,忙地不可开交。 不过她还是拿出了未来的易容卡,易容卡是一种里面有千万面孔,和千万身躯的卡片,别小看这种易容卡,它可以将一个女人完完全全地易容成男人,甚至细节到喉结,都能易容。 至于声音吗,更加简单,吃点变声『药』声音自然会喑哑,没人会听出来她是女人。 易风在一旁看着她忙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不禁摇了摇头:“傻丫头。” 他看到易容后的南宫雪若有些吃惊,就连天下第一易容师都做不到这种地步,虽然吃惊,却没有多问。 她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而他知道,一旦将她的秘密公布于世,她将引来武林之人的觊觎,会引来各种杀身之祸,他可不会做这么傻的事,将南宫雪若往火坑里推。 南宫雪若可没空管易风,“易风,记住我现在是男的,在外人面前要喊我老板顺便…十号桌要的白斩鸡,喏,你麻烦端过去一下,我还要去做菜。” 一旁的易风苦笑,这一整天他都被南宫雪若当作免费劳动力了,不是南宫雪若喜欢找他,而是酒楼里就四个人酒保、小二、南宫雪若、易风。 她实在找不出别人来帮忙,自然而然易风就成了“小二”。 …… “呼”,南宫雪若长舒一口气,在夜幕降临之前她的‘南宫雪若酒楼’,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易风,你能帮我找一个帐房吗?” 这一天来,她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 “可以。”面对南宫雪若的要求易风欣然同意,他甚至还建议道:“再招一个小二和酒保吧,我看今天你忙上忙下的实在顾不过来了。”他有些心疼南宫雪若,哪一个女子像她一样辛苦? “行,只不过不许帮我招管厨。”南宫雪若对易风的建议很是赞同,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易风不解道:“为什么?”多一个管厨那不是更加轻松了吗?南宫雪若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南宫雪若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因为他们做的菜没有我做的好吃。”当然,他们也不会使用高科技产品,南宫雪若很自然地把后面这半句给隐去了。 一阵清风吹来,舞动着她的发丝和裙摆,淡蓝『色』的裙摆轻舞空中,有些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在随风飘舞,精巧的小鼻上挂着汗水,一张镶着精致五官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地格外『迷』人。 易风不禁看的有些痴『迷』,没有易容过的南宫雪若真美,不禁让他喃喃道:“我的南宫雪若,真美……” 真美 “噗”,南宫雪若刚刚忙完手头的活,想要喝茶解渴,不曾想听到了易风的这句话刚入口的热茶就给喷了出来。 “咳咳…咳……什么叫做你的南宫雪若?你这样说会让人误会的,以后再这样,小心我不理你。”南宫雪若气结,她明明还是一个未婚女子。 60.第60章 :一阵心痛 “女侠饶命,小的知错了。”易风心中划过一丝苦涩,可是下一步他却没让这份苦涩溢出来,便开玩笑般地说着。 南宫雪若眨巴着眼睛:“既然知错了,那就要受罚对吧。” 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眸中闪着精光。 这样的神情让易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似乎他又中计了…… “剩余的这些碗盘你洗了,我先睡去了。”南宫雪若一提气,身子已闪到了二楼。 易风目瞪口呆,好歹他也是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使唤来洗完?这样传出去会笑死人吧? 不过腹诽归腹诽,易风还是乖乖地洗碗去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 深夜,七十二个身影从南宫雪若酒楼里出来,各个身形诡异,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 看着业绩蒸蒸日上,南宫雪若就连做梦都是在数钱。 整天痴痴地沉浸在银子中间。 易风有点看不过去了,有点宠溺地刮了刮南宫雪若的鼻子说道:“我看人家赚银子是为了生活,而你赚银子好像是乐趣一样,真奇怪。” 南宫雪若眉头一扬,大义凌然道:“这不是废话吗,人生活在世界上当然要有乐趣,不然活下去干嘛?”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南宫雪若心里却有些丝丝的苦涩,易风只知道她喜欢赚钱,却不知道她喜欢赚钱的原因。 只有够多的努力和够多的成果,才能让她感觉到她是活着的,才能蛊『惑』自己,从而忘记他。 只不过,她每每入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桃林中,纷纷扬扬的桃花,飘落,和煦的阳光将桃花裹在自己的怀里,这里是?…… “姐姐,我们要一起生活一辈子……” “姐姐,等桃树开花结果后,我要摘下桃子给你吃……” “姐姐……你会陪我一辈子的吧?” “姐姐……” 清晰的话语声,依旧是那个身影,在自己耳边响起。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一怔,:“烈卿?” 说则伸手就要牵起他的手,好似这个动作已经是久违的习惯。 然而南宫雪若的手,将要触及蓝烈倾的手时,眼前的景物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人,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样质问自己,南宫雪若一阵的心痛,想要说什么,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一般,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想要牵着他的手,然而还没触及到时,眼前的事物忽然破碎,化为点点的星芒升向空中…… “烈卿……”南宫雪若从被自己的大喊声惊醒,大口地喘着气,心里还是一阵的疼。 终于呼吸渐渐平稳,缺氧的感觉也渐渐散去,只是心中的那份苦涩却越加泛滥。 这两年来,她很少做梦,每次做梦都千篇一律,都是在那片桃林…… 南宫雪若摇了摇头,两年的时间,人们都说时间会消磨一切,但南宫雪若对他的思念却愈加愈烈,她始终忘不了那个孩子…… 梳洗穿戴完毕,然后易容,将酒楼的大门打开,开始准备营业。 两年来她一直穿的都是淡蓝『色』的衣服…… “怎么回事?”南宫雪若皱着眉头,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酒楼,自从南宫雪若酒楼开始营业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 61.第61章 :烈..... 易风从后院回来,发现南宫雪若眉头打结,便走了过来对她说:“今天整个酒楼都被蓝王爷包下了,我们今天只需要服侍好蓝王爷就行。” 一道闪电划过南宫雪若内心,蓝王爷?会是他吗? 不,不是的吧,南宫雪若有点失落,他恢复记忆后应该是计划复仇,不可能成为王爷,伴随着轩辕明…… “那那位蓝王爷喜欢吃什么菜,我先去准备。”南宫雪若压下心中的那份失落,扯了一个问题给易风,只有工作才能让她平息自己的心。 “没什么,昨日蓝王爷的下手来过了,点名要吃我们酒楼的火锅。”易风如实上报,他怕南宫雪若受伤,所以在说出蓝王爷时,有所顾忌,虽然蓝王爷不一定是蓝烈倾,但是只要有关于蓝的字眼,南宫雪若都非常敏感。 看了一眼南宫雪若,他还在思量要不要安慰她时,南宫雪若就已经去厨房了,是自己多情了吗? 唉,易风长叹一口气,两年的时间,始终没有让他和南宫雪若的关系更进一步,蓝烈倾啊蓝烈倾,你究竟是怎么夺走了南宫雪若的心? 易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酒楼,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南宫雪若从易风口中得知,蓝王爷本是平民子弟,只因为在两年前举办的武赛里一举成名,这两年来辅佐轩辕明治理国家,屡立大功,是轩辕王城饭后茶余人们常谈的话题。 南宫雪若越加肯定,他绝对不是蓝烈倾,蓝烈倾给轩辕王朝捣『乱』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帮轩辕明治理国家。 得到答案的南宫雪若,心里并没有释怀的感觉,却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以至于在锅子底部『插』错了发热芯片的位置,差点导致短路。 两年来,南宫雪若酒楼就是因为火锅而出名,只有南宫雪若知道火锅发热的原因,仅仅靠的是芯片,所以每当别的酒家来探讨时,南宫雪若都很热情地将锅子送给人家给人家研究,却始终没有道出芯片的事。 日到晌午,南宫雪若等不及了,虽然她肯定蓝王爷不可能是蓝烈倾,但是她也却想知道这个蓝王爷的身份。 南宫雪若心急,不代表酒楼里的伙计心急,他们是按照时间收钱,所以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蓝王爷别来,这样他们也省了那么多麻烦的事情,并且给达官贵人服侍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他们可不想仅仅因为工作而丢了『性』命。 “再不来就关门了。”南宫雪若没好气地说道。 她最讨厌迟到的人了,摆什么架子啊? “是什么人居然敢违约。”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南宫雪若循声看去,只见三个男子跨入酒楼,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不过很好……他不在,南宫雪若的心也渐渐回归到了原处。 “蓝王爷,请。”南宫雪若没有回答刚才的话反而是毕恭毕敬地邀请蓝王爷上楼。 “谁跟你说我是蓝王爷了?”眼前的男子似乎有些诧异。 南宫雪若一愣:“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更加冰冷的声音响起:“贵楼似乎想要违本王的约?” 一句,深深地刺入了南宫雪若的心里,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不会错,这个让她梦牵魂萦两年的声音,虽然很冰冷,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人一定是蓝烈倾。 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有些激动地转身:“烈……” 62.第62章 :有人找事儿 下一刻,她看到了一副此生难忘的场景,一道闪电将她的心劈得七零八……。 男子是蓝烈倾不错,但是还有其他两个人,一个是当年的柳乘风,而另一个则是身着华贵衣裳的女子,女子很美,美地让南宫雪若感到刺眼,因为她亲密地靠在蓝烈倾的怀里…… 这一刻世界突然安静了,南宫雪若只觉得,眼前的似乎跟梦一般,两年前桃林里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 那个孩子曾经那么纯真地说过:“姐姐,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说过自己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可是此时怀里已经是别的女人…… 是吗,他说过要跟自己在桃林里过一辈子,原来就这么轻易就能够违背…… 明明是夏天,此刻却如此冰冷,南宫雪若打了一个寒颤,愣愣地看着蓝烈倾和眼前的女子,这幅画面明明很幸福,却深深刺痛了南宫雪若的心,心里一阵剧痛,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感到眼睛有点热热的,似乎有泪凝聚。 南宫雪若浑身颤抖,不觉地紧咬嘴唇,丝丝鲜血从嘴角溢出,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嘴里的血腥味,让南宫雪若渐渐地感到有些麻木,这就是她两年以来想要的结果吗?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怀里躺着的是别的女人? 南宫雪若别过脸去,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在她转身过去之后,默默地流了下来。 “王七,王五,好生招待蓝王爷,我身体不适,先走一步。”声音有些哽咽,南宫雪若踉跄地走向酒楼后院,跌跌撞撞的身子,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嘭”,身子一个不稳,南宫雪若就这样直直地摔在地上,她却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心已经麻木了,何况是身体的疼痛?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 没有人看到她眼里的绝望,泪水一刻不停地往外涌,顺着眼角蜿蜒流下,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蓝烈倾眸中闪过一抹不易感觉的精光,眼前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不过他却并没有在意,只当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随即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女子,冷哼道:“你究竟还想在本王怀里呆多久?” 在他怀里的女子一怔,继而离开了他的胸膛,有些苦涩:“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蓝烈倾厌恶地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冷冷说道:“要不是看在皇上的份上,我怎能由你得寸进尺?” 要不是皇上赐婚,他早就将眼前皇后的女儿轩辕月送回去了。 不过他知道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帮轩辕明治理国家两年,好不容易获得了他一丝的信任,怎么可以因小失大。 女子黯然伤神,一副俊俏的脸蛋上,满是黯然,可惜此时在她身旁的是蓝烈倾,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心软,将女子搂在怀里了。 “哼,下次再敢得寸进尺,本王绝不轻饶。”他讨厌这样的女人,累赘,只是累赘! 王七和王五两个小二将六人带到了二楼的厢房里,不得不说厢房里装饰地很漂亮。 推门进入厢房的时候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正是房门正上方挂着的风铃。 门的正面就是一张桌子,玉面的古桌洁白无瑕,环形的桌面周围围着八把椅子,桌上有一个花瓶,『插』在里面的正是桃花。 桌子的另一侧则是窗户,窗户上方挂着粉红『色』的窗帘,开窗后,一阵清风夹杂着淡淡桃花香,正是窗外桃花的香味。 整个厢房陈设就是这么简单,但却不失淡淡的温馨。 63.第63章 :心灵手巧之人 女子看到此房间的陈设,不禁由衷地赞叹道:“设计此屋之人,必是心灵手巧之女。” “姑娘这可就错了,这个屋子是我们的掌柜设计的,我们掌柜叫做苏恒,是个男子。”王七不紧不慢地接话道。 女子似乎有些愣住了:“照理说,设计此屋之人,一定是心细如发之女,怎么可能是个男子?” 一旁的蓝烈倾有些不耐烦:“今天是本王生辰,小二快点上菜,我们还要事情要办。”说有事情是假的,他只不过是想早点吃完这顿饭回府休息。 南宫雪若抑制住自己心内的疼痛,刚想推门进去,却不想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今天是他的生日吗?南宫雪若若有所思地向后退,放下准备推门的手,走向了厨房…… 蓝烈倾他们吃的是火锅,其余五个人似乎对这种吃法很诧异,倒是蓝烈倾自然而然地就夹菜放入沸水中,然后取出来蘸着香料吃,似乎经常吃这种东西。 其实蓝烈倾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一种陌生的东西,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在脑海里『摸』索着,却始终没有获得结果。 究竟是为什么呢,这种熟悉的感觉。蓝烈倾在扪心自问,但是没有一点印象。 王五、王七很识相地退了出去,并不想打扰到客人。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正是南宫雪若酒楼的掌柜。 南宫雪若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大盘子,生怕不小心打翻,尽量把蓝烈倾抛出脑外,她不想看到他的幸福,他的幸福只会刺痛她的心。 盘子上的物品,共分为两层,下大上小,都是扁长的圆柱形,外面一层裹着褐『色』,而用来点缀的则是红红绿绿,在他们看来甚是奇怪…… “这是?”柳乘风问道。 南宫雪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保证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后答道:“本酒楼有规定,凡是生辰当日,本酒楼皆送蛋糕一个,听闻今日是王爷生辰,所以送此蛋糕。” 有这个规定才怪,只是因为今天是蓝烈倾的生日…… 蓝烈倾轻哼一声:“放在这吧,你可以走了。” 南宫雪若本来就没打算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揪心。 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一个女声响起。 南宫雪若连猜都不用猜一定是他身边跟着的女人在问她。 “草莓。”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左手捂住胸口,她的心在说痛…… 蓝烈倾看着离去的男子的背影,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他心底深处的呼唤。 这时他记起了两年前眼神绝望的女子,难道是她? 他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雪若的背影,可是眼前的是男子…… 蓝烈倾也不顾脏,用手挖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嘴里品味。 丝丝的甜蜜带着带着若有有无的苦味刺激着他的味蕾,这种独特的味道在他的嘴里化开,霸占了他的口腔,他此时感觉仿佛人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美味的东西了…… 不知不觉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诱人的弧度,心里充满了甜蜜,仿佛此时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蓝烈倾的微笑,其余五个人呆住了,他在笑?两年都是面无表情的蓝王爷,居然笑了,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 64.第64章 :人心难测 柳乘风大着胆子问道:“王爷,真有这么好吃吗?” 蓝烈倾此时才把自己拉回现实,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嘴角的弧度随即也消失,那种陶醉感他很享受,“哼,”回到现实的蓝烈倾依旧变成了之前那副冷若冰霜,“你们尝尝看也就知道了。” 柳乘风也学着蓝烈倾的样子,用手挖了一块蛋糕尝尝,不禁赞叹道:“果然是人间美味。” 其余几人皆有样学样地品尝,不顾形象,个个都赞叹好吃。 但是充满甜蜜感的只有蓝烈倾…… 天『色』渐晚,送走了蓝王爷这尊大佛之后,南宫雪若酒楼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惹到蓝王爷,不然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南宫雪若一人,在二楼的厢房内呆呆地看着月亮。 月亮朦胧地散发出淡淡的月光,一股静谧感笼罩着整个南宫雪若酒楼,窗外的桃树在月光的沐浴下,显地格外妖娆,一阵凉风袭来,些许桃花挣开了桃树的怀抱,在风中飘舞,仿佛步尘人间的蝶仙在淡淡地显示着来到世上的喜悦。 “怎么了,还不睡?”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话语里有些淡淡的担忧,他知道今天来的蓝王爷正是蓝烈倾,只不过同在王城,到现在才碰见。 南宫雪若的思绪渐渐从月亮上扯回,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今天你去哪了?” 看着南宫雪若这副样子,易风一阵揪心,没想到短短半日,就能将南宫雪若两年的平静生活打『乱』。 打乱 “南宫雪若,你还是忘不了他对不对?”虽然心里明知道,但是易风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希望听到南宫雪若自己的答案。書小&说网() “易风,这两年真的很谢谢你陪我。”南宫雪若答非所问,她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不忍心伤害一个无怨无悔陪了他两年的人。 “唉,”易风长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南宫雪若,我能给你幸福。” 南宫雪若心里一阵苦涩,如果是他对自己这么说,有多好? “易风,对不起。”南宫雪若低声说道,小心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始终无法忘记蓝烈倾,即使是两年的赚钱生涯,也没有冲淡这份感情。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易风还是被伤地不轻,胸口有些窒息,他低低地喘着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南宫雪若,早点睡觉吧。”易风低声说道,继而飞出了窗外。 “易风对不起,我始终忘不了他。”南宫雪若低低地对着易风的背影说道。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唉”,长叹一口气之后南宫雪若取消了易容模式,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只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本以为没有交集了,没想到第二日,蓝王府的下人来南宫雪若酒楼传话,让酒楼的掌柜去蓝王府,说是蓝王有请。 南宫雪若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异常苦涩,他在她心底纠缠还不够吗? 易容后,安排自己的人今日休息,南宫雪若酒楼今日不营业。 南宫雪若跟着蓝王府下人来到了蓝王府,蓝王府,不愧是王府。 两尊石狮,守在大门两侧,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正上方是一块烫金长匾,里面写着的蓝王府三个字,让南宫雪若觉得格外刺眼。 正门进入基本跟天陨偏宅无异,只不过进入正府的两侧种满了桃树,若有若无的桃花香让南宫雪若有些陶醉,曾经也是这份桃花香,但是已经物是人非…… 65.第65章 :看够了没 “看够了没?”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是多么的熟悉啊…… 南宫雪若回到了现实,立马下跪:“小人苏恒,参见蓝王爷。还不知道蓝王爷找小人有何事。” 苏恒是南宫雪若易容后的化名。 此时南宫雪若跪在地上心里苦涩万分,曾经的他,已经成了王爷,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他们两个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想起以前的种种事,真是讽刺。 “本王要你当本王的管厨师。”淡淡的一句话不咸不淡地从蓝烈倾嘴里抛出,似乎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小人…小人无能为力。”南宫雪若跪在地上紧咬嘴唇,她不愿意这样,她宁愿离开,也不愿意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起码不再她面前,她还会好受一点。 “你说什么?”蓝烈倾目光一凌,周围的温度也降了好几度,就连原本飘落的桃花直直地坠在了地上,桃花也被凝结在了桃树上,没有再次飘落,好似被冰冻一般。 “小人何德何能,能得到蓝王爷的赏识,小人只是做小生意的人,还请蓝王爷放过。”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虽然爱他,但是并不表示她能够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所以态度强硬地拒绝了他。 “你说什么?”蓝烈倾原本冰霜般的脸,也被丝丝的怒气所替代,还没有人敢这么强硬地违抗他。 眼前这个人不识好歹,居然敢违抗他的意思,想进入王府的人多的是,为什么眼前的男子却还是不肯入住? 如果南宫雪若不是那么强硬,也不至于惹怒他。 “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蓝烈倾大吼一声,胆敢违抗他的人,就要受罚。 不容抗拒的语气冰冷了南宫雪若的心,这就是他恢复后的本『性』吗? 王潇听到了王爷的怒吼,从暗处走出恭敬地回答:“遵命。”便将南宫雪若拖去了后院。 他本不是南宫雪若的对手,但是此时的南宫雪若有点麻木,任由他拖走,直到重重的板子打在了她的身上,她都没有反抗。 一板、两板……重重地打在了南宫雪若的身上,也打在了她的心上。 她紧咬嘴唇,几乎要把整个嘴唇咬烂了,泊泊的鲜血从她的唇上顺着嘴角,往下流,她倔强地忍着剧痛,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如果她能够看到的话,她会发现,自己的『臀』部已经是一片血红,一片的血肉模糊…… 就这样让我恨你吧,让我忘记你吧,这是南宫雪若昏『迷』之前最后的一丝想法…… “姐姐……”,依旧是那个孩子,在桃林里甜甜地呼唤着她。 南宫雪若想要走上去,却发现始终不能更进一步。 她想追,刚要抬步,却发现眼前的画面渐渐溃散,一片一片的画面渐渐缩小化成点点星芒升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不,不要……”南宫雪若猛然被自己的叫声惊醒,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汗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额头流下布满了整张脸。 南宫雪若被安置在一张破床上,想要起身,身后却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不得不继续趴在床上。 “吱呀” 门被打开,一个男子进来,南宫雪若记得,就是刚才这个男人打的她。 男子似乎被南宫雪若看地有些不好意思:“你是苏恒吧,南宫雪若酒楼的掌柜,在下王潇,久仰久仰,还请苏掌柜不要怪我……” 66.第66章 :混熟了 男子似乎被南宫雪若看地有些不好意思:“你是苏恒吧,南宫雪若酒楼的掌柜,在下王潇,久仰久仰,还请苏掌柜不要怪我……” “你什么时候那么多话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参见王爷。”王潇有些惊愕地下跪,王爷从来都不会来这种下人的房里,今天这是怎么了。 “下去吧。”蓝烈倾袖子一扬,示意王潇退下。 王潇很识相地闪了出去,顺便还把门带上了。 蓝烈倾看着眼前的男子,冰冷的眸子瞪着南宫雪若,南宫雪若怎么肯示,苍白的脸上的双眸,也冰冷地瞪了回去。 时间过地非常缓慢,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过了很久,南宫雪若撑不住了,她身上还有伤,现在又勉强支起身体,额头上早已是汗水涔涔。 不过这也不表示南宫雪若会示弱,她把支起身体的手放回了远处,整个人就躺在那边,瞪着蓝烈倾。 蓝烈倾其实早就被南宫雪若瞪得不自在了,想他蓝王爷是什么人,居然还有人敢回瞪他,饶是他的气场不弱,对方却也没被压制。 “哼,”蓝烈倾有些心虚地冷哼一声,“苏恒,你还敢跟本王作对?” 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眼前的男子,他似乎并不敢直视,总感觉自己愧对了他。 “王爷见笑了,小人只是一介布衣,怎敢跟王爷作对?”南宫雪若冷冷道,告诉自己眼前的早已不是之前的蓝烈倾了。 见眼前的男子还是执『迷』不悟,蓝烈倾没由来的恼了,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贯冷静沉着的他,居然会在一天内连续被同一个男人惹恼两次。 “你若是想让你酒楼里的人因为受你牵连而家破人亡的话,我也不介意你惹恼我。”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没有丝毫感情,好像并不把人命当作一回事。 威胁,摆明了要她妥协。 南宫雪若脸『色』大变:“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卑鄙。” 见蓝烈倾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南宫雪若知道他现在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权利。在古代当官者草菅人命,并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何况他堂堂一个王爷。 呵……王爷吗?南宫雪若自嘲。 “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许伤害他们。”南宫雪若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却不得不跳。 “哼,本王自然会做到。”蓝烈倾这招真狠。 在他离去之前留下一瓶『药』粉,南宫雪若也不客气,她知道这瓶是金创『药』,倒在手里就往自己的伤处抹。 “嘶……”,冰凉的『药』粉涂在自己的伤处,让南宫雪若倒抽一口凉气,“蓝烈倾,你够狠。” …… 就这样在床上趴了三天,在这三天南宫雪若吃的是蓝王府的菜,用的是蓝王府的『药』,她丝毫没有一点心疼,一用『药』就是一大瓶,因为蓝烈倾跟她说过尽早好起来,给蓝王府做事。 三天里南宫雪若也跟王潇、王宗和王云混熟了,其实他们三人都是江湖人士,重情重义,很好说话,身在王府为王做事,王潇那天也是迫不得已,对此南宫雪若很是谅解,正因为南宫雪若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67.第67章 :下人专用 日子过地飞快,转眼间南宫雪若的伤就已经好了。 “哼,”蓝烈倾看着这四个下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心里很不舒服,“该干活的干活去,偷懒者重罚。” “苏恒你跟我过来一下。”蓝烈倾丢下这句话,就走向了书房。 “哦。”南宫雪若不带感情地回答。 这让蓝烈倾感到很不舒服,不觉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南宫雪若也是习武之人,她的轻功在这世上已经屈指可数,所以走起路来很容易就跟上蓝烈倾。 书房,一片静谧,南宫雪若可没有欣赏的时间,她现在每跟蓝烈倾呆在一秒她就难受。 南宫雪若问道:“不知王爷叫苏恒来,所为何事?” 蓝烈倾一顿,是啊,他叫他来干嘛?他刚才只是气不过,看到苏恒跟其他一群人混在一起,丝毫没有跟自己的亲近的样子,为此他感到有些恼。 可是,他现在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这样?产生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 “你的伤没事了吧?”随便扯了一个话丢给了南宫雪若。 “托王爷的福,伤已经好了。”南宫雪若把前面的五个字咬音特别重,着重点出了要不是因为他蓝王爷她也不会挨打。 蓝烈倾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一脸尴尬:“咳咳……既然没事那你就走吧。” 这下轮到南宫雪若震惊了,他堂堂蓝王爷会仅仅因为这种事情特意将她带到书房? 不信,明显的不信。 南宫雪若抬头仔细打量着蓝烈倾,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端倪,可是蓝烈倾却好似没有一点异样。 “属下告退。”南宫雪若才不想再跟他多呆一秒,转身离去。 “四日后,是本王的新婚大典,那日的膳食就交给你了。”说罢转身离去。 “咔嚓” 心里好似玻璃破碎那般,细细的碎痕,逐渐扩散,随着原点向四周蔓延,最终支离破碎。 她捂着胸口,想要平息自己内心的伤痛,可是脑海的反反复复是蓝烈倾刚才的话…… 是吗,他要结婚了,那个曾经在桃林中说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要结婚了,只可惜新娘不是自己…… 南宫雪若十指紧攥,锲入了肉中,丝丝的鲜血,从掌心沿着手指的轨迹流出。 她对着苍天麻木一笑,眼里热热的,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鼻头。 忽地,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乌云笼罩。 不多时,伴随着乌云而来的是豆大的雨点。 一滴,两滴…… 密集的暴雨打落在这片大地,南宫雪若呆呆地站在雨中,一脸的湿润,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唉?苏恒,你怎么啊?怎么不赶紧回去,雨下的这么大,你这不是找死吗?”王潇看到苏恒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便向他跑了过去。 王潇拉起苏恒的手,就奔向下人专用的屋子…… “你说蓝王爷成婚这件事,是真的吗?”南宫雪若吃力地扯了一扯苍白的唇,吃力地扯起一个弧度。 可是在王潇看来这个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王爷是要成婚了,听说是跟皇上的长女轩辕月……咦,怎么了?苏恒你怎么哭了啊?”王潇话才说到一半就觉得苏恒有点不对劲,看着苏恒好像眼睛里有雾气凝聚。 68.第68章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南宫雪若知道自己有点失态,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哽咽道:“我是替蓝……蓝王爷……感到高兴……” 好不容易将一句违心的话说完,南宫雪若再也承受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双手紧紧搂住了王潇。 蓝烈倾可以打她,可以骂她,她都能受得了。 但是蓝烈倾要成婚了,而新娘却不是自己,这个打击她来说是最致命的。 王潇此时懵了,他实在想不到苏恒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说哭就哭,哭就算了,居然还将自己搂在怀里。 不过王潇没有推开,就任由南宫雪若这样搂着哭。 “你们在干什么?”蓝烈倾刚走近下人房,就看到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看地他有点脸红。 南宫雪若急忙推开王潇,像是一个被抓住了把柄的小媳『妇』一般,想为自己辩解,却只是在低低的哽咽。 “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成何体统?丢我蓝王府的面子,今天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也什么都没有做过。”蓝烈倾看着苏恒和王潇搂在一起除了羞愤,还有一种淡淡的酸味在心里化开,他似乎很不希望苏恒是这种人。 此时的南宫雪若才发觉过来,自己还是易容后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渐渐地将情绪收拢,低低的抽泣声也随着内心渐渐的平稳慢慢地消失。 “让王爷见笑了。”南宫雪若作揖。 蓝烈倾忽然一掌向她劈去,饶是南宫雪若是习武之人洞察能力比旁人强了很多,但是她对蓝烈倾始终是一种信任的状态,不相信他会作出什么过格的事情。 “轰”南宫雪若硬生生地被这一掌劈中,身子直直地撞在了墙上。 “噗”一大口鲜血,从南宫雪若嘴里喷出,被击中的胸口,疼地似乎要裂开一般,她一时间呼吸不过来,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蓝烈倾。 眼前的蓝烈倾,双目通红,面目狰狞,丝毫没有原来风度翩翩的样子。 “糟糕,乘风,大哥,二哥,蓝王爷又发病了,快点过来。”王潇没空理会南宫雪若,发现王爷有点不对劲时,突然大叫道。 “你,你们都是坏人……”蓝烈倾像个孩子一般,口中喃喃着模糊不清的话语,一掌又一掌地劈向王潇。 王潇暗道完蛋,谁也不知道蓝王爷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病,吃力地躲着蓝烈倾的招数。 一招招下来,王潇已经黔驴技穷了,眼看着蓝烈倾发疯似地一掌向他劈来,他闭上了眼睛,这一掌下来,已无活下来的可能。 不过他所等的死亡,并没有降临,耳畔响起打斗声,他猛然睁眼。 他似乎看到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画面苏恒居然会武功! 他千算万算,他的大哥、二哥和柳乘风迟迟未到,证明他们此时不在府中,只能自己对抗蓝王爷,可是他心里非常清楚,以往蓝王爷发病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合力才能勉强压制住他,所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刚刚还在哭泣的苏恒,居然会武功。 看了眼前跟蓝王爷打斗的苏恒,王潇安心了,虽然苏恒打不过蓝王爷,但是苏恒的轻功明显比蓝王爷强,躲着要害部位,暂时不会有问题。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王潇不觉有点惭愧,亏自己练功这么多年,居然跟眼前两人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苏恒,见招拆招,招招都能躲避。 69.第69章 :不敢置信 南宫雪若刚才看到王潇差点被打死,也不顾得那么多冲上前去将蓝烈倾支开。 为了避免伤及王潇,南宫雪若跟蓝烈倾缠在一起,打斗由屋内转到了屋外。 “你们都是魔鬼,都是魔鬼……”喃喃的话语从蓝烈倾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出,让南宫雪若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他变成这样? “烈卿……”见蓝烈倾丝毫不对自己客气,南宫雪若柔声道,希望能将他从『迷』离拉回现实。 蓝烈倾听到这个声音,身形一顿,手里的动作也不觉停了下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 成婚 “你说蓝王爷成婚这件事,是真的吗?”南宫雪若吃力地扯了一扯苍白的唇,吃力地扯起一个弧度。[百度搜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可是在王潇看来这个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王爷是要成婚了,听说是跟皇上的长女轩辕月……咦,怎么了?苏恒你怎么哭了啊?”王潇话才说到一半就觉得苏恒有点不对劲,看着苏恒好像眼睛里有雾气凝聚。 南宫雪若知道自己有点失态,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哽咽道:“我是替蓝……蓝王爷……感到高兴……” 好不容易将一句违心的话说完,南宫雪若再也承受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双手紧紧搂住了王潇。 蓝烈倾可以打她,可以骂她,她都能受得了。 但是蓝烈倾要成婚了,而新娘却不是自己,这个打击她来说是最致命的。 王潇此时懵了,他实在想不到苏恒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说哭就哭,哭就算了,居然还将自己搂在怀里。 不过王潇没有推开,就任由南宫雪若这样搂着哭。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你们在干什么?”蓝烈倾刚走近下人房,就看到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看地他有点脸红。 南宫雪若急忙推开王潇,像是一个被抓住了把柄的小媳『妇』一般,想为自己辩解,却只是在低低的哽咽。 “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成何体统?丢我蓝王府的面子,今天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也什么都没有做过。”蓝烈倾看着苏恒和王潇搂在一起除了羞愤,还有一种淡淡的酸味在心里化开,他似乎很不希望苏恒是这种人。 此时的南宫雪若才发觉过来,自己还是易容后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渐渐地将情绪收拢,低低的抽泣声也随着内心渐渐的平稳慢慢地消失。 “让王爷见笑了。”南宫雪若作揖。 蓝烈倾忽然一掌向她劈去,饶是南宫雪若是习武之人洞察能力比旁人强了很多,但是她对蓝烈倾始终是一种信任的状态,不相信他会作出什么过格的事情。 “轰”南宫雪若硬生生地被这一掌劈中,身子直直地撞在了墙上。 “噗”一大口鲜血,从南宫雪若嘴里喷出,被击中的胸口,疼地似乎要裂开一般,她一时间呼吸不过来,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蓝烈倾。 眼前的蓝烈倾,双目通红,面目狰狞,丝毫没有原来风度翩翩的样子。 “糟糕,乘风,大哥,二哥,蓝王爷又发病了,快点过来。”王潇没空理会南宫雪若,发现王爷有点不对劲时,突然大叫道。 “你,你们都是坏人……”蓝烈倾像个孩子一般,口中喃喃着模糊不清的话语,一掌又一掌地劈向王潇。 王潇暗道完蛋,谁也不知道蓝王爷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病,吃力地躲着蓝烈倾的招数。 一招招下来,王潇已经黔驴技穷了,眼看着蓝烈倾发疯似地一掌向他劈来,他闭上了眼睛,这一掌下来,已无活下来的可能。 不过他所等的死亡,并没有降临,耳畔响起打斗声,他猛然睁眼。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他似乎看到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画面苏恒居然会武功! 70.第70章 :王爷又发病了 他千算万算,他的大哥、二哥和柳乘风迟迟未到,证明他们此时不在府中,只能自己对抗蓝王爷,可是他心里非常清楚,以往蓝王爷发病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合力才能勉强压制住他,所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刚刚还在哭泣的苏恒,居然会武功。 看了眼前跟蓝王爷打斗的苏恒,王潇安心了,虽然苏恒打不过蓝王爷,但是苏恒的轻功明显比蓝王爷强,躲着要害部位,暂时不会有问题。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王潇不觉有点惭愧,亏自己练功这么多年,居然跟眼前两人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苏恒,见招拆招,招招都能躲避。 南宫雪若刚才看到王潇差点被打死,也不顾得那么多冲上前去将蓝烈倾支开。 为了避免伤及王潇,南宫雪若跟蓝烈倾缠在一起,打斗由屋内转到了屋外。 “你们都是魔鬼,都是魔鬼……”喃喃的话语从蓝烈倾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出,让南宫雪若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他变成这样? “烈卿……”见蓝烈倾丝毫不对自己客气,南宫雪若柔声道,希望能将他从『迷』离拉回现实。 蓝烈倾听到这个声音,身形一顿,手里的动作也不觉停了下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 南宫雪若以为蓝烈倾听到了她的呼唤,继续柔声哄道:“烈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南宫雪若姐姐……” 话还没说完,原本温顺的蓝烈倾,全身一阵躁动:“不,南宫雪若姐姐死了,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你…你是假的,你是坏人我要杀了你。” 南宫雪若一个猝不及防,被蓝烈倾一脚踹中小腹。 剧烈的疼痛从腹间传来,南宫雪若就这样直直地被踹出三丈远。 看眼蓝烈倾就要将她置于死地,刚走出屋外的王潇,伸手想要拽开南宫雪若,只可惜两人相隔几丈远,只能无可奈何大声地喊道:“不要……” 南宫雪若知道自己的『性』命不保,只能赌一把了,取消了易容模式,将自己的真面目展现在蓝烈倾面前。 她再也忍不住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怎么会突然失心疯…… 泪水从眼角流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看着走到她跟前的蓝烈倾,哽咽道:“烈卿,我…我是南宫雪若姐姐……”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熟悉,是姐姐吗?可是为什么她在哭泣? 蓝烈倾『迷』离的眼神恢复了一点澄澈,这种澄澈跟两年前无异。 他伸手将她扶起,环腰将她抱紧:“姐姐,是你吗?”蓝烈倾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姐姐怎么又哭了?” “烈卿……”南宫雪若鼻子一酸,泪如泉涌,他恢复记忆了吗? 王潇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蓝王爷居然会如此温柔地对人,他不会是瞎了吧?还有苏恒居然是女人? 在王爷发病时,王爷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如此温顺,这是两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王潇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赶紧『揉』了『揉』眼,发现眼前的一幕依旧没有变化,还是不肯相信,用力地捏了自己一把,很痛!虽然他不敢相信,但是眼前的一幕确实是真的! 南宫雪若此时感觉无比幸福,两年前的蓝烈倾回来了吗? 只不过这份幸福没有持续多久,蓝烈倾恢复的那一份意识渐渐涣散,昏昏沉沉的脑袋此时再也承受不住了,意识被剥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前一刻还沉浸在幸福里的南宫雪若,此时慌了神:“烈卿,你别吓我,醒醒。” 她连忙摇了摇蓝烈倾,可惜蓝烈倾此时就像是一个布偶一般,任人摆布。 王潇看到蓝烈倾昏了过去,就知道他已经恢复了,每次发病都要等他昏『迷』后,他们这群下人才能松一口气。 “苏恒,你放心,王爷没事,他每次发病后,都会昏『迷』。”王潇见南宫雪若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心地告诉她。 “那就好……”,她可不希望蓝烈倾有事,以前不希望,现在更不希望。 71.第71章 :没想到你是女子 “苏恒,没想到你是女子,你易容的本事是在哪里学的?我也想学。”王潇非常好学,凡是他做不到的东西,他都想学会。 现代的高科技产品,难道南宫雪若会这样告诉他吗? “家师将此术传给我后,就离开了人世。” 想学?可以啊,去黄泉找家师吧。 南宫雪若可没空跟王潇扯,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蓝烈倾:“王潇,你说王爷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个要等乘风来了才知道,王爷每次昏『迷』的时间都不一样。” 见南宫雪若如此担心蓝烈倾,王潇有点好奇,她究竟是王爷的什么人? 他是个直『性』子,有不懂的就要问:“苏恒,你怎么是个女的?你怎么这么关心王爷?王爷他是你什么人?” 南宫雪若此时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只是蓝王府的管厨,而且是个“男子”,不免有些担心。 “王潇,等王爷醒来后你千万不要将我的身份告诉他。”南宫雪若知道四天后就是蓝烈倾的大婚之日,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介入,而打『乱』了他的生活,何况他有自己的幸福。 她忘不了那天那个女子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蓝烈倾的怀里,这是她无法介怀的心结。 “这……” 王潇此时很不好办,一面是跟自己关系很好的“兄弟”,另一方面则是他的主子,万一主子问起来他到底该怎么回答呢? 南宫雪若知道王潇的难处,也不为难,央求道:“如果王爷问起来,你就如实回答吧,如果王爷不问,那我可以请你别告诉他吗?” 看着南宫雪若这么求自己,王潇此时心里的仗义大过了王权:“你放心,就算王爷问起来,我也不会回答他。” “谢谢。”南宫雪若淡淡道,她打定主意,在他成婚后,她就离开。 虽然心里万般不舍,但是在他的心里占据自己的一方位置,这样她就满足了。 …… 天『色』渐晚,柳乘风他们总算是回来了,他们今天为蓝王府四天后的婚礼去置办了打量的食材和绫罗绸缎。 当他们知道今日王爷又发病时,显地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我预算过王爷发病的周期,下一次发病明明是在六天后,怎么可能今天就突发了?”柳乘风不相信,身为轩辕神医的他居然会估算错日子,“除非,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不可能啊,王爷会受到刺激?”王潇明显不信,在他心里王爷跟神一般,两年前也是,现在也是,没有事情能刺激到他。 “只有在刺激到王爷时,他才会突发发病,”柳乘风解释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刺激王爷的。” 冷冰冰的语气跟平日里的柳乘风完全不一样,这样的柳乘风让王潇有些错愕。 “我,要说刺激的话也不算刺激吧,苏恒只是有点难受抱着我哭而已。”王潇有些心虚地解释,他算是明白了,苏恒是女子,跟王爷关系不一般的女子,虽然易了容,跟自己抱在一起,但是王爷绝对是因为这件事才突然病的。 “仅此而已?”柳乘风看了一眼王潇和苏恒,只不过看到苏恒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里冒出。 他不相信王爷仅仅会因此就受到刺激,但是除此之外好像没有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将众人遣了出去,柳乘风静心给蓝烈倾把脉,蓝烈倾的脉象平稳,没有丝毫的波动,按照如此应该会很快醒来才对。 但是柳乘风不敢大意,更加专注地给蓝烈倾把脉。 终于,柳乘风感到了脉象有着一丝的不对劲了,他的脉象太平稳了,简直比一般人更加平稳。 柳乘风瞳孔剧烈一缩,看着床上紧闭双眼,脸上一片祥和的蓝烈倾,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难道是…… 柳乘风出来后,众人皆上前询问,可是他闭口不答倒是把众人急坏了。 72.第72章 :你倒是说啊 王潇拽住柳乘风的手急切的说道:“你倒是说啊。” 他可不希望王爷有事,王爷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王爷,还是他的师傅,自从两年前跟随他后,王爷也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每天都要抽空出来教他习武。 然而现在他的师傅昏『迷』不醒,他的急切一点也不比南宫雪若少。 “王爷没事,”柳乘风的话让众人安心不少,但是下一句把众人的心又吊了起来“只是无法醒来。” “怎么会这样?”南宫雪若听到柳乘风前面一句话安心了,但是听到蓝烈倾无法醒来,她的心又被高高地吊起了。 “他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身体没有事情,但是被刺激的不轻,无法自己醒来。”柳乘风将自己得到的讯息告诉了众人。 “王爷怎么会有疯病?”南宫雪若内心很不安,很想得到这个答案,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哎,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柳乘风并不把他眼里的苏恒当作外人,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原来两年前,蓝烈倾身上的毒素因为幽兰草的分量不够,并没有全部解除,反而牢牢地凝固在他身上,隔几十天就会发病,发病时六亲不认,见人就要杀,发病期间在他眼前的全部是杀他姐姐的仇人,只有等毒『性』暂时过去,蓝烈倾才会昏『迷』,他们每次都要苦苦抵抗蓝烈倾的攻势,不仅仅要牵制住他不出去杀人,还要谨防自己受伤,有几次都险些丧命在蓝烈倾的手下。 柳乘风虽然尽力研制解『药』,但是他发现解『药』只有纯正的炎血,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呢? 南宫雪若听闻,心里有一点窃喜,他的毒,可以解了。 柳乘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如果当年没让她离开的话,或许还有的治。可是轩辕王朝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她呢?” 众人皆『摸』不着头,柳乘风说的那个她是谁? 只有南宫雪若除外,她知道,他的毒只有她能解。 …… 入夜,南宫雪若在下人房里辗转反侧,按捺住自己去蓝烈倾房间的冲动,她知道柳乘风守着他,今晚并不可以过去。 “什么人?”南宫雪若心里一寒,她的洞察力很强,发现了房间里有一丝的异样。 “别紧张,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南宫雪若放松了警惕。 “易风,你来这里干嘛?”南宫雪若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不是应该天天来无影去无踪吗。 易风苦笑一声:“呵呵,这句话该我问你,南宫雪若,你怎么呆在这里?是不是他把你绑进来的?” 见南宫雪若不答话,易风更加确认了,冷声道:“我带你出去。” “不要,”南宫雪若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她一旦离开,蓝烈倾的毒,普天之下无能人解,“易风,我现在不能离开他,他需要我。” “可是我也需要你。”易风有些恼怒地说道。 两年了,这两年住在你心里的只有他吗? “易风…对不起,”南宫雪若知道自己辜负了易风的好意,“我答应你,四天后,他成婚后,我就离开。” “好!”易风虽然心里明白她离开蓝烈倾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成全蓝烈倾的幸福。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有那么几分的喜悦自己还有机会。 目送易风离开后,南宫雪若累了,终于沉沉地睡去。 73.第73章 :快醒醒吧 第二日,柳乘风从蓝烈倾房里出来,睡意浓浓,浑浑噩噩地用完了早餐,走入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这才使南宫雪若有空进入蓝烈倾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简朴,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屏风后便是他的卧处,屏风上没有太多的图案,只有几朵淡淡的桃花。 南宫雪若走到他的床旁,他这副病态,显地那么地脆弱。 平稳的呼吸声,传入南宫雪若的耳中,不禁有些让她感到丝丝的心痛。 心中有股酸涩化开,如果不是她刺激到他,他现在也不会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吧? 她坐在了床沿边上,用手轻抚他苍白冰冷的脸,无意间指尖触碰到了他的唇,这时他的睫『毛』有着微微的颤抖,不过瞬而即逝。 南宫雪若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心中划过一道闪电,他这是醒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烈卿?你醒了吗?” 见他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南宫雪若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他是因为她才不肯醒来吗? 意料之外 见他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南宫雪若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他是因为她才不肯醒来吗? “烈卿,你还记得姐姐吗?”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唤醒蓝烈倾。 “你曾经在桃林里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忘记了吗?” “唉,你不是还要摘桃子,我们还要一起吃吗?你现在躺在床上,还怎么摘?” “虽然四天后是你的婚礼,但是我记得,你说过要陪我过一辈子。” “你的新娘很美吧,是不是比姐姐漂亮呢?所以你讨厌姐姐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角不知何时已有泪滴出,声音有点哽咽:“你明明说过要跟我过一辈子……为什么新娘不是我?” 酸涩,心中的酸涩一下子化开在每个角落,曾经何时这个孩子说过,要陪她一辈子,为什么他的婚礼时,站在他身旁的新娘不是自己……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蓝烈倾的脸上,不过他现在丝毫没有反应。 “唉……”南宫雪若叹了一口气,“我晚上再来陪你。” 再不走王宗他们就快来了。 她知道今晚是王潇守夜,王潇知道她的身份,她可以跟他调换一下,过来陪着蓝烈倾。 只不过她离开时,没有看到蓝烈倾微微张嘴,吮吸着她滴在他脸上的泪。 不知道何时,从他紧闭的双眼里流出了泪…… 入夜,一个身影闪进蓝烈倾的房里。 南宫雪若从柳乘风嘴里得知,如果今夜,他还是醒不过来的话,以后醒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蓝烈倾躺在床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地无尽安详。 南宫雪若静静地坐在他旁边,她牵起蓝烈倾的手:“烈卿,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我被凤府的人算计,还好带着你,不然姐姐那天晚上可能再也回不去天陨府了。” 顺手取消了自己的易容模式:“你看,姐姐也不装了,你也不要装睡了好吗?” “乘风说过,你今晚再不醒过来,以后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你难道不想再看到姐姐吗?” 南宫雪若鼻子泛酸,却尽力抑制自己的眼泪:“快点醒醒吧,姐姐还想跟烈卿一起,去逛桃林。” “你是不是怪姐姐那天没有给你买糖葫芦?等你醒来后,姐姐就带你去买……” 南宫雪若有些颤抖,正巧这时,一阵风吹来,抚着她的长发,飘在空中,些许桃花从院中被风送入,一些飘落在她的发梢,另外一些则落在了蓝烈倾的脸上,原本苍白的脸被桃花这么一覆,越加显的无力。 74.第74章 :哑嗓 “你看,桃花很美吧?”南宫雪若颤抖着,有点发抖的手,将他脸上的桃花取下,在自己鼻尖一凑,“很香的,烈卿知不知道呢?” 她又将桃花放凑近蓝烈倾的鼻前:“烈卿还记得这种味道吗,那天你还硬拉着我去桃林玩呢。” “我从来没有觉得,原来桃花是这么的美,”她喃喃道:“烈卿你说是不是因为你的天真,你的纯洁,让桃花开地这么动人呢?” “你受了这么多的苦,难道苦尽甘来时,你愿意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辈子不醒来吗?” 她低低地抽泣,更加攥紧了他的手,不知何时,她手里的桃花,已经掉落。 “那天我看到了你未来的夫人,真的很美呢,你跟她在一起,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眼泪终于如决堤的洪水涌出,“你难道希望自己在大婚之前,就画上了人生的句号吗?” “就算在你身边的新娘不是我,我也无所谓,求求你醒来好吗?”南宫雪若拼命地摇着蓝烈倾的身子,眼泪早就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衫。 “那天的蛋糕,好吃吗?”南宫雪若边说,身子也不自觉地有些颤抖,“醒来好吗,我愿意每年陪在你身边,给你做蛋糕,陪你许愿,即使只能以一个管厨的身份。” “醒一醒好吗,就当是看我一眼,让我安心好吗?”她的心已被悲伤淋地透彻,“让我跟你调换,好吗?” “我曾经答应过你,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那现在你是否也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醒来,好吗。”这是她最后的,唯一的请求。 “你要是不醒来,那以后谁来保护姐姐?在姐姐被凤灵儿欺侮时,也不是只有你站出来,保护我吗?现在你迟迟不醒来,谁来保护我?” 喉咙已经沙哑,眼泪已经流干,风吹着南宫雪若干涩的眼睛,让她觉得有点刺痛。 喑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是不是想要知道我是谁?我记得那天你解毒后,想要找我,你很希望得到答案吧,想得到答案,快点醒来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她,她自言自语道:“我是一个三十三世纪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穿越到了这里,然后就遇到一个男人,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那个男人答应过我桃花开败,结果时,要摘下桃子陪我一起吃,那个男人还喜欢向我撒娇。” 苦涩一笑:“那个男人占据了我整个心,那天那个男人让我陪他睡觉,给他讲故事,我给他讲了狼来了的故事,然后问了他,这个故事告诉了他什么,他却睡着了。” “我以为他忘了我的话,没想到第二天,他会等我醒来,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但是他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他的答案,然而他的答案,让我哭笑不得,那个男人说‘同样的谎话不能说第三遍’,而我用自己的拳头告诉了他,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能说谎……” 一句一句掏心的话,从南宫雪若已经喑哑的嗓子里,丝毫没有疲倦地走了出来,即使是这样,蓝烈倾也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你还是不肯原谅姐姐,离开你两年吗?这两年,我用金钱来麻木自己,我以为我忘记了你,可是没有想到,想要忘记一个人有这么难,如果生不能在一起,那么……” 桃花花瓣随着风,一片一片地洒向这个房间,却始终无法触及到两人,如断线风筝一般无力地坠落在了地上。 75.第75章 :姐姐你究竟喜欢谁 “让我陪着你吧,即使是黄泉也好。” 下一刻,南宫雪若闭上眼睛,决绝地向床沿撞去…… 即使是黄泉路上,她也不愿意他孤身一人…… 因为他,才有爱,无他无爱…… 意料之中,南宫雪若撞在了床沿上…… 不过…… 怎么床沿是软的?南宫雪若张开眼睛,发现有一只手,夹在床沿和她的头之间…… “姐姐你可真狠,撞地那么重,我的手都疼死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南宫雪若听到这个声音终于崩溃了,本已干涩的眼睛,再次温热,泪如泉涌。 “呜呜……”,南宫雪若不顾形象地扑到了蓝烈倾身上,“你怎么才醒来……” 看着在自己怀里抽泣的南宫雪若,蓝烈倾心里一紧,身出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希望她能好受些。 “姐姐,这两年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忘记了你……”,他不会哄人,好半天才憋出来这一句话。 “你记起来了?”南宫雪若在他怀里低声哽咽道。 “嗯,”蓝烈倾放开其中一只手,替她拭去她的眼泪,柔声哄道:“姐姐别哭,烈卿以后再也不会让姐姐难受了。” “那,那先让我休息会吧……”南宫雪若低声说道,她陪在他身边说了大半夜的话,已经累坏了。 一阵低低的鼾声响起,她居然一点也没有防备的睡在了他的怀里。 蓝烈倾心里一动,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自己没有一点防备。 伸手拨开南宫雪若有些凌『乱』的发丝,她眼角的泪痕已经干了,只不过看到她有些发黑的眼圈,蓝烈倾一阵心疼。 她的黑眼圈明显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两年来,她过地是有多苦? 低头将他的唇烙在了她冰冷的额头上:“好好睡吧。” 说完,起身将她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这一系列动作让蓝烈倾手忙脚『乱』,他还是第一次服侍别人…… 而他自己则铺床睡在了地上…… …… 第二日,南宫雪若早早地醒来,发现蓝烈倾不见了,急急忙忙地想要起身,却听见一阵低低的鼾声,顿时安心了。 睡在地上的蓝烈倾,原本苍白的脸,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嘴里喃喃着些话语,浅浅的笑容扬起,似乎是在做美梦。 南宫雪若仔细地凝听,终于听清了蓝烈倾所说的梦话:“姐姐,我们该洞房了……” “噗……”南宫雪若吐血,还没成为男女朋友呢,就洞房了? “死吧你,臭烈卿,想要跟我洞房,先成为男女朋友先。”南宫雪若愤愤地低声道,心里却充满了甜蜜。 “那怎么样才能成为男女朋友呢?”梦中的蓝烈倾似乎有点听到了南宫雪若的话。 “鲜花、宝马、烛光晚餐一样都不能少。”南宫雪若似乎很喜欢这样****梦中的蓝烈倾。 蓝烈倾的睫『毛』有些颤动,南宫雪若捕捉到这个细节,立时明白了,蓝烈倾是醒着的,只不过在装睡,南宫雪若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来自己才是被****的那一个。 不过…… “烈卿就别想了,姐姐早就有心上人了。”南宫雪若故意这样刺激道。 “什么,我不许你喜欢别人!”一声怒喝响起,眼前的蓝烈倾突然张开眼睛,瞪着南宫雪若。 不过下一刻,他看到了南宫雪若得意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戏谑,仿佛在说:小样,****姐,姐反过来****你。 明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却还不是不得不问:“姐姐喜欢谁? 76.第76章 :喂本王 南宫雪若昨夜的悲伤早就被眼前的快乐冲散了,调笑道:“你猜,你猜到我就告诉你。” 看着南宫雪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好不可爱,蓝烈倾上前就搂住了她,将自己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王……”王潇刚进屋,就看到眼前****的一幕,王字刚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一张年轻的俊脸,红到了耳根,“王爷还有要事,属下告退。”说罢转身就开溜。 “唔…都怪你。”南宫雪若愤愤地推开蓝烈倾,她可没想到他居然会没由来地就夺走了她的初吻,而且还刚刚被别人撞到,好像一副被捉『奸』在床的样子。而且刚才王潇的那句‘王爷还有要事’她可是听了个真切,所谓要事,这不明摆着吗? 蓝烈倾被狠狠推开,嘴唇上还留有她的余温,他很贪恋这个温度,这种感觉,让他难以自拔。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要开始办要事了……”蓝烈倾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突然凑上前去再次覆上了她的唇。 “你……”南宫雪若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唇堵住了嘴。 这个火热的吻,让她有些『迷』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马上,她从原本的拒绝,到青涩笨拙地回应,唇上的温热,让她的身体有一丝的燥热,而他似乎丝毫不满足,用自己的舌头缓缓地撬开她的贝齿,终于两人的舌头紧紧地勾在了一起…… “呼——”南宫雪若推开蓝烈倾,深吸了一口气,“你个****,你个混蛋,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呜呜呜,我的清白。” 蓝烈倾看着向他‘撒泼’的南宫雪若,发现她连闹脾气都是那么的美。 “你是我的。”说完这句话,蓝烈倾牵起南宫雪若的手,走出了室内,准备用早膳。 南宫雪若就这样被牵着,感情这种东西真奇怪,以前都是她主动牵他的手,现在却恰恰相反…… 用完早膳,南宫雪若就找了个借口去下人房里找到了柳乘风。 柳乘风一看到南宫雪若就仿佛见鬼了一般:“你,你,你,你是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看到柳乘风这副表情不觉有点好笑,开门见山道:“是我,蓝烈倾的余毒还要我的血来解对吧?” “嗯,”虽然不知道南宫雪若是从何而知的消息,但柳乘风还是如实回答,“最好马上帮他解毒,不然久而久之王爷『性』命堪忧。” 他虽然奇怪南宫雪若怎么会在这里,但是也明白南宫雪若不会伤害蓝烈倾就也没多问。 在南宫雪若听到『性』命堪忧四个字时,有些担忧,但是转念一想马上就能解毒了,也将这份担忧抛之脑后。 南宫雪若端着银耳鸽子汤来到书房,看到蓝烈倾忙上忙下的在整理书房,只觉得好笑:“堂堂王爷居然自己整理书房,怎么不让下人来?” 蓝烈倾身子一顿,转身坐到了椅子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怎么?找我有什么事?” “喏,趁热喝了吧。”南宫雪若将汤端到了桌上,打算离开。 “本王有让你走吗?”蓝烈倾说道,只不过这句话丝毫没有威胁的语气。 “不知,王爷留下南宫雪若,还有什么事?”南宫雪若也闲着没事做,转身反问。 蓝烈倾似撒娇一般:“喂本王。” 77.第77章 :你要成亲了 “啥?”南宫雪若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点问题,他要她喂? “本王要你喂本王喝汤。”蓝烈倾扬了扬手说道,只不过这句话丝毫没有霸道的意思,反而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带着一股淡淡的撒娇意味。 南宫雪若怎么不知道他的想法,又好气又好笑:“不就昨天撞到你的手吗,至于吗,而且我又没让你替我挡着。” 蓝烈倾听到这话,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如果不是我,恐怕今天你就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这像是一个王爷吗?像吗?分明就是一个无赖嘛! 可南宫雪若偏偏就是吃无赖这套,拿起调羹,一勺塞到蓝烈倾的嘴里。 不过蓝烈倾似乎很享受南宫雪若的这份粗暴,乖乖地张口,迎合着南宫雪若的动作。 忽地,蓝烈倾猛地抓住南宫雪若的手,南宫雪若一个不稳,差点就将整碗汤洒在了地上。 “你干嘛?”南宫雪若有些吃痛,责怪地看着他。 “这汤里,为何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蓝烈倾冷声质问道。 他不相信南宫雪若会给他吃这种东西,但是他确实吃出了一股血腥味…… “哎,痛啊,你放手先……”南宫雪若感到他越来越用劲,疼地受不了。 “你最好解释清楚,”蓝烈倾冷冷说道,“不然,不然…你先解释吧。” 说了半天他也不知道给她什么惩罚好。 要不是在他七岁时,他的娘亲给他吃了一种毒『药』,他也不至于对食物这么敏感。 “去死啦,臭烈卿,还不是为了解你身上的余毒。我怕你喝血喝不下去,才做了这碗汤。”南宫雪若『揉』着刚才被捏痛的手,没想到蓝烈倾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愤声道。 “呃……”蓝烈倾一时说不出话来,也许是自己对任何东西的防备太强了吧。 “把手伸过来。” “你想干嘛?”南宫雪若赶忙把手一缩,刚才已经够痛了,她可不想再被捏一次。 “哼,”蓝烈倾见南宫雪若这样的反应,突然伸手将南宫雪若的手扯了过来,“非要本王主动吗?” 见蓝烈倾好像不是要“惩罚”自己,南宫雪若也没刻意把手抽回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蓝烈倾轻轻地『揉』着她的手,好不容易闷声闷气地憋出了一句话:“刚才疼吗?” 看着蓝烈倾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南宫雪若似乎觉得手上的疼痛也减少了几分,不由笑道:“怎么人家的王爷都是威武不屈不做下人活,我家的王爷却是这么温柔体贴什么事都要自己来做?” 意料之外 “我这里没有下人,你来了这么几天应该知道,这个王府就我、柳乘风还有王潇三兄弟,并没有丫鬟和佣人。”蓝烈倾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南宫雪若来到王府,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直到刚刚蓝烈倾解释给她听时,她才发觉,似乎整个王府就那么几个人…… “呃…好了,好了,别『揉』了,我没事。”南宫雪若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她的手都要被他『揉』地蜕皮了。 “还有三天,就是你的大婚。”南宫雪若突然记起这些事,心里有点泛酸。 “这……”蓝烈倾听闻,也才想起来有这件事,再三斟酌说道:“本王可以纳你为侧妃。” 他虽然很爱南宫雪若,但是理智告诉他,想要取得轩辕明的信任,他必须娶了轩辕月。 “啪——” 南宫雪若一个不稳,原本握在手里的汤勺因颤抖掉在了地上,侧妃吗…… “怎么了?”蓝烈倾看到她的异样,再度抓住她的手满脸的关切。 78.第78章 :一种伤害 “没事……”南宫雪若从短暂的眩晕恢复过来,“你快点喝汤,喝完你的余毒就全部能排出了。” 当然等你完婚后,我也该走了,这句话南宫雪若没有说出来。 蓝烈倾乖乖地将汤喝了,极力地忍住那股淡淡的令他有些作呕的血腥味。 “王爷,轩辕月来了。”王宗走进了书房,也不顾场合就开口道。 来的真不是时候,蓝烈倾心里暗骂,却也不表现在脸上。 “我先走了。”趁南宫雪若不注意,一个吻偷偷地触到了她的额上,俏皮地做了一个鬼脸,立马开溜。 “这……”王宗还没反应过来,这还是那个王爷吗?居然会主动亲吻一个女子,而且在下人面前…… “死****,****,居然敢吃老娘豆腐……”南宫雪若简直都快骂地哭出来了,她始终深爱着他,可是却得不到他完整的爱…… …… “臣妾听闻王爷生病,特带来些许补品,望王爷笑纳。”轩辕月从正门走了进来。 “你别『乱』说,本王还没跟你成婚。”蓝烈倾冷冷道,这个女人,他并不喜欢。 女子眸子一暗,继而释然,恢复了神采,只要成婚她就可以得到这个男人了。 “王爷说的是,还是月儿不懂礼了。”轩辕月淡淡一笑,欠了欠身。 “不知此次如月公主造访所为何事?”蓝烈倾也不绕圈子,直入主题。 轩辕月也明白蓝烈倾不太喜欢自己,也没和他打马虎眼:“月儿这次来,还是为三日后的大婚。不知王爷心里已有管厨之人,是否需要月儿引荐?”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本王心中自有定论,无需如月公主费心,”蓝烈倾不相信她只是仅仅因为这件事来找他,“如果如月公主没有其他事情要办,恕本王不远送。” 有事就赶紧说,没事就赶快滚,蓝烈倾的耐心不多,心里暗骂道,如果不是为了复仇,恐怕他早就将轩辕月丢了出去。 “其实月儿还有一事相求,”轩辕月知道他已经没耐心了,见四下没人终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王爷今后纳多少妃子都无妨,但是否可以在心里给月儿留一处安身之处?” 女人终究是女人,无论地位多高,为了心爱的男人,她可以放下尊严。 轩辕月相信,时间可以培养感情,可以消磨掉他们之间的隔阂。 一般男人听到这种话,总会心软,恨自己是个薄情汉,可惜,她爱上的是蓝烈倾。 “如月公主有时间跟本王在这里儿女情长,不如多多准备大婚之日所要的繁文缛节。” 说完这句话,蓝烈倾转身就离开,留下轩辕月在原地发愣。 想她如月公主是什么身份?想要攀扯上轩辕家的名门贵族都排着长队想要娶她,可是她偏偏爱上了冷傲无情的蓝王爷。 “唉……”轩辕月叹了一口气,放下补品,离开了蓝王府。 这次探访,她没带任何下人,因为担心他的身体,她背着她的父皇偷偷来看望他…… “你可否答应在本王,在本王大婚之日,替本王管厨?”蓝烈倾很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攥紧了她的手,告诉她,自己并不是不爱她。 他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79.第79章 :婚礼 “可以。”南宫雪若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确认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听出异样后回答道。 听到南宫雪若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蓝烈倾心里一酸,她其实很在意吧…… “唉……” 他轻叹了一口气,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为了复兴天陨家,我不得不这么做。” 南宫雪若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冲散了一点点感伤,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的酸涩,他的大婚之日,新娘依旧不是自己…… 复仇,真的那么重要吗…… “好了好了,松开,我还要准备那天的食谱呢。”南宫雪若挣开他的双手,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般地逃了。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 “连真爱都要分一半给别人吗?”南宫雪若对着月亮喃喃自语。 女人都是自私的,不能允许自己的男人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清冷的月光照着她苍白的脸颊,明明已是夏天,夜晚却是那么地冷。 繁星点点挂在月亮的周边,让南宫雪若有些嫉妒。 “月亮啊,为什么你有那么多星星陪伴,不会孤独,”南宫雪若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问道:“我只想要一个人陪着我,这也是奢望吗?” “傻丫头,唉……”一个黑影闪过,落在了南宫雪若的身旁。 见来者是易风,南宫雪若也不再装坚强,抱住他就哭。 “你说想要得到一个人完整的爱,真的这么难吗?”南宫雪若在易风的怀里,模糊不清地说道。 看着那么坚强的南宫雪若,此时在自己怀里痛苦,易风心里很不是滋味,蓝烈倾啊蓝烈倾,你究竟是怎么伤害她的? 他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他现在能给的只是一个安慰她的怀抱。 渐渐地,抽泣声止住:“易风,等他成婚后,我跟你去凌霄宫。” “你知道我是凌霄宫宫主?”一句苍白无力的话,如雷贯耳般震惊了易风。 南宫雪若点点头,苍白的脸被月亮照地越加凄美:“我看到过你的令牌,私下找人打听过。”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易风本以为自己已经隐瞒地够好了,没想到却还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南宫雪若苦涩一笑:“如果说出来,你能保证不离开我吗?” 当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被揭晓到一定程度,那么距离离开也不远了。 易风知道南宫雪若说的是事实,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我该走了,凌霄宫里还有点事情处理。”易风虽然现在就想把南宫雪若带走,但是他明白,南宫雪若说三日后离开,她不会多一日也不会少一日。 易风走后,南宫雪若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呆在下人房,整理三日后的菜谱。 这一夜,她忙到很晚,虽然累,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工作质量,她要在离开之前,给蓝烈倾一个忘不了的婚礼。 …… 很快就到了三日后,婚礼当日,原本冷清的蓝王府,也稍微热闹了一些。 这日,蓝烈倾却没有像普通的新郎一样,只是身着淡蓝『色』的长衣,他喜欢蓝『色』,因为她…… 皇上并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听说是因为政务繁忙。 “哼,还是不相信我吗?”听到这个消息后,蓝烈倾也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只是冷冷地说道,“没你事了,下去吧。” “是。”王潇闪出了书房。 80.第80章 :蒙蔽了双眼 这两年来,王潇他们三兄弟,成为了他的心腹,在暗地里帮他监视着轩辕明,然而所得的消息特别少,不是他们三人太弱,而是皇宫的护卫特别严密,想要不知不觉靠近轩辕明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而这两年蓝烈倾也只是帮他治理国家,来获得他的信任,却并没有进宫见过他的真面目。 另一方面,皇宫,清风阁。 “蓝王爷啊…想要刺杀朕吗?不是朕不给你机会,而是现在的你实力并没有我强,如果不是跟强者比武,恐怕我也没多少兴趣,”一个中年男子在清风阁里身着龙袍,端起茶杯品茗,“天陨家的人,到底武功有多少发展空间呢?嘿嘿……”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一套套繁琐的礼仪下来,此时轩辕月的心情不知道有多么激动,她终于能跟自己梦寐以求的男子呆在一起了…… 南宫雪若小心翼翼将一个三尺高的蛋糕,放在正厅中央,上面浇满了纯白的『奶』油,蛋糕分为三层,每一层的周边,都点缀着满满的草莓,是一个现代标准的结婚用蛋糕。 轩辕月正等蓝烈倾遣散客人等待洞房,所以南宫雪若并不介意把自己的真容显在众人的面前。 “南宫雪若,怎么了?”蓝烈倾微微笑道。 众人暗叹,就连刚才拜堂时蓝王爷也是一脸冷若冰霜,不由得打量眼前的女子,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咳——” 蓝烈倾很不爽自己的女人被一群盯着看,咳嗽一声警告众人,众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皆把自己的眼神收回。 “回王爷,这是小人特意为王爷准备的婚礼蛋糕。”南宫雪若毕恭毕敬地答道。 “蛋糕?这是什么?”其中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问道。 “这是小人自创的一道点心。”南宫雪若说谎也不脸红,在这个时代谁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她创的? “哈哈,我本以为蓝王府为什么基本没有什么下人,原来想要成为蓝王府的下人都必须要有如此才华,就连一个管厨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人才。”一个爽朗的男声变相地夸赞道。 “那是自然。”蓝烈倾丝毫没有谦虚,厚脸皮地回应道。 他的女人,在他心里无人能比。 “王爷,小人身体有些不适,暂且告退。”南宫雪若欠了欠身,转身离开,没有让蓝烈倾看到她眼角划过的泪。 “呵呵,让大家见笑了,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吃蛋糕吧。”蓝烈倾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南宫雪若说走就走。 只不过…… 在遣散众人后,蓝烈倾发现蛋糕底层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祝王爷新婚快乐,王爷不必爱着我,让我爱着王爷就好…… 他怎么可能看不懂这些字的意思呢?而且笔迹是她的…… 蓝烈倾看到这张纸条时,犹如惨遭惊天霹雳,脸『色』煞白,奔出门外…… “南宫雪若,不要离开我,”蓝烈倾心痛地大喊直接跪在了地上,“不要离开我……” 此时的他才明白,原来复仇并不重要,在他看到那张纸条时,他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明明自己可以把握住最重要的东西,他却被自己的使命,仇恨,冲昏了头脑…… 窗外,树上…… 蓝衣女子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似乎有些颤抖:“走吧。” 身旁一个白衣男子没有答话,静静地看着跪在王府地上失心疯似大喊的蓝烈倾,心里有些动容。 “我都没什么可以留恋了,你还在动容什么呢?”女子哭着笑道。 “唉……有些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眼前最重要的东西……”当然也有些人明明看着爱着自己的人,却丝毫没有动容,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81.第81章 :乱套 “嗖——” 两个身影,在月光下跃动,跃到了远方…… 一年后…… 凌霄宫,一个身着淡蓝『色』衣服,面带银『色』面具的女子,坐在宫主位置上听着下人打听到的消息。 “当年凌霄宫宫变的叛『乱』者为三十六天罡,而主使者经属下调查,是名为一个凤灵儿的女子,该女子为凤冥宫宫主。”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此女。 “是她吗?”女子轻笑,凤灵儿啊,你终于肯出来了,“调查清楚凤冥宫的位置了吗?本宫想要进去一探虚实。” “属下无能,这两年内没有调查出来。”声音有些惶恐,似乎害怕女子惩罚他一般。 “下去吧,继续调查,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本宫。”女子话语里丝毫不带感情。 “属下遵命。”一个闪影,男子已然消失。 南宫雪若松了一口气,想想这一年来自己当上宫主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事,只是让属下打听当年凌霄宫宫变的事,让她欣慰的是易风的七十二地煞办事能力很强,而且对凌霄宫忠心耿耿。 不然他们也不会在三十六天罡宫变之后依然被易风召回,重组凌霄宫。 “凤灵儿啊?”南宫雪若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也不知道凤灵儿是怎么能够策动宫变的,不过她南宫雪若可不怕,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 一个身影闪过,凑到了南宫雪若的身边。 “易风,你来了?”南宫雪若摘下面具,也只有在易风面前她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卸下伪装,虽然易容卡可以伪装成任何人,但是她不喜欢,还是学习古人直接带个面具好了。 “嗯,”易风知道这一年南宫雪若都在调查当年宫变之事,心里有所触动“为什么还要调查当年那件事呢?” “因为我是凌霄宫宫主。”南宫雪若用了这个借口。 易风心里有点失落,他本以为她会说:“因为你。” 其实南宫雪若本来就是因为易风,只不过她不想让易风再次被她伤害了只能这么回答。 “当年策动宫变之人是我的老熟人了。”南宫雪若轻笑道。 “有头绪了吗?”易风心里有些激动,这些年来他时时刻刻都想着报仇,可是苦于没有消息。 南宫雪若没有正面回答他:“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这件事全权交给我负责。” 她可不想易风报仇心切,打草惊蛇。 “走吧,该用膳了,今日我们出去吃”南宫雪若淡淡道,不给易风说话的机会闪了出去。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路小贩施展自己的十八门叫卖功法,更有甚者拦路叫卖。 南宫雪若带着易风来到一个酒楼,点了些许小菜,准备入座吃饭,可是此时酒楼内却有一些躁动。 “嘭——啪——”一阵阵东西掉落破碎的声音传来。 “臭小子,又来偷东西吃,看老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小二,快点帮我抓住他。”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此时酒楼内已经『乱』了套,南宫雪若只看到一个白『色』的小身影闪来闪去,时而撞翻桌子,桌上的饭菜碗盆都稀里哗啦地摔在了地上。 “混账!” “老子的饭菜!” “死小子想死吗?” 82.第82章 :娘亲 顿时民怨四起,一大群人将那个闪来闪去的身影围住,南宫雪若仔细在一旁看了看,发现那个身影,居然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此时那个孩子被众人围住,无法脱身,眼眸中充满了恐惧:“你,你们不要过来。” “臭小子,这次你跑不掉了,你这是第几次来我们酒楼偷东西了?”一个肥胖的身形从人群中走出,到了那个孩子的跟前,愤声道。 肥胖男子的面目有些扭曲,很明显他就是该酒楼的老板。 “你们……你们…娘……”孩子毕竟是孩子,未经世事,此时心中充满的只有恐惧。 眼看肥胖男子满脸扭曲,就要一巴掌扇过去,孩子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孩子此时的恐惧变成了好奇。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蓝衣女子挡在他的面前。 南宫雪若看着众人欺负这么一个孩子,有些看不下去,抛下易风就闪到了孩子面前,并且这个孩子的眼神,很像她的一个故人…… 蓝宝儿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你们还知道羞耻吗?”南宫雪若冷冷说道。 肥胖男子看到一个女子挡在他面前有些吃惊,也被女子淡淡的气场所震慑,但是毕竟他还是有理的一方,壮了壮胆子说道:“这个臭小子,天天来我们酒楼里偷吃东西,你要问他知不知羞耻。” 此时南宫雪若犹如母『性』大发一般:“这个孩子我要带走,说吧,要赔你们多少银子?” 今天这个孩子她还真是保定了。 一听到南宫雪若有意替这个孩子出头,肥胖男子原本狰狞的脸此时笑成了一朵菊花:“不多二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南宫雪若还没说话,易风走上了前。 “二百两是吧?给!”南宫雪若抛出了二百两白银,牵起身后的孩子就打算离开,“易风我们走。” 不想多惹事,虽然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可以明摆着来,但是南宫雪若不想做那种恶人,丢了钱就打算走。 “慢着,”见南宫雪若打算离开,肥胖男人又抛出了一句话:“我说的是二百两黄金。”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他似乎看出了南宫雪若很有钱,打算狠狠敲她一笔。 “怎么?你那些破桌子破椅子还值二百两黄金?”南宫雪若冷冷道。 她不是傻子,刚才两百两白银已经算是多的了,不过眼前的男子似乎贪得无厌。 “给。”南宫雪若也不说话,直接给了他两百两黄金。 那个肥胖男子一看到黄金,就犹如狗看到了骨头一般,眼睛发亮,捧在手里又是咬,又是『揉』的,就差就『舔』了。 南宫雪若看在眼里觉得恶心,转身牵着孩子就走。 “南宫雪若,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被说动了呢你?”易风跟上来,不解地说道。 不过被南宫雪若瞪了一眼:“我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她可不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 听到南宫雪若放下了这句话易风就明白,南宫雪若不会就此罢休。 回到了凌霄宫,南宫雪若将那个孩子带到了自己的私人浴池,“自己洗,”南宫雪若冷冷道:“洗完就穿好衣服,我过会就带你去吃饭。” 孩子似乎很听她的话,静静地泡在水中搓洗。 南宫雪若见他没什么问题,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你可以做我娘吗?”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南宫雪若心里有些动容,语气都缓和了许多,他只是一个孩子罢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因为,因为……因为你跟我娘很像。” 稚嫩的声音传入南宫雪若的内心,让她心里一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宝儿,”那个孩子有些欣喜地答道:“娘亲。” 83.第83章 :性格 宝儿似乎先入为主地认为南宫雪若已经答应了他,所以也不忌讳,开口就是娘亲。 “宝儿,洗完澡,娘亲带你吃饭去。”南宫雪若柔声道。 她本身就已经到了育龄的年龄,只是没有孩子,现在凭空多了一个大儿子,她也乐意接受,育龄期的女人,总是母『性』大发。 到了凌霄殿内,南宫雪若招来了暗战。 暗战是七十二地煞之首,南宫雪若最信任的心腹,也是七十二地煞中唯一见过南宫雪若真面目的人,“暗战,本宫命你夷平今日为难本宫的酒楼。” 她相信凭七十二地煞的能力,不可能连她去过哪里都查不清,如果当真查不清,那么七十二地煞还有什么用? “属下遵命。”暗战低低回应道,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身为下属的他,只要听从命令就足够了。 暗战走后,南宫雪若把宝儿从浴池领到了大厅,自己则去厨房为他准备膳食。 南宫雪若看着宝儿吃饭的那副急切样,忍俊不禁道:“瞧瞧你跟个饿狼似的。” 宝儿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冲着南宫雪若一笑。 “宝儿你姓什么?”南宫雪若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姓氏呢。 “娘说姓什么我就姓什么。”宝儿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姓蓝,如何?”南宫雪若话一出口,就被自己惊到了,自己怎么在无意间会这么说? “好啊,那现在宝儿就叫蓝宝儿。”宝儿似乎没有察觉到南宫雪若的异样,稚嫩地答道。 南宫雪若也没再说话了,她的心里有点『乱』,还是忘不掉他吗? 夜,清冷的月光照在凌霄宫大殿内。 南宫雪若此时还没有入睡,戴着面具静静地坐在宫主位置上。 忽地,一个黑影闪过:“宫主所托之事,已经完成。” 南宫雪若知道来者是暗战,也明白是什么事:“下去吧。” “是。”暗战也不作停留,闪出了凌霄宫。 “蓝烈倾啊蓝烈倾,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我还是忘不掉你?”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闪出了凌霄宫。 …… “还是来晚了一步,”王潇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低低地说道,“王爷啊王爷,你何必对那个女人那么执着呢?” …… “什么?你说你得到了凤冥殿的具体所在了?”南宫雪若有些吃惊,刚来到凌霄宫暗战就已经在这里等她,并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她。 “属下不敢谎报。”暗战答道。 “在哪?”南宫雪若问道。 “月竹城,凤府废墟的地下。” 原来如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怪不得这么难查。 “下去吧,这几****要离开凌霄宫,所有事情都交给易风,你要好好帮助他。” “是。” …… “易风,我准备出去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凌霄宫就要交给你了。”南宫雪若并没有打算将实情告诉易风,她怕易风一时冲动,误了事。 “怎么想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易风轻笑道。 “不用了,这几天你管好凌霄宫吧。”南宫雪若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说笑,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 “好啦,好啦,我不问了……”易风有些宠溺,但是看她一副严肃的样子,也不多问。 他知道南宫雪若的『性』格,南宫雪若不想回答的问题,没人可以强迫她回答。 看着南宫雪若离开的背影,易风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我听你的话留在凌霄宫,你能听我一次吗?做我的新娘,即使只有一天也好…… 蓝宝儿听说南宫雪若要去月竹城,嚷着要去,南宫雪若很无奈,满脸抽搐地答应了他。 84.第84章 :娘亲别走 在凌霄宫蓝宝儿似乎只认识南宫雪若一样,虽然说凌霄宫总共就七十四个人,除非了七十二地煞之外,只有易风和南宫雪若了,而七十二地煞基本不可能碰到蓝宝儿。 至于易风,蓝宝儿基本无视他,每次易风让他喊自己为爹,他却理都不理他,要是被『逼』急了这小子就去南宫雪若那边告状,让娘亲来教训易风。 久而久之易风也就没有“非分之想”了,只不过让易风郁闷的是,只想要口头上成为南宫雪若的夫君,没想到连这个机会蓝宝儿都不肯给。 …… 天陨偏宅,掉漆的大门已经有些破烂不堪,院内荒草丛生,依稀有几朵野花零星地开在院内,好不凄凉。 “娘亲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吗?”蓝宝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南宫雪若。 “是啊……”南宫雪若回到这里,不禁感慨万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就住在这个偏宅里,买这个偏宅的钱,还是自己从弄小姐的诗会里得的,然后被一个黑衣人挟持,认识了蓝烈倾。 由于蓝烈倾她认识了易风,接着又参加弄小姐的歌会,被弄将军看上眼,然后有了这种种的奇遇…… “宝儿,今天开始我们就要住在这里。”南宫雪若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头。 蓝宝儿长期呆在凌霄宫里无法接触外面的世界,这次带他出来也算是一种对他的历练吧,南宫雪若暗暗想。 一个下午,南宫雪若都在致力打扫天陨宅院,而蓝宝儿则时而扑蝴蝶,时而挖蚯蚓,简直跟几年前的蓝烈倾一样。 蓝烈倾吗?你过得还好吗?南宫雪若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 “王爷,属下打听到了消息,南宫雪若现在正住在天陨偏宅,似乎……”王潇恭敬地对着他眼前的那个黑影答道。 “真的吗?!”黑影有些激动,连话语声都带着一丝颤抖,“似乎什么?” “似乎带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还叫着她‘娘亲’。”王潇说出此话时有些犹豫。 “嘭——” 黑影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浑身颤抖,手中的茶杯因颤抖而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化成了碎片。 “王…王爷……”王潇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罢了…下去吧。”黑影手一挥,将王潇遣走。 “可是……”王潇话说到一半,却被黑影的一声怒吼打断。 “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是吗?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黑影几乎是怒吼着冲着王潇咆哮。 “是,属下遵命。”王潇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愤怒的蓝烈倾,浑身一颤,本能地下跪,继而闪出了客栈。 这一年里,蓝烈倾没有回去过王府,在外寻找南宫雪若,经过那么长的时间。心里越是焦急。 然而在听到她有了孩子时,此刻却化成了怨恨,恨她离开时,那么绝情,恨她找了别的男人,恨她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子嗣…… 夜,如此寂寞。 南宫雪若一个人在天陨府的书房里想着对付凤灵儿的方法,可是她迟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整个凤冥宫。 “唉。”她低声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乱』,本是一腔热血想要帮易风报仇,到了月竹城才后悔…… 她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要对抗整个凤冥宫,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娘亲怎么还不睡觉?”就在南宫雪若心烦意『乱』之时,耳畔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宝儿怎么还不睡?”南宫雪若看着眼前睡眼惺忪的宝儿,心里有些触动,起身将宝儿抱了起来。 “我起来小解,看到书房里亮着,就过来看看……”蓝宝儿『揉』了『揉』眼,声音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已听不见声音。 “真是个孩子……”南宫雪若喃喃道,将宝儿抱回了卧房,替他盖上被子,静静地看着他。 这些时间来她都没有空陪宝儿,没有像一个母亲一样给宝儿应有的童年,没有娘陪着,他就自己玩,摔了跤,会自己站起来,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在爹娘的怀里哭,宝儿这个孩子坚强起来有时候让人心痛。 85.第85章 :一言为定 第二日,南宫雪若带着宝儿用完早饭,交代宝儿在家里玩。 可是宝儿怎么肯依?这个孩子黏起人来,简直比之前的蓝烈倾还要更胜三分。 无奈之下,南宫雪若只好带着他跟自己一起去拜访了弄将军。 “你是?南宫雪若!”弄将军见到来人时似乎有些不相信,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弄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南宫雪若淡淡地笑道,“此次南宫雪若前来,还有求于弄将军。” 这时从南宫雪若身后,跑出来一个孩子,眨巴着眼甚是可爱。 “这个孩子是?”弄将军有些好奇。 “蓝宝儿。”南宫雪若淡淡地答道,虽然弄将军会误会,但是她并没有在乎。 弄将军一听就明白了,淡淡笑道:“年轻人有活力还真是好。” 南宫雪若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唰”地一下,脸变得通红:“弄将军可否帮南宫雪若一个忙?” 说完这句话顺便将蓝宝儿支开,让他自己到弄府的后院玩去。 宝儿倒是很听话蹦蹦跳跳地走了,大人们的世界,他也不想渗入。 她可没有忘记此次来弄府的目的,这次她一定要将凤灵儿搞定,不仅仅是为了易风,也为了自己…… “不知南宫雪若前来,所谓何事?”弄将军也正『色』道,收起了之前不正经的模样。 “还劳烦弄将军,替南宫雪若探查凤冥宫,最好能帮南宫雪若弄一份凤冥宫的地图。”南宫雪若理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 也不知道弄将军是否愿意帮助她,南宫雪若也只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眼眸中满是闪闪的晶光。 弄将军被南宫雪若这副眼神攻势看地有些心虚,好像自己对不起南宫雪若一样。 “咳…咳咳…可以是可以,不过……南宫雪若为什么要跟凤冥宫过不去?”弄将军有些好奇。 “因为凤冥宫的宫主是凤灵儿。”南宫雪若冷冷道。 “原来如此,这个忙本将军可以帮……不过…凤冥宫在哪呢?”弄将军没有很吃惊,对于凤冥宫他也有所耳闻,不过他并不知道凤冥宫的位置。 “在凤府宅院的地下。”南宫雪若将这个讯息告诉了弄将军。 “凤灵儿果然有一手,本将军能够帮你……不过……”弄将军拉长了声音,明显是要“敲”南宫雪若一番。 “不过什么?”南宫雪若见弄将军能够帮助自己,可是又不知道在卖什么关子,急切地问。 “那个…弄府的雪酿…已经喝完了,不知南宫雪若那边是否…是否还有?”弄将军老脸一红,说话也不利索了。 也算正常,几年前一时冲动,将雪酿当作赠品送给了南宫雪若,现在却要要回来,换作任何人恐怕都拉不下这个脸皮。 当初送地那么爽快,现在自己喝完雪酿了,这个王朝仅存的雪酿应该在南宫雪若那边,他现在只能希望南宫雪若没有将雪酿喝掉…… “什么?!”南宫雪若满脸抽搐。 她的印象中,自己曾经好像收了弄府的雪酿,不过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自己离开了天陨偏宅几年,也不知道那天收来的雪酿放在哪里。 “可以,不过还请弄将军稍等几日,南宫雪若这些年也不知道将雪酿放在何处。这几日还希望弄将军帮南宫雪若拿到凤冥宫的地图。”南宫雪若答道,不过给弄将军设了一个圈套…… “好,一言为定。”弄将军果然够爽快,应该是被雪酿馋疯了吧…… 86.第86章 :集中了精力 只不过弄将军没有看到南宫雪若眼眸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这几日弄将军帮她拿到凤冥宫的地图,而她去找雪酿,就算她找不到,弄将军拿到了凤冥宫的地图,也一定会交给她,不然于情于理都算是弄将军违背的约定。 至于南宫雪若找不找得到雪酿,反正她是没有答应一定会将雪酿奉上,无论怎么看这笔交易都很划算,公正的天秤明显偏向南宫雪若一方。 时候也不早了,与弄将军在正厅聊了几句,南宫雪若告罪一声就打算离开,她感觉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宝儿,走了。”南宫雪若走到弄府后院,低声唤道。 打算将在后院玩的蓝宝儿牵回家,可是发现宝儿并不在后院。 “宝儿?你在哪?”南宫雪若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哈哈,这孩子真可爱。” 只见弄将军抱着蓝宝儿走到了南宫雪若身后,南宫雪若听到了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宝儿,我们该走了。”她还有事要办呢。 “娘亲,我可以留在爷爷这里吗?”蓝宝儿调皮地眨巴着眼睛,他希望留在这里玩,而且他也喜欢这个和善的爷爷。 “这怎么行,会给爷爷添麻烦的。”虽然南宫雪若也希望自己办事的时候蓝宝儿也有个人照顾,但是会给旁人带来太大的麻烦。 只不过她刚刚说话时没有发觉,理所当然地把人到中年的约莫四十来岁的弄将军,当成了老一辈的爷爷…… “咳咳……”弄将军一脸尴尬,明明自己才四十来岁,怎么就成了爷爷了?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很喜欢宝儿这个活宝的,“其实也不麻烦,宝儿如果想留在这里,就跟爷爷一起住在弄府吧。” 很明显,弄将军也把自己当成了老年人,还说地似乎特别得意…… 既然弄将军这么给面子,南宫雪若怎么好意思拒绝:“既然如此,宝儿就交给将军了,还望将军不要推辞。” 叔叔是谁 “没什么问题,天『色』已晚,还请南宫雪若留下来吃顿便饭。書小&说网()”弄将军倒是非常客气。 吃饭,又是吃饭,南宫雪若满脸抽搐,看来几年前蓝烈倾给他的教训,他并没有吸收。 却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他:“不必了,南宫雪若还有事要办。” 说罢,起身离开了弄府,她还要在这几日,将那天不知道被蓝烈倾放在什么地方雪酿给找出来。 想到蓝烈倾,南宫雪若心里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愫,他还好吗? …… 回到天陨偏宅,南宫雪若也没打算做饭,从万能胶囊里拿出备用干粮,草草解决了晚饭的问题。 说来也怪这几年她都没怎么使用万能胶囊里的东西,几乎无视了这个东西的存在,好似真的跟古人一般。 无聊,无聊,无聊,南宫雪若真心感到无聊,想睡觉却又睡不着,果断拿出了电脑,打开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最后什么都没搜到,还是把鼠标移到了泡泡堂的图标……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由于泡泡堂激烈的“战斗”让南宫雪若集中了精力,她丝毫没有发现,有一个黑影进入了宅院。 黑影只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南宫雪若盯着一个会发光的盒子一会傻笑,一会气结。 不过这份打量没有持续多久,黑影就闪了进去。 87.第87章 :陪我一辈子 “谁?”南宫雪若一惊。 虽然她注意力集中在泡泡堂上,但是有危险靠近时,以她的洞察力发现有人靠近也不是什么难事。 南宫雪若看到了一个黑影,立时全身进入了警戒状态。 “嘭——” 南宫雪若一掌向黑影劈去,只不过被黑影闪避,黑影并没有向她出手,似乎在跟她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南宫雪若见对方并没有出手,冷冷道:“阁下好兴致。” 口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南宫雪若心里却丝毫不肯放松,眼前的黑衣人虽然没有很重的杀气,但是南宫雪若能够感受到,黑衣人似乎对她有着一种恨意…… 见黑衣人并不回答她的话,南宫雪若也没打算保留实力。 她感觉到眼前的黑衣人并不简单,武功可能不在她之下。 南宫雪若毫无保留地出招,步步紧『逼』黑衣人,呼呼的掌风声丝毫没有间断。 黑衣人见南宫雪若出招狠厉,似乎要将自己至置于死地,也没有敢丝毫放松,但是却并不出手。 就这样黑衣人被南宫雪若步步紧『逼』,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南宫雪若可不是傻子,她看黑衣人只是闪躲,并没有出手,直到被她『逼』到墙角,也未动她分毫,明显有诈。 “……”黑衣人似乎并不答话。 “既然如此,那你就后悔来到这里吧。”南宫雪若一掌劈去。 “姐姐…你,要杀了烈卿吗?”黑影说话了,声音似乎有些委屈…… 掌风声戛然而止,南宫雪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是……”这个让南宫雪若魂牵梦萦,出现在她梦中日日夜夜影响着她的那个声音。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就趁南宫雪若不注意点了她的『穴』道。 “烈卿你要干什么?”南宫雪若大惊,她不明白蓝烈倾为什么会这样突如其来地闹这一出。 “睡吧。”蓝烈倾重重地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昏睡了过去。 南宫雪若只觉得脑袋一昏,便晕了过去…… 空白,眼前一片空白…… “嘭——” 南宫雪若被重重的摔在了床上,与此同时她也被摔醒。 喉咙里一阵干涩,南宫雪若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发不出声音,心里一阵惊恐,她刚刚被蓝烈倾点了『穴』道?为什么他会这样做? 无数疑问闪过南宫雪若的脑中,她抬起头,看着刚刚的黑衣人,似乎有些不肯相信他就是蓝烈倾。 也许是为了解除她的『迷』『惑』,蓝烈倾卸下了一身黑衣,换上了王爷的衣服,银『色』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南宫雪若不禁有些痴『迷』。 真帅…… 不过她可没有被『迷』住很久,她心里很纳闷,为什么他会…… “姐姐你似乎有孩子了?”明明是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可是南宫雪若却听出了委屈,无奈,隐约着愤怒。 她想回答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不想回答也没事,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蓝烈倾明知道自己点了她的哑『穴』,却装作跟自己无关一样。 88.第88章 :我差点死了 他明明该恨她,可是刚刚在天陨府,看着她时,自己心里没由来的一痛,他是恨她不给自己机会。 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狠心地向她下手。 他一直深爱着她,所以在刚才,他丝毫没有伤害她。 可是一想到她已为人『妇』,他也会失去理智,才会在刚才弄晕南宫雪若,将她带到了自己目前所处的客栈,也许在这个时候,她才是属于他的吧。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一年里,我找你找地有多苦。”声音突然变得稚嫩,让南宫雪若不禁有些『迷』『乱』,他又变回了那个孩子了吗? 他还是那样叫着南宫雪若,也许在南宫雪若面前,他永远愿意只是一个孩子,条件是,南宫雪若一直陪着他。 “姐姐是否还记得那天在桃林里,答应了烈卿要陪烈卿一辈子。”话语里的酸楚,戳中了南宫雪若的心。 曾经她是答应过他,但是…… 此时的蓝烈倾丝毫没有一个王爷的样子,他只是在发泄。 “姐姐……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走?”蓝烈倾使劲地摇着南宫雪若,犹如一个孩子一般,“是不是你讨厌烈卿了?” 一句句诛心的话,一次次刺穿了南宫雪若的心,眼前的蓝烈倾,跟几年前无异,只不过经过一年,他似乎比之前更加憔悴,原本俊俏的脸已经变地黑瘦,乍看之下瘦连颧骨都隐约可见。 南宫雪若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温热,这都是她害的吗? “也许姐姐已经忘记那些话了吧,可是烈卿却一直记得。”他的眼睛也有些温热。 不!南宫雪若在心里大喊,她此时感到后悔,一年前如果不离开的话,也许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可是姐姐,就算你是别人的人了,我也要得到你。”后半句的语气陡然转变。 这是什么意思?南宫雪若听懂了他的每一句话,只有这一句让她心里有点不安。 蓝烈倾此时心里的难受湮没了理智,他只想要得到她,他的姐姐,只能他一个人霸占! 月光冷冷地照进了客栈,洒落在蓝烈倾的脸上,显地格外妖媚…… 看着眼前男人脱掉了自己衣服,南宫雪若心中一惊,似乎明白的他的意思。 不要!她在心里大喊,可是眼前男人已经渐趋疯狂,就算是真的喊出来恐怕也不会为之动容。 “嘶啦……”空气中划过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南宫雪若只感觉胸前一凉,一股凉意弥漫着她的身体。 衣服被撕裂,连她胸衣,也难逃蓝烈倾的魔爪…… 一时间,春光外泄,南宫雪若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她知道如果没有被点住『穴』位,她尚有一拼之力,可是…… 看着闭上眼的南宫雪若,蓝烈倾怒了,自己难道真的比不上她的夫君吗? 三下两除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去,连亵裤也在劫难逃。 就这样他躺在了女子的身上 南宫雪若虽然心中依旧爱着他,但是她也受不了男人的粗鲁,何奈,现在的她只能任他宰割。 89.第89章 :意味着什么 夜,如此****,床上的男女俨然相拥而睡,整间屋中充满了****之意,片片的温馨弥漫其中…… 窗外,片片的桃花散落,犹如误入红尘的蝶仙,在微风中起舞、旋转、飘扬到最后翩然坠落到地下…… 月光已经消失,连月亮都娇羞地藏在了乌云身后,没有打扰他们鱼水之欢,似乎连它都知道**一刻值千金…… 天已破晓,一阵春风拂过客栈外纷扬的桃花伴顶着朝『露』散发着清香,微微地在风中起舞。 客栈内,一间厢房中,弥漫着温馨。 南宫雪若从睡梦中渐渐醒来,意识还有点模糊,昨天晚上这么疯狂的事情,应该是梦吧? 朦胧间看到身旁低低地打着鼾声的男子,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南宫雪若立马清醒了…… 昨晚的事,居然是真的! 只不过脑袋收到这个讯息后,她并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哭天喊地,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静。 古代女子失贞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可是偏偏南宫雪若是一个现代人,思想挺开放,虽然遇到这种事她也有点放不开,但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她还能怎么办?日子还得过下去吧? 想到这里,南宫雪若心中那一丝丝的顾虑都没有了,反正自己不嫁人,是不是处管别人什么事?自己过自己的就好。 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但是她也不介意夺走她第一次的人是蓝烈倾。 她无奈地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基本上都是她衣服的碎片,蓝烈倾昨晚到底疯狂到什么程度? 拿起地上蓝烈倾的衣服,从自己衣服的碎片里拿出了万能胶囊盒,看了看自己跟常人无异之后就打算离开。 只不过…… “你想去哪?”冷冷的一句话响起,让原本准备抬步离开的南宫雪若身形一滞。 “你…醒了。”南宫雪若无语,他醒的可真是时候。 “你想去哪里?”蓝烈倾的声音稍微有些柔和,因为他看到了床单上一抹鲜红。 那一抹鲜红意味着什么,蓝烈倾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是也有所耳闻,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有些慌张。 心里对南宫雪若的恨意立时变成了愧疚,所以原本强硬的声音因自己的愧疚而放柔。 南宫雪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终于她转头看到了,眼前的男人一丝不挂地站在她身后。 虽然很早以前她早就已经将蓝烈倾看光了,但是再次看到时,不禁还是让南宫雪若有些痴。 这身材,这气质,这长相,这……啧啧,没话说…… “看什么看。”似乎是被南宫雪若看地有些不好意思了,蓝烈倾赶忙想要抓起地上的衣服,却无奈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南宫雪若穿在了身上。 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昨天将她的衣服撕了个粉碎,无奈之下,只好用地上的碎布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噗——”南宫雪若无力吐血,昨晚都经历了那种事情了,他居然还在这里害羞? “我还有事要办,而且我还要去照顾自己的孩子。”南宫雪若说的是实话,她不介意再刺激一下蓝烈倾,因为昨天的事,她小小地想报复一下他。 “姐姐,你别骗我了行吗?”蓝烈倾心里一痛,虽然昨晚是他的错,但是他不希望她拿这种事情骗自己。 90.第90章 :这位叔叔是 “骗你?我有骗你吗?”南宫雪若装傻,蓝宝儿本身就是她的儿子啊,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也算是自己的孩子。 “姐姐我知道昨晚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蓝烈倾低低地哀求。 心里的一处化开,南宫雪若有些为之动容,似乎在她面前,他永远只是那个孩子。 “我没骗你,蓝宝儿本来就是我收养的孩子。”南宫雪若心里一软,道出了事实。 “真的?”虽然他知道,但是当南宫雪若亲口承认的时候,蓝烈倾还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就连他说的话也在欢快跳跃一般。 “骗你有饭吃?”南宫雪若很没大脑地蹦跶出这句话,她才不相信蓝烈倾不懂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是什么,“我还有事要办。” 说着就作势要离开,不是她狠心离开蓝烈倾,而是她真的有棘手的事情要办。 “什么事?”蓝烈倾一把拉住南宫雪若的手,她现在是他的女人,无论什么事都应该告诉自己。 “打扫天陨府,你去不去?”南宫雪若扯了一个谎,她不想将他扯进这件事中。 至于为什么扯这个谎呢?男人嘛,最怕做一些家务活呗,这是她在那个世界得到的结论。 “去!”蓝烈倾抓紧了她的手说道,眼里满是坚定,他不想再次失去她了。 “什么?”南宫雪若怀疑自己听错了,男人不应该最讨厌这些事的吗?怎么蓝烈倾却答应的这么坚定?“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陪着你。”蓝烈倾认真地说道。 南宫雪若心里一暖,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可是我一个人能行!”南宫雪若再次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能把他扯进这件事里来。 南宫雪若刚说完这句话,嘴巴就被一个吻温柔地堵上了。 “你是我的女人,明白吗?我有义务保护你!”蓝烈倾再次明确她是属于他的女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南宫雪若有些『迷』失,火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似乎让她有一丝燥热…… “好吧,跟我一起走吧。”南宫雪若推开了他,她虽然思想开放,但是现在可是白天耶!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嗯…”被突然推开的蓝烈倾一声闷哼答道,他『迷』恋她的唇。 …… 离开了客栈,南宫雪若百般劝说才阻止蓝烈倾跟着她,她可不想在布庄一个光着屁股的男人跟着自己。 在布庄给自己和身在客栈的蓝烈倾买了衣服之后,她带着蓝烈倾回到了天陨府,在路上,南宫雪若得知这一年里蓝烈倾没有回到过蓝王府,满世界地在找她,心里充满了甜蜜,这样的男人上哪找去? 将蓝烈倾安置好后,南宫雪若去了弄府,将蓝宝儿带了回去,虽然贪玩,但是他知道凡是都有个度,过了这个度就不好了。 只不过当蓝宝儿见到蓝烈倾时,问道:“娘亲,这位叔叔是?” 准备 南宫雪若有些宠溺地说道:“这位叔叔叫蓝烈倾,宝儿可以叫他为‘爹’” “啊?”蓝宝儿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怎么自己在弄爷爷那边玩了住了一晚,他就凭空多出了一个爹? 小眼睛眨巴着蓝烈倾似乎很听南宫雪若的话,甜甜地叫道:“爹。” 蓝烈倾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所包围,当听到蓝宝儿喊他为爹时,他就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连打扫天陨府这件事他都忘了,虽然说南宫雪若几天前打扫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蓝烈倾虽然幸福,却还是闷闷地对南宫雪若说道。 91.第91章 :将他打发 南宫雪若无视了他的话,但是脸却还是红到了耳根,他在瞎说什么呢…… “那个…那个……”南宫雪若想在这几天将凤冥宫铲除掉,但是却似乎找不到什么借口将蓝烈倾支开。 “什么?”蓝烈倾问道。 “没什么。”南宫雪若无语,自己还是想不出什么借口将他支开。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算了,反正凤冥宫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既然如此先安稳过日子好了,南宫雪若暗想。 “既然你们都在,那本将军也不用一一通知。”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正是弄将军。 “弄将军?”两人齐声说道,语气里皆带好奇。 “怎么不欢迎本将军吗?”弄将军开玩笑道,眼睛看了南宫雪若一眼,满是坏笑,“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南宫雪若的脖子上满是吻痕,鬼都知道昨晚发生聊什么了…… 南宫雪若无语,古人的节『操』呢!? 强忍着一巴掌拍死弄将军的冲动,说道:“不知道弄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三日后,是家女的生辰,还希望两位能够参加当日的宴会。”弄将军也算是给他们面子了,亲自请他们参加弄府的宴会。 “哎…”南宫雪若刚想说点什么,弄将军就逃一般的离开了,也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无耻,相当无耻,南宫雪若在心里暗骂,怎么古人都这么无耻? “反正我们没有事情做,去也无妨。”蓝烈倾一笑,一家三口参加别人的宴会,似乎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好吧好吧,到时候去就是了。”南宫雪若虽然感叹弄将军的无耻,但是她本身这几日也没事情做,况且还拜托弄将军拿一份凤冥宫的地图,如果此时不给面子的话,那地图可就没有保障了。 等等!南宫雪若想到地图的事情,转念就想到了雪酿,当年的雪酿在哪呢?貌似是蓝烈倾提着的吧…… 眼神坏坏地飘到蓝烈倾身上,让蓝烈倾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烈卿啊……”南宫雪若不怀好意地坏笑,声音贼贼的。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只不过话还没说到一半,立马被蓝烈倾打断了。 “那个……人有三急,我先去一趟茅房。”蓝烈倾特别无语,为什么一直沉稳的他,在她面前一直就像一个孩子一般? 不过他并没有讨厌这种感觉,反而特别享受这种温馨。 “哎,别走啊…”南宫雪若冲着蓝烈倾的背影无奈笑道,难道自己刚才笑地有这么坏吗? 下午南宫雪若“严刑『逼』供”,使出了各种绝招,从乾坤大挪移到九阴白骨爪,硬生生让原本已经忘记雪酿在哪的蓝烈倾记起了放置的地方。 放在蓝烈倾的床下…… 话说当年拿了这个雪酿似乎南宫雪若都没有尝过,既然这次又要送还给弄将军,不如自己就先尝尝再说。 于是南宫雪若将雪酿倒在了碗里,雪酿是一种『乳』白『色』的『液』体,但却没有粘稠的感觉,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酒香,丝毫不像普通的酒那么刺鼻。 酒香里还带着一种清新的感觉,让南宫雪若不禁有些咂舌,果然雪酿不是凡品,难怪弄将军还要厚着脸皮向自己要回雪酿。 她本想一个人独自品尝,可不想蓝烈倾和蓝宝儿循着香味就走到了室内,南宫雪若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独享,将一碗雪酿一分为三,酒坛里剩余的则要留给弄将军。 92.第92章 :二两银子 雪酿入口时,味蕾间传来丝丝的甜味,但瞬而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感觉。 口中清凉的感觉,让南宫雪若想起了薄荷味的益达,不过雪酿并没有那种让人清凉到受不了的感觉,反而有点像夏天用来解暑的冰棍,虽然没有冰棍那种冰凉的感觉,但是好像比冰棍更加得解暑。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南宫雪若感觉她此时就像在雪山里一般,难怪这种酒叫做雪酿,这种感觉就是痛快,就是爽! 她是第一个从雪酿的感觉里回神过来的,看见蓝宝儿和蓝烈倾他们也沉浸在雪酿创造的味道里。 暗暗腹诽,该死的弄将军,原来当时给她的是这么好的东西,现在却要收回雪酿,够不要脸的!无耻,果然无耻! …… 解决了雪酿的事情之后,南宫雪若再三叮嘱蓝烈倾绝对不可以偷喝雪酿,从他的眼神里她就看到了他对雪酿的渴望,生怕他趁她下午不在将雪酿清空。 其实她自己也非常想喝,不过为了她的凤冥宫的地图,她还是忍住了,还是地图比较重要。 本来还想趁下午出去给弄小姐挑选礼物的南宫雪若出去后偷喝雪酿,没想到南宫雪若却叮嘱自己不能喝,蓝烈倾也只好放弃了偷喝的念头,他可不想惹南宫雪若生气。 不过这个下午他却要陪蓝宝儿玩,按南宫雪若的话说,这是一个父亲的责任,可是南宫雪若好像忘记了,他并不是宝儿的亲生父亲,不过这一点蓝烈倾可不在乎,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足以证明他们两个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只不过南宫雪若离开天陨府后,宝儿拽都不拽蓝烈倾,只顾着自己玩,丝毫没有他是蓝烈倾儿子的觉悟…… 这让蓝烈倾特别郁闷,他堂堂一个王爷就让蓝宝儿这么无视掉了?他这才觉得宝儿当时喊他爹是因为南宫雪若的关系,不禁心里有点小小地鄙视这个孩子,这么小就学会看人说话了,对这种稍微有点早熟的孩子,蓝烈倾也懒得管了,以后他们两个就在南宫雪若面前装装样子算了…… 南宫雪若这边,她可没那么多事,一个下午除了在街边买一些给弄小姐的生日礼物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做,只不过在古代她还没有好好逛街过,所以整个下午就在街上晃『荡』。 本来是没什么,可是偏偏有人在暗中盯上了她,麻烦一旦找上门,想躲都不行。 南宫雪若在街边看上了一对银钗,银钗造型设计简单,只不过首部是由人工雕刻的桃花,虽然谈不上精巧,但是戴在头上也很美观,这对银钗南宫雪若真心喜欢。 “老板多少钱?”南宫雪若问道,这对银钗也算是自己买给自己的礼物吧,至于弄小姐那边她已经买了一大堆东西了。 “二两银子。”老板笑道,连顾客都是美女,能不笑吗? “等等,这个银钗我出三两银子买了。”南宫雪若耳旁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她转头一个,只见一个二三十岁的大汉,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 靠!连出来买个东西都要被人****吗? “十两银子我要了。”南宫雪若冷冷道,她可不指望古代有先来后到的道理,凡是东西都是价高者得。 93.第93章 :傻到说出来 “我出一百两。”还是那个大汉,似乎想跟她硬杠上去。 南宫雪若瞪了那个男子一眼,丝毫不示弱:“二两黄金,我要了。” 她可不管东西的价值如何,她看上的东西,能买的就要买下。 似乎是看南宫雪若一脸的坚定,那个大汉粗犷一笑,道:“一百两黄金。” “好,一百两你要了吧。”南宫雪若突然不杠了,有些戏谑地看着那个大汉。 一百两黄金,你出吧! “什么?”大汉大吃一惊,没想到女子居然会示弱,反而给自己一个圈套,一百两黄金,他有才怪呢,他只是一个别人请来的托而已…… “怎么?不是你说要出一百两黄金买下的吗?”南宫雪若突然大声叫道,周围的人群似乎也围了过来。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敢跟她玩心计,他还嫩着呢,无赖是吗?咱比比谁更无赖,她可不是白痴,会跟抬价的人硬杠。 “我…我…”那个大汉似乎很尴尬,本想开溜,却没有想到女子演出一出,现在倒好,想跑跑不掉,想买也没那个钱,何况他根本就没打算买。 “怎么了?不是你要买的吗?”南宫雪若大声道。 “这不是无赖张三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前几天才刚刚从官府回来。”人群中响起几个声音。 “狗改不了****你不知道啊?” “就就是。” …… 一句句话直指大汉,大汉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了,不禁恼羞成怒对着众人怒吼:“老子不叫张三,还有老子只是因为生活所迫才会这样,你们以为老子想吗?” 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南宫雪若虽然讨厌别人算计自己,但是她也不会欺负一个算是……弱势群体的大汉吧。 “算了算了,一百两黄金我要了。”南宫雪若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女人。 说着丢了一百两黄金,就拿走了银钗,飞快地闪了,只不过在闪的时候“不经意间”撞到了大汉,不顾目瞪口呆的众人,溜得贼快。 众人反应过来时,也都散去,没热闹看了,还聚在一起干嘛? 大汉愣在了原地,也打算离开,只不过起身时,发现自己的口袋似乎重了一些,一掏,里面居然有三张银票! “有趣的女子……”大汉喃喃自语,也飞快地闪了…… 南宫雪若经过刚才那件事之后,连逛街的心情都没了,只想赶紧回天陨府好好休息,毕竟逛了挺久的也有点累了。 “姑娘且慢,我家少爷请姑娘上月竹楼一聚。”两个类似护卫的男子拦住了正想要回家的南宫雪若。 我去,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这么多人找!是不是该去寺庙里上香谢谢上帝他妈么? 想归想,南宫雪若可不会傻到说出来,她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子,似乎并不是市井****之类,而更像是训练有素从军队里出来的人,并不是南宫雪若对军队有多么的了结,而是两个男人的气场明显就是训练出来的,除了军队,南宫雪若想不到什么地方能将人训练成这样。 “你们的主子是谁?”南宫雪若有些好奇,她并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只有弄将军,但弄将军不可能会摆出这么大的架子。 “还请姑娘上月主楼跟我家少爷一聚。”其中一人又重复了一遍,但并没有回答南宫雪若的问题。 94.第94章 :轻而易举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不是南宫雪若好说话,而是在大街上被两个男人拦住,难免会有路人异样的眼光,更严重的是还被路人指指点点,南宫雪若的脸皮可没有那么厚。 “请。”两个男子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示意南宫雪若先走。 “两位…我并不知道月竹楼在哪……”她知道这是古人的礼节,但是她可不知道月竹楼在哪。 “既然如此,由小人带路。”其中一个男子说道,起身便走。 南宫雪若就这样跟了过去,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护着,似乎是一件很威风的事…… 到了月竹楼,南宫雪若便被它的富丽堂皇惊呆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月竹楼’。 楼顶的瓦片皆是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门口的两尊守门石狮煞是威武,大红灯笼挂在匾额的两侧,各垂两边。 正门进处的台阶也是由大理石制成,整个月竹楼显地分外贵气,明显是富贵子弟转来的楼阁。 进入阁楼内,里面的贵气丝毫不减,比外观还更胜三分。 南宫雪若走到了其中一个厢房内,只见眼前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男人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正在品茗。 “这位公子有事找小女子?”南宫雪若话语里透『露』着不爽,不是因为他莫名其妙地让人带自己来这里,而是眼前男子的皮肤特别白,白地让南宫雪若嫉妒。 “坐,来人上茶。”男子似乎非常懂礼。 “不必了,还请问这位公子找小女子有何事?”南宫雪若冷静了下来,丝毫没有之前的嫉妒之意。 白吧你,再白你也是男人。 果然这样自我安慰以后,她心里就特别舒服。 见眼前的女子似乎并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来到这种富贵的地方就拼命巴结,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女子果然不一样。 “如果公子没事,小女子告退。”南宫雪若可对这种人没好感,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就是一个多金的富二代罢了。 南宫雪若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天『色』有点晚了,她还要回天陨府给蓝烈倾做饭呢。 “姑娘且慢,本公子想请姑娘吃顿便饭,还请姑娘商量。”男子好声好气地说道,刚才他看到了南宫雪若放过无赖的那一幕,不禁有些动容,是什么样的女子气度会大到这种程度。 “不必了。”南宫雪若特别无语,古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莫名其妙一个陌生男子就请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吃饭。 “哎,等等…”男子见南宫雪若要走,直接拽住了她的手,想要将她留下。 “等你妹夫,给本姑娘松手!”南宫雪若一巴掌拍开了男子的手,转身就跳出了窗外。 一路上南宫雪若将那个陌生男子的祖宗问候了个遍,什么人啊,莫名其妙,居然还敢动手动脚。 果然是有趣的女子,男子没有被刚才南宫雪若的举动惹怒,反而对南宫雪若更感兴趣,刚才,自己居然会主动牵一个女子的手,真是奇怪! 不过他刚才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让南宫雪若顺利离开的,不然以他的能力,想要困住一个会武功的女子,轻而易举。 95.第95章 :保命要紧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蓝烈倾没好气道,他的女人怎么这么疯?一点也不像其他大家闺秀。 不过他更多的则是欣慰,他的女人是最与众不同的女人。 “没事,只不过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两个拦路的疯子。”很明显,南宫雪若直接将那个无赖和刚才的那个富家公子,当成了拦路的疯子。 “什么人居然敢拦你?”蓝烈倾手中的茶杯瞬间变成了粉末,他的女人居然有人敢拦?“我帮你去讨回公道。” “算了,该做饭了,你也饿了吧。”南宫雪若很无语地劝阻道。 手中的茶杯都捏成了粉末,这是去讨公道呢,还是去杀人? “好,但是下次你记住,要是有人敢拦你的路,就拿蓝王妃的身份压死他。”蓝烈倾愤愤道,丝毫没有把轩辕月当成王妃。 南宫雪若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暖暖的,原来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他的王妃…… 突然南宫雪若转身香唇在蓝烈倾的脸上一啄:“好了我该做饭去了,你把宝儿找回来。” 说完,也不顾愣在原地的蓝烈倾到厨房做饭去了。 蓝烈倾用手抚着刚刚南宫雪若吻过的地方,脸上还留有南宫雪若的气息,她的气息,他非常留恋…… 转眼间就到了弄小姐的生辰,这日南宫雪若早早地起床做了准备,将蓝烈倾和蓝宝儿唤醒,督促他们早作准备。 离家出走 她可不管别人的想法,在她所处的那个时代,早点到人家家中拜访总是好的。书ww。shuhaha。cc) 三人一起带着一大堆东西到了弄府,弄将军见了,特别开心,尤其是在南宫雪若将雪酿单独交给他时,更是笑地合不拢嘴,连连回应南宫雪若,想她保证一定会搞到凤冥宫的地图。 只不过南宫雪若等了很久,弄小姐的生辰宴几乎都没有人来,一问才知道,今日请的客人只有他们和太子。 至于太子,他迟迟未到,估计是不来了。 南宫雪若走到门口,有点不耐烦,喃喃道:“皇亲国戚架子就是大。” 只不过她刚说完,另一个声音就赶忙回应了她。 “是什么人,敢说本太子架子大?” “是你!?”南宫雪若不敢相信,这个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慢慢走近。 此时南宫雪若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是他……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连忙跑进弄府,试图跟空气融入在一起,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是你?”太子进弄府后,第一个就发现了她。 南宫雪若非常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容,向他挥了挥手:“嗨……” 天呐,那天请她去月竹楼的男人居然是太子,这会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希望太子已经把她昨天打他的事忘记了,不然她就惨了。 “没想到昨日打本太子的人,今日本太子还能遇上。”轩辕辰笑道。 他果然记着昨天的那件事,如果南宫雪若旁边有柱子的话,恐怕她现在一头撞上去了。 这时弄将军出来了,看到轩辕辰和南宫雪若似乎聊地很开心,便凑了过去。 “参见太子殿下。”弄将军说道,不过丝毫没有跪下去的样子,只是口头恭维罢了。 “呃…你们聊吧,我还要陪弄小姐。”南宫雪若扯了一个借口开溜。 呆在这里多一秒,指不定太子一怒把她“咔嚓”了,还是保命要紧。 看着脚底抹油开溜的女子的背影,轩辕辰愈加对她感兴趣了,这个女子跟其他女子大不一样,即使知道他是太子,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一点也不会攀枝而上。 弄将军看着轩辕辰看南宫雪若背影炙热的眼神,也不好泼他的冷水:“似乎太子殿下对南宫雪若很感兴趣?” “南宫雪若,她叫南宫雪若是吗?这个名字真好听,”轩辕辰淡淡一笑,“弄将军,你我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 “是啊,想当年,你还是一个孩子,知道了我的身份,即便如此,你我现在依旧成了朋友,这世界上的事啊,真是奇妙。” 96.第96章 :短暂的回忆 弄将军似乎沉浸在了短暂的回忆中,丝毫没有发现轩辕辰已经走远了,当他反应过来时,淡淡一笑:“得不到你父皇的信赖,身上的病却又这么严重的你,一直活在痛苦中吧?”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 由于人都到齐了,宴会也顺利开始,只不过跟当日的歌会相比,煞是冷清。 “承蒙大家赏脸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月影在此以酒谢过。”弄小姐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多时脸上就浮起了丝丝绯红。 虽然说陪弄小姐过生辰宴的人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有。 众人聊了几句,都开始用膳。 虽然人少,但是菜『色』的质量还是非常稳定的,有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水晶鸭肝、酱香牛肉等等,每一道菜都****着南宫雪若的食欲。 南宫雪若坐在蓝烈倾旁自顾自地吃着,只不过轩辕辰很不识相地坐在了她的另一边,也不动筷,就这样看着她吃饭。 饶是南宫雪若神经再怎么大条,她都能感觉到有一炙热的眼神看着她,抬头对上了轩辕辰的眸子,有些恶寒,却也不发作,人家是太子,想把自己咋滴就咋滴,一个不高兴就砍了,虽然南宫雪若会武功,但是并不表示能跟一个国家作对。 南宫雪若没说什么,蓝烈倾就不舒服了,他感觉到了,好像有人要抢走南宫雪若一般。 “不知太子殿下,盯着本王的王妃有何所图?”蓝烈倾故意搬出王妃这套,警告太子不要打南宫雪若的主意。 “你是王爷?”轩辕辰有些吃惊,所有王爷他基本上都认识,而眼前的男子自称王爷,在他的脑海里却没半点印象。 也不怪轩辕辰无知,而是蓝烈倾成为王爷之后,根本没有进过宫,没有机会跟太子接近。 “本王姓蓝。”蓝烈倾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面对这个男子他很不爽。 “原来是蓝王爷,失敬失敬,”轩辕辰听说过这个王爷,正是他妹妹轩辕月的夫君,“不过本太子的妹妹才是你的王妃吧?” 轩辕辰不相信南宫雪若是蓝烈倾的女人,也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独特的女子,他怎么肯放过? “这一点用不着太子殿下『操』心,”蓝烈倾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杀意,“本王自会处理。” 南宫雪若愣住了,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两个男人争抢,好似自己是一件物品一样,她可不喜欢被人当作物品。 不是她选择了沉默,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真不错…… “怎么,蓝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如月公主不配王爷吗?”轩辕辰语气陡然转变,声音冷了几分。 以往碰到太子发怒的王爷,皆会讨好他,可惜这次他碰到的人是蓝烈倾。 “如果太子殿下这么认为,那么本王也无话可说。”蓝烈倾可不吃他这一套,就连皇上都是他想要刺杀的对象,何况一个区区太子? 轩辕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连弄小姐和弄将军都望向了这边,似乎并没有劝阻的打算,而是在一旁看戏…… “既然如此,就让南宫雪若来选择,”轩辕辰又补了一句:“我就不相信南宫雪若会选择有了夫人的你。” 97.第97章 :既然选择了你 如果说前一句是为了面子的话,那么后一句就是特别说给南宫雪若听的,轩辕辰还真是为了她说出这种无耻的话。 不过他失算了,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蓝烈倾听完他的话后,立马接话:“我就不相信太子以后只取南宫雪若一人,据我所知太子似乎很****。” 诋毁,绝对的诋毁,蓝烈倾连太子都才刚认识,怎么会知道他的那些****事迹? 顿时,轩辕辰气地说不出话来,脸『色』似乎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恢复过来的轩辕辰急切地拉住了南宫雪若的手问道:“南宫雪若你说,我们之间你选谁!” 蓝烈倾一看到轩辕辰作出这种动作,冷声道:“找死!” 说罢就狠狠地将他的手从南宫雪若身上拍开,而且下手还很重。 南宫雪若被这两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怎么动手了?刚才不是还“好好”地在聊天吗? “南宫雪若你说,你选谁?”蓝烈倾一脸自信地问道,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还会选谁? “我选择……”南宫雪若很坏,拖长了声音,****地两个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选择你们两个中间的强者,你们通过我的比试再说。”说完,南宫雪若继续低头吃饭。 至于最后选谁嘛…当然是蓝烈倾了,让这两个男人比试,纯粹是开玩笑罢了,她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当真。 蓝烈倾愣住了,难道自己暗示地还不够明显吗?不过下一刻他也打定主意,将太子狠狠地比下去,证明自己绝对比太子强。 “好。”两个男人齐声答道,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虽然不知道比试的内容是什么,但是为了得到南宫雪若,两个男人都豁出去了。 “那个…我开玩笑的。”南宫雪若根本没想到两个男人居然会真的同意,蓝烈倾没给她带来多大的惊讶,可是太子居然也会答应这种无聊的事情? 轩辕辰一脸认真地看着南宫雪若,这女子他要定了! “咳…咳咳”弄将军咳嗽一声,他看见南宫雪若这边已经闹地不成样子了赶忙以此提醒两人,今日是他女儿的生辰。 “哼。”两人都冷哼一声,便不再理对方。 原本好好的一顿饭,就在这两人的破坏下,气氛显地特别诡异。 唯有南宫雪若不管旁人怎么样,自己照吃不误,她怎么舍得这么好的一个打牙祭的机会跑掉? 用完膳已到下午,南宫雪若没有多余的理由留在弄府,告罪一声就打算离开。 不过轩辕辰怎么肯放过她?硬是邀请南宫雪若去皇宫玩。 南宫雪若当然是婉言拒绝了,她可不想混入宫中,宫中的女人城府深地很,而且太子这样的男人自然是很多人喜欢,自己被太子带去岂不是要死无全尸? 当然南宫雪若更多的原因则是蓝烈倾,她看到蓝烈倾眼中威胁的目光,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去了皇宫,他一定跟自己翻脸。 见南宫雪若拒绝了自己,轩辕辰的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本来他是想请南宫雪若去宫中逛逛,然后见机行事,没想到居然被她拒绝连一丝希望都不留给他。 眼神打量着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蓝王爷,要说权利还是太子大,要财富还是太子多,论长相自己也不差,稍微比蓝王爷差了那么一丢丢,可是光是太子之位就已足够弥补了。 98.第98章 :私自出宫 叹了一口气,本次来弄府本身就是他私自出宫跟弄将军一聚,也该回去了。 “太子殿下是为了南宫雪若的事情叹气吗?”弄将军走到了他的身后,淡淡地问道,“如果是的话,还是请放手吧,南宫雪若已经是蓝王爷的人了。” “不,我不信,就算是我也要从他的怀里将南宫雪若抢过来。”轩辕辰的话中满是坚定。 他相信这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就在当日看到她放过为难自己的无赖时,他看上了她,就因为那一幕,他对这个女子充满了好感,认定她就是自己的缘分。 离开弄府时,南宫雪若总感觉后面有人盯着她,然而她转头一看却又什么人都没有。 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了蓝烈倾,蓝烈倾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只告诉她,他在的话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蓝宝儿一路上嚷着要去玩,还向蓝烈倾撒娇。 在南宫雪若面前蓝烈倾只能装作自己是一个好男人,又是说天『色』已晚,又是说坏人太多,总之就是为蓝宝儿“着想”。 哼,臭小子,在南宫雪若面前这么能装,想要去玩是吧?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正好让我在南宫雪若面前表现一下,让她看看我有多“爱”你,蓝烈倾心里无耻地暗想。 蓝宝儿噘了噘嘴,目光看向南宫雪若:“娘亲,你放我去玩好不好。” “不好。”南宫雪若头也不转地回答他,都快入夜了,这小子想什么呢? 对蓝烈倾刚才的表现,南宫雪若十分满意,这才是一个当爹的样子。 蓝宝儿见两个大人这么“关心”自己,心里非常郁闷,还不如自己当初呢,虽然自己可以遭到危险,但是起码自己是自由的。 心里越这样想,他就越渴望自由,于是经过几番激烈的思考,一个夜逃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出现…… 三人回到天陨府,今日很早就睡了,不是因为他们有多累,而是实在没有事干,虽说蓝烈倾是王爷,但是宫中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有参与过,虽有王爷之名,却实实在在是一个闲散王爷,想做什么都没有人管。 …… 入夜,一个小身影从天陨府闪出,没入无边的黑暗…… 蓝宝儿从天陨府出来后,非常自由,东游西逛,只不过是深夜路上没有什么人,不免让他感受到了几分的寂寞。 他出来的时候很轻松,蓝烈倾和南宫雪若都睡的死死的,没有任何人拦着他。 只不过他在离去之前,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纸条:我去寻找自由了。 显然他自认为自己写地很文雅,而且已经表达地够清楚了,能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是南宫雪若的事,离开时,他虽然不舍,但是心中更加渴望的是自由。 就这样蓝宝儿毫无目标地走在大街上,偶尔响起几阵丝丝的风声,让他不禁有些胆寒,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 整条街上只有蓝宝儿走路的声音,悉悉索索的,时而刮起一阵阵小风,嗖嗖的声音让蓝宝儿不禁有些胆寒。 “谁?”蓝宝儿低声喝到,他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丝异动。 可是四周望去,不见一人,四下无边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不要,不要…”蓝宝儿颤抖地说着。 他怕黑暗,虽说他会武功,但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没有哪一个孩子能胆大到三更半夜游逛在大街上,他还是第一个,但是他到现在才发觉,自己心里原来是那么地害怕。 一阵轻风从他身边划过,带着一股花香…… 99.第99章 :狠毒 蓝宝儿闻着这股香味,花香让他渐渐地平息了自己内心的恐惧,眼前的黑暗仿佛也没刚才那般可怕了。 眼皮有些打架,蓝宝儿眯着眼仿佛要睡过去一般…… 不对…大街上怎么会有花香…这附近并没有花… 脑袋越来越重,蓝宝儿有些昏昏沉沉,在闭上眼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几个黑衣人,围住了他,后面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嘿嘿,老大,你说这次完成了宫主的任务,宫主会怎么奖赏我们?”其中一个黑衣人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切,没出息,有闲功夫想这个,还不如把这个小子绑回去,听说宫主可是非常看重从天陨府出来的人。”另一个声音响起。 很明显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而来的…… 几个动手动脚,终于将蓝宝儿绑了个结实,而蓝宝儿却一丝反应也没有,好似睡死一般。 “嘿嘿,看来沉香这种昏睡『药』很有效果……”黑衣人绑着蓝宝儿离去,边走边聊着,没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这一行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穿着夜行衣,跟黑衣刺客无异,只不过他们腰都挂着一个令牌,上面刻着一只青黑『色』的凤凰…… “啊!” “怎么了,一大早鬼哭狼嚎的。”蓝烈倾听到这个声音,立马跑到了书房,只见南宫雪若,拿着一张纸条,张大了嘴巴在那边鬼叫。 平息了自己内心的惊讶,南宫雪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蓝烈倾,这个男人太没形象了,衣服都没穿就跑到了书房。 “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南宫雪若又白了他一眼。 这时蓝烈倾才发现自己好像只穿了一条亵裤,瞬间脸红到了耳根,他刚刚才心急了,听到南宫雪若大叫直接起身飞奔到了书房。 南宫雪若看着他这副尴尬的熊样,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两人明明已经经历过那种事情了,他居然还会害羞? “你自己看吧。”南宫雪若把这张纸条丢给了蓝烈倾,大步离开了书房。 南宫雪若说不着急那是假的,一个**岁的孩子,深夜出门,还留下了信条说是去找自由?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一夜过去了,月竹城护卫根本不管进出的事,管你老人还是孩子他们只需要统计数量就行了,这里不是凌霄宫,她没有办法派遣七十二地煞去调查蓝宝儿的走向。 “哎,早知道当初就不捡这个倒霉催的娃娃了。”南宫雪若叹气道。 “原来他是你捡来的。”蓝烈倾出现在她身后轻轻地搂住了她。 “那不用找了,反正他也是自愿走的,你就算找回了他,他还是会走。” 蓝烈倾这话说的虽然有点狠,但也是事实,蓝宝儿这个孩子,有时候作出决定后,连南宫雪若反对也没用。 离谱 “但是,他毕竟是孩子啊,我怕…”南宫雪若听了蓝烈倾的话,觉得有点道理。 蓝烈倾这话说的虽然有点狠,但也是事实,蓝宝儿这个孩子,有时候作出决定后,连南宫雪若反对也没用。 但是她毕竟也算是宝儿的娘亲,宝儿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哪一个娘亲不怕自己孩子出事的? “你放心,本王会派人去找。”蓝烈倾信誓旦旦道。 虽然他心里非常不乐意,但是谁让这个娃是南宫雪若捡的,如果是柳乘风或者其他什么人捡的他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100.第100章 :起疑心 看着蓝烈倾一脸严肃,南宫雪若心中的担忧也减了大半,他可是一个很可靠的男人。 “好,宝儿的事情我不管了,交给你了。”南宫雪若突然蹦出这一句没心没肺的话。 “啊?”蓝烈倾有些愣住,这……也算是孩子他娘? 南宫雪若十分相信他,不然也不会把孩子的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她还要去解决凤冥宫的事,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寻找蓝宝儿,正好蓝烈倾去找蓝宝儿的时候,她就可以独自去凤冥宫。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看着男人那副呆样,南宫雪若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宝儿的事交给你处理了,我就闲着吧。” 隐去了事实,南宫雪若将自己说的似乎很没心没肺一般。 蓝烈倾若有所思地看了南宫雪若一眼,掩住了眼中的一丝惊异,这还是她吗? …… 午后,蓝烈倾飞鸽传书告诉柳乘风和王潇三兄弟,让他们这几日在月竹城左右的范围搜寻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这让柳乘风他们忙地不轻,原本王潇以为找到南宫雪若后,王爷会放他们一马,没想到过了几日的轻松生活,就传来了王爷的命令,让他们去找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本来这样也就算了,王爷居然连孩子的画像甚至孩子有什么特点都没有告诉他们,这让他们怎么找? “王爷啊,王爷,你怎么这么对待我们……”柳乘风在另一个地方哀叹…… “阿嚏…”蓝烈倾在大厅里打了一个喷嚏,心中纳闷,大夏天的,感冒了? 南宫雪若听到了蓝烈倾的声音,却管都不管,本以为他会自己去找,没想到他居然派人去寻,这样就算了,居然还不给人家画像就让人家去找,十岁的孩子月竹城附近何其多,难道要一个个找过来? 对此,南宫雪若狠狠地在心里将蓝烈倾暴打了一顿,这蓝烈倾真尼玛不负责。 虽然说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人?”南宫雪若在房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空气中的异动。 只见一只鸽子,落在了桌上,腿脚还绑着东西。 南宫雪若解下来一看,愣住了,怎么会这样……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只见纸上写着:今晚子时,月竹楼见。 署名为…易风。 南宫雪若明白他为什么而来,只不过没有想到他来的这么快,才短短几日就将自己的行踪和目的调查清楚了。 南宫雪若抬头看着天空,白云悠闲地在天空中嘻戏,似乎在天空的拥抱中,它永远可以无忧无虑。 “怎么回事?”蓝烈倾看着抬头发呆的南宫雪若有些纳闷地问道。 南宫雪若慌忙地背手将纸条藏好,有些结巴地答道:“没事,没事,我做饭去先。” 告诉蓝烈倾自己半夜去跟别的男人见面?他不劈死她才怪。 “做饭?现在也太早了吧。” 蓝烈倾看到南宫雪若这样已经觉得她够奇怪了,听到南宫雪若说要去做饭,心中对她的怀疑多了一分,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他表现出来的则是一脸的关切:“真的没事?” 南宫雪若见蓝烈倾相信了自己,连忙答道:“真的没事。” 说完,就闪人,生怕蓝烈倾起疑心。 101.第101章 :瞒着自己 蓝烈倾看着这样慌慌张张的南宫雪若,更加肯定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只不过他心里有些难受,他还不够被她信任吗? 用晚膳时,南宫雪若见蓝烈倾一脸黑气,本来想跟他聊天的,不过看着蓝烈倾阴沉地发黑的脸,很识相地闭上了嘴,乖乖地吃饭。 只不过她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担心:“你找到宝儿了吗?” “没有。” 见男人没好气地应付着她,她心中也有点不爽,但是还是闭了嘴,她可不想跟蓝烈倾吵架。 …… 南宫雪若睡觉时,蓝烈倾强硬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说是要她跟他一起睡。 南宫雪若不明白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整一个怨『妇』样。 不过她也没有违背蓝烈倾的意思,心情不好的他,还是挺恐怖的…… “嘭——” 蓝烈倾将南宫雪若摔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就准备睡觉。 南宫雪若感到肩膀上一阵疼,他居然敢摔她? “我说,蓝烈倾,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很愤怒的一句话,从南宫雪若嘴里狠狠喷了出来。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也没有惹怒蓝烈倾,为什么他黑着一张脸,还将她摔在了他的床上,轻点放到床上不行吗? “哼,你自己心里明白。” 蓝烈倾刚刚纯属想要闹下脾气,很没理智地就将南宫雪若一摔,当他反应过来时,才暗自后悔,只不过他拉不下面子来道歉。 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南宫雪若火了,什么人啊,莫名其妙就朝她发脾气,她难道是出气筒? “蓝烈倾,你今晚自己睡吧。” 说完她就从床上起来,愤愤地离开。 “站住,”蓝烈倾心中刚才的后悔也抛之脑后,拉住了她的手,似乎很愤怒,“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南宫雪若也怒了,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接口道:“我讨厌你,讨厌到死,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蓝烈倾的房间,留下蓝烈倾一人。 蓝烈倾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她说,她讨厌他,最好自己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吗…… 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蓝烈倾身形不稳,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扶着柱子,他的心告诉他,它很痛…… 深夜,一个黑影从天陨府窜出,没入无边的黑暗…… 这么晚的月竹楼理应关门,可是当南宫雪若到时,看到其中一间厢房隐约着朦胧的灯火,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地格外神秘。 “吱呀——” 南宫雪若打开门,进入隐约着灯火的房间,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细细地品茗。 见有女子入房,男子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你来了。” 眼前的男子正是易风,南宫雪若见他一脸轻松,丝毫没有她想象的愤怒,所以她一路上准备的劝阻的话语也都作废了。 “你到这里来干嘛?”南宫雪若有些好奇,难道他不知道凤冥宫的事? 易风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当然是为了处理凤冥宫的事了。” “凤冥宫”三个字易风咬音特别重,足以证明他恨透了凤冥宫。 南宫雪若见易风说变脸就变脸,被他吓了一跳。 靠,易风怎么这么淡定,知道了这种事情还对她笑? “那个…易风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南宫雪若心里盘算了一下,除了暗战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出来的原因。 易风回答到:“暗战。” 102.第102章 :这个臭女人 擦,果然是这混账,回去以后要好好,不然以后暗战都要把自己“卖”给易风,南宫雪若心中暗想。 狠狠地将暗战在心里痛扁一顿,南宫雪若换上了一副淡定的表情:“凤冥宫的事,我一个人就可以处理了。” 易风的脸有些抽搐,对凤冥宫的事,似乎她的仇恨比他还多。 他上前拉住南宫雪若的手,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深夜在这里幽会,两位真是好兴致。” 这个声音是…不会吧,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南宫雪若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男子进入室内,拿着折扇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轩辕辰!”南宫雪若低呼,他怎么会在这? 其实轩辕辰那日从弄府出来后,就派人跟踪南宫雪若,跟到了天陨府,得到属下的这个消息后,他就继续派人日夜从远处监视天陨府,直到今日南宫雪若深夜出走他才有机会跟着她出来。 得知了这件事后,南宫雪若也没生气,她已经麻木了,古代男人就是这么没有节『操』。 不过南宫雪若可没有这种被捉『奸』在床的觉悟,这让轩辕辰很不爽。 虽然说他本身就是开玩笑的,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南宫雪若不是那种放『荡』的女子。 “咳咳……”轩辕辰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位是?” 无耻,果断无耻,扯开话题! “易风,我的一个朋友,男『性』朋友。”南宫雪若特别把男『性』朋友这几个字咬音特别重,告诉他,自己还没有男朋友。 “呼——”轩辕辰松了一口气。 对此南宫雪若感到有点纳闷,他的反应真奇怪,一般人不应该是追问吗,怎么轩辕辰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虽然轩辕辰没有追问,南宫雪若还是补充道:“易风是我朋友,我们两个只是为了商谈一点事而已。” 说完,眼神示意易风帮忙说几句话。 易风很聪明的说,压根没有半点反应,这让南宫雪若再次在心里痛扁了易风一顿,相处这么些年,居然连自己的眼神都看不懂。 其实易风不是没看到南宫雪若的眼神,只是他不介意被人误会为是她的夫君。 无耻,人能无耻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奇葩一枚。 “嗖——”一阵响声传来,让南宫雪若吓了一大跳,这三更半夜的配合这种声音,说没有被吓到,那才是假的。 只不过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速度非常快,在两个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此人就已闪到了南宫雪若的跟前。 “蓝烈……”话还没说完,南宫雪若的肩上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 只见蓝烈倾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肩膀,原本俊逸的脸此时也有一些扭曲,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就这样瞪着她,好似要将她吃了一般。 “你半夜来这里跟这两个男人幽会,是什么意思?”蓝烈倾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可是却还是忍不住。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的态度让南宫雪若发怒,她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这一晚,他翻来覆去都没有睡好,脑子里只有南宫雪若当时说的那句话,这句话成为了他的噩梦。 那番话让他很难受,他明白她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打算放下自己的王爷架子,去向她道歉。 可是,当他深夜到南宫雪若的房间里时,发现她不在了。 顿时,他慌了,难道她真的讨厌自己了吗? 心急的他四处寻找,终于在月竹楼发现了南宫雪若,可是……她却跟另外两个男人在一起。 他的女人,说讨厌他,希望他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是真吗…… 蓝烈倾的理智被冲散,取而代之的只有愤怒。 “啊…”南宫雪若感到蓝烈倾用的力气越来越大,不禁失声低呼。 103.第103章 :别伤了自己 易风看不下去了,连忙用力将蓝烈倾的手掰开,他不希望蓝烈倾伤害她。 “是你!”蓝烈倾看着眼前大胆将他的手掰开的男子,眼眸里更是燃烧起了熊熊烈火,“去死吧!” 伸手就是一掌,劈在了易风的腰间,易风此时的心思放在南宫雪若身上,怎么可能躲开? “嘭——” 易风被一掌拍飞,腰间一阵剧痛传来,他感觉有些难以呼吸,直到他的后背撞在了墙上,才顿住了身形,摔在了地上。 “易风!”南宫雪若大叫一声,向易风跑去。 她没想到蓝烈倾居然会对易风大打出手,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她不顾蓝烈倾的颜『色』,跑到了易风的身旁。 南宫雪若解开了易风的腰带,看着刚才被蓝烈倾击中的地方,已经是一片青紫,易风此时脸『色』苍白,丝毫没有刚才的血『色』,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她知道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轩辕辰看到这一幕,就早早地逃离了,不是他怕蓝烈倾,而是凭他的武功根本不是蓝烈倾的对手,他预想过了,如果硬和他交手,惨败的话,只能作为威胁南宫雪若的筹码,与其这样,不如离开。 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解开了易风的腰带,丝毫没有察觉轩辕辰的离开,眼里只有南宫雪若和易风。 看来她的话是真的,她讨厌自己了,讨厌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 心中化开了一点点苦涩,但是立马被愤怒湮没,他的女人,居然解开了其他男子的裤腰带! 一步步『逼』近两人,蓝烈倾眼中的怒火简直就能把整个月竹楼烧了。 南宫雪若挡在了易风的身前:“烈卿,你放过他……” 她知道蓝烈倾误会地厉害,但是此时不是解释的最佳时机。 只不过…… “啪——”南宫雪若的脸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浮现在她的脸上。 “你没有资格这么叫我。”话虽如此,蓝烈倾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心疼,可是这份心疼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心再次被愤怒覆盖。 眼看蓝烈倾的手就要伸向易风,易风此刻命悬一线,南宫雪若心一横,她不能让他死。 “易风快走!”南宫雪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厢房的窗户劈开,一掌打向易风,就这样易风被南宫雪若的气劲震出了窗外。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将易风放走,心中的愤怒有增无减。 他的女人,居然这么关心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男人,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南宫雪若的脖子,没有理智的掐着。 不过南宫雪若没有挣扎,理智告诉她,此时如果她挣扎的话,只能让两人的误会更深…… 很快的,南宫雪若的脸变地青紫,她感到一阵眩晕,脖子上如火烧一般疼痛,此时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呼吸,意识渐渐地模糊,而蓝烈倾好像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丝毫没有松手的样子,反而更加用力…… 突然南宫雪若感觉所有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轻松,好似这个身体不是她的一般,脑海里没有丝毫的意识,她看着蓝烈倾,他的眼神仅存的还是愤怒,双手明明还掐着她的脖子,为什么她不会感到痛呢? 她看到了,这是她的世界,她的同学,她的老师,她的朋友们,一个个出现在她的面前,其中还有因车祸而死去的妹妹…… 每个人,一幕幕场景,都如此熟悉,正是她所做过的事,所说过的话,为何此时会突然出现? 104.第104章 :她这是死了么 她这是…死了吗? 南宫雪若醒来了,是被脖子上的伤疼醒的,她用手抚了抚脖子上的青紫,还有已经结块的血痂,无奈一笑,没想到蓝烈倾居然会下手这么狠。 从胶囊盒里拿出了绷带,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她随即又看了看四周,很暗,似乎是一个柴房。 这个柴房似乎是蓝王府的!? 南宫雪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她又仔细地看了一看,这里的确是蓝王府的柴房。 南宫雪若差点再次晕了过去,从月竹城到轩辕王城乘马车一路不停都要几天几夜,她这是晕了多久了? 她最担心的还是蓝宝儿,也不知道蓝烈倾找到宝儿没有,不过就算找到了,他也要将怒意发泄在蓝宝儿和自己身上吧? 南宫雪若越想越离谱,心中暗自祈祷,蓝宝儿不要被蓝烈倾找到,又安慰自己宝儿的武功不低,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 掌嘴 这样一想,南宫雪若心里果然安心多了,只不过凤冥宫的事,又要拖久了吧……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蓝烈倾解释那天的事,该告诉他自己要抹灭凤冥宫吗? 不,不行,她不能让他卷入这场她和凤冥宫的战争之中。 起身想要拍打掉自己身上的灰尘,忽然她感到一阵酸痛。 原来这几天她昏『迷』的时候,蓝烈倾把她丢在了凹凸不平的柴堆上,难怪她感觉自己浑身不舒服,身上还有点痒痒的。 “蓝烈倾,我要你好看!”南宫雪若低声地吼着。 一道亮光闪过,柴房的门被打开了,由于长时间地处在暗处,南宫雪若下意识地将亮光挡住,亮光避免刺伤自己的眼睛。 “哼,你刚刚说要谁好看?”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从门口传来。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那个…我…今天天气不错哈。”南宫雪若连忙扯开话题,希望蓝烈倾无视她刚才的那句话。 “哼,我最后问你一遍,前几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蓝烈倾冰冷的话语中似乎带着淡淡的哀求。 哀求她告诉他,她其实没有背叛他。 南宫雪若听着窝心,心里涌起一丝淡淡的难受。 可是她不想让蓝烈倾陷入危险,凤冥宫的事,这次她可能是有去无回,与其自己一个人,她也希望他好好地活下去。 见南宫雪若一言不发,蓝烈倾心里堵地难受,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的心里爬来爬去一样。 闷,闷到他想死,这种突如其来的闷,心里宣泄不出来,死死的卡在里边,还真是让蓝烈倾难受到想死。 “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蓝烈倾此时的理智也被一点点地蚕食,他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南宫雪若背叛了他。 “我…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南宫雪若的心里也堵的难受,她也想告诉他,但是她做不到,她知道一旦他知道这件事,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你不说你那晚上去做什么了,让我怎么能相信你!”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蓝烈倾想忍,可是越是看到南宫雪若不肯告诉他事实,他心里就越是闷地难受。 105.第105章 :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南宫雪若从来没有感觉到隐瞒一件事,有这么难受。 南宫雪若颤巍巍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渐渐的南宫雪若似乎也好受了一点,不过她的手还是有一些抖。 “不…不能吗?”呵呵,他难道连知道她跟另外两个男人在一起做什么的权利也没有吗? 南宫雪若摇了摇头,脸上有点僵硬,她知道这次无论如何是要跟他闹翻了。 她的心中,还是他的安全最重要,宁愿自己被误会,也不愿他受伤。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好…很好……”蓝烈倾颓唐地坐在了柴房的地上,呆呆地说着,眼里满是『迷』离。 “烈卿……”南宫雪若看着蓝烈倾这副样子,心中一疼,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 “啪——” 蓝烈倾狠狠地拍开了她的手:“你不要碰我。” 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哭腔,这还是蓝烈倾吗…… 就这样,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吱呀——” “王爷你在这里做什么?”轩辕月走了进来,她从大早上就听说王爷回来了,只不过找遍了整个府上,都没人,只能到柴房来看看,没想到王爷真的在这里。 “没事。”蓝烈倾无视了南宫雪若,走到了轩辕月的面前,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 突然趁轩辕月不注意,搂住了她的身子。 “王……唔…” 蓝烈倾的唇狠狠地覆在了轩辕月的唇上,越来越烈,他心中的苦闷需要发泄,牙齿一紧,咬破了轩辕月的唇,顿时一句血腥味传来,让他稍微收回了一点理智,离开了轩辕月的唇后,很不在乎地瞥了南宫雪若一眼,就转身离开。 轩辕月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就被蓝烈倾吻住,这个吻让她『迷』失,她终于如愿以偿了,连蓝烈倾咬破了她的唇,她都不在乎,几年来,她在这个府上做的事,也值得了。 南宫雪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她面前,吻着别的女人,似乎还很享受。 天空忽然间变地阴沉,几声雷声落下,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的悲伤,波光粼粼的水池早已失去了它的光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浊,水中的鱼儿早已落荒而逃,一点,两点…渐渐地下雨了,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狂风在肆意地宣泄着什么。 南宫雪若呆呆地在柴房里呆着,轩辕月早已离开,就她一人呆在了柴房,柴房很简陋,风雨都可以透过破旧的四墙渗入。 此时的南宫雪若,被风吹雨打,又脏又『乱』,脖子上的绷带早已被打湿,乌黑的头发已经湿成了一片,无力地垂在她的脑后,脸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南宫雪若感觉不到风的冷,因为她的心已成冰,雨依旧是打在了她的身上,浑身早已湿透,她却似乎没有感觉一般。 她的眼里只有刚才的那一幕,蓝烈倾吻着轩辕月…… 心已经不痛了,难道是因为碎了吗? 渐渐地,南宫雪若的眼神愈加『迷』离,呆滞地走出了柴房。 柴房外,风雨更加猛烈,而南宫雪若却毫无感觉一般,愣愣地接受风雨的洗礼。 都说女人善变,此刻南宫雪若觉得其实男人比女人更善变,前几日在弄府,他还跟告诉轩辕辰,自己是他的女人,现在却在她的面前,搂着别的女人, 106.第106章 :寻思着明白 抬头,呆呆地看着阴沉的天空,几道雷伴随着光亮,降落在大地上,南宫雪若却丝毫不惧,也许将自己劈死,才能从红尘中得到解脱吧…… 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从下雨开始到雨停,南宫雪若就这样一直呆在雨中,呆坐在地上,似乎这个身体不是她的一般,可以随意挥霍。 终于,南宫雪若撑不住了,头疼欲裂,几天来的她没有好好休息过,就遭受这么大的打击,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眼前一黑,意识被剥离,南宫雪若再也撑不下去了,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这是她倒下时的一句话,或许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也许,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哼,淋了雨而已就会发热成这样,没用的女人。”耳畔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但是伴随着脚步声,男子似乎已经走远。 “哎,王爷……”另一个男声响起,似乎是柳乘风? 南宫雪若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好似鬼压床一般,就是醒不来…… 即使她醒不来,但是她也能够感受到,此时她的头,疼地好像要裂开一般,而且有种昏昏沉沉的『迷』离感。 全身无力,使不上劲的感觉,让她感到很难受。 “哎,烧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烧坏脑子……”柳乘风喃喃道,这次南宫雪若发热,退不退热还是一个未知数。 “哎,先吃颗丹『药』再看看吧。”柳乘风掰开嘴,将『药』塞了进去,就离开了。 南宫雪若此刻怎么会有反抗的能力,她想睁开眼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凭自己的意志醒来,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挣扎了一番,南宫雪若放弃了,她醒来有什么用,醒来继续看蓝烈倾怀中搂着别人的女人?与其这样还不如沉沉地就这样昏『迷』下去吧…… …… “怎么还没有醒来?”蓝烈倾在南宫雪若的床边对柳乘风问道,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意。 “王爷,南宫雪若身上的热已经退了,身体已无大碍。” “那她怎么还不醒来?”蓝烈倾此时心里有些慌张,之前南宫雪若做的那件事,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在乎了。 “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吧。”柳乘风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不可能,她为什么不肯醒来?”蓝烈倾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柳乘风看着一脸慌张样的蓝烈倾,有些忧心地说道:“本来她就已经淋了大雨,发热发地厉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柳乘风语意未尽,但是足以让蓝烈倾明白了。 南宫雪若是因为自己,才不愿意醒来吗…… 可是一想到南宫雪若那天跟两个男人幽会,他就把这份内疚抛之脑后。 “哼,不醒来就不醒来吧,这样死了最好。”蓝烈倾嘴上逞强地说道。 他转身离去,不愿意看南宫雪若一眼,说是这么说,可是当他说出那句话时,他才发现,自己心里酸地难受,不过在柳乘风面前,他也不愿意表『露』出来。 “哎…王爷你这是何苦啊…”柳乘风叹了一口气,继而退出了这间厢房。 他们两个的话,南宫雪若没有听到,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双眸,一脸的安详,安详地可怕……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南宫雪若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107.第107章 :有些狰狞 这让蓝烈倾着急了,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强装镇定,让柳乘风去看看南宫雪若,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乘风跟着蓝烈倾到了南宫雪若的房间,刚进入,柳乘风就看到了南宫雪若有些发紫的脸,顿时他明白了,这次南宫雪若是真的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脸已经因为饥饿而变地发紫,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柳乘风看到的这一幕,蓝烈倾怎么可能没看到? 他再也不装镇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慌张:“乘风,她到底怎么了?” “南宫雪若恐怕,宁愿死,也不想醒来吧……王爷啊,王爷,你究竟对南宫雪若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柳乘风再也忍不住了,从南宫雪若到鬼『药』谷给蓝烈倾解毒时,他就有些为南宫雪若着『迷』,但是却丝毫没有表示出来,因为他明白,她是蓝烈倾的女人,他的主子的女人,不是他所能够抱有非分之想的,所以安分守己不逾越这件事,可是现在南宫雪若生命垂危,他也忍耐不住了,他的王爷究竟有没有将南宫雪若当作人来看待? “哼,你很喜欢南宫雪若?”蓝烈倾听出了柳乘风话语里的关切之情,不禁有些恼怒地说道。 “蓝烈倾!” 柳乘风见他的王爷还是这样不把南宫雪若当一回事,也有些怒了,现在南宫雪若生命垂危,他居然还有闲心情管这种事?连柳乘风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他没有将蓝烈倾尊称为王爷,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柳乘风,我郑重地警告你,你是下人,我是王爷,你没有资格这么叫我。”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过后,蓝烈倾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你居然敢打我!” 脸上的疼痛感告诉蓝烈倾,这不是梦,是真的,他的下人,居然敢打他这个王爷? 伸手运气,蓝烈倾想要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明白,身为下人的他要有自己的分寸! 柳乘风想要挡住蓝烈倾的这一掌,可是没有想到光是掌风就能将他震开,见自己不能抵挡,只好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深受重创。 “嘭——” 一个人影被击飞,直到撞在了墙上才停,被击飞的过程中,撞坏了很多东西,那个人影身上,似乎也亮起了一片鲜红…… 蓝烈倾的这一掌丝毫没有保留实力,他要让柳乘风得到教训。 只不过…… 柳乘风立马睁开了眼睛,刚才他听到了那阵声音,可惜自己身上丝毫没有损伤,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脸『色』苍白,嘴角渗着丝丝血迹,眼眸暗淡无光,身下已是一片血红。 正是南宫雪若! 此刻的南宫雪若倒在一堆狼籍之间,原本有些青紫的脸,已变地一片煞白,一点青紫泛在苍白的脸上,显地有些狰狞。 南宫雪若其实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知道了,柳乘风打蓝烈倾,但是真正促使她醒来的是,蓝烈倾对柳乘风出手。 她听到掌风时就明白他用出的是自己全身的力气,丝毫没有保留,当掌风偏向另一边时,她就知道柳乘风危险了。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睁开眼睛了,眼前的柳乘风正闭着眼睛等死,她来不及劝阻,只能帮柳乘风挡住这一掌,不假思索就上前而去,柳乘风如果承受了这一掌,不死也要残。 108.第108章 :没有想到的事 没想到的是,蓝烈倾的武功居然那么高,就连她也承受不住。 “南宫雪若!”两个男人同时惊呼,向她跑去。 她在闭上眼睛时,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有着丝丝的甜蜜…… 烈卿,其实你还是爱着我的吧? 你依旧是离不开姐姐的那个孩子,我会等你摘下桃子来给我吃的那一刻,我们还会有一个孩子,待到桃花落下时,我们的孩子也会呱呱坠地,我们会一直幸福地在一起的吧…… 她的意识被剥离前,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孩子,和那片桃林,还是那么开心,伴随着桃花,他们两个尽情地在桃林里嘻戏…… 这样,真幸福…… 视线已经模糊,伸出手画着蓝烈倾脸型的轮廓,仿佛他的脸早已烙在了她的记忆里……渐渐地她的动作越来越慢,终于无力垂下…… 她笑了,一抹无力沧桑的笑容,刺伤了他们的眼睛。 终于这笑容凝固了,凝固在她的苍白的脸上,瞳孔渐渐地失去了『色』彩,眼里一片空洞…… 她如夏夜的昙花,绽放了耀眼的光芒,但是却也只有一瞬的时光,在耀眼光芒过后,终将陨落,化为尘土…… 桃花落下,随风起舞,纷飞的花瓣舞『荡』空中,空气中夹杂着桃花特有的清香,南宫雪若有点发愣…… 这里似乎就是那片桃林…… 南宫雪若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片桃林里? 忽地,有人来了,南宫雪若转身看去,来者居然是蓝烈倾! 他的身后还有一批人,易风、柳乘风、王潇、王宗和王云。 他们怎么都来了?南宫雪若有些纳闷,视线重新回到了蓝烈倾身上,只不过这时蓝烈倾抱着一个人,她仔细地望了望,发现他抱着的是一个女子。 女子下半身流着鲜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闭着的双眸四周有些发黑。 仔细着打量女子的脸,南宫雪若一惊,这个女子居然是自己! 她耐不住『性』子了,走到了蓝烈倾的跟前:“烈卿这是?” 只不过蓝烈倾好像没有看到她一般,直直地走着,向她撞去。 这么近的距离,想躲也来不及了,下意识地南宫雪若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想象中的冲击并没有来到,蓝烈倾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将怀中的女人,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棺木中。 “姐…姐姐,原…谅我。”蓝烈倾眼睛早已湿润,哽咽着说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一旁的易风突然说道。 伴随着这句话,易风突然一掌打向蓝烈倾。 “就是你害死了南宫雪若,我要给南宫雪若报仇!”易风愤恨地说道,眼里布满了血丝。 蓝烈倾此时犹如一个木偶一般,承受着易风的怒意。 一掌,又一掌,此时蓝烈倾身上已经是一片血红,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布满血丝的眼里泛着泪光,嘴里喃喃着:“姐姐……” 易风下手丝毫不知轻重,他此时只想狠狠地打死蓝烈倾,他才不管蓝烈倾是南宫雪若的什么人,敢害死南宫雪若的人,即使是皇上,他也要让皇上陪葬。 “这一掌,是打你不知道珍惜南宫雪若!” “这一掌,打你不好好保护南宫雪若!” “这一掌,……” 蓝烈倾在这一掌掌下,眼神变地有些空洞,嘴角渗出的血迹,已经蜿蜒地顺着脖子流下。 安心 “不要!”南宫雪若大叫,她心痛,心痛蓝烈倾就这样傻傻地挨打。 109.第109章 :闻所未闻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不要!”南宫雪若再次大叫,冲上了前去,想要阻止易风,可是她的身体再度穿过了两人。 她这是,灵魂吗…… 南宫雪若眼睁睁地看着蓝烈倾,被易风一掌掌地劈中。 渐渐地他倒了下去,眼神空洞,不过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弧度,他闭上双眸之前,话语喃喃。 “姐姐,我…我来陪你了……” …… “不!”南宫雪若撕心裂肺地大喊,鼻子泛酸,心里好像又一个跨不过的埂一般,堵塞地难受。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蓝烈倾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活活打死,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泪如雨下,冲到了蓝烈倾的尸体面前,却无论如何都握不住他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他的身上,他却没有像电视里出现奇迹一样醒来。 颤抖的身体,跪在了他尸体的面前。 曾经那个孩子说过的话,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幸福、甜蜜、悲伤、心酸,各种感受涌上了她的心头,可是,就像泡沫一般,他们的曾经的那一幕幕破碎了,纷飞泡沫随风散去,她的梦,也结束了。 “不要……”她仰天大喊,不要,真的不要。 她宁愿自己死去,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现在他就在自己的面前被易风活生生地打死,让她怎么承受? 忽然,眼前的所有事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烈卿?”南宫雪若心慌不定地大喊…… “我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南宫雪若看到了一丝的光芒,朝着光芒走去,终于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光芒突然变得刺眼,刺痛了南宫雪若的眼睛…… “啊……”南宫雪若张开了双眼,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一张熟悉的放大的脸…… “哇…”她再次大叫一声,只不过这一次是又惊又喜…… “怎么了?”蓝烈倾紧握她的手,她已经昏『迷』了好些天了,柳乘风说过她要是这几天还醒不过来,她就可能永远要睡下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蓝烈倾害怕了,他怕失去她,即使是这样的她也好,无论她怎么样,他都希望她活着。 他不再计较那天的事了,对他而言她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这几日,他日日夜夜都守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去…… “我…”南宫雪若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身下传来一阵剧痛,是那天蓝烈倾的那一掌造成的。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你别动,想要吃点什么吗?”蓝烈倾紧张了,急忙按住了她,她的伤还没好呢…… 看着一脸紧张的蓝烈倾,南宫雪若心里暖暖的,也不再起来,这几日,她还是好好养伤吧。 “那天的事,你不怪我了吗?”南宫雪若一脸无辜地看着蓝烈倾,语气有些酸楚地说道。 “我不怪,我也不会再问了,你活着就好。” 天知道南宫雪若这样昏死的时候,他是有多么的担心,整天追着柳乘风不放,让他给南宫雪若把脉,就差把柳乘风给吃了。 听到蓝烈倾这么说,南宫雪若就放心了,也不多说什么,安静地躺在床上。 “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都行,对了记得给我点一份海鲜披萨。” 她此时身体还很虚弱,意识也有些涣散,所以无意间说出了这些话。 她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什么?”蓝烈倾愣住了,这些东西他闻所未闻。 “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要好好休息……”南宫雪若的呼吸有些微弱,想要睡觉。 刚才她下意识地说出了那些话,也被她忘记了,脑容量似乎特别小,将那句让蓝烈倾『摸』不着头的话抛之脑后了。 蓝烈倾看南宫雪若闭上了眼,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了被子,轻声地走出了房门。 然而这一幕,被在暗处的轩辕月看了个真切…… 110.第110章 :相信我啊 王爷啊,王爷,你不喜欢我,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刚才的那份喜悦立刻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心酸。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能陪在王爷身边她就满足了,相信时间能磨合一切吧…… 只不过轩辕月没有看到的是,一个黑影躲在她身后的暗处,那个黑影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玉佩,我的玉佩呢?”蓝烈倾在书房里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怒意。 那是南宫雪若最初送给他的第一样礼物,他一直好好保存着,放在书房,这件事基本没有外人知道,可是现在为什么玉佩会凭空消失? 适时的,轩辕月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一脸不爽的蓝烈倾,有些担心地问道:“王爷,怎么了?” “玉佩,我的玉佩呢?”蓝烈倾此时不顾对象是谁,抓住了轩辕月的手,急切的问道。 轩辕月的掌心传来了蓝烈倾的温度,心中浮起一丝暖意。 “王爷在找什么,要月儿帮忙吗?”轩辕月小心翼翼地答道,生怕惹王爷一个不高兴,将自己陪在他的身边的权利也剥夺。 “好。”蓝烈倾回应道,其实他并不讨厌轩辕月,只不过他的心里只容得下南宫雪若一人,所以才忽略了她的存在。 轩辕月心里是真的为蓝烈倾着急,她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蓝烈倾这个木头脑袋里只装着南宫雪若,即使她再怎么努力,他与她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问清楚蓝烈倾丢失的是什么东西之后,轩辕月将整个王府翻了个遍,但是却丝毫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就这样轩辕月忙了一个早上,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反倒是将她累个半死,不过是帮王爷做事,她也感到挺开心的。 “只剩下南宫雪若睡着的房间没找了…” 轩辕月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找找,她怕王爷责怪自己打扰南宫雪若休息,毕竟去打扰一个病人是很失礼的事情,何况这个病人还是南宫雪若。 只不过轩辕月刚想转身离开,背后却传来一股力量,将她硬生生地推了进去。 她回神过来,转身看去,发现后面空无一人,心中非常疑『惑』,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她进都进了,还是找一找吧。 只是找一个东西罢了,应该不会打扰到南宫雪若休息吧,大不了等等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发出声音就可以了。 仔细一看,她一眼就看到了南宫雪若床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玉佩,正是王爷所在寻找的羊脂玉佩,将玉佩拿在手里,轩辕月有些不解。 怎么会在这里?南宫雪若身受重伤,要去偷王爷书房的玉佩,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她又没有理由需要偷这个玉佩。 越是这样想,轩辕月又是疑『惑』,她从柳乘风那边早就听说了玉佩的事,那是南宫雪若送给王爷的,她不可能去偷啊。 但是为什么这块玉佩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轩辕月思考的时候,蓝烈倾走了进来,不禁有些恼怒。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蓝烈倾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连刚才一丝的好感也被现在这幅场景冲淡。 轩辕月一惊,手里一个不稳玉佩掉了下来,正好被蓝烈倾看到。 “你想陷害南宫雪若偷了本王的玉佩?”蓝烈倾怒了,他没有想到轩辕月居然是这种女人。 不是蓝烈倾喜欢这么想,而是轩辕月出现在这里已经够可疑了,没事来这个房间里干什么。 现在南宫雪若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去书房,这点暂且不谈。 玉佩是南宫雪若送给他的,她根本没有理由去拿他的玉佩。 现在轩辕月出现在这里,而且手中拿着羊脂玉佩,这是巧合? 打死蓝烈倾也不信,这是巧合,他其实知道轩辕月对他的意思,只装不知道罢了。 却没有想到轩辕月居然会这样来陷害南宫雪若,还好这次她用来陷害南宫雪若的东西是他和南宫雪若的信物,不然自己可能真的会误会南宫雪若。 “不是的王爷,王爷你听我解释……”轩辕月心痛至极,自己居然会被王爷想象成那种女人。 “好,本王听你的解释,你最好给本王一个交代!”蓝烈倾愤声道。 “我…” 没错,轩辕月此时百口莫辩,她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刚才蓝烈倾说的她想要陷害南宫雪若。 种种情况联系起来,就连轩辕月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来陷害南宫雪若的。 但是她,真的没有,她真的只是想要帮王爷寻找玉佩而已…… 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看着王爷,希望王爷能够相信自己。 “王爷,相信月儿,月儿不是那般歹毒之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蓝烈倾听了个真切。 凡是听到哭腔的人都会心软,何况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可是蓝烈倾是谁?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正因为如此,轩辕月才会看上他。 只不过他的不一般,成为了利刃刺向了她的胸口。 111.第111章 :真想休妻 “哼,真你想到你是这种人。”蓝烈倾丝毫没有被她打动,反而冷声哼道。 他此时已有休妻的冲动,但是还是努力被他克制了下来,他是前朝旧人,如果因此被轩辕明怀疑,那就因小失大了。 不过他不会让轩辕月好过:“从今日起,你就住后院吧。” 不带感情的一句话,穿过轩辕月的耳朵,她不敢相信,王爷居然会这样对她,此时她明白了,自己已经永远没有可能跟王爷磨合了。 后院……那是原本为下人准备的处所,蓝王府没有下人,她会成为第一个吗? 轩辕月的世界此时如此的安静,她听到了,泪水滑落的声音,再静更加静一点,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几年来她安分守己,不敢越过雷池一步,只能呆呆在蓝王府守望着蓝烈倾,她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好好地跟王爷过日子。 就算是王爷纳小妾她都愿意,只要自己能陪在他的身边。 当她听到王爷的那句话时,她的心碎了,心死了,人活着会有知觉吗? “好…我知道了…臣妾…即日起就搬入后院……” 轩辕月已经不能思考了,整个人呆呆地,如同失了魂一般,头发有些凌『乱』,空洞的眼神里只装着蓝烈倾最后对她一脸愤怒的表情。 她已不追究,推她进来的那股力量是什么,也不追究是谁这么恶毒,想要陷害她。 她不明白自己这样安分守己,为什么会换来这种结果…… 看着南宫雪若,她扯出了一抹惨淡无力的笑,这个女人,她永远比不上。 代替我好好照顾王爷吧,南宫雪若…… 看着这样的轩辕月,就算是蓝烈倾也有一丝的动容,难道她真的是被诬陷的吗? 不过这个想法立刻被冲淡,一想到刚才轩辕月拿着玉佩的样子,他就认定了她想陷害南宫雪若。 “滚!”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话语,从他口中说出。 如同冰冷的雪一般,覆盖在了她已破碎的心上。 跌跌撞撞,犹如僵尸一般,轩辕月就这样,走向了后院…… “咦?下雪了?”南宫雪若此时从睡梦中醒来,一醒来她就看到了窗外有些细碎的雪白飘落。 蓝烈倾此时的心情,因为南宫雪若的醒来而有所好转。 他笑道:“现在是六月。” 就算是南宫雪若笨,他也照样喜欢,就因为她是南宫雪若,才与众不同,才能让他这样深爱着她。 南宫雪若很无语,她明明看到了,刚才窗外有些细碎的雪白,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该啊,明明很真实的说。 继续往窗外看去,果然已经没有了。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吗?”南宫雪若自问道。 “傻丫头,你看错了。”蓝烈倾用手指弹了一下南宫雪若的脑门,宠溺地说道。 “疼…你这个混蛋。”南宫雪若抓狂,刚才那一下真的挺痛的。 就这样两个人嬉戏打闹开来,只不过两个人没有发现的是…… 窗外的确是在飞雪,因为太阳太烈,飞雪还没落下时,化成了细珠,洒向地面。 只不过这化成雨的雪,更加密集在刚才轩辕月走向后院的路上…… 这几日,南宫雪若过地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她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就连洗脸的脸盆都是纯金做的。 而且有蓝烈倾这个帅哥全程陪护,从南宫雪若洗脸到铺床,都是他亲自在做。 南宫雪若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居然比医院的护士还要职业,体贴到这种地步。 看着自己的男人连睡眠的时间都很少,眼周多了一圈淡淡的黑『色』,南宫雪若心里也有些许心疼。 “你不用再这么照顾我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南宫雪若对他说了。 112.第112章 :感动 蓝烈倾一脸正经道:“打伤你的是我,所以你的伤好之前,我有义务照顾你。” 果断的,南宫雪若还是对蓝烈倾的回答哑口无言,他说的是事实,做这些事也是应该的。 不过说这句话时,蓝烈倾压根没有内疚,反而说出这句话时,让人觉得很无耻,不知道人的还以为他压根是个无赖,赖在南宫雪若面前不走。 “天呐,怎么又是燕窝,王府的钱嫌地没地方花吗?”南宫雪若哀叹道。 南宫雪若知道燕窝是高档的滋补品,在以前她也曾经吃过,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她也只吃过一次罢了。 但是在蓝王府,这几日,她天天吃燕窝,差点没把她给郁闷死。 你见过有人天天不吃饭,拿燕窝当饭吃的吗? 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都会腻,即使是山珍海味,也不如清茶淡饭。 蓝烈倾可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吃这些东西,能让南宫雪若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就够了。 他看南宫雪若一脸嫌弃地看着端着燕窝的自己,跑地远远的。 说来也怪,南宫雪若恢复力高地吓人,才短短几天,身上的伤就已经好地七七八八了。 这让蓝烈倾心中有些失落,他似乎很享受照顾她的感觉。 “乖,过来吃饭。”蓝烈倾很明显将燕窝当成了南宫雪若的饭。 南宫雪若一脸嫌弃地看着燕窝,撇了撇嘴:“你家才是餐餐燕窝当饭吃,我要吃真正的饭。” 吐槽,果断吐槽,谁家那么有钱,天天拿燕窝当饭吃? 蓝烈倾听出了南宫雪若语气中的不爽,心中也有些小纠结,他这不是为了让南宫雪若尽快恢复身子么…… 适时的,柳乘风进来了,自然而然地拱手作揖:“王爷,乘风来为南宫雪若把脉了。” 他似乎丝毫没有前几天顶撞王爷的愧疚,而蓝烈倾也不在意这些细节,让出一个位置,好让柳乘风给南宫雪若把脉。 柳乘风坐在床沿,看着一脸红润的南宫雪若,也放心了下来,将自己的那份心思埋藏心底,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前几日看南宫雪若病成这样,生命垂危他才会怒撞蓝烈倾。 对南宫雪若替他挡了那一掌,他心存愧疚,要不是自己,她也不必遭受这么多罪。 快速地替南宫雪若把脉后,柳乘风将南宫雪若的状况告诉蓝烈倾后,告罪一声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那么快速,其实在柳乘风把脉时,他就感受到了身后的一股寒意,这股寒意非常熟悉,因为他天天过来给南宫雪若把脉,每次来把脉,蓝烈倾就在身后瞪着他,似乎他敢多把脉一秒,蓝烈倾就会把他吃了一般。 听了柳乘风的话后,蓝烈倾安心了,南宫雪若已无大碍在过几日就能够完全恢复元气。 好奇 来者正是王潇,他今日去后院给轩辕月送饭时,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就来向王爷汇报。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轩辕月堂堂王妃住入下人的后院,但是王爷的事,不是他所能够触及的,他只要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他来到书房时,才发现南宫雪若也在这里,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轩辕月会变成这样。 连口中的王妃都直接改叫成了轩辕月,他一点也不同情轩辕月,这完全是轩辕月自找的,从轩辕月求皇上赐婚时,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强行嫁给自己不爱自己的人,能得到什么好结果吗? 蓝烈倾借此转移话题,拉住了南宫雪若的手:“我们去后院看看。” 说完就走,只剩下王潇还在原地傻傻地愣着,王爷这是完全把自己忽略掉了? 后院,有着几间朴素的小屋,很明显是下人的住处。 小屋虽然朴素,但是屋内却很整洁,没有一丝灰尘。 “你看地上有一封信。”南宫雪若眼睛非常亮,这也多亏她在自己的世界很喜欢『乱』丢东西,每次为了寻找而焦头烂额,久而久之她的发现能力变得特别强。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蓝烈倾捡起信函,里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祝你们幸福。 “哼,傻女人。”蓝烈倾冷哼一声,他可没有忘记当日轩辕月想陷害南宫雪若的事,所以对她并没有好感。 不过当南宫雪若看到这几个字时,很是感动,不是因为轩辕月的放弃,而是因为电视剧里经常演的女配放弃男主,成全男女主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113.第113章 :丢死人了 虽然感动,但是她还是很同情轩辕月,她体会过,自己心爱之人爱着别的女人的那种心情…… 不过,让她自私一点吧,她真的很想得到蓝烈倾完整的爱。 因为南宫雪若和蓝烈倾的沉默,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王潇打探来的消息说,轩辕月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并不在皇宫。 伴随着这件事,外界流言四起,说是蓝王爷被狐狸精****而休了如月公主,如月公主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离开。 “哼,这群混账,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蓝烈倾在书院里低声怒吼。 适时的,南宫雪若进来了,看着一脸怒意的蓝烈倾,上前安慰道:“流言毕竟是流言,总会过去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蓝烈倾见来者是南宫雪若,脸上的怒意也减少了几分,却还是颇有怒意地说道:“这些人居然敢说你是狐狸精,看来是活腻歪了,当我只是个挂名的王爷么?” 南宫雪若听闻,心里暖暖的,原来他是为了自己而生气,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声誉,反而更加在乎她的。 “他们说我是狐狸精,那就是呗,如果说我能够得到你的爱,那我宁肯作一只狐狸精算了。” 南宫雪若淡然一笑,难不成他们说自己是狐狸精,那自己就会变成狐狸精了? 不过她嘴上还是说着****的话,让蓝烈倾心里一暖。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王潇,将最初传播谣言的人碎尸万段。”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他的女人,岂能被人侮辱? “属下遵命。” 房顶上传来一阵声响,不多时便消失了。 南宫雪若此时脸红到了耳根,该死的王潇,没事大白天在房顶上干嘛?刚才的话该不是被他听到了吧。 蓝烈倾见南宫雪若一脸脸红的样,美地动人,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猜猜我要对你说什么?” 什么?要说什么? 南宫雪若的脸立马红了,难道说那个时刻要来了?他要向她求婚吗? 明明心里有着答案,南宫雪若却又有些紧张地装作不知道,娇羞的模样让蓝烈倾心里觉得好笑。 “谁,谁知道啊……” 蓝烈倾用了一种更加****语气,边在她耳边吹起,边说道:“你猜。” 南宫雪若感到自己的耳朵边上一阵酥麻,心中充满了幸福,可是嘴上却丝毫没有反应:“人家真的不知道嘛。” “让我告诉你吧,”蓝烈倾的话,似乎有一股魔力一般紧紧拽着南宫雪若的心,“我们……” “嗯,我们……”南宫雪若痴『迷』地跟着蓝烈倾的话一同说道。 “我们明天启程,去南通城调查武家。”蓝烈倾的语气还是那么的****。 “嗯,我们明天启程……”南宫雪若话说到一半,才发觉这句话跟求婚好像没有半点关系吧? 抬头看着一脸坏笑的蓝烈倾,她才发觉自己被耍了。 “好哇你,蓝烈倾你居然敢耍我!”南宫雪若心中的甜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神情。 “我耍你什么了?”蓝烈倾摆出了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 “你,你……你…”南宫雪若反应过来,他似乎并没有耍自己,反而是自己想太多,想到那个方面去了。 丢死人了,她这样子好像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剩女,想要急切地找个人嫁了。 南宫雪若越想越来气,好你的蓝烈倾,说这种事,干嘛用这么****的口吻,害的自己误会那么深。 蓝烈倾其实也就是想要逗逗她,没想到她的想象能力超过自己的预想,也不怪南宫雪若这样瞎想,谁让他说话的口气这么****的? 只不过两人嬉戏打闹之时,皇宫内,轩辕明坐在清风阁里品茗,眼睛望着蓝王府的方向。 蓝烈倾啊蓝烈倾,朕送你一份大礼,能不能吃得下就是你的能力了,单单找你比武似乎很无趣,那么,就以整个国家为赌注好了…… 114.第114章 :太扯了吧 诡异一笑,原本在清风阁里的人影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杯还在冒着烟的热茶…… 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到南通城调查武家了,可是这晚,南宫雪若睡不着了。 白天蓝烈倾说的调查武家的这件事,让她隐约间想起了某一件自己忘记做的事情,只不过当时没有记起来。 到了晚上她早早地进入了梦乡,这不做梦还好,一做梦她就记起来了,几乎是立马被梦惊醒。 天呐,她怎么这么神经大条,居然把凤冥宫的这件事给忘记了。 南宫雪若无语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记。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等解决武家这件事之后,一定要把凤冥宫摆平。 与此同时,蓝烈倾也在自己的卧房里烦恼着,究竟怎么样才能把南宫雪若骗到自己房间里,总不能一直孤枕难眠吧,两人明明已经圆房了,为什么还要分开睡? 咳咳…… 其实他不仅仅烦恼着这件事,还烦恼着武家的事。 武家的这件事他可以初步断定是内『乱』夺权,所以要趁早将此事解决,以免家主之位落入别人的手里。 更多的则是他想早日夺回天下,虽然他不擅长处理政事,但是天陨家的仇,他还是要报的。 越想越难以入睡,蓝烈倾干脆不睡了,穿好衣服走到后院的花丛中散心。 不得不说夏天的夜里在花丛里散步真的挺凉快的。 习习的凉风吹来,将蓝烈倾心里的烦恼吹开,他此时只想好好地散心罢了。 抬头看着天空,一轮皓月挂在天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四周的星星陪伴在月亮周围,好似一家人。 这让蓝烈倾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家,只不过现在,却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 “哎。”他淡淡地叹了口气,也许是累了,坐到了院内唯一一个凉亭里,孤寂地望着天空。 不多时的,传来一阵脚步声,让蓝烈倾有些警觉。 半夜了,谁还像自己一样闲着无聊出来晃『荡』? 转身一看,只见一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坏笑,着实地把他吓了一跳。 “南宫雪若,你怎么在这里?”蓝烈倾低低地喘着气,刚才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我看到王爷孤苦一人,对月流珠似乎很苦闷,所以小女子赶紧过来看看,生怕王爷想不开。” 痞痞的一句话从南宫雪若嘴里出来,丝毫没让蓝烈倾生气,反而这句话把他逗乐了,把之前的那些事抛之脑后。 “如此说来,你这是想陪本王同床共枕咯?” 蓝烈倾也没个正经,学习南宫雪若痞痞的语气。 这倒是让南宫雪若郁闷了,哪个王爷像个痞子一般,好像是在****自己一般。 她丝毫忘记了刚才自己的那副痞样,有哪个王妃像她这样深夜不睡觉,反而跟自己的王爷在互相****? “好了,不玩了,烈卿你半夜不睡觉跑到后院里来干嘛?”南宫雪若有些好奇。 难不成他也像自己一样神经大条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情,而让自己失眠了? 蓝烈倾捏了一下南宫雪若的小脸:“难不成本王深夜闲着无聊就不能出来逛逛?” 南宫雪若听到这话,满脸的黑线,谁家的王爷深夜不睡觉会感到无聊,无聊就算了,出来逛逛这也太扯了吧? 115.第115章 :一辈子不忘记 摆明不乐意告诉自己,南宫雪若也不想自讨没趣。 “既然如此,小女子告退,王爷也请早日休息。” 其实她也是睡不着,无聊到后院来看看,没想到就碰到了蓝烈倾,现在她可要睡觉去了。 不过蓝烈倾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拽住了她的手:“我似乎刚刚说过,要你陪我。” “怎么陪啊?”南宫雪若此时连连打瞌睡,一阵倦意袭来,说话声音都变地『迷』『迷』糊糊的。 蓝烈倾说做就做,一把将『迷』糊的南宫雪若抱起,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低声说道:“今夜陪着本王……” 没有回答,此时的南宫雪若得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早已沉沉睡去。 蓝烈倾哭笑不得,她难道就这么不怕自己吗?还是如果换做任何人都能让她安然入睡的? 他将南宫雪若抱回了自己的房中,轻轻地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看着一脸安详,时不时还嘴角勾起微笑的南宫雪若,蓝烈倾心想,莫不是她在做什么好梦吧? 低低地呼吸声犹如魔音一般,勾住了蓝烈倾的心,睡梦中的她看起来似乎比平常更加美,胸前的衣服有些歪斜,隐约可见那一寸寸雪白的肌肤。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起码对南宫雪若来说不是。 将南宫雪若外泄的****尽收眼底之后,替她盖上了被子,末了嘴里还无耻地喃喃道:“其实我是无意间看到的……” 天知道此时他身上的欲火是多么地火热,他想要她,他早就想要她了。 睡梦中的南宫雪若让他更加地燥热,他的小兄弟对他说,上吧,上吧,好久没开荤了。 不过他强压着,强压下自己的欲火,警告自己,上次他就是那么不理智夺走了她的第一次。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强行这么做。 泡了一个冷水木桶浴,身上的欲火也降了下来,他这才敢****睡觉。 只不过在睡觉之前,在南宫雪若额头上烙下了一个吻,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久,似乎他想要在南宫雪若身上留下一个印记一样,证明南宫雪若是他的人。 “下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君子了噢……”蓝烈倾低低地在南宫雪若耳边说道。 只不过南宫雪若此时睡地跟死猪似的,怎么可能听到。 也许是累了,南宫雪若在梦中换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无意间握住了蓝烈倾的小兄弟。 突如其来的快感让蓝烈倾闷哼一声,欲火再度燃烧。 只不过他很理智,想要抽回自己的小兄弟,没想到南宫雪若越握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梦中的南宫雪若很痞地喃喃道:“真热,冰棍啊冰棍,让我慢慢享受你吧……” 终于,蓝烈倾很不容易地将自己的小兄弟抽回,舒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刻,南宫雪若很华丽地给了他一个巴掌,口里满是嫌恶:“****,抢我的冰棍,去死吧。” 这一巴掌正好打在了蓝烈倾的脸上,火热的疼痛让蓝烈倾的欲火下降,终于他的兄弟也不再挺立。 转了个身,南宫雪若继续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蓝烈倾『摸』着自己刚才被打的地方,欲哭无泪,白白地遭什么罪啊…… 不过南宫雪若今晚的举动告诉了蓝烈倾,同床需谨慎,共枕要小心…… 心里不敢有歪念,小心翼翼地睡在了南宫雪若身旁,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116.第116章 :陪着她一直 这一夜,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第二日,南宫雪若『摸』着蓝烈倾脸上的巴掌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在他的床上,但是她对蓝烈倾脸上的巴掌印似乎更感兴趣。 不过蓝烈倾难道会告诉她,昨晚她所做的那些事? 先不说南宫雪若会不会觉得害羞,就连他自己的面子都过不去。 “昨夜蚊子太多,停在本王的脸上,本王一掌用力过渡……” 蓝烈倾掩盖起事实来,说谎脸也不红,只不过语气中带着极大的委屈。 南宫雪若可没有听出来,她只感到好笑,打蚊子居然打到自己脸上会有自己的巴掌印。 不过南宫雪若可没有仔细看,如果仔细看的话,她会发现,那个巴掌印根本不可能是蓝烈倾自己打的,先不提南宫雪若的手比蓝烈倾小,光是巴掌印的方向就可以发现,自己打的巴掌和别人打的巴掌是相反的。 看着南宫雪若在那边偷笑,蓝烈倾心里郁闷不已,可又无可奈何。 只能闷闷地说道:“本王可许你笑?” 听到这种闷闷的语气,南宫雪若越发觉得好笑,只不过这次不是偷笑,而是明目张胆地笑了出来,并且笑地特别没形象。 “我头一次听说,听说,打蚊子居然还能在脸上留下巴掌印,哎呀妈呀,我不行了……先让我笑会。” 南宫雪若笑地上气不接下气,丝毫没有看到蓝烈倾一脸的黑气,闷闷地坐在她的面前。 想死,蓝烈倾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想死,有苦说不出,说出来恐怕只会被南宫雪若笑地更惨吧? “咳咳,别笑了,今日起我们就要启程去南通城。”蓝烈倾尴尬一咳,连忙转移话题。 南宫雪若笑到岔气,终于缓过劲来,只不过看到蓝烈倾脸上巴掌印时,又开始忍不住地偷笑,不得不说她的笑点真的很低…… 不管南宫雪若有没有听到,蓝烈倾将该交代的东西交代完,急急地走了,他可不想继续成为她的笑料。 …… 做好了各种准备,他们便启程,同行的除了他们还有武松和王潇。 南宫雪若很好奇为什么这么久没有看到王云和王宗,转身去问蓝烈倾。 蓝烈倾没有隐瞒,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王云和王宗在暗地里培养势力,以便以后跟轩辕王朝抗衡。 南宫雪若听到了这种事,却也不惊慌,反而很支持他。 蓝烈倾很欣赏南宫雪若,他的女人总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至于为什么支持他嘛,其实南宫雪若也说不清楚,这种事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她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只不过似乎凡是他要做的事情,她都愿意陪着他,即使是死…… 南通城离轩辕王城很远,蓝烈倾没有交代王府的事情,他相信王宗和王云能够管理好整个王府。 路程很远,南宫雪若他们一行人分乘两辆马车,原本其实一辆马车就行了,只不过如果一辆马车的话,那么除车夫外车内还会多一个人,这让蓝烈倾很不舒服,所以出行的时候安排了两辆马车,他和南宫雪若一辆,武松和王潇一辆。 王妃不见了 南宫雪若在一旁也听到了他的话,也安心了下来。书ww。shuhaha。cc) 她本还在担心自己会“缺胳膊少腿”,这下总算是放心了。 “启禀王爷,府外有人求见。”一个很不识相的声音响起,让蓝烈倾不爽。 “知道了,下去吧。”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怒意。 117.第117章 :拒之门外 王潇愣住了,他有哪里惹到王爷了吗? “愣在那里干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蓝烈倾提高了语调。 “是,属下遵命。”王潇还在纠结他刚刚是怎么惹到王爷了。 不过他这个榆木脑袋,脑子里装的只有武功,体会不到男女之间这种微妙的感情。 蓝烈倾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让他退下罢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原本蓝烈倾还想好好跟南宫雪若“****”一番,直愣愣地被这个呆子破坏了,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这小子也应该明白某些事了吧? 南宫雪若听了蓝烈倾那种闷酸的语气,心里很坏很坏地在偷笑,她很快速地将燕窝塞到了蓝烈倾的手里说:“王爷近日来太过『操』劳,燕窝还是给王爷来滋补身体吧,小的先去迎客了。” 话刚说完,南宫雪若就感觉刚才那句话有点奇怪,好像自己跟****姑娘一样,这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配合刚才蓝烈倾的那副吃瘪样她实在忍不住了。 蓝烈倾看她一脸笑意,心中的郁闷感也渐渐消散,她快乐就好。 如果蓝烈倾知道南宫雪若在笑什么的话,恐怕他此时会吐出血来。 …… “你是?”蓝烈倾看着前来拜访的男子,一脸的穷酸样,只不过身子似乎挺壮实的,他似乎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才对。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男子连甩都不甩他一下,走到了南宫雪若面前。 “姑娘是否还记得我?”男子语气中带着期待,问道。 啊?是来找我的?南宫雪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是印象却并不深刻,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摇了摇头:“这位……壮士,小女子好像不曾见过。” 她原本想说公子的,只不过眼前的男人一身的肌肉,身材魁梧,似乎并不不符合公子的身份吧…… “那天在街上,姑娘碰到了一个无赖……”男子语气中又是尴尬又是失落。 “我可不记得有人出来帮我。”南宫雪若撇了撇嘴,如果是来讹诈的,那她也不会客气。 “咳咳……”男子脸都红到了耳根,咳嗽了几个声说道,“那个…我说那个…那个无赖就是我……”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虾米?”南宫雪若一脸抽搐,额头满是黑线,谁家的无赖像他一样,耍了无赖之后还敢光明长大地找上对方的家门? 男子一脸的尴尬,将自己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希望能够得到南宫雪若的谅解。 男子名为武松,是武家家主的长孙,武家是除战家外,唯一的一个世代从武的世家,战斗力虽然不比战家,但是也培养了无数忠良将士。 武松原本可以任为下一任武家家主,可是老家主不知为何突然将他逐出武家,命他永世不得入武家家谱,虽然如此,但却将家主信物交给了他。 当日他被逐出武家之际,他十分不解,他不明白自己作错了什么,就连家族中大部分成员,都一致同意将他逐出武家。 当时被逐出家族的他,身无分文,从武家宅院所在地——南通城,日夜兼程几天几夜终于到达了月竹城,想要投靠在月竹城里做生意的朋友,可是似乎因为他被逐出武家的关系,那些所谓的朋友,都将他拒之门外。 无奈之下,他只能化名在月竹城作为一个无赖,借以度日。 时不时的,他会将信物拿出来看一看,那是一块紫『色』透明的玉佩,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却听他爷爷说,这就是武家的信物,他也不太相信这就是信物,毕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武家的信物是什么样的。 然而就在他遇到南宫雪若的时候,南宫雪若在无意间给了他一点帮助,让他能够安心度日。 118.第118章 :暗处观察 原本是这样没错,但是他前些日子回到过武家,虽然只能在暗处观察。 接连几日,他都在暗处看着武家,时刻提防着武家将发现他。 一旦被发现,那么按照武家的新规定,就要关在武家的地牢。 武家的地牢内,有着一头新被捕捉的猛兽,专门用来惩罚被关进了地牢,不守规矩的人。 说的好听,实则被关入地牢的人,无一生还,成为那头猛兽的盘中餐。 原本他只是回到武家在暗处看看罢了,不过他却发现,武家非常『乱』,他的爷爷也就是武家的家主居然都不再武家内。 武家上下『乱』成了一锅粥,这让他非常疑『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武家很『乱』,但是守卫却比之前更加的谨慎,他虽然想介入调查,但是却也找不到办法。 万般无奈的他,想起了那日帮助自己的南宫雪若,几番打听,得知她入住到了蓝王府。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为了寻求帮助的武松,从月竹城赶到了轩辕王城,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就来拜访蓝王府,正巧南宫雪若还在这里。 听他说了这么长篇大论的,南宫雪若最无语的,既然武家的人武功都那么高,为什么武松要做市井****的勾当,直接去抢不就得了么? 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武松回答她,他觉得抢劫太不道德,所以才做一个无赖。 “武松,你看地上。” 武松低下头看了一看,不过似乎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不禁疑『惑』的问道:“地上有什么东西?” “你的节『操』。”南宫雪若没好气的说,强盗的抢劫和无赖的敲诈,有区别么? 将节『操』的意思解释完后,南宫雪若存心想要耍武松一下。 “把节『操』捡起来。” “为什么?”武松有些好奇,虽然他还是没有明白节『操』是什么东西。 南宫雪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掉一遍……” 不过似乎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蓝烈倾和武松反而以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觉得难受。 “咳咳……”尴尬一咳,南宫雪若问起了正事:“你打算让我们怎么帮?” 从刚才的话中,她得知武松是来求他们帮忙的。 “帮我介入调查武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武松言辞恳切,武家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他的爷爷也不会莫名其妙将他逐出武家后,让武家『乱』成了一锅粥。 “好…”南宫雪若刚想答应,不过却被蓝烈倾一个眼神阻止。 一旁的蓝烈倾此时发话了:“我们能从武家得到什么好处?” 武松也是一个实在人:“只要你们帮我调查出来,我必定奉上黄金万两。” 蓝烈倾很果断地无视了他的话,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你们武家为我所用。” 趁火打劫有木有?无耻有木有? 蓝烈倾可不是白痴,他知道帮武松解决这个事情后,武松十有**就能成为武家的家主,不好好利用怎么行,万两黄金就能打发他?笑话! 南宫雪若白了一眼蓝烈倾,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会这么算计,她怎么没看出来? 沉默了,武松没有想到蓝烈倾的胃口这么大,说是武家为他所用,实质上就是让蓝烈倾自己成为武家幕后的主子。 武松犹豫不决,难道真的就要将武家这么卖了么? 119.第119章 :你要干什么 看着武松一脸摇摆不定的样子,蓝烈倾不屑地说道:“既然你不肯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 说罢,牵起南宫雪若的手,就转身离去。 “哎……我说你这人,能有点同情心么?”南宫雪若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她早就打算帮忙了,不过因为蓝烈倾才没有答应。 蓝烈倾没有回答她的话,头也不回地。 “行,只要王爷帮助我理顺武家,我武家甘愿为王爷所用。”武松看蓝烈倾这架势,摆明了:他不答应,绝对不帮。 蓝烈倾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架势本来就是作出来装给武松看的,就是想让武松强迫就范,没有想到还真的有用。 “好,一言为定。”蓝烈倾留下了这句话,往回走,“即日起你先在蓝王府住下吧。” 南宫雪若原本还不满他怎么这么没同情心,不过此时却被他的举动有些感触了,起码他还会关心一下别人。 其实蓝烈倾只是怕到时候行动的时候找不到人而已,才让武松入住蓝王府,并不是南宫雪若所想的那样。 蓝烈倾嘴角勾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没有让南宫雪若和武松发现…… 有了武家的帮助,对付这个轩辕王朝,应该能顺利一点吧? 第二日,蓝烈倾找到了武松,向他索取武家家主的信物。 武松原本不愿意,但是他作为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最重的就是自己的信誉。 既然蓝烈倾不相信自己,那他就将信物交出,以示自己会服从王爷的安排,他也知道信物的重要『性』,如果拿不出家主信物,那么武家家主的身份只是挂名而已,想要让武家的两个长老折服,必要拿出信物,以示自己的身份,没有信物的家主管理的武家将会是一个群龙无首的武家。 为了调查清楚武家内『乱』的原因,此次他是豁出去了。 其实蓝烈倾并没有武松想地那么不信任他,他取走武松家主的信物,只是为了更好地调动武家而已…… “你说我们调查武家,该从哪里入手?”南宫雪若有些好奇,虽然她电视剧看多了,知道一些情节,但是毕竟电视和现实总有那么些的差距。 蓝烈倾很纳闷,女人感兴趣的不应该是在家里刺绣什么的么?怎么他的女人对这些事情也有那么些的兴趣。 而且南宫雪若说“我们”,很明显她想要掺合一脚,这种危险的事情,在她看来很好玩么?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蓝烈倾实话实说。 南宫雪若立马吐槽:“我去,你这样都敢向武松提出条件?” “条件先提,至于怎么帮嘛,武松好像没有给出一个时间的限定,这就是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筹谋。”蓝烈倾很无耻地回答道。 “噗——” 南宫雪若装作吐血状,她相信要不是他想要将武家收为己用,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帮这个忙…… 无耻,太无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么纯真的那个孩子,解毒后居然会无耻到这个程度! 不过……她似乎很喜欢他的无耻…… “我说你啊,闲着没事做给院里的花浇浇水,学学女红什么的,掺合这种事情做什么?” 蓝烈倾并不讨厌南宫雪若这样缠着自己,但是南宫雪若是不是也能像一般女子那样,做一些闺阁的事? 南宫雪若无视蓝烈倾的话,用一种甜到腻死人的语气说道:“表酱紫嘛……” 还故意拖长了声音,听地蓝烈倾心里发『毛』,身体还很配合地哆嗦了一下。 “哎呀呀,你爱留在这里就留着吧,只不过别怪我不理你啊。”蓝烈倾无奈地说道。 “早这样不就得了么,非要我这样说才肯答应。” 南宫雪若坏坏一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让蓝烈倾有些欲罢不能,这样的她真动人…… 趁南宫雪若不注意,蓝烈倾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南宫雪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蓝烈倾搂在了怀里,姿势极其****…… “我说你要干什么……” 南宫雪若抗议了,大白天的他想干嘛呢?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唇上已是一片温润。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有些陶醉,他此时的吻一点也不霸道,反而给南宫雪若一种温柔的感觉。 120.第120章 :掩 饰 此时的蓝烈倾仿佛像一头保护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明明想狠狠地将她跟自己合二为一,行动上却是在温柔地维护。 明明知道现在是白天,南宫雪若想要推开他,却不知道怎么的自己『迷』失在了这个吻中。 慢慢地,蓝烈倾柔软的舌头轻轻地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尖上的触觉让他『迷』恋,他把自己的舌头作成了卷状,将她的香舌裹住,他想要占有她的全部。 南宫雪若体温不知不觉地升高,欲拒还迎,香舌不安分地在他的舌中动来动去,加重了自己唇上的力道。 就这样,两个人火热地****在了一起,他们的世界中此时只有对方。 “咳咳……” 一个咳嗽声犹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了两人的耳畔。 原本还火热****在一起的两人立马分开,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两人的脸都已经红到了耳根。 南宫雪若此时感觉心里特别纠结,她好像是被抓『奸』在床的小三一般。 不过她一想到小三这个词,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失落感,她真的是小三…… “武松,你有什么事?”蓝烈倾的语气非常闷,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 “咳咳…不知道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调查?” 武松心里有点急,所以才会进入书房来找王爷,没有想到正好看见这一幕,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咳嗽两声示意王爷有人来了。 就因为刚才那样,武松的脸也有些许泛红,他自己还没经历过这种事呢…… “不要心急,本王自有打算。” 打算?自有打算?敷衍你而已。 “既然如此,我先告退了。” 他可不想再多留一刻,刚才那一幕被他看到,他可以感受得到蓝烈倾身上所散发的寒意。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就可以脚底抹油了,只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自称属下。 这样的人傲骨不凡,却不容易驾驭。 蓝烈倾打量着武松的背影,该怎么拿下武松的忠诚呢? 习惯『性』地手往身旁一搂,只不过却搂了个空,心里一阵失落,往身旁看去,不知道何时南宫雪若已经距离他三步远了。 “怎么了?”蓝烈倾有些关切地问道。 这样的南宫雪若,有些不正常。 南宫雪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语气有些酸楚地问道:“轩辕月呢?” 她虽然知道蓝烈倾不喜欢轩辕月,但是轩辕月是蓝烈倾的王妃,这也是事实。 蓝烈倾一愣,他不知道南宫雪若此刻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轩辕月被他赶到了后院?还是说已经把轩辕月休了? 无论哪个回答都好像自己的是一个负心汉一样,这让他沉默了下来,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想找一个合理的回答。 南宫雪若见他沉默不语,心中一阵苦涩,难道又是侧妃吗? 一丝失落划过她的眼眸,被她很好地掩饰住了。 只不过她掩饰地再好,都瞒不过蓝烈倾的眼睛。 他上前紧紧都搂住了她:“你是我永远的,而且是唯一的正妃,此生我非你不娶。” 不经过大脑的,这句话他就说了出来,皇上那边等皇上问起再说吧。 南宫雪若听到男人这番话,心中充满了幸福,女人来到这世界上,找到一个自己爱,又爱自己的男人,这已经足够了。 “轩辕月呢?”南宫雪若听到他的话虽然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但是她也是女人,女人又何苦难为女人呢? 121.第121章 :连人也站不稳 蓝烈倾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王爷不好了,王……轩辕月不见了。” 挣扎 不过当真正上车的时候,蓝烈倾才发现,如果这样分配,那自己岂不是要成为南宫雪若的车夫?他脑袋里想好的那些事情,顿时如玻璃一般破碎,连渣渣都没剩下。 当时还不如共乘一辆马车呢,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如此,所以连日来,蓝烈倾从王爷的身份降到了专职车夫。 南宫雪若可是非常地没心没肺,谁当车夫都行,就她不行,谁让她是一个女子呢? 你见过有哪一个女子当车夫,车内装的却全是大老爷们吗? …… 日子过去了好几天,行程才过了一半,武松心里急得很,但是蓝烈倾他们可没有管他,反而在路上走走停停,在边沿的村庄上住上一两晚,说来也怪,古人还真的是挺好客的。 转眼间他们在靠近山边的桃源村居住了两三日了,可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南宫雪若很好奇,武家的事情,难道真的那么不用着急吗?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她问了蓝烈倾,可是蓝烈倾却像回答武松一般回答她,只是叫她放心,武家的事情一定能处理好。 这晚,跟往常一样,南宫雪若睡在了李大嫂安排的屋子里,李大嫂是一个****,却非常好客,南宫雪若他们来这个村庄时候,村民们都非常热情,尤其是李大嫂,简直就不把他们当外人看待,硬是拉着南宫雪若让她住在自己的房屋里。 南宫雪若被拉走了蓝烈倾当然会跟上,至于其余两个就更不必说了。 “大嫂,近日来还真的是谢谢你的收留。”南宫雪若很礼貌地向李大嫂道谢,要不是她的收留,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住哪。 “姑娘哪里的话,要是犬子还在,恐怕也跟姑娘年纪一般大了。”明明是那么一件悲伤的事,却被李大嫂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李大嫂早年丧夫,她的儿子也十几年前在一次玩耍的时候,不幸溺水身亡,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半世的孤独,早已习惯了寂寞,但是如果有人来陪伴她,那么她也会敞开自己的心扉接纳。 南宫雪若非常同情李大嫂,因为她的妈妈也跟李大嫂的处境相似,只不过她穿到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死亡。 想必她的妈妈,失去自己心爱的丈夫和女儿之后,也只能选择孤独终老了吧? 想到这里,南宫雪若鼻子一酸,心中有一抹酸涩化开,妈妈她会过得好吗? 只不过她没有表『露』出来,强颜欢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大嫂也不必介怀那么多。” 明明她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怎么转过身来变成她安慰李大嫂了? 李大嫂听闻了她的话,心中一暖,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吧,笑道:“姑娘还是早日休息,天『色』已晚上。” 帮南宫雪若整理好床铺,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休息了。 深夜,南宫雪若被蓝烈倾喊醒,睡眼惺忪的她不知道此时蓝烈倾有什么事,『迷』『迷』糊糊地就被牵起手跟着他瞎转悠了。 直到蓝烈倾将她带到了河边替她洗了一把脸,她才从朦胧中清醒。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大半夜的不睡觉,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南宫雪若『揉』了『揉』眼,虽然洗过脸了,但是她还是有点犯困。 这也难怪了,谁大半夜的被叫醒会很有精神? “你不觉得奇怪吗?”蓝烈倾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李大嫂儿子溺水身亡后,为什么村民们有的时候会感到全身无力,而且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村子的人?” 这还是蓝烈倾发现那日李大嫂明明好好地端着茶,却突然像失了魂一般,手中的茶杯掉落,连人也站不稳。 这让他好奇,他问李大嫂,但是李大嫂似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他的追问下,他得知每个村民都是这样,而且都是从他儿子溺水后的第二年开始。 “啊?有这回事吗?”南宫雪若可没有看出李大嫂的怪异,也不知道这回事。 122.第122章 :出门练武 “你啊!就不会好好地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后离开了我你到底要怎么办噢?” 蓝烈倾加重了语气,顺便手指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以示宠溺。 南宫雪若被蓝烈倾这么一弹,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不过以往她都会生气地回应蓝烈倾,现在却陷入了沉思。 如此说来的确奇怪,为什么整个村子的人在李大嫂儿子溺水死亡后的第二年变成这样,如果说是巧合,那么整个村子的人得了同一种病,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而怪就怪在,她听李大嫂说,她的儿子的尸首似乎并没有被村民捞起,而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下落。 这样想来,南宫雪若脑海中得出了一个让她感到有些无法相信的答案——李大嫂的儿子还活着。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蓝烈倾,蓝烈倾用赞许的眼光告诉她,她猜地不错。 “如果说整个村子的人得了同一种病说不通的话,那么如果是整个村子的人中了同一种毒的话,这个解释似乎很合理……”蓝烈倾眯着眼语意未尽地说道。 南宫雪若顺着他的话说了出来:“要让整个村子的人中毒的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村民们唯一的取水点里下毒,这样下毒虽然毒『性』缓慢,但是时间久了毒『性』就能显『露』出来,那么究竟是为什么,李大嫂的儿子要在水中下毒呢?”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也是我们今晚来到河边的原因。” “什么!?刚刚你给我洗脸的就是河里的水?”完了完了,南宫雪若终于意识到了。 刚才蓝烈倾用的就是这个下了毒的水给她洗脸的,她该不会会中毒吧?中毒就算了毁容就糟糕了。 南宫雪若连忙抹着自己的脸,希望将水抹去,可是她脸上的水早就干了,怎么抹都抹不出水来。 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一脸的慌张样子,非常可爱,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现在还不足以证明这河水有毒,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今晚我们就取一些水带回去验毒。” “呼——你早说嘛。”南宫雪若松了一口气,有些责怪地说道,语气一转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大半夜地来查探?” 蓝烈倾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敌在暗,我们在明,这件事情颇为古怪,大白天能光明正大地来吗?” 他的女人能多一点思考吗? “呃……好吧,既然没事了我们先睡觉去。” 此话一出,南宫雪若脸就红到了耳根,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 只不过蓝烈倾没有太多想,取了水,就和她一起回到了李大嫂的住处,两人还是分房睡。 第二日一大早,武松就出门了,而王潇这几天一直在练武,这日也是,他们从蓝烈倾口中得知要在这个村庄多留几日,也没有反对。 王潇是无所谓,武松怕如果自己反对的话,就得不到帮助,只能忍着。 蓝烈倾将南宫雪若叫到了自己的房里,他发现昨天的那些水变地有些奇怪。 南宫雪若看着有些发黄的水,不禁皱了皱眉,昨天带来的时候明明是清澈透亮的,怎么到了第二日就变成了这种颜『色』。 蓝烈倾将一枚银针浸入了水中,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明明水变成了这种颜『色』,而银针却没有发生变化,难道水没有毒吗? 南宫雪若有些疑『惑』,她知道古人用银针试毒,一般的毒都能检测出来,不过这水变化地这么明显,银针却没有变黑,难道这水真的没毒? 李大嫂走了进来,“今天早晨,隔壁王二家……”,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蓝烈倾和南宫雪若在一碗水旁边坐着,好似要喝水一般。 123.第123章 :补办 急忙走了过去,一个“不经意”撞到了桌子,晃『荡』的碗从桌子落下,化为了一地的碎片,水落一地打湿了地面,似乎若有若无地散发着很难察觉到的白烟。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去帮你们取水来。”李大嫂歉意道,她边说边离开了屋子,去打水了。 李大嫂走后,南宫雪若和蓝烈倾对视一眼,刚才他们是捕捉到了刚才的那一缕瞬而即逝的白烟。 “貌似村子所有人都是从河中取水的吧,但是李大嫂为什么时而去河中取水,时而从井里取水呢?”南宫雪若记起这回事,本来她以为李大嫂这样做是为了运动,但是现在看来好似不是这样。 蓝烈倾反应过来,好像李大嫂每次喝的都是河中的水,但是给他们喝的都是井水,难道井水跟河水有什么区别么? 这时李大嫂端来了两碗水,有些好笑地说道:“以后两位就不要同喝一碗水了,我家什么都不多,就是井水多地喝不完。” 几日的相处,李大嫂早就知道了蓝烈倾和南宫雪若的关系,此时便是有些嘻戏地说道。 南宫雪若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难道自己和蓝烈倾睡一起的事情被她知道了?转头看向蓝烈倾,示意他解释一下。 蓝烈倾看懂了南宫雪若的眼神,笑道:“大嫂说的是,我们是不应该同喝一碗水,不应该同睡一张床,更不应该……” 话还没说完,满脸黑线的南宫雪若立马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她是让蓝烈倾解释一下,刚才他们并没有喝水,怎么到了蓝烈倾的嘴里却被他越描越黑。 蓝烈倾吃痛,果断住了嘴,不过效果已经达到了,就算南宫雪若让他住嘴也没用了。其实他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和南宫雪若的关系,想在她身上烙下一个蓝烈倾专属的标记,可是既然没有标记的话,那么他也不介意从自己的口中让别人知道南宫雪若是他的女人。 南宫雪若猜到了他的想法,心里大骂无耻! 无耻,这个男人太无耻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南宫雪若害羞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我们不应该同睡一张床,那个…男人不行嘛……” “唔…”蓝烈倾闷哼一声,此刻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什么叫做他那方面不行?他可是很强大的! 吃瘪,果断吃瘪了。 看着蓝烈倾吃瘪的样子,南宫雪若心里暗笑,她就是要这种效果。 “咳咳,我先去做饭了。”李大嫂老脸一红,没有想到南宫雪若居然这么彪悍,能从嘴里说出这种话,有哪家的姑娘会说自己的夫君不行的?就算真的不行,也不能说出来啊。 放下水,李大嫂就离开了,末了还留下一句话:“男人那方面不行的话要早治疗。” “哈哈……”南宫雪若不顾形象,使劲地拍着桌子狂笑,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蓝烈倾以后不敢拿她开玩笑。 蓝烈倾一脸吃瘪的可怜样,眼巴巴地看着南宫雪若。 这眼神,这表情非但没有换来南宫雪若的同情,反而让南宫雪若笑地更夸张,她可以肯定,以后蓝烈倾不敢拿她开玩笑了,不然她会让蓝烈倾下不了台。 可是她不知道,蓝烈倾刚刚说的其实是实话,他真的能希望南宫雪若能够真正地成为自己的女人。 蓝烈倾暗自盘算,回去之后办个婚宴,把南宫雪若牢牢绑在他的身边才是。毕竟那个人有了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名,这让蓝烈倾心里有点害怕,怕她有一天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124.第124章 :不是那么简单 “咳咳,你说我们……”蓝烈倾一把搂住了南宫雪若的腰,语气****地说道。 突如其来的一出,让南宫雪若『摸』不着边,但是她很快地反应过来了,语气中也充满着****:“嗯…我们……” 蓝烈倾心里窃喜,以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刚想要说什么,却不想南宫雪若语气一变:“我们要赶紧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好去办武家的事。” 她可不是傻子,蓝烈倾上次就是这样逗她的,她如果再上当,那岂不是就是白痴了?所以她决定先入为主,自己先说出来就好了。 也不管蓝烈倾什么反应,她挣脱了他的怀抱,一脸埋怨:“我先睡会,昨晚都是你害的,我现在都犯困,等我醒来再调查这件事。” 南宫雪若决定将这件事弄水落石出,她可不是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女人。 看着南宫雪若远去的背影,蓝烈倾狠狠地将自己骂了一顿,这就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井水如同所预料的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河水果然有问题,不过李大嫂似乎知道河水有问题。 “为什么李大嫂明知道水有问题,却不告诉别人呢?”南宫雪若思考着这个问题。 蓝烈倾看着思考中的南宫雪若,嘴角勾起了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了一抹笑容,他被她的这份认真『迷』住了。 “看什么看,****,”南宫雪若发现蓝烈倾这样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恶寒,“还不赶紧想下李大嫂为什么这样做?” 被南宫雪若这么一说,蓝烈倾也不好意思盯着她看了,只不过他心里更加下定了决心,要早日将南宫雪若娶过门。 “不知道。”简洁明了的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 “啊?那怎么办?”南宫雪若以为他知道,古代的王爷不都是很精明能干的吗?天呐,难道说她的王爷只是会武功而已,其他方面都是废柴? 她丝毫没有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的这种觉悟,心里郁闷地想着。 蓝烈倾心里苦笑,南宫雪若还真以为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李大嫂要这样做,但是他却可以顺藤『摸』瓜慢慢地调查嘛…… “今天我们去山里看看。”蓝烈倾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南宫雪若一脸的不乐意,她听李大嫂说过,不要去山边,听说有很多野兽出没。 不过下一刻,她想到了,李大嫂那么古怪,说出来的话再深入理解一下也变地古怪起来了,为什么山边有野兽出没,并没有袭击过村庄,按理说如果山边有野兽出没的话,那么村子周围怎么没有防野兽的栅栏,反而一片“大门敞开请进来”的样子? “嗯,”南宫雪若答应道,“我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李大嫂明明知道水有问题,但是自己却也喝河中的水,这一点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先去山里看看吧,看看有什么线索。”蓝烈倾听了南宫雪若的话,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分,这件事越来越古怪了。 …… 山路并不好走,蓝烈倾还好说,南宫雪若就过不去了,时而被杂草勾住,时而被石头绊到了脚,脚踝处已经隐约可见血丝,丝丝的疼痛传来。 125.第125章 :一个山洞 可是她也没有叫出声,她知道以后要跟着蓝烈倾对抗整个王朝,远比现在更加艰辛,如果她因为这点小伤就哭天喊地的话,那么她就不要想着帮蓝烈倾的忙,不拖后腿就已经是万幸了。 蓝烈倾其实也看到了,只要南宫雪若叫一声,他就会上去抱着她走,只不过南宫雪若坚强地可怕,丝毫没有将疼痛表『露』出来,反而表现出一脸地轻松。 这让蓝烈倾心里一阵疼,如果不是他,她恐怕可以过上更加安稳的日子吧? 既然自己给不了她安慰,那么起码现在让她安稳一些吧! 突然蓝烈倾一转身,一把将南宫雪若抱起,紧紧地抱在怀里,给她片刻的温暖。 南宫雪若猝不及防,不禁低呼一声:“啊……” 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眼神有些疑『惑』,他这是在闹哪出? “别动,”蓝烈倾低下头去说道,“这样你应该就不会受伤了。” 心中满是温暖,南宫雪若也不再挣扎,其实蓝烈倾关心起人来,还是挺不错的嘛。 疯子 心中满是温暖,南宫雪若也不再挣扎,其实蓝烈倾关心起人来,还是挺不错的嘛。书。。) 只不过她不知道,他的关心仅仅限于她罢了,如果是别的女人,蓝烈倾不会动容一分一毫。 到了山顶,南宫雪若不等蓝烈倾松手就自己跳下,她看得出蓝烈倾其实挺累的,虽然他的怀里温暖,但是她也不忍心让他累坏了。 手中一空,蓝烈倾的心里有点失落,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山顶有点秃,不过从山顶望去,一片绿『色』,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四周错落地站立着,就连地面上也是青翠欲滴的嫩草,南宫雪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禁心情大好。 在她的那个世界,恐怕没有人能看到绿『色』了,更别提清新的空气了,高端的科技让人们忘记了绿『色』环保的重要『性』,所有地方都是建筑物,连树木都是用塑料制成的,她都分不清她的那个世界究竟和以前的世界有什么不同 不过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原来以前的世界这么美丽。 蓝烈倾的话,打破了南宫雪若的遐想:“真奇怪,山里明明没有任何野兽,而且景『色』也这么美,为什么李大嫂还说这山里非常危险,而且村里人都不敢上山。” “是啊,真奇怪……”南宫雪若也仔细地观察过山路,并没有野兽的脚印,只有杂草和碎石罢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只不过话音刚落,一阵强风袭来,周围的树木也被吹地呼呼作响,就在那一霎那,南宫雪若看到了,在树木最密的地方,因为风的关系被吹散出一个缺口,正是那个缺口『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凭南宫雪若的猜测,那个黑漆漆的东西可能就是山洞的入口。 “跟我来。”南宫雪若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牵起蓝烈倾的手,就向刚才所看到的地方走去。 果不其然,这是一个山洞,不过从周边的痕迹看来这个山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并不是浑然天成。 山洞入口并不小,能容纳两个人进入,南宫雪若和蓝烈倾进入后,一股恶臭袭来,南宫雪若赶忙捂住了自己鼻子,这个山洞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126.第126章 :恶心的 阴冷的山洞内,湿漉漉的地上长着层层的青苔,时而还可以见到一个小水潭,越往里面去越是漆黑,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时不时的会跳出来几只小虫子,吓地南宫雪若脸『色』有些惨白。 每往里走一步,都能从脚底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南宫雪若踩在地上,感觉地面有些黏糊,就好像踩在了一种黏糊又恶心的黄『色』物体上,令她有些作呕。 走了一会,终于蓝烈倾说话了:“前面有台阶,我先下去,你等我喊你再下来。” “不要,我跟你一起下去。”南宫雪若摇了摇头。 “听话,我会活着回来的。”蓝烈倾不会哄人,话到他的嘴里就像是要去送死一般。 南宫雪若没有发话,只是率先走了下去,蓝烈倾没有办法只能跟上,心里却暖暖的,她很关心自己的安危。 其实南宫雪若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她怕黑,尤其是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呆着,所以她才想跟着蓝烈倾一起下去,没有想到蓝烈倾拒绝了自己,那么她也只好自己率先下去,她就不信蓝烈倾会放心她一个人去,估计蓝烈倾知道后会吐血。 事实证明蓝烈倾果然不放心,只能跟着自己,南宫雪若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走完台阶的最后一步,下面居然又是山洞,居然还有两个。 “走哪边?”南宫雪若拿不定主意,让蓝烈倾作主。 “左边吧。”蓝烈倾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信步就往左边走去。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相信他的判断力,也跟了上去。 只不过,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南宫雪若的耳朵挺灵的,立马反应过来:“什么声音?” 蓝烈倾突然停了下来,大叫一声:“小心,是尸虫!” 他看到了几只尸虫往他们这边爬了过来,速度很快,正是从左边的山洞里爬出来的,一小群,一小群的尸虫,源源不断地爬了出来,汇集成了一个尸虫的海洋,几乎霸占了左边的整个山洞。 尸虫是一种以腐烂尸体为食的一种昆虫,颜『色』不一,而朝着南宫雪若他们这边爬来的这种尸虫是青黑『色』的,密密麻麻的一片,带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虫子们互相地爬来爬去似乎非常亲密一般。 南宫雪若也发现了异常,看着密密麻麻的一片尸虫向她爬来,看的她头皮发麻,一阵恶寒,立马向后跳了几步,示意蓝烈倾解决。 蓝烈倾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女人再强,归根结底还是很害怕这些昆虫的。 他一掌打去,无数的尸虫碎屑落在了地下,可是立马又有另一群尸虫扑了上来,吃光了刚才被蓝烈倾打碎的虫子的碎屑,继而向他们爬来,这种状况让南宫雪若在一旁差点吐了出来。 尸虫好像没完没了一般,源源不断地从洞『穴』里出来,眼看就要爬到蓝烈倾的脚上,可是蓝烈倾却没有后退的意思,他知道如果他退后了,那么尸虫肯定会扑向南宫雪若,虽然南宫雪若会武功但是连自己都拦不住的尸虫,怎么可能是她所能够解决的? 南宫雪若也看到了尸虫好似杀不完的一般,看着蓝烈倾站在那边不动,焦急地喊道:“烈卿你快点过来!” 她真的怕了,蓝烈倾怎么好似不怕那些恶心的虫子。 “我一过去,那些虫子就会向你扑过来。” 南宫雪若心中一暖,知道蓝烈倾关心她,可是难道就任由他挡着尸虫么? 她急中生智吼道:“烈卿快点过来,我有办法了。” 蓝烈倾听了立马向后退,退到了南宫雪若的身边问道:“什么办法?” 127.第127章 :大量的尸体 蓝烈倾怎么可能不怕那些虫子,他现在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这虫子实在是太恶心了。 “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南宫雪若抓起蓝烈倾的手,就向后跑去。 终于在跑到了上边时,那些尸虫没有上来,退回了洞『穴』。 “呼——”南宫雪若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她可是玩命地逃啊,那些虫子指不定还有毒呢,万一被咬到那就惨了,最最重要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太恶心了,让南宫雪若不自觉的加快速度。 “你说的办法就是这个?”蓝烈倾哭笑不得,不过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刚才的确应该跑,不然他们早就被尸虫埋没了。 “当然不是,”南宫雪若狡黠一笑,本来她是没有办法,但是在刚才逃跑的过程中,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任何东西都有对立面,尸虫自然也有害怕的东西。” 蓝烈倾有些好奇,不过并不代表他会问,就算他不问南宫雪若自然也会说出来。 “尸虫怕光。” “你怎么知道?”蓝烈倾有些按耐不住了,好奇地问道。 “嘿嘿……这要多亏刚才……”南宫雪若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刚才……” “这样真的有效吗?”蓝烈倾似乎不相信用一点火就能将尸虫驱散。 南宫雪若俏皮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要试试吧?”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南宫雪若拿着火把率先走了下去。 果然如同她所想象的那样,那些恶心的尸虫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窜出来,反而躲在隐秘的角落里,似乎很怕那火光。 “你怎么知道尸虫怕火?”蓝烈倾接过南宫雪若手里的火把走到了前方,进入了左边的山洞口。 “喂喂,还进去啊?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尸虫呢。”南宫雪若一阵恶寒,虽然尸虫没有出来,但是一像到躲在隐秘处的尸虫爬来爬去,她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很快地她就跟了上去,因为火把在蓝烈倾手里,她不跟上去的话,那些尸虫等热量散去后就会出来,到那个时候她恐怕连逃跑能力都没了。 “这些尸虫从数量看来,应该是呆在这阴冷的山洞里有几年了,由于长年所处的环境是阴冷的,习惯了阴冷,就会害怕热。” 南宫雪若将自己刚才的猜测说了出来,其实她也是瞎蒙的,看来自己在学校里学的东西还挺管用的。 “为什么这里会有尸虫呢?”南宫雪若感到奇怪,一般的尸虫不应该会成群地呆在阴冷的山洞里,除非…… “除非这里有大量的尸体,不然这里不可能有尸虫。”蓝烈倾将南宫雪若心里的答案说出。 南宫雪若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山洞里有大量的尸体? 这个山洞好似没有尽头的一般,阴冷腐臭的气息让南宫雪若感到『毛』骨悚然,四周的石壁在蓝烈倾手中的火把映照下,显地格外地狰狞,地面还有着丝丝银『色』,好似是尸虫留下的痕迹。 踩在那痕迹上南宫雪若感到有些滑溜溜的,连忙抓住了蓝烈倾的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不知何时蓝烈倾已经成为了她职业的依靠了。 128.第128章 :只是依靠 手被人牵住,蓝烈倾没有甩开,他也乐意被南宫雪若当成依靠,只有在这种时候南宫雪若才会表现地跟平常女子一样,需要一个依靠。 在这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他们走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发现。 “不是说有大量的尸体才会有那么多尸虫吗?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南宫雪若可不认为这些尸虫是闲着没事跑来这里聚餐的,既然尸虫一直长时间地留在这个山洞里,必定表示着他们有着丰富的食物源,而它们的食物就是尸体,他们走了这么久别说是人的尸体了,连动物的尸体都没有发现,要说不古怪,谁信啊? 对此蓝烈倾也有点疑『惑』,不过他比南宫雪若沉得住气,细细地观察着四周,四周的石壁跟普通山洞的壁面一样凹凸不平,凑近一看,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地面上的尸虫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显然随着他们的深入,他们到了尸虫不会进入的地方,越到山洞里面越阴冷,就连南宫雪若都感到了丝丝的寒意,更别提这些虫子了。 “你看,那是什么?”南宫雪若指着山洞的尽头说道。 她的眼睛挺亮的一眼就看到山洞已经差不多到底了,似乎山洞的尽头是刻意被人磨平了,四壁都很光滑,像是一个未来长方体的通道,只不过这里只有十几尺的长度罢了,而且有很大的空间都被眼前的这东西占了,距离太远南宫雪若也看不太轻。 当他们走近后才发现,这不是东西,而是一具尸体。 “这里为什么会有尸体?难道说这具尸体就是尸虫的食物源?”南宫雪若还在纠结刚才尸虫的问题。 蓝烈倾答道:“不像,尸虫那么多,不可能只吃一具尸体,而且你看尸虫并没有在这周围,这个地方好像尸虫并不敢进来。” 至于这里为什么会有尸体嘛,他怎么会知道? 南宫雪若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具尸体,尸体并没有像普通的尸体那样散发着臭味,也没有像其他尸体有腐烂的迹象,反而像那种被保存地很好遗体,没有任何破损,只不过这尸体看起来似乎有些浮肿。 尸体看来生前还是一个俊男,从脸部白皙的皮肤南宫雪若就可以看出,男子生前一定很注意保养,据说尸体隔一段时间没有处理的话,就会生出黑『色』的尸斑,但是似乎常理在这具尸体上根本就没有作用? 不是南宫雪若大胆到敢去看尸体,而是这具尸体并没有那么可怕,而且还挺帅的…… 为什么这里会有人工开凿的山洞,为什么这里会有大量的尸虫,又为什么这里有一具尸体,尸体又为什么没有像平常的尸体那样腐化,反而保存地那么好,而河水为什么会有问题,李大嫂又为何明知道水有问题却一字不提,李大嫂身上发生的那种异状,所有村人也会发生,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明知道河水有问题,却天天喝的都是河水,这一点怎么样都说不过去,李大嫂究竟为什么要喝呢? 太多太多的问题让南宫雪若头都大了,她停止思考,转而靠着蓝烈倾打算休息。 蓝烈倾其实心里在思考这些问题,不过也像南宫雪若一样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忽得,火把熄灭,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该死!”蓝烈倾低低地吼了一声。 “怎么了?不就是火把灭了吗?”南宫雪若在黑暗中『摸』索着,抓住了蓝烈倾的手。 那具尸体还在他们身前呢,尸体再怎么帅也是尸体,指不定突然发生尸变扑向他们,毕竟这具尸体也太奇怪了,让南宫雪若将以往看的僵尸发生尸变的恐怖情节在脑海来翻了一个遍,越想越怕,拼命地往蓝烈倾那边凑。 “火把灭了,我们怎么出去?那边的尸虫还不把我们两个吃了?”蓝烈倾闷闷地说道。 129.第129章 :原来如此!!! 难道南宫雪若忘记了尸虫的事? “啊…好像是耶……”南宫雪若有些傻傻地回答道,她似乎真的忘记了那些尸虫…… “那怎么办?” 南宫雪若可没有准备第二个火把,毕竟她刚才的火把还是搞了好半天才用外面的木头做成的,火的话倒是可以用万能胶囊里的打火机,可是成千上万的尸虫就会怕你打火机上的那么一点火? “看来今晚,我们要和这具尸体睡一起了。”蓝烈倾苦笑一声答道。 听到这句话,南宫雪若哆嗦了一下,这不会是真的吧?居然要跟尸体睡在这种冷冰冰的地方,他这是有多大胆才说出了这句话。 她从蓝烈倾脸上想要捕捉一丝开玩笑的表情,不过她失望了,蓝烈倾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们今晚真的要和这具尸体睡在一起了! 丝丝的凉意传来,南宫雪若感到越来越冷,不禁环住了蓝烈倾的腰,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她孤身一个人跟尸体睡在一起的话,恐怕就算尸体不发生尸变,自己也会被吓死。 谁闲着没事做,跑到这种阴森森的地方跟一具尸体睡觉?疯子? 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不禁心里好笑,女人再坚强,毕竟还是女人。 他将南宫雪若抱到了距离尸体远一点的地方,坐在地上后,换了一个姿势方便南宫雪若靠着他睡觉,不得不说,蓝烈倾真的很照顾南宫雪若。 而南宫雪若也很顺从地躺在他的怀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就这样抱着他睡,身体上传来男人的温度,让她在这冰冷的山洞里感到了丝丝的温暖。 心中的害怕抛之脑后,紧张的神经放松后,一阵睡意袭来她就这样躺在蓝烈倾的怀里安心地睡去了。 蓝烈倾用下巴抵着南宫雪若的头部,背靠壁面,两腿成了南宫雪若坐着的地盘不敢移送,生怕惊醒了她。 这可苦了他了,两脚发麻,却又无法移开,脖子挂着南宫雪若的手,感到了一阵酸楚,双手还要抱着她,以免她倒下。 眼睛不时地看向尸体,在这种氛围下,蓝烈倾也感觉阴森森地可怕。 这些还不算什么,美人在怀,蓝烈倾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他感到了身下传来一股燥热,身体里蹿出了一股欲火,想要将南宫雪若…… 该死!蓝烈倾想要强压下欲火,可是就是抑制不住,偏偏此时不能放开南宫雪若,让他有苦说不出。 药丸 心中暗骂自己没有定力,口中喃喃着静心咒,好像起了那么一点效果,蓝烈倾更加地专心于粘静心咒,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将自己身上的欲火压下。 此时的他双眼通红,好像一只不能吃兔子的大灰狼一般,只能任由兔子在自己的怀里呼呼大睡。 眼睛酸涩,睡意袭来,可是这种情况下自己双脚发麻,脖子发酸怎么可能睡着? 强打起精神,蓝烈倾开始用自己通红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尸体,不过半天了除了尸体保存地很好之外,就是有些浮肿,没有得到其他什么的结论。 等等!尸体为什么浮肿? 蓝烈倾明白了,身处黑暗的他,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原来如此! 如果说李大嫂的儿子是溺水而死,那么眼前的尸体应该就是李大嫂的儿子,不过李大嫂的儿子似乎溺水身亡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并不是眼前的这个已经成年的人的尸体。 130.第130章 :令人陶醉 另一方面,武松回到李大嫂的屋子时,发现两人都不在,便走到后院询问了王潇,王潇这才反应过来王爷和准王妃都不见了,当即就要去找,被武松劝住,这么晚了上哪里找去? 被武松这样一劝,王潇只能留在屋里睡下,等到天亮再去,他心里并不是很担心,毕竟王爷的能力他是见识过的,他估算过,王爷如果对付三个自己的话还是到刃有余。 而武松口头上虽然劝说王潇,自己心里其实也非常着急,武家的事越快办越好,这样拖下去恐怕到时候武家会易主,这几****也思考过了,武家的这件事极为蹊跷,除了他人夺权想要控制住武家,似乎没有其他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了。 而身在皇宫的轩辕明听到属下向自己报告,天陨后人消失在山上时,却也没有过多的表态,只是让探子不要打草惊蛇,一有情况就向他报告,如果天陨后人就这么消失的话,谁陪他玩这场以国家为赌注的游戏呢? “你能得到朕给你的武家这份大礼吗?”轩辕明微微一顿,武家的内『乱』是他派人挑起的,不然饶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武家的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夺走武空的家主之位。 …… “哼,该死的南宫雪若,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吗?”一个冰冷的女声在凤冥宫的大殿里响起。 “嘿嘿,也许是真的不要了呢?”这次响起的是个男声。 女子一转头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不过黑衣人右边的袖子空空,很明显是断了右臂。 “哼,处理掉那个孩子,我要让南宫雪若痛不欲生。”女子有些愤恨地说道,要不是南宫雪若,凤家也不会惨遭屠杀,更不会如今只剩下她一人。 “如你所愿。”男子留下这句话,身形俨然已经消失。 想必是去将女子口中的孩子处理掉了…… 黑漆漆的山洞里,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让蓝烈倾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南宫雪若躺在他的怀里已不知道睡了多久,到现在还是沉沉的睡着。 蓝烈倾身心俱疲,此时双眼通红,非常干涩,脖子已经僵硬,似乎跟枯木一般一折就会折断,更严重的是双脚,由于血『液』没有循环,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双脚存在的程度了。 怎么还不醒来?蓝烈倾心里发问,倦意可以驱散,但是僵硬的脖子和麻木的双脚告诉他,他已经快撑不住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适时地,南宫雪若醒来了,一醒来就离开了蓝烈倾的怀里,低声地打了一个哈欠,看得出来她这次睡地挺好的。 蓝烈倾因为南宫雪若的离开,得到了解脱,想要站起但是却双脚没有知觉地撑着身体,猛一个阻咧,就向前扑倒而去。 “小心。”南宫雪若见状,连忙上面一扶,由于太过仓促,南宫雪若非但没有扶住他,反而被男人直接扑倒在地上。 南宫雪若这样地表现,让蓝烈倾非常满意,他轻轻地咬住了她的唇,仿佛想要跟她合二为一,永远守护着她一般,不放她走。 身体已经火热,浑身的燥热让蓝烈倾按耐不住,一把手抓住南宫雪若的衣服,想要将她的衣服扯去。 131.第131章 :高人告诉他 胸前一阵凉意袭来,让南宫雪若吃惊,没想到男人居然这么大胆。 一把将男人推开,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已经被扯开一大半的衣服,心里郁闷地说道:“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蓝烈倾此时欲火高涨,却得不到发泄,心里闷地想死。 明明两人已经坦诚相见过了,却为什么还不能享受属于他们的鱼水之欢?这样憋下去,他会憋出病来的。 “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在一具尸体旁边做这种事……”南宫雪若语气变得古怪,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和男人享受鱼水之欢时,有人在一旁观看一般。 “咳咳……”蓝烈倾尴尬一咳,他的确忘记了这种场合,这种气氛,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做这种事,实在是不该。 平息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欲火,他思考着该怎么出去,他们一夜未归王潇等人应该已经出来寻找了,但是他知道光凭王潇他们是找不到自己和南宫雪若的,想要出去还得靠自己。 他的女人嘛,则需要一个可靠的男人来依靠,现在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 只不过他还没有想到什么出去的办法,就从山洞口那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南宫雪若也听到了那阵声音,可是这里空地跟平地一样,什么遮挡物都没有,想躲也躲不住。 蓝烈倾抓住南宫雪若的手,将她拉回了自己身边,他看到了隐约的火光,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准确说的话是对方的目的应该是这具尸体。 声音越来越清晰,南宫雪若此时绷紧了神经,生怕对方要来一个杀人灭口什么的。 待到来人接近时候,南宫雪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李大嫂!?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李大嫂尖叫一声,心脏剧烈地跳动,手中的火把掉在了地上,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 看到眼前的人是南宫雪若和蓝烈倾,李大嫂捂住了胸口,安下了心,但是还是有些心悸地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王潇他们找你们找了大半天了。”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南宫雪若和蓝烈倾,明显可以看到李大嫂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李大嫂,他们没有理由瞒着她,反而或许可以从李大嫂这里得到更多的线索,从种种迹象来看,河水、尸体、尸虫、山洞和村人的身体都与李大嫂有关。 “哎……”李大嫂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瞒不住。” 原来当年她的儿子李龙溺死时,尸体就已经被她打捞了起来,恰逢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那个高人告诉她,自己可以救李龙,但是条件是当李龙活过来之后就要拜自己为师。 当时的李大嫂听到李龙还有救,无论是什么要求都答应了,何况仅仅是拜他为师而已。 所以当李大嫂答应后,高人就告诉她,生死子母蛊可以救活李龙,而正巧他这里有,所以就将用法告诉了李大嫂。 生死子母蛊,将母蛊下在死人的尸体上,尸体不可死亡超过三日,不然魂就要散去,将子蛊下在他人身上吸取精气来养活母蛊存在的尸体上保持不会腐烂的状态,被下子蛊的人有时候会浑身无力,那是因为母蛊需要吸取精气,所以李大嫂身上才会突然像被抽了魂一般。 李大嫂将子蛊下在了水里,因为高人告诉她,人越多的话,李龙就会越快复活,她敢将所有村人下蛊的原因是高人告诉她,被下子蛊的人不会死,仅仅李龙复活的期间会出现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当母蛊所在的尸体复活后,。 除此之外还要大量的尸虫,将母蛊所存在的尸体上定期地啃食腐肉,腐肉被啃食过后会长出新肉,长出新肉是复活的迹象,**不长但是魂魄会长,如果**容纳不下魂魄,那么就无法复活,所以需要尸虫来促进**的成长。 132.第132章 :好生招待 李大嫂原本不相信这种话,但是为了救她的儿子她也愿意一试。 当她的儿子的尸体由小变大,成长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样子时,她就相信了,所以这几年来她才会不停地寻找尸虫来啃食李龙身上的腐肉,尸虫虽然好找,但是死地也快,所以她要不停地寻找新的尸虫。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尸虫居然在山洞里自行地繁殖,这让她也省去了麻烦。 “原来如此,”南宫雪若心中原本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回复,“但是大嫂你为什么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李大嫂苦笑一声:“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你们也不是什么歹人。” “但是这种蛊术真的有效吗?”南宫雪若原本不相信神牛鬼蛇之说,但是她堂堂一个未来人却穿越到这里,好像也是鬼神之说的一种吧? 李大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会复活的。”此时蓝烈倾却回答了南宫雪若。 “不是吧?”南宫雪若感到吃惊,他怎么知道? 蓝烈倾对着两个女人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如果当初的那个高人是九幽一族的话,那么李龙必定会复活。” 九幽一族是专门研究鬼神之术的一族人,传闻中九幽族人不但可以用特制的灵符来控制别人的心神,更夸张的是还有九幽族人可以将死人复活的这一说法,一般世家根本不敢跟九幽一族扯上一点关系,他们怕九幽族人控制自己,从而将整个家族覆灭。 九幽一族其实都是善良的人,只是他们的秘术太为诡异,所以在世人看来九幽一族的人阴狠狠辣,唯独天陨家跟九幽一族关系甚好,在当时也只有天陨家接纳了九幽一族,两个家族的人相处地非常好,但是在天陨家被覆灭后,九幽一族也被轩辕家满门抄斩。 如今从李大嫂口中的蛊术说来,当日的那个高人,应该就是九幽一族,难道当时九幽族人没有死绝? 如此说来,如果将九幽一族再次收入麾下,是不是能以更小的损失来对抗轩辕明,单单靠一个武家的话,他们的胜算也只是微乎其微。 “大嫂是否还记得,那位高人当日所说等李龙复活之后,去哪里拜师?”蓝烈倾有些急切的问道。 “听说是盘龙谷?不过我并不知道盘龙谷是什么地方。”李大嫂也有些疑『惑』,这个地方她听都没听说过。 盘龙谷在哪里,一般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跟九幽一族关系甚好的天陨家,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蓝烈倾并没有打算将此事告诉李大嫂,这种事,怎么能让一般人知道? “那李龙要多久才会复生?”南宫雪若还是比较关心这件事的,毕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放过看戏的机会? “如果说那高人说的是真的话,今日便是他的复生之日。”不然李大嫂也不会在今天来到这个山洞。 以往的话,她平均每个月来两三次就行了。 “你们看,他动了。”蓝烈倾第一个发现,李龙的尸体好似略微地动了一下。 “哪里,哪里?”南宫雪若对这种事情还是抱着极大的兴趣的。 可是她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蓝烈倾以示意自己的疑『惑』。 就在此时,南宫雪若察觉到了蓝烈倾有些变化的眼神,立马将眼睛别开看向尸体。 尸体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原本闭着的眼睛,在此刻却是张开的…… “蓝烈倾!你说你干嘛要把这个人带着一起走!”南宫雪若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答应李大嫂的请求。 “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蓝烈倾故意把自己说的很高尚似的,完全隐瞒了他其实是想要找到九幽族人,纳入自己的麾下,如果说没有理由去盘龙谷找这个人的话,那么李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 果然生死子母蛊还需要后续的治疗,不然九幽族人就不会以让李龙复生之后去盘龙谷找他拜师为借口,想要治疗他。 当时李龙醒来时,身体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还是李大嫂发现了异状,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蓝烈倾想到既然是九幽族人教给她的生死子母蛊,那么出现了这种状况,九幽族人应该会有对策,所以才会联想到九幽族人想要为他后续治疗。 在这种情况下,蓝烈倾自告奋勇地告诉李大嫂,他要带着李龙去盘龙谷看看,那个时候的李大嫂心里又喜又急,喜的是李龙活了过来,急的是李龙出现了这种情况,当她得知蓝烈倾知道盘龙谷在哪里时,全权将李龙托付给了他。 蓝烈倾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九幽族人出手相救。 “呃……好吧。”南宫雪若被蓝烈倾刚才的话噎住了,此时她感觉蓝烈倾其实也不是对他人冷血,只是他的那份热心被他那副对他人冰冷的表情所掩盖了,顿时蓝烈倾在这方面的形象,在南宫雪若心里升高了n个档次。 不过……如果南宫雪若知道事实真相的话,恐怕会把大卸八块,什么人啊?居然能够将人利用到这种程度? 从山洞里回到了李大嫂家,他们并没有将此事告诉武松和王潇,这种事情他们没必要而且也不能知道。 武松当听到他们要立刻启程时,顿时两眼发亮,急急地催促着他们。 不过武松和王潇看着蓝烈倾背着一个人时的眼神显地有些疑『惑』,蓝烈倾也没有什么解释,只是让王潇安排人将李龙送往蓝王府,并且买一个丫鬟好生照看。 王潇感到有些奇怪,打量着那个似乎不能行动而只能张眼闭眼,话都不能说的男子,他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王爷如此好生招待?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下人所能知道的,他们只要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事就行了。 几个人就这样再度启程,告别了村庄里的所有人,只不过在离开前南宫雪若被李大嫂单独留下。 她给了南宫雪若几颗『药』丸,说是男人那方面不行可以试试看这种『药』挺灵的,好心的李大嫂的确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是她没有发现南宫雪若满脸的黑线。 133.第133章 :暗中的势力 南宫雪若心里极度郁闷,这李大嫂也太……还有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南宫雪若也理所当然地收下了『药』丸……有备无患嘛……万一男人以后不行了怎么办?这种事情要早点准备好。 感觉 一路上,除了无聊就是无聊,南宫雪若闷地要死,却不知道该和蓝烈倾聊点什么,所以两人只能默默无言地干瞪眼。 终于三天后,他们抵达了南通城。 南通城,是一座位于轩辕大陆背面的一座中等城池,跟月竹城一样,虽然中等,但是丝毫没有轩辕王城的一片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样子,反而是一片祥和宁静,时而还有小贩的叫卖声,由于四面的方向都可以通向其他的城池,所以南通城也被叫做万通城。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武家,位于南通城的中心,正是南通城最为繁荣的地方,中心商业最为广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在这地方占下一席之地。 而且当他们来到这里时,才得知,武家不仅仅是武家这么简单,武家的家主也就是武松的爷爷武空有着另一个身份——南通城的城主。 基本上每一个城都会有一个城主来管理城镇,不要小看城主,就连一座小城的城主号召力都是非常大的,何况是威名远扬的武家来作为南通城的城主? 南宫雪若他们在武松的带领下,投宿在了距离武家不算远的客栈,客栈里面干净整洁,老板娘听到南宫雪若他们要包下整个客栈好几天,顿时笑地合不拢嘴,也没问为什么要将客栈里的人清理干净,就连他们也不能呆在客栈。 这几日来南宫雪若早就累坏了,到了客栈找了间厢房就美美地躺下想要睡觉,毕竟天『色』也晚了,现在正是好好休息的时刻。 蓝烈倾可没这么轻松,其余人都休息了,唯独他还有事情。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在最靠近南宫雪若厢房的另一间厢房内,蓝烈倾低声地问道:“调查清楚了没?” “回禀王爷,武家的事情,好像是皇上鼓动挑起夺权的内『乱』的。”跪在他跟前的黑影低声地回到道。 蓝烈倾早就觉得武家的这件事有猫腻,武家的其余人等,怎么敢夺权,这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幕后主使居然是轩辕明! 在他们出发前,他早就安排王云和王宗去调查武家的事,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成,那么他蓝烈倾几年的培养不就是白费了? “如此说来,是轩辕明挑起的武家内『乱』咯?”蓝烈倾有些不解,直呼轩辕明的名字,他可不对自己的仇人有任何的尊敬之意。 轩辕明吃饱饭没事干给自己添『乱』?要知道世家如果出现了这种问题,将会给整个王朝带来不小的麻烦。 “下去吧。”蓝烈倾将王云遣了下去,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 这几年来他是不是太一帆风顺了?从一个平民直接跳到了王爷的位置,并且还是他最需要接近轩辕明的时候,轩辕月离开了蓝王府这件事他也应该知道了,不过却并没有任何声张,到现在轩辕明都没有找过蓝烈倾任何的麻烦,并且外带这次武家的事情,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害,怎么这种种巧合都碰撞在了一起,并且仅仅被他一个人所获。 将这些问题思考了一番之后,蓝烈倾心里了然,他在床上喃喃道:“轩辕明啊轩辕明,你是不是在自大了?居然刻意给天陨后人一个造反的机会,既然你这么客气,那么本王就通通接下了,日后,你可要接受本王回赠给你的大礼啊……” 话虽这么说,蓝烈倾心里却是在担忧,如此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轩辕明的监视之下,那么他要怎样除了轩辕明给的机会之外,创造出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呢? 他可以确定,轩辕明在以国家为赌注,跟他下这盘战棋,既然他这么给面子了,蓝烈倾怎么好意思不陪他斗? 今天他帮助自己造反,他日蓝烈倾必定让他后悔跟他下这盘棋。 …… 第二日他们并没有马上地对武家进行调查,这让武松有点着急,万一真的被夺走家主的位置,那么家里的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和爷爷。 蓝烈倾安排王云调查武家这件事的起源,另一方面也在让王宗调查武空的去向,只不过似乎王宗这边还没有消息。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对于武松的催促,他还算客气,只是让他耐心等等,过几日便深入调查武家。 话虽这么说,其实是蓝烈倾多长了一个心眼,没有将自己早已派人调查武家的事告诉他,蓝烈倾认为指不定武松是轩辕明派来帮助自己造反的,对于这种人,还是需要提防的。 明着的势力要扩大表现给轩辕明看,暗中的势力自己也是需要保存着的,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这样在正真的关键时刻,才能发挥出更好的作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云和王宗的身份怎么可以暴『露』在轩辕明的眼中,在轩辕明看来,他们两个现在仅仅是王府的下人而已,蓝烈倾可不会傻傻地将他们的身份告诉武松,毕竟他现在还不确定武松是不是轩辕明派来的。 到了这日午后,王宗那边总算传来了消息,王宗传来的密信告诉他,自己在整个武家里暗自调查,找遍了各个角落就是没有武空的下落,武空的弟弟武落向武家其他人声称武空已经云游四海,将家主的位置让给了自己,可是武家支持武空的这一派却不怎么相信,非要让武落拿出家主信物紫晶玉才肯承认他的家主身份。 “看来似乎这块紫晶玉的作用还是挺大的嘛……”蓝烈倾喃喃自语,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嘴角勾出了一抹玩味。 没有这块玉佩,那么武落也当不成家主,武家现在没有家主大小事情没人处理,当然会『乱』成一锅粥,换句话说,如果武松现在拿着家主玉佩回到武家,即使之前被逐出了武家,那么现在自然有资格以家主的身份再度加入武家。 想必当初武空将紫晶玉交给武松的目的就是这个吧,将武松逐出武家只是一个幌子,只是想让武松带着紫晶玉走地远远的,当时的武空应该自己发现自己家人的内部暗流涌动,想要伺机夺权。 134.第134章 :黑的发臭 正巧当时武松已经年满十八,他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武松逐出,希望日后武松能够夺回家主的权利。 既然武家内部没有武空的踪迹,那么就只剩一个地方——武家的地牢。 他早就从武松那边听说了武家大大小小的人和事,尤其是武松点名了心狠手辣,达不成目的不死不休的武落,武落曾经为了摆脱仇家的追杀,竟然以自己的孩子武醉为诱饵,吸引仇家的目光,导致武醉被大卸八块,自己却头也不回地逃回了武家。 如果武落真的是这么一个人的话,那么武空极为可能被关在了武家的地牢内。 蓝烈倾一笑,轩辕明送给的他武家,他要全盘接收了,既然武家的武空是南通城的城主,那么整个南通城就归他所有了。 武松很不解为什么蓝烈倾将家主的信物还给了自己,他可不相信蓝烈倾说的他已经完全信任了自己,可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更加合理的解释了,武松就这样半信半疑地从蓝烈倾手里取回了紫晶玉。 “我已经知道了武空的下落。”蓝烈倾不介意再卖武松一个人情来换取武松的忠诚,毕竟武松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为了武家未来的家主。 “在哪里?”武松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激动,有些急切地问道。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爷爷的安危。 “武家地牢。” “什么?!”武松的语气陡然提高,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看了看蓝烈倾的脸,想要看出一丝端倪,可是他失望了,蓝烈倾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原本的激动也化为了沉重,如果说他的爷爷在武家地牢的话,这么多天过去了,恐怕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你放心,本王会救出武空。”蓝烈倾答应武松,他会救出武空。 如果说武空没死,能救出来最好,他不介意让武空和武松各欠自己一个人情,日后好帮自己清理轩辕明的爪牙,如果他们不乐意帮助自己,那么他也不介意将武家的这场内『乱』的幕后主使告诉他们。 如果说武空死了,那么自己就将武空的尸骨带出,并且把间接将武空害死的人是轩辕明这条消息告诉武松。 武空如果死了,那么武松继位,到时候不单单是一个武家,武松更加可能成为下一个南通城的城主。 横竖这件事最大的利益获得者是自己,蓝烈倾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如果你将我爷爷救出,我武松以后甘愿为你做牛做马。” 看得出来,最关心武空的还是武松,不然也不至于武松会说出这句话。 蓝烈倾很满意武松的反应,这样一来,他得到南通城和武家的概率更大了。 不过武家地牢的话,还是要让王宗先调查一下。 他秘密地让王宗调查武家地牢,最好能给他带来一份武家地牢的地图,这样的话他有把握顺利地找到武空的下落,他并没有让王宗到地牢里救出武空,毕竟地牢内还有未知的一头野兽,这种事情还是他自己来好了,最好自己到时候受一点小伤什么的,让武松欠他那么多人情,以后也难以背叛自己。 也不知道武空会不会被那头野兽吃地尸骨无存,那样他到时候就难以收服武松了,现在他心里祈祷,希望在他找到武空之前,那头野兽不要拿武空动口。 还有那头野兽究竟是什么来历,这也是蓝烈倾让王宗去调查的,虽然他武功高强,但是能小心的地方还是小心的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 入夜,蓝烈倾一身黑衣摆明了是要去武家地牢一探。 从王宗那里得到的消息说,在武家地牢内的确有着一头凶猛的野兽,不过这种猛兽似乎很稀有,就连以前长年身处深山老林的王宗也没有见到过。 由于有人把守着地牢的入口,王宗也没有太过于接近的探查里面的情况,所以并不知道武空在不在里面。 这还是王宗趁守卫小解时,偷偷靠近调查到的信息。 虽然说这些信息对蓝烈倾来说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可是他并不介意自己深入地牢看看。 “你要去干嘛?”一个女声从蓝烈倾身后传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南宫雪若,蓝烈倾也不好隐瞒,告诉她自己要去武家地牢探查一下。 南宫雪若得知后,嚷着要去,一把换上自己的夜行衣就是赖着蓝烈倾,美其名曰:保护蓝烈倾的安全。 她心里才没这么伟大,她只是想要尝试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夜行探探地牢多刺激啊,她怎么可以错过。 蓝烈倾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这一点小心思,不过他也没有拒绝,两个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了。 武家地牢位于武家的后院,守卫原本很严密,不过这几天武家内部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武落,一派支持武空,这几天都闹地不可开交,武家上上下下忙地『乱』七八糟根本就没有人有这份闲心来安排人管理地牢。 地牢被一把黑漆漆的锁锁住,不过这难不倒蓝烈倾和南宫雪若,因为他们有钥匙? 不,他们没有,谁让他们是习武之人呢……直接动手呗…… 地牢内有点阴暗,却并不像其他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一样,地牢的地面散发着淡淡的亮光,除入口外地牢内部四通八达的小路错综复杂,有点地方的地面已经****的发黑的血块所覆盖,看得出来这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连血块都黑的发臭。 “看来武家的地牢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蓝烈倾低语道。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武家的武将被打入地牢之后无一生还。 武家的地牢居然是一个『迷』宫! 想要从入口出去是不可能了,即使是一个武家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守卫武家地牢的护卫也是武艺高强之辈,而地牢内部是一个『迷』宫,可能有很多被关入地牢的武将想要走出『迷』宫换来一条生路,可是都无法出去,身为武将不是战死沙场却是饿死在武家地牢,真是天大的屈辱。 135.第135章 :迷宫深处 原本这样就已经够残酷了,却不想武家的地牢内近期又被赶入一头野兽,想要活着从地牢内出来基本已经是不可能了。 蓝烈倾暗道,武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今天算是白冒险了。 “这个『迷』宫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南宫雪若轻声地说着,武家地牢是个『迷』宫还是武松告诉她的,所以当她看到错综复杂的道路时,她没有吃惊,反而是在思考如何在这个『迷』宫内找到武空。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身边。”蓝烈倾牵住了南宫雪若的手,有些紧张地说道。 “烈卿,你知道幽九烛是谁吗?”南宫雪若还从武松那边知道当初设计这个地牢『迷』宫的人是幽九烛,不过就算武松告诉她,她也不知道幽九烛是何方人物。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问?”蓝烈倾有些吃惊地问道。 南宫雪若不会隐瞒,直接把武松告诉她的这些消息,一股脑地丢给了蓝烈倾。 蓝烈倾听后,皱紧了眉头,幽九烛是九幽一族的陷阱设计师,他所设下的陷阱无人能破,凡是他所想设计的人,没人能逃脱他所设下的陷阱。 幽九烛的陷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针对不同『性』格的人,设置各种不同的掩护物和障碍物,从而将人『逼』入绝境,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跳。 不然他所设计的陷阱不会被世人称成“活着的陷阱”。 如果说这个地牢『迷』宫是他设计的话,那么他们今日可能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怎么了?”南宫雪若看着蓝烈倾眉头紧锁,似乎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过她也是明白人,一想就能知道肯定是因为这个地牢『迷』宫。 “你不知道?”蓝烈倾似乎很好奇,为什么她不知道幽九烛这么出名的人物。 “的确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话,干嘛还问他幽九烛是谁。 蓝烈倾很耐心地告诉了南宫雪若幽九烛的生平事迹,着重点出了幽九烛是九幽一族的身份。 待蓝烈倾说话,南宫雪若立马就要来个『迷』宫探险,她并不害怕地上的那些血块之类的,相反对『迷』宫这些东西相当感兴趣,尤其是身临其境探险一番是最好不过了。 至于有这么大的胆量,是因为蓝烈倾在一旁,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有蓝烈倾作挡箭牌。 蓝烈倾在一旁神『色』微变,他跟她说了那么多话,难道她一点也没听进去?难道她不知道九幽一族是什么概念吗? 转向南宫雪若,他看到了一张丝毫不带惧『色』的面孔,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一个女子都不怕,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怕什么呢? 蓝烈倾凭借自己的感觉挑了一条路,牵着南宫雪若的手就往里走,只不过他特别小心,生怕从什么地方『射』出一支暗箭什么的,毕竟是幽九烛设计的『迷』宫,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两个人就这么小心地在昏暗的『迷』宫里前行,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有找到武空。 离开 “这空气怎么这么古怪?”南宫雪若终于在他们在同一条路走了第五次时发问了。書小&nbsp说网() 她早就闻到了空气中那一股若有若无的刺鼻味,一开始她只是以为自己闻错了,到现在这股丝丝的刺鼻味却丝毫没有减缓,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蓝烈倾使劲嗅了嗅,“我怎么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去死!”南宫雪若没有想到蓝烈倾居然这么不正经,在地牢里还有心情****她,摆明了欠抽,“我是说真的!” 蓝烈倾这才仔细地嗅了嗅,的确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跟一般地牢的那种味道不一样,一般来说的话,没有必要在乎这些细节,如果说是幽九烛设计的地牢『迷』宫的话,那么就不得不重视了。 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东西一般,低呼:““捂住鼻子。” 南宫雪若知道一定是这股空气有问题,下一刻配合着蓝烈倾,两人同时捂住了鼻子。 如果蓝烈倾没有猜错的话,这种刺鼻的味道应该是腐蚀之粉的气味。 幽九烛果然不简单!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如果说进入地牢的人知道这个『迷』宫是幽九烛所设计的,那么必定会提高重重的警惕。 但凡武家的人一定知道,然而被关入地牢的人却一定又会是武家的人,那么两种巧合之下被关入的人一定紧锁自己的神经,以防自己一个大意就被暗箭所击中,恰恰提高了这方面的警惕却会忽略掉其他东西。 比如说空气,所以幽九烛就下空气中下了腐蚀毒粉。 腐蚀毒粉是一种白『色』的粉末,略微刺鼻,如果不是很仔细地去闻的话,基本闻不出来,随便用手一撒这种『药』粉,它就能融入在空气中。 这种毒粉在一般情况下基本没什么作用,如果有人误吸了带有毒粉的空气也不会有什么非常大的危害,顶多就是发热而已。 但是如果是在密不透风的地牢内的话,那么就会如『药』粉的名字一样腐蚀掉人的神经,尤其是在神经紧绷的时候最会被这种『药』粉趁虚而入。 对什么人设计什么样的陷阱,果然幽九烛设计的都是“活着的陷阱”,蓝烈倾暗自赞叹道,九幽一族果然很不简单,要不是南宫雪若的嗅觉比较灵敏,恐怕自己此时早已神经被腐蚀掉,变成一个傻子吧? 他让南宫雪若放轻松,不要紧张,越紧绷神经的话被『药』粉腐蚀的概率越大,可是明知道自己是身在这种处境,怎么可能不提防这种『药』粉? 南宫雪若不能,蓝烈倾也不能。 蓝烈倾此时心里多了一种无奈感,原来幽九烛连这方面都想到了,所以才敢安心地下『药』。 放弃吗?想要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他们在『迷』宫的深处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找到回去的路。 果然九幽一族没有这么简单,蓝烈倾心里有些绝望,他们会葬心此处吗? 过了一会,可能是因为受到『药』粉的影响,他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在低下头的一瞬间,他发现南宫雪若丝毫没有跟他一样,跟平常无异。 这样啊,蓝烈倾意识到南宫雪若并不知道这刺鼻的东西是什么,所以暂时并不会受到『药』粉的影响,但是如果再呆在这里久一点恐怕也会跟他一样。 136.第136章 :昏沉 “走,你快点离开这里。”蓝烈倾的意识有点模糊,说话似乎也有点口齿不清。 “什么?为什么!”南宫雪若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语气中满是吃惊。 “我让你滚啊!”蓝烈倾暴躁地说道,他恐怕已经真的受到了『药』粉的影响,再这样跟南宫雪若墨迹下去,恐怕南宫雪若也会受到影响。 “不要我不走。”南宫雪若语气也有点激愤,莫名其妙,这是要赶她走? “滚!”蓝烈倾甩手就给了南宫雪若一个巴掌,他如果告诉她现在的情况,那么她岂不是也要死在这里? 南宫雪若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睛里雾气凝聚,语气也好像带着哽咽,但是更多的则是愤怒:“滚就滚,你以为没了你,我就不能过日子了?再见!” 她再也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了,要不是蓝烈倾要来这里,她才不要跟来呢,她还不是担心他吗? 看着跑远的南宫雪若,蓝烈倾笑了,虽然说笑的很凄凉,但是毕竟也是笑,对吧? 起码,如果他死在这里的话,她却能够获救,他相信凭她的聪慧从这里逃出去不是问题。 就地而坐,蓝烈倾靠着『迷』宫的墙壁,慢慢地闭上了眼,眼角是止不住的泪。 这次可能真的要分别了吧,只不过以前是她离开,这次换成了他,而且是永久的离开…… 就在蓝烈倾快要“睡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温暖,随即而来的却是那么清晰的话语:“对不起,烈卿,我还是离不开你,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她还是放不下,所以跑了回来,看到蓝烈倾闭着眼睛靠墙而坐,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从刚才蓝烈倾的反应看来,恐怕他是想要让自己逃脱,而自己却要留在这里等死。 明明来到他身边后就已经决定不离开他了,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抛下他独自苟活? 就算是黄泉她也要跟他作伴,何况是现在这种生死不定的情况? 蓝烈倾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但是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表『露』出来。 “我不是让你滚地远远地吗?”蓝烈倾恶狠狠地说出了这句话。 南宫雪若摇了摇头,言辞恳切,似乎在恳求他,让自己留下来:“我不想……自己逃跑……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傻瓜,你会死的。”蓝烈倾鼻子一酸,他死了可以,那么她可不可以替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死又何方,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等死吗?”南宫雪若的眼眶红红的,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敢低声地抽噎,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这个冷笑话,想要让蓝烈倾心里好受一些。 可是这话怎么听着都像遗言一样,听地蓝烈倾将南宫雪若搂在怀里,泪水如决堤洪水一般流了下来:“傻瓜,人活着是很美好的,怎么可能等死呢?你还可以有个夫君,你那么年轻,相信很快就会有个孩子……” 可是下一刻,南宫雪若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我的夫君,只可能是你!” 蓝烈倾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但是这句话却听到了他的心里,她的夫君只可能是他吗? 淡淡一笑,这句话他等了多久?可是现在说,已经晚了吧? 眼前一黑,在昏过去之前,蓝烈倾说:“嫁给我好吗?” 他就这样安详地躺在南宫雪若的怀里,安详地好像死人一般。 “你别吓我!蓝烈倾,我要嫁给你!”南宫雪若眼眶里凝聚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如雨点般打落在蓝烈倾的脸上,“我还要嫁给你啊……” 话语凌『乱』的她拼命地摇着蓝烈倾的身体,想要将他摇醒,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此刻她好像感觉天塌下来一般,她是那么地无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南宫雪若的嗓子已经哭哑,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落下,蓝烈倾的胸前已经湿成一片。 也许是『药』粉的关系,南宫雪若的脑袋也变地昏昏沉沉的,她拼命地想要使自己清醒,可是就连蓝烈倾也无法忍受的昏沉,她怎么可能忍受住。 只不过在她昏过去之前,好像在有人对她说:“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幻觉吗? 南宫雪若『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感到身下一片柔软,原本『迷』糊的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地牢的地面是棉花做的? 努力地想要使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无奈之下她只能勉强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并不是地牢而是一间小屋,而自己则是躺在床上,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现在无法思考,大脑所传来的阵痛影响着她的思路,她也没有强行地想要想出一些什么东西来,好好休息是她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雪若被一个老人叫醒,老人满头的白发,左脸颊上有一个淡淡的疤痕,但是并没有显地凶神恶煞,反而更有一种久经沙场的男子气概。 “你是?”南宫雪若有些疑『惑』,大概的她也能猜到,是这位老人救起了自己和烈卿。 想到烈卿,南宫雪若就有些担心,好像从刚才自己醒来开始,就没有发现过他的踪迹。 “你又是什么人?”老人没有回答。 “我叫南宫雪若,想要在武家的地牢救出武空。” 南宫雪若不但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而且连自己的目的也全盘托出,她明白眼前的老人没有恶意,不然她和蓝烈倾早就死了。 老人以眼神示意南宫雪若,让她告诉自己救出武空的目的是什么。 南宫雪若虽然有时候神经大条了一点,但是如果这还看不出来那她就是傻子了,老人明显就非常关心这件事,说他跟武空没有关系,她可不信。 “好吧,我就是武空,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找我做什么了吗?”老者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南宫雪若,既然南宫雪若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就是武空?”南宫雪若有些不信,照理说武空在那样的地牢里似乎并没有办法活下去。 137.第137章 :不相信 “你就是武空?”南宫雪若有些不信,照理说武空在那样的地牢里似乎并没有办法活下去。 见南宫雪若不信自己,武空也好脾气地向她解释。 当日他被武落打入了地牢,换做一般人的话可能真的是一点生存的希望都没有,但是他武空是谁,武家的家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地牢内的情况? 地牢虽然是幽九烛所设,但是当初武空可是看过地牢的图纸的,也问过幽九烛他所设下的陷阱是什么,当武空知道他下的『药』粉是腐蚀毒粉时顺手要了腐蚀毒粉的解『药』,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凭借当初地牢的图纸,武空知道地牢有一个逃脱口,当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出口时正巧看到了要死不活的两人,顺便给带了出来。 他逃脱出地牢的事,并没有让武家的人知道,这样他才好着实地从暗处调查这次内『乱』的起因,揪出幕后黑手,让那个人知道惹怒他的代价。 南宫雪若听懂了,她这会相信了,此人是武空不错,最关键的是她知道了武空将自己和蓝烈倾救出,这么说来蓝烈倾应该也没有危险了,但是人呢? “对了,和我在一起的男子在哪里?”南宫雪若没有将蓝烈倾是王爷的身份暴『露』出来,身份这种事情嘛,还是隐瞒的好,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律。 “他?估计现在还死不了。”武空淡定地回答着南宫雪若的话,随后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到武家地牢里找我做什么?” 并不是武空对任何人都这样有耐心,但是如果对方没有恶意的话,那么他也不介意陪对方多聊聊。 南宫雪若就将武松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这次他们来武家地牢正是受武松所托,只不过似乎他们没有救出武空,反而被武空所相救,这顺序却是颠倒过来的…… 武空听到武松在他们这里时,心中的那块石头放下了,他原本以为武松这么久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武松被武家的人囚禁了,不过现在听到武松没事的消息,心也安了。 “你该回答我,蓝烈倾在哪里了吧?”南宫雪若着急地问道。 刚刚武空说的是,他现在还死不了?意思就是受伤很严重? 武空也不答话:“跟我来吧。” 南宫雪若跟着武空走出了屋子,来到另一间小偏方,武空示意南宫雪若进去,自己在外面等着。 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男子,不用想了一定是蓝烈倾,南宫雪若连忙凑了过去,半蹲在床前。 当她看到蓝烈倾的脸时,她的瞳孔剧烈地一缩,她看到了什么? 这张曾经俊逸非凡的脸,现在已满是疮痍,好似腐烂一般,一种黄颜『色』的腥臭脓『液』弥漫在他的脸上,些许地方已经发黑,整张脸看起来非常地恐怖。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此时已经惊叫出来了,但是南宫雪若没有,她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告诉自己,床上的人是蓝烈倾。 这样想来,她的心里就没那么怕了。 蓝烈倾的身体似乎有些颤抖,好像是因为冷的关系,南宫雪若转身就拿过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好受点。 可是蓝烈倾好像丝毫没有好转的样子,手开始『乱』挥好似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嘴里开始反复喃喃着:“南宫雪若,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鼻子一酸,抓住了他冰冷的手:“我在这里。” 蓝烈倾似乎是听到了南宫雪若的话,安静了下来闭上了嘴,不再动弹,只是被南宫雪若抓住的那只手,没有抽回的意思。 武空在门外偷着往里瞧,他原本以为南宫雪若会惊呼,可是没想到南宫雪若一点也没有怕的意思,反而是那么地专情,不离不弃。 哎,如果这个女子,喜欢的是武松的话,有多好啊?武空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只怕自己的孙儿是没有机会了。 “解『药』的『药』『性』太强……”武空走入了室内欲言又止,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蓝烈倾脸上的毒疮有人能治,只不过那个人…… 几番考虑,他们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是告诉他们吧。 “幽九烛可以应该有办法治疗他脸上的毒疮,只不过幽九烛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前一句话还给了南宫雪若希望,后一句话带来的就是绝望,能治蓝烈倾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不过南宫雪若并没有表示出来失望,而是淡淡地向武空道谢,对武空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 在她的心里,对武空并没有什么好感,蓝烈倾是因为想要救他才变成了这样,虽说武空救了他们,这两件事可以扯平,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武空,他们也不会去地牢,如果不去地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武空居然自己能够逃脱,白白让他们受罪,这样仔细算一算,南宫雪若都感觉自己吃了大亏。 不是南宫雪若爱算计,而是因为蓝烈倾变成这样,让她心里对武空不满,所以自然也对武空没什么感激之情。 武空也是明白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他只将一枚令牌留下,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水…我要喝水……”一阵喑哑的声音响起,蓝烈倾很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脸部的疼痛让他没有办法多说一个字。 南宫雪若听闻,听话地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般,端来一碗水喂给蓝烈倾喝,完了后,用帕子沾了沾水,轻轻地擦在蓝烈倾的脸上,替他将脸上的脓水擦掉一些,这个动作她做地很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蓝烈倾其实刚才是醒着的,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被他听到了,他也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你…会离开…我吗?”脸上钻心的疼痛传来,蓝烈倾的额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但是他还是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完了。 “地牢里我们说过什么?”南宫雪若不答反问。 听到这话,蓝烈倾放心了,地牢里,她说过,要嫁给他的。 似乎还是有些担心,蓝烈倾有些虚弱地指了指自己的脸,想要告诉她什么一般。 南宫雪若将帕子洗了洗,轻轻地拭擦着他脸上的脓水:“疼的话告诉我,我再轻一点。” 138.第138章 :来了再说 她小心翼翼地擦着,生怕将他弄疼了一般,她知道她的男人很坚强,就算痛也不会喊出来,所以她只能尽力地在他脸上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既不能弄疼他,又能将脓水擦掉。[百度搜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她的表现,让蓝烈倾非常满意,蓝烈倾心里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纵使天下人都背叛他,起码她不会,而他有她就够了。 过了几日,蓝烈倾的身体好多了,但是还是需要南宫雪若扶着才能下床。 南宫雪若似乎很享受这份工作似的,每每都带着蓝烈倾在小屋周围听花闻草,直到蓝烈倾累了为止,两个人像极了一对做了多年的夫妻,在沧桑过后平淡地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 只不过这几日武家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武松带着紫晶玉跟武空一起夺回了武家家主的位置,并且武空将当初参与夺权武落等人还有暗中武落的势力来了一个斩草除根,武家数百人皆被关入武家地牢,只不过那头未知的野兽似乎已经不在了。 南宫雪若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疑『惑』。 既然武空自己能够找到武松并且夺回家主的位置,那么为什么要将南通城城主的令牌给自己,难道说当初给自己令牌的目的不是让自己把令牌交给武松吗? 既然武空不是这个意思,那么她留着令牌也不知道干嘛,直接把令牌丢给了蓝烈倾。 蓝烈倾除了脸上的毒疮外,身体其他地方已经没有大碍了,当他拿到令牌时,他明白了,武空这是要将整个南通城送给自己,他是不明白为什么武空要这么做。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不过他没空处理这令牌的事,当务之急是将自己脸上的毒疮治好,他总不能一辈子用这张溃烂的脸来面对南宫雪若吧? 就算南宫雪若乐意,他也能容忍每天都摆着这样一张脸来面对她。 武家的事情算是处理地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回去了,只不过在回王府之前蓝烈倾把令牌交还给了武空。 当时武空有些吃惊,整个南通城此人居然都不要,他都打算好挑个黄道吉日将城主的位置让给他了。 而蓝烈倾则将武空没有调查的事情告诉了武空,幕后主使就是皇上。 武空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明白了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皇上? 蓝烈倾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并且很直白的问他,是否愿意造反。 其实武空对现在的轩辕朝政很不满,皇帝昏庸取消了科举制,并且还下达圣旨,不会武功者禁止入宫。 这算什么?皇帝昏庸无道就算了,居然还找武家的麻烦,武家虽然不比战家,但是也有自己的主权,皇上想要夺走武家,将整个武家据为己有,这是武空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 武家淡泊名利,居然也会被皇上盯上,还做出了这么大的动作,这是他无法视而不见的东西。 他武空可是睚眦必报之人,虽然武家没有强大到能撼动王朝的地步,但是如果和蓝王爷配合的话,那么他们获胜的概率,也不是没有。 当即他就答应,凡是能用上武家和南通城的地方,尽管提,他会竭尽所能地帮助蓝烈倾。 得到了这个答复,蓝烈倾就带着南宫雪若回到了蓝王府了。 蓝烈倾现在每天要带着面罩才肯见人不然打死他都不出房门,只有在南宫雪若面前,他才肯摘下面罩。 当然,还有柳乘风,只不过柳乘风是为蓝烈倾看病罢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柳乘风给蓝烈倾的答复是,这个毒疮不是普通的毒疮,解铃还需系铃人。 所以,王潇和柳乘风被派去盘龙谷找九幽一族的人,接到蓝王爷交给他们的任务后,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盘龙谷去请这尊大神,蓝王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他们几个都别想活了。 蓝烈倾认为,即使不是幽九烛,只要是九幽后人的话,这种毒疮应该都能治。 “这几****要回月竹城玩。”南宫雪若扯了一个谎,希望蓝烈倾放着她去月竹城把凤冥宫的事处理一下。 原本南宫雪若已经在心里默认让蓝烈倾帮自己了,不过看蓝烈倾现在这样连人都见不了,指不定脸上的毒疮什么时候毒发一下就完了,所以还是静养在王府的好。 蓝烈倾欣然同意,但是要求南宫雪若要带自己去,南宫雪若驳回了他的要求,理由是他不能见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蓝烈倾怎么还好意思让她带自己去。 好吧,蓝烈倾现在只能等九幽一族的人来了再说,并且李龙的事情还需要处理一下。 只不过在南宫雪若离开的时候,蓝烈倾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不要离开我,早点回来。” 南宫雪若看到他这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难道是那种隔三差五换男朋友的那种人? 孩子气地揭开蓝烈倾的面罩,轻轻地在他脸上唯一完好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一吻定终生。” 就这样,南宫雪若离开了蓝王府,在下人的安排下乘着马车回月竹城“玩”了。 一吻定终生吗?蓝烈倾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唇上留有着她的余温,看着马车离去,望着车内南宫雪若的背影,喃喃道:“你的终生,本王要定了。” 几日后,南宫雪若终于回到了月竹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所接触的城市。 南宫雪若到了月竹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弄将军要凤冥宫的地图。 弄将军原本打算留下南宫雪若来叙叙旧,可是看到南宫雪若一副快点把地图叫出来,不然我就吃了你的眼神,一点墨迹都没有,将那份地图交给了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你怎么现在才来要地图?”弄将军非常好奇,当初她好像是非常急着要这份地图的。 如果是一般人弄将军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耐心留下这份地图等人来取,但是南宫雪若是什么人? “这几天我给什么事情耽搁住了。” 的确发生的事情够多的,就连南宫雪若有时候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 139.第139章 :伤害了它 这几天?弄将军满脸的黑线,上一次南宫雪若来弄府恐怕是几个月前了吧? 两人扯了几句客套话,南宫雪若就告辞了,凤冥宫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所以要早点动手,更重要的是她担心蓝烈倾,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弄将军看着南宫雪若的背影苦笑一下,恐怕他能帮到的事情只能到这里了。 皇上在近期封他为闲散将军,所谓闲散将军说白了就是在家养老领朝廷的俸禄,不管军事。 弄将军怎么可能不明白皇上的意图,皇上这么做,无非就是夺走他的兵权罢了,至于皇上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兵权,恐怕就是不信任自己了。 被夺走兵权的弄将军手下能用的人基本上就没有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弄将军周围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事实,因此原本和弄家交好的几家都渐渐跟弄家撇清了关系,一个失去信任的闲散将军跟平民百姓一样能用什么用? 唯一还跟弄将军暗中来往的恐怕只有轩辕辰了,而轩辕辰只是一个挂名的太子,并没有什么实权,不但身缠怪病,而且还因此得不到轩辕明的信任。 这就是皇族的悲哀,皇族的人认为他们是完美的,所以在他们眼里自己的人容不得有一丝瑕疵,所以只有健全的皇子才能被皇上看重,如果身上有着那么一点缺陷,那么只能是一个挂名的皇子。 …… 从弄府出来,南宫雪若打道回府想要早点回到天陨府好研究研究这份地图,可是老天偏偏跟她作对。 这不,半路上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一个混混拦住了她的去路。 “妞,给大爷笑一个。” 南宫雪若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直直地从说话的男子身旁走了过去。 “我说你这个臭娘们,别以为自己长地有几分姿『色』就看不起人!”男子气急败坏道,转身抓住了南宫雪若的手。 “啊?你是在跟我说话?”南宫雪若转过头装傻,语气略带惊奇。 恰巧也正是因为南宫雪若转头的关系,她看到了一张略带大孩子味道的脸庞,男子的脸上沾着泥土,也许是因为曾经被太阳暴晒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男子端正的五官有些扭曲,很明显,他是硬扯出了一股怪怪的痞子气想要威慑别人。 “当然是跟你说话了,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男子有些得瑟地叫嚣,怕了吧?怕了的话就赶紧给大爷****一个。 南宫雪若看向了四周,他们两个现在此时已经被看热闹的人们围了一个圈,看到这种情况后,南宫雪若一脸淡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你自己看四周啊,这里除了我,不是还有一大堆人吗?” “噗——” 周围围着的群众大多数都被南宫雪若的这句话逗乐了,他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南宫雪若看看她想要如何化解这种事情。 要知道光天化日之下被****的只有那些闺阁中的女子,一般的闺阁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逃离或者是呼救,但是一般来说前者居多。 呼救?找谁救?谁愿意搅这趟浑水? 不过很巧,南宫雪若是女子,但是她可不是那种闺阁中的绣花枕头。 刚才南宫雪若的一句话,让男子一脸的尴尬,如果此时旁边有一棵树的话,他肯定要撞上去。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如果周围没有人围着他的话,恐怕他此时已经直接拖着南宫雪若跑了,还在这里丢人? “叫什么叫,我说只有你就只有你。”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男子大声的叫道。 南宫雪若被他这么一声叫唤,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耳膜都快裂了,心里没由来的一气,像个孩子一般很没形象地凑近男子的耳边一字一顿地吼道:“你!不!用!说!这!么!大!声!”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吼,捂住了耳朵,他的耳朵嗡嗡叫,似乎耳膜好像都要被震裂了一般。 南宫雪若很满意他的这种反应,这正是她所想要的。 谁让他之前这么大声地在自己耳边叫唤的,活该! 适时地,忽然响起一阵野兽的咆哮声,人群顿时散开,不出一会的时间,家家户户紧闭家门,大街上只剩下南宫雪若和那个男子。 “怎么回事?城里怎么会有野兽?” 之前月竹楼还挺太平的,怎么这一会就会有野兽的咆哮声? 而且家家户户都很默契地跑回自家,关门闭窗,显然野兽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月竹城了。 “完了,完了……”男子突然跪下,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恐惧,整个人跪在地上颤抖。 “怎么了?”南宫雪若问道。 男子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她,丝毫没有之前的痞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恐惧。 几天前林猎户去打猎时候,发现竹林里不知道为什么凭空多出来一头连他也叫不出名字的野兽,他当即就回城告诉了大家,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都惶恐了,不过城中却非常太平,好像野兽并不会进城。 大家便对林猎户的话产生了质疑,并不相信城外有野兽这一说,直到林猎户再一次出去,回来的时候少了一条手臂时,大家才肯相信。 确定城外有野兽之后大家更不敢出城,终日人心惶惶,久而久之他们便产生了铲除野兽的念头。 不过这一做法非但没有铲除那头野兽,反而惹恼了它,导致它在大白天进入城内。 野兽异常凶猛,它在城内『乱』抓『乱』咬,搞地所过之处满是疮痍,但是奇怪的是它丝毫没有伤害人的意思,好像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曾经有一次一个贪玩的孩童不小心摔在了它的面前,它却丝毫没有吃掉孩子的意思,反而将孩子叼到了安全的地方。 即便如此,****是****,人是人,两者有不可逾越的沟壑,人们怎么能接纳一头野兽在城外东游西逛?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野兽四处作『乱』,林猎户所设下的铁质踩夹被野兽踩中,着实地伤害了它。 但是它似乎一点也不惧这种疼痛,反而受伤后频频进城作『乱』,人们拿它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它作『乱』。 待男子说完,南宫雪若算是了解了个大概了,只不过她有点疑『惑』。 为什么野兽不会伤人? “趁那野兽还没来,你快跑!”南宫雪若并不讨厌这个男子,反倒觉得他还挺可爱的,在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南宫雪若说出了这句话。 她相信眼前的男子应该是被生活所迫才会年纪轻轻就成为一个混混,这就是无权无势又没钱的古人,最无奈的做法,也不怪他,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她相信这样的人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会万分地珍惜。 140.第140章 :孤独 虽说野兽不会伤人,但是谁看到了野兽都会怕啊,明明自己手无寸铁却还敢在野兽面前晃『荡』,这不是找死吗?指不定它一个心情不好,把自己给吃了。 男子有些疑『惑』,难道眼前的女子不跑吗? 似乎是读懂了他的眼神,南宫雪若拍了拍胸膛说道:“你跑吧,我逃跑的速度可是跟风一样。” 也许是相信了南宫雪若的话,又也许是惧怕那头野兽,男子犹豫了半刻,转身就跑。 在他逃跑时,他落下了一句话,语气中带着青涩的笨拙:“你可不许死,我还没****够你呢!” 如果是在平时南宫雪若肯定会笑,刚刚似乎是她在****他吧? 不过现在南宫雪若可没那个心情,饶是她神经再怎么大条,她也知道她现在不得不提防着点。 毕竟刚才从他口中所得知的那头野兽似乎很凶猛,不然也不至于很多人在铲除它的过程中受伤。 “吼吼……”低低的吼声从南宫雪若背后传来,南宫雪若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立马转身防备。 敌在背后最危险! 当南宫雪若转身时,她看到一双铜铃大的血红『色』眼睛盯着她。 那是一头健壮的野兽,它的身体非常雄壮,相当于两三个成年男子叠加在一起的块头,野兽的股部还挂着一条尾巴,摇来晃去的。 它略微粗壮地四腿支撑着整个身体,其中一只明还被踩夹夹着,脚边的橙『毛』还黏糊着血『液』,所过之处留下了血『色』的脚印,全身的橙『毛』有些发红,好像在宣泄着自己的怒意,从远处看来好似一团火焰一般。 这些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野兽的头部被一圈的鬃『毛』所围绕,散发着淡淡的威严之气。 这是狮子!? 狮子一步步向南宫雪若走来,直到将南宫雪若『逼』到了墙角。 南宫雪若并没有逃脱,从它身上,她没有感到恶意。 狮子的口中低吼,但并不是那种威胁的吼声,却是哀吼,它好像在对着南宫雪若撒娇一般,眼中灌满了委屈。 难道…… “烈风?”南宫雪若有些不确定地喊道,难道这头狮子是…… 狮子听到南宫雪若的话时,用它那颗大头使劲地往南宫雪若身上蹭,完全没有之前威严的样子,反而像极了一条宠物狗。 不过现在可是在街上,南宫雪若可不想被别人看到这一幕,让别人以为原来这头野兽是她放出来害人的。 将烈风带到了天陨府,南宫雪若不知道该将它安置在哪里,就直接将它先安排在了后院,她本来想要先替烈风去抓点野兔什么的,却不想烈风咬住了她的衣襟不让她离开。 南宫雪若就被烈风咬住衣襟坐在了地上,它将整颗头颅都凑在了南宫雪若的怀里,好像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一般。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南宫雪若也非常享受这种时光,她轻轻地将烈风的皮『毛』理顺,好让它舒服一点。 过了一会,烈风却突然开始低低地吼着,好似在极力忍耐什么,身体有些不安分地扭动着。 南宫雪若听出了它吼声中的痛苦,猛然记起它的腿上好像还被踩夹夹着,顿时一颗心就吊起来了。 当即的南宫雪若就检查了它的伤腿,而烈风也非常配合,在南宫雪若检查的时候一动不动。 它的伤口还流着血,踩夹已经深深的嵌在了它的腿上,如果再晚一点恐怕就要伤到骨头了。 南宫雪若知道这一情况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面对这种踩夹她可能要找好几个人帮忙,不过现在的她可不一样。 将烈风腿上的踩夹取下后,南宫雪若从万能胶囊里拿出了应急用的酒精和绷带,简单地替它消毒包扎,并告诉它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 南宫雪若为什么会这么关心烈风?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因为烈风是她在未来养的狮子,却不知道为何跟她同样地穿到了这里。 虽然好奇烈风为什么也会过来,但是南宫雪若心里更多的则是开心。 烈风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陪着她,自她记事以来烈风就已经存在于她的生活了。 小时候的她并不合群,所以很孤独,其他的小朋友玩耍也不会叫上她,所以当其他小朋友聚在一起玩的时候,她总是呆在一个孤独的角落独自看着天空。 每每这个时候,烈风总会摇头晃脑地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副没有出息吊儿郎当的样子总能把她逗乐。 一般人看到狮子总会害怕,但是南宫雪若不会,打从心底她就没将烈风当作狮子,只当作是她的最好的伙伴。 烈风非常具有灵『性』,每每南宫雪若向它哭诉时,它总是安静地趴在一旁,眼睛盯着南宫雪若看,当南宫雪若因此流下眼泪时,它总是伸出舌头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并且示意南宫雪若它听得懂。 其实烈风也是,它被人类抓捕后,辗转几番就成为了南宫雪若的宠物,它也挣扎过,只不过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 在人类的世界里,烈风也是孤独的,失去了族群的保护沦为人类的宠物,它也不愿,但是它却什么都做不了。 也就是因此孤独的它跟孤独的南宫雪若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它能够感受到南宫雪若对它的好,也能感受到南宫雪若心中的那份孤独。 所以每当南宫雪若孤独的时候,它总会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保护南宫雪若这个意识已经牢牢地烙印在它的心里了。 如果南宫雪若听得懂的话,那么她可以听到,它的低吼声,其实是在说,我会保护你。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一个冬天,南宫雪若因为贪玩不慎落入了水中,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她是一个人再玩。 她在水中被寒冷所刺痛,想要呼救可是却被水呛地不行,拼命地扑腾,渐渐地就往下沉。 当她沉下去时,烈风出现了,它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会游泳,纵身一跃就跳入了水中,在水中咬住了南宫雪若的衣服,拼命扑腾才勉强将南宫雪若带到了岸上 141.第141章 :节操去哪里了 从此以后,人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个孩子骑在狮子的背上独自玩耍,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孩子,并不孤独。 南宫雪若渐渐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烈风出现在她身边是好事,如果因为她害的烈风孤独的话,那么她也不好受,毕竟她也孤独过,知道孤独的滋味。 “这位姐姐,你收我为徒好不好?”一个很不着调的男声响起,把南宫雪若吓了一跳。 “啊……鬼啊!”南宫雪若惊恐地大叫。 “鬼什么鬼?是我啦。” “你?”南宫雪若记起来了,这个声音是今天****她的那个男子。 下一刻南宫雪若无语了,莫名其妙被他****,现在他还敢私闯民宅,私闯民宅就算了,还要收他为徒? 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这几件事情一点连贯『性』都没有。 南宫雪若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虽然说她对他一点也不厌恶,但是也没有一点好感。 “去,边玩去。”南宫雪若可懒得理这个陌生人。 “不要嘛……”男子没由来的开始撒娇,“姐姐……你就教我如何驯兽嘛。” 这副德行,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还可怜兮兮地。 南宫雪若走的远远地,刚才的他的声音着实让她恶寒了一把,怎么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是个二货一般。 先不说他私闯民宅,光是大街上****自己这件事,换做一般人都不会好意思再找上门吧? 可是眼前的男子好似不知道廉耻是什么东西,当作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般,理所当然地要拜她为师,这不是二货的表现是什么? 男子还自顾自地说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野兽也是可以这么温顺的,姐姐你……” 后面的东西南宫雪若不听也能猜到了,估计是自己和烈风在大街上的那样子被他看到了。 想到这里南宫雪若的脸越来越黑,换做一般人看到了,应该会集结民众找上门吧,哪里有像他这样的居然还崇拜自己? 适时的,一阵风吹过,眼前的男子被一个庞然大物按倒在地,如名字一样,烈风奔跑的速度如风一般,所以南宫雪若才会给它取这个名字。 “哎呀哎呀,救命啊,出人命啦!”男子喊地非常夸张,好像烈风已经伤害到他了一般。 可是烈风也仅仅是把他按住了而已,什么都没有做,它可不会吃人,这当然是南宫雪若告诉过它的。 不过不吃人,不代表自己不会恐吓人。 低低地吼了几声,示意他闭嘴。 “哼…我『迷』离今日栽在你的手了,改日……”男子话还没说完,又听到了一阵低吼,压在他身上爪子的力道似乎有些加重了,吓得他立马闭嘴。 想必他现在非常郁闷,他『迷』离是谁,名震江湖的顶尖杀手,居然现在是一头野兽的阶下囚…… “啥?你是『迷』离?”南宫雪若吃惊地问道,她也听说过江湖上的那些事。 『迷』离是江湖中杀手的旗帜,死在『迷』离手里的人不计其数,甚至武功比『迷』离高的人还死在『迷』离的手里,传闻中看过『迷』离第一眼的人没有机会再看第二眼。 与普通杀手不同的是『迷』离接的杀手任务是由皇家人安排的,相传就算是皇家的人也不敢窥伺『迷』离的真面目,生怕下一个被杀的是自己。 杀手的武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杀手杀人的方式,往往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时,自己就已经死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南宫雪若看着眼前狼狈的男子,似乎有些不肯相信这么个二货就是『迷』离。 直到烈风移开了爪子,她看到男子身上的令牌时,才肯相信。 不过为什么那天他会这么狼狈地****自己? 『迷』离的回答让她很无语,原来是他接了皇家的任务来月竹城暗杀一个人,没想到居然『迷』路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想要问个路。 尼玛啊,谁家的人问路居然会想到这种办法,鬼才知道你是想问路呢,不知道的姑娘还不得一巴掌拍死你,南宫雪若心里腹诽,可是她没有说出来。 “怎么样,我还是很聪明的吧?”『迷』离得意地笑,样子像极了一条讨赏的小狗。 南宫雪若满脸的黑线,难道这个人一点节『操』都没有吗…… 默默地看了一下地上,果然……一地的节『操』。 不过她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让他来月竹城暗杀的,还有那个被暗杀的人叫什么名字? 南宫雪若坏坏的想,不知道那人如果得知『迷』离是这种二货,而不是像江湖上传闻的那样是不是宁愿自己撞墙而死? “你这次来暗杀谁的?”南宫雪若虽然知道一般杀手是不愿意透『露』暗杀目标的,更别提『迷』离了,不过她非常好奇,所以就问了出来。 能让皇家人派出『迷』离来暗杀的目标,一定不简单。 “身为杀手是不会透『露』这种事情的。”『迷』离摆出了一副高尚节『操』的样子,示意他是不会说的。 不过下一句他立马接上:“你收我为徒,我就告诉你!” “噗——” 这一副高尚节『操』的样子配上这句没有节『操』的话,加上『迷』离一脸认真的神情让南宫雪若笑地不行。 “你告诉我,我就收你为徒。”南宫雪若实在是太想知道了,说出了这句话,至于收『迷』离为徒,她可没有想过收一个杀手为徒,指不定徒弟哪一天不爽把自己杀了,这样多划不来啊。 还有一个杀手整日整夜在你身旁晃『荡』,你能安心吗?当然你不能,南宫雪若也不能。 而且她可没说是什么时候收『迷』离为徒,横竖她都有理,到时候敷衍过去就行了,反正『迷』离这么二,敷衍他应该不是问题吧? “这次我受轩辕明所托,要暗杀一个叫做南宫雪若的人。” 『迷』离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的这句话,着实把南宫雪若吓到了。 轩辕明要杀她!? “你看那边有什么东西?”南宫雪若用手指着窗外。 “什么?”『迷』离放眼看去,不过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 好机会! 南宫雪若突然抓住『迷』离的手,另一只手锁住『迷』离的肩部,硬是扯住『迷』离的手将他按倒在地上。 『迷』离大叫疼,他对南宫雪若没有任何防备,怎么莫名其妙南宫雪若就像擒拿小偷一般将自己钳制地死死的。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迷』离倒抽了一口冷气,手好像要被南宫雪若卸下来一般。 南宫雪若顺势将『迷』离按倒在地上,整个人压了下去,肘部顶住了『迷』离的脊椎骨,双手将『迷』离的双臂扭曲了一个很大的弧度,以防他反抗。 『迷』离怎么知道南宫雪若会下手这么狠,连忙求饶:“师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南宫雪若感到有些好笑:“你错哪了?” 『迷』离强忍住疼痛,脑子里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不过半晌之后却在南宫雪若的身下委屈地喃喃:“人家又没做错什么……” 南宫雪若心里一怔,他跟当初的蓝烈倾好像。 不过一想到他是来暗杀自己的,南宫雪若无视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杀意。 那啥来着,对了,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没错就是这句,南宫雪若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是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迷』离此时有苦说不出,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雪若突然会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想要逃脱南宫雪若的钳制吧,可是双臂被钳地那么死,背部还被顶着,他一动南宫雪若就会更加用力地扯他的双臂,好像真的要扯断他的手一般。 “让我来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南宫雪若的话语冷了几分,似乎很不喜欢甚至带着几分杀意,“你当街****我,还私闯民拆!” “这也…有错吗?”『迷』离耐住疼痛,有些呆呆地并且艰难地回答道。 天啊,他是有多无知啊,在他眼里什么事情算是错的? 南宫雪若无语地看着在地上挣扎地男人,要不是刚才那块『迷』离特有的令牌,打死她都不相信这个神经大条并且二到家的男人,居然是名震江湖的杀手『迷』离…… “我就是南宫雪若。” 打死『迷』离也想不到,他会得到这个答案。 可是就算得到了答案他现在又能怎么样,自己被南宫雪若钳制地死死的,别提杀她了,自己能不能逃脱还是一个问题。 “那个…我帮你去杀轩辕明,你放过我好不好。”『迷』离可怜兮兮地说道,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迷』离居然说帮自己杀轩辕明?得,她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奇葩了。 一个杀手暗杀失败,被目标擒住居然还会提出反杀委托人的建议,让目标放过自己,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迷』离。 142.第142章 :找大夫 换做别的杀手南宫雪若肯定不信,可是如果这个杀手是二到家的『迷』离的话…… “我现在可以放了你,但是你若敢伤害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南宫雪若冷声说道。 她只相信一次。 一旁静默多少的烈风此时好像听懂了南宫雪若的话一般,提高的警惕,低声的吼着,仿佛『迷』离要是敢动南宫雪若一根汗『毛』,它就一定会将『迷』离作为今天的晚餐。 『迷』离可能是已经疼的受不了了,连忙答应,眼下还是先脱身比较好,况且他刚刚说的其实也是真的…… “喂喂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南宫雪若无奈了,她明明已经将『迷』离放开,可是『迷』离好像却不肯离开。 『迷』离头一扬:“你刚才伤到我了,我要在这里住一晚养伤,还有你是我的师傅!” 靠! 这样也会伤到?也太假了吧?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收他为徒了?就算自己是他师傅吧,有谁会像他一样对自己的师傅那么不尊重还那么嚣张 南宫雪若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瞪着『迷』离,就差没一巴掌拍过去了。 可是她明知道『迷』离在耍无赖却没有办法,刚才自己对他的“恶行”也是事实,她又不是医生伤没伤到她怎么会知道,『迷』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以,不过你要住在后院的偏房内!”南宫雪若几乎是吼着出来的,『迷』离要是敢不同意,她肯定会一脚把他踹出去。 就算『迷』离再二,也听出了南宫雪若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不满,屁颠颠地向后院跑去了。 只不过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离开房间时,南宫雪若在暗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后院的偏房早就在好几年前被蓝烈倾劈了个七零八落了…… 而烈风就在南宫雪若的房门口徘徊着,好似守夜的护卫一般。 …… 『迷』离看着空『荡』『荡』的后院,心中生出无数个问号,偏房呢?偏房呢?偏房呢? 终于,他明白了,南宫雪若在耍他。 他想要找南宫雪若去理论,可是烈风徘徊在南宫雪若房间门口害的他不敢出声,所以他就只能一夜睡在地上。 虽说现在天气不冷,但是也让身着单薄的『迷』离在地上哆嗦,心里想着明天好好找南宫雪若理论一番,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大早,南宫雪若就神清气爽地从屋内走出,一出门就踢到了一坨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睡在地上的『迷』离。 此时南宫雪若真的是怕了他了,她昨天做的还不够明显吗?还不是为了赶他走吗?他倒好居然睡在自己的房门口。 这样也就算了,『迷』离究竟是有多么地瞧不起天陨府啊? 天陨府多多少少也会有其他的卧房吧,找一找就能住了,哪里有人像『迷』离一样直接睡在她房门口,还好她的胆子够大换做其他女子早就大叫出来了。 “喂,醒醒,醒醒……” 即使百般不愿,南宫雪若还是蹲下身子将他推醒,摊上这么个二货,南宫雪若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迷』离趴在地上翻了个身子,似乎是在做****,顺手好似搂住了什么人一般。 本来这个动作是没什么,只不过『迷』离那一顺手正好将蹲在一旁的南宫雪若搂住了,而且动作非常连贯,南宫雪若顺势就摔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他的唇就已经覆在了南宫雪若的唇上,有些『迷』糊地说着:“别离开我……” 南宫雪若懵了,天呐,她居然被除了蓝烈倾之外的男人强吻了,虽然说是在睡梦中。 唇上冰冷的温度让南宫雪若反应了过来,她立马挣开『迷』离的怀抱,从地上爬起,她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四周看了一下,南宫雪若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一幕没有被其他人看到,不然的话这件事传到蓝烈倾的耳朵里,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造反 『迷』离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刚才那一下也没有让他醒来,南宫雪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连叫了几声他好像都没有醒来的意思,南宫雪若察觉到了异常,他的脸非常的红,难道是发烧了? 伸手一抚『迷』离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 “算你吖的自作自受,不过也算你运气好碰到了我。”南宫雪若咬牙切齿地说道。 明明是『迷』离自己那么二才会搞地自己发烧,她却不能放任不管,谁让『迷』离是在她家发烧的,她有责任对『迷』离负责。 放下这条不管,万一『迷』离就这样死在天陨府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自己要死无葬身之地? 先不说『迷』离的关系网,光是在杀手这一派就会有无数人马来暗杀她。 至于为什么? 如果说是她杀死了『迷』离,那么杀死她的人岂不是可以名扬四海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抱着这种心态的江湖人士并不占据少数,谁不想一举成名? 南宫雪若在心里仔细盘算,结果得出的结论是,横竖她都要救『迷』离……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南宫雪若将『迷』离抬到了床上,还好『迷』离不是一个胖子,不然她可搬不动。 在南宫雪若想要找大夫时,她才记起来现在烈风现在可是她的守护兽,依它的『性』子肯定不会让生人靠近自己,但是她现在要去找大夫啊,如果说因为烈风而搞的全城都知道伤人的野兽其实是她养的,他们肯定会『逼』她交出烈风,可是她偏偏又不能。 南宫雪若坐在床旁无限地纠结,到底该怎么做又能治好『迷』离又不会被人发现烈风呢? 懊恼地看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迷』离,南宫雪若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算了,这么个麻烦人物偏偏给她摊上了,究竟是什么事啊! 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南宫雪若只能先端来冷水拿『毛』巾敷在他的额上,先暂时就这么凑合吧。 一大早就摊上这么一个事,南宫雪若还没来得及用早膳,这会她腹内空空的,肚子在向她抗议。 143.第143章 :心情好起来 没办法,南宫雪若先煮了一大锅的粥,把自己喂饱后将粥端到了房内,打算『迷』离醒来后给他喝。 给『迷』离换了几次『毛』巾,南宫雪若发现其实安静起来的『迷』离还是挺可爱的嘛,起码丝毫没有那么二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凉『毛』巾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迷』离醒了,他醒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旁『色』『迷』『迷』看着他的南宫雪若,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说……你对我做了什么!?”『迷』离本想好好问问南宫雪若,可是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再加上南宫雪若这种眼神,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迷』『药』『迷』昏然后被夺去贞『操』的女子。 “我去你『奶』『奶』个腿,我会对你做什么?”南宫雪若实在忍不住了,他以为自己是有多么地有魅力,每个女人都要想着上他? 没好气地将热粥放到了床上,南宫雪若扭头就走,再跟这个二货呆在一起恐怕自己就要忍耐不住脾气了。 “我头好疼,手好酸……你别走,喂我好吗?”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迷』离的语气软了下来,好似撒娇的孩子一般,眼巴巴地看着南宫雪若,躺在床上楚楚惹人爱。 南宫雪若听到这种语气果然心里一软,她似乎有点心疼他,刚刚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是那么地脆弱,好像还在乞求着什么人不要离开他。 不过一想到他的那种德行,南宫雪若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端起热粥,抓起调羹就往『迷』离的嘴里塞。 虽然这种喂食的方式有点粗暴,但是『迷』离却也没表『露』出半点不满,好似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一样。 原本两个人这样很温馨的是没错,可是南宫雪若却非常地粗暴,往他嘴里硬塞,这种样子好像巴不得他吃完就滚似得。 喂完食,『迷』离再度软趴趴地躺在了床上,他的病其实还没有好,刚才只是因为南宫雪若喂食,他才撑起的身子,这会他是真的撑不住了,躺倒床上就闭住了眼睛想要好好休息。 一旁的南宫雪若看着他这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心中气结。 好你个『迷』离,还当真想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南宫雪若心里踏实了,她怎么忘了? 还有万能胶囊里的急救用品啊…… 强迫『迷』离吃下『药』丸后,南宫雪若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让『迷』离吃『药』也这么累。 想想刚才她都觉得郁闷,『迷』离打死也不吃她给的『药』丸,说是『迷』『药』不肯吃,好说好歹『迷』离就是不肯相信她,他不吃也就算了,居然还摆出了一副贞洁烈女誓死不从的样子。 最后她火了,直接把『药』塞到了『迷』离的嘴里,然后她撒手不管了,『迷』离爱咋闹咋闹,反正自己是仁至义尽了。 “烈风,你说『迷』离究竟二到了什么程度啊?”南宫雪若靠在烈风的背上郁闷地说道,她这几天被『迷』离的二给吓到了。 人居然可以二到这种程度! 烈风趴在后院的地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尾巴眯上眼就睡。 它昨天守了半夜还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正是一个睡觉的好时间,它怎么可能会错过? 『迷』离吃『药』后便睡了,她现在却还要守在『迷』离旁边,怕一会『迷』离又开始发热。 不是她好心,而是她刚刚塞给『迷』离吃的『药』好像过期了耶…… 谁让没有其他退烧『药』了,她只能给『迷』离吃这个,她才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呢…… 过了几日,『迷』离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说『迷』离的恢复力还是挺强的,不过…… “喂喂喂,我说『迷』离你到底想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南宫雪若从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在她这里白吃白喝还跟大爷一样赖着不走,简直跟某人无耻起来一副德行,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吗?”『迷』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好生心疼。 可是南宫雪若却视而不见,她可没有忘记『迷』离是轩辕明派来暗杀自己的,指不定一个不经意自己就已经上黄泉路了。 对『迷』离,该有的防备还是不能减,好比现在将他赶走也是必要的一个措施之一。 “滚!” 南宫雪若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青筋微微有些涨起,双手攥成了拳仿佛她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一般。 这几日来,她又是给『迷』离端茶送水又是给他『揉』腰捏腿的,把下人的活都给做了个遍,就差没有伺候他上茅房了。 他倒好想要赖在这里不走,天天过这种生活了? 这也罢了,重要的是他的暗杀任务还没完成呢,谁会将这么一个危险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留在自己身边? “走就走,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迷』离神『色』黯然,赌气一般地说道,脚步也渐渐远去,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南宫雪若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她能感受到『迷』离似乎有些难受。 这个想法马上被她压了下去,『迷』离会难受?开什么玩笑,按照『迷』离的『性』格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都可以照样二地很开心。 暂且『迷』离的事情算解决了吧,南宫雪若终于可以腾出空来解决凤冥宫了。 只不过前脚『迷』离刚走,后脚就有人进入了天陨府。 易风从天而降,本来南宫雪若跟他见面理当是很开心的才是,不过由于『迷』离的关系,南宫雪若的心情可好不起来。 不仅如此,她心中还对易风心存不满。 尼玛啊,『迷』离私闯民宅就算了,就连易风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门”的东西吗? 腹诽千万遍,终于还是摆出了一张笑脸。 “易风,你来做什么? 144.第144章 :此人潜伏 南宫雪若笑地一脸灿烂,实际上自己都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谁让易风是她好久不见的朋友,难道能摆出一张臭脸吗? 尽管这个笑容很假,但是易风也没有拆穿直接点明了自己的来意,他告诉南宫雪若自己要跟她联手处理掉凤冥宫。 南宫雪若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想了想,心中便有了答案,凌霄宫七十二地煞有好几个是密探,想要知道她的行踪还是不难的。 自从那天起,她就没有见过易风,自然也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 易风自然不会隐瞒,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了她,只是隐瞒了自己陷害轩辕月的事,他不想让南宫雪若知道,那日陷害轩辕月的人是自己。 很多时候他心中也有涌起对轩辕月的愧疚,只不过更多的是希望南宫雪若能够得到幸福。 他在这段时间里想明白了,如果说蓝烈倾能给她自己给不了的幸福的话,那么他甘愿放手,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 “什么?”南宫雪若一脸的不可置信。 凤冥宫居然有分宫! “你放心,分宫我已经全部捣毁了,现在只剩下主宫了。”易风仿佛早就知道南宫雪若会有这种反应一般,一脸淡定地说道。 听了易风的话,南宫雪若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易风,不然自己捣毁主宫后,分宫来找麻烦,估计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世道还真凶险,原本她以为凤冥宫只有一宫,现在看来对任何事情她都不能掉以轻心了。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铲除凤冥宫?”易风有些心急,分宫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到主宫那边了,要早早地铲除主宫,不然让凤灵儿他们做好准备的话那就那办了。 南宫雪若刚想答话,身旁一阵风吹过,一个庞大的身形从她背后跃出直扑易风。 易风一个猝不及防,连忙躲开,身子一侧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吃了一嘴的灰。 虽然不是很明白状况,但是易风骨子里就是睚眦必报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对人也是何况是一只野兽。 说时迟那时快,在烈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易风已经一掌朝烈风身下劈去,只不过烈风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它具有极高的灵『性』。 烈风察觉到了异样,连忙止住身形,后脚重重地一踏地面往后一跃避开了易风的攻击。 烈风低声的吼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瞪着易风,丝毫不敢怠懈如临大敌一般。 易风一掌扑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生怕一口被它咬中。 “喂喂,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南宫雪若看戏看足了,接下来就是阻止这两只上演“****大战”,虽然刚才的打斗很精彩不过还是安全为主。 听到南宫雪若的呵斥,两方都停了下来,皆是以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易风,烈风是我的宠物,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易风听到前半句被惊到了,一个女子养这种野兽当宠物,这真的是让人相当无语,要知道这种大型野兽连职业猎户都难以驯服。 可是偏偏只是个女子的南宫雪若就可以轻易驯服,这着实让易风吓了一跳。 不过后半句话,让易风相当无语,他和烈风明明是在她眼前打起来的,在他们相斗的时候,她退避三舍,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看,这会却说他们怎么打起来的,这真的是……太无耻了。 眼神打量了南宫雪若一番,他不是笨蛋,明白了这是物以类聚的关系。 至于是谁把南宫雪若变成这么无耻的,他用脚指头就能想到,成天跟南宫雪若在一起的除了蓝烈倾还有谁? 他有点怀疑当初自己帮南宫雪若是不是帮错了,让她变成这样。 烈风听了南宫雪若的话,则是恢复了原本懒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尾巴一甩一甩,扭着屁股就走了,好像刚才的事似乎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吧,烈风也非常无耻,一定是因为蓝烈倾,易风心里暗想。 而此时远在蓝王府的蓝烈倾喷嚏不止,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了,心里却在暗自打量,是不是晚上睡觉要多添被子,一想到晚上孤枕难眠心里就难奈不住想念南宫雪若,她离开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来呢? 看着窗外的一江****,蓝烈倾心里有些触动,她好像非常喜欢平淡的生活,暗暗斟酌,他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要和南宫雪若出去欣赏各处风景,给予她她想要的平淡生活。 “快点回来吧。”蓝烈倾嘴角往上扬,低声地在书房里自言自语,缓缓地走出了书房。 …… 南宫雪若原本想要和易风好好讨论捣毁凤冥宫,因为之前易风凭自己的一人之力就搞定了所有分宫,那么她从易风这里取经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答案却恰恰相反,她原本以为易风是做好了周全的计划才能如此顺利,可是没有想到的是…… “做到哪里算哪里呗,干嘛要这么多计划?”易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靠!” 南宫雪若一脸抽搐,易风的命还真大,就连这样都没死…… 易风建议他们两个直接到主宫大闹一场,就像他之前那样。 南宫雪若则是摆了摆手,一脸抽搐,她可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易风运气好不代表她运气好,指不定她一进去就挂了。 如果他在的话,他会怎么办呢?南宫雪若心里不禁想起了蓝烈倾,他在的话应该容易多了吧? 接着她却摇了摇头,她可不能一直依靠别人,何况身为蓝烈倾的女人,自己要更加自立坚强。『迷』离一事让她多了几分警惕,既然轩辕明派他来暗杀自己,失败一次,指不定轩辕明还会有第二次,万一自己被轩辕明挟持住拖了蓝烈倾的后腿怎么办? “我帮你们去暗杀凤冥宫的人。” 『迷』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南宫雪若问道。 她不是把他赶走了吗,怎么现在他又会凭空出现? 易风却是一脸的敬重,他和南宫雪若两人明明洞察力都很强,却丝毫没有发现此人潜伏在他们身边,有如此鬼魅般的身手之人放眼普天之下只有人称第一杀手的『迷』离。 不过『迷』离为什么会在这里,易风疑『惑』地看了看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也没有隐瞒,将『迷』离的事情告诉了易风,尤其是『迷』离非常二的那部分。 “既然如此还有劳『迷』离大侠了。”易风恭维道,『迷』离在江湖上的名声他是有所耳闻。 145.第145章 :哎呀看到了 “不行,你不用帮我们!”南宫雪若急忙摆了摆手,立马接话道,心中苦笑不止,易风怎么这么多话。 “为什么?”易风有些疑『惑』。 如果有他帮助,那么这次自己和南宫雪若就不用出手了,坐等『迷』离捣毁凤冥宫就行了,但是为什么南宫雪若却会拒绝呢? 『迷』离帮自己解决凤冥宫是好的,可是南宫雪若不敢啊,她可没有忘记那日『迷』离被自己擒住之后,居然反叛,说要帮自己解决轩辕明,如果这次『迷』离暗杀失败岂不是要帮凤灵儿把自己解决了? 先不说『迷』离的实力如何,光是他杀手的节『操』就已经掉光了,她没有被『迷』离暗杀掉就不错了,她可不敢委托『迷』离。 由于半天都想不出一个着实的计划,南宫雪若干脆抛下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摇椅坐在前院门侧。 既然人都已经到了月竹城了,那么凤冥宫也不远了,与其半天烦恼不出一个结果,还不如先稍做休息,还是那个谁说得好,劳逸结合多劳多得。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心里还是非常地警惕,时刻也放松不下来。 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在潜伏着,她可不能在这种时刻拖蓝烈倾的后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轩辕明会让『迷』离暗杀自己,但是从这件事看来,轩辕明似乎已经开始注意蓝烈倾了,说不定已经推断出他们要造反了。 野种 南宫雪若苦涩一笑:“我还有几个同伴,他们应该也被凤冥宫的人抓住了,我要去找他们。” “原来如此,不过我比较清楚凤冥宫的格局,你要是想找一个向导我可以帮你,就算是报了你救我的恩情。”清风一脸地认真,似乎有南宫雪若在,他就不怕再次被抓起一样。 “好,我问你凤冥宫有没有其他的牢房?”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闪过,伸手直『逼』南宫雪若的脖颈。 “小心!” 清风连忙挡在了南宫雪若面前,对着黑影就来了一掌,黑影顺着清风劈出的气流摔了出去,倒在了地上,不过看得出来黑影很明显是训练有素之人,撒了一把粉末『迷』糊了清风和南宫雪若的视线,导致他们不能追击。 等粉末散开以后,人早已逃走了。 “你会武功?”南宫雪若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武功的人会甘愿呆在这破牢房内,凭刚才清风的身手,想要破开牢门应该不是问题。 “会又如何,凤冥宫人这么多我就算逃出了牢房,也不一定能跑掉。”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似乎是看出了南宫雪若的心思,清风耐心地解释道。 “跟我来,我应该知道他们三个人在哪里。” 清风说完,就朝牢房外的其中一个通道走去,不过他发现南宫雪若和烈风没有跟上。 “怎么了?” “哦……没什么。”南宫雪若从愣神中清醒过来,跟了上去。 一路上南宫雪若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且脑袋思考着:他怎么知道除了她以外,还有三个人,他不是被关在牢房了几个月了? 无论怎么解释都有些一古怪,这让她提高了几分警惕『性』,清风究竟是什么人?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另一个牢房前,牢房内有三人,正是易风他们。 烈风再度把牢门一掌打碎,南宫雪若进去后发现几个人都沉沉地睡着,便一个个把他们叫醒。 说来也怪,九月是第一个醒来的,当他看到南宫雪若没事的时候很是激动,一个熊抱就把南宫雪若抱在怀里。 南宫雪若一脸尴尬,他们应该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适时的『迷』离醒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他面红耳赤别过头去,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 南宫雪若推开九月,没好气地一把揪起『迷』离的耳朵:“看到就看到了,在那边装什么装。” “哎呀呀,我错了,我错了。”『迷』离吃痛,连忙求饶。 146.第146章 :有什么可怕的 『迷』离的表现让南宫雪若非常满意,她放开『迷』离的耳朵,看人也醒的差不多了,就让众人一起先离开凤冥宫再说。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我知道有一条通道可以走出凤冥宫。”清风说道,转身走了,并且示意他们跟上。 “这位是?”易风似乎不太相信清风的话,疑『惑』地看着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往前跟上,边走边向他们解释,也解除了众人的疑『惑』。 只不过她自己,根本就不太相信清风,先不说清风怎么知道被关的是三个人,光是他这么了解凤冥宫的路就已经足够奇怪了,虽然表面上南宫雪若一脸信任,但是暗地里她可是一点也不相信清风只是清风那么简单。 果然跟着清风走,他们很顺利地走出了凤冥宫,只不过走出凤冥宫后,居然有十多个黑衣人围在他们刚出来的入口的地方。 “该死,被他们发现了。”清风骂道。 “别慌,他们也就十多个人而已,我们也许有一拼之力。”南宫雪若鼓励着大家,并且拍了拍烈风的大脑袋示意它准备作战了。 两拨人很快就打了起来,虽然易风他们武功高强,但是这十几个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从不分散开来打,互相配合地非常好,让南宫雪若等人非常吃力。 “这样不行,你们先跑。”清风喊道,他凭一人之力勉强挡住了这几十个人。 “不行,我们不能留下你。”『迷』离说道,并且想要过去帮他。 易风一把抓住『迷』离,带着他往后跑:“笨蛋,你现在过去也是送死,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懂吗?” 南宫雪若也想过去帮忙,只不过听了易风的话,她犹豫了。 没错,按照现在的情况打下去他们几个必死无疑,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逃。 看着还在拼命挡住黑衣人的清风,南宫雪若头一转,你自求多福吧,大喊道:“大家快跑!” 烈风也不再恋战,它听懂了南宫雪若的话,一掌拍飞其中一个黑衣人后,就跑到了南宫雪若身边。 南宫雪若乘上了烈风,回头看了看,九月居然还在奋战。 该死,南宫雪若暗骂道,她驾驭着烈风跑到了九月的身边,把九月拉倒了自己身后,催促烈风快跑。 四个人跑了一段路,确认他们没有追上来后,停在原地休息。 “怎么办,清风,按照现在说他……” “『迷』离够了!”南宫雪若看『迷』离要跑回去的样子,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明不明白,清风这是为了大家才要牺牲自己!” 『迷』离捂着脸,不再说话,刚才的情况他也明白,如果不是清风恐怕他们早已被擒住。 易风叹了一口气,刚才那个情况下,清风根本没有可能逃出来,现在他们究竟该怎么办? “哎,你们怎么不跑了?” 一个声音将众人从悲伤中带出,南宫雪若循声看去,只见清风伤痕累累地走向他们。 看着众人似乎很难受,清风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大家这是怎么了?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147.第147章 :打着比方 『迷』离第一个冲了上去,抱住了清风,清风承受不了这种冲击力,直接给『迷』离扑倒在地。 “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迷』离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咳咳,我这不是没事吗?”清风笑着说道,但是他的语气非常虚弱,很明显受了很重的伤。 说完这句话,清风便昏了过去,在刚才的打斗中,他拼了命,现在可以放松了,身体才告诉他,他需要好好休息了。 “真是的,怎么在这里就睡了,”南宫雪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说道:“大家先回府吧。” 于是几个人便沿路返回了天陨府,南宫雪若把清风安置好后,心中的担忧又多了一分,凤冥宫的事情远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她望向窗外,忽然看到了一只脚上绑着信件的鸽子,连忙的她走到了屋外,看到九月正在院中。 “九月,你这是给谁送信?”南宫雪若冷声问道。 九月以手语告诉南宫雪若,他只是给远方的朋友送信罢了。 看着九月离去的背影,南宫雪若明显有点不相信,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自己命都不保,还有闲心情给朋友送信? 南宫雪若把这份疑『惑』压下,又开始思考清风的事。 清风明明被关了几个月,却明显知道他们多有几个人在凤冥宫,不仅如此,他还对凤冥宫的路了如指掌。 这两点实在是太可疑了,虽然说他抵挡了那么多黑衣人让他们先跑,这一点让南宫雪若有点感动,但是也很可疑,明明那么多黑衣人连他们几个联手都难以抵挡,清风是怎么抵挡住的,撇开这一点不谈,清风明明伤痕累累却能够逃回来,并且黑衣人没有追击到他,这一点也说不通。 此时易风走了过来,看到南宫雪若紧锁眉头打趣道:“怎么了,凌霄宫宫主?” 南宫雪若想也不想,把自己怀疑的这几件事一股脑全部丢给了易风,与其她一个人烦恼,不如大家一起烦恼。 “这么说来,两人都非常可疑。” 易风投了南宫雪若一个赞许的眼光,连他都没有考虑到的部分,南宫雪若居然能够分析地这么彻底,不愧是女中豪杰…… “我们最好现在不要打草惊蛇,相对九月来讲,清风更加可疑,在他没有『露』出马脚之前我们要装作跟平常一样。” 易风说的不错,在毒瘤没有散发出毒『性』之前他们不能让毒瘤隐藏自己的毒『性』,南宫雪若听取了易风的建议,表面上跟平常无异,暗地里却是更加提防两人。 “哎,凤冥宫现在应该对我们有所提防了吧?”南宫雪若自嘲地说道。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凤冥宫的人不提防才怪呢。 适时的,九月走了进来,不过他一进来就看到南宫雪若和易风在一起,身子明显变得有些顿住了。 “九月?”南宫雪若疑『惑』地说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九月看出了南宫雪若的疑『惑』,用手打着比方,表明自己只是路过而已,并且告诉她,他不会打扰她和易风的谈话。 交代完后,九月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南宫雪若擦了擦眼,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九月的背影怎么那么落寞? 148.第148章 :家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南宫雪若感到非常无助,现在他们双拳难敌四手,虽说这里的几个人武功都很高强,但是却敌不过敌人长期训练出来的配合。 易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 “完了完了,院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多个黑衣人!”『迷』离跑了进来大声地说道。 “欺人太甚!”易风一拍桌子,眼里满是怒意,起身就要出去好似要拼命一般。 南宫雪若听了『迷』离的话也心慌了,不过她并没有像易风那样激动,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她连忙拦住易风,说道:“不行,他们人太多了,为今之计是还是走为上。” 不等易风发话,南宫雪若又对『迷』离说道:“『迷』离你快点去找九月和清风,凭你的实力他们应该发现不了你,我们在后院等你们,记住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说来也可悲,杀手的隐匿堪称完美,但是在武功方面基本都不是很高,所谓杀手,就是要靠自己的技术杀掉对手,而对付一群人的话没有办法一个个偷杀掉,何况现在的对手配合非常完美。 南宫雪若前脚拉着易风到了后院,『迷』离就把九月和清风带来了,不得不说『迷』离的办事效率非常高。 “走!”南宫雪若一声令下,就带着众人从后院的偏门里逃出。 就在他们刚刚走出时,天陨府就起了火,绚丽到妖冶的火光刺痛了南宫雪若的眼睛。 燃烧着的房子散发出的热气扑在了她的脸上,空气中传来木炭的味道,熊熊的烈火已包围了整个天陨府,夹杂着梁柱倒塌的声音,整个天陨府之前的气派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片废墟。 南宫雪若的眼眶红红的,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家,这里充满着她和蓝烈倾的记忆,在这个府中她似乎还能听到当时她和蓝烈倾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她和蓝烈倾,和易风刚开始相遇的地方 “我们走!”南宫雪若别过头去,相对来比,没有任何东西比生命最重要。 “太过分了,凤冥宫该死!”『迷』离怒吼着,非常激动。 这里也是他这个居无定所的杀手的唯一一个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凤冥宫的人放火把这里烧了。 “『迷』离,别去!”易风看『迷』离就要往回跑去,连忙一把手抓住他,边跑边说:“你要明白,没有人比南宫雪若更加重视天陨府。” 听完易风的话,『迷』离望向跑在前面的南宫雪若,她的背影非常地决绝、坚强,没错,都到这个关头了,能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九月跑在最后,不知何时他的面具上多了几滴泪珠,这是从南宫雪若脸上滑下,随风吹到了他面具上的泪珠。 九月颤了颤,回头看了一下还在燃烧着的天陨府,这间房子,对她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一行人跟着南宫雪若逃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天『色』暗下来后,找到了一处破庙。 149.第149章 :家破 “今晚我们就睡这里,大家都饿了吧,我先去找食物。” 南宫雪若安置好几人后,就走出了破庙,在破庙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在地上。 找食物只是一个借口,她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 双手抱腿,她把头埋在了腿部,低低地抽泣声,宝儿死了,天陨府没了,他们现在还在被追杀,她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到底能做些什么?我这么软弱,什么都做不了。”南宫雪若低声抽泣自责道。 忽的,一只手搭在了南宫雪若的肩上,“并不是你软弱,而是敌人太过强大。” 九月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就偷偷跟了出来,没想到南宫雪若出来只是躲在角落哭泣而已。 他不忍心南宫雪若这么自责自己,情不自禁地就脱口而出。 想象中的温馨场面并没有出现,相反,南宫雪若对九月大打出手。 “你做什么?”九月吃惊,连忙招架。 南宫雪若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不是不会说话吗,我早就怀疑你了,今天你在府中飞鸽传信的朋友,我想就是凤冥宫的人吧,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呵,瞒不住了吗?”九月苦笑一声,他忘了自己是九月,一个不会说话的哑人。 南宫雪若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警惕地看着九月。 只不过当九月拿下自己的面具时…… “蓝蓝蓝蓝……蓝烈倾!”南宫雪若又惊又喜,之前的失落也一扫而空,由于太过激动,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蓝烈倾很享受这种感觉,之前憋地实在太难受了。 只不过南宫雪若很好奇,为什么蓝烈倾要以另一个身份来接近帮助自己。 而蓝烈倾的回答则是,他认为南宫雪若不把事实告诉自己,是为了证明自己。 不过还是放心不过,恰巧此时『迷』离前来送信,他便捏造了一个身份过来看看,只不过没想到事态会变地如此严重。 本来他是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怕南宫雪若因此生气,不过现在看来,南宫雪若倒是一点也没有怪他。 “你的脸?”南宫雪若记得,她离开的时候,他的满脸的疮痍,“难道……” “没错,正是幽九烛。”蓝烈倾得意一笑,去请幽九烛的事情,柳乘风办地很好,也不知道柳乘风是怎么请到的。 “两位恐怕现在在这里谈情说爱不好吧?”清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清风?”蓝烈倾不解,他来这里做什么? “小心!” 蓝烈倾不知道清风的底细,可南宫雪若半估半猜也能猜到,清风知道凤冥宫的路线,又在不可能的情况下,知道被关的有三人,如果说一定要给他一个身份的话,那么他只有可能的凤冥宫的人。 “小心什么?”清风反问,但是脸上的那一抹慌张却着实被蓝烈倾和南宫雪若看在眼里。 不会有错,清风是凤冥宫的人。 “凤冥宫的人,为何要安『插』在我们身旁?” 150.第150章 :本宫也不装了 “凤冥宫的人,为何要安『插』在我们身旁?” “哎呀哎呀,既然被你们看破了,那本宫也懒得装了。”清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可不怕眼前的两人,既然已经被识破他也懒得装下去了,干脆翻脸。 “至于本宫为什么潜伏在你们身边,对了,如果你们肯把天陨家的宝藏交出来,我就把『迷』离他们放了。”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却有着非常重要的信息,『迷』离他们落到了清风的手里。 “你为什么会知道天陨家的事!?”蓝烈倾大吃一惊,天陨家的宝藏只有天陨家正统血脉的传承者才会知道,为什么清风会知道这件事。 “我为什么会知道?呵呵,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以为我很想成为天陨家的吗?”清风说着说着就异常地激动,声调提地非常高,“要不是天运西风那个混账爹,我娘也不必成为终日受人指点的****,而我更不会成为活在阴影下那些人所谓的‘野种’!” 就这么简单 几乎是竭斯底里的把这些话吼了出来,清风的眼眶红红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陨西风的错,为什么天陨西风喝醉酒后就有了他,而然后天陨西风却不知所踪。{请在,首发全文字阅读} 蓝烈倾愣了愣,嘴里喃喃道:“弟弟……” “滚,你不配这么叫我!”清风吼道,天陨西风根本不配是他爹,但是这个是他想否认也否认不掉的事实。 南宫雪若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还是威胁来着,这会就上演一个兄弟相认的情节?虽然说好像相认失败了…… 蓝烈倾摇了摇头,他的弟弟清风,不应该说是天陨清风已经被仇恨蒙蔽的内心,现在的天陨清风只任由仇恨支配着心里。 “既然你们不肯告诉我宝藏在哪里,那么对不起了。”天陨清风狰狞一笑,扬起一个手势,示意部下可以行动了。 只不过好一会,都没有人从林中出来,这下天陨清风慌了。 “怎么回事?” 天陨清风强压下内心的慌张,再度做了一下手势,但是却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想知道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清风转头看去,突然间变得面如死灰,他看到『迷』离、易风、烈风一点事情都没有,缓缓地向他走来。 “不,不可能,你们,你们应该被三十六天罡……” 突然间,南宫雪若打断了他的话:“这原本就是我的计划……” 这下连蓝烈倾也懵了,这都是她的计划? “从你跟我们在一起时,我就已经怀疑你是凤冥宫的人了,”南宫雪若波澜不惊地说道,好似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你独自一人抢着去拦住那十几个黑衣人时,我更加地怀疑,原本我们是想奋力抵抗,明明还有一丝的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但是你……” 南宫雪若若有所思地看了天陨清风一眼,不再说话。 “你是从什么时候运用这个计划的?为什么我一点察觉都没有?”天陨清风看清了事实,身子有些撑不住,险些摔倒在地,一切都完了吗? “就在逃回天陨府我和易风商议的时候,这个计划只有我和易风知道。”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迷』离在一旁委屈地叫道。 南宫雪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告诉你不就等于告诉他,让他做点防备?就你那个大嘴巴……” 南宫雪若都可以猜到了,蓝烈倾来这里绝对有『迷』离很大的关系。 “那为什么你会突然得知我就是凤冥宫的人呢?明明之前我做的滴水不漏。” 天陨清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知道今天他是逃不走了,准备束手就擒。 “很简单,在天陨府里我原本只怀疑你一人,恰巧此时九月,不应该说是蓝烈倾飞鸽传书之后,黑衣人就出现了,我就连蓝烈倾一起怀疑上了。” 151.第151章 :黑衣追杀 南宫雪若顿了顿,接着说道:“此时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究竟是谁通报那些黑衣人来天陨府的,所以我就不打算抵抗,只叫众人逃跑就是。” 语气陡然一转,南宫雪若咬牙切齿道:“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叫他们烧掉了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 由于众人都凝神静听事情的经过,并没有听出南宫雪若话语中的异样,她说,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家? “而后,原本不会说话的九月突然说话安慰我,这让我大吃一惊,”南宫雪若有意地瞥了一眼蓝烈倾,接着说道:“从而我得知九月就是蓝烈倾,如果是蓝烈倾的话那么他不可能会对我做这种事,而唯一剩下的就是你了,那么你该怎么解释你以一人之力抵挡十多个黑衣人,并且还能全身而退,还有明明你在牢房呆了几个月,却又是怎么知道除我之外被抓的还有其余三人,最最可疑的是,你那么清楚凤冥宫的路线,那么请问你该如何解释?” “原来我在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天陨清风有些失神,眼里毫无光彩。 “我唯一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为什么你会潜伏在我们身边,不过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就是因为刚才你所谓的宝藏吧?” 蓝烈倾早已被南宫雪若如此强大推敲能力所震惊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其他人跟蓝烈倾一样,眼里满是钦佩,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迷』离除外。 “师傅,果然师傅就是那么地厉害,我『迷』离这辈子最钦佩的就是万全的人了……” 『迷』离再次被南宫雪若震惊到了,不单单是驯兽,就连头脑都那么地强大,从刚刚的震惊恢复过来时,便语无伦次地说着。 南宫雪若直接无视了『迷』离这货,她如果跟『迷』离较真恐怕要少活几年,所以她要珍爱生命,远离『迷』离。 蓝烈倾似乎有意要为难南宫雪若,他一脸悠闲地说道:“凤冥宫可不止弟弟他一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没错,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凤冥宫的人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蓝烈倾的话给天陨清风提了一个醒,他还有凤冥宫呢,这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以至于他不顾形象地对着南宫雪若大吼。 南宫雪若对此嗤之以鼻,她也跟蓝烈倾一样一脸地淡定,丝毫不把凤冥宫放在眼里。 “如果九月飞鸽传书我会怀疑,那么现在我知道九月就是蓝王爷蓝烈倾的话,那么他飞鸽传书要干什么,大家自然知道了。” 这句话,彻底将天陨清风的希望击溃,如果九月就是蓝王爷的话,那么他飞鸽传书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可能——调动自己暗中的人击溃凤冥宫。 蓝烈倾一脸的不舒服,他的女人也太能算计了吧,原本他还想给南宫雪若一个惊喜的说…… 不过如果她去战场上,那么岂不是人人都要落入她的圈套内? 想归想,蓝烈倾可不舍得南宫雪若去战场上,战场上变化莫测,指不定南宫雪若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那么他会疯掉的。 “什么人!”『迷』离第一个察觉到了异样,而烈风也是一脸警惕地开始低吼。 林中又多出了好几个黑衣人,而为首地则是南宫雪若的老熟人——凤灵儿。 凤灵儿此时可以说是快气疯了,凤家是南宫雪若毁的,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不知道从何处多了一群蓝衣铁骑,将她苦心创办的凤冥宫践踏了个粉碎。 她好不容易从三十六天罡的保护下逃脱,三十六天罡却也是折损过半,他们逃到一个破庙内,却发现破庙内遍地的尸体。 正是凤冥宫的所有暗卫,恼羞成怒之下,她发现有人在破庙附近,带着剩余的三十六天罡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碰到了老熟人。 152.第152章 :有些不解 “你这个贱人,毁我凤家,毁我的凤冥宫,如今倒是要落入我的手里了,哈哈……。” 凤灵儿狰狞地笑了,她自恃人多,断定南宫雪若他们绝对敌不过,大言不惭地放话。 只不过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看到了被南宫雪若擒住的天陨清风,顿时她慌了,她原本以为天陨清风只是暂时离开凤冥宫了,没想到…… 顿时她的气场弱了下来:“放了他,我就饶你们不死。” 似乎是在哀求,可是这个哀求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南宫雪若无视凤灵儿的话,整个人像裹了一层寒霜一般,瞬间让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她冷声说道:“天陨府被你毁,蓝宝儿被你所杀,你觉得我可能放过他吗?不单单是他,连你我都不会放过。” “动手!”凤灵儿突然一声令下,十多个黑衣人猛然向前和南宫雪若一行人缠斗在一起。 她偷了个空档,将颓然坐在地上的天陨清风拉起就逃:“掩护我们。” 南宫雪若早知道凤灵儿会这样,只不过没有想到凤灵儿翻脸会翻得这么快,她连忙从打斗中抽出身子:“这些人交给你们了,凤灵儿交给我。” 南宫雪若朝凤灵儿逃跑的地方追去,不多时便追上了凤灵儿和天陨清风。 本来南宫雪若轻功就很好,再加上凤灵儿根本没有习过武,而天陨清风又不能丢下凤灵儿,就造成了原本是凤灵儿带着天陨清风逃跑,变成了天陨清风拖着凤灵儿跑。 南宫雪若突然发现天陨清风似乎没有右臂,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什么,她现在所要做的只是把两人带回去就是了。 “不,你不能把我们杀了。”天陨清风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恐。 “哼,”南宫雪若冷哼一声,“在你杀掉宝儿,毁了天陨府的时候,你没有做好必死的觉悟吗?” 凤灵儿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天陨清风从刚刚开始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猛然抽出了一把匕首。 南宫雪若看到他这样,以为他想要反抗,连忙做好了防备。 只不过…… “噗……”凤灵儿吐了一口鲜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刺中自己胸口的匕首,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 天陨清风猛然一推,将凤灵儿推向南宫雪若,自己则偷这个空档逃跑。 “自古无情多痴情……” 凤灵儿倒在地上哀声说道,不多时便已没了气,瞪大的双眼已是没有了焦距而且空洞『迷』离。 南宫雪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搞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当她反应过来时,就是追向天陨清风。 南宫雪若丝毫不同情凤灵儿的遭遇,笑话,她原本就要将凤灵儿置之死地而后快,光是宝儿的死就不能让凤灵儿活在这个世上了,现在倒是省时间了。 南宫雪若追向天陨清风时,一个不慎被天陨清风的暗器所中,恰巧击中的是腿部,导致她没有力气继续追击。 “南宫雪若,你没事吧?”此时蓝烈倾追了上来问道。 153.第153章 :准备了什么惊喜 “没事没事,当然没事。” 说完南宫雪若就站了起来,只不过她起身到一半,差点倒了下去,还好有蓝烈倾扶住了她。 “你看看你,什么叫做没事。”蓝烈倾一眼就看到了南宫雪若腿上的伤,心疼的说道。 紧接着,他从自己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替她将伤口包扎好,动作非常轻柔,生怕弄疼南宫雪若。 很快他就帮南宫雪若包扎好了伤口,虽然说那个伤口称不上美观,但是对于蓝烈倾来说,包扎伤口这种东西只要能止血就行了,管他好看不好看? 将南宫雪若背到了身上,蓝烈倾就一路走到了破庙那边跟众人回合。 『迷』离一看到蓝烈倾背着南宫雪若回来,就开始吹嘘自己有多厉害,自己是怎么把那么多黑衣人给打跑,吹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就差没说自己的气场把黑衣人吓得屁滚『尿』流了。 烈风和易风默默地别过头去,他们也了解了『迷』离,『迷』离实在二到没话说,而易风一扫之前对『迷』离的尊敬,顶多现在易风只当『迷』离是一个普通朋友一般,丝毫没有之前的那份敬重。 “南宫雪若?”蓝烈倾轻声问道,可是没有得到回答。 将南宫雪若放下,他发现原来南宫雪若是昏过去了,估计是太累了,原本蓝烈倾还有点担心,但是听到她平和的呼吸声,也就不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凤冥宫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易风别过头去,尽量不看眼前的蓝烈倾和南宫雪若,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要孤身一人了。 “咦,这里是哪?” 南宫雪若醒来后发现自己处于一间厢房内,她明明记得自己在追击凤灵儿和天陨清风,然后自己好像被天陨清风的暗器所伤,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你醒了啊,”蓝烈倾适时地推门进来,“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 柳乘风跟在蓝烈倾身后,听到他的话时,一脸的抽搐。 来的真是时候?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要来看看,能不是时候吗? “王爷,既然王妃没事,小人告退。” 柳乘风非常自觉地把空间让给两人,原本王爷就只是带他来看看南宫雪若的身体如何,既然现在南宫雪若醒来的,那他可不想打扰他们两人的世界。 “乘风,你怎么走了?”南宫雪若见柳乘风刚来就要走,感到有些好奇。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哎呀,我还有事,先走了。” 柳乘风赶紧脚底抹油溜了,他可不想被王爷生吞活剥了,王爷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他,他又不是没看到。 “凤冥宫的余党我会派人解决,你不用担心。” 蓝烈倾想让南宫雪若轻松地过日子,不必再过这种提心吊胆、步步惊心的生活,不过他似乎忘了,他原本的目的就是取缔轩辕明。 南宫雪若知道男人不想让自己受累,所以才这么做,这样也好自己总算有空闲的时间了。 “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蓝烈倾语不惊人死不休,恰巧此时南宫雪若正在喝茶,听到他突然说出这种话,茶水从口喷出,喷了他一脸。 “我不是故意的……”南宫雪若连忙拉起袖管帮蓝烈倾擦脸。 蓝烈倾顺手拉住了南宫雪若的手:“回答我。” 南宫雪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怎么直接就一步结婚了? 看着蓝烈倾认真的脸,南宫雪若差点就答应了,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们在轩辕明眼皮底下成婚,那他岂不是会调查轩辕月的事情?” “这……” 蓝烈倾也才刚刚想到这一点,虽然说轩辕明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却迟迟未动手,应该就是为了和自己一较高低。 如果说现在他成婚的这件事被轩辕明知道,恐怕会被轩辕明当作示威,那么他们只见的较量就要提前展开了,但是他的准备还不够充分,毕竟他的人占少数,而整个天下都是轩辕明的,现在就开始恐怕是凶多吉少。 心中哀叹一声,恐怕他们的大婚要推迟好久了。 “你好点了吗?”蓝烈倾言归正传。 南宫雪若跳下了床,一脸俏皮地说道:“你觉得我有事吗?” 蓝烈倾一脸坏笑:“既然你没事,那……” “那什么啊?”南宫雪若好奇地问道,明知道蓝烈倾是故意吊她胃口可是她偏偏就吃这一套。 “那就做饭去。” “靠!” 南宫雪若差点吐血,她原本以为蓝烈倾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没想到他闹这一出。 她仔细打量了蓝烈倾一番,没有从他脸上看到开玩笑的意思,这证明了蓝烈倾并没有忽悠她,他是真的让她做饭去。 154.第154章 :一脸不爽 南宫雪若一脸的不高兴,脸颊鼓起,整一个气鼓鼓的孩子。 蓝烈倾看到他这幅样子非常可爱,忍不住用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说道:“夫人就算是生气,都是那么可人。” 南宫雪若将他的“猪蹄”拍开,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就不能买几个下人吗?为什么非要我做这些打杂的事情?” 靠,口口生生称她为夫人,实际上却要做下人的事,买几个丫鬟和佣人会死啊? “本王这不是想吃夫人你做的饭吗?”蓝烈倾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软了很多。 南宫雪若就是见不得这一套,有的时候蓝烈倾就跟个孩子一般,真叫她拿他没辙。 …… 本来南宫雪若做了一桌子好饭,两个人可以一起慢慢享用,只不过…… “啊,这个好吃,”『迷』离边吃边夸赞道,“这个也不错,咦,你们怎么不吃?” 南宫雪若和蓝烈倾一脸黑气地坐在桌子旁边,动了动筷却并没有开吃的意思。 沉默,这种沉默虽然很可怕,却是也影响不了『迷』离。 刚刚他走过来时候,是南宫雪若邀请他来吃饭的,他答应了,就这么简单,横竖都没有他的错。 站在马路中间扣屁眼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忽略不计 同床 而到『迷』离过来了,随口一问而已,聪明人看到她和蓝烈倾在一起都会拒绝的吧,可是她偏偏这个时候脑袋短路忘记了来人是『迷』离。[百度搜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迷』离是谁?不是第一杀手,也不是杀手的旗帜,在南宫雪若心里,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世界第一二货。 『迷』离吃完后,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对他来说吃饭就是吃饭,吃完后就不要留在座位上,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将他收为家臣的。”南宫雪若一脸的无奈,照理说应该没有人可以做到收服『迷』离才对。 “很简单啊,他说他要拜你为师,我就答应他说服你,作为交换的条件就是要他任我所用” 蓝烈倾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南宫雪若气不打一处来。 靠?华丽丽地把她给卖了?行,她忍耐! “幽九烛和李龙呢?”南宫雪若记起这两个人似乎应该也在蓝王府才对。 “幽九烛极为怕女人,听说府上来了个女子,当下就带着李龙回到了盘龙谷。”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说完,蓝烈倾还开玩笑似地白了南宫雪若一眼。 南宫雪若的脸越来越黑,敢情蓝烈倾是在怪她把人吓走的?幽九烛怕女人,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她生来就是女的有什么办法? “肚子还饿吗?”蓝烈倾问道,刚才因为『迷』离的关系他们两个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这不废话吗?”南宫雪若没好气地说道,在蓝烈倾面前她才懒得装淑女。 “走。” 蓝烈倾拉着她,他们两个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就偷溜出了蓝王府。(为什么要偷溜?) 一路上蓝烈倾身伴南宫雪若左右,就好像寻常的夫妻一样,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说实在话蓝烈倾一点也不适合当王爷,在他人面前,他根本就没有王爷的架子,但是在蓝王府他总要装出一府之主的架子,所以总是‘本王本王’地自称。 不多时他们便出了城,原本护城守卫加以阻拦,蓝烈倾将令牌拿出来后,守卫都在那边说自己罪该万死。 哼,你们都罪该万死,蓝烈倾心中暗道。 打扰他的闲情雅致足够他们死几百次了,表面上却非常平静,让那些守卫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种平静太可怕了。 不过还好,蓝烈倾并没有打算跟他们浪费时间,直接带着南宫雪若走出了城,在这里墨迹的话指不定天都黑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155.第155章 :淡淡的圣光 南宫雪若俯视着蔓延到山脚的绿『色』,不禁心情大好,『迷』离那个二货带来的不爽也抛之脑后了。 “等等你就知道。” 蓝烈倾轻笑一声,往丛林中跑去。 “唉?你干嘛去?” 南宫雪若刚说完,蓝烈倾就已经跑地无影无踪了。 管他呢?南宫雪若直接躺在了草地上,和煦地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午后能这样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休息最幸福不过了。 …… “醒醒,醒醒。” 南宫雪若被一阵声音吵醒,她『迷』糊地『揉』了『揉』眼,看到灰头土脸地蓝烈倾拎着两只兔子过来,想必他是跟兔子奋斗出来的结果。 “好可爱。”南宫雪若一把从蓝烈倾手里夺过一只兔子,搂在怀里。 蓝烈倾眼红了,他此刻多么希望自己是那只兔子啊…… “拿给你养,如何?”蓝烈倾小心翼翼地说道。 南宫雪若一愣,随即笑着说道:“算了吧,拿给我养,恐怕这兔子连渣都不会剩。” 指不定烈风肚子饿了,就拿兔子塞牙缝,蚱蜢腿也是肉,烈风可不会介意。 “那我们就吃了它们吧。” 蓝烈倾原本的打算就是抓来兔子吃,只不过他说出这话时有点犹豫,因为他看到南宫雪若很喜欢兔子。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南宫雪若非常赞同,并催促他快点,说她的肚子早就饿了。 女人心海底针,蓝烈倾在暗道。 蓝烈倾升起火后,很快兔子就烤好了,他不顾烫,撕下了一块兔肉在嘴边吹了吹就塞进了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南宫雪若眼巴巴地看着兔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还可以。” 蓝烈倾说完,就抓起整只兔子狼吞虎咽了起来,边吃边叫好吃,不一会就将兔子吃光了。 南宫雪若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这是故意在吊胃口。 “蓝烈倾!”南宫雪若咬牙切齿地说道,兔子肉被他吃光了,她吃西北风去? “在。”蓝烈倾似乎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声音洪亮地回答道。 “你吖的死去吧。” 南宫雪若抓狂,她不顾形象地追着蓝烈倾‘打’,两个人看来就像是在闹小脾气的新婚夫妻一般。 终于,在南宫雪若的努力下,蓝烈倾被放倒。 “哼,我要回去了!” 南宫雪若现在是欲哭无泪,经过刚才这么一闹腾,她的肚子更饿了。 “哎呀,你要回去了,那这只兔子我也吃掉了噢。” 蓝烈倾在地上一脸悠闲,又身后拿出了另一只烤好的兔子肉。 “我要吃!”南宫雪若饿的两眼发光,像一头饿狼一般抢过兔肉吃了起来。 蓝烈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坐在地上顺势将正在狼吞虎咽的南宫雪若搂在了怀里。 南宫雪若哪里会反抗,她早就饿地七荤八素了,肥兔在手,温饱可有,她只管吃就是。 “你看,夕阳真美。” 南宫雪若吃完,躺在蓝烈倾怀里懒洋洋地说道。 夕阳橘黄『色』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仿佛替两人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圣光。 “你喜欢,今晚就睡这吧。”蓝烈倾一脸宠溺地说道,四周充满着温馨。 “省省吧,我们两个就这样睡在草地上?没被子没衣服盖的,第二天醒来还不生病?” 顿时四周的温馨被冲散,剩一只乌鸦带着六个点从两人的头上飞过。 156.第156章 :不敢对视 两人一回到府中,『迷』离就开始嚷嚷了,问他们两个去哪了,结果都换来两人的白眼。 去哪里都要告诉你? 本来『迷』离还想不依不挠地询问,只不过两人都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他,饶是他再神经大条都发觉到了,扯了一个借口就走,多呆一刻都有生命危险。 只不过『迷』离离去时,蓝烈倾让他在书房等自己,至于蓝烈倾要做什么,南宫雪若是不得而知了。 第二日,整个轩辕王城上下都比往常热闹一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就连叫卖的小贩都挤满了整条街,连天叫卖好不热闹,过往的各路商人也明显增多,整个王城一派繁荣的景象。 南宫雪若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有些奇怪,她感到奇怪当然就要问,至于找谁,当然是找蓝王爷了。 “烈卿,整个王城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比以前热闹了一倍。”南宫雪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问道。 蓝烈倾没有回答她,反而停下了手中的资料问道:“昨晚没睡好?” “是啊,没想到王府里这么多蚊子,敢情都是你养大的吧?” 南宫雪若撇了撇嘴,到现在她身上被蚊子咬过的地方都还痒痒的。 蓝烈倾二话不说,直接走出了书房,等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包『药』粉。 他将『药』粉泡在水里,让南宫雪若喝下去,说是能止痒。 南宫雪若喝下之后,原本还在痒痒的地方立刻不痒了,就连六神花『露』水的效果都没这包小小的『药』粉好。 “刚才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没有蓝烈倾的同意,南宫雪若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端起茶就喝,整一个没有形象可言的“粗女”。 蓝烈倾没有生气反而坐在书桌前好脾气地回答道:“六神花『露』粉,柳乘风专门研究的,抗蚊毒的『药』粉。” “咳咳…咳……咳……”南宫雪若突然被茶水呛到。 “怎么了?”蓝烈倾连忙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点了吗?” “咳…咳咳…好点了,好了好了。”南宫雪若捂着胸口说道。 这尼玛,太坑了吧,就连名字都差不多,刚才着实戳中了南宫雪若的笑点,她不经意就想笑,可是当她笑出来时,给茶水呛了个半死。 “没事就好,对了刚刚你问我什么来着?”蓝烈倾收回了自己的手,突然记起还有这回事。 “轩辕王城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热闹?” “哦,你是说这个啊,因为驭兽节快到了。”蓝烈倾起身就往书房里走。 “驭兽节?” 驭兽节是什么东西?可以吃么? “喏,你自己看。” 蓝烈倾把他刚刚找出来的驭兽节的信函丢给了南宫雪若,基本上轩辕王城的每家每户都会收到这种信函,这个信函基本上满大街都是。 驭兽节,是每年夏季轩辕王城最盛大的活动,是由驯兽世家的家主苏永康举办的夏季盛典。 盛典的主要内容大概是这样,由苏家的驯兽师报名参加,从苏家兽园内挑选出二十头上下未经驯服的野兽让他们一只只驯服,被驯兽师驯服的野兽,驯兽师所有。 驯服过程中可能会碰到很危险的事,甚至还有可能丧命,曾经有好几次盛典都有驯兽师被野兽吃掉的例子。 虽然如此,但是苏家驯兽师却还是对这项活动乐此不疲,即便是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人阻止他们的这项活动。 “为什么这项活动这么危险,苏家的驯兽师们却还是会参加这种危险的活动?” 蓝烈倾抿了一口茶,“苏家是驭兽世家,每个苏家的驯兽师都有各自的野兽园,野兽数量的多少代表了这个驯兽师在这个家中的地位。” “还有这一说法啊,”南宫雪若摇了摇头,“以命换权,是不是有点不太值得?” 蓝烈倾用手一弹南宫雪若的额头,“你什么时候管地这么宽了?” “要你管啊?你管我?” 南宫雪若吃痛,下意识地说道,紧接着她就要“反击”。 哪知道南宫雪若的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被蓝烈倾抓住,他顺势就一把就楼住了她,将唇覆在了她的唇上,“我当然要管你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虽然令南宫雪若有些『迷』失,但是她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她用手肘轻轻地提示了蓝烈倾一下,现在是白天。 可是蓝烈倾却以为是暗示他…… 南宫雪若眼见男人越来越不对劲,嘴唇所承受的力道越来越重,连忙把他推开,“现在可是白天啊!” 蓝烈倾却直接当作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这次驭兽节,我陪你出去看。” “真的吗?”南宫雪若一脸高兴地说道。 “本王何时骗过你?”蓝烈倾一脸的认真,好像他从来没有骗过南宫雪若似得。 南宫雪若在一旁掰着手指头数着:“骗我是九月那次,骗我九月不会说话那次,明明是飞鸽传书给柳乘风却骗我说是给朋友传信那次……” 南宫雪若一一数着,丝毫不管蓝烈倾的脸现在是有多么地黑。 “行了行了,”蓝烈倾实在受不了她,“我错了。” “这才乖,”南宫雪若非常满意蓝烈倾的态度,“什么时候带我去看?” 蓝烈倾掐指一算,故作高深道:“你换完衣服我们就去。” 等他看向南宫雪若时,才发现南宫雪若早已跑地无影无踪了。 几乎是同时,南宫雪若突然出现在蓝烈倾面前吓了他一跳。 南宫雪若头顶一条『毛』巾,穿着有补丁的衣服,还拎着一个装着鸡蛋的篮子,就差没喊“卖鸡蛋”了,整一个农『妇』的形象。 “你这是?”蓝烈倾憋着笑问道。 “易容装备啦,我上次看外边的商人在叫卖所以出去看看,顺便买了一套,怎么样,还行吧?” 说完南宫雪若还挺了挺身子,怎么看都有一些可笑。 蓝烈倾憋地辛苦,却还要在此时忍住,“不错,不错……” 除此之外,蓝烈倾不多说一个字,因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得到了蓝烈倾的敷衍,南宫雪若一个白眼,“想笑就笑好了,我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你想笑。” 蓝烈倾装的一脸认真,“我并不想笑,反而我反而觉得这个打扮非常特别,如果是我恐怕我也会选择穿成这样出行。” 他想……才怪呢…… 南宫雪若听后一脸的释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讨厌呢,没想到你喜欢,这样就好,幸亏我那天替你也买了一套,不然就会留下遗憾了。” 此时蓝烈倾在一旁顿时石化了,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下倒好,他的愿望要成真了,他可以想象自己和南宫雪若穿成村夫和农『妇』走在大街上的样子。 “那个…南宫雪若啊……” 蓝烈倾试图想要解释自己刚刚的话,可是南宫雪若丝毫不听他在说什么,她在一旁自言自语:“如果我们穿成这样去参加盛典,这样多好玩啊。” 蓝烈倾心中哀叹一声,这下倒好,真的要穿成这种样子出去了。 换了一个心态,蓝烈倾又自我安慰,南宫雪若喜欢就好,她开心就好,如果是为了她才这么做,那么他也乐意。 这样一想,他也放弃了拒绝南宫雪若的想法,而且开始配合南宫雪若穿上了衣服。 不得不说两个人在一起怎么穿都穿的听搭配,如果说南宫雪若是卖鸡蛋的大婶,那么蓝烈倾就是耕地的大叔。 蓝烈倾穿着衣服,不得不暗自赞叹****南宫雪若买下这些东西的商人,原本易容变装只要置办衣物就行了,而这个商人却连耙子都一起卖给了南宫雪若,不得不说这个商人还非常地会做生意。 “我们现在就走!”南宫雪若扯着蓝烈倾的手,向门外走去。 “我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又不是今天举办盛典。” 蓝烈倾一脸的无奈,他现在这副打扮恐怕已经被柳乘风他们尽收眼底了,王爷的威严恐怕已经『荡』然无存。 不过南宫雪若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她现在只是想带着蓝烈倾在驭兽节好好玩玩罢了。 “靠!,蓝烈倾你又骗我。” 明明就是他说自己换好衣服就带她去的,现在她换好衣服的,他却说不是今天举办。 “我可没骗你,我说的换好衣服指的是三日后换好衣服。” 蓝烈倾一脸的道理在我这里你想抵赖也没用的架势,更是让南宫雪若抓狂。 “好你个蓝烈倾,敢忽悠姑『奶』『奶』活腻了吧你!” 南宫雪若非常没有形象地准备对蓝烈倾伸出她的九阴白骨爪,却不想此时王潇走进了书房。 王潇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后面的话顿住了,他见南宫雪若也在这里,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吧。” 蓝烈倾眸光一寒,王潇还是没把南宫雪若当成蓝府的主人。 王潇察觉到几分冷意,却不敢对视,低着头将他得到的情报一一报给了南宫雪若和蓝烈倾,还要强忍着自己不笑出来,王爷他们打扮这是什么啊…… “下去吧。” “是,王爷。” 王潇得到解放,一溜烟就跑出了书房,待走远时才敢放声笑出来。 “该死的凤冥宫余孽!” 蓝烈倾语气中带着几分丝丝的怒意,他没有想到现在凤冥宫的余孽藏地这么深,就连王潇也只打探到这么一点消息。 “该死,”南宫雪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们穿成这样被王潇看到了。” 157.第157章 :不再移开 蓝烈倾抹了一把冷汗,难道凤冥宫的事没这么重要吗,这种时候还有闲工夫关注这些。 “今晚,我们一起睡如何?”蓝烈倾试探着问道,毕竟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同床而枕了,蓝烈倾每晚睡觉时候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没有下次了 擦干净后,四下没人,拿出了万能胶囊里应急用的绷带和酒精和一粒淡蓝『色』的强身『药』丸。 强身『药』丸是未来,给生命垂危的重伤者所用的,能够帮助他们熬过最危险的时刻,防止身体机能停止,而南宫雪若买的这一个『药』丸刚刚好现在可以派上用场。 “我不许你死!” 南宫雪若替『迷』离缠好了绷带,可是『迷』离还是紧闭嘴唇,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掰开『迷』离的嘴,将『药』丸放到他的嘴中,希望他能吃下去,可是『迷』离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能把『药』丸咽下。 南宫雪若急了,她知道如果不尽快把『药』丸喂他吃下,那么等到他身体机能越来越弱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南宫雪若犹豫了片刻,仿佛做了一个决定似的,她把『药』丸塞到了自己嘴里,含了一口水,就这样将唇覆在了『迷』离的唇上,用自己的舌头撬开了他的嘴唇,将『药』送入他的嘴里。 可是即便如此,『迷』离还是没有将『药』吞下,无奈之下南宫雪若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她加重了自己嘴唇的力道,将舌头顶着『药』丸往『迷』离的喉咙里送。 就南宫雪若快要窒息的时候传来了一声“咕隆”,终于她让『迷』离服下了『药』丸。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你们在做什么?”耳旁传来蓝烈倾冰冷的声音,冷地听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 南宫雪若一惊,手没支撑住,整个人就趴在了『迷』离身上,样子极为不雅。 “哼,我还以为你在乎的是生命,没想到你在乎的只是他的生命而已!”蓝烈倾愤声道,他原本仔仔细细理解了一下南宫雪若的话,发现自己错的离谱,靠别人的尸体来搭建自己的幸福是错的。 所以他才想要跟南宫雪若道歉,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南宫雪若居然跟『迷』离吻在一起,而且久久不肯离开『迷』离的唇。 蓝烈倾上前捏住了她的手,“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而南宫雪若现在对蓝烈倾一肚子火,『迷』离现在危在旦夕他还有闲工夫管这种事情?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赶紧叫大夫帮『迷』离看看,毕竟强身『药』丸并不能起死回生。 她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手,却发现男人的力气无比的大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抽回。 “放开我!” 南宫雪若此时一点都不想理蓝烈倾,就算他误会也好,她现在还不能原谅他如此地看轻生命。 “好,好,好,”蓝烈倾一连说了三个‘好’,他松开了南宫雪若的手,“从今以后,本王跟你没有任何瓜葛。” 这下轮到南宫雪若愣住了,他怎么这么地绝情。 下一刻,南宫雪若也咬了咬牙强硬地回答道:“好,你说的!” 这算什么事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王说的又如何?” 蓝烈倾不怒反笑,笑眯眯地看着南宫雪若,手却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别后悔!”南宫雪若重重地说出了这句话,就跑出了房间,顺便重重地将蓝烈倾撞倒在地。 待南宫雪若跑走后,蓝烈倾颓然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还捂着自己的胸口,忽的,他无声地笑了,笑出了眼泪,有谁能看到他笑容背后隐藏的悲伤? 南宫雪若跑到了后院,靠在了一棵树旁,眼里泛光无声地流着泪。 男人都是笨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角没有泪水,只有一丝银『色』,待她冷静过后,就走回了『迷』离所在的屋子,果不其然,蓝烈倾已经离开了。 虽然有南宫雪若的强身『药』丸,可是『迷』离依旧没有醒来,南宫雪若只能坐在床旁等。 “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的破事,我跟蓝烈倾分手了,”也许是觉得一个人孤独了,南宫雪若对着昏『迷』不醒的『迷』离说道:“前世我还没谈过恋爱,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居然会因为这样分手。” “也许是我们的价值观不同吧,”好似自己对自己说似的,“在这个年代,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才是你们最重要的,但是在我那边,对人们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生命。” “每个人都有最宝贵的东西,”南宫雪若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泛酸,“你最宝贵的就是你的『性』格。” 南宫雪若深吸一口气,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房梁,不让自己的眼泪溢出来,“其实,其实,我想如果没有蓝烈倾的话,我应该会喜欢上你。” 明明是那么一句煽情的话,可是从南宫雪若嘴里说出来,却显地这么伤感。 她承认,『迷』离的二,她非常喜欢,虽然口头上没有说过,但是在她心里,『迷』离已经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别死,活下去好吗?”南宫雪若握着『迷』离的手,颤颤地问道。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她支起身子对着『迷』离苦涩一笑:“你不是说过我做的饭菜很好吃吗,我现在就去煮粥,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吃噢。” 南宫雪若刚走出门,就撞见了蓝烈倾,两人都别过头去不再看对方,南宫雪若抢先一步侧过身子绕过了蓝烈倾走向了厨房。 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的背影有些愣神,继而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等到南宫雪若将粥端到『迷』离旁时,发现『迷』离隐隐有醒来的迹象,顿时心里的忐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只不过…… “好香……”『迷』离睁开眼睛看到了南宫雪若,主要是看到了南宫雪若手上端着的粥,愣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他便盯着南宫雪若手上的粥,眼睛不再移开。 南宫雪若此时有一种想要将『迷』离痛扁一顿的冲动,敢情她这个人还比不上一碗粥? 得,下次『迷』离爱咋死就咋死,她都懒得管了。 更可气的是『迷』离以四肢无力为由让南宫雪若喂他,敢情是把她当保姆了。 南宫雪若皮肉不笑,她手上的粥已经不烫了,所以不用怕『迷』离烫到,既然『迷』离想要喝粥的话,一定非常急切吧…… 158.第158章 :非常揪心 几乎是强制掰开了『迷』离的嘴,南宫雪若将整碗粥倒了进去,她才不管『迷』离是病患呢,谁让他这么没心没肺的。 这混账,因为他自己被蓝烈倾误会了,驭兽节也没有去成,而他倒好,现在整一个没心没肺的样,她不给『迷』离两大耳光就不错了。 得,蓝烈倾那边怎么办? 南宫雪若现在头都大了,一方面蓝烈倾有错,一方面她吻了『迷』离也是事实,两个人现在互不理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误会解开。 南宫雪若想到了一个办法,也就是做一桌子好菜跟蓝烈倾赔礼道歉,想来也没其他办法了,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她做菜的手艺。 忙活了一早上,一道道好菜从南宫雪若手下飘香,糖醋小排、醋溜香鱼、酱香鸭肝……一一被端到了桌子上。 说起这些菜南宫雪若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为了向蓝烈倾道歉,她辛苦地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手忙脚『乱』地为了赶在开饭前做完这些菜,她险些被那些所谓的未来高科技给弄死。 不怪南宫雪若不小心,只怪时间来不及,原本她就够忙了,还要去柳乘风那边打探蓝烈倾最喜欢吃的菜,而柳乘风却不太有印象,在南宫雪若百般威胁的眼神下,他终于记起,并告诉了南宫雪若,可是又浪费了很多时间。 一忙起来,南宫雪若做什么都做不好,先是不小心将煮汤按成了制冷,然后又是不小心将醋当成了油放进锅里,最最离谱的还是她将太阳能电饭锅调成了煮饭,等煮饭跳到了保温这边时,南宫雪若才发现自己忘记放米进去了…… 虽然南宫雪若大汗淋漓,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是最终还是顺利地在用膳前把这些端到了桌上。 蓝烈倾来到桌前时却并没有动筷,反而一脸冰冷地看着她:“你做的?” 南宫雪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语气软趴趴的,好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嗯,我做的。” 动筷吧,哪怕你动一筷也好。 蓝烈倾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一般。 南宫雪若真心急了,可是她却又不能表示出来,只能干瞪眼看着蓝烈倾,一脸的期待。 猛然间,蓝烈倾把桌子一掀,所有碗盘都从桌上滚落,稀里哗啦地摔碎在地上,“你做的菜,恐怕是给『迷』离吃的吧,本王不屑!” 顿时,南宫雪若心中的期待化为乌有,眼前有的只是一片狼藉,她心里酸酸的,这就是蓝烈倾给她的答案吗? 看南宫雪若颓然地沉默在一旁,蓝烈倾连忙遮挡住自己的慌张,“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南宫雪若冲着他无力一笑,眼神呆滞,整个人好像被抽掉了魂一般。 是与不是,不是明摆着的吗?原本想要陪他吃饭好好赔礼道歉,却不想蓝烈倾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将她一上午的成果和期待击了个粉碎。 她没有哭,只是鼻子酸酸的,她没有闹,只是觉得心中有一股化解不开的酸涩。 “我们就这样完了吗?”她傻傻地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蓝烈倾一副居高自傲的样子,冷冷地说道。 她爱的应该是『迷』离,否则就不会这样责怪自己。 “我懂了。” 丢下这一句话,南宫雪若身形不稳,几次险些摔倒,就这样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看着南宫雪若离去的背影,蓝烈倾有些揪心,眼眸中被他隐去的不舍在此时都流『露』了出来。 他不舍又能如何呢?刚才那一幕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苦涩一笑,摇摇头,他该找王宗和王云商量事情了。 “王爷真是好兴致。” 就在蓝烈倾打算离开时,一个声音响起,伴随着这个声音,蓝烈倾身中一掌,他喉咙一甜,一股猩红『色』的『液』体从他口中喷出,“噗——” “什么人?” 蓝烈倾捂住胸口,退后几步向前看去,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他面前,很明显,那个黑衣人没有右臂…… “清风,是你?”蓝烈倾本想上前,却因为刚才身中一掌,身体的疼痛让他无法向前走一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159.第159章 :他先上路 “哼,这个问题,你留着问阎王吧!” 天陨清风杀心特别重,从剑鞘中将剑抽出,直刺蓝烈倾的胸口。 看着眼前迅雷一般刺过来的剑,蓝烈倾连忙躲避,几番之下,已经被『逼』到墙角。 “不要以为有人来救你,就像那****认为没有人会来救我一样绝望我。” 阴狠的声音透过蓝烈倾耳膜,此时他才明白,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没救了。 “哼,废话少说,今日落到你的手里,要杀要剮悉听尊便。” 蓝烈倾认栽了,刚刚因为南宫雪若的事而分心,而且也没想到大白天的居然会有人闯入,而这个人居然是他派人调查,却一直没有调查出来住处的天陨清风,结果自己被天陨清风趁虚而入一掌重伤,此时他想要逃离,根本没有可能。 刚才天陨清风的话让他明白了,王府的佣人应该是被『迷』『药』『迷』晕了,往更坏的地方想,应该已经…… 他闭上了眼睛,一想到自己将要被利刃刺穿,失去所有东西,他逃避着眼前这份死亡的恐惧,此时他才明白,南宫雪若所说的话,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了…… 也许要到来世,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了,我们来生相见吧,南宫雪若…… 耳边传来剑风,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只不过…… “小心!” 南宫雪若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电光石火之间,替蓝烈倾挡住了利刃,用自己的身体…… 利刃透过了南宫雪若的身体,另一边的剑锋之处已是一片血红,彻骨的疼痛让南宫雪若险些晕了过去,她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用尽了可能是自己这最后的力气,一掌向天陨清风劈了过去。 天陨清风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女子不但替蓝烈倾挡住了他的致命一击,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反击过来。 身下一凉,天陨清风被南宫雪若一掌拍出几步开外,他撑住身子,手中的剑不知道何时被他放开,留在了南宫雪若的身体里。 蓝烈倾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南宫雪若挡在他面前,被利刃透体,利刃所在之处血流不断,鲜血从上身往下流,所过之处被染地殷虹,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撑着身体跟天陨清风对峙。 蓝烈倾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就算她喜欢别人也好,讨厌自己也好,只要她活着就好,他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幸福就好,他想要上前,保护她…… “别动,”南宫雪若听到脚步声,勉强说出了一句话,“你受伤了,还是让我来吧。” 蓝烈倾呆在原地,他受伤了?那她岂不是更加严重? 他想要告诉她,他可以保护她,即便是死,也是他先上路。 可是她的语气明明是那么认真,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而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无法向前一步,看来南宫雪若说对了,他的伤比他想象中还严重。 南宫雪若咬咬牙,强忍住疼痛,将刺穿她身体的利刃狠狠地拔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160.第160章 :不像话 她将这柄剑丢到了蓝烈倾身旁,“拿着护身,这混账交给我来对付。” 南宫雪若的语气有点微弱,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她的脸『色』异常苍白。 “好一个恩爱夫妻啊,我今天就把你们一起送上路,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天陨清风很不识相地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眼前的两人可谓是他的笼中之物了。 “废话少说!” 南宫雪若撑起身子,一个箭步向前冲去,天陨清风始料不及,本想侧身躲过,却不想因为刚才身中南宫雪若一掌,行动有些吃紧,不偏不倚地被南宫雪若击中了胸口,顿时天陨清风身子向后飞去,口中鲜血狂喷不已。 “混账!”天陨清风倒在一旁,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南宫雪若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能够打出这么重的一掌。 也算是他太大意了,根本没有料到南宫雪若受了重伤却还可以行动,甚至还能将他伤害到如此地步,究竟是什么能让她如此执着? 南宫雪若见天陨清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时,整个人软软地瘫在了地上,刚刚她仅凭意志在支持着自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她没挡住,死的会是蓝烈倾。 蓝烈倾此时血红了眼,他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几乎是连滚带爬到了南宫雪若的身边。 “怎么样,你,你,没事吧?” 蓝烈倾眼里似乎有泪凝聚,他将南宫雪若抱在怀中,不管南宫雪若身上是多么地鲜血淋漓。 南宫雪若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却没有说话,她现在就是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替我挡住那一剑?”蓝烈倾几乎是身子颤抖地吼出来的。 “能,能,帮到你一次就足够了,”南宫雪若明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身体却不自觉地回答着他,“我原本习武就是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现,现在,现在能帮到你,已经,已经,值得了。” “笨蛋,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蓝烈倾想要忍住自己的眼泪,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下次不许再这么做了!” 南宫雪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已经没,没有下次了噢。” 虚弱 “不!”蓝烈倾发狂了,“笨蛋,幸福什么的,现在才要开始啊,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我?” “你不是说过,人最重要的是生命吗?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呢?”他的泪,再也止不住了,滴落在南宫雪若的脸颊上,可是奇迹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偏偏不会光顾这里,南宫雪若依旧还是没有醒来。[百度搜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对,柳乘风,柳乘风一定有办法治你!” 蓝烈倾撑起身子,这种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抱着南宫雪若一步步艰难地朝着柳乘风的屋子走去。 而天陨清风这边,在蓝烈倾离开后,出现了三个黑衣人,将天陨清风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 “乘风!” 蓝烈倾艰难地来到柳乘风的屋子,发现柳乘风昏倒在地,顿时心里没有来得一气,身为轩辕『药』王居然被『迷』香放倒。 他一脚将柳乘风踢醒,“快点帮我看看南宫雪若的伤势。” 柳乘风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怎么回事?” 161.第161章 :气息非常微弱 柳乘风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怎么回事?” 边说边顺着把南宫雪若放到了床上,南宫雪若的气息非常微弱,好像要消失一般,这让柳乘风心惊不已。 “先别问,”蓝烈倾此时把人交到柳乘风手里,也撑不住了,因为没有多余的床,他整个人靠坐在墙角,“快点救她。” 柳乘风不敢怠慢,他也看到南宫雪若伤势,似乎是被剑贯穿了靠近心房的地方,所幸是没有伤到心肺,不然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他将南宫雪若的衣袋解开,忽然间他感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冷意,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王爷,你明白的,如果不这么做,我就医治不了王妃。” 等到背后的冷意消失,柳乘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了南宫雪若的上衣,替她将伤口清理了干净,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瓶『药』粉全部倒在了南宫雪若的伤口上,然后替南宫雪若仔细地做了包扎,生怕一不小心布带松掉。 做完这些事后,他用被子盖住了南宫雪若的身体,转身对蓝烈倾说道:“王爷也身受重伤。” 说完递给蓝烈倾一粒红『色』的『药』丸,蓝烈倾也不客气接过便服了下来。 身体运气,感觉稍微好点后,蓝烈倾连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暂时『性』命是保住了,”柳乘风话锋一转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提起这个,蓝烈倾没好气地白了柳乘风一眼,口中酸酸地说道:“身为轩辕『药』王,居然会被『迷』香『迷』倒,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柳乘风一惊,连忙说道:“王爷,我被『迷』香放倒了?” 听出柳乘风语气中的疑『惑』,蓝烈倾突然记起柳乘风从小是泡『药』浴长大的,世间根本没有可以影响到柳乘风的『药』物,难道柳乘风不是被『迷』香放倒的? “乘风,那日你们找人来照顾李龙的侍女呢?”蓝烈倾突然记起有这么回事。 按理说李龙已经被接到盘龙谷了,侍女也应该不在这里了。 “难道你说是她将我击晕的?”柳乘风也记起来有这个侍女存在。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这个侍女是他从别人手上买来的,当时也没注意这么多,只是随便找个人照顾李龙罢了,却没想到他这一随便给王府带来这么大的祸患。 想来凤冥宫的人也调查过他们的底细了,居然会偷这个空档安『插』进来他们的人手。 以上这些只是他们的猜测,不过很快就被证实了,柳乘风在府中找遍了那侍女的影子,最后在后院里发现了侍女的尸体,从痕迹看来侍女是自己服毒『自杀』的。 “算了,这件事就先这么过去了,”蓝烈倾不管这么多,现在南宫雪若还昏『迷』不醒,“南宫雪若怎么样了?” “王爷,我刚刚替她把过脉……” 柳乘风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犹豫什么,看到蓝烈倾的眼神,他明白自己就算不想说,也必须告诉他事实。 “哎,”柳乘风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是沉香。” 说出这话时,柳乘风捕捉着蓝烈倾脸上的表情,果然蓝烈倾没有让他失望。 “什么?!”蓝烈倾一脸错愕,“怎么会是沉香?” 他希望柳乘风告诉他,他是骗自己的,怎么可能是沉香…… 沉香是百年之前除了『药』王之外,天陨家另一位秘『药』师所制,凡被沉香沾上者都将会昏睡不醒直至死亡,本来是一种杀人于无形的『药』,但是天陨王认为,这种『药』物非常危险,将其封禁,久而久之就失传了。 却不想会出现在天陨清风手上,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将沉香涂抹兵器之上,想要刺杀他,要不是南宫雪若恐怕现在昏『迷』不醒的是自己了,天陨清风还真毒,连下招都出好了,就算他没有成功刺杀掉自己,按照刚才的身手来看自己恐怕也要被伤到,只要自己被伤到,就算没有被杀恐怕这辈子都要沉睡过去。 一想要南宫雪若就要这样子沉睡过去,蓝烈倾第一个不肯答应,“你身为『药』王,本王命令你,一定要研出沉香的解『药』!”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蓝烈倾说出这话时一点底气都没有,果然…… 柳乘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初代『药』王可谓是天下第一『药』王,可是他依旧研制不出沉香的解『药』,所以初代天陨王才会封禁这种秘『药』,这点暂且不说,没有沉香本体『药』,我根本无法对症下『药』。” 虽然蓝烈倾做了一定程度的准备,但是还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不轻,双手搭在柳乘风肩上使劲摇晃,“我不管,你一定要救醒她!” 柳乘风被发狂的蓝烈倾摇地七荤八素的,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一点消息说了出来:“虽然沉香解『药』现在没有,但是世上有一种东西可以将沉香『药』效发挥作用的时间推迟……” 蓝烈倾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急切地问道:“什么东西?” 柳乘风都快被摇的吐血了,连忙咳嗽几声示意蓝烈倾放手,蓝烈倾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太失态了,连忙放手,但是眼神还是炙热地盯着柳乘风看。 柳乘风被这种眼神看的不自在,直接全盘托出:“我曾听我爹说过盏琉璃可以暂缓沉香的『药』『性』,只不过这个暂缓的时间只有三年。” “盏琉璃?”蓝烈倾不可置信地看着柳乘风,那不就是传说中的五宝之一吗? 看着蓝烈倾一脸的吃惊,柳乘风却是淡定地解释道:“你没有猜错,是传说中的五宝之一,但是这个传说是真的,而且盏琉璃正是在战家家主战歌手中。” 怎么会这样?这个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而柳乘风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柳乘风叹了一口气,故作高深道:“其实这五宝都是从天陨家流传出去的。” 柳乘风将事情娓娓道来,着实让蓝烈倾狠狠吃了一惊。 原来传说中的五宝都是由天陨家初代天陨王天陨霸让其密宗所制,其五宝分别为盏琉璃、玉玲珑、黑曜石、玲珑花和三生石,其中每一件都用集天地灵气的灵石所熔炼而成,件件都是无价之宝。 而天陨霸则是将五件宝物分别藏在世间五处,不为世人知晓。 相传将五宝收集到一起并且熔炼完成,将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不过并没有人做到过,因为没有人知道天陨霸把这些东西藏在了哪里,世界有多大,天陨霸藏的地方就有无限可能『性』。 而且这个传说很少有人知道,就连蓝烈倾身为天陨后人却也只是听闻些许,并没有知道这么多内幕。 而柳乘风知道这么多事,还是从他爷爷那里听说的,他原本以为爷爷告诉他这些事没什么用,却不想现在派上用场了。 柳乘风还告诉蓝烈倾,其实战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背叛过天陨家,只不过他们需要的是天陨家正统血脉来领导他们…… 至于柳乘风为什么现在才说,那是因为一帆风顺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很怀疑,为什么天陨霸会这么相信地将盏琉璃交给战家家主。”蓝烈倾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也是我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原因,”柳乘风一脸的自信,“战家家主曾被天陨霸下过毒,这种毒会让人精神百倍,就连夜晚也不会让中毒之人睡着,即便如此白天还照样会精神百倍,以此折磨人的身心,而且这种毒会流传世代,并且解『药』只有正统炎血。” “所以天陨霸才会放心地将盏琉璃交给战家家主,并且不怕他将盏琉璃交给别人,是不是他们下达了一个约定,想要解毒就用盏琉璃来交换炎血?” 蓝烈倾猜到了大半,果然柳乘风赞同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战歌!” “按照现在来看我们被轩辕明的眼线监视着,你不要一时因为南宫雪若而冲昏了头脑,”柳乘风拦住了蓝烈倾,“如果让轩辕明知道武家和战家都在我们这边,他可能就要提前对我们下手了。” “哎,我居然冲动了。”蓝烈倾懊恼地说道。 还好有柳乘风在,不然恐怕这下轩辕明就该派人对他下手了。 也只有南宫雪若能让他这么着急,换做其他女子,爱怎么死就怎么死,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我们走了,南宫雪若怎么办?”蓝烈倾不放心地问道,指不定凤冥宫的人还会再来一次。 “交给我吧,”『迷』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万一凤冥宫的人来到这里我会保护南宫雪若,不行的话我会带着南宫雪若藏起来。” “你?”蓝烈倾对『迷』离不太有好感,并不放心将南宫雪若交给他。 柳乘风在一旁连忙说道:“就交给你了。” 说完就让蓝烈倾跟自己秘密潜出王府,制造他们还在王府的假象给轩辕明的眼线看。 临走前,蓝烈倾还不忘嘱咐『迷』离要好好保护南宫雪若,不能再让她受半点伤害,否则就会将『迷』离碎尸万段。 不过他忘了一点,『迷』离虽然二,但是对自己所重视的人,他会不惜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来保护。 在蓝烈倾和柳乘风走后,『迷』离就守在了南宫雪若旁边,整日整夜地不离开。 他已经从柳乘风那边听说了,自己是被南宫雪若所救的,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保护南宫雪若一辈子了,何况年轻的他心里情窦初开,要不是柳乘风告诫他不要打南宫雪若的主意,他早就把南宫雪若带走了。 虽然不明白南宫雪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接下来换他保护南宫雪若就够了,蓝烈倾什么的一点都靠不住,居然在他受伤的时候没有保护好南宫雪若。 不过『迷』离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杀手,虽然是杀手界的第一人,但是武功并不比蓝烈倾高…… 战家家主那边很好说话,战歌听闻两人是天陨家人,顿时遣散众人,待众人走后给两人下跪。 柳乘风和蓝烈倾很客气地没让他下跪,直接点明了来意。 而战歌也没有推脱,战家本身就只崇武,对于世俗的争夺没有任何兴趣,五宝聚集在一起只要不影响战家,谁拿了都无所谓,何况是原主? 战歌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了盏琉璃,盏琉璃跟碗极其相似,只不过下边多了一个底座,而且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蓝『色』光芒。 本来柳乘风和蓝烈倾没有见过盏琉璃,但是一看到便知真假,这种东西无法仿造,是举世无双的。 蓝烈倾很痛快地将自己的炎血『逼』出一些,交给了战歌,至于战歌是怎么解毒的,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拿到盏琉璃后,两人就迅速回到了王府,毕竟不能在外久留,不然很快就会被轩辕明的眼线看出端倪。 虽然两人很迅速,但是因为要提防眼线的关系的,行进速度还是稍有点慢。 待两人回到王府时,看到『迷』离寸步不离地守着南宫雪若,心中原本的忐忑也消失了,他们原本还怕凤冥宫的人趁他们两人不在时偷袭『迷』离和南宫雪若,按照现在看来凤冥宫的人恐怕没有在四周安『插』眼线。 可能是因为盏琉璃的作用,南宫雪若很快就从昏『迷』中醒来,当然醒来第一句就是问蓝烈倾有没有事,当她问完才看见蓝烈倾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这让她放心了,也不枉她那么拼命。 “怎么样,”蓝烈倾坐在了最靠近南宫雪若的床沿上,“好点了吗?” 『迷』离心里有点酸,但是也很识相地跟柳乘风一起走出了屋子,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又如何,南宫雪若心里最重要的只有蓝烈倾,对她来说,他们是过客罢了,『迷』离不知道怎么的,此刻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有些长大了。 “怎么可能?” 靠,刚受伤就问好点没?你去试试被剑刺穿身体,身体恢复再快也不会这样吧? “饿了吧?我现在去煮粥给你。” 162.第162章 :已经谁去 蓝烈倾拂顺南宫雪若有些凌『乱』的头发,就离开了这间屋子,连他也没有发现的是,在南宫雪若面前他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连日常自称的“本王”都改换成了“我”。 而且就好像平常的夫妻一般,妻子病了,丈夫给妻子煮粥,蓝烈倾一点也没有奇怪自己一个王爷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从来没有做过饭,虽然说煮粥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对他来说,现在比登天还难。 着眼前男人端来的这碗粥,总感到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蓝烈倾一脸期盼地看着南宫雪若,为了做这碗粥他把自己搞地灰头土脸的,有一次差点把眉『毛』给烧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做出一碗能吃的了,才敢端到南宫雪若面前。 明明看别人做饭很简单的说,为什么换作他就成放火了? 南宫雪若不想打击蓝烈倾的积极『性』,强制自己张开嘴,果然这味道啊…… 强忍着要吐的冲动,南宫雪若还是把这碗蓝烈倾爱的结晶给吞完了,为什么要吞?这味道啊,她都不敢用味蕾去尝试第二次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南宫雪若现在感觉这个时代真是太危险了,动不动就出人命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 “你安心地留在这里,”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血『色』,一想到三年后沉香的『药』效就会发挥,他的心里异常疼痛,“其余的事情我会处理。” 起码,这三年里,我会给你一个安心的世界。 南宫雪若身子还是很虚弱,这会已经困了,言语喃喃间,已经睡着了。 蓝烈倾无奈一笑,从以前开始,凡是他在她的身边,她的心里就会非常安稳,想睡就睡。 轻轻地替南宫雪若掖好被子,蓝烈倾走到了后院,打了一个手势,王云、王宗、王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王爷,”三人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不必多礼,”蓝烈倾眼睛撇向王云和王宗,“本王交代你们做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他要快点将这件事处理掉,毕竟这么久了轩辕明也快不耐烦了吧,与其受制于敌,不如主动出击,更何况留给他和南宫雪若的时间,只有三年了。 “回王爷的话,我们现在有骑兵一千,步兵五千,铁甲步兵三千。”王宗答道。 “就这么多?!”蓝烈倾非常吃惊,这几年来他们都白活了? 牺牲 “回王爷的话,”这次轮到王云回答他的话了,“这九千人每人乃百里里挑一之人,而所谓百里挑一,其每一百个人都是资质上乘之人。{请在百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王云非常得意,这也是应该的,想他们挑选出这九千人花费了他们不知道多少功夫,更别提培养了。 这九千人是精锐中的精锐,几乎每个人都拥有以一敌百的能力,前提是敌方的一百人是普通士兵。 “原来如此,”蓝烈倾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但是又问道:“那么统帅他们的将领呢?”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似乎忘记了将领这回事…… “哈哈,”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将领就由李龙来带领吧。” “幽九烛?”三人纷纷循声看去,只见幽九烛和李龙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蓝烈倾不解,他应该带着李龙在盘龙谷才对。 “王爷说笑了,”幽九烛口中说是王爷,不过却并没有丝毫尊敬的样子,“王爷难道不知道九幽族人吗?”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的确,九幽族人选的人不会有错,自古以来都是,难怪当初幽九烛会救李龙,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话都说到这里了,蓝烈倾也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 “这九千人都由李龙带领。” “王爷……” “王爷!” 蓝烈倾摆摆手示意王家三兄弟不要再说了,他相信幽九烛的能力,毕竟幽九烛活了将近三百年了…… 让王家三兄弟通知武空和战歌,过几日就带领部众肃清边疆轩辕明的势力,能劝降的就劝降,顽抗者杀无赦。 顺便把天陨令牌丢给了王宗,毕竟很多将士是前朝旧部,轩辕明也没太在意替换他们,所以有了这块令牌,可以让他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而李龙则是被蓝烈倾安排,去肃清各个城池的敌对士兵,并没有下达劝降的命令,因为被安排到边疆的将领是前朝旧部,并不得轩辕明的信任,而守卫各个城池的将领则是轩辕明安排出来守护城池的。 双方不得不交战,胜者为王,所以他才安排李龙去收复这些地方,相信幽九烛,不是九幽族人的眼光。 “过几****去一趟南通城,”蓝烈倾走近南宫雪若的屋子说道:“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我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是去找轩辕明吧?” “你,你怎么知道?”蓝烈倾一脸地吃惊,忽然记起这个王府上还有一个叫『迷』离的人,顿时想找到『迷』离,狠狠地将他嘴巴撕烂,这混账这么多嘴干嘛? “就算你知道了,按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你根本不能跟我们同行!” 他不想让南宫雪若卷入这场战争,她已经付出够多了,他知道她一直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只要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他一定会带着她远走高飞。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我就要去,”南宫雪若撒娇了,“万一,万一你们去的时候凤冥宫的人来了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去皇宫找轩辕明,他一个人总不行吧?总要带上一批人对吧? 那就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难不成就等凤冥宫的人来杀她?她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起码现在是! “这……” 蓝烈倾似乎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好像南宫雪若说的非常有道理。 “你放心啦,”南宫雪若可怜巴巴地说道,“大不了带上烈风,有危险的话,我会让它载我先逃的。” 当然她不会让她口中的危险化为现实。 “此话当真?” “骗你我就……” 南宫雪若勉强举起手好像要发誓,但是却被蓝烈倾捂住了嘴,“我知道了,带你去就是,不过一旦有危险,你就要先逃!” 既然男人答应了,那南宫雪若也就不用发誓了,谁那么无聊自己咒自己啊? 笑话,有危险的话她会先逃? 她宁可共死,也不愿孤寡一人。 “对了,烈风呢?” 她最近一直没有看到烈风,感情这畜生跑去逍遥快活了? “被我一直关在后院啊,”蓝烈倾也记起了这回事,“怎么了?” 要不是那畜生不认生,差点把柳乘风和自己给咬了,他才不会这么做,这么危险的东西干嘛留在身边? “靠,”南宫雪若急了,没有想到蓝烈倾居然把烈风关了起来,“快点把它放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躺下,”蓝烈倾看南宫雪若就要起来,连忙把她按住,“我现在就去放了它。” 说完蓝烈倾就走到了后院,将笼中的烈风放了出来,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烈风眼睛血红地瞪着他,猛然将他扑倒在地。 “吼吼…吼……” 低低的吼声,在宣泄着它的不满,被关这么多天,它总算是重见天日了。 蓝烈倾原本想一掌劈去,可是手就快触及到烈风时,他想起来烈风是南宫雪若的宠物,硬生生是止住了他的动作。 蓝烈倾虽然有意识,但是烈风也有自己的脾气,它才不管你有没有手下留情,只知道蓝烈倾将它在这里关了很久就是了。 眼看烈风的爪子要拍中自己,蓝烈倾赶紧双手反撑地面,用力地往前一推自己身体,从烈风身下逃出。 烈风一掌拍空,虽为兽类,却也十分聪慧,见眼前没人立马向后移转,果然蓝烈倾在它的身后。 它再度向蓝烈倾扑去,可是蓝烈倾怎么会中同样的套路,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一个华丽的侧身就躲了过去。 “住手!” 一个声音让烈风身形一滞,它此刻无视了蓝烈倾,转向了后方,只见南宫雪若虚弱地靠着墙面,看着直直地看着他们。 “你怎么出来,”蓝烈倾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快回去休息。” 只不过烈风的速度可比蓝烈倾快多了,整个身体冲到了南宫雪若前面,在南宫雪若和蓝烈倾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肉墙。 蓝烈倾心急如焚,想不到这个畜生还来添『乱』,可是这畜生又是南宫雪若的宠物,一想到这里他又不敢『乱』来。 “吼吼……” 烈风低低的吼声好像在跟蓝烈倾说同样的话,让南宫雪若回去休息。 看着这一人、一兽没有打起来,南宫雪若就放心,她早料到会这样,所以才迫不得已,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前来阻止,虽然她知道最后烈风一定会不敌蓝烈倾,但是蓝烈倾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要不是这样她才不出来呢。 回到室内,南宫雪若更累了,由于刚才那一出,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再度开始流血了,绷带在她身上带着一抹的淡红。 南宫雪若苦笑不已,这里是古代没有未来的那种用针线缝合伤口的概念,所以死亡率也比较高,很多人不是死于刀光剑影之下,更多的是受伤后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就算是大面积的伤口也只是草草包扎,并不缝合,所以伤口感染或者是突然出血都是致命的。 看四下没人,南宫雪若从万能胶囊包里拿出了干净的绷带和酒精,还有针线准备给自己缝合。 她拆开了自己身上已经松垮的绷带,胸旁这一片可怕的血红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原本止住的血,可能因为自己刚才的阻止他们的关系,而再次流了出来。 将整一小瓶酒精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南宫雪若咬牙不发出声音来,这种腐蚀一般的疼痛还真不是人受的,一会过后疼痛渐渐消失,她知道消毒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但是由于自己的身体非常虚弱,她做完这些时后就在床上躺了一会才开始给自己的伤口缝合。 虽然她没有做过这种缝合伤口的事情,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自己担待点的好。 左手不能用,她就用右手拿住针线,直接从伤口的右侧穿『插』了过去…… 太痛啦!害得她差点痛地叫出来,这没有麻醉『药』的时代真痛苦…… 从伤口右侧穿『插』过去后,由于左手不能『乱』动的关系她用右手中指按住了伤口的另一侧,将伤口固定住,一番努力之后终于穿『插』了过去。 反复几次,一个算不上漂亮的伤口也在南宫雪若的努力下缝合成功了,当她给自己的伤口包扎完事后,整个人瘫在了床上,看着伤口,南宫雪若苦涩一笑,这伤口缝合的一点技术都没有,难看到掉渣…… 不过起码现在已经看不到之前那种鲜血淋漓的样子了,虽然算不上美观,但是实用还是关键。 这会,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感到困意袭来,她将剩余的残渣丢进了一个专放废品的万能胶囊里后,她整个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原本这样是没什么,不过她由于刚刚过于专心缝合伤口,并没有发现门口的蓝烈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这是在做什么?蓝烈倾头上顶着无数个问号,难道这是在自虐? 原本他是想上前阻止的,不过看着南宫雪若一脸认真的表情,他被她深深地吸引,她刚刚的一颦一蹙都让他难忘,无论何时的南宫雪若都能散发着这种令人着『迷』的危险气息,所以他才会害怕别人取代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当他回神过来时,南宫雪若已经睡去,他也不好再进去打扰,心中的疑『惑』也暂时被他压了下去。 几日后,南宫雪若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这让柳乘风都感到诧异,明明是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休养几日便好了这么多。 蓝烈倾猜到了大半,估计是跟那日南宫雪若“自虐”有关,为什么这么做能够让伤口恢复地这么快呢? 他心中隐约记起南宫雪若好像之前拿出过一种怪东西,能够飞在天上,不过由于印象非常模糊,他一时半会也记不起什么。 163.第163章 :未能击中!! 南宫雪若对他们的疑『惑』,不可置否地一笑,不过并没有作出回答,说出来这种事情他们也不会太相信自己,自己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不过蓝烈倾和柳乘风不问了,不代表某只二货不问…… “师傅你怎么好的这么快啊?”『迷』离大大咧咧地问道,丝毫不管蓝烈倾的眼神。 得,又开始师傅师傅地叫了。 南宫雪若挑眉,跟他解释,他听得懂? 对『迷』离的话,南宫雪若只当没听到,原本以为这样就算了,可是她低估了『迷』离二起来的程度。 “你告诉我嘛,师傅,师傅……” 南宫雪若被他烦得受不了了,“将伤口用针线缝合,可以好地更快。” 虽然是简洁的答案,但是已经足够让旁人明白了,不是她特殊对待『迷』离,而是因为如果自己不告诉她的话,恐怕他又要不依不挠了。 『迷』离得到了答案不闹了,但是柳乘风是大夫,他对她的话非常感兴趣,人的伤口用针线缝合会好地更快?这是他闻所未闻的。 怪不得那****好像在纠结着自己的伤口,原来是在做缝合,蓝烈倾心里的疑『惑』似乎得到了解释,但是下一刻一个更大的疑问在他的心里扩散开来,她明明不是医者,为什么会懂这些? 南宫雪若被柳乘风和蓝烈倾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怵,连忙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进宫?” 果然,转移话题这招百用不厌。 “三日后,”蓝烈倾的声音小到只有他和南宫雪若能够听见,“到时候你可要小心自己。” “知道了。” 废话,她不小心,她能在这个时代活到现在? 当然这些她只敢在自己心里想,不可说出来。 这日,南宫雪若走到后院,王府的后院由于没人打理的关系,遍地的荒草连泥土都将近沙化,整个破落的后院就只有几间破落的房子和一口已经干枯的井。 偶尔有微风吹过,遍地的野草随着微风起舞,还会有几粒沙尘随风在荒草四周滚动。 “这里究竟是荒废多久了?” 南宫雪若皱了皱眉,原本她是想要替蓝烈倾打扫一下后院,这下倒好,她连一丢丢兴趣都没了。 原本她是打算离开的,可是她看到『迷』离绕着那口井转悠,顿时来了兴趣,难不成那口井里有什么秘密不成? “『迷』离,你在做什么?”南宫雪若走了过去问道。 “师傅,你来了,太好了,”『迷』离似乎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师傅你帮我下井去取钱好不好?” 钱?这口井里会有钱? 南宫雪若疑『惑』地问道:“怎么会有钱呢?” “我一不小心掉进去的。”『迷』离一脸的理直气壮。 “多少?” “一两银子?” “切,”南宫雪若无语了,“一两银子你还要捡?” “是啊,”『迷』离点了点头,“其实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两银子不捡也罢。” “那你干嘛还逗留在这里?” “一两银子当然不值得我捡,但是一百两呢?”『迷』离反问道。 “一百两,当然要捡啊,”南宫雪若心里隐约猜到几分,“但是这跟你掉下去一两银子有半『毛』钱关系?” 『迷』离见南宫雪若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洋洋地说道:“所以啊,我又丢了一百两银子下去……” 顿时,世界安静了,一只乌鸦带着六个黑点,在他们头上叫了几声飞过。 “靠,死去吧你。”南宫雪若满脸黑线地咆哮道。 说完她转身就走,几日不见,『迷』离真的是…… 看着南宫雪若离去的背影,『迷』离在后面大叫:“师傅,你帮帮我啊!” 见南宫雪若没有回头的意思,『迷』离也不再纠缠,他跳了下去,将自己所丢的银子拍了拍灰,塞回自己的兜里,眼神一片黯然。 他知道她会来打扫后院,所以才想出这种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只不过自己好像是太自不量力了…… 蓝烈倾在书房里看着手中传来的信件,战家和武家已经带领自己各自的私兵开始向边疆进发了,再过几日就可到达。 蓝烈倾的计划是,让他们先蛰伏在边疆,待到李龙一切准备就绪,两方面双管齐下,打轩辕明一个措手不及。 而叛『乱』开始时,就是他们进宫之日,趁『乱』进宫一举肃清皇宫拿下轩辕明的人头。 由于因为届时不知道会有多少禁卫军阻拦,所以他从战歌那边借了一千私兵,到时候潜伏在皇宫四周掩护他们,必要的时候跟禁卫军火拼一把。 “胜负在此一举,鹿死谁手,还看兵戎相接,”蓝烈倾看着棋盘,一个将军吃掉了对面的主帅,“这场我跟你的战斗,该了结了。” 一阵风吹过,只留下一盘散『乱』的棋,而下棋之人,如同棋局一般,上了战场…… 王潇这边,他们已经按照蓝烈倾的指示在荒凉的边疆地带,蛰伏了起来,就等蓝烈倾一声令下。 李龙这边则比较麻烦,毕竟是整个境内所有的城池,要一一商量好对策开始进攻,不能急于一时,毕竟一旦开始进攻,其他城主会有相应的准备。 所以李龙和幽九烛商量了一个在旁人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对策,那就是从南通城兵分二十三路,分别同时进攻二十三座城池,虽然只有区区九千人,但是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得不说蓝烈倾这一步棋下地非常秒,由四通八达的南通城为粮草集中地,集结四方的道路运送方便,不易被拦截。 大战在即,二十三个城池仿佛如蓝烈倾的囊中之物一般,但是区区九千人真的能跟二十三个城池中的士兵所对抗吗? 难不成是送死吗? 当然不是! 蓝烈倾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士兵去做无谓的牺牲呢? 保存 这九千人只守不攻,配合边疆的士兵同时开始进攻,打『乱』他们的阵脚,边疆的士兵想要求援二十三城池已是不可能,而这九千人守住二十三城,不让任何人进出,施加城主的心里压力,倘若城主主动出击,他们也不会应战,只是守在城外,让二十三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请在百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至于蓝烈倾这么肯定这九千士兵能够守住城池,并在一定的情况下夺下城池,这自然有他的理由…… “走!” 蓝烈倾一声令下,众人从王府出发,进军皇宫,算算日子,自己飞鸽传书的信件差不多已经到了他们手里,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进攻了,而轩辕明这边,应该还没有传到他们已经开始夺权的消息。 “这么明显,不会被发现下令抄斩吧?” 南宫雪若有些担忧地问道,万一真的是那样就完蛋了,不过烈风蹭了蹭南宫雪若,让她的心里顿时有些安心。 有这么多亲人在,他们还怕什么呢?起码黄泉路上,一起做伴。 蓝烈倾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放心好了,一切尽在掌握中,这次进宫,轩辕明也应该知道了来意。” 他顿了顿,再次说道:“轩辕明武功高强,怕是想跟我比武来决定这个王朝的统领者,可是他偏偏不知道,我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就算他知道,恐怕也不会想到,原本他准备拿来跟武家对峙的战家是我们这边的人。”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阴险,太阴险,不过这些事,她怎么不知道? 眼睛撇向蓝烈倾,蓝烈倾只当没看见,“哼,”南宫雪若低声说着,“不理你了。” 说完,就不再理蓝烈倾,谁让他隐瞒着这么多重要的事情的?害得她昨天晚上一晚没有睡好,生怕出意外,没有想到男人基本上都安排好了,这不是让她白担心了吗? 看着南宫雪若这般跟他闹脾气,蓝烈倾拉起她不安分的手,攥紧了。 南宫雪若原本不打算原谅他,可是谁让他攥得那么紧,无奈之下南宫雪若也放弃了反抗。 南宫雪若的放弃,让蓝烈倾非常满意,两人就这样手牵手不顾众人的眼光,走到了皇宫的门口。 “站住,”守城的其中一个禁卫军恶狠狠地说道:“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本王姓蓝,”蓝烈倾对禁卫军的态度不屑一顾,“是皇上亲封王爷。” “王爷恕罪,”两个禁卫军都跪了下来,“不知蓝王爷前来皇宫,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还不让开,”『迷』离大大咧咧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难不成你们还要挡路是不是,小心我们王爷奏明皇上……” 『迷』离不爽了,这两个禁卫军怎么这么欠揍呢?两人并排跪下挡住了路口。 蓝烈倾不想在这里浪费这么多的时间,示意『迷』离闭嘴,“免礼,本王今日进宫拜访皇上,还请放行。” 王爷都这么发话了,两人怎敢拦路,末了还让蓝烈倾在皇上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蓝烈倾不可置否地一笑,没有说话。 皇宫非常大,一行人走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轩辕明的所在之处,倒是路旁的宫女太监对他们指指点点,却也没有一个阻拦。 几番搜寻之后,终于来到了轩辕明日常上朝的地方,不过此时大殿内并没有一个人,安静地有几分奇怪。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忽的,一个男声响起,“不亏是天陨后人,终于来了么。” 原本空『荡』『荡』的龙椅忽然出现了一个俊美男子,手中端茶细细地品尝,似乎并不将他们几人放在眼里。 “『迷』离,你真不错,”轩辕明冰冷的眸子扫了『迷』离一眼,“朕让你刺杀南宫雪若,你倒好,反过来想要刺杀朕?” 『迷』离虎躯一震,仿佛被轩辕明的眼神所吓到,顿时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他低下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慢慢地后退,直到退到南宫雪若的身后,扯住了南宫雪若的衣襟,才止住了身子。 南宫雪若看出来了,『迷』离在害怕,他怕轩辕明。 她从来没有想到,那么二,那么天真的杀手『迷』离,居然会感到害怕。 恐怕是轩辕明『逼』着『迷』离训练,然后帮他铲除异己的吧…… “『迷』离,不怕!”南宫雪若牵住了『迷』离的手,“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是一起的。” 因为南宫雪若的举动,『迷』离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彩,“对,我不怕。” 他从南宫雪若身后站出,刚才的害怕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轩辕明,我不怕你!” 几乎是对轩辕明的咆哮,长久以来他都想这么咆哮一次,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哼,”轩辕明在龙椅上冷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会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是错误的,等我收拾了他们,再好好训练训练你。” 果然,『迷』离的曾经…… “废话少说,”柳乘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色』,“今天皇宫里这么古怪,都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是谁呢,”轩辕明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惊讶,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了下去,“轩辕『药』王,不,之前是天陨『药』王吧。” “哼,”蓝烈倾对轩辕明不屑一顾,“这么多年了,你究竟想怎样?” 轩辕明对蓝烈倾的态度没有感到不满,反而不稳不慢地问道:“你就是天陨后人吧?” “是又如何?” “接我这招!” 轩辕明没由来地一拍龙椅,立时整条龙椅变得四分五裂,直向蓝烈倾飞来。 蓝烈倾顿时一惊,却也反应过来,以掌护心,接下轩辕明的这招,却也被震开好几步远。 轩辕明顺势向后来了一个后空翻,蓝烈倾一惊,连忙喊道:“乘风小心……” “你还是好好顾好自己吧!”没想到轩辕明并没有追击柳乘风,反正一脚踏空向前一冲,继续向蓝烈倾袭来。 “糟糕。”蓝烈倾暗暗叫苦,没想轩辕明声东击西,反而向他冲来。 情势急迫之下,蓝烈倾干脆整个人向后一倒,整个人倒在地上,躲过了轩辕明的一击。 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击未能击中,轩辕明也不生气,“不愧是天陨后人。” 164.第164章 :不可能得为 蓝烈倾不敢大意,神经紧绷,看样子轩辕明的目标只有自己一人,而其他人好像都被他无视了。 南宫雪若在一旁看的不行,可是『迷』离这边还没有缓过劲来,也不知道从前轩辕明给他带来了多么大的恐惧,让他到现在还有点害怕。 况且高手之间的对决不是她所能参与的,就她那点功夫,虽然在武林中人看来是上乘武功,但是根本不是轩辕明和蓝烈倾那个档次,自己去了也白搭,更可能是添『乱』。 她现在所能够做的,就是让『迷』离安定下来,不要去添『乱』,剩余的这些交给柳乘风和蓝烈倾就足够了。 算算时间,烈风差不多已经自行进入了皇宫吧。 带这么大一头猛兽进入皇宫不引起『骚』动才怪呢,所以她让烈风自己偷偷过来。 南宫雪若正这样想着,忽闻耳旁风声作响,如风一般,烈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烈风,你终于来了,”南宫雪若将『迷』离丢到烈风的背上,“快把他带回王府。” 烈风低吼两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得,战斗还没开始呢,他们那边就有一个人弃权了。 虽然是蓝烈倾和柳乘风两人联手,可是却还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轩辕明的武功居然高到这种境界,明明对手两人都是武功高强,可是他还是显地到刃有余。 “就这点程度吗?” 轩辕明挑眉,白『色』的长袍随风飘扬,整个人如同一个白『色』的精灵一般在风中飞舞。 只不过在蓝烈倾他们看来,这一幕显得非常刺眼。 “乘风,我们上。” 蓝烈倾大叫一声,整个人如同猛虎一般,步步『逼』近轩辕明。 忽的,他纵身一跃,向轩辕明扑去,快如闪电,而轩辕明却没有闪躲,反而将自己的力量集中于掌心,一掌拍向前来的蓝烈倾。 蓝烈倾明知道这一掌的厉害,却也并没有避开,反而自己跟轩辕明一样,将所有力量汇集于掌心,对上了轩辕明。 高手对峙,胜负只在一念间。 “嘭——” 一声巨响,气旋将众人震开,大殿内的花瓶、龙椅、丝织品等等,全部被两人的气旋所震碎,大片的灰尘扬起,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乘风,趁现在!” 蓝烈倾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却也不顾的自己,冲着灰尘大叫。 果然在看不清的大片灰尘中,有两个身影在跃动,不时地还传来几阵肉搏的声音。 当灰尘散去时,只见轩辕明提着柳乘风,把他一丢,丢到了蓝烈倾的面前。 “可恶!” 蓝烈倾心有不甘,他没有想到轩辕明是如此的强大。 “朕的大殿啊……” 轩辕明一阵感叹,在刚刚的战斗中,他已经胜了,天陨后人没能将他击败,那么说明什么呢…… “烈卿,你没事吧?”南宫雪若跑到蓝烈倾的身旁,将他扶起。 只见蓝烈倾脸『色』苍白,却还是口中说道:“没事,只不过我们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快点,让烈风将你带走!” 蓝烈倾将南宫雪若一推,再度冲上了前去,“我替你挡着,快走!” 可是轩辕明是何许人也,刚刚的战斗中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悬殊,几个照面之下,蓝烈倾再度被打倒在地。 “呵呵……”蓝烈倾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却还是发出了这种笑声。 “笑什么?” 轩辕明问道,难不成他还有后招?顿时警戒了起来。 “起码……我这次保护了南宫雪若,值了!” 接下来,就靠王潇你们了,现在这个局面,我们恐怕是没救了。 轩辕明的眸子看向南宫雪若,一脸悠闲地说道:“今天你们谁都跑不掉。” 蓝烈倾顺着轩辕明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他石化了…… 为什么南宫雪若还在这里!? 南宫雪若察觉到蓝烈倾的眼神,她的心中也产生了一抹不安,“我刚刚让烈风把『迷』离送回王府了……”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得,这下好了,自己是白受这么多伤替南宫雪若争取了那么点时间。 柳乘风倒在地上,恐怕也满身是伤,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难道他们要在此全军覆没吗? 就在众人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一个少年,少年的距离跟轩辕明非常近。 电光石火之间,一枚匕首已捅入了轩辕明的身子。 轩辕明身子一颤,下意识地一掌拍去,少年闪躲不及,整个人如同蝴蝶一般落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迷』离!” 南宫雪若连忙跑了过去,她没料到,『迷』离居然还没有走。 杀手,之所以为杀手,要的就是潜伏在黑暗之中,隐匿地不让人发现,在出乎意料的时候给予目标致命一击,一击毙命。 但是如果目标没有在一击之中毙命,那么面对杀手的就是…… 『迷』离满身是血,躺在地上,轩辕明的那一击,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 “你怎么样?” 南宫雪若心慌起来,双眼因为焦急而变得通红,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握住他的手。 “没…我,我没事。” 『迷』离安慰道,他想要拿手抚顺南宫雪若有些凌『乱』的发丝,可是全身却都不听使唤。 就连这件小事,都做不成了吗? 天,蓝蓝的,渐渐地有些模糊了,南宫雪若抓着他的手,似乎在喊叫些什么,可是他怎么听不到呢? 视线模糊了,他好像看不清南宫雪若长什么样子了,这就是命吗? 罢了,能替她暗杀一个人,他也满足了,虽然说,她没有委托。 呵呵,这也算是保护她了吧?足矣。 嘴角勾起了他从未有过的笑容,起码在这最后一刻,南宫雪若的心里只有他…… 『迷』离的眼神空洞,身体的温热渐渐在散失,可是他的脸上,明明是一脸的满足,嘴角还有刚刚扬起的微笑。 “『迷』离!『迷』离,『迷』离!”南宫雪若使劲捏住了『迷』离的手,“你别吓我,别吓我……” 话语到后,已成哽咽,再骗自己有何用,『迷』离温度的散失告诉她,他已经安稳地睡了…… “轩辕明!” “哼,朕……” 刚吐出了一个朕字,轩辕明整个人从后飞去,口中鲜血狂飙不止。 下手之人正是南宫雪若,此时的南宫雪若根本没有人可以劝阻,她身上散发着可怕的戾气,眼睛血红,整个人如同即将开始杀戮的杀神一般。 不等轩辕明起身,南宫雪若大叫一声,“烈风!” 烈风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动用了整个身体,将轩辕明压住,不让他起来,可是烈风低估了轩辕明。 “嘭——” 轩辕明一掌用力,从下直接击中了烈风,将烈风震开好远,烈风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它内伤了。 轩辕明本想立马起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迷』离的这一出,也没有算到南宫雪若居然会武功。 南宫雪若趁着这个空档,已经一掌抵住轩辕明的胸口,将所有的力量汇集到一点,由于轩辕明刚刚因为『迷』离的一刀,身形有点不听使唤,来不及躲避! “该死!”轩辕明暗骂一声,『迷』离刚刚给他的一刀,刀上绝对涂抹了毒『药』。 轩辕明意识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雪若整个人将轩辕明按在了地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大地在颤动,如果说轩辕明没有背靠地上,直接给南宫雪若击飞的话,那么还有一丝活路,但是…… “轩辕明,你屠我天陨一家,如今是你的死期!” 南宫雪若将自己所有的力气灌注在右手上,整个地面陷了下去,她的手已经将轩辕明的身体贯穿,贯穿之处正是轩辕明的心脏,他已经绝对无活路的可能。 “你…你……” 轩辕明的眼睛里定格在这一刻,两眼一翻,两腿一蹬,话都没有说完,就已经驾鹤西去了。 南宫雪若清醒过来后,连忙跑向蓝烈倾的方向,“没事吧?” 刚才的那一幕蓝烈倾是看到的,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南宫雪若,不过看南宫雪若将轩辕明击杀后第一个朝自己跑来,那就不会有错了。 女人的爆发力,真是…… “我没事,”蓝烈倾被南宫雪若扶起来后说道:“去看看乘风和『迷』离吧。” 『迷』离这两个字,深深烙印在了南宫雪若的心里,“他在天上,应该会很快乐。” 蓝烈倾沉默了下来,『迷』离这辈子,快乐的时光恐怕就只有跟他们呆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吧,他的过去,就连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不忍心去揭开。 “我没事。” 柳乘风从地上站起,本来他是打算放弃了,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种转机,从刚才看来,他们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迷』离的关系。 “我去看看『迷』离。” 柳乘风落下这句话,就走到了『迷』离身旁,替他把脉,只不过摇了摇头,“他的心脉已经被震碎,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南宫雪若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可是却还是被打击地不轻,整个人颓然的差点摔倒,还好有蓝烈倾扶了她一把,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眼神。 有了蓝烈倾这个眼神南宫雪若心里好受多了,“我想将『迷』离带回去,好好安葬。” “这是必须的,”蓝烈倾知道,现在南宫雪若受到了挺大的打击,虽然『迷』离对他来说举足轻重,但是对南宫雪若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先把『迷』离的身体保存起来,我们还有边关的事情要处理。” 讨厌 几个都已伤痕累累的人,正打算离开,但是却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轩辕辰拦住。[百度搜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怎么?你父王身为天下第一人,都被我们几个联合击杀,虽然我们伤痕累累,却也可以将你至置于死地。” 蓝烈倾还记得,轩辕辰要抢他的南宫雪若来着,所以对他根本没有好感。 轩辕辰面『露』哀伤:“父王虽被你所杀,但是我对父王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为人儿女的人之常情罢了。” “那你要做什么?在这种时候出现不就是想要得到渔翁之利吗?” 柳乘风一脸的激愤,现在他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不能功亏一篑。 “你们别急,”轩辕辰摆了摆手,“我过惯了这种闲散的生活了,我不渴望权利,我知道父王把玉玺放在哪里,只是我希望柳乘风医治我。” 玉玺!靠,他都差点忘记这回事了,没有玉玺是不可能得位的。 蓝烈倾刚想问些什么,却不想轩辕辰大叫一声:“小心!” 然后整个人挡在了他们面前,只见轩辕辰身上被暗器银针刺中,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黑血,很快的整个身体抽搐,口吐白沫。 “有埋伏,大家小心!”蓝烈倾第一个反应过来,只见从四周冒出了些许黑衣人。 “什么人?”柳乘风一脸的警戒。 “哈哈,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一个熟悉身影从人群中走出。 “该死,天陨清风!”柳乘风想要冲上前去给他两个耳光,没有想到他们会栽在这里。 “哼,本来我还想向他问玉玺的下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替你们挡住暗器。” 忽然他话锋一转,语气阴沉地可怕:“不过我想这么偌大的一个皇宫里总有那么几个人知道的。” 语气又再度一变:“你们难道不觉得,皇宫里非常古怪吗?除了皇上、太监和宫女后宫里的嫔妃乃至太后,太上皇都没有出现过,不是太奇怪了吗?” “难道是你?”南宫雪若也才记起这一点来,可惜已经太迟了。 “不错,”天陨清风邪魅地笑了几声,“我这么帮你们,你们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我呢?对了,这个皇位不错嘛……” 下一刻,他猛然说了一句:“动手!” 一群黑衣人拔刀立马向他们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他们认为,他们赢定了。 只不过就在他们即将将魔爪伸向南宫雪若他们时,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另一批蓝衣人,跟天陨清风这边的人缠斗在一起。 165.第165章 :万毒散 “怎么回事!?”天陨清风大惊,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其中一个蓝衣人抽出自己的身子,跃到南宫雪若前面跪下,“属下救驾来迟,请宫主责罚。”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不迟,刚好,”南宫雪若犹如领主一般,“留下天陨清风,其他三十六天罡一个不剩地杀了!” 待暗战得令继续加入了战斗,他们几个人负伤的人远离了战斗圈,走到一旁偏僻的地方休息。 这时蓝烈倾问道:“他们是?” “凌霄殿。”南宫雪若说完就不再说话,她的鼻子酸酸的,『迷』离明明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怎么就这么快就死于非命?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如同容易被人轻而易举捏死的昆虫一般,可是谁能料到这份脆弱,会在什么时候被突然击碎呢? 蓝烈倾得到了答案,没有继续追问,就如同南宫雪若想的那样,他清楚凌霄宫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南宫雪若是凌霄殿的宫主罢了。 不多时七十二地煞,就差不多把三十六天罡屠尽了,几乎是碾压,七十二地煞的配合远比三十六天罡来的好。 “天陨清风呢?”南宫雪若看着地上的尸体一阵反胃。 “启禀宫主,”暗战向来非常忠心,什么事情只要南宫雪若问,他便会回答,“被副宫主杀了。” 蓝烈倾很好地隐去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此时的他看起来跟平常无异。 只不过他的心里在为天陨清风祈祷,清风,希望如果有来世,你我还是兄弟,哥哥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遭受跟这一世同样的痛苦…… 南宫雪若看蓝烈倾没有什么异常,就说道:“罢了罢了,无『药』可救之人,杀了也就罢了,副宫主呢?” “宫主找我?”易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你是凌霄宫副宫主?”蓝烈倾惊呼一声,那****差点杀掉的人的身份居然会是这个。 “是,正确来说他也是凌霄宫的宫主。”南宫雪若答道。 蓝烈倾不解,为什么南宫雪若会说这种话。 直到南宫雪若跟他解释,凌霄宫本身就是易风的,只不过易风把宫主之位让给了自己,实际上他们两个人都是宫主。 “这么说来,是你早就让凌霄宫的人来了?”蓝烈倾似乎明白了一些。 “没错,我生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让他们也前来,但是行程是个问题,没想到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你啊,做什么事都是那么周全。”蓝烈倾夸赞道,南宫雪若真是让他太满意了。 “宫主,我在皇上的寝宫内发现这个。”暗战递上了一个用红『色』丝绸包裹住的东西。 南宫雪若接过,由于丝绸绑的结非常难解,所以她直接将整块布撕掉了。 “玉玺?”众人低呼。 听到玉玺,南宫雪若想起了什么,走向尸体那边,果然她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早已断气的轩辕辰。 轩辕辰整个人都化成了青『色』,眼睛还是睁开的,可以想象他死得多么不甘。 南宫雪若轻叹了一口气,替他将眼睛合上,“把他也带回去,好好安葬。” “是!”七十二地煞真的是什么都做。 至于『迷』离,她要给他一个可以安心长眠的地方。 她一步步走到『迷』离的尸体旁,眸中的泪水再度溢出,瞳孔中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可能是因为太伤痛了吧,她整个人跪在了『迷』离面前,伸手握住了『迷』离早已冰冷的手,双手紧攥,好像在跟他做最后的道别一样。 众人见此场景,没有一个人不为之动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劝阻,现在让她一个人陪着『迷』离静一静才是最好的方式。 众人走后,她才敢放声地哭出来,哭花了妆容,哭地梨花带雨。 “你不是说,要拜我为师吗?”南宫雪若哽咽着,拿出绢布却没有擦自己的眼泪,而是擦拭着『迷』离嘴角的血迹,“我还没把驭兽的方式教你呢,你怎么就可以这样逃学呢?” 她自顾自地说着,仿佛『迷』离会在她旁边侧耳倾听一般,“我知道,你因为轩辕明的关系,所以日子过得很苦吧?” 她能够理解『迷』离,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整天生活在恐惧中,因此才会以自己的二来欺骗别人,不把自己内心的胆怯表『露』出来。在自己的世界,保护着自己。 “但是,你不是还有我们这些伙伴吗?”南宫雪若也不知道是在谴责还是在痛惜,两眼通红,身子有些颤抖,握住『迷』离的手,希望用自己的温暖将他的体温唤回,“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了,可是你好不容易找到我们这些伙伴,你就舍得走吗?” 没有回答,只有南宫雪若一个人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她颓然跪在地上,好像这才意识到『迷』离已经先走一步了一般,忽的,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魂一般,呆呆地就这么跪在『迷』离身体的旁边。 周遭是那么地安静,习习的晚风吹着她的脸,撩开她的发丝,那是一张已经哭花妆容的脸,在渐渐黑下来的夜『色』中,这张脸恐怕是最让人触目惊心的了吧。 许久,南宫雪若哭累了,她的嗓子已经喑哑,握住『迷』离的手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松开,但是却没有完全地放下。 “眼泪是空虚的,人死了,我们会悲伤,但是这份悲伤不会持续太久,我们应该连同『迷』离的份,活下去,面向未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南宫雪若背后传来。 “烈……烈卿?”南宫雪若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勉强才说出了这两个字,他还没走吗? “不错!” “没错!” “说的好!”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南宫雪若的身后,仿佛已经等了这一刻太久了一般。 “你,你们……” 南宫雪若心里一阵感动,她从地上站起,双脚因为跪倒在地太久变得有些麻木,身子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在地,“啊……” “你还有我们,我们要连同『迷』离的份一起活下去!”蓝烈倾一个箭步上前,就将南宫雪若稳稳地搂在了怀里,有我在身旁,守护者你。 这一刻,南宫雪若明白了,人不能总是缅怀过去,要面前未来,连同死者的份,一起活下去,在这个世界上! 过去的伙伴让我们不舍,但是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悲伤而止步不前,如果你越过这份悲伤,你会发现,前面的路,会有更多同伴陪你一起走过,他们会告诉你,你并不是只是一个人,未来的路上,他们会跟你一起走过,跟你一起披荆斩棘。 轩辕明已死,他们留在轩辕王城也没有用,只不过南宫雪若没有想到的是,蓝烈倾居然把唾手可得的皇位给了易风。 “你为什么要把皇位让出呢?”南宫雪若无法以正常人的眼光看待他。 蓝烈倾停下手中边关传来的信息,“我不适合统领国家,退位让贤,我相信易风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 退位让贤?我呸,我是懒得处理朝政,我相信易风?得了吧,找个代替的而已,我了解他几分? “切……”南宫雪若小声嘀咕,“相信你才有鬼呢?”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啊……”南宫雪若连忙答道。 “真是这样就好。” 蓝烈倾对南宫雪若扯开话题的举动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一脸的宠溺。 “对了,拿下二十三城池了没?”南宫雪若紧接着问道。 “放心,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次是柳乘风回答了她。 蓝烈倾有些疑『惑』,就连他都拿不出三成把握,为什么柳乘风就这么可以信誓旦旦地保证呢? 在他们的再三追问之下,柳乘风道出了全部的事实。 原来,天陨梦并没有死,只是对外谎称病死宫中,实则带着天陨烈卿与天陨西风一起逃亡。 天陨西风不甘与鬼『药』谷谷主和天陨梦一起筹谋了复仇计划,鬼『药』谷谷主其实是天陨『药』王天陨清,当时天陨烈卿却并不知情。 那天,天陨梦将天陨家三百年来唯一的『药』神花和地狱花,炼制成了天陨家秘『药』——天陨散。给天陨烈卿服下,待天陨烈卿昏倒后,将天陨烈卿带到了天陨偏宅的偏房里。 偏宅的那块地是百年前两界山的处所,阴气厉甚,而天陨家的人,血脉世世代代都是炎血,代代相传,不用怕天陨烈卿被阴气破体。 然而其他人想要进入偏宅的话,除非自己是习武之人,身体强于常人,才不怕被阴气所破体。 天陨梦知道只有世间最真情的天陨家血『液』才能解地狱花的毒,激发出『药』神花的『药』效,所以将毒下在了天陨烈卿身上,而且她相信天陨南宫雪若没死,为了以防万一,将一封特殊处理过的密函留在了偏房,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两个孩子身上。 而后,天陨西风『自杀』,天陨梦毒哑了自己,将天陨西风的人头带到了轩辕明面前,谎称自己是秦梦,向轩辕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为了褒奖眼前替自己除去心腹大患的女子,轩辕明将天陨梦纳为了云妃,云妃将鬼『药』谷谷主天陨清介绍给了轩辕明,江湖上没人知道鬼『药』谷谷主其实是天陨家世世代代的『药』王,将其封为轩辕『药』王。 天陨梦利用前朝的四大家族族长与其人脉关系,在弄将军的帮助下历时两年年终于将当时背叛天陨家的大臣和士兵调查清楚,弄将军其实是天陨神将,天陨清河,参与了这个复仇计划,誓要为自己的夫人报仇,天陨清河的夫人,为了保护天陨清河,死在了轩辕明的手中,天陨清河怎么能就此罢休,于是拼死博得了轩辕明的信任,任为护国将军,一切只为等待时机复仇。 然后,鬼『药』谷谷主历时五年,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得将天陨蛊术——天陨蛊的子蛊下在了当时的叛徒身上,而母蛊则在一次给轩辕明治风寒的时候,趁其不备下在了他身上,轩辕明是当时武功天下第一之人,若是不够强则会被母蛊反噬,不过庆幸的是,他没有被母蛊反噬,而后天陨乘风则隐退鬼『药』谷,对外宣称研究医术,想要寻找天陨烈卿,但是在暗中被人监视,无法脱身。 天陨梦本想寻找天陨烈卿,但是无奈后宫守卫严密,无从下手,没办法去寻找天陨烈卿,不过很巧,在弄将军回府休养之时,他碰到了天陨南宫雪若,他将密函的内容解开,让天陨南宫雪若把天陨烈卿带到鬼『药』谷解毒,天陨清自然会告诉他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触发母蛊才能引发子蛊的效果,想让母蛊觉醒只能靠『药』神花,然而只有地狱花才能带动『药』神花的『药』效,然而地狱花太过阴寒,将『药』神花的『药』效禁锢了,只能靠天陨家人的最真情的炎血才能解,最真情的炎血在当时的天陨家就只有天陨南宫雪若和天陨烈卿,还要配合万毒散才能解。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她将毒下在了天陨烈卿的身上,并不怕天陨南宫雪若找不到他,因为炎血的关系,他们一定会有所感应,会在无意间相遇,只有天陨南宫雪若将地狱花的『药』效解除后,在天陨烈卿身上的『药』神花的『药』效才能彻底发挥,并且解了地狱花的毒后,天陨烈卿才能恢复原本的智商。 只有体内有『药』神花的人杀死了母蛊的寄主,才能让母蛊觉醒,并且母蛊的寄住死后,将带动子蛊,反噬中蛊之人。这就是当时他们的复仇计划,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将当时背叛天陨家的人杀死,以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 这些『乱』七八糟的计划把南宫雪若和蓝烈倾都搅浑了,总的一句,他们成功了。 166.第166章 :看穿了她的心 果不其然,在蓝烈倾他们回到王府时李龙传来消息说是二十三城的士兵莫名暴毙,让他们轻而易举得到了二十三城池,而边疆的消息也传来,几乎是所有前朝旧部回归了天陨家麾下,这次他们是大获全胜。 …… “等等,等等,那我们现在干嘛?”得到消息的南宫雪若不禁问道,难道这本书就这么完结了吗? “我自有打算,”蓝烈倾笑而不语,“你记不记得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 “别提了,”南宫雪若脸一红,最初相遇的时候?难不成是她看光蓝烈倾的事?“那天我帮你洗澡……” “停停停停,我不是说这件事。”蓝烈倾冷汗都要流出来了,那件事她还记得? “我是说,那天,在桃林里的事。” 蓝烈倾的语气,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南宫雪若陶醉。 “记得,那怎么了?” 难不成是要带她隐居,所以才把皇位让给易风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蓝烈倾不点破,他相信南宫雪若知道。 “哎呀,我不清楚,你说啦。” 自己想的和男人亲口说的不一样,她期待蓝烈倾亲口告诉她。 一秒,两秒,三秒…… “讨厌!” 分头行动 两人分头行动,搜遍了整个凌霄宫,就是没有发现云儿的踪迹,就连易风也帮忙找了,可是这云儿却像人间蒸发一般。書小&nbspww。shuhaha。cc) “云儿究竟去哪了?”南宫雪若身子有些软,还好有蓝烈倾在一旁扶着她。 “不会有事的,”蓝烈倾此原本就不太懂得怎么安慰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放心。” 南宫雪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宝儿带给她的心伤,难道云儿也要再带来一次吗? “不行,再找找!” 南宫雪若说着,完全忘记了他们已经将整个凌霄宫翻遍了的事实。 此时的南宫雪若非常慌『乱』,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蓝烈倾将双手搭在南宫雪若的肩上,“放心,云儿一定会没事的。” “万一云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不会的!云儿的淘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想找到他时,他不会出来,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指不定他就出现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也许是蓝烈倾坚定的眼神,给予了南宫雪若一份信心,而且说的话也非常有道理,南宫雪若总算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其实蓝烈倾心里也急的不得了,可是他不能慌『乱』,一旦他也慌『乱』了,那南宫雪若更冷静不下来了。 “七十二地煞的尸体,我存放在凌霄殿的地窖里。”说完易风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对了,你说云儿会不会在地窖里?”南宫雪若心里有了一丝希望,地窖他们还真没找过。 蓝烈倾还没说话,易风就回答上了:“不可能,地窖非常阴寒,一个孩子根本无法承受阴寒之气,我想他就算是淘气,也不会呆在地窖里。” 地窖内非常阴冷,南宫雪若不禁打了个寒颤,蓝烈倾看在一旁,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南宫雪若没有像小女子一样矫情地拒绝,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按照她的话说,咱俩谁跟谁啊,用得着计较这些? “你们看看吧。” 果然这里陈列了七十二天罡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完好无损,除了头部那个小洞让人『毛』骨悚然之外。 蓝烈倾不像南宫雪若在一旁“远观”,他直接凑近看了看其中其具尸体额头上的小洞,仔细看了半天,“我还没看到过如此厉害的暗器。” 得,易风以为他知道,结果换来这句话,不由地把眼神移向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被这个眼神看的不自在,被迫凑近看了看,尸体额头上的伤口被非常精密的暗器击中,伤口很小又非常圆,如果不仔细是看还挺难看出人是怎么死的。 “没有见过!” 南宫雪若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所以根本不知道。 废话,她能见过古代的各类暗器?省省吧。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哎,”易风现在头痛地要死,不过还是隐约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从他们身上取到了几个古怪的小玩意,你们看看有没有见过。” 当易风从袖里拿出那所谓的小玩意时,南宫雪若惊呼一声,这是子弹? “你知道这是什么?”易风抓住南宫雪若的手,有些激动地问道。 他为这件事烦心太久了,又不能不理朝政,所以要尽快把这件事给解决。 想起朝政,他偷偷地白了蓝烈倾一眼,要不是他自己早就逍遥自在地过日子了。 “不知道。”南宫雪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掩饰自己知道的事实,万一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办? “那你刚刚叫地那么夸张干什么?” “呃……我是在,那个……那个,对,袖子里居然能藏东西啊……” 南宫雪若瞎掰了一个理由,想要随便糊弄过去。 “噢,原来是这样啊。”蓝烈倾似乎看穿了南宫雪若的心,连忙替她向易风敷衍道。 “……” 易风明显对这对夫妻的一唱一和无语了,既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也只好作罢。 …… “好了,你知道些什么?说吧。”蓝烈倾神『色』凝重地坐在床上问道。 “什么东西?”南宫雪若装傻。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他,况且在他心里自己是天陨雪,怕她一时说出来,他会接受不了。 “别装傻,”蓝烈倾恼了,“你一定知道,你也不是想知道云儿的下落吗?” 提起云儿,南宫雪若身子颤了颤,她也想知道云儿的下落,但是她的这个身份,会被他所接受吗? “不,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蓝烈倾有些不相信,“你知道!” 南宫雪若别过头去,干脆不说话,沉默就是最好的表达。 蓝烈倾一把抓过南宫雪若的手,心急地说道:“说啊!” 南宫雪若吃痛,使劲地甩开了蓝烈倾的手,好似闹脾气一般:“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 蓝烈倾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搭在南宫雪若的肩上,使劲地摇着:“看清楚现在的状况好不好,云儿不见了,七十二地煞全部毙命,你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都到这个关头了,他们两个是夫妻,还有什么话要藏在心里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南宫雪若挣开,一屁股坐在床上,闷闷地说道。 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 “你,你……你你你……” 蓝烈倾半天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被南宫雪若气坏了。 “哼!”蓝烈倾走出了房门,“气煞我也!” 说完这句话,人就不见踪影了,估计是找柳乘风安排人寻找云儿的下落了。 南宫雪若心里很是愧疚,不过她也无可奈何,这个秘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蓝烈倾。 蓝烈倾走后,她穿着一袭夜行衣来到了凌霄宫想要在搜寻一下线索,可是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 不但如此,不着边际的黑暗还让她感到些许的害怕。 毕竟自己是孤身一人,大半夜的跑到一个死过人的地方,谁会感到不害怕?况且尸体还在地窖内存放着。 以往看恐怖片的镜头浮现在她脑海,她连忙把整个身体靠到墙边,待到身后有个依靠时,她才稍微好受点。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害怕,生怕背后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冒出来。 天『色』越来越黑,她心中的不安一丝一分地增加,越是不安,她就越是会瞎想,想着四周寂静的黑暗中不知道会冒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天『色』已经暗到了一定程度,她现在也不敢回去,整个凌霄宫没有一个掌灯的侍女,导致一丝火光都没有。 心一横,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以缓解自己心中的不安,果然这招非常管用,俗话说得好,眼不见为净,虽然说她睁眼闭眼都是黑暗的说…… 黑暗中,传来一阵踱步声,渐渐地南宫雪若发觉这个不是自己的错觉,而这个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了。 忽然,南宫雪若猛地睁开眼,而那个声音也停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几乎是瞬间,南宫雪若气力全无,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里是?”南宫雪若醒来,看着四周自言自语道。 靠,又是牢房? 本来她想起身,但是听到一阵动静,于是她改变了主意,继续装昏。 “该死的,怎么还不醒?”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一旁传来,不过怎么听都不让南宫雪若觉得喜悦,而且似乎这个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南宫雪若不敢睁开眼睛,继续在一旁装晕。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多说话,听着声音渐渐远去,南宫雪若眯着眼,确认周围没人后盘坐在了地上。 估计这伙人应该就是幕后将七十二地煞击杀的人了,云儿应该也是他们绑走的吧。 南宫雪若看了看,四面徒壁,就连窗口都没一个,因此牢房内显地有些昏暗,导致她看物不是很清楚。 一会过后,南宫雪若适应了这个光线,目扫四周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个瘦小的躯体,地上还有丝丝的血迹,应该是这个孩子所留下的。 “云儿?” 南宫雪若凑近一看,这不是自己找了一天的云儿吗? 云儿身上的衣服有很多道裂口,每一道裂口四周都有着已经发干的血迹,他的头发已经散『乱』,远看去就像一个乞丐。 “云儿……”南宫雪若心里没由来地一酸,将云儿抱在怀里,他明明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都是娘不好……” 难道他要赴了宝儿的后尘吗?这是南宫雪若绝对不允许的…… 所幸的是,云儿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证明他还没有死,南宫雪若有些不放心,又探了探云儿的鼻息,还好,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有鼻息。 “娘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罪了,”南宫雪若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微微地动了动,“云儿?” “…娘……” 云儿含糊不清的说道,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可以感受到这个温暖是只属于她娘的。 “云儿?” 南宫雪若见云儿似乎有了醒来的迹象连忙轻声地问道,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声。 “好好休息吧。” 南宫雪若将牢房内所有的稻草收集在一处,将云儿放到上面,希望他能够舒服一些。 她原本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虽然说云儿和七十二地煞的账还没有算,但是云儿现在受伤不轻,要尽早治疗,不然治疗晚了还指不定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只可惜,她还没找到出路,牢门就被打开了,来者是一名男子,男子一头油光发亮的黑发,皮肤挺光滑,长得不是很高,跟南宫雪若一个个头,而男子脸上有着一抹刀疤,五官也算得上端正,就是脸上的『淫』笑大大损坏了正人君子的形象。 而男子的耳朵上分明地打着好几个耳钉,南宫雪若看在眼里,表面上虽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穿越到这里的人,不止她一个! 眼前的男人应该就是杀死七十二地煞的男人! “****,”男子『舔』了『舔』嘴,“长地挺顺溜地嘛。” 南宫雪若没有反应,在一旁装傻,此时沉默依旧是最好的也是不会让自己受罪的方法。 见南宫雪若不说话,男子也失去了****的『性』质,他将牢门打开,想要把南宫雪若拖出去。 好机会! 南宫雪若运气,想要把眼前的男人打倒在地,可是她猛然一惊,为什么自己身子的空『荡』『荡』的!? 似乎是看穿了南宫雪若的心,男子『淫』笑道:“没挣扎了,你中的是‘破功散’。” 说完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孩子,“跟你一样,那个孩子也是中了破功散,亏他还想要打老子,还好老子机灵。” 混账! 南宫雪若心里一颤,不仅仅是七十二地煞,连云儿身上的伤都是他搞的吗? 她老老实实任由眼前的男子捆绑自己,被他拖着走。 167.第167章 :无人取代的位置 不是南宫雪若放弃了,而是这种时候不宜反抗,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男子身上还有枪,万一自己哪里惹怒了他,指不定就嗝屁了。 暂时的顺从,是为了更好的报复,在南宫雪若眼中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男子把南宫雪若带到了另一个牢房内,把她关了起来。 这个牢房内跟原来那个无异,只不过墙面和地面上都是已经干枯的血迹,看得南宫雪若心里有些害怕,不过更多的则是担忧,希望他们不会对云儿下手。 “哼,”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你还记得我吗?” 南宫雪若转身看去,可是还没有看到什么,脸上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南宫雪若下意识地捂住了脸,她朝下手的人看去,顿时心里的火气全无,“轩辕……月?” “哼,贱人,亏你还记得我。” 轩辕月恶狠狠地说道,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长鞭。 “你想做什么?” 南宫雪若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轩辕月步步紧『逼』,很快就将她『逼』至墙角。 “呵呵,我想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啪——” 话音刚落,南宫雪若身上就多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不禁在一旁痛地抽搐,受痛之余她不忘狠狠地瞪了轩辕月一眼。 轩辕月捕捉到这个瞬间,笑地一脸狰狞:“你知不知道,离开自己心爱的人有多么苦?” 说完,又是一鞭,抽在了南宫雪若身上,鞭子所及之处变得血红。 “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雪若捂住伤口,身体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看着轩辕月的举动,恐怕是要将自己打地遍体鳞伤了。 要不是她大意,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轩辕月没有理睬南宫雪若,自言自语道:“你说蓝王爷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你长得比我好看呢?” “不,不要……” 南宫雪若意识到什么东西,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可是破功散的威力远比她想象的要来的厉害,不仅仅可以暂时破除武功,还可以让她浑身犯软,无法抵抗。 轩辕月几下挥鞭,南宫雪若的脸上就已无完好的一寸皮肤。 鲜血顺着南宫雪若的脸颊流下,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原本完好的脸此时已经被血红『色』的伤口所占领,狰狞地可怕。 “嘭——”又一鞭,将南宫雪若抽地身子向后倒去,头撞到了墙面。 疼,脸疼,身子疼,脑袋疼,南宫雪若感到有些眩晕,甚至看不清轩辕月的面容了。 “啧啧啧,”轩辕月此时笑地更欢了,她用手抓住南宫雪若的下颚,丝毫不顾血『液』沾染到她的手,“你瞧瞧你,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让蓝王爷喜欢!” 南宫雪若脸上被鞭子抽出的伤口周围都已变地青紫,让她睁不开眼睛,可是即便如此,她强制『性』地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不会懂的!” “嘴硬!” 轩辕月又一巴掌抽在了南宫雪若的脸上,原本南宫雪若脸上就已是满脸的疮痍,现在加上轩辕月的这一巴掌,让她疼地险些昏了过去。 “如果让你的脸,永远变成这样,你说王爷会不会愿意跟你在一起呢?” 轩辕月好似只是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可是她的话却在南宫雪若心里掀起了一阵大浪。 轩辕月到底要做什么,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她闭上了眼睛,脸伤成这种程度已经无法让她再度强制睁开,不过庆幸的是轩辕月好似发泄够了,没有再度将鞭子抽在她的身上。 忽然,她感到脸上被什么东西所泼中,原本火辣辣疼痛的伤口此时简直就可以将她的整张脸都烧了。 她勉强睁开了眼睛的一角,那股不知名的『液』体渗了进去,连眼睛都变地火辣辣地疼痛。 这是辣椒水! 轩辕月,为何变得如此狠毒,居然要将她的脸彻底地毁掉! “我倒要看看蓝王爷会不会整日喜欢对着一个臭八怪!” 轩辕月的话,如同钢针一把,刺中了她的心。 虽然她一直认为蓝烈倾不会嫌弃她,即便是她毁了容,但是容貌对女人来说是什么?就算蓝烈倾能容忍,她自己也不会容忍自己以这样一个面容天天面对着蓝烈倾。 而蓝烈倾真的会不嫌弃她吗? 轩辕月大笑着离开了,留下南宫雪若一人在牢房内。 算了吧,南宫雪若想着,就算蓝烈倾嫌弃她也好,不要她也好,她总得想些法子先从这里离开。 “该死……” 南宫雪若低声喃喃道,她现在要说出一句话也已经很勉强了,她脸上的伤恐怕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脸上的疼痛依旧是那么火辣,辣椒水简直就是在灼烧着她的脸,这种腐蚀般的疼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还是从万能胶囊盒里,拿出了酒精和干净的绷带。 混帐 她犹豫着要不要将酒精倒在自己的脸上,这种疼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住。书ww。shuhaha。cc) 不过最后,她还是将酒精从自己额头上顺着往下倒,希望能借此冲掉辣椒水并洗净伤口。 腐蚀般的疼痛从脸上传来,南宫雪若干脆整个人背靠墙面坐了下来,双脚不停地伸缩磨着地面,咬紧牙关,嘴角处有丝丝血迹渗出,强忍着。 过了好一会,她脸上的疼痛才减少了一分,她这才敢拿起绷带拭擦自己脸上的血。 现在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她暗暗地告诉自己,虽然眼睛四周已经浮肿,但是如果只是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来看周围的情况的话,勉强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是轩辕月故意的,还是南宫雪若运气好,牢房的门居然开着,或许是轩辕月故意的,或许是轩辕月大意了,认为南宫雪若变成这样是不会反抗的。 脸上的伤并不影响南宫雪若行动,虽然身上承受了两鞭,但是并无大碍。 按照刚才男子带自己来的路线,南宫雪若虽说很轻易地就能回到云儿所在的牢房内,但是由于视线不太开阔,所以走起路来还是挺麻烦的。 总算是跌跌撞撞走到了那间牢房前,她眯着眼往里看去,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怀疑自己看错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小心翼翼地『揉』了『揉』眼,南宫雪若的心又提了上来…… 云儿不见了…… “云儿?”南宫雪若低声地试探着问道,她一张嘴脸部的疼痛更甚,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听稻草堆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宝儿?” 她试探『性』地问道,希望自己心中想的事情能够成为事实,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娘……”躲在稻草堆里的正是云儿。 南宫雪若一听,连忙走了进去,将云儿搂在自己怀里。 “云儿,你没事吧?” 云儿的声音虽然有些微弱,但是足以证明他的身体没有大碍。 “娘,你怎么了?” 云儿用手抚着南宫雪若脸上的伤,娘的脸明明不是这样的…… “没事,”南宫雪若轻声说道:“云儿,我们这就出去。” 虽然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但也比留在这里坐以待毙要来的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那个男子就会出现,那个男子手上应该还有枪,太危险了。 她拉住云儿的手,就想要将他带出牢房,可是就在这时,她莫名地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感是……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也顾不得想什么,她现在只想带着云儿到安全的地方去。 只不过刚出了房门,就迎来了刚刚将南宫雪若带去轩辕月那边的男人。 “哎呀,我说小娘子啊,你的脸怎么了?” 伴随着一阵『淫』笑,他的话刺痛了南宫雪若的心。 “去死吧!” 虽然南宫雪若脸上满是伤痕,但是其他地方却基本上完好无损,她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在右脚,趁男子不注意,狠狠地向他胯下踢去。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噗”的一声,并且下一刻男子发出了一阵非正常人类所能喊叫出的声音,捂着胯下在地上滚来滚去。 “该死!” 南宫雪若暗骂一声,她朋友教给她的方法固然不错,但是她却恰恰忘记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不会引来人才怪。 她连忙拉着云儿往外跑,可是地上的男人还是腾出了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 擦,南宫雪若没有想到男子居然如此有毅力,居然还能作出这种动作。 不过男子似乎看不清现实,现在明显是她有利。 男人一只手抓住南宫雪若的一只脚,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胯下,但是她呢?除了被抓住了的一只脚,还有另一只嘛…… 南宫雪若抬起了左脚,狠狠地将男人的手踩在地上,似乎都能听到手骨断裂的声音。 男子吃痛,整个手掌无力地垂放在地上,虽然南宫雪若很想将眼前的男人弄死,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他们的人估计要到了吧。 明明是陌生的地方,但是南宫雪若却好似非常熟悉一般,这种熟悉的感觉就连她也说不清。 …… 南宫雪若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又看了看自己刚刚出来的地方,她居然是从一口井里出来的,而这口井居然是天陨府后院的大井! 怪不得她刚刚会觉得那么熟悉,原来这里就是已经被凤冥宫烧毁的天陨府。 等等!她记得她是在凌霄宫被『迷』晕的,而凌霄宫的位置邻近轩辕王城,那她现在却是在月竹城,她被绑了多久了? 按理说,这么久了蓝烈倾他们会来找自己的吧,月竹城跟轩辕王城的距离挺远,坐马车的话起码也要三天以上,但是三天了他们都没能搜查到这里吗? 而轩辕月的人却没有追上来,这又是为什么,按理说过了这么多时间,她逃跑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轩辕月的耳朵的。 忽然,她猛拍脑袋,她怎么就那么笨呢她? 既然刚才那个男子是未来人,当然也会有汽车,如果是汽车的话,那么可以解释为什么她醒来就在月竹城了。 既然这样,她就不愁逃了,况且男子不知道自己也是未来人,她也有汽车,她照样可以逃出男子的手心。 或许是破功散的『药』效到了,南宫雪若感到自己的力气渐渐恢复,下一刻她趁着云儿不注意,点了云儿的睡『穴』。 云儿倒在她的怀里,她像是再对云儿道歉似的,“对不起,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 “云儿?”蓝烈倾看见云儿走进了门,惊讶地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云儿已经失踪一天了,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实委有点奇怪,就算是玩也不能这么疯吧? “我,我,我……”云儿心里满是犹豫,该不该将娘的事情告诉爹。 “对了,你娘呢?” 昨夜醒来发现南宫雪若就不在,害得他担心了一个晚上,那现在云儿回来,应该是她找回来的吧? “娘,她,她……” “说!”蓝烈倾这才发现云儿说话支支吾吾的,似乎在隐瞒些什么,顿时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所以语气才非常严厉。 “娘,娘她,爹,这是娘给你的……” 云儿从身后掏出一张已经皱掉的纸,递给了蓝烈倾,口里喃喃着说道:“我,我想回桃花谷。” 蓝烈倾不知道为何云儿会说出这种话,他连忙将纸摊平,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顿时,他的心像跌落在冰窖里一般,寒到彻骨。 “烈卿,我在找云儿的时候,不小心将脸划伤了,伤地挺严重,几乎整张脸都毁了,所以我暂时不会回来了,怕吓到你,我现在云游四方,希望能找到能医治我脸的大夫,相信我,我会回来的。 云儿想要回到桃花谷,记得让柳乘风治好云儿身上的伤,再让他回去。 不要找我,也不用等我,等我治好脸上的伤时,我自然会回来。” 信上的内容就这么多,可是足以让蓝烈倾心寒,为什么她要离开呢?整张脸毁了又如何?他爱的是她,从灵魂里深爱着她,这与她的外表有什么关联? 168.第168章 :狠狠的鄙视一番 “呵呵,”蓝烈倾真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你以为我不会去找你吗?” 说完,把信函收了起来,眼睛盯着云儿不放,“云儿,你是怎么伤的?” “我,我……我是摔伤的。” 云儿眼眸里的慌『乱』被蓝烈倾尽收眼底,他明白,事情没有他所想象地这么简单。 “说!” 他一声令下,语气丝毫不容别人拒绝,何况对象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他可不相信云儿身上的一条条的伤痕是摔出来的。 云儿被他的语气吓住了,他爹可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饶是他再冷静,也只是一个孩子,很快就把他所知道的事全部告诉了蓝烈倾。 “乘风,把云儿带下去,帮他治疗好身上的伤,再安排人将他送往桃花谷。” 说完这句话,柳乘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云儿带了下去。 “轩辕月啊,真没想到……” 他现在明白了,七十二地煞被杀,云儿被绑,南宫雪若脸被毁,都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非常的自责,要不是他恐怕就不会牵扯这么多无辜的人了。 “王潇,我要回去天陨府一趟,不在的这段时间,王府交给你了。” 说完,一个身形就冲到了马厩里,随着一声马的嘶鸣,蓝烈倾整个人驾着马越过了王府的围墙。(喂,大门是开的,干嘛要越墙?) 蓝烈倾日夜兼程,连日来休息的时间不到五个时辰,内心的不安也让他无法稳睡,他可以确定南宫雪若会回到天陨府,按照她的『性』格,睚眦必报! 虽然他也想早点赶过去,证实自己的猜测,在南宫雪若还没有离开前找到她,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告诉她,他离不开她,她毁容了又如何。 虽说骑马的速度很快,但这点速度对蓝烈倾来说太慢了,马屁股都被他打烂了,速度依旧提不上来。 “废物!” 蓝烈倾大骂,但是马儿好像跟他过不去似的,打了一个响鼻,似乎在说,有本事你不要骑马自己步行试试。 这晚,蓝烈倾感到实在困地不行了,将马拴好,就跃到了树上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就睡。(吖的,猴子啊?) …… 晨光熹微,东方的一丝光亮打破的大地的寂静,宣告着黎明的来临,蓝烈倾伸了个懒腰却恰恰忘记了自己睡在树上,所以很华丽地从树上摔了下去…… “该死!” 蓝烈倾捂着头部,嘴里暗骂一声,从地上爬起,却发现马儿不见了,难道是有人偷了他的马? 不会啊,这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除了他还会有人路过? 仔细一看,马鞍马蹄之类的东西还在,就是凭空一头马消失了,如果是偷盗的话,谁会这么仔细把这些东西都卸下来? 忽地他听到了一阵打盹的声音,是从草丛中传来的,莫不是…… 蓝烈倾拨开草丛看去,顿时愣住了,一地的白骨,明显是马骨,如此说来在那边打盹的…… 靠,烈风!? 它怎么会在这里? 算了算了,蓝烈倾仰天一笑,既然马被吃了那么他只好放弃了。 才怪! 马被吃了,明摆着是烈风吃的,那么烈风的话是不是一匹很好的“马”呢? 蓝烈倾刚想上去踹醒这头畜生,却不想刚抬脚,烈风就睁开了他的大眼,似乎在琢磨眼前的男人想做什么。 蓝烈倾只好暗暗放下自己的脚,此时他也明白刚刚自己不太理智了,惹怒烈风的话恐怕它会吃了自己吧? 他跟烈风的关系自然算不上好,所以他为了南宫雪若现在只能委曲求全了,“我说大爷,烈风大爷,你吃了我的马儿,能不能代替我的马,帮我一件事?” 烈风打了个哈欠,非常大爷似的,趴在地上不起来,眼神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蓝烈倾,好像在说,做梦! 蓝烈倾看烈风这样,心里真的急了,如今只能靠烈风了。 “你主人有危险了,快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只能出这招了,他就不相信烈风听了不会有所动容。 果不其然,烈风猛地从地上站起,但是…… 它居然向蓝烈倾步步『逼』近! 烈风『逼』近蓝烈倾是没错,但是当它靠近蓝烈倾时,低下了自己的头,示意蓝烈倾坐在自己的背上。 蓝烈倾刚坐上去还没稳住,烈风就开始狂奔,要不是他抓住了烈风的皮『毛』,恐怕自己就要被甩飞了。 “畜生!”蓝烈倾心里暗骂,但是嘴上却是夸赞道:“速度真快。” 事实上烈风的速度的确非常快,比他的那匹马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原本两日的路程,硬是让烈风半日就跑完了。 “你呆在这里,我进去找你主人。” 已经到了月竹城门口,他不想让烈风吸引别人的眼球引来事端,而烈风也懂他的意思。 蓝烈倾也好奇,为什么这个一直跟自己做对的畜生此刻为什么会这么听话,也来不及多想他就急急忙忙地进城了。 他不知道的是,烈风之所以听话,是因为它全身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它需要好好休息,也许它这次把南宫雪若交给了蓝烈倾吧。 在蓝烈倾入城之后,它就倒在了城外的树林中,张着嘴,吐出舌头吐着气,确实是要好好休息了。 …… 蓝烈倾来到了天陨府,如他所料的一样,天陨府自七年前一场大火之后依旧是没有人打理,还是一片废墟。 按照云儿所说,伤害南宫雪若的人呆在天陨后院的井里,他来到井旁,看到井口被扩大了三四倍,里面不知道何时多了向下走的阶梯。 蓝烈倾顺着阶梯走了下去,井底四周有些昏暗,但是并不影响他找人。 顺着井底的路走去,他发现这个井底还不是一般的大,居然会有人住在这里,整个格局简直就是小型的宅府,除了光线昏暗了一些其他跟天陨府的设计如出一辙。 这让他非常疑『惑』,是谁在天陨府的地下设计了这个府中府的? “嘭——” 他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感觉左肩被什么东西贯穿了一般,整个肩膀都提不起力气,骨头好像碎裂了一般。 鲜血顺着他的肩往下流,一滴滴地滴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捂着左肩,立马整个人倒在地上滚到旁边的柱子旁,将柱子作为掩护。 “该死!” 左肩上传来的阵阵酥麻,蓝烈倾整条左臂都耷拉着,无力地垂下,他在柱子后边往外看了看,只见一个男子手持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漆黑『色』东西,似乎就是那个东西将自己打伤的。 对于伤害自己的人,他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何况这个人伤害过南宫雪若…… “混账!” 蓝烈倾低骂一声,他没有想到男子手中的暗器居然如此厉害,让他无法近身,更让他不安的是,只要那种暗器发出“嘭”的一声,自己身上就会多一处受伤。 “无知的蝼蚁,”对方笑地非常邪恶,“受死吧!” “嘭——” 这一次,蓝烈倾看清了,对方手中的暗器是从那个黑洞洞的管口里『射』出的,而『射』出来的暗器就跟当日易风给自己看的一样,速度之快就连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在刚刚的对决中,他才会屡屡吃中暗器。 这次的暗器居然是朝他的脑门『射』来,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说不准南宫雪若也被这种暗器…… 一想到这个念头,蓝烈倾也失去求生的希望,不躲不闪,闭上了眼睛。 曾经她说过,黄泉路上不会让他孤独一人,那么他现在也会陪她一起共赴黄泉。 “小心!”耳边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 蓝烈倾张开双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在了自己身上,将自己扑倒在地,躲过那暗器,“若……轩辕月?” 下意识地他张口就是想要喊南宫雪若,可是看到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发现是轩辕月。 “怎么样?”轩辕月有些焦虑地问道:“没事吧?” 不等蓝烈倾回答,她转过头去对着男子说道:“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男子收起了暗器,“嘁”了一声便离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蓝烈倾掩去眼神中的杀意,从云儿告诉他的事情来看,就是轩辕月将他绑走的,恐怕南宫雪若毁容也是她下的手。 着急 要不是他现在不确定南宫雪若在不在他们手里,他恐怕早就对轩辕月动手了。 轩辕月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却被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我,我离开王府时,云游四方,偶然发现这座宅府中的府中府,所以安顿在这。” 这个借口真不错,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男子的暗器会出现在七十二地煞的脑颅中。 想归想,蓝烈倾可没有那么不理智地说出来,万一南宫雪若还在他们的手里,恐怕受伤的会是她。 “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呢?” 蓝烈倾语气冰冷,她现在还趴在自己身上,姿势极其****,这让他感到有些恶心,差点他就要将她推开了。 不过他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有些许冰冷。 “月儿失态了,”轩辕月从他身上爬起,“不知王爷此行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明知故问!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蓝烈倾打量着轩辕月,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是变得这样圆滑无耻,但是他该找一个什么借口呢?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是来找南宫雪若的! “我游历四方,恰巧也看到这府中的奥妙,所以我才下来看看,不过却被莫名打伤……” 你可以游历四方,为什么我不可以?蓝烈倾扯起来那叫一个绝啊。 轩辕月虽然不大相信他的话,但是从他的表情看来,对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暴怒,从这里她可以肯定,南宫雪若绝对没有将自己毁了她脸的事情告诉蓝烈倾。 想到这里她暗暗舒了一口气,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自己跟他再也没有可能了。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蓝烈倾知道这件事,而且知道地非常清楚。 “王爷身负重伤,还请在这里养伤。” 轩辕月没有提及男子伤他的事,直接跳到了养伤这一步。 轩辕月的想法正中蓝烈倾的下怀,他正愁找不到什么借口暗地里搜查这府中府,这送上门来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那本王就在你这里好好休养。” 蓝烈倾拖着受伤的身子,往屋内走去,而轩辕月则是看着他的背影,邪魅一笑,养伤的这段日子,她足够将忘情水给配出来了。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蓝烈倾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却不需要人带路吗…… 而两个人都没有看到的是,一个女子的身形隐藏在柱子后边,女子体态轻盈,头戴淡蓝『色』面纱,只不过如果有人掀开她的面纱,就可以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南宫雪若原本听到枪声就赶忙小心翼翼地从井口进入,躲在柱子后面,当她探头看去时,只见轩辕月扑在蓝烈倾的怀里,而蓝烈倾竟然没有将她推开。 由于距离很远,她没有听到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这两人的动作都足以让她吃醋万分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该死的蓝烈倾究竟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云儿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 想想也是,除了这条路径,蓝烈倾根本不会知道,但是如果他知道了,却又为什么会呆在这里,跟轩辕月在一起? 旧情复燃,喜新厌旧? 南宫雪若心里狠狠地将自己鄙视了一番,瞎想什么呢?他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偏偏这种时候他会上演一出抛妻弃子?怎么说都不可能。 那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看他的样子好像还要多呆一段时间。 想了半天南宫雪若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不拍还好,一拍她就忽然记起了一件事,蓝烈倾身上似乎中枪了,按照这个时代看来,可能不会有开刀取物的做法,那么他…… “靠!”南宫雪若心里暗骂,该死的蓝烈倾,笨蛋蓝烈倾,傻瓜蓝烈倾,跑到这里干嘛?给她添麻烦吗? 169.第169章 :一道雷降下来 她现在这样也不想让蓝烈倾看到自己,她怕蓝烈倾给她的答案。 “真是混蛋!” …… 蓝烈倾在府中休养了几日,虽然说身体有些感到奇怪,但是也勉勉强强好了,趁着休养的空档,他将府中上上下下搜寻遍了,就是没有发现一个人。 “该死!”蓝烈倾趁着没人的时候,又仔仔细细搜了一遍,就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在府中府的井里发现了一块散发着红、绿、蓝三种光芒的石头。 好东西,当然要自己收着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是蓝烈倾可不介意把这个东西据为己有。 “你在做什么?” 猛然间,一个声音传来,让蓝烈倾提高了警惕,这个声音他听到过,正是那日将他打伤的男子。 “哼,本王做什么,用得着你管?” “我看你鬼鬼祟祟的,轩辕月还说不是敌人,我看你就是『奸』细,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说完,他就再度举起了那日击伤蓝烈倾的暗器。 “本王用不着告诉你!” 他现在可不怕那种暗器了,那****已经看清了这种暗器的速率,凭借他的反应能力,想要避开,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在做什么?”轩辕月走了过来,“把枪放下!” 原来这种暗器叫做枪,还真是闻所未闻。 男子眉头一皱,“让开。” “把枪放下!”轩辕月直接挡在了蓝烈倾的面前。 蓝烈倾可不吃这一套,他猛地将轩辕月向前推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轩辕月倒在男子怀里,瞳孔剧烈地收缩,他知道了吗? “我早就知道是你伤了南宫雪若!”蓝烈倾不介意再狠狠打击她一下。 “那你就去死吧!” 既然他知道了,那么撕破脸面吧!轩辕月猛地从男子手中抢过枪,一枪打向蓝烈倾的胸口。 “糟糕!”蓝烈倾没有想到轩辕月的反应如此迅速,电光石火之间他顾不得形象,整个向后倒去面前躲过了。 “去死把!” 轩辕月此时狰狞地可怕,她看蓝烈倾倒在地上,就把枪口指向了蓝烈倾,按动了扳手。 蓝烈倾此时想躲也来不及了,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无法避开。 “小心!” 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直接扑在了蓝烈倾身上…… “嘭——” “南宫雪若……” “该死!” 轩辕月看着眼前完好的两人,不禁把目光投降男子,“李儒,怎么回事?” “不好,”李儒拉住了轩辕月的手,转身就带着他跑,“没子弹了。” “站住!”南宫雪若从地上爬起,想要去追两人,却被蓝烈倾拉住。 “你是南宫雪若吧!”蓝烈倾直接抱住了她,“别再离开我了行吗?” 南宫雪若身体一颤,却还是咬咬牙说道:“你认错人了。” 她现在的面容,根本无法见任何人,包括她最至亲的人。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蓝烈倾直接一把掀开了她的面纱,想要一探究竟。 下意识的,她趁他还没有看到时,别过了头去。 “转过来!”蓝烈倾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 他整个人散发着无形的气场,顿时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就连原本盛开的野花,都有凋谢的迹象,整朵花都开始蜷缩。 南宫雪若整个人都被这种气场包裹着,但是她却还是在挣扎着,她不想也不能让男人看到她的样貌。 “转过来!”还是这句话,可是这句话的力量最比刚才还加重几分。 南宫雪若还是没有转头,这让蓝烈倾怒了,他强硬地用手抓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扭了过来。 他看到了一张布满疮痍的脸,除了眼睛和嘴巴其他地方已是疤痕交错,整张脸上没有一块好肉。 南宫雪若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就算全世界的人看到了她的脸,她都可以不在乎,唯一的就是他,不能让他看到! “哭什么?” 蓝烈倾的语气顿时变得非常温和,他轻轻地擦着她脸上的眼泪,“你看看你,哭起来都不美了。” “可是,可是我本身,本身就已经,已经毁,毁容了……”南宫雪若积蓄已久的泪水,从眼睛里涌出,她断断续续地哽咽道。 “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就算你不美又如何?本王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爱你的长相! 他将她搂在怀里,似乎没有比除此之外更好的安慰方式了。 “你知不知道,从我们见面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蓝烈倾好似非常煽情,“我中毒的那段日子,只有你不嫌弃我,也只有你……” 蓝烈倾换了一口气,抚顺她凌『乱』的发丝,接着说道:“也只有你照顾着我。” 他的眼眸深如水,看着南宫雪若的脸,只有一片深情,好似根本看不到这张满是疤痕的脸似的。 “真的吗?”南宫雪若抚着自己脸上的疤痕问道,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如何吗? “那又如何?”蓝烈倾将自己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就算全天下人都背弃了你,我都不会!” 突如其来的吻,安抚着南宫雪若那颗受伤的心,有人说的好,找一个爱自己,自己又爱的几乎是不可能,找一个自己爱的,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那南宫雪若呢? 她爱的人,爱着她,那她何须多求呢? “好了啦,”南宫雪若推开他,“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替你报仇!” 一提起这个,蓝烈倾心中的怒火就往上窜,恨不得现在就找出刚刚的两人将他们碎尸万段。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南宫雪若出奇地没有反对,反而非常赞同。 虽然她不想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但是七十二地煞的『性』命足以让他们两人一个各死三十六次了。(我不会告诉你其实准确来说暗战没死,一人该死三十五点五次) 其实蓝烈倾赶路过来的这段时间,南宫雪若也没有闲着,她在暗中调查这府中府的奥妙,结果她发现这府中府居然都是前朝天陨族人留下的遗迹,而最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而这府中府只有李儒和轩辕月两个人,那现在…… “你是怎么做到的?” 蓝烈倾一脸惊异地看着南宫雪若,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他们走出了这府中府后,传来一阵惊天的爆破声,伴随着这个声音,整个天陨府的地面居然爆开,火光从井口四溢,在这爆破声中,隐约传来一男一女的叫声,不过片刻就消失了。 整个天陨府都已经陷了下去,地基上只有一个漆黑的大坑…… “这个……那个……”南宫雪若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说话支支吾吾的,忽地她开始叫唤了起来,“哎,我脸好痛,好痛……” “怎么了?”蓝烈倾心里一惊,连忙问道。 “不知道,”南宫雪若捂着脸,“我的脸好痛……好痛……” 话说道后面已经成了低低的呻『吟』声,这让蓝烈倾心里慌张不已,而现在巨大的爆炸声又将附近的百姓吸引了过来。 “我们走,”蓝烈倾把希望寄托在了烈风身上,“我们找烈风带我们走!” 他一把拉着南宫雪若,在百姓还没围个泄水不通之前连忙向城外跑去。 只不过他没有看到的是,南宫雪若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似乎他忘记了南宫雪若是怎么做到的…… “烈风,烈风!”蓝烈倾焦急地喊着,南宫雪若的脸需要柳乘风的医治。 “没事,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 南宫雪若看着蓝烈倾这幅样子心里闪过一抹愧疚,她也是迫不得已…… “就算不疼了也不行,你的需要尽早医治!”蓝烈倾有些恼了,不疼?骗谁呢,连他都可以看出她浮肿的伤口隐约有流脓的迹象,“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哼……” 南宫雪若轻哼一声,知道自己说不过男人,她选择了闭嘴。 他继续,却好像是在对自己说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知道就知道嘛,这么严肃干嘛?” 南宫雪若绝对不承认她这是在撒娇,她只是想让男人的情绪放松一点罢了。 这时,烈风从草丛中窜了出来,低吼着,示意两人坐上来。 蓝烈倾坐在烈风的背上,感到烈风没有之前地横冲直撞的感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安稳安心的感觉。 嘁,对待自己和对待自己的主人就是不一样,殊不知它的主人是他的女人吗? …… 回去的时间,花费地远比来的时间多,这让蓝烈倾心中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她脸上的伤能好吗? 但是他又无可奈何,烈风能载着两人这么多时日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换做他来时的那匹马的话,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府中。 一回到府中,蓝烈倾就找到了柳乘风,将南宫雪若带到了他的面前叫他医治。 “我说,王爷,南宫雪若这是……” “无需多说,快点医治!” 柳乘风一脸凝重,不是因为南宫雪若的伤,而是因为蓝烈倾杀人般的眼神,好似如果柳乘风治不好他的话,就要把他吃了一样。 而当她检查过南宫雪若脸上的伤时,整张脸都黑地可怕…… 天呐,为『毛』自己是医生,是医生也就算了,为『毛』自己的医术要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就算了,为『毛』自己的主子不受伤,反而是主子最重要的人受伤?这也就算了,为『毛』受伤的次数这么多?行,这还不算关键,为什么每次受伤都这么重? 苍天啊,一把刀刺死我吧! 柳乘风想大哭一场,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够在某个山沟沟,找一个自己喜爱的人,生下一个孩子,男织女耕,咳咳,错了,是男耕女织,然后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偏偏……哎,人生百态,世事无常啊,自己的身世注定了这辈子,他无法过这种生活…… “王爷,夫人的脸,恐怕……” “恐怕什么!” 蓝烈倾一脸蛮横,硬是让柳乘风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恐怕……还有的治。” 柳乘风欲哭无泪啊,我说王爷,大爷,爷爷,祖宗,我的老祖宗,你别折磨我了行不? 不过还好,他确实是有方法能够让南宫雪若的脸恢复,虽说恢复不到原来那样,却也能够恢复到远来的七八分。 一旁沉默的南宫雪若,抑住心里的激动,轻声问道:“什么方法?” 虽然她口头上对蓝烈倾说无所谓,但是真的能够让脸恢复的话,她又何尝不希望?谁愿意整天摆着这张脸去见人? “如果是三生石的话,我想我能够试着医治她的脸。” 又是五宝!? “三生石,听起来像是一块石头一般,怎么可能治疗我脸上的伤?” 不等蓝烈倾问话,南宫雪若倒是先着急了起来。 “你有所不知,三生石是五宝中,最聚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石头,虽然它名为三生石,但是却能够吸收草『药』的精华,天陨霸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块石,并将三生石长年埋在草『药』中吸收精华,而现在据我所知三生石……” “三生石怎么样了?” 蓝烈倾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说就说呗,断断续续干嘛? 柳乘风也是很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明明就有了希望,为何总是让他在希望之后看到绝望呢? 南宫雪若看蓝烈倾一脸的失望,安慰道:“没事,就算不靠三生石,柳乘风也能治疗一点,起码会治好五六分吧?” 说是这么说,可是她心里的失望一点也不比蓝烈倾少,这话简直就是在安慰自己的一样。 “呃……” 柳乘风被南宫雪若一句话噎住,五六分?有三分就很不错了。 这是什么 “真的吗?乘风?”蓝烈倾也在一旁惊喜的问道。 柳乘风默默地别过头去,天晓得他此刻是多么希望一道雷降下来把他劈死。 看到柳乘风这样,两人心里明白了,的确脸伤成这样,想要恢复是可以,但是南宫雪若的脸不仅仅是被打伤了,还被泼了辣椒水,仅仅是这样也罢,拖上这么多天想要治好的确是…… 170.第170章 :反常的反应 夜已深了,可是在床上的两人都没有丝毫睡意,两人都在为同一件事情烦恼着。 “难道你的脸就这样……” “这样什么?我又不是靠脸吃饭!” 想比蓝烈倾而言,南宫雪若似乎是更加坚强,但是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闷?她这下半辈子都要顶着这张脸生活了,口头上似乎不在乎,可是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自己毁容了的? “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不用了,”南宫雪若想要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接受这个事实,“只是出去走走。” “那……”蓝烈倾迟疑了一下,“早点回来。” “嗯。” …… 南宫雪若走在安静的小道上,迈着小步传来轻轻的“嗒嗒”声,走着走着,她就不知道为何走到了后院的花丛中。 “花……真美……” 过了好一会,南宫雪若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她摇了摇头,花美终究谢,这不跟她一样吗? “怎么了?说出来的话这么忧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知何时一个黑影已经走到了南宫雪若的身后。 “易风,”南宫雪若语气平淡地说道,好似自己已经看淡了尘世一般,“你来做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吗?”易风一脸的平静,好像真的是过来看看一般。 他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何况是南宫雪若?身为皇上日理万机,就连深夜都可能还在审批公文,他仅仅是来看看而已? “皇上日理万机,治理天下,为何会有空来看蓝王妃?” 南宫雪若没有回头,她着重点出了蓝王妃三个字,示意易风不要逾越雷池一步。 易风身子一颤,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距离已经变得越来越远,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但是自己却已是千万人之上所谓的皇帝,就连南宫雪若回头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吗?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殊不知,南宫雪若是不想让他看到面容全毁的自己。 他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咬咬牙没有说,她已是他人妻房,自己又何苦执着? 再看一次,再看一次你的面容,将你深刻地记在脑海里,我就走。 易风凑近南宫雪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 南宫雪若一惊,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整张脸都被易风看在了眼里。 易风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明的业火,蓝烈倾这个渣渣,当初自己放弃了,将南宫雪若全权交给了他,而他却没有保护好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易风想要借机抱住她,告诉她离开蓝烈倾,到他的身边来,他的后宫还从未有一人…… 可是想法是好的,易风却没有行动,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的举动而讨厌自己。 更多的是…… “你所谓的散步,就是半夜跟他私会?” 蓝烈倾原本不放心她自己出来走走,生怕她作出什么不智的举动,不过还好,她没有轻生的念头,但是却是在这里跟另一个男人私会吗? 南宫雪若心里一颤,误会,天大的误会啊,不过还没有等他说话,易风就已经开始数落蓝烈倾了,“哼,身为他人的丈夫,居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妻子,我真替南宫雪若感到悲哀。” “混账,”蓝烈倾管你是皇上还是谁,照骂不误,“身为皇上居然半夜****王爷的妻子,你自己都不觉得丢脸吗?” “哼,”易风无视了他的嘲讽,自顾自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误会她,所以一直再度让她受伤!” “住嘴!” 蓝烈倾一个箭步,冲向易风,几乎是在瞬间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尽管如此,易风却也丝毫不惧,也没有反抗,“多少次了?南宫雪若因为你受伤,你了解她内心的想法吗?” “住手!” 南宫雪若轻喝一声,她不可能任由蓝烈倾掐着易风。 “不用你管!” 蓝烈倾一把推开前来的南宫雪若,将她推到在地,似乎忘记了自己之前还那么在乎她。 “你……” 南宫雪若想不到蓝烈倾居然会这么做,她似乎再也没有起来的勇气,任由自己在地上倒着,看着天空。 真的如同易风说的一样,这个男人一直在误会着自己,让自己受伤,自己呆在他的身边,真的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吗? “呵呵……”易风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你爱着南宫雪若,你会保护她,可是你却恰恰是最让她受伤的人!” “你爱他,但是你却不相信她,不仅仅如此,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易风越说越激动,也许是因为缺氧的关系,他握紧了自己拳头,“我把她交给你,是我这辈子所犯的最大的错误!” 南宫雪若静静地在地上听着这一切,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从眼角滑下,易风明明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她爱的就是蓝烈倾,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胡说,本王了解她!” 蓝烈倾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让易风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你,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吗?” 易风趁蓝烈倾思考的时候,用力掰开他的手,趁机逃脱。 蓝烈倾失神片刻,就连易风的逃脱都没有让他反应过来,的确,他不知道她最喜欢什么。 “哼,你一点也不知道。” 易风的嘲讽,却没有得到蓝烈倾的回应,蓝烈倾在思考着,她究竟喜欢什么呢? “本王知道!”这种时候他还是想死撑。 “那你说啊?”易风轻笑一声,充满了不屑。 “她最喜欢的,是本王!” 易风忽然笑不出声了,这,这,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无耻? “那有如何,那你知道她最讨厌什么吗?” “她最讨厌的是没有本王的世界!” 蓝烈倾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根本不给易风反驳的机会,“你问我这些问题,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吧!” “你……” 易风气的差点吐出血来,他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无耻到一定程度则无敌,究竟他要自恋到什么程度? “我又如何?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本王都不会死,因为南宫雪若她需要本王!没有本王的世界,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男人,她都不会看上你。” 翻脸就要翻得彻底一点,他不介意再多多打击一下易风。 “你,你,你……”易风说了三个“你”,就是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怎么样?” “你真好!!!”易风被气糊涂了,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既然你知道本王好,那么需不需要本王好好地送你一程?”蓝烈倾很“好心”地回答道。 “哇——”,易风口吐鲜血,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必了。” 说完就向房顶跃去,消失在黑夜中。 南宫雪若听到走路的声音,就知道蓝烈倾要找她算账了,所以她干脆自暴自弃地不起来。 蓝烈倾跟易风的对话,她都听在耳朵里,她想到,可是却又笑不出来,想哭却也只是鼻子发酸。 易风的话的确是事实,蓝烈倾他,无论过了多久,好像真的不相信自己。就算他怕失去自己,也不能这样多疑吧…… 接下来,蓝烈倾会做什么呢?像七年前一样吗?呵呵,那她真的是无话可说。 只不过,想象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反而她被蓝烈倾扶起,然后就是一个熊抱,“对不起……” 蓝烈倾口头上不饶过易风,但是他确实将易风的话听在耳中,他错了,错到离谱,一直以来说要保护她的是自己,但是他却一直伤害着她。 或许她一直在自己面前坚强,可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依旧是在哭泣。 心里对南宫雪若愧疚万分,现在意识过来,他再也不会多疑,再伤害她了,他会相信她,听她的解释,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先入为主。 南宫雪若被这个拥抱所慰藉,但是心里的委屈却更甚,如果不是因为易风,她也不会这么难受,这几年来包括现在,她的男人还是无法相信她,甚至他连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知道,这还像是做了几年的夫妻吗? 想到这里,南宫雪若酸楚再度涌上南宫雪若的鼻尖,她狠狠地推开了蓝烈倾,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也是女人,需要安慰,需要人疼,但是为什么蓝烈倾总是可以怀疑她甚至怀疑她到伤害她的程度? 越想,她就越难受,恨不得立刻就把蓝烈倾踹死,可是…… 她又不舍得这么做,所以只能用这种最笨的办法,告诉蓝烈倾,自己很受伤。 蓝烈倾看着南宫雪若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他做错了,但是他也道歉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她的原谅? 是自己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吗?还是因为她是讨厌自己了,所以才不想理他。 有人说过,女人喜欢胡思『乱』想,但是蓝烈倾身为男人现在也胡思『乱』想地可怕,脑海中想过成千上百个南宫雪若不理他的原因,甚至他想到了南宫雪若可能抛夫弃子。 这让他感到害怕,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一般,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一样,这种空虚,虚无的感觉,让他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他连忙朝着南宫雪若的方向追去,希望能够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蓝烈倾回到房里,发现南宫雪若根本没有回来,顿时心里凉飕飕的,或许这次是真的惹到她生气了。 他没有出去寻找,而是呆在屋内沉思,反思自己的过错,这几年来自己的确没有好好关心她,而自己的疑心却屡屡让她遭受伤害。 原本张开的五指渐渐地收拢,紧握不放,指甲嵌入肉中,一股猩红『色』『液』体从他指尖顺着手指缓缓流出。 这几年来,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正真了解她,她总是在背后默默承受着某些东西,从未向他诉苦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恰巧此时,南宫雪若进屋,她看到蓝烈倾坐在床上也没有搭理,而是很没形象地从蓝烈倾身旁的空隙爬过,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背过身去理都不理他。 蓝烈倾心里有些许苦涩,但是却也无可奈何,这原本就是他欠她的。 …… 第二日,当蓝烈倾醒来时,发现身边空『荡』『荡』的,他的心里也空空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当他在书房思考该怎么弥补时,柳乘风推门进来了,“王爷,我派人调查了一下,三生石在……” 话说到一半硬生生他给吞了回去,因为蓝烈倾用一种杀人般的眼神盯着他看。 “你说,三生石怎么样?” 刚刚因为柳乘风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不禁有些恼火,不过听到有关三生石的消息,心中的恼火顿时消散,暂时将南宫雪若的事情压了一压。(等等,找三生石也不是帮南宫雪若的事么?) 确定蓝烈倾不会将自己“咔嚓”了之后,柳乘风才敢说话,“王爷,我派人查过天陨霸的事,发现三生石极有可能在月竹城的天陨偏府中。” 柳乘风的话说完了,他转头看向蓝烈倾,忽然发现蓝烈倾整个人都愣在一旁,好似石化了一般。 “王爷?”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情况这是? “额,没事……” 蓝烈倾从石化中恢复过来,可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怎么了?” 这反常的反应,让柳乘风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王爷体内的毒又犯了?不会啊,早就清光毒素了啊。 “没什么……” 蓝烈倾接近昏厥,三生石在天陨府中?原本这样他也不至于这么绝望,可是…… 你妹啊,天陨府早就被南宫雪若连带着轩辕月和李儒一起炸地连渣渣都不剩了,现在上哪找去? “三生石在天陨府后院的井中,”柳乘风接着说道:“那口井可不是普通的井,原是天陨霸安排九幽族人设计的府中府……” 171.第171章 :任何表情 “不必说了,”蓝烈倾懊恼地拍着脑袋,“本王知道了。” “等等!”蓝烈倾还未等柳乘风反应过来,“你说三生石,它是不是有三种颜『色』的光芒?” “不错,可是这跟……”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蓝烈倾从袖口中掏出一块散发着红、绿、蓝三种光芒的石头。 “三生石!” 柳乘风不禁低呼,王爷就是王爷办事效率比自己高多了,殊不知当时蓝烈倾只是觉得这块石头很特别才收入囊中。 “王爷可否把南宫雪若叫来?”柳乘风接过石头说道。 “这……” “王爷放心,不是让南宫雪若将石头吞下去……”柳乘风先入为主地解释道,“三生石可一分为三,磨成粉泡水服下,红『色』的部分可以让人想起三世的记忆,绿『色』的部分则可以解百毒,而蓝『色』的部分则可以治疗无论是多么严重的疮疤。” 柳乘风心里直打鼓,三生石的效果书上是这么写的没错,可是真的会有效果吗? 虽然蓝『色』和绿『色』的部分,勉强可以让人相信,但是红『色』的部分这…… “本王跟南宫雪若吵架了……”蓝烈倾无奈地说道。 “原来如此,乘风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说!” ……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懂得…… 南宫雪若此时正在卧房整理自己的仪容,虽然她脸被毁,但是起码要保持整洁干净,保护好满是疮痍的脸,起码不要让它感染流脓。 忽的,传来一声巨响,门被撞开,南宫雪若连忙站起转身做好防备,只见蓝烈倾满身是血地扶着门框。 “烈卿?”南宫雪若心慌地低呼,连忙走到了虽然之前还为蓝烈倾的事情生气,但是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耍小脾气。 “怎么回事?”她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连忙问道。 蓝烈倾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中的三生石,笑着说道:“你看,三生石……” “三生石又怎么样?我不是说过,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吗?” 南宫雪若哽咽道,怎么才短短半日,他就变得伤痕累累,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吗? “三生石什么的,我都不在乎,我要你就足够了……” 她猛地扑到蓝烈倾的怀里轻声地抽泣,完全没有之前的生气,满是心疼。 丑一点又如何,如果能换来男人的安全那她宁愿一辈子就顶着这张脸去见人…… “没事,”蓝烈倾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好像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伤一般,“三生石我找到了。” 南宫雪若眼眶一红,没错她非常心疼他,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她用左手狠狠戳着蓝烈倾的脑门,“你……”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他感动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想要仔细看看蓝烈倾的伤口,却在她动手之前,她闻到了一股酸味。 这是什么? 还是离开了 南宫雪若又仔细地看了看蓝烈倾身上的伤,发现那鲜红的东西好像并不是血『液』,伴随刚刚她闻到的酸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顿时她心中的心疼被一股怒火所填充,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 “伤地还蛮重的嘛?” 南宫雪若的语气微变,脸上似乎有青筋暴起,不过这一幕并没有被蓝烈倾看到。 “是啊,柳乘风说要好好休养才行,所以这个月,只好委屈你照顾我了……” “是吗?那我该怎么照顾你呢?” 吖吖的,苦肉计? 南宫雪若一脸的抽搐,眉头都打结了,仔细看的话似乎都有白烟冒在她的头上。 “像以前一样照顾我咯,最好是从早上服侍到晚上服侍。”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蓝烈倾特意强调服侍两个字,故意让南宫雪若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喔,是吗?”南宫雪若整张脸黑的可怕,简直就可以滴出墨汁来。 “那王爷似乎现在需要我好好地服侍咯?”南宫雪若用一种温柔到腻死人的语气问道。 不了解她的人还以为是真温柔,了解她的人可以知道这是南宫雪若开始发怒地前兆,这种语气无疑让蓝烈倾产生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王爷可否告诉我,是怎么受伤的?”南宫雪若戏谑地问道。 蓝烈倾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一般,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她,归结起来就是过千山万水历经磨难取得了三生石。 当他说完时,南宫雪若脸上已经变得黑得发紫,相伴她脸上的疮痍整个人简直狰狞地可怕,“你吖吖的,过千山万水取三生石中途历经磨难?你当你是玩西游记呢?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番茄酱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忽然提高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灌注着她浓浓的怒意,眼眸中迸发着火,扯淡也要现实一点,才半日不见他就千山万水历经磨难了? 开玩笑,这忽悠小孩的话谁信? 南宫雪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将他整个人拎起,狠狠地掐着他身上的肉,眼睛瞪着他,好似要将他吃了一般。 吖的,想拿番茄酱骗她,他还早了好几十年呢。 “哎呀,我错了……哎,轻点……” 蓝烈倾疼得叫了出来,的确南宫雪若这劲使的,让他连忙道歉,果然这招行不通,与其遮掩,还不如直接道歉来的实在。 “你说你还敢不敢?”南宫雪若气地将左手搭在蓝烈倾的肩上右手狠狠地扯着蓝他的左臂。 “疼,疼疼疼,我说你轻点啊……”蓝烈倾面目扭曲地说道。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此时此刻算是明白了,苦肉计不是这么好敷衍过去的。 “真亏你想地出来,居然把在番茄酱里加水涂到自己身上,来博取我的同情心,看我今天还不好好教训你!”南宫雪若冷笑一声,“你吖吖的还真当姑『奶』『奶』好骗?我真佩服你,衣服上一丝破洞都没有,居然会有血『液』溢出来?谁信啊?” 说实在话,蓝烈倾的临时的准备也不到位,临时的谎话和演技都被拆穿。 说完,南宫雪若将手退到蓝烈倾手踝处,将他的手一扭,蓝烈倾整个人因为这一举动而在空中转了一圈。 “嘭——” 蓝烈倾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南宫雪若整个人坐在他的背上,“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我,博取我的同情心。” 一想到刚才自己那副样子,南宫雪若对他简直是咬牙切齿! “夫人,我不敢了……” 蓝烈倾咬着牙说道,南宫雪若下手还真狠,他可以想象自己身上几处都应该已经青紫,该死的柳乘风,居然给他出这种馊主意,不过这就算了,自己居然还真的听信了他的话,搞的自己一身酸味,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哼,下次就没你这么好受了。”南宫雪若停止自己的举动说道。 用什么方法得到她的原谅都好,就是用这种让人担心,让人不安的方法她最最无法接受。 还有一点就是,她似乎做的有些过火了…… 看着眼前青一块紫一块的蓝烈倾,南宫雪若丝毫没有愧疚,反而有一股淡淡地自豪感,之前的怒意已经烟消云散。 谁穿越了这么强大,能把一个堂堂王爷打趴下,对方还不敢动手的?恐怕这世界上她是第一个吧…… “三生石呢?” 南宫雪若当作之前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直接切入了正题。 蓝烈倾把石头递给了,淡定地说道,“蓝『色』的部分可以卸下来,按照柳乘风的说法,磨成粉放入水中喝下去就行了。” 别看他一脸的淡定,现在他身上处处疼,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哎,谁让他的伎俩被识破了,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他屈的比较多…… “那其他部分呢?”南宫雪若好奇地问道,眼底是一片看不见的深沉,谁都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既然三生石有三个部分,那么按照蓝烈倾刚刚所说的,她也能猜想到有三种效用。 “红『色』的部分可以让人想起三世的记忆,绿『色』的部分能解百毒。” 他只回答了两种,但是第三种根本就没必要跟她解释。 “什么!?你说第二种能解百毒!?” 她完全相信了三生石的效果,无需质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问题无法解答,不过这三生石的效果却是让南宫雪若吃惊了一把,她的脸上满是惊异,就连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大。 啥?蓝烈倾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第一部分难道没第二部分吃惊吗? “有救了,有救了!”她喃喃着,说出一句让蓝烈倾『摸』不着边的话。 什么东西有救了? “这……” 南宫雪若欲言又止,眉头轻皱,不自觉地拿着三生石退后几步,眼眸中的闪躲被蓝烈倾看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 蓝烈倾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南宫雪若,她可能有事情瞒着自己。 “哎,”南宫雪若长叹一口气,整个人紧紧盯着蓝烈倾,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一般,“其实,我不是天陨雪……” “什么!?”蓝烈倾惊呼一声,整个人仿佛遭到晴天霹雳一般,但是瞬间恢复了镇定,“那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的……”南宫雪若连忙捂住了嘴巴,汗,她差点说成‘我是你的优乐美’,“我……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说吧,我相信。” 从那晚开始,他会试着改变,变得不那么多疑,要他完全相信别人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是南宫雪若的话…… “算了算了,你先换一身衣服行不?” 南宫雪若装出一脸嫌弃的样子,虽然她是没有准备好将这件事告诉蓝烈倾,但是事实上蓝烈倾这副德行,他处处散发着番茄味,身上的番茄酱东一块西一块,就连脸上都沾满了灰,这德行她也的确看不过去。 “行,等我回来。” 要不是南宫雪若这么说,他恐怕还真的忘记了自己现在这样,人没人样,灰头土脸的。 ……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蓝烈倾心中既期待,又害怕,就连呼吸也有点急促,生怕得到一个让他绝望的答案,刚刚她说,她不是天陨雪? “也许你可能真的不会相信我,”南宫雪若有些紧张,一张小脸变地通红,一滴汗水不觉地从她脸上划下,足以表明她内心的紧张,“其实…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将事实道出后,南宫雪若心中好似有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一般,整个人没有丝毫刚才的紧张,涨红的脸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颜『色』。 南宫雪若是放轻松了,但是她的话被蓝烈倾听了个真切,此时蓝烈倾整个人好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整个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不,这不是真的! 他的身子有些颤抖,双脚一软,差点因为身形不稳而摔倒,他的双眸紧紧盯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可是明明她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地认真,仿佛她说的话就是事实一般。 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自己认识这么久,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话! 他咬住牙,想要强迫自己止住身体的颤抖,可是他失败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空前绝后的震撼。 南宫雪若想要扶住他,可是手刚伸出去就被他一巴掌拍开,他宁愿往左边一倒,扶着柱子,“你是谁?” 南宫雪若心里一落,淡淡的忧伤浮起,她慢慢地捂着胸口,好像要抚平自己的忧伤一般。 她闭上了眼,生怕看到蓝烈倾的任何表情,她说道:“我是从你将天陨清风劈断手时,被你所救的南宫雪若,而不是天陨雪。” “那你为何会跟我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蓝烈倾颓然坐到了椅子上,用这句话骗着自己,他不希望南宫雪若能够解释这句话。 南宫雪若无声苦笑,嘴角扯起一个苍白的弧度,慢慢睁开了眼,“世上长得一样的人,何其多?” 172.第172章 :相当无语 “你说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叫我如何相信?”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他希望她骗着自己,起码这件事是骗着自己的。 终于到了这一步吗?纸还是保不住火啊…… 虽然说是蓝烈倾一直叫她为“姐姐”的,而且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天陨雪,但是这还是让她非常愧疚。 南宫雪若从万能胶囊盒里,算是凭空拿出了一些高科技吧,将这些东西一一摆在蓝烈倾的面前。 这下,蓝烈倾不信也得信。 “原来,是真的。” 蓝烈倾语无伦次地说道,但又即刻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你的体内为何会有天陨家的炎血?” “这我也说不清,”南宫雪若看蓝烈倾一副失神的样子,心里非常难受,想要伸手却还是咬着牙没有伸出去,“我的的确确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人,这一点无需质疑。” “告诉我不是真的!”蓝烈倾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搭在南宫雪若的肩上,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哀伤。 南宫雪若别过头去,嘴角微动,眸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失落。 自己就不能是南宫雪若吗?非要是天陨雪吗?自己只做了天陨雪的代替品吗? “烈卿,你冷静一点行吗?” 几乎是接近恳求的语气,触动着蓝烈倾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可是蓝烈倾现在心里已经闷地难受,南宫雪若的这句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前所未有的打击,让蓝烈倾整个人陷入崩溃的边缘,她不是天陨雪,她不是,她不是他的姐姐,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都不是! 他呆滞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明明刚刚洗好澡,却在别人看来显地非常苍白,整个人仿佛如一具尸体一般,一动不动。 虽然南宫雪若想要上前安慰,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促成蓝烈倾变成这样的是自己,但是她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安慰他。 许久,蓝烈倾也没有回神的迹象,看来这次给他的打击是绝对的,南宫雪若咬了咬牙,走出了屋子,走出了王府,走向了皇宫…… “你是怎么进来的?” 易风刚开始批阅奏折,南宫雪若就走了进来,致使他放下了手里的活。 这样也好,他也可以忙里偷个闲,陪南宫雪若聊聊。 但是…… “你的脸居然会伤地这么严重!” 易风眉头一皱,手中的『毛』笔被他硬生生折成了两段。 南宫雪若无视了他的话,勉强扯起苍白的嘴唇给了易风一个微笑,“那****没将你打伤吧?” “我是谁?是那么容易被打伤的吗?” 易风指了指身上的龙袍,好似开玩笑一般,也只有在南宫雪若面前他才不用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倒是你,你的脸……”易风语意未尽地说道,双手攥拳,眼眸中满是杀意:“蓝烈倾他,居然不懂得保护你吗?” 南宫雪若尽量抑住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失态,却也别过头去,没有回答易风的话,“我想要凌霄宫幽阁的钥匙。” “幽阁?”易风一惊,压制下自己的怒意,蓝烈倾和她之间的事情,自己这个外人好像管地太多了,“你要找那个假死人?” 幽阁是凌霄宫一处放置宫主重要物品的地方,基本上南宫雪若长年都没有使用过,但是有一天,易风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一个跟南宫雪若长得一模一样的假死人,想要让这个假死人从长眠中醒来,但是不知道这假死人身中什么毒,凡是喂入『药』物,她总会吐出来,好像体内有一股力量把『药』物排斥出来一样,所以在无奈之下,易风将她放在了幽阁内。 至今要不是南宫雪若提起,恐怕他就要忘了这回事了。 “如果不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天陨雪,”南宫雪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现在应该有方式让她醒来。” “什么?”这回,易风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就像蓝烈倾听到南宫雪若说自己不是天陨雪一样,只不过他没有像蓝烈倾那么激动罢了。 “我说,我不是天陨雪!” 瞒了这么久,怕是瞒不住了。 “那你是?” 易风平稳住内心的波动,自己知道这件事的话,怕是蓝烈倾也知道了,所以她的心情才会那么低沉吧?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易风反问道:“为什么不相信?”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炽热,仿佛在他的世界中只有南宫雪若一般。 这一刻,南宫雪若才明白眼前的男人,是多么地喜欢自己,相信自己,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接受他,她爱的一直以来,也永远只会是蓝烈倾。 “我要救天陨雪。” 南宫雪若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心里已经做好了什么准备似的。 “那你怎么办?” 易风心里一紧,一直以来她就是个好强的人,但是在某些方面,宁可自己吃亏…… “到时候再说吧。”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你可不可以……” 南宫雪若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不可以。” 蓝烈倾在她的心里,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 “明日我就派人送去。” 易风心里划过淡淡的失落,从南宫雪若的态度中,他就明白了,即便她被抛弃,她也不会再嫁。 看着南宫雪若离开的背影,他的脸上满是失落,我爱你,你爱他,他却爱着天陨雪,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南宫雪若回到天陨府后,正巧碰到了柳乘风,柳乘风看着南宫雪若来了,连忙说道:“王爷正找你呢,赶快过去。” 听到这话,南宫雪若心里又涌起了一股淡淡的甜蜜,他也并不是不关心自己嘛…… “王爷找南宫雪若有什么事?”南宫雪若轻跳着小步子,进入了书房。 “我姐姐她人在哪里?” 蓝烈倾的声音里,有乞求,也有失落,更多的是哀伤。 南宫雪若听到这话后,步子不再轻盈,反而因为他的话,猛然一滞,就因为这一下,她扭到了脚差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还好她及时用左手撑住地面,才勉强止住了身子。 蓝烈倾看到了这一幕,原本想要上前扶她一把,可是却也被他硬生生给止住了。 “过几日,我便会将她带来。” 南宫雪若的语气丝毫不带半点感情,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伤痛,这么久了,她做一个代替品是有多么地不安,她代替着天陨雪爱着他,却一直不能表明自己身份的苦衷谁知道? 现在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却又只能默默承受着伤痛。 她的话,无疑让蓝烈倾心里莫名充斥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心里『乱』如麻,此时此刻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整理才好。 直到他心里充满了那股酸楚的疼痛,他才发现南宫雪若已经离开了这间屋子了…… 回去吧 一夜无眠,南宫雪若坐在王府后院的凉亭里,数着星星,看着月亮,想要驱散自己内心的不安和寂寞。{请在,首发全文字阅读} “伊人淡舞月竹楼,清风拂柳面堪忧。幽水雅阁听花落,步踏城外寻败柳……哎……” 南宫雪若喃喃着,迎着冰冷的月光作了一首诗,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却在月光的直『射』下,显得有些憔悴,所谓花落,所谓败柳,恐怕就是她现在这样了吧。 三生石已被她一分为三,蓝『色』的部分,已经被她服用,她现在的脸光滑如玉,丝毫没有之前的狰狞疮痍。 看着剩余的红『色』部分和绿『色』部分,南宫雪若心中又多了一份治好天陨雪的自信,三生石的神奇,不能用言语形容。 只不过治好天陨雪后,她该何去何从呢? “哎……” 仿佛除了叹气,她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一般。 “你的脸治好了啊?”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蓝……”南宫雪若连忙转头,才发现来人是柳乘风,“怎么了乘风,这么晚还不睡?” 柳乘风挑了一个干净的地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你不也没睡吗?” “我因为有些事情,所以睡不着。” 现在的她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坦白似的,不怕任何人知道她的秘密。 “我也听说了一些,”柳乘风淡然一笑,“这种事情还真的是闻所未闻呢。” “你也知道了吗?”南宫雪若苦笑一声,他们这些下人比狗仔队还厉害,不出两个时辰这个消息就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嗯,”柳乘风答道,“但是我相信王爷是爱你的。” “相信又如何,我只是一个代替品……”南宫雪若喃喃着,双手捂住了脸,也不知道是说给柳乘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代替品又如何?”柳乘风柔声哄着南宫雪若,虽然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是起码他能够安慰她就足够了,“就算你是个代替品又如何?王爷可从没说过他爱的是天陨雪,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叫你为‘南宫雪若’吗?” 南宫雪若缓缓地抬起了头,“那我可以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吗?” 夜很黑,她看不清柳乘风脸上的表情,也没有看到柳乘风那澄澈的眼神,只听到了一句,“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留在他的身边。” “不早了,我回屋睡觉去了,万一王爷看到了,恐怕要将我碎尸万段咯。” 还没有趁南宫雪若反应过来,柳乘风便落跑了,他可没有那么多哄人的本事,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哄下去,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你,乘风。” 南宫雪若对着柳乘风的背影说道,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从后院的偏门里走出了王府。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确认四下没人之后,她从万能胶囊里拿出了汽车,坐在驾驶位上,眼神犀利地看着凌霄宫的方向,在一阵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过后,汽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南宫雪若设定了自动导航行驶,将三生石反复握在手里,面『露』犹豫之『色』,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犹豫再三,终释然,自己已经在路上了,再犹豫又有什么用呢? 将近过了一个时辰,南宫雪若再度来到了凌霄宫,凌霄宫的路她很熟悉,经过两三个厅堂,她来到了凌霄宫的后庭院。 凌霄宫的后庭院跟皇宫的后庭院相差无几,亭台楼阁的四周是几处假山,假山建在荷花池之上,各个荷花池相间的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和荷花池夹杂的缝隙之间还有几株小草窜出。 原本这里很美没错,但是由于凌霄宫的败落后庭院早已没人打理,呈现出一片萧条败落的景象,就连柳树上的柳叶也早已掉光,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幽水雅阁听花落,步踏城外寻败柳……”南宫雪若喃喃道,没想到凌霄宫居然会变成这番破落的样子。 不多时她便走到了后庭院的最深处,那是一面被枯藤所覆盖的墙,地上还有几条已经腐朽的枯藤,足以见得这里是多久没有人来了。 南宫雪若将几处枯藤掰开,赫然就是一扇上着枷锁的小门,锁已经生锈,漆黑的锁链早就变得锈黄不堪。 她皱着眉头,将钥匙『插』入锁孔,慢慢地往转动着,忽然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小的声音——“咔嚓” “靠!”南宫雪若狠狠地拔出半截钥匙,眼睛瞪着枷锁,仿佛要将锁吃了一般,“你妹啊,什么破玩意!” 她气呼呼地靠门而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同时在她心里浑开,这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迷』惘感。 忽然她站起来,像发疯似的一脚踹向锁链。 “嘭——” 锁链居然断开了! 这让南宫雪若相当无语,幽阁的锁链究竟是有多久没有换了? 不过也正好遂了她的意思,她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小地只能容下三五个人挤在一起。 她走到一个棺木前,打开了棺盖,没有僵尸从里面跳出,也没有尸虫爬出,里面只有一张安静的脸沉睡着。 这就是她前来凌霄宫的目的! 173.第173章 :两个人的无知 从下往上看,这具类似尸体的假死人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裙,就好像公主一般,而她除了不会动以外跟常人无异。 一般的假死人都是这样没错,只不过那张脸跟南宫雪若一模一样…… 到时,也没有表『露』出多少的震惊,拿出早已磨成粉的三生石的绿『色』部分,洒在了天陨雪安详又皙白的脸上,柳乘风是这么告诉她的不错…… 但是过了一会天陨雪依旧是没有动静,这让南宫雪若纳闷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就在她思量着要不要把天陨雪这样直接抱到车上运回去给蓝烈倾的时候,天陨雪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这里是……你是?”天陨雪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女子站在她的面前。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过自己的躯体,天陨雪想要走出棺木,却不想在跨出第一步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向前扑去。 不过还好,南宫雪若正好在她的前方接住了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咬了咬牙,不让自己表『露』出悲伤的表情,将天陨雪背在了背上,“相信我。” 一路上,天陨雪打量着背着自己的女子,似乎觉得女子有些熟悉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我相信你,你要带我去见谁?” 天陨雪任由这个女人背着,没有反抗,她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有适应一般。 南宫雪若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顾自己走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她没有管天陨雪的任何感受,她将天陨雪带到蓝烈倾面前,有多么地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将天陨雪安置在车上后,南宫雪若启动汽车,朝着蓝王府方向行驶。 一路上静默无言,天陨雪仔细打量着身旁的女子,忽然发现她的长相居然跟自己一样! “你究竟是……” “不要问我任何东西!” 南宫雪若不想,不想回答天陨雪的任何问题,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终于,南宫雪若将天陨雪带到了蓝王府,此时天已大亮,她这才觉察到自己似乎一夜未睡,低低地打了几个哈欠,就将天陨雪再度背上。 还好没人,南宫雪若暗想,按动按钮将车子重新化为胶囊。 她不怕被天陨雪看到,确切地说,她现在已经不怕任何人看到了。 将天陨雪背到了大厅,放下她,让她坐在椅子上后,南宫雪若就想要离开,却不想此时蓝烈倾走了进来。 只见蓝烈倾眉头一皱,直径向里走去,一眼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天陨雪。 “姐,姐姐……” 这下蓝烈倾激动了,说出来的话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烈卿……” 天陨雪满是激动,眼中似乎有泪凝聚,说话也是颤抖着的。 她想要站起来,却跟刚刚一样身形不稳,差点摔倒,还好蓝烈倾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 这份熟悉,没错,是姐姐她…… 这副场景原是温馨的,但是却深深地刺痛了南宫雪若的双眼…… 乘风,也许你说错了,代替品只是代替品而已在正品面前,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赝品罢了…… 在没有任何人发觉的时候,南宫雪若悄悄走出了屋子,没有人看到她瞳孔中的悲伤。 她走出了王府,漫无目标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荷塘边。 她脱下了鞋子,将脚浸在水里,坐在荷塘边,看着四周的景『色』,这才感觉心里好受点。 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就这么戏剧『性』化地分开,还真的是那么地可笑啊。 她『迷』惘地看着四周,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她看着别人一家三口从自己身旁路过,是那么地幸福,那么自己呢? “这个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着天空,喃喃自语。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沉闷,不多时便隐约可以听到雷声,几阵雷声过后,天空下起了泼瓢大雨,就连风也似乎开始肆虐了,阵阵狂风将南宫雪若身旁的小树吹得歪斜。 南宫雪若丝毫不受大雨的影响,风雨吹过,将她的头发吹『乱』打湿,忽的一道闪电将劈在了距离她五米远的树上,将整棵树劈了成了两半,末了还冒起了青烟。 此时南宫雪若身上已无一处干燥,整个人**地,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雨水顺着她已经打结的头发流到了她的脸上,可能是因为眼睛进了雨水的关系吧,她的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在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只觉得自己需要这么静一静了,一个人抚平自己的伤痛和情绪。 一阵风吹过,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这阵风还真冷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太阳从云雾里出来,散发着它淡淡的温度,照在了南宫雪若冰冷的身体上。 经过风雨的洗礼,南宫雪若心里好受多了,她其实可以用谎言在敷衍自己,他幸福,就是她的幸福。 她抽了抽鼻子,暗骂自己傻瓜,淋雨干嘛? 在雨中呆久了,现在雨停了,总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不换衣服不洗澡吧?这样可是会感冒的。 她的四肢已经麻木,导致她起身时整个人向后摔在了泥坑里,“靠!” 脸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吖的,她这是脸先着地啊。 脸先着地没关系,问题是她的脸才刚刚好,她可不希望再度添上新的伤疤。 当她用河水将自己的练洗净后,用河水当镜子发现自己脸上没有划破时才安下了心,轩辕月对她所作的,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致使她这么关心面部。 至于她身上其他沾染上泥浆的地方,晚点再说吧,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然而就在她走了两三步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南宫雪若……” 这个声音,她熟悉到骨子里,甚至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个让她梦牵魂萦的声音啊,却仅仅只是让她身子颤了一颤,她并没有回头。 “怎么了吗?”她的声音有些喑哑,也许是因为刚刚淋雨的关系吧,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她不是回到你身边了吗?” 快走,快走吧,一山不容二虎,何况现在是一山三虎,一公两母。 蓝烈倾看着浑身湿漉漉,身上还沾染着泥浆的南宫雪若,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伤害到她了吧,才会让她这样狼狈。 “我……”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南宫雪若硬生生地打断:“祝王爷和天陨雪百年好合,南宫雪若现在有要事在身,恕不远送。” 说罢,她就再度向前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去看蓝烈倾一眼,她怕啊,她怕一回过头后,就没有勇气离开。 “别走,可以吗?”蓝烈倾低声地说着,仿佛是哀求一般。 “王爷说笑了,南宫雪若本来就是天陨雪的代替品,现在天陨雪回来了,那我这个代替品也差不多该‘寿终正寝’了。” 南宫雪若鼻子一酸,将自己内心的不满倾诉出来,她难道喜欢当谁的代替品吗?她没有办法,而且蓝烈倾也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是天陨雪,她能不被迫当一个代替品吗? “我……” 蓝烈倾神『色』一黯,来之前的那份愧疚也被扩大,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她其实过得有那么辛苦,他甚至在看到天陨雪的时候,连看一眼都没有雪。 他走上前去,伸手就想将南宫雪若拥入怀中,无论她现在身上是有多么地脏『乱』。 南宫雪若察觉到这一动静,身子一侧让蓝烈倾扑了个空,“南宫雪若身子脏,生怕身上的晦气沾染到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她的举动让蓝烈倾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他却并没有放弃而是再度伸出双臂。 这一次他确实地将南宫雪若搂在怀里,准确的说是因为南宫雪若没有想到他会再度这么做。 “放开我!” 南宫雪若心里虽然因为这个举动感到有些温暖,但是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两只手拼命地挣扎着,眼眸中满是蓝烈倾看不到的哀伤,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挣开这个怀抱。 “不放又如何?”蓝烈倾回答道。 他好似雪身上的泥浆似的,更加用力地将南宫雪若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 南宫雪若放弃了挣扎,她原本力气就没蓝烈倾大,想要挣开已是不可能,只能顺从,可是这个拥抱越温暖,她心中的苦涩也越大。 “别走,”此时的蓝烈倾没有一丝形象,身上还沾染着南宫雪若身上的泥浆,“我爱你。” 这三个有多大的魔力,对南宫雪若而言,恐怕整个世界也不过没有从喜欢的人说出这三个字要来的有诱『惑』力。 “那天陨雪呢?”南宫雪若吃醋地问道,心里的酸意再泛。 “我明白,我爱你的是你,”蓝烈倾在来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他对他的姐姐并没有那种对南宫雪若时的感觉,只有南宫雪若才能让他怦然心动,“姐姐她身子还不行,我已经安排人将她送往南通城让武家照顾了。” “什么?”南宫雪若一惊,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居然出奇地挣开了他的怀抱,神『色』复杂地转过头去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烈倾深邃的瞳孔对上了她复杂的眸子,两人对视许久,蓝烈倾才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她连站立都不稳,当然要让武家他们打通她的筋脉……” 至于为什么他的姐姐会这样,他却没有问,也许他已经从心里完完全全信任了她吧。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你姐姐会变成这样吗?” 南宫雪若这样问道,殊不知蓝烈倾从那日易风教训他之后,他就已经为了她改变了。 “我相信你,无须质疑!” 他本身就相信着她,何况他也明白如果是南宫雪若对自己姐姐下的手,那么她根本就没有必杀救治姐姐。 南宫雪若得到答案后,顿时心安了,这个结果比她想象中不知道好上几万倍。 “阿,啊,啊……嚏!” 蓝烈倾捂着嘴巴,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南宫雪若这才发现他身上似乎也是跟自己一样全身湿透,“你难不成……” 蓝烈倾在一旁点了点头,顺势拉起了她的手,“我们回去沐浴吧。” 不舍 “笨蛋,笨死你了,下那么大的雨干嘛……” 忽的,蓝烈倾捂住了她的嘴巴,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眼神,这种温暖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如果说我是笨蛋,那么你这个傻瓜不也一样吗?” “唔……” 蓝烈倾的声音有一种从没有过的魔力,这种魔力让南宫雪若不禁着『迷』,心中的苦涩也被一阵甘甜所替代。[百度搜哈,首发全文字阅读] 这种感觉就好像初恋一般…… …… “王爷?” 柳乘风见两个“泥人”大步流星地走入王府,本想驱赶但是意识到什么试探『性』地问道。 “不错,正是本王。”蓝烈倾给了柳乘风一个眼神示意他准备沐浴。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柳乘风接过眼神就告罪一声退下,准备热水去了。 在柳乘风走后,两人就感觉身上很不舒服,好在热水很快就准备好了。 南宫雪若在蓝烈倾之前走入了室内,只见屏风后一个木桶,里面满是冒着白烟的热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洗澡,却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木桶只有一个…… 蓝烈倾看着对着木桶发愣的南宫雪若心里非常满意,柳乘风这次做的事情还真不错。 南宫雪若回头一看,本想问点什么,却发现正在『奸』笑的蓝烈倾,心里顿时明白了,敢情他的故意的啊。 虽然对他的做法南宫雪若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不满,但是蓝烈倾算计她,她就心里感到不爽,感到不爽她当然要反击,至于怎么反击嘛…… “这里只有一个木桶怎么让两个人洗啊?” 南宫雪若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让蓝烈倾非常满意,“其实我们可以一起洗嘛……” 果然是这个想法,南宫雪若狠狠地在心里将蓝烈倾暴揍一顿,皮肉不笑地说道:“那你先进去吧,我脱起衣服来比较麻烦。” 174.第174章 :忐忑不安 蓝烈倾一听南宫雪若算是答应了他洗澡的方式,心里那叫一个舒服,三下两除整个人就精光了。 他这个举动让南宫雪若捂住了眼睛,妈个蛋啊,就算是夫妻也用不用这么坦诚相见吗? 蓝烈倾进入木桶后,眼巴巴地雪,却发现她像看傻子一般地看着自己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木桶好像只能容下一个人搓洗…… 该死,蓝烈倾心里暗骂,这柳乘风在关键时刻还真是靠不住,这下倒好,难怪刚才南宫雪若答应地这么爽快,原来她早就发现了问题关键。 无奈,蓝烈倾咳嗽了两声,冲着尴尬一笑:“好像木桶是太小了哈……”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那我先等你洗完吧!” 南宫雪若非常大度地说道,眼眸中满是狡黠,转身大步流星地出去了,她可没兴趣盯着男人洗澡,虽然说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 其实她出门时就后悔了,现在身上粘乎乎的还有身上的泥土都快干了,都结在她身上,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所以她一个提气跃到了房顶,四下看去,发现有一间宅府内有水池,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身体上传来的黏糊恶心感让她瞬间做了决定。 几乎是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在房顶跑,来到那处宅院后,南宫雪若见四下没人,原本想要脱掉衣服再偷偷进去洗,可是好像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直接跳了进去。 南宫雪若感到身体一阵舒服,连忙在水中划动以免自己整个人沉了下去。 水池挺大,内置假山,就算来人了也可以躲起来,这个真的可以有。 身在水中的她大胆地将自己的衣服脱了,顺便搓洗,尼玛啊,她就是因为忘记带换洗衣服才整个人跳进去的好不。 这下岂不是连洗衣服的水都省了?看她多聪明…… 她将洗好的衣服放在一处假山上,午后的太阳总是那么地猛烈,不一会她的衣服就干了,可是南宫雪若好像没有起身的意思,在水池里泡澡真的是太舒服不过了。 由于没有人的关系,南宫雪若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整个头在水面上东张西望,跟个小偷似的。 从四周的景象看来,这里应该是宅府的后院,水池四周被些许磨平的石头围成了一个圆形,从南宫雪若的角度看去水池左右两侧各为后院旁道,旁道边都栽种着花木,也许是长期没有人打理的关系,花木都枝枯叶黄一片破落的败蔫蔫的景象,在水池的左侧还有一座亭台,亭台非常地破旧,里面尽是密密麻麻,亭台旁的柳树垂下了它的枝叶,枝叶浸在水中仿佛在汲取水分似的,不过从柳树的颜『色』看来,它恐怕已经是灯枯油尽了。 水池的四周是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所铺成的小路,不过有很多处都被枯枝败叶所覆盖,甚至在南宫雪若所在的水池中,内所在的假山似乎都有一种被风化了的感觉,好像被风一吹就能被吹散一样。 南宫雪若心里感到有些『毛』『毛』的,她刚刚在屋顶上看的时候,似乎这个宅院不是这个样子的…… 忽的,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从未有过的古怪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没有意识地抬头看着,天空中很静,静地可怕,而且——居然有一只布满血丝眼睛浮在空中,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只眼睛好像有意识似地直直地看着她! 南宫雪若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着,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里非常地恐惧,因为没有稳住身体而吃了好几口水。 不要怕,不要怕,她闭上眼睛这样告诉着自己,平息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天空中那只骇人的眼睛俨然已经消失,可是她整个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没有因此褪去,刚刚的惊悚感也越加,心中还多了一抹不安。 她不安地往四周看去,景物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难道刚才的是幻觉吗? 忽然一阵风吹过,原本已经死气沉沉地花草丛随着风无力地摇摆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南宫雪若的心再度吊了起来。 原本天空晴朗的天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布满阴霾,在那乌云密布的地方隐约传来了几阵“轰隆隆”的雷声。 风起云涌,伴随着这个变化,一阵狂风袭来,仿佛要将这座宅府吹走一般,池中的水也因为这阵狂风的关系涌起了阵阵波澜。 周遭的树木花丛便随着狂风,很多枯枝残叶被连根拔起,在风中狂舞,又好似戏谑一般地雪,仿佛在嘲笑着她的误入一般。 空气中传来一阵霉臭的泥土气息,这是要下雨了吧? “哗啦——” 忽的,一道闪电劈在水池旁,将灰蒙蒙的天空照亮,照亮地如同白昼一般。 南宫雪若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吓了一跳,不禁“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惊慌失措,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扩大,这种反常的情况,她还是头一次见。 几乎是瞬间她平稳了自己的情绪,大风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虽然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碰到,但是她也选择了一个最正确的方法。 她一提气,整个人从水中一跃到了假山上,拿起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连忙跃到了宅府的屋顶,站稳后她顺着来的路往王府的方向跃去。 一路上,她提心吊胆,生怕来一个类似鬼压床的情况,由于刚刚的事情太过于扑朔『迷』离,导致她有些心神不宁,没有过多关注路况。(喂,人家屋顶上你关注什么路况?) 终于她在踩在一块屋瓦上的时候,脚一扭,身子一个不稳,眼看就要从房顶摔到地上时,忽然有人把她一把拉住,但是此时的南宫雪若极度惊恐,像一个炸『毛』的小兽一般,极具反极『性』,本能地一掌打去…… “怎么回事?” 蓝烈倾雪好似失心疯了一般,连忙将她的手擒住问道。 “烈……烈卿?” 南宫雪若有些涣散的意识渐渐没收拢,整个人好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软绵绵地躺在蓝烈倾的怀里。 “怎么了?” 蓝烈倾眉头一皱,眼眸里多了一丝愠怒,仅仅是他一个洗澡的功夫她就不见踪影,而且从她所表示出来的反应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如此慌『乱』。 “那,那边……” 南宫雪若整个人都虚脱了,无力地举起手指,指向一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蓝烈倾顺着南宫雪若手指的地方看去,却只看到一片空地。 “不可能!” 去,却发现自己刚才所在的宅子凭空消失一般,只有一片空地,顿时整个人更加虚脱无力,她只感觉到她的世界观崩溃了,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世界观就有点靠不住了,碰到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终于在此刻崩溃地连渣渣都不剩了。 南宫雪若只觉得天旋地转,天不不是天地不是地,终于她的意识再度涣散,整个人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 蓝烈倾见她昏了过去,眼眸再度盯着刚才南宫雪若所指之处,那边的确是空地不错啊……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南宫雪若带回去给柳乘风看看,他雪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心中不由得一疼,她身上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蓝烈倾抱紧她,就朝着王府方向跃去,不多时便回到了府中。 “乘风,快来看看!” 将南宫雪若安置在床上后,蓝烈倾这才找到了柳乘风让他来看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柳乘风这个『药』王当作了私人大夫。 柳乘风给南宫雪若把过脉后,蓝烈倾连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柳乘风郁闷地想着,要是南宫雪若怎么样了,恐怕王爷你就会把我怎么样吧? 伴君如伴虎,做得好还好说,不好的话恐怕就要直接被虎食了吧? “她没事,只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需要静养。” 柳乘风的话让蓝烈倾心下安了,可是他不知道一旁的柳乘风心里更安,还好这次没有染上什么大病,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他可没有忘记沉香的那次,还有她被刺穿身子的那次,哪一次蓝烈倾不是用杀人般的眼神看他的?不得不说南宫雪若在蓝烈倾心里的位置始终是第一位。 既然柳乘风说南宫雪若没事,那还留着他干嘛?看自己是如何守着南宫雪若的?他可没这个嗜好,所以他直接让柳乘风下去了。 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呢?能够将她吓成这样?蓝烈倾的目光撇向窗外,雪所指的那片空地,深邃的眸中充满了疑『惑』,究竟那片空地上有着什么东西? 趁着南宫雪若还在休息,蓝烈倾跃上了房顶,目光雪所指的地方,还是一片空地无疑,为了更加一步确认,他跃到了那片空地上。 空地四周寸草不生,非常荒凉,偶见一两棵柳树也早已是枯枝败叶,灯枯油尽,而在空地边沿的几户人家不知为何都用黑布遮挡着窗户。 整体看来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古怪,但是并没有可以将人吓到虚脱到晕倒的程度。 蓝烈倾站在空地中间,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按理说一般会有路人和小贩经过,但是在这片空地前方的大路上就连一丝声音都没有,更别提人了。 他的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安,总感觉此地不宜久留,但是为了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将南宫雪若吓成这样的,他也硬着头皮留在这里。 就在蓝烈倾一筹莫展没有调查到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王爷,你在这里做什么?” “乘风?”蓝烈倾转身看去,只见柳乘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这片荒芜的空地,紧皱眉头地看着他。 “王爷,还是快回去吧,南宫雪若醒来了。” 柳乘风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因为南宫雪若醒来的欣喜,反而充满了担忧。 蓝烈倾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心里的不安加多了一分,却没有表『露』出来,“她怎么了?” 柳乘风咬了咬牙,仿佛作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是天陨石诏……” “怎么可能!”蓝烈倾低呼一声,心里顿时充满了不安,仿佛什么东西要从他的手中消失一般。 他希望柳乘风是骗他的,可是柳乘风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骗他呢?送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天陨石诏是什么东西?那是由初代天陨王天陨霸所遗留下来的东西,虽为天陨石诏,却是为无形的东西,传说为天兆,却无人所触及,在历代天陨史上仅仅有一次也只有一人遇到过这种情况,听说是进入了一间破宅,有一只血红的眼睛浮在半空看着那人,而那人遇到过这种情况之后,直接晕了过去,当他醒来时,手臂上浮现出几个字,那几个字其实就是天陨石诏的预言,也许是天陨霸希望子孙后代能够逃过劫难,所以才会弄出这些东西,虽说可以让子孙后代逃过劫难,但是被映照为天陨石诏的人必定会死,也因此天陨石诏也被称为死诏…… 也有天陨族人不相信有这种邪,没有按照天陨石诏的信息做事,反而行其相反,最后……死无全尸…… “走!” 蓝烈倾压下心中的忐忑不安,他虽然不相信这种神牛鬼蛇之说,但是历史上所记录的东西,他也无法证实一百年前族人有一半灭亡的事,起因都是因为这个不详的预言。 当他回到王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南宫雪若,当他雪右臂上的一行无法抹去的字迹时,整个人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颤巍巍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眼神『迷』离地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整个人呆呆地看着,望着,守望这着,这也许是他现在所能够做的了吧…… 着蓝烈倾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身子还有些虚,但是还是从床上起来,用手抚着他的额头,“怎么了?这么颓废?” 175.第175章 :三样五宝 蓝烈倾『迷』离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色』,他抓住南宫雪若抚着他额头上的手,猛地站起,将南宫雪若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南宫雪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地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顺从地在他的怀里呆着。 “怎么啦?这么紧张?”南宫雪若娇嗔道,这男人闹的是哪一出? 蓝烈倾没有说话,反而将她拥地更紧了,心中满是不安,也只有现在将她搂在怀里才能确确实实地感受到她没有离开自己。 窗外,夏日还没有开败的桃花也依稀开始凋零,一朵一朵,随着微风飘进了屋子,却没有立马落在地上,反而在两人身旁持续飘舞,久久才掉落。 许久…… “咳咳,该放手啦……” 南宫雪若只感到蓝烈倾的臂力越来越大,好像要将自己『揉』进他的骨子里一般,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他不愿意放手,生怕一放手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放手啦!”南宫雪若感觉他是在无理取闹,不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殊不知蓝烈倾其实情绪波动很大,只是不愿意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蓝烈倾心里一阵难受,他不舍地松开了手,可是眼睛还是不愿意从她身上移开。 “怎么啦?我又没有死,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有种感觉 地发『毛』,连忙打趣道,可是,她现在说这种话,无疑是像一把利刃刺进了蓝烈倾的心。 蓝烈倾捂住胸口,好久才抑住心中的疼痛,他的表情似乎很痛苦,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事……”蓝烈倾低低地答道,好像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一般,“对你,你在那边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的幻觉罢了,我居然看到一只眼睛浮在空中看着我,这幻觉真是……” 南宫雪若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发现一旁的蓝烈倾神『色』越来越凝重,现在最让蓝烈倾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跟史书记载的一样,到了那个眼睛,但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咦?”南宫雪若不经意间看到自己右臂上的字,“这是什么?” 蓝烈倾想要阻止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集齐五宝,熔炼在四羊方尊之内,维持空间平衡?啥?” 南宫雪若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空间平衡跟五宝有半『毛』钱关系?关于五宝的传闻她不仅听说过,而且自身就拥有两个五宝,虽然说三生石只剩下三分之一…… 她把目光撇向了蓝烈倾,联想一下他刚刚的举动,的确很可疑,而自己现在身上的这四个字他看在眼里却没有告诉自己,这没鬼她才不信呢。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也许是雪一脸的疑『惑』,蓝烈倾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将现在的情况告诉她,只不过略过了天陨石诏所附之人会死的那段。 南宫雪若听完她的话后,眉头拧成了一团,“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相信这种事?”蓝烈倾一脸地抽搐,这种事情连他都不相信…… “为什么不信?”南宫雪若的纯洁的眸子没有夹杂一丝瑕疵,就这样看着蓝烈倾,“要知道我就是从别人的时空来的人,如果说这个空间不平衡出现的裂缝,那么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说天陨石诏上的事情一定会发生,那么也可以解释她为何会穿越,天陨霸为何会制作五宝,而天陨石诏为何会出现在她身上,似乎这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你打算怎么办?” 蓝烈倾听完南宫雪若的解释后,似乎也觉得这个看似荒唐的预言的确是真的。 南宫雪若摆了一个pose,大义凌然地说道:“当然是收集五宝,拯救世界啦!” “第一,你不知道其他三样五宝在哪里!”蓝烈倾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嘭—— 一个无形地榔头打在了南宫雪若的头上。 “第二,五宝既为宝,万一在别人手里,恐怕也不会轻易交给我们。” 嘭—— 又一个榔头打在了南宫雪若的头上。 ……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在经过无数个榔头的洗礼后,南宫雪若黑着一张脸,整个人散发着戾气,好似要将蓝烈倾吃了一般,“你吖吖的,给我留点面子会死啊你?” 蓝烈倾甩了下头发,一脸正气地雪,“我只是在说出一个事实罢了。” 南宫雪若在一旁直咬牙,心里大骂男人的无耻,可是他偏偏说的又是事实,让她无从反驳,只能把这口气往肚里咽。 “那怎么办?”南宫雪若像抛绣球一样把这个问题丢给了蓝烈倾。 吖的,刚刚自己这么能找出我的错,你来想想该怎么做。 “这……” 蓝烈倾也被噎住了,话说他似乎好像也许可能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做。 “哼,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嘛,干嘛把人家说的那么惨……” 南宫雪若一脸不爽地嘀咕道,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天热给自己消消火。 蓝烈倾伸手帮南宫雪若擦了擦汗,“你身子还很虚,还是先多多休息吧,我安排下人给你做些滋补的东西,至于这件事,我会安排下人去调查五宝的下落。” 让南宫雪若心下先安,蓝烈倾找到了柳乘风,现在倒好,王府里只有一个可靠的下人,几乎是什么事情都要找他做。 柳乘风真的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说蓝烈倾安排什么任务不好?要点难度的吧,他居然让你去查询五宝的下落。 简单点的好不?行,煮鸡汤去吧。 柳乘风是敢怒不敢言啊,虽然他也看到天陨石诏的内容,寻找五宝的事情恐怕是迫在眉睫,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蓝烈倾居然会把这件事交给他。 这也难怪,也只有柳乘风对五宝的事情有所了解,不找他找谁? 当然,五宝这种东西仅仅靠柳乘风一个人是不行的,五宝这种东西知道的人少,而拥有五宝的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冒出来,蓝烈倾也在头疼该怎么去找到另外三个五宝。 算了,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吧,他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伴随着这个石诏,南宫雪若真的会死吗? 他深邃的眸子看向远方,不远处几户人家的孩童正在嘻戏,伴随着几个女声,孩童们一哄而散,各自跟随着自己的娘回家,在他们的家中恐怕他们的夫君还在耐心等待着吧。 也许是触景伤情,蓝烈倾心中多了一丝苦涩,他的孩子现在在桃花谷,而他的娘子却又遭受着这种事情,虽然说南宫雪若对这件事感兴趣,但是他又不忍告诉她,这件事对她来说,有多么地致命…… 带着这些复杂的心情,蓝烈倾回到了南宫雪若所在的房内,此时南宫雪若已经睡着了,睡地一脸甜美,蓝烈倾雪,不禁心疼万分,不知道这份甜美,会不会持续到他们一起慢慢变老呢? 梦中的南宫雪若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似乎在做什么美梦一样,蓝烈倾心里的苦涩也被南宫雪若这个微笑而淡化了几分。 起码她现在还很幸福…… “烈卿……”南宫雪若呓语。 “我在。”蓝烈倾轻声回答道。 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南宫雪若的床前,两人只有一拳之隔,他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狠狠地印在脑海里一般。 “在你妹啊,我不是说了让你帮我倒洗脚水吗?” 梦中的南宫雪若手一伸,正好揪住了蓝烈倾的耳朵,“都一个时辰了,我的洗脚水呢?” 蓝烈倾吃痛,整个人哭笑不得,怪不得南宫雪若笑地那么开心,敢情是在梦里使唤他,把他当奴隶使? 耳朵边上传来的疼痛,让蓝烈倾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什么情况,她的手劲那么大? “去你的,你居然敢在这里偷懒,我的洗脚水呢?” 梦中的南宫雪若,手一用力,蓝烈倾整个人就顺着她手的方向倒,主要是蓝烈倾整个人怕吵醒南宫雪若,否则他早就掰开她的手了。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轻轻地用手一根一根地掰着,希望在尽量不吵醒南宫雪若的情况下,让自己脱身。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蓝烈倾轻轻地掰手指时,南宫雪若醒了…… “啊——****啊!!!” 南宫雪若刚醒来,睡眼惺忪的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本能地大叫,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啪——” “烈,烈卿?” 南宫雪若『揉』了『揉』眼,看着眼前脸上印着鲜红巴掌印的蓝烈倾,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蓝烈倾捂着脸,一脸无奈苦笑委屈哀怨地雪,他的形象就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他好像什么都没做错又是被南宫雪若揪耳朵又是吃了一巴掌。 “没事吧?” 南宫雪若心里有些不安,刚刚她似乎在梦里揪谁的耳朵似的,那种感觉貌似很真实,该不会…… 南宫雪若仔细的瞧了瞧,蓝烈倾的左耳果然有些红红的,顿时她想找一个洞钻进去,这人丢的真是…… 她伸手抚了抚蓝烈倾的脸,“痛吗?” “我打你一巴掌试试,”蓝烈倾有些委屈地说道,“痛死了。” “你等等,我去厨房拿个鸡蛋。”南宫雪若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脸,对他说道。 厨房?鸡蛋?她饿了吗?蓝烈倾雪离去的背影自问道,心中满是南宫雪若,就连脸上的疼都忘了。 不一会,南宫雪若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被剥光外壳的鸡蛋。 她拿着鸡蛋抵住蓝烈倾脸上还发红的巴掌印,左手控着鸡蛋在他脸上轻轻地『揉』着,“我听说这样『揉』脸,脸很快就好啦。” (不是听说,是看电视剧的吧?) 蓝烈倾坐到了床上,南宫雪若顺着他的举动也坐在床上慢慢『揉』着,一脸的认真,有时候不知道自己的力道如何,她就看着蓝烈倾的表情,如果蓝烈倾皱眉,那么她的动作会更加轻柔。 “怎么样好点了吗?” 许久蓝烈倾都没有回答南宫雪若的话,他只觉得认真起来的南宫雪若是那么地美,就连璀璨的珍珠也会在她的身旁黯然失『色』,整个人都被她『迷』住了,他的整个世界就仿佛只有南宫雪若一个人一般。 直到南宫雪若喊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瞧瞧你嘴角的口水,”南宫雪若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擦擦吧。” 蓝烈倾这才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擦了擦嘴角,却发现自己嘴角干干的,根本没有流口水,他疑『惑』地雪,发现南宫雪若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逗自己。 “好哇,你居然敢骗本王,”蓝烈倾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你打算怎么补偿?” “王爷恕罪,小女子这里有一枚鸡蛋,还请王爷笑纳。” 南宫雪若微蹲,将鸡蛋举过头顶,扮地有模有样,只不过她那憋笑声打破了这种意境。 蓝烈倾很不爽啊,自己又是被揪耳朵,又是被打一巴掌,又是被南宫雪若戏耍,就……换来一个鸡蛋? “好哇,居然敢戏弄本王,看本王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蓝烈倾说着,一个公主抱就把南宫雪若抱在了怀里。 “好啦好啦,不跟你闹了,”南宫雪若一脸的幸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吃了蜜糖,“关于五宝的事情,你怎么看?” 听南宫雪若这么一说,蓝烈倾这才停下跟南宫雪若的嬉闹,认真地分析起来,整张脸充满了冷峻的认真感。 “世上既有五宝,那么它们绝对有一定的用处,就好比三生石的『药』用一样,而你手臂上浮现的天陨石诏恰恰点明了五宝的用处,维持空间平衡,”蓝烈倾仔细地替南宫雪若分析了起来,“如果我们不能找到五宝将它们熔炼在四羊方尊里,那么这个世界就应该会崩溃,所以我们要在这个世界崩溃之前找到另外三样五宝。”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谜团,一如南宫雪若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176.第176章 :知道错就好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谜团,一如南宫雪若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而如她所看到的那只血红的眼睛,三如她身上的天陨石诏,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无法解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不错,”南宫雪若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低呼:“那么这个世界什么时候会崩溃,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因为南宫雪若的关系,蓝烈倾明显就相信了这个荒唐的预言,如果空间没有产生裂缝也许南宫雪若真的不会来到这个时代,而历史上天陨石诏的预言却又是那么地可怕,让人担心。 听了南宫雪若的话,蓝烈倾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们的确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时候会崩溃,崩溃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就在下一刻,也许是明天,那么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虽说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天下之大想要寻找五宝有多难?他们之前是运气好,才拿到了其中二样,至于其他三样五宝,究竟在哪呢? “你说五宝既然是天陨霸所制,那么有没有可能所有五宝都跟天陨家有所关联?” 南宫雪若认真的思考着,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蓝烈倾激动地一拍自己的脑袋,顺瓜『摸』藤有了这个目标他们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了。 然而这时,柳乘风走了进来,神情有些焦虑,“王爷,大事不好!” 蓝烈倾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怎么了? “说!” “门口不知为何,王城所有的乞丐聚集于此,跪在门口,不知道要做什么!” “怎么回事?” 蓝烈倾和南宫雪若一起走到了门口,果然如柳乘风所说,门口跪着各路乞丐,从王府门口跪到了街尾,好像真的聚集了整个王城的乞丐。 乞丐们见蓝王爷出来了,都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而在一阵高呼过后,其中带头跪着的乞丐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整张脸也许是因为挨饿的关系,面黄肌瘦的,他一身破补丁衣服,挂着破布袋,虽然拄着拐杖,但是整个人还是颤巍巍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将他吹走一般。 “求王爷帮我们主持公道!”老者眼神浑浊,脏『乱』不堪,说出来的话充满了哀求,不,应该是乞求。 蓝烈倾一皱眉头,他现在在为五宝的事情烦心思,可没有兴趣管乞丐的事。 原本他打算扭头就走,却被南宫雪若一把拉住,当他疑『惑』地雪时正好对上了南宫雪若认真的眼神,“帮帮他们吧。” “可是……”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求别人,而是来求你吗?”南宫雪若的眸子闪烁着,飘忽不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乞丐们,他们是跪得那么整齐,如果不是因为衣着的问题,她一定会以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有谁愿意生来就当乞丐?他们原本跟我们无异,只是造化弄人,时运不济的他们才会沦落至此。” 着跪满王府门口的乞丐,颇有感触地说道,如果不是她运气好,正巧赶上了弄小姐的诗会,赢得黄金,恐怕自己也只能沦为乞丐了吧。 时也命也,一切都是天意,有些事情是无法违背的,就像她和蓝烈倾注定会在一起一样,原本她是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自从遇到蓝烈倾之后,她就相信了,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 “整个王城也就蓝王府没护卫,所以他们才敢跪在蓝王府面前请求你帮忙。” 南宫雪若感叹道,说出了关键点,在达官贵人的眼里,乞丐的命算什么?他们有权有势根本不把这一两条人命放在眼里,打死就打死了,他们怕什么?有谁会为乞丐伸冤? 蓝烈倾听出了南宫雪若意思,因为没有护卫,所以乞丐们才不会挨打,如果换做其他王府,恐怕早就出人命了。 还未等蓝烈倾做出反应,南宫雪若就迎了上去,“老人家,有话好说。” 只见老人浑身一颤,一脸不可置信地雪,仿佛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众乞丐见南宫雪若对他们的长老非常客气,以为蓝王爷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一齐高呼:“蓝王爷万岁,万岁……” 高呼声久久不息,他们不知道自己这种身份该如何回报蓝王爷,只能作出这种举动,他们才好受一点。 “大家先回去吧,你们的事我们会解决。” 南宫雪若满口答应,将老者迎到了屋内,从老者的话里,她得知了老者名为南全,此次前来是希望蓝王爷能够主持公道。 其实南宫雪若不仅仅是同情他们,更多的则是如果能够因此让蓝烈倾获得一个‘大善人’的称号,在王城立威,至于获得这个称号能够干什么,其实南宫雪若也不知道,总觉得这么做能够树立蓝烈倾的形象,那就够了。 兵部 但是她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这么做是在替蓝烈倾的未来做好铺垫,自己好像把握不住什么,是自己多心了吗? …… “究竟是什么事情劳烦你们兴师动众的?” 蓝烈倾因为南宫雪若的关系,丝毫没有架子,这让南全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当乞丐的人,早已受尽了世人的嘲讽,现在有一个人看得起他们,在等同的位置和他们对话,这个人还是当朝的王爷,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南全连忙起身,眼看就要给蓝烈倾下跪,南宫雪若一个箭步扶住了他,“老人家,坐,按理说您是长辈,怎么能给小辈下跪呢?” 南宫雪若知道,不是拿南全想跪,而是他没有其他什么可以回报的方式。书ww。shuhaha。cc) 南全被南宫雪若的举动吓到了,一脸地受宠若惊,他连忙说道:“姑娘,我身上脏。” 他的意思是让南宫雪若不要碰他,以免沾染自己身上的脏东西。 南宫雪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走出了房门,不多时便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和些许银两,“不是很多,还请您收下。”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对南全这个长辈的尊敬,让南全感动地热泪盈眶,浑浊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身为乞丐的卑微,好似在这一瞬间都『荡』然无存,要不是南宫雪若拦着他不让他跪下,恐怕他现在应该已经磕头磕出血了。 “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南全永世不忘,”南全涨红了脸,情绪颇为激动,“日后要是有什么帮的着忙的地方,我丐帮一定鼎力相助。” “那还真是多谢长老,”南宫雪若客套道,随即一问:“既然你们丐帮出事,为何全帮人无一人可以解决?” 按照刚才丐帮的人数看来,他们不在少数,应该并没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 原来丐帮虽然称之为帮,但是成员也只是一般的街头乞丐罢了,并没有什么像失意的武林高手之类加入。 丐帮只是一个群体,一个弱势的乞丐群体,他们一起乞讨,一起生活,有时候碰到了难缠的事,最多的作用也只是仗着人数吓唬对方罢了。 但是如果是对方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的话,他们凭借人数的优势也没用,况且他们乞丐如果能恐吓他们的话,皇上早就派人来镇压了,何况他们只是一群吃不饱穿不暖的乞丐,怎么有多余的力气跟别人对抗呢? “我没有想到,这群人,人渣居然连乞丐都不放过……” “我们乞丐,原来本是最低贱的人,吃不饱穿不暖,就算是生病了也只能等死,每年因病死去的乞丐不在少数,即便如此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也不会管我们任何事情, 但是我们乞丐中,在两年前收留了一个孤儿,我将她收留为养女,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南晴, 想不到南晴的会医术,她用她的医术治疗好了丐帮很多人,几乎每个人都被曾被她从死亡边沿拉回过,所以我们丐帮每个人都对她非常感激, 由于她的关系,我们并不用再受疾病的困扰,但是好景不长,这个消息落在了兵部统领张旭德的耳朵里,于是他派人向我丐帮征收壮丁,但是我们原本就是乞丐,哪里来的壮丁这一说,直到他们把魔手伸向了南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们只是借着这个幌子,想要让南晴到边疆做他们的守边士兵的军医, 我们想要反抗却也是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晴被带走,丐帮中冲出几个汉子想要拦下他们,却也因此惨死刀下…… 南晴这个孩子很明事理,她让我们放心,说她去去就回,可是我们谁不知道去了边疆那个地方是有去无回啊,我甚至还能看到那孩子跟着他们走时,满是绝望的眼眸……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她虽为乞丐,但是从未像我们这般抱怨,反而一脸释然地告诉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纯洁地就像一张白纸一般,可是为什么在那一刻,她的眸子不再充满着对生活的希望,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生气,一脸的死气沉沉……“ 当南全将整件事说完时,已经是哭的老泪,双眼通红,浑浊的泪水布满了他那张满是皱纹沾着灰的脸,整个人因为浑身的颤抖而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南宫雪若想要扶他,可是他却摆了摆手,顺着整个身子跪在了地下,“求王爷救救南晴吧,她只是一个孩子,就让老朽代替她从军吧……” “老人家快快请起,”蓝烈倾连忙将南全扶起,“这件事待我奏明皇上,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老朽在此谢过王爷!” …… 送走南全后,南宫雪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蓝烈倾,“直接去大闹兵部不就行了?” 出了事还有易风顶着,反正说到底是张旭德的错。 “你啊,”蓝烈倾宠溺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我们直接闹上兵部,虽然易风是皇上,但是很多方面不得不去考虑,如果我们这么做了,以后谁会把王法放在眼里?” 看来蓝烈倾还是很明白自己的小心思的嘛,南宫雪若也这时也不得不佩服蓝烈倾在这方面想的比自己周全,“既然你懂这么多,你干嘛要把皇位送给易风?” 南宫雪若这样问道,不过却没有责怪的意思,语气中仅仅带着好奇。 蓝烈倾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还用得着问吗? “当然是为了你啊,你难道希望我后宫佳丽有三千,直到铁杵磨成针?” 蓝烈倾不介意说地****一点,想要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地重视她,重点也点明了他们好像已经许久没有…… 不过好像适得其反…… “去你吖的!” 南宫雪若翻了个白眼,一把揪住蓝烈倾的耳朵,另一只手叉着腰,整个人毫无半点形象可言,完全没有王妃的气度,反而像一只发飙的“母老虎”。 她完完全全无视了前半句话,将后半句话听了个真切,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刚觊觎那后宫佳丽,我可不介意直接斩断你的铁杵!” ****的男人,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我看你的铁杵有多么的耐用! 看我不砍了你的铁杵,让你做个太监,再把你丢到三千佳丽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让你吖的想着那佳丽三千,”南宫雪若咬着牙切着齿,她整一个泼『妇』样,“说,你还想不想?” 他敢说一个想字,她就敢把他踹出去! 蓝烈倾双眸中的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整个人随着南宫雪若揪住的那只耳朵跑,心里郁闷无比,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 “我错了,”蓝烈倾先是郁闷地道歉,然后则是赶忙转换话题,“今晚我就去找皇上奏明此事。” “知道错了就好,”南宫雪若松开了手,虽然她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嬉闹,可是自己就是无法在这种事情上冷静,“你说你要去找皇上?” 可能是天气炎热再加上自己脾气一上来的关系,南宫雪若整张脸红红的,让蓝烈倾忍不住捏了一把,“是啊,怎么了?” 177.第177章 :今天天气不错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事情一般,“你该不会忘记当今皇上是易风吧?” 她怕啊,易风和蓝烈倾一见面总是能打起来,而原因总是出在自己身上,可是又没有办法解决。 要是让他去,两个人见面真的打起来,恐怕要把皇宫拆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知道,”蓝烈倾一脸的淡定,“最坏的结果就是打一场。” 靠!南宫雪若心里暗骂,这男人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还是我去吧!” 南宫雪若一脸的黑线,如果近看还可以看得到她额上刚刚冒出的冷汗,尼玛啊,刚刚还是他劝自己别大闹兵部的,现在倒好他倒上了一个档次,直接跟皇上去打一架,她真想掰开他的脑子里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就这么说好了,”蓝烈倾飘忽不定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快去快回。” 什么?她没听错吧?蓝烈倾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去见易风,这……他不是开玩笑吧? 她连忙抬手左手捂着蓝烈倾的额头,嘴里喃喃着:“该不会发烧了吧?” “去你的!” 蓝烈倾有些炸『毛』,他让南宫雪若去见易风就是发烧了?那他要是主动建议她去跟易风叙旧,那岂不是自己烧傻了? 更何况他现在答应了南全,必须奏明皇上,说实话他才懒得去见易风,现在只能委曲求全让南宫雪若去将这件事说明,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同意南宫雪若去见他。 好吧,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南宫雪若想去见易风他也阻止不了,他不可能干涉她交什么朋友,夫妻双方都要有一定的私人空间,如果南宫雪若也管这管那的,他指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嫌她烦。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不过南宫雪若找到了柳乘风让他去打听什么时候应征的士兵开始行军。 “什么?”柳乘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在他们行军之前的前一日去奏明皇上?” “不错,”她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打『乱』张旭德的阵脚,如果说临时出事,那么他的官位也就不保了,即便保住了皇上也不会再怎么把重要的事情交与他!” 当然这只是南宫雪若想要惩戒张旭德的一个方面而已,而另一个方面她相信凭借整个王城乞丐打听消息的能力也应该知道行军的日子,如果说他们越迟救出南晴,那么在乞丐们的眼里就会代表他们下的功夫越大,更能深入乞丐们的心中。 不要小看乞丐,乞丐的力量要发挥在某些地方才能起作用,这也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万一自己以后和蓝烈倾碰到了什么状况还可以依靠这一势力来解决某些问题。 她承认自己有些地方的确很阴险,但是没有办法,易风虽为皇上但也不能处处为自己充剑当盾,日后万一落下口舌,恐怕要出现民心动『荡』的情况,到那个时候,指不定从哪些地方出来一些造反的军队。 原本他们就是从轩辕明那边夺来的权利,身为皇上,轩辕明虽死,但还是会留下一些余孽,到了民心动『荡』不安的时候,万一出来跳反,往最严重的地方说,很有可能夺权。 “我知道了,”柳乘风胸有成竹地说道,“还有三日便是他们的行军之日。” 南宫雪若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关于五宝和四羊方尊的事情了。 果然当她问到五宝的事情时,柳乘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线索,但是关于四羊方尊的话,他告诉南宫雪若四羊方尊乃是前朝天陨旧物,世上只有一尊,把四方羊尊是多么尊贵多么难得给说了一遍。 但是当南宫雪若问他四羊方尊在哪里时,柳乘风皱成了一张苦瓜脸告诉她自己还没调查到。 对此,南宫雪若相当无语,介绍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不知道在哪,他这不是跟自己说废话吗? 不过还好,她得到了一个讯息,四方羊尊尊的四肩及腹部为圆雕的大转角羊,羊腿附于尊的圈足上,羊首之间还有浮雕的龙,龙身蜿蜒在方尊的肩上,此外,在羊的胸腹处还铸长冠凤鸟、圈足上饰夔龙纹、各主纹之间填饰刚劲圆润动物及怪兽纹。 对此她稍稍有点震惊,这个世界的四方羊尊,跟自己那个世界的四羊方尊居然极其相似,她曾经在网络上看过四羊方尊的介绍居然跟柳乘风所说的所差无几。 但是她所知的四羊方尊似乎并不是用来熔炼五宝的,而是用来装酒祭祀祖先和神灵的,而天陨石诏所指,四羊方尊用来熔炼五宝,这样做真的可行吗? 是夜,南宫雪若一个人坐在床上,思考着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近几日的事情让她心思太重,晚上也睡不好。 五宝还差三件,还有四羊方尊也下落不明,就算全部集齐了,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这一点让她非常不安,原本天陨石诏的出现方式就已经够让她感到后怕了,对集齐五宝这些事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我多想了吗?南宫雪若对自己问道,想了许久还是理不清,只好把这些事情暂时抛开,思考着南全的事。 虽然说表面上看似很容易解决,但是她不得不深入思考。 张旭德会不会报复他们,这一点让她非常担心,能够在兵部当上统领,没有几分本事是不可能的,就算调查不到是他们干的,那么他会不会把魔手伸向乞丐?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替乞丐们担心,听南全说之前因为阻拦他们,他们就将阻拦的人活活打死。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眉头不知道什么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一旁的蜡烛也因为风吹的关系,摇曳不定,在黑夜的烘托下,昏暗的火光边她的影子印在了墙上。 原本没有思路的到了这一幕,脑海中灵光一闪,如果说张旭德敢报复,那么她就可以来一个移形换影,将简简单单的报复夸大,夸大成不服皇命而来报复,至于怎么个不服皇命嘛,她相信乞丐们能够散布出一个令她满意的谣言。 能够将征兵,征到乞丐这里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想要省下一笔国库拨款的银两,原本这种事情她懒得管,但是乞丐们现在可是她这边的,敢把手伸向她的人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南宫雪若也相信张旭德会查到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她,那么在他查到之前,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个隐患给磨灭,谁让张旭德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吧,干脆也不用移形换影什么的了,直接治他一个罪名。 怎么治罪呢? 身在王城那些富家子弟最喜欢什么?无非就是看戏,和谣言。没错,就是看戏和谣言,至于这个戏要怎么演,谣言要怎么散布就要雪了。 忽然一阵风将蜡烛吹灭,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让人『摸』不着边的笑容,她要给易风一个理由,一个可以除去张旭德的理由,相信凭易风的本事不可能不查到张旭德那些贪污的事情,只不过没有足够的证据,那现在证据就摆在他的眼前,他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这两日,王城里流言四起,无一不是指向张旭德,张旭德贪污朝廷拨款的银两几乎传遍了大街小巷。 “啪——” 兵部内,张旭德看到属下拿来的消息的,不禁整个人控制不住,直接将情报摔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怎么搞的?” “统领息怒,”一幕僚在一旁分析道:“反正明日就是行军之日,王城内的流言也会随着我们行军后,不攻自破,凡军人哪一个在边疆之地穿的破破烂烂,跟个乞丐一样呢?就算是皇上恐怕也无从查起吧。” 张旭德听了幕僚的话,心情果然好了许多,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不愧为我幕僚……” 张旭德的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一声巨响,兵部的门被踹开,而随后一袭身着银『色』兵服的士兵们闯入了兵部。 何方神圣 “皇上驾到……” …… 南宫雪若一脸悠闲地坐在王府后院,看着柳乘风呈上来的情报,心里非常满意,兵部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就像去饭店吃饭,你只管吃饭就行了,不用知道各种菜『色』的做法。 只不过让她觉得可笑的是,明明皇上已经在军队里搜出一个年龄不满十五的女子,张旭德恼羞成怒居然想要刺杀皇上,结果当场被锦衣卫刺死,而后导致皇上下令诛张家九族,满门抄斩。 一时间王城动『荡』,因为张旭德的死其余官员也会在短时间内夹着尾巴做人,不得不说南宫雪若这一招还真妙。 “哎,自古贪污多毙命,张旭德,你安心的去吧……” 一句话末了还带上尾音,明明是一句很煽情的话,怎么从南宫雪若嘴里说出来就感到这么喜感呢? “你这次还真是大手笔,”蓝烈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南宫雪若的身旁,将她抱起自己则坐下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用自己的下颚抵住了她的额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么深的心计。” 王城风雨动『荡』,蓝王府安静祥和,而南宫雪若也不去看热闹,这不摆明了这场戏是她策划的吗?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策划的这件事,蓝烈倾没有反感,反而是赞同她的,在这个人心叵测的时代,人人都会借着其他人的肩膀往上爬,指不定什么时候南宫雪若就成了一个踏脚石,而现在南宫雪若的能力这么强,他也不用担心有人暗算她。 对于蓝烈倾,南宫雪若没有隐瞒,也没有被男人识破的窘迫,反而是一脸无辜:“其实我也不想,谁让这个张旭德不仅贪污,连孩子都不放过,死了活该。” 征兵的时候王朝律法就规定禁征女子,何况南晴还是一个未满十五岁的女孩,张旭德这个****,要不是她的关系,恐怕再这样下去受害的人会更多。 想到南晴,南宫雪若皱了皱眉,柳乘风还没有将南晴带来王府吗? 仔细想了一下,南宫雪若释然了:人数众多,又闹出了张旭德的事,恐怕还要再进行筛选。 往上她就懒得想了,那是兵部的事又不是她的事,她多想干嘛? 南宫雪若犹豫了,该不该说呢? “把南晴接来王府住,怎么样?” “怎么突然提这个建议?” 蓝烈倾眯着眼雪,难道是她寂寞了,这不还有自己吗? “这么『色』『迷』『迷』地看着我做什么?”南宫雪若开玩笑似地提了提衣领,好像蓝烈倾是****一般,“我只是想如果南晴住在王府,那就可以给她一个更好的保障。” 南宫雪若美丽的眸子闪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精光,王城所有的乞丐她是保不了,但是只要保南晴就够了,她就不相信南晴住进蓝王府的事情不会被别人知道,王城现在闹地沸沸扬扬的就是张旭德的事,她就不相信其他达官贵人家不会调查这事,一旦调查肯定能调查到南晴的头上。 如今南晴住进了蓝王府,那么其他乞丐和蓝王府有什么关联呢…… “可以。”蓝烈倾虽然对南宫雪若的要求有些不解,但是凡是能做到的他基本都会答应。 “爱死你啦!”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宫雪若“叭”地一下亲在蓝烈倾的脸上以示自己的开心,聊胜于无,乞丐们其实也会收集情报的…… 蓝烈倾老脸一红,他没有想到南宫雪若会这么主动,顿时两眼冒着桃红,“既然爱死我了,那么夫人是不是……”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南宫雪若用手抵住自己的额头好似挡阳光一般,“你看,晴空万里,万里无云,云雾飘渺,当太当空照,我去上学校,啦啦啦……” 装傻,装傻,南宫雪若心里只有这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这这匹****爬****,都好几个月没喂了,在床上还不把她折腾死? 178.第178章 :足足一个时辰 蓝烈倾雪的伎俩正想拆穿,却不想柳乘风此时正好走到了后门,“咳咳,王爷,夫人,我把南晴带来了。” 南宫雪若正愁找不到找不到新的借口转移话题,正巧机会送上门,她怎么可能会傻傻的放过,“乘风啊,你回来啦。” “哟,这孩子就是南晴吧,”南宫雪若走到柳乘风身后,一把拉出躲在他身后的女子,“啧啧,长地挺漂亮的嘛。” 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贩卖人口的呢,逮谁说谁俊。 不过南晴这个孩子的确漂亮,明亮的眸子丝丝带有惧『色』,却丝毫无法遮挡其『逼』人的灵气,她的脸蛋上虽然沾满了灰尘,但是南宫雪若有一种直觉,女人天生的直觉这个女孩应该很美。 忽的吹来了一阵冷风,让众人不觉打了个寒颤,而南晴更甚,整个人哆哆嗦嗦地把破旧打着补丁的衣服裹紧。 她神『色』不定地看着他们,明亮的眸子满是困『惑』,似乎是在猜测眼前的这几个人想要做什么。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南宫雪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你不用怕,事情的经过我们都知道了,这里是蓝王府,到了这里没有人敢动你。” 南宫雪若说着又别过头去,给了蓝烈倾一个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 “不错,本王就是这王府的主人,”蓝烈倾站了起来,走到了南晴的面前,“有本王在没有人敢动你!” 就算敢动,皇上也是向着他们这边的。 “你们是?”南晴有些怯巴巴地看着蓝烈倾,眼中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眸光。 “这位是蓝王爷,”柳乘风郑重介绍道,又指向一旁的南宫雪若,“这位是蓝夫人。” “哦,是吗……”南晴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她又恢复了过来,作揖道:“参见蓝王爷和蓝夫人” “以后别参见参见的,”南宫雪若一脸平和地看着她,“饿了吧,乘风给她做饭去。” “啊?……”柳乘风一愣,接着对上了南宫雪若的眼神,似乎看懂了某些东西,“遵命。” “我去安排下,烈卿你安排人替她找身干净的衣服。” 说完,南宫雪若也走向了厨房,留下蓝烈倾一人坐在椅子上发愣:这个王府还有下人? …… “哎,我说夫人啊,平时都不是你做饭的吗?”柳乘风在厨房内低声问道。 “去你的,脑子还真笨,”南宫雪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都说我是蓝夫人了,难不成我该对南晴说,‘我去替你’做饭,这是下人还是夫人啊?” 她对柳乘风没有丝毫的架子,与其说他们是主仆关系不如说是朋友关系,也是,南宫雪若生活的社会人人平等,她也对其他人提不起架子,只不过有时候面子需要而已,就算是面对易风,她也不会认真地去叫‘皇上’,更多的则是开玩笑。 “这……好像也是……那这里就拜托你了。” 既然没他什么事,他也该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等,谁让你走了?” 南宫雪若有些诧异,柳乘风现在是见她就逃啊?她能把他吃了?不过随即想了想,的确也是,自己每次找柳乘风安排给他的任务都很难,他有这种反应也属正常。 “我是想让你收南晴为徒,她如果说有这方面的天分的话,以后也好有个谋路。” 她能保南晴一时,但不能保南晴一世,所以她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这个……”柳乘风看起来有些许为难。 “从下月起,你的月钱是之前每月的三倍,『药』材研究什么的全部报销王府。” 南宫雪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药』王当然需要研究,研究当然需要资金,她就不信柳乘风不吃这一套。 果然,柳乘风连连答应,末了还说会将自己毕生所学教给南晴。 对此南宫雪若只能撇撇嘴:谁信啊? 嘱托好了柳乘风后,南宫雪若开始做饭,些许时间过后就是开饭时间,吃饭时到经过整理梳妆打扮的南晴不禁感叹:这古代的人都是美人啊!!! 只不过南晴多少有些拘谨,过惯了乞丐的生活,一下子让她上桌吃饭还是有点困难的。 不过这顿饭总算勉强还是吃完了,收到南宫雪若示意的柳乘风将南晴带了下去,估计是进行拜师礼去了。 南宫雪若对这件事没有兴趣,她对乞丐们算是仁至义尽了,那么现在是不是轮到乞丐们帮她了? 南宫雪若化了妆趁着没人看到从王府后门出去,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时地有乞丐在乞讨,不过换来的往往是别人的唾弃和责骂。 她想要找到南全,可是王城之大想要找一个人可没那么容易。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带的银子无奈一笑,可惜了这些银子,暂时是用不到了。 正在懊恼之时,她看到了蹲坐在街道两旁的乞丐,忽然她猛地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方法不是摆在自己眼前吗? “这位小哥,你知道南全在哪里吗?”南宫雪若走到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前面拿出了银子问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小哥收。” 两乞丐受见有人客客气气地给他们银子,连忙宠若惊地站起接过银子异口同声地说道:“谢谢,谢谢,南全长老在北门口。” “多谢小哥。” 顺着两乞丐指的路线,南宫雪若很快就在城北门口找到了南全,南全见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子来找自己不禁有些好奇,直到南宫雪若她低声地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他才恍然大悟。 “恩……” “嘘,小声点,”南宫雪若连忙打断了他,将他拉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我这次来是想拜托长老帮个忙。” “恩人请说。”南全对南宫雪若充满了感激,尤其是在南晴即将被派送边疆之前将人救回,光是这个就能让他感激不知所措了。 “我想要让你们帮忙调查黑曜石、玉玲珑还有玲珑花的下落。” 南宫雪若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提出要求还好,一提要求足足把南全吓了一跳。 南全身子有些颤颤地说道:“恩人……这些东西可是五宝,五宝是一个传说,这……” 他的语气颇为『迷』『惑』,这种东西似乎并不是他们乞丐所能够打听到的。 “长老不必担心,这些东西是确实存在的,”南宫雪若并不介意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我们很需要其他三样,还望长老帮忙!” 说着,又拿出了袋中的所有银子,示意自己会交与报酬。 “你说你们需要其他三样,难道……”南全眸光一转,“你们已经收集到了其中二样?” 南宫雪若不得不佩服南全的洞察力,每句话他能够推敲个透彻。 “不错,”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既然要拜托人家,那么就要让人家相信这个事实,“三生石和盏琉璃都在我手里。” 咳咳,虽然说三生石已经残缺不全了,但还是五宝吧…… “什么!?”南全低呼道,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要不是他心里承受能力高,恐怕早就已经跳起来了。 五宝总共五件,居然有两件在眼前的女子手里,这是缘分吗?终于有人能凑齐五宝了吗,他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知道其余两件五宝的下落,但是玉玲珑的话…… “长老慢慢考虑,考虑好了直接来蓝王府找我,”南宫雪若将银子全数给了南全,“丐帮弟子恐怕还不够用的,还请长老笑纳。” “对了,南晴已经被我接到蓝王府学习医术了,还请长老不用担心。” 南宫雪若交代完事情就走,她没有必要多逗留在这里,相信凭自己这些所做的事情,南全足够会帮自己,至于能不能调查到,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能够调查得到最好,调查不到的话就算了。 南全雪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迷』离,他的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南晴…… 经过几日的相处,南晴渐渐适应了王府的生活,也正是因为这几日的相处,清了,南晴她喜欢蓝烈倾。 女人就是女人,危机意识就是那么强,在那个不经意间,从一个眼神中就能看出其中的乾坤奥妙。 原本她也没有在乎些什么,但是南晴的举动却越来越明显,从刚开始的眼神中的炙热,到后来的整天缠着蓝烈倾刻意接近他,这种事就连柳乘风也看在眼里。 虽然到了这种地步,南宫雪若却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可不会为这种事情烦恼。 对此柳乘风却暗地里跟她谈过,不过却遭到了她的痛批一顿,被教训地五体投地。 首先,南宫雪若告诉他,她相信蓝烈倾不会****,何况他们连孩子都那么大了,难不成蓝烈倾会上演一出抛妻弃子的戏码? 其次,蓝烈倾的岁数都是南晴的两倍多了,照理说虽然这个时代结婚年龄差距不是问题,但是总不能差这么多啊。 再然后,这几日蓝烈倾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他对南晴最多也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根本不可能会逾越某些界限。 …… 反正就是以上这么大一堆东西,南宫雪若说的头头是道将柳乘风教训地了个七荤八素的。 “话说你教南晴,教地怎么样了?”南宫雪若随手拿起一个桃子就往自己嘴巴里塞,略微含糊不清地说道。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柳乘风就锁紧了眉头,似乎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开一般。 “怎么啦?” 难不成是这两人师徒恋?南宫雪若暗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到最后居然想到了他们两个结婚的服侍上去了。 “你怎么了?” 柳乘风连忙往拿手在南宫雪若的面前晃了晃,他雪似乎在进行某一方面的天马行空,笑地那么贼,绝对没好事。 “咳咳……没事,没事,就是你和南晴什么时候结婚啊?” 说完她立即捂住了嘴,她终于明白了思维带动语言的活跃,这不,她把自己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呢?”柳乘风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咳咳,什么东西奇怪了?”南宫雪若尴尬一咳,却也忙搭话道。 没错,这个时候该转移话题,转移话题,不然的话柳乘风还不把自己当成臆想症病人? “南晴她不认识『药』材,连最基本的『药』材名字都说不出,但是南全说她几乎治好过所有乞丐,你说奇怪不奇怪?” “还有这事?” 南宫雪若不禁皱了皱眉头,五宝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这下倒好,南晴身上的这种事情也是一个谜,她原本还不太确定,现在却更加肯定南晴的身份不仅仅是个乞丐这么简单。 南晴不仅会医术这一点就已经很难说通了,而她的面容却也没像其他乞丐一样黑瘦,反而用水洗过后是一脸的白皙。 “这南晴的确不像乞丐……”南宫雪若喃喃道,究竟南晴是何方神圣? 柳乘风见南宫雪若没有说话,告罪一声便离开了,他还要『药』材呢,这些事情留给她处理就行了,相处了这么久,南宫雪若的办事能力他最清楚不过。 因为南晴的事,南宫雪若又找到了南全,只不过南全这次没有之前那么爽快,在南宫雪若半推半敲之下才道出了他是在一片树林里捡到南晴的。 顺着南全指引的方向,南宫雪若离城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了那片树林,呜呜呜,早知道这么远,她就在没有人的地方开汽车来就好了。 他应该知道 树林很安静,也很茂密,茂密到没有资深猎术猎人也不敢闯进去,南宫雪若只在外围看了看并没有进去,她明白了某些事情,但是具体让她解释起来又解释不通。 为什么南晴被会丢在这片树林内,这片树林很明显不会有人进去,丢下南晴的人摆明了是要置她于死地,那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乞丐的南全会经过这片树林,并且在这片鸟不拉屎的树林“正巧”捡到了南晴。 179.第179章 :无奈和忧愁 难不成南全在骗她?不会啊,南全骗自己做什么? 南宫雪若回到王府后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都已经开始习惯皱眉了,最近的事情太多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眼睛四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 她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暂时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 对了,话说她这几天好像没有看到蓝烈倾,他人呢? 算了,这种事情事后再说吧,她现在很累,就只想要休息。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南宫雪若终于从床上爬起。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啊……真舒服……” 她很没形象地伸了一个懒腰,说实话她是第一次觉得睡觉是那么地舒服,身上的疲劳也被这次睡眠给磨灭个精光,她只觉得全身有说不出的畅快,这种感觉真的是爽呆了。 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蓝烈倾,也不知道蓝烈倾被南晴纠缠到什么地步了,这两天她和柳乘风抱着看戏的态度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知道他生气了没有。 南宫雪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蓝烈倾他可不是一般的王爷,对她,他可是不介意闹一下自己的小脾气的。 只不过她将王府各个角落搜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蓝烈倾,这让她郁闷地不行:难不成他俩私奔了? 南宫雪若想着走到了门口,正巧撞上了刚想要进门的南晴和蓝烈倾。 看到两人说笑着进来,南宫雪若的神『色』微变,却很好地被她给掩饰了过去。 “去哪了?”南宫雪若眯着眼睛,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两人。 蓝烈倾一愣,刚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南晴抢着答道:“我和王爷出去逛街玩了。” “噢,是吗?” 着一脸天真的南晴,心里的那份醋意减少了几分,她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她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不满,扯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笑。 “已经可以用膳了,”又对并排跟南晴站着的蓝烈倾装出一副窘态,“王爷,最近王府的开支,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南晴很识相地告罪一声就走进去了。 待南晴走后,南宫雪若立马收起了笑容,黑着一张脸看着蓝烈倾,几天不见他居然和南晴亲密到这种程度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只是……”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蓝烈倾一脸的慌张,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就知道南宫雪若没有这么简单地会放过他。 “只是什么?”南宫雪若一脸戏谑,“好脾气”地问道。 “那个我肚子饿了,我们先用膳,慢慢说。” 蓝烈倾前脚想开溜,南宫雪若后脚就扯住了他的腰带,“你不把话说清楚,你这辈子别想上我的床!” 蓝烈倾立马停住了开溜的脚步,一脸诧异地雪,这是拿他下半生和下半身的『性』福作为筹码来威胁他呢? 他盯着了许久,发现她不是开玩笑的,得,这下不想说也得说了。 “南晴她身上有玉玲珑。” “有玉玲珑又跟你天天陪着她有什么关系?” 南宫雪若丝毫不在乎五宝的事情,只在乎这个男人心所属为谁。 “我说的是她的身体里有玉玲珑!”蓝烈倾也没有隐瞒,就是因为她身体里有玉玲珑,换句话说她本身就是玉玲珑……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南宫雪若一惊,松开了他的腰带,之前的醋意也化为了丝丝震惊。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蓝烈倾的意思,五宝不是物品吗?难道南晴整个人就是五宝? “不是玩笑,”蓝烈倾将王府的门关上,顺手拉着南宫雪若走向后院,“你的说话声太大了。” “不是,”南宫雪若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有些『迷』茫地问道:“南晴就是玉玲珑,那我们五宝的事情怎么办?” “谁知道呢……” 蓝烈倾眼中也是从未有过的『迷』茫,究竟该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南晴把这件事告诉他是何用意,他原本也不相信,但是看着南晴明亮的眸子,他知道,她没有说谎,她就是玉玲珑。 “可是南晴怎么可能是玉玲珑呢?” 太离谱了,离谱到无法让人相信。 “可是我们必须得相信,不是吗?” 就连天陨石诏这种离谱到不行的东西,他们不也相信了吗?那么离谱的五宝传说,不也存在着的吗?其中两样五宝不都在他们手里吗? 事实胜于雄辩,而南晴又是主动告诉蓝烈倾自己是玉玲珑,他也没有透『露』什么消息,试问一个乞丐孤儿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而又怎么知道他们在寻找五宝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解释,似乎只有那个答案才最为合理。 “这,这……” 南宫雪若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嘴巴里喃喃着,居然突然口吐白沫,她整个人一眼前一黑,意识也不知道怎么地被剥离,整个人空『荡』『荡』地像一个失去了灵魂似的,身子退后几步一个不稳竟然直直地栽在地上。 “南宫雪若——” 蓝烈倾没有想到南宫雪若忽然会变成这样子,当他反应过来伸出手时,南宫雪若整个人早就已经倒在地上,整个人有些抽搐,口吐白沫,原本红润的脸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得到苍白的脸上已经浮现出黑『色』。 “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倒在地上时最后一刻,似乎听到了些什么,似乎有个男人在喊,男子似乎是在叫喊“南宫雪若”两个字,呵呵,南宫雪若,南宫雪若是谁呢…… 这里是幻境吗? 看着四周的雾气,朦胧地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这种淡白『色』充斥着四周,让人不禁心里有些不安,南宫雪若『迷』惘地看着四周:这里是哪? 走了几步,四周的雾气都没有褪去意思,她想要伸手探探,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涌起些许不安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这个背影很熟悉,她似乎曾经在哪里看过,可是她的脑袋似乎被浆糊灌注了一样,没有办法思考。 “你是?” 她试探着问道,在这片空白的世界,她很不安。 没有回答,只见那个模糊的背影,慢慢地向雾气深处走去,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俨然已经消失。 “别走!” 她低呼一声,连忙追寻着那个背影走去,可是等待她的只有浓浓的雾,四周越来越白,她浑身都被白『色』包围,简直连自己的手在哪她都看不清。 …… 屋外。 “乘风,她到底怎么了?”蓝烈倾在柳乘风雪的病症后拉着他走出房门,急切地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 “什么?” 蓝烈倾心里一紧,就连『药』王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王爷,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看过的疑难杂症多了去了,唯独这次,他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蓝烈倾虽然对此心急如焚,但是却也无可奈何,他的眼里充满『迷』离,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王爷,或许可以将她交与我看看。”南晴从另一间屋子里打开门走出,刚才他们的对话,切切实实地被她听在耳里。 “什么?你有办法?” 这次轮到柳乘风惊呼了,他的神『色』微变,除了震惊之外,眼睛里还多了一丝让然看不透的神采。 “南晴不敢打晃,南晴虽然不识医『药』,但是看到病人时,总能说出病症。” 南晴的眼眸中没有慌『乱』,一脸镇定地让蓝烈倾信服。 她虽然是在对柳乘风解释,眼眸却盯着蓝烈倾不放。 “进去吧。”蓝烈倾没有多余的话,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三人进入房内后,南晴第一个坐在了床旁,只见她握住南宫雪若的手,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凝神静听着些什么。 两个男人虽然为南宫雪若着急,却也无可奈何,也许是为了缓解气氛,柳乘风在一旁打低声趣道:“王爷,属下觉得南晴似乎对你有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柳乘风眼眸中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失落,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住了。 蓝烈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现在南宫雪若变成这样,他还有心思管别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因为收了南晴为徒吧,柳乘风心里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愫,也许就在这几日,他喜欢上了替他磨『药』、替他收集『药』材的这个小『药』童,他可以看得到她无论有多苦,总是在坚持,更有一次,他在用自己身体试『药』的时,被她看见,她连忙打翻了『药』壶告诉他,可以用动物试『药』,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是『药』三分毒,无论是毒『药』还是解『药』,他们懂『药』人是最清楚不过了,虽然他已经拿自己的身体试『药』,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受损,也许就是那一天阻止了他的南晴,被他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对南晴有点好感还是真的喜欢上了南晴。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阵声音传来,原本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听在柳乘风的耳朵里就被他当成了排斥,不错,南晴喜欢的是蓝烈倾,这几****都明白也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才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地很深。 心中万分苦涩,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不是两人相隔千里,而是你站在她面前,她却装作没看见。 也许自己应该主动一点吧,柳乘风暗想走了出去。 “王爷,南宫雪若的身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蓝烈倾立即打断她的话:“没有什么问题,那她为什么还没醒来?” 语气中带的质问让南晴看他的眼神闪过一瞬的复杂,她低声解释着,生怕蓝烈倾骂她一般,“可能是因为天陨石诏的关系。” “什么,又是这个吗?” 他颓然地坐在了一旁,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天陨石诏、五宝这些烦人的事情再度涌上他的心头,差点让他窒息。 他的心好『乱』,犹如千万只蚂蚁在他的心上爬,他低低地又有些急促地喘着气,他想要压下心头的烦『乱』,却不想越理越『乱』。 该死!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办,天陨石诏,他现在恨死自己是天陨家的人了! 他狂『乱』地抓着头,原本整齐的头发也被抓『乱』,披散在他的双肩。 “王爷,你,你不要这样……” 南晴口中带着哭腔,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 “滚!” 蓝烈倾一把暴『乱』地甩开她的手,无意间将她甩到了地上,却也丝毫不理,他心急如焚,南宫雪若,南宫雪若,你到底是怎么了? 南晴摔在地上,眼里噙满了泪水,心中酸楚万分,可是她却恨不起来,她喜欢蓝烈倾啊,百年来只有他让她一见钟情,但是他却…… 看着狂『乱』的蓝烈倾和躺在床上昏『迷』,南晴的眼里竟是多了几分决绝,反正自己活地够久了吧…… “我想,尽快熔炼五宝,或许她会得到转机。” 南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她不想说出床上女子的名字,那是她的魔障啊…… “我也知道,但是五宝呢!?” 蓝烈倾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愤怒,要是知道其余三件五宝的下落,(其实是两件)他早就拿去熔炼掉了,空间裂缝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安安稳稳地跟南宫雪若过一辈子就足够了! “我知道其余两件在哪里。”南晴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五宝熔炼,那么她…… “在哪里?”蓝烈倾停止了“自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南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匹****,只有知道的人,例如南晴才会感受到这份痛苦,这种眼神虽然炙热,但是只是利用的关系罢了…… “玲珑花在淡天路的手里,”南晴说出这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淡天路住在南通城。” 180.第180章 :害他们丧命 “那我们马上启程。” 蓝烈倾心中的急『乱』被减淡了一分,如果说一切都因天陨石诏而起,那么完成这件事后,南宫雪若也许就有救了! 蓝烈倾走后,南晴也不再逗留,径自一个人走往了后院的花园。 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又如何,他早心有所属,自己又何须挣扎? 看着园内群芳百艳,她的嘴角多了一丝苦笑,群芳百艳为他而艳,他是她所见过最专情的男人,可惜自己只是群芳中的一株杂草罢了。 忽然从花丛中窜出了一个人,把南晴吓了一跳,南晴正欲呼救,却不想来人捂住了她的嘴巴,“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南晴心里的慌『乱』也被抚平,但还是气呼呼地掰开了来人的手,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刚刚可没把她给吓死,“师傅,你在这里干嘛?” 眼前的柳乘风没有一点形象可言,脸上沾着土身上不是花粉就是花瓣不是花瓣就是绿叶,整一个树精似的。 “怎么样?南宫雪若她?” “还能怎么样,我也治不好,”南晴没好气地说道:“倒是师傅你,躲在花丛中干嘛?” “别管这个了,带你去个地方。” 柳乘风没有整理自己的仪容,也不顾南晴的反对,直接将人从王府后门拉了出去。 大街上,闪过这样一幕,一个不明生物似乎是个男子拉着一个女孩跑向城外……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南晴不会武功,被他这么一拉着跑,倒也是气喘吁吁了。 “你看。”柳乘风这才松开她的手,指向一处地方,答非所问地说道。 南晴顺着他指向的地方,只见几棵柳树垂在湖旁,跟往常无异,这倒是让南晴有些诧异,他这是做什么? 哈哈 柳乘风看出了南晴眸中的疑『惑』,又拉着她更加靠近了那几棵柳树,南晴这才发现,那几棵柳树已经有些败落萧条,但是即便如此,筑巢在柳树上的鸟儿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伊人淡舞月竹楼,清风拂柳面堪忧。幽水雅阁听话谢,步踏城外寻败柳。” 柳乘风轻轻地哼着诗,周遭无不充满淡淡的温馨,他『吟』出的这首诗正是为她所作。 “哎呦,怎么我那个只知道研究『药』材的师傅会『吟』诗作对啦?” 南晴酸酸地说道,她还真没想到柳乘风会拉她出来散心,心里因为刚刚蓝烈倾而产生的一些负面情绪也减淡了几分,有个人,陪着自己还真好。 “嫁给我!” 柳乘风的眸中充满了期待,他说出这番话想必需要极大的勇气。 “什么?” 南晴一惊,连忙用手捂住柳乘风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呀。” “嫁给我!” 柳乘风再度重复了一遍,将南晴的手紧紧握住。 “这……” 南晴一愣,没想到他是认真的,可是自己明明喜欢的是蓝烈倾,他应该知道的啊…… 剧烈的痛苦 她的心里也涌出了一丝不安,她对他似乎也并不排斥,难道是自己太花心了? “不行……”南晴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向自己求婚。书ww。shuhaha。cc) “为什么?”柳乘风心里一紧,他有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可是被拒绝后还是反应不过来,脑子里充斥着一个想法:蓝烈倾啊蓝烈倾,你还真是祸害不浅! “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南晴脸红着说道,既然蓝烈倾没有办法接受她,其实她也没有必要再热脸贴冷屁股了,眼前不就有一个很好的男人想要追求自己吗? “试着,可以吗?” 柳乘风原本暗淡下去的眸子一亮,这么说他还有机会咯。 “嗯……” 南晴的脸颊绯红,她的头低了下去,好像非常害羞似的。 “我可以当作你答应了吗?”柳乘风一脸狂喜,语调不自觉地提高,言语中充满着惊喜。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晴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把头低地更低了,没有人可以看到她那有些僵硬的表情,而柳乘风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也没有看到。 突如其来的爱,真美,她的思绪飘地很远,她能够真正地得到爱情吗? 就在蓝烈倾准备着南通城的行程的时候,两人手牵手回到了王府。 柳乘风一脸的自然,只不过南晴多少有些尴尬,看到蓝烈倾的时候,她的头又低下了。 “乘风,我们即刻启程去南通城!”蓝烈倾额上还冒着来不及擦的汗珠,见两人进来后说道。 “为什么这么急?” 柳乘风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他刚刚才跟南晴好上,两人还没有更进一步又要开始办事,真心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注意你的态度,”蓝烈倾若有所思的看着牵着手的两人,又吩咐道:“等这次事情结束后,本王会主持你们的大婚,到时候皆由王府出资!” 看来他已经看到了两人某些的猫腻,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却了他一桩心事,放心,不是柳乘风的婚事,而是他完婚后就不会再跟他抢南宫雪若了,虽然只是一点,但是蓝烈倾看得出他还是对南宫雪若念念不忘。 “此话当真?” “本王何须骗你?” “还请王爷再答应乘风一个要求,”柳乘风坚毅的眸子闪烁着爱情的光芒,“等这次事情办完后,乘风希望跟晴儿归隐。” “说什么晴儿,谁是晴儿?”南晴害羞地娇嗔道。 “你啊。”柳乘风一脸的宠溺,他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一点也不顾忌自己是在谁的面前秀恩爱。(泰坦尼克号告诉我们,秀恩爱的通常死得很惨……) “可以!”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蓝烈倾一点也不介意两人的恩恩爱爱,完成了这件事后,他和南宫雪若也要回到桃花谷,也不知道云儿现在怎么样了。 蓝烈倾把昏『迷』中的南宫雪若抱了出来,在马车上把她放妥,确信她不会磕到碰到后才敢驾车。 马车一共分为两辆,他和南宫雪若与柳乘风和南晴,一前一后出了城门向南通城驶去。 一路上,柳乘风和南晴的欢声笑语,和蓝烈倾与南宫雪若的死气沉沉成了鲜明的对比,柳乘风只感到自己现在太幸福了,幸福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日近晌午,几个人这才感到肚子饿,忽然蓝烈倾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忘记带干粮了! 他们把马车停在官道旁,由蓝烈倾出去找些食物,至于为什么,柳乘风美其名曰:保护南宫雪若和南晴的安全。 对此蓝烈倾也没有异议,干粮是他忘记准备的,做这些事情他也认栽,何况有柳乘风在也不怕南宫雪若和南晴出事,毕竟这年头指不定从哪里出来一个强盗贼子打家劫舍。 很快的,蓝烈倾就回来了,带来了两只野兔,在失败九九八十一次后,蓝烈倾终于钻木取火成功。 野兔肉很快就被烤熟了,他将其中一只丢给了柳乘风,“给。” 柳乘风接过兔肉,刚想张嘴咬,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到马车内:南晴还没有吃呢。 四周非常安静,偶尔只能听到篝火“噼啪”柴米燃烧的声音,蓝烈倾看了看四周没有异样,也走到了车内,他撕下了一小块野兔肉,强硬地想要塞在南宫雪若嘴里,可是南宫雪若不是吐出来就是含在嘴里不咽下去。 “你看看你,这么大了吃东西还要我喂你。”蓝烈倾轻笑一声说道,可是有谁知道他这一抹笑容后的苦涩呢? 他撕下一块野兔肉,含在嘴里,整个人俯身嘴对嘴,他勉强用自己的舌头掰开了她的牙齿,将兔肉喂到她的嘴里,不仅如此,他还拼命伸长了舌头,将兔肉往她的咽喉部位送去,南宫雪若这才勉强将肉吞了下去。 作出这一系列动作后,蓝烈倾的额上已经冒出了汗珠,他低低地喘着气,刚刚那一下还真的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仅一块兔肉怎么能让她吃饱呢?蓝烈倾这样想着,又再度重复着自己刚才的动作,直到将兔子肉悉数喂给她吃完,他身上已经是汗水涔涔。 就在他刚想好好休息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一阵声音,“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几乎是同时,蓝烈倾和柳乘风从车厢内出来,只见三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壮汉说道:“留下买路财,饶你门不死!” 他看车厢内出来的两个男人看起来并不是习武之人,而更多的像是儒家书生,所以放出了这句大话。 “不想死的话,趁早滚。” 蓝烈倾语气冰冷,他浑身笼罩着一层戾气,四周的气场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压抑,就连一旁的小草似乎在瞬间变得有些枯黄。 “大哥,这小子让我来教训!” 刚刚放言的壮汉大言不惭地说到,眼神中是嗜血的炙热。 中间穿着虎皮甲的壮汉皱了下眉头,却也没有行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心。” “放心吧,大哥!”说罢,那壮汉就拔刀向蓝烈倾冲来。 “乘风,你不要出手!” 蓝烈倾此时心中的愤怒瞬间爆发,南宫雪若还昏『迷』不醒,柳乘风又在他的面前秀恩爱,这也就罢了,这三个不知好歹的强盗居然敢挡他们的路,真是不知死活。 蓝烈倾也冲上前去,避过壮汉正面劈过来的一刀,一扫他的下盘,壮汉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该死!”那壮汉嘴里大骂道,他双手撑住地面,想要支住自己的身体,可惜他的手刚触及地面,就感到浑身一凉…… “活该!” 蓝烈倾丢下手中的沾血的刀,一脸嫌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碰到自己还真的算他们倒霉。 “三弟!” “三弟!” 另外两个壮汉这才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叫道。 “混账,我杀了你!” 虎皮甲左侧的壮汉不顾虎皮甲的劝阻,抽刀就向蓝烈倾冲去,他三弟的死已经让他血红了眼。 “勇气可嘉,”蓝烈倾冷笑一声,眼眸中的冰冷让虎皮甲一愣,“但是你就到黄泉路上后悔去吧!” 眼看那壮汉的刀就要劈在蓝烈倾身上,蓝烈倾将力量灌注在右手,狠狠地将他劈来的刀往反方向抵去,几乎是瞬间,那壮汉的头向后飞去,身子不稳倒在了地上,脖颈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你还要来吗?” 蓝烈倾冷眼看着虎皮甲,他不介意再多杀一个。 “哼,要杀要剮悉听尊便!” 那虎皮甲倒是痛快,他已经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他的两个弟弟实力跟他所差无几,瞬间就被此人秒杀,自己对上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与其反抗,不如放弃。 “哼,你走吧。” 蓝烈倾头也不回走向了马车的方向,南宫雪若还等着他呢。 那虎皮甲一愣,并没有马上离去,反而是将他的两个弟弟的尸体扛在背上才打算离去。 柳乘风看着这一幕,不禁对那大汉有些敬佩,如此有情有义的人,要不是落魄至此,恐怕是一个热血侠士。 然而却在那大汉没走几步时,从马车内传来一个女声,“等等!” 说话的人正是南晴,她不顾柳乘风诧异的眼神,走向了坐在马车上的蓝烈倾,“他就是淡天路!” 蓝烈倾眼眸中闪过一瞬的诧异,不过很快他就掩去了眸中的神『色』,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语气中不带一丝惊喜,这多少让南晴有些落寞,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自己身旁不是有柳乘风在吗?要快点忘记他才行呀,想起柳乘风,南晴眸中就交织着幸福的神彩,回头一看,柳乘风也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两人对视而笑,他们的幸福,只有他们知道。 “有什么事吗?” 那大汉的语气喑哑,想必是因为他的两个弟弟而刚到悲伤,他连头都没回,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他恨自己无能,才会沦落为草寇,也因为自己的无能,害的自己两个弟弟丧命,自己却不能报仇…… 181.第181章 :没有爹爹的世界 “你是淡天路?” 蓝烈倾纵身跃到他的身后,语气颇为肯定地问道。 “是又如何?” 淡天路不卑不亢,即便沦为草寇,他也无法低下自己曾经高傲的头颅。 “是就好办了,”蓝烈倾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句话,“交出玲珑花!” 那大汉身子一颤,仿佛中了晴天霹雳一般,但是很快就站稳了身子:“我并不知道什么玲珑花,还请壮士放离去,安葬我的两个弟弟。”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子看蓝烈倾一眼。 此时柳乘风走了上来,他知道蓝烈倾现在心急地冲昏了头脑,连忙上前眼神示意蓝烈倾不要说话,让他来。 “哼,”蓝烈倾冷哼一声退了下去,“南宫雪若要是因为你而丧命,本王定不轻饶!”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回到了车上。 柳乘风一脸无奈地看着离去的蓝烈倾,抓狂中的男人也就算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是蓝烈倾。 “壮士可否听我一言。”柳乘风好脾气地说道,他一路上已经听说过前因后果了,五宝之一的玲珑花就在淡天路手上,而至于南晴为什么会知道,他也没有细想。 “请说,我还要将弟弟们安葬,还请放行。” 淡天路语气微冷,杀了他的两个弟弟,还想做什么? “我们家的主子他急需玲珑花,”当然,不仅仅是玲珑花,“所以才会急切地赶路,谁知道半路被你们拦截所以才会痛下杀手。” 柳乘风这一句解释的话,让淡天路心里颇为不满,他不是白痴,他知道柳乘风是在替他们的主子开罪,这句话的意思无疑就是,如果不是他们拦路,他们也不会痛下杀手。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玲珑花!” 淡天路此时心里非常不爽,以至于忘记了知道五宝之事的人非常少,也没有询问他们的身份。 “别这么说嘛……” 柳乘风话还没说完,南晴就走了过来,“我们可以用银子买下你的玲珑花。” 啥?他没听错吧?用银子买?柳乘风一脸无奈地看向南晴,要是用银子就可以买下玲珑花的话他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地多费口舌吗? “多少银子?” 当淡天路问出这一句话时,柳乘风嘴巴张地老大,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这也行? 不得不说金钱攻势还真好用。 “那你准备给多少呢?” 淡天路终于回过了头,却猛然发现说话的女子似曾相识,“是你?” “不错,是我。”南晴笑意盈盈地看着淡天路,一脸的泰然自若,不是我,难道你啊? 看着南晴一脸笑意相迎,柳乘风多少有些吃味,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表示地大度一点,“既然你们认识,我先回避一下。” 回避?回避去干嘛? 南晴一脸疑『惑』地看着退回马车的柳乘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实际上柳乘风躲到车厢里画圈圈去了,好你个淡天路认识谁不好,偏偏认识南晴,吖的我跟你没完。 虽然疑『惑』,但是并不影响她跟淡天路的交谈,反而因为柳乘风的离开,南晴跟他交谈起来更没有隔阂。 “我知道你需要钱,需要更多的钱来医治你的孩子,但是如果说我医好你的孩子,那你可以把玲珑花交给我吗?” 南晴试探着问道,他的事情她都清楚,这也是她敢告诉蓝烈倾淡天路手里有玲珑花的事实,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也不会做,这也是为什么她跟蓝烈倾保持在朋友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原因。 “只要你医好我的孩子,我就把玲珑花给你!” 淡天路沉默了一会,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相对他的生命而言,他的孩子有着大好的未来…… “一言为定,”南晴对着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会带着他们来找你的。” 看着南晴的背影,淡天路一脸的不解,时间快到了,为什么你可以这么释然呢? …… 当蓝烈倾他们一行顺着南晴所指引的方向走后,很快就到了一个用篱笆围住的小草屋前。 “这里吗?” 蓝烈倾多少有些激动,五宝之三终于找到了,他带头走进了屋内,只见草屋内非常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连水瓢也是萎缩了好久的样子。 “你们来了啊,”淡天路头也不回,“我这就去准备玲珑花。” 室内三人都点了点头,虽然两个男人不知道南晴是怎么解决刚刚的问题的,但是也好歹解决了。 对此南晴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问,不然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三人把注意力放在睡在草席的孩子身上,并没有在意淡天路去哪了,如果他们刚才有仔细听的话应该不难发现淡天路所说的是准备玲珑花…… “这孩子得的是盲疾。”南晴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儿说道,反正她见人就能知道别人的病症两个男人都知道,也没有必要刻意去隐瞒什么。 “谁?”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是来医我的姐姐吗?” 那孩子闭着眼睛,从草席上坐起,一张小脸充满着激动的喜悦,他的爹爹答应过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他的,他始终就是这么的相信着。 “是,”南晴回答道,用眼神示意两个男人出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太好啦,”那孩子一脸的笑容,“姐姐,你要快点治好我噢。” 待两个男人走后,南晴盘坐在孩子面前,双手抵住了他的眼睛:“可能会有点疼噢,忍着点。” “嗯!”那孩子答道,嘴里却没有停下说话:“姐姐,你长得应该很漂亮吧?” “是啊。”南晴此时已经开始运功,对面的是个盲童,她也不用害怕在柳乘风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 那孩童眉头越皱越紧,额上渐渐冒起了汗,南晴一看就知道他现在非常难受,她也有些不忍心地说道:“难受就叫出来吧。” 孩童不答反问,一双小手紧攥:“姐姐,你觉得我爹长得好看吗?” 虽然承受着剧烈的痛苦,不过他还是忍着,他爹是这么告诉他的,凡是忍耐就会苦尽甘来。 开玩笑 南晴没有答话,现在的她要努力运功,这个孩子身上的眼疾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书ww。shuhaha。cc) “我能看到东西后,我要第一个看到我爹,”孩童虽然皱着眉头,嘴角却是微微往上扬,一脸的幸福,“姐姐,你知道吗?我爹他可疼可疼我了。” 虽然这位姐姐没有答话,但是他知道姐姐她在认真听着呢,“有一次我发热了,我爹心里急的不得了,冒着大雪替我治病呢。” 稚嫩、幸福的声音传来,穿过南晴的胸口,就连她的脸上也不觉扬起了一个笑容。 “哇,我好想现在就看到爹爹啊,急死我啦!” 那孩子嘴上这么说,嘴角的弧度却变得越来越大,两个酒窝挂在脸颊,就连南晴看了,就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姐姐,你说我爹他会不会特别开心啊?”小家伙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嘴巴,他实在是太开心了,长期沉浸在黑暗不安的自己,有着爹爹的陪伴,现在自己能重见光明他要帮爹做好多好多事情呢。 “我要帮爹爹的忙,爹爹以前上山砍柴,一定很辛苦吧,现在换我了,我要帮爹爹做好多好多事呢。”小家伙嘟着一张粉嫩的脸,信誓旦旦地说道。 ……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蓝烈倾自从南晴在屋内治疗那孩童后,也自己回到了车厢内,只见南宫雪若不知道何时口吐白沫,整张苍白的脸上一抹黑『色』是那么地鲜明。 他连忙坐了上去,左臂抱住了南宫雪若,用自己的衣襟将她的嘴角擦净,连日来南宫雪若已经不是一次这样了。 他真的很担心,担心他就会这样失去她。 “你醒醒,好,好不好?”蓝烈倾柔声说着,可是已经哽咽,“别,别吓我,南宫雪若。” 他将南宫雪若搂在怀里,生怕她突然消失一般,越是这样下去,他的心里就越是不安,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他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变得通红,他低低地抽泣着,明明是在抽泣,他却也是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因为她曾经说过,笑起来的他真可爱。 “姐姐……” 曾经何时这个明明应该是很让他乐意喊的词,现在却是让他不敢触及,他似乎可以看到那日在桃林里答应陪伴他过一辈子的她。 “你明明答应过我……” 话语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听不见,这泪终于还是没忍住,“你不是答应过我,要过一辈子的吗?” “啊啊啊……” 蓝烈倾不想哭,起码在她的面前不哭,可是他们之前那么美的回忆涌上了他的心头,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不是一种讽刺。 他的心里的酸楚,在南晴和柳乘风有说有笑时就已涌出,现在却成了决堤的眼泪。 “呜呜呜……” 风起,云涌,悉悉索索的风透过帐幔吹在他的脸上,吹入他的心里,那是彻骨的寒冷,原本搂着南宫雪若的他,现在整个人扑在了南宫雪若身上痛哭,那些回忆早已成为了刺痛他心的利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要『揉』碎他的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一般。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她是他永远的归宿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收拢了情绪,现在他不能崩溃,他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南宫雪若,嘴角又扯出一抹强硬的笑,用着他曾经那种稚嫩的语气说道:“姐姐,又让你看笑话了,烈卿以后不会再哭了。” 他擦了擦泪,走出车厢时,只有眼眶微红,该去找淡天路要玲珑花了。 与此同时,南晴一脸萎靡地从草屋内走出,一步不稳差点摔在地上,还好柳乘风在门口守着,看到她差点摔倒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稳。 看着这个镜头蓝烈倾总感觉自己的心又多了一抹伤痕,他别过头去不看,转身朝着草屋后走去。 “等等等等,”一孩童从屋内跑出,“我也要去见我爹爹!” 银铃般的笑声,从他嘴里传出,他好奇地看着四周,原来树是绿『色』的,天空是蓝『色』的,一切的一切都好新奇啊,他最想看到的就是他的爹爹啦。 “一起来吧,”柳乘风一手扶着南晴一手拉起那孩童,又对着南晴笑问道:“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像你个头啊。” 南晴笑道,之前的萎靡也因为这句话而减缓了一分,柳乘风则在一旁坏坏地笑道:“要不我们生十个八个吧。” “你当我是母猪啊?”南晴笑着娇嗔一声,不过脸上却是『荡』漾着幸福。 一旁的孩童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末了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懂了,姐姐,哥哥你们成婚的时候要请我吃饭噢,还有啊,我爹爹也要……”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场景,一个壮年男子倒在地上,浑身发白,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中散发着七种淡光的似乎是石头做的花,这花的花瓣形状如同半截筷子的那样,像刺猬一样向四周扩散,这些都是他的爹告诉他的,那么地上的男子…… 他的小脸忽然间变得惨白,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不会错的,这就是他的爹…… “爹,你怎么了?”他惊慌失措,放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齐流了下来,紧握他的爹的手不放。 忽的,那男子一动,放开了那花,用他那满是血的手,仿佛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一般,他笑了,苍白的笑,但那也是笑不是吗? “爹没用,没有办法陪威儿过下半辈子了,”淡天路小声地说着,这声音也只有他能听到了,也是他那最后的力气了,“威儿,你要记着,像爹一样,做一个大英雄……” “呜呜呜,威儿会的,爹,爹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威儿大哭着说道,因为抽噎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好怕,没有爹的世界…… 182.第182章 :哭笑不得啊 威儿大哭着说道,因为抽噎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好怕,没有爹的世界…… “傻孩子,大丈夫,不能哭,而且,而且……”淡天路的气息非常虚弱,说话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你,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话语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他原本还在擦着泪的手,缓缓地,越来越慢地,最终无力垂下…… “爹!”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云霄,“你不是说等威儿好起来后,要一起劈柴,一起做饭的吗?你说话不算话,呜呜呜……” “姐姐,姐姐,”威儿边哭,边跑到南晴旁边,抱住她的腿,“救救我爹好吗?威儿求你了,威儿瞎了也没事,你救救我爹好不好,好不好?呜呜呜……” “这……” 南晴的眼眶红红的,她也抽着鼻子,但是尽量也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他爹已经去了,明明这个孩子刚刚还是这么地幸福,对自己说着要陪着他的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作错了吗? 柳乘风走了过去,替淡天路把脉,到最后也只是别过了头去,不忍看着这一幕人伦惨剧…… “我们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柳乘风一脸的茫然,为了促成玲珑花的成长,淡天路才会被吸尽鲜血而死,而那玲珑花却似更妖艳。 “我也不知道啊,哎……”蓝烈倾叹了一口气,五宝,真的可以称之为宝吗? 为了五宝,淡天路死了,南宫雪若也变成这样,黑曜石又会给他们怎么样的悲剧呢? “黑曜石在哪里?” 一旁的南晴一脸沉闷,“在冰山内,”她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南通城往北走,就是海,据我所知那冰山浮在海面上。” “走吧。” “等等,”南晴连忙说道:“还要继续吗?” 南晴的眸子非常复杂,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怎么办?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蓝烈倾一脸嘲讽地看着南晴,她难道想逃过命运的安排吗? “南晴……”一旁的柳乘风握住了她的手,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抓不住似的,只有握住她的手后,他才会安心。 “走吧。” 蓝烈倾驾着马车往南通城的方向驶去,到了南通城,先将南宫雪若安顿在武家吧…… 几日过后,他们便到达了南通城。 武家这几年发展极其快,甚至到达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而武家家主也因武空的死,换位了武松,不得不说蓝烈倾看人的眼光非常的准。 不过当他们到了城门口时,就被两个守卫拦住,其中一个瘦子守卫说道:“没有城主命令闲杂人等不许进城。” 他说罢瞥了一眼蓝烈倾,瞧他们一行人又脏又『乱』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按照闲杂人等处理掉就行了。 “本……” “这位大哥,这点银子还请笑纳,”南晴打断了蓝烈倾的话,现在的蓝烈倾一点也不理智,指不定啪啪两下就把人打飞了闹出事端,“还请容许我们过去。” 这时另一个胖子守卫瞄着南晴的胸部『淫』邪一笑:“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嘛,要不跟大爷我乐呵乐呵?” “你们想干什么?”南晴皱着眉头,虽然有两个武功高手在,但是她也受不住这番的****。 “你说呢?” 胖、瘦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两人步步紧『逼』,完全无视了两个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南晴,丝毫没有守城护卫的样子,更像市井无赖一般。 忽然,就在南晴退后一步时,一个身影闪过,两个护卫瞬间被打趴,而动手之人正是柳乘风。 “你,你敢打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守城的无赖?” 柳乘风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戏谑,看着两个被打掉牙的护卫,正欲再度动手,忽然城门内走出了一个身着青黑『色』衣服的男子,“住手。” 两个护卫听到这声音后,连忙连滚带爬地滚到那男子的身边,那个瘦子说道:“城主,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城主责罚。” 说完眼神示意那胖子,示意他说点话。 “城主,你看这边三个人马车内不知道装的是何种东西,属下刚想检查就被他们打破了头。” 两人一唱一和,把这出戏演绎的天衣无缝,可惜他们没有看到武松的脸越来越黑,到最后已经可以滴出墨汁来了。 南晴原本还想解释,却被蓝烈倾一把拉住,他倒要看看这两个痞兵能说出什么话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来人啊!” “在!” “将这两个痞兵带下去,”武松阴冷着脸,没想到自己巡视一下南通城就闹出了这种事,说完这句话,他上前对蓝烈倾作揖道:“参见蓝王爷。” 什么?他是蓝王爷?两个痞兵面面相觑,他居然是王爷?他们不知所措,甚至连求饶都忘了,完了,完了,他们这辈子都完了。 “起来吧。” 蓝烈倾倒是很自然,丝毫没有被刚才那两个痞兵所气到,不用他出手,他想让他们怎么死就怎么死,不过他们两个似乎比较喜欢自取灭亡。 “不知王爷到访,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不得不说武松的礼仪做的非常到位,也不愧能让武空将整个南通城交给他,他也从那个莽撞的少年变成了处事圆滑的城主。 但是他的神『色』还是阴晴不定,刚刚发生的这件事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追究,而王爷此次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呢? “罪,本王自然是要责,什么时候南通城的守卫变成了这等痞兵?” 既然武松把罪名放在了自己头上,他蓝烈倾又何尝不乐意责呢?正巧他还少一个理由让武家为自己办事,以此为借口倒也实在。 武松心里大叫苦啊,怎么他奉承敷衍的话,在他这边就行不通呢? 而另一方面心里更加肯定蓝烈倾对自己有事相求,不然不可能以此为借口,果然那个曾经让他佩服到五体投地的无耻之人将这方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在蓝烈倾的面前表『露』出不满,官高一级压死人,这句话他今天总算是见识道了。 见武松不说话,蓝烈倾便将自己所责罚的事情交代了清楚,“替本王找一艘大船,本王过几日要出海,还有,本王的夫人交托给你们照顾,明白没有?要是本王的夫人出了什么事,我们就按现王律法来算!” 大爷,王爷,祖宗,你家律法的责罚是让别人替你办事啊?武松差点就把这句话给喷出来了,不过还好他曾经见识过他的无耻,也没有当众将这话说出来。 “既然王爷的责罚是如此,臣等自然按照律法办事。”武松皮肉不笑,特别点出了“律法”两个字。 “知道就好,本王还要进城。” 当他们进城后,武松傻了眼了,明明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他还能当作不知道,能将无耻展现到如此地步,自古以来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吧。 他抚着自己脸上的冷汗,碰到他自己就只能吃亏,这也真的是…… 这几日一行人在武家吃好喝好,除了柳乘风,他天天吃着南晴下厨后所做出来的不明物体,强忍着自己吃了下去,末了还要夸赞好吃,对此南晴非常满意,所以她天天给他做饭…… 蓝烈倾看着柳乘风日益消瘦的脸蛋,心里暗笑,不错,南晴养了几天柳乘风还真的成功减肥了。 这几日在蓝烈倾的悉心照顾下,南宫雪若的情况也好了许多,只不过依旧没有醒来,不过蓝烈倾已经非常欣慰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何况现在希望就在眼前。 在他们出航当天,蓝烈倾特地嘱咐过武松要安排人好好照顾她,要是南宫雪若出了什么事情,他唯他是问。 武松对此敢怒不敢言,你还真把武家当成包吃包住包照顾的客栈了?可是表面上他也只能答应:谁让人家官比他大呢? 他也在心中暗自腹诽,小心淹死。 …… 四面都是望不尽的大海,这片蓝『色』让蓝烈倾非常反感,他们已经在船上呆了三天,可是连冰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是多么希望在那个不经意间看到那冰山一隅,可是当他每每看去时都是汪洋大海,没有尽头。 当然有时候他也会询问南晴,是否冰山真的在海面上,对此南晴也做了保证,不过南晴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柳乘风身上——这货居然晕船…… “真是的,究竟还要多久?” 蓝烈倾深邃的眸子带出着一股阴郁,他依旧还是阴晴不定地看向远方。 “那是?” 蓝烈倾的眼睛凝视着远方,那里有一团黑影正慢慢向他们靠近。 “难不成是海盗?” 其中一个水中有些惊慌地说道,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回答这个王爷的问题,这王爷整个人冷地跟冰山一样,就算烈日当空在他的身边都觉得一阵恶寒。 “全员回到船舱内!”这是船长的声音。 “不,让他们来吧,”蓝烈倾眉头微皱,“放心我们损失不了什么。” 他明白船长所担心的,也知道船长想要做什么,但是区区海盗他可不怕。 “这……” “没听懂我的话吗?” 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让还在甲板上的水手们都打了一个寒颤,他们原本只是冲着这次出海的大笔黄金而来,要知道水手们本身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赚钱,现在他们把握住这个机会了,谁知这次的雇主居然等海盗上船,这不是拿他们的命开玩笑吗? 接着 众水手是敢怒不敢言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以骷髅头为船帆的船只靠近,由于他们的船只属小型,所以从海盗船里三三两两跳入船只的只有五六人。 众水手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不自觉地往后退,只有蓝烈倾一人面对那五六人依旧如故。 “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其中一个身着还算蔽体的瘦小海盗说道,说完还挥了挥自己手中的刀。 “一群蝼蚁,”蓝烈倾以挑衅的口吻说道:“来吧。” 说完就摆出了一个姿势,摆明了是要单挑。 “该死!” 众海盗一个个都冲了过来,与蓝烈倾缠斗,而一旁的南晴觉得很是奇怪,他不是急着赶路吗,怎么却还容得这些稍微比乞丐好点的海盗登船打劫浪费时间呢? 那群海盗怎么可能是蓝烈倾的对手,不一会蓝烈倾就把他们几个打趴下了,而在海盗船上的海盗们又不能登船,只能在旁边叫骂。 蓝烈倾一个手势示意船长开船,目瞪口呆的船长这才开始『操』作,而甲板上原本躲在蓝烈倾后头已经震惊了的水手们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至于海盗船上的海盗们?蓝烈倾可没心情管他们,现在他们的船已满,就不相信那些海盗会冒着掉进海里的风险跳下来。 而海盗船上的海盗们只能叫骂,却也是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另一方面,南晴终于明白蓝烈倾要做什么了。 只见蓝烈倾拎起一个海盗的身体问道:“知道这海面上的冰山在哪里吗?” 那海盗连忙摇头说不知道,这回他可惨了,没有抢到东西,反而受制于人,心里正想着自己逃离后狠狠教训一下眼前的混蛋,而下一刻蓝烈倾直接把他丢进了海里,可怜那海盗还没达成自己心里伟大的计划就这样见上帝去了。 南晴看着这一幕不禁笑了出来,这还真有他的风格,人家不知道就直接把人丢海里。 终于把穿上其余五个海盗丢光后,剩下来那个瘦小的海盗打着哆嗦,口中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曾经看到过。” 蓝烈倾停止他那丢人的动作,面无表情地问道:“在哪里?” 那海盗明显是有恃无恐,既然别人有求于自己,自己当然就要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啦,“就算你用大餐和银子收买我也没用!” 那神态,那嚣张,双手还叉着腰,那所谓一脸的正气啊,只不过脸上写着“快拿糖衣炮弹收买我吧”。 183.第183章 :血流成河 “正巧我也没那个打算,”蓝烈倾盯着他看了半晌,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容易糊弄的主,“你说海水应该很好喝吧……”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不说行啊,喂鲨鱼去吧。 什么?那海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难道不是一顿大餐然后银子好好哄自己吗?怎么眼前的人却不用这一套,这就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啊。 “在,在在,在……”虽然很不甘愿,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还是说了出来:“冰山在往南方向的海域。” 得救了,还好他曾经见过,不然他就惨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只不过,在他刚舒了一口气的时候,蓝烈倾照旧拎起了他的身子随手往海里一丢,“谢谢,不过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再见。” 蓝烈倾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末了那再见两个字说地还特别礼貌。 “&……%¥&&……”那海盗泪流满面啊,怎么自己不说也是死,说也是死,他想要骂出来,不过愣是两眼一翻,两腿一蹬气晕了过去,下一刻,他也华丽丽地见上帝去了。 蓝烈倾转身向船长方向大声说道:“往南边的海域开船,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边。” 在他身后的水手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我说王爷,您能再无耻点吗? “看着我干什么?”蓝烈倾一脸的“不关我事”,看的众水手差点晕过去——还真能。 当然,他们所做的一切柳乘风是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他正躺在床上一脸苍白地……呕吐着…… 按照刚刚那海盗的方向驶去,果然不出半日,他们看到了那冰山一隅。 “加速!”蓝烈倾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终于,终于,终于能够集齐五宝了! “是!” 船长应和一声,也顺着这王爷的意思开始加速,而水手们也是一脸的激动,只不过他们的激动是,终于完成任务了,尼玛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蓝王爷每次都跟他们玩心跳呢,他们那小心肝啊,已经无法承受了。 由于是冰山,当他们距其百米时,就隐隐感到些许寒意,不过多亏南晴准备些衣物才让蓝烈倾和柳乘风好点,不过这三个人都裹得紧紧的,像雪人一般,不过至于水手和船长,他们都爱莫能助,明明已经告诉他们要前去冰山,却没有准备任何东西,这只能怪他们自己。 看着岸边船上脸『色』冻得发紫的水手们,南晴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就带着蓝烈倾和柳乘风进入了冰山。 冰山虽为山,却也跟平常的山无异,只不过形状更为古怪,蓝烈倾他们走在冰上非常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倒。 “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蓝烈倾走在最后,他清楚南晴知道某些让他无法相信的事情,但是还是疑『惑』地问道。 “相信她吧,”柳乘风一脸柔情地看着南晴,可惜南晴背对着他没有看到,“我始终相信着她。” “放心,我不会骗你们。”南晴头也不回地保证道。 此时他们跟着南晴已经深入了冰山内部,三个人用嘴哈着手,不得不说他们穿成这样都感到很冷,呼出的气体机会都能在瞬间结冰。 “我说,这鬼地方真的有黑曜石吗?”蓝烈倾看着四面的冰壁有些不安地问道。 忽然他脚下一滑,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刚刚在一个下坡路口,南晴刚想提醒,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没有回头,直接给柳乘风的身子压在了地上。 “啊……啊…………啊……” 由蓝烈倾开始,到柳乘风,再由柳乘风到南晴,三个人在这个下坡的冰面滚成一团,顺着下坡滚了下去,鬼哭狼嚎的声音持续了许久…… “痛痛痛……啊……”南晴『揉』着自己有些青紫的脸,把冰面当成了镜子,刚才那一下她那叫一个惨,两个男人的重量全部都在她身上让她一路滚到底,这还不算,她脸上的皮都快被冻住了。 “没事吧?”柳乘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止痛『药』一脸关切地问道。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南晴一把躲过『药』就往自己脸上撒,现在可是连眉头都不敢皱,疼死了…… 自己试试啊?柳乘风抬头看着自己刚刚滚下来的地方,不禁开始想象,只不过他的想象力不够丰富,直接跳到了自己鼻青脸肿的那一幕。 “嘶……”想到这种疼痛柳乘风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瞧瞧你那德行。”南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光是想象就能让自己抽冷气,这想象力还真的那么强。 “嘿嘿……” 柳乘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这不是想过头了嘛…… “你们看!”一旁的蓝烈倾打断了两人的“情情爱爱”,指着前方忽然出现的冰棺说道。 他刚刚滚下来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反应过来时却发现眼前的冰棺。 冰棺内似乎有一个男子躺着,恐怕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四周徒壁而那棺木在正中央,外面的太阳沿着冰山的顶点折『射』而入,而往上边看去层次不齐的冰面折『射』着,到最后居然所有折『射』点将阳光送入了冰棺之内,并且封锁在男子的四周,也许是因为这里非常寒冷的关系,男子身上居然看不出有一处腐烂。 “这……” 柳乘风看着这一幕,似乎在哪里看到,不应该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句话:当光集于一点,千年的冰棺,千年的沉睡老尸——龙遨游,他将会拿出他的黑曜石给予所需之人。 他也记不清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多出这句话,难不成是因为见鬼的事情都见多了自己都麻木到没发觉吗? 不过按照刚才那句话来说,这冰棺内的人名为龙遨游? 天呐,什么『乱』七八糟的,龙遨游又是谁啊?想着想着他就怒了,要不是蓝烈倾,他用得着心思这么『乱』吗?早就跟他的南晴妹妹远走高飞了,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瞪着蓝烈倾。 只不过蓝烈倾更狠,发现柳乘风瞪着他后,他愣是黑着一张脸狠狠地将柳乘风瞪了回去。 看着两人这番尴尬处境,南晴连忙出来解围,指着冰棺说道:“你们看,冰棺里似乎有个人。” 虽然说这个理由牵强了一点哈……冰棺是透明的,他们当然也看得见,不过转移话题这招无论在什么时候似乎都非常管用,果然把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冰棺上。 “你说,这冰棺里的是谁?” “龙遨游!” “什么?”柳乘风震惊地不禁低呼一声,她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她跟自己隐约想到了相同的东西?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吧,柳乘风暗自想着,眼里的柔情却是有增无减。 南晴看着柳乘风两眼桃红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眼神让她怎么感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们是天陨后人吗?” 一个些许空灵的声音传来,让众人立马警惕了起来,他们往四周看了看都没有人出现,最终把目标定为了冰棺中的龙遨游。 “尸体,在,在说话?” 柳乘风极度震惊,说话也不利索,就好像吃苹果的时候吃到了半条虫一般。 蓝烈倾的反应没有像柳乘风一样,反而是一脸地淡定,“不错,我们正是天陨后人。” 奇怪,这感觉真奇怪,他居然对着一个死人说话,这真的是…… “呵呵,你们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为了黑曜石吧?”空灵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说话的人一定是龙遨游。 “那么你应该明白,我们……” “不必说了,你们为什么要得到黑曜石吗?”那声音充满着疑『惑』,仿佛是在质问一般,“你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为了救人!”蓝烈倾暗淡无光的眸子,在此时却是恢复了一丝光彩,自从南宫雪若昏『迷』后,他就跟一个躯壳一样,为着五宝奔波,那并不是他心所愿,但是却是不得不做,可是又因为她,他也愿意赴汤蹈火。 “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蓝烈倾此时觉得柳乘风有些奇怪,怎么他突然变得这么二,跟那个人一样。 “这些事情不重要,”此时南晴说话了,她的眸子闪过复杂的神『色』,她看了看柳乘风,不过也只是一眼罢了,“重要的是五宝是时候聚集在一起了。” “你是……”那声音带着好似看到老朋友时候一般的激动,随即又变得镇静,“可是,你知道的,我在这里活了千年,一旦身体失去黑曜石的话……” “你懂得!”不仅仅是你,这个世界完蛋了要陪葬的是所有人。 “不知道。”整个世界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蓝烈倾跟你一样,他要守护的人,正在受到天陨石诏的折磨,这句话无声,但是她的意思却是传到了龙遨游这里,也许是五宝间特有的能力吧。 守护么,天陨石诏吗? 这个悲怆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但是也只有南晴能够听到,他要守护的人,他没有能够守护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因为天陨石诏去了另一个地方,那段回忆,他甚至还记得,那段期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他,被天陨族人安排了守护黑曜石的任务,他将黑曜石和自己融为一体,将黑曜石当作她来守护,『揉』进骨子里的,守护,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也会灰飞烟灭…… “黑曜石就在我的身体里。”别无他言,仅此一句,却充满着自己的意志,他守护的东西也该交给族人了。 “真像啊。” 当蓝烈倾取出黑曜石后,这个声音传来,然而下一刻,龙遨游的身体立马变成了黑『色』的粉末,向四周扩散,慢慢地消失,黑曜石散发着淡淡的温度,这是一块乌梅『色』光泽形同宝石的石头,存在龙遨游体内已经千年,现在…… “这是?” “他是千年的冰尸,黑曜石能够保存他完整的身体,如今黑曜石离体……” 南晴低低地说着,别过头去不再看,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归咎宿命…… 在粉末散去的时候,龙遨游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守护的东西,或许和我所守护的相同,我没有能够守护住,现在,我把黑曜石交与你,希望你能够守住,不要像我一样遗憾,留在这里千年为着自己的过错悔恨,不要让我失望……” 这空灵的声音伴随着这粉末的消失慢慢地变低,变得隐约,最后默默地消失在空中。 阳光照在蓝烈倾的脸上,他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坚决,龙遨游,你的意志我收到了! “走吧。” 蓝烈倾习惯了发号施令,自然而然地说道。 柳乘风和南晴默默地牵着手走在他的后面,柳乘风一脸的甜蜜,没有发现南晴眼眸中的不舍和决绝,龙遨游死了,不能让他白白牺牲……虽然说他本身就是死尸…… 走了一会,他们听到了一阵打斗声,是从冰山外传来的! 三个人连忙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载着他们来时的船已经化为碎片,水手们和船长早已不知去向,只见一艘海盗船靠近冰山,几百个海岛就堵在冰山的入口。 “怎么回事!”蓝烈倾大怒道,看着血流成河的冰山口,他意识到水手们和船长应该被他们杀了…… “嘿嘿,”其中一个海盗挥了挥手示意众海盗停止手头的工作,“猎物来了!” “南晴,你躲在我后面,”柳乘风一上来就看明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烈卿,你负责左边的,右边的交给我。” 直接喊烈卿了,因为此时的他们是合作伙伴! “哼,”蓝烈倾冷哼了一声,但是口头上却说道:“跟我一起站到最后。” 不怪蓝烈倾这么说,他们现在的敌人,可是挥舞着刀剑的海盗们,蚂蚁多了可以咬死大象,他们只有三人,会武功的只有两人,也就是说他们要以一敌百,并且保护好南晴! 184.第184章 :不知从何下手 两人背对背靠着,蓝烈倾说道:“怕吗?” “这些虾兵蟹将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柳乘风开玩笑似得说道,却不敢放松,“开始了!” “杀!” 随着海盗头子的指令,海盗们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蜂拥而至让人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上!” 蓝烈倾猛地冲向右侧瞬间凝气于掌,将手掌的力量以掌风的形式打出,倒下一片海盗。 他捡起了两把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给了柳乘风其中一把剑,“接着!” 这都是命 说完也不管柳乘风有没有接到,自己又再度展开攻势,右手提剑左手打出一掌将其中几个海盗击退,又猛然右手提剑在海盗们还没稳住步伐的时候往以“一”字行斩开,顿时血下如雨,后面的海盗却还是一波接着一波。書小&a) “糟糕!”柳乘风暗骂一声,自己太专注于眼前的海盗,却没有想到其中一个海盗从左侧突然冲出,抱住了他的身体,眼看另一个海岛就要拿刀劈死自己,他一个侧身将自己的右臂『露』出,想要避开要害。 “小心!” 蓝烈倾眼前柳乘风就要负伤,可是自己与他相隔甚远,忽然心生一计,直接一掌打向剑柄,几乎是瞬间,沿着那条线路的海盗都一一被贯穿。 “嘭——” 迫近柳乘风的那个海盗被剑刺中,柳乘风反应过来,立马一掌击碎了抱住自己的那人的天盖灵,他快速地退后了几步说道:“谢了。” “小心点!”蓝烈倾又捡起了一把剑抵挡住眼前的攻势说道。 “杀了他们大大有赏!” 那个海盗头子挥舞着自己的钩子手气急败坏地大叫。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而此时柳乘风和蓝烈倾再度背靠背,他们已经累的不行了。 “这样下去不行,”柳乘风擦了擦汗,看着遍地的尸体,又看了看慢慢迫近他们的海盗,“我们迟早会被他们围堵死。” “呼呼……呼……”蓝烈倾喘着气,却也没有忘记回答:“我知道,而且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待会,你一个人抵抗所有海盗!” “啥?”柳乘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要弄死他吗?他抵抗右侧的海盗已经很勉强了。 “相信我!” 说完,蓝烈倾就躲到了柳乘风的身后。 “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吧!” 柳乘风的眸中尽是信任,他上前用刀架住其中两个海盗的武器,一脚一个毁了他们的宝贝,看着两人倒下来他也不敢怠慢,一掌横劈向眼前的海盗顿时数十个人血『液』飞溅,他杀红了眼,“来吧,!” 他学着蓝烈倾那招,一掌打向剑柄,沿着这条路线的海盗顿时尸首两地。 突然一个海盗从身后冒出,勒住了柳乘风的脖子。 他眼前的海盗看他被擒住,连忙举刀上前。 “该死!”柳乘风用肘部向后一击逃脱,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地上向旁一滚,然而那个勒住他的海盗却被自己的同伴四分五裂。 该死,蓝烈倾还没好吗?他快没力气了,只能牵制住对面打游击。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你们的头在我手里,不许『乱』动!” 果然所有海盗听到后连忙看向蓝烈倾的方向,他正用刀抵住了海盗头子的脖颈。 “放下武器,听到了吗?”那海盗头子血红着眼睛叫道,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听到自己的头头发话了,众海盗都丢下了武器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来!” 蓝烈倾跳到了海盗船上,将海盗头子作为人质,把船上的海盗悉数赶到了冰山上,并且丢出两个绳索让南晴和柳乘风接住。 待南晴天和柳乘风接住后,他猛地一拉将人一把带到了海盗船上。 “这个,还你们。”蓝烈倾将海盗头子往冰山上一丢,只见众海盗全部跟着那个海盗头子跑去。 他连忙切断绳索,顿时整条船在他的助力下,缓缓远离了冰山。 等到海盗们反应过来时,船早已驶远,等待他们的只是死亡! …… “呼……呼……”蓝烈倾和柳乘风两个人浑身血迹地趴在甲板上一起喘着粗气,刚刚真的是有够累人的。 “兄弟!”柳乘风丢下这句话就走向了船沿,“呕……” 蓝烈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没有多言,只是在那边淡淡地微笑。 离开冰山后,气温渐渐回升,当即蓝烈倾就想那沾血的外套丢到海里,不过南晴阻止了他,说是会引来鲨鱼,所以他只能暂时把衣服丢在船舱内,听南晴说鲨鱼的嗅觉非常灵敏,所以他也不敢把衣服丢在甲板上,以免引来鲨鱼。 不过由于没有人导航,他们愣是在海面上呆了十天才看到了陆地。 只不过当他们下船时却被拿下,原来是因为海盗船的关系,不过三人很不负责的脱逃了,他们可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 当他们赶回武家后,发现南宫雪若依旧如此,所以只能带着她再度回到了蓝王府。 这期间,柳乘风的眼神不时看着蓝烈倾、南宫雪若以及南晴,似乎有些东西他很疑『惑』,但是当蓝烈倾问起时他却摇头说自己没事。 …… 深夜,蓝王府书房。 “南晴,你知道四羊方尊在哪里吗?” 蓝烈倾这几日也问过柳乘风,可是柳乘风好像并不知道四羊方尊一事,并且感觉变得有些古怪,所以他只能问南晴。 南晴淡淡地一笑,蓝烈倾却没有发现她笑容后的无奈与悲哀,“我记得是在天陨偏宅的府中府里。” “什么?” 蓝烈倾一惊,口中吐出的气差点把灯火吹灭,天陨偏宅的府中府,已经被南宫雪若炸地连渣渣也不剩了吧? 他翻了翻白眼,差点给气晕过去,四羊方尊应该也被炸了吧。 “你放心,”似乎是看出了蓝烈倾的心思,南晴以安慰的口吻说道:“我和四羊方尊有些许感应,它现在应该在天陨偏宅府中府的井里。” 安慰是安慰,可是谁来安慰她呢?身为五宝之一,她也是祭品啊。 “那我就放心了,”蓝烈倾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些紧绷的神经有些稍稍放松,“你可以走了。” 南晴离去后,心里想着蓝烈倾的嘱托:这几****看柳乘风心神不宁,你好好陪陪他。 不自觉的,她加快了脚步,走向柳乘风的屋子。 王爷,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 …… “你啊,过点时间就会好起来了。” 蓝烈倾替南宫雪若掖着被子,坐在床沿柔声说道,仿佛是在哄着她一般。 说完这句话,他便没了下文,只是静静地坐着,许久他再次替南宫雪若掖了掖被子打算离开,却不想再次看到了天陨石诏,原本他是想无视掉的不错,不过他发现天陨石诏发生了一些变化。 时间还有三天! 蓝烈倾非常震惊,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一般,还有三天,就到了这个世界崩溃的时候了吗? ……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她不知道在这无边恐怖的白『色』安静里徘徊了多久,她不安,只能蹲在原地双手抱肩,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一般。 “你是谁?”她忽然不安地朝着眼前空白地浓雾说道。 浓雾中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影子,那个影子慢慢地变大化为人形,而那个影子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以一种诡异的口吻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 对了,她是谁?原本都已经到嘴巴的那两个字又是什么? 她极度恐惧地看着那个影子,她不安地往后跑,想要摆脱这一切,她好怕…… 可是,她所作的都是徒劳,几乎是在任何看得到的地方,都能看到那个诡异的影子,那个影子在她的四周徘徊不散。 “不要,不要……”她喃喃着,她的瞳孔里没有任何『色』彩,仿佛——瞎了一般! “快到了吧……”那个影子说道…… “啊……”她惊慌地大叫,他在笑,那个影子在笑,笑地是那么地诡异…… 恐惧已经在她心里播下了种子,无数的黑暗袭来,她已经看不清前方,只听耳边传来那个诡异的声音:“快到了吧……” “啊……” “还有三天!三天啊!”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我安排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柳乘风一脸无奈地放下医书,蓝烈倾现在跟失了魂一般,成天就只知道这么说,听地他耳朵都长茧了。 “要不我们回到天陨府中府去找找?” “咦,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柳乘风猛然一惊,手上的医书掉落,他看到了蓝烈倾杀人般的眼神。 “那个,其实,我真的是忘记了……”柳乘风连忙退后几步,看蓝烈倾没有宰掉自己的冲动后连忙解释。 “那么事不宜迟,既然王府上下没人,我们走一趟吧,顺便带上五宝。” 蓝烈倾说做就做,丝毫没有理会柳乘风,这让柳乘风心里郁闷万分,他们才刚刚回来,现在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他们又要再度踏上“征途”…… 哎,天意难违啊,他天生就是个跑腿的命。 柳乘风问过南晴得知她也同意后才松了一口气,按照蓝烈倾的态度,肯定是硬扯他们一起去,他去没关系,强迫南晴的话他做不到,不过还好南晴没有拒绝。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蓝烈倾的手脚这么快,就在他刚刚喝茶的一会功夫马车就备好了,这让他差点把茶喷出来,就算是大婚也没有他这么急的啊。 就在他前脚踏出王府时,南晴后脚都已经落到了马车里了。 两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他,搞地他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关上王府大门连忙走到南晴所在的马车上替她驾马。 “驾……” 伴随着两声中气十足的男音,尘土飞扬,踏地有力的马蹄声跟着并排的两辆马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三人静默无言,不是他们因为这份事关世界安危的沉重而是他们真的真的真的……没有话题…… 将近一天左右他们就回到了天陨府,这里依旧是一片狼藉,也没有官府的人来处置。 蓝烈倾下车后看着一片废墟的天陨府,心中不禁些许感概: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也该是一切结束的时候了。 “走。” 蓝烈倾带头绕过废墟直接带着他们从后院的井进入府中府,只不过因为某人那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搞了一次大爆炸,导致他们到达井底时眼前已经被掩埋地『乱』七八糟了。 “什么情况?”柳乘风和南晴不禁异口同声地问道。 然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再次异口同声:“你怎么学我说话?” 说完,两人不苟言笑,眸中柔情深如水,面面相对。 蓝烈倾看着两人,眉头不禁拧成了一个“川”,柳乘风马上就要知道南晴的身份了吧,他能接受的了吗? “走吧,”蓝烈倾动手整理被炸地『乱』七八糟的府中府,“整理出一条路来。” “这……”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蓝烈倾头也不回地说道,为什么不回头,因为他怕自己愧疚,愧疚自己没有告诉他南晴的身份。 呃……蓝烈倾命令起人来还真的不带喘的…… 于是三个人都动手整理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丝绸啊,镜子啊,茶壶啊…… 各种东西的碎片铺满在地上,这要说整理还真的不知道从何下手。 不过蓝烈倾简直是化身为猛兽,他以手为爪,学着狗刨东西一样刨着。 柳乘风看他这样也学着他的样子跟他一起刨,只不过很快的他就后悔了,石头硬,木头有刺,玻璃的碎片还特别扎手,不一会他的手就已经出现了缕缕血丝。 暂时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他看向了蓝烈倾,只见蓝烈倾刨地的速度如此迅速,看到这样他就纳闷了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仔细一看才发现蓝烈倾的手掌周围有着丝丝白烟。 顿时,他明白了,蓝烈倾原来是把气聚集在手掌的周围,难怪他的手不会受伤。 185.第185章 :飘渺 有样学样,柳乘风继续跟着蓝烈倾一起刨地,不是他为蓝烈倾拼命,而是因为蓝烈倾承诺过,只要办完这件事,他就会放自己跟南晴成亲,为了他的幸福生活,他当然要卖命一点。 然而两个男人没有发现的是,南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回到了地面上,她的纤细小手摆弄着一株不知道从哪里采摘来的狗尾巴草,整个人坐在废墟稍微干净点的地方。 哎,这么快就要到分别的时候了吗?南晴的目光落到了那口井上,井下的两个人正在奋力地拼命着,但是这份拼命会将她送往生命的终结。 “小草,你告诉我,我是生不逢时吗?”她回想起种种跟柳乘风的甜蜜,但是这份甜蜜却化成了利刃刺向了她的胸口。 时也,命也,她看惯这世上的生离死别,没想到这种情绪落在她身上是有刻骨的疼痛。 “也许,我不该出现吧。”南晴的眼眶红红的,她任由泪珠滴下,反正没有人能看到。 泪珠滴在了那株小草上,小草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连忙擦了擦眼睛,原来是自己的错觉,小草并没有发光。 许久,她想开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强求,而是要保护这个世界,保护这个世界牺牲她一个又如何? 想到这里,南晴的心结被打开了,终为尘土,时间流逝后,他也会过来的,不是吗? 原谅我的自私,乘风…… 当南晴再次走到下面时,两个男人已经打通了这条路,不过却有着些许『迷』茫,因为他们不知道四羊方尊在哪里。 “跟我来,”南晴这次做了带头人,然后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乘风。” 柳乘风一愣,随即笑道:“不客气。” 他为她这么努力,都是应该的。 南晴知道他会错意了,却也没有坦白,悲伤能拖一点时间就拖一点时间吧。 好像非常熟悉府中府似的,南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井口跳了下去,两个男人也随即跟上。 “这里是?” 四周的墙壁上满是壁画,尽是些他们看不懂的字符,整个井底面徒四壁而在那正中央最引人注目的,四只羊各朝一方,东南西北,象征着方位定向。 羊尊花纹精丽,线条光洁刚劲通体以细密云雷纹为地,颈部饰由夔龙纹组成的蕉叶纹与带状饕餮纹,肩上饰四条高浮雕式盘龙,羊前身饰长冠鸟纹,圈足饰夔龙纹。 羊尊之大足以容下一人,而里面的不知名的蓝『色』『液』体那大概就是熔炼之『液』吧。 “我们难道就这样把羊尊搬回去吗?” 柳乘风一边研究着壁画,一边开玩笑似地问道。 “不,我们现在就开始熔炼。”蓝烈倾拿出了四件五宝,交给南晴。 “什么?”柳乘风一惊,连忙说道:“我们不是还没有集齐五宝吗?” “这……”蓝烈倾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南晴却在一边替他解围:“先把四件放进去,看看有没有效果。” 说着,她不忍再看柳乘风,走近四羊方尊将黑曜石、玲珑花、三生石还有盏琉璃一一放了进去。 很快的,四件五宝就在蓝『色』『液』体慢慢地被侵蚀,过程中还散发着不知名的气味。 “好了吗?好了的话我们先回去吧。”柳乘风问道。 然而,接下来他看到了一生中最为残忍的画面。 南晴整个人一跃,跳入了四羊方尊中…… “南晴!”柳乘风双眼通红地能滴血一般,他没有想到南晴竟然会这么做。 “别过来,”南晴忍受着腐蚀般的痛苦,扯出了一抹笑,“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很快乐,但是时也,命也……” “不,不要!”柳乘风喃喃着想要冲上前去,只不过被蓝烈倾拉住:“乘风,你要懂得,南晴是玉玲珑,这一切都是命!” 三个字 “什么?”柳乘风仿佛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差点软瘫在地上,也就是说,南晴她…… 他还想要做些什么,可是他的眼神变得些许空洞,连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要好好过日……”子。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南晴整个人顿时被莫名的吸引力拉了下去,整个人被那蓝『色』的『液』体腐蚀掉…… “不!”柳乘风看见那屡屡白烟,整个人挣脱了蓝烈倾钳制,冲上了前去。 他整个人跃到了羊尊的上方,只见里面除了蓝『色』『液』体已经空无一物…… 忽的,天陨府地动山摇,柳乘风整个人撞在了墙上,由于反冲力眼看就要掉入羊尊中,他闭上也眼睛,也许这样就好,这样他们才能在一起,他不管她是玉玲珑还是什么,他喜欢的只是她而已。 在电光火石之间,蓝烈倾稳住自己的步子,朝上一看,柳乘风就要掉入羊尊之中,他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左脚一用力借助墙壁的力量,在柳乘风掉入之前跃上去,将他抱住顺势身子一侧两个人避开了羊尊,滚到了地上。 “你做什么?”柳乘风一张脸血红,他愤怒地朝着蓝烈倾大吼。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啪——” 蓝烈倾一巴掌打在了柳乘风脸上,周围还是有些动『荡』,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做这个动作,“清醒点,这都是命!” 柳乘风捂着脸,眼眶红红的,似乎有泪凝聚…… “终于……” 一个阴沉又空灵的男声响起,四周的动『荡』也渐渐平稳,只见一个女子从羊尊里出来…… 看到那张脸时,蓝烈倾不禁低呼:“南宫雪若!” “啧啧,居然是一个女子的身体。”南宫雪若张嘴说道,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另一个男子的。 “你是谁?”蓝烈倾一惊,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与南宫雪若对峙。 “我?”南宫雪若笑了,只不过这笑声听在蓝烈倾的耳朵里感到特别空灵,“我说我是天陨霸你信么?” 天陨霸!? “怎么可能?”蓝烈倾抑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安,这不是真的…… “怎么不可能,”天陨霸不咸不淡地说道:“既然是你们熔炼了五宝让我复活,那么我就告诉你们吧……” 原来五宝不是宝,而是天陨家的巫术所需之媒介,五宝之熔炼可以开启世界和灵界的缺口,能够让人死而复生,而没有**的灵魂则需要一个容器,而这个容器正好是…… “混账,我杀了你!”柳乘风血红了眼睛,冲了上去,他没有办法忘记南晴最后的微笑,然而她的牺牲换来的不是世界,而是恶魔。 “嘭——”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在天陨霸的周围似乎有一堵墙,将柳乘风活生生地撞开,柳乘风滚在地上灰头土脸,嘴角流出了丝丝的鲜血。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蓝烈倾拳头紧握,他忘不了威儿和淡天路当时的生离死别,耳畔传来的是龙遨游对他的坚信,似乎他又看到了南晴那最后的微笑。 他们的死,换来的竟是这种谎言! “为什么?”天陨霸坐在四羊方尊的一侧笑道:“我需要的是权利,我要这天下!” 淡淡的霸气笼罩着整个小间,天陨霸生与俱来就是一个王者。 “这样吗?” 蓝烈倾整个人冲上前去,扬起一拳就朝着他的脸打去,然而却跟柳乘风一样撞上了一堵看不到的墙整个人被反弹了回去。 “没用的,我是不死的,因为三生石的效果。”天陨霸一脸戏谑的看着两个试图反抗的人,“怎么样,要不要助我夺天下?” “我这是给你们机会!”天陨霸又恶狠狠地换上一副阴狠的表情。 “做梦!把我的南晴还给我!” 柳乘风想要再度冲上前去,可是被蓝烈倾一把拉住,“冷静点乘风,他说的不是假话,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跟他对抗!” “滚开!”柳乘风失去了理智,一掌拍开蓝烈倾,依旧向前冲去,边冲边怒道:“要不是你的错,南晴,不仅仅是她,淡天路他们都不会死!” “啊!” 柳乘风大喝一声,不过还像之前那次一眼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该死!” 天陨霸看着两个男人一个接一个冲上来,又再度被反弹回去,心里很是不解,做这么多无用功干嘛? 想他当年也是独领风『骚』,只不过因病缠身得不到救治,所以才会饮恨黄泉,只不过他当年带病期间,做了一番努力才换来今日重生。 “你们不要做无用功了,”天陨霸眉头开始微皱,“有三生石在我体内,我是不会死的,就算你们冲破了气障也没有用。” “哼,那又如何?”两人狼狈不堪,早已遍体鳞伤,可是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就像南晴,就像南宫雪若一样。 “那我就没办法了。”天陨霸手指指着蓝烈倾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指尖凝聚,慢慢的越来越大,那是一股气流团,而从流动的速度来看,能够将人四分五裂。 “去吧!” 天陨霸手指一动,那股气流团就向他们飞去,两人已经没有体力来躲避这个东西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股气流团将自己包围,接下来是彻骨的疼痛…… …… …… …… 三年后,桃花谷。 三月三,桃花扬。 蓝烈倾静静地坐在墓前,桃花落,风一吹,遍起舞,纷纷扬扬落在了墓旁,落在了他的头上。 遍地桃花,遍地桃林,虚幻地有些飘渺,起舞,飞扬,终落在了地上,无力回天。 “呦,在想什么呢?” 柳乘风走到他的身边,手提两壶酒,其中一壶递给了蓝烈倾。 蓝烈倾接过酒,豪饮了一口,“你还不是来这里做什么?” 柳乘风一屁股坐下,抿着酒,“三年了啊。” 他的眸子带着些许释然,看着这一片桃花纷扬,感概道:“当年就我们活了下来。” 蓝烈倾因为柳乘风这句话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件事,心里就没由来的一阵疼。 三年前,天陨霸想要杀了他们,那个气流团明明已经命中了他们,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包围着他们的气流团却往反方向的天陨霸袭去,天陨霸就这样被那气团包围剮到一块肉都不剩。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柳乘风又抿了一口酒,问道。 “是南晴和南宫雪若……” “呵呵,三年了,你一直都说当时是南晴和南宫雪若救了我们,不过,或许真的是这样呢……”柳乘风抬头望着天,南晴总是会这样默默守护他的吧。 “你觉得呢?”蓝烈倾扔掉空酒壶,直接躺在了地上,看着天空白云懒散地飘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相信,”柳乘风看着天空,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看着,不过这种目光柔和,应该是在天上的南晴吧,“话说,你的儿子那边,你怎么解释的?” “啊,你说云儿?”蓝烈倾不禁皱了皱眉,“我实话告诉了他,他却表示地很坚强,但是我知道,他在夜里哭了不知道多少回,这种『性』格,他还真的是像他娘啊。” 说起云儿,他这个当爹的自从南宫雪若死后就没有怎么好好照顾他,而他却也坚强到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独活,他有时候也很怕,怕云儿太过自立,反而他这个爹却什么都没能够帮助他。 “有个家人真不错。”柳乘风也躺在了地上,这样静静地看着天空。 蓝烈倾撇了撇嘴,“你随便找个人嫁了不就行了?” “那你也找个人嫁了啊,看你都五十多岁了,还没有夫人。” 柳乘风也跟着蓝烈倾一起开玩笑,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能更懂对方一些吧。 蓝烈倾的语气非常飘渺:“除南宫雪若,我不嫁。” 柳乘风也跟他一样地说道:“除南晴,我不嫁。” 呃……似乎这两位完全忘记了自己是男人哈…… “哈哈……”两个人男人都笑了,可是这个笑,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出彼此的苦涩和释然。 “不早了,南宫雪若,你也好好休息吧,现在该轮到我,好好照顾云儿了。” 186.第186章 :吸干了血 蓝烈倾运起轻功,朝着他们小屋走去,他该为云儿做饭了! “走好啊,”柳乘风在后面说道,又接了一句:“家庭主男。” “嘭——” 蓝烈倾华丽丽地倒地,然后爬起,对着柳乘风又好气又好笑地喷道:“喂!这本书是古言穿越!” “哈哈,忘记了。”柳乘风『摸』了『摸』头,上马走向了回程路。 蓝烈倾目送他离去后,一个不经意抬头看了看天,那天上居然写着四个字:本书完结。 “真奇怪。”蓝烈倾喃喃自语地回去了。 在那片桃花林中,落地的桃花,又慢慢起舞,也在空中凑成了几个字:桃花烂漫时,让我爱着你。 那方向正是蓝烈倾的小屋,也许他们的三生烟火,没有换来一世『迷』离,但是他们终将有一个自己的归宿和命运,现在的生活,是最适合他们的。 只因她爱他,她便用她的三世生命,换得他一世纯洁的心灵。 前世,她来到这个世界,她是加洛国的公主,而他则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在那个夏天,从水里将溺水的她救起,并许下承若他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他害怕失去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愿放开,怕放开后,她就消失不见了,看着她开心,他心里莫名得幸福。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那股莫名的情愫,他只是不希望她受伤。只想看到笑着的她。 在叶城覆灭之际,他拼死抵抗,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保护她到最后一刻,死在了刀光剑影之下,他只希望她能活下去,即使自己死了,也情得归所。到最后,他才发现那年夏天那股莫名的情愫叫****。只是这样爱着她,只要看着她,他便幸福。 她也在最后一刻才知道他对她的情意,她也才发现,这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笑了,他用生命兑现了自己的承若,在死亡的前一刻,他分明看到了,她许下誓言以三世的生命,换得他一世的纯洁。笑容凝固在他脸上,如此安详,因为他知道 她也爱着他。而她害怕没有他保护的世界,所以她将匕首划过自己的颈脖,如果不能一起生,那她宁愿陪着他一起共赴黄泉。她倒在了他的身边,甜甜的笑容凝固在她脸上,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她的笑,只要她笑的开心,那他便是幸福的。 第二世没有他,她一个人在皇宫里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她感觉过得空空『荡』『荡』,一直到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的国家被侵占,在烽火连城的夜晚,她上吊在自己的房间里,只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记忆里有过一个他,而他却不在这里。没有他的世界,不是她的世界,她不知道世界有多么大,她只知道的他是她的整个世界。 她不怕死去,因为她知道没有他的世界,她宁愿死,因为她害怕,只因这里没有他保护她。她只想 呆在他的怀里,永远呆在他所存在的世界里,即使他的心里已经忘记了她。 第三世她没有亲情,没有友情,也没有等到生命中属于她的那个他,生不如死,她在那个冰冷的世界里了结了自己的生命,“死”在了那个时空,却意外得穿越到了他所在的地方这里有他的气息,有他的味道,即使没有前世的记忆,她却也深深得感觉到了,这里充满温馨。这个时空才属于她。 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也在这世,爱着他。即使忘记了他,她也会执着得追寻心中的感觉,她相信,他就是那个他。 而他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嗮,只为她从桥上走过。他只为等她。 他没有失望,她找到了他。他会守护她生生世世,而她也会陪着他千秋万载,永不分离。 我的名字我忘记了,当我醒来时,爹娘已经不在,来接我的是一个叫做轩辕明的人。 我很讨厌他,也很怕他,但是我拿他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孩子,他却是一个大人。 他给我起名叫『迷』离,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对我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我在他的家里生活了一年,他好像是把他的家称之为皇宫吧,也就是在那一年,他将我带到了不知道一个什么地方,我对这片记忆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那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们『逼』着我训练,将我打的皮开肉绽,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想逃,但是总是被抓回,然后等待我的只是一顿暴打。 那段时间过后,我一直生活在阴暗中,直到遇见了她。 她的名字叫做樱草,是一个小宫女。 自从那天相识后,我们就一直偷偷见面,她总是带来糕点分我一起吃,而我也总喜欢偷偷地将她抱到房顶,我们一起数星星,看月亮。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变了。 那天,轩辕明将我叫到他的跟前,他告诉我,我已经成为了皇家刺客,但是我并不知道刺客的含义。 他交给了我一个刺客的任务,那时,我明白了,刺客就是暗杀者,而我的任务要杀的人则是……樱草。 那晚,樱草照例来找我,而我却没有之前那份闲心,而是一脸的凝重。 樱草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甜甜一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我将轩辕明的任务坦白地告诉了她,她听了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我最后告诉他,安排这个任务的人是轩辕明之后,她已经是面如死灰。 ………… 那一晚,她死在了我的匕首下,只不过她是『自杀』的,我哭了,她却替我擦着泪,现在该哭的不是她不是吗?她告诉我轩辕明的事情,好像她非常了解轩辕明似的,她最后的笑,我一直没有忘记,那是绝望又惨淡的笑容…… 我发誓要为她报仇,但是当我第一次暗杀失败时,我才知道,我和轩辕明的差距,如果说他是天的话,那我仅仅是地上的一根小草罢了。 那天我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之后就发烧了,发烧后,我喜欢开始装傻,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先保护好自己,再保护好别人吧。 直到有一天,轩辕明又让我刺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南宫雪若。 我装傻,但是没用,他还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并且警告我,如果没有完成的话,他会杀了我。 我并不知道南宫雪若是谁,只好装傻一般地去问路人,可是人人都当我是疯子一个,理都不理我。 直到月竹城野兽进城的时候,我感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樱草一般。 不过她却不是樱草,这让我略有失望,但是她却保护了我,当她面对狮子的时候,我以为她会死,可是没有想到,那狮子却向她俯首称臣。 我目送着他们离去,发现她住在天陨府的偏宅里,于是我当夜过去,但是当我告诉她自己是刺客要刺杀一个叫做南宫雪若的人时,她却非常暴力地对待我。 她问我是谁安排我刺杀她的,我本来想隐瞒,但是这种对樱草一般的熟悉感让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轩辕明三个字。 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放过了我,但是我却没有离开,我睡在了她的门口,不过第二天我就发热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救了我,所以我想找个借口呆在她的身边。 不过后来,我知道了,她有一个心上人,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只想看着她就好。 她将我安排给了一个叫做蓝烈倾的人,我本来还很排斥,但是当他安排我去刺杀轩辕明的时候,我知道了,他们跟轩辕明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抱着这种思想,我就潜入了皇宫。 不过轩辕明依旧打伤了我,我好不容易逃掉了,但是当我逃离到她面前时,我撑不住了,晕了过去。 我其实知道,她吻了我,也救了我,我以为她喜欢我,不过我错了,当我再次向她卖萌时,只换来了她一个白眼。 我原本想离开,但是我做不到,我喜欢她,但是我又不敢告诉她,她心中喜欢的,是蓝烈倾不是吗? …… 那天,我们再度来到了皇宫,看到轩辕明时,我害怕地有些发抖,还好有南宫雪若,不应该说是另一个樱草吧,她鼓励我安慰我,我才渐渐缓过劲来。 不过,我还是不敢跟轩辕明对抗,他太强了……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她让烈风将我送走,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与其一直沉浸在绝望的害怕中,不如做出反抗,烈风似乎听懂了我的心声似的,将我再度送到了皇宫。 不过这次我躲在暗处,伺机寻找机会,这是轩辕明告诉我的,刺客的任务,就是寻找机会暗杀! 在他们全军覆没之时,其实我也犹豫,这么强大的轩辕明我能刺杀到吗? 当他走向南宫雪若时,我急了,将自制的剧毒毒『药』涂抹在匕首上,然后就跳了出去直刺轩辕明的腹部。 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轩辕明被我刺中,但是我也被轩辕明的全力一掌给打飞。 我从没有感受到过,这个世界竟是这么的虚无飘渺的一个存在,腹部上传来的疼痛告诉我,我的五脏都已经被震碎,想要活路已再无可能。 她跑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就像樱草死时,我握住她的手一般,只不过位置对调了。 呵呵,这就是杀手的宿命吧,没有致命一击,那么死的就是自己,这也是轩辕明告诉我的。 她哭了,我想要替她擦眼泪,但是我却没有那个力气,我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力气越来越虚无,我这是快死了吧? 她的哭声越来越小,而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我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影子,他们是来接我的吧…… …… 天上很美,我找不到樱草,也许她已经投胎去了吧…… 我在天上看着他们一家人,他们真的很温馨,他们的一幕幕成了我最温暖的回忆。 我走在奈何桥上时,以为再也看不到了,当我转头时,却发现她急匆匆地向我走来,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掉了下去。 这是梦吧,呵呵,她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死呢,我意识模糊前这样想着。钻石贵妻买一送一 南晴, 我活了四百年,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心里已经有别的女人。 这是命吗? …… 我爱上了柳乘风,凭我自己的能力,我帮助他们找到了五宝和四羊方尊。 时也,命也,我随着那股腐蚀般的疼痛,而渐渐化为血水,但是我做到了,在那最后一刻,我的微笑,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龙遨游, 我在冰山里已经千年,千年没有人,一个人,不,一具尸体就这么冰封在这冰棺里。 直到有一天,他们来了,向我要黑曜石,黑曜石一出我的尸体将会迅速腐化,在那么一刻,我也有些许犹豫。 那个男人有着跟我相同坚定的目光,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既然我没有守护成功,那么就成他人之美吧。 他的眸子比我还要坚定,如果是他的话,想要守护住自己的东西,应该能够成功…… 淡天路, 弟弟们死了,而我却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原本也想随着他们而去,但是我的威儿却还是要人照顾。 他们答应了我,跟我达成了交易,但是玲珑花是极邪之物,要食人鲜血……算了,罢了,只不过对不起威儿,答应他的,我做不到了。 玲珑花吸干了我的血,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也许生命的尽头,已经到了吧。 威儿第一次哭地那么惨,就连他失明时,他都是那么坚强。 我难道错了吗? 我告诉他,这世界的美好,想要告诉他更多的道理,但是,我的生命也已走到了尽头。 威儿,对不起…… 红灯高挂渲喜庆,锣鼓箫天迎新人 满座宾客贺新礼,此时何听怨声道 按理说,成亲该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更何况连尊贵的天子都来观礼,这是给的多大面子呀!可是结果却怎样呢? 187.第187章 :这是喜事啊 按理说,成亲该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啊,更何况连尊贵的天子都来观礼,这是给的多大面子呀!可是结果却怎样呢?那些满园被请来贺喜的宾客们无一不在争先恐后一睹皇上风采的同时也感受到另一种阴森的气息。而那些被邀请的大臣们也不想在此处就掉了脑袋,小心使得万年船,不多嘴不多事的好,毕竟那也是个不好惹的角儿。偷偷地看向大厅中央的主席桌主位上一位身着金丝锦绸衣裳的年轻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身边的一位面无血色紧皱浓眉的红裳男人, “时辰不早了,还不快进洞房?!”那位年轻男子擒着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推了推他旁边的红裳男人。 始终没露过一丝笑颜的新郎此时黑着脸站了起来,撇了眼身边的这个所谓皇兄,不情愿地动了动嘴, “明知道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你还偏要赐婚拿我做人情。反正……我人是娶了,你也高兴了?至于我要怎么做你也管不着了吧?”哼!云王气愤地甩开衣袖大步向洞房走去,心底已打好了主意。他可不会让那人称心如意,一看到他戏谑的眼神就来气…… 冷冷地一手推开新房的大门,惊动了那些服侍在旁的丫鬟们,“王爷!?” “你们都下去!” “是!”丫鬟们都听令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屋里只剩下了新郎倌——当今皇上的弟弟,蓝烈倾王爷和正端坐在床沿盖着喜帕的新娘。云王顿了片刻后,徐徐地说, “可能有点对不起你!但是这门婚事并未经得本王的同意,所以也只好暂时委屈你了!等日后你有了心仪之人,本王定会成全与你,明日会赐给你两个丫鬟,日后你就住在冬暖阁。今日你已有了这个王妃的头衔,此等身份地位应该满足了吧!记住,你与本王的生活互、不、相、干。嗯……就这样了,你休息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新房。 听到脚步声渐渐离去,新娘这才扯掉头上的盖头,清丽的容颜展开了一脸得逞的笑容,“互不相干是吗?” ! 两年的时光说不长也不短,放眼望去满园的桃花盛开昭示着三月的来临,又是一年的春天。这里是王都中最大的府邸,推开红漆大门沿着主道向里走,两边是花红柳禄,假山池塘别有一番春的滋味。等走到主道的尽头便是大厅,大厅的两侧可通往厅后,厅后是府中最大的花园,所有的亭台楼阁都建于这花园之中,和谐地融为一体。左边穿过一道弯弯曲曲的回廊后便来到女眷的住所,依次是冬暖阁,沁香苑,风清园和日月楼。其中属冬暖阁的景色最为迷人,此阁仿佛是置于一片花海之中,因为园中花的种类繁多所以四季都有花开甚是动人。大花园的右侧回廊后便是男人的住所,此处与冬暖阁大不相同,楼阁周围种植的是富有阳刚之气的竹,傲竹楼便立于这竹山之中,往后依次坐落的是逍遥阁,幻蜃楼和凌云阁。靠这不远有一座看似庄严的楼阁,那个便是议事厅—风云楼,在大花园的中后方是饭厅—紫气东来阁,以及府中最大的藏书楼,靠近左边有一座偏厅,靠近右边还有一座客院,花园后面就是下人们的住所。 再往大门外看,门外两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显示出了这家主人与众不同的身份,大门的横梁上镶着三个金漆大字—云王府。 这就是西炎皇朝第一王爷——“云南王”蓝烈倾的府邸。此时是西炎玉煌王朝第三个年头的春天,在这院子中最大的花园靠近女眷的地方有一片桃花源地,园中还有一池碧水,假山南宫立。在池边较平坦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她半靠在身后的一棵桃花树边,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此人一头乌黑亮丽没及腰身的长发,吹起了此人绢质的白色衣袂,池水也渐渐泛起了阵阵涟漪,波澜不兴,但倚在池边人儿的美眸却始终不离水面,被反射的水光印在了平静闪亮的眼睛中。 蓝烈倾凝望着南宫中的伊人,眉头捎皱了一下。她是府中的下人吗?不像!下人没有那种与生具来的气质。可是若大的王府是他的家,怎么可能会出现他不认识的人呢?蓝烈倾确定没有在府中见过她,难道又是皇兄为他找来的什么大家闺秀吗??真是该死!!让他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也就算了,现在还老是帮他搞出一些事来,他蓝烈倾可不缺女人。 似乎是坐累了,池边的人慢慢地站了起来,用衣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抚了抚发髻缓缓地转过身来,蓝烈倾在暗处眼神犀利地打量着那张容颜。那张脸并不是让人一见不忘的丽颜,清新的面容化上了一层薄薄的淡妆,雪白剔透的肌肤在阳光的映射下泛出丝丝的红晕,不算精致的五官配在一张瓜子脸上倒也显得小巧,可爱,伶俐的眼神中闪着俏皮的光芒。 她拎起裙角抖了抖,把沾在上面的泥土拍了拍,接着捡起从树上掉下的残花闻了闻一个足尖转地向冬暖阁的方向走去,夕阳西下,望着伊人渐渐消失的背影,蓝烈倾从暗中走了出来,晚霞的余晖映射在蓝烈倾的脸上,那是一张俊朗不凡的脸,精致的五官,挺拔的身材隐于一身面前绣二龙戏珠的紫色绸质衣衫之中,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之气,微蹙的浓眉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有着一双闪烁着沉稳睿智的眼睛。 她究竟是谁? ****** 一缕缕金色的阳光照射在春意盎然的云王府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春的微笑,但此时在云王府的大门前王府大总管的脸色却阴郁地像要下雨一样,看着眼前这位风倜傥,手持玉扇,一张俏丽容颜,气质不俗的翩翩佳公子,陈总管睁大眼睛怎么也不相信她就是府中的那唯一的娘娘, “娘娘,您这样……不大好吧??!” “陈叔,我只是上街逛逛,晌午之时便回不用派人跟着了。”清脆的声音从开启的唇齿之间传出,美眸直盯着眼前这位略显老态但做事勤恳的中年男人。开玩笑,要是身后跟着一大堆人还叫她怎么有闲心逛街呐。 “呃……可是……娘娘!”陈总管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退让一步。“那……路上请多加小心。小翠,小玉,要好好保护侍奉娘娘。知道了吗?” “是!”同样作男装打扮的两个贴身丫环同声应道向总管行了礼便随着娘娘而去。 看着逐渐消失在街角的主仆三人,陈总管是打从心底喜欢这位善良亲切体贴下人的娘娘,她从不自持身份高贵,甚至像他这样一个小小总管娘娘却唤他“陈叔”说是他的辈分比她高,是她的长辈,就连小翠和小玉这两个丫头常年跟在娘娘身边说话也越来越放肆了。唉!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自从两年前独自留下娘娘空守新房后,从府中丫鬟的嘴里留言飞起说是王爷对娘娘的相貌不甚满意才冷落娘娘,自此外面都传言是因为这位娘娘不美不能讨得王爷的欢心而失宠,就连王府内的有些下人都对王妃冷冷淡淡的,殊不知……摇着头的陈总管转身回府吩咐着门卫关上大门。 ****** 今日与皇上讨论了一上午国事,早朝时因为观点不同又与长书吏卓大人进行了一番口舌之争,昨晚失眠又没睡好,现在可以说是身心疲惫。侧伏于马车内软塌之上的人正在闭目养神想及早回府休息。 “阿福,回府!”带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从帘后传来。 “是!”车夫二话不说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向云王府驶去。车辕缓缓向前转动,帘后的人也没了声响,想来是累了…… ****** “娘……呃!公…公子!已经快接近正午了,回府吧!否则陈总管又要像上次一样派人来寻您了。”小翠举起衣袖擦了把汗,左右手各拎着一个包裹。 “嗯!……是不早了!玉儿,上次你不是说找到一条近路可以回王府吗?你在前面带路!翠儿,把今天银子的用处说说。”悠闲地下了命令后雪若迈开步子跟着小玉向街边的一个巷子口一拐。 “是!嗯……我想想……今天上街共向账房支了两银子,其中有两用于买胭脂水粉等日用品,还有两您给了路边的乞丐,穷人家讨饭的孩子和一些露宿街头的流民!” 时间正接近晌午时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逐渐散去,有的是回家吃饭下午再出市,有的是结伴到附近的酒楼喝酒去了,原本就处在阴暗角落的小巷更静得让人不寒而栗。绕过两个弯后便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小玉曾经练过武,也正因为如此她到王府不足半年便被王爷从低等下仆提拔到高等丫鬟,两年前派去侍奉身边这位娘娘。训练过的敏锐使小玉止了步,让紧随其后的主人—云王府的王妃娘娘一头撞到她的后背上,小玉快速地回过头向娘娘和小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把拉过两人小心地躲在一道围墙后面,探出半个头想看个究竟。 “打!!!给老子重重地打!!!往死里打!!!……哼哼!!看你这次还能逃到哪?”宁静的深巷里传来沙哑中带着嗜血的叫嚣声,以及一些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 只见一群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围着殴打一个已经蜷缩在地的人,那人身上的浅蓝袍子已沾上了斑斑红迹,发冠松乱,零落的发丝被汗水黏在面容上看不清相貌。 躲在墙后的主子抿嘴想了片刻,让她见死不救她可做不到。然后她轻轻地拉起疑惑不解的小翠和小玉,蹑手蹑脚地走到巷口,深深地吸了口气,眨着的双眼闪过一丝顽皮与忧虑,对着小翠略抬高了一点音量, “俞公子!今日在武场您使的那招‘横扫千军’可真是威力十足!一下子就撂倒十几个汉子,在下不得不佩服您的武艺高超哇!既然你我一见如故,捡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小弟略备薄酒邀您喝上一杯,如何?” 一番话说得音量正好可以让隔着几条巷子的那些人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主子对着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猛使眼色。跟着这个娘娘两年,当然明白她眼中的意思,果然不肖片刻,就听见, “正是正是!崔某对俞兄也倍感佩服。正好小弟也想让俞兄讨教几招,不如我们就如南宫公子所言到他舍下喝个痛快,不知俞兄意下如何啊?” “这……既然两位盛情邀请,那俞某也不便诸多推辞!……就请南宫公子在前带路吧!” “好!爽快!其实舍下就在附近,抄近路只要绕过这条暗巷便到了。请!” “请!” “请!” 一番咬文嚼字的对话后,一手摇着玉扇好不潇洒的主子便迈开大步领头走在前面,另两人也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地说点什么,让声音由远而近。 “老大,有人来了!” 那个老大听了手下人的汇报,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很不情愿地说,“哼!今天算他命大!爷吩咐了,此事不宜节外生枝!老子我本想再给他一些教训,不过,看样子这小子也玩不了什么花样了!”踢了踢那人的头,“小子,要是你再惹了我们爷,到那时,我们兄弟会让你生不如死!……哼!弟兄们,我们走!” 话中毫不掩饰淫邪之气的一群凶神恶煞,对着那个已狼狈不堪的人像踢死猪似的又踹了几脚,然后走过巷角转过一个弯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此时主仆三人快速地跑到那人的身边,小玉翻过那人的身体把手探到鼻息之下, “怎么样?” “气息微弱,若不赶快找大夫医治,恐怕……” “先带回王府再说。” 188.第188章 :王府到了 “是!” 两个丫头一人驾着那人的一只胳膊从肮脏零乱的地上把他拉起,那人的胸前已沾染上大片大片殷红的血迹,里还不断地吐出血渍。在拐过了两弯后便来到一条宽大的官道,街边的两头高大石狮明显地显示着: 云王府已经到了。 ! 一辆由两匹大马拉着的黄顶锦帘马车稳稳地停在云王府的大门前,来人高唤一声, “王爷回府!” “吱呀”!大门从内侧被打开到两旁,陈总管领着府里的下人整齐地列成两队站立在大门两侧,身体向前深深一躬, “恭迎王爷回府!” 异口同声中气十足的迎驾声响彻云霄,把已离王府大门只有一尺之距的主仆三人都吓得愣在了原地。 王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王府了?平时不是还要应酬那些大臣,门客什么的吗?真是太不巧了!这可怎么办? 雪若没有理会他人,而是径直地走向仍立在门口的陈总管。 “娘娘,王爷已经回府了。您也应该及早……咦?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当他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被两个丫头驾在一旁时显得很惊讶。 “陈叔,你派人去找名大夫来!再找几个人帮着翠儿、玉儿把他抬到王府的客院去!小心不要被王爷知道。毕竟我们还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那……要是被王爷看见您这模样……” “没事!嗯……可能他还认不出我呢!” 说完,便径自穿过大门走进王府,守门的侍卫也不敢拦,大概府中除了王爷大家都已习以为常了。陈总管一边命人扶着娘娘救回来的人一边派遣了个下人去找大夫,然后将他抬到花园侧的客院去了…… 此时,蓝烈倾独自步到了桃花源中,偏闻花香沁满心,过往云烟忽自飘。被尘封了两年的记忆还是源源不断地宣泄而出,记得那段时间真的是昏天暗地的,皇兄玉煌并非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而且当时国内内乱不定,正因如此,皇兄为了平内乱整朝纲开始和其他的几位王兄王弟争夺皇位,有战争就有牺牲流血,他和玉煌是同胞兄弟,自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可是也不情愿地看到了其他几个亲兄弟的悲惨下场。大皇子玉龙自刎于皇宫之内,二皇子玉澈被迫远走他乡,至今生死不明,五皇弟玉灵也因此深受重伤,成为了一个残废之人。想到玉龙皇太子临死前仍不肯闭上的眼,想到玉澈托着受伤的身体不得不逃到了藩外时对他说的话,想到玉灵被玉煌王兄打成了废人躺在宫中那双愤愤不平的眼神,他就想有一种远远离开这儿的望,一切的悲剧终于暂时划下了一个完结。 蓝烈倾感叹了一声正准备离开,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什么人?竟敢擅闯王府?”说话间人已迅速地挡在了那人的面前把手一横。 唉!倒霉!本来想趁他不在意的时候悄悄溜走,可偏偏他的警惕性那么高,白色身影的主人不禁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抬头望着蓝烈倾,“请王爷恕罪!” 蓝烈倾在看了她的脸后顿时愣了,思绪飞到了昨日傍晚的桃花源,这人……与昨天那名女子太像了!简直是同一个人,“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在我云王府鬼鬼祟祟的?” 受了惊吓的白衣丽人刚想回答,就听见花园中一阵阵焦急的喊声,“娘娘!……娘娘!”仔细地侧耳一听,是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小玉和小翠的声音,一定是她们回到冬暖阁没看到她出来寻她了…… 蓝烈倾听到叫声后皱起浓眉,他斜眼望了面前的人一眼,“娘娘?……她们是在喊你吗?”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丫头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抬眼看清是王爷后赶紧行了一礼,“王……王爷?”然后偷偷地瞧着一旁的王妃娘娘。 风尘影动,蓝烈倾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眉间一挑,她们叫她“娘娘”,虽然他蓝烈倾的女人不少,但还不至于糊涂到不知她们所谓的“娘娘”是何人。想到那人,蓝烈倾就不禁想到当年娶她的原因,三年前玉煌皇兄抢夺王位之时,有一次差点性命不保恰被丽州太守南宫子音所救,而皇兄为报搭救之恩,便擅自赐婚把南宫子音的一个女儿许配给了他。那名女子好像是叫……南宫雪若!顿时他第一次正眼看了眼前之人,眉间略挑,“你就是……南宫雪若?” 哈!终于想起她来了!不过忘了也没关系。这两年虽没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倒也过得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对她来说互不相干的生活正是她想要的。“天色不早了,王爷若无他事,请恕雪若告辞。”说完拉过两个僵化掉的丫鬟,雪若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回冬暖阁。 月隐星稀,风声簌簌,唯独残香留孤影…… 四下静谧,松眉冷笑,一道花絮风中飘…… ****** 几天后,王都皇宫御书房, 把头从堆积成山的奏折伏案中抬起,一双看透一切的深邃眼睛着堂下坐在一旁陷入沉思的胞弟。玉煌叹了口气,唉!最近蓝烈倾总是动不动就走神,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蓝烈倾,你怎么了?近来老是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什么事让你苦恼吗?” “啊?哦!没……没什么!” “你以为我西炎王是第一天认识你啊!好吧……既然没什么,那就看看这个吧……!”说着从一沓奏折中抽出一本交到云王手上,云王拿来展开一看,是边境驻守将军雷啸天上奏的,大意是近几年边境的局势很不稳定,盗贼频繁出没打劫路过商队,连邻国——朝蜀也蠢蠢欲动,希望王上能尽快解决边境之扰。 “听说新上任的朝蜀国君是个不可多得的匡扶之才,虽传言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治理国家仅仅有条,在各国之间还大肆招揽人才为其效力,可见此人的野心。据说他派了不少人去做他国的奸细,我西炎国就发现了不少朝蜀的奸细。而此时边境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兄打算如何处理?” 当今天下平分五国,除西炎外,离非,安庆,朝蜀和溯月也不安分,另外还有一些没有被他国收纳的独立城镇也渐渐地被五大国并吞,各国都有扩张领土的野心,确实不得不防啊!外面暂且不提,本国的内乱还没有真正平定,以长书吏卓青云为首的顽固派处处与皇兄作对,又在朝中纠结党羽,拉拢大臣,西炎王也为此很头疼, “此事可能与朝蜀有关,这帮盗贼不仅侵犯我西炎边境,抢夺那些商队,据可靠消息,他们同时也扰乱其他国的领土,就连他国皇亲贵族路过也照样打劫深受其害。所以会不会其中有朝蜀的人故意借此力量打击我西炎,以达到挑起我国内乱的目的?” “或许……有这可能!蓝烈倾,你派人再去打探打探。若确认这群强盗确实由朝蜀在暗中支持的话,那不论是武斗还是和解都不是最佳之策,还要再想办法解决才行。”西炎王玉煌不禁皱了皱眉,“你先回府吧!待会儿卓青云就要来了,想必他也知道此事了。” 云王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升起一阵反感,“那老乌龟这么晚来准没好事!”他担忧地看了看皇兄便欠身退下。 ****** 时光飞逝,三天如昙花一现般匆匆而过,但有些事却让人更深刻地记忆在脑海中。三天前的那晚久久不绝于雪若的眼前,两年来的第一次正面接触让她感触良多,自己的一身男装打扮想必也让王爷印象深刻吧,好在有惊无险,王爷他没有责罚,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娘娘!娘娘!陈总管说那人醒了!” “真的吗?快去看看!” “好!” “是!” 还没跨进房间,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雪若轻轻地推门而入,向小翠和小玉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走到床前,仔细地观察着眼前因虚弱而靠在床缘边的人。 此人清秀俊朗的面容苍白无力,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看来很痛苦,眼睛紧闭,凌乱的发丝垂落在胸前,单薄的身体更显消瘦,紧促的呼吸让他的胸口不停地上下浮动,身上已换了一件浅绿色的长衫,眉宇之间透着儒雅的气质。雪若用手止住了立在一旁正要开口的陈总管,开口道, “这位公子,你好些了吗?” 床上的男子闻声而动,微微睁开了眼把头转了过来,见来人气质不俗,正要挣扎地坐起来,就听见, “你别动!伤还没好就不要随便动了,就这样靠着吧!”雪若说着坐在了床沿上。 没有生气的眼神似飘忽不定的云,空洞地望着雪若, “你……你是谁?咳咳咳……这…这里什么地方?”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声,男子勉强抬起右手轻捂着嘴。 “陈叔!大夫怎么说?”雪若倒了杯茶递到那人的嘴边,转头问道。 陈总管鞠躬一礼,“回娘娘的话,大夫说身体会虚一阵子,但只要按时服药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的。” 初闻“娘娘”一词,床上之人眼睛闪动了一下,“娘娘?”不自觉地嘀咕重复了一遍。 “不得无礼,这位是云王府的南宫王妃!”翠儿在旁边做了解释。 “你真的是云王府的南宫王妃?” 雪若抿嘴笑了笑,“没错!我是云王府南宫王妃!” 床榻上的男子想起身行礼,被雪若止住了。“你的伤还没好就不必拘礼了。看你伤的这么重,那些人下手不轻啊!应该不是凑巧遭劫吧!?” 昔日潇洒,今日落难,即有难言之隐,又是顾虑重重,床榻上的病弱男子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握着茶杯的手时紧时松。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雪若见他仍是不语便站起了身子, “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毕竟这是你的事情。但我必须说一句,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不必急着回答,等你想说了,再让陈叔来找我。好好休息吧!”说完准备抬脚离去。 “小翠,你不觉得这位公子看起来很面熟吗?”小玉面露怀疑之色向小翠眨了眨眼。 “嗯……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就是想不起来。 “在下……咳……姓流,单名一个云字!”正欲离去的雪若止住了脚步。 “啊!流云!!对了!就是这人!流云!就是他!”小翠和小玉同时恍然大悟地叫了出来,连站在床边的陈总管也表情一愣转头仔细地看了那人一像是确认什么似的,然后面向雪若微微一欠身, “禀娘娘,他是王都第一公子,流云!以前曾来过王府,但此时他面容憔悴,脸色苍白,老奴实是没认出来!” 一旁的小翠和小玉也顿时眼睛一亮,谁不知道王都第一公子——流云?他不仅学富五车而且智谋过人,名动天下致使很多王孙贵族都想招揽他为门客,以前王府宴请能人异士之时,这位流公子可是被邀为座上宾的,况且流公子的美貌也是出了名的,让多少王都的大家闺秀,烟花女子尽折腰,跟王爷可是有的一拼呢!可为何……流落成这般模样? ! 看来此人并非是泛泛之辈,雪若想这其中必有蹊跷,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其实王都第一公子的称号只是大家抬爱……罢了!”流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雪若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前几****去卓府做客,无意间发现了卓大人正在接见的贵客……似是他国使者!”说与不说并无太大区别,云王的暗部日后定然也会知道的。像这等烦心之事还是交给高位的人去烦恼吧。 “什么?”一屋子的人都很惊讶。 “卓大人发现了我……但他知道我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故而找人来试探我一番……人各有志,他见说服不了我,为了……以防万一……” 189.第189章 :抽动 “卓大人发现了我……但他知道我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故而找人来试探我一番……人各有志,他见说服不了我,为了……以防万一……”流云绝美的脸庞抽动了一下,“卓大人……用莫须有的罪名把我的父母……送入大牢而我……咳咳咳咳……那个唯一的妹妹被……被贬为官妓了!而我也被他的手下找到……后面的事不用我多说……咳咳……娘娘应该知道了。”说完,流云把眼睛一闭偏过头去。 雪若略皱柳眉默默地走到门口,跨出门槛后,她吩咐陈总管和玉儿好好照顾流公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房。 流云低垂的眼睑微动了一下。卓青云是当朝大员,两朝辅佐。连当今皇上都对他和颜三分,而他在朝中的党羽又甚多,就算是云王也不可直接与他为敌。还有那名外使也让他甚是在意…… 独坐临窗,叹息连连,雪若呆呆地盯着窗外风景略有所思,此事王爷应该不知道吧?流云何等桀骜之人想必定不会求人帮助,唉!就当自己自作多情好了,既已插手索性就管到底吧!派人叫来陈总管, “陈叔,你帮我打听打听,流云的妹妹流香被卖到哪个院子了?”不难想象一个原本养尊处优的小姐受到这样的打击和遭遇是何等残忍。 “娘娘是想帮流公子吧!老奴会去查。但娘娘您知道吗?被贬为官妓的女子是不能轻易赎出的,更何况是得罪了卓大人的人。”陈总管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接过小翠端来的清茶,雪若徐徐问道,“陈叔,我虽为王妃,但从没入过宫也很少和别人谈到朝廷中的事,您经常跟着王爷进出官场,不知可否跟我说说这个神通广大的卓大人到底是何许人?” “是!卓大人是先皇的宠臣,先皇在世之时就说过,凡他的后世继承皇位后卓大人就为辅佐,他说的话就连咱王爷的亲兄弟——当今圣上都不能不听,权倾朝野,结党营私,朝中更有不少大臣与他马首是瞻。绝对是我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是……有这样的人对皇上和王爷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吧。位高权重的他必定对皇上和王爷是处处发难,处处牵制其圣谕,对吧?”雪若泯了口茶,抬眼向陈总管眨了眨。 “娘娘想的是!那……老奴这就去查查!”说着鞠躬退出。 “对了,再去调查一下他的父母被关在哪个牢里?去吧!”雪若放下茶器缓缓站起身依偎在窗边,此事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内里到底有多复杂实是看不出。留下小翠丫头,怀揣不宁心绪轻步来到桃园之中,闻着扑面而来清新的花香,心境亦不像前几日那样无尘无埃,鳞波闪耀把眼中的不屑和忧伤尽显出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有这种喜欢把权利和别人的命运操纵在手上的人,他们自己被望和利益蒙蔽了双眼及他们的心却还要用别人的幸福来做祭奠。到头来,功名利禄总是空,又会留下什么呢…… 对于流云说的话,其实仔细想想还有诸多破绽。倘若真的被流云看见卓青云接见他国使者,只要没有证据,势力庞大的长书吏卓大人又岂会把流云看在眼里?而像流云那么聪明的人也很清楚与卓青云对抗的后果。若卓青云真的不想让此秘密传出去只要杀人灭口就行了,又为何要治他的家人,而且派出去教训流云的人虽下手狠但并不要命。难道他是故意放流云一马?卓青云不杀流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轻轻叩响书房的门,“谁?”一句低沉的男音穿过门缝。 “王爷,小女子南宫雪若拜见!”有些事还是非得问问王爷才知晓。 南宫雪若?是她?顿时蓝烈倾的脑中回想起几日前在花园中拦她的那一幕以及她席地而坐,临池倚望的场景。一动一静,似是而非倒让他甚觉有趣,只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找来。放下了手中的文书,蓝烈倾立即开口,“进来吧!” 雪若推开房门,轻盈踏足进来,然后微微欠了欠身,“王爷!” 蓝烈倾抬起双眸望着眼前之人,一身素白的丝质长裙,纤瘦的身躯,清丽的容颜有一双伶俐的眼睛,眼中散发的如星辰般的闪耀让人着迷。 蓝烈倾从案前站起来到她身前,“免礼!你找本王有事?”说着把她领到案边的一张红漆木椅边,“坐吧!”然后自己也坐在了一旁。 这是雪若第二次正面与他接触,清晰的五官,灼热的眼神,要是一般女子的话见着如此出色之人想必都想嫁入侯门吧!?低眉浅笑,“小女子冒然打搅还请王爷恕罪!” “不碍的!有话直说!” “那么王爷,恕小女子直言,您可认识一位姓流名云的公子?” 放眼满朝文武百官,试问在王都之中除了皇上还有谁可以让卓青云忌惮?当然就是咱们这位皇上的亲弟弟云南王喽! “你说的可是王都第一公子,流云?” “就是他。王爷与此人有接触吗?” “哦!王府的几次豪门宴上曾请过他,也时常会因为国事的一些问题让他帮助出谋划策。他不仅长得俊美,又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聪明在西炎国和他国都是闻名遐迩的。很多国家都想收拢他,我西炎也不例外,只是……” “只是什么?”直觉,这是重点。 “只是此人桀骜不驯,不管是我还是西炎王都不能劝归他为西炎效力。他曾说过,‘我会为任何一个国家发挥我的才华,但我要在这个国家里找到让我愿意效忠的人。’” “哦?是吗?从外表看他倒不像是如此狂放不羁的人呢!” 蓝烈倾闻言不禁反问,“你见过他?” 雪若眼珠一转,此事还是暂时先瞒着王爷,等水落石出了再说也不迟,“其实也谈不上认识。只是久听大名如雷贯耳,曾在路上遭人指点见过其面而已。” 看来理由已经有了。或许那日在卓府流云不仅看到了那名外使而且还认出了那人来自何国。只是抱着对西炎无所谓的流云来说调查此事是不明智的,而卓青云让他的父母入狱,把他的妹妹冲为官妓的原因想来必和那使者脱不了干系。这样便可要挟流云与他站在一条船上,让他不得不离开西炎。 蓝烈倾锐利的目光扫过雪若,“雪若,为何问起流云?” 本想站起就此告退的雪若在听了问话后一时没站稳,整个身子倒向书案的那边,眼看着就要撞上书案的一角,雪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着疼痛降临。忽然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扶住了她,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雪若缓缓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蓝烈倾近距离的俊脸。雪若赶紧低头一看,顿时羞得脸上飘过一抹绯红,原来自己正被蓝烈倾抱住。手肘在不自觉挣脱之时“砰”的一声撞倒了书案上高高堆着的文书。 “呃……多……多谢王爷!王爷!您没事吧!?”雪若一边尴尬地问,一边蹲在地上捡起掉了的文书。 “没事!你……你没怎么样吧?”蓝烈倾也不自在地问。 雪若慢慢地站了起来,把手中的一沓文书轻轻地放在书案上,笑着说,“我没事,王爷不必担心。”接着便退下了。 眼见雪若走出了书房,蓝烈倾一改温和之色,冷声喝道,“风影!”忽然一道黑色身影应声出现在门外,“去查查流云此事!有消息立马回报!”黑影听完命令后如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悄声离去…… 回屋的路上,雪若的心还怦怦直跳,抚过双手似乎还能感受到蓝烈倾的体温,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但是这些都没有让雪若忘记刚才在拾文书时无意看见的一本,上面说的好像是边境甚乱之事,旁边还用朱笔写上了“紧急”二字…… ! 桃花源中,一名伊人仰望着满树桃花,舒颜欢笑,信手拈花,自是一番悠闲。远处一个身影向这边行进,伊人旁边的两个丫鬟看到来人后一起喊了出来,“陈总管?!” 听到声音的雪若慢慢转过身走到陈总管面前,陈总管微微行了一礼, “娘娘叫老奴查的事,老奴不付您所托已经查出来了!” “哦!结果如何?” “流云公子的妹妹流香在天香楼作官妓,因为时间不长所以还没有接客,但听说她美若天仙,已经有不少王孙贵族一掷千金打算包她的初,最后决定是两天后。至于流云公子的爹娘老奴查到被关押在司政府的大牢里,只是……好像没能忍受牢里的环境……已经病死了。娘娘,您准备怎么做?”陈总管说完结论,很直接的问道。 雪若的眼珠灵活地一转,随即又黯淡下来, “陈叔,您说过,官妓不可以随便赎出,那……如果是我买来送给王爷的呢?如果是被西炎第一王爷看中的呢?卓大人也不肯让吗?”言语中带着怀疑的语气,“至于他的爹娘,派人去好生安葬,待我赎回流香再说。”说完,刚想转身走开的雪若却又突然回头对着陈总管,“陈叔,记住!对流云的爹娘一定要厚葬,不可怠慢。还有,两天后,您帮我准备三套男装以及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在场的除了雪若外都发出了倒抽气的声音。 “娘娘,赎个人需要……需要……用……十万两银子吗?”陈总管也觉得疑惑了,“是否不值啊?” “陈叔!”雪若环视了一下众人,深邃的眼睛黑得看不见底,仿佛望进了众人的灵魂,“对我来说,十万两远远不及一个人来的重要,何况王府又不缺这点钱。您就照着办吧!此事暂不告知王爷!”说完,步回冬暖阁。 小玉和小翠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对雪若崇敬,很快便追随娘娘而去了。 仍站在原地的陈总管望着消失在桃园尽头的白色身影,眼里充满着惊讶和赞赏以及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 ****** 两天后,天香楼…… “娘娘,您真要亲自去吗?”看着眼前这个王都最大的烟花场所,莺莺燕燕*,灯红酒绿人头攒动的,小玉和小翠站在门口面露难色。 “呵呵!既来之,则安之。我可不会错过一场好戏,走吧!”西炎国的服饰讲究的是飘逸素雅,男子也不例外。雪若身着深蓝色的长衫,一手摇着玉扇,一手背于身后,一身儒雅之气尽显倒也很吸引别人的目光。 刚踏入天香楼,就见一名打扮艳丽,衣着光鲜的花蝴蝶扒在了雪若的肩上,“唷!这位公子奴家从没见过,第一次来咱天香楼吧!让奴家好生伺候您,请里面坐!”雪若不由分说地就被拉坐在一张圆桌边的椅子上,她匆匆看了一下天香楼的环境。 天香楼一共有两层,下面的一层摆有几张圆桌,正中间搭了个台子,是客人听曲,看舞的场子;二层则是一间间独立的厢房,楼台小阁倒也雅致。 “公子!奴家叫艳梅!”坐下后,刚才的女子就抱住雪若的手臂对着雪若猛抛媚眼。 雪若不自然地向后退了退,“呃!艳梅!听说今日这儿有位国色美人儿要价初,是吗?”一边用刻意伪装的低沉声音问话一边还要装的像个花花公子一样搂着艳梅的细腰。唉!真是有损梅的孤傲之气。 “公子说的是香儿吧!?”瞥了瞥嘴,“喏!那边那桌的公子都是为此而来的!”艳梅用玉手一指。 雪若顺着看过去,在通向二楼梯口的一张很大的圆桌边已落坐了许多人。从他们的衣着来看都是官宦富贵之家的公子哥。 “咦?那个不就是卓大人的儿子卓文吗?”小翠指着其中一个目光高傲的少年,长相不差,只是眼中尽显鄙夷之色,过分自傲让雪若厌恶地摇摇头。 190.第190章 :这位公子也是竞争者 “嗯!看来这位姑娘的魅力倒是不小,连一向不喜来此烟花之所的王都守柳大人的儿子柳如晨也在其中呢!”小玉也指向另一名少年,雪若望过去,斯斯文文的,眼神也很漠然,倒与这种场合有点格格不入。相较于卓大人的儿子,这位柳大人的儿子雪若反倒看的顺眼多了。 “哟!这位公子认识柳大人和卓大人的儿子?”有点惊讶,艳梅看了雪若一眼,心想此人应该也有点来头吧!于是堆着笑脸说,“既然都是为香儿的来的,那请随艳梅到那边去吧!”说着拉起雪若的手走到那桌旁。 又来了一位竞争者,其他人很自然地朝雪若这边看来,雪若只是客气地做了个揖,便坐在了柳如晨的旁边。听他人对这位香儿姑娘的评价,想来也是位绝色佳丽,当然,有那样的哥哥,妹妹自然差不到哪儿去。雪若觉得无聊,便观察起身边的人——柳如晨。说来也奇怪的很,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喝酒,一句话都不说,而对过往的姑娘抛给他的媚眼,他也当看不见,似乎在这儿并没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再看一眼另一边的卓文,因为他老子的关系,周围的公子哥都对他阿谀奉承,他自己也飘飘然起来,说话也肆无忌惮,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看来这西炎皇朝还真是什么人都有。雪若暗想,轻笑了一声。 不肖片刻,就听见, “香儿姑娘来了!” 顿时整个一层的人都沸腾了起来……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二楼梯口上款款走来的佳人。雪若也随之望去,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一名身穿素雅的女子很不情愿地被带了出来,绝美的脸庞带着倔强的表情,眼角很不屑地扫过楼下的好色之徒后就抬起双眸,再也不看一眼,红红的眼眶还留有哭过的痕迹,脆弱中夹着刚烈,着实很吸引人啊。眉宇之间却有几分与流云相似,应该就是她了。 这时一个妖艳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满脸谄媚的笑容,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什么人, “各位大爷,这位是咱天香楼刚来的香儿姑娘,今儿是她****之日,得各位大爷赏脸,谁叫的价最高,今晚香儿就是他的了。”天香楼的邢老板宣布完后,下面的人就已经开始叫价了。 “五十两!” “一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但置身于这些人之中,雪若却感到心寒。好好的一个姑娘,不仅被人当物品似的拉出来给人评头论足,还要被人竞相叫价来买初,雪若越想越气,顿时目光一冷。 ****** 此时天香楼二层的一间雅室里原本静心的琴音也停了下来,一个沉稳磁性的男音缓缓说道, “蝶舞!今日楼下为何如此吵闹?”一直闭目仰躺在软椅上的俊逸男子不禁皱了皱眉,本想来找蝶舞聊聊清静一下,却不曾想天香楼今日如此嘈杂,打断了他的雅兴。 被唤为蝶舞的女子一脸善解人意的笑容,看来端庄贤淑,仪态优雅,不愧为天香楼的花魁,王都第一美人。 “今日天香楼有一名官妓****,现在怕是在叫价初。怎么?打扰到王爷了吗?不如王爷也去凑个热闹吧!?” “原来如此。”男子听了眼睛还是没有张开,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听说卓大人的儿子卓文公子和柳大人的儿子柳如晨公子都来了!” 躺在软椅上的人不知听到了什么,眼睛缓缓地张开来,带着一脸邪笑,“哦?连柳如晨和卓文都来了啦!?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怎么争?”说着站了起来,“走,出去看看吧!反正在这也静不下来!” “是!”蝶舞收起古琴,随王爷出了房间站在二楼的道上向楼下望去。 ****** “一千两!” 一个声音把雪若拉回了现实,那是…… “公子,刚才那是柳公子喊的价!”见主子陷入沉思,想必不清楚。所以一直站在她旁边的小翠好心提醒。 雪若迅速地寻找柳如晨的身影,发现他站在最接近楼梯口的地方。他一直盯着香儿,在一片喊价声中他的声音异常清澈。 “一千五百两!”另一个声音也突然喊起,那是卓大人的儿子卓文。 其他人似乎也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个个不敢喘个大气。而那两个声音倒丝毫不受影响, “二千两!” “四千两!” “五千两!” “八千两!” 八千两??这可是天香楼开张以来,叫得最高的初价。 柳如晨的眼神犀利地看着卓文,表情中有不甘,有惋惜,有无奈。但可能是财力不如卓家,虽愤愤不平但也没有继续压价,默默地坐了下来。其他人见状也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自知敌不过卓家,一时叹息声四起。 邢老板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她也不曾想能喊出这个价来。那个卓文早已是在那儿沾沾自喜,高傲地说,“邢妈妈,怎么样啊?” “好!好!好!还是卓公子厉害!”说着走到卓文的面前,“妈妈我今儿一看就知道为卓公子莫属!……卓公子!请!”其他的公子也摇了摇头准备散了去。 卓文对着柳如晨嘲讽地笑了笑。而一直在二楼中的某个角落里的云王看了一眼后也无聊地打算回房叫蝶舞继续弹奏一曲,其实此结果他心中有数,只是一向不来青楼的柳如晨也会插一手倒让他好奇了几分。 “一万两!” 一个轻轻的声音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原本准备散去的人群无一不停下了脚步,天香楼的邢妈妈也愣在了原地,卓文不敢置信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在一旁垂头丧气的柳如晨也突然抬起了头,二楼的云王也顿住了,转身又把目光投向楼下。 ! “公子!?您刚才说什么?”毕竟是做生意的,邢妈妈可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雪若潇洒地站起来,摇着手中的玉扇,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容, “本公子我说,出价一万两!”雪若不紧不慢地说道。 卓文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也不见你叫价,我刚叫完你就喊,成心和我作对吧!?” 不理会卓文的无理取闹,“公子这是从何说起?今晚我势在必得,当然是要听到最高的价码后再压价。之前若喊,岂不浪费口舌!?”雪若说着面朝邢妈妈,“邢妈妈,您还有什么顾虑?若没有,这位香儿姑娘今晚就是在下的了!” 蓝烈倾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天香楼里看见她,别人不认识她纯属正常,可是他不会。想想这好像已经是她第二次穿男装。有趣!想不到她竟然会到青楼这种地方!蓝烈倾的嘴角泛起了一丝优美的弧度,冷冷的眼中却闪着感性的光。 雪若忽然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 “邢妈妈!这是一万两银子!……卓公子,你要想继续出价我也不拦你。但只要你出个价码,我便会翻倍压价,这样……你觉得如何?” “哼!”卓文一甩手拂袖而去,脸色黑得很难看。柳如晨一直沉默不语,在他离开天香楼时特意看了雪若一眼,神色恍惚。他人也用惊讶的眼光看着雪若, “他居然用一万两买个清倌的初,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是呀!连卓大人的儿子卓文公子都不是对手啊!” 大家看够了热闹也散开了。 雪若被邢妈妈带到一间装饰颇雅致的房间,不一会香儿便也跟着进来。“好好伺候这位爷,要是不老实,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还不快去!”邢妈妈对着香儿低声说道,然后堆着笑脸出去反手把门带上了。 静静的房内只剩雪若和香儿了,“啪!”雪若展开玉扇好不悠闲地摇着,“姑娘!”刚想上前,香儿却一个健步抽出枕头下的剪刀抵在喉间, “公子,你若再上前一步,香儿就死在你面前!” 好个烈性的姑娘, “香儿姑娘,不必惊慌!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先把剪刀放下!” “哼!你们这些公子哥说的话我为什么要信?!一个个都是****熏心的唯利是图,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自知不能与你相拼。但若名节不保,香儿就只有一死了!”香儿的眼光中透着坚定。 雪若笑了笑,口中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话,“是流云让我来的!” “流云?”流香呆了一下,“你……你……认识……我哥哥,流云?”她不太确定地问道。 “是!”雪若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流香迟疑地走到雪若的面前,压抑着激动的语气问,“你……你真的认识我哥哥流云?那……那……他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我被卖入青楼,哥哥也不会好过。他……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他不亲自来?” “香儿姑娘你别着急,流云受了点伤,现在正在卧床休养不能前来。我今日是来为你赎身的。”雪若绕过流香坐在屋中的圆桌旁,端起杯子细细地品着茶。 “多谢公子美意!但流香我也不做什么奢望了!官妓本就不太容易赎身,更何况我是由长书吏卓大人送进来的,谁敢赎我?”隐藏不住的辛酸和凄凉,流香摇了摇头坐在了床沿。 雪若走过去搂着流香的肩想安慰她,却被流香本能地推开,差点忘了自己此时穿的是男装。雪若推开两步,歪头想了想, “我立即去叫邢妈妈来。但……你要陪我演出戏,不知你可愿意?!” “只要能离开这儿,公子要香儿做什么,香儿都愿意。” “好!”说完雪若走过去拉起流香,一只手紧箍着流香的腰,流香顿时显得神色慌张起来,而雪若对她笑了笑劝她放松,然后高呼一声, “来人啊,去把你们老板喊来!” 不多时,扭着腰,摆着手的邢妈妈就进来了, “公子,香儿服侍得可好?您可满意?” “嗯!不错!我很满意。……邢妈妈,我一眼就看中这个香儿了,不知可否把她让给我?”说完还特意低首亲了一下香儿的脸颊,香儿顿时面红耳赤,一副羞涩的模样。 “这……公子,不太好吧!”要是把她弄走了,天香楼岂不就少了一个摇钱树吗?而且她是卓大人送来的官妓,怎可轻易被赎身? 知道邢老板的心里在想什么,雪若双手环住香儿的腰,很不舍地说, “我今日是特地为她而来的,要是让我就这样把她放在这儿给其他公子享用……”雪若温柔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那……我可不答应!……邢妈妈,你开个价吧!” 这可不是价的问题,要是得罪了卓大人……就不好办了。邢妈妈心里想。 就在每个人都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走在前的是个妖娆多姿,风情万种,却不矫揉造作的蝶舞。只见她轻轻地走了进来,顺势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就见一个身显皇族之气的人随后踏入房间,众人不由地一看, “唷!这不是王爷吗?”邢妈妈愣了片刻,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嘴脸。 蓝烈倾环视了下众人,然后微笑着走向愣在一旁但还保持着环搂姿势的雪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说, “南宫公子真是好福气,有如此美人在怀,让本王也嫉妒非常啊。” 雪若依然搂着流香的腰,美眸瞥了蓝烈倾一眼。奇怪?王爷他为何有此一说,难道他是故意的?好!既然如此,那就来个将计就计。 “哎?这不是云王吗?也来天香楼寻乐啊?!我倒不知道王爷今日会有此雅兴?”雪若笑了笑,“怎么?王爷也看上我怀中的人了?” 被丢在一旁的一群人个个傻了眼,还是邢妈妈最先反应过来,讪讪地问云王,“呃……王爷?您认识这位南宫公子啊?”众人也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191.第191章 :惊讶 云王听到了声音后把目光转向了邢妈妈,说,“嗯……是啊!本王是认识他。南宫公子可是我王府的贵客,怠慢不得。” 果然也是个大人物。 不顾他人惊讶的的表情,雪若收回了一直缠在香儿腰间的手,一挥玉扇对着邢妈妈说,“邢妈妈!刚才的事你还没给我个回话呢?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这……南宫公子!您不知道!这……这香儿是……是卓大人送来的官妓,没有卓大人的允许,我们也不敢擅自作主!” 把香儿的失望表情看在眼里的雪若可没打算就此放弃,看来她是小看了这位卓大人的势力,雪若低首思索了一番,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为难邢妈妈你了,但是……”雪若故意深情地看了香儿一眼,一只手环住了香儿的细腰,目光始终对着香儿,“但是……我也不想把香儿放在此地养他人的眼。所以我想这样行不行?”抬起头无意间看到蓝烈倾冰冷的眼光,刻意忽略掉其中的戏谑,雪若正眼看着邢妈妈,“嗯!……邢妈妈,这里是九万两的银票……”周围一阵抽气声,“要是嫌少,本公子可以再叫人取钱就是,但……我只要香儿姑娘跟着我,她的乐籍照样留在天香楼,如何?” 九万两??天啊!!还可以再加钱,而且还不要香儿的卖身契,这不就说明香儿还是咱天香楼的人?这个交易也太划算了吧。不但可以安抚这个南宫公子,而且也没有违反卓大人的意思。邢妈妈渐渐有点动心了…… 还没等邢妈妈回答,蓝烈倾也不适适宜地插上一句, “本王也看中这个姑娘了,怎么样?邢妈妈,若南宫公子的九万两还不够,本王再给你一万两,凑个十万两,不知这个数你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又有钱拿,又不要流香的乐籍,此等好事她邢妈妈怎么会不愿意呢!不肖片刻,邢妈妈便催促香儿, “还不快谢谢王爷和南宫公子,很少有姑娘一进我天香楼就被包走的。快收拾收拾东西啊!” 随后邢妈妈又对着雪若问道,“南宫公子打算把香儿带到哪儿去啊?若日后有什么事,我也好派人传个话啊?” “邢妈妈不用担心!香儿我会带回王府,本公子也暂住王府之中,其间要是有什么要事找香儿姑娘,你就派人到王府即可!”说完又对着香儿,“香儿姑娘,你还有什么要随时携带的东西没有!我要带你到云王府。” 香儿没想到真的可以这么快就离开这里,当场哭了起来,美人落泪我见犹怜,谁不动心,雪若走上前轻拍着她的肩膀。随后不久雪若就领着流香和她的两个丫鬟随王爷一起离开了天香楼。 !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 “陈叔,把香儿姑娘安排在沁香苑。哎……对了……”雪若轻问一声,“流云公子可安排在了凌云阁?” “是!一切都照娘娘的吩咐安排好了。流云公子今日早些时候就已经搬到凌云阁了。” “嗯!很好!夜也深了,你们都去休息吧!”事情都办好了,“翠儿,玉儿,你们带香儿姑娘到沁香苑!” “是!”得令后领着香儿绕过花园走向沁香苑,娘娘的意思是要她们向香儿姑娘解释今晚发生的一切。看香儿对娘娘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是趁早说明娘娘的身份为好。 累了一晚上的雪若想早点回房休息,便独自穿过桃花源,笔直地向冬暖阁前进。就在此时,静谧的桃花南宫中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啊!……是谁?” 在皎洁的月光下出现的是蓝烈倾清晰的俊脸。他望着雪若,长长的叹了口气, “雪若,”一道清冷的光线照亮了蓝烈倾邪媚的双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今晚他原本无心插手,但在门口听到雪若的话后便知晓她的用意了,于是从蝶舞的口中得知了流香的来历,原来是卓青云送来的人,当然知道他不会安什么好心,正好流香的哥哥流云也是他一直想要收为己用的人,那么出手帮雪若一把,也算是对流云有恩了。 王爷就是王爷,许多事都瞒不过他。雪若无奈地叹了口气,“雪若哪敢有什么事瞒着王爷?只是看着那个姑娘可怜罢了。”说着展开玉扇优雅地轻摇起来。 “哦?是吗?”云王的眉尖挑了一下,“真的就这么简单?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原因了?” 王爷心思缜密,实在难以再隐瞒下去,那就……坦白一点点吧!“王爷英明!什么也逃不过您的双眼。没错,今晚我是特意去天香楼包香儿姑娘的。原因只是……受人之托!”雪若合上玉扇。 “哦?何人之托?”中间果然有蹊跷之处。 “流云,流公子!”雪若如实回答。 果然是流云,蓝烈倾轻笑一声,“为何流公子不亲自前去呢?”见雪若愁上眉头,蓝烈倾知道那必有难言之隐。算了,反正他蓝烈倾要知道的事还需要他人告知吗? 深夜的桃花源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及土壤的清新令人心旷神怡,雪若望着眼前的这个出色男人,浓眉略皱,似有心事。一时不忍竟滑出一句话来,“王爷,是否在为边境的事担忧?” 蓝烈倾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毕竟边境之事是绝对机密,除了皇兄,他和几位高位的大臣,别人是无从得知的。她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天生的警惕性让他立刻冷下脸来,“你是怎么知道的?”目光中毫无感情,让雪若不禁打了个冷噤。他步步紧逼,雪若只得步步退让,“王爷不要误会。我只是上次在书房无意间看到的。难道王爷忘了吗?” 蓝烈倾转念一想,上次在书房她捡文书时确实有可能看到。唉!自己最近倒变得草木皆兵了。想到此,蓝烈倾的脚步渐渐地缓了下来,但是就在他快要停下的时候,却听见“咕咚”一声,伴随着雪若的“啊……啊……”,一阵风吹过,落下几片桃花瓣……就这样,堂堂的云王府南宫王妃在云南王蓝烈倾的面前优雅地掉进了桃园中的池塘里…… ****** “啊欠!” 躺在冬暖阁的床榻上的雪若不停地打喷嚏,昨儿晚上翠儿和玉儿回到冬暖阁时没看到娘娘,正着急,就见云王抱着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娘娘冲了进来,她们当即立在了原地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在王爷的怒吼下才回过神,匆匆地为娘娘换衣服,梳洗便让她就寝了。可究竟怎么回事,小玉和小翠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就此看来娘娘是着了风寒了。 躺在床上实在是无聊的很,不如去会会流云好了。打定主意后,雪若便唤来了她的两个丫头, “翠儿,玉儿,带着香儿姑娘随我到凌云阁去!”也该让流云见见自己的妹子了。 “可是……娘娘!王爷吩咐让您休息,不可随意走动!”小玉很为难的说。 “不打紧的!正事要紧!” “是!奴婢到沁香苑领香儿姑娘。……玉儿,你先随娘娘到凌云阁吧!”翠儿说完离开屋子。 玉儿跟着娘娘绕过花间小道步向凌云阁…… ****** 书房里正在审阅文书的蓝烈倾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声响,然后他不急不忙地放下了手中的一封信,信的旁边放着一个在其封口处盖了个“密”印的信封。蓝烈倾信步走到窗口边,静了片刻后突然对着没人的窗外说道,“风影,查到什么了吗?” 看似无人的窗外很快就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回王爷,小人查到流云公子被卓大人诬陷为叛逆罪,不仅拘押了他的爹娘,还把他的妹妹送到了天香楼。” “天香楼?”蓝烈倾眼眸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妹妹叫什么名字?” “流香!” 原来是她。那怪不得雪若会特意去赎她了,既然如此……“流云现在人在何处?” “回王爷,就在王府!” “你说什么?就在王府?”蓝烈倾倚在窗边的身子直了起来,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南宫雪若啊南宫雪若,没想到她居然就把人藏在王府,而他竟毫不知情,真是枉费他蓝烈倾的聪明才智了。蓝烈倾又把头转向窗外对着空气说道,“我知道了。风影,我叫你和雨恋调查的另一件事查得如何了?” “正如王爷所料,兰州城越环山上的盗匪确与朝蜀朝廷有密切联系。” 蓝烈倾听到后不禁愁容满面,接着他手一挥,只见一片叶子从空中落下。蓝烈倾关上窗子回到屋里,默默地又拿起那封密函看了一遍,然后他把密函往油灯上一放,顿时火苗吞噬了一切,只飘下片片灰烬…… “来人啊!把陈总管叫来!”蓝烈倾高喝一声,既然知道流云就在府中不如去见见好了。 ****** “流云公子,娘娘到了。”凌云阁的小丫头高高兴兴地跑到屋内向流云通报。 小玉斜眼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跟着娘娘进了凌云阁。流云的身体已经渐好,当雪若步入凌云阁时,流云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木椅上看书,阳光透过层层纸窗洒在一身白色儒衫的流云身上泛起了淡淡的金光,他听见下人的回报后抬起头,白白净净的比那天的憔悴好太多了,确实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很俊美的男人,那是女人见了嫉妒,男人看了愤怒的脸。 流云起身向雪若行了个礼,“见过娘娘!” “不必多礼了!……身体好多了吗?”见他这样,应该好多了吧?!雪若想。 “多谢娘娘挂心!小民的身体已经好了!” “就坐在那儿吧!……对了,既然身体好了,流公子可想过打探妹妹和父母的下落?”雪若轻轻一问。 流云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不羁的个性,“这……小民自然会想办法打听。” 雪若看了流云一眼,像流云这样的聪明人虽性格桀骜不驯,但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必在他养伤期间就已经开始找他的妹妹和爹娘了,他是没有消息还是有了消息却不肯说?看来还是不相信她啊。雪若的眼珠机灵地一转,不妨试探一下他, “流公子,前几日王都最大的青楼天香楼有个绝色美人叫价初甚是热闹,不知流公子听说了没?” 流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与惊慌,“哦?是吗?那……结果如何?是哪家公子包了她啊?”话说得倒挺轻松,但眉头却始终不解,雪若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然后随性笑了笑,“是呀!我听说是个姓南宫的公子花了九万两银子包了她,这个消息已经成为街头巷尾的奇谈了。” 流云的表情没有雪若想象的有太多变化,只是比刚才更苍白了些。看来她是想对了,流云根本就已掌握了他妹妹及爹娘的下落。想来也是,流云既然是王都第一公子,这点事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雪若见流云半天不语,索性把话说开了,“流公子,需要我的帮助吗?” 流云微微一笑,“不必麻烦娘娘为小民劳神了,这事小民自会处理。谢过娘娘的关心!” “哦?真是可惜,亏我还带来了一位姑娘想给你引见,好打探你妹妹的下落呢!”雪若故作很受打击的样子,然后对着门口说,“翠儿啊!那位姑娘就不必带进来了,流云公子说他不想见啦!”顽皮的雪若把“流云”两个字说得很大声,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似的。 大门猛地被推开,从外面急急地闯进一个轻盈的身躯冲到了流云的面前,仍留有两行清泪的人儿拉着流云,“哥哥,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不想见我?是不是香儿已经不是原来清清白白的香儿了,所以云哥哥嫌弃香儿了???”一边哭一边问,倒是把愣在一旁的流云搞了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居然可以在这里看见流香,也没想到南宫王妃真的把香儿带出来了。“你……你是香儿?你真的是香儿吗?” 192.第192章 :是你吗 “是我!是我!哥!你……怎么样?你不想看见香儿吗?”流香还是一脸委屈的说。 “怎么可能?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呢?你别胡思乱想了!……来!告诉我,是谁带你出来的?” “是……南宫公子……哦!不对!是……是南宫王妃娘娘花了大价钱把我从天香楼包出来的。哥哥,娘娘跟我说,爹娘已经……已经……是真的吗?”流香一脸不置信的表情。 “这是南宫妃娘娘告诉你的?”流云偷偷看了一眼旁边一副好象事不关己模样的雪若,然后对着香儿轻轻道,“娘娘还说了什么没有?” “娘娘说她已经把爹娘厚葬了,叫我们别担心。娘娘她还说等你的伤好了以后自会带我们去拜祭父母,哥,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香儿一脸担忧的神情。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完便来到雪若的面前,撩起衣裳突然单膝跪下,“多谢娘娘对我爹娘的厚葬之恩!流云不知要如何报答?” “哦?你想报答我?你真的这么想吗?……不是勉强的吧?”雪若笑着坐了下来。 “娘娘您为流云做了这么多事,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为您做事吗?”流云也站了起来,高傲地说。 “嗯!你说的也不错!只是……你别忘了,流云,当时在救你之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王都第一公子。但是你说的也对,后来帮你多多少少是希望你可以看在我对你家的大恩而协助王爷,为西炎效力。”雪若看着流云突然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是……以你现在的心性,想必也非自愿吧!” 流云骤地看着雪若,然后又慢慢地把目光移开,“那娘娘究竟要流云如何报答?” “其实很简单。”雪若喝了口茶,淡淡地说,“我要你……”所有人都屏息等着她下面的话,“跟着我。” ! “什么?” “什么?” 数声同起,雪若蹙了蹙眉,怎么这么吵?还没等雪若看个明白,门口的小玉和小翠领着刚刚才到门口的蓝烈倾冲了进来。 雪若没理会众人的表情,而是直直地看着流云,问他,“流公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我什么也没让你做,只是跟着我而已。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雪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流云自知不好反驳,只好弯腰一躬,“那……小民遵命!” 蓝烈倾疑惑地对雪若说,“难道……这就是你救他的目的?” 雪若刚想回话,但就在这个重要关头,“啊欠!”一个喷嚏不适适宜地冒了出来,蓝烈倾自知那日是他的错,故而温柔起来,“你……你怎么样?身体还不舒服吗?要不,本王叫太医来。”说着便使了眼色要陈总管去找太医。雪若急忙拦了下来,“我又没什么大事。不用惊动太医院了。” 流云一开始只是站在旁边不语,随后向云王做了一揖,“若王爷,王妃不嫌,小民对医术略懂一二,不如就要草民为娘娘调理身体好了,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蓝烈倾还没发表任何意见,就听见雪若说,“好!反正日后你也是要跟着我的,正好帮我把这个小毛病治了。”轻轻走到流云的身边道,“流云,流香,你们现今只能暂住王府了。等流云你的身体好了之后,我自会安排你们去祭坟,这点不用担心。还有,为了不让那个卓大人对你们有所不利,你们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不得擅自离开王府。流云,从明天起,你就来冬暖阁见我,流香若想来也来,但在王府之内我不会限制你们的。怎么样?”雪若说完笑了,笑得很美,似乎所有的事都尽数掌握其手中,长长的黑发被风撩起,在空中不停地飞舞…… “报!!!!”一道声音打破了现有的和煦。一个小兵模样的人跪倒在蓝烈倾的面前, “禀王爷,皇上有要事须王爷立刻进宫相商!”说完便退下了。 ****** 在接到通报后,蓝烈倾毫无耽搁地到御书房去见西炎王玉煌。在他走进御书房后,看见了立在一旁的长书吏卓青云和王都守柳明, “臣弟蓝烈倾拜见皇上。”蓝烈倾走到案前向西炎王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了。蓝烈倾,你先看看这个文书吧。”说着,西炎王叫侍者把一封加急文书递给了蓝烈倾。蓝烈倾展开大略看了一下,上曰:本月二十三乃本国国王之诞辰,至此特奉我王之命,派使者至西炎国,共邀西炎同庆。安庆使者上书。 本月二十三?那不就是半月后?真是屋漏偏缝连夜雨,朝蜀边境之事尚未解决,这边还要花心思为安庆王祝寿。等等,蓝烈倾的眉头不禁越皱越紧,要到安庆那么势必要经过朝蜀,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你也想到了?”西炎王玉煌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 “既然皇上已经想到了,那您打算如何做?” “边境之扰是一定要安定的,而安庆王的诞辰也必须派一位合适的人选前去。至于送给安庆王的礼物,朕会派人打点,决不会丢了我西炎的颜面。”西炎王说完望向一旁的长书吏卓青云,“爱卿觉得派何人前去最好?” 长书吏卓青云已然是一个多的老臣了,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有一双很精明的眼睛,他不动声色地说,“皇上说的对。依老臣之见,派往安庆的使者属云南王最为合适。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又深受百姓爱戴,文武双全地位尊贵,绝对是不二人选。皇上以为呢?” 蓝烈倾听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好个老狐狸,居然让他想出这个理由把他调离王都,好让皇兄一人孤军奋战。此时若他不在,朝蜀外敌入侵,内乱纷争不断,好让他做收渔人之利啊!但是,卓青云说地也合情合理,怕是皇兄也不从反驳吧。 西炎王其实早就猜到卓青云会有此一说,但他所说的也未必不是他所想。蓝烈倾无论是在本国的威信还是在他国的声誉都是这次可以代替他出使安庆的最佳之人。只是,他这么一走没有两个月是回不来的,从西炎到安庆就要差不多半月的路程,其中还要路径朝蜀国。哎,头疼啊!!无奈地看了眼堂下的王都守柳大人, “柳爱卿也是这么想的吗?” 柳明深深地向玉煌行了礼,沉着应道,“是!微臣也有此想法。” 看来也只能这么做了。 “既然如此,蓝烈倾,三天后你就替本王出使安庆!” 蓝烈倾没有惊讶,他猜想着差不多也就是这个结果,“是!臣弟接旨!” “既然决定好了,蓝烈倾,你留下。朕还要跟你谈谈出使的一些注意之事。那么……两位爱卿可以先退下了。”玉煌抚了抚了眉心,看来很疲累的样子。 “是!臣告退!” 等两大臣走后,玉煌从案前走到蓝烈倾身边,轻轻问道,“那件事查得如何了?”一改刚才软弱无力的表情,顿时王者之风尽显。 蓝烈倾看了一眼,回道,“果然如皇兄所料。那帮盗贼确实有朝蜀在暗中庇佑,而且据我所查,卓青云在背后单独接见外使。” “哦?接见的是何国的使者?” “这个……还不得而知。消息是来源于王都第一公子流云的亲眼所见。” “就是那个流云?他现在身在何处?又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依我看,他并非是那种会把秘密说出来的人啊!” “皇兄就不必问这么多了。反正他人现在在我府中,这事还多亏了两年前皇兄赐给我的那个王妃。” 玉煌听到后,眼睛一亮,“是吗?最好能劝他能为我西炎效力。……对了,三天后的出使你会把她带上吧?” 蓝烈倾当然明白玉煌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应该会吧!”不明白为什么,当皇兄说到让他出使安庆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让她随同前往,这个想法太奇怪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让她来进宫面驾,也好让我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哎!嫁到皇室两年却没进过宫,想必也委屈了她。你觉得怎么样?” 蓝烈倾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毕竟是作为王妃的身份出使他国,若让人知道她没进过宫,岂不是会被他人耻笑?“恩,我知道了。那……那件事,皇兄准备怎么做?” “你派人暗中跟踪卓青云,最好能查出他与何人接触。至于边境之事,公然打击会造成两国间战争,先看清楚局势再说吧。” “是!我明白了。那……臣弟告退。” ****** 上碧落,下黄泉,欲何去? 清风明月斯妖娆,亦无尘 淡闻桃花隐香来,酌为何? 泪雨下,沁竹上,有我心…… 一缕悠扬宜人的丝竹之音穿过南宫间,抚琴之人忽而沉醉忽而忧伤,依旧苍白的面容已不象几日前的憔悴。他的身旁立着一名白衣佳人,随着弹奏的音调,清脆的声音缓缓赋上一诗,抚琴人——流云不禁停下了,轻轻地说道,“娘娘为何如此伤感?” 白衣佳人面朝流云叹了口气,“流公子的琴音甚是优美,让我情不自禁的沉沦了。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多年不曾回家,有些思亲罢了。” “王爷对娘娘不好吗?”刚问出口,流云便后悔了,果不其然,就听见雪若嗤笑了一下, “王爷对我怎样,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不是听说整个王都,上至宫廷贵胄,下至乞丐流民都传言我是弃妇吗?” 深邃的眼眸遮掩了所有的情绪,她并没有责怪云王的意思。当年她也是突然得知自己要嫁人的消息,一入侯门深似海,她就是因为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初才不肯嫁入皇家。她突然想念起自己的爹娘辞官归故里,耕种田野间,那样的生活她是多么地向往。可是…… ”谁说你是弃妇?”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雪若转身一看,云王蓝烈倾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王爷万安!”匆匆行了个礼,流云打算收起琴退下,但听见云王说道,“流云,你明天随南宫王妃跟本王进宫见驾。” 什么?进宫?雪若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云王肯定的眼神让她疑惑,“为什么?两年都不曾宣诏入宫,为什么突然……?”清丽的眼睛顿时模糊了一片,幻灭了!所有的向往,所有仅剩的梦想通通都幻灭了。一旦进宫,就再也不能摆脱身上责任的枷锁。就算再怎么想脱离现在的身份那也是不可能了的。为什么?明明都已经两年了,两年不曾有过的生活啊…… 蓝烈倾也愣了一下,不明白雪若为何流泪,但他快速地走过去轻轻地搂住她,以为她是满腹委屈宣泄出来,于是他对她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蓝烈倾真正的妻子,云王府的南宫王妃。” ! 第一次作为西炎云南王的妃子进宫见驾,雪若可以说是五味俱全,有紧张,有兴奋,有无奈,有感叹,有哀愁。一大早小玉和小翠就开始帮她打扮梳洗,她从来不曾穿过宫装,平时只穿觉得舒服又不失体面的衣裳,今天就光穿个衣服就花了大概半个时辰,当她好不容易整理完毕在小玉和小翠的搀扶下来到云王府的大门前,一时惊叹声四起,就连在门口等候的云王蓝烈倾和第一公子流云也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雪若以为是自己哪里穿的不对,忙低头审视一番,紫红相间的绸缎锦衣加上贴身的剪裁工艺,把雪若的身型完全体现出来,淡淡的粉妆使她玲珑小巧的脸更显美丽,一头长长如漆夜般的秀发在风中飞舞,简单的发髻上装点了一些挺大气的发饰,整个人看来尊贵又典雅。 蓝烈倾从震惊中醒来,走上前拉起雪若的手把她带到马车边,“上车吧,时候不早了。” 193.第193章 :队伍的前面 蓝烈倾从震惊中醒来,走上前拉起雪若的手把她带到马车边,“上车吧,时候不早了。”随后也对着流云说,“你的伤刚好不宜骑马,就陪着雪若坐车吧。”说完扶上雪若,自己也走到队伍的前面,一个翻身上了一匹棕色高头大马。流云望着远处的云王,心里很感慨,上了马车之后一直没有说话。 车辕在缓缓地滚动,仿若是人的命运。雪若撩起马车的窗帘,失神地望着窗外忙忙碌碌的小老百姓。曾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当年她的父亲南宫子音就是不想被官场的黑暗所染才万般推辞皇上让他进王都任职的好意。只是他的父亲或许没想到终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也会卷入到宫廷的是非当中吧!再回首,往事如风,想到这两年间无人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将划上终结,雪若就不由地叹了口气。与她同坐一辆马车的流云把头从书中抬起,轻轻问道,“娘娘在想什么,如此叹息?” 雪若收回目光,淡淡地回应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为何会让我进宫见皇上?” 流云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精明,略想了一下,“听说再过半月就是安庆王寿辰,其他国家都竞相拜访。想必西炎有意让王爷出使安庆贺寿,故而打算是让娘娘同去吧,所以才召见以示身份。” 雪若犀利的眼神扫过流云,笑了,“流公子的消息可真灵通。我都不知道呢,流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流云也没隐瞒,“小民在朝中还有些朋友,都是听他们说的。” “若我没记错,流公子在王府也有半月了,没踏出王府半步的人又是如何得知朝中之事的?” “娘娘不必深究,小民是半月前才进王府的,此事却是早在半月前就知道了。安庆王大寿是何等重要的事,朝中早有议论,我也只是听几个朋友无意间提起的。” “哦……”雪若缓缓地偏过头,“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看来你那个朋友在朝中是担任要职的,是吗?” 流云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来,“不是,只是他父亲是朝中要员罢了。想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他了。” 就在雪若打算问他是何人时,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蓝烈倾伸出一手握住雪若对她说,“下车吧,皇宫到了。” 一脚踏在青石地上,雪若望向不远处那巍峨的宫殿大门渐渐向两边打开,一排华丽威严的宫廷建筑呈现在她的眼中。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走过来对蓝烈倾说道,“王爷,皇上已在大殿等候多时,请随奴才快去见驾吧。”说完便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在前带路。蓝烈倾拉着雪若的手与她平肩而行,流云则跟在雪若的身后,一行四人转朱阁,过楼亭,不久便看见一条长长的阶梯,白色石阶的尽头耸立着的就是皇宫大殿,庄重豪华,气势磅礴。稍等了一下,便在侍者的通报下跨过了大殿的门槛。 宽大的大殿两旁站了一排早已等候多时的大臣,在最里面中间的皇位上高高坐着的英挺男子就是当今皇上玉煌,严肃的神情中带有一点笑意,身穿金丝龙袍,眉宇之间拥有王者之气。蓝烈倾带雪若站定在离西炎王案前最近的地方,拱手一礼,大声说道,“臣弟蓝烈倾拜见吾皇!” 雪若和流云虽初次进宫但也知道宫中礼仪,弯腰一拜, “南宫王妃拜见吾皇圣君!” “草民流云叩见皇上!” “都免礼!蓝烈倾,还不介绍你身边的那位让诸位大臣认识认识?” 两年前的婚礼虽然名动王都,但是由于云王蓝烈倾对雪若的冷落导致很多人都误以为这个王妃不得王爷宠爱,故而也没有官员想要巴结奉承,当然就不会认识她了。蓝烈倾轻轻搀扶着雪若走到大殿之上,对着众人宣布道,“这位就是本王的妃子,南宫王妃。” 众臣皆是一礼,齐声喊道,“拜见娘娘!” 第一次被接受大臣之礼,雪若甚是吃了一惊,让她忽然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西炎王当场笑了起来,“第一次进宫肯定有点不自在吧!没关系,以后你可以经常进宫来玩玩。”玉煌一个转眼看到了站在雪若旁边的流云,高傲的神情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他问道,“南宫王妃,你身后那位可是王都第一公子,流云?” 雪若赶紧回答,“是!正是流公子!” “流公子,自上次在云王府一别你与朕也有好久没见了。近来怎样?”玉煌随口一问。 流云淡淡地一回,“多谢皇上关心,小民现在住在王府中,一切安好。” “那就好!”玉煌也没在意流云的失态,其实他家的情况他也听蓝烈倾提过,只是无凭无据实在是拿卓青云没有办法,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了,“朕今日已叫人在御花园摆好了酒席,那么就请各位爱卿同朕前去共饮一杯,意下如何啊?”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异口同声响彻云霄,“谨遵圣命!” 于是众人跟着西炎王向御花园走去。当长书吏卓青云经过流云的时候,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而流云却回他一个冷笑,卓青云立刻气愤地转过头似什么也没发生地跟旁边的一位大臣交谈起来。 这时从远处隐隐能听到一阵悦耳动听的琴音,离御花园越近就越清晰,西炎王仔细听了一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当一行人踏入御花园后,琴音突然斗转星移忽高忽低,忽柔忽刚,众人不由地停下暗中叫好,雪若也闭目静听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向身边的流云轻轻地开口道,“流云,这琴艺倒与你不相上下啊!” 流云也笑道,“不敢当。能在这御花园中抚琴之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应该是皇室中人吧!”说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能把此曲《梦蝶》弹出如此意境的人宫中除了擅长琴艺的玉硕公主外,应该没人了。更何况这等上好的音色天下也只有西炎王宫中的‘靡乐’琴才能奏的出,而世人有谁不知道,这‘靡乐’就是当年玉硕公主十四岁时当今皇上送给她的礼物呢!”此话一出,众人嗟叹,离他们最近的西炎王和蓝烈倾都被流云的聪明才智所折服。西炎王心想,好你个流云,只听个琴音就能准确地猜到弹琴之人和所弹之琴,若能将此人劝归,该是我西炎之幸吧! 雪若没有忽略掉众人眼中对流云的赞叹,似乎连卓青云也对他产生了兴趣,但雪若已是习以为常了,“哦?是吗?” 流云没有答话,只听琴音渐止,在御花园的一座亭子里缓缓地走出一人,用甜美的声音说道,“不愧为我西炎第一公子,小女佩服!”说完人已走到西炎王的面前,看了流云一眼后就对着玉煌,蓝烈倾行礼,“玉硕拜见两位王兄!”然后慢慢地抬起头环视众人。清新亮丽的衣着,机灵的大眼睛泛着俏皮的光芒,浑身散发着平易近人的气质。 玉硕似乎才看到站在蓝烈倾身边的雪若,悄悄地拉起蓝烈倾的胳膊,“蓝烈倾王兄,那人是谁?该不会……该不会是我的二王嫂吧!?”见蓝烈倾点了点头。 活泼的玉硕对蓝烈倾眨了眨眼,然后向雪若跑来,热情地抱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二王嫂,第一次进宫很陌生吧!我带您四处走走。嗯……流公子也一同前往吧!怎么样?”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雪若就走,雪若无奈地笑了笑,她还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吗?既然如此,那就再拖上一个人好了,“流云,你也来吧。” 流云怎会不知雪若的意思,虽没有兴趣,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此时,就听雪若说道,“公主,刚才听您弹奏用的琴,琴声甚是优美,不知可否让我欣赏一下这个天下名琴‘靡乐’呢?我想,流公子也想一睹其容吧!?” 流云没想到雪若会这么说。说实话,他确实在刚才听到“靡乐”的时候,很想观赏一下这个天下名琴的真面目,而这也是他此时最感兴趣的东西。流云复杂地看了雪若一眼,娘娘定是猜到他的心思了,所以才有此一说。流云愣了片刻,心里很是矛盾,只是再怎么波涛汹涌也不会显现在脸上,叹了口气后便随雪若和玉硕去看“靡乐”了…… ! 当雪若,玉硕和流云在倾听“靡乐”的天然之音时,另一边的西炎王玉煌和云王蓝烈倾却在为边境之事困扰,“蓝烈倾,两天后你就要离开王都了,这边境的事你觉得该如何了?”离开繁杂的人群,玉煌和蓝烈倾单独走到花群之中一边装作正在赏花,一边轻声对答,“出兵围剿怕是会伤了两国的和气,但对盗匪谈议和,这也不可能。所以臣弟想不如向朝蜀进谏,两国共同将其剿灭,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玉煌听完后,眉头紧皱,这个不是最好的办法,怕只怕到时朝蜀来个阳奉阴违,但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做了。其实蓝烈倾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奥妙,想起几天前雷情送来的密函,他也十分头疼…… 雪若见蓝烈倾好像正为什么事烦恼,可惜她却不能为之分担,如此一想,心却失落许多。难道……?难道是为了上次她无意间看到的文书中提到的事吗?不如打探一下好了,打定主意后,雪若走到玉硕面前,似随口一问,“公主,皇上最近是否有烦心的事呢?因为好像连王爷都被影响了!” 玉硕回头看了皇上一眼,叹了口气,“皇兄最近应该是为了边境盗匪猖獗一事困扰,但后宫从不参政,我也知道的很少!嘿嘿,二王嫂,你心疼二王兄啦?”雪若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步到流云的身边,一边轻轻地抚着“糜乐”,一边对他说道,“流云,边境强盗之事,你可了解一二?” 流云略微细想了一下,“此事草民也不清楚,不过我想有一人一定知道,只是他未必在宫中。” “你说的他是否就是你那个朝中的朋友?” “就是他,朝中的几个朋友也就只有他能交心的。” “哦?那……那人到底是谁?”雪若好奇地问。 “其实若小民没猜错,娘娘您也见过他。他就是当今王都守柳大人的儿子,柳如晨!” “是他!那次我去天香楼赎流香时曾见过他。那么……如此说来,那天他去那儿也是为了你了?”雪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感觉那天那个柳如晨是有目的前去,只是没想到他的目的是帮好友流云赎他妹妹,明知道流云得罪了长书吏卓大人,但还是暗中帮他。看来他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流云刚想接话,就见卓青云直直地向皇上和蓝烈倾走去,然后站定在两人旁边,对玉煌行了个礼,“皇上,老臣近日一直在担忧边境的事,臣觉得不如和朝蜀谈判,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处理这群强盗,这样既不会挑起两国的战争,吾皇也不用再为此事而心烦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蓝烈倾冷笑了一声,谈判?那群盗匪明明就是朝蜀在背后支持,他会为了一点小东西就毁了自己设下的棋子吗?那未免也太傻了吧? “卓爱卿,那……如你所言,朕要给他们什么好处才行啊?” “皇上还记得宫中有一珍宝,‘七夜华珠’?” “什么?‘七夜华珠’?卓爱卿,这……可是我西炎难得的珍宝,再说,你怎么知道他朝蜀就因为这个珠子就愿意剿匪?”玉煌的脸色顿时冷淡下来,哼!这个卓青云还真是会想,“七夜华珠”不但是西炎的珍宝,他国也是垂涎已久,朝蜀更曾三番五次地交换文书以求得到它。要是真的给了他们,岂不随了他们的意了? “此事朕会再考虑考虑,爱卿,就先退下吧!” 而雪若此时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所以不无遗漏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不解地向流云问道,“这‘七夜华珠’到底是何等宝物?惹得各国都趋之若鹜?” 194.第194章 :七夜华珠 “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七夜华珠’乃是先祖皇帝机缘巧合在他国获得,因为它能在夜里发出七种不同颜色的光芒,而且本身光泽晶莹剔透,所以取名‘七夜华珠’。” “那个……朝蜀国真的很想得到它吗?” “稀世珍宝,谁不想得?” 雪若蹙眉细想了一会儿,见卓青云已然离开皇上和蓝烈倾,便缓缓地踱着脚步走到蓝烈倾的身边,俯身轻手拈起一朵鲜艳欲滴的红花,接着她笑了,宛如夕阳中不似人间的精灵,深邃的眼眸如漆夜般闪亮,她徐徐地开口道,“鹤立百花中,娇艳不落尘。本欲堪折枝,闻香亦奈何。……王爷,你看,这是蔷薇。它虽然很美,却上下长满荆刺,可以保护自己不受敌人的伤害。”雪若顿了一下,却又对着流云问道,“流云,我再问你,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好的猎人?” 流云虽不明其意,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当然只要抓到好的猎物就可以了。” “不错,但是……要做一个好的猎人不仅要想办法抓到猎物,更要懂得如何让猎物自动上套,然后再轻而易举地将其消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西炎王、云王蓝烈倾及流云都惊讶地望着她,似乎都感觉她话里有话,于是蓝烈倾走上前问道,“雪若,你的意思是……?” 雪若回眸一笑,看过西炎王,蓝烈倾和流云,唇齿之间滑出一句话,“当然是让那群盗匪自动上钩,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西炎王冷凛的双眼直盯着雪若然后笑问,“南宫王妃有何见解?” 雪若抚起衣袖拜了一礼,“回皇上,见解不敢当。皇上与王爷是不是担心议和之后朝蜀会不守承诺?既如此所幸不如自己动手,来他个名正言顺,让朝蜀也无话可说。” 蓝烈倾眉尖一挑似很有兴趣的问道,“要怎么做?” “这……就要借用‘七夜华珠’了。华珠之名享誉天下,不怕他朝蜀王不抢,然后动用随军剿灭他们。这样我们就有消灭他们的借口了。王,想想看,若我西炎进献给安庆的贺礼被抢,就算我们剿了那群盗匪,朝蜀王也无可奈何啊。” 西炎王担忧地说,“这计虽然不错,但是真的要用‘七夜华珠’吗?这……我西炎损失也太大了吧!” 雪若自信地一笑,宛若如沐清风,“请皇上放心,只是借用其名罢了,仿制一个即可。若被抢也无所谓了。” “那……安庆王那边怎么交待?”蓝烈倾也不解的问道。 “要是华珠被抢,安庆王自会给朝蜀压力,无形间就是在帮我们。如果我们传出华珠下落不明呢?”雪若的眼神明媚动人,话语中带着肯定的语气,傲然的气质令人侧目,“‘七夜华珠’乃是我西炎圣宝,能割舍给安庆王,他必是高兴不已,如若被抢,损失的就不单单是安庆王而已,我西炎也是受害者。而作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朝蜀王,他更是百口莫辩,只能生生地吞下这个苦果。到时候华珠下落不明,安庆王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笨到就为了一颗‘七夜华珠’而与两国对抗吧?” 好计!果然是好计!既可保住“七夜华珠”,又不损西炎之威,而且还可以一举消灭扰乱边境的盗匪,真是一箭三雕!只是蓝烈倾提出疑问,“若他们不来抢呢?” 雪若摘下手中的蔷薇花,纤细的手指被刺出了血,但她不为所动,略思片刻后忽然笑了,“王爷想的甚是,不过请皇上和王爷放心,我自有对策!”轻轻地把流血的手指放入嘴中吸吮,雪若灵动的眼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蓝烈倾看呆了,此时他的眼眸闪过一抹惊讶,顿时有感而发, “沁香满园,廖寂无声, 花自飘零,流水潺潺。 景虽悠然,如风渐淡, 凡尘皆忘,犹记凤鸣!” 西炎王当即下旨,两天后由云王蓝烈倾携内眷出使安庆,所献之物均是西炎珍品,其中包括了各国争相抢夺的至宝“七夜华珠”,镶有数十颗不同种类宝石的“勿念”(一把匕首),以及西炎特产黑濯矿,随军一百余人。而南宫雪若第一次作为云王府的南宫王妃被众人熟知,其才智更被西炎王当众称赞,一时间王府门庭若市,拜访者络绎不绝。 夜晚,独步于桃园之中,雪若略抬眼一瞧,桃花依旧,面目全非,清风一过,花瓣在空中飞舞。仅两天不见就残败到如此境地,直叫她叹息。今日是离开西炎的前一天,白天来王府送行的人甚多,喧嚣杂乱令她头疼,故而转入后院独自清净去了。 她不想也不愿卷入政事的勾心斗角之中,让她有勇气这么做的其实是她自己的心。这几日不知为何看到云王蓝烈倾的愁容她也会觉得不开心,很想为他做些事。傻吗?或许吧!不喜帝王家,但却偏偏对云王动心。想逃吗?可以吗?他的温柔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想忘亦难忘!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逃不掉了,早就逃不掉了,就在她踏入云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雪若并没有回身。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中更显消瘦,蓝烈倾停步在她的身后,温柔地问,“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站着,身边也没个丫头伺候?” 看着这些天数次给他意外的雪若,蓝烈倾第一次有想把一个女人永远留在身边的想法。这种心情日益浓烈,原先只想为国为民,现在更想为了她。这朝廷纷争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难保她不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可以爱吗?在他负了她两年以后,她还愿意接受他吗?蓝烈倾此时冷冽依然,心却乱了…… 冷月照锋芒,一笑回眸,雪若俯首一礼,“多谢王爷关心!明日要出发去安庆国,路上还要有场硬仗要打,王爷应早点休息才是!” 蓝烈倾情不自禁地抬手抚着雪若的脸颊,雪若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地一躲。蓝烈倾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温柔地说,“是呀!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再站在这儿,又要感染风寒了。” 雪若点了点头,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当隔了一段距离后,蓝烈倾突然说道,“雪若,等从安庆回来后,你就搬到傲竹楼来吧。”说完他快步地离开了桃园。 雪若倒是立在了原地,曾经沧海百无奈,如今情回谧花间……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搬到傲竹楼的事会比他们想象的两个月的时间还要更长久…… 第二天清晨,云王蓝烈倾带着雪若,流云,流香和雪若的两个贴身丫鬟坐上了驶向安庆的豪华马车,带领着一百多人护卫,五十多个随从浩浩荡荡的出使队伍在众人的拥护下缓缓地穿过了西炎国王都的城门…… ! 几百人的大队经过了六天的长途跋涉终于越过西炎国境踏入了朝蜀的国界。坐在同辆马车里的雪若在几天里问了流云关于安庆的许多问题,她也大致了解了安庆,朝蜀的一些情况。原来朝蜀位于西炎的东北边,是西炎的接壤邻国,而安庆又位于朝蜀的东面,所以从西炎到安庆势必要经过朝蜀的一些郡县。在从西炎出发的那几日,王就已经向朝蜀国递交了借径的文书,所以现在刚踏上朝蜀的地界,就远远地看到了来迎接他们的人。 领头的是个看来才二十多岁的年轻将士,一身银色盔甲显得气度不凡,他骑在一匹白色的马上,腰身佩戴一把宝剑,身后跟着大约几十号人。眼见队伍越来越近,雪若轻声问流云,“那件事部署的如何?” 流云并没有把目光从手上的书本中离开,而是淡淡地回答,“请娘娘放心。皇上和王爷经过一夜的稠密计划,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只等那群盗匪在兰州县出现了。” 雪若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出发前几天,皇上曾和蓝烈倾王爷根据雪若提出的妙计安排好了一切,流云也参与其中。其实这次出使不仅仅只带了一百余人,经过仔细审视,蓝烈倾认为若要被抢他们必会选择在边境的兰州县附近。因为兰州两面环山,一面靠水,实在是占尽了天时地利,所以除了蓝烈倾带领的这一百精兵外,早在三天前就出发的还有五十余人,他们都来自蓝烈倾所掌管的暗部,已分别乔装打扮成功混入兰州。 “末将逐月拜见西炎云南王及王妃娘娘!”深沉醇厚的声音响起,骑马领队的蓝烈倾望着来人,一个翻身跳下马,拱手一礼,“不必多礼。在朝蜀的几日还要烦劳逐月将军招待了。” 逐月,依雪若看来更像文官而非武将,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长得斯斯文文的,再加上盔甲的衬托实是潇洒。一直埋首于书中的流云在听了来人自报姓名后骤地抬起双眼向车外看了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芒,然后很快地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雪若把他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眼里,但她什么也没问。 逐月听完蓝烈倾的话后严肃地说,“王爷不必客气。只是最近兰州城盗贼横行,吾王怕王爷您会遇上不测,故而派末将前来保护王爷顺利通过朝蜀。” “那就多谢了!”蓝烈倾笑着道。 “就请王爷随末将到驿站休息。” “好!”说完,蓝烈倾就上了马,跟随在逐月的队伍后面。整个队伍就像是条长龙似的悠悠扬扬相安无事地行进到了一个小县。虽然小,但很繁华。人群熙攘,吆喝雷天,惹得几个丫头都想下车逛逛了。雪若撩起窗帘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县,问道,“这可是兰州城?” 流云望了望,“不是,这只是兰州边上的一个小乡村,叫安如村。天色不早了,依我看,今晚可能会在这里过夜,而到明日正午就能到达兰州城了。” “王爷,驿站到了。还请娘娘和众人在此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找逐月,只要逐月可以做到的一定会尽力完成。”逐月在一座红漆围墙的深院房子前停了下来。蓝烈倾下马来到车边,扶着雪若下了车,流云,流香随即也下了车,而在后面的一辆普通马车里小玉和小翠以及一名太医也下车来到雪若的身边。雪若看了看周围这些人,无奈地苦笑了下,哎!原本只打算带小玉和流云出来的,但流香说什么也要跟来,雪若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这一答应不要紧,小翠丫头可不答应了,哭着闹着要跟着她,这不?一起带出来了?至于李太医,他是皇上派来随军照顾众人的。 流云下了马车后就一直静静地站在雪若的身后,逐月抬起双眼扫过众人无意间看到了流云,顿时他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地就转移了视线,若无其事地引领他们走入内院。这是由三个小院组成的大院,面朝大门的是主客房,虽然看来简陋了一点,但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倒还可以住人。蓝烈倾搀扶着雪若走到大厅坐在主位上,然后笑着向逐月说,“逐月将军,麻烦你了。” “逐月就在隔壁,若有需要直接派人来就好了。今晚就先委屈王爷和娘娘!”逐月客气的回道,“明天上午我们就起程,不肖片刻便可到大城市兰州了。”说完就退了下去。随后雪若吩咐小玉和小翠把李太医及流香带到偏房休息,此时大厅里只剩下西炎云南王蓝烈倾,南宫王妃雪若和西炎第一公子流云。流云从刚才起就神色恍惚,雪若的直觉告诉她,那个逐月与流云一定认识,只是有王爷在场实在不好明问。蓝烈倾环视了下周围,首先开口道,“朝蜀还真好客,没想到会派镇国大将军来迎接我们!” 雪若和流云同时问道,“镇国大将军?” 蓝烈倾笑了笑,“不错,那个逐月正是朝蜀的镇国大将军。” 195.第195章 :流言的力量 “王爷是如何得知?”流云先一步反问。 “难道流公子没注意到他身上的佩剑吗?” “佩剑?”流云和雪若凝神回忆了一下,那把剑的剑柄上有一颗翠绿色的宝石,剑鞘是用上好的材质精心雕刻而成,确实不是普通之物。 “王爷的意思是……?” “那把剑乃是朝蜀国的宝物之一,名曰‘琉璃’,剑刃锋利无比,可以削铁如泥。而且若与佩戴的人时间久了,还可以与主人心灵相通,一气呵成发挥数倍功效。早在西炎就听说‘琉璃’剑已有主人,一年前朝蜀王把它赐给了当时刚册封的镇国大将军,想来必是这逐月了。”流云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月影星稀春风涩,叶落无声胜有声。 身在他国土地上,曾不想会遇到熟识的人,流云站在后院的亭子里独自孤赏冷月,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个深沉的声音,“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好久不见了吧!” 流云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在对他说话,能叫他“云”的还会有谁?他漠然地回道,“想想有一年没见了,不是吗?月!” 清亮的月光洒在了来人的脸上,逐月走到流云的身边看着他,“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看来最终你还是选择了西炎国。” 流云这才第一次正眼看着逐月,“我更没想到你会投奔朝蜀。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当年你我同游周国曾说过,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无论你我选择的是不是同一个国家,对方都绝不干涉。你……难道忘了吗?”逐月偏过头望着远方。 “我没忘,也不会忘。”流云诚恳地说。 “那好!我问你,这次西炎出使安庆所带礼物中确有‘七夜华珠’吗?” “你认为你这样问我会回答吗?再说我……也没有回答的必要。怎么?朝蜀王就这么想要那颗‘七夜华珠’?”流云反问。 “云,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怕这么贵重的东西会引来不必要的灾难。再说,西炎王可真舍得啊!”逐月冷笑了一声。 流云霍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逐月,“这是吾王的意思,做为小民的我怎会知道王的心思呢?月,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月初,你是否潜入过西炎暗中见过卓青云?”一阵风吹过拂起流云额前的黑发,如漆夜般闪亮的眼睛里夹杂着一丝痛苦。 逐月蓦地愣住僵在了原地,他躲避着流云的眼神沉默了许久,当周围只剩下了风的声音,落叶萧萧之时,逐月开口了,“是!” 流云撇开了目光,隐忍间眉头紧皱,他冷漠地说,“没想到那人真的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我看错了……那么,你此次是为了什么而来?” “保护你们!”逐月不自然地回答。 “呵!是保护还是监视?” “是保护!云,你相信吗?”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们是各为其主而已。”流云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后院。 “云!”逐月的呼唤让流云止住了脚步,“你……恨我吗?”逐月轻轻地问道。 流云没有转身,背影在深夜的月光下显得孤寂寥扰,“事已至此,恨有何用?为人子女,非但没有侍奉好父母,让他们以养天年反被连累,我真的是个不孝子啊!” 逐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流云,然后他也转过身去,“云,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可以这么叫你!记得当初你我相遇后结伴去游历周国时,你曾说过,你可以为任何一个国家贡献你的智慧和才能,只要你在那个国家中找到一个你真正佩服,让你心悦诚服的人。那么,告诉我,你在西炎找到了吗?” 流云听到后顿了一下,然后他抬头望了一眼深邃的天空,眼中划过一丝感动,“我……已经找到了!” 逐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哦?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说完踏开了脚步。 “若这是场局的话,西炎不会输!” “我也奉劝你仔细想想,吾王的手中可有张王牌是你们意想不到的。话,我只能说到如此了,这是看在往日共患难的情分上的,以后我决不会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说完流云迈开脚步离开了后院,而逐月也往反方向走去。 往日的种种景象就如同夕阳西下一般埋葬在记忆的最深处,虽然绚烂无比令人不愿割舍,但终究逃不过一个“忠”字,为了各自的国家可以抛弃的他们都不会吝啬。当在午夜无人之时,他们或许会惋惜,或许会感伤,但命运决不会允许他们后悔。仿若昙花一现,虽然美丽,但它却不能永恒。望着两人拉得越来越大的距离,一直躲在暗处的雪若不禁为他们感慨万千…… ! 第二天天一亮,逐月就带着蓝烈倾他们出发去兰州,雪若照例还是和流云,流香同乘一辆马车。车辘滚滚扬起阵阵尘沙,香儿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两只眼睛像不够用似的到处观望。流云则捧着一本书细细地看着,而雪若是半闭着眼睛小憩。车里静了一阵子,然后就听见流云冷漠的声音,“娘娘昨晚都看见了?” 雪若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回答,“路过而已,不巧听到。” “娘娘难道不问流云什么吗?”流云抬起头疑惑地问。 “问什么?若你想说自然会开口。”接着又继续闭目养神。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不久就听见“啪”地一声流云合上了书,双眼望着窗外的天空似自言自语,雪若则缓缓地睁开眼静静听着,“逐月是我在一年前去他国游历时在路上相识的,我与他相见恨晚,志同道合,便决定结伴一同闯天下。接着我们在各国都留下了一点不小的名气,在通过解决一桩桩的事件中展示了他的智勇双全。逐月决不是简单的人物,朝蜀王此时派他前来一定有原因。娘娘千万不可小看了他。” 雪若听完后笑了笑,“小看?我可不敢。人家可是朝蜀的镇国大将军,想来这个朝蜀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能让他册封为大将军的也决不是泛泛之辈。” “其实……逐月本是溯月人。” “溯月?”雪若倒有点惊讶。既然有勇有谋是难得的人才,为何会报效他国? “所以一开始看见他我也很奇怪,我想……这其中必有缘由!我们也只有各安天命了。”流云无奈地说。 “不管他们要玩什么,先看看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雪若动人的眼眸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流云探出头去看了看队伍的前面,然后对着雪若说,“到兰州城有条必经之路,那就是越环山,据王爷的探子回报说,那帮盗匪常出没于那一带,很有可能他们的窝就在那。”流云说完后担忧地问道,“娘娘,小民有句话想问您,不知可否为我解惑一下?” “什么话尽管问好了。”雪若仰躺在马车的软塌之上,慵懒地说。 “请娘娘想想看,您的计策虽然很好,但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七夜华珠’如此珍贵的东西保护的人手少了会给朝蜀王产生怀疑,且不切实际。但要是派的人多了,作为一方盗贼他们必定也不会飞蛾扑火般的明抢,这么一来,那些人会不会自动上钩呢?” 雪若一听完立马笑了起来,赞赏地看着流云,“流公子果然深思熟虑过了。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我就是在赌,赌朝蜀王太想得到这个宝物了。更何况我也不是全无防备,在那一百人从西炎出发时,我已传了话了,让混入兰州的人帮我传播一个消息。” 流云的眼睛顿时亮了,急迫地问道,“什么消息?” “西炎不日将携多国文书和朝蜀为边境之事议和。” “娘娘的意思是……?” 雪若动人的睫毛上下忽悠了两下,“挑起他们的内乱。你也知道无论他们身后是否是朝蜀国支持,作为落草为寇的人来说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了。但作为朝蜀王则不期然,他想的是如何治理国家平定天下,断不会为了区区百人山贼而和他国过不去,他们的首领应该能想到若朝蜀答应谈和必然会派兵剿灭他们,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朝蜀对他们不利之前拿到一个护身符,而这个护身符就是‘七夜华珠’,你要知道培养一群能为自己所用的棋子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怎会轻易走到丢车保帅这一步?” “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来抢。”流云钦佩地望着雪若。原本跟着雪若时的心有不甘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对娘娘的认识,流云已打从心底佩服她的才智与勇气以及她的善解人意。突然想到逐月曾经问过他的那句话,“你在西炎找到了那个可以让您真正佩服心悦诚服的人吗?”他看着雪若笑了…… 长长的队伍在逐月的带领的下顺利地进入了兰州城的地界。越环山的两侧长满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反射在叶子上的朝露闪闪金光。逐月骑在马上对着蓝烈倾说道,“请王爷多加小心。此路常有抢匪出现。” 蓝烈倾故作惊讶地说,“哦?是吗?我们可是打着西炎的皇旗,他们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吧?” 逐月认真地看着蓝烈倾片刻后慎重地说,“勿要说您打的是西炎皇旗,就算打的是朝蜀的皇旗他们也照抢。” “哦?这么猖獗的盗匪你们王怎么不尽快铲除呢?以免招来国祸。” “吾王并非不想,只是他们非一日而成,时至今日,少说也有上百人了。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吾王也无可奈何啊!” 蓝烈倾也跟着摇了摇头以表惋惜,可心里却在想,逐月啊逐月!话说得如此圆润,前后找不到任何破绽,好像他朝蜀王也是受害者似的。今次我倒要看看,若他们真的来抢,你是帮谁呢? 蓝烈倾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神色中带有一点慌张,逐月把一切看在眼里,然后说道,“最近兰州城传出一些流言不知王爷知道吗?” “流言?什么流言?本王并不知晓啊!”蓝烈倾疑惑地问。 “哦!是这样的。最近有些传言说西炎将要和我王为边境盗匪之事谈判。不知这话是真是假?”逐月犀利的眼神直盯着蓝烈倾,生怕错过什么。 蓝烈倾这才恍然大悟道,“哦!!!确实如此。边境常年有盗匪出没打劫民不聊生,可是我西炎实在拿他们没有办法。占着靠朝蜀边境,我们一有动静,他们就逃到朝蜀国界内,这样下去怎可?所以我与我王商量是否可以和朝蜀王议和,此事已在日程中安排着了,只是没想到会传得这么快。想必也是那些边境子民想以此安定民心吧。” 逐月观察了片刻,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领头走在前面。蓝烈倾望着他的背影,满面春风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哼!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根本不可能。 雪若百般无聊,拉起窗帘对着漫山青绿竹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看着流香,“香儿,此次出门感觉如何啊?” 流香一路上很少说话,她总是默默地跟着雪若,她知道许多话她都插不上口,许多事她也插不上手,都是小玉和小翠在弄。感觉自己就像个废人似的,活像个累赘,早知道就不硬要跟来省得麻烦娘娘照顾。心里这么一想,脸上就显得很落寞,“感觉香儿很没用,既不能为娘娘和哥哥分担烦恼,也不能为小玉和小翠分担劳务。”绝丽的容颜带有一丝内疚,双颊因为自责而泛着红晕,让人不禁流连。 雪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香儿的作用大着呢!否则我也不会带你出来啊!” 流香一听立马两眼放光,“是吗?什么作用啊?” “当然……当然是可以陪我说说话啊!香儿读过书有才学,有些话我只能和香儿说啊!” 一句话让流香破涕为笑,连流云也感激地望着雪若。 “什么人?”只听队伍的前方有人高喝一声。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196.第196章 :前方乱 “什么人?”只听队伍的前方有人高喝一声。 前进中的马车突然摇晃着停了下来,车里的三个人都疑惑了一下,流云率先揭开车帘看了眼队伍的前面,问了旁边的一个士兵,“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士兵受宠若惊地回答,“回公子,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名老妪。” “老妪?”流云和雪若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请娘娘多加小心,这是山贼抢劫常用的伎俩。”士兵小声提醒道。 雪若拂过额前的发丝,笑了,“反正都要来,静观其变吧。”说着跳下了车。“娘娘!”流云见状也赶紧随后下车跟在雪若身边,“流香,你就呆在车上别下来。”临走时流云还不忘交待一番。 雪若款款地走到队伍的前头,全然不见她有惊慌之色。蓝烈倾和逐月此时正站在那名老妪的面前似乎在盘问什么。雪若走过去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蓝烈倾一听声音回过头来看见了她,焦急地走过来扶着雪若说,“你怎么不在车里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听说队伍被一名腿脚不便的老妪挡住了去路,故而来瞧瞧怎么回事?” 蓝烈倾领着雪若走到那个老妪的面前,那是一名老态龙钟的妇人,零乱苍白的头发,衣衫褴褛,面容交瘁地跌坐在山道的中央,双眼直直地看着地面,无论蓝烈倾和逐月问她什么,她都没有回应,但一有人去碰她,她就疯狂地胡乱挣扎死也不肯动,简直愁煞众人了。若在他处还好说,但偏偏是越环山,实在是不得不让人精神紧张。蓝烈倾所带的随军个个手持兵器保持戒备状态,把几辆马车和所护送的宝物围在中间,小心地看守…… 逐月在一旁冷眼看着蓝烈倾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想,难道这就是流云所选择的人吗?与他所想的可有云壤之别,听闻西炎云南王智勇双全,难道传言有误?他疑惑地看了流云一眼,而流云只是淡淡地一瞥。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雪若举步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靠在老妪耳边说了一些话,就见那个老妇终于有了点反应缓缓地偏过头望着雪若,雪若笑着蹲下慢慢地把她扶了起来走到路旁的一颗杨树下,然后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对蓝烈倾和逐月说,“王爷,将军不必惊慌,这名老妇只是耳力不好,应该与那帮盗贼无关。”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放到老妪的手里。那名老妇握住手中的银子立刻向雪若不停地磕头然后艰难地站起来,蹒跚着向山下走去。 逐月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真的没想过一个王妃竟可以这样不拘小节,甚至不顾脏乱地亲自搀扶一位毫不认识的老妇人,有这样胸襟的王妃实数少见。他向雪若拜了一礼,“娘娘,您观察入微,亲切于民,让末将佩服。” 雪若甩了甩了占了灰尘的衣袖,“将军过奖了。”随后她站到蓝烈倾的身边包含深意地望了他一眼。蓝烈倾顿时对着漫山遍野说道,“看也看完了,不知各位还打算躲到何时?”话音刚落,就见两旁的密南宫中刹时出现许多莽汉的身形,手中拿着钢利的武器。 “哈哈哈!没想到能一睹西炎云南王和王妃的风采,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啊!”谈笑间一名身材挺拔,身着粗布衣裳,手提一把银剑的人显形于半山腰的地方,眉宇之间毫不掩饰的霸气尽显。 “大胆,什么人?”众随军怒吼道。那人显然也了然这边的情况,看他不慌不忙地俯瞰着众人,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愣了一下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真有面子啊!居然惊动镇国大将军亲自护送!” 逐月从一开始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见到此人后他倒是很少地显怒于形,他对着那人把剑一横,吼道,“大胆抢匪,居然敢动西炎云南王的主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有我逐月在,你休想得逞!” “哦?是吗?”那人忽然冷笑一声,右手无形间抬起似要作势下令,雪若不忙迟疑地对着那人说道,“其实你已布好了局,那名老妇人只是普通的流民,你故意把她放在路中不仅可以试探云南王看他是否像传闻中的那样有勇有谋,而且还可以让我们被迫停在这越环山的丛南宫之间,让你可以瓮中捉鳖,对吧?”雪若笑了,然后她接着说,“其实你的目的就是‘七夜华珠’,不是吗?” 他微微蹙了蹙眉,刚才满脸的笑容顿时散去,他冷冷地看着雪若道,“娘娘说的不错,既如此为何不在刚才就此防范?” 雪若一改慵懒的嬉笑表情,严肃地望着抢匪的首领,“那是因为……”她故意顿了一下,此时蓝烈倾也抬起右手作了个下令的姿势,瞬间,丛南宫中又出现一群人,他们个个身穿平民服装,但手持利器,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雪若接着说道,“那是因为不只你布了局,王爷也布好了局。恭候多时了!” ! 强盗的首领不自觉地皱眉,其他人也处于戒备状态,一场大战就在转瞬之间,安静的人群中突然传来逐月的声音,“王爷,您这是何意?为何会另带兵士而不通报我王知晓?”话语间隐忍着怒气。 “将军不必紧张。‘七夜华珠’乃是无价至宝,仅有百余人随从吾王实在不放心,更何况这中间还有妇孺。所以又命人暗中保护,看看时辰想必文书现在应该已在朝蜀王的文案上了。”蓝烈倾不紧不慢地望向逐月。 既如此,逐月也无话可说。“哈哈哈!云南王果然聪明,为了我们这些草莽汉,您也费了不少心啊!!那……我也不好让您失望啊!”目光一冷,那人下了命令,“弟兄们,上!” “杀……杀……杀……”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电掣,保护好娘娘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军法处置!”蓝烈倾对着身边一个穿着黑裳的年轻男子下了命令。那名被唤电掣的男人立刻和另一人带着一小部队护卫着雪若他们迅速地移动到了附近的山腰间。望着不远处正在混战的中心,蓝烈倾一把横过手中的长剑运用真气一挡挡住了面前三人的凌空落刀,把三人震到一米以外,然后一个转身横扫千军,解了自己周围的危机,只见那三人应声倒地。逐月此时也全神贯注地应战,‘琉璃’剑在他的手中应用自如,剑光所到之处无人能敌。 风扬沙起,雪若渐渐模糊了双眼,看着不断倒下去的人,看着蓝烈倾身上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血,看着那些挣扎于垂死边缘的人,看着沾满鲜血的战场,雪若不禁开始怀疑,她错了吗?她献计给西炎王做错了吗?为什么她此刻会心痛?是不是她本就不应该涉及其中?或许当初让西炎和朝蜀议和才是最佳之策,虽不敢保证朝蜀会信守诺言,但不需要有人流血,或许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雪若迎风而泣,泪水划过她清丽的面容,流云察觉出了她的异常,走上前两眼直直地望着不远处的混战,在雪若的耳边轻轻地说,“娘娘不必觉得自责。您想想,若不这么做,死的就不只只是他们这些人了。两国相争,最无奈最悲惨的是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不知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娘娘您想想边境的百姓吧。您没有错。”流香适时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丝帕递到雪若的眼前,雪若接过手帕缓缓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流云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她没错。不错!她不能在此内疚,难过,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就应该担负起自己该有的责任,哪怕有时很残忍。 “呀!”一声惊叫打断了雪若的思绪,“怎么了?”她赶紧问道。 “王爷……王爷他……”小玉焦急地指着混乱中一袭紫裳挥舞着剑的蓝烈倾。雪若顺势望去,只见蓝烈倾被这群山贼的几个高手围在中间,而他还要分心对付他们的首领,一旁的逐月也自身难保,无暇他顾,一个不留神蓝烈倾的肩膀被砍了一刀,顿时鲜血染红了他的右肩,蓝烈倾见状迅速地举起剑凝聚了内力向右边刺去,勉强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雪若大惊失色,她赶忙下令,“雨恋,快去帮助王爷。”雨恋,就是刚才和电掣一起掩护雪若他们的另一个人,加上另外两个——雷情和风影,他们四个就是蓝烈倾的暗影护卫,只听他的命令行事,也是蓝烈倾所带军队的副将。雨恋得令后足尖一点施展轻功便快速地移动到蓝烈倾的身前,一个侧翻把手中的剑一转解了蓝烈倾的危机。雪若知道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以后,叫喊声越来越低,弥漫的烟雾也逐渐散去,雪若看清了不远处的情况后首先迈步跑了过去,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看见蓝烈倾的剑抵在了那个领头的颈间,所带的人马也已控制了局面。当她站定在刚才的混乱中心,她还是忍不住泪水的肆意挥洒,地上到处躺着的敌人或自己人的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没有死的人在痛苦的呻吟…… “娘娘,你没事吧?”流云的话让她振了一下,现在可不是软弱的时候,甩了甩头抛开不该有的想法,雪若整了整衣裳,走到蓝烈倾的身边,见他右肩的伤还在流血,雪若皱着眉头拿出刚才的丝巾小心翼翼地包扎起伤口,然后她默然地看着那名首领,冷静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哼!一向只有成王败寇,我既已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来问名字之说?”那个领头豪迈地回答。 雪若笑了,这是她在双方斗争之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好一句成王败寇!王爷,放了他吧!” “什么?放了?”蓝烈倾惊讶地望着雪若,不明白她的用意。逐月也正好押着山寨的几个副当家过来听到了雪若说的话,“南宫娘娘,末将不明,好不容易逮到的人为何要放了他,难道你就不怕放虎归山,为日后惹来麻烦?”雪若知道逐月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想问,可是她并没有作出回答,反而对着正在整理战场的电掣问道,“死伤如何?” 电掣抱拳行了一礼,“回娘娘,初步统计,我方死二十余人,伤四十余人,而对方几乎被剿灭了,只生还十人左右。” 雪若叹了口气,双方人数加起来有四百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死了二十余人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对方……曾经一山霸主,扰乱三国边境,致使三国国王头疼过的越环山寨已不复存在了。对于一手创建他们的人,雪若是佩服的。她压下心底的哀伤,对电掣说,“传令下去,把死了的士兵遗体送回本国交到他们亲人的手里,分发给每户五百两银子,不得有误。伤者好生照顾,不许丢下任何一名受伤的士兵。好!去吧。李太医和流公子应该在医治他们了,你派些人手帮助他们。” “是!”电掣看了王爷一眼后转身下令去了。雪若瞧见了,才明白过来为何暗影会听她的命令。想必在出发前蓝烈倾一定交待过他们把她的命令当成是王爷的命令吧。她走到那个不甘服于蓝烈倾剑下的人,“你应该明白我要放你走的原因。” 只见那人突然抬起头诧异地望着雪若,然后诡异地笑了,眼中充满了赞赏,“娘娘真是厉害。怎么?已经被您察觉到了吗?” 逐月和流云此时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蓝烈倾在听了之后立刻抽回手中长剑一个跳跃直奔后面的押送队伍,片刻之间便已来到放“七夜华珠”的箱子前,他用剑一挑开了檀木箱子拿出里面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锦盒里空无一物,原本陈放华珠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凹槽。 197.第197章 :先休息吧 他合上锦盒的盖子,不动声色地来到那名头领的面前,冷冷地问道,“说!何时盗走的?” 这时候,逐月将军才明白过来,他惊讶地问,“什么?华珠没有了?这……这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成功啊!”蓝烈倾没理会逐月的问题,反倒嗤笑了一声,对着雪若说,“雪若,你是何时发现的?” “不瞒王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惨败被押,应该是不甘受辱又焦急无奈才对,可是他却冷静的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是让雪若觉得可疑!所以我想,他必是成功在握了。” 蓝烈倾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唉!枉我带领近两百兵士居然还是没能保护华珠,我有负吾皇所托啊!回王都后我必要向皇上负荆请罪才行。而安庆王那儿我又要如何交待?你!”蓝烈倾突然拿剑指向那人,“说!华珠到底被你藏在何处了?” “王爷问我,我也不知。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的。王爷认为我辛辛苦苦,损失一百多人的性命后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把华珠双手奉还,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逐月一直冷眼旁观,虽表现的甚是冷静,但双眼中难掩的嗜血光芒让雪若觉得这其中必有内情,盗走华珠献给朝蜀王不是他们所要的吗?除非……这华珠并非是给朝蜀王的,联想到刚见到山贼时,逐月也很惊讶和意外,就像是见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人一样。看来真的给她言中了,这帮盗贼为了自保不得不与朝蜀王决裂了…… 蓝烈倾的剑再近一分就可划开那人的喉咙了,他仔细地望着那人,然后慢慢地放下剑,“你走吧!” 那人似乎不敢相信,镇了一下,随后缓缓地迈开步子转身,“逐月将军,把其他的人都放了!”蓝烈倾走到逐月身边说道,“华珠既已被盗,留下那些人也没什么用处了。不如就放了他们吧!” 雪若听到蓝烈倾的命令后轻盈地走到他的身边,笑了,双手正在检查他的伤口,“流云,拿止血散给我。”流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到雪若的手中,雪若打开瓶盖松开原来的结,倒上了一些粉末。蓝烈倾略皱起浓眉,静静地看着雪若帮他处理伤口。 旁边的一群人皆是看傻了眼,逐月冷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队伍里检查手下受伤的情况去了,那名头领在几个尚可以走动的下属的搀扶下准备离开,走之时他对着雪若和蓝烈倾道,“我叫石慕风!” “磐石不动羡风行,果然是好名字。”正在为蓝烈倾绑伤口的雪若兀自说道,石慕风当即愣住了,然后他了然一笑与下属消失在越环山中…… ! 此处是深宫中的一座内院,珍玩古物尽列其中,地面铺的是名贵的黑濯矿光滑如镜,黑檀木的圆桌上燃着一鼎薰香,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张可容纳四人的豪华龙床,静谧的帷帐里不时地传来女子娇喘的声音,“嗯啊……王……”随着一声男音的低吼,女子更发出了兴奋的叫喊,“啊啊啊!!!!……吾王!!!” 空气中弥漫着情愫的气息,渐渐地帐里的喘息声平息下来,夜晚的黑暗笼罩在屋子里,突然帷帐被猛地掀起,男人仅披了件外衣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王?”帷帐中的女子稍有点疑惑,“王?让臣妾再服侍您一次吧!”娇滴滴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她撑坐起来,一手拿锦衣遮着上身,一手拽着男人的衣摆。 “来人啊!”男人没理会女子含情脉脉的邀请对着门外高喝一声,话音刚落,从门外就进来一名侍从,他低着头跪在门口,“王!有何吩咐?” 男人看也没看,冷冷地下令,“把淑仪娘娘带回去!” “是!”那名侍从对门外招了招了手,早已等在门外的丫头侍卫赶紧拥了进来,床上的艳丽女子顿时惊慌失措,“王!……臣妾服侍得不好吗?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男人不耐烦地偏过头叫来侍从更衣,侍从小心翼翼地拿过金丝龙袍整齐地替男人穿戴起来,片刻后,男人走到门口对着仍嗔念着地女子说,“淑仪,你应该明白没有人可以在朕的烟霞宫过整夜的,你不会是第一个,也别妄想做第一个。”说完毫不怜惜地冷眼看着侍卫把那女子连人带被地扛走了…… 夜晚又恢复了宁静,男人缓步踏出烟霞宫向前殿走去,借着清冷的月光男人清晰的五官呈现出来,柔美俊朗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孤傲不屑,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场闹剧。迈着坚挺的步伐,在侍卫宫女的簇拥下穿过五步一亭,十步一阁的重重宫楼步入大殿侧间的书房,摇曳的灯火照亮了书案上的一封特别文书,男人随意地端起案上的一杯温茶,瞥了眼那封文书,问立在一旁的侍卫,“这封密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被问及的侍卫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王,是刚刚由左相大人的亲侍送来的,说是逐月将军派人捎来的!” “哦?”男人微锁眉头,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眼角飘过那封文书,上曰:禀吾王,西炎云南王等人在兰州越环山遭遇石慕风,“七夜华珠”被盗,但抢匪两百余人均被剿灭,云南王确实名不虚传只受轻伤,损失不重。人马不日将穿过骥州。另:请君甚意一人,南宫王妃! 男人——应该说朝蜀之王,洛耶不怒显威,眼中冷漠地闪过嗜血之色,该死的石慕风,明明警告过他别出现在西炎云南王的面前,就算他再怎么想要“七夜华珠”,也绝抵不上他要一统天下的野心。白白浪费了一颗棋子,冥顽不灵就该死。看来他得想个理由来搪塞西炎云南王的嘴了。眼眸不禁又看了一眼文书的最后,“南宫王妃”三个字印入眼帘,他饶有兴趣的冷笑一声,南宫王妃?就是云南王的妃子?甚意?连逐月都如此一说,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默默地毁了密信,洛耶慵懒地开口,“来人!宣左相凌大人进殿!”说完转念与身后的一名贴身侍从问道,“烟霞宫命人收拾好了?” “是!王!”连眼睛都不敢抬的侍从赶紧应话。 洛耶合上双睑右手支着龙椅假寐。烟霞宫,记忆中的烟霞宫和谐美丽,那里有他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曾几何时烟霞宫的余晖灿烂纯洁,风如往事一飘而过,匆匆留下些印记刻在他的心里, “姐姐,这是哪儿?”梦中稚嫩的小手指着地形图上的一块区域问着侧躺于美人塌上小憩的一位宫妇。闻声略动,美眸微睁笑曰:“那就是朝蜀国,富庶辽阔的吾国之地。” 粉嫩的小脸傻傻地看着那名宫妇,“姐姐,皇帝陛下今天会来吗?” 回眸一笑百媚生,倾国倾城,“可能吧!” 小男孩看呆了,夕阳的晚霞映射在烟霞宫的内室里,软塌上的妇人轻咳了两声,“姐姐,你的病还没好吗?” “小病而已。洛弟,皇上近日是否常唤你入宫?”美妇闲来一问。 “嗯!皇帝陛下教我好多学问。将来我也想做像陛下那样的人!”小男孩骄傲地说。 “……” 夜风阵阵,凉气来袭不禁让洛耶从梦中惊醒,姐姐后来似乎说过什么话,是什么?记忆已不清晰,迷蒙之间只剩下风声依依,满目凄凉,略思几年后姐姐死了,静夜冷清,望着死在自己怀里的姐姐,脑中一片空白,思无量,恨亦然。接着他在姐姐死后的半年里弑君夺位排除异己一举将朝蜀成为自己的天下。心,冷了,再也无任何事可让它冻融。情?有吗?原本以为帝王宠爱姐姐是对她有情,即使姐姐后来养病不能侍君,帝王也从没对她有半丝冷落。但闻自古帝王多无情,有多无情,他不知晓,印象中先皇是对他和颜悦色,悉心教导,宽宏大量的…… “报!”一声长啸断了洛耶的回忆,“禀王,左相凌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恢复到往日的冷漠,洛耶一声令下,“宣!” 片刻后一位身穿官服相貌堂堂之人踏入书房,俯首一礼,“拜见吾王!不知王深夜叫微臣来有何要事?” 洛耶斜眉冷目淡然一笑,“凌若枫,逐月的书函是你派人送来的,怎会不知本王宣你来的意图?” 凌若枫正色道,“那……王有什么对策?” “叫你来自然是有事吩咐你去做。西炎云南王等人再过三天就要越过我国国界到达安庆,此间宫中大小事物由你负责执掌。石慕风倒戈相向去向不明派些人手找到他,败军之人已无利用价值,死活不论,本王只是想要他手中的‘七夜华珠’。云南王在我国境内被盗贡品自是不会放过向我国发难,安庆王那边也难说,想好应付对策才是现今当务之急。”洛耶慢条斯理地徐徐道来。 凌若枫略皱眉头,“王的意思是……?”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就替本王代劳一下。还有……那人要派人日夜监视,但是无论他做什么你们都别管,只要把他所做之事通报给我即可,以便我谋划。” “是!臣谨记!”凌若枫弯腰一拜。 洛耶偏首点头,抬眼望天对凌若枫说道,“天快亮了,今日早朝免。这几天宫中就交给你了。下去吧!” 凌若枫辞礼退下,洛耶闭上双眼不禁再次想到那名绝美宫妇临死前的情景,几年了,双手依然残留血的温度,心中仍深深烙印着那个黄昏,当他像往常一样踏入烟霞宫时,却赫然发现姐姐倒在了宫的中央,周围地上一摊鲜血,一把剑刺穿了她的胸膛,诡秘腥红的鲜血从姐姐的胸前不断涌出,染红了她华丽的宫衣,印着她绝世的容颜…… 洛霞姐!洛耶低呼一声…… ****** 树影飘忽,幽幽琴声绕梁之久,一曲终了静谧片刻,抚琴之人缓缓开口,“娘娘,明日便可到达骥州,今日在兰州让您受累了。” 亭中伊人手一挥,散开片片花瓣,“照顾伤者算受累吗?除去心头之患本该庆幸,只是死伤甚多令我颇为伤感。” “伤亡是在所难免,只是朝蜀王断不会轻易放过石慕风,带着所谓的‘七夜华珠’他也是自身难保。唉!不知放走他是对是错?”蓝烈倾恰时走入后院偏听雪若一席悲语不觉感叹。 “明日晚些时候便会抵达骥州,那是离朝蜀王都不远的县城故而甚是繁华,娘娘到时不如去逛逛一解心头之忧啊!”流云抱起古琴走向雪若进谏。 凉风飕飕落叶飘,怎一个愁字解忧?也罢,即已发生了徒生感慨也无劳,雪若轻动罗裳微微一笑,“也好!明儿叫小玉和香儿陪我同游。王爷也不必担心石慕风,我想一个山寨盗贼头目能和一国之君谈条件互利互往必是有过人之处,虽是朝蜀王的一颗棋子,但他既决定这么做就应该有万全之策。” ****** 东方既白,朝霞悠悠,实是诱人踏青而行,几近骥州之界,雪若不顾众人讶异眼神跳下马车整整裙摆凛然随军步行。深吸口气,清新润肺甚觉舒爽。车上的流云自知不能说动雪若上车索性也与她同行。 逐月回头张望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钦佩。蓝烈倾随着逐月的目光回头看到了雪若,阳光浴露晨洒伊人,无拘自在悠然自得更觉耀眼。他瞥了眼逐月随口说道,“逐月将军,我西炎进贡给安庆王的贺礼在朝蜀被劫你王准备怎么向两国解释?” 一句话成功吸引逐月的注意力,他略锁浓眉,“吾王自会给您一个交待,云王不必担心。” 就这么一问一答之间骥州已在眼前,此时正是接近傍晚时分,进了骥州逐月便把众人领到一所驿站,然后行了一礼,“若王爷,娘娘不嫌这小乡僻壤,到了晚上倒可逛逛花市。此处离我国王都华阳城甚近,货物通流,交往不息自成繁华一县。那……王爷娘娘先休息,有事派人唤末将一声即可!”说完毅然退下。 198.第198章 :看花灯 “既如此,那……咱们就去看看花灯吧!”蓝烈倾若有兴趣地提议,众人皆是一喜。 夜晚的骥州城人来人往确不有冷清之色,街边小摊卖灯笼字画,更有甚者游园猜谜,众宾皆客,甚是热闹!雪若一行人闲逛于各摊之间,偶尔欢愉一次又何妨?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逐月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之中,他眼睛直地盯着雪若他们,随后冷笑一声便转身消失了…… “香儿,你看这幅画,落笔潇洒不拖泥带水,情景间豁然开朗,山水融为一体倒让赏画的人有种身临其境之感,你看如何?”雪若停在一个字画摊前信手拈来一幅稍顺眼的墨画问身边的流香。 “嗯……不错!确与娘娘说得有几分同感,只是……这笔墨之间稍嫌伤感,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意。”流香仔细审视了画片刻,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雪若听完笑而不语,默默地点了头,拉着流香准备离开。“哎哎哎!这两位小姐,这画瞧您看得不错,说实话,您眼光真好,这幅画是我这最好的,价儿也不贵,就三两银子,您买回家挂在书房里保准您看了舒心,怎么样?买下吧?”摊子老板突然提着画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流香下意识地把雪若拉到身侧嫣然一笑,“老板,此画虽好,但并非上品。”说完正欲离去,一旁却突然过来一位翩翩公子,他身后的侍从一把夺过摊主手中的画,恭恭敬敬地展开在那人的眼前。 雪若不禁一看,那人一身锦衣华服,冷目淡然却难掩他的俊朗。他撇了眼画,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下人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摊主手里,老板顿时眉开眼笑,“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您有眼光。……”似乎本想多讲几句奉承话的,但眼见那名男子不耐烦地一瞥,顿时冷汗直冒赶紧退到一边继续卖他的字画。男子转过头打量着流香和雪若,前者真是个绝色粉黛,柳叶弯眉,灵杏大眼,口若樱桃,有大家闺秀之范;后者虽姿色平平,勉强算得上是位佳人,但眉宇之间倒有种隐隐特殊的漠然气质,与众不同。 “姑娘,此画虽不是上品,但景色秀丽倒于你有几分相称,本公子把它买下赠与姑娘,请姑娘收下。”男子终于开口说了一句,示意下人把画递给了……流香!? 流香更是一脸惊讶之色,她羞涩地一掩容颜,“公子勿说笑,小女子有事先行告辞。”说完欲搀扶雪若离去。 那名男子——洛耶怎可轻易放过这等佳人?他一个健步对流香冷笑道,“姑娘,在下说的是实话。此画你若不收我也只好扔了它,省得让别人污了去。”说话间已把画交给了下人欲作势要丢。 雪若冷眉冷眼地细心观察了一阵,目光注意到了那名男子的腰间有块天然翡玉,其成色翠绿通透实属少有之物,雪若了然一笑,她拉了拉流香的衣袖,俏皮地说,“等等!主子!既然如此您不如收了吧,就当为这画好了!如何?” 流香听到雪若的那句“主子”时,顿觉受宠若惊不敢置信,她不解地回头望着雪若,“这……?” “主子,别‘这’了,就这么着吧!”向流香眨了眨眼,雪若摊开手向那人要画。 洛耶诧异地撇了眼雪若,随后示意下人把画给她,雪若接过画卷淡然一笑。 “在下洛耶,有幸结识姑娘,趁逢灯会,有此画卷,不如赋诗一首题于此画景,不知意下如何?”说的是浪荡之语,但冷淡的表情倒不像那些花花公子。洛耶锐利的眼神扫过流香和雪若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 流香不免偷偷看了眼雪若,雪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走上前搀着流香,对洛耶一笑,“如此甚好!”哎!流香的美貌走到哪儿都会惹得一些公子哥儿垂涎三尺前来搭讪,这人……不像是普通人,应该非富即贵,更有甚者或许是朝蜀皇室中人,还是先不得罪为好。 正在不远处一个灯位边和流云对诗的蓝烈倾寻找到雪若的踪影,发现她们身边竟有名不识男子,蓝烈倾当即傲然走向雪若,流云更是担心,无论是娘娘还是香儿都不会武,要是有什么……这一想更觉不妥,便随蓝烈倾而去。 “风吹影动落叶飘,山水依依似仙境。”洛耶先曰一句上联,借过摊位上的墨笔于画上挥豪狂书。 雪若和流香略思片刻同时豁然,“主子,您对呀!”既然要当丫环索性就当到底吧!雪若催促道。 “浮云尘起花满楼,天地一色胜人间。”流香拿起墨笔用小楷在旁边添了一句。洛耶俯首一看点了点头,“姑娘好文采。” “公子过奖了。我这丫头也略懂皮毛,不知可否也让她执笔一句?” “既是以诗会友有何不可?” 雪若低头浅笑,轻轻拿起笔在边上又加了一句,“不染凡俗嫣若霞,伊人淡然瞭众景。” 洛耶看了最后一句,立刻眉尖上挑,眼角的余光瞟过雪若,冷然一笑,“没想到一个丫头也如此有才,姑娘必是出身豪门吧?” 流香一愣话到嘴边还没吐出就听见,“香儿,雪若,你们怎么在此乐雅?倒把我们给忘了。”雪若抬头一看原来是蓝烈倾王爷。 两个出色的男子站在一起不禁让路人侧目驻足,更是吸引许多小姐姑娘暗羞涩眉,雪若感叹一声走上前去,“我和主子看您和流公子甚是投机便不打扰了。” “主子?”这次发音的是随后而来的流云和小玉小翠。人多乱事,看来八成会揭穿还是赶紧走人为好。雪若一抿含笑对洛耶说道,“公子的这幅画我替主子收了。就此告辞!”拉起流香的衣摆对蓝烈倾使了个眼色,蓝烈倾了然一笑便和众人离开了…… 风吹影动落叶飘,山水依依似仙境。 浮云尘起花满楼,天地一色胜人间。 不染凡俗嫣若霞,伊人淡然瞭众景。 好一句‘伊人淡然瞭众景’!哼,她就是南宫王妃?果然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她以为我会相信她只是个丫环吗?不过那个流香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不急,反正来日方长……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洛耶的嘴角泛起一丝弧度…… ! 过了骥州不久众人终于踏上了安庆的地界,逐月碍于镇国大将军的头衔在边境与雪若他们分手了。初入安庆却不见有人来迎接,“奇怪!吾王已在半月前就发了出使的文书了。”蓝烈倾骑在马上不禁疑惑。 坐在后面锦蓬帘内的流香和流云见马车停驻不前也面露疑色,倒是雪若悠然自得的很。“安庆也太不把我西炎放在眼里了。等了一刻,却仍无人。哼!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流香有点按耐不住。“香儿!少安毋躁,我等丢了要敬献的传世至宝,安庆王必然不满,小小的惩戒也是应该的,若我猜测不错,再过半晌,便会有人来了。”雪若不紧不慢地说道。于是众人又等了片刻。不久,果然见前方出现一队伍,骑在领先头马的是位笑容满面,气质不俗的男子,流云定睛一看,“那是安庆的三皇子,若曦!”雪若看着若曦策马徐徐而来甚是庸懒不羁。 “若曦见过西炎云南王,见过娘娘!”若曦在马上见了礼,“父皇突发病急刹众人,宫内乱成一团,恰巧朝蜀国的使者也到了,故而有点措手不及,怠慢各位了。那……就请各位随我到王都丰都城晋见我王!”微笑着说完再径直转过马身在前带路,虽话有歉意却理由十足,竟让蓝烈倾一时也无可奈何,看来在他的笑容背后倒是深藏不露啊! 三天后…… 丰都城,安庆国国都。其繁华不下西炎王都龙清城,是五大国中最富庶的国家,其皇宫富丽堂皇,极其奢侈之华。若曦昂首挺胸地下马站立在三皇子府,“王爷,委屈您!在安庆的几天就在我府中住下,如何?” “三皇子客气了!能住皇子府也是荣幸!”蓝烈倾笑着回答。 若曦笑而不语,转身踏入府中,蓝烈倾等人紧随其后。“禀皇子,朝蜀国使者已在府中等候多时!”听下人的回报后,若曦的表情微变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挥了下手打发掉下人,“不好意思,王爷您刚来舟车劳顿必是累了,我吩咐下人带你们去休息。”刚想喊人来,却被雪若一个箭步拦住了,她凝神以望,笑道,“既然朝蜀国的使者有来,那……作为西炎使者的我们怎可躲避不见呢?要是被外人知道,岂不笑我西炎国不懂礼数?”一句话说得合情合理,让若曦不禁侧目以对,略思片刻,“那……好吧!请随我来!其他人……”若曦若有所指地望了眼雪若身后的人,雪若顿时明白,“小玉,小翠带流香和李太医去休息吧!” 一行人绕过别出心裁的庭院楼阁,不久便来到位于后院的大堂,接近大堂门槛时,远看一人端坐在一张红木椅上正在品着一杯温茶,走近一看,不觉愣住了,两人相面一对,那人似觉有点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原样,拱手一礼,“原来是西炎云南王和王妃,失礼了!” “各位请坐!”若曦略有诧异,招呼着众人落座,“你们见过吗?” 蓝烈倾瞥了一眼旁边的人,淡淡地回答,“一面而已!” 那人就是在市集上见过面的洛耶。 洛耶冷笑一声,“是呀!”说完头一偏对着雪若道,“南宫王妃,我们又见面了!那幅画还喜欢吗?上次一见你说你是个丫头,这次摇身一变成南宫王妃倒是把我弄糊涂了。” 雪若低首微笑,“当时只是一时的玩笑而已,让您见笑了!” 蓝烈倾见他俩聊得如此投缘心中不免冒出一团无明火,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公子如何称呼?” “洛耶!” “洛耶??”蓝烈倾面露惊讶之色,“朝蜀王洛耶???” 众人,除若曦外皆是一惊。没想到堂堂朝蜀王居然亲自前来贺寿。雪若愣了一下,她转动双眸看了眼若曦,又看了眼洛耶,顿生疑虑。心想,刚才踏入大堂之时她还没自介,他就怎知她是南宫王妃?哼!想必上次一面他早已猜到八九分了,看来此人不简单。 傍晚,蓝烈倾和雪若被安排在同一院中,雪若临风而立,站在院中,对身后说道,“此时洛耶到安庆来,是为了贡品被盗一事吗?” “没这么简单!”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回答了她。 雪若锁眉沉思,似有烦心之事,蓝烈倾轻轻走上前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替她披上,“别想了,他既已来了就定有事发生,现在也看不出端倪,我想过些日子安庆必有大事。” “大事?” “难道你忘了?刚来之际,若曦就说安庆王身体不适,其实我早得到线报,安庆王身染重病已在垂死边缘,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若言,二儿子若离,三儿子若曦,个个都想做王。但现在还看不出谁的胜算较大。相比之下,大儿子若言是太子身份,在朝中支持他的人也甚多,若不出意外应该可以继任皇位。但若离的母亲是现任皇后,势力也大,很难不会从中作梗,只有若曦平日里无所事事,漠不关心国事,又整日嬉皮笑脸,众人皆传言下任王将在若言与若离两人中选其一。”蓝烈倾侃侃而谈。 雪若不是不知道蓝烈倾在西炎有属于他自己的暗部,专门用来负责收集各国情报,只是没想到能如此详细。她点了点头,反正不管如何,这是安庆的国事,他们插手不来,还是想想明日召见之事吧!看今日若曦的态度,明日安庆王自不会给好脸色…… 三步一楼,五步一阁,大理石阶,黑濯矿壁闪闪发亮,惹人刺目。花园亭台,小桥流水,碧波潺潺,皆是美景。如此格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实难想象。雪若步入其中,轻摇叹息。 199.第199章 :还不满意 “西炎云南王与王妃晋见!”侍者站在大殿门口高呼一声。 蓝烈倾携雪若站定在大殿中央俯首一礼,“拜见安庆王!” 过了半晌仍不见动静,大殿里还有安庆大臣,周围有来自他国的使者,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而端坐在龙塌上的人,终于慵懒地抬了下眼皮,“免礼。” 蓝烈倾一挥手叫人抬上送来的贺礼,“王,这是吾王贡献给您的寿诞贺礼,请您过目!” 安庆王看了一眼,在看到最后时却突然来了劲,“这……就是……?” 站在他旁边的三个儿子和众人见安庆王的反应都愣住了,随着安庆王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西炎的贺礼中,前几样是金丝绸缎,万两黄金,一箱黑濯矿,“勿念”匕首及……千山雪莲???? 蓝烈倾轻笑一声踏前一足,“吾王知道您身体不好,千山雪莲乃是圣物,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我王知道华珠被盗甚觉歉意,故而派人加急送来进献给您!” 当场,安庆王笑开了,“西炎王多虑了!那……请入座吧!” 他国使者顿时也热情起来,雪若不明就里,轻声问道,“王爷,您是何时告知吾王送千山雪莲来的?” “那你是何时发现雨恋不见的?” 雪若偏首一想,确实!好像剿匪后就没看见雨恋,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居然没发现,算算日子正好来得及!雪若不禁佩服起蓝烈倾的才智,抬头看着蓝烈倾,心中不免激动,这就是她的丈夫啊…… 宫中夜晚大庆,满城欢愉,百姓汇聚城下高呼,“吾王万岁!!!” 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雪若本就是喜好清静之人,呆在大殿片刻后便独自走了出来,左转右拐,来到一处无人之地,风吹影动,发丝飘扬,倚树而立…… 忽然,“谁?”雪若大喝一声,一片叶子从树下落下,“参见王妃!” “你是谁?” “属下风影!” “风影??” “娘娘,王爷在大殿属下不便进入,但属下有要事要告知王爷,不知可否请娘娘通报王爷一声,属下在此等候!!” 能独自闯入安庆的深宫内院已是不凡,“好!你稍等片刻!!!” 再次踏入繁杂的大殿在一片歌箫声中寻找着蓝烈倾的身影,在大殿左席朝蜀王洛耶的座旁正在谈笑风生的不就是蓝烈倾??轻步上前,裙摆一撩,“王爷!!” “雪若??”蓝烈倾自知雪若不喜这种场所,“你……?” “原来是南宫王妃,我还在想这等热闹怎不见娘娘呢?”洛耶倒是先说了一句。 洛耶在此,风影所要传的消息定是机密,怎可让他人知晓???又不能引起他人的好奇之心…… 雪若眼眸一转,笑了,如沐春风,风情万种,她突然倾身依靠住蓝烈倾的上身,头抵着他的肩,从案上拿起一杯美酒魅惑地说,“如此盛况怎会少我呢!!王爷,臣妾敬您一杯!!” 对于雪若的转变,一头雾水的蓝烈倾只有跟着她走,小酌一口后,头一偏奇怪地望了雪若一眼。雪若不理会,径自把手中剩下的酒一仰而尽。似醉非醉,媚而不娇,放下杯子,双手搂住蓝烈倾的颈项,蓝烈倾虽不明白,但他不动声色地任由雪若摆弄,一旁的洛耶一直冷眼旁观,眼中偶尔显露出的放肆,让雪若不安,但现在重要的是…… “王爷!!风影在御花园等候多时,有要事回报!!”雪若轻轻地在蓝烈倾的耳边低语,从外人看来,却犹如在说情话一般。蓝烈倾先是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潇洒地一笑,手一伸揽住雪若的纤腰,“怎么??雪若,等不及了吗??在王府可以任你胡来,这儿可是安庆!!而且……” 雪若娇嗔了不满,蓝烈倾无奈地对洛耶说,“不好意思,朝蜀王,失陪了!!”然后扶雪若站了起来,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俯身对若曦一礼,“三皇子,恕我失陪了,我的妃子……” 若曦仍然是一脸笑意,“女人嘛~~~~那……就不送了!!” 蓝烈倾搂着雪若先行离开了大殿,快步来到御花园的一座假山洞穴内,静了片刻,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王爷,风影参见!!” 第一次正面看到风影的样子让雪若不觉大吃一惊,平凡相貌,并无特别之处,身材粗旷,倒不像是做暗影的人,脸部毫无表情,就算面对蓝烈倾也没流露出任何异样。 “有什么事?!!” “禀王爷,卓大人叛变,柳大人中立,皇上孤军奋战,军权被卓大人握住,情况危机,请王爷速速回王都!!” “什么??卓青云真的在我不在的时候政变,好大的胆子!!只是……”蓝烈倾既焦急又担忧地望了眼雪若,“只是这边的事未了,我怎走得开??” “王爷若不嫌,尽可将这里的事交于雪若处理,西炎此时需要王爷守城,不可在此地耽误时间。今日安庆王寿辰已过,已无大事,请王爷不必担心!!”雪若宽慰道。 蓝烈倾怎会不知现在的西炎会有多乱?只是……洛耶,他实在不放心把雪若放于洛耶身边,总觉不妥。但……下定决心,现在只好相信雪若的聪慧机敏,应该可以化险为夷,“好吧!!多加小心洛耶,此人野心极大,这次亲自前来定有内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惹此人。还有,我把电掣和风影留下,随你差遣!!”随后朝风影一挥手,风影接到命令点了下头后又消失在夜色中了…… 月光清冷,初露云端,周围一片歌舞升平,酒色美人,沉溺中间之人皆想不到不久安庆将要有大事发生。或许这其中也只有四人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了吧…… “明日我就起身回西炎!” 冷风中蓝烈倾昂首一说,远方的本国正在遭受劫难,而天下也开始动荡不平,突然让雪若有种寒寒的感觉…… ! 第二天,蓝烈倾辞别三皇子若曦,又到皇宫向安庆王请罪后,就匆匆离别了。离开时,蓝烈倾千叮咛万嘱咐,雪若也是表情凝重,“王爷,时辰不早了。还有,您要小心柳明!”见雪若如此慎重,蓝烈倾不禁注意起来,“我知道。有事的话就叫风影来找我。”然后一个转身轻越上马,又望了一眼雪若和流云,然后带着七八十亲卫军扬长而去…… 其实哪国没有他国奸细,就拿安庆说好了,不到一日雪若就已知道安庆国都内所有蓝烈倾的暗部定点,更何况蓝烈倾走时若曦似早有所知,想他必是对西炎内乱有所耳闻,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实是让雪若觉得当今局势的紊乱。 柳暗花明,潺潺流水,虽说是皇子府,但比皇宫差不了多少的格局布置倒让雪若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禁想到一件事,或许……在安庆王的心里这个三皇子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吧!!只是若曦表现得如此不屑,反倒给她另一种不同的解释,但事实是否真如她心中所料,还不得而知! “娘娘,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屋歇着吧!!”耳边响起玉儿的声音,她回眸一笑,轻移敛足,“还好!风轻云动,草木依依,碧波荡漾,风景甚美!……翠儿不在,寂寞吗?”雪若是怕蓝烈倾在路上有所不便没人伺候,便差了小翠一同回去,身边只留下了小玉和流云、流香两兄妹暂住安庆,她打算等安庆王的寿诞三日大庆一过,就赶紧回国,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杂乱的心情,想到蓝烈倾一回去就要身披战甲,上场厮杀,心中就种担心他,想在他身边的望,这种感情越来越填满她的心,都快要溢出来了,她不是个傻瓜,她知道这是怎样的心情…… “洛公子有礼!!”小玉本想回话,却不曾料到一抬眼看见了正大步而来的洛耶,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很“客气”地要求别人叫他“洛公子”便可。 雪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差点忘了,这儿也有一人不得不防啊!!!转过脸,明亮的眼眸扫过洛耶,带点戏虐地嘲讽,“洛公子真是闲得很啦!说来在下也真佩服朝蜀现在的监国大人,能巧妙地隐瞒天下人您不在国内的事实,还有条不紊地治理国家,您就不怕哪天回去后江山就改朝换代了吗?” 洛耶凝望着雪若的双眼,忽然嗤笑一声,“啪”地打开手中的扇子摇着风,额前的黑发随风悠扬,“娘娘多心了!我朝蜀国的人个个都忠心耿耿,绝没有二心!倒是有件事一直没机会请教南宫王妃,不知可否替在下解惑一二?” 雪若眉一挑,顿生警惕,她步入亭中,怡然自得地端起一杯茶细闻了下,小酌一口,淡淡地问,“哦?什么事?” “听说在我国境内贡品被盗,云南王已抓获罪魁祸首,但听闻……您却要求放了他,这是为何?难道南宫王妃不知道?这等大事怎可如此草率行事?放走要犯就不怕西炎王和安庆王怪罪下来?再说,我洛耶也不是呆子,就甘愿忍气吞声向各国请罪!!!您说呢?”洛耶坐在雪若对面直直地问。 放下制作精美的茶器,拿起身上的帕子掩嘴一笑,雪若开口道,“我倒是想何事令洛公子如此介怀,原来是为了盗匪及贡品一事。其实放了那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可以更快地找到七夜华珠。见他那些兄弟为了他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若放了他定会有人接应,那盗珠之人岂有不交给头领之理?就算那贼想私吞,石慕风也绝不会让他有机可乘,毕竟那可是用几百条人命换来的,不是吗?” 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能有如此细密的判断力,顿时让洛耶另眼相看。想想,从相遇到熟知,她确实给他带来了许多个意外,他的嘴唇向上翘起,眼神中闪着诡秘的光芒,雪若已站起身准备回房,她并没有发现洛耶的表情,她让他产生了兴趣,或许这就是将来他们纠缠的开始…… 安庆王都丰都城,大街小巷中具洋溢着喜庆的色彩,各家各店的门头都挂有安庆国旗帜,大王之寿果然不同凡响,影响深远。雪若带着小玉和流香漫步在街上。自从到了丰都城都不曾好好逛逛,蓝烈倾走了,雪若便成了主事的人,流云偶尔会告诉雪若一些密报皆来自西炎内部情况。从蓝烈倾的暗部得到的消息说,原来卓青云在当年西炎内乱争夺皇位之时,支持的并非是现任皇帝玉煌,而是当年的二皇子玉澈。但由于玉澈重伤逃亡藩外便只得效忠于玉煌,而现今却传言说玉澈皇子又再度回到西炎想夺回一切,卓青云当然一马当先,为他铺好道路,趁蓝烈倾不在便欣然造反。虽不敢相信但事先蓝烈倾还是有准备的,故而也没有惊慌失措,唯一料想不到的是王都守柳明柳大人却公然表示中立,这怎能不让雪若挂心呢? 小玉和流香看雪若的脸色不好便提议出门散心,流云因为要联络暗部不能陪同随行。“娘娘,您觉得这布花色如何?”她们走到一个布店来回看了几遍,“还不错!香儿,喜不喜欢,我买给你!?”随后雪若便唤来店里的伙计,“你们掌柜呢?” “掌柜忙着呢。各位姑娘有什么吩咐让小的来好了。” “还是叫你们掌柜的来!”雪若笑着坐在店堂里,拿手绢扇了扇风,小玉和流香站在一旁,“还不快去!?” 伙计见这架势哪敢不应?只好悻悻地转到店内,不肖片刻,便从内堂走出一男子约摸三十出头,笑容满面,浓眉微翘,炯炯有神的双眼,浑身透着商人的精明。但细看之下会在左边眉尾处有道浅浅的疤痕,“听伙计说有客人找,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 “能有何事?开店做生意,当然是为了买布了!!”小玉抢先开口道。 200.第200章 :招待不周 “西炎云南王与王妃晋见!”侍者站在大殿门口高呼一声。 蓝烈倾携雪若站定在大殿中央俯首一礼,“拜见安庆王!” 过了半晌仍不见动静,大殿里还有安庆大臣,周围有来自他国的使者,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而端坐在龙塌上的人,终于慵懒地抬了下眼皮,“免礼。” 蓝烈倾一挥手叫人抬上送来的贺礼,“王,这是吾王贡献给您的寿诞贺礼,请您过目!” 安庆王看了一眼,在看到最后时却突然来了劲,“这……就是……?” 站在他旁边的三个儿子和众人见安庆王的反应都愣住了,随着安庆王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西炎的贺礼中,前几样是金丝绸缎,万两黄金,一箱黑濯矿,“勿念”匕首及……千山雪莲???? 蓝烈倾轻笑一声踏前一足,“吾王知道您身体不好,千山雪莲乃是圣物,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我王知道华珠被盗甚觉歉意,故而派人加急送来进献给您!” 当场,安庆王笑开了,“西炎王多虑了!那……请入座吧!” 他国使者顿时也热情起来,雪若不明就里,轻声问道,“王爷,您是何时告知吾王送千山雪莲来的?” “那你是何时发现雨恋不见的?” 雪若偏首一想,确实!好像剿匪后就没看见雨恋,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居然没发现,算算日子正好来得及!雪若不禁佩服起蓝烈倾的才智,抬头看着蓝烈倾,心中不免激动,这就是她的丈夫啊…… 宫中夜晚大庆,满城欢愉,百姓汇聚城下高呼,“吾王万岁!!!” 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雪若本就是喜好清静之人,呆在大殿片刻后便独自走了出来,左转右拐,来到一处无人之地,风吹影动,发丝飘扬,倚树而立…… 忽然,“谁?”雪若大喝一声,一片叶子从树下落下,“参见王妃!” “你是谁?” “属下风影!” “风影??” “娘娘,王爷在大殿属下不便进入,但属下有要事要告知王爷,不知可否请娘娘通报王爷一声,属下在此等候!!” 能独自闯入安庆的深宫内院已是不凡,“好!你稍等片刻!!!” 再次踏入繁杂的大殿在一片歌箫声中寻找着蓝烈倾的身影,在大殿左席朝蜀王洛耶的座旁正在谈笑风生的不就是蓝烈倾??轻步上前,裙摆一撩,“王爷!!” “雪若??”蓝烈倾自知雪若不喜这种场所,“你……?” “原来是南宫王妃,我还在想这等热闹怎不见娘娘呢?”洛耶倒是先说了一句。 洛耶在此,风影所要传的消息定是机密,怎可让他人知晓???又不能引起他人的好奇之心…… 雪若眼眸一转,笑了,如沐春风,风情万种,她突然倾身依靠住蓝烈倾的上身,头抵着他的肩,从案上拿起一杯美酒魅惑地说,“如此盛况怎会少我呢!!王爷,臣妾敬您一杯!!” 对于雪若的转变,一头雾水的蓝烈倾只有跟着她走,小酌一口后,头一偏奇怪地望了雪若一眼。雪若不理会,径自把手中剩下的酒一仰而尽。似醉非醉,媚而不娇,放下杯子,双手搂住蓝烈倾的颈项,蓝烈倾虽不明白,但他不动声色地任由雪若摆弄,一旁的洛耶一直冷眼旁观,眼中偶尔显露出的放肆,让雪若不安,但现在重要的是…… “王爷!!风影在御花园等候多时,有要事回报!!”雪若轻轻地在蓝烈倾的耳边低语,从外人看来,却犹如在说情话一般。蓝烈倾先是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潇洒地一笑,手一伸揽住雪若的纤腰,“怎么??雪若,等不及了吗??在王府可以任你胡来,这儿可是安庆!!而且……” 雪若娇嗔了不满,蓝烈倾无奈地对洛耶说,“不好意思,朝蜀王,失陪了!!”然后扶雪若站了起来,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俯身对若曦一礼,“三皇子,恕我失陪了,我的妃子……” 若曦仍然是一脸笑意,“女人嘛~~~~那……就不送了!!” 蓝烈倾搂着雪若先行离开了大殿,快步来到御花园的一座假山洞穴内,静了片刻,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王爷,风影参见!!” 第一次正面看到风影的样子让雪若不觉大吃一惊,平凡相貌,并无特别之处,身材粗旷,倒不像是做暗影的人,脸部毫无表情,就算面对蓝烈倾也没流露出任何异样。 “有什么事?!!” “禀王爷,卓大人叛变,柳大人中立,皇上孤军奋战,军权被卓大人握住,情况危机,请王爷速速回王都!!” “什么??卓青云真的在我不在的时候政变,好大的胆子!!只是……”蓝烈倾既焦急又担忧地望了眼雪若,“只是这边的事未了,我怎走得开??” “王爷若不嫌,尽可将这里的事交于雪若处理,西炎此时需要王爷守城,不可在此地耽误时间。今日安庆王寿辰已过,已无大事,请王爷不必担心!!”雪若宽慰道。 蓝烈倾怎会不知现在的西炎会有多乱?只是……洛耶,他实在不放心把雪若放于洛耶身边,总觉不妥。但……下定决心,现在只好相信雪若的聪慧机敏,应该可以化险为夷,“好吧!!多加小心洛耶,此人野心极大,这次亲自前来定有内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惹此人。还有,我把电掣和风影留下,随你差遣!!”随后朝风影一挥手,风影接到命令点了下头后又消失在夜色中了…… 月光清冷,初露云端,周围一片歌舞升平,酒色美人,沉溺中间之人皆想不到不久安庆将要有大事发生。或许这其中也只有四人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了吧…… “明日我就起身回西炎!” 冷风中蓝烈倾昂首一说,远方的本国正在遭受劫难,而天下也开始动荡不平,突然让雪若有种寒寒的感觉…… ! 第二天,蓝烈倾辞别三皇子若曦,又到皇宫向安庆王请罪后,就匆匆离别了。离开时,蓝烈倾千叮咛万嘱咐,雪若也是表情凝重,“王爷,时辰不早了。还有,您要小心柳明!”见雪若如此慎重,蓝烈倾不禁注意起来,“我知道。有事的话就叫风影来找我。”然后一个转身轻越上马,又望了一眼雪若和流云,然后带着七八十亲卫军扬长而去…… 其实哪国没有他国奸细,就拿安庆说好了,不到一日雪若就已知道安庆国都内所有蓝烈倾的暗部定点,更何况蓝烈倾走时若曦似早有所知,想他必是对西炎内乱有所耳闻,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实是让雪若觉得当今局势的紊乱。 柳暗花明,潺潺流水,虽说是皇子府,但比皇宫差不了多少的格局布置倒让雪若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禁想到一件事,或许……在安庆王的心里这个三皇子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吧!!只是若曦表现得如此不屑,反倒给她另一种不同的解释,但事实是否真如她心中所料,还不得而知! “娘娘,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屋歇着吧!!”耳边响起玉儿的声音,她回眸一笑,轻移敛足,“还好!风轻云动,草木依依,碧波荡漾,风景甚美!……翠儿不在,寂寞吗?”雪若是怕蓝烈倾在路上有所不便没人伺候,便差了小翠一同回去,身边只留下了小玉和流云、流香两兄妹暂住安庆,她打算等安庆王的寿诞三日大庆一过,就赶紧回国,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杂乱的心情,想到蓝烈倾一回去就要身披战甲,上场厮杀,心中就种担心他,想在他身边的望,这种感情越来越填满她的心,都快要溢出来了,她不是个傻瓜,她知道这是怎样的心情…… “洛公子有礼!!”小玉本想回话,却不曾料到一抬眼看见了正大步而来的洛耶,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很“客气”地要求别人叫他“洛公子”便可。 雪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差点忘了,这儿也有一人不得不防啊!!!转过脸,明亮的眼眸扫过洛耶,带点戏虐地嘲讽,“洛公子真是闲得很啦!说来在下也真佩服朝蜀现在的监国大人,能巧妙地隐瞒天下人您不在国内的事实,还有条不紊地治理国家,您就不怕哪天回去后江山就改朝换代了吗?” 洛耶凝望着雪若的双眼,忽然嗤笑一声,“啪”地打开手中的扇子摇着风,额前的黑发随风悠扬,“娘娘多心了!我朝蜀国的人个个都忠心耿耿,绝没有二心!倒是有件事一直没机会请教南宫王妃,不知可否替在下解惑一二?” 雪若眉一挑,顿生警惕,她步入亭中,怡然自得地端起一杯茶细闻了下,小酌一口,淡淡地问,“哦?什么事?” “听说在我国境内贡品被盗,云南王已抓获罪魁祸首,但听闻……您却要求放了他,这是为何?难道南宫王妃不知道?这等大事怎可如此草率行事?放走要犯就不怕西炎王和安庆王怪罪下来?再说,我洛耶也不是呆子,就甘愿忍气吞声向各国请罪!!!您说呢?”洛耶坐在雪若对面直直地问。 放下制作精美的茶器,拿起身上的帕子掩嘴一笑,雪若开口道,“我倒是想何事令洛公子如此介怀,原来是为了盗匪及贡品一事。其实放了那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可以更快地找到七夜华珠。见他那些兄弟为了他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若放了他定会有人接应,那盗珠之人岂有不交给头领之理?就算那贼想私吞,石慕风也绝不会让他有机可乘,毕竟那可是用几百条人命换来的,不是吗?” 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能有如此细密的判断力,顿时让洛耶另眼相看。想想,从相遇到熟知,她确实给他带来了许多个意外,他的嘴唇向上翘起,眼神中闪着诡秘的光芒,雪若已站起身准备回房,她并没有发现洛耶的表情,她让他产生了兴趣,或许这就是将来他们纠缠的开始…… 安庆王都丰都城,大街小巷中具洋溢着喜庆的色彩,各家各店的门头都挂有安庆国旗帜,大王之寿果然不同凡响,影响深远。雪若带着小玉和流香漫步在街上。自从到了丰都城都不曾好好逛逛,蓝烈倾走了,雪若便成了主事的人,流云偶尔会告诉雪若一些密报皆来自西炎内部情况。从蓝烈倾的暗部得到的消息说,原来卓青云在当年西炎内乱争夺皇位之时,支持的并非是现任皇帝玉煌,而是当年的二皇子玉澈。但由于玉澈重伤逃亡藩外便只得效忠于玉煌,而现今却传言说玉澈皇子又再度回到西炎想夺回一切,卓青云当然一马当先,为他铺好道路,趁蓝烈倾不在便欣然造反。虽不敢相信但事先蓝烈倾还是有准备的,故而也没有惊慌失措,唯一料想不到的是王都守柳明柳大人却公然表示中立,这怎能不让雪若挂心呢? 小玉和流香看雪若的脸色不好便提议出门散心,流云因为要联络暗部不能陪同随行。“娘娘,您觉得这布花色如何?”她们走到一个布店来回看了几遍,“还不错!香儿,喜不喜欢,我买给你!?”随后雪若便唤来店里的伙计,“你们掌柜呢?” “掌柜忙着呢。各位姑娘有什么吩咐让小的来好了。” “还是叫你们掌柜的来!”雪若笑着坐在店堂里,拿手绢扇了扇风,小玉和流香站在一旁,“还不快去!?” 伙计见这架势哪敢不应?只好悻悻地转到店内,不肖片刻,便从内堂走出一男子约摸三十出头,笑容满面,浓眉微翘,炯炯有神的双眼,浑身透着商人的精明。但细看之下会在左边眉尾处有道浅浅的疤痕,“听伙计说有客人找,不知姑娘找我有何事?” “能有何事?开店做生意,当然是为了买布了!!”小玉抢先开口道。 201.第201章 :开始慌乱 “娘娘,让奴婢跟着你吧!!” “你若跟着我,等流云回来找不到咱们岂不着急。别担心,我就在附近。”雪若招了招手,立刻有三名侍卫跟着她,“这样,放心了吧!” 小玉没辙,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雪若离开她的视线。其实,蓝烈倾回国带走了大批精兵,留下来保护雪若的只有十来人,最厉害的要数蓝烈倾的直系属下风影和电掣,但他们总是见首不见尾,此刻又不知到哪儿去了。 雪若带着流香和三个侍卫来到一艘靠岸的竹舫上,琴声依依,美人入怀,有对诗的,有唱曲的,甚是热闹。来到此竹舫,是因为雪若被琴音所动,凄美婉转,撩人心扉,能弹奏出如此心境的,想到流云和玉硕公主,不知还能有谁,故而想一看究竟,顺便把手上的烫手山芋给抛了。 “你们三人在此等候,若有事我会唤你们的。”雪若对着身后的三名侍卫说道,在军营里军纪最重要,更何况这些都是蓝烈倾一手创建的暗部侍卫,自然明白可为与不可为的道理,像到这种画舫寻乐就是不可为的,“是!!属下明白!” 往里走琴音越来越明显,偶尔悲苦,偶尔欣慰,雪若静静地坐下来倾听。“姑娘,您是……?” 不一会儿,一个小女孩跑来问道,雪若一看,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的是丝绸之裳,手中提着一壶茶,闪闪发亮的眼睛嵌在小巧玲珑的瓜子脸上,“姑娘,您要不要来杯茶,姐姐正在接待贵客,您……” 原来屋里的人正在接待贵客啊,难得如此清雅的琴音倒让那些酒肉之徒给污了去,甚是可惜。雪若看了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碧游!” “好!碧游,姐姐这有幅画挺不错的,上面还有题诗,你拿进去问问你姐姐喜不喜欢,要是喜欢,我就赠与她,行吗?” 见到雪若灿烂的笑容,碧游抿着小嘴也笑了,轻轻地接过流香手中的卷轴点了点头,敲了下厢房的门进去了。 好画赠美人应该不会拒绝吧!?雪若优雅地吮了口茶等着……果然,不肖半晌,门打开了,碧游的身后跟着一位佳人款款而来。柳眉大眼,玲珑鼻小巧嘴,面颊红晕,及腰长发,不施粉不点妆,高雅清纯,气质孑然,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绝世丽人,与流香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类型,“听说姑娘要赠画?可就是这幅?”拿出刚才给碧游的山水画,雪若点了点头,“不错。姑娘喜欢吗?” “在下碧波,姑娘的这幅画风景甚美,特别是这三句题诗更是气势磅礴,看来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轻飘飘地坐在雪若的旁边徐徐道来。 “姑娘好眼力。这三句诗乃是出自三个人的手笔。” “哦!这就难怪了……碧游,还不赶快向客人倒茶!?” 碧游听到后提个茶壶翻开两个茶杯,各倒上一杯,茶叶缓缓地沉浮于水中,最终落于杯底。“姑娘,为何要赠画与我?”碧波开口疑问。 “也没什么。只是恰巧路过听传来的琴音让我觉得姑娘必是位清新脱俗之人,能有感而发弹出如此美妙的琴声让我也甚是感同身受,一时激动,便有赠画之意了。”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美意,只是……只是这画在下不能收。”碧波为难地说。 “这是为何?”雪若和流香都觉得奇怪,这竹舫上的人颇多,想来这位佳人也算得上是名扬青州,这画有流香,她还有朝蜀王的亲笔题词,更有印章为证,如此好画实是难寻,她为何还……等等,朝蜀王??洛耶的印章???难道……????雪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站起问道,“姑娘房里的贵客是……?”还没说完就觉一阵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便倒了下去,“娘娘!……”流香惊叫一声,紧跟着她也晕了过去…… 一双强健的手臂一把抱住雪若下坠的身体,雪若勉强睁开眼睛望了一眼,嘴里逸出最后一句话,“果然是你……洛耶!!”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碧波也有点惊惶失措了,“王!这样好吗?怎么说,她也是西炎云南王的妃子啊!” 派人把守在门口的三个侍卫除掉后,洛耶冷冷地看着碧波,“只要是我洛耶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静静地看着躺在碧波厢房内的雪若和流香,洛耶下令,“准备回华阳城,此事不可声张,若违旨,杀无赦!” “是!”船上所有人皆同声回答。竹舫悄悄地行使在湖上,在湖面上划出一道道水纹。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雪若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带到了华阳城,她昏睡之时残留在脑中最后的印象是蓝烈倾、流云和她的家乡西炎啊…… 不知是夜晚的风冷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让他不禁打了个冷噤,心中咻的闪过一丝担忧令他紧张起来。 “你怎么了?”王注意到了,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最近不眠不休地想对策没有睡好?” 甩开不必要的心烦,蓝烈倾回答,“王兄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抬眼看看黝黑的天空,雪若,你……应该……不会有事吧? 摇曳的烛火扑朔迷离,陈总管看了一眼他正在伺候的蓝烈倾,脸色呆滞,他无奈地叹息一声…… 此时青州的拱桥上流云焦急万分,小玉更是自责不已,他们来来回回在青州找了一夜仍然没有找到雪若的踪迹,只是湖中三个侍卫的尸体告诉他们,雪若已经不在青州了…… 流云冷静了片刻赶紧写了封信叫人快马加鞭地回西炎交给蓝烈倾,而他们除了四下查找也开始通知各国的暗部定点搜寻,唯一让他放心的是,风影和电掣似乎也不在这里,或许他们仍跟着娘娘也不一定…… 夜晚在太阳露出的白色光芒下退出了,朝阳缓缓升起映红了一切,或许命运有它自己的安排,所有人都开始随着它的命运之轮转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无论是谁也逃不掉…… ! “姑娘,喝茶!” “嗯!” “姑娘,您的衣服!” “嗯!” “姑娘,您要的刺绣!” “嗯!” “……娘娘!您不要这么任由她们如此吧?”每次的回答都是“嗯”,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自从那天醒来,就与娘娘一起呆在这个宫里,一到时间就会有宫女送来好多东西。而娘娘每次都是这么收下了。真不知她在想什么…… “这有什么?既然被人家软禁在此,那也只好任人摆布了。更何况我要的东西她们都有送来,看来洛耶还真对我们不薄啊!你说呢?香儿!”雪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环看四周,这里的格局风雅舒适,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床,桌椅一尘不染,满目皆是名贵之物,也不知之前是谁住在这个宫里,只知道这地方叫烟霞宫,是朝蜀皇宫内院中的一座内院,平日也鲜少有人打扰甚是清静。要说到偶而会打扰的人那就是现在正踏进门槛身穿朝蜀龙袍的人,洛耶! “怎么?还没用膳吗?”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几十种菜色,雪若就已经没有食欲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自从我来了以后整天要上这么多菜来,就我和香儿两个人而已,哪吃得掉?或许是朝蜀国衣食丰足,浪费这么一点点根本无所谓,是吧?朝蜀王?” 洛耶冷眼看着雪若,她还真不知感恩戴德,他从不曾为后宫任何一人费心,只是看她瘦弱便吩咐御膳房多准备些菜而已,没想到她却次次出言讽刺,哼!看来他是给她太多好脸色了。“既然不想吃就撤了吧!来人!!把这些饭菜都倒进猪圈里,不得给任何下人摸去,否则一旦被发现重罚!”说完甩手而去。雪若不急不慢地从美人榻上起身,笑着看宫女把桌上的饭菜撤走,流香倒是一脸焦虑,“娘娘,您这样惹他,怕是我们永远也回不了西炎了!看洛耶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难道说娘娘您已有什么对策了吗?” “香儿,你放心吧!其实我们的踪迹已经有人代为传达给了王爷,我相信不日我们就可离开朝蜀了。” 见雪若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流香这才担忧起雪若的身体,“娘娘,自从来到这儿,您都不怎么吃东西。要是不把身体养好,怎想办法回西炎呢?” 雪若盯着窗外,艳阳高照,初夏时节,也不晓得西炎现在怎么样了?离开西炎已经快三个月了,脱离了暗部的消息来源,有些事反倒要经过洛耶来告诉她,哎!想想当初怎么会那么大意,竟让他有机可趁了。 “娘娘!您不能进去!王有令,谁敢擅闯烟霞宫,严惩不贷!” “我是外人吗?我是王的妃子。哼!!谁敢拦我?” “娘娘!!淑仪娘娘!!!” “淑仪娘娘……” “淑仪娘娘,您还是回去吧!!!” 雪若蹙眉不耐烦地躺回到美人榻上,懒洋洋地让流香坐于一边读些诗词地理之类的听。外面的吵杂声由远及近,哎!!吐出自烟霞宫来的第十次叹息,看来今天有人来捣乱了。正想着,“啪!”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雪若的耳边响起,睁眼一看,顿时目光冷冽起来,“香儿,你没事吧!!?”敢打她的人?扶起被打趴在地的流香,仔细看了一眼她的左脸,幸好只是有些红肿,并无大碍,“来人!!取些冰水来!还有消肿的药!”说完理都不理那人径自扶着流香坐在软塌上,“疼吗?”或许当初被卖给天香楼使她坚强了不少,流香摇了摇头,“不疼,请娘娘放心!!” 淑仪一听这话,顿时气愤起来,“她是什么人??你这丫头竟然喊他娘娘???自己长得也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哼!!别以为王让你们住在烟霞宫,你们就肆无忌惮了。这里是王招宠妾侍寝的地方,你们算什么啊??” 什么?雪若愣住了!!她冷冷地站了起来,眼眸毫无感情地扫过那人,“你是洛耶的淑仪??” “你敢直呼王的名讳??” “他只配我喊他名讳。你以为我是他的什么人呢?” 淑仪上下打量了雪若一番,不屑一顾地嘲笑起来,“你身边的那人本宫倒还有些忌惮,至于你,最多也只是他找来伺候人的吧?” 淡然一笑,目光冰冷地看着淑仪,此时雪若浑身散发出的凛然气质连淑仪也震住了。 “快去告诉王去!!”门外的几个宫女见情势不对,赶紧打发了个人到前殿禀报洛耶。 淑仪终于缓过神来,气极地用手指着雪若,“来人啊!!把这贱人给我拖出去!!!” “娘娘!!!”流香紧张地拽着雪若的衣摆,“娘娘!!”要是为了她让娘娘受了委屈,受到伤害,她会自责一辈子。 喊了几声,却不见有侍卫上前,淑仪开始慌乱了,“谁敢不听本宫的命令?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门口的几个侍卫左右为难,一边是朝蜀王的宠妃,一边是朝蜀王的贵客,哪边都招惹不得,待会儿要是王怪罪下来他们可担当不起。 “这边可真热闹!!”一听声音众人皆战战兢兢地跪满了一地,高呼着,“吾王圣君!!!” 围在门边的下人很默契地闪开一条道,洛耶身穿一袭紫衣擒着一脸冷笑踏了进来,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淑仪,又转眼看向雪若。雪若此时哪管得了别人,她坐在软塌上替流香敷脸,轻声问道,“香儿还疼吗??” 流香已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感动化为泪水一头扑倒在雪若怀里,她从没想到娘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照顾她,体贴她,安慰她,甚至还得罪了那个淑仪。她是什么身份地位,只不过是被娘娘所救暂住王府的一个无家可归之人,竟能得到娘娘如此的垂青厚待,她何德何能呢……??? 雪若用自己的丝绸锦帕替流香擦了脸上的泪珠,缓缓站了起来轻步走到洛耶身边,笑了,笑得那么妖娆多情,静静地烟霞宫中响起她如银铃般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朝蜀国的待客之道??我南宫王妃算是见识了!!洛公子,听您的妃子说,这儿是您的宠妾侍寝的地方,不知您故意把我安置在这儿是何道理呢??” 202.第202章 :使者来临 雪若的美眸直直地盯着洛耶,眼光里更多的是鄙夷。 洛耶本想来看看雪若会如何对付这个局面,不料会听到这番话,他冷冷地瞥了眼淑仪大步走过去,“啪!”地一声响彻屋顶,淑仪被打趴在地,右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边留下一行血丝,“哼!!!朝蜀国的脸都给你丢尽了,竟还大放厥词,谁都不可以侮辱烟霞宫,你应该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说完向门外喊道,“来人啊!!” “王!!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请王恕罪啊!!”淑仪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精心画过的妆也毁了,她不停的向洛耶磕头,额头也擦破了。一旁的雪若和流香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洛耶理都不理地上的佳人,继续道,“把淑仪打进冷宫!!” 冷宫!!这是宫中多少女人最害怕的地方。一朝进宫,侍奉君王,哪怕红颜老去,独守空闺,也只为见君一面,有幸被宠的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只为能多呆在君王身边一刻,只是雪若知道自古帝王多情也无情,她看着眼前不停地谢罪,求饶却依然被三个侍卫拉出去的淑仪,倒是有点可怜她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料到曾经被王专宠的淑仪娘娘就这样被打进了冷宫,屋子里站着的宫女侍者皆不敢吭声,只是偷偷地看着那个身穿白色飘逸服饰的女子,她究竟是谁??竟能让王如此?? 喧闹的烟霞宫终于又恢复了宁静,望着雪若遥望的眼神,洛耶知道她在为何人感伤,走上前在她的耳边低语,“怎么??我帮你教训了我的妃子,你倒好像不高兴了??” 从洛耶口中传出的气吐露在雪若的颈项让她感到一阵痒痒的感觉,她赶紧离了洛耶一段距离,“这是你的‘家务事’与我何干?更何况,你也并非是因为她对我的无礼而惩罚与她的。至于为什么理由,你自己心里应该更清楚,不是吗??”转身去看流香的脸,把洛耶撂在一边了。 被淑仪这么一闹,天色已晚,以往是雪若睡在中间的大床上,而流香则睡在美人榻上。今晚却不知为何雪若执意要和流香同睡,流香不明白,故而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张床脏的很!!”雪若望了一眼,此时她真的很庆幸自己嫁的是蓝烈倾王爷,而非皇帝。一想到洛耶在这张床上曾让多个女人侍寝,她就胃里翻涌,觉得恶心!! 夜晚的风呼呼地吹着,桌上的烛火早就灭了。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流香因讲不过雪若只好把软塌让她睡,自己则侧卧在旁。黑夜中明亮的透着寒光的眼睛盯着美人榻上之人,洛耶挥了挥手顿时进来三个侍卫把流香轻轻地抱起带了出去,关上房门。屋里只剩下洛耶和雪若,宫外开始刮起大风,看来今晚会有场雨了…… ! 望着软塌上的雪若,洛耶仔细地凝视着她的脸。此时她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闭着,感觉温顺了许多。蹲下,抬起右手轻划过她的脸颊,额前,秀发。虽然她长得并没有姐姐美丽,但她的气质却甚似姐姐。洛耶回想当年,姐姐刚进宫时,就因为是绝世佳人,独特气质而被先王宠幸常年之久,其他嫔妃虽不甘,嫉妒但也自知不能与姐姐相比只好忍气吞声,但阴谋从没有停止过,就如同先王对姐姐的宠爱。 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雪若悄悄走到中央的龙床边把她平稳地放在床上,低首亲吻着她的额头,在静谧的夜里平日冷酷无情的洛耶竟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想到了姐姐洛霞的死。姐姐死了,谁也没料到是被先王一剑刺死的,鲜血溅满了整个烟霞宫,临死前,姐姐是笑着的。她说过,爱得越深就恨得越深,她并不责怪先王,因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是真正用一个男人的心去爱着她的,所以她很幸福,哪怕是死在他的手中也心甘情愿…… 不!!他不要!!姐姐是他今生唯一的亲人!他不要她死,他不明白,那么爱着姐姐的王为什么要亲手杀了她!!???他不明白,也不要明白爱到底什么感情???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张脸他……吻了下去,柔软的唇瓣令他平静的心湖竟泛起了一丝涟漪。 似被什么东西搔得痒痒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雪若迷迷糊糊地展开眼睑,“唔嗯!!”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娇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影,“谁?”顿时清醒了三分,睁大了惺忪的双眼,窗外刷地一道闪电让她看清了来人,“洛耶?”再往四周一看,流香已不知去处,而自己则躺在中央的龙床上,身上压着的正是朝蜀王洛耶。 她猛地推开洛耶,“啪!”打了他一巴掌,“请你看清楚,我是西炎云南王的妃子南宫王妃,不是你养在深宫的后宫嫔妃。”说着想从床上起身,但洛耶并没有给她机会,强力的双手抓住雪若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扣在床头,嗜血的目光疯狂地望向雪若嗔怒的眼神,轻笑一声碰上了雪若的红唇,他不停的吸吮咬着她的唇瓣,使她原本就红润的嘴唇更显娇艳欲滴,他不断地想开启雪若的齿关,但她怎会让他轻易得逞?雪若拼命地挣扎,可偏偏嘴被他堵着想喊也喊不出口,她快要窒息了…… 洛耶扳过雪若的两手牢牢地掌固在他的一只手里,另一只手开始胡乱地拉开雪若的衣裳,“呜唔!!”雪若惊恐地看着发疯了似的洛耶,一时不注意让他趁虚而入舌尖长驱直入到她的口中…… 唇齿绞缠,身体贴着身体,雪若明显地感到洛耶的体温在升高发热,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洛耶不理会雪若的反抗,头开始移向她的颈肩,她的胸前,她知道今晚她要么身,要么,死…… “啪啪!!咚咚!!娘娘!!娘娘!!!”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和喊声打断了洛耶如暴风雨般的行为,他停顿了一下,雪若乘机踢开洛耶,赶紧从床上爬起,她的衣裳已经被洛耶撕得四分五裂,惟有贴身的内衣还遮着她的玉体。在她经过洛耶的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抓住扯了回来,“放开我!!”雪若怒吼道。她从没生过任何一个人的气,包括令她陷入华阳城困境,在茶水里下迷药的碧波(后来才知道,她是洛耶身边的一位侍者)。但任何一个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时想必也冷静不下来吧! “娘娘!!娘娘!!我是流香啊!!我是香儿啊!!娘娘,开门啊!!!”宫外,流香的声音夹杂在电闪雷鸣之中,宫内,雪若冰山似的的目光看着洛耶,望着此时衣裳不整更显媚态却散发着灼人寒气的雪若,洛耶的手不禁松了…… 感觉到他的力量减轻,雪若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急匆匆地跑到门边,“娘娘,您怎么啦??我是香儿啊,您开开门吧!!?”低头把自己审视了一番,随手拿起放在美人塌的披风裹住自己的身体,雪若轻轻地打开了宫门。流香的叫声和宫内的声响引来了不少后宫的人,流香哭得脸都花了,看见雪若披风下的衣服,流香愣住了,紧接着她跨过门槛奔进烟霞宫,在床沿发现了正整理衣裳的洛耶,她气愤地冲上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洛耶捂住一夜之间被打了两次的脸颊,冷冷地说,“这次我计较,下次你若敢再如此,本王绝不轻饶!”然后带着闻风而来的大批侍卫、宫女和侍者冒着风雨离开了烟霞宫,临走时还不忘看了雪若一眼…… “娘娘,您没……没事吧??”流香关上大门回到屋里看着已不成样子的雪若哭着问道。原本她醒来时见身处他地,还觉得奇怪,后来见娘娘竟不在身边不免开始担心起来,问了许多人可谁也不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凭着往日的记忆及多次询问烟霞宫的位置好不容易回来,没想到……抬眼望着雪若,乌黑的头发有些零乱,粉唇红肿,上面还有丝丝血痕,领口的雪白脖子上有明显的淤血,贴身的内衣清晰可见,外衣被撕扯地一块一块,手臂上有被抓过的痕迹。天哪!!她不在的时候,娘娘到底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她不应该,不应该睡得这么沉,竟让娘娘遇到这等可怕的事??!!深深的自责萦绕在她的心头。 看来事情必须尽快让王爷知道!今晚的事要不是电掣反应地快,恐怕娘娘早已名节不保。隐藏在窗外一直注视这一切的风影想着,早知道就不该听娘娘的话故意让洛耶把她掠来,什么深入内部,什么暗中调查,真是该死!!!他就不应该让娘娘陷入险境!!一拳打在树上引得阵阵疼痛,电掣突然出现在他的右边,抓起他的手,“你干什么?”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解地问道。 “干什么???我们只顾着调查洛耶和二王子玉澈的关系,以及安庆若曦与朝蜀国的接触,竟然让娘娘遇到如此之事!回去,我们怎么向王爷交待??”低沉的声音仍掩藏不了极度自责与生气的情绪。 “刚才我已将此事飞鸽传书给了王爷,想来不日王爷必定有办法!!”其实他也很担心,很内疚,幸好还没有铸成大错,唉!不知王爷知道了会如何??? 呆呆地坐在床边一夜,后来流香帮雪若净身沐浴,把她身上脸上的一些淤伤都涂了药膏,只是身体上的创伤容易恢复,但心灵上的伤痕……偷偷看了眼仍发呆的雪若,流香咬紧下唇,真的很恨自己的没用。昨晚雪若哭了,这是跟着娘娘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她流泪,越坚强的人越容易被人遗忘流泪的样子,看得她心都揪了。 “香儿,我饿了!!”轻轻的一句话让流香顿时高兴起来,“哎!我这就去拿饭菜!!”刚起身,就听见,“不必了!!王已经准备了您用的午膳!”一个宫女手捧着清水走了进来,向门外使了个眼色,一排宫女侍者端着碗,盘子把它们一个个放在桌上,“姑娘请用!”到朝蜀这些天了,可洛耶从没告诉任何人她的身份,或许是不想现在就挑起两国纷争吧!!但西炎正在内乱,他要是乘此机会攻入西炎岂不是最佳时机吗?雪若不能让他有这样的借口。 刚喝下一口米粥就全数又吐了出来,胃里难受得很,雪若紧皱眉头,苍白的脸溢出一滴汗水。“娘娘,您还是休息一下吧!!?”心疼于雪若日益消瘦的脸,虚弱的身体,流香扶着雪若回到软塌上躺着…… 而另一边…… 再次把一团皱巴巴的密信看了一遍不觉又紧握在手心里,完全忽略了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感,蓝烈倾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雪若的身边。“王妃娘娘现身在朝蜀国皇宫之内,被洛耶囚禁于深院烟霞宫。今晚,娘娘差点名节不保,幸没让洛耶得逞,还望王爷尽快能把娘娘解救出来!”电掣的传书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已经让蓝烈倾心急如焚。好你个洛耶,该死的洛耶,竟然把主意打在雪若的身上,她是我云南王的妃子,不是他后宫的宠妾,居然……他胆敢???要不是西炎近况紧张他也不至于干着急了。 “蓝烈倾,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西炎王精神抖擞地走了过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查到玉澈的踪迹了。”见蓝烈倾没反应,他不觉奇怪,“你到底怎么回事?”二话没说,蓝烈倾把手中的纸条扔给西炎王,玉煌狐疑地展开一看,顿时大怒,把纸条气得扔在了地上,“洛耶好大的胆子!!动女人的心思动到我西炎国的王妃头上了!!蓝烈倾,这事你想怎么做,王兄都支持你。” 蓝烈倾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想去朝蜀国。”他想亲自去接她。 203.第203章 :竟然这么好 “这……”玉煌思索了一下,“要是此时你不在,卓青云那帮人不知又要搞什么花样了!!你看……当然,发生这事你想见她,唉!!我也拦不得啊!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让臣妹代为跑一趟,如何?”刚踏进大殿本想给两位哥哥一个惊喜,却不曾想捡起皇兄扔在地上的传书一看,立马义愤填膺,手都开始发抖。哼!洛耶,她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人?连她二皇兄的女人也敢抢。 “这……也好!只是你一个去太危险,这样吧,我再派个人与你随行!!” “好!多谢王兄!!二皇兄,你放心,我一定把二皇嫂安然无恙的带回来!!”自信地一笑,来人转身离开了大殿。担忧地望着她的背影,蓝烈倾感到无限的感激,终于明白雪若在他心里是无人可代替的……走着瞧吧,洛耶,他总有一天会找上门的。 “娘娘,您几天都没吃东西了,这儿有些清淡的菜您尝尝。”流香夹了一点菜放在雪若的嘴边,雪若张开嘴吃了下去不久又吐了出来,真是急死流香了。自从那晚娘娘就这样吃什么吐什么,眼看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连说话都开始有气无力的,她真怕娘娘会……至于那个洛耶后来也来看过娘娘几次,每次都被娘娘冷漠地拒之门外,他也派人送来了许多珍贵之物,可娘娘连看都不看一眼,全都堆在墙角处。 “王!!”门口传来宫女的呼声。看来洛耶又来了。“今天怎么样?”望了眼流香,洛耶笔直地走向躺在美人塌上的雪若,“不劳您惦记!”一个健步挡在雪若的面前,流香无畏地看着洛耶。洛耶轻哼一声,“看来你身边的人也被你传染了一些胆量。”说完他拉开流香,“别担心,今天来是有好消息告诉你。”不顾身份地 蹲在雪若的眼前,凝望着雪若毫无光彩的眼睛,“你知道吗?西炎派使者来了。现在就在前殿等候!” 什么?仿佛触动了雪若的某个神经,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谁?”柔弱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勉强让流香扶着站了起来,却一个蹒跚又差点跌落在地。洛耶走上前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不顾流香的大喊大叫,一把把雪若抱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雪若怒斥道。 “就凭你现在的身体想到哪儿去??”洛耶轻声说道,然后迈开步伐就这样一路抱着雪若来到大殿。殿中早已站了一排朝蜀的大臣,其中一人看见洛耶抱着雪若而来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表情,带头喊道,“吾王圣君!!”众人皆是一礼,唯独站在大殿中央的两人仍背对着洛耶,雪若一看背影觉得似乎在哪儿 见过……洛耶指着站在百官之首的一人对雪若说道,“那就是你曾经提到过的我国监国大人,凌若枫凌大人!!”只见凌若枫向雪若欠了欠身,接着对着中间的两人道,“两位,南宫王妃已经到了!!” 两人一听慢慢转过身来。一见来人,雪若和流香顿时喊了出来, “玉硕公主??” “柳如晨?” ! 玉硕本想给雪若一个惊喜,却不曾想看到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她急匆匆地跑过来,指着洛耶,“朝蜀王,请您把我国的王妃娘娘放下,可以吗?”笑嘻嘻的脸却说着正经的话,特别是“我国的”三个字说得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玉硕就料想洛耶不会把雪若的身份暴露出来,果然,大殿上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这女子是西炎国的王妃??” “那……吾王怎么还……?” “听说前几天夜晚王还去过烟霞宫!!” 洛耶轻咳一声,顿时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洛耶笑了,把雪若慢慢地放在地上,但手仍然扶着她。 或许是积压了太多的感情,又或许是离开西炎已久,看见玉硕,雪若真的是很高兴。她跌跌撞撞地走到玉硕的身边,“公主怎么来了?” 苍白的脸,无力的话语,虚弱得都不能独立行走的身体,玉硕就算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见到如此狼狈的雪若,想想两个月前在王宫御花园赏花时轻易地讲出剿匪之策的雪若,玉硕都不敢把两者相提并论了。“二皇嫂,您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没事,见到你我比谁都开心。”然后雪若对着洛耶说,“洛公子,可否让玉硕和我们单独聊聊。” 冰冷,但却诚恳,洛耶自从那晚不知为何竟不能抵抗雪若的眼神,“好!只是你必须答应本王,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接着他招手叫人把他们领到烟霞宫,吩咐下人准备补品膳食。雪若被流香和玉硕搀扶着一步步走了回去,柳如晨撇了眼洛耶后随她们而去。似乎流香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倒是意料之外的王妃娘娘让他差点没认出来。 回到烟霞宫,雪若被流香服侍着躺回到软塌上,玉硕坐于一张红木椅上,横横地说,“那个该死的洛耶,怎么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幸好来的不是二皇兄,否则非当场闹起来不可!二皇嫂,你的事王兄和二皇兄都知道了。本来二皇兄说什么都要亲自来一趟,但你也知道,西炎内乱未平,他实在是抽不出空隙,所以我这个妹妹出面,你不会失望吧??” 雪若无力地笑笑,“失望??或许这是我离开西炎以来最令我高兴的事了。”说完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柳如晨,“倒是我没想到你会来!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柳如晨突然向雪若跪下,“家父所做之事让我无颜面对皇上,幸而王爷想到我与流云是世交,故特派我跟随公主前来!还望向娘娘请罪!!” 雪若示意流香把柳如晨扶起,“你是你,你父是你父。我也知道你绝对不是这种人。只是我不明白,柳明大人平日一向对我王忠心不二,也不曾听闻当年政变他有支持其他皇子,为何却在如今国难当头之际置身事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柳如晨摇了摇头,“我若知道,也不会在此了,我必会劝他。可是……” 雪若埋首一想,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也知道西炎怎么样了?蓝烈倾……他可好?抬起头看着玉硕,问道,“现在西炎的近况如何?还有,王爷他……怎么样了?” “二皇嫂,有我王兄在,你一切放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你从这儿弄出去?”玉硕撇了撇嘴,“看今日洛耶对你的态度,想光明正大的带你走,根本不可能。但是……”玉硕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雪若的塌前,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眼神往下移了一点,目光顿时停住了,她猛地扯开这些天雪若披在肩上的披风,在场的流香惊叫一声,“公主,您别……”但是已经太迟了,连立在一旁的柳如晨也清清楚楚地看到雪若脖子上,胸前的斑斑点点,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弄的!柳如晨立刻撇开了眼睛,而玉硕则又气又悲,虽看到了密报上的内容,但与亲眼所见还是有差距的,她握住雪若的手,哭了,哭得很伤心,“二皇嫂,你……你……”“那个洛耶真是禽兽不如!”玉硕突然擦干眼泪愤恨地说道,“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要是……要是再把你放在这儿,指不定哪天他还会……这次没有成功,不代表他不想,二皇嫂,你也别再难过了,养好身体好尽快离开这儿啊!” 流香捡起地上的披风重新为雪若披上,然后说道,“娘娘也想啊!只是不知道为何自从那晚,娘娘吃什么吐什么,这几天除了喝了点水,什么也没吃,真是急死我了,要是我哥在就好了,最起码他会点医术。” 这话倒是提醒了柳如晨,他问道,“怎么?流云没和你们一起吗?” “我和娘娘是被洛耶用迷药带来的,哥哥并不知晓。” “看来,他还在四处寻找你们。流云前段时间曾向王爷捎过一封信说娘娘和你失踪了,他自认保护不利,甘愿在外不眠不休地找就是不肯回国,娘娘的一个贴身丫环前几天回到王府讲述了一切,您不知道,王爷有多着急,他赶紧加派了人手查您的消息。”柳如晨向雪若递上一封信,那是蓝烈倾的笔迹,上面只有短短数语,“雪若,你在人在,你死我亡!” 雪若的心颤抖了,她紧紧地把信抚在胸口,像是要把它揉进身体里。她知道,她知道的,虽不曾有动听的言语,虽还不曾有过肌肤之亲,但是他是她今生的丈夫啊,她怎会不明白他的心。雪若清楚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把心沉沦,交给了一个男人。 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放回信封交给流香好生保管,雪若吃力地从塌上坐起,把玉硕拉到身边伏在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其实我到朝蜀是有原因的,”玉硕一听顿生警惕,静静地听雪若说完,“听说玉澈回国,不知这事是真是假,只是我无意发现洛耶似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我猜想他必然知道一些内幕。安庆王突然死亡,三皇子若曦登基,这里面洛耶肯定也出力不少,他想把若曦当傀儡好掌握安庆国。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任何事好像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听蓝烈倾的直属手下说,王爷早在三个月前就收到密报,曾有人在朝蜀国看到过像极二皇子玉澈的人。故而我想乘此机会一探究竟。” 细小的声音除了宫内的四人其它的人一概没听见,玉硕惊讶于雪若的胆量和智慧,柳如晨更佩服雪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气概,流香更没想到,雪若居然为了西炎国宁愿把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对雪若的敬佩,她自己倒没注意到,接着说,“其实也算是值得的,风影和电掣得到了不少好消息。”玉硕忍不住了,她抱住雪若说,“值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这也算是值得??” 雪若苦笑一声,“或许吧!但我认为个人与国相比,我会选择国。这是我嫁入皇家后才明白的道理。”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你多在这里一天就多一份危险,既然风影和电掣都在此反倒好办多了。二皇嫂,你叫他们其中一人去找流云让他在外接应。至于这里有我和流香,柳如晨不怕想不到方法。”玉硕总结性的说, 雪若略想片刻觉得也只能这么做了,刚想唤电掣现身,门外却传来通报声,“南宫姑娘,我王驾到。” 玉硕一听准备赶他回去却被雪若止住了,雪若对玉硕摇了摇头,“不要节外生枝!”然后高声道,“让他进来吧!” 绯红的宫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一身华服,目光依然冰冷的洛耶,只是在看向雪若时多了几分柔情,“晚膳用了吗?要是还没,不介意与本王共用吧!来人啊!!端膳!!”不给雪若拒绝的机会,径自让人把晚膳整齐排放的桌子上,“玉硕公主和柳公子,流姑娘请坐啊!!”玉硕理都没理他来到圆桌旁坐下,柳如晨毕竟不是皇亲国戚,而且知书达理,他向洛耶行了一礼随后就座于玉硕旁边,流香本想扶起雪若同去,只是洛耶快了一步,打横抱过雪若坐在主位,把雪若放在自己的腿上,流香愣住了,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坐在了柳如晨的旁边。其余三人都恶狠狠地盯着洛耶不遵礼教的行为,玉硕刚开口,“你……”就被洛耶顶了回去,“公主,别忘了,这儿可是朝蜀国,不是安庆,更不是西炎,在这儿本王说了算。” 其实这些天雪若都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在玉硕他们面前也如此放肆,看来玉硕说的对,想要用正当的理由走根本不可能。“雪若,你吃吃看这个!”来到朝蜀国后,洛耶就开始喊她“雪若”而非“南宫王妃”,这简直就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意图似的。 204.第204章 :她的所图 哼!天地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的。唯一能和姐姐相提并论的或许也只有那个女人而已。呆坐在烟霞宫的龙床上,想着那晚拥她入怀的场景,想着她拼命反抗却忍不住流下的泪,他知道,只有她才配得起烟霞宫!!洛耶抬头望了望天空,“你知道吗?姐姐!!我终于找到了和你一样的女子。你看见了吗?”不错!!他之所以在烟霞宫,这个在他心里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宠幸那些妃子,无非是希望让姐姐也可以看看他的女人,让她做个评价。 抓过床边的衣服披上,又无关紧要地瞥了眼床上的那个女人,“来人啊!把她带出去吧!” “啊!!王!!”刚喊了一声的女人从美梦中惊醒,匆匆地被侍卫抱着被子出去了。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重复着,那些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了。洛耶缓缓地从床上站起走到门边,倚着门沿望着远方的灯火,眼中扑朔迷离,虚无飘渺,陷入沉思。嗯……西炎现在应该是兵临城下,水火不容了吧!!想当年,要不是看在玉澈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他才不会收留一个失败者养在皇宫里。西炎内乱,溯月争权,安庆又尽掌握在他手中,一统天下已是触手可及了,现在他只要坐山观虎斗,从中渔翁之利就行。到时,天下都是他的,还怕一个小小的女人都得不到吗?不过,照现在这个样子,她应该已经离开朝蜀了。回西炎了吗?哼!!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抓不到。 洛耶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算了!!反正她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的……那个女人啊,南宫雪若!!! “禀王,凌大人有要事回报!请您速去大殿!!”一个小兵模样的人跪倒在洛耶面前。 洛耶收回笑容,“知道了!!” 大殿里,凌若枫正在静静地等着洛耶,眉头一皱看着手中握住的一封密函,不禁叹了口气。此时洛耶正好踏了进来,“说吧!什么事?” 凌若枫恭恭敬敬地递上密函,说道,“回王,这是溯月的探子捎来的密函。原来……原来逐月是溯月的王子,现和西炎南宫王妃娘娘已返回溯月了。” 洛耶听完后,眼睛只盯着密函,冷哼一声,“当时救他之时,只是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不想竟有如此身份。他还掩饰的真好,本王居然没有发现。只是……他为什么要带着雪若呢?你继续派人盯着!” “王!!难道您没有什么打算吗??您就这样放过逐月??” “放??本王何时说过要放的??只是他现在对我还有用处。暂且就先让他快活两天,只要是背叛我洛耶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凌若枫全身打了个寒噤,偷偷抬眼看了洛耶,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冷酷又无情!!“那……若王没有事了,臣告退!!” “嗯!你下去吧!严密注意西炎和溯月的一举一动!” “是!!” 大殿中又恢复了深夜的宁静,洛耶慵懒地靠在龙椅上,半闭着眼睛,据前几日随雪若出宫的领头侍卫说,雪若他们之所以可以顺利逃离华阳城,是因为有一伙人的协助,而且她竟不惜用开水烫她自己的玉手!!至于那伙人,他心里也有数,石慕风自从被打败后就一直不见踪影,但那几天有人却在华阳城中看到过他。本想他不会大摇大摆地回到华阳城,看来是他小看了石慕风。想必帮雪若逃城也只是为了回报上次的不杀之恩吧!而且听西炎的探子说,那个剿匪计划就是雪若提出来的。西炎丢了七夜华珠却不见他们极力寻找,难道?那个华珠是假的??哼呵!雪若的赌注可是玩大了。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胆识与智慧,怎能让他不动心呢? 洛耶慢慢睁开双眼,当然!他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星辰!!”他突然站正身子高喝一声。随后便从门外进来一人,穿着侍卫军的服饰,手握一把长剑跪在案前,洛耶提起案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放在一个信封中叫侍从拿给那人,“星辰!!听着,你必须把这封信亲手交到西炎长书吏卓青云的手上。还有,回来时去趟安庆,给我带句话给若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既然可以助他夺得帝位,那我也就可以再让他变得一无所有,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手一挥退下星辰,洛耶站起身,唤人换下身上的衣裳,套上龙袍准备上早朝去了…… “姐姐!我就要完成我的承诺了!!你还记得吗?”空洞的眼神望着微泛白光的天际,洛耶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堂下那些大臣的禀报,他们说什么他已听不清了,脑海中却依稀想起洛霞曾经说过的话, 洛弟!吾国之地幅员辽阔,百姓安居,何苦非要一统天下,争强好胜?或许到了那时,你虽夺得了天下却会失去你最珍贵的东西。你明白吗? 最珍贵的东西??这世界上有他洛耶最珍贵的东西吗?遥想过去,往事不堪回首。后宫的争宠夺权,勾心斗角,让最爱姐姐的王误以为她与别的男人有染,最终亲手杀了她,而后王也郁郁而终……姐姐,爱是什么,他现在多少也了解了一点,但他不会原谅他的!!不会原谅那个王的。他就是要平定天下,要全天下的人对他俯首称臣!! “王??”凌若枫一直看着洛耶没有焦距的目光,轻轻唤了声。 洛耶缓过神来,望了眼他,懒懒地说道,“哦!凌爱卿,什么事?” “王!邻国西炎正在混乱之中,要是此时乘虚而入,岂不一举两得?” “嗯……再等等!!还不到时机,要等到他们向我们借兵求救才行。” “王!这是为何??” “若冒然出兵,凭现在的西炎还是有能力抵抗的。况且,名不正言不顺,落下话柄惹他国议论,这就不好了。”洛耶冷静地说道。 “是!!王!!”凌若枫不再说话了。洛耶一看,站了起来,“若无事禀报,就退朝吧!!” “吾王万岁!!”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在众人俯首的恭送下,洛耶傲然地离开了大殿。刺目的阳光透过层层纸窗洒在烟霞宫的明净大地上,洛耶和衣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洛弟!!洛弟!!你怎么睡着了???”迷蒙之间有一绝世美人忽然走入烟霞宫。 “姐姐……???”看着美人的脸,洛耶不禁疑惑了。 “洛弟!!当心着凉!!!”美人拿过一条丝毯盖在洛耶身上,然后倾身坐在软塌边上。 “姐姐!!我没事!!你……” “唉!!洛弟,看来,你还是决定要这么做了!!是吗?” 洛耶缓缓坐起身,眼中充满悲凉,“姐姐……”他伸出手,想触摸一下眼前的美人。 美人一躲,“洛弟,不要涂炭生灵,急功利益。为王者,应以百姓为先,若国泰民安,人人安居乐业,何非要弄得民不聊生呢?” “洛霞姐!!”洛耶无力地叹息,“我……” “洛弟!!我,要走了……你,保重!别忘了我的话啊!!!”一阵清风拂过,洛霞模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明亮的烟霞宫门口…… “洛霞姐!!姐姐!!你……你别走!!”洛耶猛然从塌上站了起来,“啊!!姐姐!”从梦中突然惊叫着醒来,洛耶伸出的手在空气中胡乱地一抓,张开双眼不见四周有那人的身影,手中却滑过了丝丝虚无,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洛霞姐,我不会停止的。而且……也停不了了!” 昨日的一幕幕场景从洛耶的眼前闪过,正夏的骄阳肆无忌惮地扩散在整个五国大地上,西炎,安庆,溯月,离非皆不安定,而朝蜀却是五国中唯一的一个没有内乱的国家,他暗中搅和在各国间的尔虞我诈,朝蜀在洛耶的统治下开始向周国发难,准备在他国的斗争中坐收渔翁之利。或许,在他的意识里本身的野心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洛霞姐的思念,而另一个女人也在他的计划下成为了他的战利品。而此时的雪若对此却一无所知,她现在正身在溯月,冷眼看着那儿发生的一切…… ! 这是溯月王都中的一座深宅大院,此时在后院中,一边是悠闲自在,丝竹悦耳,笑声吟吟的温馨画面,另一边却是忙忙碌碌,满头大汗,跑进跑出的繁累场景。这两者间的鲜明对比引得一旁的弥月十分不满。他疾步走到逐月的身边,嘴一翘,“大哥!你看……”手一指向着对面的雪若一群人,“我们在这忙成这样儿,他们倒好,舒舒服服地闲话家常,抚琴谈笑。我就不明白了,大哥为何要带外人来呢?”最后的矛头还是指向了正在记录文书的逐月。逐月抬起头,笑了笑,“弟弟,你就别嫉妒别人了。毕竟这是我溯月国自己的事,把外人牵扯进来已是万般无奈,趁现在真正的斗争还没开始,你就别管他们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去吧!” “这……哼!”弥月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好调转身愤愤不平地扬长而去。逐月则颇有深意地望了眼雪若他们后也低头做事了。 而另一边…… 流香拿起矮桌上的水果剥了皮轻轻地放在雪若的嘴边,雪若口一张吞了下去,然后舒眉浅笑,“流云,我们在这难得逍遥,却有人看不过眼哦!!?”流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娘娘!您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呢?!” “你呀!还是一点也没变。”雪若摇了摇头,看着流云。 流云刚想反驳,不料却听见一阵喧哗声,雪若看向逐月,只见他在听了一侍卫回报后急匆匆地和弥月走了出去。雪若正奇怪着呢,前厅就传来了两名男子的声音,“逐月,回国怎么也不到我府上坐坐。我是刚刚才知道你回来了,遂和你二驸马来看你。多年不见,你是越发地英俊了。要是被你两个姐姐看到,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你二姐老是在我耳边念叨着你呢!” 听对话,雪若八成就猜到那两个是何人!她缓缓站了起来,让流香帮她整理了下裙裳和云鬓的发丝,在溯月的两天虽不是最好,但总比朝蜀好多了。雪若的身体在吃了流云开的补药后恢复了许多,但依然有点虚弱,脸色也不算太好,故而今早从不点妆的她破例让流香帮她化了点淡妆以掩饰脸色的苍白。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涌进了后院,令一向喜欢清静的雪若不禁皱了皱眉,她望了眼领头而来的逐月,点了下头,作了个揖想要告辞。逐月心知她的意思,回了个礼。谁知刚转过身,就听见跟着逐月进来的一人说道,“逐月,这位佳人是何许人也啊?”另一个声音也打趣地说,“是呀!逐月,何时学会金屋藏娇了?” 逐月轻笑一声本想辩解,却不料一旁的弥月似乎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不错!她是我大哥从他国带回来的女人。怎么?你们也看上她了?”逐月一听当即冷下脸来,“弥月,不得胡言!”弥月“哼”地一声不理逐月,他才不管她是什么西炎南宫王妃呢!!反正他看不顺眼的人,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流香和流云刚想发作,却被雪若拦了下来。她对逐月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碾步伐,款款地走到众人前,弯腰一躬,“小女子南宫雪若拜见各位大人。”她站直身子,微笑着看着众人,眼睛里散发着如星辰般的闪耀光芒,不卑不亢,大方得体。顿时让众人对她的印象深刻,逐月没辙,只好指了指身边一名挺拔男子,虽气质长相皆不凡,但放肆在雪若身上的游离目光,让她甚觉不爽。“这位是溯月的大驸马,琪若。”随后他又指向另一名男子,那人看来深沉了许多,谄媚的笑容会让人忽略掉他眼中的精明,“这位是二驸马,邵兴!” 205.第205章 :进一步抓捕 雪若!!!!蓝烈倾震惊了。他知道雪若此时最需要的是有他在她身边。他怎么可以把雪若一个人丢在遥远的他国?明明知道自己爱她,但到现在他到底为她做了些什么?反而是他一直在接受雪若的恩惠,想到此,蓝烈倾制动的身体毅然转身出门,玉硕和玉煌当然知道他要去哪儿。玉硕 奔到门口对着蓝烈倾的背影喊道,“二皇兄,我这里还有一封皇嫂给你的信。她让你能平定西炎,不可在这时意气用事啊!!” 蓝烈倾听了玉硕话后,脚步停了下来,见此情景,玉硕继续道,“二皇嫂曾经在朝蜀对我说过,要是让她在个人和国之间做个选择,她会选择国 ,因为这是她作为一国王妃的责任。二皇兄,难道你不明白吗?” 蓝烈倾愣住了,他怎么会不明白?但他此时真的希望自己不明白,这样,他就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去她的身边,守护她!!玉硕走到他的身旁, 从袖中拿出那封信交到蓝烈倾手中。紧紧地把信攒在手中,蓝烈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殿,玉硕刚想拦他却被玉煌拉住了,“随他去吧!你放心, 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望着蓝烈倾孤寂的背影,玉煌无奈地摇了摇头。“啊!!糟了!忘了跟二皇兄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了。”玉硕突然叫 了起来,玉煌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玉硕看了看玉煌,叹了口气心想,告诉皇兄也不是不可吧??“是这样的……” 一刻不停留地回到云王府,坐定在书房的案前,手紧捏着雪若的信函,蓝烈倾冷冷的目光中透着温柔,轻轻撕开封蜡展开,上曰:吾君亲阅:妾 身带风影,电掣与朝蜀皇宫内所待几日里发现了吾国二皇子玉澈殿下的踪迹,他曾被洛耶囚禁在朝蜀国原先的太子殿里,现已人去楼空,据妾 身猜测,他已潜往西炎,并联络了长书吏卓青云大人。至于三个月前在卓大人府上被流云撞见的他国使臣正是朝蜀的镇国大将军逐月,但逐月 此人身份可疑,他并非是朝蜀人,而是溯月国人。且安庆在君走后一日,安庆王突病身亡,由三皇子若曦继承王位,此事公告天下,吾王与君 想必已知晓,但若曦背后一人不得不防,那就是洛耶。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且此人心冷机智,手段非常,城府极深,请君务必慎之。另:山 水有尽,此情无期。 “山水有尽,此情无期!!”蓝烈倾低吟着,“雪若!!你又怎知我心呢?”慢慢地又把信折了回去,起步踱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骄阳似火,花 开争艳,蓝烈倾感叹一声,其实雪若信中所提之事他也不是全然不知,但他不否认其中有些事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万没想到逐月是溯月人,且玉 澈竟在伤后逃往朝蜀?“人去楼空,潜往西炎”?恐怕……突然他轻唤一声,“雨恋,去卓府查探一下有无玉澈的行踪?” 树上忽然有一人应道,“是!王爷,雷情已经回来了!”说完,一道影子飞跃而去。蓝烈倾转身回到屋中,“雷情!”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跪在蓝烈倾的面前,“王爷!” “嗯!”蓝烈倾抬眼看了一下雷情,“起来回话!” “是!”站直身躯,雷情精明的眼睛恭敬地看着蓝烈倾。 “你常年在外奔波潜伏他国,现时西炎内乱,你暂时就呆在国内助我一臂之力。” “是!!” “下去吧!” 听到命令后,雷情一个转身离开了书房。此时门外嘈杂声四起,蓝烈倾不禁起疑,他打开房门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个下仆见到蓝烈倾,赶紧回答,“王爷!!!王上驾临把陈总管压了起来!!现在前厅等候发落。” 什么?蓝烈倾惊讶了片刻,不一会儿便来到前厅。他刚踏入门槛,就见玉煌王兄端坐在大厅正位,两旁有些御南宫军守卫,当中陈总管被五花大绑 地跪着,他走到玉煌身边不解地问,“王兄,你这是干什么?” 玉煌冰冷的眼神在见到蓝烈倾后缓和了下来,“蓝烈倾,你还不知道吧!!?南宫王妃之所以被朝蜀王掠走都要拜你这个总管所赐!” “什么?”蓝烈倾不敢置信地望了眼陈总管,又看了眼玉煌,“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玉硕亲口告诉本王的。这还会错?而且是你心爱的南宫王妃自己说的。当时他们回西炎时之所以会到青州无非就是陈总管在给 他们的信里提到希望南宫王妃能去青州看看他的家人?哼!家人?一个忠心于西炎的人,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会在朝蜀国?他分明就是朝蜀派来的 奸细!!” “奸细?”蓝烈倾睁大双眼来到陈总管的面前,冷冷地问,“是这样的吗?陈总管!” 陈总管蓬头垢面地笑了,他定定地看着蓝烈倾的眼睛,“是!是我把娘娘引到青州的。” “为什么?”蓝烈倾摇了摇头,“为什么??你在王府五年了,从来看你都是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也不见你有丝毫鬼鬼祟祟的行为,枉费我还 重用与你,把你当成是忠心耿耿之人。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所望,为什么?你说呀!!”蓝烈倾突然揪起陈总管,狠狠地看着他。 陈总管的目光变得冷淡,没有表情,他无畏地对着在场所有人说,“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蓝烈倾猛地放开,把他推在地,“是吗?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撬不开你的嘴??” “哈哈哈!!!”大厅里来回重复着从陈总管的口中传出的嘲笑声,“王爷此话对我根本毫无用处。我早有准备。”说完他皱着眉头,紧闭的 嘴里有些动静。蓝烈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嘴,“想死?没这么简单。来人啊!!把他嘴里的毒取出然后关进大牢。听候发落!”顿时上来几个御 南宫军压住陈总管,从他的嘴里拿出了一个毒包,然后不顾他的反抗把他带了下去。 玉煌一直冷眼看着一切,他走到蓝烈倾的身边,“为何不把他处死?” “我还想再说服看看!!”蓝烈倾握紧拳头说道,“王兄!这些真的是玉硕告诉您的吗?” “怎么?你怀疑我吗?” “臣弟不敢!臣弟想现行告退,恕不远送!!”昂首挺胸,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前厅。玉煌不禁摇了摇头,手一挥,带着御南宫军走了。玉 飞回到傲竹楼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望着屋顶一条条的横梁,他闭上了眼睛,雪若!要是你在,你会怎么做? 一个人影忽地停在横梁上,“什么人?”蓝烈倾高喝一声,从床上弹起,“原来是雨恋。什么事?” “禀王爷,玉澈皇子确在卓青云的别院,且属下还听到他们准备明日借玉澈的身份集聚反叛之人向朝廷正面宣战。”雨恋静静地说完,一滴类 似水的液体从横梁上滴落在地上,蓝烈倾低头一看,不禁问道,“你受伤了?是被发现了?” 雨恋捂着右臂,“没事!多亏雷情适时出现,但请王爷放心,他们并没发现我们的身份。” “嗯!!你下来!!” 雨恋愣了一下,从横梁上跳下,“王爷??” 蓝烈倾拉过雨恋从傲竹楼的案台上取出一个紫色瓷瓶,撕开雨恋受伤的右臂衣服,拿过金疮药亲自帮他处理起伤口,雨恋受宠若惊,“王……王 爷!!不用!属下会自己处理的!!”蓝烈倾按住雨恋,眼睛始终不离伤口,一边撒了些药粉绑上布条,一边回答,“你们四人跟随我多年,又 时常不能显于人前,受了伤负责的人舍我其谁?!”仔细给布条打上结,放回金疮药,蓝烈倾柔和地看着雨恋,“传令下去,明日整军待发,势 要保护我西炎子民,国泰民安!!” “是!!!” 风萧萧,易水寒。明日就要上阵前杀敌,也不知能否有活着回来的一天,众将士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魄。斗转星移,潮起朝落,隐下最后 一道光辉,大地陷入无眠的黑夜中了。孤墙倒塌,人影斑驳,蓝烈倾来到桃花源中,枯叶干枝,昨日的盛气已不复存在,留下阵阵余香飘绕不绝 。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蓝烈倾想或许雪若在的话她并不会就此斩杀陈总管的。念他也为云王府辛辛苦苦五年的份上,看能不能劝他效忠西炎好 了。毕竟能呆在王府五年仍不被发现奸细身份的人还是少数。 思及此,蓝烈倾缓步走到王府的大牢中,在牢监的引导下步到关押陈总管的地方。时值盛夏,牢里原本就阴暗潮湿,怪味弥漫,现在更是飘着一 股腐臭之味。打开牢房的大门,蓝烈倾踏入其中,对着墙角一团黑影说道,“陈总管,你知道,五年间我对你推心置腹,雪若更把你当成自家人 看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有什么把柄握在洛耶手中?以你的沉着冷静来效忠我西炎,如何?” 牢里静了片刻后,陈总管沙哑的声音突然传来,“多谢王爷美意!但洛耶与我有恩,而且在下作为朝蜀人,决不做见异思迁之人。” 蓝烈倾感叹一声,“若我西炎人人如此,今日也就不会有内乱产生。那……你应该明白你的下场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牢房,临走时高喝 一句话,“来人啊!!陈总管因背叛我国,作他国奸细,拉出去斩首!!”两个侍卫接到命令后从牢里拉出陈总管离开了牢房。蓝烈倾走出来, 抬头望了望深邃的天空,世事无常啊!! 第二天终于来临了,在西炎外郊处,蓝烈倾带领三万御南宫军,一万暗部对阵卓青云的五万叛乱之众。周围杂草丛生,渺无人烟,只有呼啸而过的 风正在倾诉着阵阵悲凉。蓝烈倾看见卓青云身边的一匹马上骑着的正是导致西炎内乱的罪魁祸首,玉澈!!比起两年前的他,消瘦了许多,眼里 多了份冷漠,脸上留下了饱受沧桑的痕迹。蓝烈倾抱拳以对,“二皇兄,别来无恙吧?没想到我们会在此情景下重逢!!?” 玉澈冷笑一声,“是呀!!四皇弟,想当年父皇在位之时,我们兄弟五人和和气气,一片祥瑞,确没想到竟会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此时 已多说无益,我问你,玉煌肯退位吗?” “退位??王兄是绝对不会退位的!!玉澈皇兄,你就别异想天开了。自从王兄治国以来,百姓丰衣足食,安定生活。这有何不妥?要是皇兄 真的是为西炎着想,就应该舍弃那个不现实的望。不是吗??” “不是!不是!不是!!要不是玉煌两年前横插一手,等废了那个不中用的太子,我就可以成为西炎王了。到时我也会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 已。但是……是他!是他把西炎引致今天的局面的!!” 看来,想和他说理是行不通的了,既然如此,那只有……蓝烈倾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众将士听令!!杀!!!”然后带头冲了出去。 “冲啊!!!!”玉澈也下了冲锋的命令,很快,只见两股人马汇成一股,厮杀声,兵戎声,刀剑相向!!虽然倒下去的人再也没有爬起,但 接着从后面冲上来的人却继续拼搏。就这样前仆后继,风尘四起,滚滚浓烟笼罩在西炎郊外无情的战场上…… ! 夜落无声,树影摇曳,偶尔的嘶嘶风声犹如泣泪。望着窗外飘下的枯叶,洛耶冰冷的眼神中泛着诡异的光芒。烟霞宫还似昨日一样,所有的布置格局在姐姐去世以后都没有改变,现在是将来也是。 “嗯啊!!”一声低吟从耳边传来。洛耶低头看了眼身边的这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洛耶想要的,谁敢说个“不”字!?就拿这个女人说好了,她是他从街上抢来的,刚开始要她侍寝时还满口贞节礼仪,死活不从。但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却突然自解罗裳献媚起来,甘愿匍匐在他的身下。 206.第206章 :真鸡贼 哼!天地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的。唯一能和姐姐相提并论的或许也只有那个女人而已。呆坐在烟霞宫的龙床上,想着那晚拥她入怀的场景,想着她拼命反抗却忍不住流下的泪,他知道,只有她才配得起烟霞宫!!洛耶抬头望了望天空,“你知道吗?姐姐!!我终于找到了和你一样的女子。你看见了吗?”不错!!他之所以在烟霞宫,这个在他心里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宠幸那些妃子,无非是希望让姐姐也可以看看他的女人,让她做个评价。 抓过床边的衣服披上,又无关紧要地瞥了眼床上的那个女人,“来人啊!把她带出去吧!” “啊!!王!!”刚喊了一声的女人从美梦中惊醒,匆匆地被侍卫抱着被子出去了。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重复着,那些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了。洛耶缓缓地从床上站起走到门边,倚着门沿望着远方的灯火,眼中扑朔迷离,虚无飘渺,陷入沉思。嗯……西炎现在应该是兵临城下,水火不容了吧!!想当年,要不是看在玉澈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他才不会收留一个失败者养在皇宫里。西炎内乱,溯月争权,安庆又尽掌握在他手中,一统天下已是触手可及了,现在他只要坐山观虎斗,从中渔翁之利就行。到时,天下都是他的,还怕一个小小的女人都得不到吗?不过,照现在这个样子,她应该已经离开朝蜀了。回西炎了吗?哼!!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抓不到。 洛耶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算了!!反正她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的……那个女人啊,南宫雪若!!! “禀王,凌大人有要事回报!请您速去大殿!!”一个小兵模样的人跪倒在洛耶面前。 洛耶收回笑容,“知道了!!” 大殿里,凌若枫正在静静地等着洛耶,眉头一皱看着手中握住的一封密函,不禁叹了口气。此时洛耶正好踏了进来,“说吧!什么事?” 凌若枫恭恭敬敬地递上密函,说道,“回王,这是溯月的探子捎来的密函。原来……原来逐月是溯月的王子,现和西炎南宫王妃娘娘已返回溯月了。” 洛耶听完后,眼睛只盯着密函,冷哼一声,“当时救他之时,只是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不想竟有如此身份。他还掩饰的真好,本王居然没有发现。只是……他为什么要带着雪若呢?你继续派人盯着!” “王!!难道您没有什么打算吗??您就这样放过逐月??” “放??本王何时说过要放的??只是他现在对我还有用处。暂且就先让他快活两天,只要是背叛我洛耶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凌若枫全身打了个寒噤,偷偷抬眼看了洛耶,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冷酷又无情!!“那……若王没有事了,臣告退!!” “嗯!你下去吧!严密注意西炎和溯月的一举一动!” “是!!” 大殿中又恢复了深夜的宁静,洛耶慵懒地靠在龙椅上,半闭着眼睛,据前几日随雪若出宫的领头侍卫说,雪若他们之所以可以顺利逃离华阳城,是因为有一伙人的协助,而且她竟不惜用开水烫她自己的玉手!!至于那伙人,他心里也有数,石慕风自从被打败后就一直不见踪影,但那几天有人却在华阳城中看到过他。本想他不会大摇大摆地回到华阳城,看来是他小看了石慕风。想必帮雪若逃城也只是为了回报上次的不杀之恩吧!而且听西炎的探子说,那个剿匪计划就是雪若提出来的。西炎丢了七夜华珠却不见他们极力寻找,难道?那个华珠是假的??哼呵!雪若的赌注可是玩大了。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胆识与智慧,怎能让他不动心呢? 洛耶慢慢睁开双眼,当然!他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星辰!!”他突然站正身子高喝一声。随后便从门外进来一人,穿着侍卫军的服饰,手握一把长剑跪在案前,洛耶提起案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放在一个信封中叫侍从拿给那人,“星辰!!听着,你必须把这封信亲手交到西炎长书吏卓青云的手上。还有,回来时去趟安庆,给我带句话给若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既然可以助他夺得帝位,那我也就可以再让他变得一无所有,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手一挥退下星辰,洛耶站起身,唤人换下身上的衣裳,套上龙袍准备上早朝去了…… “姐姐!我就要完成我的承诺了!!你还记得吗?”空洞的眼神望着微泛白光的天际,洛耶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堂下那些大臣的禀报,他们说什么他已听不清了,脑海中却依稀想起洛霞曾经说过的话, 洛弟!吾国之地幅员辽阔,百姓安居,何苦非要一统天下,争强好胜?或许到了那时,你虽夺得了天下却会失去你最珍贵的东西。你明白吗? 最珍贵的东西??这世界上有他洛耶最珍贵的东西吗?遥想过去,往事不堪回首。后宫的争宠夺权,勾心斗角,让最爱姐姐的王误以为她与别的男人有染,最终亲手杀了她,而后王也郁郁而终……姐姐,爱是什么,他现在多少也了解了一点,但他不会原谅他的!!不会原谅那个王的。他就是要平定天下,要全天下的人对他俯首称臣!! “王??”凌若枫一直看着洛耶没有焦距的目光,轻轻唤了声。 洛耶缓过神来,望了眼他,懒懒地说道,“哦!凌爱卿,什么事?” “王!邻国西炎正在混乱之中,要是此时乘虚而入,岂不一举两得?” “嗯……再等等!!还不到时机,要等到他们向我们借兵求救才行。” “王!这是为何??” “若冒然出兵,凭现在的西炎还是有能力抵抗的。况且,名不正言不顺,落下话柄惹他国议论,这就不好了。”洛耶冷静地说道。 “是!!王!!”凌若枫不再说话了。洛耶一看,站了起来,“若无事禀报,就退朝吧!!” “吾王万岁!!”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在众人俯首的恭送下,洛耶傲然地离开了大殿。刺目的阳光透过层层纸窗洒在烟霞宫的明净大地上,洛耶和衣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洛弟!!洛弟!!你怎么睡着了???”迷蒙之间有一绝世美人忽然走入烟霞宫。 “姐姐……???”看着美人的脸,洛耶不禁疑惑了。 “洛弟!!当心着凉!!!”美人拿过一条丝毯盖在洛耶身上,然后倾身坐在软塌边上。 “姐姐!!我没事!!你……” “唉!!洛弟,看来,你还是决定要这么做了!!是吗?” 洛耶缓缓坐起身,眼中充满悲凉,“姐姐……”他伸出手,想触摸一下眼前的美人。 美人一躲,“洛弟,不要涂炭生灵,急功利益。为王者,应以百姓为先,若国泰民安,人人安居乐业,何非要弄得民不聊生呢?” “洛霞姐!!”洛耶无力地叹息,“我……” “洛弟!!我,要走了……你,保重!别忘了我的话啊!!!”一阵清风拂过,洛霞模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明亮的烟霞宫门口…… “洛霞姐!!姐姐!!你……你别走!!”洛耶猛然从塌上站了起来,“啊!!姐姐!”从梦中突然惊叫着醒来,洛耶伸出的手在空气中胡乱地一抓,张开双眼不见四周有那人的身影,手中却滑过了丝丝虚无,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洛霞姐,我不会停止的。而且……也停不了了!” 昨日的一幕幕场景从洛耶的眼前闪过,正夏的骄阳肆无忌惮地扩散在整个五国大地上,西炎,安庆,溯月,离非皆不安定,而朝蜀却是五国中唯一的一个没有内乱的国家,他暗中搅和在各国间的尔虞我诈,朝蜀在洛耶的统治下开始向周国发难,准备在他国的斗争中坐收渔翁之利。或许,在他的意识里本身的野心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洛霞姐的思念,而另一个女人也在他的计划下成为了他的战利品。而此时的雪若对此却一无所知,她现在正身在溯月,冷眼看着那儿发生的一切…… ! 昨日的一幕幕场景从洛耶的眼前闪过,正夏的骄阳肆无忌惮地扩散在整个五国大地上,西炎,安庆,溯月,离非皆不安定,而朝蜀却是五国中唯一的一个没有内乱的国家,他暗中搅和在各国间的尔虞我诈,朝蜀在洛耶的统治下开始向周国发难,准备在他国的斗争中坐收渔翁之利。或许,在他的意识里本身的野心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对洛霞姐的思念,而另一个女人也在他的计划下成为了他的战利品。而此时的雪若对此却一无所知,她现在正身在溯月,冷眼看着那儿发生的一切…… ! 这是溯月王都中的一座深宅大院,此时在后院中,一边是悠闲自在,丝竹悦耳,笑声吟吟的温馨画面,另一边却是忙忙碌碌,满头大汗,跑进跑出的繁累场景。这两者间的鲜明对比引得一旁的弥月十分不满。他疾步走到逐月的身边,嘴一翘,“大哥!你看……”手一指向着对面的雪若一群人,“我们在这忙成这样儿,他们倒好,舒舒服服地闲话家常,抚琴谈笑。我就不明白了,大哥为何要带外人来呢?”最后的矛头还是指向了正在记录文书的逐月。逐月抬起头,笑了笑,“弟弟,你就别嫉妒别人了。毕竟这是我溯月国自己的事,把外人牵扯进来已是万般无奈,趁现在真正的斗争还没开始,你就别管他们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去吧!” “这……哼!”弥月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好调转身愤愤不平地扬长而去。逐月则颇有深意地望了眼雪若他们后也低头做事了。 而另一边…… 流香拿起矮桌上的水果剥了皮轻轻地放在雪若的嘴边,雪若口一张吞了下去,然后舒眉浅笑,“流云,我们在这难得逍遥,却有人看不过眼哦!!?”流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娘娘!您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呢?!” “你呀!还是一点也没变。”雪若摇了摇头,看着流云。 流云刚想反驳,不料却听见一阵喧哗声,雪若看向逐月,只见他在听了一侍卫回报后急匆匆地和弥月走了出去。雪若正奇怪着呢,前厅就传来了两名男子的声音,“逐月,回国怎么也不到我府上坐坐。我是刚刚才知道你回来了,遂和你二驸马来看你。多年不见,你是越发地英俊了。要是被你两个姐姐看到,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你二姐老是在我耳边念叨着你呢!” 听对话,雪若八成就猜到那两个是何人!她缓缓站了起来,让流香帮她整理了下裙裳和云鬓的发丝,在溯月的两天虽不是最好,但总比朝蜀好多了。雪若的身体在吃了流云开的补药后恢复了许多,但依然有点虚弱,脸色也不算太好,故而今早从不点妆的她破例让流香帮她化了点淡妆以掩饰脸色的苍白。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涌进了后院,令一向喜欢清静的雪若不禁皱了皱眉,她望了眼领头而来的逐月,点了下头,作了个揖想要告辞。逐月心知她的意思,回了个礼。谁知刚转过身,就听见跟着逐月进来的一人说道,“逐月,这位佳人是何许人也啊?”另一个声音也打趣地说,“是呀!逐月,何时学会金屋藏娇了?” 逐月轻笑一声本想辩解,却不料一旁的弥月似乎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不错!她是我大哥从他国带回来的女人。怎么?你们也看上她了?”逐月一听当即冷下脸来,“弥月,不得胡言!”弥月“哼”地一声不理逐月,他才不管她是什么西炎南宫王妃呢!!反正他看不顺眼的人,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流香和流云刚想发作,却被雪若拦了下来。她对逐月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碾步伐,款款地走到众人前,弯腰一躬,“小女子南宫雪若拜见各位大人。”她站直身子,微笑着看着众人,眼睛里散发着如星辰般的闪耀光芒,不卑不亢,大方得体。顿时让众人对她的印象深刻, 207.第207章 :你好贱贱的哟 逐月没辙,只好指了指身边一名挺拔男子,虽气质长相皆不凡,但放肆在雪若身上的游离目光,让她甚觉不爽。“这位是溯月的大驸马,琪若。”随后他又指向另一名男子,那人看来深沉了许多,谄媚的笑容会让人忽略掉他眼中的精明,“这位是二驸马,邵兴!”雪若分别对他们点了下头。逐月这才走到雪若身边,“南宫姑娘,你生病刚好不宜在外吹风,还是先回去吧!” 流香和流云此时也走了过来扶着雪若,“这两位是?”琪若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道。 “这两位是我的随从,流香和流云两兄妹!”雪若若有若无地挡在流香面前。以她的天姿国色,这些人还不垂涎三尺?她怎可让流香受到半丝伤害?而流香也注意到了雪若这细微的动作,她知道这是娘娘在保护她。她认真地看了雪若一眼后,无畏地从她的背后走上前来,“小姐,您该休息了!” 雪若先是一愣,随后她了然地笑了,轻拍了下流香扶住她的纤纤玉手,对着逐月笑问,“逐月王子,我怎可辜负你带我来此的目的?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孤军奋战吧?”她想,索性就帮了他吧,等这边的事一了就可以回西炎了。 逐月倒是哑然。原本他是给了雪若他们几天考虑清楚,没想到才两天她就爽快地答应了。片刻地呆滞后,他上前从流香的手中接过雪若柔弱的手臂,“既然如此,那就委屈您了。” “好说,好说!!” 逐月望向众人不解的目光,解释道,“南宫姑娘前几日着了风寒,我本想让她回去休息,她却不肯。大家也别光站着了,大姐夫,二姐夫,随便坐啊!不用客气。这里是庆王府不是皇宫内院,就不要遵守什么礼仪了。坐!!”说完,他搀着雪若坐在侧席首座,流云一把抓过他的手用低低的声音质问,“逐月,你要是赶对娘娘不敬,我……?”话还没说完,却被逐月一个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云,我不会伤害南宫王妃的。相信我!”真诚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流云漆黑的眼底,仿佛要探到他的灵魂深处。流云一呆,然后使劲地把手一抽,撇过头,“那就好!”逐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走到主席位上坐下,弥月坐在他身边。 等众人坐定以后,侍女端来了清茶,琪若首先开了口,“逐月,在外几年音信全无,害得我和你姐姐都以为你已遭遇不测了。怎么也不捎几封信回来报了平安啊?” 邵兴也附和道,“是呀!你二姐姐整日以泪洗面,说找不到你,她也不活了。” 雪若冷笑道,“两位公主可真是好心啊!!有这两位好姐姐在,逐月,你绝受不到伤害的。她们想保护你还来不及呢,不是吗?两位驸马爷?” 这简直就是拿自己的手掌嘴,本想和逐月套近乎,却被自己的话堵住了口,这摆明是逼着他们不得对逐月不利不是吗?琪若打哈哈着,“是!是!南宫姑娘说的是!我们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伤害到逐月呢!就算我们肯,两位公主也定不会答应的。” “哦?我倒想见见这两位爱弟如子的姐姐了。真是羡煞旁人啊!!”雪若调皮地向逐月眨了眨眼睛。 逐月挥了挥手,“两位姐姐都在深宫中,我回国的第一天就已经见过她们了。她们见了我甚是激动,整整让我陪了她们一天。当时两位姐夫都在办事也就没唤你们。今日倒没想到两位姐夫会到府上来!” “哦?是吗?那两位公主有无说过什么?”琪若突然问道。雪若锁眉略思片刻后,缓缓地站了起来,漫步到逐月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在逐月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她笑了,笑得倾国倾城,百媚横生,在阳光下犹如九天玄女误落凡尘,仿佛在她漆黑的眼眸深处已看穿了天下,原本只是清丽的容颜此刻却觉得生动,越发迷人。小巧的嘴唇轻轻地上扬了一个弧度,引得众人皆是一叹。弥月更是呆住了…… 芙蓉如面柳如眉,云鬓花貌娇无力 一笑一颦醉如梦,妖娆多姿万千宠 风吹衣袂肆飘摇,宛若霓裳羽衣舞 梧桐叶落思悄然,众人皆醉我独醒 “咳咳!”流云的咳嗽声把众人缥缈的灵魂给唤了回来,。逐月立刻站起来扶过雪若走到她的位子旁坐下,这才转身对着他的两个姐夫道,“其实姐姐也没说什么。只是非要让我接替王位不可,我推托不过,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哦……什么?”琪若和邵兴好像刚刚才听懂逐月的话,反映过来的他们齐声喝道,“这……不可能!!”而坐在一边的弥月就更糊涂了,他不时地先看看逐月,又望望琪若,“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姐姐真的这么说吗?” 逐月的目光当即冷淡了下来,他毫无表情的看着琪若,“大驸马,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不可能呢?我是溯月的王子应该有这个权力吧?只要两个姐姐自愿禅位,作为三皇子的我怎么不能继承王位呢?” 琪若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就算你两个姐姐不做王,王也轮不到你!” “哦?”逐月踏前一步紧逼着琪若,“大驸马难道也想横插一手做我溯月的王吗?”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琪若立马笑呵呵地回答,“没……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先确认一下两位公主的意思才好。” 邵兴此时也走了过来安抚道,“是啊!逐月,你先别生气,大驸马肯定没有别的意思。今日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还是先告辞好了,改日再来探望。”说着拉起琪若往外走。 雪若笑着起身行礼,“两位慢走!”他们回头看了一眼雪若后匆匆而去,留下的五人中,弥月依然不明状况,他兴冲冲地问逐月,“哥!姐姐真的这么说吗?要是果真如此,那我们就胜定了。”看到琪若和邵兴渐渐消失的背影,逐月这才叹了口气,他拍了拍了弥月的肩膀苦笑一声,“要是真的那样,我还至于这么辛苦筹划计谋吗?其实两位公主确实没有争权夺位之心,但她们就算为了自己的丈夫也会要谋得最佳的利益,否则,她们是不会轻易答应禅位的。” “那你刚才不是……?”弥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逐月向雪若鞠了个躬,“南宫王妃,你为何要我说那番话。你应该清楚两位公主是不会直接与我谈此事的,为何还要我说呢?您就不怕他们根本不相信?反而对我们严加防范?” 雪若扶着流香和流云,慵懒地伸了下腰,“不怕!就像你所说的,你的两位姐姐也不是全然不想让位,她们若真的疼爱你就应该明白身为一国王子将来最好的前途就是做王。其实我让你这么说,一是想看看他们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二也是探探他们。没想到倒让真我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逐月一听眼睛一亮,“哦?在下洗耳恭听!” 走到门边,雪若停下望着逐月说道,“那就是……你的两位驸马爷在继位这个问题上和你的两位姐姐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以至于在听了你的话后,使他们对两位公主产生了怀疑,甚至间接相信了几分。看大驸马琪若的激动样子,指不定回去要质问一番。如此说来,你大可在你两位姐姐身上下功夫,只要她们答应让位,以她们一国公主的身份,那两个他国的驸马是绝无机会的。怕只怕……”雪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逐月急忙问道,“什么?”“怕只怕两位驸马爷的家乡——离非国会在背后有所行动,那就复杂了!” “这点您放心,离非的絮飞公主不是暗中捣鬼之人,更何况她是下任离非国的女王,一向有自己的主见,这等事她是不会做的。” “哦!那就好!”雪若举步准备离开,弥月却冲了过来站定在她的眼前,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南宫……南宫王妃,之前多有冒犯请多包涵。还有刚才出言不逊还请多多见谅!”雪若愣了一下,随后笑笑,“不碍的,我已经不止一次被人误解了。不过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说我是你大哥从他国带回来的女人,他们说不定还对我抱有戒心呢。”说完带着流云流香离开了后院正厅回屋去了。 弥月望着雪若的身影,喃喃自语,“大哥,她就是南宫王妃?西炎云南王的妃子吗?” 逐月低着头回答,“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呢嘛!!” “有没有人说过,她很与众不同啊?” 逐月看了眼弥月,笑道,“凡是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会有此感觉。” 弥月转脸对着逐月,很认真的说,“或许她自己都没感觉。她的笑容能感染众人,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尽掌握在她手中,笑起时的眼眸似乎能望进众人的灵魂,让人不禁深深地被她吸引。终于明白什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逐月一听饶有兴趣地直盯住弥月,弥月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一急,“大哥,你……看什么呢!?” “我知道南宫王妃很好,否则不会把她带到溯月来。但你要清楚,她是西炎的王妃,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溯月,也不可能成为他人的女人!”逐月慎重地对着弥月说道。“大哥,你想什么呢?”弥月捶了一下逐月的胸口转身跑开了,而逐月捂了下胸前,无奈地叹息了声…… 雪若原本也不清楚她那句话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只想试探试探。却没想到第二天,逐月的两位公主就从宫中跑来了庆王府,引进门后,二话不说,当即问道,“逐月,你为何要说那样的话,我们明明没有说过啊!!”刚坐定,弥月就带着雪若来到了前厅,逐月一看便知,准是弥月见两位公主来势汹汹,便去后院请雪若过来的。来的正好,他正想不到合理的理由搪塞她们呢。 在雪若看来,逐月的两位姐姐,也就是溯月的两位公主璃月和寒月却与逐月有几分相像,一看便是养在深宫内院的娇贵之人。看她们一副焦急又兴师问罪地模样,看来昨日确与两位驸马有过一番争执。她含笑不语,向两位公主见礼。 “这位是……?”璃月发问。 “这位是哥哥的朋友,南宫雪若姑娘,特邀来做客的。”弥月在一旁解释道。流云和流香一听颇感讶然,昨天对他们还一副看不顺眼的模样,今天却突然转了性了,倒让他们一时失笑起来。 “哦!……逐月,这件事你得给姐姐说清楚。” 雪若自然明白她们说的事是指什么,她笑了笑站起来回话,“两位公主请稍安勿躁,待我细细道来。其实此事也怪不得逐月王子,他也是无奈才说出那番话的。”雪若起步站定到大厅中央,环视了下众人,“那天两位驸马来府上探望逐月,虽说是前来看望,不如说是来探探逐月王子的口风的。他们那天忽然问逐月王子,两位公主有无私下透露了什么?逐月一听当即不高兴了。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他怎会允许他人对您两位的怀疑?所以他才会用那番言语激怒他们,想让两位驸马知难而退!其实……”雪若说着来到逐月身边,对他清心一笑,然后看向璃月和寒月,“其实……既然两位公主有意想要禅位给逐月,那为何不实际行动起来,助他一臂之力,也好让两位驸马对王位趁早死了心呢?”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想到雪若竟把逐月说谎话的缘由解释地头头是道,找不到一丝破绽,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了他的一片姐弟之情中,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把两位驸马的野心也道了出来,最后把问题又丢给了两位公主,这下可好,来质问的人反倒无话可说了。寒月公主摇了摇头,“我怎会不知邵兴的想法?只是他是我的丈夫,我总不能把他往悬崖上逼吧?万一一个不好,他责怪与我,又用离非的势力来打压,那岂不是让溯月进入到两难之地?” 璃月公主也点头说道,“我也想把王位让给三弟,可是琪若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这么做。一个女人能求什么?还不是有个爱自己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吗?三弟,你要理解我们的苦衷啊!” 逐月倒没料到,雪若的话让两位公主吐露了真言。他安慰道,“两位姐姐不要为难,这事……”无意中看到雪若坚定的眼神向自己这边看来,逐月顿时停住了话语。雪若紧接着开口道,“两位公主错了!”与往日不同,无论何时都笑言悦色的雪若却默然了,目光冰冷,毫 208.第208章 :哈~哈~哈 无感情,“我也是女人,我也明白两位的心情。但作为一国之主,不能让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才是首要责任。两位驸马现无端挑起战火已动摇了溯月的国基,难道两位公主就甘愿冷眼旁观,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与丈夫斗个你死我活?”说着说着雪若的音量不觉地提高了,众人皆被她的气势镇住,愣地说不出话来。雪若缓缓地放慢了语气,“其实,若两位公主一开始就断了驸马的想法,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既然事已至此,还望两位公主不要置身事外,早早平定王位之争为百姓谋福!” 要说的话也说完了,该做的事也做了。雪若此时甚觉疲惫,她唤过流香扶她回房,把流云留下以助逐月。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怔怔地望着离开的雪若,好半天才回过神。 逐月看了眼陷入沉思的两位姐姐,他站起身走了过去,“要是两位姐姐不答应,我也绝不强求。但我也不会把溯月的命运交到他国人手上。望姐姐原谅小弟的执著。” 璃月和寒月无语地走了,逐月不忍心看着他的两位姐姐夹在两者间左右为难,但他知道他也不会回头,而姐姐们最起码心也动摇了,无论如何,这都是拜雪若所赐,看她刚才脸色不好的样子,还是先去探望一下好了。刚一转身见到了立于门边的流云,金色的阳光洒在他消瘦的身体上,额前的几撮头发随风摆动,飘逸的长衫轻舞飞扬,绝美的脸庞,冷静的目光。逐月不禁感叹一声,他还是没变,宛若一年前跟他分开时一模一样。薄薄的红润嘴唇,弹吹可破的肌肤,流云拥有着任何一个男子所没有的美貌,但他的性格却不像他如女子般的外表。逐月轻轻地走了过去,撩起他垂在胸前的一缕秀发,柔柔地问道,“身体这么弱,还站在这里吹风?你想做什么呢?” 原本抱臂倚在门口正在发呆的流云似被电到了般突然跳开几步,“我只是在想,你何时才可放我们回西炎?”此时正值晌午,烈日当空,骄阳似火,他冷冷地看着逐月,却与这周围的景致有着天壤之别的气息。讪讪地放下空空的右手,逐月一个快动作把流云猛地拉了过来,用自己的力气把他定在自己的眼前,“云,你就那么想回西炎吗?” 无视于逐月的行为,流云依然镇静自若,“连你都回到溯月了,西炎是我的家乡,为何不能回去?再说娘娘被你硬是带来,身体就很虚弱了,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诺言,等到你登上王位就放娘娘回去。” “好!我一定会放她回去,只是我真的很想……把你留下。云,你知道吗?” 这句话倒让流云惊讶了一下,但很快他冷笑一声,“把我留下作何?替你出谋划策,治理国家?还是帮你排除异己,不择手段?” “云,你知道我不会的。” “那又如何?我现在只想跟在娘娘身边。” 流云坚定的看着逐月,此时逐月才发现其实流云变了,变得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心。原来那个桀骜不驯,傲视天下,自我独行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他现在所做的任何事只是为了雪若,为了西炎。逐月知道他是说服不了他了,“云,我……并不想做什么王。在外流浪多年,我早已把身上的责任抛于脑后了,现在我回来无非是不希望溯月落于他人之手,要是可以,我真的很希望能随着你的足迹走遍天下,跟着你的影子留在西炎。但是……” 流云愣住了。被逐月的一番话说愣住了。随后他低头轻笑,当他再次抬起头看着逐月时眼中已少了一丝冷漠,“月!我有我该做的事,而你也有你该负的责任。我们本就是不同的人。能在一年前认识你这个知己,我已是万分欣喜了。”轻轻挣开被逐月紧握住的左腕,“月,好好做你的王,将来我希望可以看到一个强大的溯月。”说完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开了…… 正如雪若所料,不久溯月皇宫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消息,大公主璃月携二公主寒月亲自拟了份让位诏书公告天下,诏书中明明白白地写下了下一任王的候选人逐月与第二继承人弥月。这个消息当然是轰动全城,大驸马琪若因不满诏书内容,首当其冲离开驸马府回离非,非要溯月给他个解释,而二驸马邵兴仍处于观望期间,但对二公主寒月却冷漠了许多,经常夜不归宿。 雪若知道她很快就可以回西炎了,可是谁也料想不到日后竟会发生另一件事,让他们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之中…… ! 清风依依,碧波荡漾。这里有一片望不到头的田野,百姓们边耕种边谈笑,虽在炎炎夏日中辛勤劳动,挥汗如雨,但洋溢在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是真诚而又平静的。田埂中用于灌溉的水渠引的便是旁边的一座大湖。湖中倒出一人的身影,湖岸边的人黑色的秀发,黑色的眼睛,白色的服饰,阳光下,那人的面孔逐渐清晰起来。柳眉舒展,嘴角微翘,目光沉着,悠远。她望着田里其乐融融的百姓,笑得更美了。若一国之民能长久如此,不让他们经历战争和血泪,那该有多好!! “姑娘,渴了吧?来,喝点水。乡下人嘛,井水还是有的。冬暖夏凉,您尝尝!”一位普通的村夫拿来一碗清水。女子笑着接过手小酌一口,“真的是很凉呢,还有点甜,很好喝。谢谢你,老伯!!” “不客气!看你站在这老半天了,等人吧?” 女子灵动的眼光扫了下远方,“不!只是来看看风景。” “看风景?姑娘,您还真会说笑,大热天的跑出来晒太阳啊?” 女子低头浅笑,把手中的瓷碗递回给村夫,一转身离开了……想想看,今日出宫还是有价值的。女子倾动罗裳,游走于草地山岭之间,对她来说,最快乐的事便是看着百姓安居乐业,虽然看来穷苦,但心却是满的。她喜欢拿着自己的银子去做她想做的事,即使她贵为一国公主,更是下任离非的女王。这么想着的絮飞前脚刚踏进宫中,便有侍从回报说琪若世子回国了。一听到琪若的名字,她就很头疼。琪若是离非琪王府老王爷的儿子,是她的表哥,幸好他只是个世子,要是王子还不知他能天翻地覆成什么样子呢?但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絮飞开口道,“宣他进来!” 不一会琪若便进殿来了,“絮飞表妹,你得替我作主啊!” 絮飞一言不发,她命人端来了一些点心,随手挑了一个尝尝,叫琪若坐下慢慢说,随后她才微动嘴唇,“原来就是这事啊?怎么?你就那么想要溯月吗?” “驸马之位原本就低于公主,整天看她们的脸色还不够,现在还要看逐月的脸色。这等日子叫我怎么过啊?反正天下谁不想当皇帝?我也很想过过做王的瘾?” “所以在听到璃月大公主的诏书后就气得跑了回来?”絮飞忍不住嗤笑出声,“好像媳妇受了委屈回娘家的感觉!” 琪若红着脸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就笑我好了。反正我打定主意要是璃月不改变诏书的内容,我就不回溯月了。” 絮飞想了片刻,她问道,“那……逐月回来之前是这样的吗?” “怎么可能?”琪若更是气愤,在大殿上来回踱步,“本来好好的,我做什么璃月都不闻不问。可偏偏在逐月回来后去了趟庆王府就突然像下了决定似的。连商量都没有,第二天便下了诏书。” “你是说在见了逐月以后?” “嗯!而且逐月带回来的一名女子也不是普通人。听璃月的意思,倒是她把璃月和寒月两位公主的心思给说通的。” “哦?是吗?她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记得?无非是逐月从他国带来的一个女人……让我想想……好像……叫,南宫雪若!”琪若点了下头,“对!就叫南宫雪若!!”他停在絮飞的身边,因为不满而发红的脸越显狰狞,他狠狠地说,“哼!!那天璃月公主本是去庆王府兴师问罪的。不知为何,回来时却一脸沉思,还问我,若做不了王,是不是不会善罢甘休?我当然回答是。以为有了希望,没想到她却没来由地低吟了句‘南宫姑娘说得很对!’然后便回宫了。你说奇不奇怪?” 南宫雪若?这个名字很耳熟啊!!絮飞闭眼回想,她肯定听过这个名字。在某个地方……某个记忆中……猛地睁开眼睛,絮飞说道,“两年前西炎云南王蓝烈倾成亲,西炎王诏书公告天下,向各国广发贺贴,若我没记错,云南王当时娶亲的对象便是这个南宫雪若!” “你是说?她是西炎南宫王妃?”琪若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问道。 絮飞缓缓地站了起来,唤人上了杯茶,她望着琪若,“琪若世子,此事我是不会插手的。看样子,溯月的事已经有了定论,你也别异想天开了。好好做你的驸马,照样荣华富贵,做王又有什么好处?只会为了国家误了自己。仔细想想吧!” 刚想走出大殿,琪若却追了出来,不顾周围的侍从,守卫,他抓起絮飞的手腕喝道,“什么?你不管?我回来就是想用离非的势力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而你居然说这与你无关?絮飞,我告诉你,当年要不是我父,离非不会有今天。现在你做了公主,还是下任的女王了,你就想翻脸不认人了吗?要是我想从中捣鬼,你又能奈我何??” “咳咳!!如果在下没听错,琪若世子是否在恐吓絮飞公主呢?而且还口无遮拦,出言顶撞,甚至有谋反之意。是否要遣他出境呢?公主?”大殿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他不紧不慢地来到两人中间,似笑非笑地看着琪若,他向絮飞行了礼,然后对着琪若说道,“要我把您给压入大牢吗?我想,要是老王爷知道自己的儿子竟有反叛意图,他一定会大义灭亲的。您说我说的对吗?琪若世子?”平静的音调看不出此人深沉的情绪,在离非国,想必除了絮飞公主,也只有这人无人敢惹了。 “你!”琪若无奈地放下手,“算你狠,诛冥!” “今天在下就暂且不纠。但如若下次再对公主不敬,无论何人我都定当不饶!”诛冥笑着说。 琪若吃了亏自知再呆下去也无意,便挥了挥手退下了。絮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对着诛冥道,“国师,此事交给你去办。切不可挑起战乱,劳民伤财!若可以,我还真不想管他。最好让他呆在溯月永远不要回来了!!” 诛冥点了下头,“是,公主。在下这就去办!但在下这次进宫是来告诉公主,继任仪式中的祭祀大典快要准备的差不多了,请您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辛苦国师了!” 离非是个信神的国家,他们相信只要心诚做善事,神灵自会保佑。而诛冥便是离非的大国师,他掌管神院中一切事宜,在宫中也很有地位,故而他的话无人敢反驳,幸好他对离非皇室向来尊敬,从不越礼,否则他要是想篡位夺权可是简单的很哪! 琪若回到琪王府后独自步回房中,甩开房门,把桌子上的茶器统统挥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哼!没想到回国后竟还要受诛冥那个国师的气。若他们不管,他也决不会罢手的。琪若斥退下人们,紧咬着下唇,眼里泛着血光…… 黄昏时分,琪王府迎来一人,来人正是诛冥大国师。琪王爷赶紧亲自出门接待,把他引到内院的前厅中。晚霞的余晖还肆意地挥洒着,诛冥微笑着坐下,他原本就被离非的百姓奉为最接近神的人,而此时在夕阳的潆洄中更显神秘,高不可攀。他抿了口茶,道来,“王爷!世子可回到府中了?” “琪若下午回来过一次,此时又不知去向。国师有事寻他?”琪王爷唯唯诺诺地回答。 “不在也无所谓。我这次是为传达絮飞公主的口谕来的。老王爷,世子在溯月行事过为任性不羁,被璃月公主赶回来了。絮飞公主得知后把他训了一番,不想他却对公主出言不逊,还说了大逆不道之话。所以本国师来告诉老王爷一声,絮飞公主有令,令世子不管愿不愿意,明日清晨必须整装回溯月向璃月公主请罪,且没有絮飞公主的召唤日后不得擅自回离非。请 209.第209章 :杀人与无形 老王爷如实对世子说。明日我会派人过来监查的。”一口气把该说的话说完,诛冥立马站起,准备告辞。这时刚从门外进来听到这番话的琪若冲了过来,拎起诛冥的儒裳,“离非是我的国家,你凭什么叫我离开,还不许回来?诛冥,别以为你是国师我就得让你三分。” “孽子!不得无礼!”琪王爷赶紧上前拉开琪若,诛冥抚了抚了皱了的外衫,轻笑道,“世子!正因为你对絮飞公主也是如此无礼,我才不得不这么做。世子,你回溯月后好好想想吧!!”说完转身离开大厅,琪若仍在他背后大喊大叫。诛冥冷笑一声,哼!真是有损离非的皇家颜面。反正他才不会管琪若的死活,他只要对一个人效忠就可以了,而那人便是未来的离非女王,絮飞。 无论是强迫还是威逼,第二天清晨诛冥真的派人来监视琪若,在老王爷的万般催促下,琪若无奈地带着人马离开了离非回到溯月,但是就他而言,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终结。正相反,被逼上极端的人往往会做出可怕的事。就在雪若以为可以回西炎的时候,就在逐月认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之时,琪若悄悄地联合邵兴开始了他的报复行为…… ! “恭喜你啊!终于可以登上溯月的王位了。”雪若调侃着逐月,笑吟吟地望着他。柳叶霏霏,山水一色,雪若在逐月和弥月的护送下已经到达了湖边,看来怎么走都要经过朝蜀国,所以逐月自愿担当护卫,用他朝蜀镇国大将军的身份带他们离开朝蜀。此时的弥月已不像开始那样对雪若他们针逢相对了,反而亲切了许多。他望了眼雪若后腼腆地低着头,“南宫王妃,望将来您可以再到溯月来。”雪若笑看着弥月,“那是自然。到时弥月定已成了一名盛名颇佳的王爷了。” “时辰不早了。风影和电掣已早一步给王爷飞鸽传书。娘娘还是不要再耽搁的好。”流云在雪若的耳边轻语。 雪若点了点头,向弥月告辞,逐月带着他们踏上了一艘官船驶向朝蜀,雪若望着渐渐消失在阳光中的溯月,心里是五味俱全。她真的很想见到蓝烈倾,从西炎城门走出的那一瞬间,她再怎么聪慧机智,也想不到回到西炎竟用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而中间所发生的种种事却如同昨日一梦,恍惚地不敢相信。累了,看多了那些是是非非,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她真的累了,仿若在风浪尖上被冰冷的水刺骨地泼打着。此刻的她只想回到属于她自己的温暖怀抱。 “南宫王妃,或许我回溯月继任王位的消息已经传到洛耶的耳中了,很难保证这一趟可以安然送你们回西炎。”逐月镇静自若地看着雪若。说出这番话还可以如此悠闲,雪若真的不得不佩服逐月的冷静。她缓步走回船舱,“没事!命运自有天注定,若我逃不过这一劫,也是上天的安排,我定不会责怪与你。” 半晌的时间船便靠岸了。踩在曾经好不容易才逃出的朝蜀地界,雪若没来由地一阵恐惧。她不是神,她也有害怕与悲伤。洛耶对她做的种种事,她想忘,却忘不了。颤抖的手扶在流香的手心里,流香看了眼雪若,发现她的脸色又有点苍白,“娘娘,您……身体不适吗?” “啊?没……没什么!逐月,我们还要几天才可以到达西炎边境?” “若日夜兼程四日便可到达。” “那就赶路吧!我想早日回到西炎。” 逐月点了点头,在泽城雇了辆马车。马车的车轮滚滚向前载着雪若他们离西炎越来越近,奇怪的是一路上城门口的检查都很顺利,洛耶似乎已经撤销了对雪若的通缉,这使得他们不由地放松了警惕,赶路倒变成了游山玩水,但行程并未因此而缓慢下来。第三天的正午时分,这里已经离边境不远,看起来是个小村庄,赶了几天的路就算雪若不累,流云和流香也有点累了。于是乎雪若决定在此处休息一阵。 步下马车,刺目的阳光让雪若睁不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渐好。她扶着流香坐在一片山地田园边的一块石头上,风轻轻拂过,看着做农于田埂中的村民,雪若慧心地笑了,她不禁想到了她的父亲,原丽州太守南宫子音,父亲在两年前辞官回故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现在这种生活对雪若来说却恍如隔世,是永远也没办法实现的梦。 就在雪若发呆时,一名村姑端着几碗水走了过来,她拥着憨实可爱的笑容,对雪若他们说,“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大热天的,来!!喝点水。” “多谢!!”微笑着接过递来的瓷碗,雪若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顿时身体觉得舒服多了。 “荷花!!快过来收粮食了!!别在那瞎转悠!” “哎!来啦!爹!……几位慢慢喝,喝过的碗放在这石头上就好了!”急匆匆地说完话后她就跑回了田间。雪若感叹一声,“纯朴的民情,无忧无虑,多好!” “娘娘,我们坐到那棵树下遮遮太阳吧!”流香一边用手帕扇着风,一边对雪若说道。 点头同意流香的建议,雪若他们走到田边的南宫间,坐在一片树荫下,丝丝凉风而来,雪若顿觉困了,她闭目养神小憩片刻。不想,就在此时,忽听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曾经训练过的本能让逐月警觉起来,他小心地站起来抽出腰间的琉璃宝剑,“什么人?”话音刚落,突然从丛中窜出几十名大汉,个个瞠目红眼,手提刀斧长剑,二话没说便向逐月砍来。逐月先是一愣,随即横剑一挡,与那群人纠缠起来。一旁的流香和流云皆不会武,他们只能勉强保护雪若不受伤害。但难免自己会自顾不暇。逐月一边要对抗几人的围攻,一边还要顾及雪若他们,很快便支撑不住了…… “娘娘!小心!”流云的声音从混乱的刀光剑影中传到了逐月的耳边。他一个疾步挡开面前一人,右手一横逼开旁边两人,然后快速移动到雪若他们的位置一看,只见流香愣在一边,雪若也跌坐在地,她的身上爬着已经受了伤的流云,眼见又有一人对着雪若的方向即将砍下,逐月什么也没想,一个健步挡在雪若的面前,刀落血溅,逐月慢慢地倒在了流云的眼前。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就在雪若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逐月已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风影、电掣!!”雪若忽然大叫起来。顿时从树上跃下两人,趁那伙人不注意之间,剑起封喉,不久,地上就倒了一片,有的已死,有的在痛苦呻吟。流云捂着受伤的右肩,他不停地呼唤着逐月,“逐月!逐月!!你醒醒!!逐月!!我求你!求你醒醒!!逐月!!”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逐月仍旧紧闭双目,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雪若望着这个场景,心里充满了悔恨,她错了!是她错了!她为了不让别人,不让逐月,不让朝蜀的密探发现风影和电掣的存在,她曾经对他们下了命令,没有她的呼唤,他们不得显于人前,哪怕……哪怕遇到危险时也不可以!雪若对风影和电掣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影又一闪而过,只落下翩翩枯叶。她走到流云的身边蹲下,两眼盈满泪水,“流云?”轻唤一声,没有动静。流云只是呆呆地坐着,就好像时间忽然在一瞬间停住了,画面永远地留在这个场景。 雪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了眼血泊中的逐月,突然她欣喜若狂起来,猛地抓住流云的手臂,“他……他没死!!逐月没死!!流云!你听到了吗?他没死!!他还活着!!”听到雪若的话,流云狐疑地抬眼望着雪若,雪若指指地上的逐月,“你不相信?是真的!!流云,你不是会医术吗?怎么在这时你反而忘了呢?我刚才真的看见他的睫毛动了一下!” 似乎才从睡梦中惊醒,流云涣散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他抬起左手缓缓地探到逐月的鼻息下,雪若和流香都摒住呼吸看着流云,流云悲痛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他笑了,“逐月!逐月他,真的还活着!” 雪若沉着地望着流云,她抹了下脸庞擦干眼泪,“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逐月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马上止血处理。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若他们再派人过来,光有风影和电掣就有危险了。先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 流云木呐地点了点头,他吃力地拉着逐月的一只臂膀把他从地上扛起,流香也扶着逐月的另一只手,雪若转眼看见了摆在石头上的瓷碗,她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她跑到刚才他们坐的地方,展望田野,寻找着刚才递水给他们的那名村姑。待她看见那人的身影后,雪若拿起瓷碗提起裙摆步到那人的面前,那名村姑看见她吃了一惊,“小姐,您……?” 若雪若没有记错,她好像叫……荷花!!“荷花,这是你的碗。是这样的,刚才出了点意外,我的同伴身体受了伤,急需一个地方休养,你看!这地方离城市还有段距离,不知你可否帮个忙?” 荷花皱了皱眉,似乎不确定雪若说的是真是假?而焦急的雪若也没时间耗着,索性她拖着荷花来到流云面前。看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气若游丝的样子,小村庄中乐于助人,善良的民风让荷花立马就答应了,“若你们不嫌弃,就到我家好了。但可能有点乱。” “这不要紧,谢谢你啊!!”雪若从怀里掏出了荷包,从中拿出一个玉镯子塞在荷花的手里,荷花推托着,“这……不行!”雪若笑着说,“我希望你别把此事告诉别人,还有,我也不是白给你这个玉镯子的,你拿去城里当些钱,这里有人受伤需要一些药,我们有点原因不方便进城,这事就麻烦你了。剩下的钱你就拿去,也算是我们感谢你的。” “这……这怎么好?”荷花有点不知所措。 “只怕到时你不要责怪我们连累你就好。” “不会的!看样子你们也不是坏人。快跟我来吧!我家就在那边!”荷花指着离这不远的一座草屋,虽然破旧不堪,但是为今之计也只能委屈一下了。雪若一行人驾着逐月来到草屋,流云小心翼翼地把逐月放在炕上,然后借了纸笔写了一张方子给荷花,让她务必按方子上的药抓且要早去早回,以免耽误治疗的时机。荷花毕竟是一介村姑,看见流云他们紧张万分不免也慎重起来,她猛点头把方子揣进怀里回到田埂中对他爹说了什么,只见她爹面露赤色,两人争执了片刻荷花他爹才勉强平静了下来,荷花便笑着往城里去了…… 流云轻轻地撕开逐月胸前的衣裳,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狰狞刀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部,伤口还在流血,而且已经开始有点腐烂,流香匆匆地端来一盆井水,流云扯了段自己的内衬衫,沾了点井水替逐月擦拭伤口。或许是伤口发炎的缘故,逐月一直高烧不退,流香不停地更换敷在逐月额头上的湿巾。过了半晌,荷花提着两包药走了进来。 流香刚想接过却被雪若抢了先,“我来吧!你照顾逐月!” “娘娘,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现在就我们这几人,难不成在此时还分什么君臣之礼?”雪若说完拉着荷花走出屋,借了罐子去熬药了。 流云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替逐月洒在伤口上,包上白布,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整理了下逐月的衣裳,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不早了,看来今晚要在这留宿一宿了。连续的高烧使得逐月说起了梦呓。嘴里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人的名字,流云先是稍愣了会儿,然后把头凑近到逐月的唇边听了听,当听到逐月说出的名字时,流云却再次愣住了。他慢慢地直起身柔柔地看了逐月一眼后转身走到屋外。 日已西下,明月东升。浮云辽阔,天地悠悠。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刚才所听到的名字,因为那个名字对他而言是如此的熟悉,那就是两个字: 流云。 ! 210.第210章 :你好毒 雪若,流云,流香轮流照顾着逐月,流云更是日夜不眠地看守在逐月的床边,偶尔荷花会端来一些吃的让他们充饥。逐月的伤口在一天天好转,烧也退了一点,可让众人着急的是逐月一直没有复苏。雪若算算日子在这小山村中他们已经呆了三天了,莫说等不到他们回国的蓝烈倾会着急,想必溯月更是乱成一团,下任王选无故失踪,生死未明,这如何是好?雪若偏头沉重地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逐月,心想国不能一日无君,就算将来逐月醒来怪她,她也甘愿做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好了。打定主意,雪若看荷花走后叫来风影,“风影,你替我传个话回溯月,就说,逐月身受重伤,至今未愈,若无他议,让他们推举弥月为王!!” “是!!属下这就去!”风影一向把雪若的话当作必行的命令,接到令后一个轻越从窗户离去了…… 流云此时听到了雪若的话,他一个健步冲过来,疑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娘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逐月,他会醒的。他千辛万苦才夺得今天的地位,难道您想让他在一瞬间就失去所有吗?再说,我相信溯月的两位公主和弥月也定不会答应的。” 雪若无奈地摇了摇头,悲哀地望着流云,起身步到门边,“流云,你跟着我也有快半年之久了。平日,你足智多谋,深明大义,怎么今日倒不明是非起来呢?或许等逐月清醒后,他会恨我害他失去了王位,但是作为一国之首,难道不是应该先天下而忧吗?若溯月趁逐月不在之际群龙无首,祸乱不断,难道这就是他所希望的吗?我相信,在这天地之间,你,流云,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你认为到时他是会责怪我,还是会责怪他自己??” 雪若的一番话让流云哑口无言,他叹息一声,闭上眼睛细想下刚才的话,确实!!娘娘说的没错,是他太执着了!缓缓睁开眼,流云单膝下跪,“请娘娘恕罪!刚才流云有所冒犯,还请娘娘原谅!!” 雪若轻轻一笑,“流云,自从你跟了我之后,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产生怀疑,甚至还有点兴师问罪的样子!!……起来吧!!我怎么会惩罚与你呢!!?你也是关心逐月嘛!!” 雪若上前扶起流云,流云刚刚站直,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哗,“荷花!!荷花!!你在屋里吗?我是啸天啊!!”随着声音的传来,门被猛地打开了,雪若看向来人,身着粗布麻衣,由于天气炎热,那人的身上,脸上全是汗水。来人用袖肘擦了把脸,看见雪若他们后倒是愣住了,他回到门外左右看了看,又跑回屋中,“这是荷花的房子啊??你们是谁??荷花呢??” 雪若拉过流云让他去看看里屋的逐月,随后一笑,“荷花姑娘进城去了。你是……?” 或许是因为没见过如此高贵又有气质的佳人,来人说话间显得有些别扭,“呃!我……我是隔壁村的啸天,是荷花的……朋友。几日没看见她下地了,还以为病了呢!!所以……所以……” “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你先进屋稍作休息,荷花去了也有半个时辰了,我想呆会儿就快回来了。” 啸天一边用力地搓着上衣的一角,一边说,“不……不要紧。我没想到她屋里有客人。我过几天再来……过几天再来好了!!”说着向门外走去,雪若刚想劝拦,荷花却一脚踏了进来,她抬头一见来人颇有点意外,“啸天哥??你怎么过来了??大热天的!!” 啸天看到她甚是激动,“这……这不是好几天没见到你来田里,害我以为你家出了什么事呢??” “能有什么事??要真有事,这邻里之间不早就闹开了?我没事!!你回吧,啊!!??”荷花有点急切地赶着啸天,雪若一看,顿时明白了,她含笑不语,转回里屋,留下那两人在外堂私话。啸天伸头望了眼走进去的雪若,这才把荷花拉到墙角问,“那些是什么人?看他们穿的缎子都是上好的衣料,肯定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可……他们怎么会在你这儿??” 荷花把抓来的药放在木桌上,回头应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啸天撇了眼药包,“他们有人病了!!??” “可不是?否则怎么会屈居于我这个破草屋??你啊……别问那么多了。反正这事你不能给我传出去,否则……否则我就不跟你好了!!”荷花一急转过身去不理啸天。啸天赶紧回答,“是是!!我不说就是了!!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那……那我走了啊!!哦!!对了,最近这附近不太平,前几日还在那山南宫间发现了一些凶汉的尸体,那些官兵已经开始查了。你多加小心啊!!那我走了。”然后啸天拥着一脸憨笑奔出屋去。 荷花拿起桌上的药包,疑惑了一阵,随后也跟着跑出去煎药了。雪若本非故意听到他们的对话的,只是当时逐月刚好有点不适,她想出门取些水来,不想却听见了刚才啸天带来的消息。她回到屋中对流云和流香道,“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城中的官府已经在调查此事了。若是让洛耶知道我们就在朝蜀,那势必又要带来危险了。我想,今日夜里就要离开!流香你准备准备,流云你负责照顾逐月。”雪若一想此事还是要告知荷花一声,毕竟也算救了他们一命,怎可不辞而别呢?她轻步来到屋外看见正在熬药的荷花,唤了声,“荷花姑娘!!”荷花回头看见雪若急忙站起来,“姑娘您怎么……?” 忽然雪若对着荷花行了一礼,荷花毕竟是村里人,怎看过这等礼仪?她赶快在衣服上抹了把手,想扶雪若,但又觉得好像自己的手脏不好意思地又缩了回来,“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雪若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紫玉金钗塞在荷花手中,荷花一瞧想塞回给雪若,可雪若执意让她收下,荷花抵不过只好拿在手里,雪若笑着说,“这些天多谢荷花姑娘的照顾了。只是我们都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留。今晚便要离开,故而特来辞行!” “今晚就走??那……你们那个朋友不是还没醒吗??” “这也无可奈何啊!!幸得不是大碍,勉强可以背着他。” “那就……那就再等两天好了。说不定他就能醒了呢??”荷花挽留道。 “多谢姑娘美意,但是我们已不可再耽搁时日。这就告辞了。”雪若诚恳地又行一礼,见流云和流香已扶着逐月从屋里走了出来,雪若转身准备过去,却被荷花拦住了,她抓过灶前剩下的两包药递给雪若,“这是我刚才到城里刚抓来的,罐子里还有一服,只是好像你们已经等不及了。但这两服药你们就随身带着,以防要用啊!!” 雪若接过荷花手中的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流香,流云和仍不省人事的逐月踏上了归途。夜晚的清冷让雪若在树下想了许多,那些天的杀手分明是冲着逐月来的。现在仔细想想,有谁恨他恨到如斯地步?除了琪若,她找不到第二个人,或许……或许也有可能是洛耶,毕竟逐月曾骗过他,以她对洛耶的了解是宁愿他负天下人,不得天下人负他。他也应该不会轻易放过逐月。唉!!偏过头看着离她不远的流云和逐月两人依偎入梦的画面,雪若沉重的心稍微得到了一丝轻松。或许这就叫因祸得福吧!! 一天的时间他们便来到了兰州,这个地方他们并不陌生,雪若不敢大摇大摆地去客栈,于是他们便找了个小店要了两间房准备睡一晚再走。流云和逐月一间,雪若和流香一间,两间房仅隔一道墙而已。流云扛着逐月扶他睡到床上,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倚桌而栖。 深夜的烛火摇曳不息,流云房间床上之人皱着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口中轻呼一声,“流云?”见没有动静,逐月想起身而坐却觉浑身疼痛,低头望了望胸前的伤口,他细细地回想着这段时间的往事,依稀记得他是被一群来历不明之人所伤,后面的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很清楚的想起失去意识前流云受了伤。逐月转头看了下四周的环境,不知身在何处,一瞥眼却看见了坐在窗前桌边的流云。他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看来他并没大碍。或许是之前睡得太久,此时的逐月倒显得很有精神,他吃力地撑起上半身把自己靠在床缘边,苍白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端详着一旁熟睡的流云,看来为了照顾他,流云费心不少。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怀着这样的疑问,逐月想起床看个究竟,不想才受过重伤的身体竟支持不住,一下子他便从床上滚了下来。“哐啷!”一声,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流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他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目,四下找寻制造声音的来源,但见逐月趴在地上,薄毯也掉落在地。流云先是呆了一会,然后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冲到逐月的身边跪在地上把他扶起,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流云不敢相信地问,“月!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逐月没想到自己伤后醒来流云对他的态度忽然有了转变,他凝视了片刻,尽力抬起右手抚着流云的面庞,“云,你,你是怎么了?” 流云无力地笑了,“我高兴,你终于醒了。我怕……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随后他用力的抬起逐月的右臂,“来!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逐月刚刚醒来,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全靠流云一个人架着他很艰难地扛回床边,却不小心被床榻碰到了膝盖,让流云一个重心不稳连带逐月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月,你没事吧?”流云刚想拉过倒在他身上的逐月,没想,逐月硬是不让他动。 晚风徐徐,星夜茫茫。屋里静了片刻,不久便传来逐月的声音,“云,真的是你吗?以前的你是从不会喊我‘月’的,也不会对我这么温柔。我真怕,怕你只是个影子,天一亮你就会消失。若真如此,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流云尴尬地望了眼自己的处境。此刻他正被逐月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而逐月在他耳边传来的细语惹得他心里突然一阵骚动。他别扭地想推开逐月,却被逐月抓住了双手,“云,你知道吗?其实在一年前我就对你印象深刻,这里面并不单单因为你的容貌,更多的是你的智谋让我心悦诚服。本想做个兄弟如此相处下去,可是与你分手以后,日夜的思念才让我明白,原来我并不只希望与你有兄弟之情。在我眼里,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你好,所有的男人都没有你智勇双全。见不到你也即算了,可偏偏让我在一年后又看见了你。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是多么欣喜若狂。可我不敢说,也不能说。我知道,西炎和他国一样并不反对男男欢爱,但这毕竟不是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感情。我一直深深地把这份情感埋在心底,只想为你多做些事,只要看着你就够了。可是你却对我很冷淡,一开始是,在溯月时也是,从来在你眼里除了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人外,其他人都不会放在心上。我忍了,可是若你再对我如此温柔,我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伤害到你的事来!!” 初听逐月的告白令流云的心猛地一震,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原来逐月对他的情已经如此之深。而他呢,说他没有是骗人的。他承认初闻逐月效忠朝蜀时他确实很生气,对他的态度也是冷冷的。说他对逐月没有感觉,这也是假的。只是立场不同,身份不同,他能做的也只是沉默。 “云,为了你我可以去死。对了!你的伤呢?好了吗?让我看看!!”逐月似乎现在才想起流云的的伤势,不给流云拒绝的机会,逐月一把扯开流云的衣裳,只见他白皙的右肩多了道长长的疤痕,逐月轻轻地问道,“还疼吗?” 流云红着脸摇了摇头,他望向逐月的双眼仿佛要深入到他的灵魂里,然后他笑了,柔美而又凄然,逐月看呆了,忍不住低下头在流云的唇上印上了属于他的烙印…… 211.第211章 :不予你探讨 风仍依依,树影斑驳。立在门口的两人咧着嘴悄声地离开了。回到自己屋中,雪若望了望天空,不管将来每人的命运如何,最起码在现今只要心有所托,也便无憾了。一抹绝美的笑容荡漾在雪若的脸上久久不散…… 第二天天一亮,雪若和流香便早早地起了床,准备再赶路,不想昨夜还诉说钟情的隔壁屋中却传来了一声怒斥,“什么?你们已经发信让弥月坐上了溯月之王?”雪若一听立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赶紧来到流云的屋中,只见逐月由于伤重和衣半靠在床上,流云则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和发冠,完全不理会逐月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猛地揪起他。雪若刚想解释,却不料流云首先开口,“我说了,是我让娘娘下令告知溯月你重伤未愈,生死不明,国不能一日无君,让两位公主赶紧择日让弥月登基。” “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明白我是多辛苦才得到这个位子的?”逐月痛苦地看着流云。 “月,王位对你真的这么重要?”流云温柔的目光顿时变得冷漠,就像一年后第一次看到逐月时的眼神。 逐月一愣,他放开手,喃喃道,“云,你不会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回溯月吧,或许还来得及在登基大典前赶到。”流云站起身,抚平胸前的皱褶,冷冷地说,“我和娘娘今日便要回西炎了。你已经醒了,只要再花钱找两个人一定可以帮你尽快回到溯月。”然后他走出房门头也没回地又补充了一句,“月,若你真的想当王,我也不会拦你。但我没想到为了王位……昨晚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此次你若回到溯月,或许我们就真的再也不会相见了。我祝你达成心愿。”说完便走了出去,谁也没有看见他的眼角划下的一滴晶莹泪…… “云!云!!”逐月想下床追去却体力不支。雪若无奈地走过去扶着逐月,对他说,“逐月王子,流云的心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为何要让他伤心?” “我本想是让他与我同回溯月。” 雪若摇了摇头,“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流云是何等桀骜之人,他既认定西炎是他效忠的国家,那他必定会一生为国鞠躬尽瘁。你想让他为了你一个人而舍一国,这实在是强人所难啊!!更何况……你不做王还有你弟弟弥月,而流云虽倾心于你,你也不能因此而强求他什么不是吗?再说,提出让弥月登基的人是我并非是流云啊!!逐月王子,若你真的为民着想,就应该能明白作为一国王妃的我所做的选择是如何的无奈了。” 逐月沉思着听完雪若的话,他默不出声,半晌他抱拳一礼,“话虽如此,但我仍要回溯月。南宫王妃,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等我走后,您帮我好好安慰流云。其实,在这天下间我最不想看到伤心流泪的一人便是他。请您替我转达一句话给他,昨晚我说的句句是真情实感,只是国为大,就算我不做王,溯月还是有我要去办的事。让他勿念,我定不会辜负与他。” 两个时辰以后,逐月雇了辆马车走了。流云一直冷眼旁观,不作一语。自古离别多伤感,苍白的脸仍遮不住流云此时的情绪,或许他并没有像女子般泪如雨下,但他的心里,雪若知道泪已洒了一地…… ! 回西炎的路上流云一直不说话,无神的双目盯着马车外的风景,景象映在他波澜不惊的眼中。雪若哀叹一声,看了看行程,好在就快要越境了,西炎已近在眼前。只是……她不明白,以洛耶的本事应该知道她身在朝蜀,却没任何行动。难道……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不成? “娘娘,我们回到西炎了!!西炎到了!!!娘娘!!您看……!”流香兴奋地摇着雪若的手臂,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雪若看着熟悉中的西炎山水,踏着向往已久的自家土地,她笑了,眼睛开始模糊起来,流云走了过来,在雪若的耳边说道,“娘娘,好像有点不对。您瞧!”顺着流云手指的方向望去,虽说此地是西炎边境,民物并不富庶,但也不至于大白天的街上竟无人行走,更甚者居然有上百的流民涌向朝蜀,雪若蹙眉思索,难道?难道西炎出什么事了? 雪若此时心乱如麻,她赶紧对马车夫说,“师傅,去龙清城!快!” “姑娘,现在龙清城郊外正有大军对峙,不好过去啊!!”马车夫担忧地说。 “城外??那你就去城外。师傅,请您务必快点,我们有急事。喏,给你!”说着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一枚红玉戒指,“这是路费。帮帮忙吧!” 马车夫接过戒指在阳光下看了又看,似乎认定是真的以后,他说,“那好吧!不过,我只能载你们到城外的杯莫亭。” 杯莫亭?那里离城还有一百多里地呢。雪若明白也不好强人所难,“也好!” 放下车帘,车夫一阵吆喝,马车穿过流民向龙清城驶去,一路上来自城中的百姓纷纷向马车讨饭祈求,只要雪若可以满足的她几乎都施舍了。就在他们的马车快要到达杯莫亭时,突然从路边丛南宫中窜出几个士兵,他们挡在路中间,喝道,“什么人?” 车夫赶紧停下,雪若撩开帘子一看,只见三人个个手持长矛身穿盔甲向他们走来,雪若轻声问身后的流云,“流云,那些是王爷的人吗?”流云望了望不确定地说,“不太像。但西炎最近很乱,我们又几月未归,实在是搞不清楚对象啊!!”雪若听后细眉微拧,“那先看看再说,先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是!”车里传来流云和流香的应声。 那三个侍卫看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位大哥,我们是外地来探亲的。我有个亲戚就住在这城里,前几日邀我们去游玩,正得今日有空便来会会他们。怎么?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雪若下了马车对来人行了一礼。 “难道你不知道?最近西炎正在交战,城外尽是反贼,特别是半月前云王旗开得胜打算乘胜追击之时对方却提出要议和。云王为了不让对方有所卑鄙行径早已下令封城了。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王都,也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王都。听懂了吗?要是听懂了就赶紧走!!”那人说完后就催着雪若他们调转车身回去。 听他们的话语,应该是王爷的人,“等等!”雪若刚想亮明身份不料又有群人窜了出来,只听刚才说话的那侍卫顿时慌乱了一下,“啊!!是反贼!”很快双方就打成一片,车夫一看形势不对立马架着马车疾驰而去,雪若望着眼前的一团人头都痛了。她悄悄地拉起流云和流香准备趁机溜走,就在这时,王爷的人有点招架不住了。三个人对七个人,当然不行!于是很显然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反贼杀了其中一人,另两人逃了,然后回过头望着雪若他们,“样子还不错。而且看衣料应该是大户人家,把他们带回营帐。” 雪若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在自家还遇到这等事。既然如此就走一趟,正好可以看看卓青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七个反贼押着雪若一行三人翻过一个山丘便看到了卓青云的部队大营,雪若从顶处往下一看,黑压压的一片,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另一边的山,那块平地上纵横交错着将近几百个营帐,但中间的一个既大又豪华的帐篷外挂着一帆帅旗,不用问也知道那就是主营。那伙人并没有把雪若他们带到主营而是直接把他们领回了自己的营帐,雪若知道这帮亡命之徒的肮脏想法,自己不美或许可以逃过一劫,但流云和流香却是不折不扣的绝色,很难保证他们不会被上下其手。当雪若他们被押着穿梭在营帐中时,正好从主营中走出两人,雪若偷偷地张望过去,只见前面那人昂首挺胸,阔步不凡,眉宇间有股贵气,且与蓝烈倾竟有几分相像,腰间一把长剑,眼中充满忧虑。雪若不禁一愣,难道……难道他就是蓝烈倾的二哥,西炎原来的二皇子玉澈?再看他身后那人,面容虽老但眼神精明,哼!!一看就知道是卓青云。糟了,卓青云曾经见过她,要是被他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走!快走!!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领头的那人似乎注意到雪若的举动,步到雪若身后狠狠推了她一把,差点把她推在地,。流云跑过来扶起她,“娘……!”雪若对他赶紧摇了摇头,眼角瞥到卓青云正往这个方向看,她立即把脸调到另一边,且用流香遮住自己的身躯。恰巧这时玉澈走了过来,他望了望雪若他们,对领头的那人问,“他们是什么人?” 那人一看是玉澈,立马诚惶诚恐地回答,“回王子,他们是我们回营途中发现的。发现时他们正跟云南王的人说话,属下看他们行踪可疑便准备带回营审问他们。” 雪若不屑地瞧了那人一眼,什么行踪可疑,什么准备审问,他们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就编出这番谎话,要是真让他们打下西炎,那真是西炎不幸啊!!流香哼了一声,流云更是眼不见为净。 卓青云从开始就一直盯着流香身边的雪若打量个不停,他认出了流云,随后他突然笑了,朝流香的方向作了个揖,高声说道,“微臣卓青云拜见王妃娘娘。”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玉澈更是糊涂,他木然地问卓青云,“王妃?你说这女人是王妃?”他指着流香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卓青云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雪若的面前又是一礼,“娘娘,别来无恙啊?” 唉!雪若叹息一声,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尽倒霉?算了,既然被认出了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索性认了吧。她含笑点头,“卓大人,久违了!” 这时玉澈才注意到雪若,他皱着浓眉问她,“你是蓝烈倾的妃子?” 雪若从流香身后走了出来,轻拈罗赏,向玉澈鞠了一躬,“南宫妃叩见玉澈王子!” 玉澈冷眼看着她,左右端详了一会儿,“蓝烈倾他怎么会娶你的?他不是女人成群不想成亲吗?” 雪若抬起头笑了,无畏大智得体,举手投足尽显雍容,面如凝脂,眉如柳絮,小巧嘴唇微微翘起,“难得玉澈王子还念旧情,居然记得令皇弟的心思,南宫妃佩服。” 玉澈先是一愣,随后了然,他也笑道,“怎么?蓝烈倾没说过吗?看来他对你倒还珍惜。不知要是知道你落入我的手中,他是否会弃城投降啊?” 雪若也不甘示弱,“要是我,我就不会。王爷的想法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 “哦?宁愿舍弃你而保江山?” “这是当然。若换成是您,我相信您也断不会为了个女人就舍一国吧?” “既然你对我没有利用价值,就不怕我杀了你?” “生又何妨,死又何惧?凡事皆有定数,若我不能化险为夷也只怪我命该如此,怨不得任何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唇枪舌战,让一旁几人顿时傻了眼,卓青云摇了下头,拉开玉澈,“皇子,您就不要再争了。这……要如何处理,您给个定夺吧!!?” 玉澈平下心绪抬眼略看了雪若,“让他们先暂押在主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让他们走出营帐一步。” “是!!”几个士兵得令后准备带走雪若,玉澈忽然回头又说了一句,“她是云南王的妃子,传令下去上下人等不得对她无礼,否则军法处置。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望着雪若他们离去的身影,卓青云走到玉澈身边深有感触地说,“皇子,刚才南宫妃旁边的男子便是西炎王都第一公子流云,那名女的是他的妹妹流香,老臣曾谋算过让他效忠于我,但不知为何似乎被南宫王妃破坏了我的计划,还使得流云对她唯命是从,且四个月前朝蜀剿匪的策略也是南宫王妃想出来的。而据我散布在各国的眼线回报,这个南宫王妃本事不小,不仅迷得朝蜀王洛耶为她牵肠挂肚,而且还助溯月皇子逐月登上王位,连离非也对她忌让三分,向本国世子琪若,也就是溯月大公主璃月的驸马,都下了禁止回国的命令,可谓是声名显赫,声望颇高。” “哦?是吗?一个小小女子能做到这些?卓大人,你别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被人诳了吧?”玉澈不相信地嗤笑一声。 “皇子,您别不信。最起码她可是蓝烈倾和洛耶都看重的女人。”卓青云提醒了他。玉澈冷笑道,“我倒很想知道她到底有何魅力竟能让一向流连于美女丛中的蓝烈倾对她倾心相对?甚至那个冷酷无情的洛耶也情迷于她。反正她正身处我方大营,就让我会会她好了。” 风卷沙尘,天色阴暗,看来又要有场*了…… ! 212.第212章 :我是真的喜欢你 隐晦的气候,潮湿的空气,踩着脚下松松的软泥,在御花园中的人不禁叹了口气,安庆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就犹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刚刚朝蜀的使者来过了,把洛耶的话毫无保留地转告给了他。他不是笨人,怎会不知这话里的意思?哼!洛耶真的想把他作为傀儡吗?转身走回亭中,若曦举杯饮酒。好不容易登上安庆王位,难道就任由洛耶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甘心,好不甘心啊!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愁上眉头,若曦又举杯一饮…… 雪若此时正无忧无虑地躺在玉澈帐营旁边的一个军营里,她知道就算她心急如焚也不可显于人前,否则必给玉澈一个把柄。她只是略有所思,为什么卓青云要和谈?是因为知道他胜不了了吗?还是另有目的?看样子第一种假设并不成立。有洛耶的支持应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除非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以蓝烈倾的才智想必已有准备,可是怎样才能拖他后腿,让他们自顾不暇,给蓝烈倾有机可乘呢?雪若眼珠一转,轻步走到门口。 “王子有令,王妃不可离开营帐半步。”帐前的两个侍卫挡在了雪若的面前。 雪若笑语,“我不出去,只是站在这透透气。嗯……天气不错,空气清新,适合户外踏青。流云,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流云听到喊声,拿起手中的书步到雪若身边,“娘娘!” “流云,你觉得要是你的话,以这好等的天气打算去哪国游历啊?” 流云略皱眉头,他不甚明白雪若的意思,只是随口一答,“西炎,或溯月。” “我们现在不是已身在西炎了?溯月嘛~~~,怎么?你想去吗?” 流云苦笑一声,“已经这地步了,难道娘娘还拿我开心吗?” “好山好水好风景的地方,倒让我想到安庆国了。”雪若向流云眨了眨眼睛。 安庆??娘娘怎么突然想到安庆了?就在流云疑惑之时,雪若又说一句,“还记得在安庆遇到了谁吗?那人连卓大人和玉澈王子都认识呢!想来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流云仔细一想,他们在安庆遇到的人?卓青云和玉澈都认识?把众人连在一起拼成的人物是……洛耶?安庆?洛耶?若曦?流云把所有的信息凑在一块,很快便知道雪若的意有所指,他点头附和道,“是啊!安庆确实是个好地方。可惜不能亲自前往。” 雪若也故作无奈,“唉!要是此时能有人去安庆,那真是令我羡慕呢!”摇头叹息之后雪若却突然对着帐外大喊一声,“有人听见我的话了吗?”门边的两个侍卫不明就里被吓了一跳,玉澈与卓青云也从旁的帅营中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何人如此喧哗?” 雪若一看笑了,“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刚才心中郁结,只是发泄而已!” “原来如此。”玉澈冷眼看着雪若,随后一笑置之。 雪若拜礼回到帐中,流云不解地问,“娘娘,您刚刚……?该不会是想喊给某人听的吧!” 接过流香递来的茶,雪若点点头,“真是知我者莫过流云也。不错,只希望电掣听到我的话后知道该怎么做。” 流云一听不免担心起来,“娘娘,风影去了溯月还未归,今日您又让电掣去安庆,那您身边岂不是一人都没有了吗?” “那也没办法。依我看,若曦此人必会相助与我,因为要是他不做出什么事来,日后也只能做洛耶的傀儡了。”确定心中所想,雪若也就休息去了,她相信自己的推测。 月影星稀,凉风飕飕,睹物思人,不甚感概。雪若看着帐外西炎的山,树,草,木不禁想到了蓝烈倾。也不知同在星空夜幕下,他是否也想着她呢?夜晚的营帐篝火熊熊,但除了值日的巡卫外,众人皆已入梦中。流香和流云或许是累了,竟睡的深沉。而她自己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雪若摇了摇头罗裙微动转身入帐,一个黑影却赫然出现在本是静谧的帐中,雪若严词问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我的营帐?难道玉澈王子没跟你们说过规矩吗?” 来人先是静而不动,然后慢慢地身影随着步伐从黑暗中走到光亮处显身于雪若眼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雪若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可是却身不由己地伸出右手仿佛确认他是否是真人一般。细手碰触到来人的面颊,是热的,能摸到。雪若强压住满心的激动,小声地哽咽着,“玉……蓝烈倾!!” “雪若!”蓝烈倾冲上前一把把雪若搂入怀中。四个月的相思,四个月的牵挂,四个月的担忧全都融入这无声的拥抱中。爱,已化作无语,深情地望着眼前之人,蓝烈倾和雪若都希望时间可以在此静驻,感受着来自对方身体上的温暖。蓝烈倾细细地抬起雪若的脸,怜惜着,“雪若,让我看看你。你……瘦了。” 雪若摇着头,“蓝烈倾,你怎么会来?要是被他们发现……?” “不要紧。发现不了,就算发现,我也无憾了!”蓝烈倾的话语里柔情似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快要溢出的激情,蓝烈倾低首吻上了雪若的唇瓣。唇舌相交,吸吮啃咬,雪若绯红着脸颊气喘吁吁,蓝烈倾不舍地放开她,两人的嘴角银丝连连,一丝暧之气萦绕在空气间,蓝烈倾拥着雪若,“这四个月你辛苦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此地不是你久留之所。赶紧走吧!”雪若不禁为蓝烈倾担心起来。 “要走一起走。我既已来了,就一定要带你走。” “蓝烈倾,你听我说,现在我们不知卓青云,玉澈和洛耶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诡计。原本军中无人也就罢了,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但现在不同,有我在这里,最起码我可以随时得到最新的消息不是吗?然后让你也好谋算啊!!所以,我不能走,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走。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天大的阴谋。或许,或许他们会暗杀你的。不行!!蓝烈倾,你快走。他们抓了我就是为了威胁你,引你现身,你不可以死在这儿。”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不为你自己想想。这四个月你过得是怎样的生活难道我会不知?洛耶是怎么对待你的,难道我会不晓?雪若,我不会再把你眼睁睁地放置在危险之中。” 雪若温柔地笑了,她主动吻了蓝烈倾,“蓝烈倾,无论如何,你都要保重。为了西炎,更为了……我!!” “雪若!!”蓝烈倾激动地按住雪若的头加深了那个吻,一行清泪从雪若的眼角流了下来,蓝烈倾柔柔地细吻着,从脸颊,嘴唇,颈子到肩膀,锁骨,胸前……雪若和蓝烈倾虽成亲两年,但从未有过肌肤之亲。雪若哪受得了这般挑逗?“嗯啊……”一声娇喘从她的嘴边溢出,令蓝烈倾顿时一振,手臂稍一用力抱起雪若走到帐里的床边。 “玉……蓝烈倾!你……你要做什么?”被蓝烈倾吻得分不清方向的雪若惊慌失措地问。 蓝烈倾一笑,“做我们两年前就该做的事!!” 雪若的脸一红,“在这儿?”不会吧!!??这可是敌营!!他不想活啦?男人真是奇怪,说做就要做。等等!!好像帐中还有别人在啊!“蓝烈倾,等等,流云和流香还在呢!!” 蓝烈倾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望了望,然后擒着一脸的坏笑轻轻地说,“哦??是吗?我怎么没看见??” 雪若一听不理会蓝烈倾强坐起身往他身后一看,可不是??空荡荡的营帐哪还有人??雪若的嘴一撇,该死的流云流香准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躲起来了。 蓝烈倾放下帷帐,抱起雪若深情地吻了她,一手支撑着她的身体,一手解开了她的衣裳,吻着她如玉般的雪白躯体,考虑到雪若是第一次,蓝烈倾用它低沉的男音蛊惑道,“放心吧!我会很温柔的。” ………… 月夜星辰为伊见证,永恒不变的只有爱……柔情蜜语,激情过后,蓝烈倾望着身边的人,抬手摸着她的脸,轻声说道,“雪若,这辈子你都是我蓝烈倾的人。谁也别想把你抢走,洛耶的那笔账我迟早会算的。现在无论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都是我的了,永远都是了!!” 雪若第一次雨露恩泽,全身酸痛,她懒懒地趴在蓝烈倾的胸前,焦急地说,“蓝烈倾,你已在这儿呆了有两个时辰了,趁天还没亮你快走吧!!”刚刚真是丢死人了。简直不敢想象从自己的嘴里竟然叫出那种声音,而蓝烈倾还一个劲地说好听,让她不要停。唉!!她一世英名尽毁了。 蓝烈倾柔声细语,“走?和我一起走。”说着拉起帷帐坐了起来,不忘把雪若也搀扶起,“怎么样?能起吗?”看着她身上密密麻麻青一块紫一块的吻痕,蓝烈倾不禁开始后悔刚才应该轻点,唉!!忍了四个月,也不能怪他一时索取太多,竟要了她两次!!起身穿上衣服,蓝烈倾准备帮雪若更衣,突然流香满脸通红地从营帐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向蓝烈倾行了一礼,“王爷,让香儿来吧!!” 雪若一见是流香原本恢复了的脸色顿时又红了起来,而流香毕竟待嫁闺中,看到雪若身上的痕迹脸更红了,她默不作声地替雪若穿好了衣服,从帷帐中出来。雪若想着,此刻要是能沐浴更衣就好了,盛夏的天气,营中本就闷热,再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雪若浑身上下都粘粘的,真不舒服。 流云这时也走了过来向蓝烈倾行了礼,“王爷!!” “好了,都免了。现在我们是身在敌营。”蓝烈倾小声说道。 见雪若穿戴完毕,蓝烈倾向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移动身形来到帐门口,雪若忍着不适拉起蓝烈倾的袖摆,“蓝烈倾,刚才见了你太高兴竟忘了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这种事你还来问我吗?你心知肚明!当然是电掣的飞鸽传书。”蓝烈倾回过头笑着说。 “飞鸽传书?”雪若皱着眉头仔细一想,“不好!!蓝烈倾!想必现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蓝烈倾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阴沉,“你是说……?” “哈哈哈哈哈!!不愧为南宫王妃,可是知道的太晚了。听你沙哑的声音应该和我那个弟弟共度良宵了吧!!……蓝烈倾!!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现在你应该死而无憾了。”原本静谧黑暗的帐外顿时变得灯火通明。雪若冷静地说道,“我们都太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竟会将计就计让电掣的飞鸽传书直接给了蓝烈倾,引你来此。和谈是假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你的命!” “要是想要我的命尽管来取好了。为什么要故弄玄虚提出和谈?”蓝烈倾问出心中疑虑。 “蓝烈倾,对于我们来说是打了胜战要乘胜追击,但对于一般百姓而言当然是趁早结束战争最好。和谈只是顺应了民意,让我们更大意而已。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隐瞒真相啊!!” 玉澈听了雪若一言,不禁有点佩服,“南宫王妃,一开始卓大人说你聪明机智,与众不同时我还不怎么相信。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女中豪杰的胆略。怎么样?只要你肯投降,我既往不咎饶你一命!!” 怎么办?以电掣的脚程少说到达安庆也要八日,这期间决不能让蓝烈倾受到丝毫伤害,否则前功尽弃啊!!雪若想着抬头问蓝烈倾,“今晚你就一个人来的吗?” 蓝烈倾自信地一笑,“怎么可能?我就怕会出这种事所以悄悄带了点人马。” 雪若顿时放宽心了,“王爷就是王爷,什么都想到了。” “有这样的妃子,我也不能太差。不是吗?” “那……要怎样才能通知他们?” “简单,火烧军营。” 雪若一听咧着嘴笑了,她俏皮地向蓝烈倾眨了眨眼,“明知道天干物燥,还玩这种游戏?”她整了整衣裳走到门边,回头对蓝烈倾他们说道,“那还等什么?游戏开始!” ! 213.第213章 :恶毒之人 镇静自若地从营帐中走出,雪若冷然环视了下众人,然后款款地向玉澈行了一礼,“王子,抓个人还真是兴师动众啊!?”玉澈笑道,“那是自然,因为我要抓的可不是一般人。” “承蒙您看得起王爷。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让您失望啊。王爷,看在玉澈皇子在帐外等候多时,您就出来与他见上一面好了。”雪若对着帐内喊了一声。蓝烈倾哪是胆小怕事之人,听到雪若的呼唤便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用他一惯谨慎的冷面孔对着玉澈,“二哥,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你一死,玉煌就少了左右臂,西炎也就垂手可得了。”玉澈讲出了实情。 “好!!只是在死前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你我兄弟二人能共饮一杯吗?” “……好!来人!拿酒!” 侍卫恭恭敬敬地端来两大杯酒,玉澈手持一杯,“我们兄弟二人也有段日子不曾饮酒谈心了。没想到,今日一酒过后却要阴阳两隔。怪只怪当年你们不应横加插手,否则我也不会如此怀恨于心,非要致你们于死地不可了。” “二皇兄,有许多事是说不清楚的。”蓝烈倾无奈地叹息。 雪若走到蓝烈倾身边,望着他,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王爷,您怎可……?”掩面而泣,雪若趴倒在蓝烈倾的肩怀,明明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又为何要突然死别?一个激动不小心打翻了蓝烈倾手上的酒杯,“啊!”雪若赶紧赔礼,“对不起,玉澈皇子,我……失态了!” “人之常情。好了!!时辰也耽搁的差不多了。”玉澈一个后退,“准备放箭!” 弓箭手,侍卫一下子把他们包围了起来,雪若一个瞥眼向还呆在帐内的流云使了个眼色,流云很快地便拿起手中的蜡烛点燃了雪若他们所住的营帐,顿时火势顺着地上的酒迹蔓延开来,原本包围的阵势因为有些侍卫怕连累到自己而乱了,蓝烈倾乘机施展功夫击退了离他最近的几个弓箭手,然后一把拦腰搂住雪若带她离开。玉澈一看下令道,“不得放走他们。你们去救火,其他人等一律呆在原地。放箭!!” 侍卫听到命令后有的开始向蓝烈倾射箭,蓝烈倾带着雪若勉强躲过了第一阵。流云和流香从帐篷的另一个地方爬了出来,接着火舌乘着风很快从一个营帐烧到另一个营帐,流云和流香皆不会武只能东躲西藏,蓝烈倾为了保护雪若一边要和人打斗一边还要防止她受到伤害,四人是狼狈地很啊。玉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乘虚而入,在蓝烈倾忙于对付眼前之敌时赫然拔出剑来准备给他背后一击,蓝烈倾自顾不暇,雪若却看见了,她大呼一声,“蓝烈倾,小心!”然后冲到蓝烈倾身后以身体挡住了玉澈的一剑,蓝烈倾闻声回头却见雪若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雪白的绸衣变成了腥红色,蓝烈倾周身的气息顿时凝冻起来,眼中充满了杀气,他目无旁人地笔直杀到玉澈面前,冷冷的眼神令玉澈胆战心惊。蓝烈倾二话不说举剑向他砍来,两人厮杀在了一起。这时蓝烈倾带来的人马也从山上突袭而来,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雪若躺在地上,看着渐渐模糊地影像,伸出手想要够着那最后的游离,为什么她的眼前尽是红色,嘈杂声,喊杀声,刀剑声都离她原来越远,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她快要看不见了,不要!她不要!她还要看蓝烈倾,她要确保他没到受伤,她好不容易才回到西炎,好不容易才见到蓝烈倾成为他真正的妃子,为什么?可是……慢慢地雪若闭上了眼睛,为什么……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蓝烈倾对她的温柔,蓝烈倾深情的眼睛,蓝烈倾英俊的相貌,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蓝烈倾的浓情蜜语,蓝烈倾的低沉声音,蓝烈倾对她的担忧,她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还有好多话要说 她还要再见到他 他的一切啊……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垂了下来,雪若失去了意识。流云和流香看到了顿时呆了,他们不顾自身的危险赶到雪若的面前,流香抱起雪若的身体,拼命地哭,拼命地喊,流云此时压住内心的震惊,颤抖的手搭在雪若的右腕处替她把脉。蓝烈倾已经忘乎所以,只知道杀敌,不停地向玉澈攻来。但这里毕竟是敌营,玉澈的人越来越多,蓝烈倾心知他们绝不能久留,雷情和雨恋拉着他带着受了伤的雪若退到了山中。 晨曦微露,山中的道路曲折,又有天然的树木作掩护,他们很快便穿过丛南宫来到了自己的营地,此时已经距离雪若受伤将近两个时辰以后了。众人把雪若抬到蓝烈倾的帅营,军医和流云忙成一团,因为伤在胸口,故而蓝烈倾斥退了营中的其他将士,只留下几名军医和流云、流香两兄妹,而他自己则守在一旁,硬是不肯离开。 一个军医摇了摇头,准备替蓝烈倾处理一些他的擦伤,却被蓝烈倾拦了下来,“我这点伤不要紧。你们一定要治好王妃,否则……”否则如何?军法处置?要是她的真的死了,杀了这些军医也于事无补,他摆了摆手,让他们不用管他了。流云也是满头大汗,他刚才粗粗地为雪若把了脉,实在是不好,微弱的很。剑直插入胸,现在虽没死但流血过多,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但他对雪若充满了信心,流云相信只要娘娘想活就一定会活过来的。一群人忙里忙外,不停地抓药,熬药,喂药,止血,治伤,换血水。这期间,蓝烈倾一直抓着雪若的手,感受着她越来越冰凉的体温,他的心好疼,仿若一根尖锥戳在痛处。从不曾为任何人停留的感情终于有了归属,难道……这么快就要他失去吗?再次让心漂流吗?如果……如果她死了,他的未来会变得怎样?他可以忍受失去她的痛苦吗??可以吗??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雪若依然躺在床上,毫无知觉。蓝烈倾这两天总是与她同吃同睡,生怕她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他。蓝烈倾发了份文书回朝告知了西炎王雪若的状况。就在第三天时,玉硕与柳如晨赶到了军营,看到了脸色如白纸般的雪若,玉硕当场泪如雨下,“二皇嫂,上天对你真的很不公平。让你经历了多少灾难,为何……为何还要在你快要回到自己家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一定……一定要醒过来。二皇哥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西炎也不能没有你啊!!二皇嫂!!!”柳如晨倒是一直没有说话。他偷偷看了眼立于一旁的流香,对她使了个眼色,流香疑惑着与他一同出了营帐。 “娘娘的伤如何??”柳如晨关切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就是不醒,伤口总是发炎,没愈合。”流香担忧地望着远方。 “这事,王爷一定记恨吧?” “这是当然,连我都恨不得把玉澈和卓青云碎尸万段。” “流姑娘,你别这样说。”柳如晨摇了摇头。 “对了,柳公子,为何还不见令父动手,他到底准备做什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西炎兄弟相残搞得民不聊生?”流香有点激动地问道。 柳如晨长叹一气,“流姑娘,这就是我此次来的目的。家父的动机我已查到了。” “哦?”流香颇感意外。 “我一直不知原来在我之外家父还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只是他在我知晓之前就死了,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家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后来都给毁了,故而我……可不巧,几日前我无意发现了一块襁褓,那个并非是我小时候之物,所以我强迫奶娘告诉我实情。原来当时我爹对大哥甚是喜爱,花费了许多心思在他身上。而我大哥也很争气,从小就聪明绝顶。只是谁也未曾料到,两年前的宫廷政变竟然会牵连到我家,令我爹痛失爱子。” “那……是谁杀了他?” “谁也不知道是谁杀的,只是在皇城下找到了他的尸体。大哥因为聪颖被送入宫做伴读,而当时他所伴的便是三皇子玉煌。”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对王忠心耿耿,为何还……?” “无论是谁害死了大哥,在我爹心中永远是个阴影。作为三皇子的伴读,很有可能是三皇子当时的政敌所杀,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大哥皆是被当今皇上间接害死的,故而他觉得心中有愧,才会在登基后册封我爹为王都守,但是作为西炎子民,作为曾经对皇上忠心不二的大哥的爹,他又不能反。所以……至今……” 流香明了地点了点头,她走到一棵树下幽幽地说道,“终于明白柳大人中立的原因了,可是……娘娘却……唉!!” 柳如晨也心知雪若的机智,他本想与公主同来告知娘娘这个消息的,可是虽闻她受了伤,但没想到会如此之重,看来此事得禀报王爷了,也希望他可以说服爹改而助朝。 没有杀死蓝烈倾,反而被他伤了一剑,玉澈此刻是恨的牙痒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竟败在了他两人的手里,他虽不甘心,但也多少欣慰一点。毕竟他终于让蓝烈倾尝到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时的感受。刚才朝蜀的使者来报,洛耶不日将带领兵马与他汇合,到时候他就是如虎添翼,他一定会赢的。 又过了三日,雪若仍旧没有动静,最后连西炎王派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们诊断的结果是,要么等伤口愈合,人慢慢地自然会醒;要么就这样永远地躺下去,不会再醒来,与死人无异。蓝烈倾怒吼着叫他们滚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呆呆地望着雪若久久…… 另一边,洛耶的密探把雪若受伤的消息告诉了洛耶,洛耶冰冷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夺得西炎,他知道只有如此才可以把雪若从蓝烈倾的身边抢来。但是……若她死了,他的野心得到满足后,又有谁能与他分享?“雪若,你不能死。在我夺得西炎以前,你一定要活着。”洛耶双目盯着西炎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而安庆那边在电掣日夜不停地赶路后终于见到了若曦,把雪若要带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了他。若曦在感叹雪若的聪明与大胆的同时,也不禁开始踌躇,他的决定到底如何?而逐月在到达溯月后顺利登上了王位吗?洛耶真的夺得了天下吗?西炎的内乱平定了吗?而不管将来如何,最重要的是雪若死了吗? 离非的祭祀大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举行了,在他国一片混乱的局势中,离非算是最安静的一国。但天下纷争,有谁又可以幸免?离非的安静能维持多久?前面的路还很漫长,而此刻对蓝烈倾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 位于西炎城外的两路兵马正对峙着,蓝烈倾所带领的部队扎营在杯莫亭以西八十里左右,此时帅营的书案上七七八八地摆放着许多地图,文书,军事策略等,乱成一堆。一缕清烟缓缓地从案上的一鼎小香炉中升起,渐渐扩散开来,顿时帐中弥漫开一股熏香味,闻香扑鼻,绕梁久久。位于帐中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微闭着眼睛,紧抿着发白的嘴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若睡着了一般。床边坐着一名出色英俊的男子,他始终守在一旁,轻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想法把身上的温暖尽传递给眼前之人。 蓝烈倾呆呆地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雪若,心中几分挣扎。爱她,却让她受到了伤害!明明不想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卷入这宫廷之争,可偏偏事与愿违。难道这真的是天命吗?雪若说:你这样真的好吗,我想对你说的是你太过于恶毒了 214.第214章 :去 杀了他把 过,若她不能躲过今世之劫那便是她的命,怨不得别人。至今为止,她到底算得上是幸还是不幸?经历了重重困难好不容易回到了他的身边,本想用一生好好守护着这对他来说唯一的珍宝,没想到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他倒下了!!此时此刻,他还能再说爱她吗? 安庆王若曦来函表示愿助蓝烈倾一臂之力,而洛耶也带着人马前来助玉澈皇兄,而柳明,他从柳如晨的口中知道了他不愿插手的原因,所有的事似乎都凑到了一起,让他不禁心生烦躁。痴痴地望着床上的雪若,蓝烈倾举起手轻抚着她滑如丝绸般的肌肤,喃喃自语,“雪若,要是你醒着,想必此时应该有对策了吧?”他看向雪若的眼神茫然又空洞…… “王爷!”一句轻唤打破了帐内原有的和谐宁静,蓝烈倾转眼一看,流云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 “进来吧!”蓝烈倾稍稍向后靠了靠,淡淡地问,“什么事?” 流云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画面,自知再怎么劝也无用,他回答道,“王爷,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怎么做?蓝烈倾听到这个问话自嘲一笑。雪若的昏迷不醒,伤口不愈,令他的心,乱了!此时还谈什么谋略?心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般,快要不能呼吸,现在这颗心还能正常地跳动着已算是不错的了!他还能做什么? “王爷!您决不可在此时消沉!军中几万将士的命,西炎整个国家的未来可都握在您的手里啊!小民相信娘娘会醒的,以小民对娘娘的认识,若娘娘醒着必定也是以国为重,难道王爷想在娘娘醒来后看到的却是吾国落入到别人手中吗?”流云的话里隐着浅浅的责备。雪若不醒人事他也很担心,很无助。想他流云向来自命不凡,认定的主子迄今为止也只有雪若一人而已。到了今日他才发现,这近半年间,雪若竟成了他生活的中心,一切的谋算,一切的行动皆是围绕于她,以至于现在仿佛失去了支柱般显得有些彷徨。但他明白,在雪若的眼中西炎胜于所有,甚至超越了她的生死。 流云的一席话让蓝烈倾顿时一震,“看来,这半年,你跟着雪若倒是跟对了!”轻轻地把雪若的双手埋入薄毯之内,蓝烈倾走下榻来,静静地思考了一阵,随即拿起书案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他捧起纸张对着墨迹吹了吹,折起来放进一个信封中,用蜡将封口封住后交给了流云,“你把这封信交给雷情,让他速回王都一趟,亲手把它交到皇兄手里!”流云接过信小心翼翼地藏于袖中点了点头。“还有,派人到前线密切注意叛党的一举一动。哦,对了,洛耶一行人大概到什么位置了?” 恢复到往日里镇静自若的王爷让流云放宽了心,他立即回答,“据前方探子报,洛耶还有五日便可抵达叛党营帐。现在应该快到松峡关了。” “松峡关?”蓝烈倾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略皱浓眉,松峡关虽说是地理险境,山崖峭壁是道天然屏障,但若过了关,此后便是一片平原,豁然开朗,瞭望无际,可长驱直入,连半个人影都藏不住的。 蓝烈倾挥了下手示意流云退下,帐中又重拾宁静,蓝烈倾转身坐回到床边,凝神望着陷入深渊一直不醒的雪若,轻笑了一声,手指放在她泛白的柔嫩双唇上,“雪若,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就带着你游览各地名胜,欣赏他国风情,从此不闻朝中事,过你向往的田园生活,你说好吗?”沉寂了片刻,蓝烈倾接着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凄婉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痛,蓝烈倾低首吻上了雪若冷冷的唇瓣。就在这空无他人的营帐中,对着昏睡的雪若,蓝烈倾许下了他一生的诺言……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经过了一宿的不眠,蓝烈倾第二天清晨一早便匆匆更衣来到帐外,现下在他心中有一计,也不知能否成功。此刻也只好试一试了,紧急派人找来雨恋,“雨恋,你去挑出几个死士给本王,我亦有用。记住,此事不可宣扬。” “是!”训练有素的雨恋在接到命令后便办去了,蓝烈倾却翘首企盼,似乎在等人。快接近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映射出一道长长的身影,来人缓缓地走到蓝烈倾面前,单膝下跪对他行了个大礼,流云闻讯赶来一看,不禁愣住了,那人竟是柳如晨。蓝烈倾点了点头上前扶起如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忍,“如晨,你会恨我吗?” “不会!能为国效力是我的荣幸,更何况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如能战死沙场也未尝不是件痛快事!”柳如晨慷慨激昂地说,由于激动,声音不免抬高了几分。 “好!你能这样想,本王就安心了。你暂时先呆在军营中,流香会告诉你住在哪个营帐,去找她吧!在这里,除了雪若只有她一个女眷,日后你要多多照顾,别让她被欺负了。流云事忙不暇他顾,香儿就拜托你了。”蓝烈倾望着如晨,意有所指。 柳如晨先是复杂地一愣,随后点头退下了。等如晨离开后,蓝烈倾转过身对着流云,“本王利用了你妹妹,难道你不责怪本王吗?” 流云自知蓝烈倾的言下之意,他无奈地苦笑了声,“柳如晨是小民的莫逆之交,香儿是小民唯一的亲妹妹。若她能得到幸福,小民即便死而无憾了,再说,依小民看,如晨对香儿的感情是真的。对于情,又有多少人可以为了它而不顾一切?如晨倒是让小民真正见识到了。”流云语重心长的一番话隐隐地触动了蓝烈倾心中的某根弦,情!到底是苦是甜?有人说过,只要心如止水,淡如清风,就不会受到伤害,但世间众人又有谁可以做到绝情绝爱呢?蓝烈倾的脸上荡起一抹了然的笑容,“流云,见你说的如此深有感触,是否你的心也落入红尘了呢?” 流云闻言刷的偏过头去,“王爷勿说笑了,小民……没有!”说完匆匆转身离去。望着狼狈逃走的流云孤寂的背影,蓝烈倾摇了下头,有些事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骗得了自己也骗不过他。刚才虽然只有一瞬,但流云脸上那抹受伤的表情却深深印在了他的眼神中。 现时,为了等柳如晨,蓝烈倾已浪费了半日的光景,叫雨恋找到的几十名死士早已站在训练场上了,恢复了冰冷的表情,蓝烈倾的皇族之气顿显,透着寒光的眼睛扫过这几十人,深沉地问道,“你们……真不怕死吗?”严肃的氛围弥散开来,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空,“不怕!”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明日,本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给你们去办。从现在起,由副将雷情对你们直接下令。因为此事攸关性命,所以你们要三思而行。此刻有反悔者尽可退出,本王绝不责罚。否则一旦决定做了,就别怪本王不给你们机会打退堂鼓了。到时,就是军法处置。明白了吗?……好!想退出者,出列!” 过了半晌,面前的共四十八人竟无一人站出,突然间,蓝烈倾的心动摇了。怎么说,这些都是宝贵的生命啊!当他们血洒封疆时,后世又有几人能记住他们,这样的牺牲是值还是不值?定定地看了片刻,蓝烈倾下令道,“你们先去休息,明日卯时于帅营前集合!” 不一会儿,训练场上只剩下了蓝烈倾一人静静地望着远方,其实他的计策很简单,只有八个字:声东击西,缓兵之计。若曦的兵马就算日夜兼程也得八天后才能抵达,而洛耶的人马再过四日便与玉澈他们汇合了。此时,只有等,但等的同时也不能让对方占尽先机,故而……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帐中,闻着那特有的薰香味,蓝烈倾撩衣蹲在床头细细地凝望着雪若,机灵自信的双眸被闭着的眼帘遮住了昔日的光彩,她胸前的伤口还在化脓,迟迟不见好转。雪若的身体也一直忽冷忽热的,让他甚是担心。蓝烈倾深情地落吻于雪若的面颊,久久不离开,“雪若,快醒来吧!我需要你!”夜晚悄悄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繁星点缀着深邃悠远的天空,营中的篝火燃起,照亮了军中的将士,未来的路无人知晓,但此刻谁都想在时间的流失中抓住一点点那稍纵即逝的东西。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蓝烈倾便命令雷情带着那四十八名死士火速赶往松峡关一定要拖延洛耶他们的行程,而此趟最终的目的是暗杀洛耶。行动是大胆了点,在好处却颇多,再说,洛耶对雪若的所作所为让蓝烈倾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只是他还要留在营中镇守,实在不好离开。雷情领命后带着那四十八人踏上了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辈子无法回来的不归路。 流云不解地问道,“王爷!您这样做就不怕到时玉澈皇子会派兵增援?这个行动的后果未必会如您所愿。” “不管他们是否会派兵迎接,本王都有对策。再说,本王等的就是他们能派兵前往,趁他们军营空虚来个措手不及。”蓝烈倾一边看着文书一边回答流云的问题。朝廷里他已经通过玉煌皇兄向众臣表述了他们必胜的因素,倒向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且柳明似乎因为如晨参战的关系也开始有点坐不住了。看来他这步棋是走对了。想来柳明若对他大儿子的死耿耿于怀,那么就绝不会对柳如晨坐视不管。 “若他们不派兵呢?” “以洛耶多疑的性格,他会怎么想?” “那……王爷想怎么做?” “行军打战,粮草先行。” 流云一听豁然开朗。“去把雨恋叫来,让他从暗部挑出二十个精兵随时待命。等雷情的飞鸽传书一来,就行动!”蓝烈倾冷然下令。 “是!”流云微行一礼,传令去了。 蓝烈倾心想,不管成功与否,这都能拖延他们的进攻时间,然后只要若曦的援兵一到便可与他们大战一场了。而此时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雪若…… 而这一切便开始于两日后…… ! 远山幽幽白雾生,举杯醉卧沙场上 金盔铁马踏蹄来,风如寒霜几人回 两天后的傍晚蓝烈倾在营前接到了雷情的传书,大意是他们已避过叛党的耳目顺利抵达松峡关,在密切监视了洛耶的行动后准备亥时动手。蓝烈倾把密函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指甲都陷入到肉中了,他却毫无知觉。“雨恋,传令下去,全军整装戒备!你随我带一队精兵潜入敌营。” “是!王爷!”雨恋抱拳退下。蓝烈倾则转身回到帐中穿戴起盔甲战袍,等一切准备就绪,他看了眼床上的雪若,强忍着想要上前搂住她的冲动,蓝烈倾调头走出了帅营。他一定能把心中所有想说的话活着带回来的,所以此刻他决不可近身于她。 望了眼立于帐口的流云和柳如晨以及流香,蓝烈倾顿时柔和了许多,“本王不在营中的时候,所有大小事物就烦劳流公子了。还有,雪若……” “王爷,香儿一定好好照顾娘娘。王爷不必挂心。”流香接口道。 蓝烈倾放心地点了点头,向身边的雨恋使了个眼色,“出发!!”雨恋举起手中的剑,对着身后的一队精兵下了命令。 夜幕降临,掩护着蓝烈倾一行人越过山头,月影星稀,照亮了他们谨慎的双目。夜,黑暗而宁静,他们穿梭于山南宫乱石间,耳边除了沙沙的树叶声,剩下的只听到他们自己的心跳。蓝烈倾在前,雨恋随旁,很快,一个时辰不到便看到了星星闪亮的营火,敌人有的似乎还沉浸在即将胜利的愉悦里,有的回营休息了。蓝烈倾睿智的眼睛仔细观察了好一阵,确定了方向后,看了看天,亥时已过了。他手一挥,一小撮人影便从敌营后面偷偷潜入。叛军的 215.第215章 :你这是怎么了 粮仓在敌营的西面位置,离他们的主帐有段距离,因为粮草的重要性,故而看守的人颇多。蓝烈倾他们撵着脚步,侧身,弯腰,爬滚,躲避着叛军的巡查,向着他们的目标——粮仓前行。 而另一边,在叛军的帅营中,玉澈狠狠地把书案上的所有东西掀翻在地,“哼!!好个蓝烈倾,居然派人阻击洛耶!!他以为会成功吗?别做梦了!卓青云,你立马叫文将军带队人马前去支援,非让他们死得很难看不可!!”他抬头望了眼仍站在原地的卓青云,吼了一声,“还不快去??!!” 相反于玉澈的暴躁,卓青云倒显得很冷静,“皇子,您不必着急。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蓝烈倾王爷这么做的原因。” “原因?”玉澈疑惑地偏过头,来回踱了几步,“他料到我一定会派兵?可……那又如何?” “若派兵,我营的将士就会减少,这可是个大大的好机会啊!”卓青云不留痕迹地分析着蓝烈倾的动机,“想必,蓝烈倾王爷正在等咱们行动呢。我看……不如,我们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玉澈不免有些担心,“洛耶的性格原本就多疑。要是他受到阻击我们却按兵不动,这样,会不会让他怀疑我们合作的诚意啊?” 卓青云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皇子,要是您不放心的话,我们尽可派人前去打探打探。” “前往松峡关?还是……?”玉澈询问道。 “两边都要。” “好!就这么办!” 玉澈和卓青云商定好后便打算派兵到蓝烈倾军营打探消息,人不可多,三四个便可,至于洛耶那儿等探子回报后再做定夺。 蓝烈倾举起左手招了招,六人从左边窜来往粮仓的侧面包抄,举起右手,又有六人从右面夹击过去。蓝烈倾和雨恋紧随其后,粮仓的门口有三人把守,附近还有巡卫不时地经过。悄悄地移动到敌人身后,雨恋拿出匕首在那三人的脖子处一划,手紧紧捂住三人的嘴不让他们喊出声。很快地,便有三个精兵乔装打扮成刚才那三人,举着长矛守在门口。 混进里面的雨恋赶紧点燃火折子对着粮草一扔,随后快速地一闪出门,那三个精兵脱了外衣也跟了出来。“王爷!”雨恋的话还没说,蓝烈倾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伴随着叫喊声,“不好啦!粮仓着火啦!!”“快救火啊!!”“粮仓失火了!!!”敌营顿时乱成一团。 “王爷,快回去吧!已经成功了。”雨恋催促道。 “雨恋,你认为我带这么多人来真的只为了烧粮草?传令下去,包围帅营!”蓝烈倾冷冷地说。 雨恋复杂地望了蓝烈倾一眼,军令不可违。他只好回到队伍中向士兵传达了王爷的意思。不一会儿,趁着乱,蓝烈倾他们混进了救火的将士中,把杀了的尸体拖到一边换上他们的衣服,顷刻间便来到了帅营帐外。此时的帅营内玉澈和卓青云正在对粮草一事议论纷纷,“这肯定是蓝烈倾想出来的好招。” “皇子,若粮草被烧,那么此刻王爷等人一定还在我方军营。您快下令搜查,不得放走任何一人。”卓青云镇定地说。 “好!!来人啊!!传我口令,留一小部分人救火,其他人等在营中进行搜查,不认识的或一切可疑之人一律不得放过!” “是!!” “王爷!!”雨恋在帐外听到后小声地提醒了下蓝烈倾。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等!!”蓝烈倾附耳倾听。粮仓被烧,他人在此地,这么大的诱惑他们竟还不出营,想必还有话要说,说不定是很重要的消息。 “卓卿,放信号!!” “皇子??” “哼!!蓝烈倾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他称心如意。放信号,告诉刚才去蓝烈倾阵营打探消息的人,让他们去帅营带一个人回来给我。” “皇子的意思是?” “听闻南宫王妃自上次一剑至今未醒,但蓝烈倾对她宝贝的很。让他们把她掠来。若不成功,就……杀了她。替她解脱,也正好让蓝烈倾尝尝心痛的滋味儿!!……别犹豫了,快去吧!!” 蓝烈倾在帐外听到此心里咯噔一下,脑中嗡地一声,他赶忙下令,“走!!快回营地!!” 雨恋早就有此打算,而且听到娘娘有可能被袭心也提着呢,他明白王爷的心情,于是带着人有规律地准备退出。谁知,一转身迎头撞向一人,那人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看着他,“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雨恋立刻把头低下说了声,“对不起!”后与那人擦肩而过。才走了两步路,就听见那人喊道,“等等,你不像是我军营里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难道??……来人啊!!!发现敌兵了……别跑!!!” 随着那声叫喊顿时引来了不少敌人。蓝烈倾和雨恋心想,不好!然后带着那一队精兵趁敌人还不多时立马突围。此刻,蓝烈倾更是归心似箭,招招毫不留情,致人于死地,剑剑封喉。玉澈和卓青云听到叫声后也赶到了现场,可是蓝烈倾等人已经开始退往山南宫里。玉澈望着不远处正在拼命厮杀的蓝烈倾,不禁感慨。从来没见过那样子的蓝烈倾,冷冷的表情,冷冷的眼神,使出的剑法快而准,利而狠。任血溅于身,周围的空气都快要冻结了,那毫不掩饰的杀气仿若鬼魅般令人胆寒。 “皇子,快派人阻拦。否则蓝烈倾王爷就要逃了。” “让他走吧!”玉澈转过身不想再看了。卓青云追问道,“为什么?” “此刻,他是无人能敌的。”轻轻地说完这句话,玉澈走了。卓青云调头又看了眼已经隐身于丛南宫间蓝烈倾的最后一抹身影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子说的不错。确实如此啊!!! 蓝烈倾正飞快地赶回营地,他焦急地望着营地的方向,喃喃自语,“雪若,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什么人?”原本只是路过,但在帅营外却看到几个黑影,柳如晨停下脚步沉声问道。过了半天,不见动静。难道是他看错了?不行,还是确认一下为好。他撩开帐帘看见流香正在为雪若拭面,梳发,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可以看出她是多么尊敬娘娘啊!!柳如晨走上前问道,“香儿姑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流香赶忙拂了拂面颊抬起头来,“原来是柳公子。……我还不累,想多陪陪娘娘。娘娘一个人躺在这儿怪寂寞的。” 柳如晨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曾想会看到流香的泪颜,红肿的眼睛里仍擒着泪水,正失神地看着雪若。忽地,这画面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弦,柳如晨不自觉地把手放在流香的肩头安慰道,“香儿姑娘,不必担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会醒来的。倒是你,若累坏了,等娘娘醒来谁来伺候她呢?” 流香轻笑了声,感激地望向如晨,“柳公子所言极是。我这就去休息了。”不知怎的,她竟不介意如晨的行为。想来,那时在天香楼,雪若女扮男装去赎她时,若不是为势所迫,她断不会让雪若近身的。可是,今日却觉得有所不同,如晨手中的温暖一点点地传进了她的心里,如春风拂过,万物复苏,让她不再那么难过了。 “好!我送你回营!” “多谢柳公子!” 两人走到门口准备离去,但三个黑影顿时又引起了柳如晨的疑心。他肯定,这附近有人埋伏,于是对着流香说道,“香儿姑娘,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流香不明所以,只知道见他一脸严肃肯定是大事,故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来对方是玉澈皇子那边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里是帅营,王爷又不在军中,得到消息还不走却总是围绕在帅营周围,里面除了娘娘,根本就没有人了……!娘娘!!??娘娘??难道……他们想对娘娘不利??“是什么人??还不赶快现身。否则休怪我无情!”抽出剑来,如晨冷然以对。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拿着刀向他直直砍来,如晨举剑一挡,还没看清来人相貌,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另两个人快速地窜到帅营中。如晨忙高喊一声,“来人啊!!有敌军!保护娘娘!” 流香才走了一段距离,猛然间听见柳如晨的喊声顿时一愣,想都没想就跑了回去。赶到时,如晨正在纠缠于一人,分身不暇,另两人中其中一人扛着雪若的身体正向外逃窜。“啊!娘娘!!”黑夜中雪若雪白的绸衣显得那样耀眼,流香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你们什么人?胆敢挟持娘娘!!把她放下。”打斗声,如晨和流香的叫声引来了巡夜及惊醒的士兵,流云更是急急地带着人马过来了。那三个人一见形势不妙,流香硬是拉着那两人不让他们带走雪若,一时间,那两人竟恼羞成怒,对着流香狠下杀手,“香儿!!小心!!”流云和如晨异口同声地喊道。柳如晨甩开那人的攻击,一个后跃跳至香儿面前,可情势危急,来不及细想,如晨伸出左手将那一刀生生挡了下来。顿时鲜血如注,但他并不在意,举起右手的剑向那两人刺去,流云和流香呆了,“捉拿叛党!死活不论!!”流云下了命令。一群将士将那三人围了起来,渐渐地,那三人体力不支开始处于下风,其中一人趁人不备将一鸽子放飞空中,当时情况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不多久,那三人便死于营中,死因是,自杀!流云觉得有点可惜,本想留一个活口拷问,但没想到他们倒还英勇,竟自刎了。 “哥!!你快去看看柳公子的伤势,不知为何,血流不止啊!!”流香急匆匆地跑来找到流云,刚才娘娘落地之时,柳如晨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接住了,于是流香便把他暂时安置在帅营,等包好了伤口再回到他自己的营帐,可是那几个老军医弄了半天,如晨的左手还在流血,这不免让流香开始担心起来。 流云来到主营细细看了如晨的伤口,皱了皱眉,但他什么话也没说,扯过纱布,止血草,药酒,帮如晨处理伤口,“不碍的,皮肉伤!!过两天就好!” 流云的医术向来很好,故而无人怀疑他说的话,流香深吸了口气放下心来,转身走到床边,查看雪若受伤了没。迷蒙的眼睛顿了顿似乎不敢相信,再次揉了揉双眼盯着雪若看了会儿,流香立刻喜极而泣,她语无伦次地拉着流云,指着雪若,“醒了!动了!!哥!!!是真的!!动了!”流云、如晨和在场的几名军医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她在说些什么。流香因为激动,声音竟在发着抖,她抚了扶心口,镇定下来,“哥!!我刚才……刚才看见娘娘的手动了!” 流云一听弹跳起来,眼中充满光彩,他不确定地问道,“你……你说真的??该不会是刚刚吓坏了,你眼花了吧!!?” “不!!我敢保证,是真的。不信,你去看啊,哥!” 流云快步走到床边,凝视着雪若的手,眼睛都不敢眨了。静静地躺在床上的雪若,紧闭着双眼,平静的表情,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会醒的迹象。就在流云打算放弃时,突然,一直叠放在雪若腹部的右手食指微动了一下,这细小的动作若不盯着看谁也不会察觉。流云高兴极了,他赶紧上前替雪若把脉,脸上流露出了这段日子以来最欣慰的笑容。 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蓝烈倾冲了进来,头一句话便是,“雪若怎么样了?” ! 窗外月影照佳人,不曾相逢入梦来 几经波折几经愁,终得玉泪滴水寒 “雪若没事吧?”拨开围绕在雪若身边的众人,蓝烈倾焦急地望向静静躺在床上的雪若,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没事就好。”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流云,其他人都很惊讶,王爷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冷静自若,一切的情绪皆藏在他冰冷的外表下,旁人从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也从没在人前显露过多的表情波动,可刚刚,他先是担忧,紧张,后是欣慰,轻松,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他此刻的想法,难道这个娘娘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216.第216章 :开始把 懦弱之人! “王爷,您……刚回来,还是早点休息吧!”雨恋跟了进来说道。 “王爷!!娘娘她……”流香激动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蓝烈倾一听又慌张起来,“雪若她怎么了?”流云赶忙上前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娘娘似乎有苏醒的迹象了!” “真的吗?” “小民不敢有所欺瞒。还望王爷让小民替娘娘再把一次脉。” “好!”蓝烈倾立马站在了一边让出空隙,流云小心翼翼地捧起雪若的右腕仔细地搭着脉,脉象虽然有些微弱,却不像数日前那样紊乱,而是有规律了许多,看来确有好转。流云把完脉后对着帐中的军医说,“娘娘的伤已有了很大的好转,几位也过来把把脉看一下小民有无诊错?” 流云是王爷和南宫王妃身边的红人,军中谁敢得罪他?他说的话怎会有错呢?几位老军医也只是装装样子依次上前诊脉,然后一起点头称道,“不错,不错,流公子所言非虚,娘娘确实有好的迹象了。” “那就开药吧,一定要让雪若好起来。否则……”蓝烈倾此时虽然高兴,但他并不想在有了希望之后却又失望,所以他冷下脸来对着众军医说,“否则,军法处置!别怪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军医们一个个吓得赶紧跪倒在地,“臣等一定尽力!!”这个王爷脸变得也太快了点了吧,说晴是晴,说雨是雨,看他现在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笑。军医们被蓝烈倾斥下后,帐中只剩下了流云,流香,柳如晨,蓝烈倾缓和了下脸色,正经问着流云,“流公子,雪若她几时会醒?” 其实流云也不敢保证,他老实地回答,“这……小民也没把握。一切还要看娘娘自己的意志力了。” “嗯!”散发着光彩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不少,蓝烈倾转过头,这才发现柳如晨受伤的左臂,“如晨,你的手不要紧吧!?” “没什么,皮外伤而已。小民先回营地了。”柳如晨扶着左臂略皱浓眉,向蓝烈倾点头施礼退下了,“柳公子,我送你!”流香也跟着出了帅营。 “流云,见你一直锁眉不解,是不是柳如晨的伤并不乐观?”蓝烈倾弯腰坐在雪若身边,脱下战袍,细细地看着她。流云无奈地叹息,“他的左手……废了!” “废了?有这么严重吗?” “那一刀正好砍在了他左腕的血管处,一开始才会血流不止,而且肌韧和经脉都断了,伤口深可见骨,手能保住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流云摇了摇头,他是为了流香受的伤,日后就算如晨行动不便,让香儿照顾他一辈子也是无可厚非的。 “没想到……若我向皇兄赐婚,你会答应让流香嫁给一个左手残废的人吗?”蓝烈倾转眼望向流云。流云此时心中也正有此意,他知道依柳如晨的性情,在这之前让他娶流香,他定会高兴地答应,但此刻,就未必了。但若是赐婚……“一切由王爷定夺,小民没有意见!”流云诚恳地抱拳相对。 蓝烈倾沉默着点了点头,对着流云道,“好。你先退下吧!……对了,雪若的事你多费心了。” “是!”帐中最后一个外人也走了。蓝烈倾紧紧地握住雪若的手,“雪若,你一定要醒。就算是为了我……”不放手,再也不放手了,等你醒来后,他再也不会把她的手放开,让她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 三日后…… 根据几天前雷情的密函,洛耶受伤,大队人马不得不在松峡关扎营停下,同去的四十八名死士仅剩三人而回,雷情轻伤,有两人重伤。蓝烈倾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雷情,他百感交集。原本那些人去就是九死一生,他命人好生照顾重伤的两人,一定要全力相救。 好!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只要等若曦的援兵一到便可开战。玉澈,卓青云正在通过各种途径筹集军粮,暂时也不会对他们不利。打战,最重要的是军心稳定,他们先是粮草被烧,后是援军受阻,军心已经有点动摇了,其实这一战蓝烈倾已经胜了一半。 就在蓝烈倾沉思之际,流香划破天际的呼唤声让蓝烈倾一惊,赶忙从伤兵营奔回帅营,掀开帐帘冲了进去,“怎么了?”他定睛一看,流云,柳如晨,流香还有三四个军医全围在雪若的床边,“雪若!!雪若怎么了?”他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到床边,流香刷地回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蓝烈倾,“王……王爷!!娘娘……娘娘她……醒了!!!” 说什么??流香在说什么??蓝烈倾盯着流香不敢相信,雪若醒了?她说雪若醒了??真的吗?是真的吗??他不会听错了吧??他不会是因为太希望她醒,耳边出现幻听了吧??他不要看,不要看雪若,万一……万一这不是真的,而是梦?万一他看着雪若,她却仍闭着眼睛,那他会疯的,他真的会疯掉的!! “蓝烈倾!”一句微弱的轻唤传入蓝烈倾的耳中。在这整个军营里除了雪若,谁敢直呼他的名讳?蓝烈倾骤然转身,目光慢慢移动到雪若的脸,睁着的!睁着的!雪若的眼睛是睁开的!他等到了!等到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不顾在场存在的诸多外人,蓝烈倾情不自禁地抱起雪若,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他的喜悦,他的相思,他的心痛……流云向众人使了个眼色,流香抹了把泪,偷笑着与柳如晨还有军医退下了,流云走到门口,回头望了蓝烈倾他们一眼,眼中充满柔情,随后出了帅营,放下帐帘…… “啊!!痛!”雪若在蓝烈倾的怀里轻叫了一声。蓝烈倾赶紧松开怀抱,“哪儿痛?是不是我刚才抱的太紧,碰到伤口了?”雪若虚弱地笑了,她吃力地抬起右手仔细地划过蓝烈倾的眉,眼,鼻,唇,他瘦了!是为了内乱的事吗?还是为了她?不管如何,太好了!她终于又能看见他了,看见他的英俊,他的笑,他的温柔。半靠在蓝烈倾的怀中,雪若问道,“我躺了多久了?” 多久?蓝烈倾愣了一下,有多久了?在他看来已经好久好久了!!“大概半个月了吧!”蓝烈倾苦笑着,这半个月怎么感觉像半年似的,他竟觉得过得好慢。 “半个月??这么久??”雪若抬头环视了下周围,不是她熟悉的环境,难道她是在军营?“这儿是……?” “我方军营!” 果然如此。“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雪若忍不住问道。 蓝烈倾略带责备的眼神望向雪若,“才刚醒来就问这个?你身体还没复原,刚刚苏醒,又几日未进食,这么差的身体还烦这些?你放心,这儿一切有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见蓝烈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雪若也放下了心,这才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胸前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也许是睡的多了,头有些发晕,腰也酸酸的,胃里也觉得空空的,她刚想对蓝烈倾说,却见一道阳光照射下来,帐帘被打开,流香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进来,她轻轻地把饭菜放在书案上后,对雪若行了一礼,“娘娘!您几日未吃东西了,才刚醒,不宜吃一些油腻的东西。故而,香儿给您准备了一些白粥小菜,清淡可口的,您尝尝!” 雪若笑了,“还是香儿最懂我心!”流香被雪若的笑容感染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忽然无声地落下泪来,雪若一看急了,赶忙问道,“怎么了?”流香红着脸擦了擦眼睛,“香儿已经有半月未见到娘娘的笑了,所以……”雪若了然地望着她,语气中充满歉意,“看来,我重伤期间,倒累了你们了。” 流香摇了摇头,欠身退下了。蓝烈倾柔和地看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爱不释手。雪若想要吃东西,可是蓝烈倾怎么也不肯放开她,雪若只好噘着嘴道,“王爷!您想饿死我吗?”蓝烈倾先是一呆,随后他爽朗的笑了,二话不说,抱起雪若走到书案边坐下,把她放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吹了吹,放到雪若的嘴边,雪若幸福地一笑,张开口吃了下去…… “报……!!”一个士兵跑到帐外高叫一声,“圣旨到!!请王爷速去接旨!” “圣旨??”雪若不解地看着蓝烈倾。 蓝烈倾倒显得很高兴,他低头在雪若的唇上小啄一口,然后笑着说,“好消息来了!” 不一会,等宣读完圣旨后,雪若才明白蓝烈倾所谓的好消息是什么了,她也很高兴。早就看出柳如晨对流香的真心,下旨赐婚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可是,雪若抬头望了眼捧着圣旨的如晨,他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高兴劲儿,反而有点……哀愁!!难道他不愿意娶流香吗??看出了雪若的疑惑,蓝烈倾在她耳边低语,“如晨的左手在那天敌人来掠你时受了伤,流云的诊断是:残废!!”雪若一惊,残废?那不就代表……??见蓝烈倾沉重地点了点头,雪若不再多言,由蓝烈倾扶着走回了帅营。有些事她想管也无从插手,特别是感情的事,更不是她说了算的,一切就随缘吧…… 自雪若醒来以后禁不住她的种种诱惑,蓝烈倾对她说了许多军中的情况,也讲了先前她昏迷时他所做的事,雪若听完后,赞赏地望着蓝烈倾,“王爷心思缜密,雪若佩服!!只是……” “只是什么?”蓝烈倾反问。这小东西刚醒来就动脑子,本想让她多修养两天再说。想到此,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醒来的第三天雪若为了知道战况,她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只是……卓青云的后路颇多,您就不怕他短日内能集齐粮草?况且,洛耶也决不会为了一点小伤就修养这么天,怕这其中有诈吧??为了以防万一,动乱军心,王爷何不放条消息出去?” 蓝烈倾灵光一闪,“什么消息?”看雪若是不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安庆王若曦将会亲自带兵支援西炎王朝,不日将抵达王都龙清城!”雪若狡黠地一笑。 蓝烈倾愣住了,没想到真的如他心中所想。雪若的聪慧虽不是第一次接触了,但这次给他的感觉怎么像是恍如隔世?她的眼睛因为自信而散发出如星辰般的光芒,黑发在风中如精灵般飞舞,她的一切都让他心动不已,深深地震撼着他的心灵。 就如雪若所言,蓝烈倾立刻下了命令把这个消息放了出去,敌军开始终日惶惶不安,朝中的天平渐渐倾向了玉煌他们这边。在雪若醒后,又等了四个****夜夜,终于传来了若曦所带人马与蓝烈倾的迎接队伍汇合的好消息。眼看着雪若的身体日渐好转,蓝烈倾不免忧上心头,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也不知雪若的身体是否受得住? “报……!王爷,雨恋将军带领安庆援兵今日傍晚时分便可抵达军营!”一个将士前来禀报。蓝烈倾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其实若曦并没有亲自前来,那个消息不过是雪若和他放给敌人的烟雾,让他们看不清事实。安庆援兵领队前来的正是安庆国数一数二的将军,李文成。 !山间迷雾绕云端,草香沁馨亦怡然 忽闻号角传天下,军旗飘飘扬五洲 李文成将军乃是安庆当朝首屈一指的名将,有他的协助,蓝烈倾可说的上是如虎添翼。傍晚左右,营前的将士通报安庆的援兵已抵达阵前,蓝烈倾整理好衣装,把硬是要随同前往的雪若留在营中,独自一人带着流云和柳如晨去迎接。此次,若曦派了四万人马来助阵,可谓是给足了西炎面子,蓝烈倾笑呵呵地望向来人,坚实的身躯,硬挺的五官,腰中一把大刀,眼神精明干练,果然是名副其实。蓝烈倾不禁心想,同为武将,可逐月给他的感觉更似文官,这李文成倒是颇富将意。 217.第217章 :你真霸道 李将军,长途跋涉辛苦你了。”蓝烈倾上前抱拳一礼。 “王爷客气!冒昧地问一句,南宫王妃可在军中?” 蓝烈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与不解,他疑惑地问道,“将军找南宫妃有何赐教?” “王爷言重了,赐教不敢,只是末将手中有封信,我王命末将一定要亲自交到娘娘手中。” 蓝烈倾看着李文成,心中产生了不快,“本王不可代劳吗?” 李文成为难地望了一眼蓝烈倾,“这……王爷……末将也只是听命行事。还请见谅!” 流云在一旁偷瞄着蓝烈倾,看他眼中隐忍的怒气,流云知道不好,李将军刚到就与他发生争执,这……将来还要并肩作战,如何是好?他飞转着脑袋,随后欣然一笑,走上前来说道,“王爷,娘娘派人来喊您回去!”转过身流云正对着李文成,“将军,娘娘身体不适,在帅营休息,您不如前去一同探望一下,如何?”突然插话化解了紧张的气氛,流云的提议既可以给王爷台阶下,又巧妙地让李文成见到雪若。蓝烈倾凛然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众人便随着他来到主营,雪若正侧卧在床上小憩,身上盖着一条薄毯,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的笑颜,一袭贴身的白色绸裙,肩带滑至胸前,露出了半边的雪白肌肤,帐中弥香飘绕,其景撩人,令人陶醉。 众人看到此画面皆倒吸了口气,呆滞在门口,谁都忘了来此的目的,静谧的氛围,安定的气息,竟让他们不忍打破这和谐的宁静。所有的阴谋诡计,战火硝烟在这里似乎都化为乌有,感受不到一丝的乱。蓝烈倾柔柔地望着床上之人,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给他一种不同的感觉。目光下移,不禁落到雪若无意露出的肩,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回头望了眼正傻傻看着雪若的众人,随后缓步走上榻轻轻地搂起雪若帮她把肩带拉上,要是可以他真不想弄醒她,毕竟身体才刚刚复原而已。可是再怎么小心翼翼,原本就只是浅睡的雪若还是醒了,她揉了揉迷蒙的双眼,看到蓝烈倾,习惯性地抱住他,然后对着他甜甜地一笑。要在平日,蓝烈倾会很高兴的吻她,但,此时,他可不想再让那些人看到雪若更多的妩媚了。蓝烈倾望着雪若的眼睛,说道,“李将军来了。他执意要来拜见你呢!” 雪若狐疑地看了眼蓝烈倾,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门口却正好传来了一声请安的问候,“末将李文成拜见南宫王妃。”雪若转过头,对着帐门口,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啊?她红着脸赶紧从蓝烈倾的怀里挣脱出来,抚了扶有点凌乱的发髻,笑着对李文成道,“李将军不必多礼。”李文成原想南宫王妃到底是什么人呢?临行前,王谨慎地再三嘱咐要把信亲手交给南宫王妃而非云南王,这不是很奇怪吗?可刚刚的惊鸿一瞥顿时让他惊呆了,也终于明白王的意思了。南宫王妃的身上有股难以言喻的孑然气质,确实与众不同。 顷刻间,雪若已走到他的面前,笑意涟涟,“李将军急着见我有何要事?”李文成从怀里掏出一封加密信呈于雪若眼前,“这是我王要交于娘娘的亲笔书函,请娘娘过目!”雪若疑惑着接过他手上的信,欲拆开之际,见李文成欲言又止,雪若了然。“多谢将军。这信我呆会儿再看好了。”李文成闻言忍不住又向雪若投去赞赏的目光,聪慧,机敏实是难得!! “信既已交给雪若了,流云,带李将军去营帐休息吧。”蓝烈倾向流云下了命令。流云接到口令点了点头,“李将军,请!”随后,帐中又恢复了宁静。蓝烈倾略有不满地望着雪若,“雪若,你和若曦私下里做了什么交易?竟瞒着我?”雪若回眸一笑,“也没什么。他帮我西炎监视朝蜀的一举一动,我帮他成就大业,巩固帝位,把洛耶在安庆的势力彻底铲除,让他无后顾之忧。就这么简单。”蓝烈倾苦笑一下,“这还简单??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雪若被问得无语,偏头想了一下,“先看看安庆王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没?”说着撕开信封口,拿出里面的信读道,“南宫王妃亲见:如我所诺,兵已派,消息已传,洛耶受伤之事传回朝蜀,朝堂一片唏嘘。且内部略有动荡,不明原因。望南宫王妃守诺。” “朝蜀内部有动荡?”雪若不禁皱眉重复一遍,“洛耶的帝位是杀了先王所得,难道此事被宣扬开了?”蒙蒙地藏着笑意,雪若放下手中书信让它付之一炬,“看来,洛耶现在是自顾不暇啊!”她转眼看向蓝烈倾,“王爷,听说洛耶的人马也快要到了,是吗?” “不错,雷情当日只是从远处射了他一箭,重伤轻伤都不明了,照这个速度来看,也不是什么重伤。”蓝烈倾断言。 “那可未必。既然有人敢趁洛耶不在之际霍乱朝纲,想来他也定掌握了洛耶的近况,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决查不到的,所以才会如此放肆。以洛耶的个性看来,他绝对是那种有仇必报之人。洛耶应该受了不小的伤。”雪若分析道。蓝烈倾听后也沉思起来,那……这一战他不是赢定了?“不错,王爷已不必为这战担心了,我方已胜,剩下的只是玉澈皇子和卓大人的垂死之争罢了。”雪若自信地说,眼中充满光彩。蓝烈倾顿时也笑开了,雪若颔首浅笑,心中却闪过一丝忧虑,洛耶啊,洛耶,你争霸一生究竟为了什么,难道现在你真的已放弃了吗?还是说,你是不得不放弃呢?总觉得在你的心里似乎永远有个阴影是她,是任何人也挥不去的…… 才恢复了点体力的雪若这几天开始闲不住了,频频下床,蓝烈倾忙着点兵阅队,有时会顾及不暇,雪若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军营,也当是散散步。柳如晨在接到圣旨那日开始便有意地躲着流香,雪若看的出来,他并非对香儿无意,只是不想连累香儿。流云被王爷从一介草民升到了军师的职位,最近也是忙于奔波。雪若顶着骄阳看着士兵营里的众将士,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为国捐躯是荣耀,还是不幸的开始?这点连她也说不清了,死里逃生后对生命的价值雪若有了重新的认识,死了并不能解决任何事,只有活着才有意义。 雪若独自漫步在军营中,原本军营里是没有女子的,雪若更是头一次走出帅营,故而引的许多没见过雪若的人一阵喧哗。 “看啊!那女子真美!!” “美?呆子,真正的美女你没见过吧??!!” “那种货色最多算清秀罢了。” “你们去过天香楼吗?那儿的花魁蝶舞真叫一个国色天香啊!!” 雪若静静地听着,无畏地笑了笑,仿若不落红尘的精灵,魅惑人心。“谁说不美来着?我就觉得那女子甚美!!” “没见过她啊!!刚来的吗?? ” “话别乱说,听说王爷的帅营里住着娘娘呢!要是被她知道王爷又带女人来,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是吗??唉唉!!你们谁见过娘娘没??” “没,我们哪有那福气?!” “哎!!别说,小六子,我就见过。那真是美得无法形容啊!!高高在上,像座尊神!!” 雪若一听乐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围在一起闲聊的将士们不免抬头看向她。雪若笑着对刚才那人说,“你……真的见过娘娘?”那人一见雪若,脸一红,“当然!!” “别吹了,小陆哥,你啥时见过娘娘了?在梦里??”一句调侃的话引得在场所有的人哈哈大笑,雪若也笑得直不起腰,“小陆哥??你姓陆??”那人点了点头,一看雪若的衣着就猜到她是贵人,与王爷非亲即顾,“我是姓陆,来自青州。” “青州??”雪若低喃一语,想到了那个让她受了颇多灾难的转折地,“青州……是个好地方啊!!”见雪若平易近人,没有傲气,那些人也就没顾忌地聊开了,“是啊!青州确实不错。” 正值晌午,士兵营里将士们开始生火吃饭,雪若也不觉腹肠辘辘,饿了起来。她望了眼他们,“你们都吃些什么?” “王爷从不亏待我们的!” “是啊!王爷一向供给粮食丰足,也从不拖欠军饷。” “能跟着王爷打战也是福气!” 说话间,饭菜已有人端了过来,每人一碗米饭,上面盖着一层菜,有荤有素,还挺好。看得雪若也口水直流,那个姓陆的小兵望了望雪若,“姑娘,你要吃吗?”话说出口立马就后悔了,其他人也向他投来奇怪的眼光,像是在说,笨!这个女人肯定是王爷带来的,她还能饿着?她会看得起你吃的这些东西?雪若到没有注意他人的表情,一脸兴奋地说,“好啊!好啊!”她一直想尝尝士兵吃的是什么饭菜。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憨笑着把碗筷递了过来,雪若接过来,皱了皱眉,粗茶淡饭,平布麻衣,她一点也不在乎,只是……算了,反正蓝烈倾也不知道。她夹了一口饭菜放进嘴里嚼了嚼,饭是硬了点,菜也粗了点,虽不能与她吃的东西相提并论,但味道还可以。雪若笑着又吃了几口,然后把碗筷还了回去,“你们在营中还缺什么吗?” 本就是中午吃饭的休息时间,士兵营里却来了个从没见过的女人,这让其他营帐的人也不免过来凑凑热闹,不一会儿雪若的周围就绕了一圈人,“什么都不缺,就是希望能早日回家看看夫人孩子!!” “是呀!!离家都快两个月了!” “不要担心。就快要结束了!” “是吗??” “那太好了!!” “姑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雪若欣然点头一笑,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还有最后一场战要打!” “这不打紧!最好越快越好,早点打完早点回家!!” “可是,你怎么知道不会输呢!!??”有人提出了疑问。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原本席地而坐的雪若此时站了起来,带着自信的迷人笑容,徐徐开口,“我们……一定会赢!!”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石子般投入到每个人的心湖里,不知为何,在场的所有将士对这句话都深信不疑。“她,真的很美!!”有人在静默了片刻后感叹一声。 “确实很美!!” “如果她就是我们的娘娘该有多好!!” “你不想活啦!!想被砍头?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本来就是嘛!!有她在,总觉得会必胜似的!!” “是啊!!” “我也有同感!!” “好了!好了,别说了。要是被王爷听到有你们好受的!!” 雪若拍了拍裙摆,看了看天,出来两个时辰了,蓝烈倾一定急坏了,还是感激回去吧!!刚想对众人告辞,却不偏不倚地听见一句告喝,“王爷到!!”雪若愣住,他怎么来了?看来回去又免不了一顿训斥了。轻笑一声,雪若站定身形,其他人皆跪倒在地,一旁的小陆哥见她还站着,小心地拉了拉雪若的衣摆,“快跪下!!”一把拽了她,被拽跪在地的雪若先一惊,随后一笑,恭恭敬敬地学着他人把头低着,不敢冒犯上颜。 蓝烈倾昂首阔步而来,威风凛凛,冷然的皇族之气顿时让这片上空严肃起来,他巡视着众人,在一片粗枝大叶的男人堆里一眼就看见了纤瘦脱俗,身穿白衣的雪若,她静静地跪在那里,把头深埋在地面上,他笑了,第一次在士兵营中露出他的笑容。偷偷瞄着蓝烈倾的将士们顿生惊讶,没想到王爷竟然笑了,而且还笑得如此温柔,一点都不像是平日里冷漠无情的王爷。 蓝烈倾挪开步子,缓缓地向雪若走去,刚刚午膳时找不到人,让流云和流香找了一圈都没有,最后只剩下士兵营,这个最低等的营帐没有找了。过来一看,果然在这里。蓝烈倾摇了摇头,唉!!真是一刻也不能丢下她,否则一转眼便不见了。走到雪若的面前,弯腰扶起她,略带责备的望着她,故意用低沉的声音质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地呆在营帐里,不许出来的吗?” 一旁的将士们皆是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小陆哥怕王爷会责怪这名女子,他壮着胆子大声说道,“请……请王爷息怒!!若王爷要怪的话,就怪小人好了。是小人硬缠着这位姑娘的。”话说得是理直气壮,但身体却在发抖。小六子无奈地看了眼小陆哥,说什么大家都是同患难,共甘苦的,他狠了狠心,“王爷,是属下们不好!!”一个带头不算,又来一人承担罪责,顿时士兵营里请罪声连连,最后居然会异口同声,“是属下不好!!” 蓝烈倾倒没想会遇到这场景,原本只是想吓吓雪若,让她别再私自跑出来,让他好找!其实,他根本就没打算惩罚雪若,别说罚了,疼还来不及呢!!雪若的心被猛地撞击了一下,一股温暖洋溢全身,心被什么东西装的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她笑了,眼中噙着泪水,笑得凄美绝伦,“多谢各位!!我感激不尽。放心吧,我没事。若不相信,王爷可当众承诺。”蓝烈倾望着众人,突然爽朗地一笑,“各位将士,本王怎会责罚自己的妃子呢?” 妃子?王爷的妃子??那……众将士刷地看向雪若,蓝烈倾搂着她高声一语,“还不拜见娘娘?” 218.第218章 :你真傻,但是我喜欢 妃子?王爷的妃子??那……众将士刷地看向雪若,蓝烈倾搂着她高声一语,“还不拜见娘娘?” 静,无声的静谧。随后在空旷的军营里传出响彻天地的喊声,“拜见南宫王妃娘娘!” 雪若不知道这是好的开始,还是注定了悲剧的结束?那个小陆哥把那副碗筷珍藏了起来,或许,几十年后他还能拿着它向他的子孙炫耀,曾经,那是南宫王妃用过的碗筷。在蓝烈倾的军营里所有人都认识了雪若,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脚下,她的魅力让众人为之倾倒,她的话题也广为传播……然而,命运到底选择了让她走哪条路?是生?是死?还是……? ! 低首弄姿曼妙舞,轻衣罗裳丝竹乐 庆幸将士凯旋归,不及家人问嘘寒 随着雪若的身体渐好,她开始不停地跑到士兵营帮着流香替那些将士洗衣,整理营帐。刚准备这么做时,蓝烈倾是断不答应的,流云没有发表意见,流香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在雪若的软硬兼施,外加美色诱惑后,蓝烈倾只好举手投降了,想她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妃竟做些下人的活儿,而且军营里只有男人,肯定会更脏乱,于是在蓝烈倾妥协后他向雪若提出了几个要求:粗重的活儿不许干,无理的要求不可答应,最重要的是只能外出两个时辰。雪若二话没说点头全盘接受,她笑了笑,两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总比老呆在帅营里强。她高高兴兴地拉着流香就这样经常往来于士兵营,士兵营里的将士们自从那天知道她的身份后,对她一直是恭恭敬敬,不敢怠慢。但在看了雪若此时为他们洗衣的样子:长长的黑色秀发简单地盘成一个发髻,袖口卷起至手肘,裙摆被她剪了一小部分,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腿肚,笑盈盈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在夏天的阳光下正在闪闪发亮。许多原先认为她并不漂亮的士兵顿时愣住了,就像看见了世间最美的人。一时间,雪若的名望在军中急剧提升,甚至传到了玉澈的军营里,传回了西炎龙清城…… 蓝烈倾之所以答应让雪若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以雪若的性格必能拥得所有将士的爱戴,在他半生戎战的岁月里,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军心上下统一,士气高涨,势如破竹。他不得不承认这其间有私心,他希望能通过此举来笼络民心,稳定军心。无疑,雪若在这方面是最好的前锋。时间流失的也真快,最后一战就要开始了…… 三天后,蓝烈倾整顿军纪,检阅全军,终于向玉澈宣战了。玉澈倒也爽快欣然接受。就在西郊城外,空旷的平原中,两军对垒,虎视眈眈,硝烟弥漫,一触即发。雪若就站在离战场不远的山顶间注视着,对方的先锋是玉澈,军师卓青云,还有洛耶。仔细看来,洛耶面容憔悴,身形消瘦,果真如雪若所料,他受了不小的伤,却还硬撑着上战场,难道他不知道朝蜀国的动荡之事??望着脚下的近二十万人,黑压压地一片,想到他们的鲜血将要洒在这片平凡的土地上,想到他们死后,支离破碎的家,雪若突然掩面而泣…… 容不得雪若再想,号角声起,战鼓敲响,震耳欲聋,动摇天地。“杀!!!!杀!!杀!!!”随着喊杀声,两边大军渐渐地融在一起,分不清敌我,只知道拼命砍向对方,“乒乒乓乓”“铿铿锵锵”刀剑碰撞的声音不时地传到雪若的耳中,够了!!够了!!她不要再听,不要再看!!为什么??这世间为什么要有纷争?要有牺牲?若能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让她看过一次还不够??这次是几十万的人啊!!将会有多少白骨沉埋在这里?风萧萧,露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 沙场英姿,挥剑豪气,蓝烈倾冲向他最大的敌人——洛耶,洛耶冷眼相对,似乎早就在等这一刻了。两人间的斗气熊熊燃起,不知是洛耶受了伤没复原,还是蓝烈倾英勇无比,在纠缠了许久后,洛耶不敌蓝烈倾,被他所俘,玉澈与卓青云也战败被蓝烈倾带回了营地,捷报传回城中,举国欢庆。这一战,死三万多人,伤者四万,能平安回城的仅有五万人,叛军全部迁灭,洛耶深受重伤躺在营中,玉澈和卓青云被看守在营地,蓝烈倾正在查看军中损失,雪若把亲笔书信交于李文成将军让他带给安庆王若曦,三日后,李将军将启程返国。 这一战来的快去的也快,雪若第二天去士兵营时没有看到小陆哥,便问小六子,“小陆哥怎么不在?”小六子一看是娘娘,立马回答,“小陆哥受了伤在伤兵营呢!”“哦!!”雪若点了点头转身经过帅营准备去伤兵营探望探望他。此时,忽然一个小兵来到营前要见蓝烈倾,雪若看向来人,是宫里的,她走上前行了一礼,“王爷暂不在营中,我是南宫王妃,有事就先于我说了吧!!”那人望了望雪若,又不确定的看着其他人,“是!她是娘娘,有什么事说吧!!”其他人见不过眼,替雪若说起话来,那小兵赶紧跪了下来呈上一封信,“这是王特命小的要交给王爷的,请王妃转交!!”雪若接过信,“好!”听雪若答应了,那人也松了口气,就此告辞。本想去伤兵营的雪若不觉顿住了,她略蹙柳眉,不禁细想,王为何要在这时送来密信?他们已然胜利了,不日将押解俘虏回城复命,有事完全可以等他们回去再说,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非现在处理不可??她转眼吩咐了在一旁的将士,“没事了!你们忙去吧,替我把王爷唤回帅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将士们领命散去了,雪若慢慢地踱回帅营,越想越不对,她明知会被蓝烈倾训斥,但还是不放心地私自拆开了信,展开一看,不禁愣在了原地,雪若抬手扶上眉心,头怎么有点晕晕的?她摇摇晃晃地跌回床边,手里的信掉落在地,她望了一眼,苦笑一声。门外传来了刚劲有力的脚步声,由远渐近,雪若知道蓝烈倾回来了。她凝视着地上的那封书信,眼中充满矛盾,但她忽地站了起来绝然地拿起信和信封把它们放在油灯上,静静地看着它们化为灰烬,雪若的心抽痛着…… “发生什么事了?急匆匆地让我回来?”蓝烈倾撩开帐帘笑着问,抬头一看,雪若正疲累地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他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前去,“怎么了?雪若!!” 雪若拂开蓝烈倾的手,“没事!有点累了!”无精打采的眼神,虚弱的话语,蓝烈倾点了点头,“我就说你的伤还没完全好,这么奔波?还总是烦忧战况,现在我们胜了,你也安心了吧,睡一觉吧,养养精神,再过两日就回城了。” 回城?再过两日就回城了??雪若先是呆了一下,随后微笑着任由蓝烈倾扶着她躺下,她举手抚了抚蓝烈倾的脸,“放心,我没事的!!”蓝烈倾柔柔地说,“没事就好!!休息吧!!” 见雪若闭上了眼睛,蓝烈倾没问她喊他回来的“要事”是指什么事?不再打扰她入眠,蓝烈倾轻手轻脚地走出帐外继续办他的事了。听到帐帘掀起又放下的声音后,雪若缓缓地睁开了眼,一滴泪滑落脸庞。她累了,她真累了,好不容易恢复了安定,可偏偏……?她冷笑一声,原来这就是宫廷?做皇位的人都一样,所有人都一样!望,野心,权力,他们只想得到的更多……虚伪,奉承,够了,她看够了,若可以,她宁可选择不踏进这漩涡中,但事到如今,她已没了选择的余地了!!两天!!她还有两天的时间,想想那些盼望着回家的将士们,想想那日死了的数万人,她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阻止另一场浩劫的开始…… 趁着这两天蓝烈倾在整顿军营准备班师回城,雪若去了伤兵营,找到了正在负伤的洛耶。由于洛耶是特殊人物,所以他的营外有多人把守,闲杂人等不得擅自进入,但看到来人是南宫王妃,那些看守便丝毫没有阻拦。她轻步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洛耶,叹息道,“一代君王,何必落得如此下场?” 听到是雪若的声音,洛耶猛地睁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低沉沙哑的嗓音,迷离的眼神,竟看不出他往日的风采,颓废了许多。“原来是南宫王妃大驾寒舍!!”雪若也略带调侃地说,“没想到堂堂朝蜀王今日会这么狼狈不堪?!”洛耶冷冷地笑了。“你……似乎并不在意!!”雪若疑惑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中探个究竟,“时至今时,你难道不担心你的国家?” 洛耶不在意地笑笑,可能扯到伤口了,他忽然倒吸了口冷气,“我的?我的国家?哼!!我才不管它的死活!!” “洛耶,你的心里好像住着某样东西,我看不透。”雪若迷惑地看着他。洛耶直直地望着雪若的眼睛,深深地探进她的灵魂,“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哦?” “她很美,是天下最美的人。” “什么人?”见洛耶哀伤的神情,那人对他的影响一定很大。雪若心想。 “咳咳咳!!”洛耶猛烈的咳嗽了几声,稍稍平静下来后看着雪若,“我的亲姐姐,洛霞!” “洛霞?”这个名字让雪若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烟霞宫”,“她……是朝蜀先王的女人?” 洛耶嗤笑出声,“嗯哼!是啊!!她是先王的女人!!是先王最爱的女人,可是……却也死在先王的手里!!”雪若一惊,随即眼神柔和下来,“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爱之深,恨之切??姐姐当年可谓是后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于一身,后来,更是怀有身孕。可是,没想到,后宫嫔妃间的争斗把矛头指向了姐姐,许多人都怕她万一生下龙子,那么她们将永无翻身之日。于是,各种流言飞语传入先王耳中。一开始,先王对姐姐十分信任,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从不怀疑姐姐的忠贞。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攻击姐姐,更传出她所怀并非龙钟,而是野种。先王震怒了,他终究敌不过宫外的攸攸之口,开始冷落姐姐,但他依然对姐姐很好。直到……”洛耶哽咽了一下,思绪飘回到几年前,“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他主动站出承认了与姐姐有私情,并一口咬定那个孩子是他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一定要置姐姐于死地?但是……结果,结果是我一生都忘不了的,先王亲手杀了她,杀了对他来说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当我赶到烟霞宫时姐姐已经不行了,而先王就站在那儿,站在姐姐的旁边,龙袍上沾满鲜血,目光呆滞而悲伤。”洛耶说完又咳了几声,雪若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伤得不轻,能不能痊愈都很难说。她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吃力地扶起洛耶把茶杯抵着他的嘴边,“来!喝一口!!”洛耶愣了愣,然后低头小酌了一口,轻唤出声,“雪若!”“嗯?”“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雪若放下杯子,让洛耶半靠在床上,她柔美地一笑,“你不是不在乎朝蜀吗?怎么又问了??” “这次西炎内乱玉澈兵败,安庆王若曦也不已不在我的控制中了。这里面,你到底做了多少?” “我没做什么,那几天我受伤一直昏迷不醒。”雪若老实地交待。洛耶一听顿时皱了皱眉,他强坐起身,一把拉过雪若扯下她的上衣,只剩下贴身的透明白色衬裳。雪若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才赶紧挣扎起来,可是洛耶再怎么说也是男人,雪若根本没办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洛耶赤裸裸地望着她,“留疤痕了!”洛耶看着雪若的胸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好巧不巧,蓝烈倾突然冲了进来,见到这个场景他当即冷下脸来,上前用力打开洛耶抓着雪若的手臂,然后抱起雪若把她的上衣一拢,他冷冷地对着洛耶道,“洛耶,本王可不会饶你再一次对雪若的无礼!”他的女人,却让洛耶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他怎么放过他?刚想抱着雪若离开,却听见洛耶低低地喊了声,“雪若!!”蓝烈倾回过头对着洛耶,眼中充满寒意,“朝蜀王,她是我西炎云南王的妃子,您应该叫她南宫王妃,或者云王妃。像雪若这样的闺名不是您应该叫的。” 洛耶冷笑一声,“本王还轮不到您来说教!”眼看 219.第219章 |:心冷 洛耶冷笑一声,“本王还轮不到您来说教!”眼看两个男人在那儿电光火石,随时爆发,雪若连忙接过话,“朝蜀王还有何话说?”洛耶转眼把目光从蓝烈倾身上投向雪若,顿时眼中的寒意被柔情所取代,“我……恐怕不能再继任王位了。您应该知道朝蜀国内抨击我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我弑君夺位的消息肯定传到了民间。朝蜀没有下一任王的候选人,我也不想看着他们内斗而毁了一国,所以……”洛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印章,雪若疑惑着,蓝烈倾定睛一看倒是吃惊不小,那可是朝蜀国的国玺啊!!“我希望由雪若你掌控朝蜀,从这一刻开始,你,便是朝蜀的王。其他人我洛耶都不承认!!” 静,雪若呆了,蓝烈倾愣住了,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在细细地体会洛耶的那句“你,便是朝蜀的王。”“为什么?”雪若不禁反问。“因为我的伤我最清楚。其实那日雷将军已射中我的要害,但我并不想就此放弃,所以才硬撑着上战场,想与那个能拥有你的男人抗一抗。而最后我输了,输了你,也输了整个国家,但我并不后悔。或许,这才是我最该走的路,可以再一次看到洛霞姐了……”洛耶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开始迷离,涣散着焦距。雪若从蓝烈倾的怀中跳下跪在洛耶的身边,拿着他硬塞给她的玉玺,看着他,洛耶用尽全身的力气凑上前吻上了雪若的唇,然后他的眼睛渐渐闭起,仿佛已经累了很久,终于可以休息了一样,平静地睡着了。雪若的心头一阵微痛,无声的泪划过她的脸庞掉落在朝蜀国的玉玺上,溅起瓣瓣泪花,似说着人世间一切的无奈与凄凉……曾经是享誉天下的一代帝王就在这小小的营帐内离开了人世。 “洛弟,你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洛霞姐!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一直到生命的尽头,洛耶才猛然想起那句他已经忘了的话,那句洛霞曾经说过的话,不要碰触那高高在上的王位,否则你会一生凄凉,孤独终老。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从他亲眼看见洛霞死的那刻开始,所有的选择都已由不得他了…… 蓝烈倾轻轻地上前搂着仍伤心哭泣地雪若,他从没看过她这样哭过,整个人仿佛都掉进了深深的悲哀,身上的每个神经都在流泪不止。他抬头看眼安详死去的洛耶,他在世时,也是一方霸主,却落得如此下场。权力究竟是怎样的东西?让人迷惑,让人不解,让人穷尽一生去追求,但到头来,他到底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或许只有到死的这天,方才能真正醒悟…… 就在回城的前一天晚上,军营里忽然敲锣打鼓把正在做着美梦的所有人都惊醒了,蓝烈倾皱着浓眉,看着怀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入睡的雪若,他蹑手蹑脚地走出营帐对着那人喊道,“出什么事了?”那些人一看是王爷,赶紧跪了下来,“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到底什么事?” “禀王爷,玉澈皇子和卓青云……不见了!!” “不见了?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的??你们是怎么看守的?竟让那么重要的人逃了??”蓝烈倾怒吼道,“所有看守的人责杖二十!!”那些士兵一听冷汗直冒,但毕竟是他们的错,也只好自认倒霉乖乖受罚。“慢着!!”雪若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一片朦胧的灯火中,“王爷息怒,先问清情况再罚也不迟啊!!” 真是活神仙啊!!那些将士们感激地望着雪若。“到底是怎么回事?”雪若发问。 “回娘娘的话,今日我等一直在门口看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是……夜晚换班之时,想确认一下的,没想到人就没了,营帐里空空的,我们搜了两遍也没有任何发现。”其中一个士兵回答。 “难不成他们还有飞天遁地之术?”蓝烈倾冷然地嗤笑一声,“失责就是失责,来人啊!!每人重杖三十!!” “王爷!!”雪若拉过蓝烈倾的手臂,“王爷,人已丢了,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而是要赶快派人去找。”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了?以后还怎么整顿军纪?” “王爷,找人要紧!!他们……你把他们交给我,我自然会责罚他们的!!你说好吗?”雪若对着他微微一笑。 唉,最最抵不过的就是的雪若的笑颜,蓝烈倾沉稳地点点头,带着众人去搜查了。雪若转眼望着跪在地上的三名将士,“你们……” “请娘娘责罚,属下绝无怨言!” “嗯……你们从即日起要连续值班三天,军中一切杂事都由你们负责处理。这个惩罚看来简单,但我只要听到有一个将士对你们不满,你们就得再值夜三天,依次类推,直到所有将士都对你们满意为止。这个办法你们可服?” “谢娘娘手下留情!!我们服!!”那三个士兵对雪若佩服地是五体投地。 “你们去帮王爷找人吧!”他们听令退了下去。此时,雪若一个人站在帅营的门口神情复杂地望了眼不远处被火把照亮的半边山,然后,诡异地,她满意地笑了。 ! 丝竹美酒流光彩,靡靡之音传四海 祸乱迷离始作俑,雾里看花愁上愁 春过无痕,夏日将末,历经了半年之久,雪若此刻正站在自家的院落中叹息连连。这桃花源里的桃花早已残败不堪,只剩下一些枯枝干叶廖以寄忧,风吹秋来,叶落无声,平静的双眸盯着院中碧波池水上泛起的阵阵涟漪,投射出一缕光彩。“娘娘!!”“娘娘!!您可回来啦!”两个欣喜的声音划破了这里的宁静,雪若转过身看到的是她许久未见的两个丫头,小玉和小翠。随后,她笑了,笑得不落红尘,笑得凄美,“玉儿,翠儿!你们……?”仔细打量了一下,雪若觉得她们变了,“你们……似乎老练了许多!”再也不是几个月前那两个羞涩,腼腆,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 “娘娘有所不知,自从王爷斩了陈总管后,这府里的上上下下都只靠我们两个丫鬟,王爷在外征战,总不能再添后顾之忧,故而我们就接下了这总管一职,否则,我俩早就去找娘娘了,还会呆在这儿干等吗?”小玉搀扶着雪若边走边说。 雪若略惊了一下,陈叔被斩了?她以为王爷至少会饶他一命,没想到……,或许蓝烈倾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陈叔是奸细啊。想到此,她不禁莞尔,要是有天让蓝烈倾知道她背叛了他,那他也会……杀了她吗? 回到了久违的冬暖阁,熟悉之感油然而生,雪若环视了周围,没变,什么也没变,只是……变得空旷了,好像拿走了不少东西,她疑惑地问,“那些东西呢?”小玉和小翠一听立马抿着嘴笑了,“娘娘,王爷有命,让您搬去傲竹楼。所以啊,您的某些东西已经被搬过去了。”雪若顿时红了脸,蓝烈倾确实说过回来后要与他同住,反正她已是他的人了。只是,事隔已久,她倒差点给忘了。 雪若赶紧换了个话题,“流云呢?” “流公子随王爷进宫见驾去了。”小翠扶着雪若坐下,倒了杯茶,唤下人端来了些糕点,“娘娘,您很久没尝到奴婢们的手艺了,您尝尝看?!”雪若笑着捡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细嚼了片刻,“嗯,不错!!手艺渐长!” “小玉,小翠丫头!!”这时,门外忽然跑进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您快去看看!!后院又闹上了!!” “怎么回事??又生事了??”小玉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立马就过去!!”然后,她对着雪若行了一礼,“娘娘,奴婢先处理些事,让小翠陪着您吧!”雪若点了点头,不放心地问道,“你一个人行吗?不如,翠儿,你和玉儿同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小翠听命后与小玉一起去下人们住的后院了。雪若独自从桌旁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望了望铜镜里的自己,拂了下妆案,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只是首饰之类的都拿去傲竹楼了,所以显得空了点。 洛耶的遗体两天前被送往朝蜀了,蓝烈倾特命人要好生保护不得有误。雪若趁蓝烈倾不注意,让随行的士兵帮她传了个消息,就说洛耶死前把朝蜀的传国之玺交给了西炎南宫王妃。那些士兵平日里就对雪若言听计从,心悦诚服的,故而没问原因便把这事答应了下来。回城后,蓝烈倾便被叫进了宫,玉澈和卓青云的逃走,势必会让吾王有点不高兴,王爷也会受到一点牵连,好在他打赢了战,总算是功大于过。 雪若坐在妆前,轻轻地衣袖里拿出一个锦囊,掏出了里面的一枚皇印。四四方方,拇指大小,雕刻着皇族的象征,龙,底刻着四个字:朝蜀国王。洛耶,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或许你没想到那天我会去找你,你也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我去找你的理由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雪若紧握住玉玺,指甲深深地陷在肉里,但她此时已感觉不到一丝的痛了…… “雪若!”一句轻唤入耳,雪若赶紧把玉玺放回袖中,她笑着回过头望着蓝烈倾,“王爷!”见蓝烈倾眉宇间透着忧愁,雪若不禁疑惑,“王爷,朝中有事?” “皇兄虽然嘉赏我平乱有功,但对玉澈和卓青云被逃一事好像耿耿于怀,颇为不满,但他听闻洛耶已死倒显得很高兴。”蓝烈倾也略有不解。 “哦?是吗!?”雪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缓步走到蓝烈倾身边,“王爷,您有无把朝蜀玉玺之事告诉吾王?” “没有!此事关乎重大,我不会草率行事的。雪若,你放心好了,等时机到了,我再向皇兄说明!”蓝烈倾望着雪若诚恳地说。 雪若轻笑了声,“那……吾王有说过什么没?” “皇兄?他有什么要说的?”蓝烈倾顿生疑虑。雪若赶紧摇了摇头,“我只是随口问问。”蓝烈倾放了心伸手搂住了她,“那……你今晚……”雪若听到后顿时脸上飘上了一抹红晕,羞涩地低着头,两只手不停地拽着蓝烈倾的衣摆搅来搅去,看的蓝烈倾直想现在就吃了她。他笑着紧紧地把雪若抱入怀,细细地闻着自她颈间发出的诱人体香。雪若无奈地搂着蓝烈倾的脖子,头搭在他的肩膀上,魅惑地笑了,吾王并没有跟王爷提到信之事,看来她还有时间准备。转眼又看了下正抱着她的这个男人,雪若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万一最后她真的要背叛他,万一他们不得不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伤害对方,那他会怎么选择?她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呢? 以后的半月过的很平静,稍有些习惯住在傲竹楼的雪若还是喜欢绕道去桃花源,有时拉着流香说说话,有时听流云抚琴,小玉和小翠会在旁边伺候着,茶香扑鼻,丝竹悦耳,萧瑟秋景,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今日,雪若照例来到桃花源中,但她并没有让人同行,也没告知任何一人她会来这里,不!应该说她只告诉了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池边的一块石头上,捡起一个小石子扔入池中,“咕咚”一声,水波荡漾开来,鳞波微耀,闪闪发光。 “娘娘!”这时,背后有人叫了她一声。雪若站了起来,抖了抖裙摆后,才缓缓地转过身,“流云!” “让娘娘等候多时。请您恕罪!”行了一礼,抬起头来,果然是流云。半年未曾细细打量他,此刻看来,沧桑拂面,沉稳镇静,美貌依旧,只是……心冷了点。“流云,那两个人应该到朝蜀了吧,消息肯定也传回朝蜀了,洛耶的遗体也应该运到了。只是……半个月了,怎么却没消息呢?”雪若盯着流云轻声问道。 “娘娘,您真的打算这么做吗?”流云似乎不太确定。 “事已至此,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雪若无奈地斜了斜眼,笑着说。 “那……娘娘,风影去了溯月早就该回了,但至今未归,电掣已由安庆回国,他带来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220.第220章 :我也是醉了 “朝蜀有人要来。”流云低低地说,“而且是不为人知的来!” 雪若听到后露出了一脸迷人的笑容,来了,终于要来了。要是再不来,她可就要亲自跑一趟朝蜀了。“流云,你应该知道这事……”雪若略有所指地望了眼流云,流云在接受到雪若的目光后,恭敬地点了下头,“小民知道,此事不可让王爷知晓。”雪若叹息一声,“也真难为你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她不知道以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转乾坤吗?就在她等待朝蜀来人的日子里,却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五日后,正当雪若和流云,流香带着小玉,小翠在桃花源嬉戏,下棋,品茶时,蓝烈倾却突然提早下朝,噙着一脸的严肃直直地来到园中走到雪若身边,语气中的冷漠是雪若第一次听到的,“你们先下去!”众人皆是一愣,王爷在娘娘面前一向柔和,怎么今日有所不同呢?小玉,小翠和流香揣着不解告退了,流云临走时颇有深意地看了雪若一眼,雪若微愣过后随即了然,她向流云展开了一丝笑颜。 斥开外人后,蓝烈倾的双眸紧紧地扣着雪若不放,似乎想看出个什么端倪,可是雪若却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棋局,并不在意。“雪若,你难道没有话要与我说吗?”蓝烈倾忍不住开口了。“哦?什么话?王爷,您来看这局棋,是我刚刚和流云没下完的残局,您觉得我该走哪一步?”蓝烈倾深锁浓眉,“雪若,你别岔开话题,告诉我,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些什么?” “王爷,我觉得这步棋应该下在这儿,虽然自身危险,但可以断了他的后路。”雪若仍然在自说自话。蓝烈倾受不了她的答非所问,一把捏着雪若的手腕拽起她,强迫她看着他。雪若不禁皱了皱眉,蓝烈倾从没对她这么粗鲁过,手腕隐隐地传来一阵阵痛,雪若只是默默地忍着,没有说话。 “雪若,告诉我。皇兄曾经派人送过来一封密函,但我并没有收到。皇兄找来当日送密函的侍卫,他很肯定地说交给你了。雪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那封密函呢?”蓝烈倾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眼睛里闪过些许的受伤。 果然是为了那件事,雪若温柔地看着蓝烈倾,久久不语,然后她缓缓地开口道,“那封信被我烧了!” 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是一回事,从雪若的口中证实是另一回事,蓝烈倾有点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非但隐瞒我,甚至连我的意见都没有问,你就私自拆信并把它烧了?谁给你这样的权利?” 权利?雪若猛然震惊,苦苦一笑,是啊!她哪来的权利?她只不过是他蓝烈倾王爷的一个女人,一个妃子罢了,有什么权利掺和到朝廷中的政事?又有什么权利偷看了吾王要交给王爷的密函?一切的一切她都没有任何的权利,可是……却偏偏把她硬拉了进来,现已身陷泥足,无法自拔,她还能说什么呢?恳求他的原谅?告诉他实情??雪若的心中矛盾极了,不行!!不能说!吾王她没办法让他改变主意,所以她只好靠自己的力量强迫他接受现实,可是蓝烈倾……若蓝烈倾也参与其中,她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了啊!!伤害他就如同伤害自己一样,有着深深的切肤之痛!! 雪若漠然道,“王爷,难道吾王没有告诉您信中的内容?难道您没看见卓青云一家被满门抄斩吗?难道你没有发现吾王在有意的削减柳大人在朝中的势力吗?现在吾王为了巩固帝位,收拢皇权,扩张地界而正大肆挥刀,难道您都忽略了吗?” 蓝烈倾静默了,刚刚下了早朝后,他被皇兄单独叫到御书房,旁敲侧击地问他是否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蓝烈倾本来还觉得奇怪,皇兄从不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的,虽然他心中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因为西炎势力有限,他始终未曾提到,今日却突然明目张胆地问他,让他不禁怀疑。玉煌觉得蹊跷,这才问了信的事。不提则以,蓝烈倾当场愣住了。 信?什么信? 就是在营地时朕派人送去的一封密信啊! 密信?臣弟不知道什么密信啊? 咦?这就怪了,送信的人明明说已经送到了! 见蓝烈倾似乎真的没见过那封信,玉煌叫来了当日送信去的侍卫,那侍卫老老实实地交待是把信交给了一名女子,自称是南宫王妃的人。蓝烈倾和玉煌随即都懵了,片刻后,蓝烈倾问玉煌信中的内容,玉煌对他说的话,让他到现在仍清清楚楚地记在脑海中:杀了洛耶,杀了玉澈,杀了卓青云,吞并朝蜀,统一天下!短短的二十一个字,却像平地惊雷般撞击着蓝烈倾的心。 蓝烈倾对着雪若没有说话,松开了他的手,雪若担忧地望着蓝烈倾,指着身旁的那局棋,“王爷,棋局已下了一半,想退也退不回了!我这一步虽然危险但是却可以让吾王知难而退啊!难道您真的愿意看到天下民不聊生,战火连连,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她说着眼里噙满了泪水,她已看到两次了,够了!她再也不想有任何人因为皇帝的野心而牺牲掉,哪怕这有可能会伤害到她,伤害到蓝烈倾…… 蓝烈倾冷静地听完雪若的话后,留下了一个令雪若看不懂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雪若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望了眼身边的棋局,若可以,她宁可选择做旗子,而非是下棋的人…… 四天,蓝烈倾整整呆在书房四天了,没有踏出一步,没有上朝,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底下人都很压抑,谁也不敢惹事,怕被王爷迁怒,小玉和小翠有事没事的会告诉雪若一些王爷近况,希望她能去劝劝王爷,可是,王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奇怪,王爷闷在书房不出来,而娘娘不劝也不管,整天照样到桃花源赏景,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雪若只是想让蓝烈倾一个人好好考虑一下,将来不管结论如何,她都不再追究,或许让她一个人承担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五天,在吾王宣召蓝烈倾进宫却被他已各种理由推辞了后的第五天,玉煌亲自来到了王府。而也正好是这天,从朝蜀来秘密接见雪若的人也到了。一边,蓝烈倾和西炎王在书房密谈,另一边,雪若却正在进行着她平定天下的计划,最后孰是孰非,谁赢谁输,在现在看来还是如迷雾一般令人匪夷所思…… ! 天刚蒙蒙亮,位于西炎边境的兰州县里平静如一,黎明的曙光射下一道微弱的光线。在兰州县的一个小的不起眼的客栈里,有两女一男,正整装待发,趁店家还没开门营业便结了帐,包了辆马车早早地赶路在初冬季节冷清的街道上。 “娘娘,再过半日就要到朝蜀了!”马车中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男音。静默了片刻,厚重的车帘里发出一串长长的叹息,“不知王爷怎么样了?我这么一走了之,王府定会受到牵连,我得想个法子两全其美。” “娘娘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也不是泛泛之辈啊!”另一个女音安慰道。 “嗯……此刻我只能寄望于王爷的智勇了!” 望着窗外凄厉的冷风,马车上伊人的美眸有无奈,有惋惜,有感伤。轻风扫过落叶,了无痕! 三个月前…… 云王府书房 “蓝烈倾,朕宣你进宫,你却推三阻四,到底是什么意思?”身穿便服的玉煌终于等不及蓝烈倾来找他而亲自驾临王府想问个究竟。他略显怒颜,语气冷淡,眼神仿佛要看穿蓝烈倾一般紧盯着他不放。蓝烈倾则站在他的面前,不发一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能告诉朕吗?朕是你的亲兄弟啊!”玉煌还是软了下来,准备对蓝烈倾动之以情。 蓝烈倾望了他一眼,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他,思绪不禁飞到了两年前的那场政变中,他太明白不过玉煌是个怎样的人,他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反驳,只要他下定决心就会拼到底,且绝不留情面,他的几个其他兄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玉澈在逃往他国时对他的说的那句话,至今仍言犹在耳,蓝烈倾,玉煌是个野心极大的人,将来你一定会后悔今天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后悔?这两年来他都不曾后悔过,但现在……他不敢肯定了。煽动了下睫毛,蓝烈倾开口道,“王兄,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玉煌也不是愚钝之人,他看出蓝烈倾这次的犹豫,他眯了下眼睛故作忧心地回答,“蓝烈倾,趁这次洛耶之死,朝蜀又是我国接壤邻国,想要征服它这是最佳时机,等收了朝蜀,我西炎就是势力最强的国家,然后再灭其他三国就不是难事了。难道你不希望这天下人都是我西炎的子民吗?” 权利?望?野心?借口!!都是借口!!就为了这个,就要牺牲无数人的鲜血吗?蓝烈倾听后眼中越加地冷漠,第一次,第一次对着王兄也露出这样的神情,冷若冰霜的表情,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玉煌呆愣了片刻,随即他知道蓝烈倾这次决不会帮他了,但他是他唯一的同胞兄弟,他不想让他也赴玉龙的后尘,只要他不阻挠他的宏图大业,他就可以放过他。 蓝烈倾细想了下,雪若知道了详情却不告诉他,除了很明显的隐瞒之外,她自己难道不会做什么吗?蓝烈倾轻笑一声,她不会做什么才怪,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怎会让天下陷入战乱中而不管呢?但……王兄这边,他若阻拦,定会像几个其他兄弟一样,王兄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或雪若的,更重要的是,若王兄知道了雪若手中有朝蜀的国之玉玺却没交给他,这背叛之心他怎可饶恕?蓝烈倾深深地看了玉煌一眼,无奈地叹息了声,说什么,他也是他的王兄啊!!颓废地瘫倒在书房的木椅上,蓝烈倾抬手抚了抚了眉心,有气无力地说,“王兄,你是我的王兄,作为臣弟,我怎能坐视不管?好吧……臣弟答应你就是。但……请王兄勿要劳民伤财,国之不国啊!”见蓝烈倾好像真的是很无奈地点头,玉煌的眼睛顿时一亮,他就知道蓝烈倾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这就是他的弱点,“好兄弟,我们一起统一天下,坐拥江山!!” 蓝烈倾苦笑一声,王兄,若将来你知道我骗了你,你会杀了我吗?忧伤地抬起头望着书房窗外飘下的枯叶,西炎国又将有大动静了…… 同时,云王府桃花源 “娘娘,朝蜀的人来了!”流云对着一名女子的背影轻轻说道。雪若站在桃花源池边缓缓地转过身,看了眼跟在流云身后的人,淡青色的飘逸长衫,儒雅清秀,相貌堂堂,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七八,与他面容和年龄不符的是他有双精明的眼睛,想必洛耶在世时,他便会深知王心,运筹帷幄。雪若笑了笑,记忆中的某段景象呈现出来,她对着来人行了一礼,朱唇微动,“原来是凌大人!” 凌若枫抬起头欠了欠身,“拜见云王妃!” “凌大人不必多礼,坐吧!流云,去端壶茶来!”雪若对流云使了个眼色,流云明白地点点头退下了。凌若枫疑惑地看了雪若一眼坐在了她的对面,静了半晌,只见雪若小心翼翼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丝绣精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印章,凌若枫看到后不禁愣住,那个印章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便是朝蜀国的玉玺。雪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凌若枫的表情,她轻笑一语,“凌大人定认识此物吧?” 凌若枫正色回答,“娘娘,这是……我国王印。”顿了一下,他又问,“娘娘,一个月前你叫人来我府传消息说吾王将王印交给了您,由您继承王位。但这并不符合法理,您是西炎的王妃怎么做我国的王?还望娘娘将玉玺交给在下,由在下带回朝蜀另择人继承之,您看呢?” 221.第221章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凌大人,”雪若的眼眸望向池水,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您知道洛耶临终前对我说了怎样的话吗?”凌若枫抬眼看着雪若,眼里闪过一丝悲哀与好奇。雪若没有忽略掉他的眼神,继续道,“洛耶说,除了我,他不承认任何人为朝蜀的王!……凌大人,您不是一向对洛耶忠心耿耿的吗?他的遗言您应该会遵照吧!?”凌若枫略吃惊了一下,他不解地望着雪若,难道,云王妃真的打算做朝蜀王?这非但于理不合,且若被西炎王知道,这可谓是叛国之大罪啊!!“娘娘……” “凌大人,”雪若打断了凌若枫的话,“您应该知道国不能一日无君,现在的朝蜀国可是最微弱之际,倘若某些大国想要吞并是非常容易的吧。而且,我听说,最近朝蜀内部也相当不稳固呢。传言纷纷,说洛耶是弑帝夺位,专横跋扈,有人想趁此机会做王,难道凌大人都放任不理?外忧内患,难道凌大人不关心吗?” 雪若的一番话令凌若枫深省,若国都灭亡了,还哪儿来的王呢?“那……娘娘打算怎么做?” 雪若站起扶树而立,“此时,就由我暂代帝王之位。”雪若的话说完,一阵清风而过,吹起了她如丝般的黑色长发,白色衣袂,犹龙飘舞,如诗如画。“就不知凌大人愿助我一臂之力吗?” 凌若枫被刚才的场景陶醉了,现在他有点明白先王要把帝位交给这个女人的原因。“娘娘希望在下怎么做?” 凌若枫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呵呵,凌大人,你什么也不要做。只管做好你自己就行,从这一刻开始,你便是朝蜀真正的掌权人,朝蜀的监国大人,朝蜀国的一切国事都由你负责,我将下旨赋予你仅次于王的权利。” 凌若枫呆了,不知是为了刚才的那番话,还是他眼前的这个精灵带给了他太多的震撼。这番话在其他王的嘴里是断听不到的,因为这很危险,若有他人的地位高于王,那他必会造反,难道娘娘就真的这么相信他?还是有意地试探?“娘娘,这……” 雪若看出了凌若枫的顾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凌大人,洛耶生前就对你十分器重,他经常将国家给予你治理,他相信你决不会背叛。如今,我也是。而且我会比洛耶更相信你。” 是感动吗?还是幻觉,心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凌若枫刷的躲开雪若的目光,沉静了片刻,他说道,“只怕这消息对我国的某些人来说打击更大,指不定怎么掀起腥风血雨呢!” “有玉玺为证,诏书与洛耶的遗言为凭,有凌大人您的鼎力相助,难道还不能让朝蜀国的百姓信服?若还有人兴风作浪,凌大人,您就以叛乱之名将他们统统拿下。我决不会留给任何人有打击朝蜀的空隙。” “那……在下回国后该怎么宣诏呢?”没有王,哪来的诏书?但若把娘娘的身份曝露,岂不又会人心惶惶。凌若枫开始担心起来。 雪若咧嘴笑了,笑得妖娆,笑得魅惑,笑得自信满满,“凌大人不必担心,你回去后,只要对他们说若服,则朝蜀国还是朝蜀国,没有任何改变;若不服,那……朝蜀国便会成为西炎的附属国,你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凌若枫愣住了,他可以隐瞒娘娘的真实身份,但此计并不会长久,一旦被人发现,反响会更激烈。但她……凌若枫细细地看着雪若,她很与众不同,她站出来说的话就会令人臣服,她也知道不可能隐藏住她的身份,所以她决定老实交待,但这一步很危险。 “凌大人,你就说过几年等我找到可以继承朝蜀王位的人后我定当让位于他,且我保证将来的王位继承人绝对是朝蜀本国人,我不会把国家交给外族的。请他们放心。若将来我没有做到,那……我任凭你们朝蜀国人处置!” 凌若枫此时不得不承认,雪若的身上有股孑然的气质,吸引着所有人的眼光,他毫不犹豫地跪倒在雪若的面前,“臣凌若枫定会帮助吾王。”雪若赶紧扶起凌若枫,“有凌大人的协助,我相信朝蜀就没什么我可烦的了。” “流云,凌大人远道而来送他去休息吧!……凌大人,您正好也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问题,到时再来找我,我待会儿就会写一纸诏书,等你回国之时再交与你。”雪若笑着送走了凌若枫。她独自转回步到池边,灵动的眼睛望着泛着晶莹光芒的水面。已经收服了一个凌若枫,有他朝蜀的事就好办多了。蓝烈倾,他打算怎么做了吗?她不想,也不愿与他为敌啊!! 一个月后凌若枫把所有的问题都与雪若商讨了一下便辞行回国了。这一个月来,蓝烈倾都没怎么见雪若,他隐约知道雪若开始行动了,他表面上没什么动静,但心里却为雪若拧成了千千结,夜晚,他们同床异梦,白天又甚少时间在一起,难免会引起一些旁观者的猜忌。街上更是谣言四起,自从雪若回城以后,由众多将士口中传出的佳话流传于市,声望日渐高涨,有盖过云南王之势。而西炎王玉煌也正在加紧练兵,等蓝烈倾派到朝蜀的探子一有回报,他就准备大举进攻,夺下朝蜀。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 这天,天气转冷,秋末时分,倍感凄凉,蓝烈倾正在陷入沉思,并没有注意有人敲响了书房的门,“吱呀”房门被打开,雪若端着一壶热茶和一些糕点轻轻地走入书房,把东西放在了书案上。香炉中徐徐上升的青烟让蓝烈倾一时混沌,他看到雪若,看到她的笑容后,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抱住了她。雪若的体温一点点慢慢地传入蓝烈倾的肌肤里,忍不住心里的骚动,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真想永远不放开她啊…… 雪若没有动,她任由蓝烈倾将她揉入怀,任由他侵略她的红唇,任由他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因为她明白一切都将结束了……朝蜀的祭祀大典已经接近尾声,很快的,天下间所有人都将知道她,西炎云南王的妃子是朝蜀的王。这个尴尬的局面,叫她怎么面对蓝烈倾,怎么面对西炎?她也知道,蓝烈倾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他派到朝蜀的探子是电掣,以电掣的洞察力,他不可能查不到下一任王是谁。而一旦公开,西炎王是决不会饶过她的…… “雪若!”蓝烈倾头抵着雪若的胸前,低低地说道,“离开这儿吧!” 离开?雪若一愣,随即了然。他还是知道了,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这三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进宫,这其间的原因她怎可能不知晓?但他真的决定帮助吾王了吗?别人或许这么认为,但作为他的妃子,雪若隐隐地觉得,他并没有完全肯定吾王的做法。虽然他经常和西炎王谈论政事到很晚,虽然他频繁出入于宫门,虽然他不曾帮她一分一毫,但是……蓝烈倾的暗部却没有动,雷情,雨恋一直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过,甚至,吾王的御南宫军都开始警戒,但他仍旧我行我素,未曾动他的部队一人一马。 她笑了,她心里豁然开朗,原来他还是帮了她,否则以他暗部的力量,她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王爷?朝中发生什么事了吗?”雪若在他的耳边轻问。 “雪若,离开西炎!!除此之外,什么也别问!” 看来,朝中确实发生事了,且牵扯到她。“好!我答应离开,如果这就是你希望我做的。但是……你呢?” “我?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你得向我发誓!” “好!我发誓。” 浓浓的细语渐渐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静如斯的氛围。书房外,枯叶飘飘,冷风嗖嗖,晚霞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泛着幽幽的血光…… 翌日 雪若遵守诺言,吩咐了小玉和小翠帮她整理细软,今日就是朝蜀先王祭奠的最后一天,马上就要宣读诏书了,若走,只能趁现在。蓝烈倾又进宫去了,雪若一人来到桃花源,想故地重游,也不知下次又要等到何时才能回来。可是,却没想到上午会来两位意外的客人。 当下人向她禀报来者是何人后,雪若狐疑了一下,他们怎么会来?不急不慢地走到前厅,看见了正坐在侧位上的一男一女,雪若坐上主位席,下人们赶紧端来了一杯茶,那两人行了礼,雪若示意他们坐下说,然后端起茶杯,撵了撵浮在上面的茶叶,悠悠地开口,“两位怎会有空来我府上?” 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柳如晨。自从回城后,柳如晨就没踏进过云南王府半步,雪若正为此事替流香抱不平,明明早已下旨赐婚了,可他偏偏一拖再拖,这让流香怎么出去见人?至于另一人,说不上有什么交情,故而语气稍冷淡了点。 “娘娘,切莫误会。我俩前来各有各的事,请娘娘少安毋躁。”柳如晨站了起来,“娘娘,您可知吾王正在对柳家进行监视和软禁?”雪若瞥了瞥眼,这个……她怎会不知?柳大人一家在西炎的内乱时撒手不管,以至于让西炎陷入困境,现在局势稍微平定一点,吾王怎会轻易饶恕柳大人呢?更何况,卓青云一家被满门抄斩后,朝中的分派之争便没了制约,顷刻倒向柳大人一边,西炎王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会看着柳明势力日益扩大而不采取行动? “柳公子,你别怪我不帮你,而是现今,我也是自身难保,怎能保你?”雪若蹙着柳眉无奈地说。 “娘娘!”一句柔美的声音传入雪若的耳中,雪若转眼看向坐在柳如晨旁边的那名女子,粉黛柳眉,肤如凝脂,红唇欲滴,妖娆多姿,如鲜艳多彩的蝴蝶。其实这人就是天香楼的头名花魁——蝶舞。蝶舞的到来颇让雪若觉得意外,她虽对此女子并不厌恶,但她毕竟是烟花之人,王府这种地方她却登门拜访,倒有一番卓然的风范。 “蝶舞姑娘,有话直说!” “请娘娘屏退左右!”蝶舞低声说道。 雪若点了下头,向立在一旁的下人们下令,“你们都先退下吧!”眨眼间,前厅只剩下三人,蝶舞又环顾了下四周,向雪若走近两步,“娘娘,您和王爷赶快离开龙清城。” 雪若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霍地站起身,问道,“蝶舞姑娘为何这么说?”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昨日就觉得蓝烈倾怪怪的,似乎隐瞒着她什么。 “娘娘,您也知道天香楼是西炎第一大青楼,来往人龙蛇混杂,样样都有,但,正因为如此,许多消息也在这儿散播流通。昨日夜晚,蝶舞伺候的是宫中的一名御南宫军统帅,无意间,蝶舞在他酒醉后听闻今日吾王就要派兵包围王府了。蝶舞原想昨夜就来通报,可是怎也脱不开身,不得已,时至今日才来向娘娘透露消息。您还是赶快走吧,趁吾王还没下正式命令之前!!” 包围王府??昨日吾王就有此想法可他却不动声色?那……蓝烈倾今早去宫里岂不危险?大意,是她大意了,她总以为要等到朝蜀公布诏书后各国才会有消息,可是她万没想到,吾王并没有只靠蓝烈倾的探子,他自己也定派人到朝蜀打探消息了,且早有回报!他把他们所有人都当傻子一样给蒙骗了,可蓝烈倾却还蒙在鼓里,仍在为背叛他的亲兄弟而伤心劳神,但,他的亲兄弟却从没相信过他。 雪若冷静了下,“蝶舞姑娘可知,他们打算何时行动?” “这……蝶舞不知,好像要等吾王的号令。” 雪若不说话了,她仔细想了想,蓝烈倾进宫已经快三个时辰,下朝的时间到了,可他不会回来了,吾王一定借口把他留在宫中,然后下令包围王府。现在看 222.第222章 :这个王 “多谢蝶舞姑娘的好意。为了你的安全,你快和柳如晨离开王府。” “娘娘!!”柳如晨喊了声。雪若望向他,“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但此时,你柳家也成了瓮中之鳖,好生照顾柳大人,养精蓄锐,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若你真的想帮我,就想法保存柳家的实力,等我回来!”雪若的话句句在理,铿锵有力,坚定异常,在这危急时刻,她还能如此坐镇不乱,实在叫人佩服。 “蝶舞姑娘,我若离开王府,那……王爷的一切你就听着点消息,若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我。等我稳定下来,我会派人告知你我的藏身之处。”雪若诚恳地望着蝶舞,让蝶舞也被小小地震住了,她认真地点了下头。 “来人啊!送客!!”突然雪若叫来了下人,准备送走柳如晨和蝶舞,“哼!蝶舞,别以为王爷昔日对你恩典,你就想来王府争个地位!还有,柳公子,你辜负了流香,日后,我云王府不欢迎你们。还等什么,送客!!”临走时,雪若的字字珠玑落在在座的各位,柳如晨和蝶舞先是一愣,随后看到雪若盯着他们的眼中闪着泪光,当即明白过来。多聪慧机智的人啊!不愧为我西炎一王妃!继而蝶舞哭得是梨花带雨,柳如晨也是一脸颓废,下人们还以为他们得罪了娘娘,被娘娘训斥了,于是赶着他们离开了王府。 对不起!!若吾王昨日便有包围王府之意,那么此刻王府外定有人监视这儿的一举一动,受连累的人已经够多,不要再有人为此受伤害了……雪若黯然伤神,她命人唤来小玉,小翠,流香和流云,“玉儿,翠儿,你们两个跟我多年,感情自是不必说了,现如今,王府中不可缺了你们,我呆会儿就带着流香,流云到朝蜀去。留下你们来应付那些麻烦,我也实在不愿,可是……” 雪若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始末,众人皆是一慌,但雪若镇静的气息很快传染了他们,他们也定下心来听雪若如何吩咐。“娘娘,奴婢想跟您走!”百转回肠,不易的相聚,却又要面对分离,这让小玉和小翠两个丫头心都拧在一起了。“不!王府现无主事的人了。你们不可离开,记住!!王府是我与王爷在西炎的最后一席之地,只要有王府在,我和王爷就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切不可丢了这儿啊!!”雪若的重重嘱托让小玉和小翠都感觉到肩上的压力,她们慎重地点了点头。 “流云,流香,你们快去准备一下,我们这就离开龙清城!” 雪若的目光落向远方,离开!要离开这儿了!她虽然不想抛下蓝烈倾就这样走,但她知道,若她留下来一定会拖累蓝烈倾的,她不能让蓝烈倾有后顾之忧啊!!吾王,他到底要做什么?包围王府,软禁柳明,难道他想一个人征服天下吗?难道他已经被野心吞噬了吗?难道他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吗?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天下,可,更是为了她自己的国家西炎啊…… ! --::: 云王府,西炎王都龙清城中最大的府邸,是两年前吾王赐予其弟云南王的家宅,时隔两年,物是人非,当年门庭若市的场景不复存在,周围的百姓皆满怀疑惑,好好的一个王爷府怎么让御南宫军重重包围了呢?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在王府外看热闹的市民中有一人的目光紧紧地扣住红漆大门外把守的层层侍卫,眼中充满担忧与不屑,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 此时,王府内 “楚统领,恕我冒昧!您带这么多御南宫军冲入王府,居心何在?”清脆可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质问,前厅里聚集了许多人,端坐在厅中央正悠闲地喝茶的便是雪若,当今云南王惟一的妃子。她缓缓地扫过众人,有惊慌失措的王府下人,有表情严肃的一队侍卫,最后停在站于侍卫军前面,身着统帅华衣的年轻男子。 “娘娘,奉我王之命,从今日起王府所有人等不得擅自离开,若日常出门必须要有御南宫军护卫随行。”楚萧何抱拳一礼,说话强而有力,不容质疑。 雪若微蹙柳眉,放下手中的茶器后望向楚萧河,“楚统帅,能否问一句,王府犯了什么罪?” 楚萧何其实也不明就里,接到圣旨时也是一脸惊诧,他回忆着诏书中的内容,转述给了雪若,“王府内有叛党,吾王为以防万一只好先委屈王爷与娘娘了!” “那王爷呢?”雪若料想若她没猜错,王爷定是被困在宫中了。 “王爷现在宫中与吾王商谈要事,怕这几日回不来了!” 哼!!好个西炎王,扣住王爷,软禁她,什么叛党?指的不就是她吗?说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御南宫军也无话可说。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一个时辰前送走柳如晨和蝶舞后,她刚想带着流云和流香从侧门出去,忽闻王府前面传来了一串嘈杂和叫嚣的声音,紧接着,两队人马像流水似的涌进云王府,有一部分人守在王府大门,另一部分人随着楚萧何堂而皇之地踏进王府大厅,随后,雪若便见有下人急匆匆地赶来向她禀报,而她也看见了有几名侍卫军向他们侧门的方向走来,,看着神色慌张,惊恐万分的下人们,雪若决定留下应付,唉!此刻,是走不掉了。 “楚统帅,监视可以,但是没有本妃的允许,谁也不能搜查王府。你,听明白了吗?”雪若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后带着贴身的两个丫鬟准备转身离开前厅,看着厅中那么多的侍卫军,她的头都疼了。 “娘娘……”楚萧何不禁喊出声,不给搜查王府?那……要他怎么抓捕叛党?“娘娘,吾王有令,必要时可以搜查王府!”没办法,只好用王来压了。 “楚统帅,”雪若停下脚步,徐徐地偏过头,眼中充满灵气,表情似笑非笑,“若真如此,那就请吾王下道圣旨吧!”说完飘然离去。 楚萧何愣住了,要吾王下旨?要是真下旨搜查王府最后却一无所获的话,那……吾王的颜面岂不尽扫?他抬头望了眼消失在门厅边雪若的背影,不禁感概,临危不乱,镇定自若,聪慧绝顶,原来她就是云王妃啊!果真如传闻所言。但……摇了摇头,他命令了几个侍卫要随时跟在雪若身边,每个院子都要有人把守后,无奈地离开了王府。 “娘娘,要是楚统帅真要到圣旨了呢?”走到后院,小玉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雪若一笑,“不会的。吾王是不会下这道圣旨的。” “为什么?”小翠不解地问。 “因为……他明知道那个所谓的叛党就是我啊!就算再怎么搜也搜不到的,除非他公告天下我背叛了西炎,让御南宫军来抓我。只要他隐瞒真相一天,他就只能是软禁我而已。” “那……娘娘岂不很危险?” “我担心的是王爷。吾王把王爷囚禁在宫中,是不想让他牵扯其中,还是为了威胁我呢?”雪若的眼神瞬间变得忧伤,整颗心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看来,还是得想个法儿离开这儿。否则,我什么也做不了!” “娘娘,小玉和小翠愿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阳光下,雪若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周身泛起的丝丝光晕,竟让她觉得耀眼非常,她对着她们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甜甜笑容…… 夜晚很快降临了,趁着黑暗的夜色,云王府外墙,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越墙而入,静谧的府中不时会有巡夜的御南宫军走过,那个黑影躲在后院假山内静静地观察了一阵,然后犀利的眼睛定格在王府的书房,那里正摇曳着烛火。书房是王府重地,除了王爷,只有……想到此,身影顿时一晃,从假山内飞跃而出,在黑夜的掩护下,凭着熟悉的记忆躲过侍卫的巡查,奔向他的目的地,书房。 雪若百无聊赖地拿起书案上的一本札记翻了翻,目光停留在书上,但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不知王爷此刻如何了?是否也像她一样心情焦虑,为卿担忧?坐以待毙决不是她南宫雪若的性格。朝蜀,若她能去朝蜀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想到今日傍晚来找她的楚萧何,雪若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他傻呆呆地问她,您是朝蜀的王?当雪若点头承认时,他什么话也没说,又傻呆呆地离开王府,那眼神真让人忍俊不禁。 就在雪若陷入沉思时,忽然,书案上的烛火猛地摇了摇,窗口刷地印出一个人的身影,“谁?”雪若谨慎地问道,缓步走到窗边,“什么人?”静了好一会没人回答,雪若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想回到书房内,却听见一个低低的男音透过窗纸传入雪若的耳中,“娘娘,属下风影!” 风影?他从溯月回来了?其实,雪若早在云王府被包围前是打算利用蓝烈倾的暗部力量,可是吾王似乎猜到雪若会有此打算,在软禁了蓝烈倾的同时,也封了暗部的一切行动和权利。雨恋和雷情应该跟随蓝烈倾身边,电掣去了朝蜀未归,她身边一个四大影卫也没有,正想着该如何逃出去呢,没想到,远在溯月的风影此时回来了。 雪若赶紧打开窗子,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影跳了进来,揭下脸上的面罩露出了风影原来的脸庞,“娘娘!” “风影!”雪若一边关上窗子一边说道,“你来得正是时候。”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府怎么……?” “风影,此事日后再说,你先想个办法带我离开王府前往朝蜀。” “娘娘,这……” “别担心,只要到了朝蜀,我就有办法解了王府的危机。” 风影定定地看着雪若,自知她说到做到。于是,他赶紧让雪若准备,趁夜逃出王府…… 车轮咕噜向前驶往朝蜀的边境,在兰州县他们歇了一晚,天没亮便又赶路了,不为别的,只为能早日到达朝蜀国。走了六日,想必西炎王正派人追过来,各城门的守卫也比平日紧了许多,一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雪若带着流云和流香好不容易到了兰州县,眼看就要越境了。雪若躺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小憩,她早在之前就通知了凌若枫她要来的消息,看凌若枫的书信,似乎朝蜀朝内有不少人反对她这个王呢。不管如何,凌若枫说会派人来迎接雪若的,会派谁来呢?谁愿意来接她这个外族的王呢?至于风影,雪若已经把该说的话通通都告诉他了,如雪若所料,他仍如往昔对蓝烈倾忠心不二,誓死保护她。想想,若没有风影,他们还真逃不出来呢,那日在侧门与守卫纠缠时,风影的右手受了点伤,幸好并无大碍,趁乱逃出来的雪若等人踏上了去往朝蜀的旅途。 “娘娘,朝蜀那头好像有人来了。”流香的话轻轻地传来,雪若睁开眼睛向车外看了看,确实。打的是朝蜀的名号,看样子,来的人不多,几个人而已,但领头的那人远看很眼熟啊。流云闻言也撩开窗帘眺望来人,波澜不惊的眼神在看了领头的那人后,显出吃惊的表情,迅速地放下帘子,雪若略想片刻又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人后,忍不住笑了。怪不得……原来那人是逐月啊!! “逐月皇子,好久不见啊!”雪若下了马车来到逐月的面前。 “娘娘,别叫我逐月皇子了。我已把王位让给弟弟弥月,从现在起我除了是溯月的庆王外,更是朝蜀的镇国大将军。娘娘,您一路辛苦了,请随末将到驿站休息。”如此熟悉的画面,让雪若不禁想到一次见到逐月的时候,虽时隔已久,但记忆犹新,再看看此时站在雪若面前的逐月,多的是沧桑,可表情变了,不再是当日的冷若冰霜,而是温文尔雅,眼中充 223.第223章 :庶民 满平静与柔情。 “流云,别来无恙啊!”骑在马上的逐月深情地望着怀里的流云轻声说道。流云偏过头不理他,原本是和娘娘坐马车的,可雪若执意不给流云上车,无奈下只得与逐月同骑一匹马跟在马车后缓缓而行。雪若的意思其实两人都很明白,逐月最终放弃了溯月之王的位子来到朝蜀,甘心做个大将军无非是为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流云。这几个月来,流云的心一直是冰冷冷的,毫无表情变化的平淡在见到逐月的一眼时就有了明显的反应,难道这还不足以表明逐月在流云心中的地位吗? 雪若坐在马车里看着两人,心里涌出一丝暖流,在这时刻,无论将来如何,那份属于一个人的依赖会永远铭记在两人的心中,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和蓝烈倾定能再次相见。 历经半月终于到达了朝蜀的王都华阳城,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路人,热闹非凡的酒楼,丝毫看不出这个国家的王并不在国内,凌若枫自有一套治国之策,这些想必在洛耶在世时就受用了。“娘娘!”流云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雪若掀开窗帘看着他,“什么事?”“娘娘,您可曾想过将来朝蜀王的人选?”看流云一脸肯定的神情,雪若猜想,八成是流云想到了什么最佳人选,就不知与她心中所想是否为同一人?“你觉得呢?”雪若反问。流云笑了笑,“小民认为凌大人真是不二的好人选。”雪若听后笑而不语轻手放下窗帘。流云随即了然,看来娘娘也想到了。 凌若枫早早地就在王宫外等候雪若等人,他领着雪若来到内苑,刚稳定下来的雪若并没有因为自身安全就放下心来,她立马下令,“凌大人,替我,以朝蜀王的身份,分别写给离非,溯月,安庆三份诏书,邀他们同商国事。” 随后,躺在烟霞宫里休息的雪若问着唤来的逐月,“将军,西炎玉澈皇子与卓青云,被安置在何处?” “安置在玉澈皇子原先住的地方。” “逐月,你带上流云去别苑,让他说服玉澈站在我这边,自有他的好处。” “是!” 好!所有的棋子都摆上了棋盘,就等着开局了。看来吾王并没放弃,而她也只好放手一搏了。也不知蓝烈倾怎么样了……?冬日的空气吸在雪若的肺中,感觉凉凉的,冷得直发抖,她不知道她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理念,那就是蓝烈倾的平安无事,朝中有柳如晨,宫中有玉硕公主,他应该不会有事吧?想着,想着,雪若不知不觉地沉睡过去,这是几个月来她的一次安眠,但愿此后能天下太平…… ! 光滑的黑濯矿地面印出一个人影在左右徘徊,奢侈的宫殿装饰着绫罗绸缎,珠宝玉器,随手拿起的一个小玩意儿也价值连城,宫外的寒气一波波地袭进宫内,让心思烦躁的人不禁打了个冷噤,他抬起头望向宫门外似乎在等人,不多久,就见门外来了一群队仗,拥着一个穿金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向这边走来。 “蓝烈倾,来!朕替你做了件雪貂皮衣,看看合不合身?来人啊!”踏进宫殿的西炎王不给蓝烈倾开口的机会命人拿来一件暖衣,雪白纯正的貂皮摸在手里就泛起一丝暖流,毛不含一点杂色,是上好的貂皮。可此时,蓝烈倾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皇兄,你打算软禁我到几时?”面无表情地揭开直言,玉煌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转眼瞠目以对,“都下去吧!”喝退掉宫女侍者,玉煌走到宫内的龙椅上坐下,“蓝烈倾,你知道吗?朕下令包围王府的当天夜里,云王妃就打伤侍卫逃了,她手中又握有朝蜀的国玺,朕完全可以把她当作叛党抓起来,可……朕之所以没这么做,就是看你的面子啊。难道朕不知道云王妃在你心中的位置?朕不想让一家人闹得天翻地覆的,朕的想法你可知道?” “皇兄,若你放弃统一天下的想法不就好了吗?”蓝烈倾听完后心顿时软了下来,他踱到玉煌的面前,深深地看着他。 “朕……是不会放弃的。蓝烈倾,你想清楚了,别将来后悔。朕已经掌握了朝蜀内部的情形,云王妃虽然为王,但她毕竟是西炎人,朝中不服她的人多地是,朕不愁找不到内应,一旦事情办妥,朝蜀就是朕的囊中之物,天下尽在朕眼前了。蓝烈倾,你怎能让朕放弃多年来的志愿呢?”玉煌从龙位上站起,目光直直地望进蓝烈倾的眼睛里,那份自信,那份霸气,两年前,让蓝烈倾臣服于他的雄心壮志下,可如今,百姓安康,国泰民安,挑起战乱实属不应哪。 “若皇兄有如斯想法,那我多说无益。”慢慢地偏过头,蓝烈倾缓步走到内苑,“恕臣弟不送了!” “蓝烈倾,别妄想改变什么,你的暗部已经被朕封了,没有朕的允许,暗部不能进行任何行动。”看着毅然离开的背影,玉煌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气,恨恨地甩开衣袖大步离开了囚禁蓝烈倾的宫殿。 他不需要,不需要暗部,他已为雪若做好了一切。蓝烈倾闭上眼睛躺在宽敞的床上,脑海中浮现出雪若迷人的微笑,只要她可以对抗的了皇兄,只要她不要受到伤害,他便今生无求了…… 朝蜀王宫 看着御书房内书案上摆放着的三份信函,雪若咧嘴浅浅一笑,这些信函分别来自安庆,离非,溯月,从信里看,三位王的意思几乎很统一,若西炎真的要出兵朝蜀,那作为其他三国,定不会坐视不管,协助是肯定的,并且准备再过几日将派人前来谈条件。其实雪若提出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帮助朝蜀,平分天下。待朝蜀的危机一过,五国签订条约,互不侵扰,永享和平。这个提议,离非国的絮飞公主当即答应下来,而安庆的若曦似乎要考虑一下,至于溯月,弥月想都没想便首肯了。计划进行得好像很顺利,除了王爷还被扣在西炎宫中。 “娘娘!”流云的喊声惊断了雪若的沉思。 “什么事?” “玉澈皇子那边已经没问题了。” “我就猜到。”雪若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 “当然,娘娘那么好的提议对他并没有丝毫坏处,甚至可以说倒满足了他的夙愿,他怎会反对?” “那……他也答应了所有的条件?” “是!这是他亲笔所签的证明,您看!”流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白纸黑字的条款。雪若接过手仔细看了看,不错,是玉澈的字迹。 “嗯!好!你把它收好了。”雪若把条款递还给流云,倚在书案上问道,“他国使者可上路了?” “是!娘娘!” “朝蜀内部有什么动静没?” “有凌大人和逐月坐镇,谁也没有话说。” “……,不对!似乎太平静了些……。流云,你让凌若枫和逐月多看着点,还有,多派人查查那些可疑之人的背后,看是否牵扯到西炎?” “……小民遵命!” “西炎,有消息吗?” “风影来报,王爷依旧被囚禁在宫中,且王府仍然看得紧,没有丝毫松懈。” “看来,吾王是下定决心了。” “娘娘,”流云欲言又止。 “什么话,旦说无妨!” “娘娘,西炎国的事我们已经自顾不暇了,实在经不起朝蜀的内乱,您为何不把王位让给凌大人,他是朝蜀人,且为朝蜀忠心耿耿,功劳颇高,这样也不怕某些有心人的小动作了,不是吗?”流云一口气说完了心中的疑虑,他不明白雪若为何死死抓住朝蜀的权利不放?难道……? “流云,我不是好权之人,你放心。我……暂时需要势力。只有这样,才能与吾王抗衡!” 流云默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退下了,雪若无奈地低头又望了眼书案上几国的文书,轻笑一声,若她不是朝蜀的王,只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跟西炎王一较高下,凭什么为天下苍生谋福呢?忽然想到了蓝烈倾曾说过的一句话,她什么权利也没有啊…… 半月后,西炎国 “蓝烈倾,你还是执迷不悟吗?”西炎王宫的正殿上,玉煌坐于高高在上的王位中,俯瞰群臣,略显怒颜,双眼紧盯着站在殿中央的蓝烈倾,而蓝烈倾却是坚定不移的目光,丝毫不退让,腰板挺直,完全一副不妥协的样子,让玉煌气得牙痒痒的,“蓝烈倾,你真要辱逆朕吗?” “皇兄,辱逆?……臣弟无话可说。”蓝烈倾冷冷地偏过眼,辱逆?呵哼!终于给他下罪名了。 “来人!把蓝烈倾带下去,不许他离开‘朝阳宫’半步,不许任何人探望,还有,朕要让‘云王府’连一只鸟也飞不进去,听明白了吗?”玉煌怒气冲冲地下了命令,立马守在正殿门口的侍卫便带走了蓝烈倾,殿中,一些老臣摇了摇头,有的长叹一口气,表示无可奈何。 “朕不相信,本国除了蓝烈倾,就没有可派之将,若真无人顶衔,朕就御驾亲征。还有,传朕谕旨,从今日起,撤销云王妃之‘王妃’头衔,贬为庶民,这是她背叛我国应得的惩罚。退朝!”玉煌说完迈开大步迅速离开正殿,留下了一群唉声叹气的朝臣在那儿议论纷纷。 “吾王怎么可以这么做呢?居然公然囚禁自己的亲弟弟?” “还罢免了云王妃的头衔,这……这如何是好啊?” “城中百姓一向赞赏娘娘,特别是与王爷平定内乱凯旋而归的将士们更是对她信服,这个消息若是传扬出去,难道不会引起混乱吗?” “可……话又说回来,云王妃怎可做朝蜀的王?这确有反叛之意啊!” “唉,这中间你我都不明所以,难以下定论啊!” “现在吾王非要进攻朝蜀,与云王妃便成了敌人,而王爷似乎也站在王妃那儿边,顿成两势,今后,还不知我国会变成怎样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各位大人,回吧!回吧!” 又过一月,朝蜀宫内 季节渐入深冬,偶尔空气中会刮起刺骨的冷风,人们的手脚也被冻得冰凉冰凉的,而此时,烟霞宫内正烧着一个小小的暖炉,让几近冰冷的宫殿里带来了一丝暖意,雪若一边搓着双手想摩擦出点热气,一边冷眼看着从西炎传来的文书,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她被贬为庶民了。 贬为庶民?那……王爷也定不好过,吾王准备动手了?哼,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挑起战端了,好!!就算她不是王妃,幸好她还是朝蜀的王。现在,其他三国的使者已到,差不多该去见见他们了。 此次,为了朝蜀对抗西炎,让五国同享安定,他国皆派了声望显赫的使者来商议国策。安庆派的是曾助过西炎一臂之力的李文成将军,因他与雪若有过接触,若曦便遣了他前来;溯月的来人颇让雪若觉得意外,是大公主璃月和其驸马琪若;离非的使者,雪若没有见过,但听闻是信仰神明的离非国国师,诛冥。在朝蜀王宫的大殿简单见礼后,五人便来到侧殿。雪若吩咐了流香把侧殿弄的暖和一点,又给每人上了热茶。待一切完毕后,雪若笑着开口道,“诸位在大冬天的还亲自前来朝蜀,让我不慎感激。来的目的想必诸位已经很清楚了。不知各位有何见解?” “不瞒您,有一事我们都有所不解,还请娘娘您解惑一二?”李文成将军首先站了起来向雪若行了礼,问道。 “哦?何事?不妨直说!” “娘娘,您原本是西炎的王妃,地位,权力,名望都尽收囊中,可……为何现如今您的封号已被西炎王撤了,甚至还做了朝蜀的王,反过来与西炎对抗,这……这是怎么回事?让我等实在不明啊!” 224.第224章 :宝剑 雪若和颜悦色,卓然开朗地笑了,她回答,“这是我自己也想不到的事。其实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说大点是为了天下太平,说小了就是为了西炎国。”见众人皆是一副还不明白的表情,雪若索性把话说开了,“西炎王想趁朝蜀王洛耶之死一举将朝蜀扩为自己的土地,然后再逐步统一天下,但,如此一来,受害的只是黎明百姓,到时,家不成家,国将不国,各国子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我,南宫雪若,不求可以统一天下,但求百姓安居乐业,故而下定决心让吾王收回成命,可,吾王执意如此,我也只好遵照洛耶遗言成为朝蜀王,与吾王对抗。然,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诸位,若西炎收服朝蜀,那他必成为天下间最大,最有势力的国家,可是,他再大,也不会大过你们三国加起来的势力,因为刚刚平息战乱,内部还不稳定,另三国怎会看着西炎坐大而无动于衷?我相信,届时,三国必将联手对付西炎,与其让西炎和朝蜀都灭亡,不如就由我来,让五国共享和平,不是最好吗?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听完雪若一席话,几位来使都点了点头,不错!若让西炎收了朝蜀,难保他不会把野心燃到其他国,到时,他们必联合反抗,在那种情况下,西炎很有可能不保。思及此,几国使者纷纷向雪若投来赞赏的眼光,这个南宫雪若,果然如传闻所言,既深明大义,为国为民,又聪明绝顶,胆识过人。 “好!娘娘说的是,那……您打算怎么做?”诛冥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握着茶杯取暖,他抬眼望了下雪若。 “若不出我所料,吾王会根据在朝蜀的探子回报,一个月后,便会亲征朝蜀,指望到时诸位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定当设法在不开战的前提下,平息战乱。各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璃月公主表示赞同。“既然如此,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琪若有点耐不住性子地问道。他不屑地瞥了眼雪若。雪若知道,他还在为溯月的事忌恨她呢。忽略掉他的轻视,雪若招来流云,“此次请各位来,除了说动各位出兵相助,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便是在这份协议上印。”说着,流云在各国使者的茶几上放了一卷文书,文书上列举了一些条件,仔细看来,都是各国和平相处的制约。比如,一国不得侵略他国;每一年,各国间都要行进友好互访;各国要保证永不挑起战乱之争等等。所列之条件都是为了五国长久的安定及平和。 雪若拿起手中的朝蜀国玺带头在文书上印下,“我希望,五国永享太平!”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使者都是热血澎湃,风依旧很冷,但这里却萦绕着一股暖流直直地涌进人们的心里…… 待他国使者都去休息后,流云收起文书对雪若问道,“娘娘,那西炎国由谁来印为凭呢?” “你说呢?”雪若揉了揉眉心,轻声回答。 流云心下明白过来,又见雪若似乎很累,于是便行礼退下了,留下流香照顾雪若。雪若扶了扶太阳穴,不禁想到,若这次西炎王进攻失败,朝中必有流言蜚语,她只要利用城中的攸攸之口便可轻易让他失去王位,唉!!他这般执迷不悟,究竟为何?? 一个月后 西炎玉煌王朝四年初,西炎王玉煌带领三十万兵马御驾亲征朝蜀国,一时间,西炎百姓个个自危。朝蜀新任王南宫雪若联合其他三国应战,双方交汇于边境兰州县。与此同时,西炎王宫内,趁西炎王玉煌不在之际,西炎玉硕公主偷偷地将云南王蓝烈倾放走。随即,蓝烈倾携部分暗部精兵悄悄赶赴兰州县,而城中,柳家大院内,王都守柳大人之子柳如晨正利用不满玉煌行径,佩服雪若的将士之口,传播谣言。而夜色中,正有一队人马由两人带领着缓缓向西炎进发…… 此时正值初年新夜,除夕。家家户户红灯高挂,喜气洋洋,皆沉浸在欢快之中,殊不知在边境兰州县里,三十里外,正上演着两军对垒,随时开战的局面。静谧的城中,正有一户百姓开窗望了望天,随即感叹一句,“今晚的月真亮啊!!” 落叶纷纷,寒风刺骨,清冷非常。今夜的月再美,再亮,也掩不住它泛出的丝丝血色…… ! 在西炎边境兰州县中的一家客栈里,摇曳的烛火映射出一道长长的斑驳身影,一袭雪白的绒衣包裹着雪若消瘦的身躯,平日里盘起的秀发此刻因拿掉了发簪,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随着寒风左右摆动,她漆黑漆黑的眼睛如星辰般闪耀,透着一股灵气。此时她正临窗而望,思绪悠远。西炎大军的压境她并不担心,因为早在听闻西炎王领军进发之际她便通知了其他三国,援军也即将不日抵达,而这边,还有朝蜀的军队可供调遣,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但令她担心的是城中的百姓,近日总有大批流民逃亡他国,或陆续离开兰州,谁都可以感受的到战事一触即发。她不想造成混战的局面,若可以,她倒想试试能否不费一兵一卒就平息这场战乱。或许……擒贼先擒王,她应该派人刺杀西炎王,可……他毕竟是蓝烈倾的皇兄啊…… 呆呆地站立在窗边已有数时,手脚冻得几乎麻痹,雪若紧紧揪着披风的手连松开似乎都变得很难。“娘娘!”流香此时推开房门拿了个暖炉走了进来,“娘娘,您站在这儿半天了,来!拿着,暖暖手吧!”她把暖炉轻轻地放在雪若的手中,无意碰到了雪若手上冰冷的温度,“天哪!娘娘,您……您的手怎么这么冷!?快,快焐焐吧!” 吃力地拿着暖炉,雪若感觉手中终于传来了股股温暖,恢复了点点知觉,她无奈地一笑,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这场战争中,竟连身体上的痛都感受不到了,是她太痴了?还是太执着?为了天下,放弃了所有,原来执迷的人不单单是西炎王啊!! 雪若挪动着冻僵了的双腿,蹒跚着坐回到桌边的椅子上,“香儿,你……爱柳如晨吗?”此事一了,这边她便毫无牵挂了,只是跟着她的人她还有点放心不下。 “娘娘,”流香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羞涩地低下头,手一直缠绕着衣摆,“娘娘,您怎么突然……?” “等此战结束后,我会劝说柳如晨娶你。其实他对你的心众人都有目共睹,只是……他残废的左手,令他稍稍有点自卑,香儿,我知道,你对他也有情,怎么说,他的那只手也是为了救你而废的。你放心,我定要让柳如晨点头答应。你……可愿意?”看出了流香的心思,雪若略放宽了心。 “一切凭娘娘做主!”说完,流香急匆匆地翩然而去,走时,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留下独照空影的雪若一个人在房中,她看了看天,时辰不早了,听到外面打更的敲了三下,三更天,该睡了,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呢。想到此,雪若放下暖炉,走到床边,脱下厚重的狐皮披风,不禁打了个寒噤,身体颤抖了一下,真冷!她刚想坐上,却听见窗户“砰”地一声巨响,从窗外竟忽然跃进几个魁梧的大汉,脸上皆遮着块黑布,在微弱的烛火中看不清来人的相貌。还没等雪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但见其中一人已经拿了把刀猛地向她砍来。雪若来不及思考,整个身子向右边闪过去,,勉强躲过了一次攻击。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此时,两军僵持,箭在弦上,谁会想要了她的命?雪若一边躲着紧逼她而来的剑光,一边脑子里还不停地转着,她拿过床上的被子,被单,桌上的茶杯,茶壶,凡是可以扔的东西通通向那些人砸去,然后再找机会冲到门口。 “混蛋,还愣着干什么?别让这贱人跑了!否则,我们人头不保!!”这时,其中的一个大汉向其他几个人大骂了一声,雪若本想趁他们躲避东西时,跑到门边,可刚迈开脚,却见那四五个大汉用手挡开她砸过去的东西,直直向她杀来。“啊!”任凭雪若怎样连滚带爬地躲,挡,砸,左臂还是被砍了一刀,顿时鲜血涌了出来,雪若下意识地捂住左臂伤口,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气喘吁吁。那几个汉子笑呵呵地围着她过来了,雪若看着他们,脑中飞快地想着主意,她捉摸着,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流云他们应该赶过来了,现在最重要的要争取时间。她镇定了下心神,让原先惊恐的表情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她抬起头望了那些杀手一眼,突然笑了,“哈呵呵……” 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这倒让那些杀手莽汉有点被懵了,其中一个像是他们的头头,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雪若缓缓地支撑着身体在地上坐起来,她左臂上的伤口似乎伤的很深,腥红的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裳,不停地从捂着的右手指缝间流淌下来,“我在笑我自己,都快要死了,居然还死的不明不白。”雪若又笑了笑,“你们……可以在我死前告诉我是谁派你们的来的吗?也好让我做个明白鬼!否则,我死不瞑目。” “这,”那个头头犹豫了一下,“别怪我们,实在不能告诉你,否则……我们就要人头落地。”说着他提着明晃晃的刀向雪若走来,他狰狞着面孔,眼中泛起血色。雪若的心一颤,难道今日她就要死在这儿了吗?对于死,她不怕,或许这是最好的解脱,但……此刻,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蓝烈倾,没有对他说一句已埋藏在心中已久的话,没有看到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她……不要在这里死去……不要!“蓝烈倾!”雪若低喃一声,看着那人举起了手中的刀准备挥下,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铿!”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在雪若的身上,头顶反而传来刀碰到什么的声音,雪若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她的身旁多了一些碎瓷片,门口站着匆匆赶来的流云和逐月以及正大口喘气的流香,逐月看了下情况,立马明白过来,他对着流云说了一句,“照顾好娘娘!”然后便抽出随身所带的琉璃剑,“喑喑”琉璃剑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身擦着剑鞘发出的声音低沉,缓慢,回音不断,不愧为一把宝剑。 逐月眨眼间便向雪若头顶那人刺去,“乒乒乓乓”很快,六个人便纠缠起来,逐月右手手持琉璃剑挡开那人的刀势,左手拿着剑鞘抵着他人的攻击,看来倒应付地游刃有余。流云和流香低头一看,雪若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地上有明显的一摊血迹,“娘娘受伤了!”流云闪躲开打斗快步奔到雪若身边使劲儿扶起她,带她快速地离开了客房。流香也赶紧拿起早已掉落在地上的狐皮披风紧随其后。 来到客栈楼下,幸好现在是夜晚,且没什么住客,只是吓到了客栈的掌柜,流云扶着雪若坐在一张桌边,向正发着抖的店掌柜要了一壶酒,和一些干净的白布,接着掏出他携带的金疮药,默默地为雪若处理伤口。流香一边把披风严严实实地裹住雪若的身体,一边回到楼上取下她房里的暖炉替雪若取暖。 雪若此时是又冷又疼,全身的血液似乎要凝固了一样,她半闭着眼睛,轻咬住下唇,因为痛,发紫的唇上被她咬出一排血印,但这些都没让她的思绪停止下来,她没有死,她再一次死里逃生了,究竟是谁要杀她?紧张被突然地缓解下来,令雪若有点昏昏欲睡。 225.第225章 :娘娘 “娘娘,”逐月的声音恰巧传进了快要失去意识的雪若耳中,让她从迷蒙中瞬间清醒过来,“娘娘,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随着逐月拿出一块被血渍污了的信函,雪若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字体:杀南宫雪若,赏银十万两!信的右下方好像还有个印,这个印是……西炎王的!雪若的眼中顿时变得凛冽,深不见底,她握起那张通告,想了片刻,“既然如此,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逐月,流云,此事交给你们,我要暗杀西炎王。”两人一听皆是一愣,一向惜命的娘娘何时也开始嗜血了?雪若转眼望了望发呆的两人,隐去眼中的杀意,咧嘴一笑,“你们别误会,我只是想擒贼先擒王。若能活捉他自然最好,怕只怕他不会如你们所愿!” 擒贼先擒王?原来如此,害他们还以为……“是,属下遵命!”流云和逐月领命下来。 冷风呼啸而过,让雪若不觉地收紧了身上的披风,嘴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对不起,蓝烈倾,我终究还是下了狠心,当你知道我杀了你皇兄时,你还能笑着把我拥入你的怀中吗?” 五日后的一个黄昏 “娘娘,据探子回报,西炎王今晚将亲自押送从西炎运来的粮草。”流云看了眼正靠在床边的雪若,那天她受了风寒又受了伤,人憔悴了许多,这几日一直卧床休养。 “粮草?他们不是已经有充足的粮草吗?大军压境之时,西炎王便让粮草先行,那些粮草足够三十万大军三个月所用,现在只过了短短一个月而已,怎么?他又要运粮草过来了?”雪若眯起眼睛,不解地问道。 “这……” “流云,弄清楚这个消息的真假,说不定这只是引我们上钩的陷阱而已。” “是!小民这就去查。” 恢复了安静的小屋内雪若看了看周围,因为行踪暴露,原来的那个小客栈已经不能呆了,出现刺客的翌日他们便搬进这个四合院中。她不明白西炎王到底要做什么?如若粮草之事是假,引他们出现是真,那时他会不会亲自前来一睹好戏呢?等等……或许她可以……? “流云!流云!!”雪若高喊了两声,似乎很急迫。在屋外正向士兵下令的流云听到后赶紧回到屋内,“怎么了?娘娘!” “流云,不要查了!不管它是真是假,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雪若俏皮地向流云眨了眨眼睛,她相信以西炎王好胜的个性,他一定会来。 片刻后,小屋内坐满了人。逐月,流云,李文成将军以及凌若枫均被雪若喊了过去,他们商定了一会,最后雪若向每人下了命令,“逐月,查好他们接头的地点,人数后,带领五千人前去阻拦,记住,不可多。” “李将军,你悄悄地带一队弓箭手,隐藏在附近的山上,一定要等到西炎王来后,逐月发了信号,你才可动手。” “流云,你留下,待逐月的消息一过来,你便在军中谣传西炎王遇刺身亡的消息,记住,一定要令人信服。” “凌大人,你的责任便是煽动他国齐力反对西炎王玉煌,尽快让西炎另觅新主。” “怎么样?每个人的任务都清楚了吗?”雪若睿智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折服。“是!”四个声音同时响起,竟是出奇的整齐。雪若点了点头让他们开始各自准备,今晚就动手。 另一边 “王爷!”暗影低低的声音透过湿漉漉的空气很不舒服地传进蓝烈倾的耳中。 “什么事?” “王爷!我们要在这等什么?” “听说因为最近天气潮湿,皇兄怕粮草有异,今晚会亲自接收来自西炎的粮草供应!” “那……如果是圈套呢?” “我们也得闯一闯!”蓝烈倾不容置疑的口气让那个暗影噤住了声。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他借皇兄让他派往朝蜀奸细的机会,让电掣去了趟朝蜀国,暗中查到了不少可疑之人,他知道总有一天雪若一定会利用朝蜀的力量对抗皇兄,所以他让电掣联合凌若枫早早地便把那些人除掉了,为的就是让雪若可以好好地呆在朝蜀,别再出什么乱子。此时,他身边还有雷情和雨恋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他总得做些什么,于是乎他们一直藏身于这片山南宫间等待机会…… “风影,电掣!”雪若使了把劲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从衣架上拿了衣服,又系上披风,站起身走到门边。 “属下在!”顿时有两个身影来到门口,恭恭敬敬地跪在雪若的脚下。 “你们随我到越环山看场好戏,记住。别对任何人说我要去,你们只管保护我就行。” “是!” “隐身吧!” 话音刚落,风影和电掣的身形便不见了,雪若知道他们定是藏于她的周围。于是,她顶着寒风刺骨,掠起额前的一撮头发,拿了盏灯独自向越环山走去…… 此时的越环山却因为灯火通明而令人刺目。逐月带领五千人马来到越环山以阻拦西炎的粮草通过,西炎那边领头的似乎真的是西炎王玉煌,他冷冷地望着逐月道,“哼!逐月,朕的路你也敢挡?” “西炎王,末将奉吾王之命在此等候,只怕这粮草你们是运不过去了。” “吾王?可惜啊,你们所谓的‘吾王’原来却是我西炎的王妃。没想到,你们竟一点也不介意吗?” “末将只认人,不管过往。” “哼!废话少说,看你逐月厉害,还是朕厉害?”西炎王说着便骑着战马飞驰而来,手中握着一把长枪,毫不迟疑地刺向逐月。逐月冷眼瞠目以对,举起琉璃剑往马侧一躲,从他下身刺向西炎王。西炎王赶紧调转马头,换了方向,此时西炎的将士纷纷而上,两人不得不分了开来。 “杀!……!”顿时,啸声直上云霄,震耳欲聋。西炎王此次所带兵马也不多,大概三万多人,但逐月却以五千人对抗,多少有点吃力。山下黑压压的一片融为一体,火把照亮了半边天。双方拼死搏斗,刀剑相向,人人都举起手中的武器默然地向对方砍去,鲜血顺着刀剑缓缓地流下,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可他们仍然得挺在那儿继续杀的眼红,不能停下。此时,杀人倒变成了唯一可让他们活着回去的方法。 寒风呼啸,沙尘漫天 站在越环山顶上的雪若紧紧地注视着山下的一切,若可以在这儿杀了王,那五千人的牺牲就是值得的,她怎能心软? 逐月的琉璃剑在这鬼魅的夜晚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冷酷地刺向他周围的敌人,顿时血溅飞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逐月抬起头,眼中尽显啸杀之气,他在一片火把的光晕中寻找着西炎王的身影。 只有杀了他,才能尽快结束战争。 “将军!……他们人太多了!”逐月带来的士兵奔到他的马前惊恐地看着他,声音竟有些发抖。逐月低头望了他一眼,这些小兵都很疲惫了。但他不能退…… “放心,我们有援军!”是的,他们的确有援军,只是,要等到他杀了西炎王,此刻,他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听到有援军,士兵的眼中顿时有了希望,提起手中的刀立即奋起反抗。逐月焦急地寻找着西炎王的踪影,从刚才就没看见他,难不成,这真的陷阱?凝视着越来越多的朝蜀士兵倒在血泊中,一拨又一拨的西炎军把他们包围在中间。逐月握剑的手心里泌出了一手的汗,再等等,此刻,他只有等……等西炎王自认为胜利而出现的那一刻…… 逐月挥舞着琉璃剑,不停地砍向冲过来的西炎军,血污了他的脸,溅了他一身。他冰冷地双眸却紧盯着西炎军的方向,他知道身边的将士已经所剩无几,在西炎军几近潮水般的攻击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敌人杀死,而无能为力…… 呻吟声响彻山岭 而雪若此时已是泣不成声,她利用了他们,那些成为亡灵的人不会原谅她的,她利用了他们的牺牲引来西炎王,没想到她竟如此的残忍!!望着山脚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的眼角泛起丝丝疼痛…… 寒意渐深,风如利刃 逐月已精疲力尽,带来的五千人只剩下不足五十人而已,他冷若冰霜的眼睛在这寒夜里更让人觉得透骨的刺痛。他们被包围了,且,刀就架在脖子上。“哈哈哈哈!!”一个邪佞的笑声忽地回荡在空旷的越环山间,久久不散。“逐月,朕说过,看你厉害,还是朕厉害。哈哈,你终于成了朕的手下败将了。” 是西炎王! 这个概念同时印在四个人的脑中,逐月,雪若,李将军以及蓝烈倾…… “哼!以多欺少,胜之不武!”逐月的身上从头到尾都有些小伤,他满不在乎地看着西炎王,似乎在辨认他是真是假。 “朕倒要看看,这败军之将的嘴脸!”玉煌走下马来,抖了抖战袍,噙着一脸的嘲笑缓步走到军前。 借着明亮的火把,逐月看见了正得意洋洋的西炎王。不错!是西炎王玉煌!肯定了这个想法后,逐月冷笑一声,站立起来,捡起身边掉落的火把猛地向旁边的山南宫一扔,顿时火烧树木,野草,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四起。西炎王玉煌楞住了,随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惊慌失措,但已经晚了……千万只箭临空而下,漫天的箭雨落在越环山脚,那些西炎士兵并没防备,尖叫声,嘶喊声,顿成一片地狱…… 逐月趁乱带着活下来的几十个小兵躲过弓箭队的箭雨窜入到山南宫的另一边,西炎王玉煌跳上马想仓皇而逃,但是一直躲在暗处的蓝烈倾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领着暗影部队突然出现在玉煌的眼前,此时,西炎王近三万的兵马已不足一万,而李将军的弓箭队依然不停地向那块地方放箭,他知道再拖下去他会死。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往往很脆弱,求生的本能会让他们不顾一切,哪怕眼前是他的亲兄弟也一样不例外。顾不了那么多的玉煌对蓝烈倾起了杀机,他拿起长枪毫不留情地刺向蓝烈倾,速度之快竟让专心对付着西炎将士的蓝烈倾毫无闪躲的机会,准确地刺入了蓝烈倾的胸膛…… “不要!!”一声凄厉的叫喊直冲云端,射进每个人的心里,雪若直直的望着那个方向,拼命地向山下跑去,跌倒了再爬起来,衣服被树枝划破了,没有感觉;手臂的伤似乎又再流血了,感受不到痛,因为此刻,她的心在看到蓝烈倾倒下的那一瞬间停住了,那种活生生被撕裂的感觉油然而生,嗖嗖地寒风吹的她眼睛瑟瑟发疼,她怎么可以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王爷!王爷!”暗影的将士不由地拢向蓝烈倾身边,抬头眼中含着恨意地望着玉煌。玉煌开始冷笑,没有人,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计划。 “咻”地一声,让玉煌的笑声被迫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他睁大了眼睛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离他不远的雪若。 一袭白色贴身的丝绸长裙,此刻被划得破损不堪,一头黑色的及腰长发因为发簪的掉落倾斜下来,泥土的污渍与泪痕仍残留在她的脸上,发白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摄人心魄的是那双散发着漆黑闪耀此刻却比冰霜还冷的眼睛,眼中的杀意是如此的明显,而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弓箭。 玉煌愤恨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雪若,那只箭直插入肺,玉煌“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了下去,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雪若缓缓地放下弓,飞似的冲到蓝烈倾的身边抱起他沉重的身躯,胸前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长长睫毛动也不动,“蓝烈倾!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雪若。你朝思暮想的雪若啊……”可是任凭雪若怎么摇晃,怎么呼唤,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天啊!如果这是惩罚,请降临到她的身上吧! 周围顿时变得如死一般的沉寂,只听见雪若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不绝于越环山间,所有的人都笼罩在一片深深的悲哀与震惊当中…… 蓝烈倾,求你!带我走吧!!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再也不会和你分开!无论生离还是死别! 我爱你! 永远…… “啊!”悲痛欲绝的雪若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将身体紧紧地贴在蓝烈倾的胸前,让刺穿蓝烈倾的枪头直插入自己的胸膛…… “娘娘!!” “娘娘!!” ……………… ! 226.第226章 :你小心些 一名青年男子叩响京郊别院的大门。 梳着双髻的童子打开门,疑惑地望着来人:“你们找谁?” 一位姑娘从男子身后探出脑袋,年纪约在二十岁左右,眉目清爽如画,未施粉黛。她脆生生地问道:“莫长空在不在这里?” 童子看清她的面容,明明是极漂亮的容颜,却不知道为何,突然脸色一冷,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硬梆梆地反问:“莫长空是谁?你们找错了。”说罢退开一步,就要关门。 姑娘抬手拦下他的动作:“哎哎,你不认得我啦?蓝烈倾带我来过这里,我记得你。” 听到“蓝烈倾”的名字,童子脸色更冷,甚至现出几分怒意,口气越发生硬:“我不记得你。” 姑娘没料到他会否认,顿时愣住,有些不知所措,求助地望向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正微微愣神,像是忆起了什么旧事,当她望过来时,正好与她目光相触,眼底现出一点哀色,又迅速消逝。 姑娘愕然,定神瞧过去,却什么都没瞧见,正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耳边听到青年男子沉稳的声音,对童子说道:“请问,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童子盯着他们交握的一双手,口吻愈发不善:“连住的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过来敲门,你们胆子可真不小!” 青年男子皱眉,仍然耐着性子,压下怒意继续问道:“冒昧惊扰,是我们不对,只是寻人心切,还请勿要见怪。莫长空如果在这里,就烦请他出来一叙。” 童子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当着他们的面,砰地关上门。 姑娘见他不肯通融,抬脚就要往门上踹去,被青年男子拦下:“别闹。你可知道这里是谁家的宅子?” 姑娘点头:“知道,是一个老头,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上次来的时候,我听见蓝烈倾管他叫师傅。” 握着她的手一紧,抓得她指头发痛。蓝烈倾,又是那个人。 姑娘轻轻抽了一下,不满地唤他:“十三,你捏痛我了。” 十三蓦然回神,慌忙松开手,将她的指头捧到脸前,轻轻揉着:“对不起。” 姑娘没有理会他,继续自言自语:“莫长空以前是蓝烈倾的侍卫长,他来这里肯定是要见蓝烈倾。” 十三没有说话,垂着头,神色复杂。难怪她会如此执著,大街上匆匆一眼,就锲而不舍地追到这里。 蓝烈倾,启国曾经最耀眼的传奇人物。传闻他幼年入军,立下赫赫战功,以弱冠之龄受封大将军,更是当年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多年来圣眷恩宠,权势滔天。两年前他旧疾复发,药石罔效,无论朝堂还是坊间都在叹息“天妒英才”。那一场葬礼,足足惊动全国上下。 惟独眼前的姑娘,固执地坚持着,不肯相信:“他要我等着。他说会再来找我,就一定会来。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她以为蓝烈倾只是躲起来了。莫长空是他多年的近卫,当年蓝烈倾在军中时,他就侍奉左右,随着蓝烈倾出生入死,后来蓝烈倾受封定国侯,他便做了侯府的侍卫长。 他一定知道蓝烈倾去了哪里。 忽听“吱呀”一声,眼前的大门再度打开,刚才的童子重新露面,黑着脸恨声道:“我家主人请你们进来说话。” 进了门,没见到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想必是不愿意见到她。只有莫长空站在院内候着。他远远望着两人笑道:“果然是你们,难怪我被人跟到这里都没发现。南宫雪若姑娘,许久未见,近两年可好?”注意到她仍然梳着未嫁姑娘的发式,他略有些意外,奇怪地望向旁边的十三。十三只是轻轻握着南宫雪若的手,避开他的眼神,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南宫雪若见了他也很高兴,轻快地答道:“我很好。” 她表情生动,映得面孔愈发娇艳动人。莫长空心里有些感慨,毫不吝啬地夸赞:“姑娘比以往更加漂亮,也终于学会笑了。” 南宫雪若下意识地歪起脑袋:“他喜欢我这样。我一直很努力地在学哦!” 她没有直接说“他”的名字。莫长空以为指的是十三,点头表示同意:“学得不错,本就是个大美人,现在更是美得让人不敢看。” 听到夸奖,她高兴得一时忘形,拉住莫长空的衣角,问得很急切:“真的吗?我想给他看,他在哪里?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他不肯见我?” 莫长空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看她旁边的十三:“不就在你旁边吗?” 她以为莫长空说的是那人,心里一急,顿时四下张望,寻找那人的身影:“哪里?” 莫长空奇怪地指着十三:“哪个‘他’?不是十三?” 她使劲摇头:“蓝烈倾在哪里?他不是你家侯爷吗,他人呢?” 莫长空的表情顿时凝滞。他回头去看十三,十三只是叹气,不说话。——她不知道侯爷的事?他猜不透十三的反应,不知道十三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侯爷当年曾经做过什么安排,也无意破坏侯爷的安排。可是南宫雪若揪着他的衣服,紧紧逼问,他没办法无视。斟酌半天,他小心问了一句:“两年前,京师发生过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跟蓝烈倾有关?什么事?” “七月初三,就发生在侯府里。” 她反问:“七月初三?不是他的忌日吗?那日直到傍晚,我都还在府里。后来他要我离开,我就出来了,之后再没见过他。那天夜里又发生什么事?他去了哪里?” 莫长空惊疑不定:“傍晚时分侯爷殁了,夜里全府上下都在张罗丧事,再无他事。至于侯爷的去向,启国上下都知道——头七过后,侯爷便入了皇陵长眠。”她明明知道是忌日,却不知道侯爷在哪里?侯爷的陵墓就在京郊,此事人人皆知,并未隐瞒啊。 她却比他更疑惑:“为什么要去皇陵?他又没死。” 莫长空大惊失色:“姑娘,你知道‘忌日’是什么意思吧?” 她眨眼,不是很明白:“就是人死的日子嘛,跟蓝烈倾有什么关系?” 莫长空很无力:“侯爷的忌日,自然是侯爷……”他只说了半句,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明白莫长空的意思,却很生气,甩开莫长空的衣袖,斩钉截铁地说道:“蓝烈倾没有死。那个忌日,跟他没关系的。”死遁的难度虽然很高,但是以蓝烈倾的手段,并非做不到。 莫长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求助地望向十三。十三深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拉她:“嗯,跟他没关系。饿不饿?我们先去吃东西。我去西市买蜜豆糕给你?” “不。”她很坚决,盯着莫长空不放,“告诉我,他在哪里?” 莫长空默然:“我不知道。”——难道她以为,当年死的不是侯爷? 她忽然失控:“你一直都跟着他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他躺在京郊的陵墓里,两年前,姚先生亲自验的正身,全府上下两百多双眼睛盯着,包括我在内,我们亲眼看着他进去的。莫长空心里默默地说。可是看着她的样子,这番话,他说不出口。 他看着她,神色悲悯:“姑娘莫非忘记了,早在你离府的前一年,我和当时的管家夏皓钧一道被侯爷赶出府,就连最后侯爷离世的消息,都是林羽寻来告诉我的。” 她好像快哭了,口气也软下来,请求道:“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等了两年,不想等了,我要去找他。你告诉我好不好?” 莫长空更加奇怪:“他对你说过什么?” 她眼中泛起希冀:“他说会来找我。” 莫长空没想到,当年那个冷冰冰的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由把目光投向十三,看到他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绷着脸。 他记得这个人,曾经来侯府看过她,是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那些天侯爷的情绪很不稳定,据说是在——吃醋。那次,十三离开的时候脚步匆忙,差点撞到正好进门的莫长空。擦身而过的刹那,他看见这人眼底的晦暗。与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也是个伤情的人。难得他到这时候仍然不离不弃,怕不舍得她伤心,所以才迟迟没有告诉她真相吧。 莫长空有些不忍,决定替他开这个口:“姑娘,当年侯爷下葬,不止我在场,还有旧时的管家夏皓钧,府上的大夫姚先生都亲自看着。如果你真的很想再见侯爷,不妨去京郊的定国侯陵,他一直都在。” 她愣住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的葬礼,是真的。不是遮人耳目。” “你骗我。”她瞪大双眼,眼神中现出一抹不相称的狠厉。 从别院离开后,南宫雪若一直神思恍惚。 十三牵着她的手,几次张口欲言,话到了嘴边复又咽下,只是默默前行。 京城的街市繁华如旧,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最后都只化做说书人口中的传奇。十三买了她最喜欢的蜜豆糕递过来,南宫雪若听话地捧进手里,低头咬了一口。她念叨了一路,此刻终于捧在手里,却品不出任何滋味。她有些茫然:当年蓝烈倾递给她时,甜甜的,软软的,很好吃。明明是同一家铺子,做糕点的师傅也没有换人,为什么味道却不一样了? “想去哪里?”十三低声问道,声音低沉轻柔,像是怕惊了眼前的人,眉目间却带着不自知的阴郁。 她又咬一口蜜豆糕,机械地嚼了两下:“皇陵。” 十三眉间的阴郁之色更浓,声音依然克制柔和:“那是天子家的陵墓,有守陵的兵丁,寻常人进不去。现在天色尚早,你若要去,至少准备一番,等天黑了再去。” 南宫雪若听话地点头,模样温顺:“好,天黑了再去。” 十三蹙眉,明明想要阻止,说出来的话却是:“过几天待我打探清楚了,陪你一起去。” 不亲自看一眼,她便不肯死心。既然如此,那就陪她走一趟,让她彻底死了这份心。十三迅速调动思绪,开始盘算打探皇陵布署的方法,尽力将危险性降到最低:无论如何,他都要护着这人。 孙娴静如今已经嫁做人妇,十三带着南宫雪若前来拜访的时候,她又惊又喜,伸手想去拉南宫雪若,余光瞥到旁边的十三,讪讪地缩回手,没敢太亲近。接着她看到南宫雪若的发式,纵然心中惊讶,面上到底压住了,不曾表现出来:掩饰情绪的本事,是他们当年在闲阁内学到最基本的功夫之一。 十三甚至没有踏入门内,就站在门口,直截了当地问道:“关于皇陵,你知道多少?” 孙娴静一愣:“你要去皇陵?” “嗯。”十三淡淡应声。 孙娴静转眼去看南宫雪若,她乌溜溜的一双眼睛也望着孙娴静,像是在等她的回答,心中顿时有几分了然,压低了声音极快地答道:“苏礼和不大与我讲这些事情,而且他是大理寺的,不经手这类的情报。需要去寻礼部的人问。” 十三点头:“礼部都有什么人?” 孙娴静想了一下:“有个人你应该认识,屈少杰,从前也是大理寺的,后来圣上欣赏他处事得体有度,转调到礼部。当年出殡的事情主要都是他在打理。” “好。”得到想要的信息,十三再不多言,转脸对南宫雪若说道:“我去寻皇陵的布署图样,回来之前,呆在这里等我。” 南宫雪若乖巧地点头,一如曾经般配合默契:“好。你小心些。” 十三又对孙娴静叮嘱道,眸色幽深,微带冷冽的锋芒:“照顾好她。” 孙娴静从前便有些怕他,如今仍然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答允得却是真心诚意:“我会的。你且放心。” 等到十三远去,孙娴静才敢拉着南宫雪若,回到厅内坐下,挨在她旁边絮絮地说话:“这两年你都跟十三在一起?” 227.第227章 :实际上…… 南宫雪若强打精神回答:“嗯。” 孙娴静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十三那么心疼她,怎么舍得丢她一个人流浪江湖。何况那么多人都在找她,实在危险。她小心翼翼地打探:“十三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倒不是她不高兴,而是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十三回来定然要怪她多事。 南宫雪若眨眨眼睛:“哪方面?” 孙娴静抬手指向自己。她乌黑的头发挽做妇人的发式,盘在脑后:“换个发式。”她其实奇怪的是为什么她还未嫁人。 南宫雪若想起旧事,又开始发怔:“没有。以前蓝烈倾叫人帮我梳过一次,我嫌麻烦,自己动手拆掉了,他还黑着脸凶我。后来再没梳过。” 提到蓝烈倾的时候,她双眼发亮,看得孙娴静暗惊,赶紧撇开话题,说起近两年的境遇:“两年前,十三接你走的时候,我跟着偷偷溜出来,苏礼和求了一个朝廷大员,认我做义女,然后便嫁进苏家。去年肖远歌找过我,也不知道苏礼和跟他说些什么,见到我的时候,反而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离开。” 南宫雪若有些恹恹,没有接她的话。孙娴静见她没兴趣,略略打住,开始改说起京城的趣闻:东边谁家的坊间乐事,西边哪家铺子新做的零嘴糕点,南边的巧手师傅裁出新样式的服饰……南宫雪若初时还附和两句,后来便开始神思恍惚,低声说出一句:“从前蓝烈倾闲在府里的时候,倒是经常说起这些,若是起了兴致,还会一家一家地闲看过去。” 孙娴静心里咯噔一下,蓦地收声:她果然还是单纯,因为不是在执行任务,便单纯地认为无须隐藏情绪。如果她在十三面前也是这副样子,却叫十三如何自处? 南宫雪若在苏府内住了三天。十三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苏婉和夫婿一起来看自家兄嫂。照面的时候,苏婉下意识地握紧旁边夫婿的手,笑容端正镇定。十三冲他们点下头当是招呼,然后向孙娴静道谢:“有劳。” 孙娴静不知道如何回答,语气微涩:“我欠你们许多,大概这辈子都还不清。不过还一点是一点吧。” 南宫雪若牵着十三的衣袖,见众人没有解释的意思,不由困惑起来。十三揉揉她的头发:“先带你去见个人,详情见到他再谈。” “要等很久吗?”她难得地急切起来。 十三状似无意地瞥了周围一眼,耐着性子哄她:“等见到那人再说。” “现在便去。” “好。” 见了面南宫雪若才知道,原来也是熟人:屈少杰。 屈少杰见到南宫雪若也不意外,递给她一枚黑色的腰牌,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拿着这个,你们先到我府上去,夏皓钧会给你们安排住处。再过两****要亲自去皇陵查巡,你们扮做侍卫,随我一同进去即可。” 南宫雪若恍惚的心神突然间变得异常精细:“答应得这么容易,是不是蓝烈倾对你说过什么?” 屈少杰讶然,没有否认:“两年前侯爷吩咐过,以后不管你做什么,如果没有影响到他人,就不要拦着。侯爷的陵寝没有封死,想来早料到这天。只要你们不杀人盗尸,看一眼又何妨。”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当时皇上也在,我就算放你们进去,也称不上欺君。” 可等她当真站到那具高贵冰冷的棺椁前,竟然不敢张眼验证。 屈少杰远远站在门口,没有跟过来。十三扳着她的肩膀,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安慰:“不想看就不看,我们回去。” “不,一定要看。”她站直身体,异常坚定。 时隔两年,躺在那里的人早做白骨一具,在照亮风灯的映照下,带着森然的阴冷。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的定国侯蓝烈倾,是因为旧疾复发、医治无效而亡,可眼前的骨头明明带着灰黑的色泽,昭示着中毒而亡的事实。更奇怪的是,这具白骨没有右手。自肩而下,原本应是右臂的地方,空空荡荡。 “为什么没有右手?”她看见白骨左腿上的浅痕,有些站立不稳,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冀质问屈少杰。——蓝烈倾左腿曾经受过伤,就在白骨伤痕的位置。 屈少杰镇定如常:“入殓的时候,被人取走了。当时夏皓钧、莫长空、姚升平都在,已经验明正身。” 南宫雪若犹自不肯相信:“确认是他们家主子,还允许别人取走他的手臂?”蓝烈倾的右手上留着她独有的印记。看到那个印记之前,她拒绝相信眼前的白骨就是蓝烈倾。 屈少杰懒得与她争辩:“侯爷生前吩咐过,何况来的是世外高人,他们就算想拦也拦不下。” “哪位高人?” “肖远歌的师傅。” 南宫雪若沉默下来:那个人确实不是他们能拦的。 屈少杰冲她晃晃手里的风灯,催促道:“时候不早了。” 十三等了片刻仍然不见南宫雪若动作,倾身抱住她冰冷的身体,才发现她已经泪眼朦胧,不由心下戚然,低声劝道:“走吧。” “他骗我。”她揪着十三的衣服,突然失声痛哭。平生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悲。 他说人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一步步地教会她喜、怒、惧,如今她终于学会最后一项:哀,终于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他成功了。 普通情况下,江湖与朝廷是两码事,各有各的轨道。但两者的界限一直很模糊,毕竟它们有一个极大的共同点:无处不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要你是个人,就身处江湖之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你身处这个国家,无论是死是活,都归属朝廷的管辖。 闲阁是一个江湖组织,做的是杀人的生意。它正式被朝廷中的人知晓,始于大启年。 大启年,初春,三皇子夏靖泽即位。胡人们趁着圣上根基未稳,试图讨些便宜,来势汹汹。闲阁最新选拔出来的精英之一,十九,应势登场。 边疆战事,本来与闲阁关系不大,闲阁的阁主历经一番一波折才决定出手,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拉拢一个人。分配下去的任务内容当然也不是杀人,而是救人。当时,离战场最近就是十九,于是她顺理成地出马。 这一年,她才十五岁,尚未长开的容颜已经展现出倾国倾城的潜质。 十九从来没有单独出过任务。闲阁有很多规矩,包括成员之间各自独立、互不往来。十九是个例外,不仅仅因为出众的相貌,还因为在武学上,她是公认的天才。闲阁内集中了大批高手,但她十二岁那年,已经没有人敢轻易招惹她。 和她敏捷的身手同样出名的,是她单纯的思维——这是闲阁最要不得的东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再卓越的身手,也挡不住背后的冷箭。她是惟一的例外,因为她有十三。十三是和她同一批长大的孩子,知道背后有许多眼睛盯着她,暗中任劳任怨地替她打点一切,不给那些人半点机会。如果十九是光,十三就是她的影。 三年前,闲阁从他们这批孩子中挑选精英。按照惯例,只留下五名生者的时候,选拔赛才算结束。十三先是漠视阁主定下的规矩、公然与十九搭伴,之后默许十二利用他们求生,最后更是私自救助其他人,被阁主下令处死。十九属于单细胞生物,向来不会思考,只懂得温顺地服从命令,却在十三受刑时突然暴走,连伤三大长老与十数名侍卫,死命护着十三。 利落的身手,绝色的容颜,单纯的思维。阁主意识到:她将会最锋利的武器。另外,没有十三的守护,她将难以生存。剑太锋利,就会伤到手。越难得的绝世名剑,反而越需要剑鞘保护。于是他破例留下十三,以及其他所有活着的人,并且允许十三和十九成为闲阁惟一的固定搭档。 胡人入侵的时候,十三正在执行别的任务。边关形势紧急,十九来不及等他回来,一个人便去了。 程铭今年四十有余,是正经的读书人。当今圣上即位前,他支持的是前太子夏靖德。太子倒台后,他随之落魄。坐龙椅的不是他支持的人,却也是正统的皇室一族,手段与魄力更是一等一地好。他挑不出什么任何毛病,又不愿直接为那人效命,索性远遁边关。 自诩斯文人的骄傲,使他不耻与江湖人为伍,更不愿弃国家大义于不顾、眼睁睁看着山河沦陷,因此,当闲阁阁主找到他时,他索性以击退胡兵做推托之辞。没想到很快就见到闲阁的人。 这天,他正在独自一人想着心事,突然听到一个稍嫌稚嫩、却非常好听的声音:“你就是程铭?” 他闻名抬头,看见一名少女,身材娇小,逆着光站在门口,看不清楚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程铭疑惑:“你是谁?” “我是闲阁的,你可以叫我十九。”她一边回答,一边走近程铭,“我的任务是请你回去。” 看清楚她的相貌,虽然年纪尚小,倒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难道是美色诱惑?程铭不禁冷笑:“回去告诉你们阁主:美人计对我没用。” “美人计?”她脸上打出一串问号,“为什么要对你用美人计?我是来保护你的。” 程铭愣了愣:“保护我?就你?” 面对质疑,十九一点也不生气,认真地点点头:“我很厉害的。” 程铭显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不以为然地问:“那我开出的条件,你也知道了?” 十九似乎要把好奇宝宝当到底,契而不舍地问:“什么条件?”出发的时候,阁主没有提起,她一向不懂得追问,因此并不知道程铭开出的条件。 “保沙城、退胡兵。” 十九没有露出意外或者为难的表情,只是眨眨清澈的眼睛,想了想,向程铭确认:“是不是他们退了兵,你就一定跟我回去?”她没有保家卫国的高尚思想,不过,如果这是完成的任务的必备条件,她愿意考虑一下。 程铭点头:“对。”他不认为十九有这个能耐。闲阁或许有能耐让胡人退兵,但是参加战事的代价太大,先不说战争中会损失的人手,单单这股势力就会引起朝廷的注意,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阁主很精明,绝对不会参加。这个条件,在他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没想到十九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反而笑了。她本来就很漂亮,这一笑,像是有光芒绽放:“那就好办了。我只会杀人,不会保护人,本来还在发愁要怎么办呢。——只要我去杀了胡兵主帅,逼他们退兵,战事就结束了,然后你就会跟我回去。对吧?” 程铭愕然。这番话听起来,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实际上…… 刺杀敌军主帅,他不是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可是难度太高,他们讨论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为什么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倒好像是一件很随意的事?闲阁的人都像她这般自负?——不,或许不能自负来形容,应该叫不知天高地厚才对。 正好,校尉纪怀勇差人来请程铭议事。程铭没打算带上十九,她以“打探目标情报”为由,坚持要一起去,程铭冷笑两声,便没有阻止她。他不怕这丫头听到什么军机情报,反正城外现在都是胡人的军队,只等大军一到就要攻城,他们此时议事,目的也不是为了退敌,只是为了拖延。拖到两日后援军赶到即可。凭她一个小丫头,就算听到不得了的情报,把她扣押在城里、不给她泄露情报的机会,就无大碍。 “先生!”纪怀勇一见程铭,就赶紧迎上来,满脸焦急,“刚刚参军大人召集我们议事,说胡人的主帅已经到了!最迟明天就会攻城!” 相比之下,程铭冷静得多:“主帅是谁,带了多少人马?” 228.第228章 :不堪一击 帅达尔罕,号称胡人一勇士,率军五万。他的弟弟达尔奇率军三万,离此地尚有百余里,大约明天也要到了!沙城守军不过一万余,到今天死守八日,折损近四千人,目前能参加战斗的,只剩不到七千人,该怎么办?” 程铭心里一沉:“援军何时到?” “最快两日。” “最慢呢?” “五日。” “统帅是谁?” “王世辉将军。是定国侯举荐的,跟着他打过几年仗,有几分手段。” 有手段也得等人到了才有法子。程铭低头思索守城的策略,冷不丁十九的声音插进来:“是不是要把达尔罕、达尔奇都杀了,胡人才会退兵?” 纪怀勇着急之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接话道:“不行,达尔罕身边还有个军师,有几分能耐,在胡军中威望颇高,就算达尔罕、达尔奇都死了,他一样能压得住场面。” “那就只能一起杀了。”十九说完,纪怀勇才意识到说话的不是程铭,而是一个少女,看上去才十四五岁,顿时大惊,伸手去拔腰侧的佩刀:“什么人!” 军中从来没有女人。尤其是这种表面上娇娇弱弱、看上去很容易让人失去戒心的。 除非是专门打探消息的细作。 纪怀勇拔刀的速度很快,十九更快。纪怀勇的刀握在手中时,她的匕首已经抵上纪怀勇的喉咙。这一下,不止纪怀勇,程铭更是吃惊不小: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丫头身上藏有武器!他清楚地知道,纪怀勇的功夫,就算排不上一流,至少还算是不错的,在十九面前竟然毫无反抗的机会! 不愧是闲阁派出来的人! “你不是我的对手。”十九的声音带着冷意,“纪校尉,我的任务是保护程铭。听说你曾经救过他一命,是他的恩人,杀了你对我的任务没有任何好处。我不会杀你,对你也没有任何恶意,不过,没有二次。” 纪怀勇不是记仇的人。是他先动手,技不如人才受制,加上没有真正受伤,就算十九当着程铭和一众士兵的面威胁他,他也只是大度地笑笑,看着十九收了匕首以后,冲她抱拳:“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他有心结交,十九却不领情,直接无视他的笑脸,继续刚才的问题:“达尔罕和他的军师是不是在一起?” 纪怀勇有些尴尬,收了笑意回答:“是的。” 十九歪着头,兀自苦恼:“那就不好办了。这两个人,无论先杀哪个,剩下那个都会控制军队攻城。嗯,还有那个弟弟,要是先杀他,哥哥仍然会攻城;要是先杀哥哥,必然会引起他的警惕,更难动手。哎呀,要是十三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 “十三?”纪怀勇莫名其妙。是人名? 十九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思考行刺方法。程铭也没有闲着,方才十九伶俐的身手,让他重新开始考虑起她的价值——漂亮的外貌,看似娇弱的身段,以及毫不犹豫、出手就致命的杀招,她是一把相当不错的武器。 想到这里,程铭对纪怀勇使了个眼色。纪怀勇会意,立刻把周围的人屏退,只留下他们三人。 “哥哥、弟弟、军师,能让他们会合就好了。”十九很是苦恼,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他们三人一处,她就可以很方便地同时杀掉三人,免去很多麻烦。 纪怀勇听到她的话,大吃一惊:“姑娘,达尔罕号称胡人一勇士,功夫相当好,他的军师、弟弟,寻常人也根本不是对手,尤其那个军师,谋略可与程先生相媲美。万万不可让他们会合!否则无人能挡!” 谋略?那是什么玩意?十九睁大双眼,无辜地望着纪怀勇:“可是,只有让他们会合,杀起来才比较省力气嘛。” 纪怀勇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倒是程铭问了一句:“如果让他们会合,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杀掉他们?” 十九摇摇头,理直气壮地回答:“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 纪怀勇把目光投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上吐出一点点新绿,给沉闷的沙城带来生机,昭告着春天的信息。他有些失望。明知道刺杀的可行性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十九毕竟身手不凡,她说得又太理所当然,让他忍不住暗暗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可行的计划。没想到,只是个有勇无谋的小丫头。 程铭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顺着十九的想法说道:“胡人的野心远不止一座沙城,恐怕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启国。攻下沙城后,他们继续进犯中原。沙城是所有军队的必经之路。达尔罕明天就会攻城。如果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将攻城的时间拖延一日,达尔奇会跟上来,停在离沙城不远的地方,也有可能会直接同达尔罕会合成一处,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近得多。” 十九眨眨眼睛:“那要怎么拖延攻城时间?” 程铭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十九:“你准备怎么杀他们?” 十九的回答相当简单,简单得让程铭无奈:“混进去,伺机动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从来没有单独出过任务,每次都是十三打点一切,她只需要考虑在如何在十三指定的时间里杀掉目标就好。 纪怀勇叹了口气,对十九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果然是有勇无谋。程铭皱皱眉,不肯这么快放弃希望:“你准备怎么混进去?” 十九这次的回答很爽快:“打仗的时候,地图不是很重要吗?给我五个死士、一张军机地图,自有人把我送进去。” 只要五个人?程铭动心了。十九的逻辑虽然很奇怪,不过他觉得,这个险值得冒。战场上,多几个人与少几个人,并没有太大差别,不妨让十九一试。说不定还有一丝成功的希望。反正留在城里,必定是死路一条,不妨放手一搏。 当天晚上,十九在五名死士的掩护下,悄悄潜出城,混进胡人的营地。 五名死士都是十九从纪怀勇的卫兵中亲自挑选的高手,与胡人有丰富的交手经验,对付外围的小兵时,十分干脆利落。十九没有动手。她躲在五名死士的保护圈内,顺利地朝主帅营帐方向摸进。 营帐遥遥在望时,巡逻的小队发现异常,打出暗号后迟迟没有收到回应,立刻发射示警的响箭,同时向他们围过来。 五名死士不知道十九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以为她如外表般,只是个柔弱的少女。出发前,纪怀勇吩咐他们:不论用什么方法、不惜一切代价,将十九送到达尔罕的营帐里。此时,他们很自然地把十九护在中间,准备拼死突围。 有人点燃火把,照亮十九惊恐的表情。 “救命——”她试图向胡人靠近,仿佛身边护着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不止胡人,连启国这边的死士都是一愣:什么情况?这丫头在闹什么? 十九趁机从他们的包围中溜出来,躲进胡人的巡逻小队,一手扯着领队的衣角,一手哆嗦地指着启国的死士说:“他们要我去刺杀你们的主帅,救救我,我不想去送死……” 启国的死士傻了,继而露出愤怒的表情。纪怀勇官职不高,平日在军队中却颇有威望。这几个死士都是他身边的人,对他极为信赖。纪怀勇吩咐把十九送进达尔罕的营帐,他们便猜测,十九大约是冲着刺杀而去,同时打定主意:死也要把她送过去。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背叛他们! 胡人也是半天反应不过来:启国人在做什么?闹内哄?这丫头说什么?刺杀主帅?天啊!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队长不敢擅自做主,一时间吩咐手下报告上面,同时收缩包围圈,试图生擒这六个启国人。 十九配合地伸出手,让他们绑起来,一副又惊又怕的表情:“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五名死士听到她的话,更加愤怒,甚至顾不上胡人的围攻,舍命向她扑过来,表情狰狞:“启国没有贪生怕死的人!”看样子,他们打算先杀了她,免得她被胡人带走,泄露启国的军机情报。 胡人本来对十九半信半疑,对她还存着戒心,见到这样的情形,顿时不再怀疑,立刻吩咐把十九带下去,严加保护。领队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如果把她活生生地送到主帅面前,他可是大功一件。 一个时辰后,“启国刺杀我军主帅的奸细被活捉”,这个消息经过层层上报,谁都不敢擅自做主,最终传到主帅达尔罕的耳朵里。很快,十九和同来的五名死士,分别被绑着送进达尔罕的大帐。听到消息的军师也迅速赶来,几乎整个胡军都被惊动了。 营帐里,启国的五名死士被绑得死死的,破烂的衣服下露出深浅不一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包扎,仍然在流血。十九只是被反绑了双手,除了衣裳稍微有些凌乱,倒没受任何伤。她缩着脖子,畏畏缩缩地往角落躲,试图离五名死士远一点、再远一点,好像他们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会一口吞了她似的。 事实上,五名死士现在相当安静。被俘的时候他们还在不要命地挣扎,试图掐死十九,被带进来以后突然安静下来。因为他们记起此行的目的:不论用什么方法、不惜一切代价,把十九送进主帅营帐。此刻,他们就站在主帅达尔罕的面前。 她的背叛是计谋吗? 军师仔细打量着他们,紧紧皱着眉。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就要开始大举攻城。启国人在打算什么?这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吗? 有人呈上来一张地图,是从十九身上搜出来的。 军师怀疑地看着这张军机图,暗自沉思。他拿着图,有意无意地在五名死士眼前晃过,悄悄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他们个个视死如归,表情没有任何松动。军师有点失望。 十九偷偷望望五名死士,确认他们碰不到自己后,深呼吸两次,这才鼓起勇气开口:“那张图是假的。” 军师冷笑:果然在耍花招。 “拖出去砍了。”他抖手烧掉地图,毫不犹豫地吩咐。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只要不搭理,他们就没有成功的机会。 亲卫兵们听到吩咐,拖起他们往外走。五名死士并不意外,他们早有必死的觉悟,狠狠瞪着军师,啐了一口。十九凄惨地叫起来:“别杀我!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我有真正的军机图!” “住手!”达尔罕喝止要动手的亲兵:“军师这是要做什么?”他武艺高强,向来不怕敌人耍花招。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任何计谋都不堪一击。 军师回答:“不给他们耍花招的机会。”他盯着十九,眼神中充满警告。十九被他一盯,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像是心虚,又像是惊吓。 达尔罕看到十九楚楚可怜的样子,另外五名死士也是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觉得军师是未免紧张过头了:“沙城明日就要插上我们的大旗,据情报,城里不过数千人马,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且听听他们怎么说。” 军师皱着眉,没有反对。 出于直觉,他一见到十九,立刻闻到危险的味道,总觉得这丫头身上藏有玄机。可是他猜不透玄机藏在哪里。一眼看过去,她长得很漂亮,可惜年纪小了点,身段还未完全长开,不符合达尔罕丰胸肥臀的审美标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或者动作去诱惑谁,不像是要用美人计。难道是要行刺?如果不用美人计,她连达尔罕的衣角都摸不着,如何行刺? 至于自己,敢打主意的人,都是自寻死路。 正想着,听到达尔罕的声音:“地图呢?” 十九赶紧伸出手,将绑着她的绳子晾到大家眼前,请求道:“帮我解开好不好?很痛的,而且这么绑着,我拿不到图。” 229.第229章 :不会的吧 达尔罕没有多少心思,对自己的实力有自负般的信心,如果有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招,下场通常只有一个:被他直接打死。何况十九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比他矮整整一头,站在他面前只有肩膀高,力气更是远远比不上他。所以他丝毫没有多想,示意亲兵给她松绑。 “慢!”军师出声问道,“不必松绑,你只要说出来,放在哪里就可以。我们帮你拿。” 十九被他一问,居然红了脸。她害羞地低下头,表情扭捏:“这个……不太方便……” 军师刷地抽出佩刀,架到十九脖子上,声音冰冷:“说还是不说?” 十九顿时白了脸,看着雪亮的刀刃,吓得直发抖:“我说……” “藏在哪里?” “藏、藏在……我身上……”十九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 达尔罕见状哈哈大笑,伸手拨开军师架到十九脖子上的刀刃,示意亲兵给十九松绑:“军师多虑了,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难道还怕她行刺不成?” 看着亲卫兵们解开绳子,十九再次恢复自由,揉着腕部红肿的勒痕,军师眉头皱得更紧,声音也更加冰冷:“还不拿地图出来?” 十九吓得一抖,白着脸,偷偷看了一圈周围的男人们,小小声地问:“你们能不能转过身去?” 军师冷笑着反问:“你说呢?”没有人会这么傻,把后背暴露给敌人。 十九身子一僵,犹豫了半天,碰到军师没有温度的目光,不由又打了个哆嗦,才终于下定决心。她使劲咬着唇,当着众多男人的面,将手伸进衣服内,从大腿内侧摸出一张薄薄的地图。 胡人们哄堂大笑。怪不得她说不方便,还试图让他们转身。 军师注意到,数名亲兵的目光瞬间变得猥琐起来。他打断达尔罕要去接地图的动作,命令十九:“展开。”眼神悄悄瞥向启国派出另外五名死士。 火把的照亮下,十九脸色苍白,嘴唇却被她自己咬得嫣红,泛着奇异的色彩,分外诱人。她的手有点抖,努力克制着恐惧,慢慢打开地图,将绘有图字的一面向军师和达尔罕的方向摊开。 启国的死士们露出惊讶的表情,带着几分茫然。他们显然不知道十九还有另一张图。 看到十九打开军机图,确定图上没有机关后,军师仍然谨慎不肯触碰,示意亲兵去拿。他知道启国人会做毒药,无色无味,却足矣致命。 亲兵从十九手里接过图,安然无恙地捧过来,呈给达尔罕。军师探过头,认真看了看,挑不出来问题,不像是假的。接到达尔罕询问的目光,他略一思索,抽出地图摊到启国的死士面前。 死士只瞥了一眼,立刻对十九破口大骂,不要命地挣扎起来。 看来这张图是真的。 十九心虚地解释:“我只是路过沙城,因为打仗被困在城里,结果他们见我长得漂亮,就把我抓起来,逼我勾引和行刺主帅。我不想死,顺手偷了这张图。看在图的份上,不要杀我好不好?” 军师一回头,看到十九已经躲到达尔罕背后,顿时大惊,露出一脸凶相,飞快地冲过去,重重推开她:“你干什么!” 十九摔得不轻,正好倒在死士脚边。死士们恨她出卖沙城,无奈手脚被缚,无法自由行动,干脆直接扑倒她身上,向她咽喉要害咬去。十九吓得连惊呼都忘了,愣愣看着,一时间竟然无法动弹。 幸好达尔罕反应及时,一脚踢开压在她身上的死士,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十九怔怔地,扑到达尔罕怀里号啕大哭。 达尔罕一向粗神经,他觉得让十九被启国死士杀掉,有点可惜,这丫头说不定还有别的利用价值,所以顺手救了她,没想到她会突然大哭,不由愣了。他实在不擅长哄女人。 军师额上青筋直跳,忍着怒气拉开十九:“哭什么哭!离主帅远点!”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吩咐:“不、许、接、近、主、帅!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听清楚没有?” 十九一副吓坏的样子,抽抽噎噎地点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达尔罕莫名其妙:“军师,你是不是小心过头了?一个丫头而已,毛都没长全呢,需要这么防着吗?” 军师斜眼看着十九,只是冷笑,不搭话。 “把那五个人给我拖出去,砍了。”他吩咐。 亲兵们立刻把启国死士拖出去,动作十分麻利。十九吓得浑身发抖,白着脸不说话。 营帐外传来利刃出鞘的声音。接着,启国死士骂骂咧咧的声音嘎然而止。 “尸体扔出去喂狼。”军师对复命的亲兵说道。 十九两眼一翻,干脆地晕了过去。 “拿冷水来,泼醒。” 亲兵依照军师的吩咐,拎来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去。十九打着冷战惊醒,眼神涣散无光,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依稀露出起伏的曲线,在寒冷的气温下,没一会儿就冻得直打哆嗦。军师毫不怜惜,开始逼问她启国援军的信息。达尔罕看着她青白的脸色,觉得军师太小题大做。他朝十九俯身:“你真不知道援军的事情?” 十九摇摇头,向他露出求助的神色:“我知道城西有座山,近城的位置是处断崖,一般没有人从那里过,防守松懈。” “援军的事我真不知道,有两次偷偷听到他们提起定国侯,内容却没有听清楚。” 定国侯蓝烈倾是有名的战将。胡军敢大举入侵,主要是因为听到消息,启国的蓝烈倾请辞、不再掌控军队,如果那其实是假消息,定国侯已经被任命为启国大军统帅,并故意制造沙城失守的假象,那他们的征伐大计就不得不重新权衡。 蓝烈倾善用奇兵,行事不循法,往往出人意料。沙城只有数千残兵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蓝烈倾授意? 一念及此,军师心中顿时一惊。思忖半天,他慎重地向达尔罕建议:“明日暂缓攻城,派几支骚扰小队即可。等副统帅达尔奇大军抵达,从城西攻城。” 在胡人的监视下,十九乖乖在呆在军中,不乱走,不乱看,除了回答问题,也不张嘴多说一句话。关于启国的军方消息,她知道的不多,却没有一句假话,条件是攻下沙城后放她回家,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军师越来越疑惑,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直觉:她到底有没有藏着别的心思? 【。。】 两天后,达尔奇大军抵达,没有同哥哥达尔罕的部队直接会合,而是派了个传令兵汇报消息,然后根据达尔罕的命令,直接绕往沙城城西,准备采取两面夹攻的策略。 战前,十九要求随胡人大军同上战场。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只想早点离开。你们答应过的,赢了就会放我走。” 军师心头警钟大鸣。可是看着十九缩首缩脚的样子,又猜不透是哪里不对,皱着眉不说话。 他挑不出任何问题:她只有一个人,也没有武器。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正想说什么,达尔罕已经点头答允。他毕竟是统帅,军师不好反对,便抬手召过两名亲兵,悄悄嘱咐他们:待十九离开统帅的视线后,立刻杀了她。 太阳升起时,达尔罕的大军在沙城外正式摆出阵形。十九跟在大军当中,距离达尔罕十步远,距离军师十五步。 启国境内,在通往沙城的路上,一匹快马朝这边狂奔。扬起的灰尘里,只能依稀看到马背上少年的身影,正是十九提过的十三,她的固定搭档。 日上三竿,沙城的城墙外仍然没有挂出降旗。军师看看日头,估算达尔奇已经到达城西,便与达尔罕交换一下眼神。达尔罕会意,向号角手打出进攻的手势。 号角手伶俐地举起号角,周围的将士跟着紧张起来,只待号角一响,就要冲出去。然而迟迟听不到动静,不由疑惑回头,却看见号角手栽倒落马,胸前的衣服慢慢被血浸透,手里还握着号角,显然是意外受到袭击,死了。 动静迅速传到军师耳中,他先是一惊,来不及平息骚乱,反而赶紧望向几步之遥的达尔罕。——死了个号角手而已,随便找个人补上即可;如果遇刺的是主帅,事情就麻烦了! 没想到,已经晚了。 那个让他慢慢放下戒心的丫头,已经从众人头顶跃起,踩着亲兵的脑袋扑向达尔罕。达尔罕号称胡人一勇士,实力不容小觑,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可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到十九会向他动手,更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下偷袭,不由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时,十九的匕首已经逼到眼前。 好快的速度! 达尔罕来不及抽出佩刀,连鞘举起,挡开她右手里的匕首。十九早料到一击难中,她在扑过来时,有意压下身形,空着的左手摸向达尔罕身边护卫亲兵的佩刀。达尔罕挡下她的突袭,她并不死嗑,灵活地借力转身,左手顺手抽出亲兵的刀,抹向达尔罕喉间。趁着达尔罕低头躲避,她抛开大刀,在达尔罕的马头上一踏,借力重新跃起,从达尔罕头顶翻到他背后。 军师回头的时候,正看到十九贴在达尔罕背后,稳稳站马背上,手间匕首闪着寒芒,利落地刺进达尔罕后心。她甚至没有再多看达尔罕的尸体一眼,手腕一翻,朝军师扑过来。 那种满满的自信、鬼魅般的手法、快如闪电的身形,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她的身份:久经训练的暗杀者。 那一刻,军师目眦欲裂、惊悔交加,恨不得一头撞死。他的大意,直接害死了统帅! 达尔罕和军师的贴身护卫亲兵,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此时全被一系列的变故惊在当场。谁会想得到,一个低眉顺眼、只知道哭泣哀求的柔弱少女,会在瞬间变成可怕的索命幽魂?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十九早贴到军师身边,逼得他们不敢出手,免得误伤军师! 开玩笑!统帅已经死了,如果军师再出点什么事情,他们要怎么办? 军师不是不懂得贴身肉博战,但是根本没办法和十九比。她从小就是靠杀人长大,招招致命,刀刀不离要害。军师是聪明人,迅速想到要拉开距离,躲开她的攻击,并且让护卫亲兵们有出手的机会。只是一闪念的走神,喉间便是一凉。他的想法很好,却再没有实施的机会。 亲卫兵们眼睁睁看着十九把军师的尸体踹下马,拉着缰绳朝西方奔去。 不知道谁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抓住她!”顿时所有人都惊醒,喊叫着,开始围追堵截十九。 沙城的城墙上,启国的将士们已经做好死战的准备,不料迟迟不见胡人来攻城。有好奇胆大的从围垛探出头,正看到胡人军中大乱,赶紧往上报。 而胡军中,最高统帅和军师同时遇刺,有人开始恐慌,寻找逃跑的路线;有人试图立功,死命围追十九;还有人不明状况、一边伸着脖子看热闹一边窃窃私语。 统帅和军师遇刺的位置在大军正中央,远处的将士们静静等着冲锋号角,正等着心烦意乱,突然被十九冲过去,顿时骚扰起来。将领们来不及整顿队形,又被围追十九的人冲得更散更乱。接着便听说统帅和军师被刺身亡,顿时无心作战。整个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启国将士趁机倾城而出。 部分胡人有心迎战,队形却被奔逃的人冲乱。 往西的方向上,十九挥舞着抢来的大刀一路奔驰,遇到挡路的直接斩落马下,像来自地狱深的恶鬼般收割人命,没多久便冲出将士们包围。 之后,这边的战事结束得毫无悬念。数万胡军死伤大半,其中多数是被自己人践踏而死。 沙城城西,十九抢在传讯兵之前抵达,凭借从达尔罕身上摸来的腰牌,谎称有重要消息,必须亲自禀报副统帅,很顺利地来到高台上,见到副统帅达尔奇。 230.第230章 :她不懂得生活 达尔奇很疑惑:哥哥的传令官怎么变成了女人?没来得及发问,十九已经欺身贴上来,挥着利刃刺向他胸口。 极轻微的“叮”地一声。 不用于肉体的柔软,十九的匕首遇到硬物的阻碍——达尔奇的衣服下藏了护心镜。 一击不中,十九立刻闪身,恰巧避开达尔奇的拳头。 一名传令兵匆匆忙忙地冲上高台,看到十九时脸色大变,指着她,结结巴巴地叫出声:“她、就是她!她、她杀的统帅和军师!” 达尔奇震惊地看到,十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因为她看到高台下熟悉的标记。——是十三留给她的,表示他就在附近,她可以毫无顾忌做任何事。她收起暗杀专用的匕首,劈手夺了旁边人的弯刀,再次扑向达尔奇。 一路疾驰过来,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幸好,十三及时来了。于是她不再顾忌着保留体力,刀法大开大阖,步步紧逼。 达尔奇并不接招,迅速闪身往后避开,同时喝道:“拿下她!” 十九眼风扫过周围,大刀毫不犹豫地脱手,甩向达尔奇。一名亲兵抢上前,抬手将刀击偏。十九跟着揉身而上,绕开亲兵扑到达尔奇面前。达尔奇再退,同时对她敏捷的身手感到惊讶。十九这次没有追击,反向高台断崖方向退去。 达尔奇不敢大意,紧紧盯着她的举动,与她保持着距离,防止她突然再扑过来。 十九已经退到高台边沿。那里原有数名弓箭手,因为十九动作太过灵活,无法瞄准,容易误伤自己人,才迟迟没有出手。他们不擅长近战,此时正往旁边退去。没想到十九突然对他们发难,左手抓住离她最近一人的弓箭,右手紧握藏在袖间的匕首,顺势划向那人腕部,迫得他迅速松手。 弓箭入手,十九再不恋战,从高台边纵身跳下。断崖有数人高,如果能控制好坠落的姿势,尚不至于摔死。崖下就是沙城。所有人都以为她放弃了,要跳崖逃生。 没想到,半空中,十九从容拧身,面朝高台背对崖下,弯弓搭箭,瞄准松弦,数个动作一气呵成。 崖下,一道身影早等候多时,正是匆忙赶来的十三。他见状迅速接近,起跳,伸手,时机拿捏得刚刚好,堪堪接住毫无防备坠落的十九。 他用双手把十九牢牢护在怀里,顺着落地的力道,就地滚出数步远卸力,喉间有腥甜的气息,被他强行压下,然后站起来,神色轻松地对十九微笑:“接到你了。” 他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五官清晰,面容坚毅,带着点不容接近的冷意。看着怀里的人,那点冷意顿时化开,变成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十九歪着头:“你受伤了。”她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嗯。”她太过敏锐,十三没打算瞒着她,简简单单地说出几个字,“无碍。” 十九于是放下心,直接躺在十三怀里便睡着了。她太累了。十三抱着她,迅速回到沙城将士的驻守范围内,接着便从胡人眼中消失。 高台上的胡人们看得目瞪口呆。等他们回过神时,才发现副统帅早已气绝。十九落崖时射出的那支箭,正插在他咽喉要害。 自此以后,无论江湖还是朝廷,所有人都知道:专司暗杀的闲阁里,有一位漂亮的天才少女,名字叫做十九。 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她便名扬天下。 【。。】 胡人失去统帅,无人号令军队,大败而归。达尔罕原属军队里的大小将领,因为护卫不力,都受到或轻或重的责罚。短时间内竟然找不出合适的统帅,侵吞启国的计划不得不搁浅。 边疆战事形势安定后,启国还未来得及论功行赏,定国侯蓝烈倾的隐退传言,就变成圣上书案的请退奏折。 蓝烈倾是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圣上早年对他多有倚仗,如今更是亲自到访定国府,劝他继续辅佐朝政,无奈定国侯心意已决,只好让步,允许蓝烈倾将手中政事全部移交他人,但必须留在京城候命。 其他战事相关人员诸如王世辉等,各有封赏。其中最受瞩目的是边疆小校尉校尉纪怀勇,竟然由从九品直升正五品,任中卫大夫,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今年才二十三岁,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略过朝廷动荡不提,那场闻名天下的刺杀结束后,在十三的照应下,十九连睡整整两日。她在胡营里连晕倒和睡觉都假装的,片刻不敢放松神经,数日未曾休息。十三带着伤,不眠不休守了她两日。 程铭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活着回来。因为他是任务目标,十三赶到沙城后,一个便找他打听十九的消息。重新再见面,他对二人多了一番认识,印象也大有改观。 他好奇地问十三:“为什么要效命闲阁?凭你们这身好本事,无论是闯荡江湖,还是向朝廷觅封侯,都必将有一番大作为。” 十三表情平淡:“我们从小在闲阁长大。”言下之意,没有别的选择。 程铭识趣地没有多问,话题转到他关切的十九身上:“她是你的人?这么尽心尽力地,丫头真有福气。” 十三沉默片刻,才说道:“闲阁人禁止谈情。我们是惟一的固定搭档。”不仅是男女情,还包括亲情、友情、同情……都是闲阁禁止的。 程铭愕然。 他早过了不惑之龄,已经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可是十三和十九还小,这种规定未免过于严苛。他是个重承诺的人,纵然心有抵触,可是已经允诺加入闲阁,就没打算反悔。 程铭想了半天,慎重开口:“十三,我还没有正式加入闲阁,趁我还是自由身,忍不住想提醒你一句:闲阁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尤其十九。刚极易折,你们要早做打算。” 十三没有意外的神色,他早想到过这个问题:“我明白,只是风险太大,我不想让她冒险。阁主很器重她,短时间内尚不会委屈她。” “晋州杨中显是个正直的人,值得信赖。”程铭隐晦地建议。 十三知道程铭的意思,是给他自由的路引。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立即接受,只是郑重道了谢:“找时间我去会会他。” 程铭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出去找纪怀勇告别。 十九醒来后,已经在回闲阁的路上。她看到十三憔悴的脸色,后知后觉地问:“你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 十三拍拍她的头,柔声责备:“下次不许这么胡闹,一个人就跑出去。”当他完成任务,发现接应的人不是十九,又听说她一个人跑去沙城,魂都快吓飞了,顾不得身上的伤,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幸好有惊无险,她总算没伤着自己。 十九点头答应:“好。你快去休息吧。” “先回去复命。” 复命的时候,十九没有受到责备,因为任务完成得很漂亮,迅速把程铭请回来;也没有受到赞赏,因为她闹出的动静太大,将闲阁直接从背后推到人们的眼前,平白招惹许多目光。算是功过相抵。然后阁主示意十三退下,独独留下十九。 十三抬起头,对上阁主别有深意的目光。他心里一颤,忽然明白要发生事,脸色顿时白了。他悄声对十九说:“你还小,问问阁主,那些侍候男人的事,可不可以晚些再学?”十九乖巧地答应。 十三焦灼地候在门外,心思千回百转。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没曾想会来得这么快。 十九很快出来,面色如常,衣裳也很整齐,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事。十三不放心地问:“阁主怎么说?” “阁主说,反正该学的都学过,然后就让我出来了。” 该学的都学过?十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什么时候的事?” 十九下意识地歪歪头,不理解十三的反应:“前些日子你执行任务,我跟阁主一起睡的。十三,你脸色很不好。” 十三握着她的手,勉强微笑:“我没事。”原来,他是被刻意调开的。十九是打架的天才,别的方面却一窍不通。她不明白这些事代表什么,可是,他明白。 在闲阁,阁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无法反抗的。在这里,他们不属于自己。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十三望着十九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 按规矩,成功完成任务后,允许有一段时间的休息。复命后,十三歇了两日,舒缓疲惫的神经,然后向阁里请示过,带着十九入京。 程铭依照承诺,改名加入闲阁,成了阁主的谋士,人称禾先生。他提过的晋州杨中显,正在京城参加科举。放榜那日,十三牵着十九,扮做普通书生的模样,挤在看榜的人群里。 杨中显的名字高挂榜首,正是新科状元。 依次往后面看去,在进士二甲里找到另外一个名字:苏礼和。 他果然参加科举了。 十三想了想,没有直接去拜访杨中显,反带着十九在街市上闲晃。十九望着拥挤的人群,不明白有什么好玩的。她知道十三有事要做,就安静地跟着他。十三牵着她的手,看到她温顺中带点迷茫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傍晚时分,他们坐在一家普通的酒楼里吃饭。酒楼位于闹市区,正是人多的时候。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进来时,已经没有位置。他容貌端正,比十三还要俊朗些,身穿普通的长衫,是读书人中常见的式样,丝毫不招人注意。他四下看看,来到十三和十九的桌前:“叨扰,拼个桌。”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带着吸引人的磁性。 十九看了他一眼,不搭理。十三点点头,算是同意。年轻人便在十九对面坐下来。 苏礼和,扬州人,幼年丧母,家中惟有一个小妹。苏家行商为业,苏礼和是家中惟一的男丁,去年突然宣称要参加科举,将商铺交给小妹苏婉打理。这次进京应试,他没有带随从,站在人群毫不招眼,一点都不像刚中进士的人。 十九穿着男装,发髻是十三替她梳的,用一根木簪挽起。木簪上有浅浅的刻纹,雕成翠竹的模样,十分别致。苏礼和不由多看了两眼。十三沉着脸,在旁边轻咳。苏礼和回过神,笑笑,冲他一抱拳:“这位小兄弟模样俊秀,实在讨人喜欢,不由多看了两眼。多有唐突,实在抱歉。” 十三没理他,问十九:“状元爷明日会巡街,要不要去看?” 十九摇摇头:“不喜欢。人多。” 十三想想又问:“现在是杜鹃花开的时节,去看花?” 十九有些不理解:“花有什么好看的?几天就谢了。” 十三早猜到她会这么说,可是真听她说出来,仍然忍不住地心酸。在十九的认知里,颜色,气味,声音,都只能算某人某物的特征,没什么特别的。 她不懂得生活。 不懂得生活的人,很难懂得什么是快乐。 她无法理解人的七情六欲。尽管她很聪明,任务的过程中,总能在恰当的时机摆出最恰当的表情,但是心里空荡荡一片,与喜怒哀乐无关。十三很认真地想教会她,却只是徒劳。 他起身,很自然地牵住十九:“回去吧。今天走了一天,你也累了。” 于是苏礼和独占了一整张桌子。眼睛的余光里,瞥见有身影尾随十三和十九出去。他唇边浮起玩味的笑:果然像他说的,有人在暗处监视呢。倒是那个戴着翠竹簪的,苏礼和阅人无数,即使她穿着男装,仍然一眼认出其实是少女。 有意思,翠竹簪竟然在她身上。如今便是极漂亮的人,长大后必定是倾国倾国的绝色。小妹知道后,大概会哭吧?这么多年来,她可是一直记挂着十三呢。 苏家做的是绸缎生意。三年前,苏家老父生意被骗,要赔一大笔钱,打击之下一病不起,竞争对手趁机欺诈,逼着老父贱卖名下惟一的绸缎店面。那是苏家老父一辈子的心血,如何舍得? 231.第231章 :理解 绝境中,苏礼和遇到十三。 彼时,十三刚获得精英身份,就开始绸缪逃离。他观察过很多人,最后选中苏家,向苏礼和提出交易。苏礼和回家与小妹商量后,将翠竹簪高价卖给十三,用这笔钱还了债,之后抓住商机,扭转商铺的亏损局面,苏家这才重振门面。 翠竹簪也不是希罕物。苏家小妹生得一双巧手,这支簪子是她临时取材雕刻。十三花钱买的,不是这支簪子,而是苏家一个承诺:日后见到翠竹簪的持有人,苏家不问因由,必定竭力相护。苏礼和没想到,竟然会在今日见到翠竹簪。 他知道十三的身份很特殊,一直以为翠竹簪是他给自己铺的后路。没想到,他竟然把翠竹簪送给别人。 【 程铭曾经那句善意的提醒,十三听进去了,却没有着急去找杨中显,只在暗中注意。 之后,见到苏礼和、暗示他翠竹簪的用意、并私自讨论一些事宜后,他带着十九随便闲晃两日,搅乱跟踪的视线才回到闲阁,然后特意找到十二,隐晦地告诉她,苏礼和正在找一个叫做孙娴静的姑娘。十二大惊:“你怎么知道的?”十三淡淡看她一眼,警告道:“做完事要收尾。”十二顿时脸红了,试图辩解:“这个人可以相信……” 十三打断她:“所以他还活着。”否则,他会一时间杀了这个人。 去年苏礼和说要入仕的时候,十三是知道的,他没有反对。苏家越强大,对他想做的事越有利。没想到这次见面,苏礼和竟然问起闲阁的事情。原来他入仕,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姑娘。而那位姑娘早在三年前就加入闲阁,并被蚁堂的长老看中,培养成情报精英。 十九这次的刺杀,把闲阁彻底推到人们眼前。苏礼和是个聪明人。十三与他接触的过程中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份,但当闲阁的消息流传出来,在他手里一点一滴地汇聚,他很快猜中,并向他打听孙娴静姑娘。 孙娴静,是十二加入闲阁之前的名字。除了闲主,闲阁中没有人知道。十三也不笨,他们这批精英中,只有两个女人:十二和十九。苏礼和要找的,显然不是十九。苏礼和与孙娴静相遇的时间地点,也恰好与十二的任务对上号。 想清楚这些,十三顿时有种危机感。他觉得,这条后路已经不安全。 闲堂有三位长老,分管三堂:蚁堂的人像蚂蚁一样无处不在,负责情报工作;猎堂负责刺杀工作;鹰堂负责惩罚犯错者、追杀叛逃者等刑事工作。早在三年前的生死筛选中,蚁堂的长老便看中十二的易容术,将她收归堂下悉心调教。如今想脱离闲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十三心里直犯愁。他最突出的特长,便是识人。当年为了铺这条后路,他千挑万选,最后找上才苏礼和,没想到事情突然急转直下:苏礼和大张旗鼓地搜寻与闲阁有关的所有信息,彻底把自己暴露闲阁眼皮下。闲阁没有对他动手,是因为他还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否则他早就身首异处。 焦躁间,十七突然出现在他门口:“十九跟十一打起来了,你最好过去看看。”他淡淡地说着,语气间丝毫没有担心,反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他身段颀长,步履虚浮,显然是受了伤。 十三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做了什么?” 十七无辜地摊开手:“什么也没做呀。” 十三面无表情:“那让我猜猜看。你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今天回来发现十一也在阁里,于是不敢回房间,把十九骗过去了对不对?” 十七咧嘴笑了:“没有骗哟,我只是问十九,能不能跟她换两天房间,她答应了,接着就找十一打架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十三爆了句粗口,匆匆赶往十一的房间。 十七笑嘻嘻地抬头望天:嗯,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他本着看热闹的心态,也慢悠悠地跟过去,丝毫没有刚做完坏事的愧疚。 远远听到兵刃碰撞的声音,还有十一急切的说话声:“我招你还是惹你了?十九你发哪门子疯?”“哎哎哎!小姑奶奶,你这是要我命呢!你还真要杀我啊?你怎么就下得了手?”“行行算我错了,先停手好不好?” 十三赶到的时候,十一房间里的摆设差不多都被打坏了,房门惨兮兮的躺在地上,看样子是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坏的。十九还在步步紧逼,死命追着十一攻击。十一已经从房里逃出来,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处,躲闪地颇为狼狈。他一眼看到十三,气急败坏地骂道:“还不赶紧把她弄走!” 十九轻易不发飚,发飚的时候没人吃得消。除了十三,谁的话她都不听。 “过来。”十三冲十九招手。 十九立刻收手,听话地走到十三身边,留下十一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直喘气。他目光深邃,古井般无波无澜,望不到底。十三没理他,抬手抚上十九的头发,用手指替她把散乱的发丝理顺梳好,见她没有受伤,顿时放下心来:“发生什么事?” 十九面无表情地回答:“床塌了。”除非是在执行任务,她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面无表情。看不出喜,看不出怒。但是十三知道,她现在很生气。 十一怒骂:“你床塌了关我什么事?”莫名其妙被人一顿揍,关键是他还打不过人家,他才冤枉好不好! 旁边十七笑嘻嘻地补充说明,解答十一的疑问:“她这两天睡我的房间。” 十一噎住了:他确实在十七的房间动过手脚。十三扫了他一眼,继续问十九:“骗你的人是十七,为什么来找十一?” “十七受伤了,很可怜。” 十七顿时也不说话了:她说谁可怜?说谁可怜!他有这么弱吗?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个小丫头说可怜?可是他不敢动手,只能努力克制住揍人的冲动。别说他现在带伤,没受伤的时候他也不是十九的对手。 这回换十一在旁边冷笑看热闹。十七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好吧他承认,说起打架,在场的人中间,他是最废柴的。他确实不擅长这个,他只擅长用轻功逃命。如果他要走,倒没人拦得住。 十三还在哄十九:“好了,架也打完了,回去吧。别把事情闹过火。这两天你还睡自己房间,十七伤好之前都跟我住,不会被欺负的。” 十九乖巧地点头:“好。” 十三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正准备离开,被十一从背后唤住。十三回过头,看看十一的神色,像是有话要说,便嘱咐十九先回去,不要再惹事。 “我知道你在盘算什么。”眼看着十九走远,十一也不废话,直接对十三说道,“我还知道你没有吃红丹。嗯,应该是最近才戒掉的吧?” 天空很蓝,有白云悠悠飘过。十三倚着树干,头疼地揉揉脑袋,等待十一的下文。论智谋,别说在他们这批人中间,就是放眼整个闲阁,如果十一自称二,只怕没人敢称一。就连新来的禾先生,只怕也不敢自称比他更足智多谋。他的心思,从来没有人能猜透。 但是阁主不敢重用十一。因为他的恶劣习性同样在闲阁内赫赫有名。十一从来不掩饰他的厌恶。说不出原因来,很莫名其妙地,他讨厌这里,却离不开这里。因为除了这里,他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于是他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发泄在周围的人身上:今天恶搞这位,明天捉弄那位。不会立即致命、却很恶劣的一些玩笑。例如藏在房间里的蛇,被调包成胭脂的金创药,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机关陷阱等等。好在他的任务都完成得不错,于是种种行为得到阁主的默许。但这并不等于,阁主会允许他掌控闲阁的大部分信息。 ——这便是阁主想方设法要拉拢禾先生的原因。他需要一位有谋略、有担当、受人敬重的智囊。而不是人人自危的灾星。 至于红丹,是闲阁控制他们的招数之一。作用是镇血止痛,由鹰堂发放。副作用是只要服用一次,就会上瘾,再也戒不掉。——或者,这种让人上瘾的习性,才是它的主要作用?谁知道呢。反正他们从小服用,早离不开这种药。 十一笑嘻嘻的,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你比我勇敢。我只是想想而已,你居然已经付诸行动。”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也没打算要胁你什么。”他说。三年前的生死筛选赛,他们都欠下十三和十九的情。最重要的是,得罪了十三,就等于得罪十九——他惹不起十九。惹了别的人,就算打不过,还可以动动心眼,忽悠过去,十九却不吃这套。她是一根筋的人,忽悠对她无效。 “多谢。”十三回答。他现在还不愿意树敌。 “十九还在服用红丹吧?” “嗯。阁主很关注她。”十三说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这份关注,很难说是福还是祸。他不敢自私地妄想独占十九,但是,那个人更不值得十九托付。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十一点点头,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也是,她如果戒了,恐怕阁主很快就会发现。”顿了顿,他接着说,“连红丹都戒得掉,你要离开的话,我想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十九……她确实很厉害,却单纯过了头。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十三显出点颓色,“我做过点准备,可是最近发现,那条路已经不行了。我就算死在这里都没关系,可是她……这里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 【。。】 十一笑笑:“我相信你。另外,你也要相信十九。她其实很厉害的,别把她想得太娇弱。必要的时候,她能独当一面。”他指着房间里的满地狼藉,“看,连我都被她逼得走投无路。” 十三没有说话,只是悠悠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十九很厉害,他只是不舍得让她冒险。 十一并不勉强他,拍拍他的肩:“我有个要求:到那一天,尽量把动静闹大点。” 十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十一在说什么:利用他和十九把动静闹大,方便十一浑水摸鱼? 十一看到十三惊愕的表情,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改,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自己做不成,于是就想借你们的东风。不过,我不打算冒险,所以也不会跟你们联手。做打算的时候,你完全不必考虑我,我到时候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的意思,就是有可能趁十三和十九的离开,与他们一起逃走,也有可能服从闲阁的命令,对他们痛下杀手。这样的行事方法,确实是十一的风格。 十三没有说话,点头表示理解。 回到住处,十七正躺在十三的床上。十三毫不客气,一脚把他踹下床:“你睡地上。” 十七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揉着被他踹痛的腰:“你倒是温柔点啊,当心踹出人命。我可是伤员,怎么能睡地上?” 十一白了他一眼:“看来我这脚踹轻了,应该直接把你踹到十一房里去。” 十七吓得赶紧举手讨饶:“别别,我错了,我睡地上还不成?” “离十九远点。再给她惹事,我一剑杀了你。”十三冷着脸威胁。 “换个房间而已,又没有调戏她,瞧你紧张成什么样……哎别别别,我离她远点就是。” 十三收回压到十七脖子上的剑,重新躺回床上。十七吁了口气,停了一会儿,再次勇敢地打破沉默:“我听说,她前些日子住阁主房里?”他收了嬉皮笑脸,表情颇有些郑重。 十三不答话,算是默认。 “为什么不跟她一起住?以前她一个人不敢睡觉,天天赖你这里,阁主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十七忿忿,“那时候她小,不懂事,你不舍得下手,现在倒好,白白便宜那个人……” 232.第232章 :谢过众人 “她值得更好的。”十三的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无力。 十七无奈:“知道你为她好,可你也得看清事实。别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对,那个人很好,可那个人会对她好吗?十三,除了你,不会再有人像你一样,处心积虑地为她好。” “好好想想吧。”十七意味深长地说。 “她有选择的权利。我希望……她能自己决定。”十三答得艰难。 十七一针见血地反问:“如果她一辈子都不懂呢?你就这样一辈子远远看着?就算你愿意,那个人会同意?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送到别的男人身边。即使这样,你也愿意?” 十九生得太漂亮,阁主绝不会让她只做暗处的任务。以色侍人,借以换取相应的情报、刺杀的机会,是她日后必然要做的任务内容之一。 十三沉默着,心里乱糟糟一片。 半个月后,苏礼和终于见到十二。彼时,春意正浓。 晋州罗县死了个师爷。苏礼和顶替的,便是这个师爷的职位。新科进士被任做小小的师爷,还是个荒僻的小县城,苏礼和没太大意外。他在朝中无根无基,自然捞不到肥差。意外在于,他赴任后发现,原师爷的死,似乎另有蹊跷。 他行商出身,骨子里谨慎的习性占据上风,没有多少好奇心,也不打算多事,但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打破了他的想法,让他开始绸缪起一些事情。 到职的一天,公文交接后,有小吏引苏礼和到新居,也就是前师爷的故居。苏礼和一向胆大,不忌讳这些,简单收拾完毕便早早歇下。半夜突然惊醒,发现床边站着个黑衣人。身材略矮,不是十三,倒与他思念的人身段相仿。 “孙姑娘?”苏礼和很快镇静下来,试探地问道。 黑衣人声音闷闷地:“你怎么知道是我?” 苏礼和眉眼弯弯:“猜的。数月不见,最近可好?”他掀被坐起,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欢喜,迅速捞起床边的外衣披上,抬手便要掌灯,以便好好看清她的模样。 “不必,我马上就走。”十二马上制止他,“该糊涂的事情,老实把明白揣起来。还有,别再找我了。闲阁不是你能惹的。”她这话,暗含着警告,也等于变相承认了闲阁的身份。 苏礼和也不点破,只在心里偷笑,愈加笃定自己的想法,谁知抬眼见她要走,慌忙伸手去拦:“孙姑娘!” 十二皱眉:“这个姓氏,我早就舍弃了。” 苏礼和固执地拦着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舍弃它?” 十二摇摇头:“与你无关。” 苏礼和从未习武。如果十二执意要走,他根本拦不住。可是在他面前,十二总无法克制自己,无法对他强横。也许从一次见面,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从两年前一次见面,他的轻笑撞入她的眼帘,从此刻入心头,既是她最隐秘的甜蜜,也是她最紧张的牵挂。所以当她听说苏礼和来到罗县,立刻不管不顾地找来,生怕他发现这里的阴谋,平白招惹杀身之祸。 苏礼和仿佛不知道十二的为难,微笑而执著地问:“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 十二不答。苏礼和盯着她,慢条斯理地说:“我听说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朝廷命官,姓孙。有天他犯了错,圣上下令诛其九族。行刑当天,府上一个仗义的丫头,穿上小姐的服饰,把小姐藏起来,自己代其送死。最后孙府燃起大火,全府上下百余人的尸体,和建筑同时化为灰烬。那位被调包的小姐,有人说她逃了出来,有人说她已经死在大火里。你猜,她活下来了吗?” 借着夜色的掩饰,苏礼和看不到十二发白的脸色,只听到她的呼吸骤然急促,知道自己猜中了,唇边不由再度流出笑意:“我来考科举,果然是正确的。” 那笑意,分明是得意的,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炫耀,却丝毫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孙家的事情,当年传得风风雨雨。他与她,一面之缘,留下的惟有心尖的上一个名字。执著的寻觅中,他设想了种种可能,又排除种种假设,最终得出小心翼翼的结论。 “闲阁的事,我本来没有放心上。我记得,一次见到你,是两年前。那时候,你其实是在跟踪定国侯蓝烈倾对不对?二次,是去年八月。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三天后,钦差大臣的死讯传出来,我就开始想,是不是我入了朝廷,就能离你更近点?因为你总在朝廷人的身边转悠。” “直到前些日子,闲阁的十九名扬天下,连同闲阁的各种小道消息也被人们到处宣扬,我才将你和闲阁联系起来,然后,种种假设都变得有理可循。” “孙姑娘,我很敬服你,也很心疼你。所以我想帮你,想进入大理寺。如果有一天,孙家翻了案,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无论发生什么事,苏礼和总能保持温文尔雅的风度。表面上一派云淡风清,其实早不动声色地观察清楚,将一切细节记在心里,进行最缜密的计算。当年正因为他这样的性子,十三才会选择与他合作,并且在接触中刻意点醒他,让他将这样的性子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所以他才能凭着短短数次接触,将他需要的信息牢牢记进心里,凭着蛛丝马迹追循出因果。 “就算翻了案,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永远不会活过来……”十二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被深埋多年的仇恨激得浑身发抖,她甚至忘了问苏礼和怎么会知道这些过往,一字一句,和着血泪,说得咬牙切齿:“现在我心里只有恨。我要将背后的人全部找出来,然后亲手杀了他们。” 如果遭遇到痛苦,而这痛苦无法消弥,能做的就只剩下报复:找出让你痛苦的人,让他们比你痛苦百倍、甚至千万倍。 苏礼和拥她入怀,温柔的吻印上她额头,抚慰她的伤悲:“你这般聪慧的姑娘,应该在阳光下肆意地欢笑,而不是手执利刃、徘徊在黑夜里。这些事情太过血腥,不适合你。我也不打算阻止你,不过,这些事情统统交给我好不好?让我替你去做。” “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没资格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很认真地,想替你背负起所有的黑暗,想许你一个明亮的未来。” 其实苏礼和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更有满腔滚烫的热情,比如他孙家获罪的经过;比如她被闲阁阁主的偶遇,是不是真的偶遇;比如他想将她永永远远地禁锢在身边、想时时刻刻看到她的如花笑颜……但他怕吓到眼前人,便默默将那些埋进心底。 【。。】 “啪!”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大跳。十二慌忙挡到苏礼和身前,向声音来源处望去,看见十三阴着脸站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截折断的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十二强自镇定,白着脸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路跟着你过来的。”明明没有任务,却要来罗县这种荒僻的小地方,还在半夜出门,自然形迹可疑。联想到苏礼和在这里,十二的目的昭然若揭。 她和苏礼和说的话,他全听到了?十二心里万分忐忑:如果事情泄露出去,依照闲阁的规矩,她会被立刻处死!她知道不能怨十三,他明明警告过她,可是,她还不想死。 正想解释,苏礼和已经从她身后走出来。发现是十三,苏礼和不由舒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十三沉声开口,对十二说道:“出去。我有话对苏公子说。” 从进入闲阁开始,十二就对十三有种隐约的惧怕。当初她借机接近十九,要不是十九拦着,只怕十三早就杀了她。现在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十二更无法反抗。然而她又放心不下苏礼和,生怕十三伤了他,踟躇半天,迟迟挪不开脚步。 十三见状冷笑:“既然你不放心,听听也无妨。”接着他转向苏礼和:“从翠竹簪开始,加上三年间投在苏家商铺的银子,共计三千两。给你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两个月后我过来拿钱。” 苏礼和瞪大眼睛,惊问:“你……你要撤商?” 十三点头:“对。自今而后,苏家的死活,与我再不相干。”他不是在征询苏礼的意见,而是斩钉截铁地宣布事实。 苏礼和愣住。三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贸贸然取出,苏家商铺怕要有段时间周转困难。十三没有索要利息,还肯给他两个月的时间筹备,已经卖了大大的人情。另外,他说什么来着?苏家的死活,与他再不相干?回头要如何向小妹交待? 十三说完便不再看苏礼和,转而面向十二,开始算另一笔帐:“三年前如果没有十九,你连编号都拿不到。那时你便欠她一条命。今天,你又欠她一次。” 直到十三离开很久,十二才慢慢反应过来,问苏礼和:“你们……认识?” 苏礼和刚从惊讶中回过神,闻言苦笑解释:“苏家几乎是他在暗地里一手扶持。三年前用他的银子还债,还借他的手处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慢慢发展起来。认真算起来,他才是最大的东家。” “那他为什么说是我欠十九的?” “我猜,苏家大概是他替十九布的棋。” “他拿你当棋子?”十二心里很不痛快。她对十九没有恶意,但她更在意苏礼和。 “谈不上棋子。”苏礼和叹息,“初时他没有说,后来我们很快就猜到了,向他求证时,他也没否认。我们最多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那现在?”十二迟疑地问。 苏礼和继续给她分析:“因为我最近的举动有些招眼,让他觉得苏家不安全,索性撇干净,顺便卖你个人情吧。倒是你,不会因为这些,就打算与我撇干净吧?” “怎么会……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 “那替我给他带个话可好?两个月后,请他到扬州苏家商铺,找我小妹拿钱。”如果小妹能看开就好了。感情的事,真是麻烦。 此后苏礼和正式接手师爷的事务。他长袖善舞,走南行北,见识颇广,又懂得笼络人心,很快与县衙的人们打成一片,获得交口称赞。 罗县是个偏僻的小地方,民风淳朴,同僚们认定他是老实人,初到官场难免有疏漏之处,便好心提点他各种注意事项。苏礼和摆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含了笑一一答应,谦逊地谢过众人。 他行的是文职,少不得要翻阅大量宗,很快发现有不妥。 同僚们提点他,每月逢十五十六有两天小假。可是这些宗的整理日期,有不少都标注为这两日。同僚们听了他的疑问,笑道:“前任的崔师爷孤身一人,没有家眷,就住在县衙内。我们都是本地人,这两日自然要回家看看,县衙内颇有些冷清。崔师爷这两日无事可忙,平日只顾着与我们嘻闹玩耍,宗便都拖到这两日处理。” 苏礼和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翻阅宗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除了这两日的,其它全部一扫而过。——如果要避人耳目,这两日是最恰当的时机。然后他发现,这两日的宗里,有些内容刻意换了字体。他暗自留心改换字体的内容,面上仍然浅笑着与同僚们闲话。 字体变换的内容是六起人命案。一起城内人命案,两年前罗县有名的富商吕成业死于非命,审案后判定吕家新纳的小妾华氏谋财害命,有华氏房内搜出毒药残渣,以及华氏画过押的口供为证,并在当年秋后处死华氏。另外五起是罗县周边荒僻处发现的无名尸,因无人认尸,最后皆判为江湖斗殴致死。表面上看,这些处理都算合理。 苏礼和的直觉告诉他:几桩案件必有隐 233.第233章 :血光飞溅 何况,十二不会无缘无故来警告他,要他装糊涂。只是与闲阁有关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轻易放弃。那个夜晚,他对十二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仔细斟酌。他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更不是一个轻易背诺的人。 关于十三要撤商的事情,苏礼和自觉愧对小妹,无颜以对,只是往家里寄了书信,简单说明因果,请小妹费神筹银。苏婉接到信件,捏着薄薄的纸张,心里恨不得将兄长千刀万剐。思虑半晌才回信,提笔落下廖廖两字:“已悉。”再无他言。 当夜,苏婉辗转难眠。不是没有怨,而是理解兄长的苦衷,因此不愿多言。 三年前,苏家最绝望的时候,债主欺上家门,扬言三天内还不上巨额债款,便要她卖身为妓、要哥哥卖身为奴还债。竞争对手亦趁机敲诈,胁迫苏家贱卖商铺地契。苏老父气急攻心,口吐鲜血昏倒。十三便在那时登门拜访。他淡淡地说:“我可以帮你们保住商铺,并帮你们还债,甚至让苏家东山再起。相应的,我要你们一个承诺。这笔交易,你们做不做?” 苏婉与兄长商议后,觉得苏家的情况已经坏到这种地步,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他们答应了十三的交易。于是十三便留在苏家。二日清早,债主再次登门喧哗。十三冷笑,随手抓起斗笠戴上,隐去面容。他斜斜倚着门框,挡住债主的去路。她站在门内,强自镇定,听到十三冷冰冰的声音:“三日之期尚未到,如此迫不急待,莫非别有内幕?” 自然是有内幕的,否则以苏家当年的盛况,怎么会轻易登台?债主心里暗啐。他没想到还有苏家以外的人,问:“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只需记着,以后若再来苏家寻事,须得问过我手中的剑。”十三说着,手里的利剑脱手而飞,险险擦过债主的头顶,削断他大片头发,咄地钉入院内树身。债主连帽带簪咣当坠地,露出大片光裸的头顶,滑稽可笑。 一时间所有人全部呆住。 “还不给我滚!” 呆愣间,债主被十三的喝问突然惊醒,慌慌张张转身离去,连掉在地上的帽簪都忘了捡。 紫竹簪做好时,苏婉曾经问他:“只要一个承诺,你不怕以后我们反悔?”十三面上依旧淡淡的:“不会,我相信你们。” 他相信她呢。苏婉明十三是危险人物,接触越少越安全,却止不住心底泛起羞涩甜蜜的涟漪。 十三其实很忙的,但他身居闲阁,借助蚁堂的消息渠道,给苏家绘出一条安全轻便的行商栈道。半年后,苏家在十三的暗中支持下,充分发挥老本行的优势,建立起从蜀中到扬州的绸缎商路。原来的债主居然再未露过面。竞争对手见苏家迅速崛起,眼红之余,背地里开始使些小动作。苏家兄妹甚是头疼,与十三见面时,苏婉念了两句。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数日后对方掌柜的亲自登门,放低姿态吃了一碗茶,以示和解,从此彻底安分下来。 对于小妹的心思,苏礼和看到眼里,劝了数次,苏婉道:“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喜欢便是喜欢了,如果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世间又哪来这么多悲剧?”苏礼和顿时哑然。 苏家老父从遭遇打击开始,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商铺完全由兄妹两人打理。一年后老父逝世,苏礼和强打精神办完丧事,带领商队去蜀中押货。归来路上巧遇十二,自此再不劝妹妹收敛心思。 因为那个身份特殊的女人,带走了他的心,让他陷入和小妹一样的境地。现在看来,他比小妹幸运得多,至少他得到了回应,小妹却只能苦苦地单相思。 【。。】 两月之期已近,苏婉翻着帐本,狠狠心,将数月前才盘下、刚开始盈利的一家商铺转手,终于凑齐三千两。她将各地生意托给可靠的分铺掌拒打理,自己候在扬州的老铺等十三。 她有许多的话要说,却迟迟未等到他的身影。 十三正在京城。当然,还有十九。需要他们两个出手的任务,通常都非常棘手。 洛奇峰本来是个普通的江湖客。前些日子,他仗着卓越的身手,管了桩闲事。没想到,这桩闲事给他招来了大麻烦。他素来热心,结交广泛,消息还算灵通。当被告知仇家已经找上闲阁,他立刻风尘仆仆奔赴京城,准备投奔定国侯蓝烈倾。 蓝烈倾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请退后做了个闲散侯爷,从此再未上过朝。他贵为皇子,自小在军中长大,屡建奇功,受封定国大将军。圣上登基时,他又因拥戴有功,加封定国侯。如今虽然赋闲,仍然贵气逼人。 人人都知道,定国侯蓝烈倾惜才。可他已经做了闲散王爷,无意接手洛奇峰的麻烦事。洛奇峰保证淡出江湖、从此收心不再乱管闲事,并立誓效忠定国侯,蓝烈倾思虑再三,最终点了头,允他留在侯府避难。 闲阁阁主接到情报,心里犯起嘀咕。蓝烈倾是个手段非凡的人。闲阁的情报网铺天盖地、无缝不入,惟独进不了定国侯府。幸好这次他们的目标只是洛奇峰的命,而非定国侯府。以十一的智谋,加上十九的身手,没有杀不了的人。缺憾在于十一想法善变、思维跳跃,十九过于单纯,跟不上他的思路,容易犯险。阁主舍不得十九这把绝世武器,只得默许十三与她的固定搭档。 除了十三,没有人能护她如生命,替她细致周到地考虑到所有变数,提前布署好各种应对策略。尤其是面对蓝烈倾这样的危险人物时。他们只会利用她,然后抛弃她。 洛奇峰毕竟只是一个江湖客,没必要同时出动三名精英杀手。考虑到定国侯的手段,仅他们两人大约会感到吃力,阁主便给了十三极大权限,允他调动京城所有情报及后续接应人员,利用各种力量配合十九的刺杀。 他们在侯府外守了半个月,没找到任何机会可以混入侯府。侯府每日的采办都是专人负责,换人至少须提前一日申领腰牌,次日交换暗号后才能获得行走资格。稍有差池就会惊动府内亲卫。这些亲卫都是定国侯亲自挑选的人物,多年来随他出生入死,只对他一人效忠。他们也喜欢金银美人,却不会为此昏头,是无法收买的死士。 既然进不去,那就等洛奇峰自己出来。 洛奇峰虽然冲动,倒也不是傻冒,明知道有人在外面盯着他,还要出来送死。十三想了想,从闲阁蚁堂的成员里挑出个机灵的情报人。情报人很快找到洛奇峰祸事的源头:一个姓尹的姑娘。 故事的开始,是西北马帮的少爷初入中原,看上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当街调戏了两句。他自小在彪悍开放的环境中长大,备受宠爱,加上不知道中原人含蓄,难免出言不逊。结果被路过的洛奇峰一顿痛殴。鼻青脸肿的马帮少爷咽不下这口气,回头把小姑娘强暴了掳走。洛奇峰听说后大怒,追上少爷的马队,救出小姑娘,顺便废了少爷的命根。 这下祸事惹大了。马帮的老爷子放出狠话,要洛奇峰用性命赎罪。洛奇峰本没放在心上,笑称马帮的人都是软包,没一个能当他的对手,哪知马帮老爷子根本没打算动手,直接找上闲阁,狠狠砸了一大笔银子买他的人头,他才知道祸事临头。 情报人找到尹小姑娘,连哄带骗地把她拐到京城,并把洛奇峰的处境告诉她。尹姑娘明白洛奇峰是被自己连累,惊怕之余深感愧疚,跑到定国侯府去找洛奇峰。侯府当然不是她能进的地方,尹姑娘没多少戒心,让情报人轻易获得见面的时间地点。 大启年,五月廿七,十三和十九早早埋伏进城西一处僻静的宅院。 这里是洛奇峰某个江湖朋友名下的空宅。尹姑娘到侯府找他时,蓝烈倾并不在府上,他便自己做主,约在此处见面。 情报人告诉尹姑娘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比如马帮的老爷砸了一大笔钱买洛奇峰的人头;比如江湖一的杀手组织派出了最精锐的刺客要行刺洛奇峰;比如洛奇峰投靠了定国侯;比如定国侯讨厌江湖与朝堂和各种纷争。于是尹姑娘惴惴不安,特意挑定国侯不在的时间去找救命恩人,以免定国侯为难他。 她天真地以为,定国侯不在府上,就不会知道这件事,却忘了侯府上下只对那一人效忠。当蓝烈倾遛马回来后,听说洛奇峰私自约人在侯府外见面,手上动作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说:“知道了。随他去。” 洛奇峰来到空宅时,仅有两名侯府的侍卫远远跟着。十三躲在暗处轻笑。他明白,定国侯已经放弃这个自做主张的江湖客。离了侯府的严密保护,他的性命已经是囊中物。 空宅里夏意正浓,院落里的树木葱葱郁郁。十三挑的角度非常好,既能完全遮蔽身形,又能从枝缝间看清发生的一切,随时掌控院内局势。他悄悄向外探望,洛奇峰与尹姑娘正在凉亭里说话,十九躲在凉亭外最近的假山后。侯府跟来的侍卫守在院门口。 “洛大侠,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真的误会了。你跟少爷道个歉,我再去求求老爷,他一定会放过你的。” 尹姑娘的话让洛奇峰顿时呆住:“你说什么?” “少爷其实是个好人。他只是不太懂得中原的规矩,无意冒犯我。那天被你骂完,他回来找我道歉,许诺要娶我过门,我是自愿跟他走的。” 洛奇峰愣了半晌才找回声音:“马帮老爷同意你们的婚事?” 在洛奇峰的意识里,她只是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没有任何依靠。马帮在中原势力有限,但在西北一带却是响当当的头号势力,这桩亲事门不当户不对,马帮老爷必然不允她进门。没想到尹姑娘听了这话,居然点点头:“少爷给家里传了书信,老爷已经吩咐人准备,等我们一回去就办喜事。” 洛奇峰仍然怀疑:“有人逼你这么说?” 尹姑娘摇摇头:“没有人逼我。我来跟您解释一下事实,然后还要回去的。我已经是少爷的人,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陪着他。” 洛奇峰彻底呆住。他不光误会了少爷,还废了人家!事关男人的尊严,就算他道歉,人家也必然不会接受! 就是现在!趁着洛奇峰失神,十三当机立断,打出约定的暗号。外围的死士和十九都蒙着面,得到暗号后同时现身。死士们扑向小院门口的侍卫,拖延住他们的脚步,十九则直扑凉亭内的洛奇峰。 血光飞溅。 洛奇峰甚至没得及看清刺客的模样。他打架的工夫很好,杀人的功夫却不行。十九从小练的就是杀人的工夫,快、狠、准,加上早有预谋,没有任何人能躲得过她骤然一击。 十九得手后,立即抛下惊立当场的尹姑娘,抽身退往事先约定的路线。谁能想得到,这个普通的卖花姑娘会引起这么多事端?她不仅是马帮少爷命里的劫难,也是洛奇峰的。 侯府的侍卫也不是等闲人,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闲阁死士的偷袭甚至没能伤到他们。不过没关系,这些死士的任务只是拖延而已。只要十九得手,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侍卫们眼睁睁看着洛奇峰的尸体倒下,惊怒间出手越发狠辣,迅速解决掉死士,向十九追上来。十三毫不犹豫地截住。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着。 只是眨间的工夫,十九已经跳上院墙,眼看就要离开,一个平稳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果断喝道:“拿下!” 墙外人影齐刷刷地冒出来,个个手执利刃。——竟然有埋伏!而且从他们出 234.第234章 :什么样的人 墙外人影齐刷刷地冒出来,个个手执利刃。——竟然有埋伏!而且从他们出手的这个时机看,明显不是为了保护洛奇峰,而是冲着闲阁来的!否则他们不等到十三现身后才出现。 十九利落地解决掉最近的两人,清理出前行的道路,回头向十三望去。 他的处境很危险,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从打扮上看,那些都是定国府的侍卫。更远的地方,有人远远站着,被侍卫护在中间。那人面容刚毅,身着华服,神情间带着皇室特有的倨傲,贵气逼人——竟然是定国侯蓝烈倾!十三想不明白,为什么定国侯放弃了洛奇峰,却还要亲自过来埋伏他们?难道是因为闲阁最近的名声太大,朝廷准备向他们动手了? 来不及细想,十三避开眼前的杀招,首先看向十九的方向。她果然停下脚步,准备回来帮他。幸好她那边没多少人埋伏。十三松了口气,冲她轻轻摇头,示意她先走。十九乖巧地折身离开,以免十三分心。 这是他们的默契。 【。。】 “不愧是闲阁。” 蓝烈倾盯着人群里的十三,嘴边浮起笑意。虽然他们都是黑衣蒙面,但是蓝烈倾一眼认出,十三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他身手利落,露在面罩外的眼睛炯炯有神,即使落入困境也保持着清明。 “留下他。” 蓝烈倾指着十三,向侍卫们吩咐。他看到十九逃掉了,没打算死追。她功夫甚至比十三更好,很难追得上。何况蓝烈倾想要的是情报,十九回头的动作表明,她是按十三的吩咐做事,掌握的情报不会比十三更多。 蓝烈倾早就听说过闲阁,却从未交过手。自从退出朝堂,他行事变得懒散起来,远避各种事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树大招风。即使当今圣上是他最亲近的兄长,行事仍须谨慎,以免徒遭猜忌。洛奇峰是个人才,若肯收心养性,倒还有些用处,似这般自做主张,只会给自己惹祸,自然留不得。 但谨慎不代表好欺负,懒散不代表无能。朝廷极少插手江湖间的事情,不过闲阁的敢找上门,当然不能让他们失望。他没打算留着洛奇峰招惹祸端,也不打算白白送人。正好借这个机会,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闲阁,顺便告诉他们:想从他蓝烈倾手里取人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侍卫们听到蓝烈倾的吩咐,立刻解决掉身边纠缠的死士,向十三逼去。在刺杀行动前,十三为防万一,做过些准备,此时情况危急,正好派上用场。他咬破嘴里的药丸,借身边死士们的掩护,退往选定的方向。掐准风起的时机,他迅速摸出一包事物,丢向紧逼而来的侍卫,被侍卫一刀劈开。灰色的粉末顿时随风散开,带着香甜的气息遮蔽侍卫们的视线。 蓝烈倾察觉到不对,远远喝道:“散开!” 然而为时已晚。十三提前服了解药,又特意选在上风向撒出迷药,迷雾已经借着风迅速扩散。离他最近的数名侍卫毫无防备,都吸入了迷雾,开始摇摇欲坠。十三轻松劈倒两个,打开包围缺口。等迷雾散去,他早已不见踪影。 没来得及离开的两名死士,见十三成功脱逃,也不再抵抗,直接选择自尽。他们没有特别出色的能力,是闲阁培养的另一种人物:平时隐藏身份,负责打探情报;在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负责替有数字编号的精英们打掩护。逃脱失败的时候,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落入敌人的手中,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蓝烈倾皱起眉,确定从他们尸体上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后,才阴着脸离去。 至于那位姓尹的姑娘,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得惊魂未定。蓝烈倾差人仔细问过话,她甚至连情报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被人利用了。 这次交手,闲阁共留下八具尸体;侯府死了四名侍卫、伤了七位。勉强算是各有千秋,谁都没占到多少便宜。另外经过尹姑娘的指认,闲阁留下的尸体当中,其中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是与她联络的情报人。 十九甩掉跟踪的人,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很久才见到十三。他浑身的衣服都被血染透,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只是简单止了血,还没来得及包扎,泛着狰狞着血肉。所幸没有伤到骨骼和筋脉。十九赶紧替他上药。她很疑惑:“你早就知道定国侯很厉害对不对?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帮你?” 十三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这种程度,我应付得来。” 明知道危险还让她留下,他怎么舍得? 十九沉默。十三太了解她,知道她有话,便主动问她:“发生什么事?” 十九歪歪头,略显苦恼:“离开的时候,定国侯一直盯着我瞧。” 十三重新将当时的情景认真回忆一遍,确认没出任何纰漏,然后安慰她:“放心,你蒙着脸呢。何况定国侯从来没有见过你,不可能发现什么。” “噢。”十九于是也不再多想,“你歇着吧。我先联系鹰堂的人取红丹,明天回阁里复命。” 十三露出疲惫的神色。苏家已经不安全,他还没有找到稳妥的方法,只能让她继续服用红丹,服从闲阁。十九眨眨眼睛,她不知道十三的心思,以为他疲倦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口很痛?” 十三摇摇头:“联络暗号记得吧?”她没有受伤,联络地点也很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 “记得。” “那我去睡会儿。你自己小心,拿了药就回来,路上不要搭理任何人,有事回来叫我。” “好。” 二日,十三睡到近午时才醒来,十九见他脸色依然苍白,不免担心:“晚两天再回去吧,你需要休息。” “无妨,我还撑得住。这次的任务,阁主只给了二十天时间,如果再晚两日,逾了期限,回去要受罚的。” 十九没有坚持,想了想说:“那我出去雇辆马车,你再躺会儿。” “你不擅长这些事情,还是我去吧。” 十九不放心:“我陪你。” 难得她主动要求,十三微笑着答应:“好。” 他们打扮成普通人的模样,到市集上雇了马车,约定出发的时辰和地点。十九牵着十三的手,安静地跟着。他掌心一向都是微凉的,今天因为身体虚弱,比平时的温度还要略低一些,十九心里担忧,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生怕再出什么事。十三察觉到她紧绷的神经,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心里暖暖的,低笑着安慰她:“放松些,周围都是普通人。” 十九点点头,仍然亦步亦趋。十三沿街慢慢走着,准备路上的干粮、给十九打发时间的零嘴和小玩意。听到旁边路过的姑娘说,集上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那里的雪酥可谓一绝。还未到与车夫约定的时刻,他有意买雪酥给十九尝尝,便沿路走过去。 十九不明白十三为什么逛来逛去的,到底在做什么。但凡是他递过来的东西,她都听话地接着,心思却完全不在手里的东西上。 “定国侯。你后面三十步远。”她突然凑到十三耳边,低声说道。那人混在人群里,眉目带着点抑郁,没有佩戴任何标志身分的饰物,穿着上好的锦缎华服,左手负在背后,右手垂在身侧,悠然踱着步。侍卫们也都穿着普通百姓的服饰,或远或近地跟着。 十三镇定自若,压低了声音安抚她:“别紧张,他不认识我们。” “他伤了你。”十九固执地探出头,牢牢盯着定国侯。她的手已经缩进袖子里,摸上利刃。在她简单的思维里,伤了十三的人,就是无法原谅的人。 定国侯蓝烈倾的警惕性极高,很快察觉到她的视线,突然望向这边,正对上十九的眼睛,不由一怔:好清亮的眸子,透着琉璃般透澈的光芒,像是全世界都在她的眼中,又像是什么没有——却不知是谁家的姑娘。来不及细想,她面前的男子已经伸手,温柔地扳过她的脸,只留给他一个侧影。 十三强迫十九收回目光,认真地叮嘱:“不要对定国侯动手。我们打不过他。”蓝烈倾贵为侯爷,看上去悠闲,其实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保护,当街对他下手,无异自寻死路。 这个人,聪慧灵敏,身手矫健,身份优渥,是天生的强者,也是大启国的传奇。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相信没有人愿意与他敌。 十九固执地重复:“他伤了你。” “因为我先动了他的人,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吧?” “洛奇峰吗?杀他的人是我。” “定国侯没有见到你。” 十九的概念里没有“主谋”与“从犯”这两个名词,十三也不打算解释。他拾起十九散乱鬓边的发丝,替她别回耳后,看在周围人眼里,像是恋人般细致。 蓝烈倾远远看到这一幕,在心里直叹气,然后收回目光:真是个漂亮的丫头,可惜有主了。人都会贪恋美好的事物,夺人所好并非他的爱好。他习惯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仰视一切,对夺人所好感到不齿。这是他身为强者的骄傲。 昨天的刺杀事件,主谋脱逃、从犯自尽、联络人已死,所有的线索竟然全部断掉,让蓝烈倾的心情很不好,于是出来散心。十三半拥着十九,有意无意地遮住蓝烈倾望向她的视线,与他擦身而过。他盯着十三的背影,看到他略嫌沉滞的脚步,再度皱起眉头。 旁边穿着便服的侍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躬着身子凑上来请示:“爷?” “行动间不露半点破绽,必是好手,但下盘虚浮,刚受过重伤。”蓝烈倾的目光粘在十三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要盯着吗?”侍卫表情凝重。 蓝烈倾沉吟片刻,转身离开:“不必。”他不是纠缠不休的人,何况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莫要多事才好。 而那人既然有这么好的功夫,一定不会让怀里的人受半点委屈。他想。只有处处被人小心呵护的人,才能有那般清亮的眸子。 【。。】 至到六月底,扬州苏家老铺里,苏婉终于等到十三。 他比约定的时间晚了整整一个月。洛奇峰的任务完成后,他从京城匆匆赶回阁里,堪堪在规定的最后一天里复命。身上的伤势虽然经过护理,不至于恶化,但是一路奔波,根本没有时间调养,丝毫不见好转,他已经疲倦到极点。苏家是他当年千挑万选才看上的,苏家兄妹都是守信用的人,不必担心毁约,因此他留在阁里休息了半个月。等他找到时机再度来到扬州,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这天,苏婉外出归来,守店的王掌柜告诉她,有个年轻人找她,被他打发走了。年轻人临走前,让他转告苏婉,明天再来取约定的东西。 “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 “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短打,眼神有点骇人,神色间带着冷意,像是哪位大人物家里管事的。” “是不是眼睛很大,说话声音低沉,高我半个头、体形偏瘦?”苏婉依十三的样貌比划着问。 王掌柜连连点头:“对对,东家您知道?原来不是找事的,确实和您有约?” 苏婉扯出点笑:“他是我们苏家的恩人。” 他终于来了。苏婉心情复杂地想着,不知道应该欢喜还是悲伤。因为他是来告别的。这次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吧? 二天,苏婉早早到店里候着。十三进来时,没再避着旁人的耳目——没有必要了。以后,他不打算再跟苏家有半点交集。 苏婉坐在外堂的柜台后面,见他进来,慌忙起身迎着,又刻意做出面对普通客人的样子:“您要的货准备好了,里面谈吧。”十三点点头,随她转入内堂。 她取出一只沉香木匣递到他手里,想说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心思 235.第235章 :前些日子 她取出一只沉香木匣递到他手里,想说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心思婉转,面上只是沉默。 十三神色淡淡,低头打开木匣。里面除了三千两银票,还有两张房契:一张临安的,一张汴京的。他疑惑地拿出来:“这是什么?” 苏婉解释:“前些日子我托人买的两处老宅,都在近郊,周边很安静。这几年你没少帮我们,算是利息吧。放心,我哥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从未出面,没有人知道它们跟苏家有关系。”至于近几个月来商铺帐上资金周转的困难,不需要向他提起。 十三想了想,取出银票,将地契连同翠竹簪都放进匣内,合上盖子递回苏婉:“不必。”既然要分道扬镳,从此断了来往,不妨断得彻底一点。 苏婉没想到他会拒绝,见状不由怔住,忘了伸手去接。 十三等了片刻,见她仍然怔怔的,转手将匣子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告辞。”说完便转身欲走。苏婉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去拦:“等等!” 她今日刻意装扮过,柔顺的秀发用蝶钗簪起,涵烟眉细细描绘,朱唇轻点,粉黛薄施,藕色罗裙勾勒出纤纤身段,在他眼里却视若无睹。“以后,你不会再来了吧?”她轻声问。 “嗯。” “听我哥说,你有喜欢的人?她一定很漂亮。” 想起十九,十三露出点柔和的表情:“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听到他的话,苏婉心里更加难过,眼底泛起涩意。她努力克制着情绪,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不知从何说起。但她是个灵敏的姑娘,很快拿起沉香木匣,重新递向十三:“就算你撤了商,依然是我们苏家的恩人。这些你留着,不管什么时候、无论要做什么事,只要我们帮得上忙,尽管回来。” “苏姑娘言重了。”十三淡淡地道谢,“我与你们,从最初便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今合作结束,再无半点干系,何来恩人一说?” 苏婉想不通,为何他能如此轻易地、将三年来的一切轻易否定:“就算只是相互利用,现在你要做的事与我哥哥想做的事,不是一样的吗?既然目标相同,为什么不能继续相互利用?” “因为你们不明白,闲阁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苏婉呆呆地看着他,红了眼圈。反应过来时,她又慌忙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十三明白她的心思,正因为无法回应她,所以才一次次有意避开她。他的心不大,只容得下那一人而已。 “昨天遇见城北齐家的三公子,这人虽有些木讷,却是个实在人。” 苏婉点点头,没有应声。她明白十三的言外之意,齐家三公子****言,从两年前一次见到她开始,便三天两头地往苏家商铺跑。这人不像十三般冷漠,也不似苏礼和般圆滑,他生在大户之家,娇生惯养长大,却长得呆头呆脑,没有半点矜贵之气,在她面前更是笨手笨脚。每每苏婉不搭理他,或者给他冷脸看,他也不恼,只会呵呵傻笑。 “今后生意里多长个心眼,莫要贪图功利。也让你哥当心,至少两年内不许有大动作。除非有定国侯那样的人物可以倚仗。”十三提出声醒,她是个懂事的姑娘,向来知道进退,分寸拿捏得很准。 苏婉答应了,然后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任何声音,回转身才发现,十三早已离开。她看着桌上的沉香木匣,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苏姑娘!”一个人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正是****言。他来寻苏婉,被告知苏婉正在内室与客人商谈,便在外厅等候。不料忽然听见她的哭声,怕她被人欺负,立即冲进来。房间内的摆设整整齐齐,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事。他不知道她伤心的原因,想要安慰她,又怕唐突她、徒惹她生气,一时间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往何处放。 苏婉泪眼婆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想到那人的冷淡,更加伤心,顿时扑进他怀里,哭得反而更凶了。****言吓得呆立当场。 这个时候,十九接到阁主的吩咐,被遣到鹰堂,开始接受“特别的”训练,学习做真正的女人。十三回来听到消息,立刻去看她,未到门口就被蚁堂的人拦住,同时带来阁主的命令,要他即刻前往苏州出一趟紧急任务。等到十三结束烦琐的任务再回到闲阁,十九已经被送往汴京最大的花柳场所——红袖招。 护送她的人是十六。那个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条命的人。 闲阁惟一的固定搭挡就此打破。 十三大病一场。他不是没有想过反抗,而是承担不起反抗的后果:阁主会毫不犹豫地处死他,同时留下十九。因为十九还有利用价值。他不怕死,只怕自己死了以后,没人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十九。 而在汴京,十九再次闹出极大动静:刺杀时十六安排她留下,想让她凭借姣好的面容转移人们的视线焦点,以普通人的身份处理未尽事宜,她因为紧张过度,误以为十六要抛弃她独自逃生,故而大开杀戒,将现场看到她的几个人全部杀死。 幸亏她功夫好,在惊动大人物之前逃离现场;幸亏十六及时补救,调动情报人员制造骚动,成功转移人们的注意力,总算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幸亏她长得漂亮,阁主不舍得伤了这具好皮囊,才没吃太大苦头。 江湖中关于她的言论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闲阁有一名女杀手,名字叫做十九,生得国香天香,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是天生的杀人利器。 彼时已经是九月初。夏日的闷热尚未完全散去,一场淅沥的秋雨带来凉爽的气息。而十九回到闲阁后,因为行事张扬,被关了禁闭,以示小惩大戒。 所谓禁闭,就是关小黑屋。屋子建在地牢里,只有七步见方,没有任何摆设,甚至连张床都没有。关上门就陷入无尽的黑暗。每隔两日,看守的人会送一次食物和水,从门下的小窗内推进来。除此之外,与外界没有任何交流。 虽然闷了点,但是绝对安全。十三确定她没事之后,抓紧时间又去了一趟京城。 他还没有放弃。京城由来便是能人贤才的聚集地,在这里,万事皆有可能。于是,当十三发现,本该在晋州罗县的苏礼和,竟然也出现在京城,还跟杨中显搭上了关系时,并没有太大意外。 杨中显在殿试中出尽风头时,十三与苏礼和还保持着联系,并对他评价过此人。 杨中显的家族在家乡尚有名望,在贵族如云的京城并不起眼。高中状元后,他谦逊地混迹在京城世家中间,既不刻意讨好谁,也不明显地冷落谁,圆滑之处丝毫不亚于行商出身的苏礼和。被任命为御史大夫后,很多人开始冷落他,他也不以为意,行事仍然保持着旧日的风格。十三对此断言:此人日后必将有一番大作为,仕途也绝不会局限于一介小小御史。 问题是,苏礼和如今的心思都在十二身上,怎么会联系杨中显?莫非他在罗县发现了什么问题? 【。。】 苏礼和确实在罗县查出一桩大案。 年初科举放榜时,十三曾经提点他:朝廷里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如果遇到不得了、而且必须参与的大事时,至少要拖个人一起做。这个人,在朝廷里不能有太深的根基,不能没有原则,也不能太过顽固。 苏礼和明白十三的意思,有根基的人完全能够自保,面临危险时会抛弃同伴;没有原则的人让人无法相信;不懂变通的人则会把大家一起拖上死路。当时,他问十三:朝廷里有这样的人吗? “有,杨中显。”十三回答。 十三看人向来没有看走眼过,苏礼和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最近,苏礼和一直在暗中查访罗县前任崔师爷的死因。他发现,崔师爷并非传闻的病死,而是被谋杀。崔师爷生前做的宗中,有几起命案被特别标注标出来,它们是导致崔师父被灭口的直接原因。苏礼和惊觉,这一系列命案的背后,必定存在天大的阴谋。 苏礼和很精明。他准备利用这一系列的命案,给自己铺一条仕路。当然,仕路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想做的,是搅进朝廷的局势里,利用朝廷的力量为自己谋一个安全的凭证,好让闲阁的人不能轻易对付他,至少在动手时有所顾忌。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谋划十二的事情。 他没有直接联系杨中显,而是托人将一份抄写的手札带给他。手札里记录了这几起命案的现场、审案经过以及判案结果。杨中显很快发现蹊跷,考虑很久才决定与苏礼和联手,揭开这桩阴谋。 骨子里,他和苏礼和一样,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十三偶然看到他们时,敏感地察觉到风雨的气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还惦记着十九,迅速又回了闲阁,静等京城方面的消息。 半个月的禁闭,对十九来说,算不上很严厉的折磨。禁闭的可怕之处,在于对心智的考验。在孤单和黑暗里,不受控制的想象力能把人逼疯。十九却是极单纯的人,没有多少心思,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想象,这半个月的禁闭,最折磨她的反而是睡眠。因为禁闭室里没有床。半月之期一到,十三接她出来,当晚她便睡在十三房里。 十三整夜未眠,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完全与从前一样,心里慢慢踏实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还是那个懵懂的小丫头。天气渐渐转凉,为了能让她住得更舒适点,十三特意重新添置了床褥。 十七是午后回来的,路过十三门口时,正好看见十九窝在他身边小憩,顿时露出暧昧的笑容,冲着十三挤眉弄眼。十三懒得解释,移开目光不搭理他。 他明白,在十九眼里,这里只是一个单纯的休息场所。 小时候,十九赖在十三身边,与他同吃同睡,从未觉得不妥。选拔精英时,十三因为公然违抗阁主的命令,最后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还是吃了不少皮肉苦头。得到精英编号的他们,每人都分到独立的房间,开始独居生活。十九为了照顾他,继续与他住在一起。伤愈后,十三用“男女有别”的理由,劝她搬进属于她的房间。她非常委屈,以为十三要抛弃她。 那年她十二岁,头脑中根本没有性别一词。十三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让她明白:她没有被抛弃,只是不能再睡十三的床。今年年初,十三被刻意调开,阁主让她懂得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从那时起,她心里便有隐约的惧怕,“男人”这个词,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前些日子,鹰堂的调教让她学会控制男人。她学得很快,只是心底始终存着莫名的恐惧,无法踏实入眠,精神高度紧张。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在执行任务时疑神疑鬼,犯下草木皆兵的失误。回到十三身边以后,绷了几个月的神经才终于舒缓下来,安心睡起了踏实觉。 她习惯性地把十三当成依靠,习惯性地觉得,只要有十三在身边,就没有什么需要她担心的,忘记了十三也是男人的事实。 十三没有再劝她返回自己的房间。接连数次的分开,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他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她。于是更加小心翼翼,也更加关注朝廷方面的动静。——普通的江湖组织无法与闲阁抗衡,他只能在朝廷方面寻求转折。 这一点上,他与苏礼和做了相同的选择。但是他没打算找杨中显联手。 就在十九结束禁闭的二日,京城的动静果然开始了。 御史大夫杨中显上书,弹劾晋州罗县知县金旭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依惯例,小小一介知县犯了事,直接交给知府处理即可;若案情重大,则交给州郡太守处理,根本没 236.第236章 :大好机会 天听。很多人都认为杨中显小题大作,讥笑他拿鸡毛蒜皮的小事作文。 出人意料地,圣上竟然以“人命关天”做借口,把折子转给大理寺。大理寺卿丁朝珍拿不准圣上的意思,顿时头疼起来,心里直犯嘀咕。如果案情属实,案子可大可小:往小里说,重新审理案件,治了金旭的罪就算完事;往大处说,不仅要治金旭的罪,还要治相关人员,往低处看要处理金旭手下做事的,往高处看甚至晋州太守都能被扣上个失察的大帽子。另外,如果案情不实,如何处置杨中显,也是个棘手的问题,摸不透皇上的意思,办轻了办重了都是罪。 丁朝珍是条老狐狸。他琢磨不透圣上的意思,索性就不琢磨了,转而琢磨圣上对杨中显的态度:似宠非宠,倒像有意在历练他。想清楚这点,丁朝珍心里顿时明朗起来,他亲自挑选了一个人,叫做康钊的,来调查这桩案子。 康钊品阶不高,任大理寺执事,从九品,平时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这桩案子,由小小的执事来调查、大理寺卿亲自监督审问,既称不上隆重,也称不上草率,谁都挑不出半点错处。 康钊做事的能力很不错,但他为人颇有几分书呆子气,不懂得转寰,更不会讨上司和周围人的欢心,在大理寺混了近十年,仍然没有机会升迁。丁朝珍让他来做事,一方面,只要给康钊提供调查便利,康钊便能把事情做好;另一方面,随便寻个借口,就能将康钊打压下去,随时让这桩案件叫停。 之后,这桩案件的审理进程,成了苏礼和表演的舞台。他只是个小小的师爷,没有参与朝廷大事的资格,只能间接影响朝廷的人。康钊行事风格太明显,在人情世故方面完全是死脑筋,发现情况时会有什么反应,轻易就能猜到。所以,苏礼和只需把握机会,在恰当的时间、场合里,挑选一些虚假的风声或者真实的证据,分批放出来,就可以控制案件的审理进度。 首先是崔师爷的死。苏礼和没有绕弯子,选择人多的场合,众目睽睽下直接将好不容易查到的证据交给大理寺。 崔师爷的死因,对外宣称是病死。苏礼和呈上的一份证据,是崔师爷秘密抄录的药方。药方是当地郎中开的,里面有一味慢性毒药。郎中两个月前已经失踪,失踪的前日,有人见到他去过金旭家里。金旭声称是因为家眷身体不适,请他前来诊治,对失踪一事毫不知情。 康钊派人去郎中家里查访,没有找到直接的线索,无法判定跟金铭有关。 接着,苏礼和借“案情存在疑问”的理由,呈上罗县富商吕成业一案的宗。此案发生在两年前,案审后判吕成业的妾室华氏谋财害命,对吕成业投毒,并于当年处死华氏。 吕成业早年潦倒,华氏与他青梅竹马,甚至为他提供行商的本金。他外出经商时,华氏被家中另行许配,吕成业归来得知后,另娶姜氏为妻。五年后,华氏夫家落魄,吕成业花了一笔钱,换来华氏夫家的休书,八抬大轿将华氏娶进门。不料新婚才两月便丢了性命。 奇怪的是华氏定罪之后,一名服侍过华氏的丫头,名唤小翠的,曾到衙门击鼓,替华氏喊冤。知县金旭接了状子,二日升堂却不见小翠的身影,当即以藐视公堂的罪名,对小翠下了拘捕文书。没想到拘来的却是她的尸体,没有仵作的鉴定文书,只有宗上简简单单几个字的批注:死因自杀。 康钊看完宗,觉得此案审理确实过于草率,便亲自来到罗县,从小翠的死因重新查起。小翠只是个丫头,没什么身份地位,正常情况下不引人注意。如果她是被谋杀致死,留下线索的可能性最大。 京城中的各势力隔岸观火,私下悄悄揣测,一时间议论纷纷。 十三同样密切关注着案情的进展。根据他的经验,每逢有重大事件发生,总会有能人异士浮出水面。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人,选择最合适的势力,为自己和十九重新铺条后路。 这桩扑朔迷离的案件,成为风雨的前奏。彼时,很多人都预感到,京城又将掀起一番大动静。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动静竟然会持续数年。 【。。】 苏礼和极其谨慎。他知道朝廷是个危险的漩涡,风头太过会招来祸事,所有没有亲自出面。利用宗将康钊引到罗县后,他策划了一起小小的意外:找人故意把乞丐阿三撵上街头,冲撞了康钊。这个乞丐阿三,是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查到的线索。 阿三本来不认识康钊,被训斥后知道他就是朝廷派来查案的,立即把他带到城外,一边使劲磕头赔罪,一边恳求他为小翠申冤雪恨。 小翠没有家人,很小就被卖进吕府为婢,死后也无人替她收尸。她生前心地善良,曾经救过饿晕的阿三。阿三记得她的好,待数日后事情平静,偷偷将阿翠尸体带到城外埋了。当年他害怕被人发现,只敢在附近偷偷留下记号,连坟头都没敢留。 时隔两年,小翠的尸首已经只剩下白骨,颅骨后的重击痕迹清晰可见,可以断定是谋杀致死。 苏礼和趁机呈上一份手札。这是崔师爷生前记录的,藏在床板的夹缝中,只有薄薄数页,记载着部分案件的实际现场以及案审情况,其中就包括吕成业中毒身亡一案:华氏受押时怀有一个月的身孕,她初时拒不认罪,受刑后导致小产,顿时绝望,称要随夫而去,连认罪书都没看就签字画押。 当年堂审华氏,不少当地人在堂外围观,经他们证实,小产一事属实。而宗中对此只字未提。 事情顿时变得蹊跷:如果华氏准备谋害吕成业,为何会怀上吕成业的孩子?即使不小心怀上了,也肯定会想方设法打掉,而不是拼命护着孩子、更不会在失去孩子后突然绝望。 康钊去看了当年关押华氏的囚室,没有任何发现。乞丐阿三告诉康钊,小翠生前曾提起,吕夫人姜氏善妒,数次刁难华氏;而吕夫人姜氏,居然是知县金旭的远房堂妹。 崔师爷之死、吕成业一案都别有内情,且与金旭扯上关系,经康钊上书、大理寺卿丁朝珍盖印批准,金旭一案正式进入审查阶段。 到十月中旬,金旭案变得越发迷雾重重。康钊处在迷雾的正中心,毫不犹豫地前行。 这时,山里的猎户在追踪猎物时,发现一具尸体。康钊带着特意从大理寺调来的仵作赶去现场,发现尸体完全腐烂,容貌早无法辨识,大半躯体只剩下骨架。根据气候和周围的环境,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为两到三个月。死因被利器刺伤心脏,像是江湖人的杀人风格。周围没有血迹,也没有遭到破坏,是死亡后抛尸至此。 康钊想到失踪的郎中,命人将尸体运回县衙,并再次传唤郎中的家人,询问郎中的体貌特征,竟然与尸体完全吻合。难怪一直找不到郎中,原来他早死于非命。康钊立刻认识到: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江湖仇杀,极有可能是买凶杀人。崔师爷留下的宗中还有几起无头命案,也很可能是相似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下来。 据他对金旭的了解,这个人贪财,但还没贪到心狠手辣的地步。先是崔师爷,然后是郎中,如果这一连串的命案真的存在关联,背后的主使人绝对不会是金旭。因为金旭的城府,甚至还不如他那个远房堂妹——吕夫人姜氏。 可是,如果姜氏是主谋,那么她杀害华氏是因为嫉妒,杀害小翠是为了掩盖真相,那杀害崔师爷和郎中的理由呢?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对这两人下得手?另外,康钊细心地发现,吕成业死后,吕家主营的商铺帐目,并没有完全被姜氏掌控。她掌管着货物的进出,却无权进行随意调整,充其量只是一个监管人。 事出反常即为妖。 怀疑归怀疑,苦于抓不到任何证据,案子似乎进入僵局。 康钊揉揉眉心,终于迟钝地发现,这不是一桩普通的案子,背后很可能有更大的势力在操纵。但他毫不畏惧。 自从十三与苏家断绝关系,苏礼和一直小心翼翼地与十二保持着联络。为避免给她带来麻烦,他没有请她做过任何事情,只有她平安,他的努力才有意义。十二也不是寻常人,她倾心苏礼和,便会主动地为他着想。可惜在闲阁严密的监控下,她能做的不多,只告诉他了一个名字。 苏礼和悄悄查过那个人的底细后,考虑了很久。那个人很难控制。康钊是个死脑筋,掌控不了那个人。如果事情脱离康钊的能力范围,以后的发展将变得难以预料。杨中显知道情况后,冷笑着问他:“你最初找上我,目的不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吗?如今正是大好机会,你准备放弃?” 因为他这一句话,苏礼和下定决心,故意在康钊面前拉着同僚闲话,假装无意地问了一句:金旭在罗县当了多年知县,出这么大的事,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注意到罗县的动静? 康钊恍然大悟:难怪他在罗县调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原来这桩案子已经超出这个小县城的范围!根据这个方向,他很快了解到,金旭的直辖上司对罗县的一切装聋作哑,无论什么情况都直接呈报太守,态度十分可疑。与其说是包庇,倒不如说是逃避。 于是康钊的目光很自然地投向晋州太守郭茂怀。 然后,经历了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半个月,当各路人马纷纷以为这桩子即将不了了之的时候,突然传出康钊的死讯。 他在回京的路上遭到刺杀,遇害时间是深夜子时,没有目击者。头天晚上很正常地与驿站驻守人员一起吃晚饭,然后回卧房休息。二天,驿站的人见他迟迟没有起床,敲门也不见回应,最后破门而入,看见床上大片干涸的血迹。刺客狡猾地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除了心脏上的致命伤,由匕首类短柄凶器造成,是典型的暗杀。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苏礼和的预料。他没想到康钊会死,并且怀疑是不是闲阁杀的人。十二拒绝透露任何信息,他怕问多了给她招来麻烦,只能放弃追问。 康钊回京前写过两封信,一封寄给大理寺卿丁朝珍,称案情重大,他要当面向丁朝珍汇报,另一封信尚未来得及寄出。事发后,未寄出的信件,还有他查案时记录的文字,以及他所保管的、罗县崔师爷遗留的手札,全部在混乱中丢失。 朝野上下顿时一片哗然。康钊去罗县查案,代表的是朝廷,属于朝廷特派人员。居然有人胆敢行刺朝廷大员!这事还了得? 变故是摸鱼的大好机会。事情闹得越厉害,暗中的人越方便浑水摸鱼。 从金铭案开始,到如今康钊遇害,很多人都打起小算盘,试图恰到好处地表现一把,捞点好处尝尝。比起真相,他们更关心利益。 包括杨中显和苏礼和。 十三也不打算再重新培养一个苏家。自从十九懂得男女有别,他便开始着急。等不及重新筹划,那便从现有的势力中挑选个合适的吧。 朝野上下,只有定国侯依然保持着低调的姿态,继续过着他的闲散日子,每天闭门谢客,在府上听戏饮酒,指挥侍卫们搜集各种有趣的玩意打发时间。 丁朝珍无法断定康钊的死与金旭案是否有关,不敢自作主张,就上了道折子,先是慷慨陈词,愤怒地指责居然有人敢谋害朝廷大员,接着罗列理由,洋洋洒洒一大篇,称事关重大,请圣上裁决。事实上,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连同继续查下去的难题也丢了出去。 圣上看完奏,不置可否,转而问御史杨中显:“罗县金旭贪赃 237.第237章 :所有罪 圣上看完奏,不置可否,转而问御史杨中显:“罗县金旭贪赃枉法,你如何知晓?”金铭官职卑微,罗县地方荒僻,杨中显上任后从未离开京城,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知道到这件事。 杨中显飞快地想了想,决定如实汇报。他恭恭敬敬地回答:“罗县前任崔师爷死后,接任他的是扬州苏礼和。苏礼和与下官是同期进士,曾有书信往来。他发现疑点后,曾与下官商讨此事。” 圣上点点头,口吻十分随意:“看来这人倒有几分能力。让他接替康钊,继续查。” 苏礼和接到圣旨,惊得冒出一头冷汗。 从荒僻小县的师爷,破格提升为大理寺执事,表面上风光无限,事实上凶险万分,很可能落得与康钊一样的下场。一纸诏书突然将他推到台前,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在各色目光中,辞别罗县的同僚。 丁朝珍因此看清楚皇上的立场:彻查案件。至于原因,自然是要提拔以杨中显、苏礼和为代表的新人。金旭比较倒霉,撞在风头上,成了他们的垫脚石。只是这块石头的份量仍然不够,需要更大的。所以不能就此结案。 想明白以后,丁朝珍对苏礼和格外关照。苏礼和不知道丁朝珍的算盘,也不敢得罪他,小心翼翼地接受着关照。托他的福,前往大理寺报到的过程很顺利。处理完繁琐的流程,他开始打起十二万精神,一遍遍翻看金旭案的宗,看着康钊的验尸记录,考虑应对策略。 【。。】 梧桐树上最后一片叶子飘落时,十三正坐在窗前发呆。十九凑过去,拿起他放在膝边的小册子:“这是什么?” 她今天没有梳发髻,柔顺的黑发披在肩头,将一张小脸衬得愈发娇俏。 十三回过神:“名册。”想在朝廷里找出一个既有能力、又可以信任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借助任务的机会,他收集了蚁堂传回来的消息,将得到的情报大致整理出来,做出这本小册子,方便对比思考。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收拾得很干净。十九随意地坐下,顺势靠在十三脚边,翻开小册子:“你写的?” “嗯。有没有哪个人看起来比较顺眼的?” 十九瞄了两眼就失去兴趣,摇摇头,合上名册还给十三。听到他发出极轻的叹息,十九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打算什么事?” 十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只是点了下头。他们信任彼此。 十九仰着脸问:“我能做什么?”每次都是被他照顾,她也想帮他做些事。 十三拍拍她的脑袋:“什么都不用做,好好活着。”如果她出了事,那么他谋划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就是他的信仰。 十九有点不高兴,态度坚决:“我知道我很笨,你教我。我不要你这么辛苦。” 十三顿时笑了:她担心我呢。收起小册子,他俯身抱住她:“我还没想好怎么做。现在,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够了。”十九抬眼,认真地看着他,表情懵懂,却没再多问。 经过半个月的明察暗访,苏礼和大致掌握朝廷的情况,更加头疼起手上的案子。别说他如今没有半点人脉与根基,就算是派丁朝珍这样的老滑头来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记得,十二曾经告诉过他一个名字,然后他提点康钊去查,结果康钊惨遭横死。 那个人是晋州太守郭茂怀,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当今圣上登基前就稳居晋州,历经多次动荡仍然巍然不动,说他没有点手段,谁都不会相信。金铭有他当后台,胆子却特别小。饶是苏礼和在罗县当了半年师爷,都没抓住过他犯错的直接证据。 苏礼和怀疑,吕成业一案不是金铭判的,而是郭茂怀授意。不止如此,罗县这个小地方,甚至还有可能藏着闲阁的秘密。——或者郭茂怀本就是闲阁一伙的?苏礼和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心思迅速活络起来,大脑飞速思考。 可没有证据,怀疑就只能是怀疑。如果他想查郭茂怀,至少要找到一个可以仰仗的大人物。丁朝珍只会当好好先生,到处笼络人心,可以直接排除。其它的朝臣元老,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剩下的,只有皇亲国戚。其中最显赫的两位,便是当今圣上的两位弟弟:淮阳侯夏靖琪,定国侯蓝烈倾。 淮阳侯常年留居封地,不在京中,远水不解近渴,求了也没有用。 听说定国侯爱马成痴,苏礼和特意定制一副精致的马具,前往定国侯府拜访。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侯府的侍卫客客气气地将他拦在门外,称定国侯染了风寒,需要静养,不见客,连马具都没留。 苏礼和想了想,将马具换成珍贵的雪参,二天又来侯府递上拜访的帖子。侍卫依然客客气气,将静养的话重复一遍,以“药理相冲”为由,婉拒了雪参的美意。 三日,苏礼和拎的是几只脆梨。脆梨不是稀罕物,虽然天气寒冷,不是脆梨的季节,但只要有银子,倒也不难寻。 侯府里,定国侯懒懒倚在榻上,听到下人的回报,嗤笑:“他倒是有毅力。” 下人躬着身请示:“爷,那您见还是不见?” “不见。”蓝烈倾相当干脆。他如今赋闲在家,朝堂的消息仍然通过各种途径流进侯府。大理寺新上任的执事、执事手上的案子,他都听说过。所以苏礼和一来,他就知道这人打算求什么事,索性避而不见,省得麻烦。 “等等,”蓝烈倾想了想,叫住退到门口的人,“雪梨留下,赏你们了。——让他以后少来晃悠。” 留下脆梨,表示他与此案无关;不见人,表示无意插手。苏礼和离开的时候,心底反而更加忐忑,开始认真考虑抽身而退的策略。这案子,比他想象得更危险。 转眼到了腊八。苏礼和收到苏婉从扬州寄来书信,问自家兄长是否回扬州过年,并问起十三的近况。苏礼和没想到她仍然记挂着十三,只得设法联系十二,问她打听。 十三的日子并没有太大改变。虽然他和十九不再是固定搭挡,但两人出任务的时间不完全相同,十三只要有空就会陪着她。十九也一样,十三出任务的时候,如果她有空,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倒让十三很放心。 最初,所有人都以为,十三又要受罚了,没想到阁主竟然没说什么。既然上面没说话,下面的人更不会有意见。对他们来说,出任务的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安全。私下里,他们甚至十分羡慕这两个人,出任务的时候也很乐意与他们搭档。 倒是十九,即将十六岁的她进入二次发育期,身段开始慢慢长开,漂亮得让人无法直视。十三一边欣慰,一边担忧她以后的日子。朝廷里一直没有像样的人露面,他开始沉不住气,考虑是否找人在背后推一把。 年关越来越近。这时,案情出现转机。 苏礼和毕竟在罗县呆过半年,熟悉那里的人员情况,有针对性地用了些手段,花银子收买了一些人,在另外一些人旁边有意放出风声,称已经掌握案子的全部情况,要严办所有相干人员。数天后,姜氏身边的一名丫头主动投案。为了减罪,她供认替姜氏买毒药的事实,然后在姜氏的指使下,将抹过毒药的糕点送给华氏,吕成业误食后中毒身亡。另外,崔师爷死亡的前几日,曾与姜氏发生争执。 根据她的证言,苏礼和迅速将姜氏、金铭二人收监。他先去审金铭,假称姜氏将所有杀人的罪名全推到他身上。金旭连呼冤枉,说他根本没有杀过人,只是徇私枉法、包庇姜氏而已。 苏礼和冷笑:“是吗?你表妹可不是这么说的。” 金旭又惊又怒,来不及考虑真假,为保住性命索性全招了:“我真没有杀过人。吕成业死的时候,崔师爷发现吕成业生前在替人做事,死后我堂妹接替他为那人做事。他劝我堂妹收手,堂妹说她做不得主,还说他留不得。郎中拿这件事威胁我们,我当时找堂妹商量,她说没事,会有人来处理,二天郎中就失踪了。直到康大人找出他的尸首,我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人是谁?” 金铭支支吾吾:“不能说,说出来我就死定了。” 苏礼和连续逼问两遍,金旭居然紧紧闭上嘴巴,一个字都不肯说了。苏礼和想了想,暂时放弃追问——那个人,要么是晋府太守郭茂怀,要么是比郭茂怀更了不得的人。以他如今的本事,想动那个人,哪怕有十条命都不够用的,还是假装不知道得好。 然后他根据金旭的供词,理出罗县一干案件的脉络,呈报丁朝珍:吕成业背后另有主子,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主子才发财。他意外身亡后,姜氏出于某种原因,接替他为那人做事,同时勾结金旭,嫁祸华氏。崔师爷为此与金旭、姜氏发生争执,招来横祸。接下来,康钊到罗县查案,背后的主子为防事情泄露,又杀了郎中灭口。 写完折子,苏礼和没有立刻拘捕姜氏,而是以养病为由,请了三天假。 三天后,他刚回到大理寺,立刻被大理寺卿丁朝珍传去问责:因为他“无意间”泄露金旭的口供内容,同时延误审讯时机,姜氏已经畏罪自尽。案子转由丁朝珍亲自负责,并迅速结案: 金旭因循私枉法、草菅人命等多项罪名被大理寺收监。郎中助纣为虐反遭毒手,罪有应得。姜氏谋财害命,杀死吕成业,之后为掩盖罪名,又谋害崔师爷与郎中、以及大理寺执事康钊。因为她已经自杀,判曝尸示众十日,以昭华氏沉冤。另外,小翠忠心为主,崔师爷胸怀大义,厚葬二人,并重赏乞丐阿三。康钊加封大理寺行走,厚葬。 苏礼和被停职思过三个月。他在京城新购了一处宅子,从此便在新宅中闭门思过。 走出大理寺,苏礼和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聪明地收敛了锋芒。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退出来了,思过总好过丢命。 他猜,丁朝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急着匆忙结案。根据金旭的口供,背后主谋显然不是姜氏,那个人,连丁朝珍都不肯招惹,他当然不会多事。 【。。】 金銮殿上的人看过丁朝珍的折子,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康钊也是被姜氏谋害?” 丁朝珍揖道:“是。姜氏自尽时留有遗书,承认了所有罪行。” 皇上沉吟片刻,吩咐:“查明康钊遇害经过以前,不得结案。” 朝堂上顿时哗然。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皇上要查的不是康钊遇害案,而是要借康钊遇害的事查办什么人。姜氏有可能是谋害康钊的真凶,也有可能是真凶推出来的替罪羊。有时候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法,不一定是真相。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只敢高呼“圣上仁德”。 苏礼和正在停职思过中,幸运地逃过这个棘手差事。丁朝珍另外挑了一个谨慎的人,叫做屈少杰的,来办理此事。因为年关将近事务繁多,也因为大家心知肚明的一些规矩,暂时没有人来催促案件进展。 整件事情中,惟独定国侯蓝烈倾置身事外。为了看一眼秦淮夜景,他甚至私自离开京城,千里迢迢跑到金陵。然后在风月场里争一位名妓,跟当地的公子哥发生冲突,还打破人家的脑袋,差点闹出人命。二天事情闹到县衙,把当地知县吓得不轻,赶紧把折子往上呈,最后摆上皇帝的书案。 开玩笑!如今蓝烈倾虽然没有实权,可是积威仍在。再说,谁不知道定国侯是当今圣上最亲近的兄弟,哪里敢得罪! 皇帝夏靖泽看完折子,气得连称“荒唐”,连书案边的砚台都 238.第238章 :内容 皇帝夏靖泽看完折子,气得连称“荒唐”,连书案边的砚台都摔了,并派禁卫军统领吴瑾亲自出马,把定国侯重新“请”回京城。蓝烈倾丝毫不觉丢脸,反而笑呵呵地同皇帝打商量:“二哥,京城才多大点地方?早年我没有时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出去玩玩又何妨?” 当初,蓝烈倾请退是有条件的:呆在京城候命。皇帝本来还打算向他问责,听他这样一说,难听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他顿了顿,无视他的嘻笑,直接切入正题问道:“康钊的事情知道吗?” 定国侯把玩着翡翠扳指,漫不经心地回答:“听说过。” “朕始终觉得此事有蹊跷。五弟你看……” 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定国侯赶紧连连摆手:“朝廷里那么多人可商量,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二哥你明明答应让我过清静日子,何必抓着我不放?” 皇帝叹了口气。早年为了他的登基大事,定国侯尽心尽力,好不容易迎来太平盛世,他想过几天闲散日子,倒也是理所当然。人各有志,皇帝不愿强求这个弟弟,只得挥挥手,放他走人。没几天便收到线报,称定国侯连续数天都睡在暖玉阁——京城最大的青楼,根本没踏进侯府半步。夏靖泽无奈扶额: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查案归查案,启国境内,新年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浓厚。纵然有再大的事,也能被这种热烈的氛围淹没。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兴高采烈地回家与亲人团聚。 除夕夜,定国侯蓝烈倾、淮阳侯夏靖琪,作为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同时受诏入宫,与圣上共同守岁。坊间传闻,定国侯是在玉阁接的诏书,当时他衣衫不整,浑身酒气,站都站不稳,禁卫军统领吴瑾无奈,只能用八抬大轿将他送进宫中。 不同于留京的定国侯,当今圣上登基后,原四皇子夏靖琪得到淮阳一带的封地,人称淮阳侯,受封后直接去了属地,从未入京。此次受诏而来,他向圣上呈贡一名美人,唤做雪姬,人如其名,雪肤花貌,腰肢纤细。席间雪姬为圣上献舞,身姿极其柔美。定国侯的眼睛一直粘在美人身上。如此明显的逾矩行为,圣上竟然不以为意,反而将雪姬转赐给他。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而定国侯居然毫不推辞地受了,当即便谢过圣恩,无视在座的一干人等,直接拥着美人离席,惊落一地的眼珠子。 大启年,正月初一,大启王朝歌舞升平,江湖与朝廷贺声一片,到处都是“恭喜恭喜”。 与普通人家的热闹相反,闲阁里没有半点新年的气氛,仍与往常保持一样。 对他们来说,过年,只是一个绝佳的杀人时机罢了。因为在这个时间里,所有人都会疏于防备。幸好所有人都忙着回家团圆,几乎没有人记得仇恨,所以闲阁也没有生意,他们相对还是很轻松的。 十九清早醒来,看到十三的微笑:“新年快乐。”她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十三也快乐。” 十三帮她梳好发髻,取过刚熬好的粥,看着她吃完,然后拿过新买的裘衣给她披上,牵着她走出房门。她本就漂亮,精致的容颜在白色皮毛的映衬下,愈发惊艳。 前几日的积雪尚未融尽,太阳羞答答地躲在云层后面,寒风顽皮地撩拨着人心。 来到院子里,十六正巧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刚挖出的两只酒坛,面无表情地冲他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十三亦点头致意。十六最擅长用毒,精通药理,而且酿得一手好酒。只是他酿的酒,一般没人敢碰。因为曾经有人碰过他的酒,半个时辰内便丢了性命。 没多大工夫,十七也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随随便便掬了一捧雪洗脸,挂着招牌式的嘻笑凑过来:“哟,小美人,今天也很漂亮。”他前些日子又伤了腿,伤势未愈,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 十七在阁里立足,仰仗的不是卓越的身手,而是极快的反应速度,一般负责应对突发状况,所以挂彩对他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 十一避开众人,独自坐在树下,仰头望着天空发呆。他是这批精英中年纪最大的,也是众人惟恐躲之不及的,几乎没有人敢跟他搭话,周围数尺以内无人近身。 十九远远望了他一眼,对十三说道:“十一最近有点奇怪。” “嗯?” 十九摇摇头:“说不上来,好像经常看见他发呆。” 十一显然听见了她的话,转头看过来:这丫头,某些时候竟然意外地敏锐。闲阁外热闹的气氛,让他很不自然,脑袋里面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出。可是认真回忆起来,总是空荡荡一片。——他的记忆开始于八年前,完全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十三失笑,扯开话题:“想不想去京城看花灯?” “十三想看就去。”她认真地回答。她惦记着十三有事情要做,很努力地想要配合他。 “我也去。”一个柔和的女声插进来,正是十二。她倒不是想看花灯,而是记挂着京城里的苏礼和,想找个理由入京而已。十九一向好说话,搭个伴应该没问题。 十三猜透十二的心思,冷冷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弯,似笑非笑。十二没来由地心头一颤,不敢再靠近他:“我……我还是不去了。” 苏礼和没有回扬州老家,他正在闭门思过,不能随意离开京城,于是邀了妹妹苏婉入京,兄妹二人一起过年。十二与阁里其他人不同,她从小在正常的环境长大,又是心思细腻的姑娘家,如今冷冷清清的气氛,勾起她往年热闹的回忆,难免伤心。何况她有了喜欢的人,便在心里想:至少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于是二天,十三便带着十九离开闲阁。他们走后,阁内相对轻松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每个人都恢复冷漠疏离的态度。十三为人冷漠了一些,但有他的地方,气氛总是相对融洽的。在他们眼里,某些时候,十三说的话比阁主更管用。当年他站在悬崖边,就是用这样的气势告诉他们:我保证,所有人都能活下来,前提是你们要听我的。结果他们真的全都活下来了,于是这批人表面上冷冰冰,心里却对他十分敬服,而且多年未变。 丁朝珍不可能让无能的人来负责康钊遇害案。他推荐正五品大理寺行走屈少杰的时候,十三就暗暗记在心里,打算机会接触一下,也许就是他要找的人呢。大理寺是非多,能呆在大理寺的,都要有些本事。 上元节这天,至薄暮时分,街上的花灯一盏盏点亮。十三混在人群里,远远看着屈少杰与几个年青朋友一起,站在灯火明亮处猜谜。十九没有跟着过来,她讨厌人多的场合,十三便让她留在客栈里。 屈少杰身穿褐色长袍,站在人群中并不扎眼。他面部线条坚毅,眼神映着灯光,透出点清冷的味道。旁边的同伴对他说了句什么,他唇角微弯,与他们一起笑起来,似乎无甚特别之处。倒是他旁边的几位朋友,神色张扬,显得个个比他引人注目。 十三暗自寻思:会有这种清冷眼神的人,不容易亲近,更不会轻易背叛;不显山露水的性格,恰恰正符合他的要求。 正想着,屈少杰突然转头,朝这边望过来,恰好对上十三的视线。十三当时便笑了:不错,警惕性也很高。他对这个人极为满意,当下便有了结交的心思,因此不闪不避,反向他颔首,顺着人流走过去,擦身的瞬间,飞快地将一张纸条塞进他手里。 屈少杰十分惊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沉思起来。 “看什么呢?”同行的一名青年拍拍屈少杰的肩膀,问道。 屈少杰回神,将纸条收进袖里,心神重新回到花灯上面:“没事。灯谜猜到哪里了?” 【。。】 正月十六,依着纸条上的留言,屈少杰一个人悄悄出城,果然见等在城外的十三。十九立于他身侧,垂着头,隐去大半面容。 屈少杰定定神,悄悄捏紧藏在袖间的匕首:“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十三。” 屈少杰望向他身侧的少女,等着他介绍。十三视若无睹。屈少杰等了片刻,见他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放弃,转而问正经事:“纸条上的那些话,是真的?” 十三轻松地笑笑:“大人若完全不信,就不会出现于此。” 根据十三的猜测,要彻底查康钊遇害的真相,危险性很高,但只要做好准备事宜,还是有很大转圜空间的。他将这些话写在纸条中,屈少杰显然也认同了他的猜测,所以才接受他的邀约。 “你知道怎么去查?”屈少杰仍然在怀疑。 十三半真半假地恭维道:“以大人的本事,我就算想出什么主意,也不会比大人更高明。我只需告诉大人一些事,相信大人便知如何去做。” 屈少杰盯着他:“代价呢?” “一个承诺。” “承诺?” “对。某天如果我需要大人的帮助,会带着这个承诺找您。——大人身居大理寺要职,我自然不会拿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为难您,只是希望大人到那个时候,看在今日交情上,救人一命而已。” 十九忽然抬起头,打断十三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十三严峻的表情顿时柔和下来,突然间心情大好。他牵起她的手,眼里笑意盈盈,看着她不说话。屈少杰在看清十九容颜的那一刻便呆住了:天底下竟还有这么漂亮的人! 十九以为十三不相信她,急了,气恼地甩开手:“打架我是最厉害的。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十三笑意更浓,扳着她肩膀,将她拥进怀里,低声解释:“我知道,所以才带你出来。” 十九到底心思简单,一句话便轻易哄住,低下头不说话了。她没有听明白十三话里的深意,旁观的屈少杰却听懂了,试探地问道:“你们是江湖人?” 十三大大方方地承认:“对。”跟大理寺的人打交道,最好的方法便是坦白。玩弄心机的人,他们见得太多,多到心生厌恶。 屈少杰没有再多问。他对江湖事了解得不多,也没多大兴趣。——知道的事情太多,通常都会死得很快。依他的推测,大约是这两人得罪了什么人物,想退出江湖,又怕被人寻仇,所以想来朝廷寻一个庇护。屈少杰迅速盘算一番,接着问:“为何要找我?” “因为大人您最为谨慎,做事更让人放心。而且,我相信大人您最需要我的情报。” 屈少杰不敢放松警惕:“我为何要相信你?” 十三耸耸肩:“信或者不信,大人您自己决定。” 屈少杰沉思片刻:“是什么情报?” “不多,却足够震动朝堂。” “内容?” “与康钊的死因有关。” “你不怕我得到消息后反悔?” 十三闻言轻笑:“二十年来,我看人从未走眼过,这点识人的自信还是有的。倘若这次真的看走眼,大人别忘了,我是江湖人,不在乎手上再多条人命。” 说完这句半利诱半威逼的话,十三便不再多说。他相信屈少杰已经有了判断。 其实论势力,定国侯与淮阳侯无疑是最恰当的人选。但是,十三没有打动定国侯的把握,而淮阳侯,十三远远看过一眼,觉得此人过于阴柔,能避则避才是上策。 屈少杰经过考虑,最终果然还是选择了合作。十三当然不会愚蠢地跑去告诉屈少杰:康钊就是闲阁杀的,凶手是闲阁的人,快来查闲阁吧。——他现在还是闲阁的人,如果闲阁出事,他也逃不掉。 事实上,康钊的刺杀是由禾先生谋划的,早就完美地抹杀所有痕迹,查起来极其不容易。所以十三另辟蹊径地告诉给屈少杰一个名字:郭茂怀,成功将闲阁置身事外。之后, 239.第239章 :一点时间 的表现更是让他相当满意:他蛰伏近两个月暗访郭茂怀,却没有着急寻找问题和搜集证据,也没有一时间向丁朝珍报告,而是悄悄向皇上递了密折。比起丁朝珍,他更相信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 比起苏礼和,他不够温文尔雅,却多了一份从容与大气。 期间,皇宫里发生件大事:淑妃二月底生了个皇子,皇上龙颜大悦,重重赏了一干宫人。结果没几日小皇子就染上风寒,拖延两日后夭亡。皇上大恸,杖责服侍的宫人,冲太医院发了一大通脾气,最后下令厚葬小皇子,举国哀悼三日。 当天,有人曾见皇上急召定国侯入宫议事,屏退了所有宫人,议了足足两个时辰,没有人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暗地里,有消息称小皇子的死是谋杀。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江湖人也不关心这些皇家事,所以很快沉没下去。 三月中旬,屈少杰递密折的次日,圣上当着所有朝臣的面,询问屈少杰关于康钊案的进展。屈少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称尚无进展,请求宽限时日。圣上龙颜大怒,将他狠狠一通责骂,接着派出整整一队禁卫军,将屈少杰的家人全部接进大理寺“严加保护”。 有人隔岸观火,有人等着看屈少杰丢官弃爵。苏礼和思过期刚结束,回到大理寺听说此事,立刻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如他所料般,当家人搬进大理寺时,屈少杰心里其实在偷笑。这次的“严加保护”,表面上看是软禁,事实上真的就是严加保护。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屈少杰彻底免了后顾之忧,开始专心查案。 苏礼和仔细斟酌,决定暂时远离这场漩涡。他拿不准将要发生什么事,实现对十二的承诺之前,他不能冒险。 所以到大启年五月,挑起新一轮风雨的人不是他,而那名御史杨中显;被弹劾的是晋州太守郭茂怀。杨中显这次的弹劾比上次更加严厉,甚至还拿出了证据:金铭签字画押的供状,称他犯下的罪行都是郭茂怀指使。 明里暗里,看向杨中显的目光顿时复杂了许多:锋芒太透的人,通常都死得很快。苏礼和谨慎地避开风头,没有公开站出来支持他,选择观望。 接下来的事情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圣上看过供状后,居然顺利签发了搜查郭茂怀的批文。二天,请了病假多日未上朝的屈少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晋州太守郭茂怀宅门口,目睹郭府从震惊到慌乱、再到强自镇定的一番变化,手执密令大摇大摆进入郭府搜查。 金铭至今仍然关押在大理寺监牢内。他对郭茂怀的事情三缄其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那份口供其实是屈少杰伪造的。但圣上金口玉言说它是真的,便没有人敢质疑它。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专为郭茂怀而设。 发难前,屈少杰早就差人暗中记录下郭府支出帐,由此获得皇上的支持。从帐目上看,郭府花钱如流水,仅一个月的支出,远远超出郭茂怀一整年的俸禄。根据户部的登记,郭茂怀名下没有任何田产。这大笔的花销到底从何而来? 郭茂怀也不是傻子,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虽然没来得及将府上贵重财物藏起,但屈少杰闯进郭府一番搜查,也没有翻到任何直接的罪证。他敢于绕过丁朝珍、联合杨中显、在圣上默许下制造出这么大动静,心里当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预料到可能会空手而归的情况,心里早有准备,脸上挂着笑,挥挥手,镇定地对身后人一声吩咐,十余名书吏顿时散入郭府各处,分工明确,刷地甩开笔,飞速登记着能看到的一切财物,按序号编成册。 郭茂怀脸皮顿时僵了。 结果自然是二人同车回了京城。郭茂怀被屈少杰用热情的笑容“请”到大理寺,被迫回答册子内每一项物品的来源。 府内数目繁多的奢华物品与寒酸的俸禄实在不成比例,郭茂怀最初试图以“祖产”来蒙混过关,屈少杰似摆出一脸好奇模样:“根据户部登记,郭大人祖父辈确实有些田产园地,可是父辈的时候就没有了呢。” 郭茂怀一顿,改口道:“另有一部分是妻妾的嫁妆。” 屈少杰更加好奇:“郭大人府上有一位正妻、两位侍妾对吧?我上个月刚与他们娘家人都吃过茶,凭下官的判断,他们好像拿不出这么丰厚的嫁妆呢。倒是听说郭大人体恤亲家,送去不少聘礼。”屈少杰说着一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说到三位夫人的聘礼,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我居然忘记叫人记录在册!郭大人,我们不妨再聊聊,当年那些嫁妆从何而来吧?” 郭茂怀找不到别的借口,不得已只好招供:罗县吕成业名下的商铺,其实归他所有,吕成业死后由姜氏打理,姜氏死后移至金铭夫人名下。金铭显然知情,所以拒绝吐露一切。这个安排既是收买,也是威胁。 屈少杰皮笑肉不笑地晃晃郭府财物册,略带讽刺地问道:“只有一处商铺?那您这商铺的利润真是高得吓人嗬。” 郭茂怀咬咬牙,又供出几处。这些商铺分散在晋州各处,普通商户做记名掌柜,上缴近九成的赢利供郭府挥霍。 【。。】 屈少杰坚持认为,十三提点他去查郭茂怀,一定有更深层的打算。可是几个月的明察暗访,只落实一个“赎职”的罪名,让他极不甘心。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在表面的幕布下隐藏着巨大的黑洞,可是他想尽一切方法,却撕不开这层黑幕。 盛夏七月,启国正是最热的时分。火辣辣的阳光晒得人心情也焦躁起来。 郭茂怀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囚室里。这天下午,屈少杰过来找郭茂怀问话,却听门口的狱卒禀报:苏礼和刚进去。他如今是大理寺的人,有审讯犯人的权利,狱卒当然顺利放行。 屈少杰微怔过后,心思顿时活络起来:或许苏礼和知道什么? “进去多久了?”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 应该还没问出什么。屈少杰心里想着,有意压低脚步声跟过去,听到苏礼和还与郭茂怀闲扯无关紧要的话题,从吃饭睡觉到个人爱好,直到郭茂怀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才不经意地转到另一个话题上:“最近兴起个江湖组织,叫做闲阁,专做杀人生意,不知郭大人可曾听过?” 郭茂怀半闭着眼睛,带着点耐性即将耗尽的烦乱,此外看不出半点异样:“坊间传得厉害,当然听说过。” “听说他们专门搜罗幼年的孩童,按年龄大小分批养大,从小就教会他们杀人,然后每五年一届,用生死挑选出精英后再重点培养。这些重点培养的人,个个都是天生的杀人利器,煞气极重。” 屈少杰立在囚室外,想起十三身上那种冷冰冰的气息。 郭茂怀索性整双眼睛都闭上,表达强烈的不耐烦。 苏礼和假装没看到,继续说下去:“其中有名少女,笑起来比天仙还漂亮,杀人的手段比魔鬼还毒辣,名字叫做十九。” 屈少杰想起十三身边的少女。他没有看到她笑的样子,不过他想,她笑起来一定是极美的画面。 郭茂怀连话都懒得说。苏礼和的声音忽然一凛,咬着字问道:“郭大人可曾想过以后?” 片刻的沉默之后,郭茂怀突然瞪大眼睛,直起身子反问:“你什么意思?” 苏礼和露出个笑容,带着点高深莫测的味道:“郭大人是聪明人,一定知道什么意思。在下这便告辞,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说完,他果真转身走出囚室。 屈少杰的品阶比苏礼和高,苏礼和看见他后行礼,他袖着手,从容地受了,直到走出监牢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与闲阁有关?” 苏礼和摸不准屈少杰的态度,谨慎地回道:“只是猜测,尚无证据。” 屈少杰于是不再追问,挥手示意没他什么事了,苏礼和立即躬身退开。 事实上,苏礼和开始着急了。他确信郭茂怀与闲阁有关,一心想从他嘴里套出点内情: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帮助十二。可是郭茂怀口风太紧,大理寺的审讯迟迟没有进展,他终于忍不住,决定亲自过来探探动静。所幸屈少杰暂时还未发现更多的内幕,没有为难他的越阶。 监牢里,郭茂怀的脸色几经变幻,仿佛心里盘算着什么大事。屈少杰再次进来时,他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脸色复又归于平静。 屈少杰微笑着问:“郭大人是否有话要说?” 郭茂怀却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拒不配合的态度。如果保持沉默,或许还有点活路;如果出卖背后的人,后果将无法想象。 屈少杰神情不变:“既然如此,下官这就禀明圣上去。这桩案子审了这么久,是该给个交代了。” 屈少杰是个讲究效率的人,苏礼和的话给了他灵感,念头一转,立即想到个主意,并迅速付诸行动。他所说的“交待”,三天后便落到郭茂杰手中:罢免太守一职,终生监禁,五代以内九族不得入仕。 郭茂怀捧着圣旨,脸上血色褪尽,犹自强装镇定,试图与屈少杰分辨:“这不合律法!渎职最多降职而已,不可能牵连九族!” 彼时夕阳西下,监牢里光线渐暗。屈少杰站在光源处,作出受教的样子,口吻却十分随意:“有道理。不过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找皇上说去?” 郭茂怀冷汗涔涔,才知道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这道圣旨,有多少人知晓?”他很快问道。 屈少杰淡淡看他一眼,语气傲慢,暗含着几分警告:“郭茂怀,你这是在向本官问话?” 郭茂怀明知屈少杰是故意的,却不得不忍下这口气,放低了姿态俯身告罪。屈少杰见他认清形势,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便满意地受了礼,告诉他另外一个噩耗:“圣旨是在朝堂上,今天清晨当着文武百官批的。该知道的想必都知道了。” 郭茂怀脚下一软,瘫作一团,终于感到害怕:难怪这么久都没有人保他出去,原来他是被舍弃的棋子。如今对那些人没了用处,他性命堪忧。郭茂怀咬咬牙: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敢问屈大人:大理寺那位苏执事,是谁的门生?” 屈少杰没想到他会问苏礼和,心里顿时起疑,同他打了个太极:“科举进士出身,自然是天子门生。你难道不知?” 郭茂怀本意是要问,苏礼和是为哪位有势力的朝臣做事。若无重臣引荐,他升职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而“天子门生”这是个称谓,统称所有进士出身的读书人,根本不能算是回答。——除非苏礼和确实得到当今天子的青睐。 郭茂怀本来就没有抱着太大希望,被屈少杰绕弯子倒也不算意外,他脑子里各种念头转得飞快,将各种可能迅速滤过,化做另一句问话:“圣上并未处死我。若我在这里意外横死,别说屈大人,只怕大理寺所有人都难辞其咎吧?” 屈少杰发现他有松口的意思,顿时心头一喜,面上不露半分:他故意劝皇上从重处置,就是为了将郭茂怀逼上绝境,以便套他的话。他绷着脸问:“此话怎讲?难道还有人敢在大理寺行凶?” 郭茂怀冷哼一声:“屈大人,不得不说,您请来的这张免职圣旨十分有用。——别急着否认,若不是您伪造金铭口供,我哪会沦落到如此境地?若没有人在圣上面前进谗言,我最多降职反省而已。可是现在,失了晋州太守的身份,我对他们没有半分用处,反而因为知道太多秘密,会成为最大的威胁。最迟到明日天亮,我就会变成不能泄密的死人。” 屈少杰怀疑地四下张望,倒没有立即追问“他们”是谁,反而慎重地问了一 240.第240章 :搂进怀里 郭茂怀不屑:“连皇宫都进得,小小一个大理寺算什么?” 屈少杰顿时沉下脸,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大理寺监牢里都是重犯,防守严密,若郭茂怀所说的话是真的,事情的严重程度便超乎想象。 “我要面圣。”郭茂怀一字一顿,说得极重。 屈少杰做事讲究稳妥。他先前心头便有疑虑,如今好不容易逼得郭茂怀松口,当然不愿意放过机会。他立在囚室门口,抬手招过一名贴身亲信,压低声音吩咐几句。亲信接过他的腰牌,领命匆匆离开。 半个时辰后,天色完全暗下来。亲信提着灯笼回返,身后跟着十余名侍卫,一行人押着郭茂怀,离开大理寺囚室。屈少杰走在队伍中间,夜幕中显得夜色凝重。 屈少杰当年是武举出身,身边服侍的人也有些功夫底子。他对自己的功夫很有几分信心,平日出行只带一人。郭茂怀坚持要见到皇上才肯招供,屈少杰为防意外,慎重地让亲信抽调了一队身手敏捷的人来做护卫。他们的动作很快,可还是出了意外。 离开大理寺监牢没多久,皇宫的灯火已经遥遥在望,一匹受惊的马突然从夜色中冲出来,直直奔向队伍中间的郭茂怀。屈少杰刷地抽出佩刀,喝令侍卫保护证人,然后伸手摸出腰侧备好的信号烟火,待惊马冲到眼前时才迅速点燃甩上半空,照亮了半条街。 片刻的光亮中,屈少杰看到有六条人影,趁着混乱摸近队伍,黑衣蒙面,典型的杀手装扮。身前的侍卫一刀劈下马头,温热的鲜血飞溅上半空,浓重的血腥味在夜风中扩散。 “弃灯!”屈少杰一声令下,侍卫齐齐抛开手中照明的灯笼,烛火点燃外罩,在夜里中分明惹眼。侍卫们手中的兵刃纷纷出鞘,在夜色中闪着冷光。 郭茂怀惊讶地发现,这位大理寺卿颇有几分手段,因此也不慌乱,任凭屈少杰拎着他的后衣领,飞快地掠出包围,奔到街边一处石墙边停下,然后也不着急动手,只是静静地持刀立在他身侧。郭茂怀配合地保持沉默,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一片黑暗中,杀手们扑进包围圈后才发现目标丢失,他们不愿同侍卫纠缠,立刻向周围散开,寻找郭茂怀的去向。 远处响起尖利的哨音。当值的兵丁巡逻时被这边的火光吸引,发出警告。得不到回应后开始向这边靠拢。天下脚下,如果出了什么大事,他们这些兵丁都要被扣个失察的大帽子,因此谁都不敢怠慢。 【。。】 刺杀讲究的是出奇不意。刺客们低估了屈少杰的实力,先是失去刺杀的目标,接着又惊动巡逻的兵丁,已经失了先机。他们都是生死场上打滚的人,倒也临危不惧,混乱中很快重新锁定郭茂怀的位置,不管不顾地再次扑上来。 屈少杰握紧手里的兵器,长身玉立,挡在郭茂怀身前,生生逼退前两名的攻击。来不及喘息,又一名刺客猱身扑上。而此时屈少杰的侍卫亦从混乱中看清楚形势,一个个跟上来,挺身护主。 郭茂怀将后背紧紧贴在石墙上,被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加声吓得心惊肉跳,犹然强自镇定,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状况。无奈眼前人影幢幢,他从未习武,竟是分辨不出。 两条街区外,训练有素的巡逻兵丁迅速分做两拨,一小批人回转营内向上级报告,另一大批人向出事的地方赶去。 屈少杰身处险境,头脑却更加清醒:入宫的事只有他和郭茂怀两人知道,连他的亲信都只知主子要带犯人离开大理寺监牢,并不知道目的地,居然还在入宫的必经之路遭遇伏击,证明背后的人手段非同凡响:要么潜伏在大理寺偷偷听到他们的对话,要么准确地猜到了他们要入宫。 幸好巡逻的兵丁行动迅速,及时发现这边的动静,才一盏茶的工夫就赶过来,打着明晃晃的灯笼,照亮整条街道。刺客落入包围,在灯火下彻底暴露,知道刺杀无望,便放弃郭茂怀,向外突围。最后他们眼见兵丁越来越多,难以成功突围,索性全部自尽。 直到大队兵丁全部赶到,屈少杰才松开手里的兵刃。他衣衫上沾满血迹,胸前的伤口分外狰狞,皮肉翻,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他脱力地倚在墙边慢慢坐倒,唬得亲信侍卫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他止血包扎。 增援的兵丁正忙着清点战场:六名暗杀者,如今全部变成尸体;屈少杰的亲信死了一大半,活着的只余四位,身上全部带伤;另外,巡逻的兵丁死了近三十人,没有伤者——他们只是普通的兵丁,躲不开专业暗杀的攻击,一击毙命,没有受伤的机会。 ——好厉害的暗杀者! “是闲阁。”郭茂怀突然开口,声音发抖。 消息传开,皇上体恤屈少杰辛苦,特批半个月的假期。冷清多日的屈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屈少杰令管家将所有探访者迎进前厅吃盏茶,再客客气气地送出门,自己躲在后院,借着静养的名头,拒见任何访客。 郭茂怀依旧送回大理寺监牢,看守的狱卒皆是从禁卫军中抽调,由皇上直接负责。除了直接负责此案的屈少杰,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大启年九月,屈少杰伤愈归朝,蒙皇上单独召见。之后,小皇子谋杀案正式立案:郭茂怀面圣时招供,小皇子不是病死,而是被人蓄意谋杀。 皇上登基才一年多,膝下没有子嗣,仅在年初有位淑妃生下一名皇子,数日后夭亡。郭茂怀所说的,便是这位夭亡的小皇子。 朝野上下顿时炸开锅。 若没有那场刺杀,“小皇子不是意外身亡”,完全可以当做是郭茂怀的胡言乱语。但偏偏出了这事,而且无一活口,反而证明必有内情。皇上龙颜大怒,从此郭茂怀被重重监护,但他却再不肯吐露一个字。这些内情是他的救命稻草,不能轻易松手。他放出风声说:如果他意外身死,必定会有人将一些东西拿到大家面前。那些东西不足以把所有人拖下水,但给他拉几个陪葬的,足够了。 于是躲在暗处的人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人知道会被拉去陪葬的是谁。不会是全部,但万一是自己呢?性命相关的事,谁都不敢冒险。皇上想端出背后的所有人、以绝后患,所以不能轻易杀了郭茂怀,但大理寺监牢不太平,隔段日子就会有些特殊访客,通过一段特殊的途径探视郭茂怀,逼得他不敢轻易开口。 十九便是在这样的动乱中,被送进暖玉阁——京城最大的青楼。暖玉阁的常客有很多,其中不乏朝廷显贵,例如当朝丞相徐中则。凭借出色的容貌,十九很快吸引大量的目光。一个月后,她被徐中则带回府,任务是探听朝廷动静。徐中则是两朝元老,官阶正二品,打探起消息来,徐府显然是个合适的地方。 十三仍然在外围执行刺杀的任务。他和十九没有参与刺杀屈少杰的行动。当时他们都不在京城,禾先生在帮阁主谋划别的事情,这桩行动由四号负责。四号是闲阁培养的一批有编号的精英杀手,听说包括他在内的六人全部折损在屈少杰手里,十三更加相信他的本事,私下的来往逐渐密切起来。 十一月初的时候,他找到机会潜进徐府,去看十九。她又长高了些,见了十三后睁大双眼说:“这里很好。”手里却紧紧扯着十三的袖子不放。十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便知道她不喜欢徐府,不想让自己担心才说很好,顿时心疼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即带她逃走。可是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他又不得不谨慎,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轻声安慰她:“再给我点时间。我们一定能逃出来。” 十九眨眨眼睛,重复道:“我没事。”徐中则有些特殊癖好,说出来无法改变现实,只会让十三更加担心,她宁肯沉默。 十三紧紧抱着她,没有说话。他太了解她,一眼就看出徐府不合她的心意。 十九下意识地歪歪头,怕他一着急做出什么事,赶紧解释说:“这里真的比阁里好,我就是有点想你了,不要担心。你不要冒险,我不要你辛苦。” 难得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说话。十三笑了笑,稍微放下心来,点头答应:“好。我有空就来看你。” 月底,徐中则四十岁生辰,遍洒帖子邀请同僚来家中赴宴。这是拉拢人的好机会,除了苏礼和等官阶极低的,几乎所有的朝廷大员都接到帖子。屈少杰称公务繁忙,派人送了贺礼过来,并未亲自赴宴。另外,军中新贵纪怀勇也接到帖子。他为人洁身自好,不喜结党,借口身体不适,送了份简单的贺礼,也未露面。 杨中显先是弹劾金铭,接着是郭茂怀,之后再没有引人注意的举动,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游离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上,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徐中则行事更讲究稳重,不喜欢挑事的性格,没给他发帖子。杨中显也不以为意。 至生辰筵当天,焦头烂额的徐中则根本没有心思去揣测他们,他正手忙脚乱地指挥人重新布置席位。因为生辰筵上来了位意外的大人物:定国侯蓝烈倾。 蓝烈倾赋闲以来,十分懒散,各种聚会宴席从未露过面。徐中则给侯府递帖子,只是走个形式,表示对定国侯的尊重而已,根本没指望他会来,所以席位中没有预留他的位置。蓝烈倾其实也没打算要赴宴。他今日临时起了心思,想去听戏,却听说京城中最好的戏班子被人请走了,正在丞相府准备徐中则的生辰筵,便晃悠悠地踱过来,连寿礼都没有准备,空着手跨进丞相府,一身简便的常服在锦缎华衣中分外扎眼,却没人敢说什么。 徐中则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不迎着,脸上堆起公式化的客套笑容,躬身将定国侯请进宴厅。蓝烈倾倒是毫不客气,直接无视厅内众人,施施然坐上主位,然后歪着身子,将跟来的侍姬搂进怀里,毫无半点形象。 普通情况下,生辰筵上自然是寿星最大,理应由徐中则坐主位。但严格意义上说,蓝烈倾的官阶要比徐中则高一阶,又是皇室人,单单皇家血脉这一点,就比徐中则尊贵许多。因此他占了主位,徐中则纵然心有不平,也无法指责,只得在他左手边略靠下的位置给自己新加个席位,算做次主座。 蓝烈倾到得比较晚,该到的人差不多都齐了。这厢他一坐定,便迅速开了席。徐中则本来战战兢兢,生怕定国侯这里再出什么意外,觑了半天发现他只顾与随行的宠姬嘻闹,便慢慢放了心,手脚也放开来。 不少人都认识他随行的宠姬,正是年夜宴上皇上赐予的美人,名字唤做雪姬。 这种场合,官员们也有带夫人的,但她们不会到男人堆里抛头露面,而是由徐夫人在内院另行设宴款待。与男人一起在前院饮酒的,一般都是得宠的侍姬,出身卑微,有些还是青楼里赎身出来的。她们相貌漂亮,身材标致,有些还会点诗词曲赋,懂得怎样娱乐男人。 蓝烈倾对筵上的节目、席间的言谈提不起什么兴致,神色淡淡,完全没有参与的意思,到戏班子出场时才打起精神来,敲着杯子与雪姬调笑。眼见主位上定国侯放浪形骸,下首徐中则的胆子也彻底放开,低头对身后侍立的丫头吩咐两句,很快,一个小小的人影猫过来,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正是徐府中最得宠的十九。 【。。】 蓝烈倾嘻笑间,不经意一个眼神瞄过去,正巧徐中则怀里的人也望向这个方向,眼神相触,顿时就移不开目光了。稚嫩的面庞,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稍嫌纤细的眉眼,透出别样的柔和,五官小巧精致,轻施粉黛,带着点不自知的撩人味道。 241.第241章 :喜欢我 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干净漂亮,带着不被世事污染的纯真,还有一点似曾相识的熟稔,狠狠敲进蓝烈倾的心。他顿时坐不住了,心里犯起嘀咕,恨不得立刻将人拉过来,揉进怀里好好疼惜。他倥偬半生,惟独对纯真没有半分抵抗力。 那时,蓝烈倾并不知道,为了练出这样的眼神,她曾经受到怎么严酷的训练,吃了多少苦头。他只知道,她还是个孩子,徐中则却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把她放在徐中则身边。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待她一定会比徐中则好。 于是他举起酒杯,向徐中则致意:“徐大人。” 徐中则吓了一大跳,慌忙回敬:“侯爷有何吩咐?” 蓝烈倾望着他怀里的人:“吩咐倒谈不上。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徐中则顿时不悦。偎在定国侯怀里的雪姬俏脸一沉,笑容也僵硬起来。 蓝烈倾这番话问得很无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人正得徐中则的宠,调戏她便是当众扇徐中则的耳光。何况今天还是他的寿辰。可蓝烈倾贵为定国大将军,受封定国侯,更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弟弟,徐中则得罪不起,只好忍着怨气回答:“下官前几日从外面带回来的,自小没了亲人,也没有名字。” 蓝烈倾听到这话,眼神里明显露出疼惜的意味。甚至忘了,普通人如果自小没有亲人照看护持,这么多年过来,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清澈的眼神。这么拙劣的谎言,所有人一听便知道只是推托的借口,而且会有一个绝不简单的背景,所以不能提。所谓当局者迷,蓝烈倾此时没想通,等他想通的时候,已经沉迷其中,不愿自拔了。 彼时,蓝烈倾晃着杯子里残留的酒液,斟酌着字句:“本侯府中正缺这么一位……” 能被男人带到这种场合的女人,是做不了夫人的,最多只能当个妾。蓝烈倾说出这话后,身边雪姬的笑容就变得十分勉强。因为这话意味着,侯府会多出一个有力的争宠者。 徐中则仍在推托:“下官知道哪里去寻,明日就给侯爷送到府上去。” “不必寻,就她吧。”蓝烈倾说得很干脆,不给他推诿的机会。 徐中则的脸色很难看,又不能直接拒绝蓝烈倾,凑到十九耳边,压低声音威胁:“竟敢勾引定国侯,你胆子倒不小。”一边借着桌案的掩饰,藏在袍袖下的手悄悄掐上她腰间的细肉,狠狠用力。蓝烈倾看得很清楚,她瞬间绷直了身体,疼得直吸气,却咬着唇,愣是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蓝烈倾咳了两声,抬高声音:“徐大人。” 徐中则暗中瞪了十九一眼,松开手:“下官在。” “既然徐大人知道哪里去寻,便再去寻一个。这个,让给本侯吧。” 徐中则眼珠一转,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侯爷喜欢,下官哪有不应的道理。只是这孩子已在我府中数日,怕是脏了侯爷的院子,入不得您的贵眼。您若真心喜欢,下官去寻几个干净的,今晚就送到您府上,如何?” “不必。”蓝烈倾摇摇头,心想: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为什么一定要她呢。却还是指着徐中则怀里的人,又说了一遍:“就要她了。” 徐中则敢怒不敢言,见十九侧了脸,正看着定国侯,他藏在袍袖下的手又动了:“看什么看!”十九吃痛回头,满眼都是委屈,看了徐中则一眼,又迅速埋下脸,把纤细白皙的后颈留给定国侯。 蓝烈倾有点不高兴,更加坚定了带她回府的决心:“让这孩子决定吧。她喜欢跟着谁,便留在谁府上,如何?” 徐中则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蓝烈倾想,徐中则那样待她,她一定不愿意呆在徐府。他看着她,等着她说出来,十分情意随他到侯府,却发现她紧紧绷着身子,眼光中已经有了湿意。这才突然想起来,他竟忘了,徐中则就在她旁边,想做些什么让她吃苦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此时宴席上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这边。徐中则犹在假惺惺地催促:“快说,下官和侯爷等着你的话呢。” 十九紧紧咬着唇,被徐中则催得开口,声音有点抖:“我,我愿意……” 蓝烈倾终于怒了,推开雪姬拂袖起身,一把将她扯过来,吓得徐中则赶紧松手。所有人都在心里直纳闷:定国侯今天怎么了?雪姬一张俏脸更是完全黑透。 蓝烈倾将十九牢牢护住,确定徐中则不能再把她怎么样,才又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顿了一下,补充道:“今日过寿的是徐大人,坐在这里的却是我,你应该懂得。”言下之意:就算你不知道我是谁,也该辨得出,我的官阶比他高很多,完全能够护你周全,到了我这里,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威胁。 这话说得过火,颇有几分蛮不讲理的味道,效果却是极好。十九红着脸,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头,脸埋着很低,声音也像是要低到尘埃里去:“愿意。” 因为这件事,蓝烈倾与徐中则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但是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他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资本去目空一切。单凭徐中则的本事,根本奈何不得他。他一直记得这一幕,记得她那时羞怯的表情、清澈中微带窃喜眼神。即使后来,他明白所谓的羞怯,所谓的窃喜,都是刻意做出来的欺骗,却仍然忘不掉这情景。很多次,他都在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他想不明白,却仍是这样下去。 那一天,纪怀勇和屈少杰都没有来。如果他们在,蓝烈倾或许就要考虑一下,这个女人到底能不能抢。可惜,在座的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都以为她只是徐中则的宠儿,包括蓝烈倾与徐中则本人。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抢了。 蓝烈倾外出都是骑马,没有乘坐马车或者小轿的习惯。今天因为带着雪姬,所以有顶软轿跟着。抢了徐中则的宠儿后,他直接打发人把他的爱马和乘软轿的雪姬送回府,又命人找了辆宽敞的马车,抱着抢来的女人登上车。 天气阴霾,有零星的雪花开始飘落。启国今年的一场雪姗姗来迟。 侯府跟来的侍卫统统无视了天气,一个个瞪圆眼睛:侯爷居然坐马车! 蓝烈倾懒得同侍卫们废话,直接放下车帘,抱着十九问:“还疼吗?” 十九摇摇头不说话,垂着脸不肯抬起来,好像很害羞。蓝烈倾不放心,伸手去拉她的衣服:“给我看看。” 十九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躲,蓝烈倾不给她机会,牢牢箍着她身体,撩起她的衣服,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他就这样对你?” 十九怯怯地往后缩,仍然不说话。暴露在外的肌肤上青一道红一道。不止刚才被掐的腰,还有后背,腿上……其中几处看起来有些日子,明显不是这两日的新伤。蓝烈倾倒是不知道,原来徐中则还有这样的爱好。天气寒冷,他只看了一眼便替她拉好衣服,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免得她受凉,然后隔了衣物轻轻替她轻轻揉着伤处,铁着脸沉默。 十九的表情很不安,低声说了句:“不疼的。”比起闲阁里的训练,根本不算什么。 蓝烈倾脸色更加阴沉:“伤成这样还不疼?” 十九似乎吓到了,没敢应声。蓝烈倾见状缓了缓口气,转开话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幸好没伤到筋骨,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徐中则。 “刚满十六,没有名字。” “我替你取个名字吧,”蓝烈倾沉吟着,想了一下,“随我姓夏,唤做‘南宫雪若’可好?” 十九乖巧地答应:“好。”夏是国姓,此姓氏本身就是荣耀的象征,非王公贵族不得使用——除非皇族赐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好好待你。”蓝烈倾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以后再不许这样,疼就说出来,不高兴也要说出来,不准忍着。喜欢什么,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我说。” 她眨眨眼睛,顺从地点头:“我叫夏南宫雪若,是你的人。” 蓝烈倾十分满意,俯身吻上她的唇:“真乖。” “刚才听到他们叫你‘侯爷’,大启国有两位侯爷,在京城的是定国侯。你就是定国侯?” 她没有用敬称,态度也不是很恭谨,有点不知礼数的样子,显然不怎么害怕了。蓝烈倾倒是喜欢她这样,轻笑着夸奖:“聪明。” 他这么一说,就表示她猜对了。南宫雪若被他夸奖后,心里高兴,脸上现出点得意的神色:“我是定国侯的人,以后谁都不能欺负我。” 蓝烈倾赞许:“对。倘若有人敢欺负你,过来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南宫雪若很欢喜,伸手就抱住蓝烈倾的手臂:“侯爷你真好。” 蓝烈倾没有说话,含了笑意看着她。她顿时又脸红了,悄悄缩起身子,蓝烈倾笑呵呵地看着,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 回到侯府,蓝烈倾下了马车,立刻命人传大夫,亲自抱着南宫雪若往内室走,同时吩咐人将西面的落霞苑收拾出来给她住。他本人住在东院,落霞苑离他最近,也是西院最宽敞的。 蓝烈倾未曾多想,只想让她离自己近一点。倒是府里的总管夏皓钧愣住了:落霞苑是为未来侯府夫人准备,正想请示确认,被蓝烈倾瞪了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夏皓钧便不再多问,迅速领命而去。他本是蓝烈倾早年买来的奴隶,性格沉稳坚毅,年纪比蓝烈倾大些,少年时便随幼年的蓝烈倾奔赴战场,因护主有功,长大后被赐夏姓,代替蓝烈倾掌管侯府。 南宫雪若被抱进蓝烈倾的房间。侯府的大夫诊过脉,开了张益气养血的方子。蓝烈倾吩咐人燃起暖炉,将房间烘得暖洋洋的,然后才脱了她的衣服,挑最好的外伤药亲自给她涂上,吩咐:“你的院子正在收拾,明天才能住进去。今晚睡我这儿。” 南宫雪若恭顺地答应,暗想定国侯也不过如此,轻易被她掌控。 她选择侯府不是因为怕了蓝烈倾,也不是为了逃离徐中则,而是因为蓝烈倾问起时,她眼睛的余光扫到席下有来自闲阁的暗号,要求她同意。徐中则是好色之徒,只需一个漂亮的姑娘就能轻易潜进丞相府。定国侯府却没那么容易进,错过这次,怕是再难找到机会混进来。 当天晚上,她躺在蓝烈倾怀里。床铺宽大柔软,她闭着眼睛,枕着蓝烈倾的手臂,呼吸相闻。他的咽喉就在头顶,触手可及;他的心跳声就在耳边,平稳有力。不设访的姿态,让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在片刻间将他置于死地。 她刻意放松身体:这次的任务不是杀人,是监视。她不可以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十三说过,与定国侯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所以当定国侯摆出不设防的姿态,只是表面上不设防而已。天底下最愚蠢的人才会相信他。 出乎意料,她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等到蓝烈倾进一步的动作。他抱着她睡觉,仅此而已。她感到疑惑,便在蓝烈倾起床时问:“侯爷不喜欢我?” 蓝烈倾停下穿衣服的动作:“嗯?” 她眨眨眼睛,惶恐中夹杂着委屈:“都不让我服侍您。” 蓝烈倾失笑,暧昧中带着几分邪气,捻着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凑到她耳边低语:“等你身子好起来,夜夜承欢的时候,就算不愿意,哭着喊着求我都没用。” 当天下午,落霞苑收拾齐整,蓝烈倾指派了两名丫头、数名侍卫过去服侍南宫雪若。 徐中则被抢了人,很快到皇上参了定国侯一本。皇上看完折子,苦笑着揉揉眉头,传定国侯入宫觐见,虎着脸屏退左右,把折子摔到定国侯面前,恨铁不成钢地骂:“不过一个 242.第242章 :您教我 姬,闹到这种地步,像什么话!” 蓝烈倾俯身拾起折子,轻笑着念出声:“目无同僚,无视朝纲,败坏风俗……我觉得,这些词放徐大人身上也挺合适,皇兄怎么不骂他?” 皇上怒声打断他:“还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落把柄!” 蓝烈倾撇撇嘴,不以为意。 “你自己说说看,这次怎么处理?” “皇兄要罚就罚呗。”蓝烈倾懒洋洋地。 “但凡你想要的,朕何时拦过?”皇帝放缓声音,苦口婆心地劝诫,“如今想怎么玩都随你,只有一条:不许落人话柄。朕如今有许多事要料理,没空替你善后。当着那么多人驳徐中则的面子,还是在他的生辰筵上,若不罚你,他岂会善罢甘休?” 蓝烈倾无所谓地耸肩:“皇兄打算罚什么?” “闭门思过。两个月内不许出门。” “暖玉阁的姑娘们怕是要哭了。” “或者去徐府道歉,把人还给他。自己选。” 蓝烈倾摊手,试图讨价还价:“还是让暖玉阁的姑娘哭吧。可闭门思过很闷,两个月太久。” “至少一个月。何况以你的本事,放眼整个启国,谁拦得住你?形式而已,你最好配合点,少给朕惹事。” 蓝烈倾笑嘻嘻地:“皇兄辛苦,臣弟一定配合。” “以后暖玉阁也少去,不是好地方,别染了不干净的病。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派手脚利索的下人寻干净的送到府里。”皇帝不放心地叮嘱。 蓝烈倾只管点头答应,根本没往心里去。 夏皓钧是位称职的总管,无须主子吩咐便知晓应该做的事。定国侯入宫回来,他已经候在门外。蓝烈倾知道他有事禀报,便直接领人去书房,听完他汇报调查的结果,怀疑地挑眉:“什么线索都没查到?” 夏皓钧态度恭谨:“是。侯爷昨日带回来的的人,是徐丞相从暖玉阁领回府的,属下查不到她进暖玉阁之前的经历。” 蓝烈倾摸着下巴沉思。他清楚夏皓钧办事的能力,没两把刷子,当不了侯府的总管。夏皓钧查不到的人,绝不会是普通人。 “入丞相府前,她在暖玉阁呆了多久?” “一个月。” “本侯也算暖玉阁的常客,为何从未见过?” “属下查过她全部的挂牌记录,每次都避开侯爷。其中两次亮牌后侯爷过去,立刻换别的姑娘。” 蓝烈倾若有所思:“故意躲着本侯?” 他想起来了,去年有个前来投靠的江湖客遇刺身亡,凶手负伤逃逸,他心情烦乱,上街寻乐子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性青年陪在旁边,与她动作亲昵。蓝烈倾敛眉:他记得,那位男青年当时受了伤?是巧合吗? 其实以闲阁的手段,为杀手们造个假身份并非难事。但是他们要接触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例如定国侯蓝烈倾。让他们顺着假身份追查下去,万一露出破绽,反而容易暴露自己人。再说,启国达官贵人们的府里,谁没养着几个来路不明的人?于是闲阁索性只抹去身份经历,多余的事情一律不做。 蓝烈倾踏进落霞苑的时候,南宫雪若正合眼小憩,听见声音慌忙爬起来行礼。蓝烈倾俯身勾起她的下巴,板着脸审视。她来不及梳妆,胭粉未施,光泽的黑发顺着肩膀垂落,一直拖到地面上,衬得面孔清秀苍白。身上仅着里衣,愈显身段纤弱,在蓝烈倾居高临下的审视中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惧怕。 蓝烈倾想起她身上的伤痕,忽然有些不忍,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抱回床上,用温暖的锦被裹好,缓声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南宫雪若觑着他的脸色,小声回答:“我没有家人。从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 “从记事开始?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怎么长大的?” 南宫雪若心虚地垂下眼睛:“我要是说了,侯爷不要生气。”她的过往与暖玉阁有关。对于普通女人而言,那段经历是耻辱。 “嗯,你说。” 南宫雪若闭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积攒勇气,顿了片刻才开口:“一个爹爹说我是路边捡来的,十岁的时候卖给另一个爹爹,养了四年,又卖给暖玉阁。” 暖玉阁两年前确实买过一个十四岁的漂亮姑娘,关在后院细细调教,准备培养成摇钱树。结果小姑娘受不了老鸨严厉的苛责,今年年初上吊自杀了。夏皓钧连尸体掩埋地点都查了出来,所以南宫雪若绝不可能是这姑娘。蓝烈倾没有戳破她的谎话,继续问下个问题:“去年夏天你在哪里?” 南宫雪若低声回答:“暖玉阁。他们不许我出门。” 蓝烈倾面无表情地盯住她。南宫雪若吓得往锦被里一缩:“侯爷你答应过不生气的。”蓝烈倾没有说话,起身离开落霞苑,对总管夏皓钧吩咐:“看好她。”总管恭敬地行礼:“是!” 蓝烈倾抬脚走出几步,又回头补充:“如非必要,别伤着她。” 总管再度躬身:“属下明白。请侯爷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蓝烈倾睡在雪姬的青园。雪姬能歌善舞,变着花样讨他欢心,逗得他哈哈大笑,然后趁机撒娇,不许他有了新人忘旧人。蓝烈倾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哪能呢。” 总管夏皓钧每日过来汇报南宫雪若的情况:几时起床、吃了什么东西、几时换药、对服侍的丫头侍卫说了什么话……蓝烈倾听完,疑惑中更加警醒:入府数日都没有离开房间,要么是完全没有心思,要么是心机极深。 盘算着她身子应该大好了,蓝烈倾晚上便去了落霞苑。 南宫雪若惶恐地跪地迎接,蓝烈倾微微皱眉,明知道她接近自己另有目的,却还是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伸手将她拉起来:“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以后不必行大礼。” 南宫雪若扯着他的袖子问:“这么晚了,侯爷今晚睡这里?” 随着蓝烈倾点头,她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焕发出熠熠光彩,看得蓝烈倾怦然心动。那一刻,他在心里无奈地想:如果她是个普通的姑娘,没有藏着别样心思,该多好。 【。。】 府里的主子既然来了,自然要努力讨好。作为女人,主子的宠爱程度代表她能获得的好处。 南宫雪若当然知道如何在床上取悦男人。刚开始没多久,蓝烈倾一抬头,见她垂着眼眸,紧绷着一张小脸,联想到自己没有疼惜女人的习惯,便知道弄疼她了。他愣了一下,故意没停,接着动作。南宫雪若仍然一声不吭,默默忍着。蓝烈倾看在眼里,突然就发火了:“不是告诉过你,疼要说出来吗?!” 南宫雪若显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抬起眼,迷茫地看着他。 蓝烈倾火气更盛,随手拎件衣服披上,起身又去了青园。开门的瞬间,凛冽的寒风趁势灌进来,带走房内大半温度。照明的烛火被夜风压得一暗,开始飘摇不定地挣扎。南宫雪若怔怔地盯着帐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知道自己很漂亮。男人们见了她,几乎都移不开目光。可是这个人居然…… 蓝烈倾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明明怀疑她,却没有用半分威逼利诱的手段,甚至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南宫雪若本来以为,她罕见的美貌、伪装的天真已经掌控蓝烈倾,就像掌控其他男人一样。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低估了这个男人。 ——他究竟为什么生气?因为他弄疼她,她却没有说出来?对了,进府的时候,蓝烈倾是有交待过,让她不要忍着。她以为,那不过是他的一句场面话。很多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但只是说说而已。她没有想到,蓝烈倾说的不是场面话。 接下来连着数日,蓝烈倾都没有出现。南宫雪若等了几天,决定主动去找他。阁主说了,男人都是要哄的。 下人们告诉她,侯爷在东院前书房。等她来到东院,一眼看见的却是雪姬。蓝烈倾斜靠在宽大的藤椅里,一手揽着雪姬的纤腰,一手拿着本闲话册子。雪姬坐在他腿上,扬脸看到门口的南宫雪若,艳丽的朱唇边浮起挑衅的笑,掂起一颗水晶葡萄送到蓝烈倾嘴边。蓝烈倾张嘴咬住,眼睛仍然盯着手里的话本,好像没看到有人进来。 南宫雪若配合地做出不自然的表情,转身往外走。雪姬笑得越发妩媚,她以为自己已经赢了。 走到门口,不出意料地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什么事?” 他果然还在生气。南宫雪若在心里想着,回过头。蓝烈倾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刚才问话的不是他。不过没关系,南宫雪若知道他在听:“这几天府里呆得有些闷,我想出去走走。”末又了加上一句:“可以吗?” 其实是她的红丹快吃完了。定国侯府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不像在徐府的时候,隔几天就会有人潜进来给她送药。所以她要想办法,混出府去找人取药。 “什么时候?”蓝烈倾仍然不看她。 南宫雪若小心翼翼地问:“今天行吗?” 蓝烈倾仍然见不得她这副模样,顿时烦躁起来,随手把闲话本子一扔,松开揽在雪姬腰间的手臂,站起身问南宫雪若:“需要准备吗?” “准备什么?”南宫雪若有点莫名其妙。 蓝烈倾不耐烦:“你不是要出去?” “哦,不用准备……”南宫雪若赶紧回答。 “那走吧。”蓝烈倾抬脚就往外走,发现南宫雪若没跟上来,神色更加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南宫雪若站在原地,半步未动:“侯爷您和我一起去?今天没有事情要忙?” 蓝烈倾缓下口气,终于肯把目光移向她:“本侯闲散多日,能有什么要紧事。走吧,晚了集市就散了。” 南宫雪若踟蹰:“前几日总管送来的例银,还放在落霞苑。” “用不着。”蓝烈倾嗤笑,“跟着我出门,还需要你带银子?” 南宫雪若这才小跑两步,喜出望外地追过来。蓝烈倾很自然地伸出手,让她牵着。 雪姬也终于反应过来,笑得有点僵:“侯爷不是说,呆会儿要听我新谱的曲子吗?” 蓝烈倾脚下不停,远远扔过来一句“回头再说”。 他们似乎都忘了一件事:定国侯被罚闭门思过一个月,如今还不到十天。南宫雪若更是悄无声息地笑起来:这个人,虽然生气的理由有点特别,但是闹起别扭来,跟别的男人也没什么两样。看来是她想多了。 蓝烈倾的马名字叫“翻羽”,原是胡人向启国示好议和时进贡的,因为蓝烈倾爱马,皇上就赐给了他。传闻这匹马奔跑时足不践地、日行千里,蓝烈倾视若珍宝,从不允许别人随意触碰。随行侍卫把翻羽牵出来时,蓝烈倾摸着马鬃问南宫雪若:“会不会骑马?” 南宫雪若摇摇头,摆出一副期待的样子:“侯爷您教我?” 蓝烈倾看着她讨好的样子,还带着点孩子气,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说:“改天吧。今天先出去玩。”他两手扶着她的腰,往上稳稳一递,就将她送上马背,然后自己从后面翻身上马。南宫雪若吓了一跳,一声惊叫,随即被人往后一带,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身材娇小,裹着厚厚的棉衣,蓝烈倾仍然一只手就能环住她整个腰。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牢牢抱着她,免得她摔下来,凑到她耳边问:“怕不怕?” 南宫雪若挺直身子,大声说:“有侯爷在,不怕!” 蓝烈倾顿时心情大好,笑着重复:“嗯,有我在,不怕。” 南宫雪若一次骑马,蓝烈倾怕吓着她,没有松缰纵马,慢悠悠地走着。到市集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蓝烈倾跳下马,两手掐着易的腰,将她抱下来,牵着手踱进闹市。随行的侍卫里立刻有人接过缰绳,留在这里照料马匹。 “想去哪里逛?” 243.第243章 :露面 “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没出来几次,只是听说很好玩,没逛过呢。” 蓝烈倾听在耳里,不免又是一阵心疼,和声道:“京城的市集大着呢,你没来过,一天怕是逛不完。今天随便看看,喜欢的话,以后天天陪你逛。” 南宫雪若闻言雀跃起来:“真的?” 蓝烈倾点头答允:“真的。” 南宫雪若一高兴,手脚有就些放肆,跳起来勾住蓝烈倾的脖子:“侯爷你真好。”蓝烈倾喜欢她这个样子,跟着高兴起来,笑着逗她:“这话说过了,换一句。” 南宫雪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侯爷你真是个好人。” 蓝烈倾笑着摇头:“这话倒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一只蛰伏的猛虎。哪怕如今收敛爪牙,早年的积威仍让人对他心存敬畏。 路边有家首饰铺子,铺面开得相当大。蓝烈倾想到雪姬有不少首饰,还时不时缠着自己买新的,南宫雪若只有刚进侯府时赏的廖廖几件,就拉她走进去。他从未处心积虑去讨好过什么人,更未揣摩过女人的心思,只是凭着猜测逗她开心。 蓝烈倾今天出门时,穿着普通样式的衣服,颜色选的是低调的暗蓝,没有佩带任何标志身份的饰物。掌柜的做这行时间颇久,眼神极其毒辣,一眼看出这件衣服其实是少见的靓青色,工艺十分复杂,衣角用同色线绣着暗纹,针脚细密繁复,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加上举手投足间的非凡气度,便知是位大主顾,赶紧舍了手上的帐本,亲自迎过来。至于旁边的女人,身上衣服除了料子不错、花样新巧,倒没什么别出心裁的特点,像是最近赶制出来的。模样挺漂亮,掌柜的扫了一眼,立刻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主顾的女人,不是他能盯着看的。 “这位爷头一次来?需要点什么?不是小的吹嘘,我瑾斐楼可是京城的老字号,拿出手的都是好货。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从我们这里拿。” 蓝烈倾看着身边的人:“给我这丫头的,可有什么好东西?” 掌柜的连连应声:“有有,昨日刚到一件好货,小的这便拿来给您过目。”他估计着蓝烈倾的品味,到柜台后飞快地取出一只沉木小匣,捧到蓝烈倾面前。 是一对青玉手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泛着通透的光泽,式样小巧。蓝烈倾觉得不错,随手就拿起来,摩挲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盒子,将镯子套到南宫雪若手腕上,问她:“喜欢吗?”南宫雪若歪着脑袋看看,没说话。蓝烈倾见她眼睛里没有笑意,知道她没兴趣,又取下来递给掌柜,吩咐道:“先放着。” 南宫雪若的一对眼珠子又开始四下转悠。蓝烈倾一笑,松开牵着她的手,自己寻个位置坐下,招呼她:“有看上的尽管拿。”南宫雪若只顾着张望,心思完全不在他这里,应了一声就朝柜面另一侧走去。 掌柜的赶紧命人沏了上好的祁红茶。这茶平日里连他自己都不舍得喝,此时殷勤奉上,蓝烈倾端在手里,只用唇浅浅碰了一下,便随手搁到旁边,目光一直跟着南宫雪若。 她看了很久才拿着一件东西过来。蓝烈倾瞄了一眼,忍着笑说:“戴上看看。” 那是一只边角料琢出的玉镯,恐怕是这店里最低档的次品,玉纹斑驳杂乱,颜色浅淡,套在南宫雪若细细的手腕上,落进蓝烈倾的眼中,显得十分可笑。他没有驳她的意,只是笑着问:“喜欢?” 南宫雪若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 蓝烈倾伸手接过,确认没有机巧后递给掌柜:“收着,和刚才那只放一起。”掌柜忙不迭地答应。蓝烈倾又把尝过的茶盏递给南宫雪若:“渴了吧?喝口水。”南宫雪若不接,摆摆手表示不渴,眼巴巴地看着掌柜把那只玉镯装进盒子。蓝烈倾弹了一下她额头:“等下再拿。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 于是南宫雪若蹦蹦跳跳地走开,陆陆续续抱来一堆花哨东西。蓝烈倾一件一件地看过,眉角跳了跳。嗯,虽然品味差了点,眼光特别了一点,起码都是正常的首饰,不是联络用的信物,没藏着什么花样,所以都能接受。他不动声色地吩咐掌柜:“照着你拿来的那对玉镯,配一整套给我瞧瞧。” 一整套!单单一件就是不小的生意,这位爷居然要一整套! 掌柜的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应承:“这就去办,爷您稍候。”他迅速转回柜台取出两只盒子,想了想,又跑去内室转悠一圈,没多久抱着数只盒子出来,连同前面取的两只,一起捧给蓝烈倾过目:两只泪珠耳珰,一条翡翠项珠,一套玳瑁护指,一只蝴蝶金翅簪,以及一块青色玉佩。蓝烈倾想了想,吩咐:“再取个首饰匣,将这套单独装好。连同她挑的那些,全要了。”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麻利地拿出一只上好金丝楠木匣:“爷您看这只可好?” 蓝烈倾接过来,屈起指节轻轻叩了叩,颔首:“可以。”用料高档,雕工精良。最重要的是,没有暗格——只是一件单纯的首饰匣。 于是掌柜麻利地把几件贵重首饰仔细包好,收回小盒子,再把小盒子放进金丝楠木匣,冲蓝烈倾讨好地笑:“给您送到府上去?”真正的大主顾出门很少会带随身携带大额票子,都是送上门找帐房支取。 “不必,收着就好。一会儿自有人来取。” “行,都给您收着!”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掌柜痛快地答应,心里想了想,估摸着南宫雪若的爱好,又翻出两只花哨到晃眼的匣子捧给他:“夫人挑的那些,收进这里如何?”蓝烈倾敛着笑检查,确认没有暗格后颔首同意。 想要蓝烈倾性命的人很多,一只手根本数不完。眼下他闲散在野,皇上的宠信只增不减,不是动手杀他的好时机,所以,南宫雪若混进侯府,不管背后的人是谁,都只能在潜伏中等待机会。偏偏蓝烈倾一眼就喜欢这丫头,舍不得干脆利落地杀了她,便只好剪掉她的爪牙,断了她与背后主谋的联络。如果能顺手挖出背后主谋,那自然更好。敢跟定国侯做对,蓝烈倾有的是法子让他后悔。 市集上人来人往,正是联络的极佳场合。蓝烈倾看完掌柜捧来的首饰,回头见南宫雪若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姑娘,身段窈窕,背对门口,看不到模样,不由眯起眼睛。她拿着一条普通成色的珍珠手串,看了两眼放下,拿起另一条成色稍好的看起来。铺子里的伙计正准备将普通成色的收回柜台,南宫雪若伸手拿起来,看了两眼,套到腕子上,冲蓝烈倾晃悠炫耀。 蓝烈倾没有阻止:“喜欢就收着。” 南宫雪若笑嘻嘻地跑过来。掌柜的赶紧将她碰过的东西请她过目,然后一件件往匣子里装。她吓得慌忙摆手:“别忙着装,要不了这么多……”蓝烈倾笑着打断她:“不妨事,值不了几个钱。拿着回去慢慢玩,玩腻了再来挑新的。” 其实这一堆东西加起来,都比不过蓝烈倾那一套中的任意一件。 南宫雪若怔了怔。很大一部分她都只是拿起来看看而已,哪知道蓝烈倾会全部买下。她蹭到蓝烈倾身边,抱住他的手,仰起脸问他:“侯……”蓝烈倾伸出一根手指压上她的唇,及时堵住了没来得及出口的“爷”字。南宫雪若偏开头,略过称呼,不依不饶地问:“你对我真好。为什么?” 蓝烈倾轻笑:“想对你好,于是就对你好了。哪有为什么。” 南宫雪若咬住唇不说话。从小到大,只有十三真心待她好。眼前这人,难道是十三假扮的?南宫雪若摇摇头,抛开脑袋里的荒唐念头:定国侯是谁,怎么会被人假扮?何况十三扮的人,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离开的时候,掌柜犹在后面殷勤招呼:“两位慢走。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记得来赏脸……”南宫雪若抱着蓝烈倾的手臂念叨:“从小到大的首饰加起来,都没今天一次买的多。哎呀回去要怎么戴?” 蓝烈倾逗她:“一天一件换着玩。换完了再来换新的。” 南宫雪若认真地考虑片刻,重重点头:“嗯!就这么办!” 接下来,蓝烈倾领着南宫雪若去酒楼吃饭。同样身穿常服的侍卫不远不近地散在周围,封死所有可能遇袭的方向。暗地里,一名侍卫悄悄留在首饰铺,盯着接近南宫雪若的姑娘,确认她的身份。 小二动作十分麻利,很快上齐菜色,唱个诺问蓝烈倾:“客官,要不要烫壶酒?” 蓝烈倾转向南宫雪若:“会不会喝酒?” 南宫雪若点点头。 “要喝什么?” 南宫雪若想了想:“都行。” 店小二就笑起来:“客官,照说小的不该多嘴,可是瞧着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年纪,喝酒不太好吧?” 蓝烈倾皱眉,正想斥他多管闲事,侯府可从来没有这种胆大的下人。南宫雪若歪歪脑袋,乌溜溜的一双眼睛盯住店小二,表情十分认真,开口说道:“他很好。” 听见她夸自己,蓝烈倾的眉头舒展开来,大度地挥手吩咐:“没你的事,酒也不要了,下去吧。” “得勒!客官您慢用!”小二扬手一甩搭肩的毛巾,躬身退下。 南宫雪若没有特别喜欢的菜色。蓝烈倾在府里时注意到,口味偏甜的菜类她动筷稍多,今日特意选了江浙菜系。她仍然淡淡的,脸上挂着笑,眼神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蓝烈倾凝神看过去,她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如常。 蓝烈倾是这里的常客,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从未刻意留心过周围的小人物。比如上菜的店小二。蓝烈倾认得是这里见过的面孔,便没有多加留心。他并不知道,这个小二其实是十三假扮的。 他们在数天前,也就是十九进入定国侯府的当天就开始布局,出动了很多人等她出来取红丹——因为她手里的药不多,而且他们无法潜进侯府。十三藏在这家客栈,十七在最热闹的大街上摆摊,另有近二十名情报人员随时听命。由于十三与定国侯曾有过接触,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这张脸是十二亲自动手描化,每天夜里都要重新保养。 南宫雪若今天一露面,立刻有人将她的动向告知十三。听说她进了首饰铺,十三挑出一位手脚麻利、身份清白、且从未露过面的姑娘,把准备好的珍珠手串给她送过去。这副手串里每一颗珍珠都是空心的,里面藏着她需要的红丹。姑娘在首饰铺里挑出外形相似的手串,故意走到她附近,背对定国侯的目光,趁人不注意时迅速偷梁换柱。 来到酒楼后,定国侯没认出十三,南宫雪若认出来了。毕竟是多年的搭档,他们之间存有别人无法企及的默契。她知道十三担心自己,于是很认真地向他报平安,请他宽心。 红丹拿到手,南宫雪若便没有闲逛的心思,走出酒楼后开始抱怨累了。蓝烈倾定定看了她片刻,勾着唇似笑非笑。最后什么也没说,抬手雇顶软轿给她休息,自己仍然骑马,慢慢悠悠转回定国府。 当天晚上,蓝烈倾宿在落霞苑。烛光中,南宫雪若抚着他的面容,心情竟有些惴惴。他握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一寸一寸地吻,眸光里没有白天的犀利,平添几许温柔。不知为何,南宫雪若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二天,本该闭门思过却私自外出的定国侯再度应召入宫。皇兄的训斥在他听起来,依旧是不痛不痒,半句没入耳。他坐在皇兄的书房里,毫无压力地端着茶盏,眯着眼笑得懒散。皇帝夏靖泽被政事烦得头疼,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萌生出一丝羡慕, 244.第244章 :上元节 朝堂上的争斗向来与对错无关。徐中则有几分能力,但这个丞相也不是非他不可。启国向来不乏才俊,有能力坐到丞相位置的大有人在。亏得五弟懒得与他计较,否则依他早年的手段,必定好好回敬一番。到时候闹将起来,不管五弟占不占理,夏靖泽都要回护。 蓝烈倾清楚皇兄的立场,所以才有恃无恐。他无意将事情闹大、进而影响到朝堂局势,面对徐中则的小肚鸡肠,只是一笑了之。 接下来数日,南宫雪若仍然安静地呆地落霞苑,每日摆弄她新得的各类首饰,未踏出院子半步。蓝烈倾若是过来看她,必定笑靥如花地服侍,不来也从不主动去寻。蓝烈倾理智上极为满意,情感上却不大痛快,主动提起闷了不妨到处走走。 “什么都不必顾忌。”他说。 她开开心心地答应,花了半个月将侯府走遍。 【。。】 定国侯对南宫雪若的宠爱,府内众人都知道。眼见一天天下来,这份宠有增有无减,青园的雪姬终于坐不住了。晚上,蓝烈倾踏进落霞苑的时候,南宫雪若睁着无辜的双眼对他说道:“今天有位姐姐过来找我玩。” “嗯?”蓝烈倾揽上她的纤腰,表示听着呢。 她扭捏了一下开口:“我不喜欢跟人玩。” 蓝烈倾觉得她这副模样很可爱,不由多看了两眼:“她对你说了什么话?” 南宫雪若咬着手指头,忐忑中夹杂着一点委屈:“也没说什么,就是叫我没事别缠着侯爷。” 蓝烈倾失笑,心里顿时了然,低头吻上她的唇,安慰道:“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南宫雪若转头躲开他的气息,赌气地问:“如果有呢?” “直接赶出去。” 南宫雪若怨念更甚:“我不会赶人。” “当你院子里的丫头侍卫都是摆设?或者直接过来寻我,我不在就唤总管夏皓钧,说是我吩咐的,他自会帮你撵人。” 南宫雪若听完,皱巴巴的小脸展开,重新笑成一朵明媚娇艳的花朵。蓝烈倾看得心神荡漾,勾着手臂狠狠把人揉进怀里。 于是在定国侯刻意的培养下,南宫雪若的行为渐渐肆意起来,不再像刚入府时缩手缩脚、什么事都刻意避嫌。白天蓝烈倾不在落霞苑时,她也敢往东院去寻人。蓝烈倾一直没有发现她往外传递消息的可疑行为,看向她的目光也越发温和。 她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他放松警惕。 另一方面,定国侯府以外,为了保证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有新份的红丹送到南宫雪若手中,十二长期滞留京城。苏礼和虽不清楚十二滞留的原因,但发现这件事后非常欢喜,恨不得天天往她暂住的客栈跑。十二怕被人发觉、害他丢掉性命,只得强压着旖旎的小心思,纠结地躲开他。 躲得次数多了,苏礼和从恼怒和不甘不愿的情绪中回过神,明白了十二的意思,倒也不再执著。十二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经临近年底。苏婉的信件从驿站递来,询问苏礼和是否回扬州老宅过年。 难得与俏佳人保持这么近的距离,苏礼和舍不得离开,回信邀请小妹来京城过二个新年,同时彬彬有礼地邀请****言一同入京。苏婉读完回执信,明知道兄长有意撮合,却假装没有看到,淡定地打点好铺子、清算完一整年的帐本、交待清楚各项事宜,才跟****言打过招呼,一个人跟着商队进京。 上次突然间撤出大笔款项,资金周转方面出现问题,铺子里的生意便艰难起来。幸好苏家早年信誉不错,又有一个大理寺任职的苏礼和,加上苏婉的聪慧灵活,先赊欠一部分货款、再折抵一部分货物,生意伙伴们倒也没有太过刁难,仅仅几个月就告别掣肘的局面,今年的生意几乎都很顺利。 很快到了除夕夜。启国朝廷照例由皇上出面,在宫中大宴群臣。定国侯赴宴时,身边跟着的是雪姬。 按惯例的规矩,这种场合不许带家眷侍妾。定国侯嫌酒宴无聊,懒得与众人应酬,便要寻些乐子。他一向无视各种规矩,当朝皇帝对他多有偏坦,行为越发放肆。他本来想带南宫雪若,丫头听说宴后大约要在宫内过夜,顿时苦恼起来,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告诉定国侯:“我认床,会睡不着的。”于是换做雪姬。 雪姬自然是极漂亮的。她的美是柔到骨子里的媚,勾魂摄魄。南宫雪若也可以很柔,可是相处久了却发现,她的柔软的表象背后,藏着孤傲的棱角。像是开在冰天雪地里的一枝白梅,幽幽暗香中透着致命的吸引力。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它是这一方天地中惟一的色彩。花瓣洁白,似与天地融为一体;枝干却是浓重的墨色,刚强坚韧。 夜色渐重,宴会进入尾声。有家眷的臣子们接连告退,定国侯与近日入京的淮阳侯留在宫中守岁。 屈少杰告退后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大理寺。 郭茂怀最近情绪反常,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嘴巴从早到晚地紧紧抿着,表情中流露出不自觉的绝望。屈少杰怀疑他受到什么威胁,可是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接近他,百般调查都没有结果。依据他在大理寺多年审案的经验,人们在节日里的情绪多少都会有些微妙,今天是除夕,或许是个突破口,能听到他吐露些内容。 快到到达大理寺时,一个人穿着狱卒的服饰,低着头迎面匆匆走来,与他擦肩而过。 屈少杰略略一顿。他有一种习惯性的警觉,只是刚才在宴上饮过酒,思维有些迟钝,眯起眼睛盯着那人的背影。 直到他确认这个背影很陌生,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往牢里赶去,竟然忘了叫人去追:除夕夜所有人都容易放松警惕,这时候如果出事,绝不会是小事。因为郭茂怀案情重大,屈少杰不敢疏忽,特意提前请示过圣上,要求加强警备。今夜在牢狱里轮值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心腹,怎么会有陌生人出现? 踏进重重防卫的监牢,郭茂怀躲在角落,听见开门声也不为所动,呆呆地盯着脚边的稻草,像是一樽石像。他披头散发,眼窝深陷,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在烛火的阴影中透出几分诡异的恐怖。 屈少杰稍稍放心:至少人还活着。 “儿子……”郭茂怀嘴里突然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倒把屈少杰吓了一大跳,仅剩的一点儿酒意也彻底醒了。他慢慢走到铁栏前,隔着铁栅门站定。 郭茂怀身体未动,眼珠子缓缓一转,看清楚门边的人,动动唇,含含糊糊地唤道:“屈大人。”神智逐渐回归,他眼神忽然悲愤起来,含着真切的恨意:“你们明明应承保我家人平安,如今我儿子居然丢了性命?你们还我儿子!” 屈少杰冷笑:“这位犯人大约是做噩梦还未醒。来人,让他清醒下!” 狱卒还未来得及行动,郭茂怀闻声从地面上弹起,伸出骨瘦嶙峋的手,从监牢栅栏的间缝中抓向屈少杰:“还我儿子性命!” 屈少杰意不由倒退一步,避开郭茂怀尖利的指甲。他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好感,因为他是案件的重要突破口,不得已才多加关照。令他奇怪的是,郭茂怀最近情绪还算平静,怎么突然激动起来?想起来时路上遇到的陌生身影,屈少杰眼皮一跳,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眼下郭茂怀处于半癫狂的状态,无法审问,屈少杰观察片刻,令人严加看守,将他说过的话全部记录下来,送至大理寺备查,以免错过重要线索,然后转身回府。他奔波一天,着实倦了。 正月初五,从晋州传来消息:郭茂怀的大儿子被刺身亡,死亡时间正是除夕。 自从郭茂怀案发以后,郭府便被朝廷的人控制,许进不许出,郭家所有人、包括奴仆全部被软禁。后来郭茂怀招供皇子是被谋杀的事实,郭府的守卫便由地方转交禁卫军统领吴瑾。除夕夜,大儿子因为任性被夫人呵斥,赌气不肯与家人守岁,独自跑回房间睡觉。二日天亮,管家去唤他给夫人请安,叩门半天没听见动静,踹开门才现尸体已经凉透。 伤痕只有一处,正在心脏位置。与当年康钊的死亡现场极其相似。 屈少杰眉头紧锁,直觉两桩案件必然存在关联。他翻出康钊的宗,与郭茂怀的放在一起,细细对比,脑海里各种念头闪过,交织成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索性撤去繁杂的原因,只看案件结果:大理寺执事康钊因为调查金铭案而死,金铭与远房表妹姜氏为郭茂怀做事,姜氏在大理寺苏礼和发现线索后自尽身亡,之后郭茂怀被大理寺收监,郭茂怀的大儿子被刺,死亡现场与康钊相似。 ——毫无疑问,如果当时康钊和姜氏没有死亡,势必牵连到郭茂怀,这两宗命案成功保护了他;如今郭茂怀落在大理寺手里,供出皇子被谋害的内幕,他大儿子的死则是警告!证据就是消息除夕当夜郭茂怀的失常行为,当时消息还未传至京城,但是他已经知道大儿子的死讯,有人在重重戒严下混进监牢告诉他,而且他相信了!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实力,所以连半点怀疑都没有。 想到这里,屈少杰猛地睁开眼睛: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根据看守狱卒的记录,除夕当夜,郭茂怀发狂时曾提及“闲阁”。屈少杰知道这个名字,江湖盛传它是一个杀人组织,做的是人命买卖。郭茂怀刚被收监时,苏礼和曾经试图向他打听闲阁的消息,屈少杰并没有放在心上;之后,郭茂怀被免职的旨意传下来,屈少杰带他面圣,入宫途中遭遇刺客,郭茂怀告诉他说,刺客是闲阁的人。 这个江湖组织,把一连串的案件串了起来。两年来,朝廷的局势受到案件影响,已经发生巨大改变。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晋州太守的职位至今仍然悬空。 屈少杰不相信,一个普通的江湖组织,会胆敢试图操控朝廷局势。可如果只是简单的买凶杀人,如此多的重合,会是凑巧吗?幕后真凶与闲阁,只是简单的买卖关系,还是主使与被主使的关系? 【。。】 正月十五是启国传统的上元节。 南宫雪若拎着蓝烈倾买的花灯,挤在人群中言笑晏晏。眸色中波光流转,比手中的花灯更耀眼。映着清亮的月光,平添出几分柔和,却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蓝烈倾琢磨着她的心思,一直陪在身边,揽着她的腰以免走散。她不敢过分打量周围的行人,假装心思都在路边漂亮的花灯上。整条街上都是人,挤了整整一个时辰,定国侯带出来的侍卫们居然一个都没有被挤散,始终与他们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她在等十三。十五顺着人流,从南宫雪若身边走过时,她甚至没有认出来这位同伴——她以为来的会是十三或者十七。十五像个路人般,盯着前方的花灯,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直到他离开后,南宫雪若发现手里的花灯有异,才知道那人是十五。蓝烈倾离她太近,他临时改变主意,没有接触南宫雪若,迅速把新制的红丹藏进了南宫雪若的花灯中。 十五天性沉默,很少开口说话,长相是普通的大众脸,让人看一眼就忘记的那种。整个人存在感极低,非常容易被人忽略掉。南宫雪若发现他以后便知道,十三在执行别的任务。因为他如果没有任务,一定会亲自来看她。至于十三的安危,她一点都不担心。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还活着,就算是安全的。她相信十三的能力。 拿到新制的红丹后,南宫雪若便露出疲倦的样子。蓝烈倾喜欢找乐子,专爱往热闹的地 245.第245章 :舒坦 拿到新制的红丹后,南宫雪若便露出疲倦的样子。蓝烈倾喜欢找乐子,专爱往热闹的地方凑,却还是迅速察觉她的神色变化,体贴地止步,轻吻她的额头:“累了?” 南宫雪若点点头。她喜欢安静地呆着,本来就不喜欢喧哗的场合,拿到红丹便无须再装。 蓝烈倾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带她回府。只是一路上神色晦明难辨,看得南宫雪若微微忐忑,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十五的小动作。 进了侯府大门,蓝烈倾令侍女带南宫雪若回落霞苑休息,自己却没有跟过去。他没有发现十五,只是从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中发现,南宫雪若每次出门都专挑人多的时间地点,神态表现却并不喜欢这类场合。就像今天晚上,她达到目的以后,便懒得再敷衍。 在他面前,她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蓝烈倾有些欣慰,却挡不住心底的苦涩:她果然别有居心。不杀她,终究会成为隐患;可是一想到她无辜的眼神,又忍不住替她找借口:一定是被人胁迫,她没有什么错,多留两日看着。 从蓝烈倾带南宫雪若出门,雪姬就遣人在门口候着。除夕夜,定国侯带了她赴宴,这几日的宠爱却没有增加半分。听说定国今晚侯没有去落霞苑,她心里暗喜,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结果在青园等到近午夜,都没有等到定国侯的身影。她想了想,二天仍然细细描绘了妆容,大清早地带着瑶琴去东院找蓝烈倾。 蓝烈倾坐在书案后,手边摊着一本翻开的书册,目光却未落在书页上,盯着虚空中的某点发呆。雪姬故意压重脚步,蓝烈倾被她的声音惊醒,轻飘飘一记眼神扫过来,没有说话,似乎还未回过神来。雪姬笑嘻嘻地偎过去,往书案上扫了一眼,看到“坤、兑”等字眼,抱住他的手臂撒娇:“易书有什么好看的,这两日新谱了一支曲子,弹给侯爷听?” 蓝烈倾随手合上书册,答允:“好。” 雪姬立即命人支起瑶琴,她优雅地走过去,调试两个音符,抬头抛给夏靖一个挑逗的眼神,曲音便从指尖淙淙流淌开来。蓝烈倾一手撑在桌案边,支着脑袋,双眼半闭,隐去慑人的锋芒,露出点笑意。雪姬得了鼓励,十指翻飞,将琴弦拨得越发流畅。她自小便开始学琴,技艺自然很好,将嘈嘈切切的琴音拨出缠缠绵绵的婉转情意。蓝烈倾垂着眸静静听完,夸道:“弹得不错,要赏。喜欢什么?” 雪姬趋势偎进他怀里,嗔怨:“侯爷好多天没来青园,怕是早忘了人家。哪里还敢要什么赏。”蓝烈倾捉住她的手,轻笑:“不过几日而已,瞧瞧这怨气,好像真忘了你似的。”他话锋一转,握着她的手臂往外走:“那现在便过去吧,容本侯好好补偿一番,如何?” 雪姬飞红了脸颊,面上娇羞无限,脚下紧紧跟上蓝烈倾的步伐。 接下来,定国侯有段日子没去落霞苑。直到过完正月,南宫雪若发现红丹所剩不多,才主动去寻他。——如果不让他亲自跟着,怕是他疑心更重。 蓝烈倾正在看雪姬跳舞。春寒料峭的天气,雪姬却穿着单层的裙衫,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她身段柔软,舞姿蹁跹,服饰色彩鲜艳,在一群舞姬中非常醒目。蓝烈倾坐在亭子里,一手捏着精致的酒樽,神色微醺,目光追逐着她的身影。 南宫雪若也不打扰,远远站在廊下等着。 一舞作罢,蓝烈倾抛了酒樽,击掌称赞。雪姬目光流转,妖娆地朝他走过去。候在外围的侍女赶紧抖开裘衣给她披上。她冷得唇色发白,顺理成地偎进蓝烈倾怀里取暖。蓝烈倾捧起她冰凉手指,凑到唇边亲吻:“冻坏了如何是好?” 雪姬娇娇柔柔地回话:“冻坏也无妨,侯爷高兴就好。” 蓝烈倾低笑:“本侯可舍不得。” 雪姬得意地望向廊下。她早看到南宫雪若的身影,直到这时才打招呼:“妹妹何时过来的?方才只顾着跳舞,竟然没发现,真是对不住。”她偎着蓝烈倾,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嘴里说着歉意的话,神色间却是张扬的。 南宫雪若脸色淡淡:“刚来。” 雪姬笑容和煦甜美:“侯爷喜欢看舞。妹妹不妨也来一支?” 南宫雪若愣了愣,坦然承认:“我不会。” 雪姬笑得更加和煦。她当然知道这丫头不会,从南宫雪若住进落霞苑开始,雪姬就迅速拐弯抹角地试探。难得有这么大好的机会,她有意为难南宫雪若,故做大方地说道:“那唤人取琴过来,我再舞一次,妹妹奏一曲,为我伴奏如何?” “也不会。” 雪姬露出苦恼的表情,心里更加得意:“要不,赋首诗?” 南宫雪若微微皱眉:“我没有念过书,字都不识。” 雪姬不依不饶:“妹妹生得如此漂亮,想必女红极好吧?” 南宫雪若开始不耐烦,答得十分干脆:“不会。” 雪姬愕然,正想再说什么,蓝烈倾伸手打断她,问南宫雪若:“有事?” 南宫雪若咬着唇,仿佛不知道如何开口。蓝烈倾见状叹了一口气,揉揉额头,主动问道:“府里呆得闷了,又想出去玩?”见她点头承认,蓝烈倾冲她勾勾手指:“过来。” 南宫雪若乖顺地走近,站到他身侧,闻到他浑身的酒气,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脸上带着几分微醉的酡红,周身气势也比平日弱了几分,不再咄咄逼人。 蓝烈倾揽着雪姬,挑眉:“你都会些什么?哄得我开心了就可以。” 南宫雪若为难地想了想,回答:“好像什么都不会。”她抬头盯着蓝烈倾,颇有讨好的意味:“侯爷喜欢什么?我现在开始学。我很聪明的,肯定一学就会。” 蓝烈倾闭了闭眼,把脑袋搁到雪姬肩膀上,唇角微弯,似笑非笑地,一时间没有再说话。雪姬小心地扶着他:“侯爷可是倦了?我先扶您回去休息?” “唔。”蓝烈倾应了一声,没有反对。 雪姬没有多看南宫雪若一眼,直接将人扶回青园。 二日,天气大好。南宫雪若没有早起的习惯,阳光洒进房间时还赖在被窝里,忽然听到门外侍女的声音,说蓝烈倾来了,赶紧爬起来,迅速裹上衣服。蓝烈倾踏进门,一眼便看到她乱糟糟的头发,表情顿时变得无奈,摸摸她的脑袋,问道:“没睡醒?” 南宫雪若听他声音还算温和,心中大定,抬起眼与他对视:“醒了。” “今天想去哪里?” “随便走走就好。” 酒楼里,南宫雪若习惯性地四下张望,看到十三熟悉的身影,一抹笑意从眼睛中闪过,表情也跟着活泼起来:他果然没事。回头见蓝烈倾正盯着她,目光锐利,赶紧收敛神色坐好。菜上齐后,蓝烈倾简单尝了两口便放下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南宫雪若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停筷。 “在这里等着。”他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连同周围的侍卫都带走一大半。片刻之后,十三假扮的酒楼小二托着酒壶很快过来:“姑娘,您的酒。” 他眨眨眼睛,压低声音说道:“后天是你生辰,今年怕是不能陪你过了。” 南宫雪若眉眼弯弯:“没关系。”她眼风一扫,看见旁边没有离开的几名侯府侍卫,赶紧敛了笑意:“他好像发现了。”他指的是蓝烈倾。 十三面色不变,稳稳地放下托盘,将酒杯酒壶摆上桌子,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有没有为难你?”比起潜伏的任务,他更担心她的安危。 南宫雪若悄悄收起他藏在酒具下的珠串,安慰道:“没有,他对我很好。”红丹便藏在珠串中,南宫雪若敏锐地发现,多了一颗珠子。她妥贴地收好,没有多问。 十三稍稍放心:“你小心些。外面我正在安排,很快就能离开。” “不要冒险。”南宫雪若认真地提醒。 十三很想抱抱她,顾忌到旁边还留着几位蓝烈倾的人,只好若无其事地提高声音:“呀,不是姑娘您点的?抱歉抱歉,送错了。”南宫雪若飞快地瞥瞥周围,发现蓝烈倾正朝这边走来,赶紧给十三打暗号。十三面色如常,镇定地收拾完酒具,低头端着托盘,与蓝烈倾擦身而过。 【。。】 离开酒楼后,十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他故意绕了几个弯,借着街道上拥挤的人群与他们拉开距离,然后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等跟踪者追上来,巷子里早没有人影。 蓝烈倾与南宫雪若吃完饭就打道回府。他大致已经猜到,南宫雪若每次出来都是为了取丹药。今天他故意离开,带走大部分人,果然发现端倪。听侍卫汇报说跟丢目标的时候,蓝烈倾颦起眉,拿不准是否要认真起来。如果他采取些手段,目标一定逃不掉。可是如果那人没有按时回去,事情就会闹大,惊动暗处的人物。为求自保,背后的人很可能会采取弃卒保车的策略,直接杀掉南宫雪若。他暂时不想冒险。 当天晚上,南宫雪若把周围的人都支开后,从袖间取出十三给的珠串,捏开多出的那颗珠子——里面藏的不是红丹,是一顶七彩的琉璃珠。十三给她的生辰礼物。她静静看了片刻,将珠子握进手心,独自微笑起来。 二月份的天气开始回暖,光秃秃的树枝上吐露新绿色的嫩芽。 郭茂怀因为大儿子的惨死受到刺激,连续供出多处商铺。屈少杰亲自参与查抄过程,发现每家商铺都有真假两本帐簿,并且每个月都有固定份额的资金流出,去向不明。屈少杰的猜测被印证:这些商铺隐约织成了一张强大的联络网,完全可以在避开朝廷的前提下,藏匿、运输人或物;那些去向不明的资金,很有可能是在进一步完善这些网络。 这个猜测让屈少杰心惊。 郭茂怀的举动也在激怒他背后的人。店铺被查抄,失去固定的资金来源,最重要的是联络网点被剪出漏洞,进而影响到情报的完整性、迅速性。作为警告,郭茂怀的小妾中毒身亡。郭茂怀吓得几乎要疯掉,再次紧紧闭上嘴。 屈少杰开始感到头疼。 这些被查抄的商铺,虽然算是成就,却只是商铺而已,与朝政并无直接关系,与小皇子谋害一案更是风牛马不相及,根本算不上进展。十三暗中与他保持着联系,却不能出卖闲阁的情报,否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毕竟是闲阁的人,闲阁若出了什么事,他不可能有舒坦日子过。 屈少杰任职正五品的大理寺行走,名义上,郭茂怀一案全部事宜统归他负责;事实上,安全护卫由正三品的禁卫军统领吴瑾负责。屈少杰挂的是文职,有权建议,无权直接调动兵卫。吴瑾没有足够的经验来对付江湖暗杀手段,对文职官员的建议难以苟同,两人经常意见相左。 最后,屈少杰向皇上提出建议:郭茂怀一案,转由定国侯蓝烈倾全权负责。蓝烈倾有足够的头脑和阅历来安排护卫事宜,吴瑾早年曾经是蓝烈倾旧部,必然能够协调相处;屈少杰只协助案审。 皇帝夏靖泽明白屈少杰的意思。这桩案子牵连过多,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的人物来统领。夏靖泽九五之尊,每日要处理的公文堆积如山,即使关注小皇子的死因,也是分身乏术。综合考量下,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手段魄力,定国侯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惟一的问题是,蓝烈倾受召入宫后,发现屈少杰与吴瑾都在,立刻猜出大概情况,当即便懒懒地笑开:“皇兄,你当初可是答应过,允我逍遥此生的。” 吴瑾与屈少杰没有资格劝他,跪在一旁沉默。皇上耐着性子说了两句,见他打定主意耍赖、不肯松口应承,无奈放人。 蓝烈倾回到定国侯府,沉着脸唤来 246.第246章 :小姑娘 夏皓钧一惊:“前些日子捎来书信,说是要去漠北。侯爷打算召他回来?” “郭茂怀的案子,怕是要落在本侯身上。”言下之意,他身边需要有能力、而且可以信任的人。莫长空曾经是蓝烈倾的侍卫长,早年跟着他久经沙场。定国侯卸职闲散以后,他亦辞了职责云游。 夏皓钧惊疑不定:“您已经远离朝政很久了,怎么会突然落到您身上?” 蓝烈倾露出厌倦的神色:“事关皇子,皇兄绝不会轻易罢手。吴瑾和屈少杰都太嫩,谁都不服谁。今后不出事最好,如果再出事,怕是不能像今天一样轻易推脱。” “有危险?”夏皓钧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莫非他做错了什么,或者做得不够好?否则侯爷为何突然召莫长空回来? 蓝烈倾略微一想,便明白他的小心思,微微有些烦躁,屈起食指轻轻敲着书案:“皓钧,你做总管多久了?” 夏皓钧一愣,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问这个。他心里疑惑,态度仍然恭谨:“回侯爷,十年。” “这两年府里的变化,可曾察觉?” 夏皓钧琢磨片刻,迅速明白过来:“您是说,落霞苑与青园那两位?”除了这两个女人,府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蓝烈倾点头:“你是府里的总管,统管府上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稳住,免得本侯自乱阵脚。此次召莫长空回来,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如今情势不同以往,不仅要注意外界暗流动向,更要当心府内。有他帮衬,你能轻松些。” 夏皓钧闻言,抬起头想要辩解:“侯爷……” 定国侯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你身手很好,更难得的是心思细腻。本侯身边不缺功夫好手,惟缺像你这样头脑缜密的人。莫长空也很好,但他性子直爽,不如你稳重有耐性,相比之下,他适合跟在本侯身边,不适合事务繁杂的总管一职。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 定国侯的目光锐利起来:“你不明白。当年在战场上,本侯安排你居于后方策应,由莫长空出征前线,你表面顺从,心里却不服,私下经常与莫长空比划较量,是不是?” 夏皓钧噎了一下,坦然承认:“是。难道因为属下性子平和,就没有陪侯爷征战的资格,只能躲在后方料理杂事?” “粮草后勤岂是杂事?”定国侯抬高声音责问。 夏皓钧垂首不答。打仗的时候,粮草后勤自然是重要的。可是如今呢?他大部分的都精力都花在府里的女人身上,从胭脂水粉到钗环新裳,简直像是保姆一样。 定国侯放缓声音:“我知道你心有不平,不想在后方,想在人前扬名立万。可是那几年你一向做得很好,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所以我以为,你已经想开了。” “侯爷吩咐的事情,皓钧无论如何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莫长空离开的时候,我让你兼职侍卫长,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如今召他回来,不是因为你做得不好,而是因为你身兼两责,会非常辛苦。”定国侯起身走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不愿意,我亦不勉强。不必召莫长空回来,侍卫长一职继续由你统领,这两****另觅人选,统管府内大小事宜。” 定国侯说到做到,二天点了林羽、奚平生、展钦三人跟着夏皓钧熟悉府内各项事宜,要求他挑选一人接任总管。夏皓钧带着他们在府内转了数天,然后为难地敲开书房的门:“侯爷,属下觉得他们都不合适。” 定国侯手里握着书,转脸问他:“为什么?” “林羽身手功夫不错,可性子稍嫌骄横,不懂得规矩;奚平生虽然稳妥,帐目算得很好,但心思太沉,反为所累;展钦各项能力比较均衡,可他今年才十八岁,没有特别出色的本事,年纪也太小,缺乏历练。” 定国侯轻描淡写:“人总会成长的,给他们点时间适应。” 夏皓钧急了:“侯爷要慎重。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定国侯终于放下书,郑重问他:“那你倒是说说看,府里有谁比他们更合适?” 夏皓钧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更合适的,不由怔住。定国侯想了想,吩咐:“重点培养展钦。十年后,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才。” 夏皓钧忍不住问:“那这十年怎么办?” 定国侯重新拾起书:“无妨。本侯自会提点他。”他等了一会儿,见夏皓钧还站在门口,挑眉:“还有事?” 夏皓钧声音闷闷地:“没有。属下告退。”他承认展钦十年后会是出色的人才,但是眼下的十年里,他还是一个缺乏历练的年轻人。如果郭茂怀的案子果真落到定国侯身上,恐怕定国侯没有时间和精力提点他,需要他自己一点点地学会成长。倘若这个过程中出点差错,影响到定国侯的部署,会有什么后果? 夏皓钧不敢去想。莫长空的愿望是做个江湖人,山高水阔间纵马扬鞭,恣意地逍遥。两年前,定国侯向皇上递交请退表时,他也向定国侯提出退隐朝野的要求。定国侯准了。临行前,莫长空豪爽地笑:“侯爷以后若有吩咐,随时召我回来便是。”定国侯抬手拍上他的脑门:“赶紧滚。这辈子都没机会召你回来才最好。” ——离去的人还要召回来,证明定国侯的清闲日子也到头了。 多年来,夏皓钧与莫长空摩擦不断,却又配合默契,从未辜负侯爷的信任:莫长空跟在侯爷身边,陪着侯爷冲锋陷阵,贴身保护侯爷,准确向外传达侯爷的号令;夏皓钧处在背后策应,经手一切琐碎事务,大到兵马物资与人员配置,小到侯爷的起居安排、朝廷官员间的应酬等,他把各项事务都打理得妥妥贴贴,尽管他一点都不喜欢当个保姆。 就像莫长空不喜欢做个侍卫长,穿着光鲜的衣服,做任何事都要先掂量掂量影响。 为什么现在,他可以摆脱当保姆的日子了,却高兴不起来? 眼看着侯府要进一场风云,展钦还太嫩,他能守好定国侯府吗?能不能担起侯爷的信任? 【。。】 二十六莫长空 夏皓钧忧心忡忡地想了几天,再次敲开书房的门:“侯爷,属下私自做主,给莫长空传了讯,他大概三天后抵达京城。” 既然莫长空能收敛性子,做个合格的侍卫长,他夏皓钧为什么不能低下头,做个合格的总管?侯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定国侯蓝烈倾正在案前挥毫作画,闻言抛开笔墨,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可想好了?” 夏皓钧恭敬地回答:“是。” “好。”蓝烈倾亦不多说,利落地吩咐:“往后多带展钦历练,五年为限。五年后不管这侯府在或不在,都不会是困住你的牢笼。” 听侯爷的意思,五年后要赶他走?夏皓钧一想便慌了,扑通跪下:“侯爷,属下知错!” 蓝烈倾摇头叹道:“还说你稳重。先起来。” 夏皓钧一动不动地跪着:“求侯爷不要赶属下离开!皓钧愿终生服侍侯爷!” 蓝烈倾乐了:“我也没说要赶你,紧张什么?” 夏皓钧稍稍安心,抬头问道:“那侯爷刚才的话……” 蓝烈倾慢悠悠地解释:“侯府上下,数你跟着我的日子最久。夏皓钧,你今年有三十岁吧?” “回侯爷,到今年立秋恰好三十。” “你志不在此,我不便强求。侯府空间太小,不比外面天地广阔。只是眼下本侯离不开你们,还要再委屈你们一阵。五年后是去是留,本侯都不拦着。” 夏皓钧越听越惊心,兜了一大圈,还是要赶他走?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侯爷的意思是?” “你年纪不小了,再等十年,就算想扬名立万,也没那个机会了。所以五年为限,五年后本侯会替你觅个职位,留京或者远去边关,你自己选。本侯决不会亏待你。你若心怀愧疚,这五年内好好教导展钦便是。” 夏皓钧呆住:“您方才说不赶我。” 蓝烈倾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温和:“对,本侯自然希望你能留下。” 夏皓钧脑袋里乱糟糟的:“既然如此,为何对属下说这番话?” “你平日也是极通透的人物,怎么扯到自己的事情,就这么愚钝呢?”蓝烈倾微叹,“我把府上内务交给你打点,是因为只有你能做到最好;对你说这番话,是因为你存着别的念头。既然你有出人头地的心思,我便告诉你,除了我府上的侍卫长,你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即使我舍不得放你走,也不能强拦着你。明白吗?” 夏皓钧心里踏实下来,顿时涨红脸,羞赧地垂下头:“属下明白。” “下去吧。想清楚再来告诉我。” “是!”夏皓钧挺直身子答应。 落霞苑里,南宫雪若敏锐地发觉侯府内的变化。表面上似乎一切如常,蓝烈倾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每天照旧听戏,饮酒,翻看坊间的闲话本子;暗地里,府上侍卫的布防调动逃不过南宫雪若的眼睛,她嗅到紧张的气氛,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也许,她很快就会有任务。 蓝烈倾来落霞苑的次数在减少。南宫雪若无聊地摆弄着蓝烈倾送的东西:胭脂首饰,漂亮衣服,各种口味的零嘴点心,以及奇巧的小玩意,不知道他到底在盘算什么。天生的美丽容貌,以及刻意的讨好似乎无法打动他,即使夜夜相拥,那个人依然存着不动声色的警惕;可是他的赏赐仍然一件件源源不断地送过来,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全部一口答应。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 她开始想念十三。十三在身边的时候,她从来无需考虑什么,十三全部会妥善地打点好。完成这里的任务,就能回去了吧? 二月的最后一天,蓝烈倾正抱着南宫雪若教她作画,下人禀报说莫侍卫回来了。蓝烈倾丢开笔,当着南宫雪若的面笑呵呵地吩咐:“传他过来。” 少顷,一名男人进来拜见。他穿着平民的短打服饰,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年纪二十七岁左右,腰间挂着一柄厚背长刀,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赶了很远的路。他看见坐在蓝烈倾腿上的南宫雪若,模样清秀,眉目间顾盼生辉,带着别样的神采,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由稍稍一怔,顷刻后回神,咧开嘴打趣自家主子,声音爽朗:“在外面听说,侯爷最近都泡在温柔乡里,还跟人争风吃醋,原来是真的。”他性子洒脱,颇得蓝烈倾赏识,两人虽是主仆关系,倒没有太多规矩。 蓝烈倾勾唇,对他的调侃表示默认。 莫长空摸摸下巴,肆无忌惮地打量南宫雪若两眼,看得南宫雪若心头惶惑,微红着脸,低头往蓝烈倾怀里躲去。莫长空神色促狭:“模样倒是极好,堪称绝世无双,就是年纪恁小了些,侯爷莫要欺负人家小姑娘。” 蓝烈倾抓起案上的油烟墨,抬手向他掷去,嘴里笑骂道:“本侯的人也敢调戏,胆子越来越大了。” 莫长空敏捷地接住墨块,恭恭敬敬地放回砚边,收起戏谑的神色:“侯爷过着温香软玉的舒适日子,突然召属下回来,可是发生什么变故?” 蓝烈倾颔首:“目前尚无变故,这个倒不急。你一路奔波,先去歇息。如今府上不比从前,具体情况找夏皓钧去问。晚些叫林羽过去找你,往后多带他历练。” 莫长空奇怪地问:“我带林羽历练?夏皓钧呢?” “展钦跟着他。这两人还年轻,不比你们用着顺手,需要好好教导一番。” 莫长空意外地瞪大眼睛:“好端端地,为何要换人?”他低头思索片刻,很快明白过来:“侯爷懒得太久,夏皓钧有了想法?” “他是有抱负的人,锁在本侯这里可惜。你也是个关不住的,本侯自然要早做准备。” 南宫雪若偎在蓝烈倾胸前,看似无意 247.第247章 :利刃 南宫雪若偎在蓝烈倾胸前,看似无意,实际上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听进心里,迅速分析出有用的情报:夏皓钧和莫长空,这两位是传闻中定国侯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心思居然都不在定国侯身边。 她有点奇怪,蓝烈倾为何轻易让她听到这些? 莫长空听完蓝烈倾的回答,毫不避讳地又看了南宫雪若两眼,向定国侯投去询问的目光:可以相信她?定国侯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表示同意,也未否认,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莫长空大为意外,脱口说道:“侯爷您真是……” 外面晃悠两年,他的警惕心倒不曾松懈半分。蓝烈倾眉眼弯弯,反倒有几分恶作剧的得意。 连身份底细都没确定,就敢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事情。莫长空顿时有种危机感,不敢再多说,向着蓝烈倾匆匆一辑,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去找夏皓钧。南宫雪若背对莫长空,没看到他与蓝烈倾的眼神交流。 定国侯近年懒散,府上的人手几乎没换过,与莫长空彼此都脸熟。莫长空随便抓个人一问,便知夏皓钧正在翻看最近的帐目,抬脚直奔帐房,抽走夏皓钧手里的帐本,直奔主题:“落霞苑那位怎么回事,谁的人,怎么入府的?” 夏皓钧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怔。两人毕竟共事多年,有些默契,很快反应过来:“没查到底细。目前尚未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跟外面人还有接触。侯爷说无碍。” 莫长空怒气冲冲:“侯爷说无碍,你就放任不管?万一出了事,你如何担得起?” 夏皓钧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她是侯爷亲自带回来的人,赐姓夏。若侯爷肯狠心追查,与她接触的人怎么可能次次甩掉我们?” 莫长空愣了愣,认真盯着夏皓钧,发现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悚然而惊:“不会吧,侯爷可没那么软的心肠。当真瞧上那丫头了?” 夏皓钧苦笑:“大约是真的。” 莫长空半信半疑:“除了漂亮些,那丫头有什么好的?” 夏皓钧摇摇头:“终归是侯爷瞧上的人,无论如何都得留着。” 莫长空慢慢回过味:“所以才招我回来?” “差不离。本来没多大问题,查不出底细,撵出府即可,或者干脆痛快点,直接杀掉便是,偏偏侯爷舍不得。青园那位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每天变着法子索宠,不管侯爷夜里宿在落霞苑还是外面,二天必有花样。侯爷自己懒得哄,统统推给我。另外你知道郭茂怀的案子吧?”夏皓钧想想就头疼。 “听说过一些传闻。跟侯爷有什么关系?” “郭茂怀招供的皇子谋杀案,已经牵涉到皇族。侯爷终归是皇族人,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怕是要落到他手里查下去。其中凶险,你心里应该清楚。” 莫长空表情没有丝毫放松,盯着夏皓钧:“我还听说,你打算何时离开?” 夏皓钧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容我考虑考虑。” 莫长空十分惊讶,瞪了他半天,忽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握起拳头往他胸口捶了一下:“原来如此。侯爷知道吗?” 夏皓钧被他捶得后退半步才稳住,立即毫不客气地还他一掌:“不管我是走是留,他都不会意外。倒是你,晃荡两年,觉得外面如何?” “一般般,不比侯府更自由。可既然府上不安宁,我倒真要慎重打算。嘿,居然又想到一块儿去了。”莫长空把帐本抛还给他,转身扬长而去,“叫林羽明日再来寻我。赶了几天的路,累得狠,容我喘口气。” 【。。】 大启年春天,闲阁通过惯例的生死判决,选出新的五名精英,依然按年龄大小,分别授予编号,除二十四是女性,其余四位都是男性。结束后,十三特意绕到前院,仔细打量过这五位新人,目光最后定在二十四身上。她相貌平平,身上穿着男式的衣裳,几乎将女性的特点完全湮没,站在一群少年中间,完全看不出任何出奇的地方。 闲阁的杀手们通常都很沉默,十七是惟一的例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嘀咕半天。二十四比其他人更为沉默,连眼神都沉寂到极致,没有半点情绪。这样的平静与十九也不同。十九平静是因为不懂,所以没有情绪;而她,更像是历经一切、大彻大悟之后回归本初。 这次的精英挑选里,近四十人参加,最后只有五人活下来,她是其中之一。所以十三觉得她很不简单,如果能拉拢过来帮助自己,将平添不少把握。 十三的想法很快得到证实:几天后,十一执行任务回来,小院里立刻热闹起来。因为事先没有得到提醒,新人们全部领教了十一的恶作剧:带有特殊功能的薰香,加过料的茶水,突然被虫子蛀空的桌椅,暗藏机关的摆件,被冠上阁主或者长老名义的传话和奇怪吩咐……四位年轻气盛的少年先后踹开十一的房门,又先后气急败坏地被丢出来。惟独二十四从头到尾没有露面,未踏出房间半步。最后十一嫌她无趣,破天荒地主动放弃恶作剧,竟然不再招惹她。 十三想了想,给她送去两件姑娘的衣衫:“女儿家打扮起来更漂亮。” 二十四默默看了他片刻,寂静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波动,她略一点头,收下衣衫,等于接受了十三的示好。十三知道信任是需要培养的,何况他盘算的是生死大事,当下也不多言,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十七远远看见,立即笑嘻嘻地凑过来:“哟,移情别恋了?” 十三懒得辩解,不搭理他。 十七顿感无趣,转移话题道:“听说阁主令十二回来,估计要有大动作。我猜跟京城的动静有关。” 十三闻言脚步一顿:“京城又有什么动静?” 十七惊讶地看着他:“莫长空被定国侯召回府里,你没听说?不会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果然是移情别恋了?” “我当然知道。”十三不耐烦。十九就在侯府,他怎么可能忽略侯府的动静。十二不在京城,下次给她送药的时候,要想想别的方法,不能再假扮酒楼伙计。至于屈少杰那边,他最近的心思都在案子上,前几天有意无意地向十三打听闲阁,不知道是在怀疑十三的身份,还是打算从闲阁开始查案。 十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回来前见过莫长空。”他没有卖关子的习惯,稍稍一顿就继续说下去,“三十年前,江北莫家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名门望族。莫长空的娘原本是个丫头,孩子一生下来就被送出去习武。后来莫家得罪官府里的人,被扣上勾结匪类的罪名,判满门抄斩。莫长空当时才十岁,不在莫家才逃过一劫。六年后他学艺有成,刚出江湖就遇到蓝烈倾,从此做了蓝烈倾的侍卫长。五年后,当初陷害莫家的人被蓝烈倾送到战场前线,极其怕死的人居然为国殉职。” “莫长空性子洒脱,看不惯朝堂里的明争暗斗,待蓝烈倾功成封侯,他便重回江湖过起浪荡日子。这次蓝烈倾召他回去,外界都在揣测他能呆多久。” 十三怀疑地问:“你也觉得他呆不久?”依蓝烈倾的做派,很难相信他会重用呆不久的人,事情似乎另有内幕。 十七耸耸肩:“我出任务的时候,碰到过官场里的人,大家都这么说。”说完就见十三皱起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知道他担心十九,当下有意转移话题:“哎,你觉得今年这批新人怎么样?” 十三正猜测蓝烈倾召回莫长空的用意,随口敷衍他:“挺好。” “会比我们活得更久?”十七恢复一贯嘻笑的态度,成功拉回他的注意力。 十三愣了愣:“什么意思?” 十七掰着指头细算:“我们这批算是特例,五年前活下来九个,而且全部活到现在,居然也没缺胳膊断腿。你看我们前两批的人,至今只剩下五号和六号。今年这一批仍然只活下来五个人,也不知道能还能活多久。”十七神色认真,语气却轻松得仿佛在开玩笑:“我这人运气一向很好,大概会比他们活得更久。” 十三没有顺着他的思路再想下去,反倒意外地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十七将后背倚在墙上,放松身子:“看着这些新人,突然想起五年前我们的事情。哎,我说过没有,当时我吓得直发抖。” 三十多个孩子,只有五个人能活下来,他身无长技,仗着速度快、运气好,居然躲到最后一天。九个人彼此僵持着,至到大火突然燃起。当时,十七最先躲到崖下,十三和十九跟来时,他心知不是他们的对手,抢先开口说让出位置,自己可以贴到崖边石墙上躲一躲,只求他们不要偷袭。十九向来没有心机,爽快地答应了。 其余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十九点头,以为他们三个结盟,谨慎地互相观望,等别人先动手,自己好渔翁获利。十三望着迅速迫近大火,提出停战的建议,所有人绑在一起,排成一排贴墙躲到崖下。十九先躲进落脚点,持着衣带结成的绳索,为其他人提供借力。火势消退前,如果谁有异动,十九随时都可以动手,就地格杀。 没有人有异议,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几人都不是特别好战的性子,何况他们也知道,十九向来没有心机,不会耍手段。于是绳索很快结好,十九持着中段,将绳索往腰间绕上一圈确保安全,十七和十三分别持两端,所有人同时贴着石壁爬到悬崖下,借着绳索和壁间突起的石块稳住身形,免得摔落崖下。 直到黄昏时分火势才消退,十九率先爬回崖上,扯着绳索将头昏眼花的众人拉上来,每个人都累得精疲力竭,早没有互相厮杀的力气。事后没有人解释那场大火的起因,他们也默契地没有追问。答案早就显而易见,他们没有反抗的资格。 三天的搏杀期结束,居然有九人活下来。面对阁主的阴霾脸色,十七胆战心惊地想,一个死的大约会是自己。三天的时间,他焦虑地忙着隐蔽,没有直接动手杀过一个人。不会杀人如何当杀手? 令他意外的是,阁主决定先处罚十三。杀手不允许有感情,也不允许私自搭伴。十三公然违抗命令,按例应当处死。鹰堂的长老绑了十三,正准备动手,沉静的十九骤然发难,夺了鹰堂长老的武器,以守护的姿态挡在十三身前。她柳眉倒竖,怒瞪双眼,脸上沾着半干的血迹,散乱的发丝贴在颊边,手里紧紧握着利刃,身上的血衣尚未换下,看似单薄的向躯体爆发出强韧锋锐的力量,薄暮中仿佛修罗临世,骇得所有人暗自心惊。 阁主一番盘算:如果强行处死十三,不止会失去十九这把天生利器,还要白白折损数名好手,于是换上温和的表情安抚十九,不仅留下十三,还大方地赦免其余人。十七幸运地保住性命,对十三和十九也多出一分亲近。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时间。十七敏锐地发现,他们这批人几乎都在不动声色地关照着十九。也许因为她年轻最小,也许因为她过于单纯、不会主动威胁任何人,也或许是因为她那场惊心动魄的反叛,阴错阳差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使他们间接到她的好处。总之以此为契机,他们这批人的关系,无形间被拉近许多,任务中的配合分外默契,五年后居然全部好好地活着。 虽然他们表面上的关系,跟“融洽”二字完全不搭边,尤其十一,简直是全阁的公敌。 十七望着数步开外的人,心思恍悠悠飞起来,神使鬼差地问道:“十三,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十三极其小心地观察过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才谨慎地说道:“偶尔想过。你呢,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能离开这里,想要做什么?” 248.第248章 :全部 十七懒洋洋地抄起手,带着几分向往:“自然是云游四海,做个真正的江湖人。哪里风景漂亮就哪去哪里,或者弃了武艺谋略,像个普通人一样,挤在人堆里看看热闹,呆腻了就换一处。哪天老得走不动了,就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定居。或许还会娶个性格温和的媳妇儿,陪着她过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日子,一起孝敬她的爹娘。”说着他便自嘲地笑了:“也就说说而已。像我们这样的人,哪能走得掉呢。” 十三没有搭话。他借用屈少杰的人脉关系,悄悄办了两份普通百姓的户籍,眼下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机会,让他和十九逃离闲阁。然后他们不再是让人谈之色变的精英杀手,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而在那之前,他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 定国侯府内,莫长空正式重任侍卫长,接手府内所有护卫事宜。南宫雪若留神提防数天,结果发现他只召集落霞苑的丫头侍卫们训过一次话,连人选都未曾调换,仍然是夏皓钧最初选派的那些人,之后几乎从未踏足落霞苑。反倒是青园的丫头侍卫,被他撤换掉数位。其中还有一名是雪姬贴身使唤的丫头。雪姬当然不依,很快把事情闹到蓝烈倾面前。 莫长空振振有词:“因为她没有服侍好主子,惹得侯爷时时为青园的事分心,所以必须换掉。” 南宫雪若十分疑惑,莫长空的意思,是讽刺雪姬争宠?调走她得力的丫头,算是个警告?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夏皓钧一句“不安分”的评价,莫长空才打定主意,将她身边最得力的人手换掉。 蓝烈倾手执狼毫,专注地盯着刚落笔的画,对莫长空说道:“这种事无须来问本侯,你做主便罢。” 南宫雪若乖巧地低着头替他磨墨,听到雪姬不依不饶的声音:“她是我院里的人,要处置也该由我亲自来。” 莫长空冷笑:“大约还没有人同姑娘说起府上的规矩。但凡犯了错的,除了侯爷,这府里只有侍卫长才有权利责罚。以前是夏皓钧,他忙得很,没空理会,现今既然召了我回来,便是我全权负责。” 雪姬一双美目顿时含了泪。她知道莫长空曾经跟过蓝烈倾许多年,主仆间的情分无法随意挑拨,便使了怀柔的策略,楚楚可怜地向蓝烈倾诉苦:“旁人也就罢了,惟独这丫头与我有缘,否则当初也不会买她进府。就算她做错事,寻个老成的教导一番,改了就好,旁的丫头使唤起来,未必有她这般合意。” 原来这个丫头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人。 蓝烈倾眉梢一跳,恍然记起是有这么回事。夏皓钧拖到现在才动手,想来也没有多大问题,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撩起眼皮吩咐莫长空:“嘱咐夏皓钧仔细点,寻几个机灵的送到青园。你亲自把关,不得怠慢。”然后转脸安抚雪姬:“莫侍卫和夏管家跟随本侯多年,自有一番计较,不会委屈你的。” 雪姬知道,蓝烈倾最厌烦一件事叽叽歪歪说半天,这番话表示他耐心已经告磬。雪姬虽然不甘不愿,到底不敢触他生气,只得就此罢休。 名份这种东西,无论哪个达官贵人府里,都是女人最渴望的。雪姬是皇上赏的人,入府的时间也不算短,更有单独的院子,却迟迟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论容貌、论才艺,雪姬都是极出色的,所以生出几分骄傲的矜贵。她有意无意地向蓝烈倾提起要个名分,可蓝烈倾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今风月场里玩兴正浓,没有半点娶妻纳妾的意思,三言两语便绕过话头。否则雪姬大可抬出身份同莫长空理论。 南宫雪若却浑然不以为意。对她而言,侯府只是她任务地点之一罢了,说走就走的地方,有了名分反而麻烦。蓝烈倾绝口不提,她自然不会主动去问。所以就算她没有半点才艺,因为不闹腾,反而比雪姬更招蓝烈倾的欢心。 打发掉雪姬,蓝烈倾再无心作画,抛开笔墨,转身走到窗边,看着院里红艳艳的海棠花,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是春天了。” 蓝烈倾习武,不畏寒,衣着一向偏于单薄。他今日穿了一件石青色窄袖锦袍,腰间以云纹带束起,妥贴着包裹住紧实的肌肉,勾勒出流畅的身材线条,头发用一根青玉簪挽起,衣裳上绣着九蟒花样,腰间的龙纹佩更是圣上亲赏,贵气十足。 南宫雪若放下手里的墨块,表情有些茫然,不知道蓝烈倾在想什么。她向来没什么好奇心,他不说,她便不主动问,安静地站在书案边,等着他的吩咐。 蓝烈倾倚在窗边,姿态放松,侧着脸唤她:“南宫雪若。” 她歪着脑袋瞧了他一眼,眼神清澈,态度顺从,默默走到他身边。蓝烈倾抬手抚上她脸颊:“做我的人,可好?”如花娇颜,奈何异心。 南宫雪若笑容清甜:“侯爷说什么呢?南宫雪若早就是您的人了呀!” 蓝烈倾神色复杂,眸色深沉如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面孔,半晌没有说话。 海棠花蒌败的时候,郭茂怀的精神已经处于半癫狂的状态,拒绝任何人的接近。如果案子迟迟再无进展,屈少杰怀疑他会直接疯掉,就此断了线索,于是上了一道折子,禀明情况,恳请采取安抚措施。 皇帝夏靖泽亲自去了一趟大理寺监牢。郭茂怀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头发几乎掉光了,稀疏、杂乱地堆地头顶,缩着身子躲在角落。他眯起眼睛,定定瞧着牢房外明黄的龙袍,忽然口齿清晰地说出一句话来:“蓝烈倾休息的时间不短了。” 皇帝先是一愣,接着脸色就是一沉。 郭茂怀抬袖抹抹脏兮兮的脸:“别的人,罪臣信不过。” 皇帝不悦:“你这是跟朕谈条件?” “是求生。”郭茂怀表情疯狂,口吻讥讽,“皇上这么想要罪臣的口供,但如果罪臣告诉皇上:定国侯蓝烈倾有异心,筹划谋反,皇上信还是不信?” “屈少杰!”皇帝抬高声音唤道。 候在旁边的屈少杰赶紧跪下:“臣在。” 皇帝指着郭茂怀,锁着眉责问:“你确定他没疯?” 谋反可是大罪。哪怕是圣宠优渥的定国侯,扯上谋反的罪名,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屈少杰吓出一身冷汗,竟然不知如何做答。郭茂怀见状,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顿时哈哈大笑。疯狂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这件差事担不得了。屈少杰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借口推掉才好。 幸好皇帝没把郭茂怀的疯话放在心上。当天夜里,郭茂怀被带进宫中。二天辰时刚过,从宫中出来的不是郭茂怀,而是一道圣旨:宣定国侯入宫。 蓝烈倾在东院接完圣旨,倒是没有说什么,长长叹了口气,知道安稳日子已经到头。他唤来夏皓钧和莫长空:“府上各处可曾打点妥当?” 两人恭谨地回话:“侯爷请放心。” 蓝烈倾点点头:“林羽呢?随我入宫。莫长空留在府里,随时听候。” “是。” 皇帝见到跟在蓝烈倾身后的林羽时,表情有些意外:“朕听说,莫长空前些日子回来了?怎么不是他跟着你?” 蓝烈倾仍然一副懒散的笑模样:“他去外面闲逛两年,心都逛野了,哪里还比从前。府上的管家也嚷嚷着要走,臣弟身边没有称手的人服侍,便让他们先教导完年轻人。” “说得你们多老一样。”皇帝对他的话表示怀疑,嘴里嗤笑一声,认真地看了他片刻,知道他拐着弯在推脱差事,缓缓开口:“五弟,你府上的人,随便哪个不比朕的朝臣强?哪怕能力差些,哪怕尽是无名小卒,至少不会贪生怕死、没有怀着别样心思。无人可用的是朕。” “皇兄说笑了。毕竟人心隔肚皮,哪怕挖开胸膛剖出心来,都不知道里面藏着些什么。能好好地活着,谁愿意去送死?”蓝烈倾随手端起旁边书案上新沏的茶盏,凑到鼻尖轻轻一嗅,然后浅浅啜了一口,有意岔开话题:“今年新上的狮峰龙井?” 被他一打岔,郑重的气氛顿时被冲散。皇帝的表情跟着松泛下来:“统共才几两,前两日刚送到。都赏你也无妨,这便叫人送到你府上。” 蓝烈倾乐呵呵地谢恩:“谢皇兄。” 皇帝摇摇头:“只知道讨赏,也不知道分忧。” 蓝烈倾低头品茶,佯装没听到。 皇帝也不恼,说起小皇子谋杀案,仍然耐着性子与他商量:“那是朕一个儿子,也是你的亲侄子。宫里宫外,朕查了许久都没有线索。你一向心细,交由你最为稳妥。” 蓝烈倾头都没抬:“不是有郭茂怀吗,怎么会没有线索?” “他只信你。” 蓝烈倾闻言顿时夸张地大叫:“皇兄可吓我。” 皇帝摇摇头:“朕也只信你。五弟,这是皇家事。别忘了,你也皇家人。” 蓝烈倾嘴角抽搐,苦着脸问道:“看起来,皇兄这次是下定决心了?” 皇帝声音仍然平和,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对。胆小怕事、一味躲避不是你的性格。五弟,只此一次,办完这件事,你依然回去,继续过你的逍遥日子。” 蓝烈倾自知这次不同以往,今天再难以推脱,只得应承下来:“只此一次。可是皇兄你自己说的。”说话的时候,他捧着茶盏,低头嗅着茶香,神色淡淡。 “对。”夏靖泽态度坚定,“仍然是老规矩,全权由你负责。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朕绝不过问,其它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包括大理寺。需要什么配合,你只管开口。” 皇帝说到做到,当下便拟好圣旨:“如此,郭茂怀便交给你了。” “他人呢?”蓝烈倾应承下来,便懒得废话。 “暂时关在后面一处冷宫里,那里犯错的妃嫔居所,属于后宫禁地,无人能进。当然,也称不上绝对安全。毕竟皇子的事就是在后宫发生。拿着朕的手谕,你随时可以带走他。” 蓝烈倾捏着明黄的帛,认命地揉揉眉心,吩咐身后的林羽:“去外面找陈公公,拿份京城地图给我。” 【。。】 大启年,三月廿七,闲散两年的定国侯重归朝堂,全权负责小皇子谋杀案。 当天下午,蓝烈倾独自从皇宫出来,林羽并未随行。他没有直接回府,反而拐去大理寺找屈少杰。既然应了差事,就要漂漂亮亮地办好。屈少杰没有多少意外,他打定主意要从这桩纠缠不休的案子里脱身,蓝烈倾接手案子后先找他了解案情,算是合情合理。 屈少杰二话不说,直接搬出全部的宗,从最早康钊调查的金旭案,到如今郭茂怀曝出的皇子被谋害案,详细介绍现有的线索、尚存的几处疑点,条理清晰流畅,态度十分配合。 蓝烈倾斜眼觑着厚厚的一摞宗,完全没有亲自动手翻看的意思,对屈少杰赞许道:“知进退、懂取舍,果然是个人才。听说是你武举出身,原来头脑也不错。怪不得案件这么久没进展,皇兄始终不肯换丁朝珍来审。” 屈少杰拱手:“承蒙皇上和侯爷看得起,是下官的荣幸。” “难得你了解得这么清楚。这么多材料,换人整理反而麻烦,以后依然由你负责吧。” 屈少杰堆起笑意,客客气气地婉拒:“下官可不比侯爷,智勇双全又有担当。因为这桩案子,下官与家人分别已久,连除夕夜都无法一起守岁,巴巴指望着侯爷担起大任,好早日与家人团聚呢。” 他意有所指,蓝烈倾这么精明的人,岂会不知,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既然思念家人,请他们回来便是。以后凡事有本侯罩着,你不必参与案审,只负责宗整理,牵扯不来多大的麻烦。” 屈少杰闻言深深一辑,再没有拒绝的理由:“谢侯爷体谅。” “这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先说来听听。” 249.第249章 :阳光大好 屈少杰略略理了下思路,简明扼要地说道:“从金铭、康钊,再到郭茂怀,事事都与闲阁有关,下官觉得不像是巧合。” “关于闲阁,你了解多少?” “除了一些江湖传闻,几乎一无所知。侯爷若有兴趣,可以找大理寺的一位同僚聊聊。名字唤做苏礼和,他或许查出些内情。” 蓝烈倾挑眉:“你既然知道他,从前如何不去问?” 屈少杰苦笑:“侯爷,下官空有查案的决心,却无足够的本事与胆识,自然要谨慎些。” “苏礼和是否可信?”蓝烈倾无意为难他,倒没继续追问。 “可信。根据下官的查探,怕是与闲阁有些过节,所以才紧追不舍。” 蓝烈倾点点头:“行,本侯心里有数了,明日便去会会他。这些宗你整理一下,挑关键的送到本侯府上,容本侯细细查看。” “是。” 一个时辰后,林羽才来到大理寺。蓝烈倾正在闭目养神,摆在他面前的案宗,一本都没翻动过。 “事情办妥了?”蓝烈倾听到声音才睁开眼,懒洋洋地问道。他上午在宫中便有所布置,林羽没有跟着他,自然是按吩咐办事去了。 林羽恭谨地向他俯身:“是,莫统领亲自带人过去的。” 蓝烈倾甚为满意:“回府。”林羽这孩子挺机灵,至少分得清大事小事,关键时刻肯敛了轻狂习气,主动去请示莫长空。 二天,展钦奉蓝烈倾的命令,客客气气地将苏礼和请进定国侯府。 苏礼和如今任大理寺执事,官阶从九品,没有多少影响力,平日里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在朝廷从官员中丝毫不惹眼。突然接到蓝烈倾的邀请,他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忐忑。 定国侯复出的消息昨天便传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蓝烈倾现在是什么地位,忙的是什么事,稍稍不小心就会招来大祸。他与小皇子被谋杀的事有没有关系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没有人信、是什么人信。于是他本能地想推辞,可是展钦没给他机会,说话时语气恭谨,姿态却透着强硬。没办法,苏礼和只好整整衣服,跟着去侯府。 到达时,蓝烈倾已经在书房候着。见到苏礼和,他连客套都省了,直接屏退周围的人,仔细关好门窗,直接了当地问道:“苏大人,关于闲阁,你查到多少东西?” 苏礼和心里咯噔一跳,本能地推诿:“侯爷,‘闲阁’只是江湖间的传闻,官府都未立过案,做不得数。”他近期都未见十二,莫非定国侯发现了什么? “真要这样,本侯今日就不会请你来。” “下官只是小小一介执事……”摸清蓝烈倾的态度之前,苏礼和谨慎地想要回避。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会朝政漩涡的中心。贸然依附于他,未免太过冒险。 蓝烈倾不耐烦:“这里没有旁人。你说的话,不会有三个人知晓。本侯听说,除了闲阁内部的人,外面没人会比你更了解它。我现在需要它的情报,全部、不分巨细。” 看来定国侯只是猜测,并未抓到实质性的把柄。苏礼和心中稍定,态度仍然拘谨,扯出点笑容说道:“侯爷这兴趣来得有些突然。” “皇兄突然把案子交给本侯,本侯自然要尽力,免得辜负皇兄的信任。” 苏礼和听出他话里的威胁,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莫非侯爷怀疑,此事与闲阁有关?” “不是怀疑,是种种迹象都指向闲阁。本侯有理由相信,这个江湖组织绝对逃不开干系。” 苏礼和心头猛地一跳:定国侯打算对闲阁下手?他定定地看着蓝烈倾,半晌问出一句话:“侯爷,我可以相信你吗?” 蓝烈倾不置可否:“要看是什么事。” 苏礼和斟酌许久才开口:“一个女人。” “对闲阁影响很大?” “不。她只是听命行事。” “既然无关紧要,本侯留她一命也无妨。”蓝烈倾戏谑地打量着苏礼和,“看不出,倒是个难得的情种。” 苏礼和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顿时喜出望外,向着蓝烈倾深深一揖:“谢侯爷成全。” 苏礼和要保的人,自然是十二。定国侯要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借口。他肯答应,便是真的应承下来。所以苏礼和并不怀疑蓝烈倾是在欺骗他。 蓝烈倾坦然受了他的礼:“接下来,苏执事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确认十二的安全后,苏礼和再没有半点犹疑,开始叙述他所知道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闲阁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江湖中的消息则是从十五年前开始。闲阁一批精英杀手就是那是培养出来。” “听说他们最优秀的杀手,都是从小就在闲阁长大,经历最严格、最残酷的训练,对闲阁有最绝对的忠诚。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有名字的反而没什么地位,有普通百姓,也有江湖高手。他们平时搜集情报,和普通人完全无法区分;当精英执行刺杀任务时,负责暗中的联络和接应。” “五年前,闲阁培养出一批天才杀手,共有九人,按年龄大小编号十一至十九。除十二和十九外,其他都是男人。我要找的人是十二。她有一手改换容颜的绝妙工夫,本来面目在左眼角有颗滴泪痣。侯爷如果遇到,还望多加海涵,务必手下留情。” “闲阁真正名动江湖,是从三年前的沙城开始。两军城外对峙,十九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击杀胡军正副两位主帅以及随行军师,一役名扬天下。传闻她有最绝色的容颜、最机警的头脑,最敏捷的身手,简直就是天生的杀人利器。” 蓝烈倾静静听着,脑子里的念头渐渐成形,脱口问道:“她多大年纪?” “十七岁左右。”苏礼和极快地回答,倒没问蓝烈倾为什么要问年纪,“具体日子不清楚,只知道她生辰在年后两个月内。” 蓝烈倾蓦然记起二月初,他在酒楼里有意离开、独留夏南宫雪若一人那次,他在远处分明看到她的笑容。虽然只有短短一刹那,但他绝对没有看错。每次出门,她都与人有联络,但只有那一次笑了。 生辰吗?原来如此。蓝烈倾冷笑,几乎已经断定她的身份:没想到,她竟有那样好的身手,埋伏在他这侯府里,倒也不算辱没。 两年前的战事,蓝烈倾听闻过零碎的消息,因为有意隐退,从未深究。既然与南宫雪若有关,他倒要认真考虑一番:“闲阁为何会出现在边关?” “侯爷可认识纪中卫纪怀勇?”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手里有线索?”蓝烈倾尚在军中时,纪怀勇只是一个小小的边关校尉,两人身份差距遥远,自然没有什么交情。蓝烈倾也是在沙城一役后,才听人谈起过他的名字。 苏礼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应该和盘托出。他转念一想,以定国侯的本事,查到纪怀勇是迟早的事,倒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能落个人情:“沙城一役之前,纪中卫身边曾经有位谋士,叫做程铭,颇有韬略,战事平息后悄然离去,不知所踪。据下官猜测,闲阁是为了招募程铭才出现在沙城。” 听到程铭的名字,蓝烈倾脸色忽然郑重起来:“招募成功了?” 苏礼和对他的郑重有些意外,才知程铭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下官不敢肯定。只是今年听到江湖小道消息,说闲阁多了一位谋略过人的禾先生。” 【。。】 苏礼和没有特意提起十三。无论小妹苏婉的心思在哪里,十三终归算是苏家的恩人,他扬言与苏家断绝关系,苏礼和如果特意提起,反而会坏了十三的打算。定国侯横插一脚,以十三的本事,定然能找到机会脱身。 蓝烈倾商谈完毕,吩咐展钦送客,而后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仰面靠进藤椅里,从记忆中翻起一段往事来。 二皇子夏靖泽即位以前,程铭是太子夏靖德的谋士。蓝烈倾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并且有过几次接触。夏靖德失势之后,程铭远走,倘若他果真做了闲阁的谋士,那么闲阁的立场相当值得玩味。夏皓钧踏进书房时,正看到蓝烈倾薄薄的唇勾起,露出浅浅一抹笑意,眼神异常冰冷。他顿时头皮一麻:每当自家主子露出这种笑,就意味着有人要倒血霉。 “侯爷?”夏皓钧轻手轻脚地放下茶盏,唤回他的注意力,“这是昨天宫里赏的狮山龙井。” 蓝烈倾笑眯眯地揭开盖子,茶香在书房中溢散开来,沁人心脾。他缓缓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茶沫:“落霞苑最近两天可有动静?” “没有。那边的丫头回报说,她这两日都呆在房里,半步未出。”指给南宫雪若的丫头,都经过精心挑选,是府里的老人。 “真是巧。”蓝烈倾仍然挂着没有温度的笑,抿了一口茶,“指使她的人,似乎与本侯手边的案子脱不开干系呢。明天再去试探一番,让林羽仔细跟着。” 夏皓钧欲言又止:如果侯爷打算认真查探,为何不让莫长空跟着,反而挑不如莫长空稳妥的林羽?似这般纵容,只怕日后不好收场啊。 想归想,夏皓钧到底没有说出来,转身叮咛林羽去。 蓝烈倾重回朝堂的事情,没有人特意在南宫雪若面前提起。以她的本事,侯府内稍有动静就会有所察觉,何况昨天莫长空突然调走府内一大半的人手,连她落霞苑的侍卫都少了两位。她若还未发现异常,未免太过迟钝。 她的任务终于到了。 午后,蓝烈倾来到落霞苑,南宫雪若坐正坐在窗下,低着头绣手帕。她近日正跟着周遭的丫头学刺绣。虽说开始学的时间有点晚,胜在天生十指灵巧,又肯虚心向丫头讨教,进展速度飞快,才几天就绣得有模有样。 阳光透过窗子,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阴影,将完美的脸庞罩在明暗交接点,湮没了神色。蓝烈倾一步步走过去,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南宫雪若吓了一跳,顺着他手间的力度抬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带着疑问落到蓝烈倾脸上。 蓝烈倾抚摸着她的脸颊,表情中含着几分逗弄:“明天陪我出去走走?”他少年从军,战场上磨砺多年,军中生涯在手掌上结出厚厚的硬茧,近两年养尊处优也未能磨掉指间的粗糙,划在娇嫩的皮肤上,微微有些刺痛。南宫雪若不闪不避,直直望进他眼里,笑得天真无邪:“好啊。” 二天阳光很好。南宫雪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勾着蓝烈倾的手言笑晏晏。蓝烈倾微微侧着脸,唇边含着点笑意,眸光沉静如水。 一名男子与他们擦肩而过。男子目光平视,并未在他们身上停留,自顾自地往前走。蓝烈倾突然心生警觉,回过头去看。那男人穿着普通的蓝色长衫,似乎没发觉蓝烈倾的目光,抬脚走进街边的当铺内。 蓝烈倾注意到他的脚步,足尖先着地,没有半点声息。这是一种经过刻意练习的轻功步法。 ——终于还是来了。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就是闲阁的十七,但是他直觉地相信,这个人与南宫雪若有关。 蓝烈倾顿时沉下脸。南宫雪若发现他脸色不对,跟着停住脚步,也不再说话。蓝烈倾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带着点警告,没有说话。南宫雪若无辜地回望,不明白他的意思。蓝烈倾也没有解释,只是沿了长街,顺着人滚慢慢走着。 他其实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只是一场误会。可是当南宫雪若在一家成衣铺子前停住脚,扯住他的袖子,向他露出期望的表情时,他真的很失望。 他没有阻拦,大方地松开手放她进去,看着她挑中一件成衣,然后走到内室去试衣,离开他的视线。他知道,在她挑衣服的时候,一定有人从后面溜进这家铺子,躲在内室等 250.第250章 :摇摇头 他没有阻拦,大方地松开手放她进去,看着她挑中一件成衣,然后走到内室去试衣,离开他的视线。他知道,在她挑衣服的时候,一定有人从后面溜进这家铺子,躲在内室等她。很奇怪,他居然不想当面拆穿她。 他没有猜错。南宫雪若试衣服的时候,一条帕子看似不经意地滑落。内室的暗影里迅速闪出一人,伸手捞住帕子,极其小心地收好。 正是十三。 “快走。”她手上不停,一边换衣服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催促,“他刚警告过我。” “你多加小心。”十三懂得轻重,不敢多留,低声叮嘱她。 “知道。” 南宫雪若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一直不远不近跟着蓝烈倾的侍卫只剩下两位,心里顿时一沉,仍然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到他面前展开双臂问:“漂亮吗?” 蓝烈倾淡淡扫一眼便不再看她:“你喜欢就好。” “那就这一件吧!”南宫雪若做出十分欢喜的样子。 蓝烈倾也不反对,点头同意。南宫雪若穿着新衣服,没再进去换回出门时穿的衣服,就拉着他离开。蓝烈倾知道,她想尽快支开他,给她的接头伙伴创造最大的安全。可惜…… 半个时辰后,他们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里,蓝烈倾点了几个招牌菜。菜还没上齐,他那几个消失的侍卫就出现了,有四个换了新面孔,显然是原来那几位受了伤,立即换新人顶替,总人数仍然保持不变,就坐在楼下,封住她所有的退路,以及蓝烈倾可能遇刺的方向。其中一个年轻人来到他们桌边,正是新提拔的林羽。他凑到蓝烈倾耳边悄声说着什么,呈给他一条手帕。 南宫雪若懂事地把目光移向窗外,余光扫过那条手帕,心里咯噔一跳。——正是她交给十三的那条,已经染上血迹。 菜上齐后,蓝烈倾一样一样夹给她,问她合不合口味。她也配合地笑着,说好吃。那条手帕静静躺在桌角,仿佛被人遗忘。 吃完饭,蓝烈倾问她还想去哪里看看,她借口累了,提出回府休息。蓝烈倾也依着她。两人才离开桌边,林羽立刻跟过来,拿起那条手帕小心收好。这上面,藏着侯府的格局、人员,以及蓝烈倾的日常习惯、爱好、忌讳……包括他养在府里的雪姬,都清清楚楚。 南宫雪若学了几个月的刺绣,不是没有目的。 回去的路上,蓝烈倾依然抱着她,两人共乘一骑。快到侯府的时候,他突然问:“知道帕子上都有什么吗?”南宫雪若假装不知道:“什么帕子?” 蓝烈倾没有逼她承认,自顾自地继续说:“东西虽然追回来了,却没能取得那人性命。这些内容,不知道他看到多少。” 南宫雪若顿时舒了口气,故作天真地问:“闲阁?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杀人组织?”——幸好,十三他没死;十七也还活着吧? 蓝烈倾眸色一暗,沉默下来。 到了侯府门口,仍然是蓝烈倾先下马,然后抱她下来,牵住她的手往落霞苑去。待到下人们服侍蓝烈倾换了衣服、都退出去后,南宫雪若盯着他,意有所指地问道:“侯爷为什么要带我回来?”笑嘻嘻的模样,更像是寻常女人的撒娇。 蓝烈倾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呢?”他冲南宫雪若招招手,示意她到身边。南宫雪若顺从地走过去。还差两步的时候,被他伸手勾住腰身,一把带进怀里。他低下头,把脑袋放在她肩膀上,好像全身放松,毫无防备的样子。可是南宫雪若心里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这时候想动手杀他,绝对是自寻死路。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站着没动,任由他抱着。 蓝烈倾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问:“为什么不肯跟着我?如今,我既不想放你回去,也不舍得杀你,你倒是说说看,我要拿你怎么办?” 南宫雪若摆出一副天真的表情:“侯爷您在说什么?” “呵。”蓝烈倾轻笑,忽然将她打横抱起丢在床上,撕了她的衣服狠狠要她。南宫雪若疼得一次次蜷起身子,被他一次次拉开,毫不怜惜。入府近一个月,她一次看到他对她露出那样冰冷的眼神,像是结了霜,没有一丝温度。 她想: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舍不得动手,是因为她很漂亮? 这天以后,蓝烈倾很少再来落霞苑。她被软禁在院子里,每次走到门口,总会有丫头或者侍卫出现,不软不硬地说道:“最近府里不安生。侯爷交待了,一定要好生侍候姑娘,不能让姑娘乱走,免得受了惊。” 她不是没有办法绕开她们,也试过套她们的话。可是她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吐露。另外,南宫雪若注意到她们手上都有些力气,显然懂点工夫,虽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要制造点动静引起侍卫们的注意,已经足够了。她没有办法传信息出去,外面的消息也透不进落霞苑。 【。。】 南宫雪若开始反思自己:那天在街上,他点破她的身份时,为什么她不直接逃走呢?对了,蓝烈倾身手很好,还有很多侍卫,她只有一个人,不是对手。既然逃不掉,不如继续留下来。 可是现在,她留在定国侯府还有什么意义?刺杀蓝烈倾?她没有成功的把握,而且可以肯定,就算成功杀了他,她也无法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没有人付钱的生意,阁主不会做。他热衷于建立一个强大完善的情报网,却不热衷于制造混乱。因为情报能换来银子,混乱只会白白折损银子。 刺杀定国侯蓝烈倾的代价太高,没人出得起这个价格。 侯府里忙碌了短短几天,之后迅速沉寂下来。定国侯的谋划静悄悄地进行着。南宫雪若安分地呆在落霞苑,从丫头侍卫的悄声议论里,听到蓝烈倾回归朝堂、接管郭茂怀一案的消息。 如屈少杰事先所料,吴瑾对蓝烈倾极为敬服,每一条命令都执行得十分彻底。蓝烈倾本人确实有几分手段,他人在京城,对晋州的郭府难以策应,索性放手不管,只指点吴瑾稍微更改布防策略,加强两道针对江湖袭击的措施,然后放出话来:如果再有状况刺激到郭茂怀,难保会有什么秘密流露。 至于郭茂怀本人,早在蓝烈倾接手案子的一天,就彻底失了踪迹。除了蓝烈倾自己,恐怕连皇上都不知道他被藏在哪里。有人说在侯府,有人说在大理寺,还有人说郭茂怀根本不在京城,蓝烈倾亲自留在京城是为是惑人视线。 无论如何,这一招果然让幕后凶手再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这个时候,蓝烈倾才让展钦向纪怀勇递了帖子,邀他过府一叙。 展钦的态度温和有礼,倒没有多费唇舌心机,很快就把纪怀勇请了过来。当年蓝烈倾在战场上声名远扬,纪怀勇极为仰慕,早就有心结交,无奈身份低微,最多远远望一眼。等他升职成为正五品的中卫大夫、终于进入朝堂,蓝烈倾却递上了请退折,谢绝一切应酬。如今听闻侯爷有请,他自然喜出望外,顾不得朝内暗流涌动,痛快地往侯府赴约。 纪怀勇性子直爽,甚合蓝烈倾的眼,顿时生出惜才之心。两人在前厅闲聊许久,直到夜色降临,蓝烈倾索性开了两坛好酒,留他在府内用膳。纪怀勇亦未推辞,大大方方地留下来。蓝烈倾观察许久,确定他没什么心机,不动声色地引出话题:“听说两年前,沙城那一战十分传奇?” 纪怀勇果然没有多想,顺着话题说开:“不瞒侯爷,那一战确实传奇。当时我们都有战死沙城的觉悟了,忽然来个小丫头,我见她身手利落,就答应借她五名死士,让她拿着军机地图混进胡军,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杀了胡人正副两名统帅以及军师,令胡人阵前大乱,我们才有可趁之机,成功守住沙城。” 蓝烈倾身体前倾,对他说的传奇十分有兴趣:“哦?是个什么样的小丫头?” 纪怀勇比划了一下:“只有这么高,看上去才十三四岁。长得极漂亮,眼睛大大的,眼神里有种纯粹的执著。可惜没什么表情,有点呆。认真起来的时候,有种狠辣的戾气,连卑职见到都发寒。哦对了,她自称是闲阁的人,说可以叫她十九。” 十九。 这就是她的名字。蓝烈倾摇晃着杯中酒液,想起南宫雪若发呆的样子,对比纪怀勇的描述:看来这两年她稍微长高了一点。收起心思,蓝烈倾继续问道:“她用的什么武器,你可曾看到?” 纪怀勇想了想:“卑职只见到她离开战场的情景,伏在马背上,拖着长长一把斩马刀。那般厚重的武器,她小小的身子,也不知怎么拎得动。听说她刺杀达尔罕和军师时,用的是贴身藏起的小巧匕首;刺杀达尔奇时,用的是抢来的硬弓。” 会的还真不少。蓝烈倾轻叹:她在这府里到底说了多少谎话、隐瞒了多少秘密? “她还有个伙伴,好像是叫十三。”纪怀勇补充道。他隐约猜到,蓝烈倾问及此事必定有内情,便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蓝烈倾脸色未变,一口饮尽杯中残酒。静静听他说完,然后问起程铭。纪怀勇知无不言,先是大大夸赞了程铭一番,然后才说起与他相识、分别的经过,私心希望他能得到定国侯的笼络。毕竟这样的人才,流落江湖未免可惜。蓝烈倾含笑听着,似乎对这人颇为欣赏,暗暗却打定主意:果然是前太子麾下那人,如今他入了闲阁,怕是有什么图谋,已是留不得。 大厅外,树影婆娑。起夜风了。 宴至尽兴,蓝烈倾吩咐展钦送客,抬脚去了落霞苑。 他接连数日未曾过来,南宫雪若早已歇下,听见声音慌忙起身服侍。蓝烈倾借着酒意,揽住她的腰身歪到床上,伸手去剥她仅着的里衣。南宫雪若顺从地缩在他怀里,帮他宽了沾惹酒渍的外衣。蓝烈倾扣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目光中带着点说不明的情绪,直直望进她眼内。 南宫雪若不禁惴惴:这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她试探地唤了一声:“侯爷?” 蓝烈倾松开手,轻轻捻着她的耳垂,动作温柔至极:“南宫雪若,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表情十足十地真诚,甚至连一丝小女儿的羞赧都无。 “呵。”蓝烈倾低笑,目光陡然锋利起来,手指一动迅速卡上她的喉咙,一寸一寸收紧。 怎么突然变脸了?南宫雪若有些莫名,不知道哪里恼了他,很快喘不过来气,心头各种念头飞快转过,半垂的眼皮遮住眸光,藏下所有的情绪。她最终没有反抗,脸色慢慢由白转紫。 蓝烈倾牢牢盯着她,神色更加复杂,在她昏过去的前一刻松手。白皙细嫩的脖颈上缓缓泛起青紫色的指印。 南宫雪若本能地喘了一大口气,蜷起身体,捂着喉咙拼命咳嗽,咳得眼泪汪汪。 “怕吗?”蓝烈倾冷冷看着,没有半点心软。 南宫雪若点点头,稍稍一顿又赶紧摇摇头。 蓝烈倾目光如刺。 南宫雪若心头越发惴惴,拼命压下咳嗽,慌忙解释。她眼睛里含了水汽,委屈且无辜:“侯爷突然这么凶,当然会害怕。可是我又想了想,侯爷一向对我很好,就算我不小心做错事,侯爷也不会当真杀了我,只是一时生气,所以又不怕了。” 她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单纯的申诉委屈。蓝烈倾扯出讥讽的笑意:“你是当真料定,本侯舍不得下杀手。” 南宫雪若往床边缩了缩,不敢再说话。蓝烈倾抓住她的手臂,重新将她拉过来,毫不怜惜地覆身压上去。南宫雪若闭上眼睛,忍着痛由他折腾。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 蓝烈倾隔几天会来看南宫雪若一次,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 251.第251章 :推开他 蓝烈倾隔几天会来看南宫雪若一次,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扑上床剥衣服。最初南宫雪若还会摆出无辜的表情,试着跟他搭话,并且用她知道的方法讨好他。每当她用上这些方法,曾经那些男人没一个能拒绝她。可是到蓝烈倾这里,换来却是他更加粗暴的动作,伴随更多的疼痛。于是她渐渐也不再说话,不再试图讨好他,变得像个哑巴一样,同时暗自留心离开的机会。 蓝烈倾看她的目光却渐渐柔和起来,来落霞苑的次数明显增加。 他看到她平静的眼神,明明是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毫不反抗,像是精致沉默的人偶一般,却透着隐隐的倔强,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蓝烈倾心里悄悄猜测:她已经卸下迎合的伪装,还要多久才肯卸下这副冷漠的伪装?哪怕是恨或者怨都好,只要她不再板着一张脸。 这天夜里,蓝烈倾过来的时候,又是一身酒气,眼睛亮得灼人。南宫雪若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便提出想要出去走走,蓝烈倾抱着她,痛快地答允道:“好。明日我有些事情,让林羽陪你。” 蓝烈倾不亲自去盯着她?南宫雪若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她见过林羽,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脸庞上写满张扬,一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模样,对蓝烈倾和莫长空极为敬重,在同年龄的年轻人面前极为骄傲。 她轻轻地笑起来。接着就瞥见蓝烈倾的目光,赶紧收敛。 蓝烈倾居然没有挑刺,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玩累了早些回来,外面不比府里安全。” 南宫雪若自然答应,十分乖巧。 二天清晨,南宫雪若睁开眼,蓝烈倾已经离开,林羽得过吩咐,正候在门外等她。踏出侯府的时候,她没有半点留恋。 林羽带着数名侍卫,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看着南宫雪若随意绕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加快脚步,挤进人群当中,小小的身影一闪,眼看就要消失。林羽赶紧跟上,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迎面走过来,南宫雪若身子一缩一躲,等林羽绕过来时,已经找不到人影。 莫长空曾经私下叮嘱过,一定要盯好这个女人。如今人不见了,回去如何向主子交待?林羽自知事情严重,吓得一呆,面色发白,慌忙将带来的人散开,沿街仔细搜索。 【。。】 南宫雪若好不容易才从府里逃出来,哪里会给林羽机会抓到再带回去。她借着街边小摊的掩饰,一边缩在矮处辩认林羽的人,一边迅速脱了颜色鲜艳的外衣,里面特意穿着简单朴素的短打,站在集市的平民中丝毫不惹眼。她把外衣胡乱一团丢到街角,躲开侍卫们的视线,仗着身手敏捷,飞快地溜出一段距离,从街角翻身跃过矮墙,七拐八绕又奔出老远,最后翻进暖玉阁的后院。 一人正站在院内,转过身轻笑:“果然溜出来了。” 竟然是十一。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见到人也未多言,直接拎着一只沉甸甸的锦袋递过来。南宫雪若盯着他的眼睛,不肯伸手接:这家伙向来没有品性,谁知道他有没有耍花样? “红丹,三个月的份。”十一解释,言简意赅,“阁主知道你要出来,特意令我在此等候。你的任务是回侯府,继续潜伏。” 南宫雪若面无表情地接过他抛来的锦袋,打开后逐一检查,确定他果然没动手脚后,仍然站着未动。十一笑了笑,知道她心有牵挂,难得当次好人,主动解疑:“上次你交给十三的东西,被蓝烈倾截下了。增好十三机警,提前看过,差不多都记在心里,逃回阁里又默了一份,也算是带到。他伤得不轻,默出情报后阁主没为难他。倒是十五,没提前发现异状给十三示警,受了些责罚,加上身上的伤……不过现在也养得差不多了,无碍。” 南宫雪若颔首,然后便准备离开。她知道,如果真的无碍,等在这里的便不会是十一,而是十三。既然十一说无碍,想必是还在将养,至少人还活着,无须再挂心。 “等等。”十一唤住她,“你准备如何向蓝烈倾解释?” 南宫雪若想了想:“走散了。” 果然如十三所料,她什么都未想。十一没有讽刺她,温和地指导:“先主动找蓝烈倾认错,就说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他查不到我来找你的事,如果问你话,你知道怎么答。回去以后记得找出郭茂怀的藏身之处,其它多余的事情一概不许做,尤其不要招惹他府上的人,包括雪姬。” 南宫雪若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人,怀疑地问:“你真是十一?” 十一挑眉而笑:“不信?若不是十三,我才懒得替你盘算这些。” 南宫雪若顿时警惕起来,十一向来不会主动帮谁,否则必要索取相应的代价:“你莫欺负他。” 十一菀尔:“我最近忙得很,没空逗你们玩。” 南宫雪若打量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放弃:“总觉得最近两年,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你若不喜欢阁里,不回去便是。依你的本事,他们找不到你的。”她对十一的事没有好奇,因此没有半点追问的意思。 “你倒是聪明。十三把你保护得真好。”十一的话里褒贬难辨,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扯开话题,“我该走了,迟些蓝烈倾的人会搜到这里。你找个地方躲一躲,先想好说辞,迟些再回去。” 南宫雪若点头答应。十一深深看了她一眼,佯装成暖玉阁的恩客,从前院的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这丫头,到底是迟钝呢,还是敏锐?十三都没有发现的事情,居然被她一眼看透了。 林羽搜了半日没找到人,倒是从街角找到她扔掉的外衣,无奈之下忐忑不安地回府复命。 蓝烈倾正在批审大理寺送来的宗,听林羽说把人弄丢了,顿了半晌,一滴墨汁晃晃悠悠地从笔尖滴下,洇开一大团黑晕。 旁边伺候的展钦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出声提醒:“侯爷?” 蓝烈倾回过神,冷声吩咐:“出去跪着,到她回来为止。” 林羽仰起脸,似乎想要辩解,见展钦使劲冲他丢眼色,只得咽下到嘴边的话,不甘不愿地退下。展钦轻手轻脚地将案前冷茶撤走泼掉,重新沏了热的端回来,见蓝烈倾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忍不住问了一句:“若她不回来呢?” 蓝烈倾揉揉眉心,重新翻开宗:“会回来的。郭茂怀这么肥的一条鱼,牢牢捏在本侯手里,想打主意的买家多的是。” 展钦站了片刻,见他没有别的吩咐,悄悄退出房来,急匆匆地去寻夏皓钧,将南宫雪若的事情告诉他:“夏总管去劝劝侯爷吧。那女人就算回来,终归是个祸害,留不得。” 夏皓钧正与莫长空正在院子里切磋武技,听完展钦的话倒完全不着急,反而呵斥展钦道:“既然知道她有祸心,好好守着侯爷,不给她下手的机会便是。终归是侯爷看上的人,哪里有你做主的份,这么往外撵?” 展钦被他骂得尴尬,埋着头闷声答应:“是。” 莫长空收了长刀,大步走过来,拍拍展钦的肩膀,颇为同情:“这家伙连输我两场,你这趟来得不巧,正撞在火药筒上。侯爷心里有数,你们只管照吩咐做事便罢。倘若出了娄子,夏总管自会盯着。” 展钦到底斯文,规规矩矩地答应:“还有林羽,侯爷为着一个外心人罚他……” 莫长空撇嘴:“我还嫌罚得轻呢。带着那么多人,连个小丫头片子都看不住。那丫头比他还小两岁吧?” 原来如此,侯爷罚林羽,是因为他办事不力,与南宫雪若无关。展钦心思玲珑,迅速反应过来,顿时没了说法。莫长空挥手让他回侯爷面前伺候。展钦行了礼,没再多嘴,恭顺地离开。 莫长空抬手去勾夏皓空的肩膀:“你觉得她几时回来?” 夏皓空看看天色:“日落前。”他推开莫长空,重新拉开架势:“再来。” 他猜得没错,南宫雪若躲到黄昏时分便主动回来了。林羽在侯府门口跪了大半日,膝盖早麻了,看见她时倒没多少喜悦,用刀鞘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姑娘还知道回来。” 南宫雪若故作不解:“林侍卫的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林羽不愿意同她多说,口气生硬:“没什么。” 南宫雪若无意招惹他,问清蓝烈倾在书房,直接穿着灰仆仆的衣服奔过去敲门:“侯爷。”林羽揉揉没有知觉的双腿,蹒跚跟在后面,到书房门外忍着痛重新跪下。 蓝烈倾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先吩咐林羽:“没你事了。下去吧。” 林羽不敢多言,低头应声:“是。”重新撑着刀鞘站起来。展钦看看蓝烈倾的脸色,不像十分生气的样子,想起夏皓钧和莫长空的话,过去扶了林羽一把,借机退下。 南宫雪若乖乖站在门口。蓝烈倾合上手里的宗,声音淡淡:“过来。”南宫雪若这才走近,在他面前三尺远的地方停下,垂首绞着手指:“侯爷,南宫雪若知道错了。” 蓝烈倾盯着她,眸子里黑沉沉一片:“错在何处?” “我、我不知道。”南宫雪若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可是侯爷不高兴,一定是我的错。” 蓝烈倾冷笑。 南宫雪若抬起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侯爷——” 蓝烈倾不理她。 南宫雪若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犹豫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说。”蓝烈倾言简意赅。 南宫雪若的表情很伤心。她扯着他的衣角,用了很大气力,半天低声才挤出一句:“以后不会了。” “嗯?” 南宫雪若吓得一抖,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什么都不知道。侯爷,南宫雪若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小心,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想给蓝烈倾造成一种假象:她是被人胁迫的。蓝烈倾知道她进府的目的不单纯,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点,让蓝烈倾觉得其实她并不愿意这样做。 他这么精明的人,如果直接说是被人挟持,他肯定不会相信。她也不可能告诉他,她是闲阁的十九。那么不妨给蓝烈倾一点想象的空间:她确实有事情瞒着他,然后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不愿意再替那人做事,又怕那人报复,所以想得到蓝烈倾的保护。同时她又很害怕,怕蓝烈倾知道事实后不肯保护她,甚至会直接杀了她,所以她不能告诉蓝烈倾,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没有把握蓝烈倾会完全相信。不过,她也不需要他完全相信。只要他有一点点的怀疑就够了。他会留着她,亲自去查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地,继续留在侯府,借机探查郭茂怀的藏身之处,阁主交待的任务就算完成。 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蓝烈倾的反应。但她有的是耐心,一点都不着急。 “回去歇着吧。”蓝烈倾终于打破一室静默,轻轻叹了口气。 南宫雪若在心里不动声色地笑:他信了。也许没有全信,但至少信了一半。她还不知道,蓝烈倾已经见过纪怀勇。此刻她没有听从吩咐立刻出去,仍在站在原地,假装很害怕的样子,低着头不动,亦不开口说话。 “放心,没人敢把你怎么样。”蓝烈倾出言安抚。 南宫雪若走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胸口,像是寻求安慰,带着几分祈求:“侯爷忙完了过来陪我好不好?” 蓝烈倾没有回抱她,也没有推开:“好。” 【。。】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雪若本分地呆在落霞苑里。雪姬听说她失踪一天的事,发现蓝烈倾近日与她疏远,得意地踏进落霞苑,有意奚落她两句。 南宫雪若想起十一的提醒,难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不让我招惹,偏要招惹看看。她先吩咐身边的侍女去请夏皓钧,然后才迎上雪姬,绷着脸敷衍雪姬的暗讽:“一不小心迷了路, 252.第252章 :讨了个无趣 雪姬冷笑:“诺大一座京城,迷路不稀奇。稀奇的是人人都知道有名的定国侯府,妹妹迷了路,怎会想不起来找人问路?也不知道到底是回不来呢,还是不乐意回来。” 南宫雪若摇摇头:“姐姐当真是聪明,只怕聪明过了头,侯爷不喜欢呢。” 雪姬奇怪地接话:“侯爷这两日可是歇在青园。如妹妹所说,这是为何?” 南宫雪若故做天真:“因为我不小心迷路,惹侯爷生气了呀。等侯爷消了气,自然就回来了。”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她惹侯爷生气,侯爷哪里会去青园。 雪姬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气得声音一变:“妹妹未免自视过高。” 南宫雪若做出为难的样子:“我这人不爱热闹,劝姐姐还是回去吧。侯爷吩咐过的吧,无事莫扰了这院子的清静。” 雪姬气极反笑:“什么清静!侯爷不过说说罢了,你以为他还记得?” 南宫雪若无奈,冲雪姬身后走进来的人说道:“夏总管,我记得侯爷说过,这院子里若来了我不喜欢的客人,可以请您将那人赶出去。不知道这话还作不作数?” 夏皓钧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恭谨地向南宫雪若施礼:“自然作数。” 南宫雪若冲着雪姬的方向,洋洋得意地一抬手:“那么夏总管,请吧。”她明目张胆地把雪姬归进“不喜欢的客人”行列。 夏皓钧只得再向雪姬施礼,几句话说得十分委婉:“雪姬姑娘留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妥,还是请回吧。若是有什么话,晚上同侯爷说便是。” 雪姬气得俏脸都白了。她眼下仍然没有名分,知道得罪夏皓钧是极不明智的行为,只得强行咽下这口气,重新堆起笑意,客客气气地向夏皓钧回礼:“让夏总管费心了,是我的不是,这便回去。”反正侯爷这两天都歇在青园,等她讨到侯爷的吩咐,再来收拾这小丫头。 见雪姬扶了侍女的手,维持着优雅的步伐走出去,夏皓钧重新转向南宫雪若:“姑娘可还有旁的吩咐?” 南宫雪若大度地说道:“我这里没事了。夏总管您忙去吧。” 雪姬回到青园便开始盘算,待侯爷过来要如何开口,好让他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未曾料到蓝烈倾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他上午便去宫中同皇上议事,身边跟着的是莫长空,看来是极其重要的事。 蓝烈倾到次日近午时才回府,神色极其疲倦,仿佛一夜未眠。莫长空跟着他进了书房,关起门又议了大半个时辰。夏皓钧有意无意地坐在门外廊上,远远看到雪姬往书房而来,猜到她要说的话,不愠不火地拦下她:“雪姬姑娘请先回去歇着罢。侯爷这会儿正忙,若是需要服侍,自会有人去请姑娘过来。” 雪姬只得悻悻地离开。令她失望的是,没有人过来请她。蓝烈倾也没有来西院,他在东院另有卧室,忙完后直接在东院歇下。 当天下午就有消息渐渐传开:就在蓝烈倾进宫的那天夜里,皇上赐死了一位妃子,听说与小皇子的案子有些干系。然而这案子仍未结案,说明到此还未完。宫里的事情,大都与朝堂有些牵绊。这场后宫里的风波,大约也要延续到朝堂里。 蓝烈倾一觉睡到掌灯时分。展钦得了夏皓钧的吩咐,一直守在外间,听到里间传出动静,出声询问:“侯爷今日可还要出府?” “不急,待天亮吧。”蓝烈倾的声音有些哑。 “是。厨房备有膳食,刚刚已经吩咐下去,侯爷稍候片刻,马上送过来。” 蓝烈倾略略一顿,吐出漱口水:“送去落霞苑。” 展钦有点意外,差了人去吩咐厨房,亲自跟着蓝烈倾往落霞苑。 南宫雪若已经得到吩咐,提了灯站在门外迎着。蓝烈倾勾起她的下巴,俯身亲吻。南宫雪若措手不及,惊慌地瞥了一眼周围。丫头侍卫们个个低眉顺眼,佯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南宫雪若红着脸,将灯火递给侍女,伸手环住蓝烈倾腰身,软软糯糯地撒娇:“侯爷好久都没来看过我。” 蓝烈倾跨进房间,将她抱在腿上坐定,低笑:“这不是过来了?” 菜点很快上齐。展钦带领一干人等退出房,识趣地掩上门。他不似夏皓钧沉得住气,并未走远,伫在门外候命。 南宫雪若偎在蓝烈倾怀里,简单动了两下筷子作陪,扳着指头说些闲话:刺绣学会了什么新花样;有几只燕子飞进来,其中两只在檐下筑了巢孵卵;院里几株鹅掌楸打了花苞……蓝烈倾含笑听着,心情不错的样子,时不时地问上两句,南宫雪若高高兴兴地作答。 她极其识趣,对蓝烈倾这些日子的行踪绝口不问,言语间仿佛从未逃走过,一直呆在府里安分守己。蓝烈倾也只字未提,亲密地与她耳鬓厮磨,唇舌纠缠。若非早知他城府极深,南宫雪若差点都要以为,他心里毫无芥蒂,只有满满的宠溺。 第二日天色未亮,蓝烈倾便悄然起身。南宫雪若睡得极浅,稍微有点动静便惊醒,仍然闭着眼睛装睡,耳朵早支起来,将周遭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展钦的声音从外间传进来:“这件大氅侯爷还是披上吧。天凉露重,您前夜又吹了一整夜冷风,当心寒气侵体。” “本侯又不是女人,哪有这般娇贵。”蓝烈倾声音低沉,带着点难掩的愉悦,“走吧,好戏要上演了。宫里的动静要是让郭茂怀听到,他脸上的表情想必相当精彩。” 郭茂怀确实没有料到,蓝烈倾如此轻易就除掉了宫里的人,果然手段了得。他眯起眼睛,看到那人站在光源里,气定神闲地说道:“案子既然落到本侯手里,你开不开口,结果都是一样。差的只是时间问题。” 郭茂怀挺直腰板,底气十足:“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蓝烈倾对他的话表示认可:“确实。不过有件事本侯非常清楚: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要死的人。如果在死前想多吃些苦头,本侯成全你。” 郭茂怀凉凉地反诘:“皇上金口玉言,答应留我性命。侯爷想抗旨?” 蓝烈倾不以为意,闲闲地抄着手:“本侯抗旨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再多一次又何妨?只是可怜你的家人,你一日不死,他们便要担惊受怕一日。” 郭茂怀大惊,想起家眷便再也沉不住气,急切地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眼下暂时无事。不过等本侯从这里离开后,就难说了。”蓝烈倾表情危险,看得郭茂怀心头七上八下,头一次没了主意。他是个惜命的人,握着那些秘密迟迟不肯招供,就是想保住这条小命。蓝烈倾居然早早退了他的退路,说他必须死? 蓝烈倾见他迟迟不肯表态,诚恳地问道:“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郭大人觉得,这次会是哪位家人给你陪葬?” 郭茂怀脑门上开始冒冷汗。蓝烈倾处决了宫里的人,已经有第二个下手目标,特意提前跑这一趟,郭茂怀就算什么都不说,只怕旁人也不会相信。到时候,蓝烈倾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将郭茂怀的关押地点泄露出去,他就必死无疑。 想到此处,郭茂怀惊怒交加地指责:“我家里人与此事无关,圣上仁慈,允诺倾力保护他们平安。蓝烈倾,你肆意行事,当真毫无忌惮,丝毫不怕皇上怪罪?” 蓝烈倾闻言大笑:“纵有忌惮又何妨?皇上怪罪下来,左右都是禁足罚俸的小手段,难道还能让本侯以死谢罪?” 外人眼里,不过死几个罪臣家属,实在不算什么严重失误。认真追究起来,蓝烈倾贵为皇族,连削职都算严苛。这样的处罚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郭茂怀顿感绝望。他实在低估了蓝烈倾!这人看似对他照顾周密,其实已经将他退路封死,逼迫他豁出性命配合!先前屈少杰虽然不好忽悠,却还是可以使些手段,比如拿圣令相压,借以拖延时日等待脱身的机遇。但是在蓝烈倾面前,他连使手段的机会都没有。案子转到蓝烈倾手里以后,他辗转被送到此处,多日来接触的都是惜字如金的侍卫。今天蓝烈倾第一次亲自提审,居然开口就判了他的死刑! 想到得罪蓝烈倾可能招致的后果,郭茂怀生生打了个冷战:定国侯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行事也从不讲究光明磊落。不管他自己的性命还是他的家人,如今都捏在这人手里。 “侯爷。”郭茂怀的态度开始动摇,“给我点时间想一想。” 蓝烈倾神色失望,悲悯地看了一他:“本侯可没什么耐性。” 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具尸体。郭茂怀彻底感到恐惧,见他似乎要走,慌忙出声喊道:“侯爷留步!罪臣不是有意推诿,只是尚有心愿未了……” 蓝烈倾讥诮地勾起唇:“郭茂怀,你有什么资格同本侯谈条件?” 郭茂怀惊慌失措,脑袋里空白一片。眼看着蓝烈倾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外,他拼命喊出一句:“侯爷至少给我点时间,理出个头绪才好交待!” 蓝烈倾脚步略顿:“本侯要引个人出来,你还能再活些时日。”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郭茂怀才松了一口。想到他最后的话,郭茂怀再度咬牙切齿:原来定国侯早就打算拿他当诱饵,根本没准备杀他,自己居然三言两语被他吓破胆!此时此刻,领教了定国的厉害,无论他心思如何,都不敢再耍多余的手段。 当天从郭茂怀处离开,展钦带着一队人马,声势浩大地抄了一位从六品大员的家,也就是死去那名宫妃的母家。所有证据全部是从宫内搜出,与郭茂怀没有直接关系。蓝烈倾甚至没有露面,远远坐在附近茶楼里喝茶观望。人员、财物清点完毕后,直接移交大理寺卿丁朝珍。丁朝珍也没有直接露面,来的是位普通大理寺官员,穿着正四品的朝服。 展钦事无巨细地打点完毕,向蓝烈倾复命。蓝烈倾听完赞赏道:“做得不错。看来夏皓钧果真在仔细教导你。” 展钦得了夸奖十分高兴:“总管大人每天都有过问指教。”他惦记着蓝烈倾方才的最后一句话,忍不住问出来:“侯爷想用郭茂怀引谁出来?” 蓝烈倾笑了笑,轻巧巧地避开:“自然是对他有兴趣的人。” 雪姬早早就去了东院,呆在书房里等蓝烈倾回来。近午时,蓝烈倾办完事回来,一踏进府,守在书房外的林羽赶紧苦着脸来请罪:书房是禁地,未经蓝烈倾亲许不得进入。林羽处事没有夏皓钧圆滑,自然拦不下雪姬。他新得提点,有意露脸,没想到接连因为女人吃罪,心里的憋闷可想而知。 蓝烈倾面色间喜怒难辩,挥挥手示意林羽退下,似乎不打算责怪。 林羽大喜过望,他脸上藏不住情绪,顿时露了几分,怕恼了主子,匆匆忙忙地行礼退开。 零落的琴音从书房里传出。蓝烈倾抬眼望去,雪姬坐在他平日常用的藤椅里,原本放在几案上的书卷案宗都被移开,支起她的瑶琴,十指纤纤,百无聊赖地拨着琴弦。身后新增的案牍也有轻微翻动的痕迹。蓝烈倾不禁微微皱起眉,暗忖对她是不是过于纵容了些。 “侯爷,您可回来了。”闪神的工夫,雪姬已经看见蓝烈倾,立即主动贴身偎上来。 “嗯。”蓝烈倾淡淡应声,走回书案前,将她拨乱的卷宗重新拾起。雪姬勾住他的手臂:“侯爷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多无趣,我弹琴给您听?”蓝烈倾冷着脸,没有搭理她。 雪姬讨了个无趣,脸面上便有些讪讪,柔软的娇躯跟着贴上来,语气幽怨:“好多天都没来青园,侯爷怕是已经忘了奴家。” 蓝烈倾抽出手退开两步,冷冷打量她一眼:“本侯便是忘了又如何?” 雪姬一怔,撒娇不成反遭冷落,顿时红了眼圈,楚楚可怜地问道:“请侯爷明示。雪姬不知做错了什么,到底哪里惹得侯爷不高兴?” 253.第253章 :规矩多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侯爷?”蓝烈倾抬高声音,“府上的规矩没人同你说过?” 雪姬咬着唇,将手里的帕子攥得死紧。她看看周围散乱的文书,稍微明白过来,伸手抱起瑶琴:“我不知道这些文书很重要,以后不碰便是。” “自己去找莫长空领罚。”蓝烈倾的态度没有半点软化,挥手示意她退下。 雪姬胸膛起伏,直觉地想服个软蒙混讨饶。面对蓝烈倾冰冷冷的神色,她犹豫片刻,没敢同他辩解,委委屈屈地抱起瑶琴离开。蓝烈倾将所有文书拢至一处,并未翻看,只是坐着想事情。夏皓钧沏了润喉茶捧进来:“午膳摆哪里?” 蓝烈倾头也不抬:“前厅。这就过去。晚些你替本侯往趟大理寺跑一趟。唔,安全起见,明日让莫长空往积云寺也跑一趟。”扰人视线是他的拿手本事。 “好。落霞苑那边,侯爷准备何时动手?” 蓝烈倾烦躁地敲敲桌案:“线索太少。再等段日子。”如今她的身份是清楚了,可闲阁还是个谜:有多少成员、隐藏在什么地方、是否与朝廷有所牵连……贸然动手会打草惊蛇。 夏皓钧提醒道:“宜早不宜迟。侯爷心里要明白:这棵树时日已久,枝节盘绕,布置再周密都不可能一网打尽,要先给予重击,然后徐而图之。”全府上下数百人的性命,都系在定国侯一人身上,他行事不得不谨慎些。 蓝烈倾对他逾矩的无礼并未责备,颔首道:“本侯晓得。稍候请杨中显过府一叙。” 夏皓钧疑惑,思考片刻便明白过来:“那位御史大夫?他从前出尽风头,如今可是沉寂得很,恐怕没几位还记得他这号人。侯爷真是好记性。” 蓝烈倾揉揉眉心,神色稍稍放松了些,笑骂:“你倒是清闲,有工夫学这拍马屁的本事。” 夏皓钧一本正经地回话:“哪里是拍马屁,属下是实话实说罢了。”他话题一转,问起正事:“侯爷要请杨中显来叙何事?属下亲自去请,还是让展钦跑这趟?” “不是什么要紧事,展钦奔波大半天,让林羽去吧。年轻人需要历练,多给他们几个露脸的机会。” “是。” 杨中显对定国侯的邀请并无太大意外,打发林羽先回府复命,自行换了件衣服,随后如约到访定国侯府。 蓝烈倾斜靠在正厅主位上,歪着身子心安理得地受了礼,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语调平平地问道:“听说杨大人是晋州人?” “回侯爷,确实如此。” “今日请杨大人过来,是有一事要请教,与晋州关系密切:关于郭茂怀的案子,不知杨大人如何看?” 杨中显与此事其实没有什么干系。定国侯问起,他倒也未推辞,大大方方地说道:“依下官看来,此事非同寻常。” 蓝烈倾虚虚做了“请”的手势:“但说无妨。” 杨中显落了座,下人奉了茶,极有眼色地躬身退出去,顺手关上房门,留杨中显单独与定国侯叙话。杨中显见到这一番情景,心里顿时有了底,当即也不再忌讳,侃侃而谈:“此案由金铭而起,金铭案最早由下官披露。案发之前,下官便认为此案必有蹊跷,之后果然连番出现变故,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蓝烈倾目光如炬:“你当真以为,如此便可称为‘动全身’?” 杨中显摇摇头解释:“非也。下官以为,这连番的变故,动静越来越大,差不多该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了。”水里走的时日越久,越能明白为民请命、有罪必罚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在定国侯面前完全无用,杨中显有意迎合他的意思,索性完全撇开。 蓝烈倾玩味地啧啧两声,没有说什么。 杨中显对他不置可否的态度便起了犹疑,出言问道:“敢问侯爷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蓝烈倾眯起眼睛,带了几分笑意:“杨大人说这此事即将水落石出,倒不知有没有胆色搬两块石头出来?” 杨中显听出蓝烈倾话里的邀约,心里一动。他是有抱负的人,也历过短暂的风光,如今朝堂里沉寂已久,脑袋里的活跃程度丝毫不减半分。定国侯曾经是传奇里的风云人物,此番重起短短一个月便是另一场风云,若能借到他这阵东风,当然是极好的事情。他心里激动,刻意稳住心神,继续出言试探:“侯爷的意思?” 蓝烈倾拉长了语调,悠悠说道:“杨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定国侯肯给他一展抱负的机会,杨中显顿时踏实许多,当即起身便拜:“若下官能略尽绵薄之力,定当竭尽所能。” “皇兄抱以厚望的人,果然有几分胆色。”蓝烈倾简简单单地赞了一句,并未表示出更多欣赏的意思,淡声询问道,“郭茂怀在此事中尚有几分价值,本侯预备给他另觅个安身之处,杨大人可否替本侯照顾他两日?” 杨中显愣住,无法立即做出决定:定国侯要把他当靶子使?郭茂怀若被送到杨府,他家里就会成为漩涡中心,连带他本人的安全从此都要慎重考虑。这一块烫手的山芋,代价过大,不是谁都能接的。另外他还需要弄明白,定国侯为何要寻他? 蓝烈倾倒未催促,伸了个懒腰,仿佛叙的是极寻常的小事:“杨大人回去考虑两日,想清楚后差人告诉本侯即可。”说完便招了林羽送客。 杨中显拱手告辞,礼数未曾拉下半分。蓝烈倾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的背影,余光瞥到走进来的夏皓钧,便知他想说什么:“落霞苑那边听到了?” “她方才过来一趟,在门外站了片刻才回去。” 蓝烈倾早料到这般发展,有条不紊地布置:“告知莫长空,计划有变更,杨中显不答应便罢,如果答应,让他配合杨中显。你与展钦一组,林羽跟着我。” 夏皓钧有些不解,没有立即答应:“侯爷您要亲自去?这怎么成!岂能让侯爷亲自涉险?” 蓝烈倾听了这话,挑眉而笑:“那就看你和莫长空两人,有没有这个本事,替本侯担下些许风险。何况本侯亲自坐镇,不管来的是谁,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杨中显数天后向定国侯表示,愿意同他合作。蓝烈倾痛快地传了指令,吩咐莫长空即日起,贴身保护杨中显。然而当天午后,杨中显带回府上的,并非郭茂怀本人,而是收监两年的金旭。 从大理寺的监牢中被提出来时,金旭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杨中显仔细辩了半天才认出他,吃惊地望着蓝烈倾。早有懂事的狱卒搬来椅座,擦了又擦才请蓝烈倾坐下,然后退开两步,恭顺地站到椅边,等待吩咐。蓝烈倾老实不客气地歪进椅子里,笑呵呵地回望杨中显。 莫长空代为解释:“听闻金旭案中,杨大人出力颇多,想必对他极为熟悉。所以侯爷才做此安排。” 杨中显只能接受。回去的时候,他忍不住问莫长空:“侯爷为何要寻下官?” 莫长空没有露出半点情绪,详细向他解释:“因为大人最近很不招眼,是惑人视线的最佳人选。”杨中显这才明白过来:他在朝内没有根基,担不起大任;偏偏莫长空是定国侯身边的重要人物。虚虚实实,故意让人猜不透定国侯的安排。 第二天早朝将散的时候,皇上点了屈少杰出列,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听说昨日有人从大理寺提了一名犯人带回府?” 杨中显心里咯噔一跳,听见屈少杰的声音:“回皇上,确有此事,是定国侯的安排。因皇上曾有圣谕,要下官尽力配合侯爷查案,所以未敢阻拦。” 定国侯去年年初开始,便再没有上过早朝,今天也不例外。杨中显摸不透皇上的意思,主动出列交待:“定国侯有言,大理寺内人多眼杂,为确保犯人安全,安置往别处更为合适。因为下官与这名犯人是同乡,案审会多出两分把握,目前暂居下官府内。” 听说是定国侯的安排,皇帝倒没再多问,朝政议论的焦点很快转移到旁的事情上。杨中显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他猜测着皇帝的意思,大约是为了配合定国侯,确认此事的真实性并刻意张扬,所以故意没有挑明犯人的身份。 尤其定国侯还特意请人,为金旭做过简单的易容。 郭茂怀的案子,金旭几乎一无所知,关在牢内无人问津,早被人们淡忘。谁都不会想到,被提出的犯人会是他。杨中显是晋州人氏,他特意提及“同乡”,人们顿时就会联想到,那个赫赫有名的晋州罪臣郭茂怀也是晋州人。如此一来,金旭变成了郭茂怀的替身,吸引走人们的注意力,定国侯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 闲阁一直密切关注着定国侯的动作,得知“郭茂怀”被送往杨中显的府上,立即开始筹备刺杀的事情。没想到两天后又有新消息传出:定国侯府上的管家夏皓钧,持着定国侯的手令,也从大理寺内带走一句晋州籍的死囚。 还没来得及分析完这两份情报,定国侯亲自又去了一趟大理寺,然后“旧疾复发”,将案审之事托给大理寺屈少杰,自己再没有回府,以静养的名义,折身住进京郊的积云寺,身边只有林羽跟着。蚁堂的人敏锐地发现,从大理寺离开时,定国侯的侍卫多出一人。 情报送回阁内,饶是玲珑心思的禾先生也不禁皱眉:杨中显府上,定国侯府内,大理寺监牢,积云寺里的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郭茂怀? 阁主已经下达刺杀的指令,他自然要尽力,命人将这四个地方全部摸排一遍。可是看到鹰堂传回的讯息后,他便无法再保持冷静的态度。屈少杰负责的大理寺,不过是个幌子,很容易打探清楚。至于其它三个地方,分别碰了不同程度的钉子。 “积云寺不过是个普通的寺庙,居然不知道定国侯都带了什么人进去?”禾先生烦躁地问道。 鹰堂的人低着头:“早在定国侯接手前,莫长空就开始往积云寺安排人手。如今里面只剩两个不理俗事的老和尚,小沙弥全被遣开,换成侯府的死士。香客只许在前殿焚香礼佛,前殿以外尽数封闭。” 原来早有安排。禾先生冷笑,依那人的手段,倒也不算意料之外。他想到蓝烈倾身边的人,转而问道:“十九呢?” “留在定国侯府里,蓝烈倾没有带着她。” “十三与她多有牵绊,就让十三想办法联络她,探清侯府里那人的身份。”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对这个漂亮的姑娘还存着几分怜惜。如今他已经是阁里的谋士,立场更换,凡事要从闲阁的角度考虑,她只能是行事的工具。若说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过这件工具更加顺手罢了。 “至于杨中显府上,既然‘客人’易过容,认不出身份,就让十二过去。务必查出那人的真貌。”禾先生有条不紊地吩咐,说完略一思索,又补充上一句,“不得贸然接近,十一与她同去,负责给她创造机会。她不是莫长空的对手。” “是。” 积云寺里,蓝烈倾完好无损地倚在案边,哪有半点生病受伤的样子。“旧疾复发”只是句借口罢了。他闲闲翻着一卷经书,听见林羽禀报:“侯爷,府里有动静。” 蓝烈倾伸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问道:“也该是时候了。她都发现了什么?” 林羽知道他问的是南宫雪若:“暂时还未发现什么。夏总管只传讯称,她近几日开始离开落霞苑走动,想必是有什么计划,幕后人已经开始动作,叫我们小心些。” 蓝烈倾示意知道了,挥手让他退下,仰靠在坐椅里,微微眯起眼睛。莫长空和夏皓钧办事都很让人放心,他最初计划让他们带个替身,做出“郭茂怀被关在积云寺”的假象,将真正的郭茂怀留在大理寺,亲自监管、诱人上勾。只是那位“禾先生”让他十分在意,这才临时改变计划,将杨中显拉进来。 254.第254章 :谨慎 搬到积云寺的第二天,苏礼和敏锐地察觉定国侯将有大动作。如果避免打乱定国侯的计划,事后被人怪罪起来,他可担不起这罪名。所以他没有亲自来拜访,只谨慎地托人递了张帖子,借问候的名义,提醒定国侯孙娴静的事情。定国侯扫了两眼,随手丢到一边。 若是直接落到他手上,顺利活捉、同时确定日后没有任何威胁的话,把人交给苏礼和也无妨。否则他要处置什么人,任何人都无权过问。真正交手的时候,各种变数都可能产生,他没心思、也不愿意花那个工夫,特意替别人谋划什么。 虽然蓝烈倾不在府上,定国侯府仍然防守严密。十三想了想,趁着夜色找到屈少杰,让他代为联络十九。他倒不担心十九的身份被屈少杰发现。南宫雪若如今是蓝烈倾的女人,屈少杰是男子,于情于理都要避着。 十三只给屈少杰画了一个符号,让他留在侯府内。十九看到以后,就能明白要做什么。 屈少杰一直怀疑十三的身份,谨慎地没有多问。——知道得太多,便会成为麻烦。他相信定国侯早有察觉,否则不会兴师动众地搬往积云寺“调养”。比起这位谨慎过头的江湖客,他更相信定国侯的手段,当下倒也没有立即反对,只是苛责地同十三说道:“你以前提供的情报,没有一条是直接关系到案子的。” 他想尽快与这人划清界限。身份尚不清楚,又与定国侯立场相左,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十三镇定自若:“如果没有我的情报,屈大人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完好无损地试图与我讨价还价。那些明里暗里的刁难与刺杀,屈大人当真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躲得过?” 屈少杰毫不退让:“本官自认还不至于短命至此,最多把事情闹得大些罢了。倒是你,拿了本官准备的新身份,为何迟迟不肯离去?莫非在等案子了断?” 十三淡淡一笑:“大人是在怀疑我与此案有关?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知道是谁做的,而且一直与他站在一条船上。船倾我亡,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说。” “什么时候下船?”屈少杰逼问。他是大理寺官员,屡屡触犯律法的事情到底看不下去。 “快了。”十三打了个太极,“烦请大人尽快将讯息传过去,我才好尽快下船。” 屈少杰半信半疑,最后独善其身的想法占了上风,应承下来,允诺明天去定国侯府。十三心里并未轻松半点,反而有点说不清、道不清的惆怅。 他能感觉到,此时的形势就像一张拉开的弯弓,弓弦紧紧绷着,随时都能发出利箭;又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闲阁这次花了极大的力气,定国侯蓝烈倾也做出缜密的安排。导火索点燃的那天,或许就是他的机会。新的身份已经安排好,十三刚刚重新确认完毕;为十九准备的红丹就带在身上,那些原本是他的份,除了十一外,没人知道他已经戒掉。想办法与十九会合后,只要能甩到鹰堂的人,随时都可以走掉。然后他会帮助十九,控制红丹的服用次数,慢慢戒掉对红丹的依赖,从此以后这世界上再没有十三与十九。 对屈少杰来说,侯府不算是禁地。当初他来给定国侯送卷宗,多次进出。这一次,他告诉夏皓钧说,以前拿过来的卷宗要带回大理寺,夏皓钧便客客气气地将他迎进来喝茶,令展钦盯着进进出出的下人,把相关卷宗尽数搬走。 这些内容早被蓝烈倾刻意记在脑中,卷宗其实已经没有用处,他乐得做这个人情。 南宫雪若听说府上来了客人,便猜到与十三有关,立即兴致勃勃去看热闹。结果发现屈少杰只带了两名小僮,规规矩矩地坐在前厅吃茶,没有半点小动作,而进进出出的其实都是侯府侍卫时,顿时有些失望。 接着她便眼尖地发现,屈少杰身后的小僮,站得稍稍靠前的那位,衣服下摆绣的纹样略微有些眼熟:十三果然聪明。这种纹样,是他们特有的联络方式。她站在廊下,余光瞥见同样闻讯赶来的雪姬,心中顿时便有了计较,当下抬高声音,笑嘻嘻地问跟在她半臂远的侍女:“听说侯爷前些日子令总管带回来的,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呢。” 雪姬听见后脸色瞬间黑了。她顿下脚步,怒气冲冲地剜了南宫雪若一眼。南宫雪若仿佛没看到,神色轻松地转回落霞苑。依雪姬争风吃醋的本事,查证身份根本无须她出手。只需要一点点不露痕迹的挑拨,雪姬就会将那人查得清清楚楚。排除威胁之前,绝不会罢手。 屈少杰取了卷宗后,片刻都没有多呆,立即拱手告辞。与夏皓钧说话时,他听到南宫雪若和雪姬先后过来、又先后离开的声音。即使没有见到她们,也知道十三的讯息传到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无论定国侯府里,还是杨中显府上,都十分闹腾。 雪姬使出十二万分的手段,仗着蓝烈倾不在,终于弄清府里新来的是个男人,不是侯爷的新欢才罢休。南宫雪若刻意留心着府上的言语,其中有关于囚犯的描述,她甚至没有离开过落霞苑,就得到了囚犯身高、相貌、体型特征的资料,与郭茂怀有七成相似。 最重要的,这些资料居然可以落进雪姬手中、辗转被她得到,证明夏皓钧并未特别上心。看守囚犯的事由展钦负责,夏皓钧只负责指点协助。 如果夏皓钧有意隐藏这个人,定要亲自来做布署,根本不会交给展钦,这些资料也绝计不会被雪姬知道。 眼下的情况,显然夏皓钧并未尽力。要么是提前设好的诱局;要么是夏皓钧已经与定国侯离心。蓝烈倾早知夏皓钧另有远志,如果眼前的情况不是他的安排,也必然在他的预料之中。不管是哪种情况,侯府里的人都不可能是郭茂怀。 南宫雪若心里各种念头飞快地转过,得出结论后就请夏皓钧过来,问他:“前些日子听说侯爷旧疾复发,迟迟不见回府,是不是很严重?” 夏皓钧恭恭敬敬地回答:“不严重,只是要静养一段日子。侯爷身边有府上的大夫随行,姑娘大可放心。”夏皓钧当年不会告诉她,虽然有大夫随行服侍,也不过是听从侯爷的吩咐,做个样子罢了。 南宫雪若忧心忡忡:“我想去看看。” 夏皓钧为难道:“这个似乎不大合适。大夫嘱咐不得打扰。” 南宫雪若闻言忧色更甚:“积云寺是出家人的清修地,不比府里养尊处优,也不知道侯爷住得习惯否。夏总管放心,我只去看一眼,然后立即回来,不会打扰侯爷的。” 夏皓钧想了想:“明日派人到寺里问一问大夫怎么说。若是无妨,侯爷见到姑娘过去,想必也会很高兴。” 南宫雪若目的达到,高兴地向他道谢:“有劳夏总管。” 从落霞苑里退出来,夏皓钧立刻修书,连夜把南宫雪若的话传给积云寺。蓝烈倾看完后,随意披件外衣步出房间。时已五月末,夜风里带着些微清凉。他思索良久,唤林羽过来,问过郭茂怀近两日的情况、确定没出状况后,吩咐林羽:“过两日再给府里回话。许她探望。” 林羽猜不到定国侯的盘算,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牢牢记在心里。 至于杨中显那边,十一出任务的时候,打破他清高孤傲的惯例,破天荒地主动开口,要求与二十四同去。他向来独来独往,疏远所有人,这次提出的理由是莫长空太过奸滑,十二不宜露面,他一人应付整个场面的话太吃力。 二十四没什么反应,仿佛在说与她无关的事情。 禾先生狐疑地扫了十一两眼,请示过阁主后表示同意。 十七听说后惊得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拉着十六叽叽咕咕,咬定必有内情。十六刚从江南奔回来复命,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被十七一把拉住,扯到伤口,痛得他一抽眉,抬脚就往十七身上踹过去。十七反应极快,蹦达着躲开,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迹,讪讪地道歉。十六懒得搭理他,绷着脸径自回房歇息。 二十四得到指令后,依然没什么反应,简单收拾过便跟着十一离开。 她前些日子与十三走得极近,被十七撞破几次,始终大大方方地,心怀坦荡的样子。倒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倚上了十一?从小在生死场中长大的杀手们,对危机的预感一向极准。眼下瞧着二十四的背影,十七总觉得,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十二抵达京城后,最先惦念的倒不是杨中显,反而是苏礼和。闲阁在定国侯手上吃过亏以后,为免引起定国侯的注意,她便被调离京城,再没找到机会与苏礼和见面。临行前甚至没有告别。——自从与苏礼和认识以后,普通恋人间的相处模式对他们而言皆是奢望。 她记得苏礼和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曾经说过,想许她一个明亮的未来。她打心底里感谢,却从不敢认真去想。与那个未来相比,她更害怕自己的接近会害了他。那样热忱的许诺,只当是做了个美梦便罢了。 另外两人并未与她同行,只提前约定了会合的地点与暗号。她踟蹰许久,觉得此时如果甩开蚁堂的眼线、前去私会苏礼和,容易招来猜忌,只好生生忍下心思,再次检点自己随行携带的工具。十一与二十四的任务是找到藏在杨府的人,并且拖住莫长空等人;她的任务是确认那人的身份,如果是郭茂怀,就地击杀。 找人并不难。杨府里有蚁堂埋伏的情报人,掌握着杨府所有的动静。他画了详细的图样,并且报告了莫长空的布防安排。至于杨中显,他是文举出身,不懂得拳脚工夫,警惕性自然也比武人要差一些。行动那天夜里,十二首先易容成府里的侍女,将杨中显卧室里的熏香换成迷香,待药效挥发出来后,向埋伏在暗处的十一示意。 十一这才出手放倒两名守夜的家丁。他惊动他们,等家丁发出警报后才下杀手。 杨府里顿时乱起来,火把一支支地燃起,将黑夜照亮。 莫长空不为所动,镇定地吩咐家丁们各自守好自己的岗位。他猜到有人在耍声东击西的把戏,如果被这点动静吸引,金旭就危险了。然而伴随兵刃交加的声音、惨呼声,家丁们举着火把跑来跑去,院子里人声鼎沸,始终不见杨中显出来,他到底放心不下,派过去查看的家丁也迟迟不来回报,不得不亲自过去。 其实是莫长空多虑了。杨中显再不济也是个朝廷命官,闲阁之前已经惹上康钊的案子,平白招来许多麻烦,若是再明目张胆杀了杨中显,引起朝廷对江湖的大举绞杀,到时候不仅朝廷势力不肯放过他们,连江湖人都将群起而攻之。 二十四等的就是莫长空,掐准时机扑上去。她力气不及莫长空,并不求胜,只是一味缠斗。十一耳目灵敏,招招狠辣,拦下身手最好的数名家丁,逼得他们无暇脱身。十二趁乱溜进偏院,用杨中显身上摸来的钥匙打开房门。 耳朵风声顿起。她早有准备,不闪不避地站在原地,模仿杨中显的声音喝道:“大胆!看清楚我是谁!” 利刃停在她头顶三寸处。她披着杨中显的外衣,早换成了杨中显的面容。发髻未梳,似乎是匆忙赶过来的。 躲在门内暗影中的人等了片刻,见她仍然没有动作,手腕一沉再度劈下来。他是莫长空从侯府带来的侍卫,与杨中显约定有暗语,每次见面都要先对暗语。这句暗语连莫长空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十二。所以当他发现十二只是迅速打量房间内的情形,并不开口说话时,便知眼前这人是刺客假冒,手上动作再无半点迟疑。 255.第255章 :对手 十二顶着酷似杨中显的面孔,心里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她的身手工夫不够好,每次直到任务结束前都随时保持高度警惕,察觉不动立即矮身退避,堪堪躲过刀锋。饶是如此,也被削掉了几缕秀发。 金旭原本睡在房间的阴影里,十二看不清楚,无法判断他的身份。眼下金旭先是被院里的动静惊醒,接着被十二摸到门口,当下受惊不轻,从阴影里跑出来,往侍卫身后躲去。 借着明亮的月光,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十二就断定这张肖似郭茂怀的面孔是伪造的。任务只说要杀死郭茂怀,并未明确指示要杀死冒牌货,何况她也不是侍卫的对手,立即远远退开,毫不恋战。 她不关心这个冒牌货是谁,只关心他是不是要找的人。 侍卫得过莫长空的吩咐,也不紧跟追击,只是牢牢守住门口,提防她再玩别的花样。 十二摸出用作信号的烟花,手一扬抛进半空,燃起一道漂亮的光华,然后拧身翻过院墙,迅速逃出杨府。十一和二十四的功夫都比她好,两人都惯藏而不露,接到传讯自会寻隙脱身,无须她分心。 何况闲阁历来也没有替人分忧的传统。 南宫雪若的消息迟迟未传来,禾先生亲自跟来京城,慎之又慎地做出布置。 蓝烈倾当年行军时,善用奇兵,经常以身犯险,诱敌落进圈套。因此,禾先生觉得郭茂怀藏在侯府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将十一、十三都安排在侯府附近;二十四则打扮成寻常香客的模样,伺机混进积云寺。这次,十二没有直接出面,她和十七负责接应。 十五前往杨中显府上刺杀金旭。十六带伤未愈,协助性配合。不求成功击杀,只要拖住莫长空即可。当然,如果十二之前的判断有误,那么不计一切代价都要纠正这个错误。 六月初三,南宫雪若乘着一顶小辇,在展钦的陪伴下离开侯府,往积云寺去探望“静养”的定国侯。 她一出门,十三便明白她的意思:郭茂怀不在府里。他远远跟着车辇,一边尽职尽责地回报阁里。禾先生得到消息时,曾有片刻的犹豫,怀疑他们中了蓝烈倾的圈套。联想到十三的判断能力,他想还是慎重些比较好,于是默许十三跟去积云寺,仍将十一留在侯府外。 十一躲在侯府外的一棵大树上,看见夏皓钧出来,立即支开大部分的情报人。十三离开后,蚁堂的人本来所剩就不多,他们也知道夏皓钧心细如发,怕他发现异样,只留下两名功夫最好的成员,其他人都远远退开。 十一在心里冷笑,趁着夏皓钧踏过门槛时,用力一蹬树枝,迅速从茂盛的枝叶间弹进侯府,做出倾力攻击的样子。夏皓钧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不等十一身形落地,腰间利刃已经刷地出鞘,直直逼向他后心。十一折腰回身,伸手一扬,早早扣在手里的两点寒芒从指尖迸出,从夏皓钧耳边擦过,准确地射进闲阁留下的两名蚁堂成员喉间。可怜这两人措手不及,连呻吟声都没有,直接咕咚倒地。 侯府的侍卫被声音惊动,迅速奔过去,拖出两具尸体。 蚁堂其他人早走了视线范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皓钧完全不为周围动静吸引,手下招式不停,招招罩向十一命门。十一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句:果然不愧是侯府的管家,不用回头就知道取舍。 欣赏归欣赏,他没工夫陪夏皓钧消磨时间,抽出腰间软剑抖直,拼上七成力气格开夏皓钧手里的兵器,将剩下的三分力气全部用在脚上,借着间隙重新跃起,跳出府外,朝集市的方向奔过去。 ——射杀同伴、放弃任务,他的行为已经完全叛出闲阁。 任务算什么?他等待脱离的机会已经等了很久,这次出来,根本没打算再回闲阁。碍于夏皓钧的精明,蚁堂的人暂时不会重返侯府去侦察情况,因此也不会太早发现他的离开。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他早躲得不见踪影了。 他不是十三,非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肯动手。他只需要一个契机。禾先生猜到他藏着别样心思,却没有猜到他胆大到这种地步、不做任何筹备就突然反叛。 十一离开后,数名侯府的侍卫立即行动,准备追过去。夏皓钧何其老练,转瞬间就从眼前的情势中迅速想明白十一的意图,出声喝止府上的侍卫:“都给我回去!” 侍卫疑惑地问道:“都招惹到咱们侯府里来了,为什么不抓他回来?” “就算追上了,你们也不是他对手。”夏皓钧的目光落到留下的两名尸体身上,“统统归位,站好各自的岗。那人不过是遇到点麻烦,利用我们脱身罢了。非常时期,不得多事——这两具尸体也带回去。” 在仵作的眼里,死人身上藏着许多的秘密。侯府里就有经验丰富的仵作,而且此刻十分清闲,不像侍卫们忙碌。 夏皓钧喝令不得追击,却没打算放过十一。许多人都打过定国侯的主意,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妄图借侯府的势力解释麻烦,还没人胆敢如此利用。他放任十一离去,是因为事有轻重缓急。待仵作查明尸体的身份,顺藤摸瓜便可查到逃走的人。 眼下最关键的,是积云寺那边的动静。南宫雪若前往探病,必然会有其它动作。夏皓钧放心不下,才派展钦跟着她过去。一来是监视她,二来万一临时出现状况,多个人方便应对。 而南宫雪若见展钦跟着,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如果郭茂怀真的在侯府里,夏皓钧只会挑几个有能力的普通侍卫监视她,而不是派展钦亲自来,平白消弱府内的防卫力量。 林羽大清早被蓝烈倾唤去,接过一只普通的信封。借着朦胧的晨光,可以看到封口的火漆上有定国侯的印章。 “送去宫里。”蓝烈倾淡声吩咐,没有交待里面装的是什么。 侯爷亲自吩咐的事情,都是极重要的。林羽应下后便告辞出来,骑着快马下山,往皇宫方向疾驰。二十四提前一天夜里就埋伏在寺外,见他急匆匆地奔出来,料到事情重要,展开身法也跟着下山。十一曾经向她分析过,如果郭茂怀真的在积云寺,凭蓝烈倾的手段,肯定要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出来;而且,撬出来的内容一定不会让南宫雪若知道。 他猜的完全没错。林羽带走的,是郭茂怀最近几日亲笔书写的口供。蓝烈倾昨天才拿到手,看完后又与郭茂怀细聊许久,用朱砂笔勾出重点与批注,然后用火漆封了起来。彼时天色已亮,他片刻没有耽搁,立即令林羽送往宫中。 眼瞧着书信被送出去,郭茂怀心里一直紧绷着弦的终于舒缓,才走到门口就没了力气。他也不再强撑,索性倚着门框慢慢瘫坐到地上,神色中现出一点放松的释怀,更多是失去目标后的茫然。蓝烈倾同样一夜未眠,神态中却不见几分倦色,摩挲着掌中的狼毫,一双眼睛炯炯发亮。 东边,一轮红日跳出地平线。世间万物一半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中,另一半被扭曲拉长的阴影覆盖。积云寺里留下的两名老和尚撞响晨钟,开始做早课。 郭茂怀听着木鱼声声,冷声开口:“即使拿到我这份口供,侯爷也未必能动那人。” 蓝烈倾耸肩:“能与不能,都是本侯的事,与你无关。” 郭茂怀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也对。无论你们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可叹我郭茂怀碌碌一生,****担惊受怕,落到如此下场才明白:天下之争,本就是你们皇家人的事情,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蓝烈倾冷眼瞧着,完全不搭理,由得他笑。他足足笑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停下来,盯着初升的朝阳问道:“眼下我已经没了用处,侯爷准备何时取我性命?” “如果你运气不够好,这就是你最后的日出。好好享受吧。”蓝烈倾漠然叙述。待南宫雪若抵达积云寺后,郭茂怀彻底失去利用价值,生死就会被划出他的考虑范围之外。 虽然初升的朝阳并不猛烈,但是盯得太久,日光还是有些灼眼。郭茂怀舍不得移开目光,眨了眨眼睛继续盯着看,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牢牢印进脑中。他没有回头,背对蓝烈倾问道:“当年东宫落马,侯爷为何拒诏不肯回京?” 蓝烈倾没料到他会问起旧事,顿了一顿才隐晦地回答道:“无论当时本侯入不入京,今日之事都不会有差别。” 郭茂怀摇摇头。经历多日的变故,他如今须发尽白,神色间颇有几分悲怆:“对郭某而言却是天壤之别。位于朝堂之首的如果是侯爷,我郭茂怀便不会有今日下场。”朝堂之首,自然指的就是端坐龙椅。如果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是夏靖泽,而是蓝烈倾,他郭茂怀今天或许就不会是濒死的阶下囚,而是审囚的忠臣。 忠与奸之间的差别,不过在一念间。就像善与恶,从来都没有十分明确的界线。 蓝烈倾神色未改,有意将他话中的意思带歪:“即使没有郭茂怀,也会有李茂怀、张茂怀、王茂怀……”朝代更迭,人的私欲却从未变过,类似郭茂怀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任何时候都会有。 郭茂怀悠悠叹了口气,语气突然变得讽刺:“原来侯爷竟是这般想的。眼下您圣恩隆厚,数年之后,只怕连我都不如。”定国侯手段魄力皆是高人一等,令他深为折服。可惜这人的眼睛里,竟然没有任何人。 “身后事就不劳郭大人费心了。”蓝烈倾淡淡回了一句,不再陪他打机锋,转身离开。 “身后事,呵呵。”郭茂怀低低笑了两声,表情陡然苍凉起来。 林羽头脑简单,他离开积云寺的时候,天还未大亮,根本没想到会被人伏击。当他行到二十四提前让人埋伏的地点附近,突然有人蒙着面从路边闪出,二话不说直接扑上来斩向马腿。林羽反应不及,躲避不得,座下快马的两只前蹄顿时血淋淋地与躯体分了家。 马匹嘶鸣着,身体顺着惯性前倾,眼看就要栽倒。林羽扔开缰绳,一踏马背往旁边跳过去,总算没有摔倒。可怜马匹被他一踩,直接冲向地面,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是抽搐着不断悲鸣。 没等林羽喘口气,二十四已经扑过来。她使的武器是一对峨嵋刺,身材娇小柔软,动作敏捷灵动,照面的瞬间手指一勾便抢走林羽揣在怀里的书信,抬手抛给砍马腿的蒙面同伴。蒙面同伴接了书信,没有半点犹豫就往外围退去。林羽吓得脸都白了,挥刀就要去追。二十四哪里肯给他机会,挺身拦住。 伏击的位置是十一提前指定的。 林羽是蓝烈倾着重培养的人,如果贸然杀掉他,引起蓝烈倾的愤怒,对闲阁而言也是个大麻烦。二十四以往的任务中极少留活口,她拿不准是否要杀下杀手,就往四周寻找十一的标志。他曾经说过会留暗号给她。 可是当她看到树身上的暗号时,却是大吃一惊,峨嵋刺险些脱手而飞:十一这个暗号的意思分明是告别,而且是最彻底的告别:只有参加任务的所有成员全部死亡、任务彻底失败时,才会使用这样的暗号。 二十四并不傻,她不相信十一会这么死了:如果连十一都死了,就没人会来画这个暗号;如果十一还活着,这个暗号用得很没道理。联想到分开前十一的暗示,她便明白:十一已经安全离开,这个暗号其实是留给她的邀请函。 想清楚以后,她也不再犹豫,几处地点迅速从脑中划过,猜测十一可能的去向。林羽的心思都在被抢走的书信上,急得团团转,发现她走神,一招一式更加不客气,恨不得一刀劈了她赶紧去追书信。 256.第256章 :急急火火 二十四猜到十一的意思后,就打定主意去寻他,自然不再打算给闲阁卖命,索性闪开身,让出道路。林羽微微一怔,直觉地怀疑有诈。可再拖延片刻,只怕那封信就要被人毁了!他顾不得多想,急急火火地朝蒙面人的方向追去。 二十四往相反的方向,走得一样急急火火。 十一此时已经换了儒式的衣衫,头发绾成读书人常见的样式。他甚至买了一把折扇握在手里,从外表上看,与京城里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完全没有两样。从今天起,他有自己的名字,叫做肖远歌。闲阁的十一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二十四寻来的时候,看到他衣袂随风的模样,脸上便开始发烫,直觉地就想躲。她穿的是便于行动的灰色短衫,又沾染了尘埃,半点女儿家的娴淑模样都没有。肖远歌出声唤住她,嗓音低沉:“我想了想,觉得还要同你告个别。” 二十四没料到他要说的这一句,顿时就有几分羞恼:“你要走便走,告什么别!不怕我回报禾先生?” 肖远歌望着她,诚恳地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他很喜欢这姑娘。从看透她眼波深处的温柔情愫开始,或者从她这届的淘汰赛上、看到她拼命样子的时候开始;也或许更早。一丝一缕的情意,不知何时在心田里发芽,一枝一叶长成繁盛的大树。这次的任务,选择她,最初是因为料定她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可顺利从侯府脱身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的面孔。于是又折身回来,问出这一番话。 二十四从来没见过他诚恳的模样,有些恍惚,待回过神来,顿时羞红了脸,脚下忍不住朝他迈过去两步。 肖远歌不急不缓,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自今往后,闲阁与我不共戴天,眼下鹰堂很快就会派人追过来。三年内,如果闲阁杀不死我,他日必被我夷为平地。你此刻随我走了,将再一天宁日。你若想安稳地离开,就立即转身回去,向禾先生报告我的叛逃。他忙着对付定国侯,没工夫搭理我。等他有这个闲工夫,我早走远了。然后你可以去寻十三,他会有办法让你过普通人的生活。” 二十四摇摇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走到他身侧,沉默地与他并肩而立。她自然也知道十三在盘算什么,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普通人的生活,她从六年前就祈望着能站在这个人身边,当机会终于来到眼前,岂能放弃? 看到她的选择,肖远歌表情有些复杂,有暖流从心头淌过,最后化做面上一抹悠然的笑意,态度更是罕见地温和:“入阁前的名字可还记得?” 她继续摇头。 肖远歌笑意更深:“以后跟着我,没有名字可不行。我替你想了一个,随我姓肖,名蔚蓝。如何?”不待她做出反应,他立刻补充道:“不喜欢可以重新想,百家姓的选择有很多,想清楚再回答。” 疑惑中,她看到肖远歌眼里的戏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启国女子出嫁,是要改随夫姓的。她的脸一直红了耳根,飞快地垂下头,声音低如蚊蚋,却清晰可闻:“我很喜欢。” 肖远歌挽起她的手,笑意更深几分:“那就这么定了。走吧,再晚只怕要同葬此处。” 二十四跟着他的步伐,只觉整个人都轻飘飘地,像是要飞起来。 南宫雪若抵达积云寺的时候,蓝烈倾和衣躺在竹榻上,双眼轻阖,呼吸悠长,像是睡着了。 她没有惊动他,悄无声息地在旁边坐下。她不知道十三有没有跟过来,也不知道积云寺的布置如何。她知道的是,如果闲阁的人要进寺里,肯定需要时间。蓝烈倾醒着,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好事。至于郭茂怀藏在哪里,积云寺的面积不算大,等他们进来后,轻易便能寻到,完全不需要她冒险插手。 蓝烈倾并未睡沉,朦朦胧胧间听见动静,便知是她。他没有睁开眼,仍然躺着未动:最费神的一战还未开始,他需要养足精神。 展钦拿张薄毯给蓝烈倾盖在身上,轻手轻脚地关了窗子,将洒起来的几缕阳光挡在室外。房间内的光线顿时暗下来。他不放心走远,屈身守在门口处。 林羽丢了信,自知闯了大祸,打量四周发现离侯府最近,赶紧回去求总管夏皓钧拿主意。夏皓钧倒没忙着骂他,绷着脸问清楚他被伏击的情形,暗自揣测闲阁是否把重点目标放在了积云寺。现在林羽被派出来,只有展钦在那边陪着侯爷,他总觉得不踏实。 他脑子转得极快,一番计较后取出侯爷留给他的玉玦交给林羽,让他去宫城外寻禁卫军统领吴瑾,让吴瑾带上可靠的人,一起往杨中显府第,替换莫长空留守杨府,让莫长空尽快赶往积云寺。林羽最近接连犯了几次错误,巴不得多做几件事立个大功补罪,连忙应下,急急地往外走。 夏皓钧在他身后凉凉地说道:“待此事结束,自己找莫侍卫领罚去。若再出半点状况,就不必回来了。” 林羽吓得脚步一滑,差点摔倒。对他来说,被驱逐出侯府,是比挨打受骂更严厉的惩罚。但他不敢辩驳,老老实实地应下,飞快奔往宫城方向。 禾先生收到蚁堂递来的信件,研究过蓝烈倾的亲笔注解、确定这封信确实是原件后,毫不迟疑地动手毁掉——这份东西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用处。他没有特意去等二十四的回音。杀手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只是闲阁的工具。直到蚁堂回报说,定国侯府没有半点乱象,表面上一切如常,十一也完全没有消息时,才开始起疑。 以十一的本事,侯府不应该如此安静才对。 接着就是十三传回来的讯息:积云寺的防卫不似前几日那般严密。十三不敢大意,先寻了十二和十七会合,悄悄劈晕两名侯府带出来的侍卫,让十二照着他们的模样,给十三和十七易过容才往寺里摸去。 禾先生想了想,索性扮做普通香客,亲自跟进积云寺:郭茂怀的手供确确定实是从寺里送出来的,恰恰证明他本人就在寺内。夏皓钧、莫长空与定国侯离心的事看来是真的,至少定国侯已经不完全信任他们。 明明是晴朗的日子,天边不知何处飘来乌云,在地上投下沉沉的暗影。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随时都要下雨。 郭茂怀的居处寻起来非常顺利,顺利到异常:他就住在殿后的厢房里。房门大敞,郭茂怀穿着小沙弥的僧袍,独自坐在小桌边,桌子上放着一壶清酒,两碟素式小菜,他一人自斟自饮,神色悠然。 十七向十三打眼色,示意他动手。他打斗的功夫比不过十三,由十三动手更加稳妥。而且在这次的行动里,他本来就是负责配合的。 十三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十三频频丢来的眼色,从郭茂怀房前直接走了过去:蓝烈倾的手段不可能这么简单,他一定忽略了什么。 一名侍卫径自站到他们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看服饰应该是个小队长。他拦下二人,口气颇有些不善,却还是尽量放软了态度:“侯爷请过二位过去一趟。” 十三和十七皆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难道他们随手劈翻假扮的这两个小侍卫,竟然有特别的身份?接触到小队长锐利的目光,十三突然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定国侯发现了。他一声不响地瞪眼与小队长对视,私下里飞快地向十七打个手势,也不管他看到没有就迅速收回,同时心里默默倒数三声,最后一声时身形一晃,眨眼间往后退出数步之远。 十七与他多年配合,岂会不懂他的意思。十三行动时,他亦同时掠起,仗着漂亮的轻功身法,翻身就想跃上右侧的屋顶。屋檐后突然整整齐齐地冒出一排弯弓。十七微愕,倒没多少惊讶:搏命的任务里遇到任何变故,都不能叫做变故。他腰上使力,将右翻的动作生生改做后跃,与十三并肩站到一起,然后脚下一划,两个背向而立。 既然双方都被识破,小队长索性也不再掩饰,拔出随身所佩武器,厉声喝道:“拿下!” 近午时,展钦听到下人的回报,立即闯进房内:“侯爷。” 蓝烈倾闻声坐起,身上的薄毯被他掀到地下,吓得南宫雪若一愣。只见蓝烈倾眼神雪亮,哪有半分困倦的样子:“来了?” 展钦尽职尽责地回报:“有两人寻到郭茂怀房外,刚被拦下。” 蓝烈倾转头对南宫雪若说道,神色严峻,不带半点笑意:“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南宫雪若愣了愣,露出委屈的模样:“多日未见,又在这里等了大半天,侯爷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要扔下人家。” 蓝烈倾本已朝外走去,闻言折身回来,拍拍南宫雪若的脑袋,微笑:“有点事情。”他勾起南宫雪若的下巴,弯腰吻上她的唇,不轻不重地舔噬,低声诱哄:“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展钦盯着门外,目不斜视,表情严肃。南宫雪若害羞般地低下头,避开他的亲热,双颊绯红:“嗯。” 蓝烈倾深深望了她两眼,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松开她踏出门外。南宫雪若侧耳留神,确认他的脚步声远去,立即从身侧食盒底部翻出早早备好的东西,轻盈迅速地走进屋角的阴暗角落。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极快地脱下外衣,打开那块卷起的布料套到身上:原来是一件黑色的紧身衣,最里面裹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 匕身乌黑,刃上刻有血槽,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样,入手极沉,很有份量感。 这把匕首是她十二岁时的生辰礼物,十三根据她的身法习惯设计出式样,又经过无数的调整实验,花重金请了有名的工匠,用最好的精铁材料打制,是她最称手的兵器,多年来从未离身。 身侧的几案上放着一只碟子,是展钦拿进来的,装着几块甜点。南宫雪若换好衣服,拿黑色的汗巾蒙上面孔,伸手将它抓过来,倒出甜点,随手往外一丢。丢出的位置,是她趁蓝烈倾假寐时设想过许多次的位置,清脆的碎裂声足够引起侍卫们的注意。趁着他们目光被吸引的刹那,她干脆利落地出手,敲晕窗外的两名侍卫,从窗口翻身跃出来。 西南方向隐约有打斗的声音传来。她毫不犹豫地朝那边奔过去:终于到她动手的时候了。她没有把握能赢定国侯,但是若论光明正大的决斗,只怕搜遍闲阁都寻不到一位高手。可无论多艰难的刺杀任务,他们都有办法完成,极少失手。 侍卫们大约都被展钦带走了,除了房外门口那几位,南宫雪若一路上居然没撞到任何人。 蓝烈倾整整一上午都在等待,她何尝不是。 十三和十七身上都沾了血迹,分不清是他们的还是旁人的。这些侍卫都是蓝烈倾亲自挑选,久经百战,功夫了得,一时间竟然无法脱身。十三和十七从小接受的就是杀人的训练,讲究以静制动,失去先机也就失了大半优势。奇怪的怪这些侍卫的出手方式,倒像事先得过吩咐,要留活口似的,只是一味围攻,不许他们脱身,迟迟未下狠手。 蓝烈倾仍然远远站着,眼睛微微眯起,眸色如墨般深沉。态度间半是观望,半是等待。侍卫们迟迟攻不出,他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积云寺内种着许多大树。南宫雪若就躲在树身后的阴影里,大眼一望便明了情势,不着急去救人,先望向厢房内的郭茂怀。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不躲不藏,神色平静地观望着争斗,像在看一出精彩的折子戏。 展钦不在此处。南宫雪若皱着眉:蓝烈倾定有安排,他指示展钦去做了什么? 257.第257章 :逃跑 清风拂过,南宫雪若敏锐地发觉,对面大树上枝叶的摆动似乎有异。她略一思索,避开蓝烈倾的视线范围,悄悄摸出一只飞镖,按照阁内通用的联络方式,将刃口折射的一点阳光投向对面。一道身影迅速从枝叶间扑进厢房,直冲郭茂怀而去。 果然是阁里派来的人。南宫雪若完全不敢大意。她不认识这个人,应该是最新挑出来的精英。那人显然也躲了很久,料定郭茂怀身侧必有埋伏,一击难中,所以迟迟不敢动手。得到她的暗号后再无顾虑,立即抢上前。 厢房内果然有埋伏。那人身形一现,郭茂怀左右立即有数人现身,抢上前接下他的杀招。那人不进反退,一步步避开门口,以便为南宫雪若制造二次机会。 南宫雪若没有现身,谨慎地扣紧暗器。她早看到屋顶有细碎的锋芒,那是上了弦的弓箭折射的阳光:蓝烈倾到底在打算什么?闲阁出手,向来廖廖数人而已,他布置出这么大的阵仗,仅仅只为了对付几名江湖刺客? 她不擅长诡计与谋划,以往都是十三来做这些事,此刻十三被蓝烈倾困住,无暇替她分析。她只能求快:无论是什么样的布置,都需要反应时间。如果她的速度能超过反应时间,那么这些布置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郭茂怀又倒了一杯酒,对溅到身上的血视而不见,态度镇定得异常。事到如今,他看透了生死,周围局势越乱,他反而愈觉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南宫雪若盯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稳稳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脖间的喉结上下抖动。 南宫雪若轻轻一抿唇,暗器离手。然后迅速闪身离开原来的位置,换到另一棵树身躲起。 弓箭离弦的嗖嗖声不绝于耳,咄咄射进她刚才隐藏的位置。中间夹杂物体摔倒的声音。南宫雪若悄悄探眼,郭茂怀正躺在地上,展钦不知从何冒出来,半蹲在他身边低头查看。 十三等人互相对视一眼,任务已经完成,他们顿时不再恋战,勉力往外杀去。南宫雪若往蓝烈倾的方向望去,正好他朝这个方向望过来,目光冰冷。南宫雪若吓得慌忙缩身,心跳如雷,也不知他发现了没有。耳边传来十七一声闷哼,蓝烈倾跟着沉声下令:“放箭!” 南宫雪若大惊:他临时改变主意,竟然不要留活口了? 顾不上多想,南宫雪若朝屋顶撒出一把暗器,几名弓箭手仰面摔下去,包围圈立即出现缺口。不待后面一批人补上,南宫雪若赶紧翻身跃过去,抽出匕首利落地守住缺口。十三斩落近前的箭支,借着南宫雪若的掩护,拽着十七杀上来与她会合。只是远远一眼,他便能认出眼前的人。另外一名同伴已经中箭倒地,生死不明。 只是已经顾不得他,南宫雪若推着十三快走。三人先后从屋顶跃下,逃出弓箭手的攻击范围,然后借着寺内厢房大树的掩护,努力想与尾随而来的侍卫们拉开距离。 她留意着十三的动作。他身上沾满血,但行动间几乎没有半点凝滞,应该伤得不重。正想着,十三把十七往南宫雪若的方向推了一把,意思非常明显:她和十七先走,他来押后。南宫雪若回头望去,蓝烈倾已在数步开外。 她向十三摇头:“你们走,我殿后。” 十三大急。南宫雪若阻下他要说的话,态度坚决,轻声说道:“放心,蓝烈倾不会杀我。” 她说得太过肯定,十三一向不擅与她争辩,竟然无法拒绝。他不敢耽搁,瞄了脸色惨白的十七一眼,压低声音:“城外雀儿坡。不要回阁里。” 南宫雪若点头答应。十三又深深看了她两眼,这才往外离去。 十七臂上鲜血淋漓,仍然紧握手中利剑。他强压着心头气血翻腾,跟在十三身后,回头嘱咐她:“小心些。” 南宫雪若弯了弯眉:“知道。” 十三心里各种念头翻腾着涌起,忍不住再度回望。南宫雪若已经停下脚步,背对着他站在蓝烈倾面前,一袭黑衣裹着玲珑的身段,秀发简单地扎在脑后,略显凌乱。手中是他送的短匕,乌沉沉地没有半点光芒。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知道,此刻她的眼睛,一定比星星更明亮。 眼前的黑衣蒙面人站得笔直,窈窕的身段昭示着她的性别。 蓝烈倾跟着停下脚步,示意展钦带人去追逃掉的两人。却见她身形骤起,手中短匕不见锋芒,惟有血色溅起,眨眼间将最近的两名侍卫好手斩于脚下。 蓝烈倾唇边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很多年没跟人动过手,瞧见这人功夫不错,他不禁有些手痒。喝令展钦止步,他拔出腰间的佩剑,亲自走向她。 他脚步踏得极重,眸间墨色翻滚,偏偏周围气氛沉滞,连风都静止。一步一步地,带着万钧的气势迎面而来,像是蛰伏的雄狮缓缓睁开了眼睛。 南宫雪若对上他沉沉的眸色,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心脏顿时乱了频率,跳得极快。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自定下心神,握着短匕抢先扑过去。 “叮!” 只听一声脆响,蓝烈倾只是简单抬手,挥剑格开她的袭击,脚下顺着她的力道往左侧闪身。展钦懂得侯爷的意思,慌忙带人从右侧离开,朝十三离开的方向追去。南宫雪若余光瞥见,心下一急,扔开眼前的对手去拦。蓝烈倾勾唇,哪里会给她机会,当下手腕翻转,刺向她后心。南宫雪若不得不闪身避开。 蓝烈倾出手极快,逼得让人无暇喘息。他幼年便在名师的指点下开始习武,少年在军中成长,久经沙场磨砺出来的功夫,与南宫雪若倒两分相似:去繁摒杂,只求简单有效。两人贴身争斗,没有半点花哨的机巧,一招一式皆是惊心动魄。 南宫雪若急于脱身,不敢与蓝烈倾纠缠。蓝烈倾哪里会遂她的意,出手愈发紧迫。两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瞬息间便过了十余招,渐渐也互相摸清对方的路数。 南宫雪若力气不及蓝烈倾,身法灵巧,招式是快中求巧,虚虚实实晃人眼。蓝烈倾速度虽快,到底比不过南宫雪若灵敏,出手间快中求稳,招招都用了内息,剑上重得要命。南宫雪若只接了两招便被震得虎口发疼,不敢再硬接,只是一味躲避抢攻。 在闲阁里,十九是公认的习武天才,可惜她的一套功夫都是在生死边沿自己摸索出来,凭的是一种潜意识的本能,没有半点理论基础;蓝烈倾所学的功夫,是武师自小根据他的身体发育状况、动作习惯精挑细选出来、最适合他的武术,是数代武界高人的心血结晶,之后习武历经严师指点、沙场历练,哪里是一般人所能比。一时之间两人竟打了个不分上下、斗不出高低来。 十三与十七离开没多远,便遇上匆匆赶来的莫长空。十七苦笑:“一直以为我运气极好。今天看来,我的好运似乎到头了。”他努力稳住身形,回头看着展钦越来越近的身影,侧身对十三微笑道,“走吧,十九需要你照顾。别在这里耽搁。” 十三皱眉不答,避开大道,拖着他往岔路而去。他一路凝神察看,发现这个方向有微弱细碎的光芒。在正午猛烈的阳光下,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混进积云寺之前,他曾经嘱咐十二给阁内传讯;何况以蓝烈倾的精明,禾先生很可能会亲自过来。 他没有猜错。禾先生果然带了人埋伏在这个方向。不过一条小路而已,他和十七通过时,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当莫长空率先赶到时,兵刃交击声立刻跟着响起。十三没有回头去看,他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来的是谁,他们在莫长空和展钦的联手攻击下又能够坚持多久。他已经不关心这些。 十七踉踉跄跄跟着他行了一段距离,确认避开了所有的视线后,率先停下脚步。 十三投来疑惑的目光。现在还远不到休息的时候。 十七左手压在胸口,方才在寺里对峙时,他中了一掌,气血翻腾得难受。右手垂在身侧,手里还握着他惯用的软剑。他喘着气轻笑:“我走不动了。” 十三眉间顿时划过一缕忧色。 十七四下张望两眼,东南方向有身影正迅速朝这边接近。他笑意不减,抬剑横在胸前,语气轻松地说道:“有人过来了,我们分开走。” 他明明是一副原地停下、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却说出要分开走的话,十三微愣,没有立刻明白他深层的意思,跟着站在原地未动。十七推了他一把,半是解释半是催促:“多年苦心,别让十九等不到你。” 十三迅速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了:“你发现了什么?” 十七撇撇嘴:“我猜的。你最近几年神神秘秘的,经常见不到人。加上方才那一句‘雀儿坡’,本来还有几分不肯定,可看你这反应,倒是没猜错。”他不知道十三时不时地避开所有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只是联系十三最近的行为,猜测他准备将那个“离开”的假设变成现实。刚才与十九分开时,十三交待的那句话,分明是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迫于无奈才被他知道。于是他想,也许今天就是十三要等的时机。 十三正待开口,十七迅速打断他:“阁里没有生死与共的规矩。我什么都不知道。快走。” 十三没有再推辞,冲他抱拳致意后,转身离开,步履间没有半点迟疑。十七回望越来越近的人影,脸上笑意顿时收起。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完四周,挑了个易守难守的位置。 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不指望能逃掉。他还不想死。可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刻,他亦不想拖累任何人。如果死前再多争取点时间,也许十三和十九就能自由了吧? 当看清来人,他便知道不用死了,却半点都笑不出来:是十二从蚁堂调来的接应人,竟然有数十名之多。 叛阁,是死罪。从前所有试图逃跑的人,下场都极其惨烈。 十二见到他狼狈的模样,倒也没多少意外,开口就问:“刚才和你一起的是十三?他往哪里去了?” 十七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发现有人追上来,他撇下我就走了。我怎么他知道往哪里去。” 十二怀疑地打量他,她眼睛极尖,明明看见这两人分开前有过交谈。十七朝她伸出手:“有没有红丹?分我两颗,伤口要痛死了。”十二瞥了蚁堂的人一眼,到底没有追问,掏出随身的一只细颈小瓶,往他手里倒了两颗暗色的药丸。十七扬手抛进嘴里,向她说起寺里的情况:“十九被蓝烈倾拦下。禾先生遇上了莫长空和展钦。” 十二对禾先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加上这人一向诡计多端,倒也不担心他,只是有些担心十九。她示意蚁堂的派两人送十七往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其余人去支援禾先生,自己抹了脸,瞬息间化做普通侍卫,绕开禾先生往寺内查探。对十三的离去倒是只是未提。 十七巴不得她忽略掉十三,见状懒得深想她是真忽略还是假装忽略,完全没有异议,由得蚁堂架着他离开。 莫长空见到展钦以后,顾不得眼前的敌手,劈头盖脸先向展钦问起侯爷。听闻展钦居然把侯爷一人留在寺内,跺脚爆出两句江湖人的粗口,甩开他就往寺内奔去。奔出两步又回头,指着展钦和一众侍卫们吩咐:“如果让这些人逃掉,侯府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处,都给我自寻出路去吧。” 展钦这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心里便开始慌张起来。一个分神间,腿上便被划出长长一道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脑袋里反而清醒不少,当下赶紧点出数人去追莫长空,其余人跟着他围剿闲阁杀手。 258.第258章 :她竟然伤了 禾先生一介书生,拳脚工夫根本不够看的。他戴了面具,站在偏后的地方,被几条身影护在中间。本来他不打算留守此地太久,可看到展钦机灵的反应,便起了心思想留下他,于是迟迟不肯退开。 一边是生死场里培养出来的修罗杀手,一边是滚过阎罗殿的战场精英侍卫。双方都弃了逃命的心思,战势竟然趋于胶着。 打斗中,没有人注意到,天边的云色渐渐重起来。阳光正慢慢往云里收,光线慢慢变得昏暗,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等莫长空赶到时,蓝烈倾与蒙面杀手的缠斗已经越过寺内低矮的院墙,移到了寺外的参天树林内。风里带着血的味道。 蓝烈倾身上的衣袍袖端、胸前、腹间皆被划破,却无沾染血迹,显然并未真正被伤到。莫长空这才稍稍放下心,凝神去看那名蒙面杀手。身段玲珑有致,竟然是个姑娘。腰侧一处水渍,大约是被鲜血浸透,只是衣服的黑色压住,不见红。 莫长空与蓝烈倾合作多年,远远观望两眼就判断出二人的出手路线,提着厚背大刀,没有片刻的停歇,没有丝毫的手软,扑身劈向那道腾挪的身影。 南宫雪若虽背对莫长空,眼睛未看到他,耳朵却清晰地听到有危险的声音逼近。劲风袭来时,她心里已经开始发苦:一个蓝烈倾已经缠得她无法脱身,但至少暂时还应付得来;没想到再来一个莫长空也是强拼内力的。她顿时感到吃力起来,背部、腿上先后划开几处刀伤。 闪身躲避间,她却在想不知道十三走掉没有。这人是从寺外上来的,十三没有遇到他吧? 多年间的生死相托,莫长空根本不需要交流,就能猜到蓝烈倾的打算。手中的厚背大刀带着风声,舞得越来越密,与蓝烈倾配合默契。刀上灌注了雄浑厚重的内力,擦着即伤,将蒙面杀手的躲避空间压得越来越小。 力气几乎耗尽,当莫长空的刀再次从右前方砍下时,南宫雪若灵活地往后退开半步暂避锋锐,往左侧绕去,正迎上蓝烈倾手里的剑芒。莫长空的大刀跟着逼近,封死她下一步所有可能的退路,已经避无可避。 搏斗半晌,蓝烈倾心里早起了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手下便留了几分情。无奈她动作十分灵敏,不断逃避他的视线,也始终碰不到蒙面的黑巾,直到此刻才终于对上他的眼睛,乌溜溜的,像是蕴了万千星芒。蓝烈倾心里突地一颤,手上动作已经收之不及,刺进她胸膛。 她的目光顺势往下落,望向再进胸口的利刃,带着点迷惑,仿佛不敢相信。她甚至自己都说不清楚,当她要求十三先走时,为什么笃定蓝烈倾不会杀她。 剑锋上传来冰凉的温度,顺着血流遍全身。错觉吗?她抬眼望向蓝烈倾,他像是受惊不小,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种惊吓的表情。 莫长空的刀跟着朝她颈间落下来。南宫雪若只是盯着蓝烈倾发愣,也许是避不开,也许是根本忘记了躲闪。蓝烈倾大惊失色,松开剑,伸手一把将她带向自己。莫长空也是大惊,不知道蓝烈倾为何变然如此举动。他用力过猛,来不及变招,锋利的大刀在蓝烈倾臂间划出长长一道伤口,鲜血跟着溅出来。 “侯爷!” 莫长空吓得不轻,赶紧弃了刀,倒身便跪。 ——他竟然伤了侯爷! 一声惊雷在天空炸开,豆大的雨点跟着落下来,砸起一片尘埃。 蓝烈倾没有搭理莫长空,只是紧紧盯着眼前的蒙面杀手。 她站得笔直,握住胸口的剑柄,略略闭了闭眼,反手一寸一寸地拔出来,丢到地上,发出当啷的一声轻响。蓝烈倾心口跟着一颤,抬手伸到她面前,像是要摘掉她的面巾,又像是不敢,最后只是抚上她的面庞。隔着薄薄的面巾,他指尖微颤,带着点凉意。 疼痛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南宫雪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捂住伤口退开,倚着大树站定。血从指缝间不断往外冒。 蓝烈倾深深看了她两眼,忽然甩身往雨幕里走去。他走得匆忙,步子迈得极大,连佩剑都不要了,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莫长空也不笨,到底跟了蓝烈倾多年,一惊一乍的变故里已经想明白:只有一个人能让侯爷失态成这样。想到眼前这人的身份,莫长空心绪复杂,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俯身小心收起侯爷的佩剑,捡了自己的厚背刀,朝侯爷即将消失的背影追过去。 南宫雪若摸出两枚红丹吞了,痛感稍减。她抬手点了伤口附近几处穴道,血仍然地止不住地往外冒。她愣神间才想到一个问题:蓝烈倾什么时候认出她来的?就这么放过她,她不觉得欣喜,反而有些莫名的失落。 雨下得越发大起来,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耳边只剩下哗啦啦的落雨声。 对了,雀儿坡!十三还在等她! 方才一番激烈的缠斗,南宫雪若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加上失血,她脚下发软,走得十分吃力。蓝烈倾留着她的面巾,没有捅破她的身份,是要她主动回侯府的意思。就这么离开,他大概会很失望吧? 南宫雪若胡思乱想着,终于支持不住跌倒,慢慢失去意识。 蓝烈倾返回积云寺里,亲自确认了郭茂怀的死亡。幸好当时情形乱做一团,闲阁的人没有机会毁他尸身。莫长空跟着过来,知道他赶时间,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来不及唤大夫过来,亲自拿了伤药,跪在旁边飞快地帮他包扎伤口。 展钦进门便看见侯爷衣袍上的斑斑血迹,吓得膝头一软,半句话都未说,人倒先跪下了。蓝烈倾不耐烦地抬眼:“起来回话。情况如何?” 展钦哆嗦着唇回答:“本来都快拿下了,他们突然多出数十人的帮手,直接拿性命开道,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式。我怕兄弟们伤亡过大,不敢硬拼,被他们突围出去。” 蓝烈倾面孔藏在阴影里,喜怒难辨,声音平静:“走掉多少人?” 展钦将前后经过极快地回忆一遍才开口答话:“除去最后才出的那些人,最早现身、参与直接行刺的两个走掉了,后来参与阻拦的共有十六人,功夫最好的三人被弟兄们杀死,只有两个身手一般的突围出去。禾先生和他的两名护卫始终没有动手,也逃了。”说完他偷偷瞄了莫长空一眼,颇有几分心虚。 莫长空已经给蓝烈倾包扎好伤口,脸色黑得吓人,一声不吭地走出去。 蓝烈倾微微皱眉,继续问展钦:“没有一个活口?” 展钦羞愧地垂下脑袋:“没有。抓到三个,都自尽了。” 蓝烈倾没再说什么,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片刻之后,莫长空拎着蓑衣,牵着两匹马出现在门口。其中一匹就是蓝烈倾的爱马翻羽。原来他刚才是去取马。 展钦奇怪地问:“侯爷要去哪里?” “入宫。”蓝烈倾抛下两个字,接了蓑衣披上,翻身上马,往宫城奔驰而去。莫长空做为他的贴身侍卫,自然一路随行。 展钦见状不禁有几分懈怠:侯爷没有交待的事情,他不知道提前准备,交待过的事情也总是办不好。片刻的泄气后,他又强打起精神,将事情重新过滤一遍,开始清点伤亡,然后亲自带着未受伤和轻伤的检查现场,指挥人将郭茂怀的尸体移出厢房,同时联络侯府的总管夏皓钧,向他汇报情况。 夏皓钧倒是镇定。因为闲阁十一的叛逃,定国侯府上没有遭遇袭击,他亲自带了人过来接手善后,吩咐展钦先去休息。展钦独自战战兢兢:“莫侍卫长说……” 夏皓钧呵呵一笑,安慰他:“他随口说来吓唬你的,倒不是真的要赶你出府。不用担心。” 展钦半信半疑,到底稍微安下心,才觉全身散了架似的,提不起半分力气,累得直想闭眼往地上躺。夏皓钧拍拍他的肩膀:“跟着侯爷做事,首先就得学会侯爷去繁化简的本事。一件事,如果前期耗尽太多心思、追求尽善尽美,到后期难免心力不济、顾此失彼。” 展钦用力点头,表示记下了。 蓝烈倾入宫的时候,恰巧禁卫军统领吴瑾也在,正在汇报杨府的情况。莫长空离开前,对杨府进行严密布防,吴瑾曾经与他有过搭档,接防地相当顺手,因此杨府伤亡极小。倒是闲阁方面,本来只派了一明一暗两名精英杀手,结果一死一伤。其它外围接应人员也入了局,细算下来竟然死亡过半。 皇帝夏靖泽命人将几样东西拿给定国侯蓝烈倾,说是从刺客身上搜来的。蓝烈倾检视一番,几乎全是毒药、暗器一类。其中有几枚暗色的药丸,他小心地拈起一颗,放到鼻端轻轻一嗅,目光跟着便落到吴瑾身边的地上。一名黑衣的年轻人被丢在那里,绑得跟棕子似的,身上带着多处伤痕,已经昏死过去。 蓝烈倾顿时来了兴趣:“活口?” 吴瑾简要地回答道:“亏得林羽机灵,自杀未遂。”闲阁的规矩是不留活口。落进他们手里的是十六,他没料到莫长空在杨府外也布了局,几乎和十五同时被发现。十五动作倒快,眼看突围无望,当即便刎了颈。他吞毒的时候,林羽恰在附近,一掌劈晕了他。吴瑾跟着过来,利落地掰开下巴取出药丸,也不管还有没有意识,就将人五花大绑。 蓝烈倾眼神一转,笑呵呵地向皇帝讨要这个人:“既然臣弟府里人掳的,臣弟想领他回府后再细细审问,皇兄想必没什么意见吧?” 皇帝夏靖泽虽然有些不悦,却没立即拒绝,思忖片刻才同意:“可以。既然五弟有用,便交给你了。” 蓝烈倾立即招呼殿外的莫长空,当着皇帝的面吩咐:“将这人交给姚升平,让他好生照料。”姚升平是蓝烈倾身边最得力的大夫,莫长空知道份量,先向皇帝告了罪,然后才带人慎重地退出大殿,片刻没有耽搁就离宫回了定国侯府。 殿内,皇帝望着蓝烈倾身上半干的血迹,问道:“事情还未结束?” 蓝烈倾继续看了看手里的暗色药丸,毫不避讳地收起:“早着呢。低估了他们,居然逃了大半。不过郭茂怀已死,他们也算伤亡惨重,一年半载的闹不起什么风浪。接看来要看皇兄的意思,是否就此罢手。”说完他想了想,索性将搜来的暗色药丸全部挑出来,只留了一颗给皇帝做证物,其余的全部收起自己怀里:“皇兄要它也无用,不若赏了臣弟。” 皇帝夏靖泽皱眉看着他的举动,没有阻止:“主使呢?” 蓝烈倾在皇帝对面寻了位置坐下,恢复一贯淡淡的神色:“皇兄可还记得程铭?” 似曾相识的名字。皇帝想了片刻才记起这个人,疑惑地问:“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人是正经的读书人,向来不耻与江湖人为伍,而且心高气傲,有几分真本领。如今他被人称为‘禾先生’,是闲阁的第一谋士,今天也有露面。皇兄不妨想想看,什么人有这个本事,不仅能让他屈身,而且与江湖人共事?”蓝烈倾不紧不慢地说道。 皇帝皱起眉:“有话直说。” 蓝烈倾只是轻笑:“皇兄不会想不到。何况臣弟手里没有证据,只是下面的人见到了他,谁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主子。哪有资格说什么。” 皇帝的表情终于郑重起来,思忖半晌,疲惫地结束这个哑谜:“容朕再想想。你且回去。” 蓝烈倾也不再磨蹭,难得正正经经地行了个礼:“臣弟告退。” 偌大的雨势不知何时已经收了。林羽已经在殿外等了大半天,赶紧跟上他的步子。等蓝烈倾回到府里,总管夏皓钧已经将积云寺内诸事打点妥善,带着众侍卫返回府内。蓝烈倾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大致情况,只字未提起南宫雪若,张口便问。夏皓钧愣了愣:“并未见到她。” 蓝烈倾脸色一沉:“她没有回来?” 259.第259章 :快请大夫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蓝烈倾一张脸已经黑透。他费了如此大的心思,便是要剪除她的牵绊,却没料到她竟敢直接逃走! “侯爷。”莫长空出声唤起蓝烈倾的注意,“不一定是逃了。她伤到了心脉,走不远。恐怕是……”她最后中的那一剑十分凶险,希望还有命在。否则侯爷怕是难以安心。 果然他的话还未说完,蓝烈倾就往外走去。 莫长空叹了口气:原来侯爷也有情急则乱的时候。他转身对总管夏皓钧说道:“我先跟过去,你挑些人随后吧。府里只是些琐事,交给展钦和林羽即可。外面可别出什么变故。” 夏皓钧头疼地表示赞同。 十三在雀儿坡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见到十九。 初时,他尚能耐着性子,说服自己莫急:定国侯过于狡猾,传闻身手也十分了得,甩掉他应该没那么容易,再多等等。可一场暴雨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已是入夜时分,仍然不见十九的身影,他开始焦虑起来:未免太久了。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他终于忍不住了。在附近留下暗号后,返回积云寺查看:如果在他回来之前,十九来到这里,看到暗号就能明白他的去向,会在这里等他回来。 出乎他的意料,入夜的积云寺里竟然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穿了甲胄的侍卫,举着火把四处走动。十三躲在暗处偷听片刻,才知道府上有个人失踪了,定国侯大怒,几乎调了全府的人连夜寻找。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重要。 十三对这个人不关心,只想快点找到十九。可是他躲在暗处听了半天,半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听到。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听见侍卫们大声嚷嚷起来,说总管吩咐集合。侍卫们一个个都莫名其妙:侯爷要的人到底还找不找?另外侯爷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集合的命令是总管夏皓钧传出来的?莫不是侯爷出事了?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短暂的混乱后,很快集合完毕。没多久,一辆马车从寺内驶出来,车身遮得严严实实,莫长空没有穿外袍,手里执着马鞭,和夏皓钧一左一右坐在外面。能让这两人亲自驾驶,看来车内就是定国侯。不少侍卫见此情景都露出担忧的神色,却不敢上前去问:难道定国侯受伤了?否则他怎么肯坐在马车内,让爱马翻羽跟在车后? 好不容易等这些人走远,十三才敢从藏身的地方离开,将寺内走遍都没发现南宫雪若的身影,也没有找到她留下的暗号。他不敢走远,怕惊动寺里留守的侍卫与和尚,更怕惊动蚁堂的人,只得返回雀儿坡约定的地点。 没有人。 他留下的记号仍在,也没有新的暗号。十九没有来过。 十三开始着急起来。定国侯都已经离开,他方才一路上也没见到任何打斗,事情应该都结束了才对。为什么她还没出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一场骤然而降的暴雨,几乎洗掉地面上所有的痕迹。搜寻变得困难重重。蓝烈倾一张面孔绷得吓人,入了夜也不肯休息,亲自将积云寺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后来到与蒙面杀手过招的地方。削断的碎枝细叶已经被雨水冲走,只有那些非正常折断的树枝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恶斗。 莫长空瞧着侯爷的神色,心里暗自摇头,不得不留神帮着他搜寻。他还惦记着自家主子的伤势,知道此番若是找不到人,他难以安心休息,因此也不去劝,只是留神他的动向。好在夏皓钧心细,将大夫姚升平一并带了过来,还驾了辆马车备着。 夜色沉沉。借着昏暗的火把,断墙上的划痕并不明晰。莫长空的心却忽然提起来,赶紧指给蓝烈倾。他们已经走出积云寺很远。可蓝烈倾仔细盯着这条新刻的划痕,抬眼揣量一番周围环境,选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走。莫长空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以防危险。 蓝烈倾找到南宫雪若的时候,她躺在一处矮墙的阴影里,面巾还蒙在脸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闭着眼睛昏迷不醒。蓝烈倾愣了许久才敢伸出手,摘下她的面巾,露出他熟悉的容颜,没有半点血色,被夜幕染出冷冷清清的味道。 呼吸还在。蓝烈倾定了定神,俯身小心地将她抱进怀里,走出两步又停下脚,探手从她怀里摸出几样东西:两包不知名的毒药,数枚暗器,以及她贴身藏着的匕首。摸到红丹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将它们悉数留下,一颗都没有碰。最后动作轻柔地脱了她的衣服,用自己的衣服将她裹起。 莫长空瞧见蓝烈倾的动作,识趣地背过身,脱了外袍递给他。蓝烈倾披着莫长空的外袍,重新将南宫雪若抱进怀里,淡声吩咐:“寻具相似的尸体。动作越快越好。” 莫长空沉声答应:“侯爷放心。姚大夫正在寺里等着,眼下先回去再议。” 蓝烈倾边走边问:“姚升平?他出来了,带回来的人谁守?” “用了药,暂时醒不过来。出发前夏皓钧特意吩咐过林羽,要他亲自寸步不离地守着。” 蓝烈倾略略颔首,没再说什么。 官家的人迟迟未从积云寺撤离,闲阁的人便迟迟无法大张旗鼓地善后。 这次行动里,闲阁出动大量精英杀手,朝廷密信被毁,要犯郭茂怀遇刺身亡,算是成功完成了预定的任务目标。然而事后众精英竟然无一人全身而退,情报人员亦有大量的伤亡,充其量只能算是惨胜。 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最新的情报呈到禾先生面前:积云寺里蓝烈倾去而复返;定国侯府禁止出入;杨中显自事发开始,便未踏出家门半步,杨府的重重布防不曾松懈半分。闲阁有史以来第一次伤亡惨重,连收尾工作都被官家扰乱,迟迟无法如常进行。失踪人员的动向迟迟无法掌握。 天还未亮,积云寺意外失火。 无论江湖还是朝堂里的人,都知道毁灭永远是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白天的一场大雨,足矣掩掉大部分的痕迹,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需要特别掩盖?积云寺如今完全处在定国侯的严密掌控中,禾先生不相信这场大火会是一场意外。 十二还没来得及休息,再次被派往积云寺,带回的东西却让禾先生大吃一惊:闲阁内部的联络信物,数枚沾了焦木淤泥的红丹,还有十九的短匕。这些东西足矣断定十九的死亡:闲阁失去了最锋利的武器。 十一和二十四叛逃的消息,当天下午得到确认。鹰堂立即启用最新培养的数名精英,发动对他们的狙杀:叛阁者不赦。 十三迟迟未归。十七等到第四天,到底放心不下,偷偷从阁里取了十九的匕首,独自溜去了雀儿坡,果然见到十三留下的记号。他四下张望两眼,没有找到人,只要压低声音主动说道:“我一个人来的,没对任何人提过。”说完耐心等了很久,才见到十三从藏身之处走出来。 他数日未眠,眼眶深陷,神色异常憔悴。 十七沉默着,将十九的匕首递过去。十三晃了一下,瞳孔骤然一缩,连日的担忧刹那间寻到突破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伸手抢过匕首,牢牢握进掌心,表情骇人:“哪来的?”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武器是如同性命一般重要的存在,绝不会轻易丢弃。 “积云寺外面。十二找过去的时候,朝廷的人还没赶到。匕首是在林子外找到的,尸身和其它的东西落在林子里,周围掉有红丹。十二数过,一颗都没少。致命伤在心脏位置。她怕惊动官府的人,没能把人带回来。” 十三再也站不稳,还没说话,张嘴便呕出一口血,人跟着倒下去。十七慌忙一把扶住,牵动身上未愈合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没有唤醒十三,想了半天不知道把他送往哪儿,既然到哪里都会被蚁堂发现,索性忍着痛将他背回阁里。他可不想学十一。 至此,闲阁的这趟刺杀任务彻底落下帷幕。他们还不知道十六被虏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做营救的打算,只会选择灭口。因此,十五、十六、十九共三人被确认死亡,十二一人轻伤,十三、十七两人重伤,十一、二十四两人叛逃。可谓伤亡惨重。 闲阁自此整整三个月未做一单生意。仅存的数名精英都被鹰堂调走,要求格杀叛逆肖远歌。结果数月下来,肖远歌依然逍遥江湖,反倒闲阁再度折损两名精英好手。积云寺一战,定国侯力挫闲阁,是因为背后有朝廷的大力支持。肖远歌仅仅一介江湖散人,竟然让闲阁铩羽而归,成为第一个在闲阁追捕中成功逃得性命的人,从此声名鹊起,也算因祸得福。 江湖中甚至为此开了地下赌局,赌闲阁对肖远歌的追杀还会持续多久、肖远歌又能再撑多长时间。没料到肖远歌忽然失了踪迹。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躲起来了,还有人说他得到世外高人的帮助,随高人避世隐居去了。 肖远歌远离江湖,闲阁的实力今非昔比,自然懒得再为他耗费精力。但闲阁阁主最头疼的事仍然没有半点眉目:明明有可靠的消息与证据,证明二十四与肖远歌是联合叛逃的,但他们只见到肖远歌神出鬼没,竟然查探不到半点二十四的消息。蚁堂的人绝对不会看错,莫非肖远歌别有谋划? 其实关于肖蔚蓝,倒是闲阁多虑了。肖远歌只是不舍得她涉险,每次出门前都先妥善安置她。她向来低调惯了,加上肖远歌故意张扬,蚁堂没有注意到罢了。事实上,两人相隔的距离并不算遥远,足矣相互照应。否则肖远歌不可能每次都逃得那般顺利。 十七同十三说起肖远歌的叛逃,十三木然听着,没有任何表情。他伤得并不严重,比十七的情况好太多。十七一身功夫差点废掉,可等到十七活蹦乱跳的时候,十三依然恹恹地躺在床上,半步没离开过房间。 闲阁从来不白养无用的人。十七愁苦起来。 积云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苏礼和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看客。十二没有露面,也没有给他任何讯号。听说被击杀的刺客中有一位女性,他顾不得避嫌,忙忙地求见定国侯。 蓝烈倾正为南宫雪若的事情忧心,哪有工夫搭理他,冷冰冰一句“不见”便将人拒之门外。总管夏皓钧对自家主子与苏礼和的密谈内容知道一些,虽然依着主子的吩咐,将人挡在了门外,却还是告诉他道:“苏大人不必忧心,最多两日便见分晓。” 苏礼和耐着性子又等了两日,街头巷尾都开始议论纷纷,称闲阁的天才少女十九被定国侯亲手斩于剑下。确认死的人不是十二,苏礼和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一颗心又提起来:十九死了,那十三呢?苏婉掌管着扬州的老铺,至今不肯嫁人,他这个做兄长,不能不忧心。 十六是活活痛醒的。不是伤口痛,而是被迫中断红丹的药性。 他所处的地方不是地牢,是一间收拾齐整的小屋。伤处都经过细致的处理,伤药里加有大量的迷药成分,让他提不起半点力气。即使有了迷药,依然用五花大绑的姿态,将他困在床上,手脚紧缚在床头,嘴里塞着布团,防止他自杀或者暴起伤人。发现他有清醒的迹象,守在床边的人立刻冲着外面喊起来:“快去请姚大夫,他醒了!” 骨髓深处的疼痛,渗遍全身。剧烈的痛楚使十六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偏偏浑身上下聚不起半点力气,发不出半点声音,连转下头都做不到,只能生生熬着。一位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逼供?他痛得神志都开始涣散,心头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阁里有没有发现他落在这些人手里?就算他们不杀他,阁里也会派人过来灭口。 260.第260章 :也许很多 出乎意料地,老人什么都没有问,拿开堵在他嘴里的布团以后,就坐在床边,一边用布巾拭去他额上的冷汗,一边细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藏着毒药的两颗后牙都被拔掉。他尝试咬舌,却使不上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快,也许很慢,一位年轻的侍女端着汤药走进来。她脚下步伐迈得极快,手里的汤药却捧着极稳,没有洒出半滴,显然是练过防身功夫。老人让开床边的位置,侍女拿着汤匙,将药汁喂给十六。 痛楚似乎有加剧的迹象。也或许是错觉。他很快又晕了过去。 老人盯着他唇边溢出的血沫,两指搭在他腕间,刻意观察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摸出解毒的药丸给他吞下。 第二次清醒的时候,痛楚发作得并不是特别厉害,腕间凉凉的。十六费劲地转过头,发现老人划破了他腕间的血脉,正在放血。察觉到他清醒了,老人和蔼地问道:“你服的那种药,能不能告诉老夫药方?老夫可以帮你配。” 十六神色淡然,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有些意外,这人居然不问闲阁,先问红丹。 老人看看碗里的血量,觉得差不多够了,在伤口涂过金创药包起来,同时继续劝他道:“老夫便是姚升平,是定国侯府的大夫。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侯爷已经答应老夫,若你肯交出药方,他可以留你性命。” 十六抿着唇,明显是抗拒的态度。姚升平叹了一口气:“你们的规矩,侯爷同老夫提过几句。何必呢,侯爷不许你死,你便只能活着。若是知道配方,你不妨告诉老夫,至少能少吃些苦。” 十六嘴巴紧闭。姚升平正准备再劝,发现他眼神有涣散的迹象,便知道痛楚再度复发。他取过来数十枚银针,一一刺进十六的身体,压制住可能的挣扎。然后他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就唠唠叨叨地说开:“上个月侯爷就要老夫配解药,老夫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药,哪里配得出来?结果前几天侯爷重新提起这事,把你丢了过来。唉,老夫实话告诉你,他特意留着你就是为了试药。可这药实在凶险,用到的药物有严格比例,稍有差池就会变成剧毒。你自己是不知道,侯爷催得紧,这些天你的命一直捏在阎罗王手里。你要是知道些什么,不妨告诉老夫。哪怕你一心求死,等药物配出来以后,老夫还能去求侯爷给你个痛快。” 侍女打开香炉,丢了两块香片点燃。清洌的气息拉回十六的神智,他忍着痛,花了些工夫,慢慢理清姚升平的话:“定国侯要的是解药?” 姚升平得到他的回应,高兴得手舞足蹈,热心地解释:“是啊,还不是心疼那丫头。说起来她以前也算是你们的人……” “姚升平。”侍女冷冰冰地插话,语气间对他没有半点尊敬,暗含警告,“侯爷让你配药,可没让人闲着问话。” 姚升平表情一僵,讪讪地闭了嘴。十六来不及细想,又昏了过去。 所谓医者仁心。姚升平的立场是大夫,他对病人的过往没兴趣,也不关心朝廷大事。有定国侯在外面罩着,他无须为任何身外事分心,因此来到侯府后,他的医术愈发精湛。这次试了几番都配不出正确的药方,只好让病人醒来。 药毒本一家。十六擅长用毒,他常年服用红丹,对红丹的药性也有几分了解。姚升平废话说了一大堆,他只抓到了最后一句,并猜测出大致的事实:十九如今留在定国侯的府里,断了红丹,定国侯为了给她配解药,将自己当做药人送给了姚升平。 为了更精准地确定药性,姚升平给十六停了迷药。十六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络,知道是为十九研制的药方,也不再抗拒,偶尔清醒的片刻还会和姚升平展开讨论。 蓝烈倾等了几天,没有接到追查郭茂怀被刺一案的圣旨,便明白皇帝的意思。他撤了在杨中显府上的布置,高调将金铭关回大理寺监牢,让杨中显结束深居简出的生活。另外,他从侯府推出一位“郭茂怀”,不再例行审讯,判即刻押往菜市口处死,家产全部没收充公,郭家九族全部流放到越地。至于郭茂怀招供的其它相关人,因为密信丢失,蓝烈倾虽将内容记在脑里,并在事后转述皇帝,皇帝却没有处置的意思,索性撇过不谈,处理完郭家便将案子搁下,再度恢复他闲散的日子。 朝里坊间都以为,定国侯在暗中开始了新一轮的布置,战战兢兢等了月余都不见动静,于是舒张了筋骨,摇头晃脑开始议论起八卦:后宫哪位新妃得宠了;哪家青楼新来了漂亮姑娘;某位大人府里的丫头一个一个水灵,刚入江湖的少年郎闹了大笑话…… 蓝烈倾半步未离府,大半时间都守在南宫雪若身边。她依然住在西院的落霞苑,蓝烈倾从皇帝那里拿到的红丹很快就没有了,她的伤势基本稳定后,为免药发之苦,姚升平给她用了大剂量的迷药,几乎从早到晚都陷在昏睡里。蓝烈倾怕昏睡久了伤身,就停了一日,结果看到她煞白的脸色,心疼得不得了,差点松口答应放她回闲阁。莫长空恰好过来寻蓝烈倾,闻言凉凉地问了一句:“侯爷,我们忙活这许多日子,到底是为着什么?” 蓝烈倾只能再去催姚升平。 十六因为服用大量药物,其中不乏极冲的品种,药性相生相克,短短十数日,他的身体迅速垮下来,即使没有迷药也无法下床走动。这天他清醒的时候,姚升平不在房内,正在落霞苑替南宫雪若例诊。他盯着帐顶,突然想起来阁里药圃之外生长着大片的植物,心头忽然一亮,挣扎着爬起来,向侍女讨了笔墨,伏在床边,凭着印象将那种不知名的植物描摹出来。 姚升平过来的时候,十六才画一半,身体在痛楚中痉挛着,半张纸都被血染透。姚升平用针灸帮他压下痉挛,待他画完才明白为什么一直做不出药:因为缺少一味极重要的村料。 几天后新药制成,首当其冲先给十六服用。疼痛果然迅速得到缓解。十六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可是这一觉再没有醒过来:闲阁内部做出来的药丸,所使用的各种药物有严格的比例,姚升平调配的比例稍有偏差,使它变成了致使的毒药。 姚升平小心翼翼地重新调整了比例,并将后果告诉蓝烈倾。没有药人试药,他也不确定这次配出来是否正确。蓝烈倾沉思片刻后吩咐:“剂量减至最小,先用一次看。” 幸而剂量极小,这次总算没出什么大事。姚升平根据结果重新调试两次比例,终于有了把握,不再给南宫雪若服用迷药,改服他新配的丹丸。蓝烈倾郑重嘱咐姚升平:“给你三个月,让她摆脱药物依赖。” 姚升平嘴角抽搐,表情十分痛苦。任务虽然艰巨,却不得不答应。他来不及喘口气,重新开始策想戒除药物的方法。 蓝烈倾对此甚为满意,极难得地露出笑意。旁边侍奉的展钦和林羽看到侯爷的笑容,吓得一个以为眼花了,另一个极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最可怕的是蓝烈倾听到动静,回头瞪了林羽一眼之后,竟然没有任何表示。他心情很好,所以轻易地略过此类小事。 他的人,不应该被任何事物所束缚。她的一切,只有他才能掌控。 他为她打造最坚固的牢笼,也给她装上一对最自由的翅膀。 这场风波尘埃落定的时候,夏季已经走到尾声,晨晚的空气中泛起凉意。 南宫雪若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每天的力气都用在与药膳抗争上。从汤药到膳食,她能入口的东西都由姚升平亲自过手。另外,蓝烈倾禁止她外出,禁止所有人在她面前谈论任何事情。落霞苑里静寂得只剩下蝉声。无论是听下人回话,还是处理问题,蓝烈倾都远远避开她。 初时南宫雪若很不习惯,她没有生气,只是心头有种莫名的情绪,闷闷地,透不过气来。蓝烈倾从外面回来,看见她绷着一张俏脸,不由紧张起来:“疼?” 南宫雪若沉默地摇摇头,转过身背对他。蓝烈倾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殷殷嘱咐:“有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南宫雪若消沉了片刻,抬眼说道:“我想出去散散心。”蓝烈倾轻笑:“可以。但不是现在。要等些日子。” 他没有说要等多久。也许很快,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他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除了离开。南宫雪若自己都说不清楚,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一把推开蓝烈倾,和衣躺到床上:“累了。我要睡觉。” 蓝烈倾也不恼,跟过来躺到她身侧,重新将人箍到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薄唇贴在她耳边,吐出的热气里带着缠绵的意味:“我陪你。” 十七伤愈后出任务,带了十三一起。一方面想让他散散心,另一方面是因为,阁里从不养无用之人。现在禾先生存着些怜惜,对十三睁一眼闭一眼。鹰堂的长老却不同,他前两日已经让人来看过,如果十三再不做些事情,大约便要失去活路。 他们这批人中,十七的手上沾血最少,对人情之间的牵绊也最深。他始终记得当年十三替他们受的刑,总想帮他做些什么、好还了这份人情,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因此他主动照顾着十三的起居生活,非常尽心尽力。 阁内明令禁止这样的行为。大约是因为一下子失去太多好手,阁内前所未有地冷清,可用的人物已经不多,阁主竟然默许了,没有急着处罚十七。 十三却没心思想这些事情。被十七拖着出来后,还未抵达目的地,他倒先病倒了。只是连夜赶了一晚上的路,吹了一阵夜风,辰时便开始发热,渐渐有些神智不清。十七无奈,索性拐进附近的镇子,将他丢到医馆里,付了高额诊金请大夫照料,独自一人去执行任务。 苏家最近接下一单大生意。冀州一位员外在他们这里订了大额货物,苏婉不放心,亲自跟着商队押货。****言称要出去见见世面,一路与她随行。傍晚时路经小镇,他们决定在客栈歇一夜。苏婉请掌柜的照料马匹,刚刚交待完,一名年轻的后生闯进来,大声招呼小二,要他送些食物到医馆,并且点明忌口的食材。 苏婉听得奇怪,不由接了一句:“倒像是给病人用的。” 没料那后生耳朵极尖,竟然听见了,乐呵呵一笑,远远冲她说道:“姑娘聪慧。今天收了位病人,家属吩咐好生照料。我们医馆里虽有厨房,我的手艺可不怎么样,师傅要我出来定些饭菜,免得回头埋怨我们照顾不周。” 苏婉见他性子活泼机灵,倒也不讨厌,跟着笑问道:“是什么样的人,让你们这般上心?” 后生耸耸肩:“拿着刀剑呢。师傅说是江湖人,千万不能得罪。”说着还做出一副怕怕的鬼脸。 苏婉又笑:“江湖人哪有这么可怕。师傅吓唬你呢。” 后生摇摇头,伸出手比划:“他背上有这么长一道刀疤。一般人受这么重的伤,肯定早就死了。也不知当年怎么活下来的。” 苏婉霎时变了脸色。她无意中看到过,十三身上也有这么一道疤。 后生却就此收口,不肯再多说:“再不回去,师傅又要骂了。小二,让厨房快一点啊!” ****言一直注意着苏婉,见状握住她的手。他嘴笨,有心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苏婉猛然退后一步,抽出手避开****言。****言顿时尴尬。苏婉却未注意他,独自怔了片刻,总觉心神不宁,便向掌柜的打听医馆的位置,急急离了客栈。 数年的相处,****言已经知道苏婉心里装着别人,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从来未见过。此时见到她的反应,多少猜出一点。他没有阻拦苏婉,先跟商队的人打过招呼,接着默默跟上苏婉的脚步。 261.第261章 :无声落泪 来到医馆后,苏婉没费多少工夫就见到十三。他瘦了许多,下巴显得格外尖,闭着眼躺在内室昏睡。眼睛周围透着青黑的颜色,像是很久都没安稳休息过。苏婉倚着门框,泪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咳咳。”****言等了一会儿,见苏婉只是无声落泪,故意加重声音咳了两声。苏婉惊醒过来,怕他吵到十三休息,不由瞪了他一眼。再回过头时,见十三已经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瞧了她许久,才认出眼前的人:“苏姑娘?” 苏婉听得他声音沙哑,料想病得不轻,心头更加难过,勉强微笑道:“是我。原来你还记得。”她仍然梳着少女的发式,神色间更添几分利落,只有眼神透着几许少女的娇柔与哀怨。 “自然记得。”十三淡淡应声,神色间无喜无怒,倒显颇为疲惫,抬眼望向她身后的****言,“你们怎么在这里?” “商队要送批货,我跟着来的。”苏婉低声应答。 十三没料到会再见苏婉,一时间无话可说,停了片刻又问:“你哥还好吧?” “挺好。他如今还在大理寺,做小小的执事。”不引人注意,便没有多大的危险。 ****言有心想加入两人的谈话,上前两步站到苏婉身侧,彬彬有礼地问道:“在下姓齐,扬州****言。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十三便可。”十三低咳一声,垂下眼眸,再无意隐瞒身份。 ****言正要再问,就听苏婉同十三商量:“我们这趟要往冀北。这镇子太小,你如果没什么事,不妨和我们一起往冀州,那里有更好的大夫和药材。” “苏姑娘一番美意,十三心领了。”他没有看她,说出来的话客气又疏远,“只是乏得很,没有力气远行,怕是要耽搁商队的行程,还是免了罢。” 苏婉咬着唇,一双秀目顿时泪光盈盈。她犹自不肯放弃,略微想了想,转而拜托****言:“墨言哥哥,这批商货……能否请你帮忙押送?” ****言不是苏家商铺的人。可苏婉敢把这么大宗的商货交给他,足见对他的信任,也足见她想要留下的决心。****言一时说清楚到底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心头泛起酸意:她第一次向他求助,给了他极大的信任,却是为了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多伴他两日。 可是****言却无法拒绝,因为这是她的请求:“好。” 苏婉转忧为喜,对十三说道:“我有些事情需向墨言哥哥说,你再躺会儿,我马上回来。”她主动牵住****言的袖子,边朝外走边说道:“这次的货物是要送往冀北骆员外家,路上押送的时候要注意……交货提银的时候要注意……” 十三有些怔忡,重新阖上眼睛。 苏婉重新进来的时候,****言仍然跟在后面。十三没有看苏婉,向****言说道:“齐兄,我这人向来孤僻,不喜热闹。此去冀北路上,烦你多照料苏姑娘些。若是无事,今日便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你二人出发,我就不去相送了。” ****言和苏婉一起呆住。他在言语间刻意将两人扯到一处,刻意忘记苏婉要留下来的话,反而催促他们快些离开,是要把她往外推。****言纵然心存感激,也替苏婉感到不值。他没有接话,只是颇为小心地望着苏婉,抬手想抱一抱她,给她一些安慰,又怕唐突之下惹恼她,迟迟不敢动作。 苏婉泪眼朦胧,贝齿将嘴唇咬得血色尽去。片刻之后,她慢慢找回理智,带了两分讥诮瞧着床上的人:“我虽然不知道原因,多少也猜得到。那姑娘从小与你一起长大,自然比我更有情份,她若还活着,我也不奢望能争得过她。如今人都已经死了,你这副样子给谁看?我不过是担心你,想陪陪你罢了,竟让你这般生厌?” 十三散漫的目光陡然变得锋锐,声音虽低,沙哑中却着迫人的气势:“你说谁?” 苏婉恍若未见,讽意未减:“你自然知道。我苏婉即使不是名门闺秀,也有几分傲气的。你既生厌,我何必再自寻烦恼,巴巴地将脸面将上来求人践踏!”说完她转身,主动去牵****言:“墨言哥哥,我们回去。” 背后传来激烈的咳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医馆的大夫出诊去了,只有小学徒、也就是苏婉见过的后生留在医馆里。小学徒听见声音,一张脸顿时拉得老长,忙忙地往内室赶:“哎你们怎么招惹他了?咳成这个样子,万一出了人命,回头可是要我们抵命的!” 苏婉脚下一顿,没有回头,扯着****言回了客栈。 烛火下,****言迟疑着,终于开口:“苏姑娘无须伤情,他不心疼你,我却很难过。” “我知道。”苏婉回望他,慢慢露出笑容,“墨言哥哥,此番送了货,我们便去京城吧。我哥见了你,想必会很高兴。” 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带他去见家人。****言大喜过望,狂喜过后却十分忧虑:“可惜这趟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见面礼……” “要什么见面礼?你肯和我一起去,我哥就很开心了。”苏婉只是微笑,眼底却泛起几缕悲凉。苏礼和忧心她的婚事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一定会和****言议起。****言肯定不会反对,大概会就此定下吧。 屈少杰接到蓝烈倾的传话时,十分不解:郭茂怀明明已经遇刺身亡,如何再处斩? 直到他见到林羽押送过来的人。 那人与郭茂怀身材相仿,容貌虽然有差别,但被零乱的头发遮住,无法仔细辩认。他顿时明白了定国侯的意思:用这人代替郭茂怀处斩。大约是与定国侯有什么约定,那人对屈少杰的吩咐十分顺从,即使被押往刑场的路上,也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接下来,果然没几日,屈少杰某天回家晚了些,路上被人拦下。那人裹着宽大的斗篷,面容被笠帽遮住,低着头不说话,递给屈少杰一只小小的松木匣。屈少杰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没有伸手去接。那人也不逼迫,当着他的面打开匣子,露出里面的文书,同时向他表明没有恶意,匣子上没有装机关。 屈少杰猜测着他的意图,站在原地未动。那人依然不肯开口,将松木匣放在地上,倒退出数步,远远看着,仿佛在等屈少杰去捡那只匣子。 屈少杰仍然不动。直到家丁因为他迟迟不归,提了灯一路寻过来。屈少杰示意家丁捡起地上的松木匣,再抬头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就着家丁手里的灯光,屈少杰看清那些文书上面的内容,才放松数日的心又悬起来,合上匣子就往定国侯府的方向而去。走出半条街才想起,定国侯如今已经不管事。他斟酌片刻,索性直接入宫,将松木匣呈给皇上,交待清楚来历:“事关重大,下官不敢擅自做主,求皇上定夺。” 皇帝夏靖泽看完文书,沉声吩咐:“郭茂怀一案已有结果,此事就此作罢。” 屈少杰不敢有任何意见,垂首应声:“下官明白。” “你且去吧。” 屈少杰退下后,皇帝夏靖泽坐在案前默了许久。 朝堂上经过一段日子的试探,重新活络起来。每日早朝所议的话题,从六部律例到民生社稷,开始变得越来越琐碎、越来越虚泛。晋州太守一职空缺已久,几位老臣提起,有意举荐新任太守,都被皇帝不动声色地岔开。 很快就到深秋。 在定国侯蓝烈倾的亲自监督下,南宫雪若正慢慢摆脱药物的依赖。青园里的雪姬听说侯爷每日都歇在落霞苑,心有不平。她等了许久,等着蓝烈倾哪天厌倦那个女人,便能想起她来。可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蓝烈倾不仅没来过青园,连句传话都没有,怨气不免越积越多,渐渐生出几分恨意来。这日蓝烈倾在书房与莫长空说话,雪姬私自便去了落霞苑。 她听说南宫雪若正在生病,每日都要服药,进门时正见侍女捧了汤药过来,当下装做不小心撞了侍女一下,汤药顿时打翻在地。雪姬唬得跳着脚躲开,骂道:“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侍女慌忙跪下请罪。 雪姬斜视着她:“不过一个下人罢了,居然有胆子冲撞本姑娘,是不是你们主子指使的?” 南宫雪若颦眉缩在贵妃榻里,正等着侍女的药镇痛,听见打翻的声音便很不高兴。不过雪姬是冲着侍女说话,她懒得搭理这女人,当下便当没听到,吩咐人请夏皓钧过来。 雪姬令人守着院子,不许任何人出去,一步步走到南宫雪若面前:“不过一个任人狎玩的丫头罢了,凭什么耀武扬威?” 南宫雪若抬眼,冷冷地望着她。 雪姬是极聪慧的女人。她知道,要想在这府上长长久久地呆下去,就不能惹怒蓝烈倾。不过这不代表她不能招惹其她的女人。有时候,一点因为争风吃醋闹起的风波,反而更能招惹男人的爱怜。 “知道侯爷为什么给你赐名‘南宫雪若’吗?”雪姬站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睥睨,“我名唤雪姬。你入府那日,我刚好在与侯爷置气。这么说,你可明白?” 疼痛从骨髓深处泛起,南宫雪若抿唇忍痛的模样,在雪姬看来却是另外的意思,笑得愈发欢畅:“我若是你,一定乖乖守着自己的本分,绝不敢奢求独占侯爷。”说完她放低身段,凑到南宫雪若面前,纤纤素手在她面前拂过:“这张脸可真是俏,我看了都忍不住嫌。你说,若是没了这张俏脸,侯爷可还肯再多看你一眼?” 她回头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女,语气更加得意:“有人不小心打翻了你的药,不甘心被责罚,反抗中毁了主子的脸面,恰好我过来探望,处罚了这个没规矩的下人。妹妹可喜欢这个故事?” 侍女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猛然抬起头,正看到雪姬从发髻里抽出尖利的银簪。 南宫雪若微微眯起眼睛,心头默默想着,是要给她吃些苦头,还是索性杀了她。她还不至于弱到被一个不懂武技的女子欺负。 雪姬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尖锐的寒芒一点点逼近南宫雪若的面庞。接着就看到南宫雪若冲她露出诡笑,正在愕然间,手腕上传来锐利的疼痛,银簪脱手坠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南宫雪若迅速扣住她的脉门,略一使力将她拉向自己。雪姬顿时站立不稳,向下摔倒。南宫雪若跟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倒贵妃榻上,用膝盖顶住她的咽喉。雪姬连怕的工夫都没有,顿时喘不过气。 “这是做什么?”蓝烈倾的声音蓦然响起。他记得南宫雪若服药的时辰,怕她痛得厉害,便过来看一眼,结果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南宫雪若抬头望了他一眼,不说话,也不肯放开雪姬。下人们跪了一地。 蓝烈倾皱眉,目光从碎裂的药碗上扫过:“没有吃药?” 南宫雪若轻轻点下头,依然不肯开口。蓝烈倾眉峰皱得更紧,喝令跪着的侍女:“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去请姚先生,再重新煎药送过来!” 下人们这才纷纷动起来,收拾残局的收拾残局,请人的赶紧出去请人,煎药的慌忙的重新去取药材。蓝烈倾把南宫雪若拉进怀里,顺便将雪姬从她的掌控中解救出来,眉目间倒不见多少责备,反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姚先生很快过来,忍一忍。” 雪姬重获自由,侯爷却没有多看她一眼,只顾着哄南宫雪若,语气更是她从未听过的柔软,心中半是委屈的酸涩,半是恨意翻滚。恰逢南宫雪若看过来,与她双目对视。雪姬未露半点怯意,毫不退让地与她对视。 南宫雪若突然妖娆地笑了。这点痛其实不算什么,她还受得住。抬手抱住蓝烈倾的腰,她脑袋枕在他胸前,侧脸望向雪姬:“我想杀了她。不知侯爷舍不舍得?” 262.第262章 :锋芒 南宫雪若不是会主动惹事的性子,何况她药性发作,更懒得滋事。蓝烈倾大致猜得到刚才发生什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抱着她往床边走去:“是我疏忽。不会再有第二次。” 南宫雪若笑得更加妩媚:“侯爷舍不得?” 蓝烈倾顿住。南宫雪若仍然在笑:“我入府时,侯爷曾经说过,若是有人欺负了我,尽可告诉您,您会替我做主。这话可还算数?” “当然算。” ,面上一片天真无邪:“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 “是。”蓝烈倾沉声允诺。 南宫雪若推开他,转身朝贵妃榻走去。身上痛得越发厉害,她走得有些不稳。雪姬早已站起身,即使听到有人要杀她,蓝烈倾也未看她一眼,她不由心下冰凉。南宫雪若弯腰捡起掉在贵妃榻边的银簪,倚着榻边的扶手喘了口气,唇边挂着一点笑意。 她看了蓝烈倾一眼,走到雪姬身边:“这支簪子是姐姐带来的,就还给姐姐罢。”语毕,伸手往前一递。雪姬只觉心口一凉,低头去看。那支从她发上取下的银簪,就插在她心脏的位置。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南宫雪若竟然当真要杀她!她抬眼去看蓝烈倾,他静静望着这边,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冷意从胸口传遍全身。雪姬瞪着眼睛,眸中荒凉无限,娇躯慢慢倒下。 蓝烈倾递出手:“还不过来?” 南宫雪若直接坐到地上,就在雪姬旁边,唇边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累。” 蓝烈倾三步两步跨过来,抽出一方帕子,蹲在她旁边,仔细替她拭去手上的血迹:“开心了?” 南宫雪若歪着头看他,不说话,只是笑。 蓝烈倾丢开血染的帕子,抱着她起身,语气淡淡:“这种事,以后交给我,免得脏了手。” 南宫雪若笑得更加欢畅:“若是脏了,侯爷便会嫌弃吗?” “不会嫌弃。只是会心疼。”他说。 南宫雪若的表情慢慢僵住,她有点笑不出来了。她认真地盯着蓝烈倾,却看不出说谎的样子。 姚升平过来的时候,着实被那具温热的尸体吓了一大跳。满院的人表情各异,都紧紧闭着嘴,半句不敢多言。他只得识趣地不问。 之后,夏皓钧得了消息赶过来,表情十分郑重:“侯爷打算如何处置?” “葬了便是。”定国侯执着南宫雪若的手,平静地回答。 夏皓钧接着问:“葬仪呢?”雪姬虽然不是正式过门的夫人妾室,到底是皇上赐的人,生前备受宠爱,理应有个体面的丧葬仪式。 “善妒而起杀心,杀人不成反丧命,无须葬仪。”定国侯神色不变。 夏皓钧深觉不妥,直觉得便要劝。余光瞥过旁边的南宫雪若,想了想又忍下来,改口道:“侯爷最近两日换处地方歇息吧。这里需要打扫。” 定国侯蓝烈倾答应了,转而问南宫雪若:“府上最喜欢哪一处?” “最喜欢你那里。”她笑,“我入府第一日住的地方。” “好。” 天气不知不觉地凉了。冬日悄悄来临。 南宫雪若裹着裘衣,捧着一只精巧的手炉,站在廊下仰面望着落雪。这场雪从昨夜开始落起,天亮后庭院里已是白茫茫一处。蓝烈倾早早去书房,不知在议些什么。姚升平过来例行地诊了脉,确认她身体无事后退下。南宫雪若独自在房里呆得无聊,索性出来溜达。 蓝烈倾寻过来的时候,见她一副愣愣的样子,从后面拥住她:“在想什么?” 南宫雪若回过神:“今年经常下雪。” 蓝烈倾轻笑着答应:“嗯。”他顿了顿,突然问道:“城外有处腊梅开得极好,想不想去看?” 南宫雪若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她还以为再没机会走出这座府第。 蓝烈倾略微低下头,蹭蹭她的面颊,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只是赏梅而已。不要做多余的事。” 说完他松开手,唤了展钦过来,吩咐去准备马车。“带上两坛好酒。”他想了想,补充道。 第二日离府的时候,马车遮得严严实实。南宫雪若趴在蓝烈倾怀里,车厢的角落里放着一只小香炉,青烟袅袅。她瞪着香炉,闻着馨人的熏香,心里默默记着路线,没多久困意泛上来,开始打起哈欠来。 “离梅庄还远。困了就睡会儿。”蓝烈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沉沉的,听起来有些遥远。 南宫雪若强撑片刻,终于抵不过倦意,合眼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摇摇晃晃的马车停下来,一阵幽芳唤回她的神智。南宫雪若揉揉眼睛,从蓝烈倾怀里爬起来,瞪了他一眼:那香炉里的香料有问题,蓝烈倾一定是故意的。她这一睡,也不知道马车走出多远、如今停在何处。 蓝烈倾只是笑笑,打开马车前面的挡帘。早有机灵的侍卫摆好踏凳。蓝烈倾下了车,回身向她递出手。南宫雪若只好跟着出来,搭上他的手掌。外面阳光大好,空气中泛着冷意,惟独那只手是温暖的。 眼前是一处略显颓败的庄园。蓝烈倾站在雪地里,眯着眼睛叹:“老家伙是越来越懒了。” 展钦带了两名侍卫,抱着两只酒坛去叩门。 寒风吹过,南宫雪若将裘袍裹得更紧些。蓝烈倾低头看了她一眼,返回马车取出手炉,重新塞回她手里。暖意一点点泛开,南宫雪若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一名小童打开门,展钦向他说了两句话,递上酒坛。小童探出头望望站在远处的蓝烈倾,抱着酒坛缩回脑袋,没多久便返身回来,恭敬地施礼:“侯爷请。我家主人正在院内相候。”等到一行人进入院子,他又重新关上大门。 酒香四溢。 一位老人坐在廊下,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只是旁若无人地饮酒。旁边放着蓝烈倾送来的酒坛,已经开了封。 蓝烈倾摇摇头:“好不容易才从我二哥那里讨来的两坛六十年佳酿,就这么浪费了。可惜啊。” 老人吹胡子瞪眼地瞧过来:“不过两坛酒罢了,拿来孝敬师傅也叫浪费?” 蓝烈倾恭敬地弯腰施礼:“明儿拜见师傅。” 南宫雪若见过他很多模样,威严的,懒散的,淡漠的,发怒的,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恭谨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两眼。老头子却在打量南宫雪若,眯起眼睛的模样与蓝烈倾如出一辄。南宫雪若察觉到他的视线,迅速回头。老人的眼睛里藏着锋芒,锐利得迫人。南宫雪若猝不及防,竟然被迫得退开半步。蓝烈倾及时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笑道:“师傅几时变得这么无聊,开始欺负起小女娃娃了。” 老人眼内锋芒一瞬间尽数退去,恢复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眯眯唤过自家童子,对南宫雪若说道:“老朽院内养着几株梅树,都是顶稀罕的品种,恰好花开,女娃娃且去赏花,容老头子与你家侯爷说两句话。” 南宫雪若抬眼去望蓝烈倾,见他点头,便跟着小童去赏花。她刻意放缓脚步,听到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你可想清楚了,当真要留着她?” “当真。”蓝烈倾回答得毫不迟疑。 老人接下来又说了句什么,南宫雪若没有听清楚。寒风吹过,再听不见半点声音。 走进后院,南宫雪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哪里是“几株”梅树,这里分明就是一座梅林!昨日的大雪催开了满园梅花,描摹出红红白白的画卷,堪称人间奇景。夹带着怡人的清香,连风都似乎变得温和且芬芳起来。 蓝烈倾没多久便跟过来,与她并肩而立,十指交缠:“莫再想着从前。那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往后便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可好?” 南宫雪若侧过脸,与他视线相交。发梢在风里轻扬。 她默了片刻,说:“好。” 蓝烈倾笑了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缓声开始向她讲解眼前梅树的品种。她静静听着,既不打断他,也不主动发问。 直到离开,她都没再见到那位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人。 日子似乎变得极慢,又似乎极快。眨眼间新年过去,接着就是恩科放榜。 今年的科举殿试,也有许多人才,然而与三年前的杨中显相比,到底稍逊一筹。朝堂向来是只闻新人笑的地方,加上最近杨中显十分低调,除了有心人还记得他曾经耀眼的光芒,其他人早将他遗忘。于是殿试结束后的一纸诏书,惊掉所有人的下巴:调杨中显为新任晋州太守,另调本届榜眼华志远为晋州通判,协助杨中显一同上任。 从郭茂怀事发开始,皇帝夏靖泽意识到,晋州并非完全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便产生整治的念头。要培养自己的心腹,最好的方法便是任用履历干净的新人,比如他有意历练的杨中显。华志远在朝廷内没什么根基,却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大理寺卿丁朝珍的远亲,让他协助杨中显,再合适不过。 接过任命诏书,跟着便是没完没了的应酬。两人各自打点行装,应酬能推则推,不能推的简单敷衍一番,然后结伴前往晋州赴任。手握太守官印,饶是杨中显一再提醒自己低调,也忍不住一路上意气风发。 蓝烈倾渐渐很少再往书房去,恢复一贯懒散的模样。 自肖远歌隐匿后,闲阁在江湖中的名望也开始慢慢淡去,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前两年有个杀手组织,唤做闲阁,某天接了一单生意,刺杀了一位朝廷命官。没料到圣上下旨严查,还亲自请了定国侯,专职负责此案。——什么?您问定国侯是谁?这位可是年纪轻轻便立下军威,以弱冠之龄受封大将军的人物!此番圣上请这位爷出马,与闲阁在积云寺一战,闲阁可谓损失惨重。之后又有少年英杰肖远歌借机弃暗投明,众江湖英雄趁势寻仇,闲阁彻底衰败,再不复往日风光……” 南宫雪若对这些情况完全不知。她如今彻底断了药性,不必每日再服药,蓝烈倾仍是不放心,每日膳食都要姚升平盯着。明知如果她愿意,任何东西都可以变成她手里的武器,蓝烈倾还是吩咐将所有的金属利器统统收起,不许她触碰。 南宫雪若初时还试图反抗,每次都被蓝烈倾识破。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将东西收走,然后静静地盯着她看。南宫雪若被他盯着心虚,最后发现无论如何都瞒不过他,不甘愿就此放弃,索性抱住他的手臂撒娇:“手边没有合用的东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蓝烈倾丝毫不为所动,挑眉言道:“有我。” 南宫雪若只能被迫习惯。她本来就是极聪明的人物。蓝烈倾的所为所行,虽然与她过去接触到的一切都迥然相异,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对她是极好的,不是要害她,何况反抗无效,慢慢就淡了忤逆的心思,从不作为往转顺从的方向变化。 他们从未谈起过她的从前,可言谈举止间却无半点避讳。蓝烈倾十分自然地同她叙话,向她提出各种要求:不许私自约见侯府以外的人,不许触碰兵刃,不许隐瞒行踪。除此之外,他可以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南宫雪若不忿,歪着脑袋瞪他:“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做。” 蓝烈倾执着她的手,只是笑:“那就去想一想。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她的眼神里,开始有光彩渐渐出现,会苦恼,会心虚,偶尔会有担忧,会生气,尝到甜点时也会有轻微的笑意。蓝烈倾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改变,一点一点地卸下伪装,不再刻意迎合任何人,只是随着自己性子,从面无表情开始变得生动,感觉像是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拉下九天,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心头痒痒的,暖暖的。 莫长空和夏皓钧仍然不大喜欢她。因为主子的命令,对她的态度还算恭敬,但是绝不主动出现在她眼前。她也不以为意。她需要遵循的,只有自己的喜欢。别人的眼光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263.第263章 :定国候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她的变化,这两人也看在眼里,因此只是远远看着,并未多劝蓝烈倾什么。倒是林羽和展钦,即使定国侯赋闲,他二人却被督导着,全权担起侍卫长与府内总管的职务。莫长空与夏皓钧亲自盯着,严苛至极,仿佛恨不得一夕间将十数年间的经验统统传给他们才好。 林羽和展钦心有疑问,忍不住便问了出来。莫长空斜眼:“若哪天我们离去,凭你们二人如今的本事,如何替主子分忧?” 林羽和展钦顿时大惊失色,再不敢有半点懈怠。 大启175年秋,启国边境战事再燃。 胡人境内遭遇天灾,食物短缺,便将目光投向富饶的大启。 对启国而言,不过是一场防卫战;对胡人来说,却是一场生死战:要么掠夺资源,要么饿死。上了战场可能会战死,但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不上战场的话,除了饿死,别无选择。因此战事甫一开始,胡人便凶猛如兽,将安逸了数年的启国边境士兵打得节节败退。 新提拔的数名将领欠缺战事经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年轻的天子非常意外,也十分头疼。这时,有人重新记起那位曾经的传奇人物:定国侯。 然而这位天子不知在思量些什么,迟迟未下诏书。 定国侯府的门前,冷落如昔。 一个过气的侯爷,纵然有辉煌的历史、尊贵的身份,如果手里没有点实用的权势,无法给周围的人们带来利益,那么他什么都不是。 蓝烈倾倒是不慌不忙,怡然地离了京城,带着如花美眷,赏遍启国各处景致。南宫雪若被他逼迫着,看到奇景时渐渐也能指点一二。有时候站在树下,盯着鸟儿筑巢,一盯就是一整天。每每见到,蓝烈倾便让人搬来躺椅,摆下树下陪她一起看。 她开始对漂亮的衣服、别致的首饰、珍奇的摆件、甜腻的点心表现出热情,看见花开时会露出开心地笑,虽然识字,但是极讨厌看书。每每蓝烈倾拿起书卷,便要远远躲开。蓝烈倾也不迫她,只是自己闲来随手翻看两页。有时看得久了,她还会寻过来粘上他。 越来越像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了。 入冬的时候,蓝烈倾回京便接到苏礼和嫁妹的喜帖。南宫雪若抱着他的手臂,好奇地探着脑袋:“上面写了什么?” 蓝烈倾随手扔到一边:“没什么。一张无聊的帖子罢了。” 南宫雪若收回目光:“那就不理它。明日上街好不好?很久没吃过西市那家的蜜豆糕呢。” “老规矩。” 她扮个鬼脸:“知道,要把脸遮起来。反正京城风大,带个兜帽就好嘛。” 蓝烈倾笑笑,不再说什么,招手唤留守京城的展钦过来,问起最近京中的动静。南宫雪若只听了两句便嫌无趣,独自先回房歇息。夏皓钧负了手,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不断点头,听完后冲蓝烈倾笑:“如何?” 蓝烈倾赞许:“教导得不错。可以出师了。” 夏皓钧无不得意:“侯爷觉得可行,那便可行。瞧林羽近两年稳重许多,莫长空当真在他身上耗了不少心血。” 蓝烈倾凝目望向眼前的人:“如何?以后的路可考虑清楚了?” “若要皓钧自行选择,侯爷岂会不清楚?”夏皓钧的眸色沉下来,长身静然而立。 蓝烈倾抚案轻叹,目光深邃幽远:“五年之期将满。便是本侯请你仔细考虑,亦不可吗?” 夏皓钧只是叹:“自然可以。可惜皓钧福薄,不能多服侍侯爷一些时日。”说完他没有行礼,直接转身离开,明显是带了情绪。展钦听得心中愕然:看情形,难道他误会了什么?那侍卫长莫长空呢?也是这般情形? 第二天,整个京城都在议论那场盛大的婚事。那个商人出身的大理寺执事苏礼和,将嫁妹的排场做得极大。虽然规格上不得逾越,但商人本就善于钻营,他刻意要将场面做大,自然有的是法子。比如在京中最出名的两家酒楼中都包了场子,另外还请京城最著名的戏班,在最繁华的市口搭建戏台。宾客们来来往往,朝中的显贵虽然不多,但是例如丁朝珍、纪怀勇,都是居于要职的人;其它商界世家倒是来了不少,还有一些江湖中叫得出名号的人物,都是坊间关注的焦点。 花轿从苏府出发,一路鞭炮震天,喜气洋洋。苏婉头顶喜帕坐在轿里,沉静如水。 如此大的捧场,那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到底没有出现,没有恭喜,没有道别。一点湿意从眼角氲开,终于坠下,砸在手背上,带来一片凉意。她蓦然惊醒,慌忙抽出袖内的帕子,小心地拭起那点泪意,以免弄花了妆容。 不过,既然真的花掉了,她的墨言哥哥想必也不会嫌弃。如此想着,她唇边慢慢又泛起笑意。 南宫雪若戴了宽大的兜帽,将整个脑袋都遮住。她捧着刚入手的蜜豆糕,站在路边一口一口地啃,看着热闹的队伍从眼前走过。蓝烈倾回过头逗她:“怎么,羡慕了?” 南宫雪若含了半口糕点,口齿不甚清晰地说道:“我入府的时候可只有一顶小轿。” 蓝烈倾轻笑:“若是想要,补给你又何难。只怕你受不了那些繁文缛节,万一临阵脱逃,临到到拜堂时新娘不见了,我上哪儿寻人去?” 南宫雪若咽下糕点,仰起脸,露出下巴尖:“很麻烦?” 蓝烈倾认真地扳着指头,一项一项跟她算起:“非常麻烦。首先要为你寻个去处,花轿总不能从我府上出来,绕城一周再回我府上吧?一般人入不得我的府,所以这个去处也不能随便,我去求皇兄,认你当义妹,以公主之礼下嫁如何?” 南宫雪若听到“公主”二字,欢喜地答应,浑不知已经落了他的局:“好啊。” 蓝烈倾笑意更浓,接着说道:“接着是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你要住在宫里,待我与皇兄议定出阁的时间,挑个良辰吉日才能离开。皇家的仪式自然比普通人更加精细些,最快三个月,慢的话,或许要几年都有可能。期间你要跟着教习嬷嬷,学习皇家礼仪,例如吃东西——喏,如你现在这般就不行。” 南宫雪若啃糕的动作一顿。蓝烈倾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还有喝水走路的方式,每日起床歇息都要按时,说话要有避讳,做事要顾全大局,提前想清楚会造成的影响与后果……” 南宫雪若空出一只手来,扯住他的袖子:“还是不要了。现在这般挺好。” 蓝烈倾大笑,勾住她的腰身将人带进怀里,低头去吻她的唇。一阵风吹过,恰要掀起她的兜帽,被蓝烈倾一掌压住,吻得更加深入。 “啊我的蜜豆糕!”待到蓝烈倾松开手,她整张脸都已红透,低头看见手里的糕点都被压坏,顿时惊叫起来。蓝烈倾看着抹到胸前的糕块,哭笑不得:“不过一块糕而已,坏了我这件衣服,死得真不冤。” 她鼓起嘴巴:“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小气。” 蓝烈倾拉长声音:“嗯?” 她声音顿时低下去,心虚地使小性:“这是最后一块糕了。再说你也不缺衣服。” 蓝烈倾眯了眯眼睛:“你倒还有理了。” 她气乎乎地辩解:“本来就是,要不是你……你……”一张脸顿时红透,说不下去了。 蓝烈倾盯着她看了片刻,松口道:“再去买就是。”他再度弯腰,贴到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会儿且由得你。晚上可就由不得了。” “啊,你!”待到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她狠狠瞪了一眼,转身往卖蜜豆糕的店铺走出去。蓝烈倾抬脚跟上,替她将略歪的兜帽理正。 旁边二楼的窗边,有双眼睛一直追着两人的身影。林羽远远随着两人,目光机警地扫视着周围情形,忽然直直朝这里望上来,只见到一个离开的背影。他脚步略略一顿,旁边的人便问起:“有情况?” 林羽摇摇头:“无事。”大概是他多虑了。 年关临近的时候,启国已经丢了六座城池。但这并未影响新年的热烈气氛。除夕夜,宫庭内年筵照样大宴群臣。定国侯最近两年都是提前入宫,陪皇上在内室小饮两杯便告退,并不参加宫宴。今年依旧如此。 大年初三,战报传来:胡人除夕夜偷袭,启国丢失第七座城池。 战报虽被压着,并未昭告天下,可民间自有民间的途径。上元节一过,启国接连惨败的消息已经举国皆知。不知是谁最先提起,称唯有请定国侯亲征才能击退胡兵,可圣上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迟迟不肯下昭书。 蓝烈倾听到传言,脸色顿时变了,急急地召了夏皓钧与莫长空:“五年之期早满,多拖了你们这几月,如今是时候离去了。” 莫长空与夏皓空对视一眼,皆是长叹。叹完亦不多言,恭恭敬敬地向他叩首:“侯爷保重。” 蓝烈倾挥挥手:“去吧。” 数日后,宫内果然来人,请定国侯入宫。 蓝烈倾并未换朝服,穿着常衣便去了。 皇帝夏靖泽望向他的眼神,前所未有地犀利。蓝烈倾佯装未见,低头向他施礼。他施的是兄弟礼,而非君臣礼。皇帝脸色稍有和缓:“坐吧。” 蓝烈倾端端正正地坐往下首。 皇帝淡声说道:“听说最近坊间出了句传闻,渐渐传进朝中进来了。” 蓝烈倾神色不改:“臣弟久不上朝,倒不知是什么的传闻让皇兄烦恼。” 皇帝慢慢咬着字说道:“非定国侯,无以退胡兵。”有个聪慧且受民众厚望的兄弟,对皇帝来说实在不是件好事。如果再让这人得了重权,他将夜夜难眠。 蓝烈倾先是一怔,接着不为以意地笑开:“皇兄如何想,它便是何种意思。” 皇帝盯着他有眼睛,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知五弟如何想?” 蓝烈倾敛了笑意:“一句笑话罢了。不过胡人而已,想我大启人才济济,要退胡兵有何难?不瞒皇兄,臣弟前数日闲逛时便听到,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怕到有人要臣弟的性命呢。倒不知臣弟挡了谁的路,招来如此怨恨,回去可要好好反思一番。” 皇帝眸光闪烁,不知有几分相信。 拖到二月初,前线的战事越发对启国不利。 二月中旬的一天,圣上易了常服,深夜亲临定国侯府。蓝烈倾迎见的时候,只穿了里衣。圣上略略皱眉,想到他曾经的荒唐传闻,没有责怪,简略地说起正事:“朕的线人传来密报:阵前有胡军的线人。” 阵前通敌是大罪,也是军中大忌。蓝烈倾揉揉额头:“皇兄深夜前来说臣弟听,倒不如指派个得力的人,将这内贼清掉。” 皇帝抄着手站在风口里,神色在灯光下晦明难辨:“朕此番前来,便是为此事。” 蓝烈倾抬眼望向他,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皇帝语句悠长:“朕最近两年听到过不少闲话,所以才犹豫至今。但是,无论他们说些什么,无论事实到底如何,朕相信,你不会将我大启拱手送人。只有这一点,朕永远信你。” 蓝烈倾半晌未言。 皇帝迟迟未等到他的答复,沉沉再问出一句:“不知五弟可愿替二哥再分一次忧?” 蓝烈倾问得漫不经心:“可有拒绝的余地?” “有。”皇帝来之前显然经过深思熟虑,“不过多打段日子的仗罢了。二哥早年许你自由,当然可以拒绝。”说完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夏靖前的叩首:“臣弟愿替二哥分忧。”皇帝长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喜是叹:“那么,规矩照旧:一切交由你全权负责。朕这就回去拟旨,明日来上朝入受封,迟早出发吧。” 蓝烈倾点点头,接着追问道:“虽说军中有律,战场不得携带家眷。不过若是臣弟要带,皇兄想必没有意见吧?” 皇帝仔细看了他两眼:“很重要的人?” 264.第264章 :很重要 蓝烈倾继续点头:“很重要。” “那便带吧。反正朕就算不许,你也有的是法子。”皇帝说完便不再多言,折身回宫。 整座定国侯府却是彻底未眠。展钦去翻主子久置的战甲,林羽忙着清点随行的人员。南宫雪若被他们的动静惊醒,打着吹欠出来看了两眼,转身又折回去睡觉。 第二日,蓝烈倾果然一身鲜亮的甲胄,早早出现在朝堂上。群臣私下议论纷纷,知道他即将大权在握,赶紧一个个争上前去套近乎。蓝烈倾神色淡然,平静地接受众人的寒喧。 当天,他以定国大将军的身份,受封大元帅,领军十万为国复疆。祭罢天地,蓝烈倾罕见地没有骑马走在队伍前列,而乘坐马车跟在队伍中间。 自他抵达前线,战事开始发生逆转,兵败的消息迅速减少,战线基本稳定。三月份,战事正式进入僵持阶段,偶有胜役。至四月,启国捷报频传,连收三城。 五月初的一天,蓝烈倾如往常一般,早早起身巡视。帷帐深处,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娇巧玲珑的身影,似乎仍在熟睡。日头渐渐升起,蓝烈倾巡视完毕回到书房,军中的主要将领们已经到齐,正候着他召开每日例行的军机会。 蓝烈倾解下外袍,走上主位坐下,下人奉上茶盏。他喝了一口,随手放到桌案边角,摊开军机地图,开始与将领议事。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门口忽然传来骚动。蓝烈倾皱起眉,露出不悦的神色。他治军极严,军中向来不许喧哗,书房更是军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半步。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喧哗? 大小将领们悄悄传递着眼神,十分好奇门口的人是谁。 很快,门外传来校卫的声音:“报!” 如今随在蓝烈倾身侧的是林羽。他看看侯爷的脸色,代答:“传!” 门外的校卫得到传令,才敢推门进来。进门后也不敢张望,直接低头下跪:“有位姑娘要见侯爷,自称是侯爷的人,小人不敢拦,斗胆请示侯爷,求侯爷恕罪。”林羽和展钦都是侯府里的人,即使在军中也以“侯爷”相称。自有极玲珑的人据此揣测出大元帅喜好,于是军中依样学样,统称他“侯爷”。 书房里鸦雀无声。行军两月余,几乎人人都知道,定国侯身边带着个女人,平日里宠爱有加。蓝烈倾不说话,没人敢揣摩他的心思,自然不敢搭理那名小校卫。林羽悄悄看看自家主子,见他不像要反对的样子,便代为吩咐:“有请姑娘。” 校卫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退出去。很快,一道娇巧玲珑的影子闪过,直直扑进蓝烈倾怀里。她有着纤细的眉眼,漂亮的容颜,眼神十分清澈,表情却有些呆,像是长年躲在深宅大院里那种不解世事的单纯女子。 蓝烈倾脸色舒缓下来,拍拍她的脑袋:“睡醒了?”她平时都要睡到中午才肯起床,今天怎么回事? 定国侯的严苛在军中赫赫有名,对于这个女人,他却出乎意料地宽容。擅闯军机会,普通人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这个女人闯了,竟然连句责备都没有。 大小将领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提出质问。 女人微微歪着头,说出口的话也如同她的眼神一般,声音清澈,字句简单:“睡不着。”她看到桌案边蓝烈倾的茶盏,问他:“喝过?” “嗯。”蓝烈倾以为她口渴,伸手替她去取。手还没碰到茶盏就被她抱住。 “林侍卫,我头晕,帮我请姚大夫过来好不?”她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姚大夫是侯府的大夫。这次出征,蓝烈倾不仅带了眼前的女人,还带了姚大夫。林羽望向蓝烈倾,见他点头,便离开去请姚大夫。蓝烈倾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怎么会突然头晕?” 女人没答,望向离门口最近的将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顿时无比尴尬,不敢不答:“唐唯。”蓝烈倾的目光淡淡扫过,唐唯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女人冲唐唯微微一笑:“唐唯,麻烦把门关上。不能让任何人出去哦!” 她居然在笑!唐唯大惊——这女人!她是在调戏他么?居然还当着侯爷的面!天,他不想被侯爷千刀万剐啊! 蓝烈倾扳过她的脸,不满地低斥:“南宫雪若。” 原来她的名字叫南宫雪若。 南宫雪若面无表情,探手去摸定国侯腰间的佩剑。蓝烈倾突然警醒过来:最近几年南宫雪若已经不再触碰兵刃。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知碰了被会他骂,还是执意要拿他的剑,一定是事出有因。想起最近的几场刺杀,他突然有了几分紧张:莫要伤到她才好。 蓝烈倾声色不动,迅速打量房内的众将领。他们要么低着头,要么目光四处游移,没有人看往这边,也看不出谁有异常;南宫雪若背对着他们,除了蓝烈倾,没有看得到她表情的变化。 心念转动间,南宫雪若已经解下蓝烈倾的佩剑,挣出他的怀抱。房门紧闭,唐唯正站在门前。她确认这一点,唇边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自己出来,还是我来找?” 她是对躲在暗处的刺客说话。可是除了蓝烈倾,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蓝烈倾也不解释,抬手去摘挂在背后墙壁上的另一把剑。 破空声、利刃撞击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不知谁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有刺客!”书房内顿时乱成一团。 蓝烈倾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唐唯!守好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听到他的声音,众人顿时安心不少。毕竟都是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很快镇静下来。可是眼前的情势却出乎他们的意料。蓝烈倾握着壁上刚摘下来的长剑,倚墙而坐,脸色发青,显然中了毒。南宫雪若提剑挡在蓝烈倾身前,地上躺着数枚暗器,明显都是冲着侯爷而去,不知道被谁打落。 关于南宫雪若,所有人都简单地以为,她只是“侯爷的女人”而已。从她此刻拿剑的方式、站立姿势看,竟然习有武艺。想想也是,定国侯这样的人,他看上的女人,怎么会是普通人? “保护侯爷!”有人喊了一声,众人应声朝蓝烈倾围去。南宫雪若长剑一横,剑锋外指,遥遥隔开众人。她没有说话,目光渐渐上移,盯向门口上方的梁柱。 “都给我站好不准动!”听到定国侯的吩咐,正要向南宫雪若出手的几个人及时住手,有些不解。蓝烈倾顾不上解释,只是试图阻止那个持剑的女人:“南宫雪若!” 到底慢了一步,她身形已经飘起,剑锋斜斜刺向梁柱。 破空之声再度响起,数枚暗器乘机直奔地上的定国侯。蓝烈倾扶着墙,想站起来避开,不料毒性发作太快,竟然无力动弹。这时,本应奔出的南宫雪若忽然一个转身,朝这边奔来。原来她刚才的只是虚招。一时间只见剑光晃眼,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所有暗器一一都被击落。然后南宫雪若抖抖腕,活动了一下手臂,抱怨:“好重的剑。” 看来刚才的暗器也是被她打落的。所有人都惊诧她的好工夫,惟独定国侯很不高兴的样子,沉声打断她:“到我这里来。” 太久没动过手,她明显觉得,手脚都不比以前灵活了。不过,要对付这里刺客,已经足够。听到定国侯的吩咐,南宫雪若眨眨眼,听话地走过去。刚迈出两步,背后劲风袭来,直扑南宫雪若后心。南宫雪若利落地一个翻转,偷袭的匕首失去目标,扎进旁边的桌案,锋刃完全没入案中——这名刺客手劲不小。 南宫雪若盯着那把匕首,眉眼间反而流露出一丝笑意。她习惯性地歪歪头,长剑一挥,朝着桌案当头劈下。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整个桌案、连同桌案上军机图,从匕首没入的地方开始,顺着她劈下的方向齐齐裂开。东西散落一地,惟独那柄匕首被她抄进手中。 大小将领们瞠目结舌:原来她不止是身手灵活!力道完全不比刺客逊色!甚至在场的将领们里都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她! 蓝烈倾见状大急,额头青筋直跳:“还不给我过来!”他急的不是桌案,不是那张绝密级别的军机地图,更不是刺客,而是南宫雪若本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他再也藏不住她。很快,她的名声将传遍朝野内外。 南宫雪若完全不懂他的惶恐,反过来安慰他,“六个,一个都跑不掉。放心。” 蓝烈倾正要再说什么,看见她把玩着匕首,眼里露出极浅的一抹笑意,愣了愣,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一点都不好奇她为什么断定刺客有六人,也丝毫不怀疑她能拿下这六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实力。只是这样一来,她大概要重新暴露在众人面前了。四年前他布署了一切,将她从江湖中抹杀,没收她的武器,剪断她的利爪,把她圈养在侯府,才过上几年安静日子。如今,这份苦心经营的安静,只怕要被她亲手打破。 蓝烈倾知道,就算外表像无害的猫咪,事实上,她的爪子却比猛虎更加锋利。虽然她剑法很好,却不是最擅长的;那柄抢来的匕首,就是她新的利爪。 暗处,凌躲在梁柱后,心在不断下沉。他是这次任务中的首领。明明很顺利的事情,定国侯没有发现茶盏上的不寻常,饮了加过料的茶,两种无害的药混合成剧毒,只需半个时辰就足以让人七窍流血而死。就算及时请来姚大夫,也需要时间配制解药,有他们在,定国侯当然等不到解药。 南宫雪若的出现破坏了一切。她一眼发现茶盏上的玄机,还成功挡下他们的暗器。最可怕的是,当她握着匕首的时候,眼神冰冷平静,恍然间仿佛是同道中人。 必须抓紧时间。凌想。莫长空是个很难应付的角色,如果让他带着姚大夫回来,就没有机会了。 这时,南宫雪若挡在蓝烈倾身前,略微闭了闭眼。 就在现在!凌握紧利刃,从抢先扑向定国侯。其他五人明白凌的意思,同时甩出暗器。 南宫雪若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脚尖勾起地上的羊皮地图,身形跟着迅速旋转,将所有暗器一个不拉地裹起。然后飞脚一踢,正迎向扑来的凌。凌悚然心惊:好快的速度!最诡异的是,她对他们的套路熟悉得可怕,像是早算准他们的出手方式! 凌挥刃格开裹满暗器的地图,去势不减地扑向定国侯。 南宫雪若唇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讥诮。她一手持剑,一手握着匕首,不闪不避,刻意等凌扑到眼前时才掷出长剑。因为距离太近,凌来不及格档,就算舍命受此一击,有南宫雪若挡着,他也无法刺到定国侯,于是只能侧身避开。就在他避让的时候,南宫雪若的身影突然从眼前消失。她的匕首比利剑更具杀伤力。下个瞬间,从角落传来瓷器碎裂、利刃撕破血肉的声音。 解决掉一个。南宫雪若默默数着,还剩下五个。 好快的速度!凌此时认定南宫雪若必是同道中人,不禁开始好奇她的身份。根据他们接到的密报,她只是个普通的宠姬,贪吃贪睡,却深得定国侯欢心,所以他们才试图利用她威胁定国侯,在她的点心里下毒,不料因此惊动她,反而成为刺杀行动里的大麻烦。 背后寒意袭来,凌猛然回头,向左侧退开两步,避开南宫雪若背后袭来的匕首。南宫雪若也不恋战,重新奔回蓝烈倾面前。他们的目标是定国侯,只要守着蓝烈倾,他们就会前仆后继地扑上来。 凌趁机望向刚才传出声音的角落。那里原本立着一人多高的大瓷瓶,一名同伴就藏在那里。现在,这位同伴仰躺在一地的碎片中,双眼大睁,胸前伤口血流不止,正是心脏的位置。很完美的伤口,力道用得刚刚好,多一分太深,减一分太浅。 265.第265章 :打手势 林羽年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侯爷,姚大夫到了。” 凌悄悄给暗中的同伴打手势。 唐唯望向定国侯,见他点了下头,转身给林羽开门。阳光照进来的瞬间,数条影子同时直扑门口。林羽甚至来不及拔刀,兵刃交加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只是电石火光的一瞬,又突然安静下来。 四具尸体横在门口,咽喉处细细一条红线,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 惟一的活口被南宫雪若踩在脚下,四肢和下巴脱了臼,正是凌。 林羽无视混乱的场面,数年的刻意教导,让他学会无论在多乱的局势里,迅速找那一人。此时他眼里只有脸色青白的定国侯:“侯爷!您中毒了?” 蓝烈倾没有理会,紧紧盯着在场的众人,一字一句地吩咐:“林羽击杀刺客,护主有功,理当重重奖赏。然大战大即,此事不宜外泄,以免影响军心。诸位可有异议?” 唐唯等人虽然不是特别聪明,倒还不算笨。定国侯的意思有两层:第一,击杀刺客的明明是南宫雪若,偏要把功劳往林羽身上扣,说明定国侯不想暴露南宫雪若;第二,军中主帅遇刺的事情要保密,以免动摇军心。既然连遇刺的事情都要保密,那么是谁击退刺客并不重要。于是众人随着定国侯的意思,纷纷表态“没有异议”。 林羽只是催着姚大夫赶紧给侯爷解毒。 南宫雪若愣愣的,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蓝烈倾冲南宫雪若招手,表情严肃:“过来。人是林羽抓的,就交给他处置吧。” 南宫雪若乖乖走到他身边,神色中带着点迷茫。蓝烈倾不解释,她便也不多问。姚大夫在旁边提笔刷刷写着解药方子,蓝烈倾撑着南宫雪若站起来,探手去取她趁乱藏进衣服下的匕首,南宫雪若不敢反抗,揪着蓝烈倾的衣角,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四年来她第一次摸到武器,明显舍不得交出来。 蓝烈倾黑着脸不理她,把匕首抛给林羽。 所幸蓝烈倾中的毒性虽猛,姚升平来得及时,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他是要上战场的人,林羽当然要时刻随着他,审讯刺客的事便落到展钦身上。展钦是正统环境中长大的人,心思虽然重,手段到底差一截,一个不留神竟然让刺客自尽了,什么都没有审出来。蓝烈倾听闻只是皱眉。 俗话说,没有透风的墙。纵然军中封锁了蓝烈倾遇刺的的事实,消息还是在暗地散播开来。因为没有人说得清当时的具体情况,给事情蒙上了神秘的色彩,反而越传越凶,而且花样不断翻新。有人说定国侯侥幸逃得性命,有人说刺客根本不堪一击,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定国侯的侍卫抓住了,还有人说根本就是谣言。 远在朝野之外,江湖中一个叫肖远歌的听到传言:其实救了定国侯的,不是侍卫,而是他带去战场的一名宠姬。他微微一笑,想起一些旧事,觉得这种说法可信度相当高,于是开始猜测那名宠姬的身份。 当年积云寺一战,他知道闲阁并没有被定国侯打散,时刻都在关注江湖动静。听到这条消息,他觉得,他一直在等的机会来了。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谁都无法阻止。 于是六月中旬,肖远歌来到战事的最前线。这场战事胜负已定,启国早在五月底收复所有城池,如今胡兵受困,听闻正在拟定降书。 午后,蓝烈倾独自一人在书房批阅文书。门外,巡逻的士兵们走来走去。 不过,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这样的巡逻显然没什么用。文书看到一半,蓝烈倾忽然皱眉,一手按上腰间佩剑,做出攻防皆宜的姿态,低问喝问:“什么人?!” 肖远歌从屏风的阴影后走出,恭恭敬敬地施礼:“肖远歌叩见定国侯。” 蓝烈倾没有答话,也没有唤卫兵,只是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目光凌厉。这人懂得礼数,身上没有杀气,不像是刺客——也有可能打着先礼后兵的主意。不管是哪一种,谁都不会喜欢不请自入的客人。 肖远歌不以为意,直起身道明来意:“远歌别无他意,只是同侯爷打个招呼,顺便恳请侯爷,允许在下见位故人。” “故人?” “对。”肖远歌也不隐瞒,“就是侯爷府上那位姑娘,听说她现在的名字叫做南宫雪若。” “我若是不允呢?” 肖远歌耸耸肩,不以为意:“侯爷大可放心,在下绝不是敌人。不过侯爷如果不允,在下思友心切,只好悄悄去见咯。听说侯爷对这位姑娘甚为爱护,到时候在下若不小心说出不合适的话,还请侯爷莫要见怪。” 蓝烈倾紧紧盯着他,认真考虑片刻,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肖远歌知趣地躲回屏风后。蓝烈倾开口唤人进来,吩咐去请南宫雪若。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与其让他暗中偷偷去寻南宫雪若,倒不如他亲自盯着,倒要看他翻出什么花样来。 南宫雪若正在后院睡午觉,进来的时候还惺忪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蓝烈倾眉眼微弯,把她拉进怀里,似乎看见她就心情大好。南宫雪若枕着他的胸膛,嘟囔着问:“什么事?” 蓝烈倾看着下人退出去,最后关好房门,才沉声开口:“有人想见你,自称是你的故人。” 肖远歌走出阴影,笑意盈盈:“我果然没猜错。” 看清楚来人,南宫雪若顿时清醒过来:“十一?” 肖远歌笑嘻嘻地:“找到你了,十九。”三年多未见,她出落得更加眉目如画,只是脸颊比以前多长了一圈细肉,变得圆润起来,身上也没了以前锋锐的戾气,衬得整个人柔和不少。看来蓝烈倾把她照顾得不错。肖远歌暗想。 未见到她时,他曾替十三感到不值。见到她以后,他反而觉得,也许她跟着定国侯才更好。 孰料南宫雪若看清眼前人以后,第一时间推开蓝烈倾,自己站稳了,面无表情地问肖远歌:“阁主让你一个人来的?” 肖远歌惊讶:“阁主?” 南宫雪若也惊讶起来:“你不是来带我回去的?” 肖远歌更加惊讶:“你不知道?” 南宫雪若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肖远歌自己找把椅子坐下,慢慢向她解释:“四年前我叛出闲阁,阁主早就管不到我了,他就算要派人带你回去,也不会是我来。最近听说定国侯身边有个厉害的女人,我猜是你,就过来看看。” 南宫雪若愣愣地答应,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噢。” 肖远歌觉得她的样子十分有趣,不由多看了几眼:“提醒你一句:既然我能找到你,他们肯定也能找到。不想回去的话,尽早做准备。”察觉到旁边两道凶狠的目光,肖远歌乐了:这个侯爷挺有意思嘛,不就多看他女人两眼么,竟然凶成这样! 南宫雪若歪歪脑袋,不理解地问:“为什么不想回去?” 蓝烈倾很明显不高兴,倒没打断他们,仍然只是静静看着。 肖远歌有点无奈,又有些感慨:“竟然还想着回去……才四年没见,你怎么变得比以前更笨了。”说着他又笑起来:“其实像你现在这样,笨点也不错,侯爷把你调教得很好。不过十三要是看见,肯定要哭了。” 南宫雪若的思维速度显然跟不上肖远歌:“十三?关十三什么事?他很久没来看我了。” 肖远歌有意岔开话题:“你好好跟着侯爷,不要再回阁里。” “为什么不要回去?十三还好吗?我很想他。”南宫雪若固执地追问。 肖远歌无语地望向蓝烈倾,蓝烈倾若无其事地回望。肖远歌很是无力:“敢问侯爷,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他的潜台词是:为什么外面的事,她好像完全都不知道?智商也降了不止一两点。闲阁里的杀手,只是杀人的工具,过的是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居然还想回去? 蓝烈倾很淡定:“在我后院里过的。” 肖远歌黑线:“别告诉我说,她过的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日子。” 蓝烈倾继续淡定:“差不多是这样。” 肖远歌额上青筋直跳:“又不是养猪!好好的一姑娘,都快被你养成白痴了!” 蓝烈倾很无辜:“我觉得这样挺不错。” 肖远歌终于忍不住了:“她以前可是闲阁最优秀的天才杀手!” 蓝烈倾表示赞同:“嗯,不过我觉得现在这种日子更适合她,你不觉得吗?” 不得不承认,当年同在闲阁的时候,不止是十三,连肖远歌曾经也有过这种想法:闲阁不是她呆的地方。只是当年,他们都无能为力。此时肖远歌噎了一下,败下阵来:“觉得。” 蓝烈倾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于是不再计较“十三是谁”的问题,还很痛快地与肖远歌立下约定:不插手肖远歌与闲阁的恩怨。作为交换条件,肖远歌发誓:以江湖人的身份,在蓝烈倾看不到的地方,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南宫雪若的安全。 蓝烈倾虽然身份显赫,毕竟是朝廷的人,不便干涉江湖事。南宫雪若出身江湖,与江湖逃不了干系,蓝烈倾要护着她,以江湖之大,总有不方便的地方。否则他四年前也不必煞费苦心,抹杀她的江湖身份。如今既然暴露,不如尽早采取措施。这就是他与肖远歌结盟的用意。 至于肖远歌来寻他的原因,定国侯当然问过。肖远歌笑得十分神秘:“这是家师的吩咐。他老人家仿佛非常欣赏您。另外,他最近没有入世的打算,告诉我说,如果我准备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定要尽早跟您打个招呼。否则必败无疑。” 蓝烈倾狐疑地盯了他半天,见他丝毫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只得作罢。 对于江湖人来说,四年前,当“肖远歌”这个名字第一次正式出现、之后又迅速消失时,很多人都听到过,然后转瞬即忘;四年后,这个名字更加鲜为人知。这一天,一文不名的肖远歌与启国最为尊贵的侯爷蓝烈倾秘密立下约定,从此放手开始做想做的事情,直至闻名江湖、甚至震动朝廷。蓝烈倾一直不管不问,履行了他的约定,只管当他的闲散侯爷。 大启176年六月底,胡人正式向启国递交降书,以割让边境两百里的土地、年年纳贡为代价,请求议和。启国答允。定国侯蓝烈倾凯旋而归。 朝廷中的暗流蠢蠢欲动。 南宫雪若开始时还念叨着十三,被蓝烈倾狠狠“惩罚”后,不敢再把十三挂在嘴边,继续过上吃饱睡、睡饱吃的日子。蓝烈倾十分满意。他听说肖远歌以铲除闲阁为目标,已经与江南的两个世家达成联盟。“闲阁叛逆”的名号正在江湖中迅速传播。 七月初,闲阁的十七执行完任务后,发现被人跟踪了。暴露接应地点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他不敢去见接应人,只好绕开接应地点,往城外逃去。 那人竟然一直追到城外。 十七身上还有伤,体力渐渐不支,瞥见一处偏僻的墙角,闪身躲进去。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悄悄扣紧暗器,却听到脚步在墙外停下,然后是有节奏的叩墙声。那是他曾经用过的联络暗号。他默默数到最后一声,大吃一惊:这种暗号已经四年没有用过了!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出来吧,附近没有人。” “十一?”他不确定地问。 那人带着微微的笑意:“是我。”他转过墙角,站到十七面前:“好久不见。” 十七惊疑不定,手指仍然扣着暗器:“你还活着?”当年阁内并未公布叛逆者的身份,只是告诉他们十一死了。 他轻笑:“是啊,没死成。是不是失望了?”他一边说,一边打量十七的伤口。 十七伤得不轻,右胸一道长长的伤口,前胸的衣服几乎被血染透。好在伤口不深,也没有毒,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他没有忙着处理伤口,紧紧盯着肖远歌的左耳, 266.第266章 :一起出任务 辨认出一道浅浅的伤疤、确定他的身份后才松了口气,垂下手,倚着墙慢慢坐下来,说:“原来你就是肖远歌。”“是啊。”他很干脆地点头,“这是我小时候的名字。十七,你变聪明了,居然一下就能猜中。” 十七没有理会他的称赞,只是问道:“你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肖远歌抬头望望天:“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闲阁培养的杀手大部分从小就在闲阁里长大,比如十七,十九。十一和他们不同,他进入闲阁的时候已经十岁,但是记忆却是空白。阁主告诉他们,十一的亲人全部被奸人杀害,十一亲眼目睹了一切,受到严重刺激才忘掉的。 ——也许这段记忆,就是十一叛出闲阁的原因?当年杀死他亲人的凶手,难道与闲阁有关?十七突然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知道太多,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十一不愿意多谈,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扯开,“我在找十三。他还活着吧?最近是不是没出过任务?” 从前十一还在阁内时,有次十七伤后归来,换药时他恰好在场,结果伤药被偷换,害他足足两个月下不了床,从此再不敢在肖远歌附近处理伤口,此时也仍然任由衣服上的血迹不断蔓延。他回答说:“活着呢。阁主好像不太信任他,禁足了。” “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他。发生什么事?” 十七耸耸肩,结果扯到伤口,疼得直吸气:“谁知道呢。莫名其妙就被禁足了。” 阁里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知道太多的人,一定都活不长。能活到现在的人,都明白这项常识。所以十七从来不肯刻意去打听过任何事,包括十三的事。他若是不知道原因,十三只是被禁足,若是他知道了,说不定会害十三丧命。有时候,漠然才是关心的最好手段。 肖远歌想了想,很快拿定主意:“想办法把十三带出来。半个月内,闲阁会接到一单生意,阁主一定会让你去,到时候你要求十三同行,我去接你们。” 十七无奈:“不带行不行……阁主守他守得相当严密呢。唉,每次扯上你都没好事。”以前他没少受肖远歌的欺负。现在居然让他向阁主要人!他真心不想同那个危险的人打交道。 肖远歌眯起眼睛:“行啊,随你。不过既然你不配合,没办法,为了保守秘密,我只好……”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哎呀别,怕了你了。我带人出来还不成!”十七吓得连连摆手,“伤成这样了还欺负我,你有没有良心!” 肖远歌脸都不红一下,说得理所当然:“就因为你伤成这样,欺负起来才更容易嘛!”他拍拍十七的肩膀,“好在你识趣,今天先放过你。另外,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再告诉你一件事,也免得你中途变卦出卖我。” 十七苦着脸躲开他的手:“我哪敢啊?”同时在心里回忆:他们之间有“情份”吗?他活了二十多年,连个媳妇都没娶,不想死太快啊! 肖远歌狡黠地笑:“真不想听?十三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软禁的。” 十七认定肖远歌要讲的不会是什么好事,脸上的表情不由更苦了:“只怕我不听也不行。”希望自己听到以后,不会被软禁。 肖远歌不再卖关子,说:“定国侯有位宠姬,精通暗杀术,名字叫做南宫雪若。” 十七嗤笑:“我以为什么事呢!当年可是我们亲自送她进侯府的。”那时候,他们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潜伏任务,只是难度稍微大一点、危险性稍微高一点而已。没想到,从那时候开始,他们的计划完全被定国侯打乱。为何现在提这些旧事? 肖远歌笑了笑:“前些日子我刚见过她,比以前更漂亮,也温柔得多,侯爷宠她宠得不得了。” 十七不以为意:“又来骗人了,她四年前就死了。十三伤心得要命,你不可能不知道,就当积点德,别再折腾他。” 十三认识十九的时候,她才五岁。到她进入定国侯府,整整十几年,十三一直守着她。她不懂得“情”,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样子,身手极好,心智却极为单纯。在闲阁那样险恶的地方,如果没有十三的保护,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他们都以为,假如能脱离杀手的身份,她一定会嫁给十三。这几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肖远歌看看十七仍在流血的伤口,转身离开:“信不信由你。半个月内把十三带出来,有人想见他。还有,如果你想脱离闲阁,这是惟一的机会。” 很早很早以前,当十九还不是南宫雪若的时候,十七闲聊时曾经说过,他讨厌现在的日子。那时他万事都不上心,说话前也不会深思熟虑一番。没想肖远歌还记得。他愣了愣,不太敢相信地问道:“你会这么好心?” 肖远歌没有回头:“当然不。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到闲阁。那一天,将成为它的末日。我只是不想多两个敌人。” 这次十一果然没有骗人。八天后,十七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接到新的吩咐:刺杀冀州云家长子云亦铭。 情报说,云家一向与江湖人关系密切,云亦铭本人功夫一般,但身边有好手随侍。另外,云家有个极擅智谋的管家,对云大少爷甚为爱护,出行居家都要经过他的严密布置。自从十一叛出闲阁,要数十三的心思最为缜密,由他来破解管家的防守漏洞,寻找下手的机会;十七向来以速度见长,伺机执行刺杀,是最合适不过的方法。 可是阁主显然不打算让十三离开闲阁。他把写明任务情况的信封递给十七,指定由一位最新培养出来的精英做他的搭档。 搭档是不能随意挑选的。通常情况下,首选配合最默契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面临千钧一发、根本没时间交流的情形。配合最默契的同伴,通常一个眼神、甚至根本无须交流就能明白:最应该做什么、最不能做什么;其次才是身手功夫,两人之间要能够形成互补,而且必须足够优秀,在关键时刻不会成为彼此的拖累。 此次阁主指给他的人是新一批中最优秀的,头脑灵活,行动迅速。曾经与十七同出过三次任务,与他配合挺不错。以这次任务内容看,他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可是肖远歌要的人不是他。 十七于是提出更换搭档的要求。阁主目光阴霾:“十三受伤了,出不了任务。”十七硬着头皮提出要去看看他。 闲阁的杀手准则之一是不能有情。经常发生同伴死亡的事,无情才不会有生死之忧,不受影响地执行下次任务;任务中遇险的时候,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扔下同伴自行逃命,最大限度地为闲阁保存力量。 十七一直做得都很好。所以才更显得这次不同寻常。 好在阁主看在马上要出任务的份上,没有直接惩罚他,还答应让他去见十三。 十三的气色不太好。十七没有多说闲话,直接问他:“陪我到冀州出个任务?” 十三认真看了他两眼,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便点头答应。据他的了解,十七是他们这批人中最惜命的。阁里的规矩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任务,绝不出动两个人。允许带同伴的,都是极度危险的任务。所以同伴的挑选才慎之又慎。十三相信,十七选他做同伴,一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离开闲阁后第四天,他们进入冀州城、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之后,十七问道:“你服了散功丹?什么时候的事?” 散功丹,顾名思义,是能散去功力的毒药。他早就看出来,十三是中了散功丹的毒。这是闲阁独门秘制的毒药,只有阁主有解药。 十三沉默片刻,回答:“一个月前。”那天,他出任务回来便被赐丹软禁。 “原因呢?” 十三摇摇头,神色间是无法消除的倦意:“没有原因。十七,你居然会好奇这些事?” 十七无奈地笑笑:“不好奇不行啊。这次的任务,虽然没有交待完成期限,可是在出阁前,我服了十日丹。如果不能按时回去,就会没命呢。” 十三心里一沉。十日丹,如果十天内不服用解药,就会毒发而亡。 闲阁的杀手完成任务后,如果不回阁里复命,根本活不下去。除了身份特殊,江湖所谓的“正道”不会放过他们,还会面临阁主恐怖的追杀令,并且要对克服红丹的依赖。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回去。就算没有这些,他明明已经中了散功丹的毒,为什么还要给十七服十日丹? 十七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懒洋洋地解释:“肖远歌就是十一,他找过我。阁主大概猜到了,所以要用些手段确保我们回去。” 十三并不吃惊,三年前阁主下令追杀叛逆肖远歌,先后派出很多人,惟独他们这批人一个未动,他早猜到是十一。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他找你什么事?” “他找的不是我,是你。你被关在阁里,他见不到,就来找我。呵,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敢得罪他,只好带你出来咯。” 十三惊讶起来:“他找我?” “嗯。说是有人想见你。” 他们选了云家附近的客栈。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十三因为没有内力,早就累了。十七留他在客栈休息,一个人去打听云家大少爷云亦铭的消息。结果云亦铭的消息没打听到多少,倒是听到另外一个信息:定国侯蓝烈倾在冀州。十七忽然明白了:难道是她想见十三?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匆匆赶回客栈,冲进十三的房间。十三被他进门的声音惊醒,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奇怪道:“发生什么事?” 十七冲到他面前:“肖远歌要我把你带出来,偏巧阁里就接了刺杀云亦铭的生意。这单生意根本就是肖远歌下的,好让我带你出来。如果我没猜错,要找你的人其实不是肖远歌。” “十三,定国侯在冀州!他三天前到的,结果到现在还没走!胡人战败,他要回京述职,却在这里迟迟不走,你不觉得奇怪吗?” 定国侯。十三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暗,转开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提起定国侯,他就会想起那个人。当年,他亲自把她送进定国侯府,后来,定国侯杀了她。 五年前,十九进入定国侯府以后,他们曾经接应过她几次,每次都差点被定国侯的侍卫杀死。他们明明已经很小心谨慎,却仍避不开定国侯深沉的心思。对于这个捉摸不透的人物,他们又敬又怕。 此时,十七想到那个可能性,很着急:“你有没有想过,肖远歌可能只是在替人做事?” 十三静静地说:“他不是那样的人。”肖远歌的性格不肯屈居人下,他们都很清楚。 十七反问:“如果那个人是定国侯呢?肖远歌当年叛出闲阁,必然找到了能与闲阁抗衡的势力,否则不可能逃得出阁主的追杀令!定国侯就有这样的能力!” “那又如何?” “如果肖远歌在替定国侯做事,那侯爷停在冀州不走的事,就说得通了!——他是在等你。” 十三沉默下来。十七试探地问:“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还活着?” 不需要提名字,十三知道,“她”指的是十九。想起她,十三的声音也低下来:“听说上个月定国侯遇刺的时候,身边有个女人。我本来想去打听,却被阁主急召回去,然后服了散功丹。”不是没想过,是不敢想,害怕希望过后是更加沉重的绝望。 十七露出肯定的神色:“那就说得通了!阁主必然也收到消息,知道她还活着,也知道她一定会找你。他不敢轻易对定国侯出手,所以才软禁你,逼她自己回来。定国侯不肯让她冒险,让肖远歌代办,肖远歌才找上我。我要求和你一起出任务,阁主就对我起了疑心,所以才给我服十日丹!瞧,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 十三垂着眼:“不可能。定国侯遇刺的事还不知道真假,再说,当年我们亲眼所见,她明明……” 267.第267章 :脸色大变 “当年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十七一边回忆,一边分析,“十九说侯爷不会杀她,我们相信她,才留她一个人断后。没想到她迟迟不归。最后我们找回去,只找到她的衣服和武器。对我们来说,丢了武器就等于丢了性命,所以才认定她死了。十三,你没有怀疑过吗?她进府才几天,定国侯就发现她的身份,却还是宠着她。到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侯爷已经宠了她很久,为什么那天突然对她下杀手?” 十三脸色大变。那天的事,难道只是一个幌子? 十七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肖远歌找到我,他说十九还活着。我以为他又在骗人,所以没跟你提起。刚才听到定国侯在冀州的消息,我突然想,也许是真的!我们全都被定国侯骗了!他故意做出假象,让人以为她死了,然后悄悄带走她。” “十三,想见你的人是十九,她在找你。” 房间里一片寂静。十三扶着桌沿,激动地有些站不稳。 片刻,门外突然传来“啪、啪”两声掌声,有人推门而入:“十七,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十七悠悠瞟了他一眼:“你果然来了。” 十三紧紧盯着他,半天没说话。想问的话就在嘴边,呼之欲出,却不敢问。他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来的人正是肖远歌。他看到十三的样子,笑着走到他旁边坐下。他明白十三的心情,千言万语都略过,只挑他最关心的说了一句:“她很好。”在闲阁的时候,有两个人是他不招惹的。一个是十九,那丫头简直就是天生的武器,惹毛她是件很危险的事;另一个就是十三。从他入阁开始,十三有意无意帮过他很多次,他肖远歌虽称不上有情有义,但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而且如果惹到十三,被十九知道了,会有相当严重的后果。 闲阁内禁止谈情。所有人都知道十三对十九的心思,知道十九依赖着十三,只是碍于闲阁的规矩,从不曾点破而已。 十三犹自不敢相信:“真的?” 肖远歌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只是微笑:“定国侯把她照顾得很好。不过十七说的也不全对,不是我在替定国侯做事,而是我有求于定国侯。这个人不容易讨好,我觉得从他的女人入手会简单些,所以才来找你。十三,她很想你。” 肖远歌来找十三,不是念及旧情,而是为了讨好定国侯。他有意无意地,把“他的女人”几个字咬得很重。十七听出异样,抬头看过来,正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十三完全没有注意到,确定她还活着,狂喜之下手都颤抖起来。 肖远歌敛了笑意,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去,最后说道:“红丹的药性我可以压制,散功丹和十日丹都要靠定国侯才能解,总要见过侯爷才好说话。” 定国侯暂住在城郊的别院。肖远歌等人到的时候,他正抱着浅春坐在院子里,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碟芙蓉糕。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拈起芙蓉糕喂她。浅春盯着糕点,眼睛亮亮的,模样甚为温顺。 只是远远一望,十三一眼认出她。她还活着,却不是他熟悉的模样。那样的表情,他从来没见过。 肖远歌走上前,目不斜视,按照平民叩拜的规矩,老老实实地行跪拜礼:“肖远歌叩见侯爷。”十七正要跟上去,瞥见十三呆立在院门口,赶紧悄悄拉了一下他。十三回过神,跟着十七走进去,心情复杂。 蓝烈倾目光淡淡扫过他们,随口一句“免了”,目光又落回南宫雪若身上:“今天吃得不少,不许再吃了,当心晚上胀食。”南宫雪若失望起来,眼里的神采顿时暗下去。蓝烈倾轻笑,从袖间抽出一方丝帕,替她擦掉唇边的糕渍。南宫雪若偎进他怀里,懒懒地打个哈欠。 十七忽然明白,为什么肖远歌会有那样意味深长的眼神。眼前这名女子,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十九。不论对任何人和事,十九总是一副漠然的样子,既不会高兴,也不懂得失望。她身手很好,警惕性也极高,除了在十三身边的时候,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睡觉,更不会露出这样慵懒的表情。 肖远歌咳了一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她仿佛没听到,眼睛都懒得睁。肖远歌有点尴尬,邀功道:“不看看我带了谁过来?” 南宫雪若睁开眼,看到起身的十七,笑了:“十七?你怎么来了?” 十七反而一愣:他从来没见过她笑的样子。十三仍然垂首跪在地上,十七悄悄踢他的脚,示意他赶紧起来,一边回答南宫雪若:“出个任务,顺便来看看你。” 南宫雪若歪歪头,好奇地问:“是什么任务?”目光随即落到低着头的十三身上,她愣了愣,忽然挣脱蓝烈倾,欢喜地扑进他怀里:“十三!” 十三伸手回抱住她,跟着湿了眼眶。她的变化,他自然看在眼里,惊讶之余,更多的反而是难过:他从小呵护长大的女人,在别人怀里学会欢笑。此时看到她的举动,他心里才终于有些释然:不管变成什么样,她还是记得他的。 蓝烈倾瞬间黑下脸。 南宫雪若不懂得这两个男人的心事,委屈地指责十三:“为什么不来看我?” 十三也不辩解,拥紧她,发出满足地叹息。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哽咽:“你还活着,真好。” 十七有意引开话题,笑嘻嘻地逗南宫雪若说话:“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南宫雪若听到这里,又是惊讶又是气愤,抱着十三不撒手:“我就说嘛,十三明明答应常来看我,怎么一直都不来。原来都被蓝烈倾骗了!那个混蛋,他一直关着我不放,连我的武器都没收了!” 她居然直呼定国侯的名讳,还当面骂他混蛋?!——定国侯还真是宠她。 肖远歌若无其事地转过脸,端起桌上的茶盏开始喝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蓝烈倾窝火的样子,心里却开始偷笑。十三的心情更加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更紧地抱住她。十七的笑容僵了一下,偷偷瞥到定国侯越来越黑的脸色,以及十三不自然的表情,笑不出来了。 眼前的女人,是南宫雪若,不是他们的十九。 “南宫雪若,过来。”蓝烈倾终于出声。 南宫雪若回过头,看见他黑沉沉的脸色,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就往十三身后躲。她很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同时习惯性地相信,十三一定会保护她。 蓝烈倾脸色更沉,重复道:“过来!”当着他的面就敢抱别的男人,还敢骂他,胆子真不小。 南宫雪若扯着十三的衣服,缩在他身后不动。 蓝烈倾冷笑:“晚膳没有相思糕吃。” 南宫雪若露出心疼的眼神,想为了相思糕向他示好,被他黑黑的脸色吓到,不敢靠近,于是继续缩在十三背后,嘟起嘴,小小声地反抗:“没有就没有。” “晚上不许睡觉。”蓝烈倾残忍地补充。这丫头没别的爱好,除了喜欢甜食,就只喜欢睡觉,好像一辈子都睡不够一样。 “啊?!”南宫雪若顿时生气了,不服气地还嘴,“谁要跟你睡,晚上我跟十三睡!” “噗!”肖远歌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蓝烈倾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慌忙站起,心虚地拉起十七,一边掩饰地打哈哈一边往外走:“侯爷你们慢聊,我们到外面等着。” 走出园门,十七第一时间甩开肖远歌,与他拉开距离,免得被他恶作剧,同时担心地问:“十三不会有事吧?” 肖远歌笃定地说:“放心,定国侯虽然容不下他,却不会把他怎么样。”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愿意别人共享自己的女人。十三的心思太明显,定国侯早就记着他了。 “为什么?” “南宫雪若舍不得啊。他要是动了十三,南宫雪若不恨死他才怪。而且,十三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 十七沉默下来,悠悠叹了口气:“我们一直以为,她是十三的……” 园子里,肖远歌拉着十七离开后,蓝烈倾反而笑了。这几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调教南宫雪若。那个冷冰冰的、不懂得喜怒的女人,成功被他培养出“吃”和“睡”两大爱好,还学会了笑,却一直不懂得说“不”。如今她终于学会反抗,证明调教效果不错,蓝烈倾的心情相当好。他无视十三的存在,拿起桌边没吃完的芙蓉糕,冲她招招手:“要不要再吃两块?” 南宫雪若不知道他笑什么,牢牢牵着十三的衣服,警惕地摇摇头:“不吃。”这个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蓝烈倾耐心地诱哄:“相思糕也不吃吗?” 南宫雪若开始犹豫。 “不吵你睡觉,随便睡到什么时候。乖,赶紧过来。” 南宫雪若松开手,朝蓝烈倾迈出一步,她有些不确定,回头去看十三。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十三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地像是快死了,眼神里波涛汹涌,带着几许悲哀的色彩,整个人隐隐透出绝望的味道。南宫雪若拉住他的手,紧张地直摇:“十三!你怎么了?” 十三抚着她的头发,勉强微笑:“我没事。” 他只是在她的犹豫里,想明白了一些事。 南宫雪若不相信:“真的?” 十三深深凝望她:“嗯。” 蓝烈倾敛了笑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寒意:“十三,她不懂事就罢了,你也不懂?” 十三浑身一僵。他明白定国侯意思:南宫雪若不懂得取舍,但他应该懂得。南宫雪若不知道蓝烈倾在说什么,却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不高兴地把十三护在身后,冲蓝烈倾说道:“不许欺负十三!” 蓝烈倾凉凉地看着十三,唇边挂上隐忍的微笑,对南宫雪若说道:“嗯,不欺负他,到我这里来。” 南宫雪若站着不动。十三心里浮起暖意,强忍着把她抱进怀里的愿望,柔声劝道:“听话,去侯爷那里。” 既然十三都这么说了,南宫雪若不好再反对,顺从地答应。她松开十三的手,走向蓝烈倾。蓝烈倾眸色一闪,心头怒气更盛了几分:她还真听十三的话。不待她走近,蓝烈倾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示威似的抱起她往外走。她“啊”地一声惊叫,从他肩膀上探出头,盯着丢在石桌的碟子:“我的芙蓉糕!” 蓝烈倾咬着牙:“你今天吃不少了,留给十三吃吧。” “噢。”南宫雪若释然:十三最好了,让点好吃的给他,也是应该的。 走出园门,肖远歌和十七正候在外面。蓝烈倾看都不看他们,抱着南宫雪若一路往卧室走去。肖远歌看到蓝烈倾阴沉的脸色,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又开始偷笑:侯爷吃醋的样子真可怕。十七顾不上他,赶紧回到园子里,看见十三呆呆站在那里,目光散乱,脸色惨白。他吓了一跳,出声唤他:“十三?” 十三看了他一眼,惨然一笑。他动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呕出一大口血,软软栽倒。 他从来没见十九那样丰富的表情:会笑,会生气,也懂得畏缩。以前看到她冷冰冰、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总以为是她不懂。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她不懂,而是他给不了。那个男人,启国最尊贵的侯爷,教会她笑,教会她享受,也让她懂得害怕。 他想:肖远歌说得没错,定国侯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 他守了她十几年,到今天才发现:她却不是他的。 十七吓坏了,冲过去扶起十三,发现他已经失去意识。 肖远歌跟着走进来,难得地没有出言讽刺:“先带他去客房。只是一时激动,气血攻心,没大碍。” 十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十七正埋怨肖远歌:“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十三,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他指南宫雪若的事。 268.第268章 :我没有怪你 肖远歌很无辜:“我是想说来着,看到十三说不出口。再说,定国侯一向很宠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在定国侯身边五年,前些日子又因为替定国侯收拾刺客暴露身份,你们差不多也该猜得到。” 面对那样的男人,任何女人都很难不动心。 十七不服气:“才五年而已,十三守着她十多年!” 肖远歌耸耸肩:“不一样。那个人可是定国侯,大启国除皇上以外最尊贵的男人。这种事,不是拿时间可以衡量的。” 十七怒了:“你——” “十七。”十三出声打断十七,神色黯然,“他说得没错。那个人,跟我们不一样。”定国侯能给她自由、给她安逸的生活,他没一样给得起。所以就算守了她那么年,他还是什么都教不会她。 十七难过地低下头:“吵醒你了?对不起。” 十三苦笑,没有答话。 肖远歌也不再多说,抬脚朝门外走去:“醒了就起来吧,差不多到晚膳时候了。她和定国侯都在。” 十三别过脸:“你们去吧。我累了,想多睡会儿。” 肖远歌并不强迫他,点头答应:“也好。” 十七不放心,对十三说道:“我陪你。” “让他一个人静静。”肖远歌打断十七的话,又对十三说道,“她是真的很高兴见到你,十三,别做出让她伤心的事。” 十三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看不清楚表情:“我知道。” 找到她了,他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还是她,仙女一般漂亮,泉水一般清澈,可她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珍宝。她变得如此生动,却是为着另外一个人。那人有尊贵的血统,最优渥的身份,杀伐决断,足矣让世间的男子都自惭形秽。 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那个人会给她最至高无上、最简单纯粹的幸福。 肖远歌进门的时候,南宫雪若正被侯爷抱坐在怀里,红红的双唇微肿,有被咬过的痕迹,颈间还有明显的吻痕,很容易就猜到刚才在卧室里,蓝烈倾对她做了什么事。她发现肖远歌和十七过来,没见到十三,不由奇怪地问:“十三呢?” 十七神色复杂:“他有点累,先睡了。” 蓝烈倾对十三的缺席很满意,不再为难南宫雪若,夹了她喜欢的菜喂她。南宫雪若顺从地吞下,眼神期待:“我的相思糕呢?” 蓝烈倾继续给她布菜:“先把这些吃完。” 南宫雪若一边吃一边问十七:“你们这次是什么任务?” 肖远歌笑嘻嘻地接过话:“那是我找人给闲阁下的单,无须理会。” “噢。”南宫雪若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蓝烈倾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不断夹菜给南宫雪若。依他的了解,呆会儿相思糕拿上来,她绝对不会再看这些菜一眼。有喜欢的食物是好事,偏食可不太好。所以他特意吩咐,甜点要到最后才拿上来。今天也一样,估计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示意下人将糕点拿上来。南宫雪若果然捧着不撒手。蓝烈倾眼睛里带着笑意,一边看着她吃,一边给自己夹菜。 南宫雪若只吃一小块就不吃了,抱着碟子从蓝烈倾怀里跳出来,开始往外走。蓝烈倾很意外:“去哪里?” 她回答:“去看十三。他不吃东西就睡觉,夜里会饿的。” 蓝烈倾顿时又黑了脸,向肖远歌和十七示意:“回来,让他们去。” 南宫雪若不敢反抗,乖乖走回来,一脸心疼地把相思糕递给十七:“这个很好吃的,拿去给十三。” 蓝烈倾的目光跟着凉凉扫过来。十七胆战心惊: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他不敢接南宫雪若的碟子,只好推托说:“十三不喜欢甜食。” “咦?”南宫雪若歪歪脑袋,不太相信,“他不喜欢?真的很好吃哦。”她想了想,又从桌上拿起一盘珍珠鸡:“还是我去拿给他吧。”说完就跑出去。 蓝烈倾重重扔下筷子,脸色不善。如果他有心,会有很多种手段除去碍眼的人。只是这一次,也许只是可笑的赌气,也许是可耻地想证明什么,他不想用任何手段。 “十三!”南宫雪若推开门,放下盘子直奔床边,“起来吃东西,吃完再睡嘛。” 十三睁开眼,看见门口跟过来的定国侯,慌忙起身行礼:“侯爷。” 蓝烈倾沉着脸,没叫他起身。十三垂下眼睛,只好直直跪着。倒是南宫雪若眼尖地看见十三衣襟上一团暗渍,像是干涸的血迹,顿时大急:“你受伤了?”她顾不上其他,直接扑上去扯十三的衣服,想查看他的伤势:“伤在哪里?疼不疼?” 十三脸一红,赶紧按住她的手,总算没在侯爷面前被她扒掉衣服。他盯着她,眸色深沉:她还是关心他的。南宫雪若犹自不肯安分,使劲挣扎:“让我看看,伤在哪里?重不重?” 蓝烈倾站在她身后,沉着脸质问南宫雪若:“我说过什么?” 南宫雪若顿时安分不少,声音怯怯地:“不准看别的男人,不准在别人面前脱衣服。”说完又小小声地反抗:“十三又不是别人,再说,我脱他的衣服是想看他伤到哪里,又没有脱我的。” 蓝烈倾拧眉:“还敢顶嘴?” 南宫雪若被他吓到,脖子一缩躲到十三背后。十三隐瞒了呕血的事,低声安慰她:“我没事。是别人的血,不小心沾到的。” 南宫雪若放下心来,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十三最好了,向来都不会欺负我。侯爷最坏,就知道凶人。” 蓝烈倾危险地眯起眼:“嗯?” 南宫雪若心虚地瞄了他一眼,继续往十三背后缩。十三看着她撒娇,心情也晴朗起来,露出点笑意:“别惹侯爷生气。” 南宫雪若手上用力,硬把十三从地上拉起来。十三使不出内力,拗不过她,被她拖着往桌边走。她说:“干嘛要跪着,来吃东西。这个相思糕很甜哦,是我最喜欢吃的。”十三跪的不是她,可是她不知不觉就替蓝烈倾做了主。 蓝烈倾冷冷看着,没有出声阻止。十三顺着南宫雪若的话拿起一块,见她眼巴巴地盯着,轻笑一声递给她:“给你吃吧,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她没有直接接过来,确认地问了一句:“不喜欢?那你要不要尝一口,真的很好吃哦。” 十三笑着摇头。她便不客气地接过来,把珍珠鸡往他面前推:“唔,我多拿了珍珠鸡给你,你吃这个。” 十三温柔地答应:“好。” 蓝烈倾摔门而去。十七一直站在门外听动静,看到侯爷走远,抬脚要进门,被肖远歌拉住:“让他们单独呆会。”十七止步,只是叹气。 房内,十三问南宫雪若:“侯爷对你好不好?” 南宫雪若气鼓鼓地:“一点儿都不好,就知道欺负我,还把我关起来,去哪里都要盯着我,去外面还不准把脸露出来。侯爷最坏了!” 十三笑得有些伤感:是怕她一个人会出事吧?她居然还学会了撒娇。刻意地忽略她颈间的吻痕,十三继续逗她说话:“四年前,积云寺那件事,侯爷有没有怪你?” 说起那件事,南宫雪若顿时得意起来:“他才不敢!那次他下手太重,还要我断掉红丹。我躺了好几个月,他都快吓死了,几乎天天陪着我!” 因为喜欢才会紧张,因为紧张才害怕。侯爷真的很喜欢她。十三又是伤感又是欣慰,问她:“前些日子侯爷遇刺的事,是不是真的?” 南宫雪若连连点头,说得眉飞色舞:“当然是真的!蓝烈倾在议事厅布置军机要务,有人在我的甜点里下药,我发现不对,就去找蓝烈倾。跟你说啊,那个书房里总共藏了六个人,全被我找出来啦!我是不是很厉害?” 十三静静看着她,赞同地点头:“你一向是最厉害的。”原来定国侯遇刺的时候,她原本不在身边,是她自己主动找过去的。 南宫雪若得意完,又露出气愤的神情:“蓝烈倾那个混蛋,我明明救了他,他不领情就罢了,居然骂我多管闲事,还没收我抢来的武器。” 十三微笑着没有说话。蓝烈倾是个极其精明的人,未必没有布置。就算南宫雪若不闯进去,那些人也未必伤得到他。他把南宫雪若留在身边藏了四年,她这一闯便暴露出来。虽然很危险,但是,幸好她闯了,才让他终于又见到她。 “为什么要救他?你不是说他很坏吗?”十三又问。 “啊?”南宫雪若被问得愣住了。是啊,为什么要救他?蓝烈倾是个混蛋,明明只会欺负她。 十三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心里泛起涩意。对她来说,蓝烈倾已经从当初无关紧要的任务目标,变成重要的人了。也许她自己还没有发现,但是,他明白。他太了解她。 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他想。 十三摸摸她的头,温柔地嘱咐:“以后乖乖听侯爷的话,别总是惹侯爷生气。” 她懵懵懂懂,知道十三不会害她,所以就算不明白,也还是点头答应:“好。” 肖远歌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南宫雪若再不过去,侯爷大概要发飚,便敲敲门,跨进房间。十三没有理他,他不以为意,直接同南宫雪若商量:“帮我劝劝十三,让他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南宫雪若奇怪地反问:“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肖远歌向她解释:“当然不是,十三还是闲阁的人。上次你说想他,我才想办法把他带出来的。看我对你多好,所以你也帮我一个忙,帮我劝劝他好不?” “为什么?” “他回闲阁的话,就没有空再来看你哟;如果跟着我,我就叫他常常来看你,怎么样?” 南宫雪若动心了:“真的?” 肖远歌郑重点头:“当然。”说完他在心里补充道:只要侯爷不反对。他可没这个胆子,瞒着侯爷把十三送到南宫雪若面前。就连这次也是得到侯爷默许的。否则他才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南宫雪若听不到他心里的话,高高兴兴地劝十三:“以后你跟着他好不好?要经常来看我哦!” 十三深深注视着她:“好。”只要她开心,叛出闲阁也不算什么大事,他愿意。 肖远歌料定十三不会拒绝南宫雪若,听见他痛快答应并不意外,继续同南宫雪若商量:“十三和十七都中毒了,我知道怎么解,但是有几味药不好找,一时间凑不齐,你可以去求侯爷,帮他们拿到解药。” 南宫雪若顿时紧张起来:“中毒?什么毒?” 肖远歌安抚她:“别担心,离毒发还有段日子。我把药方写给你,你拿去找侯爷,他能救他们。”十三不愿意求定国侯,下意识地想拒绝,被肖远歌用眼神制止。十七远远站在门口,他还不想死,所以也没有反对。 南宫雪若催肖远歌:“你快点写。” 肖远歌早有准备,递给她一张写满字的纸:“别急,早写好了。” 南宫雪若安慰十三:“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找蓝烈倾,他一定会救你。”她接过药方,匆匆忙忙地离开。十三甚至来不及说话,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走远。他注意到,她很少称蓝烈倾为“侯爷”,几乎都是直呼名字。 十七很无语,问肖远歌:“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找定国侯?他不是和你定有盟约吗?” 肖远歌眨眨眼睛:“你觉得定国侯像是慈悲为怀的人吗?” 十七果断摇头:“不像。” “那就对了。他只答应不阻止我,可没答应要帮我。” 十七默了一片刻,又问:“红丹呢?当年你怎么戒掉的?” 肖远歌抛过来一只细白瓷瓶:“明天开始停服。平日吃几粒红丹,就吃几颗这种药丸。眼下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还在配制,连服三个月才可停药。”他早已经看出来,十三重新依赖上了红丹,而且药性极深,所以特意提醒。 蓝烈倾看到药方的时候很生气,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南宫雪若于是也很生气,死命挣脱他的魔爪,扬言为了照顾十三,以后要跟十三一起睡觉。 269.第269章 :时间会合 蓝烈倾额上青筋直跳,只能屈辱地答应。就这样,当他们回到京城定国侯府的时候,身边多了三个人:肖远歌,十三,十七。 这天,已经是十三和十七离开闲阁的第八日。 定国侯做事极有效率,在冀州的时候已经差人给府里传讯,等他们回到时,药材都已经备齐,第二天就配出散功丹和十日丹的解药。南宫雪若欢欢喜喜地拿给十三和十七。肖远歌在旁边看着,问她:“我的药方呢?” 南宫雪若完全不放在心上:“蓝烈倾拿走了,你找他要去。” 肖远歌挠挠脸:还是算了。他可不愿意找那个人讨要东西。反正内容都记得,不要也罢。 朝堂上,定国侯缴了兵符,依然做他的闲散侯爷。但他毕竟是侯爷,不是完全没事做的,怕南宫雪若一个人的时候无聊,闹腾出点什么事,加上她身份已经暴露,需要加强保护,就留下十七,给了他新的身份:定国侯府侍卫,让他陪着南宫雪若。 定国侯府显然容不下十三,加上已经答应过南宫雪若,十三便随着肖远歌离开。跟南宫雪若告别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多少依依不舍。肖远歌坏心思地猜测,大概是因为定国侯在旁边虎视眈眈,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反复叮嘱十三一定要常来看她。十三微笑着答应,蓝烈倾的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 这天之后,十三和十七正式脱离闲阁。他们没有改名字,说已经习惯了,懒得改。定国侯不关心这种事,南宫雪若完全不上心,肖远歌于是也没说什么。 所有人皆大欢喜:定国侯找到一个身手不错、能陪伴南宫雪若的侍卫;十七找到个不错的新主子,不必替闲阁卖命,也不用担心闲阁的追杀令,更不用呆在肖远歌身边过胆战心惊的日子;十三见到一直挂念的人,确定她过得很好,放下一桩心事;肖远歌更是得到一大助力,不但对闲阁知根知底,而且能与他生死相托。 闲阁阁主接到线报时,目光阴毒得像条蛇。十三和十七的背叛是其次,肖远歌才是最大的威胁:他居然能解闲阁独门秘药。这个人,留不得。 于是几天后,定国侯府接到闲阁的拜访帖。 要来拜访定国侯的当然不是阁主本人。他每次都以假面示人,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包括闲阁的精英杀手们。江湖中有种秘术,可以改变人的声音,因此甚至有人怀疑,连阁主的声音都是假的。平日里,闲阁的事务大都由禾先生出面处理。除阁主以外,他是闲阁身份最高的人。这次要来拜访定国侯的,正是禾先生。 定国侯拎着帖子,唇边浮起意义不明的笑,问十七:“你怎么看?” 十七很疑惑:“就算是来要人,也不必禾先生亲自来,而且,从来没听说过闲阁要见谁的时候,会事先递张拜帖。” 定国侯笃定地说:“他为肖远歌而来。” 单是一名普通的叛逆,未必能引起闲阁这么大的注意。当年在阁里,从十一到十九的这批杀手,由于是同时培养出来的,他们之间的配合相当默契,并且各有所长:十一善智谋,十二善易容,十三善识人,十四善机变,十五善隐匿,十六善使毒,十七善速度,十八善暗器,十九善武技。数百名孩童中,十三最早发现他们的天赋、并将他们聚拢起来。尽管那时他自己也只是个孩子。之后,他们这批人分别展现出不同的优秀技能,不断证明着十三在识人方面的卓越。 肖远歌心思极多,他想做的事,几乎没有做不到的。另外,他并不擅长药物,却能解闲阁的数种秘药,证明他有高人相助。以十三在识人方面的独特眼力,加上肖远歌的智谋,以及那名仍在暗处的解毒高人,闲阁敏锐地意识到:绝对不能放任肖远歌逍遥下去。 但是肖远歌极为谨慎,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发现肖远歌出入定国侯府,他们想:这也许是个机会。 做为一名使者,禾先生表现出极大的诚意,表示如果定国侯肯与肖远歌绝交,就不再追究十七、十九的事,他说:“侯爷看上了什么人,不管是谁,尽管开口。” 蓝烈倾脸上挂着笑意,冷漠而疏离。既不点头,也没有摇头,态度耐人寻味。如果点头,他最挂念的女人从此安全无虞,但闲阁不会平白无故给人好处,他将被卷入江湖之争;如果摇头,就等于与闲阁正式宣战,一样避不开江湖之争。 他还未弄清楚闲阁最近两年培养了多少势力。 禾先生没有要求蓝烈倾直接给出选择。对于启国这位尊贵的侯爷,点到为止即可,威胁只能起到反作用,只是诚恳地留下句“请侯爷三思”便告辞。 他离开后,蓝烈倾立刻唤来展钦,递给他一张图样,吩咐他去寻最好的工匠,按图样的尺寸打造一把兵刃。 无论怎么样,江湖纷争是避不开的。不过要拉他蓝烈倾趟浑水,也没那么容易。 蓝烈倾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小在军中长大,少年时期就立下赫赫战功,受封定国大将军。当今圣上即位时,他因为拥戴有功,受封定国侯,闲居京城,可自由出入皇宫,且得到圣上特许出入不下马、不解刃。 表面上,出征归来,缴了兵符,他仍然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侯爷,事实上,是不是真的闲散,没有人说得清楚。就像数年前,一样闲散的他接手郭茂怀案后,短短半日间完成大理寺的整肃,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转移众人视线。这次胡兵入侵,他接任大元帅一职,仅用数日理清军中情况,没几天便揪出内奸,迅速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众人眼中,无论他形象如何,有一点是公认的:定国侯蓝烈倾,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对象。 这也是闲阁不惜纡尊和谈的重要原因。四年前那次交手,闲阁花了大力气,却没占到半点便宜,不得不对定国侯另眼相看。 此时在侯府的落霞苑,南宫雪若正在卧室里间酣睡,根本不知道禾先生的事。十七跷着腿坐在外间,嗑着瓜子翻闲话册子。他最近的日子很悠哉,倚仗着定国侯这棵大树,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事要操心。名义上他是南宫雪若的专属侍卫,事实上,这丫头几乎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十七要做的事非常有限,就是在午膳和晚膳前,吩咐侍女唤她起床,陪定国侯用膳。 ——啥?问他为什么不亲自去唤?开什么玩笑,纵然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她现在可是主子的女人!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他就算有十万个脑袋都不够侯爷砍的! 转眼到了九月。初秋的天气分外凉爽。十七在侯府呆不住了,极力忽悠南宫雪若出游,这样他也能出去游玩。南宫雪若呆呆的脑瓜经不起他的忽悠,果然在晚膳的时候向蓝烈倾提起。蓝烈倾目光凉凉扫过膳席下首的十七,知道是他的意思,倒也没点破,淡淡说了一句“再等几日”,勉强算是同意了。 他没说具体的日子,南宫雪若亦没有追问,十七不敢主动去问,只好耐着性子等。 数日后,蓝烈倾拖着南宫雪若在后院闲逛。她午膳时多吃了一块甜酥,蓝烈倾怕她胀食,便拉她散步消食。十七百无聊赖地远远跟着,见展钦托着一个长形的匣子过来。 展钦对十七散漫的态度很不满,瞪了他一眼。十七不在乎地耸耸肩,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定国侯府哪有这么容易闯,没必要时刻保持警惕。展钦微微皱了下眉,不便多说,越过他向蓝烈倾屈身:“侯爷,东西到了。” 蓝烈倾颔首,接过他呈的匣子,转手递给南宫雪若:“给你的。” 匣子里躺着一只匕首,约一尺来长,锋刃藏在鞘内。只一眼,南宫雪若就再也移不开目光。她以前有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是十三依据她的习惯特意请人设计打造的,用得十分顺手,后来被蓝烈倾留在积云寺,伪造她的死亡假象,之后,除了今年五月初蓝烈倾遇刺那次,她再没碰过任何兵器。蓝烈倾遇刺的时候,她还趁乱偷偷藏了两把利刃,全被蓝烈倾收走。 眼前这把匕首,与她之前用的显然不是同一把。无论式样还是重量,包括刃上的血槽尺寸,都与她以前的一样,但颜色更加深沉、隐藏起来更加便利,锋刃也更加寒气逼人,吹毛断发,是极难得的利器。 定国侯重金定制的兵刃,用的是上好的乌金精铁,请的是专为军队打造兵刃的巧匠,耗费两个月才打造出来,岂会是凡品。 南宫雪若夺过匕首,牢牢抱在怀里,大有“谁敢来抢就咬谁”的气势。蓝烈倾轻笑:“没人敢抢,本来就是你的。” 南宫雪若半信半疑:“真的?”从她进府开始,这个人就不许她触碰任何兵器,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蓝烈倾向她伸出手,故意逗她:“不喜欢?还我。” 南宫雪若怕他真的来抢,吓得倒退一步,把匕首抱得更紧。蓝烈倾笑出声来,抬手重新把她拉进怀里:“收着吧。” 片刻后,他悠悠补充了一句:“以后,闲阁就是敌人了。” 南宫雪若还沉浸在武器的喜悦里,没听到蓝烈倾在说什么。就算听到了,大概也不懂。 同时听到这句话的十七懂了,却没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从叛出闲阁的那天起,闲阁就已经是敌人,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176年冬的时候,蓝烈倾的传奇终于从坊间淡去,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当年叛出闲阁的肖远歌。听说他身负各类秘闻,游走在江湖世家中间。很多人都想杀他,很多人都不敢杀他。随着肖远歌集江湖瞩目于一身,一度低调的闲阁再次被人们记起。这次,因为有肖远歌的刻意插手,旧年江湖中的数起死亡案,都被扣到闲阁身上,而且被人们言之凿凿。 可奇怪的是,无论坊间传闻如何,任凭江湖风雨飘摇,闲阁始终存在,像是背后有什么势力在支撑它一般。还有人说闲阁最新的精英杀手已经开始执行任务。 从侯府离开以后,十三大病一场。肖远歌没有说什么,重金请了名医,将肖蔚蓝留在他身边照应。十三见到肖蔚蓝,倒没多少意外,这姑娘在阁里时,看十一的眼神就异常执著,倒不知这两人何时起的牵绊。他难得露出点笑意:“我是不是应该道句迟到的‘恭喜’?” 肖蔚蓝大大方方地笑,没有半点羞赧:“有礼金吗?” 十三倚着床榻:“有,不过改日才能去取。” 肖蔚蓝掩唇:“原来是位大金主,倒是半点怠慢不得呢。” 肖远歌忙着离开,打断他们的谈话:“迟些再聊。蔚蓝,这些日子暂先麻烦你照料他。” 肖蔚蓝点头:“我晓得。” 肖远歌转向十三:“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将养,三个月后到扬州与他会合。关于闲阁的内幕,不知道你挖到多少,根据我的猜测,闲主便是淮阳侯夏靖琪。眼下定国侯蓝烈倾圣眷仍在,他不敢有太大举动,待到明年开春就难说了。” 十三微怔。 肖远歌意味深长:“你应该知道分量。” 十三倦倦合眼,默了片刻才回答:“知道。”江湖人最忌讳与朝廷扯上关系,因为不出事便罢,一旦出了事,就是两股势力的纷争。淮阳侯贵为皇亲国戚,本就权势滔天,却秘密江湖扶持闲阁敛财聚势,必然有更大的野心。 坊间传闻里,前太子夏靖德并非正常死亡。当时先皇迟迟未立新太子,朝堂里有不少人推举的东宫人选便是如今的淮阳侯夏靖琪。大统之位的党争一向风云莫测,待到到先皇薨逝,继位是众人并不看好的二皇子夏靖泽。 如果夏靖琪至今不肯放弃,仍然有所谋划,所图已经十分明显。 肖远歌亦不再多说,转而向肖蔚蓝交待:“如果这里不再安全,那几处去处都告诉十三也无妨,他可以帮你拿主意。 270.第270章 :情深 无论听到什么消息,什么都不要做。我便是要死,也要再寻回来看你一眼。莫让我忧心。” 肖蔚蓝轻嗔:“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世间根本没几个人能伤到你,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倘若真到了那种时候,以我的本事,只会拖累你。我只管去寻你师尊,求他来救你。” 肖远歌闻言也笑了,彻底放下心来:“你明白就好。” 说完再无多言,转身离开。肖蔚蓝送他到门外,望着他的背影离去,合了门回来坐到十三身边:“见过她了?” 十三轻轻颔首:“嗯。” 肖蔚蓝放软了声音,缓声道:“我七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远歌,就觉得他很特别。落寞,遥远。知道他是阁里的精英,我就开始拼命,从那个黑暗的地方活下来,然后努力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我们这种人都没什么是非观念,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觉得是对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陪在他身边。” 十三默默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她并不是想得到认同,只是寻个人倾吐一下心事罢了。 “现在你看到了,他想做的事,两个人出面比一个人危险得多。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好好地藏起来,免得他替我分心,同时让他随时都能找到我,知道有个人永远在等着他。” 她望着十三,语意双关:“离开他,是我如今惟一能替他做的事。” 十三神色平静如常:“嗯。你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姑娘。肖远歌真是好福气。” 肖蔚蓝这才生出点腼腆来。她知道十三一定听进去了,当下便起身,微微红着脸:“能得到他的目光,是我好福气才对。不吵你了,好好歇着。” 她离开以后,十三却半天合不上眼。 肖蔚蓝对他说的这番话,未尝没有私心。 能在闲阁那样的环境里生存至今,十三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他所求,不过是那人一世平安喜乐。若是蓝烈倾风光霁月地活着,他就没有拥抱她的机会;若是蓝烈倾死了,她大概会很难过吧? 依肖远歌的推测,闲阁是淮阳侯的棋子,目的是从江湖影响朝政——也许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但至少在数年前的郭茂怀一案中,他确实做到了。只是代价太过巨大,最后险些被蓝烈倾彻底毁灭。如今无论十三要站到哪边,都有充足的理由:杀了蓝烈倾抢人,或者将她留在那座华丽的牢笼里。 肖远歌不一样。他的目标很明确:毁掉闲阁。其它的事情都与他无关,所有的纷争,都是他可以拿来利用的契机。如果十三愿意离开,就表示他放弃与蓝烈倾为敌。然后威胁蓝烈倾的人,会对南宫雪若也产生威胁,进而成为十三的敌人。 这点曲折是他拉拢十三的最佳契机。 这年的冬天,肖远歌在扬州约定的地方见到十三时,便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看起来神色不错,双目炯炯有神,气场沉稳内敛,仿佛又回到当初寡言的少年。 肖远歌勾住他的肩膀,开口未谈大事,先问道:“蔚蓝可还好?” 十三带着点戏谑:“你竟然也有这种时候。” 肖远歌只是叹:“心里有牵挂,平时才知道珍惜,才能懂得什么叫做享受。” 十三赞同地点头:“她随我一起来了扬州。倒不是来寻你,只是过来看看风景,还可以离你近一些。她把自己藏得很好,勿须担心。” “大好了?”他打量十三几眼,问起他的情况。 “好了。”十三原来就没有多严重的伤势病症,只是心绪不稳,加上中毒、戒除红丹的影响才病倒,一旦打定主意,心头没了迷茫,好起来倒是极快。 肖远歌见他无事,心头顿时定了七八分,一时间意气飞扬:“走吧,陪我去见几个人,看他们能用与否。这可是你的老专长。日后有你帮衬,我便可省下不少力气。至少夜里敢睡几个安稳觉了。” 十三淡淡一笑。 这一年的除夕宴上,蓝烈倾仍旧午后入宫,赴两位兄长的家宴。南宫雪若在府里呆得无趣,不知怎的记起雪姬,便往她生前住过的青园闲逛。展钦正忙着除夕夜的种种筹备,林羽随了蓝烈倾入宫,只有十七跟在她旁边。 当初雪姬死后,青园便废弃,平日里冷落无人,园子的摆设都落满尘灰,院子里长满荒草。南宫雪若过来时只是一时兴起,进了园门反而不知要看些什么,脚步散漫。反倒是她身后的十七慢慢看出不妥,问她:“这是以前谁的住所?” “雪姬。” “她人呢?” 南宫雪若怔了片刻才想起来:“死了。”她杀过很多人,不可能记得住每一位亡魂。 十七微惊:“怎么死的?” 南宫雪若不以为意:“我红丹还没完全戒除的时候,她过来滋事,我便杀了她。”从来没有人教过她“惜生”,只是一时兴起、被雪姬的傲慢激起性子,想要向蓝烈倾撒个娇,便葬送那一条如花娇颜。 “侯爷事后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他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只是说脏了手。” 十七尚不知道闲阁是淮阳侯夏靖琪暗中扶持,但是根据展钦每日有意无意让他知道的事情,便知道侯府近来的不太平,是从这位雪姬死后开始的。雪姬的来历并不是秘密,她最早是淮阳侯献给皇上的,被定国侯蓝烈倾看上,皇上为示圣眷,将雪姬转赐给他。 青园里的摆设布置,都有不着痕迹的刻意:十七与南宫雪若在阁里时都受过培训,知道如何将物品按自己的规律来放置、落在他人眼中却十分随意的模样。如果有人想做手脚,从物品的细节放置有没有归位就一眼看透。青园的布置,简直堪称此中典范:她是有主子的人! 难怪不太平。 雪姬死后,无人向她的主子汇报定国侯府的动静,那人只好操控别的事情借以试探。 十七顾不得去想雪姬如何向外面传递消息,那句“脏了手”,证明蓝烈倾其实是知道的。他越想越觉得惊心:蓝烈倾是她入府后才发现的,还是一早就知道她别有居心、才向圣上讨人?毕竟侯府的宠姬,哪怕有天大的本事,都闹不起多少风浪;后宫的宠妃却不同! 如此手段,实在可怕!肖远歌眼高于顶,在他面前却无半点傲气,实在是这个人让人打心底感到畏惧。 当天,蓝烈倾从宫内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薄暮。展钦早早命人掌上灯,待他回来立即服侍他更衣,与府上人热热闹闹地开了宴。南宫雪若闹着要饮酒,蓝烈倾平日总是不许,今日破例允了。她原本坐在旁边的位置上,饮了两杯后,酒力散发开来,嫌热,便脱了外衣。蓝烈倾凉凉地一眼扫过来,她脖子一缩,借着酒意离开座位,钻到他怀里撒娇:“说好今晚不管的。” 蓝烈倾借势揽着她坐稳,佯怒:“说好不管就无法无天了?” 南宫雪若勾住他的脖子,迫得他低下头来,凑到唇边飞快地一吻:“小气。”取悦他的手段,她最清楚不过。 蓝烈倾脸上顿时绷不住,当下便笑起来,再不说什么。 林羽坐在稍远的位置,低声与旁边的展钦私语:“侯爷未免太好打发了。” 蓝烈倾显然听到了这句话,一眼望向他,笑而不言。林羽登时脊背一寒,慌忙拿了酒杯,掩饰地低头饮酒。展钦只是略略一碰,并不多沾。侯爷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必然在宫内饮过,看如今情况,林羽和十七大约也会多饮,他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至少在他们完全清醒之前,府内总有个人醒着撑住场面。 往年这个人都是夏皓钧,如今轮到他了。 席至半酣,南宫雪若醉意朦胧的时候,听到十七问了一句:“为何是她?” 他知道南宫雪若足够优秀,漂亮、聪明、乖巧,可是蓝烈倾这样的人物太高不可攀,尊贵镇定,永远都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不问这一句,他始终无法安心。他必须百分之百地确认,这个人为她费的心思不是另一场心机,才能百分之百地向他尽忠。否则他要如何向十三交代? 一场救命之恩,在近二十年的生死情谊前,终究还是单薄的。 蓝烈倾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早料到十七会有如此一问。他低下头,望进南宫雪若亮晶晶的双眸,沉声回答,虽然他完全没有回答的义务:“因为她没有私欲。” 他是倥偬半生的人物,从小在宫内时,就已见惯后宫的倾轧,明晃晃的私心,不沾血的手段。后来他入军,见识的却是另一种倾轧,私心被罩上冠冕堂皇的名义,换一场血流成河。惟有比他们更狠、更深沉,才能得到活下去的机会。 直到他的名字成为荣耀的代称,这一切仍然没有半点改变。每个人都来求他,带着各种各样的私欲:性命,名声,金银财帛,权势地位。 独独南宫雪若没有。她能够看透一切表象,知道怎么样做对自己才最好,可如果这样做不被她亲近的人期待,她就不会去做。 每个人都想从蓝烈倾这里得到什么。就连夏皓钧与莫长空都不例外。 从他极小的时候,夏皓钧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对他好,尽忠尽责,因为他看到蓝烈倾的才识,认定跟着他能有一展锋芒的机遇。后来蓝烈倾果然如他所愿,即使他一直退居幕后、从未露过面,可是朝里坊间,无人不知道他夏皓钧的名号。 莫长空最早求的是家仇雪恨,他带着一身江湖习气,隐忍地居在蓝烈倾身侧,换来一场兵不血刃的屠杀。待到约定事了,莫长空立即毫不留恋地离开。他肯回来,不过是因为发现,江湖未必完全自由,未必比留在他身边更痛快罢了。 蓝烈倾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在哪里,而且一向运用得很好。所以他能掌控一切。 南宫雪若却是例外。即使仰面对他说出动人情话的时候,她眼底依然是空的。 她无所求,所以对她而言,他毫无利用价值。 她也知道自己的价值,却没有为自己谋利的心思,心甘情愿做他人掌中的工具。 初时见到她的惊艳,到发现她纯净眼神的惊讶,还有一点被无视的不甘与恼怒,让高高在上的他垂下目光,然后慢慢移不开目光。他想让她的目光只围着他一人转。这样的念头,最早也许只是一种迎难而上的挑战与猎奇心理,可一旦生根发芽,不知不觉中竟化为手心一缕柔情,再无法拔除。 正是应了那句古话: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 十七把玩着酒杯,将那一点残液来回摇晃,半晌未说出一个字。 难怪十三教不会南宫雪若的,蓝烈倾能够教会。除了权势,也许还有别的东西。 输给这样的人,并不算太冤。 大年初一,侯府的首位访客就让蓝烈倾黑下脸来:十三。 南宫雪若醒来时已经近午。她昨夜酒饮得多了,当然免不了宿醉后的头痛。捧着脑袋,她苦着脸漱口,听说十三在外厅已经等大半天,连发髻都未梳就跑出去。 蓝烈倾端坐主位,被她这幅样子给气到,张口便呵斥道:“成何体统!” 南宫雪若不满地嘟嘴,直接无视他,挨到十三身边,牵起他微凉的手贴到自己脑袋上:“揉揉,头痛。” 十七陪坐下首,低下头去偷笑。 十三心疼地探身,不轻不重地替她按摩:“生病了?有没有看大夫,还有哪里不舒服?” 南宫雪若享受地眯起眼睛:“没有生病,昨天喝了点酒。” 十三手上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帮她按:“以后莫要饮这么多。” 南宫雪若撇嘴:“就昨天喝了一次,平时蓝烈倾都不给我碰。” 膳房早备有解酒汤,送到南宫雪若房里才知道她来了厅堂,侍女赶紧改道再端上来,看看厅内情形,有点不知所措,正准备送到侯爷边的桌案上,十三镇定地抬眼:“拿过来吧。” 271.第271章 :不要给我 侍女先是望向自家侯爷,他冲南宫雪若招手:“过来醒醒酒。” 南宫雪若伸手握住十三的衣角:“不要。”十三神色不改,继续向侍女重复道:“给我。” 侍女倒是有几分眼色,看了蓝烈倾一眼,把醒酒汤递到十三手里,然后赶紧行礼告退。揭开碗盖,还冒着热气。十三试了试温度,一匙一匙喂给南宫雪若,她倒是没有反抗,乖乖都喝了。十七偷瞄着蓝烈倾的脸色,忍笑忍得差点内伤。 喝完醒酒汤,十三放下空碗,摸出一只小巧的锦盒,取出一只精致的纯银绞丝手镯,给她套到手腕上。蓝烈倾冷眼瞧着,没有阻止。南宫雪若抬起手腕,凑到眼前,瞪眼瞧着古朴别致的花纹,评价道:“这种纹样倒是从未见过。” 十三问道:“喜欢吗?” 她欢快地点头:“喜欢。” 十三抬手拍拍她的脑袋:“那就好好戴着,不要摘下来。” 蓝烈倾表情玩味。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只手镯好像是某个江湖世家的传世信物? 两名贴身服侍的侍女终于得到机会,拉着南宫雪若转去内厅挽发。展钦跟着进来,请示是否开始传人布置午膳。南宫雪若在内厅里听到声音,很自觉地吩咐给十三加两个他喜欢的菜式。蓝烈倾眉峰跳了跳,想起十三送的手镯,默许了。展钦何其聪明,菜式是加了,故意把南宫雪若排到主位,将自家主子和十七的位置分别排到她左右。蓝烈倾甚为满意。 十三笑了笑,倒是不介意被排到末席。瞧着满桌几乎都是偏甜的菜式,知道她在这里日子过得不错,便知无须太过忧心。十七问起他的近况,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表示仍然在帮肖远歌谋事。十七抽抽嘴角:“亏你忍得下来。小心些。”十三只是笑:“无妨。他从前只是闲得慌,如今事情多得很,那些恶习早改了。” 膳后他不便久留,识趣地告辞。南宫雪若要出门去送,被蓝烈倾拦下,吩咐展钦去送。南宫雪若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蓝烈倾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她神色大变,顿时不再言语。 上元节过后,一纸圣旨将屈少杰从大理寺调往礼部。他行事向来不张扬,一纸调令并未引起多少议论。倒是淮阳侯没有回封地,留在京内。未等开春,蓝烈倾便离了京城,再度云游。十七与林羽都跟着,惟着展钦留在京内。 有了十三送的手镯,蓝烈倾不再盯着南宫雪若隐藏身份,大大方方地牵着她四处走动。麻烦事没有遇上,倒是听说肖远歌三月份也入了京城。展钦跟着传书,称不少势力都暗中朝京城流动。一时间京城伏龙卧虎,表面上歌舞升平,暗地里早已剑拔弩张。小规模的斗殴时有发生,京兆尹接连数次被参,头疼得不得了。他在江湖中也算有几个熟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五月份,又是一纸圣令,要求定国侯每日上朝。 蓝烈倾写了道折子,称‘偶感风寒’,需卧床休养,无法入朝。 半个月后,第二道传召的圣旨压下来,蓝烈倾捏着那张薄薄的布帛,嗤笑一声,表情却不怎么好看。连十七都觉得不好,收起游山玩水的心思,态度亦紧张起来。 六月份,蓝烈倾顶着燥热的天气返回京城,休憩两日入宫面圣。 凉亭内,皇帝夏靖泽与淮阳侯夏靖琪正在对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蓝烈倾冷笑,闲闲地抄起手,倚了廊柱慢慢等着,没有点半点不耐烦。 林羽面露不忿,正准备说些什么,被蓝烈倾用眼神制止,只能默默随他一起候着。 局毕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皇帝仿佛这才看到蓝烈倾,呵护身边的宫人:“怎么定国侯来了也不提醒朕一声?” 蓝烈倾掸掸衣服,迈开脚步走近:“想来是二哥对弈过于专注,不忍打扰罢了。” 淮阳侯只是看着他笑:“五弟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见了两位兄长,连行礼都免了。” 蓝烈倾脚步略缓,目光轻扫皇帝夏靖泽,他亦含笑回望,并未开口。蓝烈倾勾唇,当即俯身,向他行了君臣的大礼:“臣弟叩见吾皇万岁。” “免礼。” “谢皇上。” “赐座。”夏靖泽收回目光,捞起一把冰凉的的玉质棋子握进手心,“五弟此来,所为何事?” 蓝烈倾坐得端正,不卑不亢:“臣弟不过想问一句:皇兄曾经许下的允诺,是否还作数?” 皇帝讶然:“哪一句?” 蓝烈倾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咬得极重:“天高地远,凭君任行。” 皇帝回忆片刻才道:“何时的事?近年事务繁多,朕记不大清楚了。” 蓝烈倾拉长声调,语带讽意:“大约是臣弟记错了。既然如此,不打扰两位兄长的弈局,臣弟告退。”说完不待两人反应,直接行礼离开。 夏靖泽望着他的背影,倒有些怔忡,半天反应不过来。 弈子从掌心滑落,叮咚脆响。 那句允诺,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彼时先皇还在,他们一个身处皇宫,一个远在军中,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可时光在改,旧人亦在变。这世上没有无限期的东西,允诺亦然。 第二天上朝,夏靖泽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到蓝烈倾身穿正统的朝服,站在文武百官最前列,神色肃冷,平视正前方。直至散朝都未发一言,未看他一眼,亦不与任何人搭话。议事结束后,他和众百官一道对他行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留恋。 夏靖泽忽然觉得前所未有地寂寞。儿时最亲近的弟弟,终究也离他远去。 六月中旬,晋北开始闹山贼。六月末,因当地无法镇压,杨中显亲赴贼地详察,竟然落了贼人圈套,被扣在山寨中,向朝廷提出割地独立、自成一国的交换条件。早朝议及此事,百官所持意见几乎完全一致:强行镇压。皇帝有些不悦:镇压是一定的,但他私心希望把杨中显先救出来。于是点了蓝烈倾出列:“定国侯如何想?” 五弟向来最清楚他的想法。没料想蓝烈倾只是俯首道:“请皇上恕臣弟愚钝。” 夏靖泽登时便有些回不过神。 丞相徐中则趁机出列:“定国侯威名远扬,皇上何不请定国侯亲行,领兵剿灭这批逆贼。” 大理寺卿丁朝珍跟着出列:“以定国侯的本事,不仅灭得逆贼,说不定还能顺利救得杨大人归朝。” 这话正正说到夏靖泽心坎上,面上登时带了笑意:“五弟聪颖,想来此事定然难不倒你。” 蓝烈倾只是推脱:“近日身体不适,怕是担不得大任。” 皇帝便有些不高兴:“此等大事,定国侯回去不妨认真思量思量,明日再议。”当下便散了朝。 这天,已经是六月的最末一天。 蓝烈倾回府的时候,南宫雪若穿着薄纱裙站在窗下,盯着院内的葱葱绿意发呆。展钦迎上来,着人替他换下厚重的朝服,奉上冰镇的香瓜解暑。 “十七呢?”蓝烈倾左右看两眼,不见她的旧日同伴,有些不痛快。 南宫雪若回过神,欢快地奔过去抢他手里的香瓜片,口齿不清地回答:“替我出去买冰镇蜜桃汁了。” 蓝烈倾冷着脸:“这种小事,着旁人买去。以后不许他远离你身侧。” 南宫雪若委屈地辩解:“旁人的脚程没有他快,拿回来都不冰了。再说府里能有什么事,我又没有一个人偷偷跑出去。” 十七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蓝烈倾扔下一句“府上也不一定安全”,撇下他们转去书房。十七有些莫名其妙,将冒着寒气的蜜桃汁递给南宫雪若,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我才离开片刻工夫,府上就出事了?” “不知道。”南宫雪若喝了一大口蜜桃汁,顿觉整个人都舒爽起来,“朝上出事了吧。甭搭理他。” “哦,还说以后不许你离我太远。”蜜桃汁见底的时候,她才想起这句嘱咐,向十七补充道。 七月初一,蓝烈倾告了病假未上朝,也未陪伴南宫雪若,与展钦在书房呆了整整一天。侯府的侍卫进进去去,不知在部署些什么。林羽昨晚开始就不见踪影。南宫雪若没有兴趣打听,拉着十七出府闲逛。腕间的绞丝手镯晃晃荡荡,反射着细碎阳光。 太阳升高以后,她随便在路边的茶棚里坐下来,小二殷勤地端来两碗凉茶。南宫雪若尝了一口便不喝了:“还没府里熬的好喝。”十七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挑嘴的时候。”正说着,看到茶棚门口的身影,顿时瞳孔一缩,右手不动声色地按上腰间。 南宫雪若察觉他的变化,顺着目光望过去,神色倒是有几分茫然,张嘴还想同那人打招呼。十七迅速搁下茶碗,戳戳她的手臂,轻轻摇头。南宫雪若识趣地闭上嘴。那人径自走到他们桌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放下一柄短剑,然后冲他们轻轻一点头,转身离开。 南宫雪若的眼神变了:这是十三以前用过的短剑。 十七盯着那人离开,四下确认没有他的同伴后,才舒了口气,右手仍然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丝毫不敢大意。南宫雪若匆匆站起身,再没有闲逛的心思,往回府的方向走去。十七也认出那柄短剑是十三用过的,紧紧跟着南宫雪若,低声劝道:“别莽撞,回去同侯爷商量过再做决定。” 他其实并未太担心:十三素来谨慎,不可能被闲阁轻易掳走;另外,十三如今正与肖远歌共事,就算真遇到什么危险情况,肖远歌也不会让十三涉险。除非肖远歌已经找到法子,确保可以万无一失地摧毁闲阁。 南宫雪若却向他请求道:“不要告诉蓝烈倾。”蓝烈倾不喜欢十三,她知道的。虽然她说不出原因。如果蓝烈倾不肯救十三,她不确定能拗得过他。 十七想了想,回答道:“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当天傍晚,蓝烈倾仍然在书房的时候,南宫雪若寻过去问:“你们还要议多久?” 蓝烈倾手里笔墨不停:“还要等会儿。你困了就先去睡,不用等我。” 南宫雪若低头嘟囔:“会被你吵醒的。” 蓝烈倾这才停下笔,看了她一眼:“不吵你,今晚我歇这边。”以前他有时议事太晚,就不回卧房,直接歇在书房的榻上。 南宫雪若仍然站在门口未动,微微歪着脑袋,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瞧。 蓝烈倾疑惑,轻轻活动一下手腕:“还有什么事?” 南宫雪若摇摇头:“没事。你忙吧。我先睡了。”她走出两步又停下,转身回来,飞快地扑到蓝烈倾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腰,踮脚凑到他唇边亲吻。蓝烈倾顿时笑起来,一手将她箍进怀里,另一手托在她脑后,加深这个吻。 展钦默默低头盯着脚尖,认真考虑需不需要出门回避。 等到蓝烈倾终于放手,南宫雪若挣出他的怀抱,颊边泛起薄薄的红晕,似羞似怒地瞪了他一眼:“不许吵我睡觉!”然后飞快溜出书房。蓝烈倾抚着唇,只是笑。 十七躺在外间的贵妃榻上,合衣打了个盹,二更时分听到里面有极轻微的悉索声,立即从榻上跃起。南宫雪若没有掌灯,两人趁着夜色,各自劈晕一名守卫,悄悄溜出侯府,直奔城外。 凉亭里影影绰绰,没有十三的身影。只有禾先生和十四站在月光下,其余人都躲在阴影里,想来就是闲阁最新培养出的精英。没有人会傻到用最普通的情报人员来与南宫雪若对峙。 乌金打造的短匕滑出鞘,似月光般冰凉。 “十三呢?”南宫雪若首先开口问道。 禾先生丢过来两粒药丸:“吞了它,我便告诉你。” 南宫雪若将药丸凑到鼻端轻轻一嗅:没有迷药的成分,也不像是会立即发作。明知是毒药,她还是吞了:闲阁的人都经过最严格的培训,很难从他们口中逼问出什么。不管是什么药,只要不会立即发作, 272.第272章 :耍花样 凭她的身手,完全有把握在临死之前杀了禾先生,所以不怕他耍花样。 十七仍在犹豫,看见她的反应,迟疑了一下,跟着将另一粒纳进口中。他们习惯躲在暗处,用血做筹码进行谈判。言语间的谈判却不擅长。 禾先生叹息一声:“其实我本不想利用你的。可惜蓝烈倾必须要死。杀了他,来换解药。发作时间为三日。依你的本事,这点时间绰绰有余。” 南宫雪若固执地追问:“十三呢?” 禾先生倒也未欺瞒:“跟我们交过一次手,肖远歌带了人赶来接应,被他们逃掉了。” 十七顿时后悔没有将事情告诉蓝烈倾。南宫雪若得到十三的消息,无意再留,十四突然质问他们,带了几分恼怒:“为什么要背叛?阁主待你不好吗?可知十二她们吃过多少苦,惟独你,无论培训还是受罚,从未真正伤过你!” 还在阁里的时候,十四与他们并不算亲密。但毕竟是一同长大、一同历过生死的,无论阁里规矩有严苛,心底终有点挂念。那几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竟然半点异常都未发觉,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不能不怒。 南宫雪若凉凉望着他:“我从小便很笨,很多事都不懂。如今我只知道一件事:阁主只会让我重复去做一事,就是送死。至于十三和蓝烈倾,他们允许我做任何事,除了送死。” 十七啪啪鼓掌:“只知道这一件事就足够了。其实你一点都不笨。” “走吧。再不回去,蓝烈倾大约要发现。”南宫雪若说完,丢下愕然的十四,与神色复杂的禾先生,和十七消失在月色中。 回到侯府后,南宫雪若立即溜回卧室,重新将凉被下的枕头摆好,翻身躺上去。 十七站在外间,听着她睡下后,片刻不敢耽搁,赶紧去寻蓝烈倾。 书房内仍然亮着灯火。十七正要叩门,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蓝烈倾坐在几案前,半垂着眼,手里端着一盏浓茶,半张脸都掩在灯火的阴影里。他静静问道:“回来了?” 展钦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不若蓝烈倾沉得住气,带着几分怒意瞪十七。 十七大惊之下不禁有些讪讪,带了几分心虚:“侯爷几时发现的?” 蓝烈倾仍然没有抬眼看他:“半个时辰前。说吧,怎么回事?”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不声不响地带走南宫雪若。何况他还安排了十七。除非是他们自己要走。依这两人的本事,侯府的人拦不下,也不敢下重手阻拦。原因也不难猜:十三。若是与他有关,十七不仅不会阻拦,说不定还会怂恿,他们原本就是生死相依的同伴。 十七慌忙递上药丸,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与蓝烈倾的猜测并无多大区别。十七吞药的时候,使了个障眼法,看似将药丸吞下,其实早藏进手心里,根本没有入口。蓝烈倾未对他说半个字,转而吩咐旁边的展钦:“请姚先生。” 展钦忙忙地将姚升平将床上拖过来。 听到姚升平说从未见过此药时,蓝烈倾并无意外,神色淡淡地示意姚升平回去睡觉。他用指尖拨着药丸,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天色发白,他才突然惊醒一般,吩咐展钦去取他的朝服,准备上朝。临出府前吩咐十七:“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替本侯寻到肖远歌。下朝后本侯要见到人。”顿了顿才说出后半句:“寻到十三亦可。” 朝堂上,果然再度议起晋北的流贼。皇帝夏靖泽重新问起定国侯蓝烈倾,蓝烈倾既未直接答应,也未明确拒绝,模棱两可的态度。只是待散朝后、文武百官都已离去,他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朝堂里,仰望那个居于九五之尊的男人,袖着手沉声问道:“二哥是否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臣弟前去?” 夏靖泽回答:“是。”若他听到的话是忠言,这一趟平反便是试探;若他听到的是谗言,此行便是倚仗。 蓝烈倾颔首:“那么,臣弟便去了。皇上日后莫要后悔才好。”若他无法摆脱皇室的身份,便无法皇家人的结局。这个结果,真的是龙椅上那人想要看到的吗? 夏靖泽坐着冷冰冰的龙椅上,看着他一丝不苟地行完礼,逆着光线踏出朝堂。 十七的办事效率不错,他回到府里时,肖远歌已经在府内候着。密谋事毕,展钦过来回报,说南宫雪若在等蓝烈倾回来,还未用过午膳。蓝烈倾疲倦地揉揉额心,着刚回府的林羽送客,转往踏进南宫雪若房间。她一见到蓝烈倾便欢欢喜喜地迎上来,抱住他的手臂埋怨:“怎么上朝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蓝烈倾拉着她到案边坐下:“往后到用膳的时候,不必等我。” 南宫雪若没有回答,转而问道:“这两日忙什么呢?” 蓝烈倾握住她的手,态度坦然:“晋北在闹山贼,皇上令我平乱。” 南宫雪若不解:“区区山贼罢了,值得你以大将军的身份亲征?” 蓝烈倾拍拍她的手背:“朝堂的事情,总有些弯弯绕绕,说了你也没兴趣听,不提也罢。” 南宫雪若于是不再追问:“哦。” 下午,蓝烈倾仍然呆在书房里。薄暮时分,展钦乐呵呵地迎回旧时的总管夏皓钧。夏皓钧从进门开始,眉峰就没有舒过,见了展钦劈头盖脸就喝问:“侯爷究竟想做什么?” 展钦的笑意顿时僵住:“侯爷应了往晋北平反的差事,自然是要准备出征。” 夏皓钧怒气冲冲地往书房走。十七去膳房瞧南宫雪若的糕点,正好听见他骂展钦的声音:“糊涂!他这是在交代身后事呢!出个征罢了,需要这般部署?”展钦脸上一白,低着头想拦又不敢拦:“夏总管轻点声,侯爷两天没合眼,刚躺下。”夏皓钧冷哼一声,抬脚踢开书房的门。展钦吩咐门外的下人去给夏皓钧沏茶,跟进房里重新合上门。 十七原地站了一会儿,继续往膳房走。 蓝烈倾被声音惊醒,往门口方向瞧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人,低笑:“还当是谁这么大胆,敢踢本侯的门。” 夏皓钧不想啰嗦:“昨夜出了何事?”他跟在蓝烈倾身边多年,一个指令下来便能将夏靖的盘算猜得八九不离十。如果没有变故,今天根本无须推翻昨日的决定。 “无事。”蓝烈倾打了个哈欠,合眼继续睡。 夏皓钧语气降下来,少了几分怒意,平添几许哀伤:“不过一夜工夫,为何今日信中所言之事,与昨天差了许多?侯爷若是信不过皓钧,何必差人送来今日的书信?” 蓝烈倾撩起眼帘:“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来这趟。”他早知道瞒不住夏皓钧,也没打算故意向他隐瞒,只是不想谈罢了。 这话便是承认他所说。夏皓钧湿了眼眶,跟着屈膝跪下来:“想来侯爷是早料到这一日,才不许皓钧服侍。不想这一日来得如此快。其实侯爷就算不说,皓钧也猜得到几分:必是与后院那丫头脱不开干系。也罢,侯爷既已做出决定,皓钧不便阻拦,请侯爷受皓钧一拜,权当谢过侯爷这些年的提携。” 他实实在在叩了几个响头,语带哽咽:“侯爷所托,皓钧自当竭力。往后……侯爷还请多加珍重。皓钧就此别过。” 叩完头,他再不去看榻上那人,躬身退出房外,头也不回地离开。不是毫无留恋,而是执念太深,他怕多看一眼就要改变主意,怕不舍得踏出这座府邸。这里,既是他少时被迫屈身侍主的地方,也是他长大后名扬大启的地方。既是他的屈辱,也是他的荣耀所在。 他知道,此生残年,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唤他如仆,待他如兄。 蓝烈倾望着房顶,怔了片刻问展钦:“十七呢?” “在后院守着姑娘呢。属下唤他过来?” 蓝烈倾想了想,改口道:“不必。”他又躺了一会儿,睡不着,索性起身继续翻文书信笺。展钦看瞧见林羽站在门外,轻声退出来问他:“莫侍卫长呢?方才夏总管回来过,没劝住侯爷,怎么莫侍卫长不闻不问的?夏总管说,侯爷这两天安排的可是身后事!” 林羽先是一愣,接着同样压低声音:“听说要侯爷去平叛,莫侍卫前些日子便动身去了晋北,大概正在路上。今天早晨的信息,我托了江湖朋友用加急的飞鸽传书给他,也不知这会儿收到没有。” 展钦愁着脸:“希望赶得及。” 直到夜里歇息的时候,南宫雪若仍未提起毒药的事情。她不提,蓝烈倾亦不问,手里拈着她一缕发丝,微微出神。房内燃着薄荷香,气息清清淡淡,氲开满室旖旎。南宫雪若伸手抚上夏靖的胸膛,按在心脏的位置,感受它在掌下的跳动。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竟是一夜无话。 第二日,蓝烈倾依然早早去了书房。待到布置完毕,已经过了午时。 南宫雪若坐在后院的阴凉处,盯着角落里的繁花似锦,眼神空茫。蓝烈倾一路寻过来,淡声责备:“怎么不吃东西?” 南宫雪若回过神:“忙完了?” 蓝烈倾轻松地笑道:“嗯。” 南宫雪若想了一下:“你不是要去晋北吗,什么时候出发?” 蓝烈倾拉着她去用膳:“准备好了就出发。” 精致的菜点摆了满桌,南宫雪若吃得心不在焉。蓝烈倾动动筷,看了她片刻,吩咐将菜式撤下,换了她喜欢的几样甜点,一片片拈着喂她。吃完又看着她漱口,自己只是随便吃了些。然后就在厅下随便坐了,闲闲捞了本史书翻看。 南宫雪若坐了片刻,难得主动起身,给蓝烈倾倒了一盏茶,睁着双眼盯着他瞧。蓝烈倾不疑有他,放下手里的史书,接过茶盏凑到唇边。南宫雪若突然出声打断他:“蓝烈倾。” 蓝烈倾停下动作,抬眼定定地看着她:“嗯?” 南宫雪若想了一下才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 南宫雪若慢慢地问:“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要用你的命来换,你肯么?” 蓝烈倾轻笑:“为什么不肯?但凡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都会给你。包括是我的命。” 南宫雪若不说话了。蓝烈倾不再看她,又端起茶盏。茶里有南宫雪若悄悄加的药粉,喝了这茶,他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会再对她勾着唇笑,不会对她绷着脸怒。 南宫雪若心里突然慌乱起来,表情有些松动,再次打断他:“蓝烈倾。” 蓝烈倾顿住,回眸静静望着她。 南宫雪若不知道说什么,被蓝烈倾这样看着,更加不知所措。她原本觉得,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蓝烈倾是传奇一般的存在,许多人都要仰仗他才能活下去,决不能就这么死掉。可是随着三日之期慢慢临近,她才开始觉得遗憾:没有甜食,没有笑容,没有花香鸟语,没有人会牵住她的手、沿了街慢慢走。那样的世界,会很寂寞吧? “蓝烈倾。”她叫着他的名字,心里愈发茫然。为什么会这样?第一次,当她决定要杀一个人的时候,产生了犹豫。 蓝烈倾随手将茶盏搁到案上,紧紧抱住他,低声安抚:“我在。别怕,我在。” 原来这样的情绪,叫做害怕?南宫雪若看着被蓝烈倾丢到桌上的茶盏,慢慢放下心,反手抱住蓝烈倾的腰,枕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平稳,有力。真好。 头顶传来蓝烈倾的笑声:“原来你还知道害怕。” 南宫雪若贴在他胸前,声音闷闷地:“我不知道怎么办。” 蓝烈倾捧起她的脸,吻一遍遍地落下:“没关系,我知道。至少现在我还在你身边。” 沉默半天,南宫雪若忽然从他怀里挣出来,直直地望着他:“我中毒了。” 蓝烈倾神色不变:“嗯。” 南宫雪若先是讶然,接着很快想明白:“十七告诉你的?” 273.第273章 :分开 蓝烈倾重新将她勾进怀里,语气温和,吐出的言语却没有多少温度:“若非认罪态度良好,这府里也容不下他。” 南宫雪若顿时不好再说什么。她差点儿都要忘记了,这府里,只有蓝烈倾一个人说的话才算。而她所有的倚仗,不过是他的宠爱。若是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而他,向来也不是多宽容大度的人物。 “姚先生也解不了这种毒,对吗?”她低声发问。既然蓝烈倾已经发现,不可能不去问姚升平。 蓝烈倾没有瞒她:“是,姚先生和肖远歌都解不了。肖远歌的师尊大概有法子,但是他避世久矣,一时半刻寻不到人。” “我死了以后,你会想我吗?”她认真地问道。若是蓝烈倾有了戒备,她不确信能杀得了他。这些年呆在他身边,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刺客的下场。就在去年,她还亲自解决过一场刺杀。他也许会很快忘记她,会娶名门世家的姑娘做正妃,还会娶漂亮贤淑的侧妃,心里再没有她半点位置。一想这些,她就觉得心头堵得慌。 蓝烈倾眉目含笑:“你不想好好活下去?” 南宫雪若摇摇头:“当然想。” “那就不要死。” “可是……” “没有可是。”蓝烈倾抚着她的脑袋,“你会活下去,我保证。” 南宫雪若半信半疑:“真的?” 蓝烈倾扬眉:“不相信我?” 南宫雪若于是高兴起来:“信。” “给你的匕首呢?” “留在卧室里,我放在梳妆台上。” “去取来。以后随时都要带着,不要离身。” “好。” 蓝烈倾看着她离去,不由感慨:当初入府的时候,她冰冷冷的模样,武器即使不能随身携带,也一定要藏在隐蔽而且触手可及的地方。如今随手就丢在梳妆台上。他击掌唤来展钦:“十七呢?” “方才看到他在廊下坐着。” “十三什么时候到?” “已经给肖远歌传过信,说是傍晚时分到。” 蓝烈倾点点头:“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备着呢。”展钦递上一颗暗褐色的药丸,“侯爷要它何用?” 蓝烈倾笑笑,并不作答:“叫十七过来,你们两个到外面守着。没有本侯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展钦见蓝烈倾避而不谈,心知必是隐秘,不敢再追问,低头行礼:“是。” 南宫雪若佩好乌金匕首返回蓝烈倾身侧。 案上加料的茶水已经被泼掉。蓝烈倾笑眯眯地递给她一颗暗裸色的药丸:“这个,叫做‘梦难醒’。吃下它就会睡着,再无法醒来。” 南宫雪若歪着脑袋,表示不解。 “既然我的命才能换你的解药,那便拿去换吧。吃下‘梦难醒’,我大概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陪着我,讲一讲你从前的事情好不好?从前不问你,不代表我不想知道,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现在,看在我快死的份上,告诉我,嗯?” 南宫雪若迟疑着不肯接:“你会死?” 蓝烈倾回答地狡黠:“我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南宫雪若于是不再问什么。蓝烈倾一向都很有办法,她完全被他牵着思维走,既然说不出反驳的话,便只能乖巧点头。在他面前,她总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可是现在,蓝烈倾没有给出她第二个选项。 蓝烈倾闷笑,难得任性一次:“我很挑剔。不要茶,我要喝酒。” 南宫雪若点头:“好。” 她执着酒壶为他斟酒,将他递来的药丸丢进酒杯,看着他饮下。 “说说你的事情。”他冲她晃晃空酒杯,示意继续满上。 南宫雪若拿来第二只酒杯,打算陪他共饮。蓝烈倾按住她的手腕阻拦:“晚些你还要去找禾先生拿解药。不许饮。”酒意会影响出手的迅速和准确。南宫雪若于是放下杯子,只是看着他饮,缓缓向他说起曾经在闲阁时,她的那些同伴们。 蓝烈倾含笑听着,时不时地点评两句:“原来肖远歌从前是那副样子。” “十二是极漂亮的美人儿吧?我还没见她的真面目,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苏礼和可是一直惦记着她呢,前几日才悄悄来问过。” “十七的身手确实差了点,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可惜没留下十六,否则至少还能替本侯酿两坛好酒。” “难怪闲阁那两年能名满江湖,你们这一批人里面,当真个个都是了不起的天才。” “想不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 南宫雪若点点头。 蓝烈倾撑着桌案站起来,有些立不稳。南宫雪若慌忙伸手去扶。他顺势压在她肩头,贴着她的耳廓低语:“困。扶我回卧室躺会儿。” 南宫雪若便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展钦与十七正在门口互相瞪眼,见状赶紧去帮忙。蓝烈倾却挥手推开,只许南宫雪若扶着。十七登时退开几步,闲闲抱着臂观望。展钦只退开半步,生怕南宫雪若一个失手把自家侯爷摔了。他还惦记着“梦难醒”的事情,因为蓝烈倾一身酒气,以为是醉意,倒未往药物上想。 一路行到卧室外,蓝烈倾忽然问道:“林羽呢?” 展钦答道:“正在巡防。” 蓝烈倾半垂着眼睛:“不必巡了,去告诉他,若晋州杨中显脱险,跟着他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想去军中建功立业,就跟着纪怀勇。至于你,稍晚些肖远歌会来寻你。你可以自己选择,和他一道名扬江湖,或者来年恩科的时候考个科举,亦可光耀门楣。” 展钦登时惴惴,想起夏皓钧昨天的话:“侯爷怎么会有如此一说?” 蓝烈倾却撇开他,转而向十七道:“莫忘了本侯收留你的目的。” 十七攸地挺直身子,凛然心惊。 蓝烈倾说完,没待他们反应,扶着南宫雪若踏进卧室,继续私语:“我小时候可不像你,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人围在身边。”展钦本想跟进去追问,听见这话又不便打扰,只得伸手替他们掩了房门,然后赶紧叫人唤林羽过来,将蓝烈倾方才的话告诉他。 林羽同样大惊失色,强自定神道:“或许是我们想太多。莫侍卫长明日便可抵京,他总该有法子劝得住侯爷。” 蓝烈倾勾着南宫雪若,两人合衣并排躺在床上,脸贴着脸说话。南宫雪若大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蓝烈倾只是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其实小时候,只有大哥待我最好。有年夏天,我们几个孩子在池边看荷花。四哥趁着父皇不在,想把我推到池子里去。二哥躲在旁边看着,只有大哥伸手拉住我。” 南宫雪若从来没有关注过皇室的秘闻,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多大兴趣。她只是忽然有点依恋蓝烈倾的声音,便一直听着。何况讲的都是蓝烈倾的事情,她并不讨厌。 “大哥死的时候,我正在军里。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是被程铭害死的。他本事不算差,父皇其实很欣赏他的性子,他根本什么都不必做,就能稳居东宫之位。程铭说服了他,他开始培养势力,犯了父皇的忌讳,终于不再袒护着他,由此招来灭顶之灾。孙家便是败在那一场争斗里。大哥死后,孙家满门抄斩。” “父皇晏驾的时候,二哥遣人问我,想不想要那个位置。我说不想,他说若你肯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天高地远,凭君任行。我答应了。后来才知道,父皇留的遗诏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听说那份遗诏被一名忠心的老人带出宫,二哥另做一份诏书登了大典。至于那名老宫人,这么多年都没有露过面。许是被二哥或者四哥寻到杀了吧。” “给你打造的那把匕首,当时匠人说需要龙骨。里面加有我的骨屑。” 南宫雪若下意识地去摸她的乌金匕。蓝烈倾按住她的手,笑出声来:“骗你的。”南宫雪若记得,那段日子,蓝烈倾的右手确实受过伤。因为他不在意,她便没有放在心上。她想想也是,若真伤到骨头,怕不是三两个月就能恢复的。而且必然要留下后遗症。 蓝烈倾的手活动如常,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应该是骗她的吧? 窗外,夕阳给晚霞渡上金边。蓝烈倾收了笑意,慢慢叮嘱:“差不多该去寻禾先生了。” 南宫雪若默然点头。 “拿到解药后,不要再回来。等着我此间事毕,再去寻你。” “你不是要去晋北吗?是不是那边事情很棘手,我不能跟着?” “或许。以后有段日子不能陪着你,记得按时用膳,不要总抱着甜食啃,不许挑食。不要轻易听信旁人的话,有事让十三和十七帮着你拿主意,武器不要离身。” “好。” 蓝烈倾拍拍她的脑袋:“去吧,十三正在府外等着你,带上十七一起走。” 她听话地下了床,向门外走去。却在门口顿住脚,回头,看到他的轻笑。 他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仍然撑着不肯睡去,偏着脑袋调侃地问:“舍不得?”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回答了,不假思索地承认:“嗯。” 细细数来,六年多以前第一次看见他,随他踏进侯府,从此再没离过他身边。无论做什么事,他总喜欢抱着她,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他怀里度过。她熟悉他的一切,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指尖的温度,他身上的味道。而习惯之后,很容易就会依恋。 他知道,这句“舍不得”不是在骗他。那一刻,看着她一如既往乖顺的模样,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满足,笑意无限放大。 可是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她莫名的难过,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很想回去再抱抱他,和往常一样,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口,听听他的心跳声。他却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深沉:“那就好好活着,等我再去找你。” 她用力点头:“好。” 然后她走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随着这动作,心仿佛瞬间空了,脚却沉重地几乎抬不起来。那是一种陌生的情绪。她歪着头,在门口站了很久。 她一向都很听他的话。所以最终也没有再踏进去,而是转身离开。 他说会再去找她,她便信了。 “我等你。”离开时,她在心里默默地承诺。 十七跟着她离开侯府,展钦和林羽互相对视一眼,没有阻拦。林羽将两人送到门外,停下脚步。十三靠着门口的石狮,见到他们立即走过来,牵起南宫雪若的手:“走吧。” 走出数十步,南宫雪若回过头,侯府的建筑被夕阳勾出一道金边,映着壮丽的晚霞,静谧沉默。 林羽令人关上府门,折身返回院内。府上隐有乱象,不少人都在走动。林羽怒喝:“都给我回自己的岗位上去!跑什么!”一名小队长闻声看见他,顾不得行礼,急急赶过来问道:“林侍卫方才可是在侯爷面前?都说侯爷出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又是行刺?” 林羽想起展钦转述的话,登时变了脸色,来不及回答便往卧室奔去。一路上仆从侍卫来来往往,眼底都映着惊慌。他入府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光景。 卧室的房门大敞,遥遥便望见展钦垂首跪在房内,姚升平坐在床边不言。 林羽隐约猜到发生什么事,却不肯信,拖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蓝烈倾躺在那里,神色安详。仿佛是睡着了,那双紧闭的眼睛,像是随时都会睁开。 林羽怔在当地。不敢上前,不敢退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升平率先打破沉默:“准备后事吧。林侍卫,府上不少人性子桀骜,你要盯紧点,这种时候可别闹出事,坏了侯爷身后名。展总管,侯爷是皇室人,于公于私都要往宫内递折子,烦请你捉笔,尽快着人送过去。” 蚁堂的消息向来迅速。这边定国侯府上的白幡刚挂起,那边便传到禾先生耳朵里。 274.第274章 :扎实 蚁堂的消息向来迅速。这边定国侯府上的白幡刚挂起,那边便传到禾先生耳朵里。 南宫雪若顺着禾先生留下的印记,寻到一处废宅,见到人后向他伸出右手:“解药呢?” 禾先生却道:“随我回阁里,待确定蓝烈倾是真死还是诈亡,再决定要不要给你们解药。” 南宫雪若左手摸上乌金匕鞘:“我不会回去。要么给我解药,要么一起死在这里。” 鹰堂长老从禾先生身后站出来,眼神里闪着冷光:“凭你们?” 十三似叹了口气:“莫非觉得我们不够份量?” 鹰堂长老斥道:“无知小儿!” 南宫雪若收回右手,望向十三。见到十三点头,她便不再犹豫,收手搭上刃柄,短匕悄然出鞘,当先扑向鹰堂长老。动作迅捷敏锐,毫无半点迟疑,匕下寒光划出,立有血光迸现。 十三如从前般护在她身旁,替她拦下暗处的袭击。 十七并未与他们一起,他扑的是禾先生。十四就站在禾先生身侧护卫,抢步挡向十七。十七以轻功见长,身法更是飘忽灵活,他并不与十四缠斗,拧身绕开眼前人影,从侧面抛出软索缠上禾先生。十四挥刃去斩,十七腕上使力,软索一抖,将禾先生带到跟前,啜唇打个唿哨。 南宫雪若与十三立即扔下各自的对手,退到十七身侧。鹰堂长老倒在地上,看来是凶多吉少。十七摸出那日禾先生给的药丸,笑嘻嘻地逼他服下:“还请禾先生趁早拿出解药来。” 禾先生却无半点惊慌:“这药三日后才会发作,也就是说,在下还有三天时间,你们却没有。” “那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又要坏事了。”肖远歌的声音插进来,他闲闲走到十三身侧,交给他一只青花小瓶,“找我师尊求来的,每天一粒,至少可缓七八天。”十三打开软木塞,倒出一粒检查过,小心地收起,并未直接给南宫雪若服下。他不确定这药与解药的药性是否相冲,如果今天拿不到解药,再服不迟。 十四神色复杂:“杀害鹰堂长老、扣押禾先生,阁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肖远歌悠然道:“我猜,你们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带解药吧?不知道是没带,还是根本就没有?无妨,我们和你们一起回去,我就不信阁主肯舍下禾先生。三日后,如果还没有解药,我师尊亲自来接人。到时候请他调配也是一样。另外,夏皓钧与莫长空早不在定国侯的府上,侯府是颓败还是消亡,都动不得他们分毫。若这两人肯再同侍一位主子,你们家那位可要好好惦量惦量。” 禾先生咳嗽两声:“关于你师尊的传言,是不是真的?”肖远歌的倚仗,不过是他那位不出世的师尊。闲阁不是没动过想法,然后查过之后才发现,世上竟还有连闲阁都查不到的人物。 肖远歌神色玩味:“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在师尊面前并不讨喜,自然没机会听他说起这些秘闻。他肯收我为徒,不过是因为无聊罢了。不过,看样子他很喜欢那位定国侯,听说他要死了,立刻急急地寻出来,如今就在侯府上。至于传闻是真是假,去问你家阁主罢。他比我更清楚。” 禾先生神色凝重起来,深思熟虑一番,最终拿定主意:“回到阁里便给你们解药。” 肖远歌面露遗憾:“啧,还以为有机会逼得我师尊动手呢。” 皇家秘闻,传大启建朝之时,曾得神人相助。后启国初期曾逢大难,被犬戎所欺。当朝太子尚未及弱冠之龄,听闻神人早年事迹,到神人居所外长跪不起,向神人祈愿:愿舍荣华富贵,终生侍奉神人,以一己之自由交换大启国安太平。神人答允,再助大启于危难。皇祖心念幼子,于皇宫宗祠中塑此幼子长生像,撤太子封号,改称世子,像前常年香火不断。此后大启再无第二位世子。至皇祖晚年,缠绵病榻时,曾得世子探望,音容相貌,竟与离去之时毫无二致。自言随神人修习,得长生方。皇祖遂以传国玉玺相托,恳请监国。而后启国皇帝批文书、传旨意皆以私章加印,再无国玺;历代新帝登基,必先拜会世子,得其首肯,方得事成。 这段皇家秘闻,本是前太子夏靖德所述,禾先生并不能断定真假。他不相信世上有“神人”与“长生”。秘闻里提及,皇祖已经年迈,老眼昏花加上思子心切,极有可能是将相似的人误认做世子。至于“神人”,许是隐世的高人,一代代传承衣钵罢了。肖远歌的师尊,便是“神人”这一代的传人。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他能解闲阁秘药却是事实,足见有几分本事,还是莫要招惹为妙。 闲阁内造有机关,进入的机关常有变化,禾先生并不怕被他们瞧去,由着肖远歌数人一路大大方方地跟随。这里只是京郊的一处临时据点,是闲阁无数据点之一,此刻冷冷清清,不见人影。禾先生提前传了讯,将不相干人员尽数遣出,即使被毁,亦无多少损失。 因此肖远歌也懒得动手。他亲自跟着过来,不过是怕十三他们应付不来禾先生的手段,以防万一罢了。倘若果然出事,师尊不得不入世,必叫他们讨不得好。 两粒完全相同的解药,先给禾先生服下验明药性,然后才递到南宫雪若手上。 之后,一行数人再无半点留恋,抛开禾先生往外离去。 肖远歌自去谋划他的大事,十三直接带着南宫雪若离开京城,十七左右相随。 定国侯府的折子递到宫内时,御膳房正在传膳。太监举着折子,急急闯进来跪秉:“皇上,定国侯去了!” 皇帝夏靖泽一时没有听清楚:“去哪里,晋北?”继而就是大怒,“他竟然选在这个时辰,提前竟不禀朕!” 太监战战兢兢,一片哀戚之色,不知是真哀还是伪装,伏地叩首不止:“回皇上,刚递来的折子,定国侯薨了。” 皇帝夏靖泽顿时怔住,眼前仿佛又看见那一日朝堂上,蓝烈倾站在空荡荡的朝堂上,仰望上位的他:“二哥是否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臣弟前去?” 他知夏靖泽在疑他,亦知此行不过是一场试探。 那一年的盟下之约,“天高地远,凭君任行”,夏靖泽既盼着他远行,又不敢放任他远行。当年父皇的遗诏,早早遣宫人送离宫外,等他赶到时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迫不得已,他伪造诏书上位,后来多方追捕,竟无半点消息,成为他多年的隐疾心患。 至于那段皇室代代相传的秘闻,长生像前的香火是真,神人与世子则从未见过。四弟夏靖琪却言道,蓝烈倾曾与世子私交甚好。于是秘闻中的传国玉玺,成为他惴惴不安的另一个理由。 即使平了这场乱,仍会有第二场“平乱”、第三场“平乱”。蓝烈倾知道,一日不得远行,一日便不得从这隐疾心患中超脱。索性便使了如此手段,宣告他的态度,既是一场强横的拒绝,更一种决绝的鄙夷。 夏靖泽低下头,抬手捂在眼睛上,挡不住点点热意。耳边听到浅浅淡淡的声音:“皇上日后莫要后悔才好。” 他称的是“皇上”,再不是他的“二哥”。 那一场丧事,极尽张扬,由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屈少杰主持。宫内有诏:启国禁乐半年。正五品中卫大夫纪怀勇挂丧出征晋北,历时三月,救回太守杨中显,凯旋归朝。 定国侯丧期内,坊间有秘闻称发生宫变,皇帝夏靖泽数日罢朝。其后淮阳侯不知何故忽然离京,夏靖泽宣称罢朝是因伤心过度病倒,于深宫养病。 丧事过后的某日,屈少杰清晨上朝,意外地看到夏皓钧:“侯爷曾有交代,若我寻不到更好的去处,不妨与你同船。” 他说是“同船”,不是侍奉。蓝烈倾之后,他不会再有第二位主子。 屈少杰没有半点被藐视的不悦,反而极快地答应,似是怕他反悔。礼部尚书的位置,看似轻松,实则夹杂在势力纷争的正中心,一招不慎便是满朝弹劾。他正急需助力。 至179年,南宫雪若回京,从皇陵归来后,第二天便去寻肖远歌。如今他所谋之事仍未成,倒是不再隐藏行踪,光明正大地带着肖蔚蓝随行。所以才能被南宫雪若轻易寻到。 “十七呢?”见到十三与南宫雪若,却不见十七在侧,他不由奇怪。 “他上个月娶了名织户家的女儿,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肖远歌大乐:“倒要祝他美梦成真了。” 闲聊数句,南宫雪若终于问起旧事:“两年前,淮阳侯离京后并未回封地,他如今在哪里?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 肖远歌看看十三,知道隐瞒无用,索性实言相告:“我准备将他的势力收归己用,眼下尚无十足的把握。” “他在哪里?”南宫雪若固执地追问。 “没想到你还有开窍的一天。”肖远歌戏谑一句,不慌不忙,“告诉你也无妨。既然你要动手,我正好趁乱居之。” “随便你。我只要那人的行踪。” 肖远歌呵呵一笑:“不必亲自去寻。待我部署一番,逼他出来,你们动手也方便。” “需要多久?” “半个月。两年你都等了,不在乎多等这半个月。何况逼他出来后,更多几分胜算。” 南宫雪若转向十三,见他点头,便答应道:“好。” 自夏靖泽登基,淮阳侯夏靖琪一向低调谨慎。待肖远歌部署完毕,他登山赏景途中不慎坠崖而亡的消息传开,并未激起多大风浪,很快被朝堂上的其它折子压下。屈少杰散朝后向夏皓钧提起,联想到此前入皇陵的人,两人皆是无言。 “明日我便上道折子,那处皇陵可以封死了。”屈少杰说道。 夏皓钧默然点头。 自此,闲阁彻底消亡。在说书人的口中,这场消亡如同它的崛起般莫名其妙。 那些传奇,渐渐不再被人们谈起。 275.第275章 :有死人 突然小小的异响隐没在雷电间,土豆起初以为是幻听,他也没在意,才想再叫少爷就寝。 砰,砰, 这回可没有打雷,土豆整个人惊呆了,他木然的回头看 砰,砰,砰,砰 啊!有鬼啊! 土豆一个后退,摔倒在地上,他颤抖的指着那会响的棺材,“少爷,,少爷,,有鬼,有鬼。” 沈潇云当然也听到了,只是他心中半信半疑的,鬼神之说从来都只是传说,只是今日亲自遇到着实不可思议,他站起来,走近那依旧发出声音的棺材,想一探究竟。说实话,他沈潇云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也就无所畏惧了,只见他一步一步的朝棺材走近。 因为还未正式下土,所以摆放在义庄里的棺材都没有真正钉死。很容易打开,只是还没等沈潇云靠近,那扇棺材门便被推翻了。一披头散发的女子坐了起来。他当场吓了一身冷汗。土豆干脆整个人缩在少爷后面,看都不敢看。 柳兰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还没分得清东南西北,一眼挣开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然后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于是她不停的敲打周边的东西,直到快缺氧死掉的时候,那挡在上头的木板终于被她整个掀开了,一股充足的氧气瞬间灌入鼻息,让她一下子舒服了不少,这才慢慢扫视四周。 她??她真的是鬼?沈潇云壮着胆子,走上去,想看过明白,这时土豆一把拉住少爷的裤脚,“少爷,,少爷,,我们还是快走吧,快走吧。”他使劲拉着沈潇云往门外跑。 这里是哪里?柳兰烟恍恍惚惚的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竟躺在棺材里,她的意识瞬间清晰,不止她睡在棺材里,这里周围都是棺材,她吓了一大跳,“啊!”忙想从棺材里出来,却因为摇晃太激烈,整个棺材倒在地上,连带撞到了旁边的棺木,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呈现在她眼前,“啊!!”柳兰烟吓得魂飞魄散,她大喊“救命啊!” 沈潇云一把甩开了书童的手,“我要回去看看,你要害怕就在这里呆着。” 他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一时冲动,又往回跑,这时外面也是倾盆大雨,土豆哪里拦得住,只得跟着跑回去。 柳兰烟哭着往门边爬,她从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画面,已经腐烂的尸体就这样出现,这镜头比任何一幕电影画面还要恐怖刺激,“救命啊!妈妈,,你在哪里,妈妈.”她真的好害怕,这里到底是哪里?? “姑娘,姑娘。”沈潇云一把扶起已经爬到门边的女子,她的身体虽冰凉,但四肢柔软,并不如一般死尸那么僵硬。这样刚才的恐惧一下子驱除了不少。 “有死人?有死人?不要丢下我,有死人。”柳兰烟急切的抓住那人的双臂,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土豆在心里纳闷了,你不就是死人吗? “别怕,别怕,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沈潇云也不知是哪根筋出错了,他抱起她,就往外跑,急的土豆差点又要哭了,真是前世不修好,今生跟了一个爱管闲事的主子。 夜里,大雨连连,漫天风雨,他们在雨中艰难的行走着,等走到有人家的村子时,沈潇云只觉得双臂已经处于麻痹状态,他命土豆找了一家客栈,又嘱咐老板娘给那位姑娘干净的衣物,一连串麻烦过后,天也微微亮了,这大雨过后,空气总是特别清新,这里的人谁也没有料到昨夜发生的怎样离奇的事。 其实家就在附近,但为了不让爹娘担心,沈潇云选择了在客栈投宿,他看天一亮,便打发土豆去请个大夫来。 “噢,这位姑娘只是惊吓过度,加上感染风寒,所以才会发烧,只需精心调养,每日煎药服用,慢慢就会痊愈了。”大夫把脉过后,沉吟道。他一边写方子一边说“这位公子,不必担心。” 276.第276章 :二十余年 “大夫,你认真把脉了么?这,,,你真的看出她只是发烧,感染风寒?”土豆不安的质问道,在他心里始终认定这时女鬼。 “老夫行医二十余年,从未出错,你若不信,那就另请高明。”看来这位大夫也是城里出了名的名医。听到竟有人质疑自己的医术,登时火大了。 “大夫莫怒,是他关心急切,因为这病着的正是他的姐姐。”沈潇云恭敬的打着弯,他瞪了土豆一眼,硬是要他把话憋回肚子里。大夫这才点点头,也就原谅他们的无礼了,“那你随我去抓药吧。” 沈潇云朝土豆示意,后者乖乖的拿着药方走了。 沈潇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可以确认她不是鬼了,只是她为什么会在义庄出现,她又是怎么被放进棺材的,这一切他都很想知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等她把病养好,这位从义庄里逃生的姑娘可真的让他平生吓了一跳。 柳兰烟觉得口好渴,她抿抿嘴唇,虚弱的说着“水,,水,,” 沈潇云忙起身去倒水,“水来了,水来了,”他扶起她小心的灌着。话说自己还是府里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呢,几时伺候过别人,所以一杯水,洒落了好多。 旧逢甘霖,柳兰烟不觉喝个精光,她喃喃道“我还要。” “你等着,”沈潇云又急忙忙的跑去倒水。 这里又是哪里?昨夜的惊恐记忆霎时让她半撑起身子,再猛看四周,窗明几净,至少有光,只是这里的摆置好奇怪,还有那个人的背影也好奇怪,他是谁? “水来了???姑娘,,,你醒了?”沈潇云没想到她突然就坐起来了,他忙走到床边,“来,先喝水。” 柳兰烟被动的接过水杯,才发现自己真的好渴。 她拿着空水杯,不安的看着沈潇云,这个男人穿的好怪,看起来好像古人,“我,,,你救了我?” “是啊?姑娘,难道昨夜你全忘了?”沈潇云压抑着内心的好奇,耐心道。 “昨夜?”柳兰烟不敢回忆昨夜的事情,她看着沈潇云,“你是谁啊!这里是你家吗?” “在下叫沈潇云,姑娘!这是客栈,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他说话的方式好怪,柳兰烟没有搭理他,她只是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衣物,,,,这,,,谁帮她穿的?这是她的衣服吗?“我??” 见她对自己的装扮发愣,沈潇云忙解释道“这是我请客栈的女掌柜为姑娘换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我好不习惯,你是演员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大概是被一个拍古装的剧组人员救了自己,柳兰烟识趣的下床,“我想我该走了,我的衣服呢?” “姑娘?你在说什么?你身体还病着,大夫说了,你要好好调养。”沈潇云自认也游历过不少山川河谷,见识过各风土人情,可是这位姑娘说的话,他真的是一点都听不懂。 “大夫?我看你是演戏演上瘾了,我可以找医生看的,再呆下去就耽误你们拍戏了吧?我还是先走了。”柳兰烟在四周找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她绕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我的衣服呢?” “这,,姑娘?”沈潇云不知道该怎么说,昨夜她身上穿的那件破烂发臭的衣服早被他扔了。 “少爷,我回来了。”这时土豆推门进来,他一看道有人看着自己忙后退一步,这,,这不是,,昨晚的女鬼吗? 他的服装也好怪,怎么现在的古装演员都专业到戏外不脱戏服的地步了?等等!柳兰烟只觉得头一下子疼痛起来,她扶着额头,摇晃几下,这才猛然忆起,自己早就不在横店了,杭州西湖她不是离开了?她现在应该是在自己的城市里,她现在,,她应该,,,她记得自己站在江边吹风,然后,,一辆吉普车开过来!!!!!!!那吓人的眼神一下子冲进柳兰烟的脑里,她猛然坐到在椅子上,浑身冷汗直冒。她想起来了,她被车撞了?她被撞飞到江河里了。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已经死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死了吗?”她看着沈潇云一字一句无比镇静的问道。 “什么死了,你是死了又复生。”土豆抢嘴道。 “土豆,你给我煎药去。”沈潇云头疼的打发这位没大没小的书童。 土豆老大不高兴的走了。 柳兰烟小心翼翼的走近窗台的铜镜边,她仔细努力的分辨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略带清秀的脸,有些苍白,但绝不是她原来的容貌,这时她又走向窗户,缓缓推开它,吱呀一声,开了。繁华的街道,人潮汹涌,炊烟腾腾,青石砖铺底,马车,牛车,络绎不绝,孩童们纷纷奔跑嬉戏,这分明就是古代剧里该有的剧情,她猛然转身,直视沈潇云“你不是演员?” “姑娘,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是演员?这两个字他听都没听过,演员是指戏子吗? “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沈潇云愣了一下,他答道。“现在是庚,,” “等等,,别说什么庚子年,,现在谁做皇帝?”柳兰烟直直打断他。 “睿宗皇帝!” “睿宗皇帝”他一说完,柳兰烟就在心里沉吟,她半是疑惑半是肯定的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朝代?” 沈潇云看着她,沉静的说道“唐朝!” 唐朝?柳兰烟立刻站起来,她自认对唐朝的历史还算熟悉,只是真的没听过有睿宗皇帝这个人啊? “有这人吗?他应该是没职权的吧?’她下意识就说了出来,沈潇云急忙捂住她的唇,关紧房门,又把窗户关上,低声严肃道。 “你知道你这句话要是传了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灭门抄家都不止,!”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与鄙视。 柳兰烟点点头,沈潇云这才放开手,“那高宗皇帝呢?”这回她问的极小声。 “先皇已经驾崩了。”这句话沈潇云说得格外凄凉。 明白了,她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对这位睿宗皇帝半点头绪也没有,在这个年代,这个时空真正掌权的人,那独领*的人,便是她自小崇拜的偶像--------- “一代女皇-武则天” 柳兰烟看着沈萧云,他比书上面的画的人物要好看不少,“救我的人你啊?” 如果昨晚的记忆没错的话,昨夜抱着她的人便是他。 “你这话问得有点古怪,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姑娘你究竟是为何会躺在棺材里的,又是出现在义庄,还夜半回魂,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啊!”沈萧云毫不避讳的问出心底的疑问 “我叫柳兰烟,你可以喊我的名字,至于你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她说的是真话。 “柳姑娘。在下沈潇云!”他回到。 “不要姑娘来公子去的,听得我头都大了,以后你就叫我阿茵,我也叫你萧云,这样也方便”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法。 “兰烟姑娘,你当真不记得了?一点点印象也没没有?”沈萧云虽然很压抑她的直率,但是却也很欣赏这样爽朗的女子,她一定是异族姑娘吧,否则性情不会如此豪放。 “沈萧云,你是鹦鹉吗?我都说了我不记得了。”对他的称呼勉强接受,柳兰烟坐到椅子上,她重新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后就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反正最坏也不过如此,只要不多管闲事,她总能回去的,也许是看太多穿越剧的关系,柳兰烟心里并不觉得害怕,她反而轻松了不少,至少现在她不用面对家里可能出现的大混乱,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如果最后不能回去,那么她在这个古代的世界里,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可以依靠了。忍不住又打量起沈萧云来,他的眉毛粗粗的,浓浓有神,眼睫毛好长,皮肤也比现代男人要来得好,至少光滑无坑洞。身上是一套深紫色的衣袍,风度翩翩,儒雅温文。这样的美男子,在这个年代应该很受欢迎吧?恐怕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了! 意识到自己想的有点远了,柳兰烟不自觉的红了脸蛋,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向他。 “怎么了,柳姑娘的脸很红?是发烧了?”沈萧云很自然的探手伸向那额头。柳兰烟也没有闪躲,这样的举动以前某个印象也常有过。 “少爷,药煎好了。”土豆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主人摸向某人的额头,“少爷,,,你们。。”他没敢往下说。 沈萧云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他瞪了一眼土豆,“煎好了那就端进来啊。” “哦!”见少爷变了脸色,土豆识趣的没再多问,心里不断的嘀咕,又装脸色,平常也不见你这少爷对哪家姑娘这么上心过。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别以为他这个少爷不知道,他这个书童常常背后说自己坏话。 “没,,没,,哪有说什么?”土豆鞠躬哈腰的回答。 他们主仆二人喜感的互动到让柳兰烟开了眼界,“你们的感情真好,看起来不像主仆倒想是兄弟。”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怔住了,沈萧云是一脸欣赏她缜密的心思,而土豆则是夸张的说“这位姑娘肯定看错了,我家少爷从来没给我好脸色看过,每天都板着脸,见着我活像见着仇人一样。” “你这土豆,皮痒了是吧,快去叫小二弄点吃的过来。”怕这个没大没小的书童继续践踏他的形象,沈萧云快速打发他出去。 “你们常这样吗?”待土豆不甘不愿的离开后,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他啊,六岁就跟在我身边,笨手笨脚的。”沈萧云倒也不掩饰,他摸摸药碗,“这药得趁热喝,你快些喝了吧” 柳兰烟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苦味难闻,实在不愿意喝。“我其实觉得自己挺好的,不喝也没关系,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多了,这药就放着吧。” “不行,大夫吩咐过,你得喝。”沈萧云皱眉道。 “我真的不用喝药,我又没病。”柳兰烟推开那碗药汁,她走到窗户前,又重新推开那扇窗,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沈萧云见她这样也没办法,他只得走到她身前。 这里的街道很繁华,它应该是个重要的都市吧?感觉道他的靠近,柳兰烟问道“这里是哪里,哦!我i是问这里是那个地方。” “长安。” 长安?那就是现在的西安了,记得古代的长安就是李唐的首都。原来它的繁华并不是掩饰,这车水马龙,群声起伏,一遍生机勃勃的景象,这说明就算现在是武则天掌权,这个李唐天下依旧是稳当不倒,一代女皇不愧是一代女皇,她的魄力让后世所有人都为之憾然。 “你在想什么?”她常常出神的凝视,仿佛陷入了一股深深的漩涡里,这样的深思令他不禁好奇,到底她在想些什么?什么难题在困扰着她呢? 回神了,她看着沈萧云,“我在想国泰民安也不过如此吧。” 没想到,沈萧云轻蔑一笑,冷哼道“国泰民安?不过是*的掩饰而已。” “你说什么?”对他突如其来的语气震倒了,柳兰烟不安的问,如果他是想参加暴动推翻则天皇帝的统治的话,基本上是归纳为做梦!毕竟在这个时期,正是武则天权利到达顶峰的时候,谁也无法阻止她的登基。 察觉自己失态了,沈萧云忙禁色道“没什么?如果柳姑娘没什么大碍的话,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告辞?”一听到他说要走,柳兰烟即刻不安了。“你不会打算把我留在这里吧?”她知道这样问很过分,可是在这里她除了他基本上谁都不认识耶,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要怎样保存自己? “柳姑娘请放心,房钱在下已经付到三天后了,这里还有一些盘缠,足够姑娘回家乡的。”他向来帮人帮到底,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他已经说道这个份上,连银子都拿出来了她还能再说什么?柳兰烟便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 “柳姑娘???”她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的名字叫柳兰烟,你不要姑娘姑娘的叫,谢谢你的资助,我铭记在心,再见不送!”她站在门口,等着他离开。她有点失落,但是毕竟大家都是陌生人,没理由赖着人家不放的,再说,日后在这个江湖上行走也是得靠自己,她想以她在现代的生活技能应该可以应付的来,就不打扰他了吧。 沈萧云感觉到她生气了,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如今见她已经走到了门口,自己也只得步出去,刚跨出门框,他回头想说些什么,门已经快速关上了。里面传来她的声音 “今日多谢公子仗义相助,他日若有机会,小女子自当报答。不送!” 沈萧云看着纸门很久,他叹气到“柳,,,,兰烟,这几****还是会来看你的,你就好好养身子。” 土豆站在楼梯下,看着少爷脸色不好的下来,他凑上前去看“少爷,怎么你也被柳姑娘赶出来了?” 277.第277章 :主仆二人 “罗嗦,还不快回去,小心老爷又罚你月俸。”沈萧云没好气道。 土豆吃力的跟在少爷后面跑,心里直抱怨,我怎么就那么命苦,跟了个怪里怪气的主子。 柳兰烟站在窗户前,看着那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浅然一笑,从今往后就要靠自己了。这个行走江湖电视上看多了,就不知道自己亲身实践的结果会如何!她目扫四周,眼光停搁在一处,找到了! 不愁吃穿,又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它了! 沈府 沈仲南是贩盐起家的,后来家境富裕后便改行经营布坊,丝绸生意越做越大,常常要出海经营,早年沈仲南还亲力亲为,不过感叹年事已高,便在几年前将一切家业都交由唯一的儿子沈萧云接手,他果然有父亲的风范,不仅扩大了经营范围,还开拓了水陆运转,其经营的产业除了布坊,还有就酒楼,家中置地千亩,良田颇多,如今沈家少爷已是弱冠之年,前来说媒的人络绎不绝,差点踏破了沈家大门。只是沈萧云眼角颇高,以致今年二十有五了,仍是孤家寡人,急的沈家两老是天天掉头发。 这日早点 杜雪莲簌簌口,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这从自己出来的心肝怎么就那么不贴心呢,她与沈仲南对视一下,才叹气道“萧云啊!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她只能亲自开口了。 “是的,娘!”沈萧云心里早就料到娘亲每日早膳都来一问。 “那,,那你,,也该是时候了呀!我跟你爹都年纪大了,没几年活了,你总该在你娘有生之年见见我那孙子啊?” 沈萧云真是好气又好笑,他连床边人都没有,那里找个孙子给娘啊!唉! “娘,爹,你们年经着呢,身子骨比我还硬朗,会长命百岁的,再说,孩儿不是还没找到心上人吗!若找到了,孩儿立马便成亲。”他百般好言相劝。 “哎,你啊!天天都是这句,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找到啊!”杜雪莲真生气了,沈仲南则是扳起脸,不说话! “娘,爹,孩儿还要去巡铺呢!就不陪爹和娘了,孩儿先走啦!”沈萧云立马找了个借口,脱身。 ”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生的好儿子!”沈仲南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 “你说的是什么话?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明明都是你的臭脾气。”杜雪莲气到。 “哎,,怎么要他成亲就那么难呢!”沈仲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杜雪莲也皱眉不语了。 土豆一直跟在少爷身后,直到离开了沈府,他才说道“少爷,你每次都用这招,能拖多久啊?” “你管太多了吧?”沈萧云头也没回,直往一个方向走。 “少,,少爷,,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这,,这不是去布坊的路啊。”土豆边走边说,这里明明就是通往某间客栈的路吧,这少爷,才一天不见就急着见人家了,看来是姻缘到了,哎,看来老爷和夫人这回可以不用愁了。 沈萧云一走进客栈,那店小二就走上前说“沈公子,那位姑娘昨日黄昏时分便退房了。” 退房?一听到这话,沈萧云立刻拉住店小二问道“那她有没有说去哪?” “那位姑娘只是说,天大地大,总会有她的容身之所的。”店小二有些紧张的回答。 那就是她根本就是无家可归了?哎!都怪自己当日没有问清楚就匆匆忙忙的留下银两,他早该想到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搞不好是难民走饥荒来到这里的啊!难怪昨日她脸色转变得那么难看,他该问清楚的,是他太疏忽了,如今人海茫茫,他还能再见到那位行为举止特别的姑娘吗?她说她叫‘柳兰烟’ 柳兰烟闲晃一天之后,便走入一条‘花街’她看着两边那穿着透明薄纱,在娇声拉客的女人们,果然风姿卓弱,古代的青楼女子难道都长得这般天资国se的?难怪那些君王大臣都喜欢留恋温柔乡了,那些拉客的女子看到柳兰烟走进这条花街,也觉得纳闷,平常这里是从来不会有良家妇女走进来的,她们心里都对这条花街充满鄙视,这是第一次有姑娘踏进来,引得她们各家纷纷探头偷看究竟是谁家姑娘如此大胆。 走到花街最尽头,那是一间略微简陋的青楼,若前面的怡红院啊,什么院的用门庭若市来形容的话,那么这里就只能是门可罗雀了,不过名字倒起得不错,‘漪涟院’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不过根据那样子,是这说的没错,好!就是她了。刚走近门口,几位拉客的女子便拦住了她“姑娘,我们这里是不接待女宾的。” “我不是来喝花酒的,我要见你们的老鸨。”她推开那挡门的女子,直直走进大厅,里面果然如电视上的装饰一样,罗曼纱帐,香气飘飘,由于还是正午时分,客人还比较少,所以大部分女子都坐在大厅聊天说笑,忽然走进一位陌生姑娘,大家都吓了一跳,以为又是哪家的妻子找上门来。“这里的老鸨是谁啊!” “我在这里,敢问这位姑娘有何贵干?”一位中年女人,矮矮胖胖的走出来,她穿金戴银的好不俗气。 “你就是老鸨?”古人的有钱有地位的人真爱标榜,什么都戴在身上,也不怕被别人抢光了。 “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回吧,老身这烟花之地不接待女宾。”老鸨可没空跟她罗嗦。 “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卖艺的,老鸨可否借一步说话。”柳兰烟刻意说道。 那老鸨细细打量她一番,虽然好奇今日竟有清白女子自愿来青楼卖艺,这个真是有点奇怪,不过看她还有几分姿色,况且漪涟院确实需要新鲜血液,老鸨点点头,“那你随我上来吧。” 干净的厢房内,老鸨问道“你会跳舞吗?” “不会!”小时候根本没有那细胞。 “那会弹琴吗?” “不会”她哪里会弹琴啊! “那吟诗总会了吧?” “也不会?” 这下,老鸨不高兴了,“姑娘,你什么都不会,你卖什么艺啊?” “我会唱,反正你这里不是有乐师,我把歌跟他们唱一遍,让她们跟一下曲子就行,但我不会签卖身契,什么时候走也由我决定。我不接客,每晚只是唱一首歌。” “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老鸨也不生气,只是冷声问道 “我敢保证你这间快报废的青楼妓院,很快焕然一新。” “噢,好大的口气,那我可就要领教一番了。”老鸨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她的表演。 柳兰烟也不怕她,反正以前k歌也是麦霸,她润润喉咙,即兴来了一段‘杜十娘’ 她知道自己的歌喉很好,所以根本就不怕这漪涟院不要她,果然,老鸨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从此漪涟院便多了一位新成员----隐娘 三日后,晚上,漪涟院的二楼阳台上,一群乐师纷纷弹奏着一首新鲜的曲子,随后出现在阳台上,长纱掩脸的妙龄女子用她那略带低沉,沧桑,却又不失娇美的嗓音,凄凄惨惨的唱起众人都不认识的【杜十娘】 自那夜后,原本门可罗雀的漪涟院瞬间变得门庭若市,许多男人都是因为那把能唱入人心灵的声音而造访漪涟院,但除了知道那位姑娘叫‘隐娘’外,他们一无所得,每次隐娘总是唱完便走,从来不会理会旁人的热烈呼喊,那老鸨当然添油加醋的说隐娘卖艺不卖身,怎样怎样高贵端庄啦,短短七日,隐娘便成为漪涟院的头牌,再过一段日子,花街的那些青楼老鸨个个都对漪涟院的那个隐娘又爱又恨,她们谁都猜到这或许就是当日走进花街的那位姑娘,只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活活把一棵摇钱树给放走了 明月昭昭唤雨心,风雨调调任客行。 一朝梦醒家何处?几番落泪到天明。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柳兰烟便坐在书桌前,写着她那独一无二的简体字,不知不觉间她莫名其妙的来到唐朝已经30天了,整整一个月的日子里,每日除了与乐师练习曲调,排舞,便是练习仪表以及应对客人的态度,虽然古代书籍对青楼的描写极少,但是这里确实是相当于我们的公关小姐,面对客人的各种问题都要对答如流,面带笑容,那高超的交际手腕实在是叫人望尘莫及。行走要端庄,谈吐要得体!日子久了,兰烟便觉得腻了,这生活上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难道她要一辈子待在这个鬼地方吗?这段日子以来她不断的回忆自己出事的那瞬间,她忘不掉那双仇恨的眼睛,当时她就是吓到了所以才忘了及时闪躲,后来仔细想想她终于想起来那个人她见过,而且此生难忘! 第三者! 她那是谋杀! 好可怕的人,如果不回去揭穿她的真面目,难道任由那个贱人畅游法外吗?最关键一点是,到底现在的我是死是活?要是在2012年的我已经死了或者半死不活呢?那么她还要不要回去?可是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到底要不要去试试?问题是现在她连自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都不知道。很多故事的情节都提到穿越的出口就是入口!那么她此刻必须要找到那个入口才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啊!知道她的只有他!沈萧云,只是现在自己要到哪去找这个人? 夜凉如水,心事难下。柳兰烟干脆倚在窗外看着格外的宁静的花街小巷,这里只有三更时分才会如此安静,让人不可思议。不知道爸妈现在情况如何了,在这里时间严重停滞的时空里,她想念亲人的念头便愈发强烈。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太白在作这首诗的时候他的心情应该也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吧。那种苦闷难以抒发的情怀,唯有诗词能聊表! 沈萧云平常不爱逛自家的酒楼,他最爱跑到长安东面的这家醉仙楼来喝茶度日,有时会叫上三五知己,有时就自己一个静静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享受着美酒,也为了逃过爹娘的催婚咒,并不是他挑剔,只是男儿志在四方,他大业未成,若此时有了妻儿只怕日后会成为累赘甚至是阶下亡魂,至于子嗣!若是上天注定他沈萧云无后,那他也不强求。 “哟,沈公子也在这里喝酒?”这时店小二领着三个富家子弟走上来,其中一位是大地主李蕴的儿子李在山,旁边穿青色衣袍的是宋清文,还有赵光昂。这三位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恶霸,仗着府里有钱,宫里有人,便嚣扬跋扈,目无王法。沈萧云虽然心底下极度鄙视这样的官宦子弟,无奈他们身上有隐藏着许多对自己的有利的消息,所以表面上他跟这三位公子交情还算不错。 “李公子,宋公子,赵公子三位幸会了。”他起身双手抱拳道。 “幸会啦。”李在山敷衍的抱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另外两人自然也跟着落座。“今日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啊?” “呵,闲来无事就就来喝两杯。”沈萧云笑道。 “我听说漪涟院最近来了一位才艺双绝的姑娘,听过她歌声的人可是三天绕梁,余音不绝啊,沈兄与其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倒不如去听听这天上之音,也见识见识那位头牌花魁。”宋清文兴奋的提议道。 “漪涟院?就是最角落的那家?它有嫣红楼好?”李在山满不在乎道。 “听说漪涟院的隐娘从不接客,神秘的很呐。”赵光昂也借口道。 “那还罗嗦什么?咱们去看看去,走,沈兄。”李在山拉着沈萧云就走。 沈萧云皮笑肉不笑的跟着那群酒肉子弟离开醉仙楼,也罢!又不是没去过青楼,到时候再想法子脱身便行了。 一行人走入花街,那些姑娘家都知道这几个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富家公子,其余的就不说了,那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沈萧云可是无数青楼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所以一看到他出现,几乎泰半姑娘都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278.第278章 :长相依 “沈郎,你怎么才来啊,想死奴家了,,,”暗送秋波,投怀送抱的姑娘数不过来。 这时嫣红楼里跑出一位丫头打扮的姑娘,她拦住沈萧云,“萧爷,你总算出现了,采月姑娘等你等得心都碎了,你这就随我去见采月姑娘吧。”众所周知,这丫头口中的采月姑娘是嫣红楼里头号花魁,堪称才貌双绝,弹得一手好琴,多少富家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是采月卖艺不卖身,一颗芳心早已倾注在沈萧云身上,只因沈萧云每次来,都只点她,举止有礼,态度风趣,无半点瞧不起青楼女子,日长夜久,采月不禁芳心暗许,只是不敢表露,她内心以为沈萧云也钟情于自己,便一直等着他开口,只是这等啊等的,他人照来,琴照听,就是没有丝毫表示,难道一切只是自己表错情了?如今他更是一个月未曾出现,采月每日坐等空盼,不知泪湿多少枕头。 沈萧云正想借故离开,李在山一把拉住他,他推开小丫头说道“今夜咱们不来嫣红楼,你告诉你家采月姑娘,要她再等等,走,沈兄,咱们直走漪涟院。” 众人一听漪涟院三字,脸色好不难看,“又是漪涟院。” “哎,沈郎?那采月姑娘呢?”小丫头急了。她可是奉命下来拉人的啊! “你去告诉采月,沈某改日再来听曲。”沈萧云回头缓缓说道。他此刻定然没有发现嫣红楼站着一位倾城佳人,正一脸愁怨的看着他。 漪涟院此刻是门庭若市,来回招呼客人络绎不绝,此前有些残破的大厅已经修葺一新,整个环境彻底的改头换面,锦缎绸丝四处盘结,坐在大厅位子上的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说道“老鸨,怎么隐娘还不来啊!” 无数姑娘各自安抚自己的客人稍带一会,隐娘正在准备,马上就来。 沈萧云一行人走进漪涟院,眼尖的老鸨立马迎上去,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长安街最有钱的公子哥儿啊,如今集体出现在她漪涟院,怎能不叫她动心,这是财神爷找上门来了。 “哎哟,几位爷,稀客啊,稀客啊。老身马上为几位爷安排上等雅座,我马上去。” “等等,”李在山喝住老鸨,“我们兄弟几个今日是特意前来拜访隐娘的,你知道怎么做了吧?”他掏出一锭银子。 “这,,?”老鸨有些为难的看着那锭银子,她难过的咬咬牙,赔笑道“真是对不住,爷,咱闺女说了只卖艺不卖身,只唱歌不接客,这老身实在是无法做主啊!” “你?”李在山不乐意了。正想发发火 “李兄,难得来一次,我们何不就听听那隐娘歌声如何,若不好再论罪也不迟。”沈萧云实在不愿意与这群浮夸子弟混在一块,他开口道。 “也罢,就听沈兄的。你去给我们找几个红牌来,去,雅座还不带路。”李在山财大气粗的说道。 老鸨连连点头,领着一群人来到二楼走廊处一宽大的原木桌子处。从这里可以清楚的观看楼下舞台的一举一动。 不多时,几位姿色不错的女子被领了过来,沈萧云依然是风度翩翩的模样,不多视也不漠视。 这时,忽然一人影从二楼飘下,其实不能说是飘,她手抓住绸缎滑下了舞台,舞台旁早已侯在原地的乐师已经缓缓奏起了前轴,那陌生又揪人心灵的乐曲一下子把人们的魂都给勾走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舞台的蒙面女子,就连在一旁陪酒的姑娘也停了下来,不愿打乱这一刻的宁静。 你说我俩长相依, 为何又把我抛弃。 你可知道我的心里, 心里早已有了你。 你还记得那过去, 过去呀我爱你。 我又爱你我又恨你, 恨你对我无情无义。 有句话儿要告诉你, 又怕你伤心哭泣, 有心把你藏在心里, 又觉得对不起你。 希望你呀希望你希望你把我忘记, 慢慢地慢慢地把我忘记, 慢慢地变成回忆。 希望你呀希望你希望你把我忘记, 慢慢地慢慢地把我忘记, 慢慢地变成回忆。 慢慢地变成回忆。 沈萧云不可自拔的看着舞台上那风姿卓哟的女子,那陌生却扣人心弦的歌声的确闻所未闻,那声声哀怨如泣如诉,字字诉断衷肠,痴心女子负心汉的伤心她一一诠释,虽然这位隐娘蒙着脸,可是他依旧觉得似曾相似,仿佛在何处见过,只是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这号人物,再说他在青楼的红颜知己也就那么几个,这位如此神秘的隐娘,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好!”李在山第一个叫起来“唱的实在是太好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隐娘已经唱完了,顿时雷霆般的掌声响起,那位隐娘只是一手拉着绸缎,楼上的几位壮汉将她拉了上来,那个样子实在是太美了,如此精心设计的出场,别出心裁,他敢肯定这也是那位隐娘的作风。 “哎……老鸨,你让隐娘再唱啊,就这么完了了?”李在山不悦道。 “哟,不好意思,李爷,我家隐娘说了一晚只唱一首的。”老鸨笑嘻嘻道。 李在山满不在意的掏出一叠银票,“本少爷不管,她要再唱一首,这银票就是你的。” “这,,,,”不仅老鸨,附近的人都惊住了,出手真阔绰。“那,,李爷稍待,老身这就去劝劝。”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鸨迅速转身离去。 此刻,柳兰烟正想由房间的暗门离去,回后院那间自己真正歇息的闺房好好洗个澡,这时老鸨急匆匆的跑进来,“隐娘,慢,慢!” “怎么了,妈妈?我说过了,我不接客。”柳兰烟不悦道。 “可是这回来头不小啊,那李在山可是大地主李蕴的儿子,那可是宫里都有人的主啊,得罪了他,咱们的漪涟院就有出头之日了。哎哟,我的好闺女,你就当行行好,去再唱一首,再唱一首便行了。” 柳兰烟脸色一暗,她怒道“我说过只唱一首,如果今日,往后就会不断的破例,到时候我就没有吸引力了,妈妈。” 老鸨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不过她又想起那一叠银票,实在不甘心,“那,,,我就偷偷安排,你专门给他唱,可好。” “凭什么?妈妈,我可告诉你了,我可没跟你签卖身契的,我随时可以跳槽的,你看着办。”柳兰烟也气了,该站的立场,她丝毫不会含糊。 老鸨闻言只好吃瘪的走出来,她对着李在山陪笑道,“实在对不住了,李爷,我家闺女她今天身子实在是有些不适,,,,这。。” “什么?”李在山火气来了,他一下子站起来,拍桌子大叫,“这简直是不把我李在山放在眼里,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嘛,还真把自己当宝了,你告诉她,要是不出来老子就把这漪涟院一把火烧了。” 周遭的人均不敢吭声,这李在山的背景他们都心里明白,这回谁也不敢出半点声,就怕日后遭到暗算报复。 “可……可隐娘说了,她只唱一首……”老鸨也犯难了,这个主可千万得罪不起的。 “本少爷有的是钱,她尽管唱,我听得起。”李在山又掏出一叠银票。 柳兰烟暗斥自己的心软,躲在门缝后偷看,那个李在山实在是太可恨了,那形象就跟当今的某些富/官二代一样,仗着财势欺人,不给他们一点颜色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沈萧云不愿看见事情再闹下去,他刚想开口劝住李在山,这时那扇房门开了,众人的视线集体移到隐娘身上。 “想听隐娘唱歌,其实并不难,只要一千两黄金,隐娘愿意再唱一首。”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倒抽一口气,好大的胃口,好昂贵的一首曲子。 “李公子若是没带钱在身上,那隐娘就先行告退了。告辞!”她迅速屈膝,然后关上门,前后不到五分钟,李在山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还没有回应过来。 沈萧云却眼前一亮,刚刚的疑惑一扫而空。 原来是她! 柳兰烟气愤的回到闺房,她知道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逛逛花街,青楼,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她就是想不到连他也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呢?沈萧云只是救了自己而已,他的身份仍是古代人,他的教养是成家立业,妻妾成群。男人都是这样,从古至今,永远不变。 千两黄金重开唱!漪涟院的头牌姑娘-这回可是名声大噪,整个长安街的百姓都知道了漪涟院的头牌花魁,再唱一首居然要一千两黄金,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在山吃了一回闭门羹,他自觉颜面扫地,想他一生来就要什么有什么!几时遇到过这回事?今儿个他倒是长见识了。不就是个青楼女子吗?他就不信还能被她压在脚下。 沈萧云深知李在山的,从来只有他说不。他只怕此次柳姑娘是惹怒了他,这日后麻烦恐怕是少不了的。虽然他和柳姑娘之间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好歹相识一场,于情于理他都得去告诉她一声,总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自从那夜之后,沈萧云连日来都精神恍惚,不是拿着账本发呆就是对着布匹自言自语,看得周围的下人都好生奇怪,怎么平时一向精明的少爷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样子?该不会是他们做错了什么吧? 土豆被一群布坊的下人缠着追问少爷是不是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土豆不免对沈萧云抱怨道“少爷,你要是对这些布匹有不满的话,最好还是跟那些染布师傅说一下吧?别老这么盯着啊,现在大家都在猜测你是不是准备发火了?” 沈萧云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看向那群正用眼光围观自己的人,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他拍拍竹竿上的布料“没事,你们做的很好,继续。” 柳兰烟其实也一直在后悔当日的冲动,在这个不见烽烟的时代最坏的便是给自己招来敌人,本以为躲在烟花之地便可明智保身,现在看来她还真的要控制一下自己冲动的脾性,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猛撞冲动上。现在只怕那个富家子弟李在山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得想个法子脱身才行,不然等这把火烧来了可就惨了。 逃跑? 可是这个时代能逃到哪里去?历史上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南越吧?或者这个时候的南方根本就是一个蛮夷之地! 再说离开了这里她又该去哪里谋生?虽然是大唐朝但是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里也不等同于现代可以让你打工,难道真要找个男人嫁了? 柳兰烟摇摇头想到哪里去了,嫁人?目前来说是最不可靠的方法,谁不知道这个时代都流行一夫多妻制。哎,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去避难吧。 倒在软榻上,正想小睡半会,突然那个老鸨走了进来,一脸笑眯眯的。 “隐娘啊!歇息啦?” “老鸨,你有事?”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又来出什么鬼主意了。 “哎哟,你面子真大,人家沈公子亲自来拜访你啦!这可是整个长安城的姑娘都梦寐以求的意中人呐!”老鸨笑得一脸暧昧 柳兰烟只觉得心里寒毛直起,这女人说的好像是超级偶像出现一样,真实的。在现实世界里她心目中的偶像永远只有她的老大! “你不要一脸不感兴趣的模样啦,人家沈公子才貌双全,文韬武略,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可是一等一的人选啊” 老鸨还在旁边一个劲的鼓吹。 柳兰烟只觉得这几个成语只适用于她家老大身上,只是这个沈公子实在耳熟,她不禁好奇的看着老鸨,问道“你说了这么久,到底这位沈公子叫什么名字啊!” 老鸨刚喝半口水,听她这样一问,立即瞪大眼看着柳兰烟,“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知道沈公子是谁?哎哟,我说隐娘啊!这放眼长安城谁不认识江南织造坊的沈家公子沈萧云啊!只有你这丫头还自己慢半拍! 沈萧云?听到这个名字她立刻打起了精神,“你是说沈萧云来了?他来找我干嘛?”虽然他救过她,但是柳兰烟还是觉得这个沈萧云冷冷的,不好相处。【其实心里还是在气那天某人放下银子一走了之的事】不过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还为此伤心了一夜的事实。 “你就去见他一见,这沈公子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你就放心吧!”老鸨为了往后的布料有供应商,她是铁了心要把隐娘给拉出去。 “老鸨,你这么积极,是沈萧云给了你什么好处吗?”柳兰烟闷声道。 “哎哟,你就去见见他嘛,去去,这么好的货色错过了可惜,走走。”老鸨拉着隐娘便往外走。 279.第279章 :换回来 沈萧云被安排在一间装饰典雅的闺房里,他正细细的品价着茶里的馨香,其实喝到嘴里早已变了味,今天一早上精神恍惚,不知为何他总是有股想再见到她的冲动, 这时门开了,老鸨把半推半就的隐娘推进房里,她转手把门关上。 “喂,”柳兰烟真的快要被打败了。 沈萧云立马站起来,他看着她,紧抿的唇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找我?”见他老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柳兰烟郁闷的只好自己开口问了,真是奇怪了,明明是他要见自己,怎么反而是自己先搭讪了,这个顺序要不要换回来啊! 沈萧云点点头,他拉开一张椅子,伸伸手臂,“坐。” 他是在紧张吗? 柳兰烟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突然觉得好熟悉,这样腼腆又略带紧张的神情让他似曾相识。 “有事你就说吧。”他这样一直不说话,真不习惯。 沈萧云经她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他翻开一个茶杯,倒了半杯茶放到柳兰烟面前,“你,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里!” 他开口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疑问。 “有分别吗?反正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待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看着柳兰烟半响,盯得她脸不自觉红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这里的环境太过复杂,你应付得来吗?” 他的关心发自内心,倒让柳兰烟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她挪开视线,不敢再与他相接,“我觉得我应付的挺好。” “如果应付的好的话,就不会有昨晚的事发生了。”沈萧云打断她,“得罪了李在山,恐怕往后的日子都很难不起风波。” 瞎操心!柳兰烟喝了半杯茶,免得被气死,这男人真是半点也不会怜香惜玉,说话半点不留情,“他能把我怎么样!” “只要他想,他绝对有能力把你吃了。”沈萧云严肃的表情着实把柳兰烟吓了一跳,也把她刚才的烦恼一并的勾了起来。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吓唬我的吗?我还以……”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因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声,最近你的事情在长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你要小心点。”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吗?”他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在这个烟花之地,你要处处留心,我就不多留了。告辞。”他说完当下起身开门就走,柳兰烟跟在他背后,手指指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半句话,她瞪着那扇木门,心里那个气啊!什么玩意。“靠!你以为你是皇上啊!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什么意思嘛,你以为你是谁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就在她不停的在房间里跺脚的时候,某个去而复返的人正站在门边看着她,眼神很是吃惊。 柳兰烟也发现了他去而复返,整个人瞬间石化,他看见了多少?他听见了多少?天啊!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我回来拿回我的扇子,”他走进房间,拿起摆在桌沿的扇子,柳兰烟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不说话, 他就这样走了?没有半点表示?就只是回来拿他那把该死的扇子? “我今晚会再来。”踏出门栏那一刻。沈萧云突然抛下一句话,便直直下楼离开了。 柳兰烟傻傻的坐在椅子上,本来很气很气的心一下子像灌了蜂蜜一样,她不由得咧嘴一笑。遇到他,她发现自己很难控制自己。 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是他有空的时候都会坐在二楼雅座上看着她表演,末了还会被请到她厢房里喝几杯,长安街里的人都说沈家公子已经被漪涟院的隐娘迷住了,说不定这个隐娘会成为沈家少夫人。 柳兰烟看着那个独自坐在布帘外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你天天往青楼这里跑,你就不怕你娘子生气啊?”这个时候的男人应该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吧?柳兰烟心里认定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 “娘子?在下未成亲何来的家室?”沈萧云笑道。 “不会吧?你还没有成亲?”柳兰烟忍不住步出布帘外,仔细的打量他,“你几岁啦?” “兰烟,我有没有成亲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沈萧云对于她直率的言行早已见怪不怪了。 “好歹是朋友,我关心一下你嘛。”她就爱八卦打听一下不行哦,男人就是爱较真。 “真是白操心了我,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得罪李在山的后果吗?”枉他还格外担心她的安危。 “你好像很怕这个人啊?他能把我怎样?”她倒真是没怎么把李在山那个家伙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那么一点钱作威作福罢了。 “你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现在没事是因为李在山被他父亲命去收债了,估计这几天也快回来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沈潇云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耐性的时候,以前青楼女子的芳心暗结他从不上心,但是这一次他却始终放不下她。 “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就不信那个李在山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他日夜担心着她的安危,她倒好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敢情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白费心力了,人家一个姑娘家都比自己坦荡。 这时房门被敲响,他们都知道那是练唱时间到了,柳兰烟泄气的倒在床上,哎!又来了。 沈潇云识趣的起身告退。“那我先走了。” “哎,你今晚会来吗?”她唤住他,有些期待的说道。 沈萧云回头冲她一笑,这才离去。 这抹笑容告诉她,他一定会来的!有了他的陪伴,在唐朝的这段时间日子总算过得不太糟糕。 江采月边听着丫鬟红红的汇报,一边画着远边的无限风光。竹叶正茂,风光正好,她正凝神描绘那抹竹叶时,墨水不小心洒了一画纸,好好的一幅画就这样毁了。她有些懊恼的摇头。 “小姐,你还有心思画画?沈少爷就快被人家抢走啦,再不去找沈少爷回来,就来不及了。”红红大叫说道。 “红红,你真的认为把他找回来就可以了吗?我本就是风月女子,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沈少爷呢。”她无限凄凉的说着。 “小姐,难道你跟沈少爷两年的情谊就这样放弃了吗?长安人都知道小姐你是卖艺不卖身的,这整天踏进门来求亲的公子哥们多得是,你怎么能这样看低自己?”红红绝对不允许她家小姐就这样放弃。 江采月看着眼前这气的脸鼓鼓的丫头,沉寂的心开始泛起涟漪。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两个月了,她还没有好好的看过长安的美景,今日逃离的老鸨的监控,柳兰烟得以跑到大街上呼吸新鲜的空气,街上很是热闹,至少来往的小贩就没有停过吆喝,那些往来的少女个个衣着华丽,芳胸半露,脸上洋溢着属于少女独有的朝气及魅力,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在这个民风尚算开放的国度,这种和同为一家的情景真是难能可贵,想想后世大清朝那些女人的命运,天生地下不难分辨。 柳兰烟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荡,忽然一顶五彩斑斓的精致马车从她眼前走过,这么华丽的马车,车上的主人一定非富则贵,说不准还是宫里的官员。才这么想着,那辆马车就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地方停下了,她好奇的抬头看向那门额,唐朝的字她还是不太会看。但是这三个字她却是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柳兰烟托着腮子深深皱紧眉头,她一定在哪里看过这三个字的!可是脑子里就是半天想不起来了。 忽然间,柳兰烟打了一个战栗,她猛地跑到那间寺庙前,看着里面香火鼎盛的场景,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难怪自己会觉得熟悉,原因就是那三个字她曾经在某本历史书上看到过类似的照片,如果她记忆没错的话,如果她看得画面没有错的话,那么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武则天豢养男宠的第一个地方---白马寺 她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那辆精致豪华的马车,那绣满凤凰的丝绸布料,有一种神秘的感觉促使她慢慢朝那辆马车走近,直觉告诉她这车里的人肯定大有来头,说不定就是,,,,这时马车帘子微微翻起一侧,视线正好对上了。 犀利,幽深,洞察人心,那双眼神里充满着不怒而威的架势,让人不禁胆战心寒。柳兰烟忍不住倒退几步,有点撑不住脚,当一个死了一千多年,只在历史书上出现的画像人物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吓死人才怪,正在这时,白马寺里一位眉清目秀的白面书生领着一个身披袈裟,高大魁梧的和尚走了出来,书生掀起了布帘让和尚上车,他正想坐上马车驾驭的位时,眉光也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女子,不禁也打量了起来。 柳兰烟顿觉头皮发麻,她只能尴尬的挤出笑容,转身往白马寺里走,天知道她当时多想落荒而逃,不用怀疑,她心里早就已经明白刚刚马车里的人就是一代女王==武则天 天啊!也太眷顾她了吧!要是在现代她早就跑上去找她拿签名了。 “婉儿。”马车里突然传来低沉威严的声音 “是。”名为婉儿的白面书生其实就是上官婉儿 “去查一下。”没有更多的透露,里面声音便停了。但是上官婉儿心领神会的回了一声。 柳兰烟浑然不觉自己不自觉的尴尬微笑早就引起了武则天的怀疑,她好奇的打量这座规模颇大的白马寺,除了更古老更宽阔以外,她真心觉得现代的复古寺庙做绝了,真的就跟古代的这些庙宇一样啊。 “施主敢问是来听方丈讲解佛经的吧,请往内室走,方丈随后就来。”这时突然走出来一个和尚,恭恭敬敬的说道。 柳兰烟退后一步看着周围依旧香火鼎盛的寺庙,依旧香客不断,她忽然发现寺里的那些和尚眼色都摇晃不定,好像是在传递着某些信息,她猛然忆起这白马寺后来的下场,她抬起头,柔美的笑笑,果然那和尚魂都失了,傻愣着站在那,“不用了,我只是来瞧瞧。”她转身快步离开白马寺,再不离开恐怕就永远也出不来了,这白马寺表面上是供奉神佛的地方,其实暗地里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在这里拜佛烧香,简直是有辱佛门圣地。她回头再深深看一眼白马寺,摇头离开,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一回事,可是她却无力改变,明知道白马寺里现在肯定藏着许多饱受折磨的女子,可是她能当个英雄吗?哎!还是别管闲事的好,反正到最后那个方丈一死,就什么都结束了。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免得在这个原本就动荡不安的时代赔上自己的性命,她还想着有朝一日回去呢。 一边往回走,一边黯然深思的柳兰烟丝毫没有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青楼那条花街,她们行内人是绝对不走的,都会绕到后方的小道走回自己的院子,那正大街都是死对头,谁要从那走过几百双眼睛钉都钉死你,柳兰烟缓缓的走着,这花街的后方小道有个相思湖,名字是她自己取得,满是柳树的河提走起来让人格外的舒服,这时各大的院子的姑娘都纷纷走到,有的散步有的清洗些小衣物,有的倚在门边闲聊,但是每个见到她都是一脸嫌弃的走开,哎……她记得自己在现代的人缘挺好的啊!在这里怎么就不凑效了?真是郁闷。果然是女人小气,现在她可是各大的青楼的死敌,因为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现在都往漪涟院跑了,害她们油水捞不到,只能天天啃白菜,心里怎能不气。 “你等一下,我家姑娘有话要跟你说。”这时一个小丫头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个真是恶劣啊,仿佛她是个感染了千年病毒的传播体似的,恨不得立刻铲除。 “呃,,请问你家姑娘贵姓啊?”她有得罪过这些人吗?不会是来找打群架的吧,,,? “我家姑娘就是采月小姐,”小丫头那骄傲的口吻实在欠扁。 柳兰烟皱皱眉眉,她有认识谁叫采月的吗?没有吧? “你跟我来。”小丫头以为对方已经知道了,便转头就走,走了几步才发现后面的人根本就没跟上来,“你愣着干什么,跟我走啊!” 280.第280章 :才貌双全 柳兰烟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个小丫头,她应该就只有1213岁的年纪吧?汗!“小妹妹,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位采月姑娘,我还有事要忙呢,不奉陪啦。”笑话,她都跑出来大半天了,那老鸨不拆了她的耳朵才怪。 “你……太过分啦,在这长安里,谁不认识我家采月姑娘啊!不要以为你会唱几首奇奇怪怪的东西就骑在我们姑娘头上,告诉你,我家采月姑娘可是蝉联三届的花魁。长安最才貌双全的。”小丫头满肚子火,骂道。 柳兰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这是找谁惹谁了?明明只是想跑到外面来散散心,结果惹出一堆麻烦,现在就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都跑到自己头上大呼小叫,要不是有涵养,她早就一脚把她往湖里踹了。 正想掉头就走,这时突然走出来一位身穿紫色长裙,气质不凡的女子,只见她轻轻说道“红红,不得无礼。”她盈盈立在柳兰烟面前,莞尔一笑“我是江采月,能赏脸喝一杯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一位旷世佳人。哎!柳兰烟不止十次暗斥自己居然也会有被佳人迷惑的一天,此刻坐在那位江采月姑娘的房间里,果然是才女的卧室,到处是字画,书籍,什么文房四宝,琴棋书画,样样皆有,哎!什么时候她才会有这么文静的一天啊,“采月姑娘果然文采出众啊!这些书画都是你画的吗?” 江采月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只是闲时无聊用以自乐的玩物而已。” 真谦虚……柳兰烟心里乱尴尬的抓起那杯茶,小丫头被叫道外面去了,她实在是很好奇,这个江采月到底是找她干嘛! “你,,,听说唱歌很好!”江采月沉吟道 “这个只是大家抬举而已!”场面话谁不会说。 “每天只唱一首吗?” “我每天只排一首,,”要唱要记歌词还要跟那几个乐师调好音律,一天能排一首已经很不错了,这些古人真是不知足。 “哦,,,”江采月又是淡淡的微笑,她抚摸着茶杯,犹豫着该不该问出口。 “你,,,今日找我有事吗?”算了,她不好意思问,那干脆自己来,要真等这位文艺小姐开口恐怕地球都转好几圈了。 “我,,,”她想问有关于他的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哎呀,,我来跟你说,你不要迷惑我们家沈公子啦,人家和我们家采月姑娘早在两年前就私定终身了,只是现在沈公子一天到晚往你那边跑,看都没看我们家姑娘一眼,都是你害的啦。我家姑娘为他守身如玉,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全白费了,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沈公子移情别恋,你不要拆散我家小姐和沈公子的姻缘啦。” 一直守在门外的小丫头红红终于忍不住冲进来说道。 柳兰烟绝没有想到事情一下子竟然会转变成这样子,,她?成了别人的第三者?开什么国际玩笑!柳兰烟猛地笑道,她看着小丫头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这个青楼男人和女人逢场作戏,谁都可以说是真心相爱。”也不知道自己是气疯了还是脑子烧坏了,竟然说出这样质问的话来。 江采月只是惨白了脸看着柳兰烟不说话,那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觉得欺负她的人都禽兽不如。 “你看,,这些字画,这些诗词,都是我家姑娘和沈公子相好的证据,你看这上面还有他们的落款呢.”小丫头不服气的拉着柳兰烟跑到那一墙的书画前。 那幅画描绘着一男一女的背影,共同看着天上的星辰,那下面还配着映衬的诗句: 相约白发生,无限正欢好 瑶池只下问,牛郎织女时。 落款的却正是 萧云 采月 她明明不认识唐朝的字体,可是却偏偏对他的名字特别敏感,这是他们的画作,这正墙的书画都是他们的落款,,柳兰烟木然的一一走过,那些美好的诗句,那些唯美的字画把她的心割成一片片,原本满心期待的穿越时空的爱恋现在硬生生被打碎了,她虽然很想破口大骂她们装什么牛逼,,,但是却仍理智的转头看着江采月,说出了她平生最有力气的话 “如果他的心里有你,他就不会来找我!而你跟他若是真的有情,那你要找的是他而不是我。”说完转身快步离去,身后传来江采月附桌痛苦以及红红尖叫的声音。 本以为他会是自己命定的缘分,本以为他们之间会存在未知的定数,这一路走来,他给过自己好多幻想,她总想着有一天他会向自己俯首称神,她曾经幻想着有一天他为自己着迷的画面,但是一切一切的幻想到今天为止,全体宣告破灭,一切都只是她心里所想的,他根本就没有过对自己一丝一毫的表示,从来都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以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会在他眼里有与众不同的感觉,柳兰烟啊柳兰烟,你够了,你该清醒了吧?几千年前是这样,现在回到几千年后还是这样,总是抱着你的幻想过日子,你醒醒吧!你当了人家的第三者你知道吗?你究竟在发什么花痴啊! 她拔腿狂奔,撞开后门直往自己的闺房奔去,那守在门外的老鸨一见她出现,正想责问她的去向,却被那满是泪的容颜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隐娘啊,,你,,你这是怎么啦?” “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强大的哭腔,柳兰烟狠狠的把门用力的合上,门外的人吃了一鼻子的灰。 这边厢 上官婉儿仔细盘问着那名手下的情况,她这时已经换了朝服,坐在椅上神情甚是冷峻, 长安城里最有名的歌妓?漪涟院? 上官婉儿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打算今晚就去漪涟院会会那位能让女王如此关注的女子,今天她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子有种不同的气质,感觉很怪异,但是她淡定自若的微笑也得到了自己内心的嘉奖,上官婉儿敢笃定,她知道她们的身份!或许武皇会注意到她只是因为怀疑她是不是冯小宝的相好,但是上官婉儿却不这么认为。 柳兰烟突然间发现此刻除了这一首歌,再也没有任何渠道去发泄她内心的痛苦,她不再去管这首歌唱出去会引起多少人的不适应,她不管这些古代人能不能听懂他们现代人的音乐,此时此刻她只想唱出来,她只想把不该流的眼泪融化在歌声当中,,一切的一切就让它成为风,过去吧。 冬去春来几时缘分人不知 悲欢离合只盼与你相知 若有命运恩赐自有重逢时 再续前生不变相思 梦已长你我相守两不忘 任时光消失成空再回想 你为我注定寻山万水而来 我为你等待一生去爱 冬去春来几时缘分人不知 悲欢离合只盼与你相知 若有命运恩赐自有重逢时 再续前生不变相思 梦已长你我相守两不忘 任时光消失成空再回想 你为我注定寻山万水而来 我为你等待一生去爱 梦醒之后的黑夜你不在我身边 我情愿住在为你心碎的世界 因为与你的承诺 我从来没忘记过 生死注定我要爱你 ------------------------------------------注定 那是她从未接触亦从未听过的曲子,但是那直白的情感宣泄,让人不禁深深陷入其中,仿佛错过了千年的等待,又仿佛是相守无望的相思,台上的她不是在演绎这首曲子,更多的是在释放她内心的痛苦,因为她的眼神充满了悲伤,愤怒。 上官婉儿坐在大堂中,意味深长的看着台上的那位隐娘的女子所唱的曲子,直觉告诉她这个隐娘绝非寻常女子。 乐声停了,台上的姑娘微微鞠躬,便头也不回的直往楼梯走,这时,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慢着。” 这时在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定格在大门处,只见李在山站在门边,十几位家丁抬着两大箱黄金走进来,众人都看得眼睛都花了,这么多的金子还是头一遭看到。 “这是黄金一千两,今日我李某人就上前听曲啦,另外,妈妈!这是一万两银票,给隐娘赎身够用了吧。”接着又是一大叠银票砸在桌子上,这时漪涟院里的姑娘都纷纷嫉妒,,那隐娘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她们日盼夜盼都想得到的事情,竟然都让这新来的给遇上了。 老鸨心里那个悔啊,她要是早知道这个小妮子这么值钱,当初说什么也要跟她签一张契约的,这回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那两厢她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子,她悔的肠子都黑青了。 沈萧云一直坐在二楼雅座上,眼睛紧紧盯着柳兰烟,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救她离去。 上官婉儿心里自然知道这位李在山的来头,不过是一个仗着家世地位耀武扬威的狗,但此刻她更好奇的是那位隐娘的回应,她想知道这位行为古怪的女子到底是真的与众不同还是装腔作势的娇媚。 柳兰烟缓缓回头,她依然是面纱示人,那隐藏在纱巾里的愤怒甚是恐怖,她本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是却偏偏被纠结其中,好吧!既然老天这个死老头都不肯让她息事宁人,那就闹吧。管她什么历史不历史的,姑奶奶现在心情正不爽,谁惹道她谁就倒霉。 ”既然李公子如此厚爱,那么隐娘再唱一首娱乐大家又何乐不为呢!至于赎身嘛!我想李公子大概有些误会了,为我赎身又何须一万两呢!”她话里有话的说道。 “噢,没关系,若是多余的银两就送给姑娘当个见面礼又如何。”李在山一心以为隐娘已经动心了,他对女人太清楚了,尤其是青楼女子,个个都想脱离苦海,见钱眼开,哼!不论装的有多清高,只要一听到有人愿意替自己赎身那态度是一百八十度转变,他就不信这隐娘会清高到哪里去,待他娶她进门玩够后,再慢慢折磨,让她知道得罪他李在山是什么下场。 “李公子错了,为我赎身不用一分一毫,因为能娶隐娘的人除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必须是人中之龙,否则隐娘绝不下嫁!”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连连倒抽一口气,这,,这算是当众跟李在山叫板了,好,,,,好狂妄的语气。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除了宰相就是当今武后。这分明就有意刁难李在山,她竟然连李家在朝中的势力都不放在眼里,未免也太,,,不要命了吧。 果然,李在山拍桌而起。“哼!本少爷看得起你,才来给你赎身,你竟然不识抬举,今日由不得你,来人。把她给我压回去。谁敢阻拦就是跟我李家做对。” “哼,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那么几个钱,在宫里搭上了几个尚算有点身份的官员而已,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天子脚下,你们胆敢作案,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柳兰烟直直站在舞台中间,她冷冷的看着台下的众人,毫不畏惧的说道 “今日就算全长安的百姓怕你,我也绝对不会怕你。因为明日全长安城里的人都会知道,你李在山缺女人缺到跑来青楼妓院里抢人。听着都觉得丢人。” 这时周围泛起了窃窃低语,其中还夹带着赞赏的偷笑,李在山脸阵红阵白,他怒喝道“好,算你狠,今日就放过你,但是走着瞧。”他没敢真的抓人,毕竟他们李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真是动手了,颜面何存,刚才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没想到这个区区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如此不把他们李家放在眼里,李在山心里暗暗记下了,终有一****会把今日的耻辱一一报回来。 柳兰烟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离开。留下一堂错愕的人。 沈萧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她的孤单,内心深处不自觉的泛起丝丝微痛,但是他敏锐的察觉到今晚的她明显不一样,那语气中带有不可侵犯的怒气。她是怎么了? 上官婉儿错愕的看着李在山一等人狼狈离去,她不无赞赏的看着台上女子离去的身影,那不是装出来的傲气,那是她真的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281.第281章 :好奇怪的姑娘 好奇怪的姑娘,居然可以在如此危机重重的状况下抽身离去,那临危不乱,傲视群雄的气度着实让人佩服,上官婉儿猛地站起身,白嫩的脸上浮现丝丝微笑,看来这样的朋友值得相交。 老鸨往桌上放着两张银票,她对柳兰烟说“你还是走吧,虽然你的确很不错,但是得罪了李在山就是得罪了李家,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还是快点走吧。”她已经被这隐娘惊世骇人的举止给吓怕了,长此以往只怕连她这条老命也得搭进去。 柳兰烟只是拿着那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她知道以老鸨贪财的个性这银票就是代表着她的决心,也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大地大,她就不信找不到栖息的地方。当下简单的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其实她本来就两手空空的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推开房门才发现外面站满了漪涟院的姑娘,她们看着隐娘出来神情很是复杂。毕竟李在山是什么样的人大伙心里都清楚明白,也对隐娘此番的壮举有着深深的敬佩,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她们虽然敬佩却也渴望安稳的生活,为了明哲保身大家都沉默的看着她。 柳兰烟朝她们挥挥手,缓缓朝后门走去,她的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 “隐娘,保重。”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柳兰烟随即回头,接连起伏的保重之声响起,她知道隐娘只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一个代号而已,可是如今却有了色彩,看来她在这漪涟院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人缘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大家偶尔会有怀念,这样就够了,不该奢求更多,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相思湖此刻显得格外的宁静,湖面清风扑面,带给她丝丝清凉,才要离开她就已经开始想念这里了。 这时小道上早就侯在那里的人一下子窜出来,柳兰烟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原来竟是方才恼怒成羞的李在山。 “哼,我早就料到那该死的老鸨一定会把你赶出来的,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柳兰烟眼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开什么玩笑,要真是被这个好色之徒抓到还有命了? 这时天空突然飞出一名黑衣人,他利落的打飞两个接近柳兰烟的歹徒,搂住她的纤腰便疾步离开,那速度绝对比飞人刘翔还要厉害,恐怕这就是传闻中的轻功了。 “快点上车。”一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顾不得多想,黑衣人抱着柳兰烟便窜上马车,驾车的正是上官婉儿,她一抽缰绳,绝尘而去,而在旁边早已布置好的马车也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在持续不断的跳动。柳兰烟享受性的闭上眼,她认得这股味道,能让她感到温暖的气息只有一个人可以办到,只是,,此人已经名花有主了。一想到这里,所有的依恋瞬间蒸发,她僵硬的退出他的怀抱,离开那炽热的胸膛,冷冷的看着他,心里万分委屈,为什么你心里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沈萧云自知她已经识穿了自己的身份,他拉下蒙面黑巾,黑暗中那闪若星辰的眸子依然令人心动不已。 “往后,你想去哪?”经过今夜,长安城已经不是她可以继续待下去的地方了。得罪了李在山,往后的每一步都是危险。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去哪里,做什么,都是她的事,再也与他无关,即使一直都与他无关。 “你到底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去关心你的心上人吧,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这句话虽是实话,却是赌气的成分居多,柳兰烟不禁暗斥自己的白痴,她这是在干吗?撒娇吗?太没志气了。 “我哪来的心上人!”被她突如其来脾气吓到,他沈萧云自问并没有跟任何女子有过承诺。 柳兰烟气的瞪着他,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男人就是这样,死到临头了依然不肯承认,非要等到一切罪状公诸于世的时候才会坦诚是自己的错。从古至今原来一直都是这样!!!!!!!!!!!! 这时,马车停了。柳兰烟率先跳下车。再待在里面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给他两巴掌。 “我们把那群人甩掉了,前面有个亭子,不如一起坐一下吧。”上官婉儿借着月光直直往凉亭走去。 月光下,三人坐定。皆相对无言!上官婉儿好奇的打量着眼前那对互不理睬的人,心中疑虑不解,却也不加道破。 终于,柳兰烟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气氛,她猛地站起来,“在这么坐下去,天都快亮了。小女子很感激两位壮士的搭救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定会报答,告辞。”管他天上地下,只要可以离他远远的就好。 “孤身一人,你打算去哪里?跟我回府。”沈萧云忙抓住她的手肘。 “抱歉,我不要。”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啊?他的话她就要听吗?笑话。 “你是在跟我怄气吗?有什么会比你的安全来得重要?”他有时候真的很想刨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我就是不想,我就是不要,我就是不要你,,,”他好过分,为什么非要逼她把最后一丝尊严都吞没掉,她好想安安静静的消失,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这样也许偶尔他会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奇怪的女孩出现过!而不是这样的情况,她不想失态,尤其是在他面前。 “柳兰烟,你,,,,,”沈萧云真想一掌打晕她,扛回去。 “两位,我可以插句话吗?”观战许久的上官婉儿决定不再当一个旁观者,她挥挥手,“既然隐娘不想跟你走,那不如先去在下府里住几日吧。放心,在下愿以人头保证隐娘的安全。” “好,我去!”只要可以摆脱他,柳兰烟想也没想便应下。 沈萧云则是一脸深沉的看着那名陌生的男子,对方的底细他全然不知,不过柳兰烟这一口应下别人的邀约却令他心里很是不爽,就是很怄,很怄,他依然不懂究竟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导致她避他如蛇蝎。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查探清楚的。 上官婉儿平日的时间都是呆在宫中,随从在武王身边,但偶尔也会有想除外逗留的时候,所以她买了一间小小的四合院子,平日里就让管家门童看守着,不奢华,远离闹市,倒也宁静自得。 “我常年在外,所以寒舍有些简陋,希望你不要见怪。”婉儿径自倒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说道。 柳兰烟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书生的样貌,她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此刻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刚才一口答应跟他走,其实多半原因只是为了气气沈萧云,现在她才开始有点后怕,这万一是从一个火坑又跳入另一个泥坑里呢?怎么办?要不要借故闪人? “怎么你怕了?” “要是害怕就不会跟你来了。”输人不输阵,柳兰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好,果然有胆识。”婉儿赞赏的为她倒了一杯茶。 是他?柳兰烟看着那近在眼前的样貌,突然与今天早上在街上撞到的那个白面书生很是熟悉,现在她敢确定这人一定是武则天身边的人,奇怪!宫里的人怎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了?惹毛那个败家子是小事,要是跟宫里的人有了牵扯,那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至少要弄弄清楚到底是哪号人物。 “复姓上官,你喊我上官便行。” 上官,,,?柳兰烟在心里细细的琢磨着这个名字,武则天身边叫上官的人不多,那么说来,,,他是女的? “隐娘?”上官婉儿头一回被人盯得这么紧,她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呃,,你叫我兰烟吧。这是我的名字!”既然她是女的,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别管,安安静静当个闲人更好,如果她真的武则天身边的上官婉儿,那么这里无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那个李在山在厉害,他也绝对不敢动武皇身边的人,尤其还是权位如此高的上官婉儿。 “房间我已经命人打点好了,兰烟姑娘随我去房里歇息吧,”从她打量自己的那刻起,上官婉儿就知道她绝对不是单纯的打量,那心思白转的眼神隐藏了太多她想知道的秘密,也许跟这位如此神秘的兰烟打好关系是目前最为要紧的事。 漪涟院里没有了隐娘,门庭日渐冷清,大家不无怀念某人在的时候那个轰动的场面。 沈萧云坐在香闺雅芳里,品着的是沁香怡人的碧螺春,听着的是由长安城最有名的花魁弹奏的‘醉红颜’只是为什么他仍是觉得有一丝丝空洞,心里仍有一丝空隙未被填满,琴音变成了乏人的旋律,以往听采月弹曲,他总会觉得心情愉悦,只是今日没有往夕的宁静安逸,只有挥不去的烦丝。他的心仍在想着昨晚那个莫名其妙对自己发脾气的姑娘,想着她此刻可能寄居在某个男人家中,他的心就无法获得真正的平静。 江采月一直都在注意着沈萧云的一举一动,从他进房坐下那刻起,他就没有抬眼看过自己一眼,只是径自握着茶杯怔怔的出神,以往不管怎样,每当她弹奏第一声琴音时,他总会抬头给自己一个微笑,但是今日没有,不但没有甚至从未看过她一眼,难道他的心真的被别人占据了吗?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吗?想到这,她猛地按下琴弦,琴音嗡一下,停了! 沈萧云像是没有知觉般看着茶壶出神,半响过后,他才发现周边的杂音停了,不自觉的抬眼看向一边的江采月,才发现她早坐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不弹了?” “无人倾听,我弹得再好也没有用。”江采月闷声道。 “对不起,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忽略你了,你再弹一曲,我保证会认真听。”沈萧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江采月认真的看了他好一会,这个男人她倾心爱慕了两年,可是她最近才发现这两年来他总是这样淡淡的态度,有时莞尔一笑,有时不发一言,他的态度总是不温不火,不管是她还是别人,他都是这样的表情,她从未见他真正失态过,但是为何今日?难道,他的心真的已经有了别人了? “怎么不弹了?累了吗?那我改日再来看你吧。”沈萧云看着她,觉得有些奇怪,他站起身整整衣领便要离开。 “沈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江采月突然开口道 “你问。”沈萧云等待着她的回应。 “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为我赎身?”这个问题她压在心里多时,那日隐娘的一番话深深刺激了她,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近日老鸨连连打主意要为她举办什么出阁大礼,她再不主动点,恐怕自己的一生就要毁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认了。 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卡住了脑子的思维,赎身?他倒从来没有想过,当年是因为赏识她的才华,被她的琴艺所折服,所以他夜夜莅临嫣红楼,因为只有她的琴音能让他觉得平静。最初也许会有疑问想问她愿不愿意离开青楼,可是又怕引起非议,也就不再多想,今日突然被采月这样一问,他才惊觉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你没有想过,对不对?”他脸上的表情涵盖了一切,江采月悲凉的发现,她不仅自作多情,她还痴狂的厉害,早该想到的结果,她却迟迟不愿面对现实。 “采月,你想离开了吗?”他有些愧疚的问道 “没有人愿意在青楼待上一辈子的,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离开对不对?”江采月不顾心里的疮疤,继续说道“我会留在这里,其实是一直都在等某个人开口,曾经我以为那个人会舍不得我终日在青楼里受罪,会带我离开,给我幸福的生活,哪怕只是在他身边当个侍妾,只可惜我等等等,等来的只是沉默,今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两年来我在你心里什么地位。” 282.第282章 :平地惊雷 她屏息而言,尽管语气刚硬,可是泪水仍不争气的滑落。 没有想到江采月对自己会是这样的情感,他一直都视她如知己,如朋友。“采月,我只能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他不想伤害她,可是也不想接纳她的那份深情。 “要是换做另一个人,你也会这样回答吗?”她心碎了,朋友,原来在他心中她只是朋友。 “哪个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心里的那个人,你敢说你今天心想的那个人不是她吗?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从未对我这样失态过,如果今日她问你同样的问题,你也会这样回答她吗?”江采月质问道 沈萧云沉默了,面对她的质问他无言以对,不是因为逃避,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采月心后悔了,她知道今天这样一问,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可是后悔的同时却又一种莫名的痛快,似乎压了自己多年的大石块瞬间落地,至少她可以不再抱着自欺欺人的美梦一直欺骗自己,其实他眼里也有她的存在。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沈萧云终于缓缓说出了一句话。 你不知道答案,是因为你早已经深陷其中了。江采月强忍住决堤的泪水,她后悔了,她心软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你走吧。”终究,她不愿为难他。 沈萧云看了她一会,唇瓣微动,最终还是选择沉默。这个时候也许不说是最好的抉择。 红红小丫头端着精致的糕点才踏进房间,即看到沈萧云快步离开,她错愕的看着那道消失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回神,只听见里面嗡的声,,琴架支离破碎,江采月发疯的把墙上那些字画撕扯下来,“小姐,,小姐,,你干嘛,,别撕,别撕,,这都是你的命啊。”平常小姐可宝贝这些字画了。 “红红,,我错了,,,我要把这些统统烧掉,全部都烧掉,,,,”这些字画成了嘲讽她的唯一证据,再再说明曾经的她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沈萧云走在大街上,他冷眼旁观着这一路走来的行人,是他太愚钝了吗?竟一直看不透采月对自己的情感,但其实是自己不愿意看透吧?享受着她给予的温暖与平静,却又不愿打破原有的局面,但说穿了他就会接受这样的感情了吗?他困惑了,不愿意辜负一位痴心爱着自己的女子,可是他却无法说出任何承诺。 林间别苑 有她的访客? 大清早的,上官婉儿就不见了人影,柳兰烟在舍院里闲晃着正想待会到街上走走,突然老管家说门外来了一位拜访她的人,在这里谁会认识自己?她好奇的走出去一看,来人正是沈萧云 “他们说的访客就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还来做什么?嫌她不够烦吗? “长安城里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沈萧云有些自负道,但下一秒他便叹了一口气,“我们能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吗?” 看着他突然软化的态度,柳兰烟心里很不争气的妥协了,“那就进来吧,这是最好说话的地方。”她想想,还是算了吧,既然已经当不成恋人了,那么成为朋友也不错,毕竟在这个时代里,多个朋友总比孤身一人强,她认了。更何况只有他知道当日自己的初来之地是在哪个位置,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她可以跟他成为朋友的,她保证会做到。 老管家和看守的门童就远远的守在大门边,主子早就吩咐过要尽量配合这位姑娘的一切吩咐,所以他们很守规矩的不上前打扰。静等叫唤! 院子里,葡萄架下,两人在圆桌石椅上坐下。 “你,今后有何打算?”他花了两天的功夫仍是没法查探道那位神秘公子的来龙去脉,但是这样已经说明了一件事,就是那人身份非同小可。所以,他压下了心里一切顾及还是来到了这里。 “我?实不相瞒,我想回去了。”她等了他好多天,美名其曰是要他带她回原来的地方,其实私心里是自己的思念在作祟,她不愿意承认,比起现在的姑娘,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她们都市女人的性格。失去一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很快就会被替代,这个世界不会没有了谁就停止转动的。 “回去?你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他记得她说过她没有可回去的地方。 “当然是回家了。我又不是石头蹦出来的,自然有个家,我想回家,只是这个回家,需要沈兄帮忙才行。”她看着他,眼睛是始终没有眨过,如果那个可怕的地方真的就是她回家必经之路的话,那么这一眼或许就是永恒了,虽然他欺骗了她,虽然他左拥右抱,但是他还是一个很好,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她要把他的样子好好的放在心上,一辈子记住,永远记住。 “你决定要回去了?”沈萧云错愕的看着她,没有想过她真的会有离去的一天,他的心没来由的抽紧,这种感觉很陌生,他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里登时感觉到慌乱。 “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当然得赶紧溜啊,目前情形来看,只有回家最安全。”你会不舍得我走吗?你会吗?也许你此刻会,但是过后你便会将我置于脑后了,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别了!她只是过客而已。柳兰烟心里自嘲的想到。 “可你不是说过你老家无父无母,那你回去找谁投靠?”沈萧云不满的说道。 那是她当时瞎扯的啦,柳兰烟暗地里翻翻白眼,“一句话,你帮不帮。”简单的帮忙,他干嘛竟扯些有的没的,该不会,是在舍不得她吧?才这么想,柳兰烟就打断了自己花痴的想法,清醒清醒,现在已经不是做梦的地方了。 “我,,,,”沈萧云无话反驳,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让自己同意她走。“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带我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义庄?沈萧云立刻就觉得不妥,他以为她是要他联络船家或者马车之类的工具,没想到竟是去义庄?“那里是摆放死人的地方,你确定你的家是在义庄。” “你要嘛就带我去,要嘛就别管我。”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搪塞他,柳兰烟只好直接给他施加压力,其实她自己当时都觉得好笑,凭什么以为这样沈萧云就会听你的,再说你又不是他的谁,也太看重自己了吧。 沈萧云闻言,俊脸深沉,他抿紧唇瓣,不发一语的站了起来,眼神是那冰冷的杀气,看得柳兰烟毛骨悚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书上说的没错‘眼神的确可以杀人’因为她已经快要内伤了。 “义庄虽然就在临近,但是也要日落之前才能赶到,你要是执意要去的话,那么我们即刻就出发,那里入夜了会有野狼出没,走吧。”他突然开口说道。态度转变之快让柳兰烟一下子没法反应,只能跟在他身后快步离去。 这个男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yin晴不定,比女人翻脸还快。前半会才一脸不甘愿的样子,一下子就妥协了,真没劲。害她一点期待都没有,哎!柳兰烟,那你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啊?白痴。 跟在他身后,柳兰烟暗暗讥讽自己白痴,希望那个鬼地方真的能将她带回家去,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待在这个该死的朝代了,她需要工作,她需要网络啊! 烈日当空,两人在深山野林里一前一后的步行着,阳光透过繁茂的林荫照射到他们身边,这么好的环境,要是在大城市恐怕又是一个爬山的好去处吧?起初道路还比较平坦,但是越走越崎岖,跳过溪流石块,柳兰烟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她满脸通红的看着前头的沈萧云,“喂,我走不动了。到底还有多远啊!”该死的,他不会在耍她吧,这什么鬼地方。 “再翻过一座小山丘就到了。”沈萧云回头看着她,也看看日头的方向。“太阳估摸着就要下山了,我们要赶紧启程。” “还要翻啊?”这一路上她数不清自己到底翻过多少座山了,她泄气的躺在大石头上,“我不想走了。”她好累,走不动了。 “你这人,囔囔着要来的是你,这回不愿意走的还是你。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姑娘家的心思。”他失笑的摇头。 “女人的心思,你们是一辈子都不会懂得。”柳兰烟有些气氛的站起来,可能是因为被他的一番话扰乱了注意力,她一脚踏在青苔上,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半个身子栽倒了水里,好冷!深山溪流的寒度让她从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你还好吧?”沈萧云将她整个人抱到了石块上,“伤到了哪里?” “溪水,,好冷!”日已西斜,深山风冷水寒,她有些颤抖了。 “你这个笨蛋。”脱下外袍,沈萧云把她整个严严实实的包住,“还冷吗?你等着,我去生柴火。”他看看周围的环境,当下决定原地驻扎。这里是深山野陵,她一个姑娘家,如今又浑身湿透了,不好好保温处理,必定会留下病根。 “我,,我的脚,,好像拐到了。”柳兰烟拉住他的裤摆,不安的指指自己已经开始发疼的左脚。 “哪疼?这吗?”他当下捉住她的脚腕,扭扭捏捏。 “痛,,,”当他用力的时候,柳兰烟只觉得尖锐的疼痛。 “还好,没有脱臼,只是扭伤了筋骨,恐怕会肿上几天。你先呆在这里。”他立马起身,看看四周,几个纵越便消失在林子里。 “喂,你要去哪里?”柳兰烟看着四周突然变得无比寂静的环境,看着身边那急速的溪流,在这个深山野岭里,只有她独自一人,内心的恐惧不断升高,她从小就很害怕这样的情况,她不要一个人,“沈萧云,你在哪里?你不要丢下我一个,我会怕。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真的会怕啊!”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啦的一下子全涌了出来。那些被压抑许久的恐惧与惊慌,都跑出来大跳热舞了。“该死的,为什么把我送到这里,你到底要玩弄我道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啊!有本事你就别让我回去,有本事你就弄死我算啦。”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朝天大喊,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可是这一喊过后,她就后悔了。 就在她喊完后,林子里嘻嘻嘘嘘的传来一点声响,柳兰烟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林子深处渐渐清晰的东西,她承认,她是很敬佩它们的智慧,也为它们即将被灭绝感到悲哀,可是,她一点都不渴望与它们近距离亲密接触啊。 她就那么坐在大石块上,石化般盯着那头大野狼。 对,没错!大野狼。 该死的,她早知道自己的话这么灵验,早买六合彩不就得了,或许现在还能是一小富婆,也不至于乱落到置身狼腹的地步,狼是至高智商的动物,在未明确对手状态的情况下,它们绝不会轻举妄动,所以那头大野狼就在她不远处的地方深深凝视着柳兰烟,那种眼神绝对是在分析对手的战斗力。 柳兰烟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己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妄动,都会招来厄运。她只能一动不动瞪着那头狼,大气都不敢吭一下,心里拼命祈祷,某人能快点回来。她不想死啊,至少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一人一狼就这么对视了将近十秒钟。 估计是头饿狼,它泛出尖锐的牙齿,浑身毛僵硬的耸起,开始一步一步的朝猎物逼近。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蛋了。柳兰烟害怕的大叫“沈萧云,救命啊。” 这一声尖叫令那头野狼猛地跃起,即将吞噬猎物。 “啊!”闭上眼睛,不想看见自己即将被分尸的样子,等待着那死亡的来临。 “没事了。”平地一声雷,把她的恐惧剪掉了一半。柳兰烟睁开眼,一看那头野狼腹部插入了一把匕首,就倒在她旁边,她错愕的看着沈萧云,不敢置信自己竟有一次死里逃生。 283.第283章 :一条一条 耶律隆见小花又哭又笑,在自己怀中跺脚不已,忙将她轻轻按住,叹道:“罢,罢,我怕了你。都是为夫的错,我给娘子道歉了。你在这里吹了一夜的风,我好不容易将你的身子调养得好了些,却被你这样糟蹋,到时若是生得痛,可不许哭。” 小花扭过头去,一声也不言语。耶律隆微微一叹,将小花抱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了个严严实实,见小花仍拧着个头,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由笑道:“小娘子,你还在生气呢?我错也认了,歉也道了,你若还不解气,准你打我一下好了。” 小花冷冷哼了一声。耶律隆见她仍是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在一旁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宋人这次果然有诡计,我要去好好想一想…”一语未完,只见小花已经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叫道:“隆哥哥,宋人要干什么?” 耶律隆哈哈一笑,用力亲了小花的额头,说道:“我就知道娘子一定舍不得不原谅我。我去了一夜,当然不是白白去了。我不仅已经知道宋人要干什么,而且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你要不要听,要听,就要对夫君我笑一个。” 小花白了他一眼,恨道:“隆哥哥,你说不说?你若不说,我就再去洞口站一天,让你只能干着急,看你怎么办?” 耶律隆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赵德昌一共想了三个法子:一个法子比较笨,就是把终南山所有的山民全都抓了起来,一个个地详加询问。这个法子虽然费时费力,好在他们人多,也终于被他们得知了刘叔刘婶与我师门关系密切。只是我仔细打探了一下,那刘叔得知宋兵来围捕我们,当日便带着刘婶离了终南山,也不知道去往了何方。所以这条线索他们就算是断了。” 小花咦了一声,轻呼道:“隆哥哥,你说刘叔刘婶会不会已经遭了宋人的毒手?” 耶律隆笑道:“小花,你也这样想?!我担心赵德昌故布疑阵,有意让我以为他们断了线索,放松了警惕,便专门去探望了他一下。谁知他在帐中,着急地整夜连觉都没有好好睡,所以我知道他并没有骗我。” 小花眉宇低垂,轻轻叹了一声,耶律隆装作视而不见,笑道:“第二个法子比较聪明,他命人将附近所有采药的樵夫、猎手都叫了过来,将整个终南山的山头绘成了一幅大大的地图,一个人对着它看了大半个晚上。我见他已经将各个可能藏身的地方都用红笔圈了出来,其中就有我们这座山峰。” 小花吓了一条,忙紧紧拽了耶律隆的衣袖,惊呼道:“隆哥哥,他发现了吗?那我们该怎么办?” 耶律隆点头叹道:“小花,你说我们生个女孩好不好,嫁给他算了。他人品也还不错,头脑也还清醒,我们闺女嫁给他,就算大了几岁,念在他是一朝太子,也不算太委屈。省的他对你穷追不舍。我有这样一个对手,也的确麻烦的很。” 小花呆了一呆,转念一想,却是怒道:“隆哥哥,你又消遣我。你心底明明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给他?” 耶律隆哈哈一笑,仰天躺倒在小花的身侧,说道:“知夫莫如妻也。我们若有一个女儿,那才是世间的至宝,岂会白白便宜了他。如果不能强过我,我是断然不会许配于人。他虽有些小聪明,身体又弱,年岁也大,还是个**三千的皇上,我怎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受那份罪。说给你听,无非让你死心。谁叫你总是对他恋恋不忘,让我看着心里难受。” 小花哼了一声,说道:“隆哥哥,你这么得意,莫非你已经想到了法子让他找不到这里?” 耶律隆点了点头,笑道:“不错,终南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山洞,我回来的时候仔细找了找,也被我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里面虽然没有温泉,却也有一处天然的山泉,地方也宽敞干燥。我打算好好把那里收拾一下,装成有人居住过却刚走不久的样子,然后将他们引到那里去。让赵德昌以为我们已经离去,只能从终南山撤兵。” 小花点了点头,又问道:“隆哥哥,你说他有三个法子,还有一个是什么?” 耶律隆叹道:“还有一个却有些古怪,他让人找了数百只山鹰来,似乎想将它们全都放养在终南山中,这个我却想不到他究竟要用来做什么。” 小花仔细想了又想,说道:“隆哥哥,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想用来做什么,只是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干,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才好。” 耶律隆微微一笑,拉着小花睡到自己怀里。说道:“你说的不错,我先好好睡一觉,这几天再去宋营一趟。如果赵德昌还有诡计,我就索性绑了他,胁迫宋军退去。你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会伤了他。只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一定要带你离了宋境,回吐蕃好好养胎。” 小花一叹,见耶律隆将自己拥在怀中,闭着双眼已是睡着了。辗转反侧想了一会儿,却是怎么也睡不安稳,好不容易合了一对眼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见鬼子酆一身鲜血地站在床前,举着一把黑得发亮的枯枝,一下便刺进了耶律隆的胸膛。 小花吓得大叫一声,挺身坐了起来,只见一缕斜阳从洞顶轻轻洒落下来,原来已是黄昏。耶律隆早已起身,听见小花在房中大叫大嚷,赶忙从外面奔了进来,见小花傻傻坐在石床上,满头是汗,不由大急道:“小花,你怎么啦?” 小花大哭道:“隆哥哥,隆哥哥,鬼子酆,他…他拿着东西刺到你心里去了。你快给我看一看,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耶律隆听了,方才放下了心,忙笑道:“你这个小笨蛋,原来是做噩梦了。你看我好端端地,能有什么事。我忘了告诉你,我找了又找,却并没有在宋营发现鬼子酆的踪影。我听宋兵说,赵德昌也不喜欢他,给了一笔赏金,已经打发他走了。” 小花猛地摇了摇头,大叫道:“隆哥哥,他没有走,我知道他没有走,他一定还在这里,一定还在这里!” 耶律隆见小花全身哆嗦,冷汗不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叹道:“小花,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东躲西藏倒也罢了,还成天害你担惊受怕,你放心,我拼了性命,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小花听了,忽地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塞进了耶律隆的怀里,哽咽道:“隆哥哥,你不要管我,我不要你拼命,我要你好好活着。这枚簪子还是留在你身边的好。” 耶律隆默然无语,对着小花看了很久,方才说道:“小花,我有情殇剑在手里,鬼子酆伤不了我。这枚簪子你一定要好好收着。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无论发生了何事,我也不准你拿他的性命玩笑。” 小花满脸是泪,摇了摇头,咬牙道:“隆哥哥,你痴心妄想。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你必须活着,否则,我,我一定会死给你看!” 耶律隆听了,苦笑了一声,见小花力短气促,也不再多言,将她按倒在床上,取出怀里的银针来,轻轻扎在了她的几处穴道上,见她终于安静地睡了过去,在洞里想了又想,正准备出洞而去,忽见从对面山峰嗖地掠过两三只苍鹰来,围着洞口长声而啸,不停地打着旋子。 耶律隆吃了一惊,仔细望了片刻,忽然在地上顿足不已,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德昌,既然你一定要苦苦相逼,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耶律隆说完,手拿着情殇剑一跃而出,双足在山鹰羽翅上轻轻一点,便借力上了高空,身形一晃,早已消失不见了。 小花一觉醒来,见洞内黑漆漆一片,洞外却忽明忽暗,心中诧异不已,急急忙忙走到洞口,扶着岩石向外一望,远远便见到终南山的北边似乎正燃起了冲天的大火。那火焰将半边的天空都烧成了赤色,滚滚浓烟顺着大风飘散而来,一山的野兽都受了惊恐,猿蹄鹿鸣嘶叫不休。 小花见耶律隆分明不在洞中,不由手足无措起来,咬牙想了半日,将洞中的瓶瓶罐罐系了个大大的包裹,牢牢缚在了背上,攀着青藤向山顶爬去。只见她刚刚爬到一半,耶律隆便从天而降,一把抓起小花,将她带了上去。 耶律隆向北边望了一眼,见小花背着个包袱,点了点头,说道:“小花,我们现在马上走。今夜东北风起,我见宋人的粮草刚刚运到,便一把火全都烧了。如今风助火势,连宋军大营也受了波及。我们机不可失,得立刻动身。” 小花点了点头,正要和耶律隆下山而去,忽然想到一事,忙问道:“隆哥哥,你说宋军大营也被火烧了,不知道太子…赵德昌他可有事?” 耶律隆哼了一声,冷冷道“我理他有没有事。是他苦苦相逼,我又没有去找他!他放鹰入山,分明是想借山鹰高处筑巢的习性一窥山洞中的动静。若是有人在洞中,山鹰必将远远避开,他只要观察山鹰飞行的路径,就不必一个个山峰去找。哼,他果然聪明的紧,只是我也不笨。那粮草是天赐的干柴,更何况今晨跟斗云密布,显见东北风起,我不趁机烧他一烧,他还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他赵德昌一人。” 小花听了,哑然了半响,欲要再问,见耶律隆青着一张脸,只有把话儿吞回到肚子里。耶律隆揽着小花飞奔了一路,早从半山坡上绕到了宋军的身后。小花回头见到整整一个山头已被大火全部吞没了,熊熊大火中不时传来兵士的惨叫声,心下恻然,一双小手都在微微发抖。 耶律隆见了,轻轻一叹,捏了捏小花的手,说道:“小花,我知你不忍见这些。只是你想想你爹爹娘亲,想想皇上,想想你二姐姐,宋人与你有血海深仇,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是为了自保,你快休要伤心。” 小花点了点头,叹道:“隆哥哥,我没有伤心。我只是有些难受,世人偏爱这样杀来杀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都躲到这里来了,他们却还不肯放过我们。” 耶律隆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抱着小花飞身下到山脚,趁着宋营兵荒马乱,牵了匹马儿就走。两人策马狂奔了二三里路,忽见前方山路上大声呼喝着冲出来一队宋兵,个个灰头土脸,烟熏火燎,领头的却是宋将潘美。 耶律隆冷冷哼了一声,咬牙道:“赵德昌,你休想骗我。你明明刚从大火里冲了出来,怎能来得及排兵布阵?既然你一意寻死,我就成全了你。” 小花见耶律隆从马上一跃而起,挥起那柄情殇剑直向赵德昌而去,忙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大叫道:“隆哥哥,不可以。” 耶律隆吃了一惊,见宋军已经堵住了去路,忙勒住了马儿,只见那潘美身后奔出来一人,一脸的烟尘,身上的黄袍已经被火烧成了一条一条,却是对着自己大叫道:“耶律隆,你往哪里跑!” 耶律隆见是赵德昌,微微眯起一双眸子,对他怒目而视了半响,忽然大声喝道:“赵德昌,你以为就凭你,也可以挡住我的去路吗?” 赵德昌见小花依偎在耶律隆怀里,一双眼睛早就集了满满一眶泪水,听了耶律隆之言,圆睁着一对通红的眸子,瞪着他恨道:“耶律隆,你真是欺我太甚!你放火烧了粮草,我就知你今夜必走。粮草营帐你尽可以烧了,只是这十几万大军我都带了出来。我已命他们沿路设伏,就算你杀了我,也插翅难逃。” 284.第284章 :莫要忘记 耶律隆跌坐在马背上,双眼也是通红,瞪着小花,怀中的气息已是呼呼作响。小花含泪看了他一眼,忽然翻身下马,上前跪倒在地,对着赵德昌哽咽道:“太子殿下,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放我们走吧。是我对不起你!只是我心中只有一个隆哥哥,隆哥哥心里也只有一个我,请你成全我们吧。” 赵德昌听了,眼泪滚滚而下,一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襟,无言哽咽了半日,拼命将眼泪吞回到肚子里,方才大吼道:“爱妃,你莫要忘了,你是我赵德昌明媒正娶的妻室,你让我如何成全你们,如何成全你们!?为何他不肯成全我们?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逼你嫁给我,是你自愿嫁到宋庭,是皇伯父指婚于我,我可曾有半点强迫你?为什么他还要再回来,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我们才是命定的夫妻,我们才是!” 耶律隆策马上前,一把将小花拉了起来,指着赵德昌恨道:“好你个赵德昌,居然一派胡言!当日我往司徒府三媒六娉,泰山大人早将小花许配给我。若不是宋人兵临城下,以满城百姓的性命相威胁,她怎会含恨嫁给你?你将她困在王府,让她生不如死,你居然还说没有强迫她,真是厚颜无耻。” 小花见他二人怒目相对,四只眼睛都放佛要喷出火来,忙又跪倒在地,泣道:“太子殿下,小花的确有愧于你。只是我现在已经是隆哥哥的妻子,如果你一定不肯原谅,我宁愿死在你的面前,求你放过隆哥哥,放过隆哥哥吧。” 耶律隆与赵德昌听了,双双大吼了一声。耶律隆大喝道:“小花,你疯了吗。只要我杀了他,宋兵便会群龙无首,就算真有十万大军又如何,我一样可以带着你安全离了这里。”赵德昌却是在马背上扯着头发大叫道:“谁说你是他的妻子,谁说的?!天底下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耶律隆,你以为胁迫了我的爱妃,你就能做了她的夫君,你真是痴心妄想!她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小花只觉一颗心快要被两只手拧断了,哀哀而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忽听身后马蹄滚滚,似乎是十几万宋军终于追了上来。 赵德昌面色一喜。耶律隆见了,再不迟疑,忽然从小花身旁一跃而起,一把便将赵德昌从栖雪背上拽了下来,情殇剑已是牢牢抵在了他的脖颈间。潘美大叫一声,正要策马冲上前来,只听耶律隆大声喝道:“谁敢上前,我便杀了他。如果你们还想他活命,即刻让出一条道来,喝令宋兵不许来追,否则我就将你们太子的人头挂在渭州的城墙上。” 宋兵见赵德昌在耶律隆的手里,情不自禁便往后退了一退。潘美咬了咬牙,正要命令宋兵让开一条道来,只见赵德昌在耶律隆臂下大叫大嚷道:“潘将军听令,我命你率宋兵十万,无论生死,定要拿下耶律隆,否则军法从事。我乃大宋当朝太子,宁愿一死,也绝不会受人胁迫。耶律隆,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耶律隆听了,大吼一声,忽然携着赵德昌跃上栖雪的马背,怒道:“赵德昌,我若不是看在小花的份上,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管你什么狗屁太子,我耶律隆今日定要将你胁迫了去,你又能奈我何?” 赵德昌伏在栖雪背上,双目通红,死命咬着嘴唇,唇角都已滴出血,方才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耶律隆见了,也不由微微佩服他的硬气,心内一叹,一只手抓住栖雪的缰绳,眼中精光一扫,那宋兵已是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耶律隆见潘美在马上垂头丧气,也是让在了一旁,方才回头对小花示意道:“小花,你走在前面。” 小花听了,擦了脸上的泪水,跃上马背,从宋兵中快速而过,马不停蹄向前方奔了出去。耶律隆正要从后面追上,栖雪在身下猛地一窜而起,四条腿儿前踢后仰,耶律隆一个不妨,差点便被它掀了下去。 宋兵见了,正想趁机拥到身前,将赵德昌救了回来,不料耶律隆双腿一夹,栖雪已是痛得连声嘶叫,在原地来回转着圈子。宋兵们见无机可乘,只得退回到一旁。谁知栖雪虽然吃痛不已,却也硬气得很,任耶律隆如何鞭策,一步也不肯向前而去。 耶律隆摇了摇头,飞身而起,一脚便把潘美踢下马背,抢了他的马儿,正要带着赵德昌去追小花,忽见前面山道旁的密林中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口中尖声厉叫,竟直向小花扑了过去。 耶律隆见那身影分明只有一腿一臂,正是数月不见的鬼子酆,不由惊得是魂飞魄散,忙撇了赵德昌,身形向前一跃而出,大叫一声:“小花!”又见自己已是来不及挡在小花身前,情殇剑用力一掷,从鬼子酆后背一贯而入,将他钉在了地上。 鬼子酆不过离了小花半个马背的距离,见情殇剑透胸而出,凄厉一叫,不等耶律隆奔到身前,已是将自己的两颗眼珠血淋淋地挖了出来,用力向小花后背扔了过去,大叫道:“耶律隆,周小花,老子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耶律隆见了,身形仿若闪电一般,只是仍然慢了一步,那两颗血色的眼球重重击打在小花的后背上,突然便化作了一股黑色的烟尘,嗖地一声,从她脑后没入体内,消失不见了。耶律隆见小花听见自己的呼唤,回头向自己望来,身子却是猛地往前一倒,从马背上载了下去,心头只差要滴出了血,赶忙将她紧紧接住,伏地一滚,已是抱着小花闪到了路旁。 小花一张小脸早已变作了乌黑色,耶律隆见那股黑色瞬间便已从她脖颈间向下扩散而去,想也不想,一把抓过小花发髻间的那枚翡翠簪子,用力刺在了她的风池穴上,一股黑色的浓血便顺着那根簪子滴落了下来。 只见那簪子被黑血所污,忽然便在穴位上抖个不停,似乎是想拼命挣脱而出一般。耶律隆见了,忙用手紧紧握住那枚簪子上,凝神聚气,内力便源源不绝注入到那枚簪子的身上。 两股力道便在那簪子上互相抗衡,只见那簪子越抖越厉害,一声清脆的噼啪声过后,一股似红非红,似绿非绿的的光圈便从那簪头悄悄扩散出来,一点点地覆盖在小花的全身上下,将她脸上的那股黑色也逼了出去。只是那黑色离了小花的身躯,突然便化作了一圈黑色的烟尘,紧紧将小花和那红绿色的光晕包裹了起来。 赵德昌也已带着宋兵追了上来,见鬼子酆倒地而死,小花昏迷不醒,耶律隆一头大汗,失魂落魄地望着小花,大叫一声“爱妃”,从马上滚了下来,刚想上前将小花扶起,耶律隆手臂一挡,已是将他推了一个筋斗。 宋兵见了,赶紧手拿着刀枪将耶律隆紧紧围在了中心,耶律隆仿若视而不见,一对眸子狠狠盯着赵德昌,忽然大叫道:“你如意了!你终于如意了吗?只是为了你一厢情愿的欢喜,你便要害她一辈子,便要害死了她!” 赵德昌愣愣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鬼子酆的尸体,又看了看小花,忽然全身抖个不停,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喃喃道:“不,不会的。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耶律隆见赵德昌泪流满面,挣扎着爬向小花,忽然站起身来,一脚又将他踢了个筋斗,恨道:“你不许碰她。你现在碰了她,她就必死无疑。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丝悔意,就替我好好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接近她。我要马上去为她找解药。等到那枚簪子的灵性被怨灵啃食殆尽,她就只能成为一股冤魂。你听明白了没有!?” 赵德昌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见到那火堆和铜炉都已经准备好了,方才冷冷说道:“耶律隆,只要你能救得了爱妃,此次我便饶你不死。只是你必须远远离了这里,终身也不许踏宋境一步。” 赵德昌听了,面无表情地对潘美点了点头,潘美见了,赶紧准备去了。只见耶律隆拿出腰间的情殇剑来,将锋芒草的花叶一段段地切掉,然后又用刀柄将根茎中的汁水挤了出来,一遍遍地反复涂抹在情殇剑的刀锋上。 赵德昌听了,伏地痛哭了一会,又望了小花一眼,方才立起身,对身后的宋兵大叫道:“来人,传令下去,宋兵即刻在山坡两侧扎营。百米之内不允许任何人近前,违令者斩。将那巫人的尸体拖了下去,给我一刀一刀剐了,挫骨扬灰!” 耶律隆听了,跺了跺脚,飞身而起,恍若一只苍鹰展翅,从几万名宋军的头顶一跃而过,已是直往终南山西面而去。赵德昌呆呆守在小花身旁,望着昏迷不醒的小花,一双眼睛眨也不眨,放佛只要一闭上,便再也见不到她了一般。 潘美在一旁调兵遣将,忙忙清点折损,忙碌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跪倒在赵德昌的身后,大声恨道:“启禀太子殿下,我军伤亡惨重,已有数千名兵士惨死在大火之中,粮草也被焚烧一空,还请太子殿下下令,末将即刻便带人去拿下耶律隆的首级,为阵亡将士们报仇。” 赵德昌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潘美见他痴痴望着小花,对一切不理不问,忽然大喝道:“太子殿下,你休怪末将斗胆直言。我大宋为了周氏,这几个月来已是折腾得天翻地覆。如今辽人在边境虎视眈眈,如果太子殿下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误了家国天下,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列祖列宗。更何况周氏丧德败行,竟与他人私奔苟合。太子殿下如果还要将她留在身边,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赵德昌一声也不言语,潘美见他仍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叫道:“太子殿下,末将拼了一死,也要保全了太子的颜面,为大宋除了着祸国的妖孽。”说完,一把拨出自己的佩剑来,就要向小花劈了下去。 赵德昌立起身来,挡在小花身前,头也不回,冷冷说道:“潘将军,请你住手。如果你一定要杀了爱妃,便连我也一起杀了吧。我本来就不想做什么太子,如果你认为我日后定不过只是个昏君,便去奏明圣上,让他废了我太子之位。爱妃生是我的妻,死也是我的妻,莫非连你也认为我不配做她的夫君?” 潘美见赵德昌眉宇凛然,一对眸子波澜不兴,分明不似平时柔和亲切,冷冷自有一股皇者的森然之气,让人琢磨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心里没来由地一慌,赶紧伏地拜道:“末将不敢。请太子殿下恕罪。” 赵德昌低垂着眸子一言不发,潘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轻轻打了个寒噤,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末将听凭调遣,请太子示下。” 赵德昌轻轻挥了挥手,叹道:“潘将军,你妹妹在太子府,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不过本王的家务事,日后便是父皇,也休想置喙。你们莫要忘了,我也是我父皇的儿子!若有人敢欺负本王人微言轻,潘将军,你跟随我多年,便是你尽忠于我,效忠于朝廷的时候。” 潘美忙道:“末将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赵德昌微微点了点头。潘美见他又已是轻轻坐在了小花的身旁,伏地行了一礼,正准备悄悄退了下去,忽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晃过身前,耶律隆已是去而复返。 赵德昌与耶律隆四目相对,各自默默对望了一会儿,才见耶律隆俯身半跪在小花身前,仔细看了看小花的面色,又从怀里取出一大摞蓝色的锋芒草来,头也不抬地说道:“赵德昌,我需要煎药的铜炉,用金粉活了驴血涂在上面,干了之后用糯米水再涂一遍,反反复复各要抹上九层。还有,让人马上将火堆架了起来,烧得越旺越好。” 285.第285章 :出不去了 耶律隆睬也不睬他,从兵士手中接过铜炉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方才将锋芒草的花叶全部放了进去,情殇剑轻轻一划,已是隔开了自己的手腕,将那奔涌而出的鲜血满满接了一炉,放在了火堆上。 耶律隆扯了一条衣襟,随意裹了裹自己的伤口,坐在火堆旁,默默守了起来。那熊熊的大火足足燃了二三个时辰,才隐约听到了铜炉里面轻轻传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耶律隆等了又等,见又过了四五个时辰,那铜炉之中的鲜血仍只是微微冒出些白烟来,丝毫也不见煮沸的痕迹,不由着急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围着火堆不停地跺脚。 赵德昌见了,也是暗暗纳罕,忽地抬眼见到小花身上那根翡翠簪子已有一半变成了无色透明的石头,那红绿色的光圈也是被黑尘向里紧紧压了半圈,大惊失色,赶紧转头吩咐道:“来人,把火烧旺一点,再旺一点。” 左右的侍卫们听了,赶紧又捡了些大的干柴来,添了进去。飞卷的火焰将耶律隆和赵德昌的身上都烤出了两三层汗水,才见那铜炉中的血水轻轻汩上了几个小小的气泡。耶律隆见那黑尘只差一两寸便又要附着在小花的身上,牙关都要咬出了血来,忽然心神一动,赶紧盘膝坐在火边,吐气运功,用自己的内力将那熊熊的火焰击打向半空,竟是上上下下,从四面八方炙烤起那铜炉来。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耶律隆见那血水终于在铜炉里沸腾了起来,心中大喜过望,半点也不敢懈怠,无尽内力滚滚而出,将那大火催热得放佛是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一般,四周的空气炙热无比,连山道两侧参天的树木,叶子也一片片掉了下来。 赵德昌坐在一旁,放佛被抛下了水池,全身汗水淋淋,侍卫们见他似乎要晕了过去,赶紧上前将他远远地扶到了一旁。只见那铜炉在火中烤了一会儿,忽地发出一声钝响,放佛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那高温,在空中炸裂开来,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小珠子扑地一声飞了出去,耶律隆身形一跃,便将它牢牢接到了手中。 耶律隆赶紧回头,见小花身上的那枚簪子只有簪尖微微还有些绿色,那红绿色的光晕已是若有若无,忙用情殇剑轻轻挑开小花的手腕,将那枚蓝色的珠子放了上去。只见那蓝色的珠子甫一入血,瞬间便融了个干干净净。 便在一刹那,一股蓝蓝的幽光从小花身上一透而出,无数淡淡的光柱将那圈黑尘骤然击打得粉碎,四分五裂地弥漫在空气中。耶律隆大喜过望,刚想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忽听空气中传来一男一女尖利地嘶叫声,那声音在山谷中远远传了出去,放佛厉鬼索命一般,竟好似无所不在,十万宋军个个听得是浑身毛骨悚然。 赵德昌见了,踉跄了几步,奔到小花身侧,跌倒在一旁,大叫道:“五鬼之身,五鬼之毒!爱妃,爱妃!” 耶律隆心中一紧,见那黑尘始终不肯散去,狠狠瞪了一眼赵德昌,咬牙切齿道:“都是你做的好事,若是小花有何事,我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赵德昌摇了摇头,已是泪如雨下,用双手死命地捶打着地面,哽咽道:“没用的,没用的,五鬼之毒不可解。凡人要练就五鬼之身,必须是六个巫力相当之人互相以巫力相搏,只有一个人将其他的人统统杀死,将他们的魂魄束缚在自己的七窍之中,方才能够成功。有五鬼之身的人只要不是立刻就死,便能以魂换命;而五鬼之毒更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巫毒之术,爱妃一人身上便中了两鬼之毒,神仙也救不了她,也救不了她了…” 耶律隆见赵德昌捶胸顿足,抱着头痛哭,怒道:“这还用你说吗?!只是我就不信天下有不可解的毒,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小花死。你若解不了,就滚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嚎得像杀猪一样!她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肉,我不仅要救了她,还要救了我们的孩子!” 赵德昌听了,全身抖了一抖,抬起头来,一双泪眼呆呆地看着耶律隆,半响也说不出话来。耶律隆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见那蓝色的幽光已是渐渐黯淡了下去,空气中的黑尘似乎又再重新聚合起来,将唇轻轻贴在小花冰凉的脸颊上,泪水滚落在她的唇边,低低泣道:“小花,你真的这么狠心,真的忍心又要离我而去了吗?你忘啦,你答应了我,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死?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它既然生了我,又为我生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们永不分离?我好恨,我好恨,我恨自己每次都没有办法保护你。到底谁能告诉我,究竟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怎么做才能救你?” 耶律隆紧紧搂着小花的身子,一颗头抵在她的胸间,泪水早将她的胸襟湿透,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声声哽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只见他埋首痛哭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对赵德昌大声说道:“赵德昌,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可以救小花,无论行不行,我也要试一试。只是你要答应我,如果小花真的能活下来,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你若敢伤了她的心,我便在地府等着你,就算你是什么狗屁的天子,我也要把你拉下十八层地狱,陪着你一起受苦。” 赵德昌愣了一愣,只见耶律隆还没有说完,便拿起情殇剑来,在自己和小花的两个手掌处都轻轻割了一道血口,又扶着小花坐了起来,自己盘膝运气,将小花的手与自己的手牢牢地抵在了一起。 半柱香不到,小花的脸色渐渐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耶律隆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黑,越来越沉。赵德昌见耶律隆手背上的血管高高凸了起来,右手的血液放佛在奔涌而出,滚滚注入了小花的体内,左手的血管中却不停地在吸纳小花体内的鲜血,大惊道:“耶律隆,你在做什么?莫非你再以血换血?你快住手,若是你不成功,你和爱妃都要死,你快住手。” 耶律隆听而不闻。赵德昌见了,在一旁束手无策,正焦急地在二人身旁来回打着转,忽见耶律隆头角一歪,双臂无力地低垂了下来,已是晕死了过去。赵德昌见小花也是向后一倒,赶忙在身后将她扶住。 小花嘤咛一声,已是幽然醒了过来,见是赵德昌扶住了自己,身子猛地一抖,一双大眼慌慌张张地四处搜寻了一番,方才看到了倒卧在一旁的耶律隆,忙一把推开赵德昌,将耶律隆从地上扶了起来,哭叫道:“隆哥哥,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快醒醒。” 耶律隆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断断续续地说道:“小花,真好,我终于救了你。你答应我,不,不要做傻事。你的体内有我的血,只要你活着,我就永远不会死,你懂吗?” 小花大惊,伸出自己的双手,见自己的掌心之中各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不由大叫道:“隆哥哥,你为我换了血。为什么?为什么?难怪你不肯告诉我,不肯告诉我!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我不要你的血,不要!” 耶律隆双眼一闭,任小花左摇右晃,在自己身旁哭天抢地,也不曾再醒过来。赵德昌见那空气中的黑尘已经在耶律隆的身前聚合成了一圈,忙上前抓住小花的胳膊,叫道:“爱妃,耶律大侠是为了救你。你快离开他身边,五鬼之毒凌厉无比,小心它又伤了你。” 小花死命摇了摇头,见赵德昌不由分说,生拉硬拽想让自己离了耶律隆身旁,忽然张开一张小嘴,狠命在他手上咬了下去。赵德昌痛的大叫一声。一缕鲜血从他手背上滴落了下来,却仍然不肯松手,周围的侍卫们见了,赶紧从赵德昌身后冲了上来。 小花见情殇剑就在耶律隆的手边,赶忙抢到手里,奋起全力将赵德昌推到一旁,站起身来,挥舞着情殇剑,对着赵德昌和宋兵们大叫道:“你们谁都不许过来,谁都不许过来。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是你们害死了隆哥哥,我要杀了你们,为隆哥哥报仇!” 赵德昌见小花身形踉跄,一个重心不稳,已是举着剑跌倒在耶律隆的身旁,心中大急,又不敢令兵士上前,只有在一旁大哭着劝慰道:“爱妃,爱妃,我知你现在心中难受,只是若不是耶律大侠和你以血换血,就无法解了你的五鬼之毒。你放心,我已经将那巫人挫骨扬灰。你若还不解气,我便让人带兵杀到苗疆去,将那些祸害百姓的巫人统统抓了起来,凌迟处死。” 小花听了,只是嘿嘿冷笑,爬到耶律隆的身边,见耶律隆紧闭着双眼,那黑尘已是缓缓从他皮肤上渗透了下去,仰天哀嚎了一声:“隆哥哥,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要你的血,我还给你,我都还给你。”说完,一剑便割开了自己左手的手腕,只见那血脉中一股热血喷涌而出,当头洒落了耶律隆一脸。 赵德昌见小花举着剑还要往自己身上四处乱割,吓得是魂飞魄散,飞扑上去,也不管那情殇剑在自己的身上也是割开了几道长长的血口,紧紧将小花的胳膊按在地上,哭叫道:“爱妃,爱妃。耶律大侠为救你而死,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他!你快休要如此,休要如此!“ 小花死命在地上扭来扭去,见自己无法挣脱,一双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德昌,忿恨地都快要瞪了出来,忽听空气里穿来嘶嘶的轻响,仿佛金戈交鸣一般,又仿佛情人间呢喃私语,心神一顿,呆了一呆,方才挣扎着哭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是情殇剑,情殇剑可以救隆哥哥。” 赵德昌迷惑不解,见小花又快要从自己臂中挣脱而出,忙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情殇剑,急急从地上爬了起来,后退了几步,方才摆手说道:“爱妃,你莫要任性。耶律大侠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再伤心了。” 小花一跃而起,见赵德昌转身想将情殇剑交给一旁的兵士,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好,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对着他不停叩首道:“太子爷,太子爷,我求求你,把剑还给我。那把剑可以救隆哥哥。我求你把剑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我也答应。我求你把剑还给我,就算你让我一辈子也不见隆哥哥,我也答应你…” 赵德昌听了,愣了一愣,举着手里的情殇剑看了一看,见并未有何异常,不由深深纳罕,又见小花的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淋,忙说道:“爱妃,你若要这把剑,我给你就是了。只是你绝对不能用它伤了自己。你若不答应我,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给你。” 小花点头不迭。赵德昌见了,微微一叹,正要把情殇剑递到小花的手里,忽见耶律隆在地上大叫了一声,突然一跃三尺高,却又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小花回头见耶律隆在地上痛苦地不停扭曲着身子,赶紧跑到他身旁。只见一颗黑色的小球在耶律隆的眉心中左突右冲,好似拼命想钻了出来。小花大吃一惊,刚想蹲下去细看,忽听情殇剑一声厉响,从赵德昌手里飞脱而出,一剑便已划破耶律隆的额头,将那颗黑色的珠子一挑而出,牢牢钉在了一颗大树上。那珠子刚刚没入树身,便听轰的一声,将那大树化作一堆枯尘,呼啦啦在山坡上散了一地。 四周的宋兵们见了,都不由目瞪口呆。小花见耶律隆脸上的黑色尽去,已是慢悠悠地在自己怀里睁开了眼睛,大喜过望,连声呼道:“隆哥哥,你没有死。太好了,你没有死!你快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耶律隆咬了咬牙,勉力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放到眼前看了看,见满手是血,喘息了半天,方才说道:“小花,还…还有一颗。它在我体内,出不去了。” 286.第286章 :做不长久 小花大哭道:“隆哥哥,你说什么?什么还有一颗,什么出不去呢?你快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救你,怎么才能救你?” 耶律隆挣扎了半响,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赵德昌见耶律隆醒来,一直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见小花着急得都快要吐血了,方才苦笑道:“原来如此!他与你换血,将那两鬼引入了自己的体内,想用自己的内力逼出他们的原形。只是此举根本就是九死一生。耶律隆,没想到你现在的功力竟然还高过了太傅。” 耶律隆微微摇了摇头,低低道:“血,血…” 赵德昌听了,低头想了一想,点头道:“我明白了,想必这巫毒本是依附血脉运行。推宫换血,乃是倒行逆施,便能让巫毒受困于血脉。你体内如今是爱妃的血,她血中本来就含有解药,巫毒受制不过,就想脱身而出。这本也是两败俱伤的法子,只是倒让这柄剑给化解掉了。” 小花愣在了地上,琢磨了片刻,大叫道:“原来情殇剑并不能用来解巫毒。是血,是血!我的血将一部分巫毒逼了出来;隆哥哥的血洒在了他的脸上,沿着七窍而入,只怕却会让另外一部分巫毒随血入心。隆哥哥,原来是我,又是我害了你。” 赵德昌见小花又哭又笑,状如疯傻,忙说道:“爱妃,你休要自责。你割破自己的手腕,将他的血又洒在他脸上,只怕正是此举救了他。鬼毒在体内待不住,便会破脑而出,他必死无疑。你用他的血封住了七窍,鬼毒进退两难。那厉害的一鬼想借眉心藏窍而出,却被那剑识破,将它毁了去。那较弱的一鬼不敢两败俱伤,只有隐入体内。想那鬼毒本也在那巫人的体内,只要能想个法子镇住它,耶律…耶律隆便不会死。” 小花听了,呆了呆,低头仔仔细细又想了想,忽然轻轻将耶律隆放在了地上,自己走到赵德昌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伏地哀求道:“太子殿下,小花自知罪孽深重,本没有面目求你。只是我一定要救隆哥哥,一定要救隆哥哥。只要太子肯救他,小花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太子,要杀要剐,还是要将我锁在冷宫里一辈子,小花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赵德昌见了,赶紧将小花扶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又回头看了一眼倒卧在地上的耶律隆,沉吟了良久方才说道:“爱妃。这次也不能都怪爱妃。我明明答应了你绝不会再娶,却言而无信,难怪你会伤心。我虽然可以救他的性命,只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许见他。” 小花一脸的泪水,与额头的鲜血混在了一处,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了下来,用力点了点头,却是哽咽难语,抽泣了半响,才能嘶哑着声音说道:“太子…太子殿下,小花答应你,小花什么都答应你。你快救救隆哥哥。终南山谷里有一块万年的陨铁,我以前听我师父说那也是个宝贝,只是它大如岩石,我一个人也搬不动它。请太子殿下赶紧下令让兵士们把它挖了出来,我要用它来镇住隆哥哥体内的巫毒。” 赵德昌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下去。小花见了,方才摇摇晃晃走到耶律隆的身旁,又见自己身上原本背敷着的包裹散落在了路旁,赶忙将它扯到自己的怀里,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翻翻捡捡了好一会儿,才将其中两个小瓷瓶里的药丸全都喂进了耶律隆的嘴里。 耶律隆脸色比蜡还白,眼睛半开半闭,口鼻中一缕气息虽然时断时续,却是连动也无法一动。小花在他身旁整整守了一夜,方才见到那些宋兵回来复道:“启禀太子殿下,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块陨铁,也把它从地里挖了出来,只是它的体积实在太大,若要运到这里来,恐怕至少也还需要三天三夜。” 小花听了,赶紧冲到赵德昌身前,急道:“太子,隆哥哥一刻也不能再等。请太子殿下给我一辆马车,我要带隆哥哥去那儿。还要请太子下令让兵士们立刻在陨铁旁边燃起大火,我要锻造那块石头。” 赵德昌只得命人一一照做,自己却是和小花坐在了一处,护着耶律隆一路往山谷而去。十万宋兵在谷中忙了整整一日,不知砍倒了几百株参天的大树,滚滚大火将谷中的溪流都烤干了,方才见那大如小山峰的一块陨铁慢慢熔化剥落,露出里面小如鹅卵石的一块陨心来。赵德昌见了,赶紧命人将那陨心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交到小花手里,笑道:“爱妃,给,这应该就是你要的东西。” 小花赶忙接了过来,见耶律隆已是气若游丝,解开他的衣裳,用情殇剑在耶律隆的心间割了一道血口,将那陨心放在了上面。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只见耶律隆全身的血管好似骤然一畅,鲜血在体内汩汩奔流了几周,那血色便一点点在他肌肤上显现了出来。 小花大喜过望,正要轻轻在耶律隆耳旁呼唤他,耶律隆已是挺身坐起,盘膝扺掌,自己运气功来,又过了一个时辰,便见他忽地大喝一声,双手向上一举,将车顶震了个粉碎。 耶律隆从马车里一跃而出,身形还未落地,便一把握住心间的石头,将它捏成了粉末,又将它压在掌心,让那些粉末顺着手上的伤口溶进了血液里。 小花见耶律隆站在车旁,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欣喜若狂的看着自己,大叫一声“隆哥哥”,刚想从马车上跳下,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却不妨赵德昌在身后早已拉住了她的手臂,低声道:“爱妃,莫要忘了你已经答应了我。” 小花一呆,回过头去,一双大眼望着赵德昌深不见底的眸子,整个人都在发抖,又回头看了一眼耶律隆,那泪水忽然止也止不住,早已经又淌了满脸。 耶律隆见赵德昌拦住了小花,眉毛一挑,正要上前,只听赵德昌冷冷说道:“耶律隆,本王今日救你,都是看在爱妃的份上。希望你好自为之,再也不要来骚扰我们。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看着爱妃,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她。爱妃既是我的结发之妻,她肚子里的便是我的骨肉,也不劳你费神了。” 耶律隆见小花低着头,在赵德昌怀里一动不动,咬了咬牙,说道:“赵德昌,我耶律隆多谢你今日救命之恩,日后定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是小花与我已有夫妻之实,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我已将五鬼之毒镇在了心头,功力有增无减。你今日若一意为难我们,就休怪我恩将仇报,翻脸无情。” 赵德昌听了,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耶律隆,本王才不稀罕你报恩。我恨你入骨,若不是爱妃出言相求,你便是死一万次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我知你武功盖世,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今日休想带爱妃离开这里。” 耶律隆大喝一声,身形一起,仿若一道闪电一般,已是将小花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赵德昌见了,红着双眼狠狠瞪了他片刻,忽地大叫道:“弓箭手,弓箭手待命。” 只见那宋军漫山遍野,听到赵德昌下令,从各个山头挺身而起,弯弓搭箭,已是牢牢对准了地上的两人。 耶律隆缓缓扫了一圈,冷冷一哼,低下头去,在小花耳旁轻声说道:“小花,你一会牢牢抓住我的腰,我带你冲出去。” 小花放佛一尊木偶一样,连眼珠子也不曾动一动,耶律隆见了,微微有些诧异,正要再说话,却见小花一步一步从自己怀里走了出去,喃喃道:“再也不见你,再也不见你,我再也不能见你,岂非生不如死。” 耶律隆大惊,忙上前拽住小花的手,急道:“小花,我不管你答应了他什么,你若要我再也不能见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又何必救我。” 小花凄凉一笑,轻轻挣脱了耶律隆的手,一个人走到马车旁,跪下说道:“太子殿下,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你既然再也不准我见隆哥哥,我就把我的一双眼睛给你,我把我的眼睛给你。” 赵德昌和耶律隆听了,双双大惊失色。只见小花说完,已是举起一双手,狠狠向自己的眼眶中挖了下去。赵德昌刚要扑过去拦住她,耶律隆在小花身后已是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声道:“小花,小花,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小花哑然一笑,哽咽道:“隆哥哥,我欠太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答应了他,只要他能救你,我就再也不见你。可是如果我再也不能见到你,再也不能靠在你的怀里,听见你的声音,闻到你的气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把眼睛给他,我就不欠他,不欠他了。” 耶律隆紧紧抱着小花,摇头泣道:“小花,你不欠他,是我欠了他。他若要我的命,我给他就是了。他若要我的眼睛,我也都给他。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生死又有什么所谓。” 赵德昌见他二人在自己身前抱头痛哭,身子一软,已是瘫倒在了车里,一双无神的眸子茫然望着小花看了半响,忽然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起来。小花和耶律隆见了,抬起两对泪眼,看着他也是呆呆出神。 赵德昌整整笑了半个时辰,方才咬牙从车里站了起来,掏出怀里一块雪白的锦帕来,狠命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血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休”字,写完便将锦帕远远地扔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大叫道:“走,走,你们给我走。趁我还没有后悔,趁我没有后悔,你们赶紧给我走,给我走!” 小花见了那个血写的“休”字,整个人便傻在了地上。耶律隆正要带着小花离去,想了一想,转过身来,却是拱手对赵德昌行了一礼,见他扶着马车不停地打着哆嗦,心内深深一叹,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小花微微挣出了耶律隆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倒在赵德昌身前,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太子殿下大恩大德,周小花今生没齿难忘。太子殿下日后定会不负皇祖母所望,必是一代明主圣君。日后太子若有差遣,罪妇肝脑涂地,但无不从。” 赵德昌听了,只是嘿嘿苦笑,泪水放佛断线的珠子一样,怎么流也流不干净。耶律隆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带着她飞身而起,还没有转过山坡,便听身后一语凄然的哀泣远远从山谷传来,声声切切“爱妃,爱妃…”那终南山已被几场大火烧得是面目全非,这一缕悲声越传越远,也不知道哪里是个尽头。 耶律隆抱着小花在林间穿行,一口气奔出了好远,方才渐渐止了身形,见小花在自己怀里泪流满面,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叹道:“小花,天意如此,你不要再伤心了。你我既然欠他的,以后有机会还他就是了。你有孕在身,最忌大喜大悲,我们既然已经出了终南山,还是立刻回吐蕃去吧。” 小花长长一叹,哽咽道:“隆哥哥,要是我当年没有偷溜出府,就不会在夫子家中见到小王爷。若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又怎会为我伤心如此。既然我和他无情无缘,又何必还要相识相逢?为什么上天就是要让这一切阴差阳错,让他白白去承受了这么多的心酸苦痛。” 耶律隆摇了摇头,叹道:“小花,你若是从来没有偷溜出府,又怎么会在宜安城遇见我;又怎么会被师叔带上终南,重与我相逢在昆仑山上。便是上苍造化弄人,却终不曾辜负了我们。赵德昌虽然对你情真意切,但是他的心中还有大宋的江山社稷,你今日离开他,便当成全他做一个好皇帝吧。” 287.第287章 :点了点砂 耶律隆轻轻一叹,默默想了一会儿,说道:“只可惜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父皇何尝不想做一个好皇上,只是他心有所爱,身不由己,却是家国两误。唉,从古至今,明君少之又少,个个都说是昏君误国,又有几人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一想。” 小花微微叹道:“隆哥哥,你为了我,皇上也没得做,你真的不后悔吗?” 耶律隆一笑,摇头道:“小花,连你都看得明白,难道我还看不透吗。天下随他们去争。我和你一生随心所欲,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只怕他们做了一世的孤家寡人,最后反而羡慕我不得了。” 小花听了,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笑意,与耶律隆手牵着手儿离了终南山,一路往西而去。耶律隆见自己与小花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便寻了一处偏僻的村庄,借住在一个农户家中整整一月,每日为小花换药熬汤,直到小花身上的伤全都好了,脸色重又红润了起来,方才买了一辆马车,重新上路。 又走了两月,便到了渭州。耶律隆见即将便要出关而去,心内大喜,将小花扶进车里,快马加鞭直奔关口,不料刚到城墙下,便见宋兵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正对着过往的商贾一一盘查详问。 耶律隆低头想了一想,回头对车里的小花说道:“小花,宋军不知何故封关,我们不宜硬闯。你身子一日重过一日,又奔波了好几个月,我们不如先在渭州城休息一两日,可好?” 小花掀起车帘看了看,答道:“隆哥哥,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只是我也没什么事。除了爱犯困,便是肚子里的这个老爱动来动去。他这么调皮捣蛋,莫非是个男孩子?他若以后能像你一般,我倒是欢喜的很。” 耶律隆呵呵一笑,掉转车头向城中而去,说道:“小花,你真偏心。我却愿意要个女儿。像你一般美丽,和我一样聪明,天下英雄个个拜倒在她裙下,让我这个做岳丈大人的一言九鼎,威风得不得了。” 小花哼了一声,还未答言,忽见半空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唰的一声挡在车前,拦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耶律隆吃了一惊,勒了马儿,轻呼道:“师姐,原来你还在这里等我们?” 小花淬不及防,身子向前一掼,脑袋便磕在了车壁上。耶律隆听见了,赶忙回身将她扶了起来,替她揉了揉额角。香儿跃进车里,见小花挺着个大肚子,微微愣了一愣,方才低声道:“隆儿,小花,你二人怎敢这样大摇大摆进了渭州城,你知不知道宋人正在四处通缉你们。” 小花吃了一惊,忙问道:“香儿师姐,宋人为何还要通缉我们?太子已经将我休了,我如今再不是什么太子妃,难道他们还没有放过我们?” 香儿摇头道:“小花,数月前我便听说赵德昌在终南山大闹了一场。我担心你们有事,正要赶了过去,却听说他受了伤,已是回了汴京。谁知他在宫中将养了一月,仍不见好,赵光义一怒之下,便派风行空领了兵符,来到渭州,如今边关八万大军都由他调动。听说赵光义下了格杀令,宁可错杀千人,也不能放跑了你们两个。” 小花听了,脸色唰的白了。耶律隆见小花按着肚子,忙轻轻替她揉了揉肚皮,叹道:“小花,说了你多少次,让你不要一惊一乍,你总是不肯听,小心动了胎气。终南山那样艰险,我们都闯过来了,如今只差一步,还有什么可怕的。风行空武功远逊于我,又有勇无谋,连小半个赵德昌也抵不上,你快休要担心。” 香儿点头道:“隆儿,你说的不错。半月前我便已经先回到吐蕃,派人带信给均论他们,让他们速来接应,如今方家的商队便在关外陇西隘口等我们。你们赶紧随我来,我带你去一个隐蔽些的地方,趁宋人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趁夜出关。” 耶律隆忙驾了马车,在香儿的引路下来到了城内一处小小的宅院前。香儿下车四顾了一下,见无人在旁,赶紧帮着耶律隆将小花扶下了马车,进到院中。 小花见院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只听香儿说道:“隆儿,你先让小花休息一下。我去打听一下宋军今夜的布防,如果能行,我们今夜就走。” 耶律隆点了点头,与小花等了一个下午,方才见到香儿闪身回到了院里,对自己微微笑道:“隆儿,今日真是天赐良机。风行空离了渭州城,不知道哪里去了。北面的城关上有个小小的缺口,哪里人烟荒芜,宋兵守卫也较松,我们今夜便从那里出关。” 耶律隆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师姐,风行空奉皇命而来,为何会突然弃城而去,莫非其中另有玄机。还有,宋人既然深怕我二人闯关,为何又会单单留下北边的缺口给我们?” 香儿答道:“隆儿,你休要多疑。北边的缺口乃是商人偷越之地,边将们虽然知道,但从中既有油水可捞,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告诉给风行空。还有,我虽然不知道风行空到底干什么去了,只是也是奉了朝廷之命。我听说大辽大军压境,又与西边的党项结成了同盟,宋军忧心忡忡,想必暂时也顾不得你们两个。” 耶律隆听了,方才微微点了点头。三人随意吃过了晚饭,等到夜黑风高,天边一颗星月也无,悄悄架了马车,绕过城郭,往城北而去。 马车奔了大半夜,才到了那处城关前。耶律隆见那山坡果然比别处都低矮些,只有几盏幽幽的烛火在瞭望塔中摇摆闪烁,四周一个人影也无,方才将小花从马车里扶了出来。 香儿在前面探路,三人在山道上绕行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已经透亮,小花见那城关远远已在身后,不由低呼道:“隆哥哥,我们终于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 耶律隆见小花一头大汗,忙伸出衣袖帮她擦了擦,笑道:“小笨娘子,路还远着了。这里虽然不是大宋的辖地,但宋军时刻都能追来。我知道你累了,但我暂时还不能让你休息,只有过了陇西,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小花点头道:“隆哥哥,你说的对。我们不要停下,你不要管我,我不累。” 耶律隆一笑,扶着小花又匆匆走了一路,刚刚来到一处山坳前,便见前方一人一马静静立在路中,正默默等着他们。 香儿吓了一跳,飞身而起,已是跃上了山坡,大喝道:“风行空,没想到你竟在这里?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们今日出关,所以专门在这里守着。” 风行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香儿,方才冷冷哼道:“皇太妃,你没有料到的事情多着了。今晨我便接到有人飞鸽密报,说你们三人已经离了渭州城。幸好我本就在这里有事,便顺道来会会耶律太子,看他如何能从汴京城,神不知鬼不觉抢走了我大宋的太子妃。” 耶律隆听了,神色一禀,却见香儿手中长鞭一卷,已是向风行空攻了上去,口中大叫道:“隆儿,你们抢了他的马,快走。” 风行空见香儿攻了上来,忙闪身避过,又见耶律隆携着情殇剑,也是攻到了自己的身前,赶紧从马上一跃而起,立在了山坡上的一棵枯树上,口中连声唿哨。耶律隆见了,抢过马儿,将小花一把带上马背,拍马便从山坳中冲了出去。 一时间,只听山谷中鼓声大作,山坡上军旗飘扬,无数宋兵伏在那两山之间,已是在草丛中探出了头来。 耶律隆呵呵一笑,两人便在山顶露宿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耶律隆便带着小花起身,竟又在山顶走了一日,如此二日之后,方才远远见到前方山谷尽头一片广袤的高原。耶律隆心中大喜,正要带着小花快步而行,回头却见到小花一张小脸微微泛青,嘴唇却是有些发白。 耶律隆心中不忍,忙笑道:“小花,我有些累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吧。” 耶律隆见山谷两侧都是宋兵,个个手拿着弯弓羽箭,便将小花护在怀里,手中一把情殇剑转的如同风车一般,将那飞来的羽箭一一挡了开去,策马狂奔了整整半个时辰,才从宋人的包围圈中冲了出去,又见宋兵并未来追,方才慢慢止了马儿,不停地回头张望。 小花见了,诧异道:“隆哥哥,他们怎么没有追上来?” 耶律隆摇了摇头,又回头遥遥望了一下,蹙眉道:“小花,依我看,宋人并不是早有防备,而是有人将我们的消息泄露给了他们。他们来不及布防,便想借山谷之势阻我们一程,只怕过一会还会有援兵前来。” 小花急道:“隆哥哥,你说是谁知道我们来到了渭州?还有香儿师姐,她这么久没有冲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耶律隆听了,掉转马头,正要奔了回去,低头想了一想,却是摇头道:“宋人只是要抓住我们两个,料风行空也不会狠心杀了师姐,最多只是把她抓住了。我先把你送到夫子那里,我再回头去救师姐。” 小花点了点头。耶律隆策马从山间快速奔过,一会儿便来到了陇西隘口。只见那陇西隘口峭壁千仞,无数山峰刀削斧劈,笔直插入云霄,一座接一座起伏相连,好似没有尽头。峭壁间岩石嶙峋,除了偶尔有几株枯松斜立于凹穴,竟是寸草不生,连青藤也无法依附其上,那些山石也不知道被风吹雨打了几千万年,偶有山风刮过,便一块接一块地崩落了下来。 小花见了,也不由暗暗心惊,身子往耶律隆怀里靠了一靠。耶律隆微有察觉,便说道:“小花,你可是冷呢?还是累啦?你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 小花摇了摇头,低声道:“隆哥哥,这里安静得可怕,让我心里发慌,我们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耶律隆听了,吁的一声停下马儿,放眼四顾了一番,点头道:“小花,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里有几分诡异。这里山势险峻,伏兵无法藏身,只是若敌人居高临下,我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的是清清楚楚。何况此处乃宋、辽、吐蕃、党项四不管的地带,谁都可能来这里!” 小花见耶律隆话音有异,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宇紧锁,一双眸子精光闪烁,正要相问,忽见从右侧山顶上嗖地掠过五六只苍鹰,振翅往西边而去,不由惊道:“隆哥哥,那山顶好像有人。” 耶律隆足尖在马鞍上一蹬,便跃到了山腰,攀着一棵枯松遥望了片刻,飞身而下,对小花说道:“小花,你累不累?如果你身子能受得了,我们还是不要在山谷里行走,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我看这里的山峰平坦,起伏相连,我带你从山顶走吧。” 小花点了点头,扶着耶律隆的手下了马,两人沿着谷边走了一路,见有一处山道比较平缓,便手拉着手攀了上去。刚走了一小半,耶律隆见小花在身后已是气喘吁吁,就将她抱了起来。 小花摇头道:“隆哥哥,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若是这里埋有伏兵,那可怎么好。” 耶律隆叹了一声,“小花,你还有两三月就要临盆,我却让你受这样的颠簸。你放心,这里山势如此陡峭,常人根本无法立足,伏兵不会设在此处。” 小花听了,在耶律隆怀里点了点头,两人走到天黑,方才上到山顶,耶律隆见那山顶也是光秃秃不着一物,只有那呼呼的西北风刮得是震天的响,赶忙除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小花的肩头,低声叹道:“小花,今夜只能先委屈你一下。我们明天再走吧。” 小花笑道:“隆哥哥,你快别愁眉苦脸的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从来没有委屈过。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见到夫子他们。等到了吐蕃,你一定要帮我找一张又大又软的床,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288.第288章 :你快醒醒 小花点了点头,抱着肚子坐在了一块岩石上。耶律隆正帮着小花揉脚,忽听小花笑道:“隆哥哥,你快看,那里有一只小猎鹰,这里居然也有猎户居住了。” 耶律隆大吃一惊,忙抬头看时,那猎鹰已是呼啦啦飞走了。耶律隆举目远眺了片刻,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小花,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那猎鹰若真是这山中猎户养的还好,若是兵士养的,只怕会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小花赶忙站起身来。耶律隆抱着她从峭壁间穿行而过,刚刚攀过最后一个山坳,来到一处绝壁前,便见风行空一身白袍,垂着一只空空的衣袖,正望着远处的隘口呆呆出神。 耶律隆见香儿被五花大绑的缚在他的脚下,冷冷一哼,将小花轻轻放到地上,解下腰间的情殇剑,说道:“风行空,我料的不错,你不肯放过我们,定会在这里守着。只是这里离隘口只有一步之遥,大宋已是鞭长莫及,你一意相逼,却无兵士助阵,就不怕死在这里吗?” 风行空转过身来,一双通红的眸子望了望耶律隆,望了望小花,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远方的隘口,忽然长长一叹,说道:“耶律隆,其实我倒有几分佩服你,你竟不惜以一人之力与我大宋相抗,连昌儿的太子妃你也敢抢!我更加羡慕你,周姑娘对你不离不弃,视富贵如浮云,换了是我,也愿意为她死了。只是皇命难违,我身为武将,自当以身报国。你今日若能赢得了我,便能出了隘口,从此海阔天空,与周姑娘双宿双栖去吧。” 耶律隆微微愣了一愣,却听小花在一旁插口道:“风将军,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吧。香儿师姐也喜欢你,你们两个若能放下宋辽之争,也一样可以欢欢喜喜在一起一生一世。” 风行空听了,轻轻一叹,只见香儿在地上已是嘶声大叫道:“谁喜欢他?!我恨他入骨!风行空,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不是素来心狠手辣吗,绑着我算什么!” 风行空铁眉一竖,冷冷哼了一声,手中折扇一掷而出,已是向耶律隆的面门攻去。耶律隆举剑一挡,身形未起,便对小花说道:“小花,我来对付他。你先去把师姐给放了。” 小花见耶律隆与风行空两个纵身一跃,已缠斗在了半空,赶紧跑到香儿身旁,想将香儿身上的绳索除了下来,不妨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突然从隘口对面的山峰呼啸而来,身影一晃,便一左一右扣住了两人的咽喉。 耶律隆和风行空都吃了一惊,赶忙从空中分了开来。耶律隆大喝一声道:“空空儿,竟然是你。难道耶律贤也来啦?” 空空儿哈哈一笑,说道:“隆少侠,风将军,别来无恙。本尊见北汉迟早也会被大宋灭了,如今大宋又是新主登基,便弃暗投明,效忠了大宋朝廷。风将军,你我二人以后同朝为官,还望你在皇上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 风行空冷笑道:“空空儿,你这个卖主求荣的无耻小人,本将军才不屑与你为伍。我奉皇命调动边关各军,你既已经归降我大宋,就要听我号令。你要来帮手,便和我一起和耶律隆痛痛快快打一场,欺负两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空空儿将一只手从香儿脖颈中移开,探手入怀,取出一个黄金做的令牌来,在风行空眼前晃了一晃,哈哈笑道:“风将军,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呢?!太傅上月便已病死在汴京,皇上已令我接替了他的位置,如今守关各军都要听我调遣,不信你就回头看看。”说完,手一扬,一股红色的烟尘冲天而起,只见那隘口对面的山顶已不知从何时冒出几十柄宋军的大旗来。 风行空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解。耶律隆见空空儿的手一直死死握着小花的咽喉,正要飞身而起,将小花夺了过来,空空儿身形暴退了三步,拉着小花立在了峭壁的边上,哈哈笑道:“隆少侠,何必心急。老夫武功不过稍逊于你,你的剑再快,恐怕也无法从我手里抢回你的******。皇上说了,看在太子的份上,只要你的人头。只要你肯拔剑自刎,我绝对不会伤了太子妃一根毫毛。” 耶律隆狠狠瞪着空空儿,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恨得是全身发抖。小花见了,忙大声说道:“隆哥哥,你不要管我,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赵光义心狠手辣,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空空儿冷冷一笑,手上加力,小花的一张小脸便涨成了青紫色,耶律隆见小花额头冷汗淋漓,只觉心痛如绞,大叫一声道:“空空儿,你若敢伤了小花,我定会将你扒皮拆骨。” 空空儿笑道:“耶律隆,我知道你不肯就死。只是我空空儿和你们这些王孙公子可不一样,从来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如果不立刻在我面前自废武功,我就杀了她。” 耶律隆咬了咬牙,举起情殇剑,就想向自己的左臂挥去。小花见了,奋起全力向后一顶,空空儿双眼片刻也不敢离了耶律隆,淬不及防之下,便与她一起向峭壁间坠落了下去。 耶律隆大喝一声,飞身一扑,已是拉住了小花的胳膊,只是那峭壁上布满碎石,毫无借力之处,三人立足不稳,便一起向万丈悬崖滚落了下去。耶律隆见了,提起一口气在胸中,右手奋起情殇剑,一剑深深刺进了岩石里,方才止住了三人下坠的身形。 空空儿见了,舍了小花,半空中一个转身,却是一掌击在了耶律隆的胸膛,耶律隆右手握着情殇剑,左手拉着小花,避无可避,只有硬生生受了那一掌。只见他身形一萎,一口鲜血已是直喷了出去。 空空儿一招得手,连声呼啸,向旁一跃,便想立在那峭壁上,谁知他一脚踩在松散的碎石上,却是又向下滚落了下去,双臂在岩石上狂抓了一路,一双手都是鲜血淋淋,才勉强止住了下堕之势。 耶律隆见空空儿伏在峭壁上喘息,勉力将小花搂在怀里,用一只手慢慢向山顶攀去。空空儿见自己在峭壁上追不上他,忽地大叫道:“风行空,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手,难道你敢抗旨不遵?” 风行空站在崖前,默默看着他们三个,听空空儿如此说,长长一叹,正要飞身而下,香儿伏地一滚,已是挡在了他身前,大喝道:“风行空,你要杀了隆儿,先杀了我。” 风行空微微摇了摇头,香儿见他双足一点,便已立上了崖间的一株枯松,忽然泪如雨下,大叫道:“风行空,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隆儿的母亲才会死!当年你和我比武,我不小心将你打伤,心中痛悔不已,听说缘殇剑显身大辽,便想将它找来送给你。谁知我在阴山脚下,却见到了隆儿的父母,他们情深至极,虽然囿于辽宫的规矩,隆儿的母亲不能入宫为后,可是他们恩恩爱爱,远胜过世间所有的夫妻。他们知道我寻找此剑是为了赠给情郎,欣然相助。谁知道你不分青红皂白,一意认为我与辽皇有染,将我打成重伤。隆儿的母亲为了救我,不小心被守护缘殇剑的毒物所伤,就此香消玉殒。先皇为此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风行空听了,不由怔住了,只见香儿在山顶痛哭失声,继续说道:“后来,你为了找我,又去了大辽。却不知辽臣们见先皇郁郁寡欢,不理朝政,便迁怒于他娘亲,要设计把隆儿除去。又是因为你,隆儿才阴差阳错被人抱走。我自知亏欠先皇太多,便在他面前发下毒誓,今生一定要替他找回隆儿,辅助他做大辽之主。先皇见我孤苦无依,才纳我为妃,可是他心中只有隆儿的母亲,别说是我,任何世间的女子从此也没有再看过一眼…” 风行空已是目瞪口呆,却见香儿大叫一声道:“风行空,就当是我欠你的,我就用我自己的一命换隆儿的一条性命吧。” 香儿说完,从山顶一滚而下,直直往山谷中坠落而去,风行空大吼一声,飞身而起,用剩下的一只胳膊将她接到怀里,哽咽道:“香儿,香儿,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竟这样错过了一辈子!我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死的。” 风行空说完,折扇一挥便割断了香儿身上的绳索,正要用力将她向上抛出,却见香儿伸出手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肩头,凄凉笑道:“风行空,我心碎了半辈子,这次就算又是你害了我,我也再不会放手,再不会放你走了。” 风行空泪流满面,俯下头去,将脸紧紧贴在香儿的脸颊上。只见他二人紧紧抱在一起,从峭壁间翻滚落下,慢慢变成了两个黑色的小点,在悬崖下消失不见了。耶律隆和小花见了,泪水早就淌了满脸。 空空儿见香儿和风行空坠崖而死,也是暗暗心惊,忙手足并用地向上爬去。耶律隆抱着小花也快攀到了山顶,却忽见从对面的山峰上嗖地掠过来几十尾羽箭,耶律隆听见风声,将小花紧紧护在了怀里,自己的手臂和后背上早已中了几箭。 小花见耶律隆中箭,在他怀里大声哭喊不已。耶律隆苦笑着摇了摇头,用尽全力将小花向上一抛,将小花送上了山顶,正要提了一口气在胸中,向上一跃而起,不妨又有一尾羽箭破空而来,仿佛携着千钧之力,嗖地一声正中他的胸口。 耶律隆身形一顿,已是向悬崖下直直坠落而去。小花回头,却只来得及听见耶律隆在山崖下嘶声唤道:“小花,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我要你活着把孩子生下来,为我报仇!” 小花见耶律隆往峭壁间急坠而下,紧紧抓住悬崖旁的岩石,大叫道:“隆哥哥,隆哥哥。”又见耶律隆灰色的身影如同断了船桅的帆蓬在山谷间飘飘荡荡,已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放佛四周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大脑中浑浑噩噩一片,忽然一松手,也是朝着那悬崖翻身滚落。 便在那一瞬间,小花只觉后颈一阵剧痛,两眼一黑,已经是人事不知。 小花醒来时,双手双脚已是被牢牢捆缚在一起,挣了挣,便觉脖颈中痛不欲生,勉力抬头打量了一番,方才发现自己原来已是被人塞进了一辆马车中,正不知道往何处飞奔。小花伏在马车上晕晕乎乎想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耶律隆身中数箭,已是坠落山崖,口中大喝一声,从马车里坐了起来。 外面赶车的人听见小花在车内呼喝,好似勒了勒马儿。只见小花用力撞着车壁,泪流满面的大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隆哥哥,我要去找隆哥哥。你们害死了他,是你们害死了他!我要报仇,我跟你们拼了…” 那赶车的人听了,分明对马儿又加了几鞭子,那马车在山路上颠颠簸簸,小花在车厢里被摔得东倒西歪,忽然一头撞在了车壁上,已是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放佛只有几天几夜,又好像一年那样漫长,小花在车里紧紧闭上一双大眼,似乎永远也不想再睁了开来。半梦半醒之间,只听四周厮杀喊叫声一片,明明暗暗的火焰好似将天边都烧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旁轻轻唤道:“小花,小花,你快醒醒,快醒醒。” 小花大叫一声“隆哥哥”,已是睁眼醒了过来,只见一个高眉深目的黑袍男子紧紧抱着自己,见小花醒了过来,一双喜怒不现的眸子中也是泪光点点。 小花见那人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头戴着一顶黑色的貂皮辽帽,竟是三年不见的辽皇耶律贤,不由呆住了,愣愣地望了他半响,一把将他推开,挣扎着站了起来,见身旁满地都是宋兵的尸体,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喃喃唤道:“隆哥哥,隆哥哥,你在哪里?” 耶律贤见小花摇摇欲坠,赶紧在身后扶住了她,轻轻叹道:“小花,朕刚才从宋人口中得知,他们在陇西隘口伏击耶律隆,已将他打落悬崖,又想把你绑回汴京去。幸好朕与党项人在此地会盟,听见探子来报,说宋人在边境上蠢蠢欲动。朕本想一挫宋人的兵锋,却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把你救了下来。” 289.第289章 :不追究过去 小花听而不闻,挣脱了耶律贤的胳膊,向前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耶律贤见了,在身后紧紧抱住了她,说道:“小花,你想去哪里?你被宋人捆绑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又大着个肚子,还是跟朕回去吧。” 小花摇了摇头,眼角望了耶律贤一眼,冷冷说道:“贤哥哥,莫非你今日来,也是想把小花抓回去的吗?” 耶律贤眉宇一抖,一双眸子突然便变得深不见底,低头想了想,忽然松开胳膊,叹道:“小花,你就这么讨厌朕?朕不会拦着你,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只是朕不想你受伤,不想你有事。朕知你想回去找耶律隆,也罢,朕就陪你去一趟吧。” 小花万分诧异,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耶律贤吩咐道:“来人,传朕旨意,大军掉转方向,即刻去陇西。让人收拾辆马车,请周姑娘歇息,将随军医官也统统叫了来,随时车前候命。” 小花听了,皱眉道:“皇上,小花已嫁隆哥哥为妻。隆哥哥既然不愿做辽人,跟随母姓,我便是沈门周氏。你这句周姑娘,莫非是在嘲笑我?民妇不敢惊扰皇帝陛下,我一个人去找隆哥哥就可以,不用人陪。” 耶律贤见小花推开自己,大步走了出去,面色一沉,正想出言阻止,忽见小花走了一两步,身子一软,已是栽倒在了地上。 耶律贤赶忙冲上前去,将小花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见她又是晕了过去,转头对身后一员虎将说道:“休哥,这里的事情你交给高大人。你带人先赶往陇西隘口,若有耶律隆的消息,速速来回。” 休哥低头答应了一声,已是自去了。耶律贤将小花抱上了自己的御驾,屏退了车前的护卫,一个人默默守在她身旁。只见他一双大手拂过小花的肚子,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小花,忽然间便泪流满面,手指头颤抖着在小花冰凉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喃喃道:“小花,你终于又回到朕的身边了…” …………………………………………………………………………………………………………… 小花睁眼醒来,仍是头疼欲裂,正要勉力撑着身子坐起,便见几个辽人装扮的侍女走上前来,扶着自己笑道:“夫人,您终于醒过来了。您昏迷了三天三夜,皇上把医官们都骂了好几遍了。夫人,您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小花听了,怔了怔,低声说道:“三天,我在这里三天了吗?隆哥哥,隆哥哥还在悬崖底下等着我去救他,我怎么能睡了三天,我怎么能?…” 周围的侍女们都是纳闷不解,见小花捧着肚子从榻上一跃而下,个个吓得是花容失色,正要上前将她拦住,耶律贤已是急匆匆地从帐外闯了进来。 小花见了耶律贤,愣了一愣,方才大叫道:“耶律贤,你又把我困住做什么。你快把我放了,若是隆哥哥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耶律贤听了,默默望了一眼小花,猛地转身出账而去。小花见了,一把推开侍女,跌跌撞撞也跑了出去,忽觉眼前骤然一亮,原来帐外竟是白茫茫一片戈壁,那西北风呼呼卷打在小花的身上,竟差点将她掀了起来。 耶律贤见了,伸手将小花拉到了怀里。小花见身后便是陇西隘口,喜极而泣,赶紧挣脱了耶律贤的怀抱,大步向那山谷跑了过去。 耶律贤追上小花,见她脸色发青,一把扯住她的胳膊,顿足道:“小花,你别再闹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跑不到百米就会倒地而死。山谷那么大,朕的兵士们整整搜寻了三天才找到了香妃的遗骨。更何况你去了也没用,耶律隆已经不在那里了。” 小花听了,回头泣道:“贤哥哥,你快告诉我,隆哥哥在哪里?他被宋人抓去了吗?还是被你抓住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他武功高强,也一定很疼很疼,再也受不了折磨了。” 耶律贤死死地盯着小花,看了整整半柱香的功夫,方才大吼道:“小花,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你明明眼看着他身中数箭,明明眼看着他摔下悬崖,你知道他活不了,活不了了。” 小花全身一抖,用力甩了耶律贤的胳膊,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隆哥哥不会死,他是不会死的。隆哥哥武功高强,你们谁都打不过他,连五鬼之毒也拿他没办法。他是不会死的!” 耶律贤听了,紧紧咬着牙关,半日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小花,朕乃一国之君,岂会骗你?宋人在我们之前找到了他的尸身,听说已将他挫骨扬灰,血衣也悬挂在渭州的城墙上,你若不信,朕便带你去看一看。” 小花一张脸好似鬼一样惨白,全身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耶律贤的脸上,大声恨道:“你胡说,你胡说。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都恨隆哥哥,你们都希望他死!可是隆哥哥命大,他答应了我不会死,就一定不会死!” 耶律贤黝黑的皮肤上五个暗红色的手指印,身后的兵士们见了,正要冲上前来,耶律贤一挥袍袖,大喝道:“都给朕滚,滚得远远地,谁也不许过来。” 辽兵们听了,赶紧远远退在了一旁,耶律贤怒视着小花,忽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一匹黑色的宝马前,抱着她翻上马背,打马便向渭州城而去。一旁的护卫见了,虽不敢近前,也仍是领着数万辽兵,骑着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小花在马上,见陇西隘口两侧峭壁如刀锋一般,连一只山猿的踪影也不见,心里咚咚如打雷,指甲在手心里都掐出了血来。两人奔了一天,直到傍晚才来到了渭州的城墙下,小花远远见到那城墙上果然高高悬挂着一件被鲜血浸的通红的衣衫,正是当日耶律隆身穿的那件青灰色的衣袍,忽然眼前一黑,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耶律贤早在身后扶住了她,见小花睁开双眼,痴傻地望着地面,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小花,你自己看一看,朕究竟有没有骗你?就算朕不喜欢耶律隆,可他毕竟是我大辽皇室血脉,朕又怎会让他死后还要被人侮辱。朕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宋人,让他们知道,辽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小花一言不发,伏在地上,一双大眼瞪着地面,眼泪一颗颗滴在了那沙土下,两只手深深插进了石缝里,早已是鲜血淋淋,半响才凄厉叫道:“挫骨扬灰?宋人挫骨扬灰?!嘿嘿嘿嘿…隆哥哥,隆哥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不会死,我绝不会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把孩子生下来,为你报仇雪恨!就算让人间成为无间地狱,我也要为你报仇雪恨!就算天打雷劈,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为你报仇雪恨!我要亲手砍下赵光义的人头,我要将所有害你之人一刀刀剐了,我要让宋人一世也不得安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为你报仇!隆哥哥,你等我,你等等我,只要我能报的了这血海深仇,我一定会去找你,一定会去找你!” 只见一阵凛冽的大风呼啸而过,漫天的飞沙将关内关外都罩在一层黯淡的黄烟中,天地间日月无光,只有一个女子小小的身影匍匐在滚滚的黄沙里,那悲愤之音虽然在风中时断时续,远远传了出去,无论是站在城头千里从军戍边的战士,还是骑在马上脚踏铁蹄闯关的男儿,人人听了,心头都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寒意。 耶律贤在小花身后见她血泪满面,指天盟誓,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愣愣看了一会儿,俯底身子,半跪在小花身旁,说道:“小花,你的身子再也禁不起折腾了。你要为耶律隆报仇雪恨,朕一定会帮你。朕先带你回大辽去吧。等你生下了孩子,有多少仇不能报。” 小花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正要将她扶了起来,忽见她头角一歪,已是又晕了过去。耶律贤轻轻苦笑了一声,将小花从地上抱了起来,抬头又望了那城墙上的血衣一眼,叹道:“耶律隆,你虽然死了,可你知不知道朕心中到底有多嫉妒你?她有多爱你,朕就有多恨你。你若地下有知,可后悔夺我所爱?朕要让你看看,如果没有你,她的心会不会在朕的怀里?!” 耶律贤说完,抱着小花跃上马背,对身后的辽兵大喝道:“传令三军,连夜拔营,昼夜不歇,返回上京。” 数万名辽兵在他身后齐齐诺了一声。城头的宋兵听了,忙慌慌张张掩了城门,又在那关口点起了熊熊的狼烟。耶律贤见了,冷冷一笑,拍马上前,指着渭州的城墙大叫道:“宋人,你们给我听着。朕终有一日会饮马黄河,踏平中原。赵德昌,你敢抢朕最心爱的女子,就算你守不住她,朕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辽人听了,举起一只胳膊在马上大声呼喝起来。万军的呐喊仿若隆隆雷声,竟是响彻云霄;那天边滚滚乌云压地,长长一道塞外边关,早已是风云变色。 小花在车中昏睡了一日,方才缓缓醒了过来,见耶律贤守在身旁,一双眸子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默默扭过头去,两行眼泪又已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耶律贤见了,深深一叹,说道:“小花,你不要再任性了。朕让医官好好帮你诊治了一番,他说你的胎安得极稳,便是这样颠簸,也没有动了胎气。只是如果你还要这样,恐怕就保不住它了。” 小花听了,泪水滚的更快些,口中低低唤道:“隆哥哥,隆哥哥…” 耶律贤垂着眸子一语不发,见侍女们已经轻手轻脚将小花扶了起来,方才一把抢过她们手中的汤碗来,喂到小花嘴边,叹道:“小花,你吃些东西吧。” 小花微微摇了摇头,挣扎着靠着车壁坐起,推开耶律贤的手,自己接过碗来,咕咚咕咚便将里面的粥水全部喝了下去,喝完便翻身向里躺倒,冷冷说道:“皇上,我答应了隆哥哥。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只是小花如今已是未亡人,男女授受不亲,请你出去,不要再待在这里。” 耶律贤怔了一怔,嘴里轻轻哼了一声,挥手示意侍女退下,方才说道:“小花,你们汉人的规矩,朕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你放心,这次朕一定不会再勉强你。等你病好之后,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就算你要再离开朕的身边,朕也不会拦着你。只是朕现在就是高兴守在这里,你若不乐意,就赶紧好起来吧。” 小花理也不理他,微微阖了眼儿,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耶律贤长长一叹,卷起车帘来,望着车外的茫茫大漠只是呆呆出神。 数万辽兵浩浩荡荡,一路向东,整整走了一个多月,方才到了北汉。小花在马车里每日醒了就吃,吃了就哭,哭累了又睡,身子早就虚弱地连坐都坐不稳。耶律贤见小花临盆在即,也怕路上有失,便令在代州扎营,又见自己对小花根本就是无计可施,便命人去上京,将皇后萧燕燕接了过来。 又过了半月,才见燕燕领着近万名皇后亲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军中。燕燕匆匆来到小花的帷帐里,见小花在榻上形销骨立,忙飞奔上前,大哭着将她搂到怀中,泣道:“小花,你这个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花见了燕燕,放佛见了亲人一般,双手紧紧搂住燕燕的脖颈,哽咽道:“燕燕,燕燕,隆哥哥死了,宋人把他害死了,把他害死了!” 燕燕看了小花一眼,扶着她轻轻躺倒,叹了一声,又发了一会儿呆,方才说道:“小花。我知你心中只有一个耶律隆。可是我们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可以抢,可以夺。可我们女子只能守,如果守不住,就只能随它去。你很快也要做娘亲了,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女人便是再爱一个男人,又怎能及得上自己的孩子。你这样糟蹋自己,你受得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290.第290章 :薪燕,你不知道。 小花摇头泣道:“不,燕燕,你不明白。我爱隆哥哥,我爱隆哥哥,这世上什么也比不了。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早带着孩子追他去了。我将孩子养大成人,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为他爹爹报仇雪恨,帮着我把赵光义的人头砍了下来。” 燕燕见小花在枕上咬牙切齿,深深一叹,说道:“小花,你口口声声报仇报仇。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能够报仇?你就算要寻死,也不是现在。只有活下去,才能让仇人死。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 小花听了,不由呆住了,默默想了一想,点头道:“燕燕,你说的不错。你快把我扶起来,我要多吃点东西。这几天,胎儿在我肚子里动的是越来越厉害,我就算死,也要先把孩子生下来。” 燕燕忙笑劝道:“小花,看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生养孩子是女人必过的一关,虽然难受了些,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今我已有了两个男孩子,你若生个女儿,我便让皇上指婚给我,我们两个做了亲家可好?” 小花叹了一声,摇头道:“燕燕,女儿有什么好?像我一样,即便身负血海深仇,也身单力弱,要报仇也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我要为隆哥哥生个儿子,像他一样英俊聪明。我要带着他去昆仑找我大师伯,求他传这孩子一身武艺,让他终有一日能够手刃仇人。” 燕燕见小花说着说着,又已是嚎啕大哭起来,望着她的肚子怔忪了半日,微微皱了皱眉头,叹道:“小花,你真的这么想?你肚子里的若是个女儿,只怕才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若是个男孩子,这世上既有人恨耶律隆入骨,又岂能容他活着…” 燕燕见小花抬头诧异地看了自己一眼,忙笑道:“小花,是我多心。你如今身在大辽,宋人鞭长莫及,再也无法难为这个孩子,你就放心吧。只是女儿也有女儿的好。你和耶律隆若有个女儿,日后还不把这天下都翻了过来,关内关外的英雄豪杰任她驱使,要报仇,哪里还用得着她自己动手。” 小花苦笑着摇了摇头。燕燕拍了拍小花的手,叹道:“小花,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无论耶律隆的骨肉是男是女,我也不会让人伤了它。只是你要赶紧振作起来。你如今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想当年和我一起偷溜出金陵,那个浑身气力,调皮捣蛋的周小花。咱们女人虽然比不得男人,但是命运也要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就算心可以任由人践踏,命却不能任由旁人摆布。” 小花喃喃道:“心可以任由人践踏,命却不能任由旁人摆布。燕燕,燕燕,你说的真好。隆哥哥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可我这条命还在,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我,再也不会让人把我踩在脚底,我要活着,我要让所有伤害我的人痛不欲生,比死更难受!” 燕燕愣了一愣,摇头道:“小花,你就是这种拧脾气,怎么又跳到另一个极端去了。罢。你快别想那么多。从今天起,就由我来照顾你。我把我的大儿子隆绪也带来了,他现在已经会说话,人也长得聪明可爱,皇上喜欢的不得了。你无事的时候逗逗他,就不会整天这样愁眉苦脸的了。” 小花见燕燕回头和侍女们吩咐了几句,那些侍女便抱进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穿着一件毛绒绒的黑色皮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咕噜噜地不停转着,不由微微叹道:“燕燕,这就是你的大儿子隆绪?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小儿子,又叫作什么名字。” 燕燕从侍女手中接过隆绪,不由分说将他塞到小花的怀里,笑道:“小的叫做隆庆,如今还离不开乳娘,我便将他留在了上京。看在我这些日子将会****夜夜为你操劳的份上,你就帮我先带带隆绪。你别担心,他乖得很。” 小花见耶律隆绪在自己怀里圆睁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方才叹道:“这孩子长得倒是有几分像皇上。燕燕,你说将来我的孩子会不会也长得像隆哥哥?” 燕燕摇了摇头,也不理她,转头指挥着侍女兵丁帐内帐外忙碌起来。一旁的侍女见小花面色疲惫,正要将隆绪从她怀里轻轻抱起来,却见隆绪用一只手紧紧抓住小花的衣襟,一只手挥舞成小拳头,大叫道:“隆绪不走,隆绪要和姨姨在一起。姨姨好漂亮,好漂亮,隆绪不要走!” 燕燕回头看了一眼,忍俊不禁道:“也难怪是父子,个个见了你都舍不得松手。隆绪,你不许闹了,小心你父皇打你的屁股。” 隆绪听了,眼中已是慢慢升腾起了水花,小身子扭动了一下,忽地大哭道:“隆绪不走,隆绪要和姨姨在一起。姨姨好漂亮,隆绪不要走!父皇不可以打隆绪的屁股,不可以!” 燕燕哈哈一笑,说道:“小花,既然隆绪这么喜欢你,我就把他交给你吧。他重得很,你若抱累了,就放他下来自己玩。” 小花见隆绪在自己怀里扭来扭曲,正在头痛,听燕燕这样说,一张小脸更是苦得如苦瓜一样,勉力抬了抬胳膊,使了吃奶的力气才能把隆绪两只胖乎乎的胳膊按住,对着他轻叫道:“隆绪乖,快别哭了,你若乖,姨姨就抱你;你若不乖,姨姨就不要你了。” 只见隆绪的哭声骤然而止,一双眸子闪闪望着小花,眨了几下,开心地笑道:“隆绪乖,隆绪不哭,姨姨抱抱。” 小花心内一叹,见燕燕在一旁又是问药又是亲理膳食,也不好意思将隆绪推了出去,只得将他轻轻搂在怀里,低声哄道:“隆绪乖,姨姨很累,因为姨姨肚子里还有个小孩子,你先去和他们玩一会儿好不好?” 隆绪咕噜噜的眼珠往小花肚子上转了转,忽然摇头笑道:“不好。姨姨肚子里的小孩子漂亮不漂亮?漂亮,隆绪就和它玩,不漂亮,隆绪就要姨姨抱。” 小花不觉哑然失笑,对燕燕大声叹道:“燕燕,你快过来瞧瞧。你这个儿子这么好色,日后还不是个昏君?!你快管管他,别让他为他爹爹丢人了。” 燕燕听了,转身坐在小花的榻前,一把将隆绪抱了起来,笑道:“他父皇更甚,又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皇上却不是个昏君。这几年皇上励精图治,将大辽上上下下收拾得服服帖帖,大漠南北所有的部族无不俯首称臣。小花,我知你对皇上有些成见,只是他对你如何,难道你心里真的不明白吗?” 小花低头不语,燕燕见她突然间泪流满面,正要说话,只听小花哽咽道:“我知道皇上对我很好,只是天下没有人比得上隆哥哥,谁也比不上隆哥哥。我失去了隆哥哥,活着和死了一样。我只求能早日报了杀夫之仇,再也不必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 燕燕摇了摇头,叹道:“小花,天下任情任性的女子属你为最。你姐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没想到你们周家三个姐妹,不仅美貌冠于天下,居然痴情也冠于天下。男人们见了你们姐妹三个,也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你,只是你若想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从今天起,不许再哭。有多少眼泪,等生了孩子再说。” 小花伏在榻上抽泣了半日,方才慢慢止住了悲声,忽见隆绪从燕燕怀里伸出一只圆滚滚的小手来,胡噜胡噜帮小花抹去了脸上的泪珠儿,大声道:“姨姨乖,姨姨不哭,谁敢欺负姨姨,隆绪让父皇打他屁股。” 燕燕听了,不由哈哈一笑,小花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向耳朵边动了动,正要说话,耶律贤已是大步从帐外走了进来。 燕燕见了,赶紧站起身来,盈盈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耶律贤挥手示意燕燕平身,眼角看了一眼小花,又看了一眼燕燕,见燕燕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方才说道:“小花,朕让燕燕陪着你。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和她说了。只是朕今日得了一个好东西,特地来送给你,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小花轻轻叹了口气,欲要不搭理他,又碍着燕燕的面,只得勉强说道:“皇上,小花什么也不喜欢。你若得了个好东西,你的娇妻爱子都在这里,你尽管赏给他们好了。” 燕燕见耶律贤眉毛一挑,却是马上又压了回去,站在小花身前默然不语,心内深深一叹,转身对小花说道:“小花,你又任性了。皇上要送东西给你,就如同我送东西给你,你就算不要,又何必回答的这么干脆。你也是做人家娘子的人了,为人处世还是这样轻重不分,就算你不领情,又何必让我和皇上下不了台。” 小花听了燕燕之言,脸上也有一丝愧色,低着头一言不发。耶律贤听了,却是摇头道:“罢。不喜欢就不喜欢,朕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燕燕,你何苦为难她?” 燕燕一愣,低头想了想,方才笑道:“皇上,你就这么护着小花?她这个性子,焉知不就是因为你们个个都宠着她,宝贝到天上去了!如今她爹爹娘亲姐姐们都不在了,我就算她的亲人。若真要她少受些苦,我便要好好教教她为人处世的规矩。小花,你比隆绪还孩子气,真真让人头疼。” 小花轻轻叹道:“燕燕,我知道我不好。等我生完了孩子,我马上就走。” 燕燕见耶律贤在一旁大惊失色,急急想冲上前去,忙轻轻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拦下,自己欠身坐到小花身边,哼道:“小花,你这话是在和我赌气呢?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大你几天,又比你早些为人母,便是教训你几句也是应该的。莫非你心里还不服?你小时候说你爹爹不疼你,只疼你姐姐,依我看,他分明将你宠到天上去了。你学堂里的功课那么差,他也舍不得打你一板子。你娘亲也是,由着你的性子胡闹,你大娘想要管你,她就从中明里暗里的拦着。你大姐姐但凡宫中有好吃的好玩的,照例先送给你。你二姐姐见你学堂里惹怒了夫子,总是帮着你去求恳。咳,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的几个师父,他们既都是男人,必定个个也舍不得去管束你。只是除非你去山中做野人,一辈子也不踏足这凡尘,否则就算你生得比世人都美,就凭你这我行我素,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性子,又怎能不比别人多吃点苦头。” 小花听了,在榻上已是大放悲声,燕燕含泪将她拥在怀里,哽咽道:“小花,你这个傻丫头。我再也不忍心看着你白白受苦。你若肯改改性子,又怎会闹成今时今日这个样子。我不管你想改还是不想改,你既在我身边,就不许再胡闹了。否则,你的亲人们泉下有知,得知他们最疼最爱之人受苦如此,岂不是死了都不安生。” 小花抱着燕燕大哭道:“燕燕,燕燕,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就要做野人,我只想做野人。如果我能和隆哥哥回到昆仑山,就会开开心心过一辈子。老天既然要这样对我,我偏不让它遂心如意,我偏要伤人伤己,大不了便是一死,又还能怎样呢?” 燕燕拍了拍小花的脊背,正要说话,只见耶律贤一跺脚,已是转身出账而去。燕燕望着他的背影发了半天的呆,摇头叹道:“小花,个人有个人的苦。若是受了委屈便不想活了,这世上估计也就没有人了。我也知你的性子天生自由自在,只是既然命运如此安排,与其徒劳挣扎,不如虚与委蛇,乘势而上。你说你的心已经死了,死了倒好。一个人若没有心,恐怕反而能活的下去,活的更好。” 291.第291章 :抱回去 小花怔住了,含泪望了一眼燕燕,见燕燕眉宇低垂,神色不展,分明也有着满腔的心思,轻轻叹了一声,刚要扶着她的手坐起,忽觉腹痛如绞,不由大喊一声,差点没从床上滚了下来。 燕燕吃了一惊,见小花痛的在床上打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忙起身吩咐道:“快,快把稳婆都叫了过来。所有的东西赶紧预备下。对了,把军中所有的医官也统统叫过来,派人立刻去代州城,将城中的药材一股脑给我全搬到这里来,先准备着。也里,把隆绪抱出去,交给他乳娘吧。” 侍女们一一答应,赶紧准备去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见五六个稳婆一起进了大帐,先和燕燕行了一礼,方才来到榻前,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互相商议了一下,跪地禀道:“皇后娘娘,这位夫人恐怕即刻就要生了,只是她的身子似乎弱得很,只怕没有气力,这孩子却是生不下来。还是先让医官们也来看看,小的们不敢隐瞒,若有何事,小的们担不起。” 燕燕听了,只是暗暗顿足,忙派人将医官们也叫到了账前。耶律贤听说小花生产,也早已奔了过来,却被稳婆们死死拦下,跪地禀道:“皇上,这些血光,恐怕污了皇上的龙目。若是冲了皇上,小的们只有一死。娘娘也在帐中,皇上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耶律贤跺了跺脚,只得守在了帐外,来回踱着圈子,见医官们在账前川流不息,等了又等,却听小花的哀嚎一声高过一声,忽然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一个医官的领子,大喝道:“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她到底怎么样呢?如果她有什么事,朕让你们统统死。” 那医官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结巴了半天,才说道:“皇,皇上。夫人身体太弱,只怕没有力气将孩子生下来。我,我们正在想办法,看用什么东西可以让夫人增些气力。但这样恐怕也只能保住孩子,夫,夫人的性命就很,很难说了。” 耶律贤大吼一声,一把将那医官推在了地上,自己大步向帐中冲了进去,那些稳婆见了,还想把他拦在外面,却被他一脚一个,踢倒在了地上。 燕燕正在帮小花拭汗,见耶律贤闯了进来,也是大吃一惊,说道:“皇上,你怎么进来呢?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还请皇上先去外面等着吧。” 耶律贤铁青着脸,一声也不言语,走到榻前,见小花在榻上痛得连衣衫都已透湿,俯下身子,将她牢牢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低低说道:“小花,朕好不容易才让你重新回到朕的身边,你这次休想再逃走。你若要走,我就和你一起走。就算追到地府,朕也绝对不会放手。” 小花痛得全身都在打颤,那话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了进去。燕燕听了,大惊道:“皇上,你乃大辽之主,朝臣百姓人人都仰仗于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别着急,医官们已经去找人参去了。稳婆刚刚看过,孩子胎位还正,只要小花咬牙挺了过来,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耶律贤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弯中,肩头不停地抖动着,竟是无声抽泣了半响,见小花不再叫喊,已是在榻上痛晕了过去,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大叫道:“来人,来人,派人火速赶往上京,将宫里最好的人参统统拿到这里来,三日不到者,斩。” 燕燕忙起身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兵士们昼夜不歇,也需要七日往返。你下了此令,不是令他们枉死了吗?” 耶律贤摇了摇头,大声道:“令人飞鸽传书,让上京的兵士送了过来。朕只给他们三日,若是慢了一个时辰,将军以上者连坐,将军以下者斩无赦。” 帐外的兵士们听了,个个心惊,赶忙传令去了。耶律贤与燕燕守在小花帐里,医官稳婆来来回回奔跑不休,却只听小花扯着脖子叫了三天三夜,那孩子却还是没有生了下来。那些兵士从上京一路飞骑,十里一换马,竟真的只用三日便将辽宫珍藏的长白山上千年的人参运到了代州,只是又有多少马儿累死在途中,就无人知道了。 医官们见小花喝了参汤,仍是不见好转,不由在榻前束手无策。耶律贤见了,抱头坐在小花身旁,呆呆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燕燕急的在帐里来回转圈,见小花又要晕了过去,忙上前将她扶起,大吼道:“小花,你休要如此没用。你忍着痛,赶紧给我用力。你若生不下这个孩子,死了又有什么面目去见耶律隆。” 小花转了转眼珠,泪水从眼角滚落了下来,气若游丝地说道:“燕燕,燕燕,隆哥哥他言而无信,他说过会好好守在我身边,会好好看着我,不会让我疼,可他骗了我,骗了我。他不在我身边,我生不下这个孩子,他不能怪我,不可以怪我。” 燕燕擦了脸上的泪水,恨道:“小花,耶律隆言而无信,难道你也要言而无信吗?他不能守在你身旁,不是因为他不想守在你身旁。你生不下这个孩子,却是因为你自己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一意寻死,故意糟蹋自己的身子,明明有力气,却在这里大声喊疼,白白浪费气力。我若是耶律隆,非好好打你一顿不可。你若还把耶律隆当作你的夫君,就好好给我用力。你肚子里的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点骨血,你若狠心要了它的命,我看你死后怎么去见你的隆哥哥!” 小花大哭道:“燕燕,燕燕,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隆哥哥不能怪我,不可以怪我。” 燕燕握了小花的一只手儿,点头泣道:“小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快点振作起来,这千年的人参都被你喝下去四五根了,你若还说没有力气,我就不信。你咬咬牙,挺过去就好了,挺过去就好了。” 小花微微点了点头,燕燕见了,赶紧命稳婆在一旁紧紧扶住了小花。小花在榻上咬牙又死命挣了一夜,每当她要喊疼,燕燕就在一旁出声喝止,直到天都光了,方才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响了起来,帐内帐外的人听了,人人松了一口气,个个擦了额上的汗水,都只差没有瘫倒在地上。 耶律贤从地上一跃而起,见小花虽然神色苍白,似乎是安静地睡着了,方才大大呼了一口气。只见一个稳婆走上前来,高举着襁褓里的婴儿,跪地喜道:“皇上、娘娘,是位小姐。” 耶律贤哦了一声,回头仔细看了一眼,忽地一把将婴儿抱了过来,大声笑道:“好,好,好个美丽可爱的小公主。她生的如此不易,朕就赐名观音奴,封为升平公主,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神佛庇佑,长命百岁。” 地上众人听了,都不由呆了一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呼“恭喜皇上”。燕燕见了,微微一叹,起身拜道:“恭喜皇上得此天之骄女,只是这进封公主一事,还是先与朝臣们商议一下吧。更何况孩子刚刚生下便有了封号,也与我大辽礼制不合。” 耶律贤微微一笑,说道:“她是耶律隆的女儿,耶律隆本为前朝太子,她被封为公主,也理所应当。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公主,朝臣们又有什么好争的?” 燕燕默默点了点头,只见一个医官上前把了把小花的脉搏,忽然跪地禀道:“皇上,大事不好。夫人脉象虚弱,似乎是生产耗尽气血,已是油尽灯枯。请皇上赶紧想法子,否则夫人性命不保。” 耶律贤与燕燕双双大吃一惊。耶律贤飞扑到小花的榻前,半跪在地上,见小花气息微弱,紧紧握了她的一只手儿,全身都在颤抖。燕燕见了,怒道:“你们这些医官,竟然要皇上赶紧想法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想想,有什么法子能保住她的性命。” 那医官叩头如蒜,结结巴巴答道:“皇…皇后娘娘息怒。小臣们本领低微,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只是我看夫人原本的胎安的极好,便是夫人身子这样弱,那胎儿也没有伤到分毫。微臣学医的时候曾听师父说,中原有一位医仙,德高望重,更有起死回生之能。他有三个徒弟,那个大徒弟便叫做地府鬼佬,也是医术高超…” 一语未完,耶律贤已是抬起头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大喝道:“地府鬼佬!你说地府鬼佬!?” 那医官吓了一跳,抖抖索索回道:“皇…皇上,正是此人。当年先皇爱妾受伤中毒,香太妃曾不远千里将他请到了辽宫,微臣便也与他有相识之缘,只是当时却晚了一步。那时刚好南院大王的王妃滑胎,地府鬼佬顺便看了看,没想到不仅保住了那个孩子,后来生产的时候也是顺利异常。微臣见夫人的脉象,分明也是用的这个法子,可见夫人一定与地府鬼佬或者他的传人有缘,如果那人能在这里,夫人便有救了。” 耶律贤一拍床榻,挺身站了起来,大怒道:“耶律隆,耶律隆,又是耶律隆。朕就不信,只有你与小花有缘,只有你能救她。朕才是真命天子,朕才是大辽之主,便是把我的心给了她,朕也一定要让她活过来。” 燕燕见耶律贤怒发冲冠,众人跪在地上都是瑟瑟发抖,忙站起身来想要劝解一番,却见耶律贤一把推开自己,对着帐外大吼道:“来人,备马,朕要亲上阴山,去请乌玛天卓法师下山。” 燕燕大惊失色,忙跪倒在耶律贤的身前,苦苦恳求道:“皇上,你切莫一时冲动。乌玛大法师居于阴山南麓魔瞳峰上,世人都知那里怪兽横行,毒物众多,凡人根本无法上去,除非大师肯自己现身,否则谁也找不到他。加上乌玛大师脾气古怪,暴虐无常,一个不高兴,就要挖人心,喝人血。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以身犯险。皇上若想救小花,不妨派得力将领前往。如果皇上还不放心,就让臣妾替皇上去一趟吧。” 耶律贤冷冷一哼,看也不看燕燕一眼,大步走了出去。燕燕正要追出帐外,忽听半空中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尖声大笑道:“耶律贤,你不用去找乌玛,乌玛自己来了。” 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轻轻落在了帐外,耶律贤见来人身穿一件红紫相间的长袍,头戴着一顶黄色的高帽,一张脸半边黑,半边白,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圆睁着两只鼓鼓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心中一惊,却是拱手说道:“大师某非就是乌玛天卓。本皇久闻大师盛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乌玛嘿嘿一笑,尖细的声音拉着长长的腔调说道:“耶律贤,你可知乌玛今日为何会来?你想去阴山见乌玛,乌玛不高兴,说不见就不见。只是乌玛前日在阴山修行,忽见我那柄爱剑铮铮作响。乌玛诧异不已,便想下山来看一看。原来那剑发脾气,是为了你帐中的这个女子。耶律贤,那女子原本不属于你,你何必苦苦强求。” 耶律贤听了,勉力压了心中的怒火,大声道:“大师,你既然有未卜先知之力,又何必再问。朕只问一句,大师可有法子救了那女子?如有,无论有何条件,朕答应你就是了。” 乌玛嘿嘿一笑,晃着脑袋对耶律贤左右打量了一番,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耶律贤见他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忍了又忍,正想发火,便听那乌玛轻轻唱起歌来,那歌声尖细如斧锯,一长一短,人人都觉心中爬了无数只小蚂蚁,又痒又痛,正要听不下去,只见那歌声骤然一顿,乌玛已从长袍里掏出一把赤色的剑来,呼地一声便向耶律贤挥了下去。 292.第292章 :我要从军 左医郎只是叩首不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耶律贤见了,冷冷道:“其他医官听令,尔等尽要协助左医郎救人。若小花死了,朕让你们统统下去陪葬,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左医郎身后的十几个医官听了,一个接一个扑通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首,也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耶律贤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大吼一声道“还不快救人”,才见他们慌慌张张站了起来,在大帐中手忙脚乱地忙碌了起来。 左医郎见一切准备就绪,勉力定了定神,拿起一把刀在火上烤了又烤,便要在隆绪胳膊上割了下去,忽见燕燕在一旁眨也不眨地瞪着自己,心里一慌,那一刀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耶律贤见了,一把抢过那刀来,狠了狠心,一咬牙,将隆绪胳膊上的肉挖了一块出来,扑地一声扔在了盘子里。 隆绪疼的尖声大叫,身上的冷汗早湿透了衣裳,燕燕哀嚎一声,正要上前将他从耶律贤的怀里夺了过来,忽见耶律贤拿起那把刀,竟是从自己胳膊上也挖了一块肉出来,咬牙说道:“隆绪,父皇要你一块肉,便还你一块,你不要再哭了。” 燕燕见隆绪虽然痛的小脸都白了,眼中泪花闪烁,却是咬着牙没有让泪水滴落下来,也不由深深纳罕,赶忙将他抱了起来,为他敷药裹伤。这边早有医官将耶律贤的伤口包扎妥当。那左医郎捧着两块血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入一个大大的药炉中,里面人参鹿茸,东珠虫草已是熬了满满一锅。左医郎又将那柄缘殇剑也放入炉中,合着汤药一起煎煮,直到那药汁熬成了火焰一般的颜色,方才舀了一碗出来,喂着小花喝了下去。 医官们胆颤心惊地等了小半个时辰,见小花脸上终于逐渐有了血色,呼吸已是慢慢平稳了起来,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耶律贤一直牢牢握着小花的手儿,见她的小手不再冰凉如铁,而是有了温度,长长舒了一口气,起身缓缓扫了帐内众人一眼,说道:“来人,传朕旨意,左医郎医术高超,妙手回春,赐‘辽医圣手’金匾一块,赏黄金千两;其他医官救人有功,加一年俸禄。皇后燕燕深明大义,太子隆绪英勇可嘉,各有封赏。” 众医官听了,不由大喜过望,在地上三呼万岁,叩谢圣恩。燕燕听了,微微一叹,擦了脸上的泪水,抱着昏昏沉沉的隆绪出了大帐,望着远处莽莽的阴山山脉,一个人呆呆出神。耶律贤见燕燕出帐,早已追了上来,在她身后轻叹道:“燕燕,你可是怪朕狠心?你如何怪朕都不要紧,只是莫要迁怒小花。她如今孤苦无依,除了你,只怕她连朕也不会相信。” 燕燕见耶律贤语带凄楚,不由苦笑道:“皇上,你放心,此事也怪不得小花。既然连隆绪都要救她,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无话可说。只是燕燕想问皇上一句,在皇上心里,小花就真的这么重要?这大辽的江山,这至亲的骨肉,竟全都比不上她?” 耶律贤望着远处起伏的大漠,只是默然不语。燕燕静静凝视了他半响,忽地深深叹道:“皇上,臣妾明白了。既然臣妾是皇上的妻子,是大辽的皇后,就一定会帮着皇上守护小花,守护大辽。只是皇上一定要答应臣妾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也要以大辽的臣民为重。” 耶律贤默默点了点头。他们夫妻两个相对无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不觉东南风呼啸而过,一点点吹绿了漠上的衰草,又将那南归的候鸟送回到北方,让长城南北都沐浴在同一片柔弱的春光里。 小花在帐中将养了一个月,十几个医官只为她一个忙碌,每日用缘殇剑合着参汤煎煮,差不多将辽宫中历年积攒的上等人参用尽了,才见她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左医郎见小花已无大碍,对着缘殇剑好好琢磨了几日,又用缘殇剑做药引,制了金疮药出来,涂抹在耶律贤和隆绪两个的伤口上。没想到那药竟是大有奇效,不过四五日,便已去腐生肌,十日不到竟完全好了。燕燕见了,方才彻底放下心来,见小花仍旧神情抑郁,每日守在她帐里,陪着她说话解忧。 小花听说耶律贤和燕燕为了救自己的性命,竟是用太子隆绪的肉做了药引,心中也是愧疚万分,终于再不肯如先前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只是自从得知观音奴是个女孩子,心中便有了三分不喜,待见到她放佛与自己一个模子刻了出来,眼角眉梢竟是半点耶律隆的影子也没有,每日便抱着她长吁短叹,幽怨不已,又见隆绪每日哭着闹着只要往自己的帐中跑,对隆绪的喜爱之情竟还胜过了对自己的女儿。 谁知虽然小花不喜观音奴,众人见小公主粉雕玉琢,明媚可爱,竟是个万人不及的小美娃娃,上至皇上皇后,下至侍女乳娘,个个视如掌上明珠,宝贝得不得了,虽并非辽皇亲生的公主,那小心呵护处,竟比皇后的两个儿子还强些。耶律贤无事便要去到小花帐里,除了看望小花,便是抱着观音奴逗她玩耍。隆绪自从见了观音奴,哪里还舍得回自己的帐里睡觉,每日跟在观音奴的乳娘身后,一口一个,脆生生地唤道:“观音奴,观音奴,隆绪和你玩。” 又过了一月,小花的身子便已彻底好了起来。耶律贤见了,正要领着大军回上京去,忽听侍女来报,说是小花打理了行装,想要带着观音奴离了辽营,回昆仑山找地府鬼佬去了。耶律贤急忙来到小花的帐中,却见燕燕正站在小花身旁,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花,你又任性了。你如今身子才刚刚好,观音奴又还这么小,你一个弱女子带着她四处闯荡,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找罪受吗?就算你自己不怕挨苦,好歹也为女儿想一想,若是她路上有个好歹,不是枉费你千辛万苦生她一场。” 小花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女儿,摇头道:“燕燕,这孩子身负血海深仇,此生怕是也享不了什么福,早吃些苦便能早些习惯。若是能像隆哥哥,是个练武的奇才倒还罢了;若是像了我,便要笨鸟先飞,越早和她大师伯学艺越好。我一个人在外惯了,又有毒药防身,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燕燕叹了口气,一把将小花按在榻上,说道:“小花,你心里只有一个耶律隆,可曾为这个孩子想一想?固然她一生别无选择,只能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但你总不能让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去手刃仇人吧。你看观音奴生的这般美丽可爱,若是耶律隆在世,还不宝贝地什么似的,定不会让你如此对她。” 小花听了,眼泪滚滚而下,泣道:“若是隆哥哥还活着,他愿意怎么疼就怎么疼。只是他既然自己走了,把孩子扔给了我一个,就说不得了。如果观音奴不能为她爹爹报仇,还不如今日就死了!” 燕燕怒道:“小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是个做娘亲的人吗?不要说耶律隆,便是我也看不下去。你若坚持要走,你自己走,孩子给我留下,你既不配做她的母亲,就让我来做她的母亲。你放心,她跟在我身边,不知比跟在你身边强过多少倍。” 小花呆了一呆,低头好好想了想,方才说道:“燕燕,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观音奴这么小,又是个女孩子,要等她报仇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既然你肯帮我照料她,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我一个人回昆仑山去,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练好武功,你们都不舍得她,这仇我就只有自己报了。” 燕燕摇头苦笑,隆绪见小花要走,紧紧抓了她的衣襟,大哭道:“姨姨不走,观音奴不走。” 耶律贤见了,大步走上前去,皱眉道:“小花,就凭你一人之力,想砍下赵光义的人头,岂不是痴人说梦。便是耶律隆,也不敢说能轻而易举便从万军之中取下他的首级。而他的武功,只怕你再练个二十年,也追不上他。你好好呆在大辽,这报仇之事,还是让朕来帮你吧。” 小花低垂着眸子一眼不发,半日才答道:“皇上,小花欠你也不少。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小花一生只认隆哥哥为夫君,不能对不起他。我把观音奴交给你,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耶律贤冷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小花,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你以为朕苦苦等你十几年,只是为了贪图你的美色?你为了替耶律隆报仇,竟然连自己的女儿也可以舍下,朕估计你也没什么做不到的。只是即便你练就了盖世武功,又怎能以一人之力与一国抗衡,你若不信,耶律隆便是前车之鉴。除了朕,只怕这世上再无一人、再无一法,能帮你报仇雪恨。” 小花听了,泪水如雨滚落下来,燕燕见了,正要趁机再劝,忽见耶律休哥从帐外走了进来,跪地禀道:“皇上,北汉皇帝刘继元派人飞马来报,说赵光义不忿大辽在渭州关外挑衅,亲率大军十万,领兵北伐,兵锋直指晋阳。刘继元请求我大辽立刻派兵增援。只是休哥刚才与各位将领们都商议了一下,认为赵光义此次率军不多,也未提前准备,灭北汉是假,炫耀武力是真,大辽只需派数万军队留守此地,借以阻吓宋兵即可。” 耶律贤微微沉吟了一下,却见小花豁地从榻上立了起来,大叫道:“休哥将军,赵光义已经到了北汉吗?” 休哥轻轻叹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宋人刚刚灭了南唐,兵威正盛。赵光义久在军中,深知带兵之道,他儿子赵德昌更是精通兵法。大辽虽然国势日强,只是此刻还是不宜与大宋正面较量。况且春季青黄不接,军需供应也是个大大的问题。还请皇上先返回上京,由休哥驻扎在此吧。” 耶律贤低头想了一想,正要回答,只见小花猛地冲到自己的身前,跪在地上大声说道:“皇上,小花恳请皇上借辽兵十万予我,我愿协助北汉守城。” 耶律贤愣了一愣,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小花,朕知你报仇心切,只是休哥说的对,与大宋交战非同小可,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小花听了,泪如雨下,重重在地上叩首道:“皇上,皇上,小花求求你。你如果不肯借兵,就让我和休哥将军留在军中吧。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也要亲手为隆哥哥报仇!” 耶律贤仍然摇了摇头,叹道:“小花,你一个女子,便是留在军中,又能有什么法子?只怕反而令休哥分神,一心不能他顾。你不要任性,还是先和朕一起回上京去吧。” 小花见耶律贤不肯答应自己,抬起头来,含泪瞪了他半日,忽然紧紧咬了唇角,尖声叫道:“皇上,如果皇上肯发兵攻宋,替小花报了杀夫灭国之仇,小花愿意入辽宫为妃,愿意入辽宫为妃!” 耶律贤听了,怔怔望着小花,半日也说不出话来,忽然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喜不自禁道:“小花,你说什么?你真的愿意入辽宫为妃?!好,好,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来人,传朕旨意,辽军精锐尽出,朕要亲率辽兵二十万,与赵光义在晋阳一决雌雄。” 耶律休哥与燕燕见耶律贤满面喜色,料知也劝不过,只得在他身后轻轻叹了一声,却见小花在耶律贤怀里无言抽泣了半响,长长一叹,重又跪倒在地,哽咽道:“皇上,小花别无所求,只求皇上能让小花从军,小花一定要在阵前亲手砍下赵光义的人头,为隆哥哥报仇雪恨。” 293.第293章 :你身子刚好 耶律贤点头不迭,忙将小花又扶了起来,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胸间,大笑道:“小花,你想怎样就怎样,朕全依你。朕就先封你为皇贵妃,跟朕留在军中,等我们回到上京,朕再热热闹闹补你一个婚礼。你若不喜欢辽人的习俗,朕便从了你唐人的礼仪。朕一定会视观音奴为朕的亲生女儿,今日便进封她为魏国公主。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告诉朕,朕让他们速速去准备。朕等了十几年,今夜再也不想等了。” 小花听了,抬起一双泪眼,怔怔望着耶律贤,只是哑然无语,欲要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回头望了休哥一眼,却是咬牙道:“皇上,只要皇上能帮小花报仇,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耶律贤哈哈一笑,挥舞着胳膊在帐内走了一圈,朗声笑道:“休哥,你跟朕来,朕要好好和你部署一番。燕燕,朕把小花交给你了,凡是她想要的,无论什么,你都给她找了来。” 燕燕答应了一声,见耶律贤带着休哥出帐而去,小花在一旁呆呆的,上前扶着小花的胳膊轻叹道:“小花,没想到你我今生果然有姐妹的缘分。皇上刚才已有旨意,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吧。” 小花在地上怔忪了半日,回过神来,轻轻搂了燕燕的肩头,低低泣道:“燕燕,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隆哥哥。只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一个弱女子,又没能生了一个和隆哥哥一样聪明的儿子,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报仇雪恨,怎么做才能取了赵光义的项上人头?!便是我没法保住自己的身子,隆哥哥知道我心里只是为了他,日后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会嫌弃我,也一定不会嫌弃我的。” 燕燕见小花伏在自己肩头嚎啕大哭,拍了拍小花的后背,叹道:“小花,你又痴傻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为耶律隆如此,也半点不曾对不起他。你对不起的是皇上!是你不肯再叫他贤哥哥的皇上!皇上为你什么都愿意,你如此利用他,于心何忍?我知道我劝不了你,我只希望如有一****能报仇成功,就算你不爱皇上,也不要辜负了他一片心。否则你就是对不起我,对不起为了救你,小小年纪便受了割肉之痛的隆绪!” 小花哀哀哭了半日,燕燕又温言劝了一会,方才走出帐外,指挥着众人忙碌了起来。直到夜幕低垂,才见那些侍女按照辽人的规矩替小花装扮了,牵着她的手来到了皇帐前。 那皇帐外的一片空地上早已燃起了熊熊的篝火,辽将们围着篝火坐成了一堆,耶律贤一身皇袍锦服,端坐在上,燕燕坐在他的右手边,左手却是空了一个位置。耶律贤见小花盛装向自己走了过来,猛地站起身,呆呆地望着小花,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小花心内叹息一声接着一声,默默让侍女引着自己跨过火堆,绕着篝火走了一圈,来到了耶律贤的身前。耶律贤见了,忙接过侍女手中的一顶镶满东珠的辽帽,双手颤抖着将它戴在了小花的头上。众人见了,赶紧从座位走到篝火四周,举着酒杯高声欢呼起来。 耶律贤眼眶通红,紧紧将小花搂在怀里,竟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燕燕见了,微微咳嗽了一声,耶律贤这才回过神来,朗声笑道:“唐女周氏听封,朕封你为皇贵妃。日后辽宫之中,除了皇后萧氏燕燕,便以你为尊。朕要与你白首到老,生则同寝,死则同穴,一生恩爱,永结同心。” 辽臣们听了,不由哗然,个个抬头望了燕燕一眼,却见燕燕神色不变,起身对耶律贤行了一礼,敛眉贺道:“臣妾恭喜皇上新纳周氏为贵妃,祝贵妃妹妹早日为皇上诞下麟儿,为我耶律氏开枝散叶,子子孙孙,永为大辽之主。” 耶律贤哈哈一笑。辽室宗亲大臣们见了,个个如梦初醒,纷纷端着个酒杯,来向耶律贤敬酒。耶律贤喜上眉梢,竟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痛饮了起来。 小花被侍女们扶在耶律贤左手边坐下,眼见着辽人们在篝火边载歌载舞,狂欢痛饮,自己却是如坐针毡,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紧紧咬了唇角,才让那眼眶中的泪水没有落下来。燕燕在一旁见小花神情黯淡,也是深深一叹,紧紧锁着眉头,心中暗自发愁。那高高在上的三人,唯有耶律贤一人眉飞色舞,欢喜地只差没有手舞足蹈,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一后一妃,一个神情凝重,却又强颜欢笑;一个愁眉不展,更增满面哀容。 辽将们见皇上高兴,也不由兴奋起来,端着酒杯轮番上前,早将耶律贤灌倒在地。燕燕见了,指挥着侍女将耶律贤扶回寝帐躺倒,服侍他饮下解酒汤,又放了一块醒酒石在他口中,回头瞥见小花跟在自己身后发呆,便轻轻将她推进帐中,自己微微一叹,领着众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小花对着帷幕发了半夜的呆,见耶律贤在榻上一动不动,自己轻轻走到一个最黑最暗的角落,半依着帐幕,便想合衣胡乱睡一会儿。刚刚闭上双眼,只听耶律贤在榻上低声叹道:“小花,朕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过来?难道你心里真的这么讨厌朕?” 小花吓了一跳,紧紧咬了唇角,一声也不敢言语。耶律贤等了许久,见小花始终不声不响,苦笑着摇了摇头,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四处寻觅了一番,方才在帷帐的阴影里看到了小花。 耶律贤见小花睁着一双大眼无神地瞪着自己,便也默默不语地望着她。小花被他看得头皮发毛,想了又想,正要佝偻着身躯慢慢退出帐去,忽见耶律贤唰地从榻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自己的身前,一把便将自己高高抱了起来,转身回到了榻上。小花吓得一颗心都要飞出了嗓子眼,赶忙大叫道:“皇上,皇上,你放过小花,饶了小花吧,小花知错了,小花知错了。” 耶律贤低头瞪了小花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方才深深叹道:“小花,朕究竟要拿你怎么办?要拿你怎么办?这次朕没有逼你,而你却永远在逼朕。朕等今天等了十几年了,这么多个****夜夜,你知不知道朕究竟是怎么过的?!自从三年前你离开我,朕就整晚整晚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便是想起和你初次在金陵城下相会,你对我甜甜一笑;想起朕教你骑马,你紧紧靠在我的怀里;想起那晚你在月亮底下,答应要和朕一起到大漠来。可是朕每次睁开眼睛,身边都不是你,不是你。小花,朕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这样低声下气过,可是朕今天求求你,你不要再逼朕,不要再逼朕了。” 小花见耶律贤伏在自己肩头无声啜泣,愣了半响,忽然大声说道:“皇上,小花对不起你,是小花对不起你。只是小花曾经答应过隆哥哥,要为他守身如玉,你就当小花出尔反尔,你休了我,休了我吧。” 耶律贤听了,气得是全身发抖,抬起头来,怒道:“小花,你以为天下的男人个个都是赵德昌,任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不要以为朕喜欢你,就可以把朕的心踩在脚底。今日就算朕逼了你,也是你自找的!便是你的眼泪流成了大海,朕这次也绝对不会再心软,永远也不会再心软!” 小花见耶律贤说着说着便要动手除了自己的衣裳,不由尖声大叫起来,双手紧紧抵住耶律贤的胸膛,哭喊道:“皇上,我求求你,我不能对不起隆哥哥,不能对不起他。我愿意做奴做婢,实在不行,你就拿把刀杀了我吧。” 耶律贤听了,牙齿都差点要咬碎了,两只眼睛狠狠瞪着小花,忽然用尽全力将小花身上的衣衫扯了个粉碎,恨道:“小花,!朕究竟哪里比不上耶律隆?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从今天起,朕让你的身子只留有朕的气味,便是让你恨朕,朕也要你做了我的女人。” 小花见耶律贤几下便除了两个人身上的衣裳,****着身子将自己紧紧抱住,不由在耶律贤身下哇哇大哭,不停地挣扎,又见自己的手脚俱不能动,只得抬起脖子,一口狠狠咬在了耶律贤的肩头。 耶律贤痛得大叫一声,小花见了,赶紧用尽全力将他推到一旁,正要跌跌撞撞地跳下地来,耶律贤大臂一挥,已是扯住了小花的胳膊,将她重新按倒在了榻上。 小花见耶律贤一双眸子通红如血,愤怒地放佛要喷出火来,心内又惊又惧,哀哀泣道:“皇上,隆哥哥也是你的堂兄弟,你就当看在他的份上,这次就饶了小花,放过小花吧。” 耶律贤甩了甩头,一只手将小花的两只手儿牢牢按住,一只手用力扶住小花的腰,大吼一声道:“小花,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再敢跟朕提耶律隆这三个字,朕今夜就让你死在这张床上。大不了朕陪你一起死,总强过一生一世被你折磨,被你践踏。耶律隆的心是心,难道朕的心就不是心了吗?” 小花见耶律贤说完,已是低下头在自己胸前狂吻起来,眼角的泪水早已流成了一条长长的河,嘴里不停喃喃道“隆哥哥,隆哥哥!”耶律贤听了,更是怒不可遏,紧紧抱着小花,恨不得将她的骨头都揉碎了去。小花痛不堪言,呜呜咽咽地哭着,泪水将枕头都浸了个透湿。 耶律贤见小花在身下哀哀呼痛,胳膊也微微松了一松,又见小花紧紧闭着双眼,无论自己如何呵斥,都只是在死命呼唤着耶律隆的名字,两行眼泪便也从他黝黑的脸颊上轻轻滑落了下来。 只见帐外篝火熊熊,漠上新月如钩,守在篝火旁通宵达旦欢庆的人们,谁也不曾看见,谁也不曾留意,这榻上两个苦苦挣扎的人,两颗被彼此刺痛的心,只有那吱吱呀呀的胡琴,将那嘤嘤的低泣和重重的喘息轻轻掩了,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拉个不休… 耶律贤醒来时,只觉头大如斗,忽地睁眼见到小花****着身子躺在自己身旁,脸色苍白,唇角发乌,吓了一跳,赶紧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又见她手脚俱是冰凉,忙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毛毯,将她和自己紧紧裹在了一起。 耶律贤在毯子里对小花揉了又揉,搓了又搓,才觉小花冰凉的身体慢慢有了些温度,正要在她耳旁呼唤她,小花已是睁开一双大眼醒了过来。 耶律贤见小花两眼茫然无神地望着自己,心中一痛,低头好好回忆了一番,方才深深叹道:“小花,昨夜都是朕的错,朕多喝了几杯,想必难为你了。你放心,朕以后一定会疼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楚。” 小花将头埋在枕间,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仔细看了看小花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小花,你可是在怪朕?昨夜本是我们新婚之夜,朕一高兴,便忘了你的身子刚好。你若生气,尽管骂出来,休要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只是昨日朕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朕一定要与你白头到老,咱们两个生则同寝,死则同穴,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要羡慕我们两个。” 小花心中深深一叹,正要背过身去,耶律贤已是紧紧搂住了她,笑道:“小花,你的身子滑滑的,软软的,又香香的,朕抱着你,都不想起来了。罢,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情,朕就不去军中,守着你,就咱们两个消磨一日吧。” 小花微微摇了摇头,从耶律贤的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见自己的衣服四分五裂在床上碎了一堆,不由苦笑道:“皇上,你答应了小花,只要小花肯入辽宫为妃,就会发兵攻宋。君无戏言,请皇上不要忘了。” 294.第294章 :不声不响 耶律贤听了,也慢慢坐了起来,将小花紧紧箍在自己的两只臂膀中,在她耳旁轻轻叹道:“小花,不管你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只是朕今天不想提这些事情,朕想好好看看你,抱抱你。朕即便拥有天下,也抵不过怀里拥着你。朕真的好想就这样抱着你,抱一辈子。” 小花见耶律贤说着说着,一颗头抵在自己的脖颈中,已是轻轻厮磨起来,不由皱了皱眉头,冷冷说道:“皇上,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为小花废了国事。这次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活捉赵光义,将他一刀刀剐了,为我的至亲至爱们报仇。今日我想去军中看一看,请皇上将兵符给我,三军任我调遣。如果皇上觉得累,就先在帐中休息吧。” 耶律贤怔怔地抬起头来,看了小花半日,忽地微微苦笑道:“小花,朕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今生要被你这样羞辱。可是就算朕的心被你踩在了脚底,朕还是一样舍不得你。罢,你想练兵,朕就和你一起去。朕莫名其妙和你分开了这么多年,再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小花,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朕就跟着你去哪里;朕在哪里,你就必须依偎在朕的怀里。” 只见耶律贤说完,对帐外高声叫道:“来人,传令下去,今日朕与贵妃要亲往军中巡视。” 侍卫们高声答应了。几个侍女见辽皇醒来,匆匆进了大帐。小花裹着毛毯发了半日的呆,见侍女们已经为耶律贤换上了一身黑色滚金的皮袍,方才挣扎着从榻上跳了起来,让侍女们为自己梳洗更衣。 那些侍女拿了一套簇新的衣裳,正要替小花换上,忽见小花昨夜的嫁衣在榻上碎成了一堆,也不由个个纳罕,在一旁互相挤眉弄眼,暗暗偷笑起来。小花见了,面色一红,伸手将衣物饰品统统打落在地上,大怒道:“自己给我掌嘴!我不说停下,谁也不许停下!” 侍女们都呆住了。耶律贤回头,双眼一扫,心中已有些明了,见小花气的连脖子都红了,便冷冷说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要被兵士们拖出去打一百鞭子才好。” 侍女们听了,赶紧跪在地上,噼噼啪啪扇起自己的耳光来。小花冷冷一哼,返身坐回到榻上,眼看着侍女们的唇角都已滴出血来,方才大声说道:“够了。今日我便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从今天开始,谁要让我不高兴,我就要让他加倍的难受。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侍女们以头点地,半句话也答不上来。耶律贤见小花愣愣坐在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方才走到她身旁,笑道:“小花,你今日倒也有几分贵妃娘娘的架势。只是这御下之道,也不是这么简单,既要让他们怕,就不能心软。等朕和燕燕说说,让她来教教你。” 小花一哼,别过脸去,冷笑道:“皇上,小花只是个愚笨女子,本来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从今往后,如果我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就没人能够保护我。小花孤苦无依,又说什么让人怕我,只求别人不来欺负我就好了!” 耶律贤一愣,见小花眼中泪花闪烁,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疼道:“小花,谁说你孤苦无依?朕是你的男人,是你的天,朕自会保护你。你是朕最爱的女人,谁敢欺负你,朕就让他死!” 小花不答,两只手捧住小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耶律贤心都碎了一地,对着帐外大吼道:“来人,把那些侍女统统发送到军中,为妓也好,为奴也好,朕再也不想见到她们。让皇后再派些好的来服侍贵妃。日后谁再敢惹贵妃生气,朕绝不会轻饶。” 帐外的侍卫们唯唯诺诺答应了一声。小花听了,摇了摇头,大哭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皇上就不要处罚了。只要能杀了赵光义,我的苦日子便也熬到头了。日后你们爱怎样便怎样,无非就是几鞭子,我又不是没有受过。” 耶律贤见小花伏在枕上大放悲声,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哄得她高兴,在帐中来回转了几圈,恨道:“小花,朕知你心中念念不忘被那萧妃抽了几鞭子,当年你便迁怒于朕,始终不肯原谅我。你放心,朕再也不用忌惮她娘家的势力,等我们一回到上京,朕便将她贬入冷宫,你想怎样就怎样,朕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小花听了,抬起头来,怔怔望着耶律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耶律贤见小花终于止住了哭泣,心中顿时一松,忙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对着她微微一笑,又见侍女们将小花的衣物散落了一地,便一把抓了过来,竟自己一件一件替小花穿在了身上。 小花见耶律贤半跪在地上,默默地为自己做这做那,又将自己的一双小脚放在膝头,小心翼翼地帮自己穿袜穿靴,不知为何,心中也泛起了一阵酸楚,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幽幽叹道:“皇上,你到底为什么要喜欢小花?天底下美丽的女子不独小花一人,你身为一国之君,又有什么得不到的?你明知我永远也不会像你待我一般地待你,又何必如此?” 耶律贤微微摇了摇头,为小花系好了小靴子,方才起身将小花抱在了怀里,哼道:“小花,朕如果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就一定不会喜欢你。你以为朕的这一颗心被你揉来揉去,真的就有那么好受?只是这天下的女子要么趋炎附势,面目可憎;要么低眉顺眼,寡然无味。只有你像一团火,像草原上的野火,热辣辣地烧着,把所有令人窒息的东西全都烧了。朕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觉得自己不是个皇上,而是个男人,是个有血有肉,真正的男人!” 小花见耶律贤一双黑黑的眸子烈焰一般地望着自己,不由哑然。耶律贤见了,低声道:“小花,朕不管有多少个妃子,在朕心中,只有你才是我的女人,朕也只愿做你的男人。朕知道你心苦,你不愿爱朕,就让朕来爱你。便是朕被你这把火烧成了灰烬,心中也是欢喜。” 小花听了,更是无言以对。耶律贤长长一叹,突然按住小花的肩头,将她压在榻上,伸手握住了她的长发,嘶哑着声音说道:“小花,朕不想听你叫我皇上,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听你叫我贤哥哥,我只要你把我当做你的男人,为我笑,为我喘息,好不好,好不好…” 只见耶律贤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嘶哑,小花身上那刚刚一件件被他穿好的衣裳,又一件件被他剥落了下来。小花躺在他的身下,睁眼看着那高高的穹帐,伸出一只手儿,却好像永远也够不着,不由紧紧闭上了双眼,任由一颗心在自己怀里下坠,翻滚,跌落…那重重的喘息,分明是一声声叹息,永远沉着沉着,再也没有底。 …………………………………………………………………………………………………………… 小花与耶律贤来到大军之中,见燕燕抱着观音奴在那里等着自己,脸上也有一抹愧色,忙将观音奴接了过来,赧颜道:“燕燕,你在这里做什么?” 燕燕望了耶律贤一眼,见他一双眼睛都在小花身上,对自己仿若视而不见,轻轻叹了一声,方才说道:“小花,我听说你今早责罚了几个奴婢。这本是件小事。只是你刚刚入宫便如此行事,恐怕惹人闲话。皇上若真是为了小花好,便把这几个侍女交给我吧。臣妾自会给贵妃妹妹一个交代。” 小花忙拉了燕燕的手,笑道:“燕燕,你怎么也说这种话?!我俩情同姐妹,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为此事说我。你放心,我也只是一时生气,已经让皇上饶了她们了。” 燕燕听了,默默点了点头。耶律贤见小花如此说,微微一笑,命兵士牵过自己的马来,翻身跃上马背,对小花大声笑道:“小花,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燕燕待在这里,看朕如何练兵;二是到朕怀里来,朕带着你一起去。” 小花赶忙将观音奴递给一旁的侍女,跪地答道:“皇上,请赐小花一匹马,小花要与您一起去。” 耶律贤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将小花扯上马背,将她紧紧箍在自己的臂膀里,低声说道:“小花,朕当年教会你骑马,心中不知道有多后悔。你以后想要骑马,就必须像现在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朕的怀里。” 小花轻轻哼了一声。耶律贤见了,哈哈一笑,一扯缰绳,那马已是向大军直奔了出去。数万辽兵见皇上来到军中,不由振臂欢呼起来。 耶律贤右手一挥,那大军便募地安静下来,耶律贤策马在军前狂奔了一路,见辽兵兵强马壮,声威赫赫,一勒马儿,朗声道:“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辽最英勇矫健的战士,是大漠中最坚强无畏的雄鹰。你们的头颅,像黑山的山峰一样高昂;你们的血液,像天池的水一样纯净。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猎人,阴山脚下最热血的男儿?” 辽兵们听了,齐齐呐喊道:“皇上英明神武,战士们誓死追随。” 耶律贤微微点了点头,手一举,见大军又已安静了下来,方才高声道:“将士们,我们大辽有世上最宽广的草原,有太阳底下最兴旺的羊群。我们的马比所有的马都快,我们的箭比所有的箭都利,我们的战士比所有的战士都不怕死。宋人却欺负我们,小瞧我们,还要来掠夺我们的牛羊,侮辱我们的妻儿,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辽兵们听了,振臂高呼道:“战!战!战!” 耶律贤仰天大笑,忽然一扬手,大声说道:“不错,我们大辽便要与宋人决一死战。我们要用铁骑踏碎他们的头颅,要用战盔喝下他们的鲜血,要用弯刀撕碎他们的心。将士们,你们说,我们做不做的到?” 辽兵们听了,手拿着弯弓圆刀,大声呼喝起来,那兵戈碰撞激荡在一起,连久经沙场的马儿也被惊动,在他们身下不停地踏着马蹄。 小花见那怒吼之声纵横百里,竟是震天撼地,也不由在耶律贤怀里目瞪口呆,却见耶律贤微微低下头来,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望着自己,对自己大笑道:“小花,只有朕才能为你做得到。你看到了吗,这有朕才能为你做得到!” 小花默默不语,却见休哥带着几员辽将纵马跑上前来,在马背上对耶律贤行了一礼,齐齐朗声道:“皇上,臣等奉旨练兵,请皇上示下。” 耶律贤大臂一挥,点头道:“开始!”辽军见皇上下令,在马上吹起了长长的号角,几万辽兵分成数队人马,由各自的将军领着,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排开队形,左突右出,大喝着相互砍杀了起来。 小花凝神细望了片刻,见辽军队形分明有几分似当年耶律隆在长江边上练的铁马阵,心中伤怀,一双大眼早已红了又红。耶律贤见小花依在自己怀里不声不响,低头一瞧,叹道:“小花,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报仇雪恨。这里风大沙猛,你还是先回大帐,让燕燕陪着你吧。” 小花摇了摇头,在马背上直起身子,又遥遥望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皇上,我看辽兵们练得好像是铁马阵,请你把休哥将军叫来,我有话想和他说说。” 耶律贤听了,也有几分诧异,令兵士们将休哥叫到了马前。小花见了休哥,微微笑道:“休哥将军,可否将你的马儿借给我,你们大辽虽然兵强马壮,只是这军阵却有个大大的漏洞,你给我三百铁骑,看我如何破了此阵。” 休哥一惊,见小花跃下耶律贤的马向自己走了过来,赶忙下马将自己的马让给了小花。耶律贤见了,眉眼一沉,虽然满心不喜,终不肯在人前拂了小花的意,只有冷着脸拍马走到了一旁。 295.第295章 :小孩子 小花翻身跃上马背,见休哥果然指挥着几百名士兵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冷冷一笑,忽然指着另一队正在厮杀的兵士大叫道:“休哥将军,请你令一百名士兵奔到他们的右侧,五十名兵士下马砍他们的马腿,另外五十名兵士在马上掩护;再令一百名兵士奔到他们左侧,也是五十名兵士下马步战,另外五十名兵士掩护;再让五十名士兵绕到他们的身后,不许进攻,只用弓箭压制,不许他们跑出来;最后令剩下的五十名兵士在阵前用铁链结阵,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吧。” 休哥听了,愣了一愣,回头望了一眼耶律贤,见他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只得牵过另一匹马儿来,指挥着兵士依着小花之言,向另外一支队伍围了过去,谁知那辽兵虽然凶猛,被这阵一围,左右固然冲突不出,战马们互相拥挤踩踏,竟是被越围越紧;待想从身后逃走,那弓箭如雨落下,前后兵马相叠,也是乱成了一团。辽兵们见无计可施,刚想从阵前奋力突围,不妨那马蹄被铁链所绊,纷纷倒地不起,竟又将唯一的出路也堵死了。只见数百名辽兵不过半个时辰,便被牢牢围在了一堆,束手投降。 休哥见了,不由大吃一惊,连耶律贤也在马背上直起了身子,额头微微冒出了些冷汗。小花见兵士们大获成功,一个人在马背上喃喃叹道:“隆哥哥,如果你能做了大辽的皇帝,只怕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都是小花害了你,都是小花害了你。我知道对不起你,只要我能够报仇成功,我就一定会去找你。可是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不要我了!隆哥哥,隆哥哥…” 耶律贤见小花一个人在马上无声哽咽,低头想了一想,拍马上前,问道:“小花,莫非此阵是耶律隆所创,又叫做什么阵?” 小花擦了脸上的泪水,微微叹道:“皇上,这个阵没有名字,不过是依着辽人的铁马阵变形而来。隆哥哥还创了很多阵法,可惜当年我虽在军中,却很少去校场,只记得此阵。宋人们虽然不及辽兵凶猛,可是他们人多,点子也多。此次赵光义如果不把太子带来还好,要是赵德昌也在军中,既然隆哥哥可以破了此阵,他应该也会想得到,还是请皇上提早应变吧。” 耶律贤听了,冷冷哼道:“小花,耶律隆已死,那赵德昌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打仗可不是纸上谈兵,就凭他,也想与朕一较高下?” 小花长长一叹,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忽然大声喝道:“来人,送贵妃回营。休哥,你将所有将领都叫到朕的皇帐来,朕要重新布阵,朕就不信,会输给了他们两个。” 小花微微一愣,见耶律贤一扯缰绳,早已奔得远了,正要骑马追了上去,只听休哥在身后轻轻叹道:“皇贵妃,这些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没有改一改。皇上为了你,恐怕遇到神佛也要砍上一刀,你明明知道他心里最在乎你,却偏偏总要往他软肋上戳。当年你在北汉艳惊四座,觊觎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上百,可他们都琢磨透了皇上的心思,宁愿去和老虎睡在一块,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天下也只有耶律隆和赵德昌敢跟皇上争你。如今耶律隆已死,就算你心中有一万个不满,念在皇上为了替你报仇,倾举国之力要去与宋人结结实实打上一场,就不要再提赵德昌,何必让皇上无端端心中难受了。” 小花摇了摇头,说道:“休哥将军,皇上自己要去跟赵德昌较劲,我可什么都没说。当年大宋攻唐,如果不是他,有隆哥哥在军中,宋人怎能轻易渡了长江;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年唐军有辽兵一半齐心,即便有赵德昌,隆哥哥也有法子击退了宋兵。如今辽宋交战在即,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哼,如果不是为了替隆哥哥报仇,这事我才懒得管。” 休哥见小花一脸怒意,也有些吃惊,哑然了半响,见小花拍马要走,忙上前说道:“小花,你如今虽是皇贵妃,可我仍把你当做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美丽可爱的小妹妹,所以这话才说给你听。耶律隆虽然英武,只是就连你也知道,叱咤沙场容易,要让大辽上下团结一心有多么难。罢,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臣一时失言,请贵妃娘娘恕罪。” 小花听了,低头想了一想,说道:“休哥将军,我在大辽也没什么朋友。除了燕燕和德让哥哥,也就是你了。小花这些年受尽了苦,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姑娘。既然老天死活都要我入宫为妃,小花再不济,也要像我二姐姐一样,绝不会让任何人踩在我的头上。休哥将军,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只要你愿意帮我,荣华富贵,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休哥张大了嘴,愣愣望了小花好一会儿,方才苦笑道:“小花,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莫非你为了要替耶律隆报仇,整个人都疯魔了。唉,你和燕燕倒真应该换一个个儿,燕燕像个汉人女子,事事为人着想;你却像咱们辽女,为了心上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难怪皇上会这样喜欢你,你分明和他就是一个性子,倒真是天生的一对。” 小花见休哥在马上蹙眉顿足,似乎若有所思,冷笑道:“休哥将军,若是燕燕受了我这些苦楚,恐怕也不见得还会为人着想。只是我今天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小花说完,打马便走。休哥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重重一叹,双腿一夹,在身后紧紧追了上去。 ………………………………………………………………………………………………………… 半月之后,上京的十几万辽兵精锐便已南下代州,与辽皇亲军汇合至了一处。耶律贤每日与休哥等将领在皇帐中反复推演,见万事具备,便令皇后萧燕燕先返回上京,坐镇宫中,自己却要亲率二十万辽军,直奔晋阳。 耶律贤本想让小花和燕燕一起走,只是小花坚持要和观音奴留在军中,耶律贤见拗不过她,又见自己也的确分分秒秒舍不得她,好说歹说,才让小花同意观音奴与燕燕一起回去。燕燕上了马车,见小花在车下默默看着乳娘怀里的观音奴,不由轻轻叹道:“小花,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观音奴。只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仇什么时候都能报,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小花不语,见隆绪在马车里用两只小胳膊撑着一颗小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熟睡中的观音奴,微微摇了摇头,叹道:“燕燕,我把观音奴交给你了。你比我明事理,也比我聪明。希望观音奴跟在你的身边,不会再像她娘亲一样命苦。如果她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请你帮我替她择一个平凡夫婿,只要爱她,疼她就好。如果她命中注定也要入宫,你让她切莫学她娘亲。唉,只要她能过得好,我和隆哥哥九泉之下便也没有牵挂了。” 燕燕心内一惊,忙喝道:“小花,你心里又再打什么主意?!你的命是隆绪救的,他不许你死,你就不可以死,否则,你看我饶了你!此次皇上殚精竭虑为你报仇雪恨,必能成功!你敢负了他,我就把观音奴从长白山顶扔了下去。你记住,我和观音奴在上京等你们的好消息,你就算爬,也要给我爬回来。” 小花苦笑着点了点头,见燕燕一行去的远了,方才转身回到了耶律贤的身边。耶律贤正在马上等着她,将她扶在自己怀里坐好,手臂一扬,那数十万大军便浩浩荡荡开拔前行。 辽兵一路掩了军旗,昼夜急行,趁宋人不防,不过十日便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晋阳城下。耶律贤见连小花也是力尽神疲,正要令大军就地休整一下,却忽听探子来报,说宋兵右翼孤军深入,前锋已经打到了晋阳城以东三十里的地方。 耶律贤听了,与诸将商议了片刻,便要将大军分成三路,正面迎敌。小花一直坐在耶律贤身旁默默的听着,见耶律贤就要颁令,忙问那探子道:“宋人此次北伐,不知道他们的太子可在军中?” 只听那探子答道:“启禀皇贵妃,听闻宋太子大病初愈,宋皇赵光义便将他留在了汴京,令他镇守京畿,代理朝政,并未同行。” 小花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耶律贤沉着脸儿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忽见小花立起身来,跪在自己身前说道:“皇上,此次果然是天赐的良机。臣妾对赵光义也有所了解,此人轻浮傲慢,急躁独断,而且好大喜功,不听人言。除了赵德昌,估计大宋军中便无一人敢忤逆劝诫。我们若正面迎敌,就算能击退宋人,也无法将他生擒。依小花来看,辽军不如先示弱,然后再诱他孤军深入,宋人即便明白过来,也赶不及驰援,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拿下他的首级了。” 耶律贤轻轻点了点头,看了帐中诸将一眼,问道:“各位将军有何高见?” 耶律休哥起身拜道:“皇上,皇贵妃所言极是。宋人领十万大军北伐,我军若正面迎敌,虽能以多胜少,却不能给予宋人致命一击。如果想要生擒赵光义,诱敌便是上上之策。以臣看来,既然宋人的前锋已经打到了晋阳,我军不妨装着一路溃退,先后撤至辽境。赵光义一定在身后穷追猛打,到时我们便能将宋人包围起来,一举歼灭。” 耶律贤对着地图想了一想,笑道:“果然好计策。休哥,奚地,锦里,你们过来看,宋人一直想夺回幽云十六州,南京(辽南京,今北京)便是其门户。我们就将宋人引到南京去。那里离大宋也近,宋人以为增援容易,定会掉以轻心。我们诱宋军攻城,却令精锐在城外设伏,前后夹击,让赵光义插翅也难逃。” 休哥听了,大喜道:“皇上英明。若用此计,恐怕大宋这次北伐的十万战士便再也回不去了,哈哈。臣这就下去安排,请皇上等臣的好消息吧。” 耶律贤朗声一笑,见诸将纷纷领命而去,将小花轻轻搂在怀里,笑道:“小花,没想到此次朕不仅能为你报仇,说不定还能打到汴京去。朕若一统天下,便在金陵单单为你修一座皇宫,让燕燕留守上京,我们两个住到那里去,便像你二个姐姐,姐夫,做一对人人称羡的皇室鸳鸯吧。” 小花默默点了点头。耶律贤见小花面色疲惫,一把将小花高高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榻上,微微笑道:“小花,若不是看着你在马上****奔波辛苦,朕每晚非吃了你不可。既然我们要诱宋兵深入,朕想带着你先回南京。那里的皇宫虽然比不得上京,但比起军中就好得多了。朕每日操心国事,也实在是累得很,早就想好好休息一下。你陪着朕狩猎游玩,就咱俩,过几天无人打扰的日子吧。” 小花见耶律贤半撑着胳膊,将自己圈在了怀里,微微挣了挣,皱眉道:“皇上,宋人大军压境,你居然还有心情去玩?如果皇上觉得累,请皇上先回南京。小花一定要亲眼看着赵光义自踏绝境,心里方才觉得痛快。” 耶律贤听了,长长叹了一声,将头埋在小花的胸前,半日才苦笑道:“罢,朕都依你。只是你要答应朕,如果朕此次能为你报仇,你一生都不许再在朕面前提耶律隆的名字,也不许心里还想着他。朕可以不计较你以前有几个男人,但是从今往后,只有朕才是你的男人。” 小花听了,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阖着眼儿,已是自顾自地睡去了,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立起身来,望着小花呆呆出神。直到那案上的烛火渐渐暗了下去,才见他长长叹了口气,躺倒在小花身侧,紧紧将她箍在了怀里,也是慢慢睡着了。 296.第296章 :大军妥当 辽兵依计而行,兵锋一触即溃,竟是连连败退,除了晋阳固城坚守之外,宋军竟是一路攻城拔地,势如破竹,不过三月便已打到了南京。耶律贤见赵光义已在城外十里处高粱河扎营,便只留二万名辽兵守城,辽军主力却是弃城而出,向西迂回至宋军身后。 小花见仇人就在眼前,每天策马练箭,天明即起,直到日落方回。耶律贤见她一双小手全是血泡,几次大发雷霆,将小花身边的侍女责打了个遍。小花见了,只是无动于衷,又见耶律贤命人将弓箭都藏了起来,便抢过那把缘殇剑来,每日对着山石狂劈乱砍一气。 耶律贤万般无奈,欲要罚她,又不忍心,只得牢牢将小花看在了身边,半步也不许她离开自己。小花见了,天天板着一张小脸,对着他怒目而视。耶律贤忍了三天,实在是忍不下去,只有将弓箭还给了她,看着她马上马下百步穿杨,自己却是在一旁摇头叹气不止。 这日便有探子来报,说宋军连夜赶造云梯,想必不日就要攻城。耶律贤听了,冷冷一笑,升帐点兵,令耶律休哥率十万辽军主力,趁宋军攻城之时,与守军前后夹击,自己却是领着八万兵马,堵住了宋人东撤的路径。 谁知辽军一切准备就绪,却迟迟也不见宋军的动静。耶律贤心中疑惑,正要再探,便听耶律休哥派兵士飞马来禀道:“皇上,宋人似乎有后撤的迹象。听闻宋太子赵德昌前日令军士八百里加急呈书,让赵光义暂停攻城,退兵百里。休哥将军请皇上示下,若是此刻围攻宋军,虽然不能活捉了赵光义,料也可重创宋军主力;若皇上一定要生擒赵光义,那么便要阻宋援军于此地,只是如此一来,我军的伤亡只怕也会不小。” 耶律贤微微沉吟了一下,见小花一双大眼瞪着自己,叹道:“小花,朕乃一国之君,要顾及多方利害关系。若是宋人已经猜到了我军的意图,见自己的皇上被陷在此地,怎能不以性命相搏。援军定不会少于十万。不如我们趁现在痛击宋人,就算被赵光义侥幸逃走了,料也可以斩获五六万宋兵的首级,为耶律隆雪耻。” 小花猛地摇了摇头,尖声恨道:“皇上,你答应了我,只要小花肯入辽宫为妃,便会替我报仇。莫非你欺负了小花孤苦无依,今日却要反悔。” 耶律贤怒道:“小花,朕何时欺负了你?!又何时说要反悔?!朕知你的心不在朕这里,你若死活不肯做朕的妃子,现在马上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花跺了跺脚,转身冲出了帐去。耶律贤见小花头也不回地走了,在地上团团转了一圈,忽然一咬牙,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小花的胳膊,赔笑道:“小花,朕服了你。朕依你,什么都依你。你快别闹了。” 小花狠狠甩开了耶律贤的手,大声说道:“皇上,你口口声声说为小花什么都做得到,没想到一个赵德昌便让你畏手畏脚,惧宋人如虎狼。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该离了他身边,日后还能母仪天下,有皇后之尊。如今我居然嫁你为妃,真是有眼无珠。” 耶律贤听了,气的是面如金纸,微微后退了半步,只觉喉中一甜,竟是呕出了口血来,勉力定了定心神,将那口血又咽了回去,方才大吼一声道:“来人,将贵妃送回帐去,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去见她,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小花怒不可遏,正要说话,忽见耶律贤一拳击打在营帐的木桩上,竟将那木头生生给打断了。小花见耶律贤面目狰狞,手背上鲜血淋淋,也不由有些害怕,微微低了头,不敢再言语。 兵将侍女们见皇上发怒,已是黑压压跪了一地。耶律贤见小花一脸惧意,忽然一顿足,看也不看手上的鲜血,转身大步跃上马背,缰绳一勒,便已从营中直奔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往了何处。那些侍女们见辽皇去的远了,方才抖抖索索地来到小花身旁,低声道:“贵妃娘娘,您还是请先回帐中歇息一下吧。” 小花眉毛一竖,还未出声,便见那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泣道:“贵妃饶命,贵妃饶命。奴婢们不敢为难娘娘,只是皇上定会责罚奴婢,请贵妃给奴婢们一条生路吧。” 小花冷冷哼了一声,返身回到帐中,一个人在榻上气鼓鼓地坐了整整一天,谁知道直到天都黑了,也没有见到耶律贤回来。小花见夜已三更,心中也不由七上八下,正要合衣躺倒,便见帷幕被人猛地掀开,耶律贤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耶律贤一身的酒气,见小花在暗中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怒哼了一声,却是一个人跌坐在了几案旁,低垂着一颗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花见耶律贤背对着自己,忽明忽暗的烛火中,那身影竟是说不出的苍凉萧瑟,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低头想了想,轻轻走了过去。 小花走到近前,方才发现耶律贤的长袍上全是一道道割痕,脸上,胳膊上也好似被山石划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小花见了,转身端了壶热水,自己跪在耶律贤脚边,默默为他擦拭起身上的血迹来,擦着擦着,忽觉手背一热,抬头一瞧,耶律贤的眼泪已是像断线珠子一般滴落了下来。 小花见耶律贤紧紧锁着眉头,仿佛在强忍着眼泪,唇角痛苦地都有些发抖,心里不免愧疚,正欲说话,耶律贤已是用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肩头,闷声道:“小花,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朕有时候真想杀了你。若真能狠下心来,杀了便杀了,便是心痛一辈子,也强过受你这般折磨。朕为君这些年,何尝对任何人手软过,可朕唯独就是对你狠不下这个心。为了你,朕可以抛下大辽,可以不做这个皇帝,可以什么都依你,可你却偏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难道是用石头做的吗?!” 小花听了,眼眶也红了红,低声道:“皇上,今日是小花不对。小花报仇心切,所以才顶撞了您,请皇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耶律贤摇了摇头,用力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忽地将小花抱了起来,重重扔到了榻上,恨道:“小花,朕虽然拿你的心没办法,可朕有你的人。你放心,朕答应了你,就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只是从今天起,你也要牢牢记住你妃子的本份。你再敢这样惹怒朕,朕便要亲自拿了马鞭,狠狠抽你三十鞭子。你让朕心疼,朕便让你肉痛,也总算两不相欠。” 小花见耶律贤一把又将自己的衣衫扯了个粉碎,嘴角微微苦笑,任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胸间,仿佛用尽全力在自己身上重重地撞击,挤压,喘息,纠缠,紧紧咬了唇角,只是一语不发。耶律贤脸上的泪水与身上的汗水混在了一处,从头到脚竟都是湿漉漉的,见小花在榻上一动不动,忽地狠狠咬上了小花的唇,拼命撕咬吮吸起来。 小花两只手抓着被褥,直到耶律贤伏在自己肩头筋疲力尽地睡着了,方才从他怀里挣了起来,用毛毯紧紧裹住自己,在枕下压低了声音哭泣起来。耶律贤梦中翻了个身,双手紧紧握住了小花的腰,喃喃道:“小花,朕的心好疼,好疼……”小花听了,那呜咽之声更是断断续续,竟是响了大半个晚上,才一点一点地低沉了下去。 第二日晌午,小花从榻上醒了过来,见身旁的耶律贤已经不见踪影,侍女们默默跪在账前,轻轻哼了一声,便有几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走上前来,伏地拜道:“贵妃娘娘,可要奴婢们伺候更衣?” 小花点了点头,忽听帐外传来了长长的号声,皱了皱眉头,问道:“皇上呢?我听着这号声,莫非大军又要开拔?” 侍女答道:“贵妃娘娘,奴婢们一早便听兵士们说,宋人在边境上只用了一周的时间,便集结了十五万援军,昼夜飞驰,如今已赶到了离这里不到百里的地方。皇上得知后,与将领们商议了一个上午,认为事不宜迟,应赶在宋人援军到来之前,向南京城下的宋兵发起总攻。皇上已经派奚地将军率这里的五万大军赶回南京,增援休哥将军,自己却是要镇守此处,阻止宋人的援军北上。” 小花“哦”了一声,匆匆从榻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让侍女们为自己换上衣服,抬脚冲了出去,远远便见到耶律贤端坐在那匹黑色的宝马上,正对着诸将发号施令。 耶律贤见小花面容苍白,跌跌撞撞地向自己跑了过来,脸上也有一丝愧色,忙将小花拉到自己的马上,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旁低语道:“小花,朕不是叫她们不要吵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的吗,你怎么还是跑出来呢?朕一喝酒,就容易发疯,昨夜是不是又为难你了。唉,以后若朕喝多了,你就让他们把朕捆起来吧。” 小花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妥当,不由苦笑道:“皇上,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啦?你若一定要对小花发火,小花也只能忍着,又还能有别的什么法子。” 耶律贤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朕若真的对你发火,你十颗小脑袋也保不住。朕就是不忍对你发火,才会对自己发脾气。你看见没有,那边那座小山昨夜被朕用缘殇剑削成了一堆土疙瘩,也还没能完全让朕出了胸中这口恶气,你也真是太能折腾人了。” 小花听了,也不由微微一笑,耶律贤低头见了,忽地将小花向自己的怀里压了压,低声说道:“小花,只要你高兴,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只是朕想让奚地将军先送你回去,朕要在这里阻止宋人援军北上。我们以三万敌十五万,毫无胜算,你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小花奇道:“皇上,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去增援休哥将军,而让奚地将军镇守在此呢?” 耶律贤看了身前的大军一眼,摇头叹道:“小花,此战非同小可。如果不能阻止援军北上,宋人便能里应外合,我们反而成了瓮中之鳖。大辽诸将之中,除了休哥,朕再不放心第二人坚守此地。朕答应了你,一定要帮你生擒赵光义,只要能多牵制援军一天,赵光义就离死更近一步。所以朕才要用重兵将他围住,务必将其军队全歼于南京城下。你若要报仇,就先回南京去吧。你放心,朕久经沙场,十个休哥也抵不上朕一个,定有办法全身而退。” 小花见耶律贤默默地看着自己,一双黑黑的眸子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心中一动,欲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低头想了片刻,深深叹道:“皇上,多谢皇上成全。皇上的恩德,小花定会牢记心中,等小花抓住了赵光义,一定会让休哥将军尽快赶来增援皇上。” 耶律贤点了点头,见大军已经准备妥当,便将小花扶上了马车。小花直到远远见不到他的身影,方才放下了车帘,重重叹了一声,拿起身旁的弓箭,仔细看了看,喃喃道:“贤哥哥,我知道我也对不起你,只是隆哥哥还在等着我。我把身子给了你,也就当报答了你的恩情吧。” 小花说完,背着弓箭从马车中一跃而下。侍卫们吃了一惊,正要上前,只听小花对耶律奚地大声说道:“奚地将军,请你给我一匹马儿。休哥将军说不定已经和宋人打起来了,我们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奚地望了小花一眼,也是深深一叹,在马背上行了一礼,点头道:“皇贵妃所言极是。来人,给皇贵妃牵匹马儿来,大军全速前进,等我们生擒了赵光义,再赶回来增援皇上。” 297.第297章 :一柄黄旗 辽兵们齐齐诺了一声。五万辽兵跑了一天,第二日中午时分才赶到了高粱河。小花远远见到前方尘土漫天,浓烟滚滚,竟将一轮当空的太阳也隐去了,口中大喝一声,马鞭挥得是又急又快,从大军之中孤骑而出,一路狂奔而去。 耶律奚地见了,也怕小花有失,赶紧领着辽兵们紧紧跟了上去,足足跑了十里方才来到了阵前。只见一片广袤的平原上,二十几万宋辽兵士正血战在一处,厮杀呐喊声仿佛打雷一般,竟将脚下的土地都震动的嗡嗡作响。 休哥见奚地来了,心中大喜,在马背上大叫道:“奚地,你来的正好,宋人想要率兵突围,你赶紧去帮我把西面给堵住。” 奚地大喝一声,领着辽兵自去了。小花在一旁见休哥已经将宋军牢牢围住,一步步逼向了南京的城墙下,心中大喜,又见奚地率领着五万辽军也加入了混战,便一个人立在马背上,仔细寻觅起来,不料辽兵和宋兵马挨着马,人抵着人,竟是贴身肉搏在一起,几十万人个个一身尘土,满面血污,也分不清谁是谁。小花见始终看不到赵光义的身影,正在马背上暗暗顿足,忽地见到东边隐隐闪现出一柄黄旗,似是要从辽兵的包围圈中突围而出,不由喜难自禁,拍马便向那里直冲了过去。 只见那黄旗下,几十员宋将和几千名宋兵将一个黄袍将军紧紧护在了中心,已是拼命从辽兵之中撕开了一个缺口。小花见了,冷冷一笑,摘下身后的弯弓,抬手便是一箭,万军之中人仰马翻,这一箭却是微微失了准头,没有射中人,而是将那黄旗拦腰给射断了。小花见那黄袍将军回头望了一眼,已是从辽兵身边冲了出去,银牙一咬,在马背上立了起来,只用足尖勾住了马鞍,手中数箭齐发,便听嗷嗷十几声惨叫,那些宋将见羽箭射向黄袍将军,竟是纷纷挡在了他的身前,中箭落马。 小花见那黄袍将军越跑越远,心头恨得都要滴出了血来,正要举箭再射,只见那已经冲出去的一拨宋兵,见小花在身后穷追不舍,忽然掉转马头,大声呼喝着冲到身前,举矛便刺。小花弯腰一躲,那矛便深深扎进了马背里,只听那马儿仰天嘶鸣了一声,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小花被掼下了马去,刚刚站起身来,宋人的刀剑便到了头顶。小花避无可避,只得举弓一挡,手臂上便被长矛割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弓箭也被斩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 耶律休哥骑着马在阵前跑来跑去指挥着辽兵进攻,见小花一个人向赵光义直冲了过去,早领着一队兵士赶了过来,此刻见小花有危,大叫一声,与辽兵们羽箭齐发,将那马上的宋兵通通射杀在了地上,才把小花从乱军中救了下来。休哥见小花还要冲上前去,急急跃下马背,死命拽着她的胳膊大叫道:“小花,你若有事,要我如何跟皇上交代,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赵光义抓回来,你赶紧给我离了这里。” 小花冷冷一哼,见那黄袍将军已经去得远了,忽然趁休哥不妨,一个擒拿手,将他摔倒在地,自己却是抢了他的马儿,又在身后追了上去。 休哥从地上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见小花如此,狠狠跺了跺脚,被辽兵扶上另一匹马儿,急急回到阵前,高声呼喝道:“奚地,我命你代我指挥三军,务必要将宋人全歼于此地。海舍里,喜隐,你们带一千辽兵,跟我来。” 辽将们齐齐应了一声,指挥着辽兵纵马奔了一路,方才将宋军突围而出的缺口重新堵住。宋兵们眼见无路可走,也只有拼死一搏,个个怒吼一声,狂呼乱叫地向辽军冲了上来。辽兵们早就杀红了眼,一柄柄弯刀下去,便见一腔腔鲜血飞溅到空中,竟将天空也变作了赤色。 耶律休哥见大局已定,方才微微松了口气,又见小花已是快要跑出自己的视线之外,赶忙领着兵士一路跟了上来。小花跑着跑着,忽见一名宋兵背负着弓箭倒在了地上,赶紧下马想将他的弓箭抢了过来,谁知那宋兵却还剩一口气在,见小花来夺兵器,忽然奋起余力坐了起来,一柄钢刀已是牢牢抵住了小花的咽喉。 小花大吃一惊,却见那宋兵也是大惊道:“司徒小姐,怎么是你?” 小花定神一瞧,见那人虽然污血满脸,却分明是旧日相识,不由大叫道:“张校尉,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平嘿嘿苦笑,仰天恨道:“司徒小姐,原来你真的落到了辽人的手里。唐亡之后,我便被换防到宋辽边境,如今已做了大宋的副尉,这次便跟随皇上来收复幽云十六州。小姐,你怎能帮着辽人,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边境之上烧杀掳掠,杀了多少无辜的汉人百姓。这次我们被围在高粱河,只怕也是全军覆没,十万将士,十万将士啊,一个也回不去了!” 小花听了,怔怔望着他,半响也说不出话来,忽见休哥带着辽兵已经追到了身前。张平见了,大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辽兵冲了过去,一个辽兵在马上手起刀落,一刀便已割下了他的头颅,那腔中的鲜血喷了出去,早将身下的草地染了个通红。 休哥见小花圆睁着大眼,低头望着自己脚边那颗滚落的人头,放佛失了魂魄一般,以为她是被吓傻了,赶紧下马走到她的身旁,大声道:“皇贵妃,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是请你先回南京城去!你放心,宋人兵败如山,十万宋兵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小花抬起头来,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休哥,浑身打着哆嗦,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休哥摇了摇头,正要将她扶到一边去,忽见小花一把推开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的马前,翻身跃上马背,大叫道:“我只想杀了赵光义,不想要其他人的性命。你们不要跟过来,我的仇我自己报,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休哥听了,微微一愣,却见小花急急又向前冲了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又跟在了身后。那黄袍将军和身后的几十名将士见辽人在身后猛追不舍,更是一路策马狂奔。小花见休哥已经追到了身前,忙从身旁的辽兵手里夺了一把弯弓,嗖地一箭,正中那黄袍将军的后背,将他射下了马来。 辽兵们见了,也纷纷解下弯弓,数箭齐发,将宋人统统射杀在了马下。小花跑到跟前,一把将那黄袍将军推了过来,谁知那人虽然也是短须蚕眉,却并非赵光义本人。 小花见那人早已是断气而亡,大哭大叫道:“不是他,不是他,还是被赵光义跑掉了,还是被他跑掉了!” 休哥见了,赶紧上前扶住小花,大声道:“皇贵妃莫要着急,宋人已被我们通通围困了起来,插翅难逃,想必赵光义此刻还在乱军之中,我们还是回去找一找吧。” 小花听了,咬牙点了点头,想要翻身回到马背,却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休哥低低一叹,只得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带着她跃上马背,一路又奔了回去。 南京城下已是一片血的汪洋,残臂断肢,头颅尸身在空中上下翻飞,竟是遮天蔽日。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逼得人连气都透不过来。小花见了,只是在休哥怀里瑟瑟发抖,竟连下马的力气也没有。 休哥忙将小花抱了下来,早有随军医官上前,替小花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妥当。休哥见小花始终不言不语,圆睁着一双大眼,脸色苍白得放佛见了鬼一般,低低一叹,解开自己的披风,将它罩在了小花的头上,遮住了她的眼睛,说道:“小花,你这个痴丫头。怎么劝你都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打战岂是儿戏,休哥打了半辈子,也还是能不战就不战。此次宋人固然全军覆没,只是辽兵折损也必在万人以上。汉人说兵戈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咱们辽人也的确要好好想一想。” 小花仍是一言不发,忽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休哥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她抱进一辆马车里,自己却是与辽将们坚守在了阵前。只听那战场上的咆哮之声从正午持续到天黑,方才渐渐隐去;而那草原上的哀嚎之音却是又从天黑泣到天明,始终不绝于耳。直到一轮如血般的红日缓缓从草原的尽头升起,那茫茫大地上方才万籁无声,安静地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小花睁眼从马车里醒了过来,见四周寂静地可怕,勉力撑着身子,从车里走了出来,不妨鲜血在脚下流成了一条河,竟是双足淌在了血水里。小花吓得大叫一声,勉力定了定神,抬头望去,只见黎明的血雾之中,宋人的遗体交错相叠,竟在南京城下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坡,几千名辽兵正在里面翻查,遇到略有些宋将样貌的,便将他们垒放到了一旁。 小花见了那如同地狱般的一幕,浑身都在哆嗦,身子一软,又要瘫了下去,休哥已在身后扶住了她,轻叹道:“小花,昨日我们找了一夜,并未在宋人尸骸中寻到赵光义,莫非已被他逃走了。我已令人将宋将的遗体都翻了出来,你若想去看一眼,我便让他们安排下去。” 小花微微摇了摇头,忽地掩面大哭道:“罢,罢,无论他是生是死,这仇我也不想报了。宋军之中也有唐人,都是汉人,都是我的同胞同族。我为了杀赵光义一个,居然连累了这么多人,连张校尉都死了,隆哥哥一定会怪我。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耶律休哥听了,叹了一声,正要将小花劝回到马车里,忽见一员辽兵策马匆匆而来,远远便高声叫道:“休哥将军,休哥将军,皇上有危,请休哥将军速去增援。” 休哥大吃一惊,只见那辽兵来到身前,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禀道:“休哥将军,宋人得知我军围攻赵光义,十五万大军发了疯一般,只是要前来救驾,昨天下午其前锋便与皇上大战了一场。如今宋军的主力正源源不断而来,请休哥将军尽快率大军赶往增援,若是将军今夜还无法赶到,只怕皇上就守不住了啊。” 休哥顿足道:“没想到宋人居然来的这么快。唉,小花,皇上为了帮你捉住赵光义,竟将奚地也派了过来,如今他三万大军对十五万宋兵,怎能守得住一日一夜。大辽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蒸蒸日上的局面,若是皇上有个闪失,大辽眼看着又要四分五裂,你让我如何跟辽人们交代。” 小花听了,大哭道:“休哥将军,是我,都是我,是我连累了皇上。我明明可以劝他回心转意,却反过来火上浇油。我明明知道皇上这样做一定有危险,却视如无睹。我和你一起去,我们赶紧把皇上救出来,把他救出来。” 休哥重重叹了一声,翻身跃上马背,大喝道:“喜隐,传令下去,让南京城内城外所有的辽兵在半个时辰之内集结完毕,日落之时死也要给我死到皇上那里去。我带着三万辽兵先行。你们给我听好了,宋人为了救驾是发了疯的,如果我们救不出皇上,就不用再回上京,通通在这里自刎谢罪吧。 辽将们齐齐喏了一声。休哥见了,一把将小花拉上马背,叹道:“小花,我本来不想带你去,只是皇上此时最想见到的人一定是你,希望皇上为了你,无路如何也不会放弃,无路如何也不会放弃。” 小花含泪点了点头。耶律休哥带着三万兵士纵马狂奔,一刻不停,连战马都累死了上百匹,方才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了耶律贤扎营之地。只见那一个小山谷中尸横遍野,十几万宋军已经将剩下不过几千名的辽兵围在了一个小山头上,正好似潮水一般,一轮轮地发起着攻击。 298.第298章 :说三道4 休哥见耶律贤虽然一身鲜血,仍在阵前来回奔跑,手拿着缘殇剑指挥着兵士抵御宋兵的进攻,心中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手臂一举,对身后的辽兵大叫道:“战士们,给我杀,杀光所有的宋人,把皇上救出来。” 辽兵们在身后怒吼了一声,长声呼啸着冲进了宋人的阵地。宋兵正在全力以赴围攻耶律贤,见数万辽兵突然从身后杀了出来,也不由大吃一惊,阵型呼啦啦被辽兵撕开了一条口子。耶律贤见休哥来了,心头也为之一振,赶忙率领着余下的辽兵趁着宋兵手忙脚乱,从包围圈中突围而出,与休哥汇合在了一处。 小花见耶律贤浑身是血,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刀伤,不由扑到他怀里大哭道:“贤哥哥,贤哥哥,是小花不好,是小花对不起你。” 耶律贤听了,微微一愣,眸子中一丝狂喜,将小花紧紧搂在怀里,大叫道:“小花,你是为朕回来的吗?你终于肯为朕回来了吗?” 耶律休哥见他二人在马上抱头痛哭,忙在一旁高声说道:“皇上,大军还未赶到,请皇上赶紧离了此地,由休哥来替皇上挡一挡吧。” 耶律贤赶紧抬起头来,见休哥所率辽兵不过数万,那宋兵已在身后重新集结起来,皱了皱眉头,大声说道:“休哥,宋兵兵力数倍于我们,我们不宜恋战,还是率兵突围吧。宋人一心要救赵光义出来,既然你来了这里,他们肯定就会知道十万宋军已在南京城下全军覆没,未必还敢追来。” 休哥诺了一声,回头指挥着辽兵杀出了一条血路,护着耶律贤向来路而去。辽兵们狂奔了一路,足足跑了一个时辰,刚要停下来喘口气,却见宋人已是大声呐喊着追了上来,口口声声道:“杀了辽人,为皇上报仇,为十万弟兄们报仇!” 耶律贤见宋兵个个双目通红,也是暗暗心惊,在马上顿足道:“休哥,宋人报仇心切,竟要死缠烂打,你带着小花先走,说什么也要护着她回南京去。朕在这里挡一挡吧。” 休哥大叫道:“皇上系大辽万民安危,臣怎能让皇上孤身犯险。喜隐,你护着皇上和贵妃先走,这里交给我吧。” 休哥说完,掉转马头,领着辽兵们又杀了回去。喜隐见了,赶紧奔到耶律贤的身旁,大叫道:“皇上,请你快走吧。” 耶律贤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休哥一眼,方才纵马奔了出去。小花在耶律贤怀里,远远望着休哥和几万名辽兵被宋兵团团包围起来,泪水已是哗啦啦淌了满脸,忽见右翼不知从哪里奔出来一队宋兵,为首的一员宋将大叫道:“耶律贤,你往哪里跑?!你以为你杀害了我大宋十万将士,宋人就会怕了吗?我们大宋只要还剩下一个男人,也要割下你的头颅,为皇上和十万儿郎们报仇雪恨。” 耶律贤怒哼了一声,见宋兵已经向自己冲了过来,举着缘殇剑,几下便将马下的兵士们通通砍翻在地上。那宋将见了,手握着一柄红缨枪,拍马直冲了上来。 小花见那宋将乃是潘美,也是暗暗心惊,却见耶律贤举剑一挡,已将他的长枪拨了开去。潘美见小花在耶律贤的怀里,忽然大叫道:“周小花,原来又是你!儿郎们,给我杀了这个妖孽,为皇上报仇!为弟兄们报仇!” 宋兵听了,举着刀枪又冲了上来,耶律贤在马上左挥右挡,将小花紧紧护在身下,不妨一个宋兵趁着他转身的空挡攻到马前,挥刀向小花的腿上砍去。耶律贤见了,大叫一声,飞身而起,一脚将那宋兵远远踢飞了出去。 潘美见了,已是举枪又刺了上来,耶律贤回身不及,见那长枪向小花刺了过来,用半边身子将小花护在身后,那一枪便正中他左肩,将他掼下了马来。小花见耶律贤替自己挡枪落马,哀嚎了一声“贤哥哥”,正要下马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只听前方马蹄声声,辽军主力急赶慢赶,终于是赶了上来。 潘美见十万辽军向自己直冲了过来,咬了咬牙,还要举枪再刺时,喜隐已经挡在了耶律贤的身前,奋起弯刀将他的长枪撞了出去。潘美见辽兵已是越奔越近,恶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掉转马头,对身后的宋兵高叫道:“宋兵听我号令,后撤十里扎营,明日再与辽人一决生死。” 宋人听了,虽然满心愤懑,见辽兵主力已到,也不敢恋战,跟在潘美身后后撤而去。奚地率领大军来到阵前,见小花正抱着一身鲜血的耶律贤痛哭,大叫一声“皇上”,滚倒在耶律贤脚边,也是嚎啕大哭起来。 休哥浑身是血的跑了上来,一把推开众人,探了探耶律贤的鼻息,大喝道:“哭什么哭,皇上还没死,左医郎,左医郎,快去把左医郎给我叫来,让他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辽兵们听了,赶紧去找随军的医官,却不想他们急行军,那医官却是远远地被落在了后面。休哥见了,赶紧命兵士去将他们接了来,自己与诸将紧紧守在了耶律贤的身旁。 休哥等了又等,见耶律贤口中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上的袍甲已被鲜血浸透了,任是他久经沙场,见惯生死,也不由抱着头在一旁痛哭失声。小花见了,趴在耶律贤的身边大哭道:“贤哥哥,贤哥哥,都是小花不好,是小花害了你,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只要你不死,你让小花做什么也愿意,小花再也不敢让你伤心,再也不敢了。” 众人正在那里悲泣,左医郎已是被兵士们气喘吁吁地拉了上来,只见他伏在耶律贤身前仔细诊视了一下,方才高声叫道:“万幸!万幸!皇上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缘殇剑在这里,皇上还有救!” 十几万辽兵正在抱头痛哭,听说皇上还有救,不由举着胳膊大声欢呼起来。休哥见兵士们已经就地搭起一处营帐来,赶紧命人将耶律贤轻轻抬了进去。只见左医郎和随后赶到的十几个医官将耶律贤身上大大小小数百个伤口一一清理干净,又将那用缘殇剑熬成的金疮药厚厚敷在上面,一层层将他包扎成了一个粽子一般。 小花见众人忙碌了一夜,方才收拾妥当,一个人跌坐在耶律贤身旁,只是呆呆地看着,忽见一个兵士走上前来,对帐中的辽将们行了一礼,禀道:“将军,我们刚才已经清点过了,皇上的三万亲军和休哥将军的三万大军加起来折损过半,共有四万将士战死沙场。还有一万将士受了重伤,医官们忙不过来,死者恐怕会越来越多。” 奚地听了,蹦起来怒吼道:“好你个宋人,老子不把汴京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誓不为人。来人,随我去把宋兵们给活剥了,为皇上和战士们报仇。” 休哥哼了一声,胳膊一挥,将奚地拦下,怒道:“奚地,皇上重伤,你休得放肆。宋辽两军如今都是元气大伤,谁也拿谁没办法。大辽精锐尽在此地,你狂躁妄进,若反被宋人得手,大辽危矣!如今赵光义生死不明,宋人不敢来攻。辽兵先后撤五十里,等皇上好了再说。” 奚地见休哥发怒,低着头答应了一声。休哥见了,忙命人将耶律贤抬进了一辆马车里,自己连夜升帐,却是部署着十几万辽兵秩序井然后撤而去。 休哥见一切安排妥当,小花仍伏在地上痛哭,忙上前想将她扶进马车里,却见小花摇头泣道:“休哥将军,小花就不回去了。此次宋辽两国生灵涂炭,小花乃是罪魁祸首,没想到为了小花一个,竟是累了天下人。既然小花再也无法为隆哥哥报仇雪恨,便愿出家为尼,一生青灯诵佛,为这么多逝去的亡灵超度。请你跟皇上说一声,让他忘记小花吧。” 休哥听了,长长一叹,说道:“小花,你以为你为耶律隆出家了,就可以解脱了?宋人想着一统天下,辽国国力日强,两国迟早必有一场恶战,此次也不全是为了你。你明明知道皇上对你是宁死也不愿松手,你若真这样做,岂不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小花哀哀而哭,半句话也答不上来。休哥叹道:“小花,你莫要忘了刚才答应了皇上,你说只要他不死,便不会再让他心痛。现在他为你终于挺了过来,希望你也不要背弃自己的诺言。” 小花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半日才哽咽道:“隆哥哥,隆哥哥,我对不起你。若是你肯等我,小花宁愿死后受万箭钻心之苦,来世还要和你在一起。” 休哥微微摇了摇头,见小花在地上哭得是肝肠寸断,便将她扶上了马车,马鞭一挥,大军即刻出发,缓缓向南京而去。 宋辽高粱河一役,宋军大败,全军覆没,赵光义一人一骑孤身出逃,二个月后方才回到了汴京。宋太祖赵匡胤之子燕王赵德昭、秦王赵德芳欲趁赵光义生死未卜之际夺回帝位,却被赵德昌所阻。赵光义回京之后,以其它的罪名责之,燕王畏罪自尽,秦王也随即暴病而亡。耶律贤在南京重伤三月方愈,辽南院枢密使高勋、皇弟耶律只没趁机谋反,被耶律贤派耶律奚地率兵镇压、鸩杀。 宋辽朝纲交替动荡,皆不得他顾,大军相峙三月,各自撤兵而回。只是宋人从此谈辽色变,视辽人为洪水猛兽,竟是不共戴天的死敌。辽人憎恶宋人,频频南下骚扰边关,见边贸受阻,无法换取丝茶盐铁,一路烧杀掳掠,更是变本加厉。边关百姓苦不堪言,狼烟之下,不过保住性命而已。 小花在耶律贤榻前衣不解带看护了整整二月,耶律贤方才能下地行走。又过了一月,耶律贤见自己已能行动如常,挂念着上京局势不稳,便带着小花,与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班师回京。小花在耶律贤怀里走了一路,见越往北去,那塞外风光越是与中原江南迥异,便趁着无事,将那一路所见一一誊画了出来。 耶律贤见了,也觉得新鲜有趣,不时在一旁摇头晃脑翻上一翻,小花见他横看竖看,分明没理会处,不由微微叹道:“贤哥哥,你看不懂的。我画得也不好,只是我看当日赵德昌将大运河一路绘了下来,觉得这倒是个好法子。你可不要小瞧了去,若要建渠修路,没有比这个更便利的了。” 耶律贤听了,冷冷哼了一声,一把抓过小花的笔来,将它扔在一旁,自己却是紧紧抱了小花在怀里,大声说道:“宋人的那些玩意,朕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咱们辽人逐水草而居,大漠任我们闯荡,哪里需要建渠修路?宋人只会这个,成天呆头呆脑,所以才打不过我们。” 小花摇了摇头,说道:“贤哥哥,我一路走来,发现其实这塞北也是土地肥沃,如果能好好的整治利用,并不比中原差。辽兵频频骚扰边关,无非是所需无法自给自足,却受制于宋人。若能两相便宜,岂不是对辽人和汉人都有大大的好处。” 耶律贤望了小花一眼,皱眉道:“小花,你虽是汉人,但如今的大宋却是你的死敌。你既已嫁入辽宫,还是把自己当做辽人吧。你放心,如果有谁因为你是汉人敢说三道四,朕便割了他的舌头。我们很快就要回到上京了,辽宫比不得你们金陵的皇宫精致秀美,朕想为你单单起一座宫殿,你想盖成什么样子,不如现在画下来,朕让他们赶紧去准备。” 小花听了,微微摇了摇头,叹道:“贤哥哥,我不想住在皇宫里。我曾听人说,大漠里有条河,没有东流入海,而是流向了沙漠里,我一直想去看一看。若是能在那里盖一座小小的木屋,每日放马牧羊,天地之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才合了小花的性子。” 299.第299章 :荒凉 耶律贤见小花眼眶通红,皱了皱眉头,不解道:“小花,这有何难。朕虽然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条河,但是草原上也有数不清的河流,更有数不清的牛羊,你若喜欢,朕可以天天陪着你去游玩。只是你身子这么娇弱,大漠里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次漠北的塔里部族献了两箱上好的雪狐皮毛给朕,朕一直为你留着,那可是无价的宝贝。如今上京只怕已落了雪,朕让他们给你先做件斗篷来。” 小花默默点了点头。耶律贤见小花神情抑郁,低头想了想,笑道:“小花,你是不是担心回到辽宫有人会欺负你。你放心,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些年来,朕早就铲除了所有觊觎皇位之人,大辽各部无不俯首称臣,便连先皇在位之时,也没有如今的赫赫之威。朕的江山可是自己打下来的,不像赵德昌那个稚子小儿,不过靠着父辈的福荫罢了。” 小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贤哥哥,你做皇上这么久了,又有什么不知道的。便是别人当面不敢,背后又岂会干休。当年我大姐姐和姐夫情浓如水,还有妃子敢暗中加害;二姐姐被姐夫视若掌上明珠,也防不住被人偷偷下毒。今时今日,小花早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只是这苦痛忧闷又怎能少得了的。” 耶律贤怒道:“小花,若有人敢这样对你,朕就灭了他的九族。哼,朕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大不了,朕将那些妃子统统休了,赶回家里去,看他们还有什么好惦记的。” 小花见耶律贤发怒,忙笑道:“贤哥哥,瞧你说的,哪有皇上把自己的妃子都休了的?莫非她们还改嫁不成?更何况她们还是你儿女们的亲娘,你就不怕他们都恨你?你放心,有燕燕在,她从小就护着我,现在也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 耶律贤听了,冷冷哼道:“小花,在你心中,莫非朕连燕燕都不如?虽然朕当年让燕燕入宫也有此意,只是今时不比往日,朕在大辽一言九鼎。如果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小花微微一叹,忽见帐幕一卷,一个侍女上前禀道:“皇上,贵妃,皇后得知皇上回京,欲领着宗亲耶律氏,后族萧氏出城相迎。皇后命人来请皇上示下,这接风的酒宴是设在宫里头,还是设在大军中?” 耶律贤笑着望了小花一眼,说道:“小花,你喜欢在哪里?朕都听你的!咱们辽人的规矩你也见过了,大军之中热热闹闹,篝火一起,也不分彼此。只是你们汉人喜欢斯斯文文的,宫里也不错,朕也不担心风吹了你。” 小花歪着头想了想,说道:“皇上,既然如此,还是设在军中吧。只是你可不许再喝多了,否则我就让燕燕把你捆起来。” 耶律贤哈哈笑道:“小花,除了你,还有谁敢捆了朕?这些年来,朕像一头豹子似的,做梦也要睁着眼睛,也就是为你喝醉了两回。你如今乖乖在我怀里,朕已经心满意足。你要朕不喝,朕就一滴酒也不沾。” 小花摇了摇头,手拿着毛笔又已开始在宣纸上细细描绘了起来,耶律贤在烛火下望了她半天,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抱到了榻上,笑道:“小花,其实朕当年就想告诉你,你比你两个姐姐都好看,美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十二岁的时候,朕就知道这天下一定会为你打了起来,所以才急急忙忙想赶在别人的前头向你提亲,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幸好朕也没有白等。辽宫虽然不如宋庭花花玩意多,但好东西也不少,等我们回到上京,朕便将它们全赏给你。呵呵,你若喜欢,朕把大辽都赏给你!” 小花见耶律贤低头已是用力吻上了自己的唇,心内一叹,两只小手环住耶律贤的肩头,一声也不言语。那些侍女们见了,早就轻轻退了下去,只有那案上的烛火摇曳闪烁,照着两个人的身影一长一短,静静缠绵在一起。 ………………………………………………………………………………………………………… 耶律贤和小花还未到上京,那鹅毛般的大雪已是纷纷扬扬下了一路。耶律贤见小花裹了厚厚的皮裘依偎在自己怀里,一双小脚仍是被冻得又红又肿,便不再骑在马上,而是抱着她坐进了马车里。 燕燕领着辽室宗亲在上京的城门外恭迎等候了几个时辰,见十几万大军浩荡而来,辽皇的宝马上却是破天荒地不见耶律贤的人影,不由暗暗心惊,正要打发人去问,便见喜隐匆匆向自己跑了过来,行礼说道:“皇后,皇上说了,天气太冷,这仪式阵仗就全免了吧。皇上还说既然风雪这么大,今晚接风就改在宫里头。皇上要先和贵妃回宫去,就不下马车,让皇后不用再等了。” 燕燕听了,轻轻叹了一声,回头对守在一旁的宗亲们大声笑道:“诸位大人,皇上身体刚刚痊愈,一路也劳累,精神欠佳,便让我转告各位大人,说各位大人辛苦了,请先回去吧。今夜宫中设宴,皇上要和你们好好聚聚。” 宗亲们听了,有些转身离去,有些却是交头接耳起来,只见一个滚圆壮硕的辽人走上前来,对燕燕皱眉道:“皇后,皇上的伤势莫非并未好转?唉,此次咱们大辽虽然大败宋人,只是自己吃亏也不少,尤其是皇上受了重伤,这可怎么好?” 燕燕微微笑道:“贤适大人莫要忧心,皇上的伤已经大好了,是我见这里风大雪大,怕皇上一时受不了,伤情反复,才让人请他先回宫去歇歇。你若不信,晚上见了皇上便知道了。” 贤适呵呵一笑道:“这样最好,还是燕燕你为咱们皇上想的周到。我以前总对你父亲说他养了个好女儿,你做了大辽的皇后,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回去啦,晚上喝酒,你可要将皇上身边的好位置留一个给我。” 燕燕笑着点了点头,见贤适已经走远了,方才扶着侍女的手跃上马背,赶回宫中。耶律贤抱着小花也刚刚从马车里下来。小花见燕燕在马上精神抖擞,不由大声道:“燕燕,燕燕,你真是个女中豪杰,你看看我,快要被你们上京的天气冷死了。” 燕燕翻身下马,先对耶律贤行了一礼,方才回头对小花笑道:“小花,我就知道是为了你,皇上才把一大帮子人都扔在了城门口,不理不问。你也太娇气了些,哪里就冷死了。你连观音奴都不如,真是气死我了。” 小花一笑,却听耶律贤皱眉说道:“她身子本来就比不上你,更何况从未来过大漠,便是比别人都怕冷,又怎么能怪她?” 燕燕微微一怔。小花见了,赶紧笑道:“皇上,我比别人都怕冷,不怪我怪谁。燕燕,隆绪呢?我要想死他了,快让我见见,看看他长高了没有。” 燕燕瞥了耶律贤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小花,便是皇上又要责骂,我也要说你,哪有你这样当娘的,你大半年不见自己的女儿,居然连问都不问她。我若是观音奴,才不认你这个娘亲哩。” 小花上前紧紧拉了燕燕的衣袖,笑道:“谁说我不想她?无非和你客套一番。你帮我带了她这么久,我若不问问隆绪,怎么对得住你。” 燕燕听了,不由哈哈一笑。耶律贤见她二人亲密,也不由点头笑道:“燕燕,我把小花交给你了。朕这么久没有回上京,也的确要去朝堂上转转,看看那帮大臣们又出了些什么馊点子为难朕。上次朕派人让你用雪狐皮给小花做双小靴子,如果做好了,就赶紧给她换上吧。” 燕燕低头答应了一声,见耶律贤命人牵过自己的马儿来,向朝堂上奔了过去,拉了小花的手,一路走一路笑道:“小花,我却也有些不服气,你虽然生的美些,只是我也不算太差,为何皇上就只是偏心你。宫里的妃子们想那雪狐皮那么久,就连我也不过有件斗篷,皇上却让我为你做了一身,居然还有双靴子,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命,下辈子我要和你换换才好。” 小花圆睁着一双大眼四处打量,见那辽宫之中宫殿虽然不算太多,只是一砖一木宽广雄浑,稳重结实,正暗暗点头,忽听燕燕如此说,眉宇一抖,低低叹道:“燕燕,我这命谁人要换我都给她。我只想下辈子和隆哥哥做世上最平凡的一对夫妻,他砍柴,我织布。便是什么都没有,我守着他过一辈子,比有什么都强。” 燕燕见小花眼中泪光闪烁,哑然了半响,方才说道:“小花,我听侍女们说,皇上受伤的时候你在他身边没日没夜地照顾他。我以为你终于放下了耶律隆,没想到竟还是如此。难道皇上为你做的还不够?那耶律隆真的就有那么好?!” 小花摇头不语。燕燕见她神情黯然,不由叹道:“罢,都是我不好,无端又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你休要在皇上面前如此。在他心里,你比大辽的江山都重要,若他知道你心里还是只有一个耶律隆,一定伤心死了。” 小花轻轻拭了拭眼角,点头叹道:“燕燕,你放心。我答应了皇上不会再让他伤心,就一定不会再让他伤心。等到那天皇上不再喜欢我了,我还是想回终南山去。我在那里和隆哥哥待了几个月,比我这一辈子都强。我这生对不起隆哥哥,就算下一世还要受这些苦,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燕燕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见已经到了自己的宫中,正要领着小花进去,只见十几个嫔妃听说皇上回宫,早领着侍女们赶了过来,人人一身裘皮斗篷,在殿外黑压压站了一地。 那些嫔妃见了燕燕,纷纷行了一礼,拜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燕点了点头,笑道:“姐妹们平身吧。大家可是来见皇上的。皇上到朝堂里去了。今晚的宴会改在了宫里头,姐妹们都快一年没有见皇上了,还是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 小花见那些嫔妃们个个点头称是,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自己,心内深深一叹,忽然转过身子,抬脚便向那殿内走了进去。燕燕见了,赶紧在身后拽住她,对着众人笑道:“姐妹们,还不快见过皇贵妃。我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比亲姐妹还亲。皇上说了,日后在宫里,我和贵妃妹妹不分尊卑。你们见了皇贵妃,要待她如我一般,姐妹们可记得了。” 众嫔妃听了,忙忙对着小花行礼参见。小花甩了甩头,欲要自顾自地走开了,见燕燕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拧了几把,只得无奈叹道:“姐姐们免礼吧。小花初入辽宫,若有冒犯,还请姐姐们多担待些。只是我今天有些头疼,就不陪姐姐们说话了。” 那些嫔妃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见燕燕在一旁摇头苦笑,只得纷纷告辞而去。燕燕等她们都走了个一干二净,方才轻轻捏了小花的面颊,笑道:“小花,你这个性子到底何时才能改一改?!便是有我和皇上护着你,你也犯不着在宫中处处树敌。更何况这些嫔妃们个个都有朝臣宗亲们在背后撑腰,你这样行事,不是让皇上难做吗。” 小花叹了口气,说道:“燕燕,你知道我最烦这些事情,就不要为难我了。再说我也不想和她们争什么,只求她们不要来打搅我就好。你看辽宫里有哪一处又偏僻又荒凉,她们都不爱去?若有,你就行行好,拨给我住下吧。” 燕燕笑叹道:“你这个臭脾气的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没有这种地方,若有,也断不会给你。皇上若知道我把你送进了冷宫,还不先把我关了进去。我也暂时没有安排你住的地方,只怕皇上不高兴,又要叱责我一番。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咱们两个亲亲密密说阵子话儿,等到了明年春天再搬也不迟。” 300.第300章 :让我自己来 小花点了点头,忽见隆绪牵着乳娘的手从殿内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对着自己欢声叫道:“姨姨,姨姨。”小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叹道:“隆绪,你又长高了。快和姨姨说说,你欺负妹妹没有?” 隆绪两只小胳膊环着小花的脖子,头摇的都快要掉了下来,大声说道:“隆绪没有欺负妹妹,观音奴好乖,好乖,隆绪天天抱着她,和她玩。” 小花微微一笑,忽见又有一个乳娘抱了一个小男孩出来,约莫比隆绪小了一岁,也是一身毛绒绒的黑色皮袄,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小花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燕燕,这个就是隆庆了,也长的和皇上像一个模子刻了出来。还是你和贤哥哥有福气,若是我能为隆哥哥生个儿子,长得和他一模一样,那可该有多么好。” 燕燕摇了摇头,见乳娘把观音奴也抱了出来,命乳娘接过隆绪,自己一把将观音奴塞到小花的怀里,说道:“小花,你看看清楚,这个才是你的女儿!你真是疯魔了,普天之下,居然也只有你这个当娘的不喜欢观音奴。你问问这宫里头的人,谁不是没事便来看看她,抱抱她。隆绪隆庆若要不乖,我只要吼他们说不让他们见观音奴,立马乖乖听话,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唉,你这话也千万不要说给皇上听,让大家都过几天省心的日子吧。” 小花见观音奴在自己怀里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自己,轻轻一叹,说道:“燕燕,你说这孩子怎么不像她爹爹,也不怎么像我?我记得我小时候瘦得像个小猴子似的,哪里像她这样白白净净,珠圆玉润。莫非不是我生的,被你们换了去?” 燕燕低低啐了一口,大笑道:“呸,你有什么好!?若是观音奴像你,只怕我一辈子头疼完你,又要头疼她。你看她一双大眼珠又黑又亮,不是你的女儿,又还能是谁的?不过她的性子倒是比你好,很少哭闹,见人就笑,人也比你结实少生病,不愧是咱们辽人的女儿。” 小花微微一笑,叹道:“既这样,莫非隆哥哥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隆哥哥性子洒脱自在,最爱哄我开心。我也很少见他发愁,总是乐呵呵的。昆仑山那么高那么冷,他的手都像一团火。若是观音奴像他,我心中倒也欢喜。” 燕燕见小花抱着观音奴左看右瞧,分明想找出她究竟什么地方长得像耶律隆,摇了摇头,哼道:“罢,罢,你还是把观音奴交给我,赶紧换身衣裳去吧。你若不像朵花一样地站在皇上面前,只怕他又要对我皱眉头。只是我有言在先,今晚宗亲大臣们都在,你可不许任性,要看着我的眼色行事,否则我就让隆绪把观音奴抱走,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只见隆绪听燕燕说了,赶紧上前拽住小花的衣襟,叫道:“姨姨,隆绪和观音奴去玩。”小花拍了拍隆绪的头,将观音奴轻轻放到了他的臂弯里。隆绪刚想转身抱着观音奴离去,却听隆庆在乳娘怀里大哭道:“奴,奴,我要,我要。” 燕燕听了,大声喝道:“不许争,三个人都跟着乳娘去玩,谁不乖,我就打他的屁股。” 小花见隆绪、隆庆听燕燕发话,个个俯首帖耳,乖的不得了,不由说道:“燕燕,还是你有个当娘的样子。我听说隆绪、隆庆也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不如让皇上都交给你抚养吧。” 燕燕瞪了小花一眼,说道:“小花,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皇上虽然立了隆绪为太子,只是咱们辽人和汉人不一样,并非一定要立嫡长子为储君。那些妃子做梦都想着母凭子贵,怎肯将儿子交给我?至于公主们,迟早都要出嫁离宫,谁抚养又有什么区别?” 小花点了点头,叹了一声,与燕燕进了内殿。那些侍女们将火盆里的火拢得旺旺的,方才为小花沐浴净身,又拿了一套银色的锦袍来,替小花换在了身上。小花见侍女们又捧了一整套雪白的皮袄、皮裙,皮靴,甚至还有一顶俏皮的小帽,都是用上好的雪狐毛所做,不由对燕燕叹道:“燕燕,你疯了吗?我穿了这身,可不和那雪狐狸一模一样。当日我夫子也送了一件雪狐皮袄给我,本是要送给吐蕃王妃的,我拿它来衬茜红色的唐裙,连隆哥哥看了也说好。” 燕燕笑道:“谁有工夫去为你做唐裙?!既然到了辽宫,自然得穿辽人的衣裳。何况你可不就是个狐媚子吗?穿这身准错不了。” 小花狠狠瞪了燕燕一眼,见她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跺脚道:“燕燕,你别以为你做了皇后,就可以欺负我。我若是狐媚子,也是被你们逼的,我不穿,我不穿。” 燕燕揉了揉肚子,上前按住小花的肩头,忍笑说道:“小花,你信我吧。你若穿了这身,保管让辽人们个个看得眼睛都直了。你又怕冷,什么皮毛都不如这个好,别人想要都要不到。你若这么不领我的情,我可会生气的哦。” 小花听了,只得万般无奈地让侍女们将那一整套都穿戴在身上。燕燕见了,又命人将自己的胭脂水粉都拿了过来,为她细细装扮起来。 小花任侍女们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一个人闷闷地拨弄着帽檐上的一串东珠,抬头见到燕燕规规矩矩地穿着一套黑底镶金的朝服,不由皱眉道:“燕燕,你何时变得这么循规蹈矩起来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分明也不把学院里的夫子放在眼里。” 燕燕让侍女们将一个大大的金色凤冠插在了自己的帽檐上,方才回头说道:“小花,小时候淘气的事情,又提它做什么?唉,我当年是如何离了南唐,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亲去世了,养父又不要我,我亲生爹爹虽然待我很好,只是他在大辽原本也有儿有女。我孤身一人来到大辽,万事都要靠自己,那时才知道这世上人人都有一番苦楚,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任性。能迁就便迁就些,自己明里暗里少吃些亏,又有什么不好?” 小花点头叹道:“燕燕。没想到我们两个从小最要好,长大后性子却差了这么远。我也知道这世上人人都有苦楚,却不愿迁就别人。我若只是按他们的心意活着,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便是人人都说好,我若觉得不好,它就是不好。” 燕燕轻轻摇了摇头,见自己与小花都已经装束停当,便和她手牵着手向前殿走了去。小花踏着茫茫的积雪,见那一片开阔的广场上也是燃起了大大小小无数堆熊熊的篝火,烤肉烈酒的香味说不出的美妙诱人,正要和燕燕说上一说,却见耶律贤见她来了,早从大殿上风风火火走了下来,笑着打量了她一番,忽然一把将小花抱了起来,向着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走了过去。 小花见殿中众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小脸早已红的像火烧一样,在耶律贤怀里轻声叫道:“皇上,皇上,你快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就要生气了。” 耶律贤朗声一笑,把小花放下地来,拉着她坐在虎皮铺成的毛毡上,将她轻轻拥在了自己的怀里,见众人都回头看着自己,却是不以为意,低头对小花笑道:“小花,你今天可真漂亮,这雪狐的皮毛也只有穿在你的身上才好看。朕明日便命人去漠北,让他们再找些雪狐回来,为你多做几身。” 小花白了他一眼,在耶律贤的怀里挣了一挣。耶律贤见了,赶紧用胳膊紧紧箍住了她,悄声笑道:“小花,你今晚哪里也不准去,朕就要这样抱着你。你乖乖给我坐好了,朕等会儿有好东西送给你。” 小花一叹,正欲说话,只见燕燕领着一堆妃子走上前来,对耶律贤拜了一拜,三呼万岁。耶律贤头也不抬,手一挥,示意燕燕在自己身旁的一张空位上坐下,自己却是对小花笑道:“小花,朕今天晚上一定要让你学会和咱们辽人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身子这么单薄,朕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才好。” 小花轻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见燕燕领着妃子们坐在耶律贤的身后,忙低声叫道:“燕燕,燕燕,你是皇后,快来管管你们家这个皇上,一点规矩都没有,让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耶律贤听了,不由哈哈一笑。燕燕微微一笑,却是摇头叹道:“我家这个皇上,我可管不着,还是你替我管管吧,只怕他也只肯听你的。皇上,既然人都到齐了,请您开始吧。” 耶律贤点了点头。司礼官见了,忙用力拍了拍手儿,只见几个身穿长袍,带着面具的巫官走上前来,口中呜呜呀呀边跳边唱起来,先祭奠了此次大战中逝去的亡灵,方才围在辽皇、皇后的身边,手舞足蹈地祈祷祝福。耶律贤见小花圆睁着一双大眼,显见看的也是十分新奇,忽然接过那巫官献给自己的一串海青石来,轻轻戴在了小花的脖颈中。 小花见那海青石一颗一颗光滑如珍珠,放着蓝青色明亮的光芒,正要起身拜谢辽皇,却见殿内众人个个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连那正在唱歌的巫官也停了下来,望了望燕燕,又望了望自己。 小花低头一想,忙摘下脖子上的那串石头,对着身后的燕燕笑道:“燕燕,这石头真漂亮,也只有你配戴它,还是给你吧。” 燕燕摇了摇头,起身对着耶律贤行了一礼,拜道:“皇上,贵妃妹妹既然喜欢,臣妾就把这串石头送给贵妃妹妹,希望它能保佑贵妃妹妹在大辽平平安安,将咱们辽宫当做自己的家。” 耶律贤默然不语,抢过小花手里的海青石,又重新替她戴在了身上。那巫官见了,忙又恭恭敬敬地将一串红日石戴在了耶律贤的颈中,和众巫人行了一礼,一步步退了下去。 小花见燕燕低着脑袋一语不发,心中正自不安,却见左手边一个高大的辽人在座位上轻轻哼了一声,摇头说道:“皇上,老臣恭喜皇上新纳贵妃。只是辽宫的规矩,这红日石和海青石只能为皇上皇后所有,皇上若要赏赐,辽宫里的宝贝多的是,还请皇上另外选一件吧。” 耶律贤看了那辽人一眼,皱眉道:“不过是一串石头,贤适大人就不要再教训朕了。”说完,也不等贤适答言,立起身来,大步走到殿前,对着广场上的辽将们高声笑道:“来人,赐所有将士们美酒一壶,朕命你们不醉不归。若有人今夜还能站着出去,朕明日便让他滚回漠北去放马。” 篝火旁的辽人们听了,不由哈哈一笑,举着酒碗开怀畅饮起来。贤适还想说话,见燕燕在一旁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叹了口气,一个人闷闷喝起酒来。只听那殿内殿外一时间鼓乐声声,胡琴悠扬,辽女们已是在篝火边载歌载舞起来。 耶律贤见辽人们狂欢痛饮,欢庆胜利,与休哥等将领们略饮了几杯,便返身坐回到宝座上,左手楼了小花在怀里,右手却是握了一柄小弯刀,将那案上烤好的羊肉一刀刀切了下来,一口口喂进了小花的嘴里。小花见了,忙皱了皱眉头,抢过耶律贤手中的刀来,说道:“贤哥哥,你让我自己来。” 耶律贤一笑,将自己的弯刀递给了小花,一双手环住小花的腰,在她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小花见自己肉没有割几片,两只手已是满手油污,不由叹道:“贤哥哥,没想到这个还挺难学的,你是怎么用一个手做的,再做一遍给我瞧瞧。” 耶律贤笑着摇了摇头,将小花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吮去了上面肉汁,说道:“小花,朕不用你动手,朕来喂你好了。” 小花一眼瞥到燕燕身后的嫔妃侍女们个个大睁着双眼瞪着自己,小脸又已通红,忙缩回 301.第301章 :不要啊 小花一眼瞥到燕燕身后的嫔妃侍女们个个大睁着双眼瞪着自己,小脸又已通红,忙缩回自己的手来,背在了身后。耶律贤哈哈一笑,低头用力吻了吻小花的唇,正要说话,忽见一个妃子从燕燕身后走了出来,跪地拜道:“皇上,臣妾恭贺皇上、贵妃妹妹喜结同心,特有一份好礼献上,请贵妃妹妹笑纳。” 小花见那妃子竟是萧贵妃,不由圆睁着一双大眼瞪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耶律贤见小花不置可否,冷冷哼了一声,摆手道:“罢,不用你费心了。小花喜欢什么,朕自会赏给她,你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 萧贵妃听了,面如土色,讪讪地站起身,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小花见她眼眶通红,低头想了想,正揣摩着应该怎么说,忽听燕燕起身笑道:“皇上,臣妾也有一礼想要送给贵妃妹妹,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心疼臣妾,要让臣妾留着自己用?” 左右的辽臣们见皇上无端端对萧妃发脾气,正在一旁坐不住,听见燕燕这样说,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小花见燕燕为自己解围,赶紧笑道:“燕燕,别人的东西我都不敢要,唯独你给我的,便是一个破线头,我也要。” 耶律贤听小花这样说,板着的面孔也松了松,点头道:“燕燕,你也有心。什么好东西,说出来给朕听听,让朕为小花也高兴高兴。” 燕燕微微一笑,对身旁的侍女递了个眼色,便见她们捧上来一斛大如圆石的东珠,恭恭敬敬地放到了辽皇的案头。燕燕见小花两只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些珍珠,不由笑道:“小花,如何?我这份礼应该还拿得出手吧。” 小花从耶律贤怀里一蹦而起,大声叹道:“燕燕,你从哪里弄到这些宝贝的?我长这么大,宫里的好东西也见了不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粒的珍珠,你真不愧是大辽的皇后,果然比我强。” 耶律贤听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小花一眼,见小花将一颗珍珠握在手心里细细端详,不由说道:“小花,这又值什么?女真部落年年向辽宫进贡这些玩意。你若喜欢,朕命他们让你先挑。”说完,转头对身旁一位内廷官员摸样的辽人说道:“府里,你记住了,日后无论何人进贡何物,都要先拿到皇贵妃的宫中,只有她挑了,才能给人。” 府里忙起身答应了。贤适在一旁见了,重重哼了一声。耶律贤见他似乎又有话说,赶忙抬头避过他的视线,对着大殿高声道:“德让,朕让你准备的东西呢?快拿上来给朕和小花瞧瞧。” 韩德让从大殿之上一个远远的角落立起身,匆匆向辽皇的宝座前跑了过来。小花从座位上一跃而下,大叫道:“德让哥哥,原来你也在这里。你居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让我好找。” 韩德让微微一笑,朝着燕燕的方向扫了一眼,见燕燕明明看见自己望了过来,却是扭过头去对着身后的嫔妃们说笑,眉宇间便有些黯然。耶律贤见小花拉着韩德让的胳膊,正满心不自在,韩德让已经在辽皇的案头展开了一幅长长的卷轴,俯身拜道:“皇上,你交代给臣办的事情,臣已领着汉官们照着金陵皇宫的样子画了一个出来,请皇上示下。” 耶律贤微微点了点头,对小花笑道:“小花,朕说过要送个好东西给你,那就是为你把金陵的**搬到上京来。你快过来看看,这个是不是和你姐姐们当日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小花走到耶律贤身前微微瞥了一眼,摇头道:“多谢皇上费心。只是为小花这么兴师动众的,也犯不着。更何况那屋子窗户又多门又大,住在里面恐怕也冷得够呛。我今日还和燕燕说,让她随便给我找一间小屋子,让我凑合着住住就行了。” 耶律贤沉着脸望了燕燕一眼。燕燕见了,赶紧站起身来,正要回话,便听小花说道:“皇上,你可不许为难燕燕,这话是我说的,小花本来就不想入宫,住在哪里都一样。” 耶律贤低头不语。小花正自悔失言,忽听耶律贤皱眉道:“德让,既然小花不喜欢,朕命你就按照皇后寝宫的样式,另外在辽宫中给小花盖一座新殿,把门窗都给朕堵死了,一丝风也不许透进来。” 燕燕听了,不由对小花笑着摇了摇头,却听贤适在一旁大声道:“皇上,今日高兴,老臣本来不想说,只是皇上做事也太没分寸,老臣实在是看不下去。皇贵妃本是一介唐女,亡国之奴,岂能和我大辽的皇后相提并论。就算皇上宠爱,妾就是妾。皇上乱了规矩,不是让臣子们耻笑吗?” 小花脸色唰地白了,微微后退了一步,眼眶早已通红。耶律贤气的全身发抖,站起身来大吼道:“贤适,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朕念在你是父皇的老臣,一直对你容忍三分。你却不知悔改,时时刻刻挑剔朕的不是,越来越狂妄放肆。朕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大辽还有君臣吗?来人,把他给朕拖了下去,绑在树上,朕要亲自抽他三十鞭子。” 几个侍卫应了一声,正要上前将贤适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忽见他像一头狮子一样地猛冲到耶律贤的身前,也是大吼大叫道:“耶律贤,你这个混小子。你做了皇帝没几年,就把你父皇的遗命给忘了吗!当年先皇就是为了一个汉人女子差点断送了大辽,莫非你也要重蹈覆辙?别说几十鞭子,老臣和她拼了性命,也不能让你毁在了这个狐媚女人的手里。” 耶律贤见贤适一把抓住小花的胳膊,劈头就是一记耳光,只觉血都涌上了头顶,大叫一声,飞扑到贤适身前,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贤适鲜血淌了满脸,痛的闷哼了一声,却是不甘示弱,竟是挥舞着膀子,冲上前去和耶律贤扭打了起来。 辽臣们见贤适竟然与皇上打了起来,个个大惊失色,正要上前把他拉开,耶律贤一个过肩摔,已经将贤适重重的身躯啪地放倒在地上,又狠狠踢了他几脚,怒道:“贤适,你不要以为自己当年是大辽第一勇士,就可以把朕怎么样。来人,把他推出去,给朕剁碎了喂狗。日后谁再敢欺君犯上,朕就灭了他九族。” 辽臣们见侍卫们拖了贤适就走,赶紧纷纷跪倒在地上,大声泣道:皇上,皇上,贤适大人只是一时酒后失态,请皇上念在他当年拥立有功,对皇上忠心耿耿,就饶了他的死罪吧。” 耶律贤恨道:“若不是看在他当年拥立有功,朕今日便要将他满门抄斩。他居然敢以下犯上,你们竟还说他忠心耿耿,莫非他日后弑君,你们也要帮着他不成?” 辽臣们听了,一声也不敢再言语。忽见韩德让跪倒在地,高声道:“皇上,贤适虽然罪不容诛,但他当日从叛兵的刀口下将皇上救出,自皇上小时起便一直守护在身旁,这份情谊,又岂是普通的君臣可比。此次虽然是贤适大人的不对,还望皇上念在他有功于社稷,免了死罪,打几百鞭子,责他回家思过吧。” 耶律贤愤懑不已,摇头道:“如果不是朕看在年幼时的情分上,又怎会忍他到今日?这些年,朕说东,他就偏要往西;朕说西,他就偏要往北,自以为劳苦功高,竟将朕也不放在眼里,今天居然还敢当众辱骂殴打贵妃。朕若不杀一儆百,日后还不都反了过来。” 燕燕见地上宗亲大臣们已经跪了一地,耶律贤仍是口口声声要将贤适推出去斩了,忙上前紧紧抱住耶律贤的腿,痛哭道:“皇上,此事全是因臣妾而起,皇上若要处罚,就请处罚臣妾,请皇上看在臣妾已经死去的父亲面上,饶贤适大人一命吧。” 耶律贤挥手想将燕燕推开,不妨他用力过猛,燕燕竟是一头撞在了案几上。韩德让见燕燕晕了过去,咬牙想了一想,正要上前,忽见小花见燕燕受伤,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一把冲上去抱住燕燕,大哭道:“燕燕,燕燕,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快醒醒。” 一旁的嫔妃侍女见燕燕晕了过去,都已是纷纷围了过来,耶律贤见燕燕额头血流如注,也有一丝歉意,跺了跺脚,正要将燕燕扶了起来,只见小花扑倒在他脚边,痛哭道:“皇上,皇上,你就饶了他们吧。千错万错都是小花的错,要打要骂谁他们的便。我活着也不过是捱命,若谁想要我死,就当是成全我罢了。” 耶律贤听了,一双大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头,忽然重重击打在长案上,将那长案啪地一声击成了两段。辽臣们都吓了一跳,却见耶律贤一步步从宝座上走了下来,神色森然道:“来人,把耶律贤适推出去斩了,首级挂于城墙上。日后谁再敢以下犯上,欺辱贵妃,他便是下场。” 辽臣们见耶律贤面上喜怒不现,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心中都微微打了个寒噤,自知再劝也无用,便垂头退到一旁。燕燕在小花怀里醒了过来,见侍卫们已经将贤适拖出了大殿,忙紧紧拽了小花的衣襟,急道:“小花,你快劝劝皇上,快劝劝皇上。” 小花正在嚎啕大哭,见燕燕着急,赶紧冲上前将侍卫们拦住,自己转身跪倒在地,哽咽道:“皇上,你今天若杀了贤适大人,只怕日后小花在辽宫里更是抬不起头来。请皇上看在小花的份上,这次就饶了贤适大人吧。” 耶律贤眼中精光闪烁,扫了殿中众人一眼,又垂眸凝思了片刻,方才冷冷哼道:“既然贵妃求亲,朕今日便饶了他。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兵士们拔了他的衣服,狠狠抽他三百鞭子,削了一切爵位官职。耶律休哥此次破宋有功,朕升其为于越,统领南北两院兵马;奚地、喜隐护驾有功,就将贤适所属鞑靼各部平分给他三人,以资奖赏。” 奚地、喜隐听了,不由喜形于色,休哥叹了一声,便见他三个跪倒在地上,叩谢圣恩。辽臣们见贤适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只是暗忖那三百鞭子下去,贤适到底还能不能活着?韩德让见燕燕微微递了个眼色给自己,便趁着耶律贤不备,一个人偷偷溜到军中,却是嘱咐兵士们鞭下留情去了。 耶律贤将小花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挥袍袖已是离了大殿。众人见皇上走了,也无趣起来,略对着休哥、奚地等人说了一番恭贺的话儿,便自散了。兵士们见韩大人求情,虽然一鞭都不敢少,但鞭子上总算减了几分力道。饶是如此,等到贤适被抬回家中,也只剩下了一口气,任是他筋骨坚实,体壮如牛,在炕上也足足养了半年方好。 自此之后,上京无人不知辽皇新宠贵妃,竟是要风给风,要雨给雨。连远在漠北、黑山的部族,也知道贵妃专宠,欲讨辽皇欢心必要献媚贵妃,于是争先恐后改了往日的惯例,纷纷向小花进贡献宝起来,不知不觉之间,便将皇后萧燕燕也比了下去。辽人们见了,都是嗟叹不已,都说如今大辽的**,早已是周妃的天下。 小花自己却是浑然不觉,只是无端端受了场气,一股抑郁之情凝结在心中,宴会回来后又病了一场。耶律贤见了,一是怕朝臣们再啰嗦,二也是和他们赌气,便令小花搬到自己的寝宫中住下,只说皇上住哪里,贵妃就住哪里,竟要在辽宫中与小花做一对平常夫妻。燕燕明知种种不妥之处,见耶律贤还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劝。 这一日,便到了辽宫的新年。小花见耶律贤去了朝堂,一个人对着观音奴闷坐无聊,想着自己病了这么久也没有出宫去转转,便命乳娘抱了观音奴,要去燕燕那里看看她。刚刚转到皇后的寝宫前,便见隆绪和隆庆被几个乳娘领着,正在那里堆雪人玩。 302.第302章 :别无他求 隆绪见了小花,欢笑着飞扑了上来,说道:“姨姨,隆绪才跟母后说要去看观音奴,姨姨就来了。母后屋子里一堆的人,姨姨也是来和她们说话的吗?” 小花听了,知道**的嫔妃们照着辽宫的旧例要给皇后辞岁请安,摇了摇头,说道:“姨姨等她们走了再进去,先在这里和你们两个玩,好不好。” 隆绪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小花的手跑到了雪人的身旁。小花和隆绪、隆庆玩了一会儿,忽地见到观音奴在乳娘怀里被大风吹得脸色通红,忙拉了隆绪、隆庆的小手说道:“隆绪,隆庆,观音奴还是个小孩子,很怕冷哩,不如我们带着她去你们两个的房里玩。” 隆绪拍着小手呵呵一笑,忙在前面引着,带着小花从廊下绕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那房间不过离燕燕平日起居之地一帘之隔。小花见那厚厚的毡帘已是放了下来,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小花将观音奴放在炕上,见隆绪、隆庆兄弟两个趴在那里自问自答地和观音奴说着话,正要阖了眼儿在一旁小憩一下,忽听隔壁传来了几声呜呜咽咽的低泣声。小花吃了一惊,正要坐起来留神细听,便听一个妃子大声悲泣道:“皇后,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如今皇上只宠幸着那个唐女,哪里还将我们放在了心上。皇上回来都快两个月了,竟是夜夜守在了她的身旁。咱们可都是整一年没有见过皇上的面了啊。” 只听燕燕低声喝到:“丽妃,放肆,什么唐女?是皇贵妃!连贤适大人都差点没了性命,难道你自认为在皇上跟前比贤适大人还有情面?” 丽妃听了,大声嚎哭了几下,也不敢再言语,却听又有一个妃子嚎啕道:“皇后,我们自然也不敢和贵妃争什么,谁让她是咱们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妹妹只是为皇后不平。皇后这些年和皇上两个琴瑟和谐,又生了太子隆绪,梁王隆庆,人见人爱,朝堂内外谁不夸您贤德。可妹妹冷眼瞅着,自从贵妃入了辽宫,皇上竟然连皇后都冷落了。皇后口口声声说与贵妃情同姐妹,依臣妾们看来,哪有这样的姐妹?皇贵妃又何时把你这个姐姐放在了眼里?” 燕燕轻轻哼了一声,叹道:“罢,你们也不要再在我这里煽风点火了。皇上等了贵妃妹妹十几年,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自然多恋着她些,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更何况我既然是皇后,皇上喜欢的便是我喜欢的。贵妃妹妹心底善良,虽说脾气骄纵了些,可终究也不曾去惹了你们。日后你们再敢在我面前说一句贵妃的不是,就休怪我把你们撵了出去。” 那些嫔妃们听了,不由大声呜咽起来,只听两三个妃子大声泣道:“皇后既然不肯为我们做主,就让皇上赐我们一死吧,纵然没脸,也强过这样守一辈子活寡。” 燕燕无语,见她们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方才轻轻叹道:“你们的苦楚我也明白的。只是皇上的心在谁身上,我哪里管得着。咱们的皇上又是个痴情人,以前在我这的时候,每天晚上做梦都念着贵妃妹妹的名字,如今断然不肯离了她身边。还请姐妹们暂且忍耐些,等过些时日皇上高兴了,再慢慢想法子吧。” 那些嫔妃们听了,抽泣声才渐渐止了。小花在隔壁听到她们絮絮叨叨又聊起了宫中的琐事,却是再也坐不住,一把抱起炕上的观音奴,大步朝殿外走了出去。 隆绪吓了一跳,见小花带着观音奴头也不回地走了,与隆庆两个傻傻地互相对望了片刻,同时在小花身后嚎啕大哭道:“姨姨,姨姨;观音奴,观音奴。” 小花踏着积雪走得飞快,一口气奔回到自己的寝宫,见耶律贤刚从朝堂上回来,正在四处找着自己,急急走上前去,伸出胳膊将他推了几步,大叫道:“皇上,请你马上离了我这里吧。臣妾不敢霸占着皇上,这狐媚专宠的名声,小花担不起。” 耶律贤被小花推的莫名其妙,听了小花之言,低头想了想,皱眉怒道:“小花,又是何人欺负你,你快说出来给朕听,朕为你做主。” 小花冷冷一哼,大声道:“皇上,你也不用为小花做主,只怕你越做主,这些人越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妃子那么多,若要她们个个为小花守了活寡,只怕天也不容我。我倒是没什么,若是观音奴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去跟隆哥哥交代。” 耶律贤见小花抱着观音奴哀哀而哭,一张脸都紫涨了起来,忽见燕燕从宫外匆匆赶了过来,却是对着她怒吼道:“燕燕,给朕跪下!” 燕燕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雪地里。小花见了,气鼓鼓地走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大叫道:“皇上,是我在和你说话,你迁怒燕燕做什么?你身为一国之君,却要我们来替你背黑锅。你既然左一个妃子,右一个妃子娶了一大堆,就自己去搞定。你若不喜欢她们,又何必娶她们?哼,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燕燕和德让哥哥早就成了亲。德让哥哥一定会把燕燕护在手心里,才不会像你这么对她。” 耶律贤听了,不由怔了怔,见小花对自己怒目而视,神色一黯,微微叹道:“小花,你以为朕想娶她们。如果不是为了大辽,朕连望也懒得望她们一眼。朕知道你不喜欢朕有那么多嫔妃,也罢,朕也觉得心烦,既然朕只想守着你一个,便想个法子把她们统统遣送回家吧。” 小花见燕燕眼眶通红,身子一软,又快要瘫倒在地上,忙在一旁紧紧扶住了她,恨到:“贤哥哥,你怎么能说出如此自私自利的话来?你是她们的夫君,是她们唯一可以仰仗之人,你这样行事,不是逼她们到绝路上去了吗。若是隆哥哥这样对我,我非和他拼命不可!” 耶律贤勃然怒道:“小花,朕说过了,不许你在朕面前提起耶律隆的名字。你以为他若做了大辽的皇帝,就可以只娶你一个!?当年连他父皇也做不到,他更是做不到!” 小花摇头道:“隆哥哥为了我,才不会做什么皇帝。是我对不起隆哥哥,他可半点也没有对不起我。” 燕燕见耶律贤气得连头发都竖了起来,赶忙扯了扯小花的衣襟,示意她莫再多言。耶律贤狠狠瞪了小花半响,忽然转身大步出宫而去。燕燕见了,对小花跺脚道:“小花,你平白无故又激怒皇上做什么。便是妃子们抱怨了几句,究竟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仗着皇上疼你爱你,不会对你怎么样。可皇上受了你的委屈,这一腔怒火不知道会烧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才好了几天,又要去让皇上难受。” 小花满面愧色,低着头,一声也不言语。燕燕见了,摇头泣道:“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便是为你们两个操碎了心,你和皇上也不领情。我这又是何苦呢?!” 小花见燕燕眼泪潸潸而下,大哭道:“燕燕,你莫要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去跟皇上认错。我只是想劝着皇上离了我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燕燕听了,叫了声“小花”,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小花见燕燕在自己肩头大放悲声,正着急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忽见一个侍女匆匆赶上前来,大叫道:“皇后,皇后,不好啦,不好啦。皇上要将嫔妃们统统遣送回家,说是一个也不许留下。如今**里都闹翻了,好些妃子寻死觅活,说宁愿碰死在宫墙上,也绝不出宫去。” 小花和燕燕都是大吃一惊。燕燕忙擦了脸上的泪水,一把拉了小花的胳膊,吼道:“小花,你看你做的好事。你赶紧跟我一起去劝皇上,若皇上真把妃子们都送回家,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小花点头不迭,被燕燕拉着向宫外一路小跑着赶了过去。耶律贤正一人独坐在朝堂上生闷气,见小花和燕燕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旁。 燕燕早已跪倒在地上,大哭着为嫔妃们求起情来。小花见耶律贤眼中分明也有一点泪光,轻轻咬了咬唇角,走到耶律贤身旁,跪在他脚边,低声道:“贤哥哥,是小花不好,求你不要再生气了。只要你不把她们赶出宫去,小花什么都听你的。” 耶律贤低头看了小花一眼,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搂在怀里苦笑道:“小花,你就只会欺负朕。偏偏朕像个傻瓜一样,明明被你气死了,略被你哄一哄,就又忘了痛。朕何尝不想一辈子只守着你,和你双宿双飞。可你也看到了,朕是皇帝,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瞧着,左劝右拦。唉,你放心,就算她们都不出宫,朕的心里眼里也再放不下第二个。朕明日便让人重新整治了南京的行宫,我们住到那里去吧。” 小花摇了摇头,望着地上的燕燕,说道:“贤哥哥,别人怎样我也不想管,只是你绝不能对不起燕燕。她做了你的皇后,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若是让燕燕为小花受一辈子的委屈,小花宁愿让你伤心,也要离了辽宫。” 耶律贤瞪了小花一眼,恨道:“小花,你居然还敢胁迫朕,真是半点也没有把朕放在眼里。都怪朕实在是太宠你了,你再敢威胁朕,朕非抽你几鞭子不可。” 小花微微笑道:“贤哥哥,我就是不怕你。你若不信,尽管抽几鞭子试试。皇上肯善待自己的妃子,小花在辽宫才能住的下去。否则,便是皇上千万个小心提防,估计小花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耶律贤轻轻打了个寒噤,低头想了想,却是冷冷说道:“小花,朕若让你继续在朕的头上作威作福,这皇上也算是白当了。今天朕便给燕燕一个面子,让那些妃子都留下。燕燕,朕也有一年没有怎么见她们,今日守岁,你便安排下去,让她们和朕聚聚吧。” 燕燕听了,呆了一呆,却是大喜道:“臣妾替姐妹们多谢皇上。臣妾这就下去安排。” 耶律贤点了点头,见燕燕匆匆自去了,扶着小花站了起来,轻声叹道:“小花,今日朕被你这么一闹,差点忘了件大事。德让说宋朝一直在边境上蠢蠢欲动,说什么要一雪前耻。大辽秋冬又先旱后涝,北汉与幽云十六州一直为我朝粮仓,今年却欠收。朝臣们都想出兵教训教训宋人,顺便也为明春储备些粮草。朕心里举棋不定,正在为难了。” 小花见耶律贤蹙眉深叹,摇头道:“皇上心里莫非也是在想大军一出,便是败了宋人,于大辽也没什么好处?小花历经乱世,深知百姓之苦。依小花来看,与其南下中原,纵兵掠夺,不如好好治理辽境。大辽疆域宽广,只是辽人们都不懂稼穑耕织,皇上何不重用汉官,取长补短?” 耶律贤听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道:“小花,你不愧是司徒府的千金,南唐两任皇后的妹妹,倒也有些见识。只是想要重用汉官谈何容易?想朕曾祖父耶律倍,就是因为仰慕汉学,欲效汉制,便为母后不喜,废长立幼,使两系子孙人人觊觎皇位,叛乱频生。我契丹耶律氏在马背上得天下,若朕重汉轻辽,那些部族首领岂肯善罢甘休。” 小花一叹:“贤哥哥,别人不可以,我知道你却一定可以。这些日子我在宫中和燕燕聊天,从她口中得知皇上这些年逐步削弱了契丹各部的权利,如今兵权政权都已在皇上的手里。虽然推行汉制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皇上也不用心急,我们可以先从南京做起,等辽人们看到了好处,就不会再反对了。” 耶律贤哈哈一笑,握着小花的肩头大声说道:“小花,朕有你,此生何憾?!朕也正有此意,明年开春,朕便带着你去南京,朕要好好做给他们看看,看朕这个皇上比起汉人的三皇五帝来又如何?” 303.第303章 :功课差 小花点了点头,从耶律贤怀里轻轻挣了出来,伏地拜道:“皇上,请皇上还要答应小花一件事。那就是从今日起,请皇上少去小花宫中。皇上既为大辽之主,又何必让人人难做呢?” 耶律贤微微一怔,摇头道:“不行,朕不想答应你。你的心是心,朕的心也是心。朕不愿意和她们在一块,只想****夜夜都守着你。小花,你不许逼朕。 小花摇了摇头,叩首道:“皇上,你的心是心,她们的心也是心。这些年,燕燕一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全靠她将**打点的妥妥当当,皇上在朝堂上才没有了后顾之忧。更何况皇上若要一意进取,就离不开后族宗亲的支持。请皇上莫要再任性了。” 耶律贤默默地看了小花一会儿,忽然冷冷问道:“你要朕莫要任性?!小花,你老老实实告诉朕,如果朕是耶律隆,你会不会将他推给了别的女人?” 小花哑然,半日也说不出话来。耶律贤目不转睛地看了她许久,见小花红着眼眶一声不吭,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朝殿外走了出去,边走便高声怒道:“小花,你以为朕是什么?你想送人就送人!你既然不把朕的真心当一回事,朕又何必苦苦恋着你。你要朕走,朕就永远也不回来。天下美丽的女子不独你一人,朕就不信找不到一个爱朕,舍不得让朕离开的女人。” 小花见耶律贤怒火冲天的走了,不免又着急起来,正要追了出去,耶律贤已是跃上马背,奔了个不知所踪。小花无奈,只得先回到自己的宫里,眼见天黑了,正要派人去问今晚宴会设在了何处,却见燕燕身边的侍女也里匆匆赶了来,对自己拜道:“皇贵妃,皇上刚刚发话,说今夜乃是辽宫的家宴,贵妃既然不是辽人,就不必去了。皇后让我来问贵妃,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她说一声。” 小花摇头苦笑,将也里打发走了,见观音奴在炕上玩着手指头,一个人咿咿呀呀的,不由将她抱在怀中,教着她学起说话来。宫中侍女们见宫外炮竹声声,人人欢声笑语,唯独小花搂着观音奴早早睡了,也不由惊异起来,在廊下交头接耳,轻声议论不休。 谁知耶律贤这一去,竟是五六天也不曾回到自己的寝宫来。燕燕眼见小花母女两个竟过得是清闲自在,无人处皱眉劝道:“小花,你又和皇上赌的什么气?皇上虽然晚晚在我那,可我知道他时刻叫人留意着你的举动,见你分明不把他放在心上,每天都找茬对我发脾气。你看在皇上夜夜都挂着你的份上,就服个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吧。” 小花轻叹道:“燕燕,皇上那日问我,如果隆哥哥做了皇帝,我会不会把他推了出去,这话我不敢对他说,却可以跟你讲。若是隆哥哥,我宁愿死了,也不愿看着他娶第二个;就算隆哥哥为了我真成了什么孤家寡人,我也不管。可是皇上却不同,只要他心里觉得痛快,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燕燕嗔道:“原来皇上怄的是这个,难怪他恼怒成那个样子。你为耶律隆伤心是你的事,但你不能为了他让天下人个个都伤心。皇上为了替你报仇九死一生,你若再不知好歹,天理难容。” 小花怔了怔,低低一叹,也不言语。燕燕正要再劝,忽见耶律贤一身雪花,已是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燕燕拉着小花行了一礼,见他二人都是低垂着脑袋望着别处,心内一叹,忙借着一事回避了出去。耶律贤见燕燕走了,微微咳嗽了一声,轻轻走到小花身前,清了清嗓子,方才说道:“小花,朕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 小花抬起头来,诧异道:“皇上听何人说的,小花并没有生病。” 耶律贤面色一红,瞪了小花一眼,大声道:“来人,去查明谁在欺君,给朕拖出去砍了。” 侍女们唯唯应了一声。小花见了,摇头道:“皇上,多谢皇上来看我,既然小花没有生病,皇上就请回去吧。” 耶律贤见小花抱了观音奴转身就走,怄得连脖子都红了,一拍桌子,大吼道:“这是朕的寝宫,你要朕去哪里?要走也是你走!” 小花一愣,红着眼眶想了想,点头道:“皇上说的是。只是辽宫中也没有小花容身之地,既然皇上要小花走,还请皇上将小花放出宫去吧。” 耶律贤见小花眼中有泪,气焰不由自主地便低了几分,顿了顿,喃喃道:“胡说,你既是朕的妃子,一辈子也别想出宫。” 小花摇头道:“皇上又不让我在这里,又不放我出宫,难不成要将我贬入冷宫?既如此,请皇上叫人带路,小花这就去。” 耶律贤见小花抬脚就向殿外而去,一把抓住小花的胳膊,大吼道:“朕何时说要把你贬入冷宫?你,你,你不要以为朕今日来是向你低头的。朕就算被你气死,这次也绝不会纵了你的性子。你要去冷宫,朕陪着你一起去,难道朕还怕了你不成?!” 小花见耶律贤语无伦次,哭笑不得道:“皇上,你究竟想要怎样?冷宫可不是皇上呆的地方,还是请皇上留在这里吧。” 耶律贤一时语塞,却不妨观音奴见他在哪里大吼大叫,早吓得在小花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小花见了,忙甩了耶律贤的手,抱着她轻轻哄了一阵,见观音奴终于不哭,方才转头怒道:“皇上,你闹够了没有。我可不是燕燕,你再敢欺负我和观音奴,我就跟你拼命。” 耶律贤听了,冷冷一哼,将小花怀里的观音奴抢了过来,塞进了乳娘的怀里,又一把将小花高高扛在自己的肩头,大步向床榻走了过去,刚把小花扔在了炕上,忽见她两眼一闭,竟是晕了过去。 耶律贤见小花脸色苍白,在枕上昏迷不醒,吓得是魂飞魄散,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嘶声大叫道:“小花,小花,你怎么呢?你不要吓朕,你快醒醒,朕什么都依你,朕走,朕再不敢欺负你。” 侍女们见辽皇大叫大嚷,早急急忙忙请太医去了。耶律贤见小花在自己怀里慢慢睁开了眼睛,微微松了口气,又见太医匆匆赶了来,便赶紧让在了一旁,只见那太医仔细诊治了一遍,却是跪地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有喜了。” 耶律贤听了,怔怔望着小花,半日也说不出话,忽然上前紧紧搂住小花的肩头,大叫道:“小花,小花,你听到了吗,你有朕的骨肉,你有朕的骨肉啦,哈哈哈哈。来人,传朕旨意,让太医院即刻派人去长白山搜罗上等人参,民间谁敢私藏千年人参,不献朝廷者,充军连坐,发往北疆。朕还要大赦天下,为贵妃和腹中的胎儿祈福消灾。” 众人听了,赶紧一一答应了。小花在榻上见耶律贤高兴地手舞足蹈,大笑声只差没有将屋顶也掀了下来,心内一叹,说道:“皇上,你还是别折腾了,费事又叫人闲话。” 耶律贤呵呵一笑,俯在小花的耳旁,赔笑道:“小花,这些天都是朕不好,你要怎么处罚朕都行。早知道你有了朕的骨肉,朕就算被你气死了,也绝对不离开你身边半步。你想吃什么跟朕说,便是龙肝凤胆,朕也让他们给你找了来。” 小花冷冷哼道:“皇上,小花又不是辽人,别人冷菜冷饭赏我一碗已经不错了,还配挑?” 耶律贤赧颜一笑,说道:“小花,朕就知道你小心眼,爱记仇。朕让人去找几个手艺最好的厨子来,单单为你做。你若不习惯腥膻,朕派人去金陵,抓几个唐人厨子回来,也只做给你吃。” 小花扭过头去,轻轻哼了一声。耶律贤见了,忙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守在小花身边,一个人对着她看了又笑,笑了又看,宫女们见辽皇欢喜的好像傻了一般,也不由在一旁暗暗偷笑不已。 不过半日,贵妃有孕之事便已传遍了辽宫。燕燕知道了,忙领着一众嫔妃前来与辽皇贵妃道喜。耶律贤见各个嫔妃望着小花的肚子,脸上都有不平之色,却是紧紧皱了眉头,第二日即为小花罢了早朝,竟是寸步不敢离开她的身旁。又过了两月,耶律贤见天气转暖,就想带着小花离了辽宫,去南京安心养胎,谁知宫中又传来了燕燕有喜的消息。耶律贤听了,只回答了三个字“知道了”,带着一众辽将汉臣仍是按着预定计划起行。 小花见马车缓缓前进,一天也不过走十里地,和耶律贤生了十日的闷气,方才逼的他同意自己偶尔可以下车来走走。众人见小花一路走,一路检视着土壤的质地,都不由暗暗称奇,却也没有多问,唯有韩德让见了,上前说道:“皇贵妃,臣以前便听说你是南唐大儒方君论的入室弟子,莫非这泥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小花听问,拍手叹道:“德让哥哥,我就知道别人不明白,唯有你一定懂我。难怪宋人念念不忘幽云十六州,这里的土地果然比别处更肥沃些。你们将大片大片的田野做了牧场,真是白白糟蹋了。若是能将这里好好开垦一番,就好比大宋有了江南,日后可是大大的有用了。” 韩德让“哦”了一声,对着小花手中的泥土细细打量了一番,摇头道:“皇贵妃,恕臣直言,这里年年旱涝不定,便是土地肥沃,恐怕也未必有好收成,做了牧场,反而会有用些。” 小花说道:“德让哥哥,你是汉人,怎么和辽人想的一模一样?中原江南不如这里的地方多的是,也不见得年年风调雨顺,可咱们汉人却有办法令到自己丰衣足食,这其中便有辽人不懂的学问。辽人所依不过是牛羊马群,汉人所居却是百业兴旺,就算现在大辽兵强马盛,也并非长久之计。更何况辽宫之中屡见叛乱,部落厮杀比比皆是,大辽若要强盛,恐怕倒真要好好学学咱们汉人的长处才行。” 韩德让只觉茅塞顿开,击掌笑道:“小花,真有你的。难怪人说南唐周家,养出的女儿必定与别个不同。我还以为你只知道任性,没想到你心中原来也自有丘壑。当年燕燕也曾对我说,大辽欲强,需师仿汉人,没想到你们两个倒想到一块去了。” 小花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韩德让,哼道:“德让哥哥,什么叫做我只知道任性?!我知你心中只有一个好燕燕,别的女子都比不上她。咱们女子无非是书读的少点,才让你们男人无端端取笑了去。我爹爹不顾世人的冷眼,让我和几个姐姐去书院读书,虽然我的功课是差了点,好歹跟着夫子也认认真真学了几年。燕燕也是我的同窗,便是能和我想到一块去,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韩德让无言以对,只有嘿嘿一笑,却见休哥在一旁听了他二人对答,点头道:“皇贵妃所言极是,皇上自登基之初便有此意。当日我也有些不服,没想到这些年皇上削弱了部族的权力,大辽反而是越来越团结。休哥也不懂你们这些汉人的道道,不如就让汉臣专管治国,咱们辽人负责打战好啦。” 韩德让听了,哈哈一笑。忽见耶律贤在马车上处理完政事,见他们几个在外面聊得开怀,已是探出头来大声喝道:“小花,你已经在外面待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不给朕赶紧上来,草地里蚊蝇多,露水也重,朕不许你老站在那里。” 小花哼了一声,摇头道:“皇上,你快点下来。我要告诉你怎么把这一片荒漠变成大片大片的良田。你可不要小瞧我,当日赵匡胤说赵德昌一人能抵大宋百万雄师,我周小花虽然没他那么有本事,说不定也能解决十万辽军的口粮哩。” 韩德让见耶律贤脸色铁青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304.第304章 :赶紧过去看吧 韩德让见耶律贤脸色铁青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由和休哥相视一笑,垂首退到了一旁。小花见耶律贤下来了,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说道:“皇上,你就把韩大人派给我吧,你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和他好好合计一下,一定让这里变个样子。” 耶律贤瞪了小花一眼,摇头道:“朕不准。辽军没有口粮,可以去管宋人要;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了差错,朕管谁去要?上次你生观音奴就不容易,这次朕非得好好看住你不可。” 小花将头一扭,站到一旁一语不发。韩德让见小花又与耶律贤开始闹起了别扭,忙在身后劝道:“皇上,贵妃这个性子,你还是依了她吧。如果皇上怕贵妃辛苦,就让贵妃只动口,剩下的事情交给臣去办就是了。” 耶律贤听了,欲要摇头,见小花对自己冷着个脸儿不理不睬,低头想了想,深深叹道:“朕也不知道今生做错了什么,竟喜欢上了一个如此刁蛮任性的女子。你现在爱怎么闹怎么闹去,等你生完了孩子,朕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小花低头不语,忽见一个七八岁的少年策马而来,在马背上便对着众人高声唤道:“爹爹,爹爹,阿爷让我来接你们。” 耶律休哥见了那少年,呵呵一笑,点头道:“郢珍,还不快下马参见皇上、贵妃。” 郢珍从马上飞身而下,一个箭步拜倒在了耶律贤的身前。耶律贤见了,微微笑道:“休哥,你这个儿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身手,莫非日后也是我大辽的一员虎将不成?” 休哥还未答言,便听郢珍朗声说道:“皇上,郢珍愿意像爹爹一样,为皇上冲锋杀敌,做大辽第一勇士。” 耶律贤哈哈笑道:“好好好,郢珍,有志气。朕答应你,如果你日后能做我大辽第一勇士,朕的公主任你挑,你就做了朕的驸马吧。” 休哥大喜,忙跪地叩谢圣恩。郢珍小脸一红,却是低头站在了一旁。小花正从乳娘怀里接了观音奴,见郢珍英姿勃发,眉清目秀的脸上却生了一对灵动有神,笑意可掬的弯弯眼儿,上前牵了他的手说道:“休哥将军,这个就是你的大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郢珍抬头看了小花一眼,一张脸更是羞得通红,却见观音奴从小花怀里伸出一只小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庞,依依呀呀叫道:“哥…哥哥,抱抱。” 小花忙捏住观音奴的小手,嗔道:“观音奴,不许调皮。这位小哥哥可不是你的隆绪、隆庆哥哥,惹恼了他,他可会打你屁股的哦。” 观音奴小嘴一嘟,眼泪看着看着就要掉了下来,郢珍瞪大了眼睛,傻傻地望了她半天,忽然伸手将观音奴从小花怀里抱了过来,轻轻笑道:“观音奴?原来你叫观音奴,这名字真好听!我叫郢珍,是你的郢珍哥哥。你别怕,我绝对不会打你屁股的。” 小花一怔,见郢珍和观音奴两个笑眯眯地抱在一起,到一旁的草地上玩耍去了,微微叹了口气,刚想坐回到马车里,忽见那草原上又多了一队辽兵,原来是南京的守军得知皇上来了,正赶来接驾。 耶律贤见了,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歇息,一路直奔南京,先将小花在宫里安顿好了,才将辽南院的臣僚部属们都召集起来,商议效仿汉制一事。小花在宫里无所事事待了一月,见耶律贤在朝堂中干的是火热朝天,便让韩德让领了一帮子汉人官吏来到自己的宫中,每日和他们研究探讨,说什么也要将南京附近的牧场改为农田。耶律贤发了几次脾气,见既劝不了她,又奈何不了她,只得作罢,随小花折腾去了。 时间飞逝,又到晚秋。这一日,小花挺着个大肚子与耶律贤巡视南京郊野,见一路瓜果飘香,正与韩德让评头论足,忽见一个侍卫匆匆上前来禀道:“皇上,上京派人来传话,说皇后有要事与皇上相商,也正往南京来。宫里头请皇上示下,如今贵妃正住在皇后的寝宫里,要不要暂时先搬到雎鸠宫去。” 耶律贤哼了一声,摇头道:“皇后又来南京做什么?既来了,哪里不能住?贵妃眼看着就要临盆,怎能搬来搬去。” 小花听了,忙说道:“贤哥哥,燕燕来了吗?我一个人正担心害怕,若有她在我身边,我是再也不怕了,不如让她和我住在一块儿吧。” 耶律贤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众人回了皇宫。韩德让和休哥等人正要告退而去,只见燕燕也是挺着个肚子,却是在马背上一路飞驰,匆匆赶到了南京城。 耶律贤见燕燕风尘仆仆而来,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燕燕,莫非是上京出了什么大事?” 燕燕跪地答道:“皇上,皇上在南京重用汉官,推行汉制,契丹各部人心惶惶,都说皇上会陆续将部落的权益交到汉人的手里。臣妾在上京见他们一日比一日蠢蠢欲动,竟有结党密谋之举,担心久则生变,所以来请皇上还都上京,早做打算。” 耶律贤冷冷哼道:“果然不出朕所料,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此次朕便要将这帮叛臣贼子一网打尽。休哥听令,朕命你即刻返回上京,与奚地两个牢牢控制住上京的局势,若有异动,朕准你先斩后奏。德让,你去将斜珍大人叫来,朕还要和你们好好部署一番。” 众人齐齐答应了一声,各自分头准备去了。小花见了,正要上前拉住燕燕的手,和她问候几句,忽觉腹痛难忍,咬着牙叫了一声,已是跌坐在了耶律贤的身旁。 耶律贤大吃一惊,见小花马上就要生产,赶紧命人叫太医稳婆通通叫了过来。燕燕见耶律贤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地转来转去,不由上前笑道:“皇上,你还是把这里交给我吧。你放心,小花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 耶律贤见小花在榻上呼天抢地喊痛,头上的冷汗倒比她还要多些,任人怎么劝,也不肯离了小花的身旁。燕燕深深一叹,只得上前指挥着侍女稳婆们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不过一、二个时辰,便听到屋内骤然传出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来。 耶律贤正低着头在一旁来回转着圈子,听见婴儿啼哭,喜难自禁。一个稳婆将孩子高举在头顶,跪地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生了位王子。” 耶律贤全身一个哆嗦,一把接过孩子,匆匆奔到小花的榻前,对着她大声笑道:“小花,你快看看,朕有儿子,哈哈,朕有儿子啦!这小子日后一定非同凡响,将会是草原上的太阳,大漠里的主人。” 小花低头瞧了瞧孩子,正想昏昏睡去,听了耶律贤此言,见燕燕在一旁低头不语,却是勉力说道:“皇上,你又说傻话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人家爹爹,哪里就欢喜得发了狂。皇上的儿子个个聪明神武,这孩子日后必将帮着他的隆绪哥哥,替皇上守护大辽。” 耶律贤摇了摇头,大声道:“小花,朕有了和你的儿子,才算真正有了儿子。朕怎么会让我们的儿子位居人下,对别人俯首称臣?!你快歇一歇吧,等朕来为他想个好名字,嘿嘿。” 小花见燕燕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耶律贤抱着儿子在一旁笑逐颜开,微微叹了口气,正要合着眼儿睡一会儿,忽见一个侍女匆匆奔了进来,大叫道:“皇上,不好啦,皇后劳累过度,动了胎气,稳婆说只怕孩子也要生了。” 耶律贤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在一旁好生服侍着。若生了,便来告诉朕一声。” 那侍女一愣,见耶律贤抱着孩子转身坐在了小花的榻前,只得匆匆行了一礼,告退而去。小花见了,欲要再说几句,奈何力尽神疲,只得闭上眼儿,睡了过去。 一日之间,南京宫中后妃同时诞下皇子,燕燕却是生了一个公主。耶律贤见小公主生的瘦弱,便赐名长寿奴,小花所生之子,却是自己想了上百个名字也不满意,还要令文官们再想。小花眼见孩子将要满月还没有名字,便依着乳娘之言,起了个小名叫做郑哥。耶律贤见郑哥眉眼酷似小花,心中更是爱的什么似的,乳娘宫婢上百人只围着他一个打转。小花见横竖也没有自己动手的份,倒是每日抱着观音奴,和她更亲了一亲。 又过了一月,休哥从上京派人密奏,说契丹各部听说皇上有意立汉妃之子为大辽储君,心中更是不满,要请皇上返回上京,以安臣民之心。耶律贤见小花和燕燕身体都已无恙,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了南京,向北而去。 小花见燕燕自从生了长寿奴,就一直郁郁寡欢,无人处便拉着她的手叹道:“燕燕,你一向豁达,又何必和皇上一般见识。他不过刚刚得了个儿子,心里高兴,胡言乱语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郑哥的娘亲既是汉人,便是皇上任性,辽臣们也会反对立他为储君?隆哥哥为此一生坎坷,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更何况我这条命是隆绪救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不起他。” 燕燕摇头道:“小花,隆绪做不做太子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上京的局势真真令人忧心。我也想帮着皇上推行汉制,但此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那些宗亲们见手中的权力被夺,狗急跳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小花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燕燕,你说的对。皇上的性子未免太过刚强,若是和宗亲们硬碰硬,难保不出事。这次回到上京,还得你帮帮他,看想个什么法子从中缓和斡旋才好。” 燕燕看了小花一眼,笑道:“小花,大半年不见,没想到你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居然也开始学会为别人着想。你放心,我一定会帮着皇上。只是皇上未免太宠着郑哥和观音奴,这未必就是件好事,你还是帮我一起劝劝他吧。” 小花点了点头。两个人正在马车里说着话,忽见一个乳娘匆匆奔到车旁,大声泣道:“皇贵妃,你快去看一眼吧,郑哥不知道怎么啦,脸色青紫,全身抽搐,眼看着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小花大惊失色,从马车里一跃而下,跌跌撞撞向郑哥跑了过去。燕燕见乳娘在车下放声大哭,厉声喝道:“赶紧说明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乳娘哭哭啼啼道:“皇后,也请你赶紧过去看一眼吧,郑哥王子刚刚哭闹不止,我们以为他是饿了,便让人喂了他几口奶吃,谁知道他吃了没多久,就,就病了。我们本想先让太医过来看看,没想到太医还没来,郑哥他就不行了。” 燕燕顿了顿足,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奔了过去,却见地上的侍女乳娘已是黑压压跪了一地,耶律贤与小花两个正抱着郑哥嚎啕大哭。 燕燕大惊道:“皇上,小花,莫非郑哥他…?”一语未完,便见一个太医匆匆上前说道:“皇上,贵妃说的不错,小王子果然是中了毒。一个乳娘刚刚暴毙身亡,她体内的毒与王子所中之毒一模一样,想是她先服了毒,再给小王子喂了奶,所以才令王子中毒而亡。” 耶律贤回过头来,满脸的泪水,一张脸已是扭曲到了一起,大吼一声道:“来人,把这帮黑心毒腹的宫女乳娘全部给朕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之人,朕要亲手将他一刀刀剐了,为朕的郑哥报仇雪恨。” 小花听了,哀嚎了一声,身子向后一倒,已是晕了过去,耶律贤见了,紧紧抱住她,痛哭流涕,口口声声唤道:“小花,小花”。燕燕见了,忙上前泣道:“皇上,郑哥既然去了,小花更不能有事,你还是把她交给我吧。” 305.第305章 :信任有加 耶律贤摇了摇头,将小花抱了起来,蹒跚着向马车走了过去,忽见一个侍卫头领摸样的人上前禀道:“皇上,现已查明,那乳娘乃是萧氏族人,以前也曾经做过太子隆绪的乳娘。” 耶律贤猛地转过身来,见燕燕站在一旁神情惨白,一双眼睛瞪着她都快要瞪了出来,半日才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萧燕燕!枉朕一直对你信任有加,枉小花一直待你亲如姐妹,你怕朕会废了隆绪太子之位,居然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痛下毒手!朕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却独独忘了防着你这个黑心的毒妇。来人,给朕剥了她的朝服后冠,朕要亲手杀了她。” 燕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道:“皇上,请皇上不要听信一面之词,此事绝不是臣妾所为,绝对不是臣妾所为。” 耶律贤恨恨望着她,见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将小花放在一旁,大吼一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来,就要向燕燕劈了下去。韩德让等大臣听说郑哥突然中毒暴毙,也已是纷纷赶了来,此刻见辽皇怒砍皇后,赶紧冲上前去,将耶律贤牢牢抱住。 耶律贤见了,更是怒不可遏,还要再劈时,韩德让已是死死拉住了他的胳膊,大声叫道:“皇上,皇上息怒,此事定有隐情,请皇上查明事实真相后再加定夺。皇后一向深明大义,宽容忍让,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请皇上三思啊。” 耶律贤大怒道:“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抵赖的!?除了她,又有谁一心要置郑哥于死地?!” 韩德让面如死灰,身子委顿在地上,却始终不肯松手,其他臣子们见了,苦苦劝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等不敢替皇后求情,只是请皇上查明真伪,若是放走了真正的主谋,小王子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死不瞑目啊。” 耶律贤听了,悲难自禁,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勉力用刀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半日才喘息着说道:“来人,即刻返回南京,朕要先为儿子报仇。将萧燕燕打入冷宫,给朕看押起来,等朕找到了证据,朕要将所有同谋全部处死。” 几个侍卫上前,将燕燕拖了下去。韩德让见燕燕一双眼珠动也不动,放佛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拉扯着跌跌撞撞走了,两眶热泪早已是滚滚而下,忽见一个兵士策马狂奔而来,下马对耶律贤拜道:“皇上,北汉八百里加急战报,宋皇赵光义领兵二十万,三度北伐。据说宋人扬言,如果此次不能报高粱河之仇,誓不还乡。北汉皇帝请求我朝派兵支援,越快越好。” 耶律贤身子晃了一晃,微微闭了双眼,默立了良久,方才说道:“耶律斜珍听令,朕命你立刻返回上京,先帮着休哥稳住上京的局势。休哥只懂打战,不懂权谋,你务必要设计将所有叛党一网打尽,然后再让休哥带着辽兵南下。朕在南京堵住宋人北上之路。北汉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能保则保,如果一时保不住,等朕以后再夺回来吧。” 一个络腮胡子的辽人从人群里走出,跪地领旨。耶律贤见一切安排妥当了,方才命人将郑哥小小的遗体装殓了,带着众人一路悲悲戚戚的回到了南京城,又将郑哥身边的侍婢乳娘通通下狱,和皇后燕燕及其扈从关押在一起,竟是一个个严刑拷打逼问起来。 小花在榻上躺了七八日,见耶律贤每日守在自己的床前悲伤落泪,心中伤恸不已,身体也是时好时坏。耶律贤见上京迟迟没有动静,宋军一路攻伐,却是越打越顺,已经将北汉的都城晋阳重兵围住,也不免焦急起来,只有将郑哥遇害之事暂且放在一边,每日与将领们在朝堂上商议谋划。 这一日却突然传来北汉皇帝刘继元有意归降大宋的消息。耶律贤得知之后,见情势危急,立刻命人去上京,只让耶律斜珍领二万辽兵留守,而令休哥率军十万与自己和南京城中的八万铁骑汇合,一道南下增援北汉。 耶律贤见小花身体虚弱,虽有千万个不放心,也只能将她留在了南京,又令喜隐亲率辽皇亲军一万守在她的身旁。小花将耶律贤送出了城外,远远见不到大军的身影,方才返回到宫中,还没有踏进宫门,便见韩德让跪在宫门前,正默默等着自己。 小花眼眶一红,长叹道:“韩大人,皇上刚走,如果你有何事禀奏,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韩德让听了,苦笑道:“贵妃一定知道臣为何而来,此事臣找皇上也没用。臣只想问贵妃一句,莫非在贵妃的心中,也认定郑哥遇害一事真的是皇后所为?” 小花眼泪潸潸而下,掩面泣道:“韩大人,小花相不相信又如何?我姐姐们说的不错,这**之中哪有什么真情真意!小花此生早已心如死灰,本不想入宫,更不愿争宠,没想到便是忍到十分,也还是避无可避,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连燕燕,她,她也会如此对我…” 韩德让望着小花大声说道:“小花,皇上偏听偏爱,所以才一叶障目。燕燕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凭她在辽室宗亲中的威望,凭她在大臣心目中的声誉,便是皇上想要改立太子,又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她明明知道皇上爱屋及乌,只是因为爱你才宠着郑哥,若真要痛下毒手,先杀了你,再除了一个毫无依傍的孩子,不是更为保险妥当,又怎会去找一个与自己关系非浅的人来给郑哥下毒。臣认为此事必是有人栽赃陷害。小花,如果你还信得过你的德让哥哥,就请好好想一想吧。” 小花听了,怅然而立,半日才说道:“德让哥哥,小花一生命苦,至亲至爱之人一个也守不住,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去为别人打算。若燕燕真是无辜的,等皇上回来,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韩德让见小花转身欲走,赶紧跪行几步,拦在她身前,叩首泣道:“皇贵妃,话虽如此,只怕燕燕已经熬不到那个时候了啊。我听侍卫们说,燕燕虽然没有受了拷打,只是处境不堪,如今又是重病在身,监牢中无人照料,若你再不去救救她,只怕她就真的枉死了啊。” 小花圆睁着一双泪眼,呆呆看着韩德让,左思右想了一会,方才咬牙说道:“德让哥哥,你带我去看看燕燕,如果真如你所言,不论她是否无辜,我也会先把她放出来。” 韩德让大喜过望,急忙站起身来,引着小花在宫中绕行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地牢前。守牢的狱卒见是小花,哪敢问半个字,连忙打开牢门,将他们放了进去。小花见那牢中阴暗潮湿,地上鲜血淋淋,无数侍女宫人蓬头垢面,伤痕累累地俯卧在乱草堆里,心中也是不忍,却见韩德让一个箭步蹿到最里面的那间小小的囚室前,低声呼道:“燕燕,燕燕,你好些了吗?” 小花赶紧走上前去,隔着牢门一瞧,燕燕衣裳褴褛,面色蜡黄,一个人无声无息地仰卧在墙角的一堆枯草上,身上连一床被褥也没有。小花见了,眼泪不由夺眶而出,大叫道:“来人,把牢门打开,你们怎么可以把皇后关在这种地方,快把她放出来。” 狱卒们听了,赶紧上前将牢门打开,小花疾步走到燕燕身前,蹲了下去,刚刚叫了声“燕燕”,便见燕燕已经睁开了双眼,对着自己微微苦笑道:“小花,你终于来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小花见燕燕浑身高热,气若游丝,眼泪忍了又忍,还是掉了下来。燕燕微微摇了摇头,叹道:“小花,你果然不应该进宫,你心肠太软,又太任性,就算知道是我害了你的孩子,还是忍不住要来看我。你这种性子,如何能在宫中立足,唉!” 小花微微一愣,咬牙道:“燕燕,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一句,真的是你下的毒?德让哥哥不信,我也不信。只要你亲口对我说,我就相信你。” 燕燕默然不语,挣扎着靠着墙壁坐了起来,喘息了半日,方才叹道:“小花,郑哥不是我毒死的,如果我估得不错,应是有人想一石二鸟,不仅要除了郑哥,还要逼死隆绪。只是我在牢里待了这几十日,倒是真真好好想了想,乌玛天卓说的不错,皇上为了你,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和大辽的国运做赌注。为了大辽,为了皇上,为了隆绪,我不应该放任你到今天。可我恋着与你旧日的情分,只希望终有一天皇上会明白过来。嘿嘿,原来这世上的****,果然是最伤人的毒药。我救不了皇上的命,反而把大辽,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嘿嘿…” 小花见燕燕泪如雨下,浑身都在颤抖,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哽咽道:“燕燕,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劝着皇上把你放了,不,我现在就把你放出来。” 燕燕听了,默默看了小花一眼,忽然紧紧抓住小花的胳膊,气喘吁吁地低声吼道:“小花,你不行,你做不了大辽的皇后。我不放心,我不放心将大辽交给你!不放心将皇上,将隆绪交给你!你的心太软,就算有皇上护着你,别人也能轻而易举伤害你。可你的心又太硬,任他们如何敲打,你也不肯舍了它。大辽现在危急四伏,皇上他守不住你,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保护皇上…” 小花嚎啕大哭道:“燕燕,燕燕,都是我不好。早知道会连累了你,我宁愿让贤哥哥伤心,也绝对不会入宫。我害了隆哥哥,又害了你,莫非我真的是什么红颜祸水?既如此,隆哥哥为什么不肯带我走,一定要让我一个人挣扎地活着,受完这一世的苦。” 燕燕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恨恨瞪着小花,半日才摇头怒道:“小花,你这个心里只想着自己的混蛋。你们都觉得我没有心,可我萧燕燕有心,比你们都有心!皇上的心里只有你,你的心里只有一个耶律隆,但是在我的心里,却不止只有我爱的人!自从我嫁给皇上,就从心底真正爱上了他,可我不会为了自己的一颗心,去让别人受委屈;更不会只顾着自己痛快,就忘了肩上的责任。皇上要杀了我,嘿嘿,他哪里知道,只要我萧燕燕还有一口气在,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小花见燕燕挣扎着想站了起来,正要将她扶住,忽见她头角一歪,已是晕了过去。韩德让赶紧将燕燕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路飞奔着去到小花的寝宫,早有人将太医传召了上来,五六个太医在榻前整整忙碌了三天三夜,才见燕燕一口气终于是缓了过来,一身高热也慢慢消退了下去。 小花一直守在燕燕的身旁,见燕燕醒了过来,大喜道:“燕燕,燕燕,你终于没事了!?你怎么怪我都没关系,只要你心里不再委屈就好。” 燕燕在榻上苦笑了一声,扶着小花的胳膊坐了起来,低低叹道:“小花,你这个痴丫头,难怪皇上不要命一样地爱你,就算我为你吃尽了苦头,也越来越喜欢你。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像你这样,只是要自己想要的,也不管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小花摇了摇头,大声说道:“燕燕,这世上除了隆哥哥,没人比你更懂我。你的心比我十颗心加起来都珍贵,贤哥哥不懂得珍惜,真是个大大的傻瓜。你放心,等皇上回来,我就让他和你道歉。” 燕燕长长一叹,见韩德让也是双眼通红地默默守在一旁,一双眼睛望着他,泪水却是滚滚而下。小花见了,正要轻轻走了出去,忽见韩德让跪地叩首道:“皇后保重,臣告退了。” 小花见韩德让转身就走,刚想在他身后拉住他,喜隐从宫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大叫道:“贵妃,女直部叛变,趁上京守卫空虚,纠集了北院五大部族十几万辽人占领了上京。斜珍大人寡不敌众,已经带着大臣们一路退回到南京。 306.第306章 :大吃一惊 大人寡不敌众,已经带着大臣们一路退回到南京。如今叛兵们已经向南京而来,请贵妃赶紧跟我去找皇上吧。” 小花大吃一惊,却见燕燕豁地从榻上立了起来,朗声道:“来了就来了!慌什么慌?叛臣贼子有什么好怕的?!女直夷离堇阿里睹一向心怀不轨,早有叛变之意,却一直无机可趁。北院五大部族本对皇上忠心耿耿,只是恐惧皇上重用汉臣,才被贼人蛊惑。就算他们有十万之众,我们擒贼先擒王,必能将他们拿下。更何况如果我们守不住南京,皇上就会腹背受敌。堇阿里睹想借宋人之手弑君篡位,只要有我萧燕燕一日,他就休想得逞。” 喜隐见了燕燕,不由怔在了地上,只见小花听了燕燕之言,却是俯身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臣妾谨遵皇后号令,誓死守卫南京,绝对不会让南京落入叛兵之手。” 喜隐和韩德让见了,也是赶紧拜倒在地上。燕燕一把将小花拉了起来,强忍着眼泪笑道:“小花,没想到今日我们两个女流之辈却要挽狂澜于既倒。来人,替我和贵妃备马,本宫要亲自在南京城上,会一会堇阿里睹。” 韩德让大叫一声“遵旨”,与喜隐转身去了。小花见燕燕形容憔悴,忙带着侍女们帮着她梳妆更衣。燕燕见侍女们为自己拿了一套皇后的朝服来,摇头说道:“小花,你说的对。我萧燕燕再也不想循规蹈矩。从今天开始,那个委曲求全的萧燕燕已经死了,我要为自己而活着,为大辽而活着。如果我注定得不到皇上的爱,那么我就要得到大辽万千子民的爱。来人,换身袍甲给我,我要代君出征。”小花见燕燕系上一身辽盔辽甲,英姿飒爽,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含泪叫道:“燕燕,,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是个女将军。来人,我也要换一身袍甲,我要和皇后姐姐一起出征。”燕燕呵呵一笑,伸手揽住小花的肩头,笑道:“小花,没想到当日我们一起出金陵,今日却是携手上战场,这天下男人干的事情居然都被我们两个女子做了。嘿嘿,皇上能有我们姐妹两个做了他的后妃,也不知道是他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小花哈哈一笑,见自己和燕燕都已经收拾停当了,便和她一起离了宫中,向南京城门而去。斜珍已经听韩德让和喜隐说了此事,见燕燕与小花一身戎装的走了出来,领着兵士与文武百官上前,含泪拜道:“皇后,臣终于把你给盼出来了。请皇后下令,臣等誓死效忠。”燕燕点了点头,大声道:“诸位大臣们,请随我来,我们去城头一起见堇阿里睹,如今大宋北伐,大辽生死存亡之际,他却领兵叛乱,我们如果阻止不了他,又有何面目去见皇上,去见大辽的臣民。本宫今日与他们血战到底,也绝对不会放叛兵入城。”兵士们听了,不由举着胳膊大声欢呼起来。燕燕微微一笑,转头对韩德让与斜珍低声道:“两位大人,女直部所辖兵士不过数万,请你们带辽军精锐伏于城门处,见机行事,定要割下堇阿里睹的人头。本宫自有办法劝说五部首领,让他们不要再帮着堇阿里睹助纣为虐。”韩德让与斜珍听了,忙各自领兵布置去了。小花低头一想,对燕燕说道:“燕燕,你说擒贼先擒王,不如我去帮韩大人。”燕燕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小花的手,与辽臣们一起上了城楼,等了大半日,方才见到远方飞沙滚滚,十几万契丹族人伏在马背上,正大声吆喝着呼啸而来。燕燕见叛军的队形有先有后,散乱如沙,首尾不顾,竟是各自为政,不由冷冷笑道:“就凭堇阿里睹这点本事,还想跟咱们皇上一较高下,便连我也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辽臣们听了,个个心头都是为之一振。只见那契丹五部的叛军冲到阵前,见居然是燕燕站在城墙上,也不由暗暗心惊,正转头四顾,便见从队伍中间的马阵中冲出来一个满面大胡子的辽人,对着燕燕在马背上鞠了一躬,大声笑道:“皇后,堇阿里睹有礼了。听说皇上已将皇后贬入了冷宫,没想到却站在了这里。莫非皇后也觉得皇上薄情寡义,所以才特地大开城门,迎我等入城?”燕燕哈哈一笑,朗声道:“堇阿里睹,你看见本宫失望了吧。你设计陷害本宫,却没想到皇上早就看破了你的诡计,特意让我和贵妃妹妹演了这场好戏,引你上钩。你毒害皇子,栽赃皇后,蛊惑人心,图谋不轨,今日如你肯自刎谢罪,本宫就让皇上饶了你的族人,否则我便要将女直部从此从大漠中除名,让你祖先世代生活的草原上再也见不到他们子孙的身影。”五部的契丹人听了燕燕此言,不由在马背上交头接耳起来。堇阿里睹恼羞成怒道:“萧燕燕,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冷宫废后,还敢这样嚣张狂妄。哼,谁人不知道皇上宠幸汉女,早就将你忘到了九霄云外,你乖乖献出南京,说不定我还能纳你为妃了,哈哈…”堇阿里睹一语未完,便见五部之中拍马走出一个肥头圆脑的辽人,大声喝道:“堇阿里睹,谁给你胆子敢侮辱我们耶律氏的皇后?我问你,真的是你谋杀了皇子,陷害了皇后?哼,若真是你干的,我拼着被皇上给活埋了,也不能再帮着你。”堇阿里睹大怒,红着脸叫道:“耶律痕德,你忘啦,皇上因为宠幸那个汉女,便处处护着汉人,居然要立她生的儿子为太子,日后还有咱们辽人立足之地吗?你们的勇士被汉人踩在脚底,你们的草原被汉人种上了庄稼,如果我们还要忍受,我们还是耶律阿保机的后人吗?”耶律痕德听了,微微低了头。只听萧燕燕在城头上高声说道:“堇阿里睹,你竟然还敢继续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如今宋人大军压境,你却谋反自立,究竟是谁让大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和贵妃妹妹亲如姐妹,她如今就站在我身后,是我让她将这一片荒野开垦成良田。她带来了江南最富饶的种子,为大漠带来生机,谁说我们辽人就不可以像汉人一般富庶?你们女直部年年带头纵兵抢掠,不也是为了这个吗?”契丹人听了,更是在城下喧哗不已,堇阿里睹见了,正要立在马背上高声喝止,只见小花从燕燕身后站出来大声说道:“契丹部落的勇士们,请听我一言。请你们看看自己的身后,那里原本只是荒漠,现在却是麦穗累累,今年所产便能供给五万辽兵一年的口粮。我们年年和宋人打战,草原上最英勇的男儿都成了土中的枯骨,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和宋人交换这些吗?如果我们能自给自足,就再也不会受制于宋人。皇上与皇后恩爱情深,太子隆绪之位牢不可破,请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奸人所言。”辽人们见了小花,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忽见一个雄浑矫健的首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堇阿里睹冷笑道:“堇阿里睹,我萧干不和你玩了,皇上是咱们耶律氏的皇上,大辽在他带领下日益兴盛;皇后是咱们萧家的皇后,既然是她让贵妃做的,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你们老跟我说贵妃如何如何?今日看来,她既比草原上的仙女还漂亮还有本事,皇上就算喜欢点,又管咱们什么事?”辽人们听了,个个在马背上点头称是。堇阿里睹怒不可遏,大叫道:“你们这帮没脑子的笨蛋,既然带着兵都打到了这里来,还指望着全身而退吗?这些年,皇上对哪个叛臣手软过,你们难道都不怕掉脑袋吗?”那些五部的首领们带着族人已经准备回头走了,听了堇阿里睹此言,却又有一半的人留了下来。燕燕见了,冷笑道:“堇阿里睹,你少来这套,既然我今日能站在这里,皇上早料到了你居心叵测。皇上说了,他们都是被你蛊惑胁迫而来,并不是真心叛变,命我只要将你拿下即可,其他人只要立即回大漠,一律赦免无罪。”城下的辽人们听了,喜难自禁,呼啦啦掉转马头,片刻跑了个干干净净。堇阿里睹见只有女直部落紧紧跟在自己的身后,一脸大胡子气的都要竖了起来,忽然摘下身后的弯弓,一箭便向燕燕射了过去。小花见了,飞速弯弓搭箭,将那箭从中间射成了两截,韩德让与耶律斜珍正伏在城门处,见机不可失,猛地打开城门,呼喝着向堇阿里睹冲了过去。燕燕在城楼上见那女直部落也有三四万之众,且个个勇猛狂暴,在堇阿里睹的带领下横冲直撞,不由紧紧皱了眉头,疾步下了城墙,跨上战马,竟是亲自奔到了阵前。小花在城楼上见了,低头想了想,对着堇阿里睹抬手便是几箭,谁知道堇阿里睹天生神力,虽有几箭射中了他肩头,仍是举着柄弯刀狂砍乱劈。小花见燕燕也受了伤,正焦急间,忽见郢珍策马冲了出来,手里挥动着一根长长的套马索,嗖地一下将堇阿里睹在马背上套了个结结实实。韩德让见了,赶紧命兵士们上前,将堇阿里睹在马下砍成了肉泥。女直部群龙无首,不过半个时辰,或死或逃,一个也没有剩下。这边早有太医上前将燕燕身上的伤包扎妥当。小花来到阵前,见郢珍在马背上雄赳赳,气昂昂,不由拍手笑道:“郢珍,你真是好样的,你比你爹爹还会打战。将来说不定真是大辽第一勇士哩。”郢珍听小花夸他,一张小脸是红了又红。燕燕见了,微微笑道:“小花,郢珍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许笑他。如今我们既然已经解了南京之围,还是尽快赶去增援皇上吧。此次宋人来势汹汹,皇上为了郑哥的事又心神不宁,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小花神色一黯,轻轻点了点头。燕燕拍了拍小花的肩头,叹道:“小花,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伤害你的孩子。你如果担心观音奴,是留在南京还是带在身边,都依你。”小花微微沉吟了一下。郢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跪在小花的身前说道:“贵妃,请你把观音奴交给我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观音奴,谁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和他拼命。”小花笑道:“郢珍,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会照料小孩?只是我信得过休哥将军,你把观音奴带到你们府上,交给你娘亲,就说我想让观音奴认她为干娘,请她帮我照顾几个月。你替我好好守着她,如果我知道她被人欺负了,为你是问。”郢珍挺胸答应了一声,跃上马背乐呵呵地去了。燕燕一勒缰绳,大声道:“德让,事不宜迟,我们领着两万亲军,马上动身去找皇上。斜珍大人,我把南京和上京都交给你了。若出了差错,你提头来见。”辽臣们领命而去。燕燕见一切准备停当,便和小花两个率军一路南下,直奔晋阳,刚刚追上耶律贤的大军,便听说晋阳久候辽援兵不至,城中兵尽粮绝,北汉皇帝刘继元十日前已率领着文武百官对赵光义递表投降。耶律贤正在烦恼,见燕燕和小花一起来了,却是诧异万分,待听了小花所言南京之事,不由对燕燕愧疚不已。 燕燕见了,笑道:“皇上,臣妾这次来,是专门来看住皇上,不许皇上再任性的。我们本是夫妻,皇上的错便是我的错,若要皇上一错再错,我这个皇后也没脸当了。”小花见耶律贤一脸愧色,正想嘲笑他几句,忽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账前一晃而过,越过数万名辽兵,神不知鬼不觉地轻轻落在了众人的身前。帐中之人个个大吃一惊,小花见那人竟是空空儿,长大了嘴巴,一双眼睛都要瞪了出来,空空儿见小花在这里,好似也吃了一惊,却是笑道:“ 307.第307章 :报仇 小花全身都在颤抖,半日方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空空儿,原来你还没有死!当日如果不是你,隆哥哥和香儿师姐就不会死。我周小花只要还剩下一口气,也要亲手将你一刀刀剁了,为隆哥哥报仇!”空空儿听了,左右四顾了一下,见帐中不过只有休哥等数员大将站在耶律贤的身边,哈哈笑道:“皇贵妃,就凭你,也想杀了我?”小花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手心里都要掐出血来,忽然夺过休哥手中的弯刀,对着空空儿厉声叫道:“空空儿,我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当年我就答应过隆哥哥,谁让他疼,我就让他十倍来还。你伤了他,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在你心口狠狠剜一刀,不,是十刀!”空空儿见小花面目狰狞,不顾一切地向自己扑了过来,也是暗暗心惊,刚想转身避了过去,便见帐外的辽兵听见皇帐中有人行刺,手拿着弯弓钢刀,纷纷大喝着冲了进来。空空儿长声呼啸, 从地上一跃而起,不等辽兵攻到身前,已是飞身走的远了。小花见了,从众人之间挤出了大帐,刚想跃上马背去追,耶律贤在身后紧紧扯住了她的胳膊,大叫道:“小花,你疯了吗,你打不过他的。”小花用力摇了摇头,挣扎着叫道:“我不管,我不管,如果我不能杀了他,就让他杀了我吧!如果不是他,赵光义根本就不可能害死了隆哥哥。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我的杀夫仇人!我还以为他当年也已经滚落了山崖,既然他还活着,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的。”耶律贤脸色苍白,拉着小花的胳膊大叫道:“耶律隆,耶律隆,这么久了,你心里还是只有一个耶律隆!你到底把朕放在了何处?朕不许你去找他报仇!朕不许你离开朕的身边半步!”小花呆了一呆,回头望了耶律贤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泣道:“贤哥哥,你放小花出宫吧。此仇不报,小花誓不为人。更何况小花再也不想夹在你和燕燕之间。皇上的恩情,小花在辽宫中这么久,权当想报。如果还不够,小花来生做牛做马,再偿还你。”耶律贤见了,一把将小花从地上拉了起来,摇着她的肩头怒吼道:“小花,朕究竟哪里比不上耶律隆,为何你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他?!朕绝对不会放你走。你要走,就先杀了朕。你拿走了朕的心,却不肯把你的心给我,便是来生做牛做马,你也偿还不了!”燕燕见他二人僵持不下,忙上前劝道:“小花,你不要心急,既然仇人就在眼前,报仇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来。皇上,宋人既然拿下了晋阳,一定会一路打到南京去,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小花的事情,你还是交给我吧。”小花听了,伏在燕燕肩头大哭起来。耶律贤怔怔望了她半响,忽然跺了跺脚,拿起手中的缘殇剑来,一剑狠狠劈在了山石上。小花见帐外碎石已是层层叠叠铺了一地,嚎啕了半日,终于还是被燕燕劝回了帐里。燕燕苦口婆心,好说歹说才让小花答应留下来。小花见燕燕时时刻刻守在自己身旁,耶律贤没日没夜地在皇帐中调兵遣将,只得将一股恨意暂时压在心间,每日叫人四处寻了药材,一个人守着铜炉炼制起丹药来。宋军拿下晋阳之后果然马不停蹄一路向北,耶律贤见了,亲率大军将宋人堵在了太行山以西。宋人疲军孤入, 此时早已是欲攻乏力,辽兵因为丢了北汉,大军也是士气低落,双方便在长城内外整整对峙了两月。耶律贤见宋兵始终不肯退去,心中烦恼不已,又见小花恋恋不忘报仇,脾气更是越来越火爆,麾下将领动辄得咎,身边侍卫竟是被他责罚了个遍。又过了十几日,眼见西北风起,鹅毛大雪下了是十天十夜,苍茫逶迤的太行山脉百座山峰白雪皑皑,都已是大雪封山。耶律贤见了,集结了辽军全部人马,想要趁着宋人不惯天气寒冷发起总攻。小花见耶律贤和燕燕终日忙忙碌碌,指挥着辽军派兵布阵,无暇顾及自己,便用大大的裘帽斗篷遮了面目,一个人带着弯弓短刀,白日里骑马偷溜出营,去宋营边上打探起空空儿的下落来。谁知她沿着长城走了三、四天,却始终一无所获。小花在山头远远瞧见宋军兵士不惯严寒,在山脚冻死冻伤者不少,却始终坚持没有退去,也不由暗暗纳罕。这一日小花正想去更近山脚的地方仔细观察一番,忽地见到一个小兵从宋营中偷偷溜了出来,沿着山道一路狂奔,竟直往山上而来。小花见他奔到了自己藏身之地,冷冷一笑,从密林中闪身而出,纵马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小兵不过十七八岁,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浑身都冻得打颤,见小花向自己冲了过来,大叫一声,慌慌张张向一旁的雪地里滚倒,正要往山下逃去,回头望了小花一眼,却是猛地收住脚步,大叫道:“师父,怎么是你?”小花诧异,见那小兵一双黑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愣了半响方才低声道:“你,你是?”那小兵喜不自禁,扑到小花的马前大叫道:“师父,你把我忘了吗?我是国栋,我是国栋啊。六年前我们在晋州偷了你和沈大哥的马,你们想去大军中牵回来,谁知你却被那胖老头抓走啦,沈大哥为了找你,可差点没把晋州城给翻过来。”小花瞪着那小兵,半日才大叫到:“原来是你这个徒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国栋拍掌喜道:“师父,没想到徒儿今生还能再遇到你。 呵呵,我可真想你们啊!我们村里的男人统统被抓到这里来当兵,我也没能跑掉。本来为了替那些阵亡的将士们报仇,和辽人们干架就干架。只是现在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我不想被冻死,还是先当回逃兵吧。”小花摇头一笑,心中一动,却是问道:“好徒儿,我跟你打听个人,你还记得当日把我抓走那个的胖老头吗?听说如今他也在宋营,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国栋乐道:“师父,怎么你们都在找他?!我知道那老头叫什么空空儿,上头命人画了像,让我们只要看到他,就要马上报告给将军。据说那厮武功高强,谁能抓住他,太子就要赏黄金千两,还要马上拜为将军哩。”小花吃了一惊,皱眉问道:“此人不是早已归降了大宋,为何你们还要抓他?莫非他又叛变了?只是如今北汉已亡,他又要向谁卖主求荣?”国栋摇头道:“师父,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当日刘继元率百官投降,太子见其中并没有他,还破天荒地发了一次大大的脾气哩。”小花只觉心乱如麻,低头想了一想,喃喃道:“既然他没有投靠宋人,他为什么要骗隆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国栋见小花紧紧锁着眉头,一个人在马背上自言自语,不由笑道:“师父,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我们现在正在和辽人打战,你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待着这里,可是大大的不妥当。莫非沈大哥又去为你找水去了?!呵呵。师父,不是我劝你,以后你还是跟着他一起去吧,你可不知道他当日见你被人抓走了,到底有多着急。”小花眼眶一红,两 行热泪已是轻轻滚落了下来。国栋见她在马背上无言哭泣,大惊道:“师父,莫非沈大哥并没有找到你,你再也没有见过沈大哥?”小花摇了摇头,叹道:“国栋,你不要再往山上走了。 辽人们在山头扎营,若被他们发现了,你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你还是赶紧离了这里,回家乡去吧。”国栋呵呵一笑,说道:“师父,你放心,我从小在林子里跑来跑去,我往里面一躲,任谁也找不着。山下都是弟兄们,我就这样偷偷溜了,脸上也不怎么挂得住。”小花微微一笑,见天色已晚,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扔给国栋,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瓷瓶递给他,说道:“国栋,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好好保重。这几个小瓷瓶里是飞沙烟和孤魂香,都是我的防身毒药,我把它送给你,就当你我二人师徒一场吧。”国栋见小花转身欲走,无奈叹了口气,在小花身后挥手大叫道:“师父,你不要伤心。你一定会找到沈大哥,一定会找到沈大哥的。”小花听了,早已是泪流满面,策马狂奔了一路,见辽营已在眼前,不由伏在马背上痛哭起来,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刚刚立起身,便见半空中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头顶的树梢上掠过,直直往皇帐中扑了过去。小花见是空空儿,唇角都要咬出了血来,忽又听一声尖利的惨叫,空空儿已是从地上一跃而起,半个身子都是鲜血淋淋,仿佛刚刚中了埋伏,掉入了 陷阱中。辽兵们从四面八方探出头来,搭起弯弓,箭如雨点一般向他射了过去。空空儿挥着一柄圆刀左闪右躲,受伤之下身形迟钝,已是身中数箭,见辽兵如潮水一般围了上来,咬牙大喝一声,飞出圆刀将一名辽将砍翻在马下,自己抢了马儿过来,却是大叫着从辽兵中冲了出去。小花见空空儿受伤,慌不择路向自己而来,欢喜地都要发了狂,刚想拍马上前将他堵住,不妨空空儿一勒缰绳,却是掉头急急忙忙逃向了山顶。小花见了,在身后紧紧追了上去。小花见空空儿虽然身受重伤,仍是一路策马狂奔,自己在身后始终追不上他,恨得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又见那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空中飘洒而下,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忙伸手抹去了脸上的雪花,解下背后的弯弓, 将怀中所有的瓷瓶在箭头上拍了个粉碎,奋起全力,一箭向空空儿射了过去。空空儿正奔到一处山道的转弯处,听见耳后一箭踏着飞雪而来,欲要闪避,却是力不从心,这一箭便正中他的肩头。只听他大叫一声,从马背上直直摔了下去,他坐下的马儿收蹄不住,竟是连声嘶叫着从万丈悬崖翻滚而下。小花见空空儿 株崖边的松树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她脸上一片冰凉的水迹,也不知道是雪是泪,喉咙中的呼吸声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却是忽然对着远处的山谷哈哈大笑起来。耶律贤领着辽兵从山道上赶来,见小花站在空空儿的身边,像一个疯子似的狂笑不止,大吃一惊,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刚想上前将她扶住,小花已是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瞪着他,嘶声叫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耶律贤见小花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迸发出一股止也止不住的恨意,身躯一软,微微后退了一步,方才低声唤道:“小花,你快回来,快 堕马,狂喜不已,一路呼喝着来到他的身前,见他面色黑紫,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赶紧下马将他揪住,一把短刀紧紧抵在他的胸膛,大喝道:“空空儿,你也有今日,我今天便在你胸口捅上一千一百个窟窿,为隆哥哥报仇。”空空儿痛得五官都挤到一块去了,见是小花,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勉力撑着一口气,咬牙恨到:“耶律贤,你这个过河拆桥的王八蛋,本尊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小花,你可知是谁朝你那…小爱人…胸口射了一箭, 哈哈,正是你每天晚…的…耶…律…贤!”小花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差点栽倒在地上,揪着空空儿的衣领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空空儿全身一阵痉挛,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头一垂, 却是断气而亡,小花傻傻看着他的尸体,只觉一颗心如同在沸水里煎滚,又被冰水浇过,那不愿再回想的一幕一幕,又重新浮现在眼前,竟似从来都没有那样的真实清楚。 308.第308章 :原来是你 小花傻傻看着他的尸体,只觉一颗心如同在沸水里煎滚,又被冰水浇过,那不愿再回想的一幕一幕,又重新浮现在眼前,竟似从来都没有那样的真实清楚。小花浑浑噩噩想了半日,脑中阵阵发晕,刚想站了起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小花在雪地里挣扎摸索着,一次次站起,又一次次摔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摇摇晃晃扶着一株崖边的松树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她脸上一片冰凉的水迹,也不知道是雪是泪,喉咙中的呼吸声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却是忽然对着远处的山谷哈哈大笑起来。耶律贤领着辽兵从山道上赶来,见小花站在空空儿的身边,像一个疯子似的狂笑不止,大吃一惊,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刚想上前将她扶住,小花已是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瞪着他,嘶声叫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耶律贤见小花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迸发出一股止也止不住的恨意,身躯一软,微微后退了一步,方才低声唤道:“小花,你快回来,快回到朕的身边来。空空儿已经死了,朕已经帮你报仇雪恨了。”小花嘿嘿冷笑,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耶律贤,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是你派人监视香儿师姐,将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宋人! 是你放出猎鹰,找到了我和隆哥哥!是你命空空儿和辽兵假扮宋军,围攻我们!是你将我抓住,却故意与宋人大战一场!说什么与党项会盟,你辽皇之尊,哪里需要带着五六万辽军亲自去。风行空并不敢带着宋兵追到陇西关外,可你早就已经等在那里!那一箭,隆哥哥胸口的那一箭也是你射的!隆哥哥武功高强,只有你的一箭,才能让他重伤之后避无可避!难怪当日隆哥哥见到空空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好蠢,我好糊涂,居然被你骗了这么久!”耶律贤见小花声嘶力竭,一双大眼尽是怒火,手里紧紧握着一柄短刀,高举在胸前,放佛想在自己身上狠狠捅上一刀,不由惨白着脸说道:“小花,你不要恨朕,朕也是被你逼得没有办法。你宁愿嫁给赵德昌那个臭小子,也不肯嫁入辽宫,你知不知道朕的心中到底有多恨。香妃为了耶律隆,居然背叛朕,要和他联手起来对付我,朕若不除掉他,大辽就会永无宁日。”小花大吼道:“放屁,放屁,全是放屁。你明明知道隆哥哥为了我,根本就不会和你争什么帝位!我们只想回到昆仑山去,只想回到昆仑山去!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为什么?!”耶律贤心中又急又痛,也是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朕喜欢你,朕从你八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为了你,别说是耶律隆,便是神佛拦在我的身前,我也要杀了他。耶律隆凭什么得到你的心? 他只不过是一个被族人憎恶厌弃的孤儿,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江湖浪子,哪一点比朕强?!朕只恨自己当年一时心软,没有听高勋之言杀了他,却是放虎归山,白白让他骗走了你的心!”小花恨恨摇了摇头,用力朝耶律贤呸了一口,厉声道:“耶律贤,你什么也比不上隆哥哥!什么也比不上!你冷酷无情,蛮横霸道,心中永远都只有你自己!隆哥哥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你为了我,什么都要拿走!就算你杀了他,你也永远比不上他!嘿嘿,你连赵德昌也不如,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就连他也肯成全了我和隆哥哥,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为了我?!没想到我周小花果然有眼无珠,是天底下最愚蠢之人,居然委身于自己的杀夫仇人,居然让观音奴认贼作父!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辽兵们见小花手握着短刀,张牙舞爪地向耶律贤冲了上来,赶忙拔刀护在了耶律贤的身前,耶律贤一把推开侍卫,大声道:“小花,你要杀了朕,朕就成全你。我死在你手里,总好过你恨我一辈子。”小花不停冷笑,挥刀便向耶律贤胸口刺了上去。燕燕和休哥也已是赶了上来,远远见了,在马背上连声大叫道:“小花,住手!”小花略一分神,那刀却是往右边偏了一偏,只见一股鲜血从耶律贤胸膛喷涌而出,耶律贤后退了三步,已是跌倒在了地上。燕燕见小花手握着一柄带血的尖刀,眨也不眨地瞪着倒在血泊里的耶律贤,似乎还想刺了上去,忙飞扑着挡在耶律贤的身前,大叫道:“小花,你疯了吗?皇上这样对你,你居然要杀了他,你的心难道是用冰块做的吗?”小花大吼道:“是他杀了隆哥哥,是他杀了隆哥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燕燕将耶律贤扶了起来,见他黝黑的脸上全是泪水,放佛对小花之言听而不闻,只是紧紧捂住自己的胸膛,瞪着地面不停地嘿嘿苦笑, 不由大声泣道:“小花,就算皇上千错万错,也都是为了你!这十几年来,皇上每天每夜都在思念你。他为了你,可以不要性命;他为了你,让你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他为了你,差点众叛亲离;皇上为了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你就一点都没有感动过,一点都不曾感激过吗?”小花恨道:“我没有让他喜欢我,除了隆哥哥,我从来没有让世上任何别的人喜欢我。他自己要喜欢我,与我何干?”燕燕断喝道:“小花,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你没有让他们为你做什么,可你眼看着他们为你受尽折磨,流尽眼泪,怎能无动于衷?只要你心中肯退一步,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小花尖声叫道:“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要我退一步,为什么你们人人都不肯自己退一步。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子,他是皇上?!他喜欢我,我就要抛下自己的这一颗心!?就算你们人人都可以,但我周小花不可以!如果一定要我没有心,我宁愿一死!”耶律贤听了,扶着燕燕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对着小花大吼道:“小花,你要杀了我,为耶律隆报仇,尽管来吧!只是我要告诉你,在你跟前,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皇上,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什么妃子,我只想守着你,和你爱一辈子。 如果你宁死都不肯原谅我,就一刀杀了我!谁让我这颗心,从你八岁的时候就是你的!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就告诉我自己,就算这天下人人都为你倾倒,我也要你做我的女人,就算朕要为你杀身亡国,朕也一定要得到你!因为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小花见耶律贤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站在自己的面前,鲜血顺着皮袍将脚下的白雪都融成了一汪红色的小血潭,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把短刀,刀柄都要捏碎了,那一刀却是再也刺不下去。燕燕见了,刚想上前将她手里的刀给夺了下来,只见小花转过身去,抱着一旁的大树仰天泣道:“大姐姐,二姐姐,没想到我们周家姐妹三个,都被这一张脸给害了,都被这一张脸给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燕燕见小花哭哭笑笑,疯疯癫癫,不由在一旁心惊胆颤,却见小花哈哈笑完,忽然拿起那把刀狠狠地向自己的脸上划了下去。燕燕见她脸上瞬间便已血流如注,不由悲泣一声“小花”,一双手都在发抖。耶律贤见了,更是悲痛欲绝,一跤跌倒在地上,失声痛哭道:“小花,小花,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朕让你杀了我,让你杀了我。”小花嘿嘿一笑,将那短刀远远扔向了山谷,回过头来轻轻问道:“贤哥哥,如果小花没有这张脸,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嘿嘿,你还会不会喜欢我?”耶律贤只觉心痛如绞,手抚着胸口哽咽声声。小花见他喘息着说不出话来,摇头冷笑,一步一步走到崖边,长长叹道:“燕燕,便是天下人人都说好,我周小花说它不好,它就是不好。你们要什么荣华富贵,要什么家国天下,要什么苍生黎民,可 我只要我自己!如果我得不到自己的心,便再也不愿为人!如果上天注定让世人得不到,那么我周小花愿生生世世再不为人!”燕燕大哭道:“小花,小花,你不要任性。你快回来。我劝皇上放你出宫,你快回来,快回来!”小花微微摇了摇头,望着远处暮雪皑皑的群山,喃喃道:“爹爹,娘亲,大姐姐,二姐姐,嘿嘿,他们个个都说红颜祸水, 口口声声是为了我们姐妹误了自己,误了天下。嘿嘿,分明是他们自己误人误己,与我们姐妹何干?小花再不愿像个木偶一样被人争来抢去,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小花说完,纵身一跃,向着峭壁飞身而下,燕燕与耶律贤在身后失声大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悬崖。耶律贤摇摇晃晃,用尽全力跑到崖边,见小花的身影宛如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崖下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小花从峭壁落下,只觉轻轻凉凉冷风扑面,心中却是从来未有过的快意,不由张开双臂,仿若在空中飞翔一般,大声笑道:“隆哥哥,隆哥哥,我来了,我来了。”千山寂寂,暮雪无声,茫茫大雪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似有若无的风声里,谁也看不见,一个无拘无束的灵魂正在天地之间舞动跳跃;谁也听不见,一颗从不屈服的心儿正在雪峰顶上自由呐喊,只有那远远的山谷尽头,放佛传来耶律隆一声声温柔的低语呼唤,“小花,小花…” 那小厮答应了,正要转身吩咐下去,忽见一个官员摸样的男子领着一大队人马匆匆从城墙边一路狂奔了过来,对着那公子气喘吁吁地拜道:“臣等恭迎太子殿下,下官金陵知府莫少杰刚刚得知太子殿下微服巡访到此,接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北宋太平兴国五年九月,正是江南稻香鱼肥时节,去往金陵的一条驿道上,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络绎不绝,端是一幅太平兴旺的气象。 “小安子,还有多久到金陵呢?” “回官人,就快到了,官人不要心急,前面不知道谁家运谷子的车翻了,洒了一地,把路都给堵上了。” “唉” 一声轻轻的叹息,一位锦衣公子从一辆华丽的马车里走了下来,只见他面似满月,眼如秋水,唇角未语含笑,颊旁不喜自红,只是眉梢却有一缕化不开的忧愁,任是一柄象牙折扇握在手中,也挥不去一身的孤寂感伤。 身旁的路人见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心中都不由暗暗喝彩。那位公子却是浑然不觉众人都看着自己,折扇一指,说道:“小安子,此处离金陵不远,当日爱妻便在此地与她夫子两个帮着村民稼穑耕作,我想去走一走。你带路吧。” 一个小厮听了,忙忙走上前来,引着那公子从山坡上一路而去,那马车周围的十几个家丁们见了,也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了身后。 一行人走了一路,远远便望见了金陵城的城郭,那位公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高的城墙看了许久,眼眶竟是通红。那小厮见了,忙笑道:“官人,你快看,这里这处水车可不和当年夫人所画一模一样?” 那公子愣了一愣,转头仔细打量了身旁的一处沟渠,见上面果然有个小小的水车正在将那低处的溪水引到高处的果园中,微微一笑,叹道:“可不是?没想到金陵的百姓个个都会用。小安子,你派人去金陵城跟知府大人说一声,就说我命他去找几个附近的能工巧匠来,我想带他们一起回汴京。” 309.第309章 :太阳还热 赵恒摇了摇头,哽咽了半日,方才含泪笑道:“小花,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只是你还记不记得你也曾经说过‘日后本王若有差遣,你但无不从?’我这次到江南来,除了想重游旧地,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疏通隋大运河。既然方君论已经不知所踪,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帮得了我。你不愿和我回宫,就和我一起去河堤两岸吧。咱们好好整治了运河,于江南中原的百姓两相便利,这才是真正的将功抵过啊。” 原来那公子便是大宋当朝太子,赵光义第三子赵恒。赵恒见莫少杰跑得是面红耳赤,不由轻轻笑道:“本王既是微服出巡,莫大人也无须多礼。你来的正好,我刚想去找几个巧手工匠来问问,你便派人去为本王跑一趟吧。” 莫大人听了,忙回身细细嘱咐了身旁的几位官员僚属,见赵恒已是径自往前方走去,便紧紧跟在了身后,半步也不敢落下。那赵恒又信步走了大半个时辰,莫大人见他一脸的汗珠,在一旁笑道:“太子殿下,如今虽是初秋,只是这金陵比不得汴京,晌午的太阳还热,不如请太子殿下移步城中,下官已经置好了酒水,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 赵恒摇了摇头,一个人望着远处的山坡只是怔忪不语。莫大人见了,心中正自惶恐不安,忽听小安子轻声道:“太子爷,要不要奴才们让人把栖雪牵了过来,这里一马平川,太子爷也好松松筋骨。” 赵恒听了,微微叹道:“罢了,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当日我还想着能与她一起旧地重游,没想到今时今日,还是只剩下我一个。唉,这金陵城也是本王的伤心地。小安子,我们就不进城了,下午直接去无锡吧。” 小安子赶紧答应了。莫大人见了,欲要挽留几句,见太子一脸黯然,终究不敢鲁莽,只得静静退到一旁,忽见自己的属下带着一群布衣百姓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忙拱手笑道:“太子殿下,您想找的人我们已经带了过来,请太子示下。” 赵恒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回头打量了一眼,见那群百姓之中既有白发苍苍的老者,又有身强力壮的青年,不由微微笑道:“莫大人,他们都是金陵城的能工巧匠?不知道哪一位又与方君论方先生相识?” 那些人听了,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千千岁,其中一位花白头发的男子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我等都认识方夫子,当年他和他那个女弟子将金陵四境走了个遍,如今这些沟渠、水车七成都是他帮着我们所建,只是自从金陵归降皇师,他便不知所踪。我们正在遗憾,谁知道他那个女弟子最近却回来了,又帮着我们做了不少东西。既然太子殿下在找方先生,不知道可想去见见她。” 赵恒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半日才大叫道:“你说什么,你说周宗之女周小花已经回到了金陵?她不是已经坠落悬崖?莫非她没有死?” 那男子见太子冲到自己身前,不停摇晃着自己的肩头,头都被摇晕了,半响才磕磕巴巴地说道:“太子,太子殿下,我们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只是方先生当年的确叫她小花。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人长的美丽的不得了,又聪明又调皮,听说也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看上去却不太像。如今回是回来了,唉!只是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罪,成日戴着一顶斗笠,说是一张脸都给毁啦…” 赵恒听了,眼泪夺眶而出,失声道:“来人,来人,快备马,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没想到她真的还活着,感谢上天,她还活着!” 莫大人见赵恒掩面痛哭,心内又惊又惧,身子一软,正要瘫倒在地,却见小安子从旁边一把拉住自己,大叫道:“莫大人,快让你们的人引路,太子要去见…见夫人!” 莫大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一把抓住那名说话的男子,也是大叫大嚷道:“快,快带路啊。”那男子听了,不由慌得是手足无措,忽地抬头望了一眼,却是大喊道:“太子,大人,你们快看,那男人和那女子是一伙的,他要逃跑啦。” 赵恒睁开泪眼,见刚才人群中的一名青年男子果然已从人群中溜了出去,正沿着山道一路狂奔,一把推开众人,一路飞跑着追了上去。众人见太子居然撒开脚丫跑去追人了,不由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半响方才哎呀几声大叫,个个如梦初醒一般,浩浩荡荡地紧紧跟在身后。 那青年男子跑着跑着,见身后追着跑的人已是越来越多,猛地抱着一棵大树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大叫道:“停,停!不跑了,不跑了!再跑就要累死啦!” 赵恒匆匆追了上来,一把抓住那青年的衣领,也是气喘吁吁地叫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那青年男子眼珠一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赵恒,呵呵笑道:“原来你就是咱们的太子啊?你跟我师父说的可不太一样。我还以为你身子骨单薄得很,没想到跑得倒也挺快的。” 赵恒见那男子嬉皮笑脸,没半分正经处,心中没来由地一紧,怒气冲冲瞪了他一眼,大吼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不说真话,不许放了他。” 几个兵士跑上前来,二话不说便将那青年四仰八叉地按倒在地上。那青年吃痛不过,在地上大叫大嚷道:“喂,太子,我说太子殿下,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啊?我犯了哪条王法,你要把我抓起来?师父还说你仁德,依我看来,是被你这张俏脸蛋给骗了吧。” 赵恒听了,不由满面通红。莫大人听了那青年一番话,胆子都吓到天边去了,忙大喝道:“来人,还不把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捆了,给我掌嘴,给我…”一语未完,忽见赵恒摇头道:“莫大人,你先住手,本王还没有问完!” 莫大人差点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赶忙将剩下的半句话吞回肚子里,恭恭敬敬退到一旁。只听赵恒对那男子冷冷说道:“你叫她师父?莫非你是她的徒弟?你既是她的徒弟,就应该知道我是她什么人。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和她在一起,我听说她从太行山上落崖而死,莫非不是真的?现在又在何处?你若肯老老实实告诉我,本王便不会为难你,否则本王若要狠心,只怕你会痛恨自己居然会生在这个世上!” 那男子听了,嘻嘻一笑,说道:“我吗?你叫我国栋也行,叫我小兄弟也行,随太子你的便吧。当年我师父师伯初下昆仑,我便拜了师父做徒弟,如今我便是五毒门中的首席大弟子,嘿嘿,也是唯一的一个啦。你的消息倒也挺灵通的。我师父的确在太行山中一个不小心从山顶摔了下去,幸亏老天爷庇佑,被山间的枯藤接住了。我那时也正在山里面赏雪,顺手牵羊将她救下。我师父在我老家养了半年的伤,前几个月才回到江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屁颠屁颠地追了过来。唉,太子,我说你还是不要去见我师父啦!她不会见你的。” 赵恒默默想了一想,摇头道:“我知道了,你应该是个逃兵吧。哼,你明知道宋辽交战,没事跑到太行山去赏雪?当日我本想将她从辽皇手里救出来,即便大雪封山,本王也没有退去,没想到却听说她杀了空空儿,又重伤耶律贤,一个人跳崖而死。你说她受了伤,又伤到了哪里?我不见到她,死也不会离开,你还是乖乖带我去见她吧。” 国栋唉声叹气了半天,方才仰天叹道:“师父,你不能怪我啊,他可是当朝太子,我如果不听他的,这条小命可就没有啦。” 赵恒见国栋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步向前方走了出去,便带着众人紧紧跟在身后。一行人沿着田埂菜园走了一路,远远便望见一间小小的茅屋掩映在一丛绿竹下,那屋旁有一口轱辘井,门前却环着一旺碧绿的池塘,朵朵荷叶漂浮其上,颗颗莲蓬点缀其中。赵恒心中一动,正要出声询问,只见国栋突然挣脱了兵士的手,冲上去大叫道:“师父,快走,太子来啦。” 一个婀娜的身影正在屋前忙碌,听见国栋叫喊,已从池塘边奔了出来。一旁的兵士们追上国栋,将他重新按倒在地,赵恒却是疾步冲到屋边,朝着那女子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那女子一身荆钗布裙,头戴着一顶轻纱斗笠,面目虽然瞧不清楚,只是身形窈窕纤弱,放佛一株荷花盛开于水中,周身笼罩着一层似有若无珍珠般的光晕,一举一动居然似有万千光华,竟让人未见其人便深觉其美。她本来已经奔到了那口井边,见赵恒匆匆向着自己跑来,却是一语不发,默默立在了一旁。 赵恒见那女子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由泪流满面,摇摇晃晃走到身旁,轻轻唤道:“爱妃,爱妃,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那女子听了,不由长声一叹,轻轻拜倒在地,叩首道:“民妇周小花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恒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哽咽道:“爱妃,太好了,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爱妃,你跟我回去吧。你放心,这次无论是谁,我再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再也不会让他们欺骗你!” 小花摇了摇头,慢慢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叹道:“太子殿下,请你仔细看看,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周小花了。如果太子殿下不能饶恕我在高粱河所铸成的大错,请赐小花一死;如果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就请太子让我在此地终老吧。” 赵恒一愣,见小花左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眉到唇,深深嵌在那一张粉嫩如花瓣的脸颊上,心中大恸,痛哭失声道:“爱妃,爱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耶律贤干的,本王一定要为你报仇,一定要为你报仇!” 小花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殿下,小花一念之偏,却让十万宋兵再也无法返回家乡,上苍这点惩罚,真是微不足道。更何况此事也与他人无关,小花再不愿身负倾城之色,承受这倾国恶名。当日我坠落山崖,却不得死,在茫茫大雪中苦思三天三夜,方才有所悔悟。我只愿以此残生,做些与世人有益之事,也当作将功补过,折我前半生胡作非为吧。” 赵恒双手扶住小花的肩头,早已是泣不成声,半日才从怀里掏出一枚无色透明的簪子,轻轻放到小花手里,泣道:“爱妃,你把我赵德昌当作了什么人?就算你容貌尽毁,在我心中,你仍是那个月光之下又美丽又善良,世上最可爱的小仙女。你看见没有,这枚簪子当年被你遗弃在钟南山下,我一直替你保存着。我说过我要做这上面的绿叶,‘要将你守护在心间,让你永永远远芳华永驻,时时刻刻笑颜如花’,我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你跟我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一生一世。” 小花望着手心里的那枚簪子,眼眶也是通红,无语凝视了赵恒许久,方才轻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轻叹道:“小王爷一片深情厚谊,小花今生实在是无以相报。只是小王爷可还记得自己曾答应过皇祖母,说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误了天下。明主圣君,先要对自己无情,才能对天下人有情。耶律贤英勇过人,却只为小花一人便亡了北汉,还差点杀身灭国。小花又怎能让太子殿下重蹈覆辙?如今小花已放下了家仇国恨,个人恩怨更如浮云,请太子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再勿要以小花为念了。” 310.第310章 :良田 小花听了,抬起一双大眼,放佛若有所思,忽见国栋在一旁圆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微微一笑,跪地拜道:“太子圣明仁德,治水以济苍生,若有差遣,小花但无不从。我在大辽也曾帮着辽人开垦幽云十六州,如今我替大宋疏通运河,于两国便都算有功有过。周小花一定不惧万难,不辱使命,请太子放心吧。” 赵恒听了,哈哈一笑,擦了脸上的泪水,仰首答道:“小花,本王可不是耶律贤,他固然也不算太差,可我却一定会是一个比他更好的皇上。你帮着他不过整治了幽云数州,可你帮着我,便能整治出一个锦绣中华。从漠北到江南,从西域到东海,我大宋的土地将会是世间最肥沃的良田,我大宋的子民将会是天下最富裕安康的百姓,而我会让你看到,我究竟会不会是一个好皇上!” 小花恭恭敬敬地拜道:“民妇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定要助太子完成心中宏愿。” 赵恒将小花扶起,手一挥,早有人将马车拉了过来。小花坐进了车里,见国栋在车下被人缚住了双手,不由笑道:“太子,你快把我徒儿放了吧。说起来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何况这大半年来,我已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他日后可是太子的一个好帮手。” 赵恒点了点头。国栋嘻嘻一笑,见兵士们急急忙忙为自己松了绑,拍手走到赵恒身边,吐着舌头说道:“太子爷,没想到你果然有些本事,几句话便说动了我师父。你可不知道当初我为了劝师父不要再寻死,嘴皮子都要磨破啦。呵呵,你们要疏通大运河,也带我去吧。我师父娇滴滴的,又是个女子,这下力的活儿还得靠我。” 赵恒一笑,转身坐在小花身旁,朗声道:“小安子,传令下去,今日我们便赶往扬州。让江南各处州府征集十万民夫,务必在明春前沿隋大运河一线待命,本王要好好大干一场,不通运河,誓不回京。” 小安子乐呵呵地答应了一声。只见那黄旗一举,人马浩浩荡荡,穿过万里奔腾不休的长江,向南而去。 一年之后,汴京南郊,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驿道尽头。薄薄的晨雾中,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马车旁,悄声叹息道:“师父,你真的要走了吗?太子殿下对师父真心真意,就连我也不忍心。” 那车内端坐着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摇头说道:“国栋,师父离开他,是为他好。我若留在他身边,别说他做不了一个好皇帝,恐怕连太子也做不长久。世间唯有情字伤人,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他割舍不下,师父只有帮他割舍。更何况汴京近在咫尺,我虽然放下了国仇家恨,也不想再去见他父皇。如今大运河已经疏通了七七八八,你也尽得我平生所学,你若留下,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国栋长长一叹,忽然笑道:“师父,不如我跟你一起走吧。这大运河比我们想象的要顺利容易,我留下来也没什么可做的。徒儿的性子自在散漫,也不是很喜欢做官,还是跟着师父你四处闯荡比较合我的胃口。” 那女子笑道:“国栋,你又孩子气了,运河疏通只是第一步,这淤泥防范治理才是久通之道,你留下便大有可为,就算不为了做官,也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何况学艺既成,自然要出师,莫非你还要赖着师父一世不成?” 国栋嘻嘻一笑,却是愁眉苦脸的说道:“师父,你这一走,徒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何况你一个女子,虽然懂些拳脚,终究不是很懂。要不你还是留下,我骗太子说你已经走了就是啦。” 那女子叹道:“就凭你,还想跟咋们太子斗心眼?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日后都省省吧。这一年来,太子和我们风餐露宿,一起在河堤两岸奔波辛苦,我知道你心中早把他当成了朋友。只是师父今日要告诉你一句,皇帝就是皇帝,伴君如伴虎。便连我也发现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王爷,你若还要任性妄为,小心你的脑袋。” 国栋嘴一撇,不乐道:“师父,既如此,我更不想留下,我可是保命第一。天天提着脑袋干活,真是没劲的很。” 那女子扑哧一笑,摇头道:“国栋,你真不愧是师父的徒儿,真是任性如此。你放心,太子心肠仁慈,便是你真的触怒了他,应该也不会杀了你。师父要走啦,你自己好好保重。山高水长,你我师徒二人缘分不浅,日后定会有重逢的那一日。” 国栋微微点了点头,见那女子轻扯马缰,已是缓缓而去,眼中两眶热泪,勉力忍住了,在车后挥手大叫道:“师父,你也要好好保重。等我搞定了运河,就去找你。你一定要记住,如果十年后,我们还没有重逢,我会在金陵城下等你,如果你不去,我就会一直等你。” 小花在车中微微一笑,马鞭轻挥,迎着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沿着运河东岸一路南行,只见那一片广袤的大地上,遍地金穗累累,家家五谷丰登,远山炊烟袅袅,河间牧笛悠扬,竟是处处欢声,人人笑语,富足太平气象,早不复昔日乱世之景。 小花边走边看,边看边叹,三月后便沿着运河到了杭州,正要进城去歇歇脚,却见那城门上高高悬了一幅自己的画像。小花见赵恒正在四处寻访自己,摇头叹了一声,掉转车头,继续向南而去。 又走了一两月,便见沿途丘陵起伏,山间雾气蒸笼,小花正在心底默默盘算着自己到了何处,却见路旁有一处人工整治的沟渠,上面竖着一个小小的水车。小花见那水车分明与金陵城中的一模一样,也不由暗暗纳罕,忙下了马车,问那正在汲水的农夫道:“老伯,我是个外乡人,无意中走到了此地,不知道这里又是哪里?还有,我见这里分明没什么农田,此处却有这样一个精致小巧的水车,莫非是官家所为?” 那老伯望了一眼小花,呵呵笑道:“小娘子,你从何处来?怎会一个女子孤身上路?我听你的口音,和咱们新来的先生一模一样,莫非你也是江南人氏?这水车是先生见我们每日从河里担水辛苦,所以才做了一个出来,倒真是好用。这是个小地方,我也说不出叫什么名字,只是前面不到十里就是武夷山啦。” 小花吃了一惊,忙问道:“老伯,你说的先生莫非姓方名君论?前面就是武夷山,难道我居然走到这里来啦。” 老伯笑道:“我不知道先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人人都叫他先生,最是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哦,对了,他还有一个朋友,竟是个神仙,无论乡里人得了什么病,到他那里竟是药到病除,比菩萨都还灵。我们都叫他医仙,他却称自己为鬼尊,呵呵,你们外乡人真让人搞不懂。” 小花张大了嘴,已是傻在了地上,目瞪口呆望了那老伯半响,方才大叫道:“你说什么?鬼尊!鬼尊!难道隆哥哥还没有死,他也没有死!” 那老伯见小花伸出一双手握着自己的肩头只是拼命摇晃,头都要晕了,方才磕磕巴巴地答道:“小娘子,轻点,轻点,我老了,禁不住你这样摇啊。什么隆哥哥,什么没有死,我老人家听不懂你说的话。莫非你有家人生病啦?你别着急,那医仙就住在离这十里外的武夷山中,我叫我家孙子带你去吧。” 小花听了,眼泪夺眶而出,忽然解下马车的车轭,翻身跃上马背,大哭道:“隆哥哥,原来你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你到武夷山等我来了。我好蠢,为什么没有想到来这里找你,隆哥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那老伯见小花拍马就走,忙在身后大叫道:“小娘子,小娘子,武夷山可大啦,你自己找可找不着,那先生今天在村里的学堂上课,你还是先去找他吧。” 小花泪洒如雨,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奋起马鞭沿着山道一路冲了过去。奔了半里地,便见那山坳中有一间小小的青瓦百屋,里面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小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推开屋门闯了进去,大叫一声:“夫子”。 只见那案头坐了一位白袍先生,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读着,见小花闯了进来,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忽然将那书一把抛在脑后,跌撞着走上前来,大哭大笑道:“小花,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小花扑在方君论的怀里嚎啕大哭,半日才泣不成声道:“夫子,隆哥哥是不是还没有死,你快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方君论满脸的泪水,哽咽道:“小花,你的脸怎么啦?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已经做了辽皇的贵妃,怎么又会突然来到这里?沈少侠没有死,只是…唉!你真的要去见他吗?” 小花大哭道:“夫子,我要去见隆哥哥,我要去见他。你快点带我去,三年啦,三年啦,我一刻也等不下去,再也等不下去了。” 方君论点了点头,见小花连拖带拽地将自己拉上了马背,苦笑着摇头道:“小花儿,你这个性子还是没有改一改,你先别急,沈少侠在武夷山的南峰上,就算我们今夜摸黑上山,也要天明才能到。” 小花一言不发,打马便走。两人一马奔了十几里,方才绕到了武夷山的南面,方君论见小花死活也要上山,便和她两个一人举了一个火把,在山中爬了一夜,直到东方欲晓,才上到了山顶。 只见那高高的山峰上,有一处用枯草野藤搭建而起的小小茅屋,缓缓而生的朝阳里,一个灰衣白发的男子,一袭寂寥的身影,正默默立于屋前,望着远处的山谷默默出神。方君论见小花全身都在颤抖,长长叹道:“小花,当年我和商队守在陇西隘口,听说辽人率军而出,便沿着小路来到隘口下想去接应你们。谁知道我们在山脚,却只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沈少侠。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救了出来,带上了昆仑。原来沈少侠体内有五鬼之毒,千钧一发之际,沈少侠以魂换命,才得以侥幸不死,然而他的双目被鬼毒所噬,已经失明。地府鬼佬想尽了办法才让沈少侠慢慢好了起来,没想到他救你心切,练功之时走火入魔,一身武功尽废,须发皆白。后来我们听说你已经嫁入辽宫,沈少侠便一个人坚持要来武夷山中,我不放心他,便和他一起来了。谁知道老天有眼,终于让你找了过来。唉,你们两个受尽磨难,都是夫子的错,想当初夫子若能抛开世俗之见,为你们在昆仑山中成就姻缘,又怎会如此。” 小花只是哽咽难语,摇摇晃晃向那茅屋走了过去。耶律隆听到身后有人蹒跚而来,猛地转过身,一双凤目半眯着,迟疑道:“谁,是谁在哪里?是小花?是小花吗?真的是你吗?” 小花见耶律隆眼眶通红,满脸焦急,伸出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摸索着,大哭着扑到他的怀里,哽咽道:“隆哥哥,是我,是小花,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耶律隆紧紧抱住小花,用双手沿着小花的脸颊抚摸了一边,泪流满面道:“小花,是你,是你。我没有做梦,真的是你!我来到武夷山,****都在这里对着山谷呼唤你,我希望你能听见,希望你能知道,我在这里,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小花嚎啕道:“隆哥哥,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为什么你不去找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当初你要我答应为你报仇,我吃了多少苦。可是我统统不要管,我只要你还活着,我只要找到你!” 耶律隆深深一叹,忽然将小花从怀里轻轻推了出去,睁着一双泪眼,说道:“小花,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个瞎子, 311.第311章 :滚滚而下 我知道你嫁给了耶律贤,唉,只要他对你好,我宁愿一个人在这里寂寞一生;只要你过得好,我也不要你为我报仇。我要你为我报仇,只是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死,你懂吗?” 小花用力摇了摇头,咬牙道:“隆哥哥,你太自私了。你这样做有没有问过我?你知不知道没有了你,我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你让我为你报仇,便是天地都毁灭了,我也要为你报仇。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为我好!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耶律隆任小花大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垂首道:“小花,你骂的对。只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自己连累了你。我不要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我…” 小花见耶律隆眼泪滚滚而下,猛地将耶律隆的手紧紧握住,让他沿着自己脸上的伤痕抚摸了一边,含泪笑道:“隆哥哥,你看,我现在也很丑很丑了。原来老天是这个意思,他一定要收回他给我们别人没有的,才肯将别人有的幸福给我们。隆哥哥,我不怪你,可你再也不能躲着我。我从太行山上坠落悬崖,在一棵枯枝上待了三天三夜,每天我都听见你在山谷的尽头呼唤我,我没有想到原来真的是你在这里等着我。这一次,既然我找到了你,我要你对我发誓,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不会再离开对方。我要和你在一起,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我们分开。” 耶律隆大哭一声“小花”,用力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方君论在身后见他们两个相拥而泣,衣襟也被泪水湿透了。只见那一轮朝阳终于从层层山峰中挣脱而出,再没有丝毫吝啬,毫无保留地将那无限暖意洒下大地。 四年之后,汴京皇宫,宋太宗刚刚驾崩,太子赵恒登基为帝,号为宋真宗。这一日,真宗正在朝堂处理奏章,忽见一个小公公从门外飞奔而来,跪地禀道:“皇上,大将军潘美派人飞马来奏,说是据辽庭眼线所报,辽皇耶律贤三个月前突然离开南京,一个人不知所踪。潘将军前些时日听边境的兵士说,似乎有一队辽兵闯入了宋境。潘将军揣测辽皇耶律贤说不定此刻正在大宋境内,故请皇上下旨搜查追捕。” 真宗“哦”了一声,皱眉道:“辽皇耶律贤孤身一人来我宋境?来人,传寡人旨意,命各地节度使严防待命,若有耶律贤的消息,先不要打草惊蛇,即刻来回。” 那公公领旨去了。只见真宗身后的一位公公笑道:“皇上,今儿皇上已经忙碌了一早上啦,还是先歇会儿吧。明日便是花种节,皇后请皇上去她宫中赴宴,潘贵妃便定在了今天晚上,让奴才特地来请皇上的旨意。” 真宗低头想了想,轻轻一叹:“小安子,寡人明日哪里也不想去。城郊十里香的桃花开得最好,寡人想去那里看看。” 小安子答应了,见真宗眉目不展,笑道:“皇上,李国栋李大人昨日从金陵派人进贡了几箱上好的果脯甜点,都是皇上素日最爱吃的,奴才这就给你拿去。” 真宗摇了摇头,说道:“小安子,寡人让你们做的事情,不知道现在可有结果?” 小安子听了,忙跪地答道:“皇上,我们已经在李大人身边密布了眼线,这几年却是一无所获。李大人除了每日忙于政务,就是混迹于青楼酒馆。我们也一一调查过了,那些青楼女子似乎和李大人也无染,只是她们的模样都有些似…似夫人。” 真宗冷冷说道:“似她,可毕竟不是她。再找,她一定还在江南,寡人就不信找不到她。” 小安子点头不迭,忽见宫门外又飞跑进来一个公公,跪地禀道:“皇上,福建节度使赵炳坤赵大人来报,前日他们例行巡查,却在武夷山中发现一队形迹可疑之人,经过他们仔细调查,发现竟是一群辽人。赵大人本想率兵拦截,没想到那些辽人神出鬼没,似乎已经出了福建,往北去了。赵大人担忧皇上安危,特来禀报,请皇上命汴京守军加强巡防,以防不测。” 真宗圆睁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辽人不远千里去往福建?难道是耶律贤?他一国之君居然如此以身犯险,莫非?” 小安子见宋真宗脸色大变,正要上前说话,只听真宗大叫一声道:“来人,备马,寡人要亲往武夷山。命人沿路设防,若有耶律贤的消息,即刻来回。” 小安子见真宗拔腿冲出了皇宫,忙在身后紧紧追了上去,口中声声高呼“皇上,皇上”,却见真宗撩起黄袍,早已奔得远了。小安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一路,拧住宫门口一个公公的衣领大叫道:“快,快去告诉皇后,说皇上要微服出宫;让赵将军带御林军跟着,我们要去,要去武夷山!” 两个月后,武夷山下,宋真宗端坐在一匹白马上,赵炳坤在马下拜道:“启禀皇上,我们便是在此处遇到了那队辽人,根据画像,臣可以断定领头之人正是辽皇耶律贤。臣已经派人在山民中好好打探过了,他当日的路线我们已经一清二楚,只是他为何来此,臣等却始终摸不着头脑,请皇上恕罪。” 真宗默然,想了想,说道:“赵大人,你说他当日的路线你们已经一清二楚,今日便带着寡人走一边,寡人想亲自看看。” 赵大人听了,忙站起身来,垂手走在了前面。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半日,直到晌午时分才来到了一处山坳口,那拗口的峭壁上有一块巨大的山石向外突出,赵大人见已经到了此地,忙对真宗拜道:“皇上,耶律贤当日走到这里便回去了,听山民说他是一个人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也不知何故?” 真宗下了马儿,扶着小安子的手晃晃悠悠地攀到了那块山石上,原来那下方是一块开阔的山谷,站在那山石上便能将整个山谷一览无余。真宗见那山谷中只有一所青瓦白墙的院落,窗明几净,繁花绿叶,一条山间的小溪蜿蜒从院中流过,心内正暗暗叫好,忽见那院门一开,一个二岁多的小男孩从里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大声叫道:“娘亲,娘亲,蝴蝶,好大一只蝴蝶。” 那男孩跑跑笑笑,却是一脚踩着一块石头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一个苗条的女子从院子里抢了出来,扶起摔在地上的小人儿,用手前前后后一阵拍打,口里恨恨的说道:“果儿,你又这么调皮,真是气死我了!看我告诉你爹爹,让他狠狠地打你。” 果儿头一拧,圆睁着一双滚圆乌黑的大眼珠,大声道:“娘亲吓人,爹爹才不会打我哩。” 那女子听了,眉毛一竖,大叫道:“隆哥哥,你快来,你这个儿子越来越混了,你再不管管他,我也管不住了。” 只听那院中穿来一声轻笑,一个灰袍银发的男子背着一个背篓走了出来,摇头说道:“小花,这儿子明明是你生的,为什么只要他闯祸你就要赖我。依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再不管管自己,只怕我也管不住了。” 小花哼了一声,却见果儿见爹爹出来,飞跑着迎上前去,叫道:“爹爹,抱抱。” 耶律隆笑眯眯地将果儿抱了起来,见小花仍然嘟着嘴在一旁生闷气,不由笑道:“好啦,好啦,都是为夫的错,我一定好好管管他,明日便让他跟着夫子去,他少了被你纵着宠着,一定就乖啦。” 小花哼道:“隆哥哥,什么被我宠着纵着,明明是你!你还好意思说夫子,夫子见了果儿,眉毛和眼睛都看不见了,果儿要东,他什么时候给过西?这男孩比不得女孩,我可不能让果儿像我一样,只知道任性。” 耶律隆斜着眼睛望了小花一眼,哈哈笑道:“小花,你也知道自己任性?!嘿嘿,我以为凡有错必是为夫的错,没想到娘子也会认错,真是难得啊。看在娘子今日这么乖的份上,果儿,你不许再调皮了,惹哭了娘亲,阿爹可要打你的屁股咯。” 果儿在耶律隆怀里用力点了点小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娘亲,果儿可乖了,果儿给娘亲抓小鸟,抓蝴蝶,摘果子,摘野花,戴在娘亲的头上,可漂亮哩。” 小花听了,神色一黯,却是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耶律隆见了,赶紧将果儿放下地来,搂着小花笑道:“娘子,你放心,你脸上的伤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再给为夫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让它完全消失不见。嘿嘿,也不知道当初谁能狠心下那样的黑手?又说宁愿自己丑点就丑点。” 小花嘟嘴说道:“隆哥哥,还不都是因为你。本来漂不漂亮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你的眼睛既然好了,我,我不想你看着我这个样子。” 耶律隆呵呵一笑,在小花左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叹道:“小花,我有什么不知道?我说了一百遍了,便是你不美,我也爱你。没想到这武夷山中的雾茶居然是巫毒的克星,竟能治好我的双眼。本来这辈子有你在我身边,我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只是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娘子,若真的见不到,也不免有些遗憾啊,嘿嘿。” 小花瞪了他一眼,一把将果儿从地上抱了起来,说道:“隆哥哥,你先别得意。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功力只恢复了不到三成,还有你这一头白发,像个老公公似的。我们赶紧上山为你采药去吧。前些日子,逸儿来看我们,我让他带些雾茶去给夫子,没想到夫子派人来说这茶的销路很好,让我要山民多种些。夫子也真不愧是方家的大少爷,越来越掉到钱眼里去了,哪里还像个教书的先生?!” 耶律隆朗声笑道:“小花,你倒是像他的弟子,真是越来越迂腐了。这天下一草一木,既然都可用,为何不用。此事我已经琢磨过了,反正我也要在这里练功疗伤,便将此处全都种上雾茶,让夫子销了出去,我们便在山里面做个土财主吧。至于这头白发,你不觉得为夫现在比以前更帅了吗?那****送逸儿下山,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看得为夫都不好意思了啊。” 小花扑哧一笑,呸了一声:“隆哥哥,你少臭美了,那是他们在看逸儿弟弟。不过你不许趁机偷看其他女子,你若看了,我就给你下毒,让你的眼睛又看不见。” 耶律隆笑道:“胡说,逸儿哪有为夫好看?!你看咱们果儿,就是因为长的有几分像为夫,所以才俊的不得了,小小年纪,便将武夷山中的女子统统放倒了。更何况你说过要和我头发都白了,做一对公公婆婆,现在居然敢嫌弃为夫,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小花笑道:“隆哥哥,你放心。当日我怨耶律贤杀了你,所以恨他入骨。如今你既然已经没有死,我也好好想了想,他为我什么没有做到?! 们才在这里消消停停地住了几年,如果又被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耶律隆皱眉道:“我的女儿我可不放心放在耶律贤的身边,还是接回来吧,也省的你每日牵肠挂肚的。” 小花头一拧,气鼓鼓地抱着果儿向前走去,耶律隆在身后笑眯眯地跟着,大声说道:“好啦,小气娘子,你最美,你们周家的孩子最美,天下谁都比不上!等我功力恢复了,我就去把观音奴从大辽接回来,我也快要想死她了。嘿嘿,你说她长的不像我,我倒要看看她和果儿究竟哪个更漂亮。” 小花听了,却是低头想了想,摇头道:“隆哥哥,我想让观音奴在燕燕的身边长大,她是一个比我更好的母亲。有燕燕护着观音奴,她的一生一定会比我过的顺顺当当。更何况我 312.第312章 :久长时 小花笑道:“隆哥哥,你放心。当日我怨耶律贤杀了你,所以恨他入骨。如今你既然已经没有死,我也好好想了想,他为我什么没有做到?!说到底还是我欠了他。更何况他一直都很疼观音奴,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宝贝些。你本来就是大辽的太子,观音奴做了辽国的公主,也算是认祖归宗吧。” 耶律隆冷冷哼道:“小花,什么叫做你欠了他?!恐怕在你心里,还觉得自己欠了那个什么小王爷吧?我听说他如今已经做了皇帝,你若后悔,赶紧下山找他去吧。” 小花见耶律隆大步迈过自己的身边,仰头向山坡上走了上去,不由对果儿吐了吐舌头,在身后追着笑道:“隆哥哥,你这个小气夫君,还好意思笑话我。便是天下所有的皇帝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我只要你,我只守着你。如果你不肯要我,我可要抱着你的腿哭死啦。” 耶律隆听了,回头忍着笑意说道:“既如此,看在你死缠烂打的份上,为夫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咳,说好了要采药,你却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日不得出门。我可告诉你,你脸上的伤痕需要雨笸箩的花粉来做药,若错过了时辰又要等一年,到时候你可不要又对着我哭鼻子。” 小花嘻嘻一笑,见果儿在怀里吵嚷着要自己走,便将果儿放下地来,由他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去了。耶律隆见了,呵呵一笑,说道:“小花,等到果儿长大些,我就和你出去,你想着去哪里闯荡,都依你,夫子上次还说要坐船去海外经商,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小花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隆哥哥,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海里面也不错,也没什么人,省得我们两个每日牵肠挂肚的,都担心对方被别的什么人勾了去。” 耶律隆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轻轻刮了刮小花的小鼻子,却见果儿手里早捧了一大捧的野花野果,在他们的前面挥手笑道:“爹爹,娘亲,快来,快来!”耶律隆一笑,一只大手紧紧握着小花的小手,牵着她向山谷深处走去。 赵恒在山石之上远远望着他们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只有那一路的欢声笑语在山谷中飘飘荡荡,整个人都放佛痴了,傻傻地望着那天边的白云,山涧的野花,两行眼泪轻轻滚落了下来。小安子见他独自一人立在哪里默默看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还没有回头,正想上前轻声劝慰一番,却见赵炳坤气喘吁吁地爬到山石上拜道:“太子殿下,江陵来报,已经发现辽皇耶律贤的踪迹,江陵知府来请皇上旨意,是否要将他一举擒获。” 赵恒默然了良久,忽然摇了摇头,叹道:“罢了,同是天下伤心人,让他去吧。” 小安子听了,怀内轻轻一叹,见赵恒又已是默然不语,回身望着山谷发呆,便静静守在了他的身后。赵恒不言不语望了整整一天,直到那轻柔的晚风吹过山谷,颗颗明星闪烁在天边,那小小的院落已经点亮了烛火,方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小安子,没想到寡人和耶律贤贵为辽宋两国天子,心中最羡慕的,却是这山间一个小小的樵夫。唉,耶律隆,我把小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她她心中最想要的幸福。爱妻,我赵德昌此生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希望我们来生…” 小安子见赵恒突然住口不说,心中正在诧异,却见赵恒摇头苦笑道:“罢,罢,今生已是不能相守,来世又能如何?既然寡人命中注定要做一个孤家寡人,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寡人便替你守住江山,给天下一世的太平吧!” 武夷山中星月当空,无边的月色里隐隐有一个身影在崖边叹息徘徊,直到那露水染湿了衣襟,才见到他一步一步,黯然离去。 半年后,大辽北宁行宫,辽皇耶律贤已是命在旦夕。皇后萧燕燕从上京一路飞驰而来,刚刚下马,便拉着太子耶律隆绪的手狂奔到辽皇的寝宫里,见耶律贤在榻上病入膏肓,大哭着跪倒在他的床前,悲泣道:“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 耶律贤微微睁开一条眼缝,见燕燕在自己身旁痛哭,叹道:“燕燕,朕把太子交给你了。你答应朕,要辅佐隆绪做一个好皇上,让他千万不要像朕一样,误人!误己!误国!德让,德让…” 韩德让听见耶律贤呼唤他,从辽皇榻前闪身而出,跪地泣道:“皇上,臣在这里!” 耶律贤点了点头,挣扎着伸出手来,将燕燕和隆绪的手握住,轻轻放在韩德让的手里,喘息着说道:“德让,朕把皇后和太子都交给你了,希望你尽心尽力保护他们。燕燕,朕知道对不起你,你若要和德让再续前缘,朕不会怪你。” 燕燕悲难自禁,哽咽道:“皇上,这么多年,臣妾的心难道皇上还没有明白吗?我知道皇上心中念念不忘小花,有病不医,有伤不治,可皇上就真的不能为了臣妾,为了隆绪,为了大辽,好好保重自己?隆绪还是个孩子,皇上,请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耶律贤听了,重重咳嗽了一声,摇头叹道:“燕燕,朕的心已经没了,又怎么还能活的下去。嘿嘿,耶律隆,耶律隆,如有来生,朕一定要和你换一换,让你也尝尝这伤心的滋味。燕燕,你将小花的衣冠陪葬在朕的身边,朕要和她死则同穴,便是死,朕也不想放手…来生我定会找到她,我不会,我绝对不会再让她走了…” 燕燕见耶律贤说着说着,头角一垂,已是断气而亡,哀嚎一声“皇上”,扑到耶律贤身上大哭起来。北宁行宫一片悲声,那熊熊的篝火前,唯有巫官在默默祷祝,向天哀叹着那大漠里的苍鹰已是折翅而亡。 耶律贤死后,萧燕燕将其与小花的衣冠椁葬于乾陵,在韩德让和耶律斜珍两位肱骨大臣的帮助下,立太子隆绪为皇帝,号辽圣宗。由于太子年幼,萧燕燕以太后之名听政,重用汉官,推行汉制,使大辽在景宗之治下进一步兴旺强盛。十年后,萧太后见宋辽两国边境一直兵戈不断,发兵三十万攻宋,以战求和。大辽名将耶律休哥一路攻城拔地,势如破竹。大宋危如岩卵,宋真宗御驾亲征,方才扭转战局,以微弱优势,与辽兵相持于檀渊。宋朝以岁币三十万换辽人撤兵,并以姻亲之仪,约为盟邦,史为檀渊之盟。 檀渊之盟被历代史家诟病,深以为帝国之耻,却不知一盟换来百年安,百余年辽宋边境再无战事。大辽威震大漠,日益汉化,幽云成为北疆经济文化重镇。而终北宋一朝,因无兵戈,专注生产,以一国之力,竟占世界七成之富,文化科技均达巅峰,前自无古人,后也无来者。 檀渊之战后,辽太后萧燕燕因耶律休哥及其子耶律郢珍战功赫赫,亲为主婚,将魏国公主观音奴下嫁郢珍。观音奴素有大漠第一美人之誉,郢珍也有大辽第一勇士之称,两人婚后琴瑟和谐,辽人称羡不已,誉为天作之合,连宋人也遣使相贺。 观音奴与郢珍过了十年幸福甜蜜的生活,却不幸在生育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郢珍悲痛欲绝。半年后,女真部叛乱,郢珍带兵平叛,身先士卒,在已经取胜的情况下仍忘我杀敌,终于力战血尽而亡,遗言与其妻观音奴合葬一处。辽圣宗耶律隆隆绪却以景宗生前最喜公主,公主需陪葬乾陵为由拒之。辽人议论纷纷,萧太后素来偏爱观音奴与郢珍,此时竟默许之。 萧太后在大辽声威赫赫,一言九鼎,地位固若金汤,隆绪成年之后却不愿效仿唐则天女帝,而是还政圣宗隆绪,与韩德让两人辅佐左右,心心相印,传为千古佳话。临终前,更遗言令韩德让陪葬后陵。耶律隆绪侍母至孝,不顾辽臣反对,尊太后之命将二人合葬在一起。 萧太后死后,耶律隆绪偶然在南京宫中,从一个旧日乳娘口里得知原来自己与观音奴并非是亲生兄妹,一人狂奔五天五夜回到上京,默默立在观音奴墓前又整整三天三夜,将身上所佩辽庭重宝缘殇剑深埋于地下,方才黯然离去。 而此时的北宋,福建泉州已是世界之城,茶叶瓷器行销海外,每年为宋庭带来雪花花的百万两白银。江南各地豪门大户无不富甲天下,中原经济中心已经悄然南移。更有船队称雄海上,传说有一男子俊美如天神,武功才智出神入化,恍若海中蛟龙,一人独霸海上贸易,其财富竟能与大宋一国相抗衡,却有个只能被他爹娘所唤的小名叫果儿。 后一百年,女真兴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宋徽宗念太宗赵光义当日高粱河兵败之耻,撕毁与大辽盟约,与女真人合攻大辽,辽亡。女真趁机南下,俘虏徽钦二帝,建立大金,史称靖康之变,北宋亡。 宋庭在抗金名将岳飞等的帮助下,在江南站稳阵脚,建立南宋,以其富裕,苟安于半壁江山。却不知蒙古起于大漠。铁木真联宋抗金,灭金之后,铁蹄所向便是南宋。蒙古人建立大元,南宋亡。不过五十年,汉人揭竿而起,将蒙古人逐出中原,建立大明,大元汗国如呼啦啦大厦倾,片刻竟成粉末。又过了两百年,努尔哈赤创建大清,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明亡清兴。再过两百年,英吉利以茶叶贸易致使大量白银流入中华,改输华主要商品为鸦片,终于以洋枪铁炮轰开了满清的大门,清庭垂死挣扎,仍不免一亡。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唉,何处家国?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底又是谁为谁做了嫁衣裳?! 斗转星移,已近千年,这世间再没有倾国的容颜,江湖再不见绝世的武功,只有那一茶一米伴在所有人的身边,默默诉说着那一段陈年往事;只有那一砖一瓦从土里被翻出,静静记录着那一段烽火硝烟。都说英雄美人,有人愿意留名青史,有人却定要埋骨山间,幸或不幸,若非其人,何必妄断?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千里茫茫若梦,双眸粲粲如星。 塞外牛羊空许约,烛畔鬓云有旧盟,莽苍踏雪行。 赤手屠熊搏虎,金戈荡寇鏖兵。 草木残生颅铸铁,虫豸凌寒掌作冰,挥洒缚群英。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313.第313章 :血珠落下 夜色依旧,只是气氛却已然不同。双眸紧闭的南宫灵儿嘴角挂着释然的微笑,眼中却流下了滴滴泪珠。”这样,就好了吧!这样,我就可以不欠你什么了吧!你……也可以继续你的修行,而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恍然间,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一切…… 茫茫夜色,隐隐的闪着点点星光,万家灯火已熄,这样的夜色里连虫子都变得特别安静。 小路上,两抹小小的声音并排走着,隐隐的可以听见其中一小小小的影子说道:”姐,这么晚了他应该睡着了吧”! 身边的女孩儿,冷冷的说道:”拜托,不去看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夜色太暗,以至于无人能看见他们的表情,只能从说话的语气来判断两人此时的神情。 最终,在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的尽头,两个小小的身影停了下来,女子动作轻快的爬上了不怎么高围墙,伸出头看了看又跳了下来,毫不客气在男孩儿头上敲了一下,说道:”就你笨,说了这么晚了人家肯定都睡着了,瞧吧!哼”! 男孩儿委屈的声音小小的说道:”我不知道的嘛,我又睡不着啊”。 听到这些,女孩儿无奈的说道:”好啦好啦,下不为例哦,我们回家吧”。顺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牵起男孩儿向巷子口走去…… 但是两人却没发现,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此时正悬挂着一轮明月,透过月光都可以看的到此时的女孩,一袭翠绿色的衣衫,模样清秀,看起来灵气十足,大约十五岁左右,此时正拽着一个十岁左右的苦着一张脸的小男孩,大步向巷子口走去。 女孩儿银色的发饰在月光下闪闪的散发着淡淡的银光,一晃一晃的极为惹眼。 不知走了多久,女孩儿突然站住了脚步,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细看之下额上也已经伸出了淡淡的细汗。”这条路似乎走得太长了”,女孩心里暗暗地想着,另一只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握住了别在腰间的小小匕首,一脸防备的看着四周。 而这时,小男孩也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回头,惊叫的躲到女孩儿的身后,瑟瑟发抖。 女孩闻声转过身,只见一个病怏怏的男子,血色的发丝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红光,一袭红衣尤为惹眼,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嗜血的微笑,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盯着眼前的两孩子,眼中闪着兴奋火焰。 女孩儿轻轻的将身后的男孩儿拍了拍,低低的说道:”娘给的东西没有丢掉吧”? 男孩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女孩轻轻划出手中的匕首,声音颤抖着却还要强装镇定的说道:”你是谁”? 病怏怏的男子,低低的笑出了声,苍白的十指轻轻捋了捋鬓角的发丝,红色的小舌诱惑般的舔了舔毫无血色的唇,说道:”我的美味,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太难受的”。红舌刚落,只见两颗尖锐的寒气森森长牙暴露在了月光下…… 女孩儿心中猛然间一颤,手中的银色匕首差点儿掉到地上,颤抖的小手勉强执着匕首,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微微一笑,拖着疲惫的身躯,渐渐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向女孩靠近,最后在距女孩儿一尺的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贪婪的说道:”好美味的处子之血啊,好久都没有尝到了”。”哐啷”。女孩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被拍到了地上,但是她不能让开,因为身后还有她最宠爱的小弟弟。 男子嘲笑的看着女孩儿,讽刺的说道:”乖乖认命吧,等我得道成仙了,会为你们计一功的”。说着向女孩儿那细长的如白瓷的脖颈凑去,冰冷的尖牙已经靠在了女孩的皮肤上了。 看了看缩成一团的男孩儿,男子鄙夷的一笑说道:”人类就是这般渺小啊,不如让我送你们一程”。 可就在瞬间,女子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猛然拔下自己发间的银簪,直直向男子的脖颈刺去,动作之快,力道之狠,使得男子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鲜血已然涌了出来,但是这鲜血之中却含着淡淡的泛着金色……”姐、姐、醒醒、醒醒啊”。男孩儿满目含泪的摇着惊愕的青衫已经沾上了团团血迹的女孩,哭着喊道。 感觉到身边的人的叫喊,女孩儿微微转过头,看着趴在地上,全身抽搐的男子,脸色苍白。瞬间像是醒悟过来了一般,拽起男孩儿像是飞一般冲进了黑暗,男孩儿手中还死死握着一柄小小的桃木小剑,那是他们的娘给他的…… 光明瞬间消失殆尽,黑暗又重新笼罩了上来。 女孩儿牵着弟弟,惊恐的望着满园随风飘荡的符纸,死死的咬着发白的唇,许久后才缓缓的推开木门,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直愣愣的走了进去,在男孩惊异的眼光下,倒在了石阶上。”来人啊!快来人啊……”。男孩儿撕心裂肺般的喊道。 不一会儿,几抹人影冲了出来,看着浑身是血昏倒在石阶上的女孩,不由低呼。随后紧张的抱起女孩匆匆的走进了屋子…… 又是黎明,一辆小小的小轿上,灵秀的女孩儿含泪的看着站在门前的双亲,还有满脸依依不舍得弟弟,无力的挥了挥手放下轿帘,闭上眼,思绪倒退……”赶紧把这孩子送走,否则你们风家怕是要有灭门之灾啊……”。 昏迷的女孩儿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这句话,唇角干裂的出声问道:”要送走谁”?”灵儿,我……”。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痛苦的望着床上那淡薄的身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小姐杀的可是快要成仙了的狐狸,若不是他当时是最弱的时刻,且还没有对这两个孩子防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妖狐已死,怕是其族回来报仇的啊”。一个仙风道骨的青衫白眉老者苦苦相劝道。”我走”。闻言,女孩儿眼中泪花闪闪,艰难的起身跪在地上,哽咽地说到:”灵儿不会让你们受一丝伤害的”。说着又看向老者,含泪微微一笑说道:”我应该去哪里呢”?”老夫惭愧,如今并没有能与妖狐相抗的能力,但若是三日之内能把小姐送至我师兄那里,相信师兄必能护小姐一命,事不宜迟啊”。老者焦虑的说道。 虽然他早已算到此处将有大劫,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妖狐一怒,将会是怎样的生灵涂炭啊…… 话说自那日黎明,一顶小小的轿子匆匆使出了城门,想着心中的曙光远去。 而自那夜之后,整个封家都战战兢兢的,生恐女儿不测、担忧家族的兴衰,一夜间风家的当家人,也就是南宫灵儿的父亲南宫敛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整个封家都陷入了沉默与惶恐中。 在这个世界上,修道与妖魔共存,但不是人人都能修的道缘。但是在妖魔中,却有着大多数的小妖,虽然妖力不怎么强,却为了有所修为不惜吸食人的精元以作自我提高。 而在此间,妖狐却是人们最为忌惮的,妖狐生而美丽,魅惑天成,以至于人间大多好色之人都命终于妖狐之手,话说……这算不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也应为如此,妖狐一脉是所有妖魔中妖力最不可忽视的一脉,可也正因为妖狐的得道是建立在诸多生命的基础上,故而妖狐的劫难要比其他的种族生生重了许多,这也是妖狐一脉虽然普遍妖力不弱,但却始终缺少真正能得到的君王…… 可是南宫灵儿却很不巧的杀掉了一个即将飞升的妖狐,惹怒的可不只是妖狐所在的家族,更是整个妖狐一脉,千百年来妖狐一脉想要有一个能够飞升的狐狸是多么难得的喜讯了……可见这次南宫灵儿究竟惹上了何种的祸端。 正是应为对修仙一直都很关注的南宫敛夫妇才会如此的不安。”夫君,我们……怕是在劫难逃了,可是灵儿……还有箫儿,他们都还小,灵儿已经送去了道长那里。我想……”。沉吟了半刻,林霁兮才抬起头,望着一脸凝重的丈夫接着说道:”不如,我回去求求情,把潇儿送回师傅那里,如此还能保全潇儿能平安长大……我真的……”!说到这里,林霁兮已经泪流满面了。”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兮儿,我们一起去”!说着南宫敛紧紧地拥住怀中的人,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既是恨自己的无能,又在恨为什么上天的不公。堂堂男儿顶天立地,哪怕幼时再怎么受辱,南宫敛也硬撑了过来,在艰难的日子也没落下一滴泪,可如今却是满眶泪水。 第二日,出城后一路向北走的小轿已经换成了马车,原本尘沙滚滚的官道,却被突然而至的黑云衬得更加妖异,黑云越压越低,隐含着风雨之势向着马车扑来。突然间狂风大作,卷起道上的尘沙,以雷电之势向马车攻来,瞬间,人仰马翻,当风暴停止后,官道上只剩下了一辆残破不堪的马车,点点的血迹,却再也没人看见原本坐在马车内的封家小姐…… 而同时,在一处青色山脉里,跪了一天一夜的封氏夫妇终于看见了深红色的大门缓缓而开,一个年纪尚小的童子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南宫箫儿的身边,拉起跪在一旁的箫儿,冷冰冰的说道:”师尊说了,南宫箫儿先留在云山,你们不必跪了,师尊不会见你们的”。那小童说着,却是强行拉起一旁懵懵懂懂的南宫箫儿向门内走去。”爹,娘……你们要来看箫儿哦,一定要来”。小小的少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凄切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爹娘,生怕他们反悔似的。”箫儿,记得爹娘给你说的,要好好听师尊的话,爹娘先走了,有空就回来看你”。南宫敛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缓缓闭上的大门,决然的转过身向山下走去。 可是,当他们疲惫不堪的回到家时,看见的却是这辈子也难以忘怀的景象。门前本来灰白的石狮已经被鲜血染的血红,那双怒瞪得眸子,含满血光盯着门前的人,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令人毛骨悚然。 远远地都能闻见那令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纵是南宫敛这样满手鲜血的人也生生顿了顿,愣在了门前。林霁兮却是满目惊色,虽然早已料到妖狐会报复,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见到这样的场景之后,却依旧无法劝慰自己的心--不要惊慌,不能害怕。 久久站在门前无法行动的夫妻两,终于在看见一直灰色的狐狸大摇大摆的从门内走了出来,而嘴里还咬着一只残肢向门前的石狮身上扔去时,一股油然而生的愤怒,从灵魂深处燃起。只见青色的剑光一闪而过,刚刚还满脸得意的灰色妖狐瞬间身首异处,连一点点的声音也未发出,就归附了黄泉路。 与此同时,原本看起来娇柔怜人的林霁兮手上,银光一闪却是一柄形如银簪的刺,闪着令人心生寒的冷光。 然而,门内却久久没了声响,仿佛陷入了死寂,只是那阵阵而来的血腥味在提醒着两人,府内的人怕是已遭不测的事实。 当第二天的曙光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血战了一夜的夫妇二人终于累倒在地,疲惫的相视而笑,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地相握在一起,相依倒在地上,看着远处的曙光,缓缓地闭上了眼。 却没听见,那从云端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嘶吼;”爹……娘……”! 南宫灵儿怔怔的看着下方相拥而去的双亲,血红色的双眼,突然炸出血光,手中的银簪瞬间刺向身后的人。 许是没料到有这样凶狠的攻击,站在南宫灵儿身后的男子,双眸突然皱起闪身越过,却 314.第314章 :转念一想 许是没料到有这样凶狠的攻击,站在南宫灵儿身后的男子,双眸突然皱起闪身越过,却依旧被刺中了肩膀,一滴血珠落下,男子骤然发笑,冷笑着看着那近乎发狂的女子,薄唇一掀,满含讽刺的说道:”怎么?这就怒了?知晓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嗯”?”那并不是我的错,既然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我凭什么不为自己的生命而努力?哼!你亲人的命是命,我们的就不是了”。冷漠的亦是满含讽刺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女子的嘴里传出,只见她仰起头,仍旧是不屑一顾的看着眼前那惊为天人却又满身戾气的男子。看起来胆识十足,可那颤抖的双肩,发白的唇色无一不在昭示着--南宫灵儿的害怕。”呵!不知死活的东西,唔……让我数数”,说着,男子向下望去,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后眨了眨眼睛说道:”噢……还少了一个小东西,你说,如果我把他揪出来,游戏会不会更好玩呢”?那一刻,妖狐的魅惑尽显。 南宫灵儿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双眸中明明白白的写着--惊艳。 感觉到了南宫灵儿的目光,那妖狐男子嘴角微微弯起,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唇角微微凑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喜欢我吗”? 像是被蛊惑了似的,南宫灵儿呆呆的点了点头,因为男子的接近而满脸绯红,宛若天边的红霞。 见此状,男子纤长的手指缓缓的下滑,停在南宫灵儿的腰间,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像是低喃,又像是蛊惑的说道:”那……去帮我杀一个人可好”? 猛然间,漫天的血色闪过南宫灵儿的脑海,感觉到那只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那双沾满自己双亲的血的手,又想起自己刚刚的失神,心中翻起一种莫名的怒火,瞬间化作一股难言的力量生生将妖狐推出了很远,而那支银色的簪子正稳稳地插在男子的心脏处,银簪上的流苏还在来回晃动着,闪着点点的星光。”你……”!话还未说完,男子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云端,那满目惊异之色却完完整整的留在了南宫灵儿的脑海之中。 却在此时,云朵失去了法力的的凝聚,渐渐散了开来,散开的刹那,一抹青绿的身影坠下了云层。却被一股轻柔的力量瞬间移走,那血色的庭院也在瞬间燃起了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却说,云端上,那妖狐消失的瞬间,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山洞里,一个打坐的男子突然间睁开了眼,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手中握着的却正是南宫灵儿那支银簪。”好一个南宫灵儿”!一个隐含着无数怒气的叹息隐隐散开,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刚刚还暖如三月,此时却正值隆冬。 一间看起来摇摆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塌的茅屋中,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紧皱着秀眉,苍白的脸上落下豆大的汗珠,像是被什么纠缠着似的,不停地颤抖着,红唇已经被咬的隐隐有渗血的趋势。 突然间,像是收了极大惊吓,女子倏地坐了起来,血红的眼珠仿佛能滴出血来,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发寒的气息,宛如隆冬雪窟。”吱呀”一声轻响,一个发色如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带着强烈的光线驱散了一室的阴寒。 女子瞬间转过头瞪着门前的人,却因为强烈的光线而被迫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却见眼前的男子,嘴角含着暖暖的笑意,手中端着一些清粥小菜,银色的发丝随着清风时起时伏,那无比温馨的景象令女子不觉放松了神经,眼中的血色渐渐地隐去。只是痴痴地盯着那抹微笑,心在突然间不安了起来。”醒了?吃点东西吧”!温润的声音也是暖暖的,让人如沐清风般。男子说着,渐渐的走进床边,动作很轻的放下手中的餐盘。 看见床上的女子还是那般痴痴的看着自己,男子眉间隐隐的一皱,半响才叹息的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抚着女子略微散乱的的墨发低低的说道:”没事了,不要担心了,没事了,是我来迟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原因,只知道眼前的人给了自己温暖;只知道,眼前的人所有的温柔,所说的话语冲破了自己建起来的冰墙,带着暖暖的阳光,令人不舍得放手。 突然间,女子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似的。紧紧地抱着床前的男子,仿佛是落水很久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本能的告诉自己,不能放手。 男子不由一怔,随后无奈的笑了笑,轻轻地环住眼前大哭的女子,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梳理着女子纠结在一起的长发。远远看去,却是一室温馨。 渐渐地,哭得累了,声音也嘶哑了,感觉到眼前人的衣服已经又湿又皱,南宫灵儿这才止住了哭声,满含着抱歉的低着头,却没注意自己的双颊已是一片绯红,而心中的那一阵悸动也被担心取代了。”对……对不起,我……”!南宫灵儿低着头,手指不停的绞着衣角,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说出自己的抱歉。”呵,小丫头真能哭,瞧瞧,饭都凉了,罢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重新取些饭菜来”。说着揉了揉南宫灵儿的头,浅笑着走了出去。 殊不知,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对于一个刚刚失去父母,刚刚亲眼见到家门被灭的惨案的女子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冲击…… 南宫灵儿呆呆的坐在床前,看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也渐渐勾出了一抹微笑,心仿佛都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男子又回来了,却是换了一身衣服。手中已然盛着清粥小菜,缓缓而来。”好了?过来吃饭”。男子放下手中的饭菜,俯身看着南宫灵儿,手指轻轻拂过那双红肿的眼睛,带着怜爱的口吻低声说道:”别再哭了,眼睛又红又肿,像只小兔子了”。 感觉到那指尖的温度,南宫灵儿不禁颤了颤,匆忙低下头说道:”谢……谢谢公子”。说着又感觉不妥,又急忙抬起头,却撞入了那一眸深泉里。”咳咳,小丫头,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不妥”?被盯得有些汗然的男子终于无奈的开口问道。”呃……不……不是,我只是……只是……”。南宫灵儿着急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收回眼神,却不知道又该看哪儿。”只是什么”?男子像是有了兴趣般,低下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南宫灵儿,轻声问道。”我……”!”什么”?男子又凑近了一点,含笑的说道。 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南宫灵儿干脆眼睛一闭仰起头语速极快的说道:”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我才会看你的,不是你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本来还满含戏弄的男子在听到这噼里啪啦的话语时,顿时怔了怔,哭笑不得看着眼前一脸理直气壮的女子。 等了许久,不见男子的动作,南宫灵儿这才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带看见男子的表情时,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了丫头,别笑了,在笑不给你饭吃”。男子带着丝丝的懊恼略带警告的说着。”呃……咳咳咳,我……我不笑了,不笑了”,刚刚说完话的南宫灵儿肚子突然间唱起了空城计。 看着男子似笑非笑的的脸,南宫灵儿很不客气的羞红了脸。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阳光渐渐的远去,夜幕笼罩了整个大地。幽深的山谷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本是秋色中,已经很少有蛙鸣蝉叫了,随风摇摆不定的茅草棚在风的梳理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夜里十分的突兀。 而此时的南宫灵儿,早已不复白日时分的开朗,双目紧紧地闭着,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苍白的小脸上滚落,只见她紧紧地将被子罩在身上,整个人已是颤抖不止。 突然间,一道雷声传来,响彻天地。”啊……”!下一秒,一声惊吼传遍山谷。”怎么了?怎么了小丫头”?说话间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强行拉开了罩在南宫灵儿身上的被子,捞起瑟瑟发抖的人儿,焦急地问着。 却在,看见南宫灵儿那双血红的双目时,突然怔了怔,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满含着死气,看着你时就像看着一具尸体似的,令人不由得从心底生出寒意。”丫头,丫头?不怕了,不怕了,只是打雷而已,山中就是这样的,没事的……”。震惊后的男子,轻轻抚着南宫灵儿的长发,低声安抚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南宫灵儿看着眼前的人,眼中一眨也不眨的说道,阴森的语气恍若地府的判官,不含一丝的暖气。与此同时,双目中的血色越来越浓,压抑着四周草木的生气,一瞬间,原本还有些青绿之色的草木,突然纷纷凋谢。 感觉到四周变化的男子,不由的叹息的抚了抚南宫灵儿的长发,低声叹道:”想报仇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毁了我的窝呀”!男子无比痛心的看了一眼南宫灵儿,抚着秀发的手突然发难,看着软软的躺在自己怀中的人儿,男子不由的笑了笑。 正此时,一道闪电划过,茅屋中一瞬间亮了起来,却正好看见,男子手中泛着幽幽的红光,在南宫灵儿的眉间写着什么。亮光一闪而过,红光也悄然不见。 雨,终于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第二日,暖暖的阳光又窜了进来,躺在床上的南宫灵儿懒懒的伸着胳膊,揉了揉双眼,盯着这间陌生的屋子,不解的甩着头。就在此时,一声隐含着不满的声音吼着:”南宫灵儿,你这小丫头,还不起来做饭,想饿死为师吗?你个欺师灭祖的丫头”。”哦!来了,来了”!听到吼声,南宫灵儿第一动作就是一掀开被子往下冲,边跑着边回道。 终于在看见说话的人时,南宫灵儿不觉一怔,这个人是我师傅??我什么时候拜师了?只见那倚在树下的人,一脸虚弱的抱着肚子,满含怨气的看着自己,使得南宫灵儿不觉感到--自己不做饭真的是罪大恶极。可转念又一想,刚刚的吼声可是中气十足的呀。这样想着,南宫灵儿又不禁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师傅。 真真一句--眉目如画。银色的发随意的散在肩上,一袭红衣在满地落叶的衬托下更显得妖娆无比。恍然间,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南宫灵儿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时又听到所谓的师傅说道:”乖徒儿,莫非你真想饿死了为师然后自立门派”?看着那垂悬欲泣的脸,南宫灵儿不禁一颤,心里暗自低喃道:”妖孽呀,妖孽”! 这才慢吞吞的向厨房走去,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似的。 可是当非翼(妖孽师傅)看到摆道桌子上的黑乎乎的一片时,终于满头黑线的盯着自己徒儿,哀怨的说道:”为什么你的厨艺不能有所长进呢,莫非你真想毒死了为师自立门户”?说罢又可怜兮兮的感叹道:”我非翼怎么就这么惨呢?为什么连徒弟都要我的小名儿呢?我不就是长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吗?怎么天下人都要嫉妒与我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下,换做南宫灵儿满头黑线了,只见她推了推桌上的饭菜,一脸恶寒的说道:”我千娇百媚的师傅,你既然瞧不上徒儿我做的饭菜,那为什么不自己下厨呢?也让徒儿我想想口服啊”!”哼!小丫头,不会做饭是饿不死我的……你就不一定了”!非翼看着眼前一脸恶寒的丫头,心底不住的偷笑,可面上却换成了得意洋洋,在看见南宫灵儿一脸的鄙视时不由心花怒放的说道:”为师的能力你还别不信,让你不好好修行,瞧见了吧,知道饿了吧”!”我在想,刚刚喊饿的人,好像不是我……”。 315.第315章 :质疑 南宫灵儿看着自己师傅那一脸欠扁的样子,十分淡定的说道。”你……嘿,丫头,既然不饿,就把为师给你的书好好参演参演,我可不希望一年后的小比试太丢脸”!非翼斜斜地看了一眼惊愕的南宫灵儿,独自大摇大摆的离开。心里却在不停地嘀咕着--我的法术应该没问题的,怎么这丫头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安全呢??看来,我真的还是再去寻寻那臭小子吧! 南宫灵儿看着大摇大摆离去的人,心中默然一怔--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景色这样的话语,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看戏的人,是一个旁观者,可是戏中却明明白白地站着自己。朦朦胧胧的,好像深入了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我这是怎么了”?南宫灵儿疑惑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暗骂自己跟着妖孽师傅的时间久了,自己也变得不正常了。”不对,我什么时候拜了师傅了?我又是谁”?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南宫灵儿脑中一片混沌。只是她却没发现,随着她的怀疑,额间隐隐的有红光散出。 远处,非翼,一脸气恼的看着自己的住所,气急败坏的说:”妖孽丫头,竟然撼动了我的封印”。岁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远方说道:”丫头,好好修行,为师出去几天,若等为师回来你还是毫无长进,嘿嘿,那为师会给你带好礼物的”。想了想又补充道:”在你的床底下应该还有些水果,你自个儿好自为之吧”!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厢,正疑惑的南宫灵儿听到这声音,不觉一颤,心中鄙视着--妖孽师傅,礼物?我可不相信!!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到屋中果真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一本书,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她……打开它打开它。可是却又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不能打开不能打开。 正在心中的两个声音各执己见时,南宫灵儿突然想起了自己所做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而此时,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咕咕作响了。 想起师父的话,南宫灵儿翻身下床,果真在床底线找到了水果,可是那数量,真心不是一般的少。 可以不怕师傅的威胁而不修行,却不能为了自己不饿死而不修行。终于还是食物的诱惑,使得南宫灵儿打开了那本看起来很是沧桑的书……。”灵仙序”?南宫灵儿好奇的读者书的名字,百思不得其解。当翻开第二章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篇篇图画,配着文字解说。却正是修行之人所讲述的道…… 不知不觉随着书上所述的方法打坐的南宫灵儿已经到了另一片天地,她看见,一个飘零的背影,从宝塔上一跃而下,化身为一股泉水,飞流入人间。而人间大地上本来干涸的土地一瞬间又有了生机,枯败的草木转眼间又是绿意浓浓。泉水所过之处,战争悄然而停,看着灵泉带着神秘的气息奔赴着大地各处,最终消失无踪。 恍然间,南宫灵儿仿佛看见了那决然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抓住,却始终也未能触摸得到。”你……这是为何”?一声喃喃的叹息放出穿越了千年,出现在南宫灵儿的耳边,想要抬头四望究竟是谁在说话,却被眼前的朦胧遮住了视线。不知何时泪水悄然而下,南宫灵儿抚着自己的泪水,失神的低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她答案,连自己也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为什么?为什么那份伤心会出现在自己的心中;为什么,为什么看见那抹身影自己会流泪;为什么,为什么听到那个声音,自己心中竟然带着黯然伤神……,一切的一切说又能给自己一个说法?谁又能为自己解答”? 视线渐渐的清晰起来,再次睁开眼时,自己依旧是独坐在床上,手边放着那本沧桑的古书,屋外已是漆黑一片。而凌冽的寒风也不放过任何一丝缝隙,将自己的爪牙探入这间摇摆不定的茅屋中。 一丝冷意传来使得南宫灵儿徒然惊醒,打开门看见光秃秃的树枝,以及不知道何时落下的雪花,南宫灵儿不觉一怔--这,已经到了冬天了吗?回头看了看屋内的摆设,依旧没什么变化。想起床下的水果,想着水果是不是已经腐烂掉了,这般想着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看清了床下的一切,那篮水果还是完好无损的呆在那里,看着篮子周围若隐若现的红光,南宫灵儿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篮水果始终不曾腐坏的原因--那是法术下的成果。 夜间能视物的这一发现,使得南宫灵儿格外的惊奇,咽了咽口水,南宫灵儿再次向外面看去,果真看见了林中一窜而过的动物,甚至还能看见隐藏在树间的鸟巢。”这样,就不怕师傅回来时没成果了吧”!南宫灵儿喜滋滋的想着。应为有个好心情,所以睡得格外的香。 而不远之外的非翼却是满脸苦涩的瞪着对面的人,气哼哼的抬起右手,再一次割腕放血。心中不断的吼叫着:”臭小子,等着,不要有求我的一天,否则……我”! 又想起还在谷中的南宫灵儿,眉头又是一皱,半响才喃喃的说道:”那丫头不会真饿死了吧”!”好了,明天你就可以滚了”!非翼正在想象着南宫灵儿的惨状时突然听到这么一声,不觉瞪了眼眼前的人,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半响才愤愤的甩了下衣袖,扭头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我现在就走了,亲爱的月儿可别太想我哦,我会时常来看你的”。说罢只见一个转身,人影就消失在了屋外,而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此时已是一片漆黑…… 非翼不觉拍了拍胸口,汗涔涔的说道:”幸亏我跑得快”!随后又噗嗤一笑大摇大摆的离去。 却说,那阴寒的山洞中,一个妖异的男子,正抚摸着手中的银簪,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笑,”竟能伤我两次!南宫灵儿,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竟然能藏得让我也找不到,好,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有多大能耐,能掀起多大的浪”。 一声轻响,手中的银簪应声而断,而刚刚还在山洞里的男子,此时已消失不见,只留那支断簮孤零零地躺在泥土里。 再说,当非翼风风火火的赶到自己的窝时,不觉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傻丫头吗?怎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修为提升的这么快?难道真的是……。想到这里,非翼苦笑的揉了揉眉心,这才走了进去。”我还以为师傅你不敢进来呢,怎么?看见我没被饿死您老很震惊”?南宫灵儿坐在茅屋前的那颗大树上笑嘻嘻的望着非翼。”震惊,怎么能不震惊?看来为师还是挺有眼光的,只是你这修为要是去比试的话,恐怕还是会丢为师的脸”。非翼一脸担忧的坐在树下,仿佛陷入了沉思中。可只有他知道彼时的心里是多么自豪,多么的开心。”究竟是什么比试啊”?南宫灵儿早就听非翼说比试的事情,现在又旧事重提,很难让人不好奇的去探究比试的缘由。”诶!就是师傅年少轻狂时和别人豪赌,赌自己的徒弟肯定比他们的强,现在他们知道我有徒弟了,就要求比试,可是你……诶,前途堪忧啊”!非翼一脸沉重的说道。那表情,要表情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哼!师傅是看不起我了”?在修行的方面有了收获的南宫灵儿十分傲气的的鄙视自己师傅的担忧。”那,为师这次回来带了些许灵药来,你从现在开始每三日服一颗,可以帮你稳固根基。从现在开始你可要好好修行了,要是给我丢了脸,可别怪我不饶你啊”!非翼这席话说的严肃十足,让人不得不慎重考虑。 南宫灵儿奇怪地看了一眼非翼,结果他手中的灵药,转身向茅屋走去,自那天后果真每天都在努力的修炼中。 而院外,非翼一脸深思的望着天际,盼着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样自己就能救出她了吧!可是又有一个声音说挣扎道--这样的话对那个小丫头不公平。非翼久久的立在属下,想着那抹已经有些模糊的身影,心中一片荒凉。”我会救出你,哪怕已经不记得了”。喃喃的话语随风飘散,却吹不散那遗世独立苍凉。”师傅,你又在瞎些想什么”。南宫灵儿立在非翼的身后,满脸好奇,却也是满脸担心。不喜欢看那样妖孽的师傅满身惆怅的样子,南宫灵儿这才出声惊醒他。”恩?丫头出关了?感觉怎么样”?突然醒悟的非翼,转身又是笑盈盈的看着南宫灵儿。”不知道,不清楚”。南宫灵儿略带赌气的说道。”呵呵,哟!生气了?是是是……是师傅的不是,我瞧瞧握着乖徒儿晋升到什么等级了”。非翼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 可是在他探明南宫灵儿的等级后,心中不由得泛起阵阵苦涩。最后一丝的希望随之破灭了。果真是她,否则世间不会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行这本灵仙序,也不会有人能如此神速的提升修为。只有她,时间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灵儿,对不起,我要救她就必须牺牲你了,若有来生,我在相报吧”!”师傅?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南宫灵儿看着自家师傅一脸哀愁之色,不觉心中一痛,这样的表情,她不喜欢,很不喜欢。”哦!丫头很用功了,但是还需要更加用功才行”。被惊醒的非翼,呵呵一笑说道。”是吗”?南宫灵儿满脸写着质疑二字,望着非翼。 却换来了非翼一个暴力的闷敲,”你这丫头,竟敢质疑起师傅我了,还不回去修行去”!非翼做恶狠狠地样子说道。 挨了一记的南宫灵儿,依旧是满脸质疑的看了看自己师傅,摸了摸鼻子转身向屋中走去。却忽略了非翼满含抱歉的目光…… 山中一轮回,四季转瞬迁,转眼间,时光匆匆而过。终于到了非翼所说的比试的时候了。 终于离开了山谷的南宫灵儿,此刻正站在一个湖泊的正中心,这里是一所小岛,岛中央是世人向往的月息山庄。 话说这月息山庄在世间的历史可不谓不久远,且说这月息山庄的布景,或大气蓬勃,或温婉如水,或简约、或豪华,各具千秋,各成一景--这是景中一绝。再说这财势方面,不知道年代,拥有久远历史的月息山庄所拥有的财力,已不是世人所能想象的。有人问了,有如此庞大的财力,难道帝王不忌惮吗? 纵使忌惮又能怎样?月息山庄有古训,绝不参与王朝之间的争斗。再者,一个修道大家,又岂是人间帝王能够相抗衡的?”丫头,在想什么”?非翼站在南宫灵儿的身边,好奇地问道。”恩?我在想这月息山庄为什么取名月息呢”?南宫灵儿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方语气中带着连自己也没察觉的迷茫。”呵呵,这月息是有来源的……”。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笑得好是豪迈的说道。 非翼和南宫灵儿纷纷扭过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大步的走了过来,南宫灵儿不禁斜眼瞧了眼身边的非翼,只见非翼板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那老者,仿佛存着什么怨气似的。”小丫头,想知道这月息的来源?嘿嘿,你若换我一声师叔,我便告诉你,如何”?来人笑呵呵的盯着南宫灵儿,苍老的声音配上一张娃娃脸,实在难以叫人生出敬意来。 南宫灵儿看了看身边的自己师傅,谁知非翼在接触到南宫灵儿的眼光后直接闭上了眼,转身走了出去。 而见此景的老者却丝毫不在意,仿佛南宫灵儿才是他此次来的目的。 316.第316章 :一模一样的 而见此景的老者却丝毫不在意,仿佛南宫灵儿才是他此次来的目的。感觉到师傅的奇怪,再看了看身边的小老人,南宫灵儿悄然一笑,说道:”弟子南宫灵儿见过师叔”!”好好好,哈哈哈”!老者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在接触的南宫灵儿希冀的目光时这才停止了笑声,望着湖面幽幽地说道:”我月息山庄,源于一位在此长眠的先辈,者为先辈为了我族能够生存下来,费尽了最后一丝法力将这片小岛笼罩了起来,自己却长眠于此,先辈名中有一个‘月’字,故而称为月息山庄”!老者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低下头看着一脸出神儿的南宫灵儿说道:”丫头,这次的比试尽力就好,保命要紧,不要有什么压力”。说完拍了拍南宫灵儿的肩膀,叹息着走了回去。独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南宫灵儿对着江水发怔。 比试的日子终于来了,南宫灵儿随着自家师傅远远地坐在高塔之上,而下面正是比试的场地,南宫灵儿手中握着抽中的签牌,静静的观望着场中的比试。 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手中一条长链步步紧逼,将同在赛场的另一名青衫男子逼得无路可走,只有防御之力丝毫没有进攻之处。看着赛场,南宫灵儿不由摇了摇头,暗自低叹:”这胜负已分,又有什么转机呢”? 仿佛是看透了南宫灵儿的想法,非翼不觉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到最后结果,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不要过早下定论,不要过早轻视敌人”。”啊”?南宫灵儿左右瞧了瞧才确定非翼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不由一怔,暗道:”难道这青衫男子还有什么绝招”?思及至此,南宫灵儿不禁又坐的端端正正的盯着赛场的一举一动,想要找到青衫男子的不可能败的证据。 局面就在此时发生了转变,只见一直用剑的青衫男子突然虚晃一招,待长链袭来时突然舍弃了手中的长剑,迎身而上,一柄匕首突然发难,稳稳地刺入了黑衣少年的胸前,刚刚还胜券在握的黑衣少年转眼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而看似处于弱势的青衫男子却成功的晋级了。 看着这样的场景,南宫灵儿不觉眉头一皱,看着一脸漠然的非翼,冷冷的问道:”不是比试吗?为什么会伤人性命”?一想起场中的血色,南宫灵儿心中就生出一股难言的惊恐,仿佛倒在地上的是自己至亲的人,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那种悲伤像是要冲破某种禁制磅礴而出一样。 感觉到南宫灵儿极度混乱的气息,非翼不觉一惊,待看到眉间那隐隐溢出的红光时,心中突然生出了惧意。自己的禁制自己知晓,天下能破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那混小子的灵药就更加牢不可破了,除非下禁之人亲自解……可是如今,南宫灵儿居然能依靠自身的力量似的禁制松动,这样的力量……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非翼一挥袖敲晕了怒气横生的南宫灵儿,一个转瞬消失在高塔上。 南宫灵儿的屋内,非翼满身闪耀着诡异的红光,抬手间正将丝丝红光输入南宫灵儿的眉间。半响,红光消失殆尽,而南宫灵儿也再次陷入了沉睡。 非翼怔怔的看着沉睡的女子,这是自己的徒弟,不能让她受伤,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舍不得这个徒弟,那他这几千年来的执着都将化为乌有,绝不能半途而废。”对,不能半途而废,灵儿,你的命是我救得,就是属于我的”!眼中的混乱、迷茫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非翼……你真的想好了”?刚刚走出屋子的非翼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老者。”对,我想好了”!”诶!真的不知道你的执着究竟为了什么,只希望你不会再一次后悔”!老者叹息的说完后转身欲走,却听闻非翼喃喃的说道:”溟笑,我没有回头的路了,我不能再疯疯癫癫的在世间活上千年了,这是唯一一次机会,我要的结果,不能再失之交臂了,我怕我再等下去,会忘记她”!悲伤的语气令溟笑(老者)不觉摇了摇头,却再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是夜,万物皆寂,醒来的南宫灵儿想到今天的场景,不觉心寒,她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比试居然让人可以不眨双眼的置对手于死地。”醒了”? 淡淡的声音打碎了南宫灵儿的思绪,回头只见非翼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许久才舍得开口说:”这次比试是因为最后的胜利者可以得到一面灵境,传言拥有这灵境者,不但可以看到自身的前生后世的,还可以寻到上古遗留下的宝物。所以争抢的人很多”!”灵境?时间若有如此宝物得到的人又怎么会让别人知道?甚至还要着手布置这些比试”?南宫灵儿歪着头眼中写着赤裸裸的--不信,不信世上有这么傻的人。”呵呵,既然是宝物又岂是人人都可以参透的?手中握有灵境却苦于不能为己所用的人岂不是很悲惨”?非翼满含嘲讽的说道。”所以他们举办这次的比试是想找出能够破解灵境秘密的人?然后……”!南宫灵儿不禁一震,又是杀人灭口吗? 知道南宫灵儿想歪了,非翼不禁笑了笑说道:”他们不敢,这里毕竟是月息山庄,还没有人敢在这里逞凶”。”那……除了月息山庄,岂不是很危险”?南宫灵儿缩了缩脖子,她可是很惜命的人,还不想英年早逝。”有为师在,你认为还有担心的必要”?非翼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家徒儿,得到的却是一记白眼。”得了,说了你也不信,这个给你”!说着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根长绫,带着耀眼的红光,在夜里极度惹眼。”这是”?轻轻将长绫收在手中,却感觉不到它本身的重量。南宫灵儿好奇地问道。”菱纱,你还没有武器,这个就送给你了,明天要小心,不要轻看敌人,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松警惕”。非翼说的一本正经,用的也是难得遇见的正色,使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本来还很开心的南宫灵儿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心中一暗,自嘲的笑了笑,还以为送她的是关心,却没想到这份关心却仅仅只是为了那宝物灵境。沉默了片刻,南宫灵儿才沉沉的问道:”那灵境对你而言很重要?重要到我一定要拼命去拿到”? 闻言,非翼不觉怔了怔,才摸了摸南宫灵儿的头说道:”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说罢有深深的看了南宫灵儿一眼,低声安抚的说道:”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看着迅速离去的非翼,南宫灵儿突然感觉心中塌了一角,那种骤然而来的失落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想着非翼刚刚那满含歉意的一眼,南宫灵儿不觉握紧了手中的菱纱,喃喃道:”那什么该死的破灵境就真的比自己还重要吗?是不是如果自己不怀疑,他就永远不会告诉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这次比试的残忍呢”?想到这里,南宫灵儿只觉心中堵得慌,哪里还有心思睡得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的南宫灵儿终于顶着一脸的生人勿扰的表情打算去江边的高塔上吹吹晚风。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灵仙序中那抹飘零的身影,南宫灵儿就无法忘记那做石塔。而灵仙序中之人正是从石塔上一跃而下的。而此时的南宫灵儿正站在高塔的最高层,眺望着远处的江面,迎着晚风伸展双臂,任发丝被风吹起,这一刻的感觉却是那般舒适,恍若自己已经脱离了身躯,飘荡在风中,随风而动,随意而行。 而另一方,宛如世外桃源的山谷中,一个青丝飘散的男子突然睁开的双眼,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等待已久的猎物终于浮出水面了一般。一个闪身,那抹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而本该站在高塔上的南宫灵儿突然间感到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就像被猎人顶住了的猎物一样。”我又在乱想什么”?南宫灵儿嘲笑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望着远处的江面低声道:”罢了,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就不惜一切的给你拿到吧”! 久久,江风也渐渐的歇息了下来,送走了高塔上的客人,夜又重归于寂静。 黎明的到来,也带来了声声呐喊的声音。赛场上又是人山人海。 南宫灵儿站在台上,遥遥的看了一眼端坐于高塔之上的非翼,暗自下定决心。”下一场,由迷谷南宫灵儿对阵雾岛霜齐”!吟唱结束,南宫灵儿与对手霜齐纷纷跃上赛场。 霜齐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是雾岛长烟座下的第一弟子,人们纷纷为这不知名的南宫灵儿捏了一把冷汗。”南宫灵儿”!”霜齐”! 话语刚落,一道寒光直直向南宫灵儿射来,在座的人不禁纷纷掩面,等人们抬起头时却已经失去了南宫灵儿的踪影,却在瞬间有人惊愕的张大双眼,看着突然出现在霜齐之后的人,手中握着一柄细剑直直向霜齐刺去。电光火石之间在霜齐的左臂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一举动使得观望的人无不惊愕,而南宫灵儿却知道自己这次偷袭成功纯属侥幸,单凭霜齐刚刚的闪躲就能看出,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南宫灵儿不敢有丝毫懈怠,自从自己修炼开始,就甚少和人交过手,完全没有经验,对于一个出手毫无章法的人来说这次真的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而作为这种人的对手的霜齐来说,不得不是一个令人恼火的比试。 看着南宫灵儿灵活的闪躲着,完全不合自己正面交锋。只是凭着自身的灵活各方面偷袭,霜齐说不气那是假的。自己少年成名,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自己何时吃过这种暗亏,看着依然闪躲着搞偷袭的南宫灵儿,霜齐终于感觉到累了,不想陪她玩儿下去了。 只见他,一边闪躲着,一只手却在暗自掐着决,瞬间,场中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霜齐,这一举动又震惊了全场,小小少年居然能修的身外化身,可真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再说场中的南宫灵儿本就修行时日尚短,对于什么身外化身是真真没什么概念,带看见三个一模一样的霜齐时心中突然有了想法。跃跃欲试的和三个霜齐纠缠在一起,滴溜溜转动着的眸子,昭示着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可她却没发现,高塔之上的非翼再看见这一幕时脸上也出现了震惊之色,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的握着身边的扶手。 而此时,南宫灵儿已经被三个霜齐围在了中间,正缓缓的移动着。突然,一阵寒意窜上心头,又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身来。 抬眼时却刚刚好看见霜齐嘴角一闪而过的阴笑,感觉到身体已经开始慢慢的不受自己控制了,而自己竟然举起长剑向自己刺来。明明有着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臂,斜眼看见霜齐已经收回了分身,虽然脸色苍白,却是胜券在握。”你已入阵,认输吧”!说着一柄长剑直直的向自己袭来,而自己都已经能感觉到剑锋上的寒意。”我输了吗?那非翼要的宝物怎么办”?眼神涣散的南宫灵儿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 高塔之上的非翼也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端坐的身子已经近乎僵硬了,只听他喃喃道:”我……又要失去了吗”?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震醒了台上的人,一个少年跌跌撞撞的向赛场跑去,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珠,那种痛彻心扉的表情惊醒了台上的南宫灵儿。就在剑刺上心窝的前一秒时,一道红光一闪而出,生生将近在咫尺的剑锋震碎。闪着红光的菱纱,紧紧地环绕在南宫灵儿的周围,形成了密不可挡的保护圈。 317.第317章 :铜镜 下一刻间,一柄长剑已经来到了霜齐的颈间,红光缠绕的女子此刻一脸冷静地望着霜齐,那眸中没有丝毫感情!”我输了”!霜齐坦然的说道,言罢转身跳下了赛场。 场下顿时传来阵阵称赞声,站在赛场上,南宫灵儿细细的寻着刚刚那个跑的跌跌撞撞的少年,直觉告诉她,那种无法忽视的熟悉感会告诉她些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找,也没有在寻到那个少年,仿佛那只是一场梦,过了就没了痕迹。 终于,南宫灵儿放弃了寻找,抬起头看了眼高高在上的非翼,不知觉间嘴角划过一丝苦笑,”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吗?是太自信了,还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缓缓的走下赛场,却已然没了再回去高塔的心思,想着不如就着这份清风,去游一游这天下闻名的月息山庄吧! 缓缓的走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周围都是各色的假山、林木,真真是一个悠闲安静的好居所,如能在得一琴音相伴纵观浮尘千百遍,亦是美事一桩。 这样想着,却突然听见了铮铮的琴声,隐隐约约的隔着层层遮蔽物,悄悄地敲打在人心上。 随着曲径渐渐地寻琴声而去,终于在一个飞檐的八角亭中看见了弹琴的人。抱着不打扰的心思,南宫灵儿靠在不远处的树上微微的闭上眼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节拍,阳光轻轻的洒在她的脸上,使得她那原本有些尖锐的无关顿时柔和起来。 一曲终了,弹琴的人含着舒适的微笑有缓缓的波动古琴,叮咚的琴音又缓缓而出。 原本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南宫灵儿突然间周身一冷,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又来了。突然惊醒,却依旧只有弹琴的人伴着悠然的琴音缓缓溢出。”莫非是我感觉错误”?南宫灵儿不觉摇了摇头否定掉。对于一个珍惜性命的人而言,往往威胁到生命的事情都是可以提前感觉到了。 思及至此,南宫灵儿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四周,却依然没有发现什么,转身又看了看天空,感觉到时间晚了,怕非翼等急了,便向亭中拱了拱手,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沿着原路返回。 在她走之后,琴声戛然而停;只闻亭中之人风轻云淡的说道:”不知来者是何方朋友?何不现身一谈?我月息山庄之中可不欢迎隐士”! “哼!一声轻哼罢,突然亭中出现了一只毛色金黄的狐狸,落地之时突然化作了人身。一袭金色的长衫,看起来好不风流倜傥。只是那眼中的愤怒却表明了他的此时的心情很不爽。” “原来是狐族的朋友,怠慢了!”抚琴的人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丝毫站起来的意思。令这位‘狐族的朋友’气愤不已! “能拦得住我,看来月息山庄果真是不简单呐,在下玄轶!名唤玄轶的男子拱了拱手仪态万千的坐在琴桌对面。” 呵!久闻狐族擅长魅惑之术,可惜呀,在下无福见到了”!抚琴之人依旧平平淡淡的说着。 玄轶挑眉,带看见那双毫无色彩的双眸时不有惋惜,可惜了这清绝无双的好容貌了。 像是了解到玄轶的心思,抚琴之人淡淡的说道:”不管你因什么原因来我月息山庄,但是山庄内不得私自动武,这个规矩我想你应该明白,否则……,罢了,我也累了,若无事,你请便吧”!说罢,只见他抚了抚衣袖,抱着琴缓缓的离去。 而依旧坐在亭中的玄轶盯着离去的人,却是笑的满脸高深莫测。”南宫灵儿?你还能往哪里逃呢?恩!尽然找了师傅,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招儿”!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玩味,一口饮尽杯中的茶,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兴趣。 又是一天苦战日,南宫灵儿静静地站在赛场上,抬起头看了眼本该出现在高塔上的人此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想看,从那天自己胜利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就像蒸发了似的。就连自己今天的比试也没有在出席。是什么耽误了吗?南宫灵儿不禁想着。”下一场,迷谷南宫灵儿对阵长垣木汐”! 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南宫灵儿缓步走上赛场,看着迎面而来的对手不觉心中泛起阵阵无奈。且看那木汐,一袭月白色的长衫,手中执着一只通身翡翠的长笛,精致的容貌使得同样身为女子的南宫灵儿都自觉惭愧,再看看场下的人,无不为这位美人儿的风姿而倾倒。 像是察觉到南宫灵儿的想法,木汐微微一笑,霎时惊艳全场,连南宫灵儿也不能幸免。就在此刻阵阵的笛音悄然而起,宛若春风拂面,又似杨柳堤岸,让人如沐春风。听着这笛音,南宫灵儿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小男孩儿,拽着自己的衣袖,一起掏鸟窝,一起放风筝,一起翻墙,一起打闹。一幕幕的画面是那么真实,可无论她怎么看也无法看清那个男孩儿的面孔,只是那抹熟悉的烫伤心脏的温度却久久不肯离去。 忽然,低声一转,有刚刚的温馨变成了铁马金戈的战场,仿佛都能看见那血色漫天,兵刃在收割着生命,又仿佛能听见那战鼓擂擂,风声烈烈。 血色渐渐迷失了南宫灵儿的双眼,伴着熊熊的火焰足以让一切泯灭,仿佛又听到了耳边传来的放肆的笑骂声,兵刃刺进身体里的闷声,种种交织在一起,使得南宫灵儿已经处于疯癫的高处。 反应过来的少数看客,纷纷摇了摇头,这样的笛音要的就是迷惑人心,以喜悦引人入境,在以悲伤溃人心防,看着处于癫狂边缘的南宫灵儿,都不禁摇了摇头。”箫儿”!一声低低的呼唤,猛然袭上心头,”是箫儿”!南宫灵儿失神般的喃喃道。 局势突然逆转,只见刚刚还处于癫狂状态的南宫灵儿此时正冷冷的盯着对面的木汐,突然间又笑了起来,一步步地向木汐走去,手中的细剑闪着寒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我输了”!看着突然惊醒的南宫灵儿,木汐先是一怔,后又想明白了似的,放下笛子潇洒的转身离去。”这一场,迷谷南宫灵儿胜出,明日由独行客络秋水对阵迷谷南宫灵儿,决战”!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脑海中一直充斥着的那抹熟悉的身影,与首次对战时惊醒自己的那个身影渐渐的重合在一起。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巧合。 可若不是巧合,这期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血色片段又是在昭示着什么呢?究竟出了什么事请…… 这般纠结的想着,不知不觉间又来到那八角亭外,不意外的又听到那可以安抚人心的琴音。 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南宫灵儿果断的放弃了继续寻思,依旧没有向前,只是寻了个足以遮阴的大树,静静地倚在树上微闭着双眼聆听着琴音。心中的忧虑仿佛在瞬间被一扫而光了似的。 相对沉默,再次睁开眼时,不意外的看见天已经黑了,而那抹抚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亭中。伴随着徐徐的夜风,南宫灵儿总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些什么,但却又不清楚究竟多了些什么。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缓缓的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哼!南宫灵儿,你逍遥不了多久的”!在南宫灵儿身后,一抹金光一闪而过,隐隐的还带着一股血腥味儿。 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南宫灵儿回头却没看见有什么人,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太紧张了,却忽略了潜在草木中的暗红色的身影。 再一次站在,赛场上,南宫灵儿心中充满了叹谓,习惯性的抬头,却意料之外了看见了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非翼看着向自己看来的南宫灵儿,报以微笑,依然是风流倜傥的倚在椅子上,微微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收回目光,看着前面完全裹在斗篷里的,辨不出男女的对手,但从那泰山压于眼前也不动分毫的定力来看,南宫灵儿打从心里不得不去万分重视。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比前两场的更为恐怖,看不出修为,没有丝毫精神波动,让人无法去探知些什么。”决战,独行客络秋水对战迷谷南宫灵儿,胜者可得至宝灵境”! 这一句话无疑将全场都拉向最高潮。 传言中无人见过独行客络秋水的武器,也有人说络秋水根本没有武器,因为没人见过,却依旧有人坚持的说道,络秋水的武器出则必见血。对于种种无从考证的各方谣言,有人赞成有人怀疑,却没人能肯定。 直挺挺地站在赛场上,只是静静的对望着,汗水就已经浸透了南宫灵儿的衣服,一阵凉风吹来,不觉浑身一颤。 就那么静静的对视着,没有人先出手,渐渐地台下的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有些好事分子已经开始大声喧闹了,台上的两人却依旧没有动静。就在南宫灵儿纠结着要不要先出手时,对面的络秋水突然转过身跃下赛场,径直离去。 面对众人的一脸不解,只有南宫灵儿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离去,只因为那句突然出现在自己心里的话语:”我会来找你的,等着”!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此次赛事的最终胜利者是”!老者说着突然指着场上的南宫灵儿大声吼道:”迷谷南宫灵儿”!”现在请出灵境”。随着老者的话语刚刚落地,骨碌碌的声音远远传来,刚刚还喧嚣不已的人群瞬时安静了下来,皆时瞪大双眼想要一睹灵境至宝的风采。 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两个童子推着一个一人高的东西缓缓而来,终于在赛场上停了下来,因为红绸遮盖的原因,人们都很难猜出这灵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转瞬,刚刚的老者来到南宫灵儿的身边,笑呵呵地说到:”丫头,掀开来看看”。 此刻南宫灵儿的心中说不欢喜是假的,只是这场比赛赢得太容易,容易到让你总觉着这其中有着什么阴谋在酝酿着一般。 在千百双眼睛的热切注视下,南宫灵儿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略微颤抖的右手在抓住红绸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屏住了呼吸,只见南宫灵儿闭着眼睛猛然一拽,那传说中的至宝灵境终于显示出了自身的风貌。 只见宛如枯藤的花纹繁复的缠绕在一面铜镜边缘,像是一幅生机尽失的山水画,泛着古铜色的暗光,除了繁复的花纹外,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在坐的各位渐渐地有些烦躁了。只听那老者说道:”诸位朋友都知道,这灵境不知什么原因被封印,已经没了当年的神力,如今以比试的方式被南宫灵儿小友所得,也是缘分,如今诸位也都瞧见了,那我月息山庄久不久留诸位了”。老者说着拱了拱手转身不见。 此时的南宫灵儿独自站在场中,身边立着高大的灵境,看着四周传来的虎视眈眈的眼光,南宫灵儿不觉叫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正想着,抬头去看看非翼,却只见非翼也是皱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的对自己摇了摇头,随后站了起来,转身飘到自己的身边,悄声说道:”仔细收好”。 南宫灵儿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师傅,良久才幽幽地说道:”这么大个儿的东西,我收到哪儿去?又扛不动”! 话刚落音,只见非翼一挥衣袖,转眼间刚刚还矗立在赛场上的灵境转瞬消失不见。”走吧”!说完南宫灵儿只觉身体一轻,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在此感觉时,却看见自己正站在自己的房间内,而非翼依旧是一脸苍白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随时都能倒下去一般。 南宫灵儿正想问时,非翼突然打断了她,说道:”听着,这面灵境你先收好,不到必要时候不要拿出来,我们现在已经是猎物了,这段时间你就呆在月息山庄,不要出去,无论是谁以任何理由,你都要好好的呆在这里,绝不能离开半步”!男的郑重的嘱咐使得南宫灵儿不得不认真考虑。”那你呢”?看着一脸苍白的非翼,南宫灵儿焦急又忧心的问道。” 318.第318章 :狼搭肩膀 南宫灵儿焦急又忧心的问道。”我还要去取些东西,过段时间回来与你会合,你要记清楚我说的话,绝不能离开月息山庄半步”。话刚说完,突然间脸色一沉,深深地望了一眼南宫灵儿,人就那么明明白白的消失在屋中。 而不知被非翼用什么办法缩小的灵境此时却好好的放在南宫灵儿的手掌上,闪着冷冷的光辉。 次日,大批大批的参赛人士纷纷离去,岛上又恢复了从前的安静。 南宫灵儿静静地游走在花园中,手心抚了抚心脏的地方,那里放着这次大赛的成果,只是这几天下来,纵使****翻来覆去的查看,也没有丝毫可以解开灵镜的方法,没有一丝头绪的南宫灵儿越发觉得呆在屋子里真心很憋屈,这才出来走走,打算放松放松心情,想把这几天对非翼的担心,和自己一直想不清楚的片段一起疏散疏散。 缓步走在碎石小路上,就着朦胧的月光缓缓的梳理着自己的心绪。 忽而看见前面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带着幽幽的青光,忽闪忽逝。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牵动着南宫灵儿的心神,大脑还没反应时,自己已经跟着那道青光消失在花园里。 就在南宫灵儿消失的地方,几条人影纷纷窜了出来,盯着她消失的地方眼中闪烁着不同的光彩。”各位,我想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不如等那小丫头出来后我们各凭本事如何?不然我们现在都得你死我活,岂不是白白便宜给了后来者”?在这个拔剑张努的时刻,一个黑衣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调剂到。”哼!”,周围的人纷纷冷哼着各自站在一旁守住各自的地势,纷纷紧张的盯梢中。 再说这南宫灵儿跟着那道青光不知道走了多久却始终都不见有终点,周围还是依旧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光线,刚开始的时候南宫灵儿还抱着跟上去看看的心态一路上也没什么在意。可在她的体力终于宣告中断时,她才发现自己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中,若失去了那道青光,自己竟然连普通的方向都无法确定。想要使用法术回去时又发现自己空有法力却无法使用出来,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压抑着这里的一切,目力都只能在五米以内。 这一发现让南宫灵儿徒然不安起来,看着渐渐远去的青光,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是跟着这道青光来的,现在已经无法寻到回去的路了,若是青光走远,那这片天地将完全陷入黑暗中,那么……自己还能再见到光明吗? 思及至此,南宫灵儿不顾自身的疲惫快步向那道青光追去,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与看见了一丝光明,像是久旱的哀木遇到甘露一般,南宫灵儿突然觉得整个人又充满了力量,看见了希望的光芒,对于呆在黑暗中不知道多久了的南宫灵儿而言该是多大的喜讯。 飞奔着向那道光明跑去,直至完全脱离了黑暗。南宫灵儿这才扭过头,却看见自己正站在一道瀑布之下,脚下踩着的正是一片茵茵的花草,飞流的瀑布中隐隐的传来叮咚的琴声,草木也仿佛自身含有灵气一般随着琴音舞动着,三三两两的蜂蝶环绕在花木上,或起舞,或嬉戏,一派悠然自得的景象。”这是……哪里”?南宫灵儿四处打量着,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影,这里就仿佛一个世外桃源,让人不得不驻足停留不愿离去。 突然间,好像有兵刃相接的声音响起,正好奇的南宫灵儿偷偷地藏在一个大树上,探头探脑的向下望去,只见一个金色的身影正与一个青衣美人儿大打出手。 那抹金色的身影周身裹着一层金光,阻隔了外人探询的目光,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说不上形态的兵器,正和青衣美人儿缠斗在一起,远远的都能感觉到那金色身影散发出来的怒气。 而青衣美人儿,手中青光一闪,南宫灵儿这才看清楚,那青衣美人儿手中的不就是自己贴身藏着的灵镜吗?可是那形状却有些奇怪,灵镜是镶在一柄青铜宝剑上的,打斗间,灵镜不断射出青光,仿佛含着吞噬的力量,青光扫过纵是那刀剑不破的金光也生生被撕裂开来。”哼!我奉劝你,最好告诉我她在那里,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充满磁性的声音令南宫灵儿不觉一怔,直觉告诉她这个说话的人很熟悉,但是苦于被金光所挡,无论她使出什么办法也无法看到那男子的容貌。”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无可奉告”!青衣美人儿恨恨的吼道。”哼,那你就去死吧”!突然间金光一闪,霎时天地都为之失色,再看去时,只见那青衣美人儿被远远地打飞了出去,鲜血染红了前襟,可是她却依旧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满含讽刺的说道:”想杀了我吗?呵……呵呵呵呵,就算杀了我你也找不到她了,哈哈哈哈”!说完满含怨气的大笑了起来。”你,找死”。那柄不知名的武器瞬间向青衣女子射去。 刹那间,一道红菱纱窜了出来,迎面向着那道兵刃袭去。衬着男子失神的瞬间,南宫灵儿一个闪身抱着青衣女子向一边滚去。 一突然的一系列动作震惊了两个人,青衣女子像是见到鬼了似的,嘴角蠕动了半响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那双骤然睁得很大的眼睛在说明这主人此刻的惊讶。 而一边的金色身影也突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愤恨的看着还不明白情况的南宫灵儿,半响才出声道:”终于舍得出来了?不躲了?我的小灵儿”。 一句话炸的南宫灵儿脑中一团浆糊,盯着男子看了许久,迫于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南宫灵儿不禁腿脚发软,良久才喃喃道:”我认识你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装疯卖傻?这倒新鲜……”,男子玩味的声音令人不觉毛骨悚然。”什么装疯卖傻?你才装疯卖傻,你全家都装疯卖傻”!原本就怀疑自己失去了记忆却苦于没有找回的方法,如今却被人说成是装疯卖傻,她南宫灵儿能不生气吗?可是这般理直气壮在感觉到男子突然发冷的气势后也消失不见了。”哈哈哈哈,堂堂一脉天君也有今天?我络秋水就算死了也不遗憾了”!听着南宫灵儿的话,身边的青衣美人不觉大笑起来,可是算不算乐极生悲?刚刚笑了几声就咳出了鲜血。南宫灵儿手忙脚乱的帮她顺着气,边小声的说道:”美人儿,我们怎么办?怎么逃出去呀”? 络秋水(青衣美人儿)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一脸小心翼翼的南宫灵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什么?那我怎么办”?听到没希望了南宫灵儿突然提高了声音,不敢相信自己平生第一次英雄救美的结果--就是惨死剑下?不由悔的肠子都青绿青绿了。”你!还想往哪逃”?金色的身影怒气满满的问道。”没有你的地方”。南宫灵儿小声嘀咕着,现在她可不敢和眼前的人叫板了,实力在那放着呢,自己还不想英年早逝。 一瞬金光闪过,再看时依旧草木青青,但是却多了些残花衰草,原地只剩下了昏迷过去的络秋水,而那个被金光包裹着的男子和一脸愤愤的南宫灵儿却神秘消失了。 不远的天边……”该死的,你究竟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听见没,放开我”!南宫灵儿被男子像是拎小狗一般拎着只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放开?你确定”? 突然,风声停止了,听到男子用着一种奇怪的语气说话,南宫灵儿这才睁开了眼睛,不看不打紧,一看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只见身下是一望无际的云海,翻腾而起的云雾咆哮着,张牙舞爪的向他们扑来,又在最接近的时候突然消失无踪。 本来修为有所小成的南宫灵儿也是会腾云驾雾的,但是以前不怎么出远门,再则只要出门几乎都是师傅瞬间带到了,所以对于腾云术南宫灵儿始终不曾真正使用过。再则,对于腾云之术不知怎地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抵制,好似以前有过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总之就是不喜欢,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如今,不仅在身在天空,还是被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连样子都没见过的人给拎着的,无论对谁而言都不是一个好预兆。 果真,刚刚还是云海漫天,云涛雾绕,仿佛只是一瞬间又是另一重天,只见此处青山连绵不绝,鸟语花香,处处透着勃勃生机。 缓缓的下降,感觉到耳旁的风也渐渐安静了下了,不再有那般令人难受的逼迫感,此时的风宛如温和的少女,带着丝丝灵动,像是存在了生命一般。”砰”!”啊”!的一声,刚刚还沉静在这片神奇的世外桃源时,一声突兀的响声,打破了这里的祥和。”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都不知道打个招呼吗”!气愤的声音带着疼痛的惊呼响起在山间。”我奉劝你,不要挑战我”!阴森森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南宫灵儿措手不及的向旁边跳去,冷不防回过头,却看见了这世间最美的景色。男子身后苍翠的青山含着蒙蒙的雾色,近处各色的鲜花引来各色的蝴蝶,各种蜜蜂,纷纷在花间起舞,带起点点的香风,而眼前的男子,一双深邃的眸子隐隐的含着怒气,闪耀着异域的光芒,带着神秘的色彩,身边渐渐淡下去的金光还存着暖暖的光晕,令人意不开眼。 那看似平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闪耀着迷人的光彩,带着魅惑的气息,让人给无路可逃。 南宫灵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叫嚣着:”那是真的,去摸摸看,那不是假的,不是……”!”啪”!又是一声脆响,南宫灵儿苦着一张脸捂着自己发红的手背,愤愤不平的看着眼前一脸强忍着笑意的某人,心里不停地碎碎念道:”诅咒你,诅咒你,再也不能勾引别人”!转念间,又被自己刚刚的行为吓红了脸,于是不停的安慰自己:”师傅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眼前这个人是天底下最恶劣的,嘴子可恶的疯子”! 看着眼前这个迷迷糊糊的女子,君城不由得怀疑起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那个小灵儿了,可是为了能找到那个让自己不得不生气的女人,自己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小灵儿,以你和她的联系,想必不会让我失望的…… 思及至此,君城挥了挥手,冷冷的说道:”你就留在这儿好好想想是要继续装疯卖傻还是给我恢复原状”!扔下这句话,君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是夜,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黑乎乎的,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中,此时正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明明白天还是鸟语花香,蜂蝶环绕,一派悠然自得的景象;可谁想得到晚上却好似一个万鬼纠缠的鬼窟,处处阴风阵阵,时不时还有狼啸鬼哭,听的人头皮发麻,浑身颤栗不已,仿佛置身与什么万恶之源一般。 看着这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南宫灵儿不住的搓着手臂,想把那一丝害怕连同丝丝凉意都统统扔掉。可是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好像不怎么好,明明一直迫使着自己去忘记眼前的一切可是却总有东西偏偏要和她作对。 一个温暖湿热的东西突然凑在了南宫灵儿的脖颈处,浓重的呼吸声带着隐隐的兴奋,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猎物一般。湿润的气息忽隐忽现,南宫灵儿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面上已是冷汗涔涔。心中不住的在想:”这应该不是传说中的狼搭肩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当南宫灵儿不住的安慰自己时,一道极致的亮光一闪而逝,也就在此时看见了南宫灵儿一脸死灰。因为,就在刚刚闪过的光中,她看见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毛茸茸的爪子…… 319.第319章 :这是意外 像是察觉到了南宫灵儿的心思,身后的生物突然将整颗头搭在南宫灵儿的肩膀上,一只爪子轻轻地放在南宫灵儿的后背,透过薄薄的衣衫,都能感觉得到那爪牙上的寒意。这一举动瞬间将还在神游四方的南宫灵儿拉回了现实。”噗通”一声,南宫灵儿直直的坐在地上,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像是压抑着什么似的。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真的不假,好奇心有些旺盛的南宫灵儿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在捉弄自己,隐藏在袖中的颤抖着的手悄悄地捏起决,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想要看清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冷风逼着闭上了双眼,心中一急手中的决瞬间发出,一道刺目的红光一闪而逝,而面前的冷风也随之消失不见,夜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战战兢兢的睁着眼睛苦苦的熬了一夜的南宫灵儿,终于在看到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时昏昏沉沉的靠在身后的石头睡了过去。 曙光再现的一刹那,万物又恢复了勃勃生机,依旧是鸟语花香,依旧是蜂蝶嬉戏,依旧是山青水绿,依旧是温暖如春。看着眼前的景色又有谁能想得到当太阳落下时这里会是一番如同万恶之源的地方呢? 等到南宫灵儿沉沉的睡去后,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朦胧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形貌,只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飘逸,无比的出尘。 又看了看升起的暖阳,那道身影渐渐的淡了下去,只是一道微弱的白光却悄悄的绕在了南宫灵儿的手臂上渐渐消失不见。那那道人影也瞬间消失在空气里,仿佛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境,梦醒无痕。 午时,阳光开始烈起来,正昏昏欲睡的南宫灵儿还在梦中睡着高床暖枕,只是那眉间不满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对这床不怎么满意。”呵!我还真小看你了,这种地方你也睡得着”!冷冷的带着讽刺的话语一丝不漏的钻进了南宫灵儿的耳中,原本还打算换床继续睡的人终于觉醒了,睁开眼时却被炎炎烈日刺出了泪。当适应了阳光时这才知道自己作业跌跌撞撞的居然跑到了人家的坟墓上睡了一觉,登时只觉手脚发冷,心中不停地念叨着:”这位前辈抱歉抱歉,晚辈真心不是想打搅您好梦的,希望前辈原谅!不要与晚辈计较呀”! 一边呢喃着,一边打量这座所谓的坟墓,不过是一堆看起来雪白的不知名的石头堆积起来的石垒,墓碑也是那种不知名的雪白色的石头,石碑上闪闪的蓝色流光宛如或者一般一笔一笔的勾画着”无源”这两个字,泛着幽幽的蓝光,像是快活过来一般生动。”想好了?还要装疯卖傻”?就在南宫灵儿认真观察着这奇怪的墓碑时,君城那冷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南宫灵儿没好气的抬起头,气呼呼地说到:”装疯卖傻、装疯卖傻、我说你是不是有问题呀?本姑娘压根没见过你,怎么会认识你?拜托你别整天顶着这么一张魅惑的脸说着尖酸刻薄的晚娘语成不,倒进了本姑娘的胃口”! 当南宫灵儿发泄完后,这才感觉到丝丝的冷意,而制造者正是刚刚被自己指着鼻子教训的人,当下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瞥了君城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假装欣赏美景。”好,有骨气,不认识我了?那你就慢慢反省吧”!君城嘴角泛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泛着金光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转过身对南宫灵儿说道:”哦,忘了告诉你,这山谷一到晚上可不怎么太平,想必你昨晚深有体会,那么,祝你玩的愉快”。说完转身准备离去,却意料之中有意料之外的看着抱住自己手臂一脸惊悚的女人眉毛微微皱了起来。”我不要待着这里,不要”!南宫灵儿急急地说道,她真的不想在心惊胆战一天了。”哦?那你的意思是……”?君城挑眉看着一脸谄媚的南宫灵儿问道。”我真的不认识你呀,我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又不是我故意的……是真的不记得了”! 看着南宫灵儿一脸的无辜,君城莫名的感觉到心中有一丝烦躁,随手挥掉了南宫灵儿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扭过头细细的打量这眼前的女子。 眉目是一样的没错,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不怎么一样了,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君城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装作一派纯真的女子,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突然间眼神一挑,喃喃道:”我就说缺少了点什么,是戾气,以前的小灵儿可不会是心慈手软的主儿,而昨天晚上的表现,眼前这小女子的的确确是没有下杀手”! 又仔细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破绽,君城不觉揉了揉眉心说道:”失忆了?好说法,那就跟上来吧,再带你熟悉熟悉自己的窝”!言罢转身率先向前走去。 边走边说道:”这山中多有不平,尤其是晚上,害怕的话以后晚上少出来游荡”!”谁愿意出来,还不是你害的”!听道君城的话,南宫灵儿不由瘪瘪嘴嘟囔道。却换来了君城的一记白眼。”想死的你就去,看好……”!君城说着指着不远处被一处红光笼罩着的山林,满脸严肃的说着:”这里是其一,平时记得离他三丈远”! 这时,一片苍翠的松柏幽幽的耸立在眼前,隐隐的可以看见青绿色的光芒在期间交错嬉戏。南宫灵儿不解的看着君城小心翼翼的问道:”诶!这里是不是也是什么禁地”? 君城闻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这里是你的窝,还有,记住我允许你称我宇文大人”!说着瞪了南宫灵儿一眼,转身不见。遥遥的传来一个声音……今天先到这儿,改天再带你去其他几个禁地,你先老老实实的呆着。 对着那瞬间消失的身影,南宫灵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转身走进了这片松柏林,林间跳跃着的正是那一团团的青绿色的光芒,像是点点林中的精灵,闪烁着,跳跃着,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不知何时,黑夜又一次来临。 南宫灵儿我在一间小小的与其说是房间还不如说是树洞的名副其实的窝里沉沉的睡去。其实不是南宫灵儿贪睡,以往不修炼的时候也已经拿睡觉当甜点了,可是不知怎地,一到这里就莫名其妙的想要睡觉,莫名其妙的犯困。 又是黑夜起兮,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是此时正安安稳稳的窝在树洞中安眠的南宫灵儿却没发现,树前正站着一抹人影,淡淡的白光在这片黑暗的树林里是如此的突兀。只是虽然如此,还是无法看清他的形貌,只见那抹身影缓缓地蹲在树旁,手轻轻地覆上南宫灵儿的手腕,那里渐渐的出现了一根白色的丝线,渐渐的凝聚成一道气体缓缓渗入到血液中,随着跳动着的脉搏游走至全身的脉络。 渐渐地凝聚的额头处,紧紧地包裹住那里的红色印记,像是白色的牢笼,又似一道天网将试图以溢出的红光紧紧的锁定住,直到红光不再挣扎……南宫灵儿额间的光芒才渐渐的消失不见,只是额间却多了一颗娇艳欲滴的泪型红痣。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南宫灵儿只觉得浑身轻松,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什么都和前几天一样,只是独独少了原在一边解释的”宇文大人”,虽然南宫灵儿很想知道这位宇文大人的全名究竟是什么,但是却没有胆量自己凑上去问,想起宇文横眉冷对的样子,南宫灵儿就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算了,没有他我也一样可以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说着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如果这里晚上不是那么可怕的话,还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我想我会更加喜欢的!” 想到这里,已经听话在这片林子里乖乖的待了几天的南宫灵儿,终于鼓起了勇气向着林子外界走去,只见她此时正舒服的眯着眼睛斜斜地躺在一片花海里,各色娇艳的花儿争芳斗艳,处处都弥漫着芳香,很是惬意。 倏尔,一阵浅浅的箫音淡淡的响起,顿时使的刚刚还在花间翩翩起舞的蜂蝶们乖乖的站好了队伍,犹如一根艳丽的丝带,盘旋着环绕着延伸向前方。 看到这样奇异的景象,南宫灵儿顿时来了兴趣,知晓这个世界上会什么都不算是稀奇的事情,只是能用音乐控制指引蜂蝶的倒还是第一次见。 有了兴趣就有了动力,南宫灵儿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想着蜂蝶消失的方向走去,路渐渐地在脚下模糊,突然,箫声尖锐的响了起来,打断了还处于兴奋中的南宫灵儿。抬头只见眼前已是一片云海,只有一根青藤静静地贴在石壁上,待南宫灵儿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觉心生凉意,如果自己刚刚在多走一步,想必已经从这悬崖上跳了下去吧! 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想着刚刚那诡异的一幕,若非突然尖锐起来的箫音,自己还真是莫名其妙就成了摔死鬼了!后知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身准备离去,这个鬼地方呆的时间越长越诡异,要想办法离开才是!! 打定主意的南宫灵儿终于想到了--这几天的安逸生活好像令她忘记了那个神神秘秘的师傅了。 快步向自己这两天休息的小窝走去,一心想着要快点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她要回去,这里不属于她的。 按着原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是却始终没有在看到那片千娇百媚的花海,四周尽是一片朦胧的青色,绵延不绝,好似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南宫灵儿静静地站在一处,看着几个时辰前划破自己衣摆的据草上证挂着自己衣料,而已经离开了几个小时的自己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原点。终于感觉到了不正常,若说刚刚自己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却已经是证据确凿了。捏着被划掉的布料,南宫灵儿静静地闭上了眼,想不通自己是何时走进这幻境的,或者说是那突兀的箫音究竟是何人所奏,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来……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迷雾,而自己此时也正处于迷雾之中,心里明白如果自己在这样走下去说不定兜兜转转又会回来。 既然看见的都是假的,那么不看呢? 想到这里,南宫灵儿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双目皆紧紧的闭着,感觉到在自己的右边有着微微的风,风中隐隐的带着丝丝的花香,心念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南宫灵儿举步迎着微风缓缓的走去。 再看不到的情况下,完全凭着灵敏的感知力和嗅觉赌自己的命运。随着南宫灵儿的走动,那片青蒙蒙的雾气渐渐的散开,一条小路出现在她的脚下,蜿蜒着伸向深山深处。可当她走过时,那小路又悄悄的消失无踪。路两旁爬满了不知名的青藤,随着南宫灵儿的走动那条条青藤也缓缓的移动着,远远看去倒像是条条青蛇在地上游动着,幸亏此时的南宫灵儿没有睁开眼睛,否则的话,早已经跳起来了吧! 渐渐地小路越来越宽,已经能容马车行走了,迎面而来的花香也越来越浓了,一阵淡淡的箫音又隐隐的传了出来,时而平缓时而高悬,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苦苦的等待着。 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南宫灵儿这才看清现在自己所站的位置--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花海,随着清风摇摆着,高低起伏纷纷起舞的蜂蝶也像是非常享受似的。 花海中央,有一处精致的房屋,不知名的青藤做成墙面,各色鲜花装饰屋顶,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光,披上了淡淡金黄,那份让人不忍打扰的气息也更加浓烈了。 320.第320章 :欢迎 南宫灵儿呆呆的站在花海中看着有蜂蝶组成的”欢迎”这两个大字,心中的疑虑更加强烈。”请问前辈邀晚辈前来可是有什么指教”?抱拳站在花海里,南宫灵儿一脸认真地望着不远前的屋子。心底却凝神打量着这片离奇的花海,想要找到那个隐藏在花海中的吹箫人,可是又一次失望了,除了逆着时节开的花以外还真没发现任何关于人的气息。”天晚了,你且在这屋中休息一晚,晚上就不要出门了”!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近得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一样。南宫灵儿惊跳着打量着四方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就在此时,自己脚前的花海突然被分开,露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来。疑惑的看了看天际,果真那耀眼的太阳早已沉入西天,夜幕就快来临了…… 一语不发的站在屋前,伸出的手轻轻的碰了碰那扇青藤门,冰冷刺骨的感觉顺着指尖直直流进心底,令人不由发抖。就在此时,那扇青藤门悄悄的打开,里面却又是另一片天地。 站在屋中,南宫灵儿不由得掐了自己一下,喃喃道:”天哪,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望着屋中的景色--垂柳依依,河水静静流淌,石桥边两个石狮子犹如真的一般。桥的对岸,是一户人家,朱红色的大门半开一边,挂着大红灯笼,红色的喜字晃花了人的眼。门里人进人出,忙碌着,打扫着…… 好奇的南宫灵儿瞧瞧溜上石桥,趴在那两个石狮子后偷偷地瞅着这群忙碌的人,心里不住的猜想……这是娶亲呢?还是嫁人呢?新娘子长什么样呢?新郎官俊不俊呢?越是这样想着心中越是犹如万蚁啃咬一般。 鬼使神差的当南宫灵儿有感觉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人家的花园里,刚刚一个没注意使用了法术就这么偷偷摸摸混了进来。看着这清幽的院子南宫灵儿心中一喜,想着反正都进来了倒不如去四处溜达溜达头头瞧一瞧新人也是很不错的。 打定主意的南宫灵儿,感知到了最热闹的地方一个闪身就向那里奔去,可是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着被一群婢女死死的揪住的南宫灵儿一脸傻相的--呆了!”小姐,小姐,奴婢求求你了,咱们回去好吗”? 看这眼前的几个婢女均是一副泪眼汪汪的的模样看着自己,南宫灵儿懵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呀!”对……对不起,请问你们是”??南宫灵儿极具无语的问道。”小姐,失忆这招你用过了,今儿个不管怎样你都要跟奴婢们回去,不能耽搁了大事”!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大丫鬟说着,拉起南宫灵儿不由分说的向屋中走去…… 被几个婢女强制性的压在梳妆镜前开始了手忙脚乱的梳洗打扮。看着被高高挽起的长发,黛眉红唇,略施脂粉的脸却完全不似从前,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小姐小姐,快快、花轿快到门前了,要赶快去接花轿呀”!就在南宫灵儿对着铜镜发呆的时候,一个丫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来忙喊道。”好了好了,就来了”!不知谁答了一句,随后,南宫灵儿就在众女的簇拥下,或者说绑架更贴切,向着大门前走去。 走着走着,南宫灵儿的脑子清晰了。”为什么是我接轿?我又不成亲”!不知觉间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一旁的丫鬟听闻后,急急忙忙的说到:”小姐又想耍赖吗,今天可不行,过了吉时若还不能接回新娘就不吉利了”!”接,接新娘”?南宫灵儿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红的宛若喜袍的衣裳,不觉的头皮发麻。”不会是让我娶亲吧!还娶得是‘新娘’??开……开玩笑的吧”!!南宫灵儿在心里哀嚎着!”小姐小姐,你怎么不走了?再迟就耽误吉时了”!一旁的大丫鬟急忙的问道。”我不要成亲,不要娶什么新娘,你们谁爱娶谁去娶,本姑娘不干了”!南宫灵儿说着准备甩袖走人。不察竟被旁边的婢女给拽住了,只见那婢女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说道:”小姐,这不是给您成亲的,这是少爷的新娘子,你忘了少爷现在行动不便吗?所以才是您去接轿的呀,你不是已经答应少爷了吗?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撒手不干了呀?少爷就您这么一个至亲的人了”!”不……不是给我娶亲呐”?南宫灵儿愣愣的听完,终于开怀一笑说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带路,误了吉时谁担着”? 看着南宫灵儿阴晴不定的脸,几个婢女面面相觑,纷纷带头向门前冲去。 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了敲敲打打的锣鼓已经到了,南宫灵儿又不觉加快了脚步,率先跑在前面,几个婢女又是一阵震惊,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人已经走至门前了。而那顶华丽十足的花轿也刚刚停在门前。 守在门前的假定在看见自家小姐来之后纷纷让开了道。南宫灵儿大摇大摆的向花轿走去。”我来迎花轿”! 一声刚出,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吸了一口冷气。 偷偷地看了眼周围人的反应,南宫灵儿暗笑不已,果然出现这类事情,想歪的人不只自己一个。对这种反应很满意的南宫灵儿这才轻咳得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说道:”怎么?不开始吗?延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呢”! 众人的眼神越发迷茫,一个身量苗条的女子这才从花轿边缓缓了走了出来,问道:”请问公子所在何处”?”你是谁”?南宫灵儿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像是一个丫鬟。”不才正式此次姻缘的媒人,还望小姐请令兄出门接轿,这误了吉时还真不怎么吉利”!美人儿皱了皱眉缓缓的答道。”这个恐怕难了”南宫灵儿凝眉做苦难状,在众人气愤的注视下才缓缓的说到:”我兄长身体不舒服,如今行动不便,才有我来替为接轿,如果要等家兄亲自来的话,恐怕……”!说着,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眼前的这群义愤填膺的人。”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时一个青衫劲装的男子终于摆脱了身边人的拉扯,走了前来愤愤地说:”既然如此没有诚意,那我们起轿回府,哼”! 而就在轿子真的颤颤巍巍的抬着准备向回去的方向走时,”慢着”一个清朗的女声突然响起,只见一身嫁衣的新娘子缓缓的从轿中走了出来,阳光的折射下,那袭红嫁衣是那般的耀眼,令人不能直视。”既然夫君行动不便,我们也不能不通人情世故,但是小姑接轿又有违了规矩”!新娘子顿了下又接着说道:”可否劳烦小姑扶我进门”?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刚刚那个青衫劲装的男子一脸焦虑的气愤道:”小妹,你怎么这样被人家欺负,我们回家”!说着就准备上前来拉走自家小妹。”二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担心我”!说着微微的抬起了头,红盖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霎时触动了南宫灵儿的心弦。 若说刚刚不懂为什么是自己接轿不合规矩,就在刚刚自己有意嬉闹的时候也不见自家这方出来一个人劝上一劝,不敢???可刚刚几乎是扯着自己来的几个婢女也适合‘不敢’这个词???现在看来,怕是故意不想娶,才来刁难的吧,可怜的自己还真是给你当了一次利剑呢! 思来想去,南宫灵儿突然笑了起来,大步走向新娘子热热情情地唤了一声:”嫂子”。在众人掉眼珠的眼神中,轻轻扶起了新娘子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吉时都快过了都看不见吗?进府”!一声厉吼,众家丁婢女终于有了反应,刚刚那个媒人这才准备唱新词,只是那一脸焦急的神态,想必也是真心在为新娘子担心吧!”这样的新娘子我很是好奇”!南宫灵儿心里想着,一挥手说道:”行了行了,规矩唱完了吉时也过了,我们进吧”!说着扶着身边的新娘子,向府中走去。 同样的红妆,却有着不一样的风情,正偷偷打量这豪华的府院时,一个声音低低的传来,”谢谢小姑”!”啊”!南宫灵儿不解的眨了眨眼,待确定是新娘子在说话时这才低头轻声的说道:”一家人,谈谢子伤情分,快走吧”! 终于当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拜堂的大厅看见了遥遥站在厅前,一脸苍白的病态十足新郎时才将提起的心微微的放了放。 南宫灵儿此时却不怎么舒服,不为别的--刚刚踏入厅前时,他那个传说中的哥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顿时将她那兴奋的心情打入了深渊。 要把新娘交到新郎手中,南宫灵儿有些退缩了,可在感觉到突然间握紧了自己衣袖的新娘子,不由又颤颤巍巍的在自家哥哥高压般的眼神下,颤颤巍巍的带着新娘子想着危险靠近。 在交过新娘子的一瞬间,一个低低的声音钻进了南宫灵儿的耳中:”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我知道了”! 那是怎样的语气?苍凉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苦涩,像是毒蛇般紧紧地缠在你心头,连呼吸好像都要变困难了。 突然间,脸色苍白的就算涂上了脂粉也掩不住。那般呆呆的看着新人交拜,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苦苦挣扎着,”冲上去,拉开他,不能让他们成亲”!! 被大红色的红衣掩盖着的手指已经开始泛青,南宫灵儿依旧没什么感觉。突然间她摇了摇头,强行压下心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古怪的想法,南宫灵儿苦涩一笑,难懂自己有心魔了?还是自己太入戏了??? 从拜完天地到深夜洞房,纵使南宫灵儿一直站在自家哥哥的身边,自家哥哥也没再看她一眼。 是夜,睡不着的南宫灵儿独自起身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仰望着天空。心中却不断地在想着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用那种可耻的想法呢?还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成为人家家里的小姐呢?不就是进了一个青木腾地屋子吗?怎么会有身在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重重的思绪层层的缠绕在她的身上,像是一个厚厚的蝉茧,紧紧地将她包裹在里面,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忽然又不觉笑了起来,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为这些事情伤神呢?正笑着,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直直的向着自己。”你……怎么来了”?南宫灵儿看着此时本该呆在新房中的新郎官,心中一动,不觉就说出了口。 半响,没有人回答她,看着那张苍白的却丝毫不失英俊的脸,南宫灵儿蓦然起身,走回屋中,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大氅又快步走了出去,看见院中的人依旧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眼中的哀伤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下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南宫灵儿不禁心中一痛,可却怎么也叫不出那声”哥哥”来。 只能,快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大氅轻手轻脚的替他披上。焕然间,一直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欲放下的的手。”你能感觉到是不是?不是没有感觉带是不是”!男子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想要看出什么似的。可当看到南宫灵儿一脸的茫然时,又是一股荒凉的气息蔓延了出来。轻轻将眼前的女子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喃喃道:”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究竟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求你还能记起,只求你不要对我不闻不问,只求你能看明白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这样很难吗”?”我……”!听着这样的声音,南宫灵儿心中不觉一紧,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卡在了喉间,堵得人心恍恍的,难受。”嘘……我不逼你,让我抱抱就好”!轻声的呢喃就在耳边,浅浅的呼吸喷在南宫灵儿的颈间,吹动着耳边的鬓发,痒痒的却充满了温馨。 月光照下,一对紧紧相拥的影子斜斜的越拉越长…… 321.第321章 :去哪里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落在南宫灵儿的眼睛上,在那浓密的睫毛上轻轻跳着舞着,雀跃的像是光的精灵,带着光的祝福缓缓起舞。 正是此时,浅浅的箫音又渐渐地升起,睫毛微微的动了动,感觉到了光的暖意,南宫灵儿用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线,睁眼却看见自己正睡在一张绿意盈盈的床上,以青藤为骨,百花为床,带着淡淡的清香。 只是……哪里还有那间屋子了?自己根本就是睡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中。看着四周正纷纷起舞的蜂蝶,南宫灵儿不觉一愣,想起昨晚的那个男子,莫非只是自己的梦?是虚无的?那那种抹不去的揪心又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一场梦呢? “醒了”!一声淡淡的叹息声响起在耳边,但是南宫灵儿却没了昨天那种锲而不舍的追查的心思了。她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止天壤之别,也就不去枉费心机的去探寻什么了。自己认为如果说话的人想见自己就必定会出现的,反之……又何必强求?抱着这种心思,南宫灵儿反而又躺了回去,淡淡的应道:”恩”! 察觉到花海中的人没有了想要说话的意思,南宫灵儿又闭上了眼睛,一想起那张苍白的脸,想起那低沉的话语,月下的低喃,那个温暖的拥抱,那一切的一切,和自己心中的反应,总感觉这这应该不是梦,那么真实的感觉,不是梦境能做到的。 想着想着,种种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就那么在心间缠绕着,像是一根丝线紧紧地将你困锁着,直到滴血,直到麻木!! “我不求你还能记起,只求你不要对我不闻不问,只求你能看明白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这段话又在耳边响起,”难道我真的忘了什么吗???我究竟忘记了多少人?宇文大人,那个赛场上撕心裂肺的少年,还有梦中的不知道名字的男子,恍惚间好像还有什么事情不记得了…… 就在南宫灵儿努力地想要记起时,额间的红光一闪而过,紧接着那道银白色的光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生生将溢出的红光吞噬掉,转瞬无影无踪! 而这一切,发生的瞬间,一片不知名的花瓣轻轻的落在南宫灵儿的额间,将那闪烁的红光生生挡了回去,而这一切,当事人南宫灵儿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到,该说她愚笨呢,还是该恐惧几人的能力呢?? 红光回去的瞬间,南宫灵儿只觉一阵疼痛感突然袭来,眼前一黑就向床下倒去。 就在这时,一阵清幽的箫音渐渐响起,风中的花香像是丝丝看不见的流光,悄然将倒在地上的南宫灵儿轻轻的包裹着,随着箫声缓缓的跳动着,渐渐地蜂蝶停了下来,风也停了,连空气中的花香也渐渐的凝固住了似的,刚刚还在地上打滚的南宫灵儿也渐渐的缓了下来,睁着含满泪花的双眼,怔怔的看着这静止的一幕,眉间那种像要炸开的疼痛感也渐渐的凝固住了。 一曲终了,世界一片安静! “这是什么曲子”! “凝心曲”! “凝心?很神奇的曲子,你做的”? “不是,但是世上怕只有我一个人会此曲了吧”! “我……可以学吗”???南宫灵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 沉默,安静,仿佛自始至终都只是南宫灵儿一人在自言自语一般。 “好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给了南宫灵儿一个大大的惊喜,随后一支通身透着盈盈绿光的箫突然出现在南宫灵儿的身边,漂浮在空中散发着点点绿意。 细看之下,却依旧是刚刚那种青藤的材质,只是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气势,箫身可这不知名的花纹,像是某种鲜花一般。 悠扬的箫音又响了起来,却是由南宫灵儿所奏的,只见她惊异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自发地在箫孔上游走。这幅身躯都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了。 “注意力集中,调整好呼吸,我只教这一次”!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声音,只不过此时却加注了一丝郑重在里面。 南宫灵儿听闻,不觉放松了神经,心知自己的不正常举动完全是因为那个隐藏在花间的看不见的人所为,心中也渐渐没了顾虑,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听到这箫音时,就没有什么惧怕或者别的什么负面影响。或许正是应验了那句”闻其音者,感知其人”吧!! 箫声渐渐的平缓,不知不觉中又是黄昏时刻来临了,花海中飘荡着淡淡清香,蜂蝶也不知所踪了,南宫灵儿静静的靠着不知何时生长起来青藤,手中抚摸着那支青翠欲滴的箫,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夜来了,你该进屋了”!那个消失许久的声音又悄然响起。 “为什么?这里究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夜间会令所有人那么忌惮”?这些问题已经在她心中埋藏许久了,如果再不问出来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发酵腐烂。 “别问太多,等时辰到了或许你就会知道了,快进去吧!今天夜里会起风的”!话刚落音,那间精致的小屋又出现在了南宫灵儿的身后,而那个暗中的人却再也没了声息。 无奈之下,南宫灵儿又轻轻推开了那扇青藤门,心却在推开门的刹那不自觉的动了动,那个面容苍白的,是自己哥哥男子面容又浮在了心头,挥之不去。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刚刚走进来就听见了那让自己无法忽视的声音,南宫灵儿惊觉地抬起头看着四周,这才发现这次的自己竟直接出现在了昨夜的小院中。 “恩,我只是出去走走,怎么会不回来了呢”!南宫灵儿看着眼前又憔悴消瘦了很多的男子,心中充满了苦涩,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涌上了心头,只见她快步走了过去扶住差点摔倒的男子,用自己也没察觉的颤抖的声音询问道:”怎么了?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大清早的也不多穿一件……”!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子打断了:”我很好,只是找不到你了,我睡不着,现在就这样,就这样就好”!说着紧紧地把南宫灵儿抱在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看着睡梦中人不放开自己的手的男子,南宫灵儿冷着脸问道。 “小姐,少爷找了您一个多月了,小的们也都以为……”!丫鬟说到这里支支吾吾的不肯再往下说了。 “以为什么”?南宫灵儿皱着眉头冷声道。 “小姐恕罪,奴婢们求求小姐了,不管少爷以前犯了什么错,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小姐为什么不能原谅少爷呢?如果、如果小姐不能原谅少爷,那……那奴婢宁愿小姐你在也不会回来”!一个穿着紫衫的小丫头一脸倔强的跪在床前,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宫灵儿坚定地说道。 “我,没有记忆……”!望着面屋子里跪着的人,南宫灵儿怅然的说道:”我记不起,或者说你们谁能告诉我”? 满屋子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在出声回答她。感觉到被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南宫灵儿也沉默了。 “都出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在踏进一步”!一个虚弱的但却严厉非常的声音带着怒气冲了出来。吓得一干婢女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瞬间又是一世空旷。 男子轻轻将南宫灵儿转了过来,额头抵在她的额间,双目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希望你想起,但是我又希望你记起,很矛盾是不是??灵儿,我不求其他,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留在这里,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话语淹没在那唇齿间,浅浅的吻变得疯狂。 “我只希望……希望不要再错过你,只要是你,什么样的都是我的唯一挚爱,我的灵儿”!!你可知道,我真的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要你记住我,无论在什么时候,记住我,我是、、修兰齐”!! 感觉到身上的冰凉,南宫灵儿这才从那个疯狂的吻中醒悟,连忙推开了修兰齐,一边合上自己的衣衫,一边准备下床跑路,却被修兰齐揽住了腰身。 “灵儿……”!呼吸的温度喷洒在南宫灵儿的颈间,魅惑的声音也不曾减温,烧的南宫灵儿全身发烫,只是心中却总有个地方在推拒着,使得她难得保持着一丝清明。 “修兰齐,你先放开我,你需要休息,还有嫂子……”! “他不是你嫂子,我不是你哥哥,灵儿你听着,我不是你哥哥,我心悦之全是为你,你知道吗?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再能容得下其他人了,不要在用不相干的人来推拒我”!面对修兰齐的满腔柔情,南宫灵儿也渐渐的迷惑了,她不知道那些失去了的记忆究竟都是些什么,和眼前这个人又有怎样的过去,只是知道自己怕是也要陷进去了…… 一夜缠绵,直至日上三竿满身不适的南宫灵儿才渐渐的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修兰齐。他今日的气色不错,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没有任何的束缚,就那么随意的披着,更加衬着苍白的肤色。一袭淡蓝色的真丝外衫衬着挺拔的身躯,秀满蓝竹的腰带也为他增添了勃勃生机,以至于南宫灵儿愣愣的盯着他看了半晌一动也不动。 “可是发现了你夫君我的不凡气度了?娘子?回神了,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再晚就来不及了哦”!修兰齐打趣地说道,又复儿催促道。 “去哪儿”?南宫灵儿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换上了里衣,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脸上不觉又是一阵热潮。 “灵儿,如果你不想起床,我们也可以一直这样呆着的”!修兰齐望着那另自己失魂落魄的人,心中的情意又冲了出来。带着沙哑的声音伏在南宫灵儿耳边”好心”建议着。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一会儿就好”!察觉到修兰齐的变化,南宫灵儿一脸羞怒的将他推开,翻身拿起放在一边的衣裳,扯下床幔迅速的穿上。 “去哪儿”?洗漱完毕后在院中看到了修兰齐,南宫灵儿欢快的问着。 “去了就知道,现在……保密”!随手将南宫灵儿被风吹乱的长发放好,又将事先拿好的披风细细的为她系上,淡然一笑牵起南宫灵儿向远处走去……远看真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就在他们离去的身后,一个红衣女子痴痴的望着两个飞奔而去的人,两行清泪悄然而下,悲怆的神情真真令人心生不忍。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他如此对您,您还……”!身边的一个丫鬟为自家主子鸣着不平。 “绿袖,你不懂……”!红衣女子低喃的说出这句后,转身离去。 只是在那无人的地方,她也曾问过自己,这样做究竟是错是对,这样做自己会不会后悔,会不会…… 这厢,话说南宫灵儿消失在月息山庄后,明里暗处不知有多少人在搜寻她的踪迹,都打着南宫灵儿手中的灵境不能落入别人手里的心思,暗暗地等待着。 已经过了三天了,却始终没有人见过南宫灵儿的出现,各路人马也在暗自猜测着,终于,有人没忍住吼道:”……&*,那丫头究竟在谁家手上大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藏着掖着”! 然而,没有回答他什么,有人直接用飞针封住了他的哑穴,这场变故来得突然,场中任何人都没预料到,一场混战开始了。 就在大家打得不可开交热闹非凡的时候,一声琴啸划破了天际,震得在场的人无一难免的瘫软在地。”奉劝大家,我月息山庄规矩--禁止决斗,各位请回吧”!一个清朗的声音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天空之中,却像是响雷一般直直的击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底。”好强大的力量,这究竟是……”?有人发愣的直至问道。 322.第322章 :没有答案 却……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只是一声琴啸就能不同程度的重伤在场的参与打斗的人,而场外没有参与的人却依旧完好无损,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什么样的人才能办得到的。 良久,天空中再也没有了一丝响动,驻耳倾听了好久的人们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就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诸位还请回去吧,我月息山庄要闭岛了,十年之内不再对外,明日辰时开始闭岛,诸位三思,船已备好了”!!”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月息山庄想要一人独吞灵境”?有个大汉满脸嗜血的站了起来吼着。”这位朋友,我想灵境已经是南宫灵儿小友的物品了吧!又与我月息山庄何关?船已备好,各位三四”!老者说着转身隐入月色中,消失不见。 当下一些人相互搀扶者相继离去,却仍旧有些野心勃勃的人隐藏在了山庄中…… 辰时、一股暖白色的光芒将月息山庄生生罩住,就这样。月息山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而在那不知名的山谷中,南宫灵儿此时正好奇地盯着眼前的那幽幽的散发着黑色光芒的火焰,心中不停地打鼓--这东西,敢动吗?? 本是跟着修兰齐一起来玩的,自己却在修兰齐找食物时跑了出来,这下好了,走散了,或者说……自己玩起失踪了。 可是刚刚的那种突然强烈起来的呼唤却是那般真实,自己这才循着心中的感觉走了出来的,轻手轻脚的蹲在那团黑色的宛如火焰的东西面前,南宫灵儿细细的打量着,就在这里那种呼唤的感觉最为强烈。 犹豫了好久,南宫灵儿终于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那团黑色的东西,就在此时一个焦急的声音喊道:”灵儿别碰它”!!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被修兰齐的声音打断的南宫灵儿猛一挥手却刚刚好挥进了黑色物体里,那团黑色的物体刹那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霎时,挡在修兰齐面前的无形的屏障也消失无踪了,没了屏障的阻拦,修兰齐闪身就来到了南宫灵儿的身边,一脸惊慌的问道:”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话呀”!!”呃……不要担心,我没事……你看……”!为了证明自己很好的南宫灵儿在原地蹦蹦跳跳的转了几圈,却在看见原本存放着那团黑色物体的东西不见时,愣了愣问道:”你看见刚刚还在这里的黑色东西了没??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又反复看了好久确定南宫灵儿没什么异常的修兰齐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说道:”大概是被我们吓跑了吧”! 说着拉起南宫灵儿的手边走边说:”以后不许一个人乱跑,我找不到你会着急”!”好”!感觉到修兰齐的慌乱,南宫灵儿紧紧的回握住他的手,应声答道,心中却泛起了丝丝甜蜜。 又是夜,南宫灵儿却是满头大汗…… 梦中一个女子独自站在一条宽阔河岸,岸边站着一群浑身是血的人,看不见女子的表情,只见她伸手间一片耀眼的红光发出灼热的光芒,向着对岸袭去,瞬间漫天火光冲天而起,仿佛都能听到那被火烧伤的人的惨叫…… 场景又换,还是那个女子,仍旧看不清面容,只见她定定的望着手中的白瓷碗,惨笑的仰头一饮而尽……那种蔓延而出的伤悲总是在梦里南宫灵儿也如亲身感受到一般。泪不住的往下落。”灵儿,灵儿……你怎么了”?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安稳,从梦中醒来的修兰齐手忙脚乱的摇着南宫灵儿。”恩”?从梦中惊醒,迷茫的看着修兰齐,”怎么了”?”灵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修兰齐轻轻地拂去南宫灵儿脸上冰冷的泪,皱着眉头问道。”哭了?没有哪里不舒服呀,只是好像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南宫灵儿抓了抓头发又极其郁闷的说道:”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真奇怪”!”那就不要想了,好好睡觉,恩?什么也别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南宫灵儿的话修兰齐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总感觉好像就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般。 南宫灵儿闻言紧紧地抱着修兰齐好像这样才能把心中的伤被驱散。 看着渐渐睡去的南宫灵儿,修兰齐凝眉许久,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静静地看着怀中的人,紧了紧手也缓缓的睡去。 门外的女子,扬起的手僵了僵又缓缓放下,心中的怨气却怎么也驱之不散。甩手走进了自己的院子,红衣女子愤愤的一掌击在石桌上,却只见石桌瞬间化为了粉尘。”修兰齐,你如此对我,我又何必要告诉你呢?你记得你欠了她的,那你是否记得还有一个我,你欠我的也一分不少……”!恶狠狠的声音低沉的流出,女子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嘴角挂着一丝奇异的怪笑走了进去…… 又是一天,南宫灵儿很奇异的是自己居然没有一次如那日那般,一觉醒来置身花海的奇遇。心中有些落寞,却不知道为了些什么。 摸了摸手中翠绿的箫,倚在树上轻轻地吹奏起来,缓缓地音乐鱼贯而出,园中的一切都好似静了下来,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静静地俯卧在南宫灵儿的脚边眯着眼睛做享受状。树上本来还吱吱喳喳唱不停地鸟儿也渐渐的停了下,一个个歪着脑袋静静地聆听着。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这般逍遥的着这里吹箫晒太阳完全应该谢谢那个隐藏在花见的人。若不是他,现在的南宫灵儿的日子肯定不怎么好过!! 一曲终了,修兰齐静静地站在院中,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南宫灵儿,良久才举步走了过去,轻轻的将南宫灵儿揽在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悄声说道:”灵儿,我有件事儿需要外出一次,你呆在这里等我好吗”?说着紧紧地盯着南宫灵儿的双眼,分外的小心,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好”!感觉到修兰齐的不安,南宫灵儿用力的点了点头答应道。 只是南宫灵儿没想到送走了修兰齐,迎来的却是自己那名义上的嫂嫂…… 对于这名以上的嫂嫂,南宫灵儿总有一种歉疚存在心里,以前应为修兰齐的关系,还有自己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面对这个勇敢的女子的关系,而没有去拜访过她,现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一身红装显得格外的耀眼,就拿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微笑着也在无形之中散发着一股成熟的妩媚的气息。这是在南宫灵儿身上看不到的。 “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妹妹想必也不知道我,是姐姐我的失误了”!女子笑着看着南宫灵儿,双手亲热的拉起南宫灵儿的手笑道:”我闺名流芳,灵儿若不嫌弃就唤我一声流芳姐姐吧”!流芳笑吟吟地说着。 看着这样热情的流芳,南宫灵儿有些拘束的回应着,这样的尴尬的身份放在这里任谁也不可能开心的起来。诚然这位新娘子是自己娶进来的,但是一想到毕竟是和修兰齐拜过天地的无论是谁,也无法让南宫灵儿心里舒服起来。”灵儿妹妹明天可有空??姐姐想去庙里上香,不如一起去”?看着南宫灵儿拘束的神情,流芳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便临时相邀。待见到南宫灵儿点了点头答应了,这才起身离去。呆呆的送走流芳,南宫灵儿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想不清楚也不想想清楚,直直的杀进屋子里躺在床上,说真的昨夜没睡好现在补眠最好了。 第二日,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居然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早起身的南宫灵儿不禁开心起来,这样的天气流芳应该就不会去上香了吧!那么是不是自己也可以不用面对这么纠结尴尬的场面了?? 南宫灵儿正喜滋滋的梦着,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等打开了门才看见一身出门打扮得流芳时,梦彻底碎了一地! “”灵儿妹妹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今天的天气虽不好但也讲究心诚则灵,一定会实现的”!流芳满脸虔诚地说道。”好的,我们走吧”!南宫灵儿说着就随手关了门向外面走去。却不想被流芳叫住,只见她随手将自己的披风退了下来给南宫灵儿仔细系好,见南宫灵儿推脱不已这才说道:”一会我再让丫鬟去拿一套就好,你身子单薄今儿个有些寒意还是保暖的好”!说着拉起南宫灵儿向门外走去。只是兀自陷在流芳姑娘的温情里还没走出来的南宫灵儿,却也错失了流芳眼里一闪而逝的冷意。 走到门口时果然见一个婢女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件披风。南宫灵儿笑了笑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的替流芳系好,这才笑着说道:”姐姐也是,注意保暖,莫要伤了风寒”! 流芳微微一愣,随后又极快的掩饰住了眼中的不忍,拉起南宫灵儿上了马车。马车中点着一种很熟悉的熏香,伴随着摇摇晃晃的马车,摇的南宫灵儿隐隐的有了些睡意,看见这一幕,流芳嘴角划过一丝淡笑,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南宫灵儿抵抗不了周公的召唤沉沉的趴在桌上睡去时,流芳才有了动作。 只见她,轻轻的将手腕上的一串红的发亮的琉璃珠退了下来,放在掌心微微一握,瞬时间那些琉璃珠就化成了粉末,她随手将那些微不可闻的粉末洒在南宫灵儿的发丝上,奇迹出现了--那些粉末在沾到南宫灵儿的发丝时集体消失,化作了一道淡淡的流光冲向的南宫灵儿的额间,最后在哪里凝固成一点泪滴,透着莹莹的光华。 而这一幕也吓坏了正坐等着看结果的流芳,就在她想要伸手去触摸那点泪滴时,南宫灵儿突然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流芳,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我只是看妹妹你额头上突然长出了个东西,所以好奇……”!本想解释的流芳再看见南宫灵儿越来越暴虐的表情时生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手中防备着南宫灵儿的突然发难。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却是,南宫灵儿却又生生压住了那呼之欲出的暴虐,缓缓的伸出手指敲打着,沉着声音说道:”说说看你的目的”! 指节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咚咚的声音也一下一下的敲在流芳的心里。小小的马车里被一种无形的威压压抑着,流芳额上的冷汗不断地渗出却都不敢用手擦上一擦。只能低着头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给我说说我没失忆前的事情,我又是怎么失忆的吧”!依旧是冰冷的声音,让人犹如掉入了寒窟! “我……我不……”!犹豫的话语在看见南宫灵儿冰冷的双眼时,生生顿住了。 “说吧!我听着呢”!”我……”!像是深陷在什么记忆力,流芳皱着的眉完全没有打开的迹象。 回忆…… 一条幽静的小路瞬间被马蹄声踏破,一个少年背着长弓利箭划破长空追着一只野兔而去,跟随的仆人想要去捡起自家少爷所涉猎的猎物却被一个红衣女子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想着野兔消失的地方奔去。 少年看着那道一晃而过的红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踢马腹慢慢悠悠的向那个方向追去。却突然听到一阵少女的惊呼,少年瞬间奔了过去,却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一条小河上空,有一个被一团妖异的红光包裹着的白衣女孩儿,渐渐地从半空落下,而那女孩儿却也好似睡着了一般,安静而祥和。 看了看下方的小河,少年犹豫片刻,突然飞身而起接过差点掉入水中的女孩儿,奇异的是那道红光在接触到生人的瞬间,消失无踪了。 少年跳回了马上,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说道:”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还有是看见,否则……”!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那群家丁都很迫切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323.第323章 :想不起来 就这样,女孩儿被少年带进了府中,却不想,这女孩儿却对什么也毫无记忆,只是知道自己叫做灵儿,来自哪里,有什么亲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都一概不知,明明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了,却还似七八岁的稚童,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对什么都很迷茫。 于是,修兰府又多了一位小姐,而且是深的少爷疼爱的小姐,那小姐名为灵儿。 或许是日久生情吧,灵儿最爱缠着修兰齐,虽然后来性格乖张,却也是最听修兰齐的话,那种依赖让青梅竹马的流芳都心生不满,却又见修兰齐几乎对那捡来的妹妹几乎百依百顺,更甚者与自己也渐渐疏远了,心中更是一痛,心中的恨意渐渐的凝聚,却苦于没有单独接触灵儿的时间而一直隐忍着。 当时的时局不稳,新帝登基也未能将这不稳的时局打破,而此时的修兰家也正是朝中唯一一支支持新帝的家族,要面对的不但有文臣,还有天枢,天枢的大国师在新帝幼年时就预测出这位新帝登基必定会天下大乱,故而一直持着反对态度,而自古信仰神灵的人又怎么会违背神的旨意?所以这新帝的帝位做得非常不稳,一不留神甚至有杀生之祸。 而这位修兰家的少主,后起之秀,虽然年少却有一身好智谋,小小年纪却已经形成了朝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青年才俊,文能治国,武能定邦,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修兰齐亦是朝中各方反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却因为和木家联姻而使得各个势力都有些忌惮。 木家,也就是木流芳的本家,木家与修兰家早已为两人定下亲事,只待木流芳成年便为两人完婚。 木家不属于朝堂,却在江湖上很有威望,几乎是个人人躲都来不及的地方,只因为木家的历代当家都生着一副凶刹样儿,又是武术正宗,财力也不可小觑,故而很少有人敢与之叫板。只是没想到木家的女儿却生得水灵灵的,与那修兰齐倒是天生一对儿。 看着修兰齐对灵儿越来越注重,木流芳也越来越醋意浓重。终于有一天,木流芳的耐心告罄,堵住了刚刚下朝的修兰齐……”齐哥哥,你对那个灵儿究竟存着什么心?是不是……是不是你……”!一脸惊慌的木流芳此时也忘记了女子的娇羞,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今天必须知道他的态度,一定要。 被堵住的修兰齐,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木流芳的头,轻笑着说道:”芳儿可有吃过早点?不如一起去坐坐”!说着率先走上了立于身旁的酒楼,只留下一脸惊愕的木流芳恨恨的跺了跺脚追了上去。今天她一定要一个结果。 愤愤的站在一脸悠闲的修兰齐身边的木流芳,恨恨的盯着他。而一脸悠闲的修兰齐也毫不在意身边有个怒火熊熊的火把,依旧我行我素。 等到一壶好茶凉透,修兰齐才微微站起了身盯着依旧一脸气愤的木流芳说道:”你在担心什么?芳儿,你始终是我的妻”!! 说完这句,修兰齐深深地看了一眼木流芳,转身走了出去,对着暗处点了点头示意,独自离去。却是向着自己的府邸快马而去。 木流芳有些委屈的待在酒楼里,修兰齐离开不一会儿,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恭敬地说道:”木姑娘,我们少爷吩咐了,由在下护送姑娘回府。最近有点起风了”! 闻言,木流芳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的确是修兰齐的心腹,这才点了点头向出走去,”起风了呢,他因该很危险吧!自己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烦他,真是……”!想到这里,木流芳不觉的看向修兰府的方向,心中暗暗伤神。 再说这府内,修兰齐前脚踏进府门,就被迎面冲来的人影拽住了衣袖,修兰齐好笑的拉起她的手,边走边说道:”怎么了?还没吃早点吗”?虽然在和灵儿说这话,眼神却看向了一旁的婢女。 吓得那婢女战战兢兢的说道:”小姐、小姐说一定要和少爷在一起吃,奴婢、奴婢们……”! “好了,修兰哥哥别吓他们,是我要等你一块儿吃的!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说着拉起一脸宠爱的修兰齐向着花厅走去,那里是灵儿一手布置的,专门是他们两吃饭的地方。 愉快的帮着修兰齐布着他喜欢的事物,忙的不亦乐乎的灵儿丝毫没有感觉到修兰齐的奇怪的态度,她很单纯的想要和他单独的吃着每一顿饭,只此而已!! “灵儿,有个很漂亮的地方,想不想去看看”?放下碗筷,修兰齐一脸愉快的问道。 “漂亮的地方?有花吗”?灵儿眨了眨眼睛问道。 “有”!修兰齐笑着点了点头。 “那……有兔子吗”? “有……灵儿喜欢的东西那里都有,而且更漂亮”!修兰齐带着几乎诱惑的声音说道。 “好”!听到这里,灵儿已经是两眼放光了,所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修兰齐这才起身说道:”我去看会儿书,灵儿要去吗”? “要”! 于是丢下一桌狼藉,两人携手向着书房走去,而这一幕在府中人的眼中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 第二日,被隆重打扮的灵儿被轿子抬着跟着修兰齐走进了宫门。一路上悄悄掀开轿帘偷看的灵儿总感觉这里有什么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很烦,很闹心。 想要叫修兰齐,可有突然想到临行前修兰齐嘱咐过自己:”不要随便乱跑,不要乱说话”!又生生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乖乖的放下轿帘端端正正的做好。不知道轿子究竟走了多久,就在灵儿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轿帘突然被掀了开来,一道刺眼的强光射了过来逼迫着灵儿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时,只见一只苍白的纤长的手伸了进来,灵儿还有些没适应这里的强光,见到有人扶她下轿,就伸出了手。待下来看见扶自己的男子时,脑海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个遍身金光的身影,厌恶的表情在那一刹那之间展露无余。 一身明黄色衣衫的男子,看着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一种愤怒油然而生,只是身为一个帝王,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他依旧是微笑着说道:”修兰现在在忙,姑娘不如先休息一会儿,修兰待会儿就回来了”!”你认识修兰哥哥?你是他朋友”?灵儿一听到修兰齐的名字,这才赏了一道视线给这位人间帝王。”呃……对,我们是朋友”!男子惊愕了一瞬,僵硬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尽然你是修兰哥哥的朋友,那我就建议一下,你还是把这身衣服换了吧,看起来很难受”!灵儿说的一脸认真,男子却是一脸惊愕。 就在这时,”灵儿,休要乱说”!一声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的声音传来,瞬间袭向了灵儿的心。 瞬间,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了眼眶,灵儿一脸不解的看着一脸严肃的修兰齐,任泪水滑下。 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灵儿,修兰齐忙转身跪在地上说道:”臣教管不严,还望皇上恕罪”! 男子深深地望了正满脸委屈的灵儿,又看了看义正言辞的修兰齐,随意的挥了挥手,转身轻轻地为灵儿擦拭着泪水,边问道:”我穿这个衣服不好看,那穿什么好看”?声音出奇的温柔。 修兰齐看着灵儿含泪的眼心中突然涌出一种痛,再看见帝王那温柔的神情举动时,那种感觉也越来越重。紧紧地握紧了手。”恩!你穿紫色的应该不错,紫气东来”!灵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瞅着还跪在那里的修兰齐,想看看他的表情。 这细微的动作却被皇帝轩琅焰瞅见了,只见他眉角微微的触了触,随后微笑地说着:”修兰爱卿起来吧,朕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随后,一个青衣素妆的女子缓步走到灵儿身边微笑的拉起她的手说道:”灵儿,什么都别问,先跟我来”!说着就拉着她向一边的宫殿走去。 站在一边不动的灵儿待看见修兰齐微微点了点头后,才快步跟了过去。 这厢,一脸莫名的轩琅焰盯着神情不怎么自然的修兰齐低笑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帮我躲过劫难的人?没错吧?怎么看都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呀”! “皇上,这可不是玩闹,灵儿的升上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但是师傅忠告和预测我却不得不信,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弃”! “诶!修兰,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我既然都活了这二十几年了,也算是不枉人世一番,如若真的不行,那便顺应吧!那位灵儿姑娘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怕你会恨我”!轩琅焰长叹一声深深的看着修兰齐说道。 “我不会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你也知道你肩负着什么,轩琅焰我不想再听到这么颓废的话了”!修兰齐皱着眉头盯着一脸痞笑的轩琅焰,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好好……那我们也该计划计划了,那些老古董想来也会趁那个时候生事吧!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一丝狠厉闪过两人的眼角。 相对于这边的谋划江山,这边的灵儿却是在青衣美人儿的陪伴下游遍了皇宫,最终在夜幕时分回到了一个陌生的大殿。 “修兰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一见到坐在大殿里的修兰齐,灵儿快速扑过去坐在修兰齐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问道。 她真的不喜欢这里,总觉得已接近这里心中就有什么蠢蠢欲动,难受得紧却又没有办法克制,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乱窜一般。 “灵儿不喜欢这里”?修兰齐闻言淡笑的说道。 “不喜欢”!嘟着嘴,皱着眉头表示自己是真的不喜欢这里。 “那灵儿可不可以帮修兰哥哥一个忙?办好了有奖励哦”!修兰齐带着诱哄的口吻说道。 “什么忙呀?修兰哥哥出什么事情了”?一个翻身将修兰齐的头扶起来和自己面对面,很认真的问道。 这个举动震撼了修兰齐,尤其是那双认真的毫无杂质的眼眸,一瞬而逝的惊愕转眼又被那副淡笑的表情取代了,随手抚了抚灵儿的发丝说道:”是呀,修兰哥哥的好朋友最近忧愁家找上门了,灵儿可不可以帮哥哥保护他”? 虽然修兰齐也很好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欠缺的女子会有什么能力去保护一位帝王的劫难?但是师傅的话语却又是那般真切,还有自己捡到她的时候那不应该出现的神秘红光,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这灵儿应该有什么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 想到这里,修兰齐将稍稍提起的心放下,看了那名默默跟在灵儿深厚的青衣美人儿一眼,说道:”灵儿小姐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就自行了结吧”! “是那位穿黄衣服的公子”?虽然是问句却含着绝对的肯定。 修兰齐一愣,脱口问道:”灵儿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说着挠了挠头,像是什么纠结什么似的。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我在呢”!修兰齐温柔的说着,拍着灵儿的后背,温热的手指给了灵儿一丝勇气。 “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缠着,黑色的,很讨厌的感觉”!灵儿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脸沉思的修兰齐,不由的紧张起来。 “灵儿是什么时候看见的”?良久,修兰齐才低声问道。 “恩……就在今天他拉我下轿的时候,整个身上都是,只有脸上能少一点,还有好奇怪的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来着”!努力回想着的灵儿,无意识的揪着修兰齐的衣袖,满脸的茫然像是迷途的小孩儿一般,令人怜惜。”灵儿灵儿,怎么了”?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越来越紧,修兰齐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升起。”不知道,头好痛”!痛苦的声音从修兰齐的怀中传出,”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明明见过的,怎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324.第324章 :她走了 怎么会呢”?”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灵儿能画出那种花纹吗”?修兰齐此时也是小心翼翼的问着。心想着这种花纹说不定就是一个突破口。”我试试……”!灵儿苍白着一张脸抬起头来冲修兰齐微笑的说道。 在修兰齐的示意下,笔墨端了上来,灵儿执笔轻车熟路的将自己看见的花纹绘了下来。 “好了灵儿,你要好好休息,修兰哥哥先去查查这图案,灵儿要答应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到了吗”?修兰齐细细的嘱咐着,带看见灵儿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匆匆的离去。 是夜,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的灵儿,着急的向修兰齐的屋中跑去,打开门才发现这并不是在修兰府,修兰哥哥也走了,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随后有什么落寞的抱着双腿静静地回到床上坐好,却也不敢再睡去。 这是一个那个白日的青衣美人儿却出现在她窗前,看着那抱着双腿缩成一团的小人儿,不由的叹了叹气,转身离去,后又将薄毯轻轻给她盖上这才转身离去。 梦中,一个白衣女子浑身是血的看着她说着什么,只是那微笑着的苍凉的脸却在她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一道白光向自己卷了过来,却没有快得过那道红光,而自己就在这时候被惊醒,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血迹,只是那深深地一幕却挥之不去,总有种感觉,那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好像是自己,又好像有什么不同。 一连几天都没有看见修兰齐,连那个需要被自己保护的黄衣服的男子也木有在出现了,只有那个修兰哥哥留下来的青衣婢女一步一步的跟在自己身后。 不过几日的光景,灵儿却好觉过了好多年,见不到修兰齐自己哪里都不舒服,晚上做噩梦了也没人可以陪她了,吃饭也没有人任凭她布菜了,总感觉缺少了修兰齐自己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心里明白他在忙,可是为什么要忙到见都不想见自己了?是不是……修兰哥哥讨厌自己了,所以才不想见自己呢?想到这里,灵儿瞬间红了眼。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连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青衣美人儿都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儿的身影消失在皇宫中,而自己却不知道去那里寻找,心下突然产生一种恐惧,玲儿小姐要是有甚事情,自己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不用思考,青衣美人儿脚步不停地在灵儿常去的地方奔去。 而此时,几天都未出现的修兰齐正满脸疲惫的和轩琅焰坐在一个隐蔽的亭子中商量着得到的消息…… “修兰……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你……”!轩琅焰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用说了,这是她的使命,上天把她送到我的面前,想必就是为了帮助我们度过这次难关的”!缓缓喝了口茶,压住了说这句话时自己心中的闷气。 “可是,这可是血祭,你要知道一旦血祭,就不可能在活得下来,我这身上的咒语还不一定就解得了,我实在不忍心……”!不忍心看你后悔……轩琅焰在心中说道。 “不用说了,我分得清孰轻孰重,用灵儿血祭肯定可以解除你身上的咒的,只是我不会轻饶了那下咒之人……哼”!一股冷凛的气息迎面扑来,震得周围的桃花簌簌而落。 轩琅焰叹了叹气却再也无言,只是那弥漫出的杀意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 只是却没有人看见一个满眼震惊的白衣少女脚步踉跄的向后退去,快速的向一边跑去,这一刻的速度竟然没被亭中的两个高手察觉到,这……终究是天意吧。 傍晚时分,整个皇宫里都热闹了起来,修兰齐满脸焦急的穿梭在皇宫的花园中,衣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惨死在他手中的草木的尸体。终于在荷塘中央的听众看到了那个藏在柳树后的小人影儿。 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却在看见那满脸泪痕却已然静静睡着的小脸时,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被轻轻触动。一腔的怒火,一身的焦急都化作了满腔的温情,随后轻手轻脚的抱起沉睡的人儿,示意身边的人安静,自己独自抱着怀中的人儿离开。 像是感觉到身边的人是谁,灵儿在梦里笑了笑,紧紧地抱着他睡去。轩琅焰看着一脸无奈地修兰齐,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说道:”今晚我有些累了,诶,就先走了,你就好好陪陪这小丫头吧,看她委屈的”!说着不等修兰齐说话就匆匆离开了。 修兰齐没理他,静静地看着抱着自己手臂不放手的丫头,突然也感觉到了困意,几日没睡觉了,是有些困了。 夜半惊醒的灵儿,突然发现在自己身边睡熟了的修兰齐,脸上先是一喜,后又苍凉的一笑,手指轻轻地覆上修兰齐的脸,喃喃道:”血祭呢!我会死的你都不害怕吗?可是我怕呀!我怕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清早起床,身边依旧空无一物,这几天又是灵儿自己一个人,从那日后自己再也没有见到过修兰齐,想到而他也在没来找过自己,灵儿不禁苦笑,是呀,自己只是他养的一个可以帮那个皇帝化解咒的血祭品,一个随时死去都没有人关心的祭品呢。自己还在奢望什么呢?还在奢望什么呢?奢望他心里会记得自己吗?会……在意吗? 想了好久,灵儿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色,独自取出笔墨静静地窝在书房里整整一天没出来。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灵儿将一封写好的信轻轻地放在砚台下。做好了这一切,这才吹熄了书房的灯,走了出来,看着一直守在门外的青衣美人儿,微笑的说道:”我们去后花园偷花吧”! 看见青衣美人儿一脸不可思议,这才大笑的说道:”好了,我去睡觉了,你也做早点休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青衣美人儿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灵儿离去,这才跟了上去,却见灵儿如以前一般进屋熄灯。 第二日,当青衣美人儿带着修兰齐走进灵儿的房间时却只见被子床铺都是整整齐齐的,而那个本应该睡觉的人却不知去向。 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修兰齐的心头,”说,他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作”? 青衣美人儿被这样的修兰齐吓得突然间没了反应,待看见那阴寒的脸时突然想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的灵儿,匆忙的报告了出来。 匆匆忙忙的的冲进了书房,却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却在接触到那方砚台时才发现砚台下的别有洞天。 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中的事,满脸仓皇的修兰齐突然冲了出去,再看见轩琅焰寝殿外围着的一圈人时,心中顿时宛如冷水洗过一般,脚步僵硬的向哪个方向走去。”修兰大人,这是……”?一个老太监看着终于赶来的修兰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了上去。 看着紧闭的宫门,修兰齐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手上那张白纸上婉约的小字写的却是一份离别的书信…… 修兰齐,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吧,只可惜以后不会了,就当我放纵一次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食言,轩琅焰我会救他的,你放心……我只想问问在你心里可曾有我的身影,可曾…在意过我…………!! 恍然间,一片黄叶飘了下来,没有到秋天呢,为什么会有黄叶呢? 众人都不解为什么初夏的时节会出现黄叶,修兰齐抬头,却只见刚刚还春意满园生机勃勃的园子突然间都宛如到了深秋一般,满园的黄叶瞬间落满了道路,一阵风吹过却是那般的凄凉,令所有人都突然生出了一种凄凉的感觉。 紧闭的一道红光闪过,紧闭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修兰齐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却只见轩琅焰一脸震惊的盯着房檐,仿佛那里有一只妖怪一般。 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修兰齐突然抓住轩琅焰急声问道:”她在哪儿?她去哪儿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颤抖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轩琅焰的耳中,这才将他唤醒,只见他颤颤巍巍的从手中取出一块快要融化掉的如玉佩一样的冰块,那里面泛着道道白光,在离开轩琅焰的手心时,瞬间化作了水,消失在地面。”她在哪儿?你说呀”!修兰齐疯狂的吼着。”走了,她走了,是飞走的”!半响回过神的轩琅焰才缓缓的说道。”走了?就这么走了”?哗的一下坐在地上的修兰齐向是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量,双眼无神的望着地上的那融化了的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将那水滴捡起,可是却没有丝毫悬念的失败了。 自那以后,灵儿消失,修兰齐病倒,但是轩琅焰却躲过了一劫,朝堂上开始了大清洗,血色染遍天际…… ………………………… 马车上,南宫灵儿静静地坐着,微闭着双眼看不清喜怒哀乐。可她身边的好不容易讲完了故事的木流芳却深深地不安着,这样的景象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就是这样啊,呵呵,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说完一挥手,人影突然消失在马车里,徒留下木流芳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马车里,不知何去何从。 突然出现在花海中的南宫灵儿,看着整片被毁了一半的花海,不觉皱了皱眉,连同那些坚韧无比的青藤都足足瘦了一圈,这里就像是一个战场的遗址一般。 “洛萧何,没死的就给我出来”!一声清啸传出,整个残破的花海都在震荡着。 不一会儿,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说灵儿呀,你还真的是没有改变呢,依旧是这么的彪悍呀”! “把我引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你知道后果”!生硬的话语透着丝丝冰凉。 “我说,你还是先把这里的事情了解了吧,我再送你进去一次,以需要找到的还有你的另一份力量,看好了,我这里可经不起第二次摧残了,你速度要快,不然我以后无家可归就跟你混了”!那个懒洋洋的声音依旧不怕死的说着。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话刚落音,整个人都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又回到了那石桥边上,只是一瞬的时间却感觉到了沧海桑田,门前一个白衣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是那消瘦的身影却让人忍不住有流泪的冲动。 静静地站在桥上,看着那个渐渐走近的人人,心中却不知自己要说些什,只能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伸出手不发一语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什么…… 良久,南宫灵儿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这才感觉到他的手心里都是冷汗。紧紧地抓着南宫灵儿的手,修兰齐缓步向府内走去。 只有他知道,这几年他是怎么撑下来的!习惯了那个进门即拥有的温暖的怀抱,没了她自己竟然不敢出门,生怕真的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习惯了为自己布菜的那个人,没了她,才知道什么都是索然无味的。这才明白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情根深种,只是自己太好强,明白了,却明白的那般迟。浑然不知到这几年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只是在赌,赌如果他娶别人,她会不会出现?会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果然,当他接到青衣的通知说她来了的时候,那颗死寂了几年的心终于又活儿过来,那身喜服也终于有了他的作用。故意要她去迎亲,只不过想要试探她的反应,满心以为以她的性格她会反对,会刁难,只不过自己猜中了前面的,却没猜中后面的。 “这就是你的选择”?只能这么说,心却突然掉入了湖底。 苍凉的步伐,却无人能懂,心碎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可是当知道她是失忆了,心跳又再次活了过来,矛盾的心情充斥着大脑,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找她。自己的心也在这一刻顿悟。怎么可能,这辈子自己怎么可能再让她离开,在打动了自己之后,再让自己尝食情滋味后离去?不可能了,再见到的那一瞬,就不可能了。 325.第325章 :封印 这次又不见了,只看见木流芳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却是一问三不知,自己只不过出去半点事情怎么就出现了这种事情,可是,到现在才知道,只要她一消失,那么给自己留下的就只能是等待,无尽的等待……不知道要去何处寻觅,只能停在原点,希望再次重逢。 爱情,果真是折磨人心的毒药,却让你--甘之如饮…… “饿了吗?我们午饭吃什么”?丝毫不提及为什么她会消失,修兰齐微笑的问道,一如以往那般温柔。”都好”!淡淡的声音回答道,却让人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应声而断了。 花厅里,还是以往的格局,没有丝毫的变化,桌上也还是以往喜欢的饭菜,只不过不再是他的,而是属于她的。 相对无言,修兰齐强忍着微笑为对面的女子布菜,只有他知道,此刻的心中是怎样的苍凉。不是想见不相识的伤悲,而是相识相见却冷漠如霜的心碎。 “你……都想起来了”?花厅里,修兰齐闭着眼睛轻声问道,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的波澜起伏,还有那快被淹没的垂死挣扎。 “恩”!依旧是一个字,南宫灵儿放下碗筷,看着比之刚刚更加苍白的容颜,微微眯了眯眼,接着才看着他缓缓地说道:”木流芳她是个好姑娘,而我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你也不应该强求时间,是我的错打乱了这世事伦常,就必须承担这个后果。修兰齐,你是我人生中最美也是最残忍的梦,谢谢,这一切不应该由你来扛着的,你应该有你的舞台大放光彩,而不是因为我--久病垂危”! “灵儿你……你想干什么”?修兰齐一脸惊恐的看着对面微笑的女子,那种微笑是对一切事物的释然,是忘记一切的淡然。 一种害怕仿佛深海突然将他淹没,心痛的已经无法言语。突然间一阵暖风拂来,修兰齐睁着双目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南宫灵儿,虽然极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却最终没能逃得过周公的呼唤满脸伤悲的沉沉睡去。 “修兰齐,修兰哥哥……你要好好的”!一声轻喃散在风中,昏睡在床上的修兰齐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 一道妖异的红光从南宫灵儿手中溢出,像是一张蚕茧紧紧的将修兰齐裹的密不透风,渐渐地一道黑色的雾气随着蜿蜒的红光进入了南宫灵儿的体内消失不见。而修兰齐身上的红光此时也渐渐的弱了下去,最终消失不见。 南宫灵儿此时却是满脸冷汗,只见她低下头最后吻了吻修兰齐的额头,回首间消失在原地,好似这个人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 当木流芳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去时,却看见了那个站在门前的人,恍惚间,时光好像又倒回了那一年,也就是在那时,她将整颗心交给了他! “要去哪儿?这么晚了”!拿下木流芳手中的行李,修兰齐不满的问道。 “我……我想回家去看看,毕竟好久都没回去了,我……”! “那就等明天吧,我陪你一起回去,现在天晚了,你先休息吧”!打断了木流芳想要说完的话,修兰齐自作主张的说完了自己的想法。”那灵儿她……可好”?看着准备转身出去的人,木流芳迟疑了半响才问道。 离去的步伐顿了下来,回头不解的问道:”灵儿?她是谁”? 看着那不解的,好似完全陌生的表情,木流芳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算了,记得再相加也不能自己跑了,明天我陪你回去”!说完这句话修兰齐匆匆过的离去,只是灵儿这个名字却好似划过秋水的浮萍,隐隐的好似存在过…… 此刻的苍华山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立在星光下,看着不远处一闪而过的青光,眼中迸发出烈烈的火焰,一个闪身跟了上去。 青光在一处瀑布下停了下来,远远看去像是一道火光,可是细看之下却是一位青衣美人儿,只见她含笑着站在瀑布下悠闲的步子好似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散步,那般自然,那般随意。 “青鸟,别来无恙呀”!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而至,静静地站在青衣美人儿前方淡然的说道。 “是呀,别来无恙呢,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活到现在,啧啧啧……真是不一般的命大呢”!被唤作青鸟的美人儿,摇着头哀叹道,好似只是在谈今晚的月色实在不怎么明亮一般悠然自得。 “呵呵,是呀,难为你一路上的照顾了,我没死还真的是令你失望呢”!同样讽刺的声音淡淡的散开在山水中,却能将水雾凝结成冰。 “逃了那么多次,这次可就不怎么好运了,你必须得死”!青鸟说完一道青光闪了过了,带着凌厉的杀意,突然袭向白衣女子。 看着青光袭近,白衣女子却并没有行动,只是在青光涌动的一瞬间,一层蒙蒙的黑雾突然涌现了出来,白色的身影突然被黑雾掩盖,白衣女子双眼迸发出嗜血的红光,黑雾婉若游龙,将那道青光生生吞噬。 挥手间,漫天的黑雾遮天蔽日,就在此刻一道黑雾若蛟龙般向青鸟缠了去,随着白衣女子的手指渐渐地握紧,丝丝的青光纷纷溢出,照的四周均泛起青色的星光。 “南宫灵儿,你杀不了我的,哈哈哈哈……你杀不死我的,我还会回来的”!随着这声咆哮,一颗青色的琉璃珠静静地躺在地上,那青鸟早已不知所踪。彼时云开雾散,那可琉璃珠轻轻地向着南宫灵儿飞去,安安静静的镶在她手中的灵境上,顿时灵境周边的枯木都长出了枝桠,开满了鲜花。 再次回首看了看修兰府的方向,南宫灵儿喃喃道:”修兰……这一切与你无关,只是我自己招来的祸患,却不想害了你,就此别过,愿你……事事平安”! 想起青鸟放在皇帝身上的咒印,想起她刻在修兰齐身上的蛊毒,一股难言的愤怒冲天而起,青鸟,落在我手上,定让你加倍还来! 天渐渐的亮了,晨曦的光芒又普照大地。 修兰府,大清早的众多家丁匆忙的准备礼品,今天是修兰齐陪着妻子木流芳迟来的回门之日…… 静静地站在池塘边,修兰齐微笑的闭着眼睛,在心中默默道:”灵仙子,我不会忘了你,但我会过我的生活,是我不该强求,不该不听师傅的话语,以为可以人定胜天,却不想终究还是无法逃出命运,你……要过得好,我……也会很好”! “少爷,马车备好了,可以骑乘了吗”?一个声音惶恐的说道。 “恩,夫人呢”?淡淡的语气,一往如常。 “夫人已经在府外了”!毕恭毕敬的回答。 “走吧”!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那池塘,仿佛还能听到那白衣少女的娇笑,可惜时过境迁,人已不见…… 就这样吧…… 牵起木流芳的手踏上马车,这个姑娘自己却不能再次相负了…… 又是花海中,看着满地的焦黑,只有一只孤零零的青藤艰难的矗立在风中,原来的花海已然消失不见,迎面而来的也都是烧焦的泥土味儿。 南宫灵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微微眯起的双眼泛起了浓浓的杀意,那是由心底腾升而起的,仿佛住在心底深处的恶魔终于有了觉醒的趋势,满身的黑雾悄然而起,和着她的身姿盘旋而上,宛若一条黑龙,正吸食着天地的灵气想要苏醒过来。 “我本不想这般嗜血的,这就不能怨我了”!!低沉的声音宛若泰山,沉睡的黑龙微微动了动眼皮,却没能睁开眼来。瞬间这片焦黑的大地被一层黑雾笼罩了起来,一丝红光被逼出了土壤,孤零零的立在黑雾中,红光扭动着想要逃跑却被黑雾死死的困在那里,南宫灵儿一脸嗜血的笑容说道:“你……躲得掉吗”? 话刚落音,黑雾突然间消失无踪,同一时间在那片松林间,宇文君城恶狠狠地一掌拍在那颗老松树上,说道:“敢从我的地盘把人带走,就要做好准备承受我的怒火”!金光一闪而过,那棵老松树哀嚎了一声化为了粉尘散落在天地间。 站在这片蒙蒙的红光外,南宫灵儿浑身裹在黑雾中,只露出一双嗜血的双眼闪耀着妖异的红光,兴奋的盯着这篇设了屏障的树林子。 黑雾渐渐的蔓延开来,却在接触到那道红光后突然间弱了下来,红光突然间大放光彩,映红了半边天。 嗜血的双眼看见这宛如血色一般的红光更加兴奋起来,只见南宫灵儿挥动着双掌,衣袖间的灵境闪耀着青色的光芒,却被这黑雾影藏在其间。 黑龙一次又一次的扑向红光,一次次的被红光削弱,又不厌其烦的扑了上去。反反复复,屡败屡战。冲的天的红光没将南宫灵儿打败,却将不远处的宇文君城引了过来。 待宇文君城看到一身裹在黑雾中的南宫灵儿时,心中却猛然一跳,那条还未睡醒的黑龙意味着什么旁人可以不知道,可他宇文君城又怎么能不知道,那可是翻云覆雨大魔王,不过据说被天帝打败后就消失在世间了,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出现,还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南宫灵儿的体中? 看着那条闭目的黑龙宇文君城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亢奋,话说他早看不惯那群伪君子很久了,整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疾苦,只晓得指手画脚。关键时刻却是一个比一个逃得快。若是这条黑龙大魔王真的醒了过来,呵呵那就有的热闹看了。 这样想着,宇文君城非但没有阻止疯狂的南宫灵儿,反而在一边著手观看,顺便还打下了结界,以防外界偷窥。 这时的南宫灵儿宛如恶魔一般,双手快速挥动着,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的向那红色的屏障袭去,不察,袖中的灵境突然飞了出来,镜缘刺破了她的手,鲜血簌簌的流了出来,滴落在草地上,缠绕在身上的黑龙在接触到南宫灵儿手上的鲜血时,突然清啸的腾空而起,本来微闭的双眼,突然间微睁开来,两道血光突然击向红光,瞬间刚刚还处在上风的红光破成了碎渣,消失无踪。 那条腾空的黑龙渐渐地失去了身影,却在南宫灵儿的手腕出盘旋凝固住了,龙头正对着刚刚被划破的伤口,那里还不停的往出渗着血。 仿佛没有感觉到手上的伤口,南宫灵儿大步的向里面走去,这时的宇文君城早已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变得这般恐怖的小丫头真的是那个灵儿?虽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说道:”也对,那个恶毒的女人的妹妹,能会是什么善良之辈?前几天的乖巧还真的差点骗过他了”!想到这里,宇文君城就难以在心平气和的观战了。看着南宫灵儿快要消失的身影,宇文君城一个闪身也跟了上去,其实他对这里也是充满了好奇的,只知道这里是禁地,却不知道为什么是禁地,这次也好进去探探险,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无聊了,需要锻炼锻炼了。想到这里宇文君城步履矫健的向里面冲了去。 当他赶到时,却见满身黑雾的南宫灵儿已经和一个红衣红发的男子斗在了一起,一红一黑两种色彩在空气中不停地交织着破碎着,看着南宫灵儿那兴奋的脸,宇文君城不由得心里发寒,这果真是魔女的妹妹,不愧是一家的血统。 纵然有黑雾的保护,但南宫灵儿的灵力毕竟还是比较弱,再则一连几次的战斗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之所以还能支撑到现在完全凭的是那魔力支撑着的疯狂的嗜血志意。眼见着南宫灵儿渐渐的处于下风,应付得越来越吃力。宇文君城正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去帮忙时,一段箫音悄然的响起,随着箫音越来越流畅,越来越高昂,南宫灵儿身上的黑雾也渐渐的淡了下来,红衣红发的男子也悄然退至一边,静静地看着,却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一曲箫音落地时,南宫灵儿也渐渐的恢复了知觉,看见自己满手鲜血时不觉皱了皱眉,盯着不远处迎风而立的红发男子沉声问道:“你是谁”? 326.第326章 :好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额间的封印是出自谁之手”?红衣男子转过身来看着还仍然坐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好奇地问道。 “封印”?南宫灵儿倏地站了起来,跑到红衣男子身边待看清他的容颜时,眉头皱着惊讶:”师傅”? “什么”?这下震惊的不只是一个人了,洛萧何颤颤巍巍的抚着树木也蹦了出来惊讶的吼道。 “你说什么”?红衣男子也好像很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非翼”?南宫灵儿绕着红衣男子走了一圈,除了那满头的红发与非翼的银发不同以外,其他的真的如同同一个人一般。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何时收过你这么拼命的徒弟”!红衣男子眨了眨眼看着南宫灵儿,那摸样很是委屈。”你真是非翼”?一旁的宇文君城有些激动地问道。 “恩,想不到我辈中也有你这么有灵根的后辈,好好努力,你的潜力不止于此”!非翼说着轻拍宇文君城的肩膀含笑的说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会这么乱”??南宫灵儿突然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脑中一团乱麻,额间的红光闪闪发光,想要突破什么似的。 非翼见状,快速压制住打滚的南宫灵儿,手指结着奇怪的印记,推向南宫灵儿的额间,渐渐地一团团红光散了出来。可就在这时,一根白色的宛如丝线的白光突然升了出来紧紧地将那团红光缠住,两种光芒像是拉锯战一样相互拉扯起来,南宫灵儿感觉脑中像是有什么在撕扯一般。 看着南宫灵儿痛苦的神色,洛萧何不禁抹了一把冷汗;有些害怕的看着一脸深思的非翼,手中的箫又缓缓的响起。 只是这一曲静心的萧曲却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南宫灵儿依旧痛苦的哀嚎着,手腕上的黑雾又缓缓的有了溢出的趋势。见此景,非翼缓缓地收手一脸无奈地说道:“我没办法了,这团白雾可是缠得紧,我如用力,怕是这丫头受不了……还是等这禁制解了,我的才能解掉”! “那这两种印记会不会有什么伤害”?洛萧何忧心的问道。 “你小子担心也多余了,这两种印记不管是否有伤害,丫头都已经被缠上这么久了,只是那到印记的确不是我所下,可是世上又有谁会我独家禁忌呢”?非翼若有所思的盯着昏迷的南宫灵儿,手不知不觉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颚,望天际看了看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这里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完耸了耸肩,率先走了出去。洛萧何脚步踉跄的准备抱起昏迷的南宫灵儿离开,可惜自己的力量早已在对付茗姬时就耗尽了,若不是刚刚那非翼的转移,自己恐怕就交代在哪儿了,此刻力量还没恢复,还真么力气抱起南宫灵儿来。 宇文君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南宫灵儿,又看看一旁干着急的洛萧何,大手一挥报起南宫灵儿就向外走去,他也感觉到这片林子不怎么简单。只是没想到的是这里封印的尽然是自己一族的天才非翼,只是那是比较久远的事情了,没想到真的是非翼。 只是祖上传言,非翼当年可是不可小觑的妖狐,天上人间少有敌手,又怎么会被人封印在这里呢?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能力呢?怀着一个个疑惑,宇文君城抱着南宫灵儿飞快地向非翼离去的方向追去,看了看天色,他感觉自己必须告诉他们,这里的夜晚不是一般的离奇,还是小心为妙。 走在前面的非翼不停地旋转着,像是在走什么阵法一样,身后的两人也一步不敢停的跟了上去,最终在一片山林里停了下来,一间歪歪斜斜的茅草屋出现在众人的眼中,非翼缓步走了过去,没去理会身后的人,只是怔怔的推开房门,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可是当看见结满蜘蛛网的屋子时,突然将苍凉的笑乐出声。 “是呀!我怎么还敢奢求你还活着呢?怎么还敢奢求呢?多少年了,我依旧无法护得了你,依旧还是……”! 低沉的带着丝丝哭腔的声音打在众人的心头,宇文君城惊异的看着从自己怀中醒来的南宫灵儿睁着双眼打量着这片天地。 “喂,既然醒了就自己下来,还想赖到什么时候”?宇文君城嫌弃的说道。 “切,你以为我愿意”?南宫灵儿说着,在宇文君城将他扔下来的前一瞬间跳了下来,落在地上四处打量着这里,喃喃低语道:”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师父怎么会是红头发?不过……还是那古怪脾气”! 摇了摇头,南宫灵儿大步向茅草屋前的大树走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比试的前一晚自己曾在这颗大树上找到了一个树洞,而那树洞里貌似还放着什么秘密,只是被神出鬼没的师傅吓了一跳而忘记了去探寻了。这下想竟然起来了,又怎么可能再错过? 一跃跳上那棵大树,南宫灵儿细细的寻了起来,仰头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树叶凭着星星点点的记忆,摸索着、找寻着。”唔……真的有诶”!南宫灵儿小心翼翼的扔进去了颗小石头,半响没有反应这才将手伸了进去,只觉突然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在她指尖转动着,滑腻腻的感觉像是……”啊”!的一声,南宫灵儿惊慌的想要退出来,却感觉那东西缠上了自己的手掌,一步踩空,”砰”地一声烟尘四起,半响烟尘过后,南宫灵儿才灰头土脸的从落叶中爬了起来,看着如此狼狈的南宫灵儿,宇文君城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啊……这是什么东西”!南宫灵儿感觉到手中依然有东西在缓缓的爬动着,定眼一看却是一个白色的,像是蛇一样的东西,正努力的沿着自己的手腕往上爬,带着丝丝滑动的暖意。 这边的吵闹将陷入悲伤不可自拔的非翼惊醒了,待他回过头看着一脸死灰的南宫灵儿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东西时,心不可自己的颤了颤。 那是……白玉? 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非翼缓步走过去抬手轻轻抚摸着南宫灵儿手腕上的白色小东西,喃喃道:”白玉,白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正努力往上爬的小东西感觉到有人碰他,便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一派妖艳的红色,伸出了小舌头,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了下去。咬完还得意洋洋的冲南宫灵儿笑了笑……咳咳,那姑且算是笑吧! 看着这小东西丰富的表情,南宫灵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见南宫灵儿笑得灿烂,小东西更加卖力的往上爬,边爬还边冲南宫灵儿摇了摇尾巴,一副骄傲的样子逗乐了南宫灵儿。可是寒风却在这时袭来。 南宫灵儿缩了缩脖子抬头看着冷气的来源,只见非翼一脸寒冰的盯着她,仿佛想把自己冻僵似的。”说,你怎么知道白玉的”?冰冷的声音辐射而来。”呃……你让我参加比武大会的前一天我找到的,只是没来得及探索就忘记了,刚刚看见了棵树这才想着看能不能……”?南宫灵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直觉告诉她这只小虫子对他家师傅很重要,看着非翼那种入骨思念,南宫灵儿不禁抖了抖看着手臂上的小家伙,在心中说道:”这不会就是……师娘”??”啊”!刚刚想到这里,手臂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南宫灵儿看着一脸气愤的小虫子,心中不由紧了紧,这小家伙怎么咬人这么疼?怎么被咬的师傅除了脸色寒冰外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差别待遇?想到这里,南宫灵儿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不由眼光哀情的看着自己师傅,突然就生出了伤感来……”丫头别胡思乱想,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拜我为师的”?非翼绞碎了脑汁也没想明白,什么时候见过这丫头的。”呃……我不知道,只是一觉睡醒就看见你了,你说是我师傅,不过那时候你是白头发的,不想着现在这么……呃……这么红光满面”!南宫灵儿斟酌再斟酌的说了出来,知识却觉得心中空了一块,自己是怎么拜师的?不知道。自己以前生活在哪里?不知道。好像记忆就停在那次醒来,不对……还有什么忘记了?明明还有的……怎么会怎么会忘记呢?一个模糊的跌跌撞撞的身影在脑海中渐渐淡去,怎么也记不起来。 听了南宫灵儿的话,非翼始终觉得哪里不妥,却又说不出什么,看了看南宫灵儿额间的禁制,那的确是出自自己的手笔,绝对没错。只是这种封印会让人渐渐的忘却一些事情,悲伤地,幸福的都会随着时间渐渐忘掉。自己确定没有见过这丫头,又怎么会下这种禁制呢?还有那道白色的禁止看似没什么伤害,却生生阻止了自己的解开禁止,那么也有任何自己一样,想让她忘记什么……会是什么呢? 正思考的非翼突然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说道:”灵儿,你什么身后拜了这妖狐为师了?你明明是我族的……”!接触到众人异常的目光时,洛萧何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连忙闭上了口,只是一直重复道:”你怎么会是他的徒弟呢?不是的不是的,你肯定记错了”! “我记错了?不会呀”!南宫灵儿不解的歪着头看着洛萧何说道。 “那你以为我是谁?我骗你做什么”?接触到南宫灵儿的不信任眼光,洛萧何怒气冲冲的吼道。 “你是洛萧何呀,我知道……”!说完这句南宫灵儿突然顿住了,是呀他是洛萧何,喜欢隐匿在花海中的洛萧何,武器是箫的洛萧何,所待的地方都有无根青藤的洛萧何。只是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明明不曾见过他呀,明明不曾听说过他的,为什么自己会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般了解,好似这本来就是应该知道的一样。 站在花海里,莫名的喊出他的名字,莫名的去击杀青鸟,莫名的与修兰齐结合,莫名的出现在这里。想起来了,修兰齐这个人,这份痛……。还有那个仿佛不是自己的自己,满脸的杀意,满目的嗜血,满身的黑雾,那不是自己,不是自己……可心里却有个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那就是你,就是你……”!”你怎么了”?洛萧何看着一脸迷茫的南宫灵儿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你是你,我不知道,不知道谁是我,我……”!一阵刺痛惊醒了迷茫中的南宫灵儿,看着已经顺着手臂爬到自己肩膀上的小虫子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南宫灵儿倏地伸手将那虫子扔了出去。 可是他快,非翼比他更快,只见一道红光闪过那个莹白色的小虫子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非翼的手心里。而非翼正一脸铁青的瞪着南宫灵儿。 “不关我的事,你让它和我保持距离,我讨厌虫子”!南宫灵儿缩了缩脖子与非翼保持着安全距离。 “白玉(那)不是虫子”!非翼和宇文君城同时出声说道,不同的是非翼近乎咆哮,而宇文君城则是满脸好笑。 “不是虫子?我怎么看都是虫子,是吧萧何”!为了证明自己的眼神真的没问题南宫灵儿急忙为自己找盟友。 不负她所望,洛萧何也缩了缩脖子站在她身后回应道:“恩恩,我也不喜欢虫子”! 果然,这句话惹怒了非翼,怒气几乎将他的红发吹得根根倒立于头顶。见到这种景象南宫灵儿不觉怀疑了--这真的是她家师傅?她家师父虽然恶劣了点,但绝不会生出这种表情,许是自己认错了,许是自己认错了。南宫灵儿闭着眼睛喃喃说着。 没看见那白色的小虫子突然生出了一对小翅膀,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落在仍旧喃喃自语的南宫灵儿的肩膀,报复性的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一声惨叫响彻天地。 那只咬了南宫灵儿的虫子却没有立即松口,而是缓缓的吸食着南宫灵儿的鲜血,一道道红丝悄悄地出现在满身莹白的小虫子身上,久久才消失掉。 而南宫灵儿早在第一时刻想要甩掉这该死的小虫子,却被速度更快的非翼一脸莫测的定在了当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东西吸饱喝足后还不忘舔舔嘴收起小翅膀稳稳地在她的肩膀上睡去。 327.第327章 :弱下去 对着南宫灵儿的一脸苦涩,一旁的洛萧何早已经两眼放光的看着,睡在南宫灵儿肩上的小虫子,他不喜欢蠕动着的虫子,可是他很喜欢长的翅膀的漂亮的虫子,就像蝴蝶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压住心中的怒气,南宫灵儿沉沉的问道。 “我狐族得道后,在机缘之下可以得到的灵伴,形态不一,却能用我狐族的法术,而且不弱”!宇文君城怪笑的看了一眼强作镇定的南宫灵儿,又接着说道:”这东西一般只认自己的主人,或者主人的伴侣,咳咳……看来你被选中了”! 说到这里,宇文君城强忍着才能不笑出来,应为南宫灵儿的表情太搞笑了,比吞了苍蝇还要恶搞,可是一旁冷意四散的非翼又让他无法开怀的笑出来,忍得什么揪心呐。 一旁的洛萧何听了宇文君城的话,也不禁露出笑意,只是他可没什么害怕的,所以那笑声特别豪迈,后果就是被突然能动的南宫灵儿海扁了一顿。 是夜,四人统统围在大树旁,看着南宫灵儿,想要了解这一切只能从他出手了这是其他人一致认为的结果。 夜色很妖娆,月亮很美好,只是这唯一的女子却不怎么开心,周围围着的这三个人都一脸“我很有耐心”的表情看着她,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无奈南宫灵儿这才郁闷的讲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醒来时非翼就说是我师傅,却对我身上的伤只字不提,随后就是要我修炼,然后去参加什么比试大会。最后我就赢了……”!说到这里宇文君城突然鄙夷得看了她一眼,眼中写满了不信任。 接收到宇文君城的目光,南宫灵儿倏地站了起来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我吗”? 哪想到宇文君城真的缓缓的吐出了一句:”很值得怀疑”!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依旧摇了摇头。”你……”!就在南宫灵儿准备发飙时,非翼淡淡的说道:”继续讲”! 突然将将南宫灵儿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怒气毫不客气的打散。能治嘀嘀咕咕的坐下,暗自诅咒着宇文君城,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不满本来还睡得正向的小东西,抬起头来看了眼一脸得色的宇文君城,悄悄地飞了起来……”然后就赢得了一面古镜,说是能之古今,能看三界宝贝中的宝贝,可是没人能打得开。然后师傅就离开了说要去找些东西,让我乖乖呆在月息山庄等他回来,可是我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步的时候突然见到一团跳跃的青光,好奇呀,就跟了上去……然后就到了瀑布边,就看见……”!说着恶狠狠地看了宇文君城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就看见他和一个青衣女子在打斗,而那青衣女子手中拿着的剑上镶着的就是我手里赢来的灵境……然后,你们都知道啦”! 南宫灵儿的话刚落音,宇文君城一声惨叫的跳了起来,双手挥舞着想要把什么东西扯下来似的。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一个莹白色的虫子晃晃悠悠的从宇文君城的脖颈间飞了出来,毫无表情的落在南宫灵儿的肩上,伸了伸腿儿,无视众人的眼光继续蒙头睡大觉。”哈哈哈哈哈………………”!刚刚受了一肚子气的南宫灵儿在看到宇文君城滑稽的表演时毫不客气的捧腹大笑。边笑边摸了摸睡觉的小虫子赞扬道:”小家伙儿,干得好”!!这下可真真惹怒了宇文君城,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南宫灵儿还没来得及闪开就被包裹了进去。洛萧何握着手中的箫,谨慎的盯着宇文君城,气氛霎时变得紧张起来。 非翼只是袖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盯着拔剑张弩的三个人,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在他认为这个小丫头的确需要好好教训教训。 本来就没有下杀手的宇文君城只是潇洒的靠在大树上,看着被金光搓圆揉扁的南宫灵儿突然觉得心情极好。 只是突然溢出的黑雾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只见那黑雾渐渐地强大起来,黑夜中甚至能瞧见盘旋在南宫灵儿身上的黑龙那微睁的双目射出来的血光。 金光渐渐地被吞噬,而黑龙却渐渐地变得庞大,像是随时都能苏醒过来似的。这下不仅宇文君城忙了,连一旁作壁上观的非翼也连忙出手想要压制住黑龙的苏醒,只是无论多么强烈的法术攻击都被黑龙吞噬掉了,仿佛那是美好的晚餐,需要好好享受一般。 看着月色,非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想要指挥着白玉咬醒迷失的南宫灵儿,可是黑雾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任何灵识也没法穿透。 一旁洛萧何的静心曲悄然而起,随着曲调的越来越高,万物仿佛都陷入了沉睡,那缓缓上升的黑龙也渐渐地停了下来,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本来就没有恢复多少的洛萧何,强行催动着仅有的灵力吹响曲子想要黑龙沉睡下去,可惜随着越来越不支的体力,箫音也渐渐的弱了下来,黑龙也有了清醒的趋势,月光渐渐凝聚,像似一条柔软的锦带向着黑龙笼罩去,本来苍翠的树木也渐渐的枯黄衰落,仿佛一瞬间被吸光了所有的灵力只能等死一样。”必须阻止她,黑龙要是在这里觉醒,我们都会成为祭品”!非翼率先袭了上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震了回来。三人互看一眼,突然集体出手,想要将腾升起来的黑龙压制下去,红光金光和着一道紫光将黑龙上方的天空笼罩了起来,一只天网缓缓的压了下来,可是洛萧何本就灵力透支,又怎么能够支撑得了很久?紫光渐渐的淡了下去,瞬间局势倒转,黑雾剧烈的跳动着,想要冲破这道天网,非翼脸色苍白的打着封印,一旁的宇文君城也早已不复当时的从容,一个金色的元丹缓缓的在头上旋转着,帮他补给着灵气。这是尽管这样,已经丝丝露出的黑雾越来越多,眼看着支撑不住了,一道白光突然照亮了天际,加入了阵营,那缓缓响起的琴音带着催眠的魔力向南宫灵儿袭去。 328.第328章 :白光 有了白光的加入,天网突然间实质化起来,将黑龙死死的罩住,渐渐的缩小在缩小,直到它重新回到南宫灵儿手腕处不再游动了才消失不见。同时那催眠般的琴音也消失不见,除了满地枯黄,季节一夜间变成了深秋以外,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众人看着睡熟了的南宫灵儿都不禁抹了把冷汗。 天快亮了,曙光已经出现在天边。众人盯着南宫灵儿手腕上的黑龙,才发现它的双眼仿佛又睁大了几分…… 一夜好眠的南宫灵儿伸了伸胳膊睁开眼,却看见不远处三人正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在堤防什么怪物一样,不觉得摸了摸自己发现并没有多长几只胳膊什么的,这才站了起来,迎着温暖的阳光舒适的的说道:”睡一觉就是好呀,什么都忘掉了”!! 可是再看见满林都是光秃秃的树木时,不觉惊愕的缓缓转身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睡了多久??怎么都冬天了”??说着还不忘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枯木,以表示自己没有眼花。 三人动作统一的回了她一串白眼,相互对视了下达成了共识,都没有人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 看着同时站了起来离去的三人,南宫灵儿莫名其妙的嘟囔道:”这都怎么了?我不就睡得久了点吗?至于吗”?说着也冲三人的背影哼了哼,跳上了大树,斜斜的倚在那里晒太阳去了。 闭着双眼正酝酿睡意的某人突然间心中想起一个软软的声音说道:”我们去湖边,去湖边,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南宫灵儿突然惊醒,左瞧瞧右看看,却没看见一个人影。正在好奇间,一个莹白色的小东西飞了出来,在南宫灵儿眼前反复地飞着,以示自己的存在。”呃……是你在说话”?南宫灵儿不可思议的伸出手让小东西在自己手掌落下,惊讶的问到。 结果很自然的被报以一个大大的白眼,那软软的声音又在她心中想起:”快走快走,前面左走,就可以了”! 看了看刚刚离去的三人此时没一个人愿意搭理自己的,南宫灵儿不好意的揉了揉鼻子,喃喃道:”还是我自己去吧”!说着就向小虫子说的地方飞去。 一片绿莹莹的草地上,还依稀的可以看得见昨夜的露珠,一片翡翠色的湖泊在四周的芳草的点缀下更加美不胜收。 南宫灵儿重重的呼吸了下,心情大好的说道:”小虫子不错嘛,竟然能找得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好水好景,能好好的睡一觉简直是人生不可忽视的好事呀”!说着就准备在草地上打个滚儿眯起眼睛准备会见梦神。可是这等好事向来是不能如她所愿了。 小虫子在她颈间狠狠地咬了一口,软软的声音说道:”快下去,快下去,湖里有宝贝,有宝贝”! 一听宝贝二字,刚刚袭来的睡意瞬间被抛远了,只见南宫灵儿一个鲤鱼打滚翻身站了起来,将小虫子提在手里,说道:”什么宝贝?快说说……”! 可转瞬又一想,这只小虫子才这么丁点大,又能知道什么呢?随即出声威胁到:”敢骗我,我就把你煮了”! 待看见小家伙一脸惊恐的表情才洋洋自得地说到:”相信你不敢,我且去瞧瞧”!话刚落音,一阵风吹过,只听水花敲响,南宫灵儿已经潜入了水底。 看着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丝毫的光线,南宫灵儿心中不停地打鼓,这湖面上看去分明就是清澈见底的,怎么自己一下来就成伸手不见五指了?莫非被那小家伙捉弄了?一想起这个,心中就充满了愤怒,哼哼等自己上去一定要把那小家伙煮了,不然对不起自己说的话。 可是随着黑色的宛如墨汁的水越来越浓厚,南宫灵儿越来越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游动了,就像处于沼泽中一样,水好像都渐渐凝固了,呼吸也渐渐地变得困难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无法脱离这片水域逃出生天,手上了力气渐渐地微不可闻,一阵困意渐渐的袭来,任凭你有通天本领也抵制不住渐渐地袭来的困意。 指甲划破了手掌,刺痛的感觉渐渐地也感觉不到了,一个淡淡的声音说道:”就是就这样睡下去吧,永远不要醒来……”? 就在这时,一个软软的声音焦急的在南宫灵儿心中吼道:”你笨死了,快起来,快起来,宝贝都快跑掉了,你还装死”! 焦急的声音,就那般突兀的闯进了南宫灵儿的心底,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令她大吃一惊。 只见刚刚还是绿光盈盈的湖泊这时候却已经被一股黑色的烟雾笼罩住了,湖水迅速的浓缩着,渐渐地可以看见一颗晶莹的珠子在黑雾中闪闪的发着亮光,像是在挣扎着,与黑雾就这么僵持着不分上下。 而拼命拍打着小翅膀的小虫子远远地关注着,却不敢靠近一步。”莫非那颗珠子就是小东西说的宝贝?唔……先抢回来了再说”!南宫灵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团黑雾,心中异常的窝火,这该死的破雾都敢陷害自己,是不是自己活得太没价值了? 一道红光,突然间偷袭着黑雾而去,却是虚晃一招直直的向那颗珠子包裹而去,却没想到那珠子像是有着什么强大的吸引力,生生的将南宫灵儿定在了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刚刚还是二分天下,这半会儿就成了三足鼎立了。 看着蠢蠢欲动的黑雾,南宫灵儿的恼火一股脑全冒了出来,一只手被牵制着,另只手腾了出来,手中的封印向着黑雾袭取,离奇的却是--南宫灵儿打出的封印是黑色的,黑色的封印在一接触黑雾的时候突然间像是遇到了好吃的食物一样,旁人只能看见,黑色的雾气颤颤巍巍的弱了下来,最后竟然乖乖的化作一缕黑烟迅速的缠在了南宫灵儿手腕上,却正好缠在了黑龙的额间。 失去了黑雾的制衡,翠色的珠子突然间弃了南宫灵儿向一旁的树林窜去,可是南宫灵儿哪有可能让它那么顺利的逃掉? 一个闪身向树林里窜去,却没发现枯了的湖泊湖底有着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329.第329章 :寻开心 来到丛林里,却还是失去了那颗珠子的踪迹,南宫灵儿不禁恼怒的跺了跺脚,瞅着这郁郁葱葱的没有千年也有百年的树林子,心中郁闷无比,却也只能作罢,谁让自己失去了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呢? 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半响才发现一直叽叽喳喳的小虫子居然不见了,无论她怎么找也没找到,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想起小虫子说话的时候可以在自己的心中想起,那么自己说话是不是它也可以听得到?想到这里,南宫灵儿停下了步伐,静静地站在原地在心中不停地呼唤着:”小虫子,小虫子你能听见吗?能听见就回答我,你到底在哪里”? 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重复着,突然感觉自己的东南方有着熟悉的气息,南宫灵儿心中一惊,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一片巨大的花海后,一个莹白色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微风轻轻地吹起她的墨发,阳光也显得不在耀眼,那身影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那种熟悉的感觉令南宫灵儿突然停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的人,心中闪过一些片段,可奈何却没能抓得住,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微笑着,遥遥的望着她。 “你终于来了,快点快点,那宝贝在那里”!说着素手一指,远处的一个巨大的花心中矗立着一个五颜六色的”珠子”!!! 南宫灵儿恶寒的看着刚刚还令人欣赏了无限美好的女子,次可以说话毫不客气地将充满无限幻想的人生生打入了无底地狱。 “小虫子……你怎么整成这个样子了”?南宫灵儿边说着,也便不敢怠慢的看着散发出无限威严的五彩“珠子”! “诶呀,快去抢,快去抢,那种糖糖可好吃了,可好吃了”!小虫子一脸兴奋的说道。 南宫灵儿突然间无语了,感情自己忙了这大半天找那所谓的宝贝,其实就是给这小虫子找吃的“糖糖”? 像是听懂了小虫子的话语,那五彩的珠子突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紧跟着一股让人不可轻视的威压突然迸发了出来,直直的向南宫灵儿笼罩了过来。 震惊还未发出,就听到小虫子着急的喊道:”笨蛋快点动手,糖糖要跑掉了”! 躲过那到强烈的光线,南宫灵儿定眼一看,果然看到了向远处飞去的珠子,心中已经没了脾气,自己今天流年不利,两次被珠子耍了…… 一批红色的宛如实质的红色锦缎突然向那颗珠子包裹了去,南宫灵儿惊讶的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三个人,而非翼手中还握着那可滴溜溜转动着的五彩珠子。 “呃……你们怎么来了”?南宫灵儿尴尬的挠了挠头问道。 “不来怎么能看到这处好戏呢?这种小把戏也能将你骗得团团转……还夺宝第一人呢!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呀”!宇文君城一脸尖酸刻薄的说道。他可忘不了昨晚上自己是怎么被这眼前的小丫头脱到差点交待了!这口恶气他可咽不下去。不能动手难道也不能动口吗??自己不舒坦,那丫头也别想过的逍遥。 非翼看了看斗嘴的两人,轻轻地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南宫灵儿。”啊?给我干嘛”?南宫灵儿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带温柔的非翼,好奇地问道。”天!丫头你可以在自恋一点,这个给你干嘛?你可以吃吗”?宇文君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南宫灵儿的机会,嘲讽的说道。”哼……,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狠狠地瞪了宇文君城一眼,南宫灵儿伸手接过非翼手中的珠子,随手丢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个银白色的小虫子飞快的抱住了来之不易的珠子,满意的咬了起来。看着那五彩的光华渐渐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小东西这才拍了拍肚子,满意的无视众人蒙头呼呼大睡去了。 看着依旧一脸温柔的盯着小虫子看的非翼,南宫灵儿心中不觉颤了颤,想起了刚刚看见的小虫子变成的美女的样子的确是倾国倾城呀,心中不觉为非翼拘了一把同情泪。随后豪气万丈的拍了拍非翼的肩膀说道:”小虫子化成人的样子真的是倾国倾城,看得我都自卑了,难怪你这般痴情,好吧就看在你痴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想想怎么加快小虫子的法术,那样你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说完还一脸看我很好吧,很舍己为人吧的表情看着非翼。 孰知,非翼压根没听到她后面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说道:“小虫子变成人的样子???还是倾国倾城”? “好了非翼,这丫头分明就是拿我们寻开心呢,这种事情别人不明白难道我们还能不明白?怎么可能呢”!!宇文君城也作势拍了拍非翼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看开一点吧”! 谁知非翼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一个,直愣愣的盯着南宫灵儿,要一个答案。 330.第330章 :大半夜 看到这种情况,本来很想给宇文君城那张欠扁的脸上来上两拳的,可是又被非翼的表情吓得,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刚刚我找过来时,就看见小虫子变成了一个美人儿,一身的莹白站在那里,我还以为自己幻觉了,直到她催我帮他捉珠子时我才知道是她的”!! 南宫灵儿的话刚落音,”哗”的一声!一幅画卷凭空打开,只见一个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花下,微笑的写着什么,画面时那般真实,又是那么美好,南宫灵儿不禁有些羡慕了。却突然间被摇晃着,听到非翼激动的声音:”是不是这个女子?是不是她”? 半响,南宫灵儿才回过神来说:”你先别摇我了,是她,就是她”!”是她?呵呵真的是她,真的是……”!边说边喃喃的收起画卷,小心翼翼的放好,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狠狠地在宇文君城的脸上留下了一圈乌黑。随后面无表情的对着南宫灵儿说道:”好了,我帮你报仇了,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好好养着白玉,否则……”!只是狠狠的瞪了南宫灵儿一眼,转瞬又是云淡风轻,在众人各异的眼光中施施然离去。 看着非翼云淡风轻的离去,南宫灵儿沉默了片刻,眼珠转了转悄悄地看了一眼被打懵了的宇文君城,猫着腰也悄悄地溜走了。 洛萧何看着溜走的南宫灵儿眉毛皱了皱也跟了上去。 感觉离开了危险地带,南宫灵儿这才吁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南宫灵儿,你这死丫头给我滚回来”!!心中不觉一惊,南宫灵儿悄悄地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这才开心起来,喃喃道:幸亏我聪明,幸亏我跑得快”!!想着宇文君城那满脸阴寒的样子,就不觉心悸,自己才不要傻到乖乖回去呢,除非是傻子。 正暗自独乐的南宫灵儿哼着小曲儿开心的回头,却差点被口水卡死。”咳咳咳咳……你,你怎么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身后呀?想吓死人吗”?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南宫灵儿满脸怒气的吼道。”我要是你就会小声一点,以免被找上门”!洛萧何一脸认真地说道。”呃……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刚刚还神气十足的南宫灵儿宛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猫着腰准备逃离,却被洛萧何拽住了手臂说道:”目前他不会发现你的,你的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也不能保证我会不会说错话”! 听着一脸认真地洛萧何,南宫灵儿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呀,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还以为洛萧何是好人呢,现在看来和非翼他们完全没有什么差别嘛! 后悔也晚了,南宫灵儿一甩衣袖席地而坐,满脸我认了的表情有气无力的说道:”你问吧”! 看着一副无赖样儿坐在地上的南宫灵儿,洛萧何突然笑了笑也学着南宫灵儿一样席地而坐微笑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比较好奇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或者说,你生活的地方和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同”?”我不是说了吗?就是一道青光将我引来的,至于有什么不同……都是山都是水……你告诉我能有什么不同”?还以为会问出什么大事儿呢,就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消失也要这么严肃的问,这洛萧何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 这厢南宫灵儿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洛萧何问道:”那被青光引来时,走的是什么路?走了多长时间”?”这个……”!南宫灵儿突然间顿住了,好久才说道:”很奇怪的地方,周围都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也没有,连法术都无法使用,我都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还以为永远都走不出来了呢,然后就看到光了,就跳出来了”!”这样呀……”!洛萧何听完后轻轻地用手中的箫敲打着自己的头,思忖了半响才说道:”我建议你今晚还是不要睡在这里的好,毕竟这里的夜晚很恐怖,想要活命的还是回去的好,我就先走了”!说着果真站了起来准别离开。 南宫灵儿还没从洛萧何的反应中惊醒过来,又听到洛萧何的威胁,赶紧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追了上去。笑话,宇文君城可怕,可是这里的黑夜更加可怕,自己还是面对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宇文君城比较好,好歹还能留条小命。 果真,看到一脸阴笑的宇文君城顶着一圈黑紫站在门前,手中的金色长鞭熠熠生辉,映着周围的草木也泛起淡淡的光华。 南宫灵儿往洛萧何背后躲了躲,想要蒙混过关,可惜洛萧何像是实现熟悉了她的动作,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说道:”诺,我把这丫头给你带回来了,我就先睡觉去了,还真是困了呢”!说着在南宫灵儿哀怨的目光中翩然而去,真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留下南宫灵儿一个人唯唯诺诺的盯着宇文君城喃喃的辩解道:”又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要打你的,你应该去找非翼的,他那是顶着我的名义给你下私刑,不关我的事呀”!边说边观察着宇文君城的脸色,脚步一步步的向着门里挪去。”啪”,一道金光在南宫灵儿脚下开花,宇文君城依旧不置一词的站在门外看着一脸哆嗦的南宫灵儿,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又不是我的错,你干吗跟我过不去呀?宇文大人,宇文大叔,宇文大爷……”!!南宫灵儿就差跪地哀求了,心急的看着被一鞭子劈开的青石,若是自己刚刚在多走一步是不是就没有脚了?”我不想怎么样,明天,我不想看见我脸上还有其它的颜色,否则你会知道后果的”!满意的看着南宫灵儿的示弱,宇文君城大为快慰的威胁到,说完不再施舍给她一丝目光,直径的走进了屋子。 夜半,被宇文君城的威胁搞得人心惶惶的南宫灵儿怎么也无法睡去,心中不停地说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的脸上没有别的颜色呢”? 就在此时,一个软软的声音说道:”笨死了,门外的叶半莲花汁就可以隐藏一切颜色,把它涂在脸上不就得了嘛”!! 对呀,南宫灵儿记得自己曾在哪里听过这个办法的,问题解决了当然也就安心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南宫灵儿……你给我滚出来”!一声怒吼伴随着其他两人痴痴的笑声,将睡梦中的南宫灵儿拉扯了起来。 睁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再看见宇文君城的脸时,南宫灵儿突然睁大了双眼,像是欣赏一件极为美好的事物一般说道:”怎么了?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怎么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宇文君城一脸铁青的看着南宫灵儿,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吼道。”哦……”!眯着眼睛再次看了看宇文君城的脸,不怕死的说道:”很好呀,没有一丝别的颜色,这不就是你要的颜色吗?还要怎么样?我可是忙了大半夜的,你还有什么不满地”?”哼……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说着金色的鞭子一晃而下笔直向南宫灵儿打了过去…… 331.第331章 :食物 看着迎面而来的金色长鞭,南宫灵儿像是突然间睡醒了似的,翻身一跃窜上了周边的大树,这时才惊奇的发现周围的树木又在一夜间长出了新叶,恢复了从前郁郁葱葱的样子。 正惊奇着,一道鞭影闪过,火辣辣的疼痛感瞬时传入了大脑……”宇文君城,你小人,你趁人之危”!说话间一道夺目的红光,突然冲了上去在宇文君城头顶炸开。 好吧!看着顶着鸡窝头又一脸惨白的宇文君城气急败坏的样子,南宫灵儿小声嘟囔道:”我也学学你,趁人之危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的”! 看着咬牙切齿的宇文君城,南宫灵儿一溜烟躲在了非翼的身后,小声地说道:”非翼我可告诉你,宇文君城要是一直不放过我,我就没时间修炼;我没时间修炼小虫子就不可能迅速成长成大美人儿了,所以……你懂得”!!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才看见宇文君城已经如鬼魅一般的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丝别的颜色的苍白的脸上还挂着阴森森的笑容,让人不由为之胆寒。”我从不受人威胁,小丫头,你威胁错人了”!说完耸了耸肩,从手中亮起一颗五颜六色的珠子在南宫灵儿面前晃了晃,只这一晃就看见一个莹白色的小虫子晃晃悠悠的飞了出来极为开心的抱着那颗五彩的珠子,正准备敞开肚皮大吃一顿,又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美食不翼而飞了……小虫子那叫一个伤心呀!”白玉,想吃糖果也可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给你好不好”?非翼手中突然变出了好多颗那种珠子,对着小虫子展开了诱惑的课程。 这厢,南宫灵儿一脸苦相的看着满脸阴森森的手中的鞭子一闪一闪的宇文君城,十分没骨气的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尽我最大努力去完成你的命令了诶,你还想怎么样啊?宇文大人?宇文大叔”?”恩……”!沉思了片刻的宇文君城突然抬起头说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饶你一次”!听到这话,正准备大大地笑一个的南宫灵儿却被接下来的话呛得直咳。”只是,从今往后你就当我宇文君城的小跟班吧!跟着我……”。随着后来的几个字落下,南宫灵儿心中一片冰凉--”我会比较开心的”!”可是我不会开心呀,你怎么可以强人所难呢”!!!大大地哀嚎在南宫灵儿心中响起,愁眉苦脸的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宇文君城,心里恨恨的鄙夷了一把。”怎么?不愿意?委屈”?看见南宫灵儿及其不愿的表情,宇文君城手中的长鞭又毫无声息的扬了起来,在手中轻轻地敲打着,啪啪的声音直直闯入南宫灵儿的心尖,令她不由得抖了抖,很是识相狗腿笑道:”怎么会,能当宇文大爷的跟班是我的荣幸呀”!是几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呀!!南宫灵儿在心中咬牙切齿的补充道”好,那就这样了,先去收拾一下,我们等一会儿出发”!说完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貌似真的是收拾东西去了…… 这边,非翼正努力的诱惑着小虫子,想要从他嘴里知道什么消息,可惜小虫子只是盯着那五光十色的珠子流口水,丝毫不理睬一边说的口干舌燥的的非翼。 许是在空中停的太久了,小虫子终于坚持不住了,飞回了南宫灵儿的身边,乖乖的趴在她的肩上,闭起了眼睛,像是准备睡觉一般。 非翼满头黑线的看着晃晃悠悠飞回去的小虫子,手中五光十色的珠子仿佛也在偷笑一般轻轻的晃动着。任凭非翼怎么呼唤,小虫子就是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仿佛真的累极睡着了。 终于,非翼在南宫灵儿满脸的怪笑中放弃了勾引小虫子的幼稚举动,一派正经的站直了身体说道:”我们一会儿要去个地方,你去收拾下东西吧!一会就走”!”什么?你也要去”?南宫灵儿惊讶的问道。”什么叫‘我也要去’?是你和我去……”!非翼一张俊脸几乎扭曲变形。刚刚勾引小虫子失败,还要面对这笨的要死的丫头,不觉仰天捂脸,这都是什么天下呀,自己不就是被困了个几千年吗?怎么世人都这般不正常了??”我的意思是……刚刚宇文大爷,让我和他一起走,而且我现在要收拾行李了”!说着就准备转身,非翼还在消化着南宫灵儿的话语,就在这时小虫子突然如闪电般冲着非翼的手掌而去,迅速的抱起一颗珠子飞了回来,表情十分惬意而又满足的大口大口咬着那颗珠子,完了还不忘送给非翼一个”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有低着头奋斗自己的食物去了。 看着少了一颗珠子的手掌,又复而看了看一脸倨傲的小虫子,非翼满脸的不可思议,心中的想法有更加确定了一层,这个小白玉肯定遇到过什么……不然不会这样的!!那么自己是不是要跟上去,是不是真的可以从它着手,找回那个遗失的人,找回那段遗失的时光?? 抚了抚手臂上的鞭痕,灼人的刺痛又一次袭来,南宫灵儿恨恨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宇文君城,一脸委屈的轻轻抚摸着。 332.第332章 :一脸无辜 不知道要去哪里,宇文君城也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走在前面带路,非翼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肩上呼呼大睡的小虫子。而洛萧何……想起洛萧何,南宫灵儿就一肚子怨气,昨夜毫不客气出卖了自己,见天一大早就留了一封书信,自个儿跑得没影儿了。揪着打在自己手中的草叶儿,狠狠地拔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幸亏你跑得快,否则……”!话刚落音,一阵白雾突然间拢了上来,四周的树木不停地转动着,走在前面的宇文君城大怒的吼道:”不是说好了让你跟着我走,不要动任何东西的吗……你是猪啊”! 可是白茫茫的大雾加上不停转动着的草木,,谁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找得到对方。”南宫灵儿,你听着不要乱走动,就站在那儿,我过来找你”!宇文君城的语气也不怎么淡定了,急急地嘱咐道。”哦,好”!听到宇文君城的话,本来也没什么危机意识的南宫灵儿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宇文君城来接自己。 突然间,睡在自己肩上的小家伙动了动,莹白色的翅膀在染上这层白雾时突然消失不见了,小家伙一脸痛苦的往南宫灵儿衣襟里钻了去。 一个痛苦的软软的声音在心中想起:”白雾欺负我,没有翅膀了,好痛”!”那……那我能做什么”?听到这无力的声音,南宫灵儿慌了起来,不停地问道。”珠子,绿色的珠子”!小家伙痛苦的说道。”珠子?现在先不要想着吃的了,赶快告诉我怎么能救你”!南宫灵儿有些气急败坏的在心中吼道。”好凶哦,我是想说,我感觉到那颗绿珠子在前面,它不怕这些恐怖的白雾的”!躲在南宫灵儿的衣襟里,好像能减少白雾的伤害,不一会儿小家伙又活跃了起来说道。”在前面?哪个方向”?南宫灵儿边问边向前走去,成功地将宇文君城的话语抛去了十万八千里外。 向着小家伙所说的方向走,南宫灵儿果真看到了一片没有被白雾笼罩起来的湖泊,湖水泛着盈盈绿光,保护着周围的草木不受白雾的威胁。 也就是这片湖令南宫灵儿想起了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丝黑线,随着南宫灵儿打量自己手腕的目光,湖水渐渐的起了波澜,像是和什么东西存在着什么感应一般微微颤抖着。 突然,缠在南宫灵儿手腕上的那丝黑线飞了出来,化作丝丝黑雾将整片湖笼罩了住,湖水渐渐的被凝聚起来,不一会儿一颗翠色的珠子闪耀着柔和的光华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缕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珠子紧紧地包裹住,向着南宫灵儿飞了过来。就在这时小家伙的声音传来:”不能让那黑家伙把珠子抢走了,你还不动手?笨死了”! 可是还没等南宫灵儿动手呢,一道青光缠了上来,渐渐地与那颗珠子融为了一体,化作点点星光向南宫灵儿的怀中隐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南宫灵儿急忙放出了自己藏在怀中的大赛胜利品--灵境。只见此时的灵境上一片翠色的光芒,隐隐的还能看见流动的水,青色的山,宛如另一个世界一般。而刚刚还在自己周身环绕的白雾突然被一道隐形的屏障隔了开来。 突然一道红光伴随着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矗立在这片林子。一看此景,南宫灵儿心中突然抖了抖,想起了宇文君城的话,哀怨的闭了闭眼,又看了看那冲天而起的两道光线,一咬牙向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在这片杀人于无形的林子里,自己还是寻求一下高手相助比较好,在强敌面前,咱不讲求骨气了…… 果真,当宇文君城看到南宫灵儿的那一瞬,周身的怒气就一直没有降下去过,只是没有发作,而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南宫灵儿,后儿奇怪的说道:”你没受伤”?”我为什么要受伤?你诅咒我”?南宫灵儿一脸不悦的吼了回去。”你……不识好人心……”!宇文君城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是好人吗?哪里写着好人两个字了”?南宫灵儿毫不示弱的还了回去。”你……”!”好了……都别吵了,这白雾有毒,无论什么都会被侵蚀的,你怎么会没事儿”?实在看不惯他们争吵的非翼连忙插嘴说道。”我一直都没事呀,哦……倒是小虫子的翅膀被白雾吞掉了”!说着准备拿出仍旧藏在自己衣襟里的小家伙来证明自己的话。”什么?白玉被白雾侵蚀了”?这下轮到非翼不淡定了。”呃……”!看着一脸紧张【对小虫子的】外加一脸愤怒【对自己的】的表情,南宫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想要舌自尽的心思都有了,自己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真高闹的时候,小家伙又晃晃悠悠的飞了出来,落在南宫灵儿的肩膀上,手中赫然抱着一颗五光十色的珠子,正在大嚼特嚼。那表情真心让人不忍打搅,仿佛抱着那颗食物就是抱住了全世界一般幸福。 看着完好无缺的小虫子,非翼立刻恢复了正常,淡淡的瞥了一眼目瞪口呆中的南宫灵儿,转身说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而宇文君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状的南宫灵儿,大手一挥像是拎小鸡一样直接将南宫灵儿拎在手中,大步而去。 白雾渐渐地不见了,入目的是一片雪白色的世界,让人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寒冷。 南宫灵儿缩了缩肩膀,努力将自己藏在大裘之中,努力地回想着自己待过的山清水秀,想要忘记自己正处于冰天雪地之中,毫无方向感的遨游着。 333.第333章 :月亮 宇文君城转身看着如蜗牛一样的南宫灵儿,脸色又是一寒,他真的很郁闷,他真的很想不同,那天自己是不是疯了才会要这什么都不会,偏偏捣乱打诨第一的女人带在身边当跟班。他真的不懂一个能胜得过大赛的人,会惧怕这点冷意。他更加不懂,为什么当初还以为折磨这丫头能给自己带来点什么笑意,可是……他可以说他后悔了吗?这哪儿是带来笑意?这压根就是一甩不掉的包袱……”我说,你能不能慢点,我……我真的走不动了”!南宫灵儿气喘吁吁地看着遥遥领先的宇文君城,直接无视掉一脸‘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却暗自偷笑的非翼,声音僵硬的吼道。”我说,你是不是应该快一点,如果你想在这里过夜的话,我不会介意的,天黑我们山头见”!宇文君城看着裹着如同熊一般的南宫灵儿打定主意要让她自己爬上山顶,自己绝不施以援手。说话后果断的转身,一会儿人影就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中。 非翼也急忙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山头见,小灵儿慢慢爬啊”!说完就准备上山,突然间又转过头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这里晚上有一些东西出没,恩……你应该知道的”!!说完哈哈大笑飞身离去。 只留下原地跺脚的南宫灵儿一脸凄悲的望着消失了的两道人影,咬着牙齿说道:”比兔子还兔子的动物,果真是狐狸”!!! 说完又不得不抬起脚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山上走去。终于在夜晚来临之前赶到了山顶,就着夕阳的余晖,俯视着这片雪白的大地,南宫灵儿心中突然感觉很奇妙。 自己来到这片地界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了,遇到了宇文君城,见到了洛萧何,又重逢了师傅,可是师傅不记得她了。 好像还遇到过什么人呢!南宫灵儿闭上眼睛只看到一个消瘦的静静站在桥上的男子,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无法记起。脑中不由的混乱了起来,这究竟是自己亲自见过的人还是出现在梦里的人呢?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而这时,处于屋外独自对月独酌的修兰齐,正一脸迷茫的看着月亮,那里出现了一张巧笑着的少女的脸……,喃喃道:”有些人,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你是仙子,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 当南宫灵儿终于从迷茫中走出来了,这才发现一片白色的雪地上,一行金色的字体端端正正的写着:”丫头乖乖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不要乱走,这里我布了结界,不会有事”!! 南宫灵儿颤颤巍巍的走进了结界里,也就在这时,天完全黑了!四周的一切都寂静得可怕,南宫灵儿捂紧了大裘缩在一起,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再看外面的一片漆黑。 然而,好似专程和她作对一样,一声狼啸响彻夜空,吓得南宫灵儿倏地跳了起来,这才看清自己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种发亮的萤火位的水泄不通,只是碍于有结界的阻拦而没能进得来。 南宫灵儿高度紧张的看着这一群不明生物,又乖乖地坐在原地,那里是结界的正中心,比较有心理上的安全感。 本来还抱着只要坚持到宇文君城他们回来就好了的,可是当看到结界的光越来越弱时,南宫灵儿心中最后的期望也被打翻了。满手冷汗的看着四周却没发现宇文君城他们的身影,而再听见”啪”的一声脆响时,南宫灵儿的心突的跳了起来。 看着蜂拥进来的不明生物,南宫灵儿突然间傻眼了,直直的蹲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东西向自己冲来,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间,一道白光从她体内冲了出来,南宫灵儿渐渐地站了起来,只见她挥手间白光扫过大地,那些东西转瞬化作了灰烬,白光在这片天地肆虐着,打破了宇文君城设的结界,横扫了突起的山脉,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东西只转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白光消失了,南宫灵儿刚刚还真得直直的身体,蹙的倒在地上,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深坑。 一个莹白色的小虫子,悄悄地从她的衣襟里钻了出来,望了望静悄悄的四周,从一片尸体的粉末中抱起一颗精亮的东西,奋力的飞回自己的窝。 一匹雪白色的狼,悄无声迹的站在昏迷的南宫灵儿的身边,爪子轻轻拨开南宫灵儿腕间的衣服,看着微微睁眼的黑龙突然出爪,看着南宫灵儿的血液流进黑龙的额间,一条隐隐约约的白线滑进了黑龙的体中消失不见。 听到有响声,只是转瞬间,那匹雪狼已经消失在原地。 宇文君城飞快的向这边跑着,结界的破碎使得他心中突然间不安了起来,那丫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吧!应该不会的! 当看见南宫灵儿静静地躺在雪地里,四面均为平地时,心里咯噔的响起。这里,他明明记得自己怕这丫头冷,专程找了一个四面避风的地方设的结界,现在怎么--都成平地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夷平这里还能不发出一丝响动--是什么人的能力?? 334.第334章 :挣扎 看着一动不动的南宫灵儿,宇文君城缓步走了过去,直觉没错,这丫头果然只是睡着了,只是就是因为这样宇文君城才难以放心,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身影后,这才抱起南宫灵儿几个跳跃消失在原地。 一个空旷的山洞中,非翼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的红光若隐若现,没有打搅非翼,宇文君城顺势将风灵儿放下,待南宫灵儿躺下了才发现,衣袖上有着点点鲜红的血迹,若不是衣袖卡在了宇文君城的身上,怕是他还发现不了吧! 捋开南宫灵儿的衣袖,却令他不禁怔住,只见那条宛若活着般的黑龙的双眼又睁大了几分,而且不知何时黑龙的额间竟然出现了一条实质般的黑线,使得黑龙更加逼真了。 这一发现另宇文君城的眉头又深了几分,伸手抚摸着那条黑龙,仿佛都能感觉到那龙身上的鳞片。”怎么了”?不知何时清醒地非翼看着宇文君城深皱的额头,不解的问道。”你看”!宇文君城说着向一边退了去,将南宫灵儿手腕上的那条黑龙暴露在空气中,非翼凑了上去,看了一眼后也是满脸无奈的说道:”这样的情况,我们早就说过的,如果在没有拥有控制黑龙的情况下让黑龙神重生,那么后果只有一个--毁灭”!”就没有别的办法”?宇文君城闻言心中不忍的问道。”有,在黑神醒来之前将养育他的人杀掉,等到养育之人魂飞魄散了,他就不会醒过来了”!说完摊了摊手表示这是最捷径的办法。 宇文君城眸色深沉的看了一眼昏迷的南宫灵儿,像是在计较着什么。”我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你觉得凭这丫头能与黑龙神抗衡?别忘了这黑龙神可是远古的凶神,你我这样的人站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更何况这个还这么弱的丫头,想想都不可能”!非翼认真的摇了摇头说道。”我问你,你觉着这小灵儿拜你为师的事情是真是假”?宇文君城淡淡的说道。”这个……实话说,这丫头用的的确是我的法术,但是……啧啧,真是惨不忍睹呀”!非翼并没有反对,而是十分痛心地说着。”那么,你觉着你为什么会收她为徒呢”?宇文君城挑眉看着一脸深思状的非翼,轻笑着问道。”我?我可没有收徒的打算,除非……有什么东西,只有她能拿得到……”!!说到这里,非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南宫灵儿喃喃道:”她说的胜利品灵境莫非是--远古的灵仙宝器仙灵镜”?”灵仙镜?什么东西”?宇文君城好奇地问道,看着连非翼都都震惊的宝器究竟是什么来头?”诶”非翼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这才缓缓的说道:”这灵仙镜本是灵仙子的法器,本来是一面镜子,后来融进了天地间各色的源气,才造就了这面灵境,传说灵仙子为此花费了不少力气,后来也因此陨落了,而这传闻中的灵仙镜也就不知所踪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又听到”。说完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做起来的南宫灵儿,示意她把灵境拿出来看看。 南宫灵儿木木然的从怀中拿出灵境,片刻绿光布满了整个山东,花草树木也渐渐的爬满了整个地面,这一切只是一瞬间形成的,看的其他两人一愣一愣。”这个,就是灵境”?宇文君城看着南宫灵儿手中的小小的镜子,脸部抽搐的问道。”呃……这是我赢得的战利品,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灵境”!南宫灵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镜子可是被下了禁制”?非翼看了半响才喃喃的问道。”恩恩!那个小老头儿说没人能打得开这禁制,本来好大一个呢,最后为了方便拿被师傅变小了”!说完看了看非翼。 又看了半响,一道红光射出印在灵境上,突然间一面巨大无比的铜镜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镜身周围被一条条青藤围绕着,隐隐的还有绿光在此中流动着。 小的时候南宫灵儿没注意,现在看着这镜身的青藤,突然觉得很眼熟,猛然间想起这不就是在那片花海中,洛萧何用的青藤吗?那种青藤给南宫灵儿的映像十分深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 非翼细细的打量着这面镜子,眉头皱了皱说道:”这面镜子……还是缩小了比较像灵境”!”话说,这镜子我见过”!宇文君城皱着眉头镇定的说道。”什么”?这下不仅南宫灵儿震惊,连非翼也惊讶起来。”我见过,在络秋水手中的宝剑上”!宇文君城信誓旦旦的说道。”络秋水”??南宫灵儿好奇地问,总感觉很熟悉的名字。”就是被你稀里糊涂救了的那个传青衣服的女子”!宇文君城咬牙切齿的提醒道。”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就她也是因为她手中剑上的镜子来着,结果被你劫跑了”!说完鄙夷得看了宇文君城一眼。”那女子是谁”?非翼出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战火问道。”络秋水,李寒霜门下的长老,我正在找李寒霜这女人”!!宇文君城咬牙切齿的说到,像极了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李寒霜?什么人”?南宫灵儿好奇地问道,第一次见宇文君城这么憎恨一个人的,所以由不得的好奇。”没人知道李寒霜是谁,没人见过,只是他的门人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就要付出相应代价”!冰冷的气息瞬间袭卷而来,南宫灵儿不禁打了个寒战。森森的看着宇文君城,明智的保持沉默。”你们到这里来究竟要干嘛”?一想起刚刚那些小东西,南宫灵儿的心就不可抑制的颤动着,她真的不想在这么古怪的地方再多呆一分钟。”把镜子先收起来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非翼看了看天色突然间说道。 南宫灵儿面部扭曲的看着这么大一面镜子,心里极其纠结,这么大自己又没有能力封印他,怎么收起来???要是他能自己变小就好了,自己会多省力呀。 这样想着南宫灵儿转头看着那面灵境,惊奇的看见灵境又变回了以前那么小的样子,正被一团绿光拖着悬在半空中,南宫灵儿心念一动试探的伸出手,果然看见那面灵境向着自己飞了过来。迅速的收起镜子,南宫灵儿风风火火的向外面冲去,只留下宇文君城一个人惊讶的发现随着南宫灵儿的离去,这山洞又恢复了以前的寒冷和苍白,刚刚那些花草树木就像是从未出现过在这里似的,地面上也找不到一丝痕迹。”幻像”?宇文君城惊异的说道,不可思议的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南宫灵儿,难道那面镜子真的是灵境??能瞒得过自己的幻像可是不存在的,毕竟别忘记九尾狐擅长的是什么…… 一个小小的山坡后,三颗脑袋静静地望着前面的空地,一脸专注的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一个白色的小东西呼呼的跑了起来,在雪白的大地上虽然不怎么看得清楚,但是却让一直关注着这片土地的三人心情激动了起来,那可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呀!南宫灵儿看着身边激动的两人,也跟着有些感染。 据他们说,这小东西平时只有一片绿荫,当然年岁越高的,绿荫也就越多,最多也就九片而已,这种东西一千年才长一片叶子,能活得到九千岁的往往都能成仙,而成了仙的就不能捉了,所以人们都把目标打在快要成仙的小东西身上,他就是雪山上的至宝--雪绒参。也就是身边这两位的共同目标。 眼看着那小东西跑得近了,头上那绿油油的叶子一摇一晃的,分外惹眼。南宫灵儿凭着修炼了几年的目力,认真的数了数”一二三四……八”!刚刚好八片叶子,数完后明显的看见了两人的兴奋度又升高了一点。 可是看着那小家伙已经走近了还是没有见其中以个人出手,南宫灵儿也有些急了,可是再看见远处又跑来一颗时,南宫灵儿心中也激动了。 瞥眼一看,果真两人都蠢蠢欲动了,就在两颗雪绒参跑到一起时,一道红光夹杂着一道金光瞬间像两颗雪绒参袭去。 一颗雪绒参的速度比较迅捷,闪身躲过了向自己笼罩而来的金光一跳一跳的向远处跑去,突然间隐身在苍茫的雪地中不知去向。 反观之,非翼一手拎着奋力挣扎的雪绒参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失败了的宇文君城,完全无视了手中的小可怜一脸的愤怒。 宇文君城只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望着得意洋洋的非翼,既不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兀自坐在非翼的身边,目光高深的盯着非翼手中的粉白粉白的雪绒参。 不一会儿,一个小东西突然间走了过来,只是那刚刚还耸立着的绿荫却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蔫了下来。 乖乖的走到非翼身边,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非翼手中的另一只雪绒参,都有点泪眼汪汪的感觉了。 宇文君城这才深深地瞧了一眼非翼,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将那颗可怜兮兮的雪绒参包裹了起来,定在自己手上这才得意洋洋的看着一脸惊愕的非翼。转身向着南宫灵儿走去那表情倨傲的说道:”把这个吃了”!”啊”?南宫灵儿惊愕的看着泪眼汪汪的雪绒参,又看了看倨傲的宇文君城,手指僵硬的捧着一动不动的小雪绒参,真的是无从下口,要怎么吃得下去呀?? 苦着一张脸看着手中的东西,良久才颤颤巍巍的向着非翼走去,把手中的东西凑到非翼的手边,看见两个小家伙相见泪眼,南宫灵儿更加不忍心了,正想着要不要将手中的小东西放走,就听到身后宇文君城冷声的说道:”你要是想死在这雪山上,我就建议你发发善心放掉它们”!说完狠狠地瞪了南宫灵儿一眼。”为什么?它们很可怜呀”!南宫灵儿苦着一张脸,依依不舍的看着手中的小家伙,十分不舍的说道。”它们……为什么”?非翼喃喃的问道。双眼迷蒙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雪绒参,还是八千年的雪绒参,你以为还会是单纯的小姑娘小伙子”???宇文君城鄙夷的解释道。”一对儿吗”?非翼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雪绒参,却是透过它看到了别的什么……”那我就更不要吃了,我死在雪山让也罢”!南宫灵儿豪气万丈的说着,做事就要将手中的雪绒参放下,而一旁的非翼也悲凉的一笑,将到手的宝贝放归入学地,两个小东西见逃离了魔抓,一个闪身消失在雪地中。只是刚刚那个呆在南宫灵儿手中的小雪绒参走的时候悄悄的回过头看了南宫灵儿一眼才消失不见的。 335.第335章 :回来 是夜,南宫灵儿三人都静静地坐在结界中,看着漫天的风雪三人的表情各不相一。南宫灵儿又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缩了缩脖子看着这场来势突然却又凶猛的大风雪,看着满天飘飘扬扬的雪花,都再也感觉不到那纯白纯净的气息,一股沉重的的压力散在天地之间,好似有什么大的事情即将发生似的。 抬眼看了看静坐的两人,南宫灵儿无聊的闭上了眼,一阵奇异的睡意瞬间袭卷而来,南宫灵儿就这样--在漫天的大雪中坐得直挺挺的睡着了。 恍惚中又是梦中,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一棵开着血红色花的的树下,周围是一边冰封的雪白,只有那血红色的花色妖娆的盛开着,雪白的地上落了片片花瓣,女子长及地面的墨发被风轻轻的吹起,黑色白色红色交相交映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美感令人视觉不觉一震。 看着风吹动着花朵忽起忽落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花树之下,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散不去的温柔,像是初阳一般温暖。 黑影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女子的身后,很自然的伸出手轻柔的抚顺女子拖至雪地上的黑发,一个白色的簪子闪着晶莹的光芒,稳稳地落在女子的发间。女子回首温情的一笑,相依相偎的靠在树下,看着远处越来越迷茫的天色…… 什么东西在南宫灵儿的心中落下了种子,总感觉在那一刻自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了似的异常的满足,仿佛坐在那棵树下的正视自己,那种洋溢着幸福的温暖令人忘却了寒冬雪地。 温暖的感觉充斥着周身,此刻坐在结界中的宇文君城和非翼一脸震惊的看着南宫灵儿周身泛起莹莹的白光,一种如春的温暖瞬时扑面而来,恍惚间好像都能看到盛开的鲜花,飞舞的彩蝶。 突然一声哀嚎响彻山谷,茫茫的大雪都为之震了震,非翼与宇文君城相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处于静坐中的南宫灵儿,眉头皱了皱。随后非翼又加了一道结界罩在南宫灵儿身上,这才相视一眼双双离去。 山谷中,一阵阵哀嚎声响起,一红一金两道身影分别从两个方向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山谷飞奔而去。 谷中,一个黑衣大汉哀嚎着捂着双眼在地上打滚,变身都沾满了雪花。那悲惨的声音传了出来,令周围的人都不觉心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只是满怀悲伤地看了看痛苦的同伴,有埋下头继续往前方走去。 最前方的是一个银发飘飘的老者,有几分仙风道骨,手中拿着一个貌似罗盘的东西正在低头盘算着什么,就连刚刚那名莫名其妙的疯狂的人也没能令他抬起头来看一眼,只是专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苦苦地皱着眉头计算着。 突然,老头儿欢呼了起来,扬手间一道青光将不远处的一道冰墙击碎,随后颤抖着声音说道:”找到了,找到了,古人诚不欺我,终于找到了”!! 听闻老者的话,一个粉衣女孩儿一脸笑意的跑了过来拉着老头子欢快地问道:”爷爷就是爷爷,就是比他们强”!说这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一群满脸尴尬却又兴奋不已的年轻人。”丫头别贫嘴,据史书上讲,这叹息花可是古怪离奇的很,有什么困难我们都无从知晓,大家小心为上,能取得花瓣最好,量力而行保命要紧,都听到了吗”?老头儿说着声音突然响亮了起来,在茫茫的一片天地中尤为的突出。”是”!身后的一批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听到老人的话语精神更加振奋,好似那传说中的奇花已经到了自己手中一般中气十足的大声回应道。”那好,大家都先歇息片刻,如果书上记载的没有错,再过三刻钟此门就会打开,叹息花就会重现世间了”!老者也感受到这批年轻人的激情,豪情万丈的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众人都在耐心的等待着那扇天门的打开,时间一切都寂静了,连雪也不知道在何时停了下来。 雪地上,南宫灵儿一脸祥和的坐在结界中,通身围绕着祥和的白光,隐隐的一道翠绿色的光华溢出衣襟,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尤为的突出。 突然间,天色暗了几分,山谷中正闭目休憩的老者突然间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大家全力击碎右上方的雪石,要快” 老者的话刚落音,一道道晃眼的法术纷纷向那块雪石砍去,瞬间轰隆隆的响声响彻天际。 这厢,原本一脸祥和的南宫灵儿,突然间变得满含悲伤,两条血泪从眼中滑了下来打在雪白的衣襟上绽出朵朵梅花。身上的祥和之气也淡然无踪了,愈来愈多的悲伤将这方天地都感染了,风也在呜呜的哭诉着,雪也在雪地上翻滚着,动荡的气息穿梭在天地间,打乱了这里千年来的寂静。 眼看着时间就快过去了,可是那扇所谓的天门仍旧没有打开,那颗雪石在众人的全力轰炸下只是掉了一个小小的角,而众人的力气也近乎枯竭。老者看到如此景象也不由的叹息道:”看来老夫此生与这叹息花是无缘了”! 老者的话刚落音,一红一金两道光芒突然出现,只此一击生生将那块顽固的雪石化作了粉尘。 一道看不见的光华闪过,在这片银色的大地上突然出现了一颗千丈高的大树,树上没有任何东西,没有花,没有叶子,就那么光秃秃的矗立在天地间,树中散发出无尽的沧桑,就那么突兀的站在众人的视线中。 非翼看着眼前的景象皱了皱了走到一脸震惊的老者面前问道:”叹息花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感觉到非翼的靠近,老者迅速地向一边闪了几步,听到非翼的问题,又想到刚刚那恐怖的力量,心中不觉有了思量,继而说道:”我也是在无意中得到的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叹息花,书上记载叹息花生于极寒之地,我们这才来此寻觅,没想到真的能找得到,只是……为什么不想书中所说的开有血红色的花朵,花瓣乃神物,得之一片方可起死回生,常人得之可白日飞升。更甚者,书中提到可以召回已逝多年的人的灵魂”!! 老者一字一句讲的很是认真,非翼在一边若有所思着,看了看那光秃秃的叹息树半响才说道:”来迟了,花估计已经谢了吧”!!”不会,应该不会,看这种情况,叹息树应该没开过花才对,地上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宇文君城突然插话说道。 众人不解的看了看地上,发现一片白色,并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呀。 非翼看了看地上突然间展开了眉头应和道:”对,应该没开过才对”! 老者不解的望着这奇怪的两人想要问些什么,却没有人在意他的表情,两个人都沉在自己的思绪里…… 只闻叹息树,不见叹息花,众人都有些失望,毕竟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是叹息花而非叹息树,所以难免有些泄气。 一个沉不住气的年轻人,气愤的捏了个雷诀向那颗叹息树扔去,奇迹再次出现。那个被扔进去的雷诀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狠狠地击在气愤的年轻人身上,那个年轻人连喊痛的机会头没有就化作了粉尘,消失在天地间,地上只出现了一滩血迹。 可是那摊血迹却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化作丝丝丝线向着叹息树游去,最终消失在这片天地里。 众人都无声的望着这一切,震惊压在心中,却没人敢在大声说一句话。老者双眼有些模糊的看着非翼和宇文君城,他感觉得到这两人绝非常人,有些事情他还是必须问一问的。就在他刚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又一个弟子像是被什么迷惑了一般,一脸傻笑的向着那颗苍老的古朴的叹息树走去,居然安静的穿过了那道屏障,却在树下化作了粉尘,和前一个人一样,血液被那神秘的树吸食的点滴不剩。”迷魂术?呵呵……好一颗叹息树,不简单呀”!非翼冷声的笑道。 老者听闻,瞬间醒悟了过来,大声喊道:”所有人都闭上眼睛,默念心经……立刻”!! 可是,却最终还是晚了一步,一个有一个人向着那颗叹息树而去,最终都化作了粉尘,被叹息树吸食而尽。 老者痛心的看着身边少有的几个人,下定了决心,突然间伸手将身边的几人都定在了当下,想要保全他们一命。可是,世事无常,被老者定在原地的人团然间像是被什么拉扯着一般冲向了中央的那棵古树,没人能拦得住他的选择…… 想要拉着唯一一个孙女逃离这里,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片空间已经被锁定了,四处碰壁却是没能耐跑得出去。老者恍然间想到了一旁的静立不动的两人,连忙拉扯着自己的孙女向着非翼、宇文君城跑去,想要求助于两人。却没想到就在这时,一脸恐慌的孙女突然间挣脱了老爷子的手,娇笑着向着那颗叹息树跑去,老者一惊连忙反手去拉却被粉衣少女狠狠地甩开,直直的冲向那道屏障来到树下,只是令人惊讶的是--粉衣女子却没有被立即吞噬掉,只见她一脸幸福的坐在树下梳着头发,甜蜜的样子宛如怀春的少女。 就在这时,一丝黑烟悄悄地升起,静立在少女的身后,轻轻地抚摩着少女那长及腰间的墨发。 这诡异的一幕,令老者悲怆的心突然间又有了一丝希望,可是在非翼和宇文君城的眼中,却更加关注那丝黑烟的来源…… 突然间,刚刚还枯萎的老树枝头冒出了点点猩红,转瞬间就开出了宛如拳头般大小的血红色的花多,抬头数数看,不多不少,刚刚好十一朵。正是刚刚死去的那些人的个数,不知道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带走了几片花瓣,看着它们在地上翻滚着远去,血红与雪白的对比是那般鲜明。望着此景少女开怀的笑着,眼中闪过一丝血色。突然间媚笑的回过头来盯着宇文君城,素白的纤纤十指上有一丝可以的血红,就那么遥遥的指向他,极尽魅惑的笑着。 就在宇文君城好奇的瞬间,女子突然转过头,悲怆的看着非翼,喃喃的说道:”你又想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白玉说要去找你的,可是白玉也没回来……你究竟去哪儿了?是不是又要将我一个人留下?我怕……”!! 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少女的嘴中吐了出来,宇文君城不安地看了一眼非翼,却见他满面苦涩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深深不可自拔,忧伤的双眼望着一脸悲怆的少女,心痛的问道:”真的怕吗?怎么不告诉我呢??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不会了”!! 说着,非翼就向着那棵古树走去,眼中只有那个抱在一团的女子,那道粉色的身影和心中那个朝朝暮暮所念想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该死的蠢狐狸”!宇文君城怒骂了一声,伸手抓着失了魂儿的非翼,一拳揍了上去嘴里还恶狠狠地吼道:”你真给我们狐族丢脸,这小小的幻术你都走不出,还活着干什么,再找上千年也肯定找不到你要找的人”!! 迷蒙着的非翼依旧不理宇文君城,向着那道屏障走去,宇文君城气急的想要施法将非翼收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光芒笼罩了过来将两人都罩了进去,那女子妖娆的站了起来,深处丁香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温柔地说道:”我好饿呀,两位来得可正是时候,那我就不客气了”!! 突然间一道黑色的烟雾从女子的背后升了起来,温柔地视线看着眼前的女子,纵容着她的举动,而自己则上作壁上观,好似这完全与自己无关一般。 宇文君城的目光在接触那丝黑烟时,心中猛然一动,总感觉这丝黑烟好像和自己很熟识。接触到宇文君城的目光,黑烟也渐渐的扩散开来,将宇文君城紧紧地包裹在另一方,却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那么静静地围绕着他既不让开也不伤害。 这边的迷迷糊糊的非翼再看见女子走过来的瞬间,伸手成爪抓住了妖娆无比的女子一掌拍晕后,飞身向树上那仅剩的唯一朵叹息花掠去。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黑烟突然间放弃了宇文君城,向着非翼而去…… 这时,静坐在雪地中的南宫灵儿突然睁开了双眼,扬手间那两层结界消失无踪,一道沾满血色的白影向着山谷中飞去。 黑影带着浓重的黑暗气息,死死的缠在非翼的身上宛如灵蛇。非翼手中握着那朵鲜红似血的叹息花微笑着,仿佛看见了什么幸福的光景。 宇文君城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却丝毫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着,望着。 突然间,一道白光闪过,瞬间黑烟四散离去。 幡然醒悟的宇文君城顺手抱起昏迷的非翼,向着远处的山顶飞去。再回头时只见那颗古朴的叹息树突然间染红了半边天。 在白影落下的瞬间,叹息树上的花苞疯狂的向外涌动着,瞬间血红色的花朵开满枝头,远远看去别有一番风味。 南宫灵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缓缓地落在树下,伸手将一抔白雪捧起洒向了四方。听见自己喃喃的说道:”千莫绝,我回来了……”。 336.第336章 :血色红朵 在听到南宫灵儿的声音后,黑烟突然间静止了,渐渐地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树下,隐隐的只能看见一个轮廓,赫然是一个男子的体型。 男子缓缓的伸出手,黑烟在南宫灵儿的脸庞停了下来却不能真实的感触到对方,突然间刚刚开满枝头的叹息花被一阵奇异的风吹了下来,卷起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伸出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南宫灵儿的脸颊,面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千莫绝,千莫绝……”!喃喃的低喃轻轻的溢出,黑影渐渐的散去,不知何处的风来过,带走了落满一地的花瓣,南宫灵儿孤单地站在雪地中,面对着满树的叹息花泪眼朦胧。 远处的宇文君城本想着放下昏迷的非翼然后去找南宫灵儿的,却在放下非翼的顺眼两眼一黑倒了下去。一丝黑色的细线悄然在他的心脉间游走着,渐渐地在心脏的地方结成了一条看不清楚的丝带。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那扇天门又将重新关闭,一位老者步履蹒跚的抱着一个昏迷了的粉衣少女向着山谷的出口走去……却没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端坐在天门上,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天门缓缓的落下,南宫灵儿看着女子悄然伸手将树上的所有叹息花收进了怀中的灵境,然后……然后就是一片黑暗笼罩了上来……。 不知何时,好像有羽毛扫在自己脸上似的,南宫灵儿轻轻地睁开了双眼,入目却依旧是一片冰天雪地,自己不知在这雪地中睡了多久。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身边的那颗雪绒参,嘴角划过一个诡异的微笑。 雪绒参抖了抖身子,讨好般的蹭了蹭南宫灵儿的腿,头上的绿荫一闪一闪的终于为这片雪白的天地增添了少许生机,使得它看起来不怎么苍白无力。 长袖一捞,那颗雪绒参乖乖地落在了南宫灵儿的手掌上,小雪绒参抖擞着头上的绿荫在南宫灵儿手掌上跳动着,像是想要告诉她什么似的。可是苦于不会说话南宫灵儿怎么也不明白小雪绒参想要说些什么,正在南宫灵儿好奇的时候,一个软软的声音在南宫灵儿心中想起:”笨蛋,把它放下,他带你去找人”!! 南宫灵儿闻言心中一暖,还以为这小家伙睡死过去了呢,自从来到这片冰天雪地里,小家伙就在也没说过一句话,整日都在呼呼大睡,嫣然已经进入了冬眠期。没想到现在居然醒了过来。 放下手中的雪绒参,果真见它走几步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确定自己跟着他走动着这才放心的向前跑去,南宫灵儿只觉一觉睡醒自己的体内好像又多了用之不尽的灵力,这股灵力一直充斥在自己的体内,居然连怕冷的体质都改变了。 迅速的跟了上去,越过一片山谷,突然看见昏迷在地的非翼和压在非翼身上的宇文君城。两人都处于昏迷状态,不然不会有这么不雅观的姿势。 南宫灵儿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拔腿飞快的跑过去抱起宇文君城,拍着他的脸不停地喊道:”宇文……宇文你快醒醒……”!可惜,依旧沉迷在梦中的人丝毫没有反应,南宫灵儿有些焦急的看了看同样气息稳定却没有醒来的趋势的非翼,心中突然有一种恐慌。 趴在宇文君城耳边,南宫灵儿扯起了嗓子大嚎道:”太阳出来了……”! 扯起嗓子大吼的人发现昏迷的依旧没有反应,皱了皱眉说道:”其实我不想说的,可是真的不怎么雅观,宇文大人,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找死……”!南宫灵儿的话刚落音,就听到近在耳旁的声音带着威胁的冒了出来。 南宫灵儿震惊至下看着双目微睁依旧一脸困顿的宇文君城,悬起的心突然放了下来,想起宇文君城的反应,不由笑了出来。心中有了计较,原来宇文君城在乎的是自己的尾巴,嘿嘿我知道了。”在笑一个试试”!宇文君城满脸含笑的望着偷笑不已的南宫灵儿缓缓的说道。”呃……没有了,我这不是劫后余生吗,怎么可能不高兴一下呢?你不要介意,我绝对没有笑你的尾巴”!!南宫灵儿信誓旦旦的说道,看那一脸真诚好像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可是,宇文君城狠狠地瞪了南宫灵儿一眼,不经意扫过仍旧昏迷的非翼,靠着南宫灵儿的力气坐了起来。一道金光向着非翼缠去,缓缓地为非翼治疗着。 南宫灵儿揉了揉眼睛,直直的看向宇文君城出手,总感觉那道金光不似以前的那般璀璨了,有着微微的暗淡之色。奇怪的看了看宇文君城虽然有些困顿,却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复而抬头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世界,南宫灵儿再次揉了揉眼睛,心里坦然道:”估计是在这里呆的久了,眼睛都分不出别的颜色了”!想罢不觉笑了笑,回过头看着沉睡中的非翼,只见他依旧微笑着,只是那种微笑却含满了温柔,像是对待情人哪班的温暖。令人不觉的羡慕,也令在座的两人不觉恼怒。 宇文君城纷纷的收回手,看了看四周这才说道:”天门关了吧,那叹息花……诶……”!说到这里宇文君城无声的叹息着。”叹息花?那是什么”?南宫灵儿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非翼的身体情况,发觉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的问道。”叹息花,属于传说吧,总之是能起死回生的仙家圣宝”!不想再叹息花这个问题提上再做纠结,宇文君城只是大概的说了说就闭上了嘴,静静地坐在那里恢复着元气。 无聊的南宫灵儿,小心翼翼的为他护法,毕竟非翼不想醒来,高手就只剩下宇文君城了,自己要是不想死还是先保证它的安全才是王道。 天色又渐渐地暗了下来,淡淡的光华顺着宇文君城的气息上下跳动着,随着灵气在身体中的游走,宇文君城的表情渐渐地变得奇怪起来。 一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宇文君城的南宫灵儿看着摆着一张奇怪的脸的宇文君城,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她宇文君城有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有设么问题,只是那些表情总是给自己一种似成相识的感觉,绞尽脑汁却又毫无映像。”你在干什么”?宇文君城头然间睁开了眼睛,看着南宫灵儿那只正摸在自己脸上的的手,冷冷的问道。”呃……”!!回过神来的南宫灵儿此时才惊觉自己做了些什么,讪讪的收回了手说道:”那个,你的脸上有个虫子,我帮你弄掉了,你继续哈,继续……”!说话间使劲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想要减少存在感。 宇文君城皱着眉看着南宫灵儿,想要发怒可去怎么也提不起一丝怒气,半响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板着一张脸看了看天色说道:”没拿到叹息花,就去找雪绒参吧,不然非翼也醒不了”!”叹息花??你们这次上雪山的目的??用来干嘛”?醒来后的南宫灵儿一直听宇文君城讲着这叹息花,心中的好奇疑虑也越来越大,不由得问道。 回过头来,宇文君城很想给他一个白眼,可是不知怎地,当看见那充满好奇的眸子是尽然会不忍心令她失望,那种失望的表情他不想看到。拍了拍自己的头,宇文君城缓声说道:”这叹息花的确是我们此次来天山的目的,传言也不是不可信的,叹息花的确可以召唤出已逝的灵魂,又可让人白日飞升,这等天下齐宝我曾听族里的前辈讲过,一位前辈为了找回自己深爱的女子不惜闯进天山,费尽力气得到了叹息花,救回了心爱之人”!”所以说,非翼师傅要用叹息花来救自己心爱的人???那你要他干嘛”?南宫灵儿一脸八卦的问道。”我……我为很么要告诉你”!呼之欲出的回答突然被卡死在最后一秒,南宫灵儿无奈的摊了摊手转身看着非翼。 而宇文君城则是一脸莫名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疑惑的自问:”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毫不在意的想要告诉她?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可是又有谁能给他一个答案呢?当然没有。于是宇文君城将主意打在了窝在南宫灵儿身边正睡得香甜的雪绒参身上。 只见他眯着眼睛慢慢的向那颗睡熟了的雪绒参走去,可怜的雪绒参还没有危机意识的呼呼大睡着。 南宫灵儿注意到宇文君城的动作,长袖一挥带走了呼呼大睡的雪绒参,满脸鄙视的说道:”是这小家伙救了你们的,要不是他带路我怎么会找的到你们?不许打他的注意”!护着手中的小家伙,风铃儿一脸警惕,生怕宇文君城突然偷袭。”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再看见活蹦乱跳的非翼咯”?宇文君城双手抱肩漫不经心的说道。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你先告诉我……”!南宫灵儿抱紧了手中的小东西,一脸倔强的问道。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告诉你非翼如果在十二个时辰之内醒不过来就永远不会醒了?还是告诉你叹息花已经消失了,而我们却一朵都没拿到?恩”?宇文君城嗤笑的说道。 “叹息花叹息花,叹息花究竟长什么样子啊?我去找成不”?南宫灵儿皱着眉头看不惯宇文君城的样子吼道。 “通身血红,花开如拳,共生六瓣,瓣瓣皆有泪滴装的小点!你能找得到”?宇文君城不抱希望的嘲讽道。 “通身血红,花开如拳……”?听了宇文君城的话,南宫灵儿忽然间定在了那里,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语,脑海中的那一幕有清晰了许多,在哪可开满血红色花朵的树下坐着一个墨发及地的女子,女子眺望着远方露出淡淡的微笑。她手中捧着的正是一朵鲜红的花朵,那花朵大如拳,共生六瓣,妖娆且美丽。淡淡的叹息从女子嘴中溢了出来,仿佛就在耳旁一般,树后的黑衣男子早已经不见了,只有一颗开满红花的树木陪着这个女子。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男子的声音,说着:”这棵树代表着我所有的眷恋,等我回来,再也不会离开……” “丫头?小灵儿?南宫灵儿……你在想什么”?宇文君城有些愤愤的看着一脸走神的南宫灵儿咬牙切齿的说到。”啊?什么?你说什么”?像是突然被打碎的镜子一般,刚刚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画面瞬间化作了碎片消失不见。南宫灵儿看着面色难看的宇文君城,怔怔的问道。”我说什么??呵!我说的叹息花你可找得到?竟然……”! 还未等宇文君城说完,一朵血红似雪的花朵出现在他的眼前,南宫灵儿一脸无辜的怯怯的问道:”你说的叹息花,是这种花吗”? 看到南宫灵儿手中的叹息花,宇文君城的话语突然间全卡在了咽喉,不受大脑支配的手顿了顿接过南宫灵儿手中的花,细细的查看着。”六瓣,花开如拳,泪滴,果真是叹息花……”!猛然间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南宫灵儿,宇文君城惊异地问道:”小灵儿,这花你是从哪儿来的”?”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有了”!南宫灵儿无辜的说道。其实她是真不知道这话儿是怎么来的,但是她可没敢把自己竟然看着‘自己’走进那片花海,喊出拿到黑烟的名字,而这一切却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倒像是这身体的本能反应一般,是那么的自然,那么随意。 再次看了看南宫灵儿,宇文君城看了看天色,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叹息花分成了六瓣收好,只取出一瓣用灵力碾碎,放入了非翼的口中。瞬间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这片雪夜中尤为显眼,红光带着丝丝的暖意,却也透着浓浓的悲凉冲向了天界。 宇文君城负手站在非翼的身边,透过红光看向一脸痴迷的南宫灵儿,心中突然间有一个地方塌陷。 只见南宫灵儿满脸痴迷的望着那道红光,迷蒙的红光打在她那晶莹的小脸上,衬映着那如画的眉眼无端另宇文君城的心一阵悸动。只是这真激动来的却是那般突然,没有丝毫的前兆,就那么生生的闯入,侵略。 337.第337章 :危险 当南宫灵儿感觉到危险的靠近时,已经为时已晚,只觉眼前一黑顿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那温暖的感觉好似带着自己离开了冰天雪地,南宫灵儿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不知道身在何方,好像谁在摇床上一样,摇摇晃晃的极不舒服,可是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得又闭上了眼睛随波逐流。 此时的宇文君城,在那怪物一口吞下南宫灵儿的同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怪物的口中,却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抓得住先他一步掉进去的南宫灵儿。看着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宇文君城手中金光四起,锋利如刀疯狂的向四周斩去,却只听闻乒乒乓乓的响声四起,就是没有看见那里被打破了。金光斩向四方,就像斩在盘石上一般,丝毫没有作用。 宇文君城心中一阵焦急,不知道那迷迷糊糊的丫头究竟怎么样了,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受伤?心中的焦急影响着他的心情,黑乎乎的如同黑幕的东西彻底遮住了宇文君城的眼睛,纵使他才华惊绝也没办法看得见这里的一切,只能随着自己的感觉一路摸索着向前走去。 再说这非翼,再看见南宫灵儿和宇文君城纷纷掉入了怪兽的嘴里后,心中也是一急,只是他慢了一步,那怪兽转身就准备逃跑,非翼好不容易追了上去一道红光结成锁链想将那只怪兽捆绑起来,可是又让他失望了,那怪兽像是只有影像一般红光扫过完全无一物。”什么东西”?非翼瞬间愣在了当下,没想到就在他发愣的这一瞬间,那只逃跑的怪兽突然间转过头大口一张,成功地将非翼吸进了腹中,这才摇头晃脑的消失在雪中。 不远处一颗雪绒参八颗绿叶颤颤巍巍的抖动着,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怪兽小雪绒参闷了闷头,一转头向远处跑去。 摇摇晃晃的感觉终于停止了,暖暖的感觉是那般真实,南宫灵儿终于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睁眼便看见自己正睡在一片河滩上,身下是暖暖的沙子,不远处的芦苇郁郁葱葱的,一股潮湿的气息迎面而来,南宫灵儿惊异地站了起来,这才注意到这河水中有一批不知名的鱼儿,五光十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粼粼的波光。煞是好看。”这是什么地方”?南宫灵儿看着美好的一切,脑袋中不觉一阵惊异,自己明明看到宇文君城的惊恐表情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南宫灵儿,有百般无聊的站了起来,想要四处走走,看看这里的环境,直觉告诉她这里应该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总感觉有一股什么力量在蠢蠢欲动着。 河滩上是一片平坦的草地,翠绿翠绿的好像软软的毯子,真让人有种睡一觉的感觉,可是草地的后方又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林子,明明是阳光普照的,可是林子却是黑暗无比,南宫灵儿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又看了看那黑乎乎的林子,心中一阵打鼓,总感觉那林子有古怪,因此在草地的边境停下的步伐,没有再踏进林子一步。 再次抬头时才注意到这河滩对面竟然处在一片迷蒙的雾中,完全看不清对面究竟有什么东西,白茫茫的大雾将一切都隐藏在其中,阻挡了外界窥视的目光。 迷雾不敢闯,林子不敢进,只能沿着河道或上行或顺流了,南宫灵儿苦恼地看着这里的一切,最后终于打定了主意,瞅准了那弯弯的河道,向着河道下游走去。 一般在没有选择的时候,人们都会选择挑战性小一点的,而南宫灵儿正是抱着实施的心态向着下游走去,可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看着在周围的草地、树林,再看看河对岸的迷雾,南宫灵儿不觉感到了挫败感。自己明明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走出这片土地??甚至--南宫灵儿抬头看了看天色,明明两个时辰之前太阳就已经在哪个位置了,怎么都两个时辰的还都没有一丝变化??”这是不是在说--我只能在树林和迷雾中二选一了”?南宫灵儿苦笑着看着被挡死的两条选项,最终闭上了眼向着那片树林走去。至于那片白雾,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白雾里面大有文章,只可惜南宫灵儿没有那个胆量尝试自己未知的、还看不清的东西,所以毅然放弃了白雾向着树林走去。 步入了林间,南宫灵儿全神戒备着,却没发现在她走进树林的一瞬间身后所有的事物已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黑乎乎的林间摸索着的南宫灵儿,用灵力燃起了一道火光用来找路,一般走着还一边抱怨的说道:”自己平时最为得意的就是比别人强的目力,结果到了这里几乎没了作用,这怎么能不让人伤心?这不是活生生的英雄无用武之地吗”???手中的枝条漫不经心的打向四周,抱怨也渐渐地溢出了嘴角。 突然间,不知道枝条打在了什么上,没了刚刚那种脆生生的声音,反倒是闷闷的,好像是空心的…… 这样想着,下一秒或光照了过来,只见一颗数不出年轮的树王静静地立在那里,南宫灵儿望着那棵树雄壮的身材不禁咽了咽口水--这要整到多长时间才会有这种结果呢?这是居然树身都空了,想来也活不长绝了吧!这树莫非有万年之久了?真是可惜了,树族的长辈呢,竟然在此间消失了…… 这样想着,南宫灵儿的手不觉摸上了树身。下一秒,一种苍老的气息迎面而来,那颗承受了历史打磨的大树身上闪现了淡淡绿光,随着绿光的渐渐盛兴,苍老的大树突然间重换了生机,绿光越来越浓,在这片树林里极为的惹眼,周围的树也渐渐不安了起来,在没有风的情况下纷纷摇晃着枝叶,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欣喜。 绿光渐渐地弱了下来,南宫灵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粗壮无比的大树渐渐地在一圈一圈的缩小着,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出现在南宫灵儿的眼前。 半响,绿光褪尽,一个器宇轩昂的成熟大叔站在了南宫灵儿的眼前,湿润着双眼渐渐的跪了下去说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呈易等您好久了”!!”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我不认识你诶”!南宫灵儿手忙脚乱的将成熟大叔扶起,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小姐,呈易从未敢忘记小姐,呈易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呢”!成熟大叔泪光闪闪的说道,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我……”!南宫灵儿连忙解释到。”小姐只是记不起了,不必担心呈易会让小姐都记起来的”!!成熟大叔说着一挥衣袖,刚刚还黑暗者的一片天突然间射进了点点阳光,只是那光华是那般的微小。”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儿”?南宫灵儿看着成熟大叔的举动,好奇地问道。 “小姐,这里失去了生命之源,所以大家伙儿都只能维持真身才能撑到现在的,呵呵,既然小姐回来了那我们就可以重见天日了……哈哈哈”!!呈易说着情绪十分激动地看向四周。像是在附和着他的话,周围的树木都哗啦啦的摇着枝叶,明明没有风呀,南宫灵儿满脸黑线的瞅着周围的树木,感情这些都是有意识的,都是活的………… “请小姐赐予属下们生命之源,重新组建我们的家园吧”!!呈易突然间跪了下来,满脸雀跃的说道。终于能重见天日了,自己能不开心吗??”可是……什么是生命之源”?南宫灵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出口问道。”刚刚小姐就属下的东西,就是生命之源那”!呈易也有着震惊的说道。”可是……我刚刚什么也没用呀”?南宫灵儿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呈易说道。”啊”?这下呈易也震惊了,看了南宫灵儿半响才喃喃道:”不用生命之源?那是什么力量”? “我就是觉得你这么一颗大树死在这儿太可惜了,就……就摸了摸……就……就是这样了”!南宫灵儿小心翼翼地说完,生怕那成熟大叔突然间发疯来杀自己。 呈易听了南宫灵儿的话,眉间突然有了一丝神奇,缓缓的站了起来恳求道:”可否请小姐再用刚刚的办法就就属下的……爱妻”?成熟大叔说着话时,明显有些脸红。 “啊??哦……在哪儿”?南宫灵儿转了一圈没看出来,这才问道。 “呃……就在小姐左手边”!呈易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试试……但不一定能成功……你……”!说完望了一眼满脸期望的呈易,伸手轻轻抚上了左手边的树木,一道红光闪现,那颗树突然间开满了红花,花开如拳,有六瓣,瓣瓣泪滴……叹息花?? 看着那火红的花朵,南宫灵儿震惊的张大了嘴。突然间,一个通身火红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南宫灵儿还没醒过来就被抱了个满怀,淡淡的清香透过红衣女子传了过来,恍惚间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惜月好想你”!红衣女子带着哭腔说道。 :“呃……我……”!南宫灵儿呆呆的被惜月抱在怀中,这种熟悉感是本能的感觉,好像在遥远的时刻曾经感受到过,那般熟悉。 “小姐还没恢复记忆,惜月”!大叔静静地解释道。 “这好办呀,我们闯迷阵,取的灵境就好了”!惜月一脸焦急地说道。 “迷阵?灵境”?南宫灵儿挣脱出惜月的怀抱不解的问道。”也只能这样了,取得灵境就能救我族人了,小姐事不宜迟呀”!!成熟大叔也恳恳切切的说道。”可是……你们不打算先告诉我原因吗”?南宫灵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还不能确定眼前这两人的身份,哪儿敢就这样跟着他们走呀!”小姐,你是在怀疑我们吗”?惜月很受伤的问道。”呃……毕竟我不记得了”!!南宫灵儿尴尬的用一脸‘你懂得’的表情看着一脸伤怀的惜月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呈易建议道。 南宫灵儿点了点头,随着他们走向前去,奇怪的是所到之处所有的树木都闪了开来,空出一片大陆,让南宫灵儿她们可以畅通无阻的行驶。 虽然震惊于这一切,但是南宫灵儿依旧没有多加关注,应为成熟大叔的故事已经开讲了。 我是神族,生而便有神格,名字取自天地间做不可或缺的”灵气”为名,自然叫做灵儿,世人更称之为灵仙子,这灵仙子不似姐姐的强势,生而散漫做事不喜繁复,所以一直没什么成就,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只是她却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有了兴趣,要做一面天下间最漂亮的镜子,为此不分日夜的努力着,收集齐了天下间五种灵气的来源,将其炼化铸造了一脸铜镜,这五种灵气之源分别是火之源、水之源、生命之源、金之源、还有黑暗之源…… 自此,铜镜是造成了,也成为了天下间最美丽的镜子,这可惜她在取黑暗之源时,不慎将镇压的黑龙王放出,而酿成了大祸。 灵仙子自知是自己酿出的祸端,不惜用尽力气想要镇压黑龙王,可奈何力量不足,最后的其姐相助才将黑龙王重新封印,可是时尚却再也没有了灵仙子,连那面宝镜也不知所踪。 自灵境丢失,五种源气纷纷流失,而本来一寸这灵境而活着的族人也渐渐被打回了原形。说到这里呈易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灵儿,有种读不出的感觉。”你们依存灵境而活”??南宫灵儿不解的问道。”世人皆知灵镜是天下最美丽的镜子,殊不知那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呈易叹息的说道。”我们本是游离于天外的物种,不被六道收容,直到碰到了灵仙子……”!呈易怔怔的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那时候的灵仙子天真可爱,又存着一颗善良的心,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慕名去求她,心地善良的灵仙子听了我们的遭遇,郑重的给我们承诺要给我们一个温馨的家园,随后才收集了天地灵源铸成了灵镜,其实灵镜内却是另一片天地,不受外界的打搅,是我们生活的乐园……我们真心感谢她,只是没想到为了这面灵境,竟然触动了黑龙王的封印,导致了大祸患。世人皆批判灵仙子,可是我们心底他却是我们的神,我们的信仰,我们的主子,总是被世人所厌恶,所责骂,他依旧是我们的神话。我们信奉他,我们爱她……,只是没想到她还是离开了……灵镜被打破,五源灵气纷纷丧失,我们的生活也渐渐的艰难了起来,也派人出去寻找过……只是却都有去无回了!! 南宫灵儿抽搐着一张脸听完这个故事,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才对,可是自己又不知道究竟缺少了些什么,只能怪异的看了一眼惜月,问道:”你的本身是叹息花”? 这一问连同呈易都震惊了。 “小姐见过叹息花”?呈易惊讶的问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南宫灵儿点了点头说道:”不只见过,我还摘了一朵,和惜月的一模一样”!! “呵呵……不一样的”!!惜月可笑的说道。 338.第338章 :无知 “我们是异种,开出的花虽能救人,却不似世人说的那般神奇,而叹息她……她的力量虽强,却是因为她是沾染了灵仙子和黑龙王的鲜血而生的,亦正亦邪,两位神仙的鲜血浇灌之下,又怎能不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呢?只是有多大利益就有多大弊端,服食着很难不受到黑暗的邀请,堕入魔道”!!惜月苦笑,目光中含满了哀伤。 “我们快去找灵境儿吧”!!南宫灵儿一听如此,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赶快找到灵境然后回头去找宇文君城和非翼,他们一个拿这叹息花,一个已经服下了叹息花,自己这心呐,怎么都无法安静下来。 “其实,我们本来就在灵境中”!呈易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可能”?南宫灵儿惊异的回头,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雪山上的,怎么会一瞬间就到了灵境中呢??”不然,我们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呈易摊了摊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要去哪里找灵境呢”?南宫灵儿咬牙切齿的问道。”迷雾林……”! 于是,三人向着迷雾林的方向走去…… 置身迷雾林,南宫灵儿才真正清楚自己究竟处在什么情况下…… 浓重的雾气能逼的你窒息,那白雾都实质化了,往前走一步都无比困难。南宫灵儿、惜月和呈易相互牵着并肩向前走去殊不知此时的宇文君城正在经历着一番生死搏斗。 就在南宫灵儿闯迷雾时,宇文君城正在一处火热的地方与山火搏斗着。 话说,就在宇文君城终于走出了黑暗看到底一丝光线,却没想到那丝光线带着致命的危险。刚刚走出了黑暗,在眼睛还未适应光明时,一道火光不由分说的展开了袭击,炙热的温度像是要烧遍整片大地。 虽然没有适应强烈的火光,但是凭着本能的反应。宇文君城堪堪躲过了这一击闪身落在一个凸起的石礁上,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一条火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矗立在自己的身旁,优美的身躯盘旋在一根直立的石柱上,双目似火瞪着擅闯者。而这个不速之客正是一脸苦笑的宇文君城。他怎么都想不到刚刚通过那条黑乎乎的通道尽然把自己带到了这只怪物的身边。 自己虽是一方神君,但是并不是真正的神族,如今对上了这天地间的火之源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能轻敌,宇文君城周身突然出现一层厚厚的金光将他包裹在里面,强烈的金光激怒了火龙,突然间四面纷纷有火光来袭,宇文君城躲在金光中一动不动,看上去好似没有任何损伤,但只有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他要的是趁着火龙不察之时一击而中,否则自己恐怕就走不出这里了。 果然,看到被四面的火光包围着的宇文君城非但没有一丝损伤那金光竟然还越来越耀眼,隐隐的有将火光吞噬掉的趋势,强悍的火龙在这千百前来和曾受过如此屈辱?愤恨然在一起,使得周围的温度生生提高了不少,空气中的最后一丝水分也消失了,热浪滚滚而来,宇文君城满脸热汗,却依旧一动不动,周身的金光渐渐地入了下来,只是一条金鞭悄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火龙见到那渐渐消失的金光,不由兴奋起来,只是奈何自己的身躯离不开现在栖息着的石柱,只能在石柱上盘旋着叫嚣着。 很显然,宇文君城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就在火龙兴奋地舞动时,一根长鞭向火龙冲了去,刚刚还趾高气扬的火龙头瞬间四分五裂。 可是,来得太容易的胜利往往都难以让人真正开心起来,宇文君城依旧保持这高度的警惕,直觉告诉他,刚刚的火龙并没有消失。 果然,就在宇文君城查看四周的那一刻,一颗掉落的龙头在火焰中又聚集了起来,可不行的是,离开了石柱的龙头竟然能够在四周自由活动了。这个噩耗另宇文君城心生寒意。来不及思考间,四周的火光冲天而起,已然有了汹汹的燎原之势。 一不小心,烈焰沾上了宇文君城的肩膀,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传了过来,很久没有受过伤了,这次的疼痛激起了宇文君城的熊熊战意。霎时间金光夹杂着火光在这边天地里肆虐着,宇文君城一袭金甲,散发着冷冷的寒光与火光交织在一起,拼杀着。 突然间,漫天的大火从地底窜出,周围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火焰渐渐的升高,最终淹没了最高的那一连礁石,四周终于陷入了一片火海。 宇文君城看着脚下翻滚的火浪,心中渐渐犯起了一股无力感,自己是狐狸,狐狸呀,又不是火狐狸……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从头顶上方也开始往下吐火焰,昨闪右躲,再加上火龙头的狂轰猛炸,那些火焰可不是寻常火焰,可都是天地间的净火,威力是连神仙都能烧为灰烬的。刚刚躲过了火龙头的攻击,却没想到上方落下了巨型火球,金色的屏障瞬间化为了灰虚。宇文君城半身已经烧成了焦黑。 身体不受控制的下落,就在这时候,石柱下端一颗闪闪发光的红色晶石吸引了宇文君城的注意,莫非那晶石就是…… 就在他强行翻身想要去取那颗晶石时,要见的一片红色花瓣落了下来,宇文君城一惊顺手将那花瓣捞了起来,想起了非翼食了叹息花的结果,又看了看被火海包围着的那颗红色晶石,宇文君城眼睛一闭,将那片掉落下来的叹息花放入了口中。 突然间,一道强烈的金光穿透了云端,宇文君城身上的烧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复着,转眼又是完好无缺,望着将自己逼到绝境的火龙,眸中突然上过一丝黑光,隐隐的黑雾围绕在他的体外,宇文君城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竟然在火海之上如履平地,一步一步的向着那条被困的火龙走去。一拳,仅仅一拳,刚刚还嚣张无比的火龙瞬间四散而飞。却在火海的另一端又重新组齐了龙身,却对着宇文君城连连叩首,像是见到了王者一般,那敬畏的神情毫不掩饰的出现在火龙的脸上。”恭迎我王归来……”!闷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穿透而来,等宇文君城恢复清醒时却看见自己手掌上静静地躺着一颗火红的晶石,而那漫天的火海也消失不见了,自己正站在一片迷雾之中,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南宫灵儿这厢刚刚走近几步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打散了。彼时,只剩南宫灵儿一人独自在白雾中摸索着,不知走了多远,浓厚的白雾渐渐地变得稀薄了,而这一路走来却十分的幸运,没有碰到任何困难阻挠。 就在南宫灵儿高兴时,一条黑色的雾气横档在她的身前,一眼看不到边。随着黑雾的起起伏伏,一阵黑雾从南宫灵儿身上闪现了出来,渐渐地变浓,整个人独好像陷入了黑色的漩涡之中,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走向黑雾之中,任凭黑雾的洗礼。 远远地,宇文君城也看见了那条黑雾形成的黑河,越接近那条黑河身体中的呼唤就越强烈,隐隐的优压制不足的趋势。 可是当看见沉浸在黑河中的南宫灵儿时,心中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此时的宇文君城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快把南宫灵儿拉出来,不能上她身上的黑龙在此时觉醒,不然就真的糟糕了。这样想着,宇文君城飞身向黑河中的南宫灵儿跑去,可是当他在接触的南宫灵儿的那一霎那,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的正义,你终于回来了……”!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一团黑雾突然间将宇文君城紧紧地包裹了起来,由宇文君城额间渐渐的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火焰状的条纹,只是那条纹中心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金光……”灵儿,快走”!!宇文君城卯足了劲拉起南宫灵儿的手准备离开这条黑河,可就在这时,一道红光劈了过来,带着雷霆之势。 南宫灵儿依旧眼神呆滞的站在黑河中一动也不动,任凭宇文君城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拉的走她。 非翼就在这时出现在了它们两者之间,嘴角噙着一抹奇异的笑容,温声说道:”不要妄图拉走她,黑龙王的苏醒是谁都阻挡不了的,包括你,宇文君城”!!”你说什么”?宇文君城看着一脸表情奇异的非翼,担心地问问道。”我是谁?我是非翼啊,还真是该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怎么会被放出来呢?没有你们也不会有人能打开进入灵境的大门,哈哈哈哈……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们呢”??非翼一脸温和的感激说的。 在宇文君城咬牙切齿的愤怒下,不怕死的娇声说道:”这样吧,等黑龙王醒来,我请求黑龙王不杀你们便是”!!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是我看走眼了”!!宇文君城沉声说道,后再也不看非翼一眼。只是拉着南宫灵儿不停地摇晃着,嘴里锲而不舍的呼唤着。想要把那个贪生怕死的南宫灵儿换回来。可是,一道红光闪过,非翼笑嘻嘻的看着宇文君城说道:”不用做无用功了,这黑河你也是进得来出不去了,不信你可以试试”!!”你说什么”?宇文君城惊奇的吼道。 动了动自己才发现,自己竟像是被什么固定在原地一样,真的是一动不能动。”你……你究竟想怎么样”?宇文君城低沉的声音问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来的不是时候,看吧,黑龙王就要苏醒了,有些事情也终于该水落石出了”!!非翼大声的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道淡淡的龙影渐渐地出现在黑河中,双目中突然蹦出两道精光,静静地射在宇文君城身上。却再也没了任何举动。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升起,好像眼前的这道龙影自己在哪里见过,更甚至好像很熟悉,但是却隐隐的有些不想去记起。”宇文君城,你……快走,不能……不能让黑龙王得逞…………”!非翼的声音突然想起,宇文君城惊讶的看着一脸痛苦的非翼,心中莫名的一震。突然拉着南宫灵儿的手动了一下,一道温和的白光渐渐地笼罩在宇文君城的身上。只来得及看到南宫灵儿扬起的淡淡的笑脸,一股轻盈的力量将他从黑河中拔了起来遥遥的向对面的山地上甩去。耳旁遥遥的传来南宫灵儿的声音,焦急地说道:”快去寻找灵境,在玄蜂洞第十层”!! 还未有什么动作,宇文君城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山峰上,遥望下去,他那里知道哪座峰中存着玄蜂洞呀。 正迷茫之际,怀中的火之源突然变得温热起来,并且闪着暗红色的光茫,心下一动,宇文君城将火之源拿了出来,指向四方,突然在南边火之源光芒大盛。 宇文君城收起火之源便向南边跑了去,遥遥的看见一个结界随着它的到来闪耀着隐隐的红光。 快速飞了过去,却没看见哪里有什么山洞,整个山峰被一面巨石所挡,连根细缝都没留下,更何况山洞? “灵境灵境……这山洞究竟在哪”?宇文君城焦急的找着,又不放心南宫灵儿一人处在黑河中,还有非翼的奇怪态度,这一切谁能说到清?且不说这时候还如此的关键………… “笨……火之源”!!远远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还没追究是谁在说话,宇文君城条件反射的拿出了火之源,果真见到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了山洞的表层,没有丝毫犹豫,宇文君城跳了进去,进去才知道并不像外界看到那般黑暗,这里面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山有水花草遍地…… 黑河之中,非翼那英俊的脸近乎扭曲,只见他强行压制着什么,从怀中拿出一颗金黄色的珠子,将其放入目光呆滞的南宫灵儿的手中,珠子靠近南宫灵儿的一瞬间,呆滞的双眼终于有了变化。”丫头,快走去找灵境,不然我们今天都要交代到这里了”!非翼撑起一张笑脸,扬手一挥将南宫灵儿送出了黑河,这一举动触动了黑龙,霎时间天地都被黑暗笼罩了,南宫灵儿回过头看了看非翼,一咬牙转身向着远处的山峰跑去,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再走近一点,在靠近一点,灵境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339.第339章 :承诺 只是碍于月仙子的面子,没人敢在灵仙子的面前说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罢了。 谁知道这一句话竟是永远的承诺…… 当灵儿终于睡醒了再次寻找手中的书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床边已经开的败了的花儿,心中不忍,想起了在书中看到的东西,于是闭起眼来想要试试。再次睁开时,果真看见了败了的花儿又重新绽放着芳香,不但如此,生长在她房间里的所有生物都好想获得了重生一样。 当月仙子发现时,灵儿已经跑到了荷花池旁,看着凋谢的荷花满心的不忍,一挥手,满池荷花又纷纷绽放,争艳斗奇,更甚者,莲池中的鱼儿也好像被沾染了似的不在悠闲悠闲的游动着,而是不断的跳跃着,欢快的起舞着,好像在为重新盛开的荷花而开心。 远处的月仙子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小妹无论学什么仙法都学不会,虽然生而就有神格,但却从小学什么仙法都不成。现在看来,并不是没有天分,而是……不适合吗!! 一时间,一无是处的灵仙子有了能令万物起死回生能力的消息传遍了天界。其实,能令树木起死回生并不是什么难得仙法,那为什么灵仙子因此出名了呢?淡然不是褒义……。天界的人的知道,灵仙子与月仙子一样,都是天生具有神格的神灵,只是月仙子的法力早已无人能及了,而灵仙子却始终一无所长,气走了无数个师傅,却依旧什么也都不会。如今竟然能百草起死回生,这可就令不少人都有了看热闹的心思了。 看着那道结界,南宫灵儿突然间愣了愣,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走遍了全身。这在这时,山峰突然间有了崩碎的趋势。”灵境”??南宫灵儿突然喊出了声,一面镜子飞天而起带着盈盈的宝光,向着南宫灵儿飞来。 近看才看见,宇文君城一脸狼狈的抓着灵境却被灵境带着冲天而起……”我们要怎么办?非翼师傅还在里面……”!!南宫灵儿焦急地问道。 宇文君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目前的情况,还是尽快弄懂了灵境的使用方法才能就得了非翼,不然他不会让你出来的”!!!”可是,这灵境要怎么用”??南宫灵儿焦急的问着。”把这个放进灵境里”!!宇文君城说着将怀中的火之源交给了南宫灵儿。”我……我怎么会”??南宫灵儿带着哭腔说道。但是在看到宇文君城一脸的相信时,突然眼睛一闭心中想着呈易说过的话,灵境是由天地间的物种灵源练就而成的,红色的是火之源。正想着,宇文君城手中的火之源突然光芒大盛,隐入了灵境之中。 还有就是金色的金之源,一道金光突然从南宫灵儿的手中一闪而过隐入了灵境。 绿色的水之源,白色的生命之源,黑色的黑暗之源…… 宇文君城惊讶的看着一道又一道光芒从四面八方飞来,纷纷引入了灵境之中,刚刚还满目呆板的灵境霎时间变得晶莹剔透,翠绿的藤条,火红的花朵,湛蓝的镜面,繁复的花纹无不昭示着不可抵挡的生机。”灵儿……”!!宇文君城不由的出声。”恩”?南宫灵儿睁开眼睛很想说自己做不到的,可在顺着宇文君城的目光看见自己手中的面目一新的灵境时,心中突然生气了一股喜悦,说不出的喜悦。 就在这时,非翼一脸惊慌的跑过来说道:”快想办法,黑龙王苏醒了”!!”什么”??南宫灵儿心中一惊,不敢相信的问道。”灵儿,这灵镜既然你能操纵,这方世界就是属于你的,赶快阻止他”!!非翼看着南宫灵儿手中盈盈发光的灵境,突然间有了一丝信心。”我要怎么做”?”光源……需要光源撤散黑雾”!!非翼焦急的说道。”光源??光之源吗”?南宫灵儿喃喃的说道,却怎么也想不起要怎么操纵光源来此。 就在这时……”无知小辈,你们认为事到如今,就凭你们也能困得了我吗”?一个狂妄的声音突然间响彻天空。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天空中摇摆着,呼风唤雨……”黑龙王……”!!”哼!行不行不是你能定的”!!非翼仰头满脸的恨意。”无知”!!突然黑影一闪消失在空中,但是在南宫灵儿她们前面却出现了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就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那般的目空一切,狂傲不羁…… “千莫绝……”!!一阵惊愕的叹息突然飘散,却在这片刚刚沉寂了下来的天地中扔下了一颗炸药。 “你是谁?竟能知晓本王的名讳”!!黑衣男子看高的看了看眼前的三人,目光定定的锁在一脸震惊的南宫灵儿身上。 “果真是……千莫绝”?南宫灵儿喃喃道,心中突然有一种痛遍及全身,那个冰天雪地中站立在叹息树下温柔等待的男子,那个为女子温柔挽发的男子,那个一去不回的男子…… “你让我等你回来的……,我回来了,你又在哪儿”?南宫灵儿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哽咽的说道。 “哦?本王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你这么毫无姿色的女子,哼!受死吧”!!男子脸上的迷茫一闪而过,又恢复了狠厉。 “毫无姿色……哈哈哈哈”!!不知道哪里来的悲凉感染了一身,南宫灵儿狂笑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一脸狠戾的男子,无限悲凉。 非翼与宇文君城相视一眼,毅然放弃追根究底迎上了黑龙王的杀机…… “凭什么,这一切要我来收场……”!!南宫灵儿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非翼和宇文君城,淡笑的说道,声音却似经历了千千万万年一样--沧桑,悲凉。 “哼,这天下没人能拦得住我,你们自寻死路”!!黑龙王甩袖轻蔑说道。 “是吗?没和我打过,你怎么知道结果呢”?南宫灵儿静静地站了出来,身上的白衣早已经在灵力过这些事情之后变得灰扑扑的,看起来真心是狼狈无比。 黑龙王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子,许久才缓缓的说道:”我不杀你,你就跟着我吧”!! “呵!跟着你?干什么?还有意义吗千莫绝?你欠我的是不是该有一个回答了”?南宫灵儿淡淡的说道,目光中一片清朗,直直的盯着一脸莫名的黑龙王。 “我……认识你”?这一刻,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黑龙王的心,感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子自己应该是认识的。 “呵……哈哈哈哈……忘得好,今天就来一个了解吧”!!南宫灵儿说话间,一道白光突然亮起,一柄长剑隐在白光之中飞升向着黑龙王袭去。 长剑所过之处万物都化为了灰烬,黑龙王先是一震,当看见那柄长剑的威力时,一抹戾气印上了眉间,长袖一挥,一柄不知名的武器出现在他的手中,空中不断地有什么在龟裂,南宫灵儿一袭白衣迎风而立,面目沉静,却也是这般淡然让底下的宇文君城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突然,黑龙王虚晃一招,手中之物直取南宫灵儿的心脏,本来能闪过的南宫灵儿却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最终含着释然的微笑。”不要……”!一声怒吼,宇文君城飞身迎了上去……”你是傻子吗?这都避不过嘛?这样还怎么在大会上取胜呢”??嘲讽在南宫灵儿耳边响过。”你……明明……”?”明明是可以闪过的是吗??可是心不甘呐,你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意思的丫头,怎么能让她白白就不见了呢”??宇文君城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微笑的说道。”你能赢过他的,一定能的”!宇文君城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我……你比我傻”!!南宫灵儿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痴呆的说道。 远处的非翼,一个闪身落在了南宫灵儿身边说道:”快,用叹息花抱住他的元神,兴许还能……”!! 还未等他说完个,漫天的叹息花突然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落下的叹息花将宇文君城渐渐的包裹住,一只金色的狐狸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看着这漫天的叹息花,黑龙王先是一震,后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灵儿,双手有些颤抖着问道:”这些花,你是怎么的来的”? 没有人回答他,非翼紧张的看着黑龙王,提防着他的突然袭击。 南宫灵儿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怀中抱着一只金色的狐狸,一语不发…… 突然间,万丈白光冲天而起,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整片大地上,阳光所过之处所有的雾气都悄然散开,百花齐放,万物逢春…… 非翼震惊的看着南宫灵儿额间的封印被道道白光轻而易举的冲散了开来,露出了一张清丽的面孔。 就在这时,黑龙王的身影渐渐地变淡,一面灵境冲天而起,一个巨大的映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座浮云宫殿里,有个小女孩儿悄悄地坐在荷花池旁边,看着池中悠闲的鱼儿一脸的深思,不一会儿,一个美人儿走了过来拍了拍小女孩儿的肩膀问道:”灵儿有没有把今天的功课做完”? 小女孩儿一听,立刻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说道:”姐姐,那个老头儿一点都不好玩,灵儿才不要跟他学习呢,姐姐,灵儿真的不喜欢那些”!!”你这小鬼灵精,那你喜欢什么”?美人儿一脸嗔怒的问道。”我??当然喜欢姐姐啦,喜欢花花,喜欢鱼鱼,喜欢……”!!看着小女孩儿认真的板着手指数自己喜欢的东西,美人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你怎么帮助你喜欢的东西呢?她们有困难你怎么办呢”?”有姐姐呀,姐姐一定会帮灵儿的对不对?姐姐最好了”!!小女孩儿说着飞快的向着美人儿扑了过去。”你呀,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真实,靠别人总不是万全之策,姐姐也不能随时随地的跟着你呀”!!美人儿无奈的教训道。”唔……那灵儿……还是学吧”!!小女孩儿万分为难的说道。 美人儿又说了些什么,匆匆的离开了,只剩小女孩儿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水中游的自由自在的鱼儿,喃喃的说道:”小鱼儿要是生病了怎么办?我要怎么救他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女孩儿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拔腿向书房跑去,姐姐说过有什么不懂得又不想问先生的,就可以去书房找的。 想起那个先生,灵儿就一脸的气愤,那个笨蛋先生,哼哼,总是看着姐姐发呆,对自己又狠又严厉,偷偷懒就要被打板子,古板又不通人情,真想不通姐姐为什么要请他给自己当师傅,不喜欢,极其不喜欢。才不要去问他,宁可自己去找答案。 小女孩儿愤愤的跑进了书房,折腾了好久才找到一本发黄的书,一看就很有年代。小心翼翼的打开书,首页就写着--光之法源。 可是,灵儿却看不懂,又翻了翻内容,直到看见一句”万物皆依此而生,失之则亡……”!!这一句引起了灵儿极大的兴趣,随抱着书静静地坐在书房的角落里痴痴地看了起来,这一看竟不知时间已过了大半。 直到教书的夫子几天都没找到自己的学生从而找上了月仙子,这才被月仙子--也就是灵儿的姐姐,丛书房里挖了出来。手中依旧抱着那本泛黄的光之法源却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而抱着书的小人儿早已经沉沉的睡去。 夫子啧啧看着从自家学生手中掉下来的书,抚了抚胡须摇了摇头说道:”灵仙子居然能拿起这本书,相比就不用老头子我在教授了,月仙子,告辞……”!夫子说罢摇着头远去。 月仙子看着怀中睡得正沉的妹妹,复儿看了看手中的书,淡然笑了笑说道:”罢了,我便护你生生世世又何妨”? 340.第340章 :通红 “哦……我们灵儿相思了……瞧瞧这脸都红了”!赛雪一脸调侃的瞪着满脸通红尴尬不已的灵儿,猥琐着笑道。”你……你才相思了呢,再乱说我……我不理你了”!灵儿说着背过了身子,却依旧是满脸通红。 走到了外间,灵儿拉扯着赛雪悄悄的问道:”小雪,这次邀请的人里面有木有一个身穿白衣笑起来很温暖的公子呀”?? “白衣?笑容温暖的--公子”赛雪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灵儿问道:“你想干什么”? “呃……就是想感谢一下他,毕竟没有他我估计现在还在暴风雪里呢”!!灵儿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谁知道这一句话竟是永远的承诺…… 当灵儿终于睡醒了再次寻找手中的书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床边已经开的败了的花儿,心中不忍,想起了在书中看到的东西,于是闭起眼来想要试试。再次睁开时,果真看见了败了的花儿又重新绽放着芳香,不但如此,生长在她房间里的所有生物都好想获得了重生一样。 当月仙子发现时,灵儿已经跑到了荷花池旁,看着凋谢的荷花满心的不忍,一挥手,满池荷花又纷纷绽放,争艳斗奇,更甚者,莲池中的鱼儿也好像被沾染了似的不在悠闲悠闲的游动着,而是不断的跳跃着,欢快的起舞着,好像在为重新盛开的荷花而开心。 远处的月仙子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小妹无论学什么仙法都学不会,虽然生而就有神格,但却从小学什么仙法都不成。现在看来,并不是没有天分,而是……不适合吗!! 一时间,一无是处的灵仙子有了能令万物起死回生能力的消息传遍了天界。其实,能令树木起死回生并不是什么难得仙法,那为什么灵仙子因此出名了呢?淡然不是褒义……。天界的人的知道,灵仙子与月仙子一样,都是天生具有神格的神灵,只是月仙子的法力早已无人能及了,而灵仙子却始终一无所长,气走了无数个师傅,却依旧什么也都不会。如今竟然能百草起死回生,这可就令不少人都有了看热闹的心思了。 只是碍于月仙子的面子,没人敢在灵仙子的面前说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罢了。 这一天,本是天高云淡。话说本来很无聊的灵仙子打算四处走走,看到了一片山脉,连绵起伏好不漂亮,有扬了扬头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于是下定决心要在这里睡上一觉在回家去。这样想着,灵儿真的找了一处草坪闭着眼睛睡着了。 突然打骂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哼,看什么看,这里容不下你们的,还是另寻别处吧”!!一个气焰高涨的声音轻蔑的说道。”你们……别欺人太甚”!!一个幼小的声音气愤的吼道。”我们欺人太甚?你问问,这时间哪里是你们的源地”??轻蔑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们……”!!”吵吵吵……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灵儿一脸怒气的站了起来,看向声音的发源地,这才看见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几棵树再吵嘛。 那个气焰嚣张的树认出了说话的人时天界的灵仙子,碍于月仙子的威信这才小声地说道:”打搅灵仙子好梦了,是小的的不是,小的这就给您赔礼了”!!”灵仙子”?一个小男孩儿好奇地问道。 灵儿认真的看了看小男孩儿的真身,居然是一颗不认识的大树,从来没见过的。不由的出声问道:”你们吵什么”? “启禀灵仙子,她们是没有根源的物种,想来这里居住是于理不合的,小的也是按吩咐办事儿”!!那个嚣张的声音不怎么恭敬地说道。 “按规矩?谁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灵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天界的规矩,还望灵仙子别为难小的”!那嚣张的声音有些不耐的说道。 灵儿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看向那小男孩儿说道:”你跟我走吧”!说着就要走过去拉那男孩儿的手,却被男孩儿躲开了。 “怎么了”?灵儿不解的问道。 “你有多大的地方?能容得下多少人?我们一族人可能容得下”?男孩儿冷静的问道。 “呃……我……”!灵儿无语。 “好了就这样吧,不劳灵仙子挂心了,我们在四处找找吧”!男孩儿说着就要离开。却被灵儿拉住了说道:”现在的我没办法,不代表以后没办法,给我能连络到你的方式,我会去找你”!!在刚刚那嚣张声音的大树那鄙视的眼光下,灵儿头脑一热就说到。 男孩儿沉沉的看了灵儿一眼,伸手留下一片不知名的叶子说道:”找我就把这片叶子毁了,我就会来”说着一个闪身消失了。 灵儿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叶子,转身准备回去,却听到身后有人说道:”灵仙子还是省省吧,这世间是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所的”!! 灵儿听了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的说道:”成不成由我说了算,你……做不了我的主”!!说完头也不回的溜开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才发现自己虽然夸下海口可是却没有那个能力呀! 只能厚着脸皮找自家姐姐了,灵儿这样想着,只能站起了身去找月仙子,可奈何月仙子被别人请去做客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无奈之下,灵儿有拍到了书房,翻箱捣鼓了起来,突然想起光之法源里有一段说道:”天地万物可溶于一镜,存着,不过金、水、生命、黑暗、火五中天地之源溶之为一体,炼制成镜则以”! “金、水、火、生命、黑暗五源”?灵儿喃喃的说道。 从那以后,灵儿一直打在书房里寻找着这天地五源的相关描写,最终找到了答案。 金之源在北方天界,听闻北方天界的天君极其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便聚集了天下间近半的金之源在自己的天宫内,真真正正点石成金呐。 有了金之源的行踪,灵儿不惜打着自家姐姐名号厚着脸皮递上了拜帖,当北界天君问道灵儿为什么想要金之源时,灵儿及其害羞的说道:”灵儿想要造就一面天下间最美的镜子,而这金色是那么的耀眼,又怎么能不动心呢”?灵儿边说着边做出及其憧憬的样子,只有她知道,自己已经在心里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把。 很明显,因为北界天君的特殊嗜好,被其他清高的人所不齿,如今这小女孩儿如此的识货,和真真是自己的知己呀,又岂有不赠之礼? 只是,当北界天君把灵儿带到自己的金之源藏匿宝库时却说道:”这里的金之源随着我也有几千年了,我也是在不舍,这样吧,灵仙子若能然其中的金之源自愿随你而去,那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吧”!! 灵儿呆呆的看着漫天飞舞的金之源,心中不由一阵怒骂,这么多金之源被拘谨在这里,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这老天君不愧要被众人所骂,活该! 灵儿正在心中骂着,只见一道道金光突然动了起来,纷纷向灵儿涌去,瞬间如开了闸的水,汹涌不决…… 北界天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灵儿一脸幸福的样子,不觉苦着一张脸,但是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内心十分纠结呀!! 灵儿看了看一脸肉疼的北界天君,笑嘻嘻的说道:”天君叔叔,灵儿好喜欢这些东西呀,但是也不能白拿天君叔叔的东西,这颗珠子送个叔叔吧”!说着手中出现了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珠子可大可小,越大越亮越晃眼,这可把北界天君乐坏了,连忙收好了珠子催促着灵儿快走,就怕她反悔。 金之源到手了,而且还不止一条,灵儿那叫一个开心呐。 接下来是水之源,东海里有一条最纯净的水之源,灵儿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水之源弄到了手,其中坑蒙拐骗大家可想而知。 随着生命之源的到手,就只剩下了火之源和生命之源了。 再次翻遍了古籍,才在书上找到了少许关于黑暗之源的说法,而火之源太恐怖,以灵儿的力量恐怕无法将那火之源收到,眼看这就要成功了却缺了这两样东西而停止了进度,灵儿满脸的怒气。 这一天,收到雪地精灵赛雪的邀请,灵儿极不情愿的踏上了极北的地方,那里冷,所以什么都不长,都是银白色的一片,而看惯了花红柳绿的灵儿最不喜欢那里,可是没奈何,收到邀请还是要去的…… 当她终于踏上这片土地时,才发现自己因为常年不来这里,很没节操的迷路了,那时候刚刚好又遇到了大风暴,灵儿生生在风暴中站了几个时辰。 就在她的耐心就要告罄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小姑娘可是迷路了?可否需要在下的帮助”? 这一个声音听在灵儿的耳中真真如同天籁。一回头,果真见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好看的眉眼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刚毅,可那弯起的嘴角却又昭示着他的温柔,灵儿不由一震。”小姑娘可是受了雪地精灵赛雪姑娘的邀请?在下也是,不若同行”?男子在灵儿痴痴的注视中,依旧脸色不变的说。”哦……好啊”!瞬间醒悟过来的灵儿不觉烧红了脸,跟在男子的身后又不由自主地想要抬头看看他,这种复杂的心理始终围绕在灵儿的心头挥之不去,直到看见了雪地精灵的宫殿…… 赛雪站在门前,焦急的瞧着,在看到灵儿的身影时才吁了口气,她生怕这迷糊的灵儿又走丢了,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看到灵儿亦步亦趋的兀自低着头走了过来,赛雪心中又泛起了阵阵的开心,这丫头终于能自己找的道路了,自己以后终于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了。”灵儿,我以为你又玩失踪呢”!赛雪亲热的跑了过去拉起灵儿的手说道。 “啊?到了”?灵儿这才抬起头来,却是满脸通红,四望之下却没找到那抹带自己前来的身影,不觉左右张望着。 “在找什么?灵儿”??赛雪发现灵儿从走进自己的宫殿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似的。”呃,再找一个人,是他带我来的,不然我现在肯定还在风暴中被洗礼呢”!灵儿没好气的说道。就说她不喜欢这冰天雪地的感觉啦,怎么看四周都是一样的,没有一点点差距,怎么可能不迷路呢?还有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哪有她的绿意红花好看呢?只是看了看身边一脸开心的赛雪,她实在不好意思抱怨出口,只能由着她拉着自己却拜见雪族的当家族长。 这一说起雪族,就不能不提雪族现在的族长--冰迹,这可是天界的又一宗神话,年纪轻轻就接管了雪族,最爱一身白衣,虽然灵儿也喜欢白衣但是绝对没有冰迹穿着好看,这一点是他不得不承认的。 “哥哥,灵儿来了,我还以为她记得路了呢,没想到还是被别人领来的,哼”!!赛雪说着狠狠地瞪了灵儿一眼,她就想不通了,这雪族没什么迷障之类的东西呀,怎么这丫头就总是找不到路呢? “哦……灵儿来了”!!淡然的声音响起,好似没什么语调起伏,总归是一碗水,平平的,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灵儿时常在想,究竟什么能打碎冰迹的那一张冰块儿脸,可惜思来想去也没有个所以然来,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冰迹哥哥好,灵儿来晚了”!!灵儿乖乖的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再怎么嚣张的人在面对冰迹的时候都无法保持原样,这算不算冰迹的又一神迹?? “恩,你们去玩吧”!!还是那平淡无奇的声音,毫无起伏的语调。 “好”!!灵儿有些求之不得的答应道,说完转身拉着赛雪就像外间走去,以往自己还有逗弄逗弄冰迹的心思,在多次失败后这一心理阴影已经造成了,也无法改变了。所以更加不怎么想面对一无表情的冰迹了,因为那是在提醒着自己的失败。 341.第341章 :失望 为了补偿灵儿,赛雪自告奋勇的带着灵儿跑遍了整个宫殿,几乎将所有的男神仙都看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到灵儿口中的那个白衣且笑起来很温暖的男神仙。 赛雪怒了,灵儿却是十分失望。 是夜,因为耽搁了时间,灵儿没能如期赶回家,再加上惹怒了赛雪自己也没敢等到她来送,就悄悄地溜掉了。可是有些事实是不可改变的,比如说--灵儿在雪域中的路痴…… 漫天的星星在快乐的捉迷藏--忽现忽逝,雪地中,灵儿愁眉苦脸的看着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白茫茫的一片,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哭的冲动都有了。 突然,一盏微亮的灯光忽闪忽逝的朝着灵儿走来。 灵儿一脸紧张的看着那点灯光,犹豫着要不要先躲一下,毕竟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还是清楚的,虽然自己没什么作用,可是拿自己来威胁自家姐姐却是十拿九稳的。”咦……姑娘怎么还在这儿?莫非--又是迷路了”?又是那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次却带着隐隐的笑意。”呃……是……是你呀……我……我……”!!以往巧言善变的灵儿突然间变得口吃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硬是被自己憋得满脸通红。”呵呵,姑娘这般以后还是带上同伴吧”。这样说着,又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这也夜深了,夜路也不好走,在下的家倒是离得不远,姑娘如不嫌弃可以先屈就一晚,明天一早在下送姑娘出雪族吧”!虽是问句,却偏偏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命令式,那种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王者的威压令灵儿惊了惊,心中本是有些期待的,可是却总觉着这样有些不妥,再抬头看时,却发现男子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了,手中的灯火刚刚的举起,衬得那抹笑容更加温暖,灵儿像是被迷惑了似的,鬼使神差的就跟着那男子走了。 等到了一个看似简易的屋子时,灵儿才醒悟过来,可是自己已经坐在了屋中了。 男子依旧含笑的说道:”寒舍简陋,姑娘九弦屈就一晚吧”。说完男子就与往外走去。”诶……我睡在这儿了,你怎么办”?灵儿好奇地盯着这间屋子,只有一张小床,纸张不知什么材质的桌子和两个石凳,桌上放着一壶热茶,在其他的除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箱子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整个屋子的东西一目了然。”我,我就去外面休息一晚便是”!!男子说着指着门外的一块巨石,依旧微笑的说道。”不行”!看着男子准备走出门时,灵儿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这一声惊得男子手中的灯火差点掉在地上。”那个……我是说,其实我不用睡觉也好的,外面太冷了……我们不如聊天吧”!!本来还在为自己的突然出声找借口的灵儿,突然间想到了这个好主意,秉烛夜谈??的确很不错呢……”这个……”!!男子转过身笑的一脸灿烂的说道:”姑娘好主意,在下还真是怕了这夜里的暴风雪了”!! 此话一出,灵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看到那男子很自然的坐在另一个石凳上盯着自己时,自己的脸上突然升起一阵热潮,也不敢再只是那张刚毅的脸了。 好像察觉到了灵儿的态度,男子沉沉的笑出了声,良久才说道:”在下千莫绝,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告知芳名”?”我……你叫我灵儿就好了啊”!!灵儿红着一张脸假作大方的说道。只是她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已经将她内心的紧张完完全全的透露了出来。 千莫绝微笑的看着一脸通红的灵儿,嘴角的笑意不绝的扩大,随手为灵儿倒上一杯热茶,挑眉问道:”灵儿来此处经常迷路”? 灵儿听着这话,眉毛不觉抽搐中,许久才小声嘀咕道:”我可以说是吗”?”哈哈哈,姑娘别怒,在下的意思是,在下有一物,可以为人引路,就送与姑娘吧,留在我这儿也是浪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支木簮走到灵儿身后,仔细的插在她的发间说道:”这是定位枝,以后就不回迷路了”!! 说完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喝着热茶看着一脸痴呆的灵儿,不由笑出了声。”谢……谢谢啊”!!突然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的灵儿,只能喃喃的道谢。”不用谢,灵儿很可爱呢,送给你在下也很得意”!!千莫绝隐忍着笑意,勉强严肃地说着。”其实我也不是处处都迷路的”!!纠结了半天,灵儿觉得还是证明一下的好,她可不想给千莫绝留下一个路痴的印象。”哦?那是”?千莫绝很配合的问道。”我不会换冰天雪地的地方,一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雪,白花花的一片眼睛都看得难受,哪有满山苍翠,花红柳绿的好看”??灵儿一脸气鼓鼓的说道。”咳咳……的确,我也觉得这里是荒凉了些,只是这里安静”!!千莫绝一脸赞同的说道。”我准备铸造一面镜子哦,成功后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镜子咯”!灵儿一脸神采飞扬的说道。只是想到了如今的黑暗之源和棘手的火之源还未到手,笑脸有一瞬间垮了下来。”怎么了”?千莫绝注意到那一瞬间垮下来的笑脸,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忍,连忙问道。”就是……我没有火之源,没有黑暗之源……”!!灵儿苦着一张脸情绪低落的说道。巴掌到的小脸上满是伤心。”这有什么难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千莫绝看着那张笑脸顺口接了下来。只是说完才恍然觉得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后悔却也来不及了。”真的吗?你可以帮我吗”?灵儿一脸希冀的看着眼前随意的男子,连忙问道。 看着那一张充满希望的脸,什么后悔的话也无法说出口了,千莫绝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只要我能做的得到,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耶……他们都不相信我,都以为我是在玩过家家,但是我是认真的,不会让他们看扁的,谢谢你千莫绝”!!灵儿一脸坚定的说着,那些听闻她要铸造一面天底下最漂亮的镜子时,脸上闪过的或轻蔑,或鄙夷的神情不是她没有看到,只是现在的她说什么也是枉然,自己的法术很菜不是一个人知道的事情,而是整个天界无所不知的传闻。相对于姐姐的高深法术,自己真的是一文不值了,但是她答应要为那群无处可去的植物们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天地,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尽全力去做到。这也是正是自己并不是一个窝囊烦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让希望变成失望呢?绝对不可以的。灵儿狠狠的点了点头下定决心。 “要找火之源,是不是要寻火龙”?突然间一脸沉思状的千莫绝开口问道。 “火龙?只要是火之源就好,不一定要火龙的,火龙很难捉的,我们会受伤的,再说了……我也打不过他的”!!灵儿说着低下了头,对于火之源她真的是有些无奈了,火神又不肯借火之源给他,还嘲笑她为了美丽的镜子竟然要珍贵的火之源,真是不懂民间疾苦,只懂贪图享乐。灵儿一气之下狠狠地瞪了一眼火神,走的时候顺便将火神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全都盗了个精光,结果被火神告到了天界,要不是姐姐出面,自己还真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罚呢。 一想起这火神,灵儿就满脸的怒气,可是有没有办法。 “呵呵……我们灵儿要的东西又怎么能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呢?明日灵儿可着急着回去”?千莫绝说着看着一脸怒气的灵儿微笑着问道。 “我??今天没有回去,姐姐会担心的,所以明天……”!!灵儿有些为难的看着笑得温和的千莫绝,抱歉的说道。 “呵呵……没关系,灵儿三日后不妨来一次吧,我们去捉火龙”!!千莫绝说着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正义。”真的吗??可是……可是火龙好凶的!你会不会受伤呀”??担心的看着一袭干净的白衣,笑得温和的千莫绝,灵儿不由担心的问道。”唔……我想应该不会的吧,再说了,如果到时候没有办法的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咯”!!说完一本正经的看着灵儿说道:”不过,到时候我要是逃跑了,你可不能笑话我,否则……我就真的没脸见人了……!!说着将整个脸都捂了起来,苦兮兮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是真的打不过火龙的,你瞧我都告诉你了,你也没笑话我,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你也帮我才会那样的……我……”!”停停停……这样说着,我怎么感觉我已经逃跑了似的,不行不行,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千莫绝无奈的皱着双眉说着。”呃……嘿嘿”!灵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 一盏红烛渐渐的熄灭了,灵儿也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睡去,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还挂着丝丝笑意,沉静的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那般剔透,向琉璃一般,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碎掉。 千莫绝静静地坐在对面,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瓷茶杯,雪白的衣衫却突然变成了黑色的锦袍,袍子上隐隐的透着金光,整个人像是印在了一团黑雾之中,总是月光在怎么明媚也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是能感觉到那一种无限的威压渐渐地透了出来,周围的房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独留灵儿一个人爬在一块巨石之上睡的正香。”我的小灵儿,你会帮助我的对吧……我可就全靠你了”!!喃喃的叹息散在空气中,遥遥远去。 第二日,当地一缕阳光普照大地时,那微微颤颤的屋子又出现在雪地中。 灵儿一脸不舍得看着那个小茅屋,挥手告别千莫绝,踏上了回家了的路。 三日后,当灵儿在引路枝的引路下来到小木屋时,千莫绝正微笑的站在门外,乐呵呵地说到:”来得真早呀”!! “是呀是呀,我可是心意很真诚的呢”!!灵儿一蹦一跳的站在前觉得身旁,惊异的发现他竟然穿着一袭黑衣,不由问道。 “怎么,我穿黑衣不好看”?千莫绝歪着脑袋问道。 “呃……好看,怎样都好看”!!灵儿瞅了老半天才喃喃的说道。 “呵呵呵……就凭灵儿你这句话,我也要给你个礼物”!!说着手中出现了一颗精美的红色晶石,隐隐的散发着温热的温度。”这是……”?灵儿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你想的那样”!!千莫绝将手中的晶石放在灵儿手中,微笑的说道。”天哪,这是火龙的火之源”??灵儿不由惊呼,眉间飞舞着神采竟比晶石还要耀眼。不由照亮了千莫绝的目光。”灵儿喜欢就好,只是这黑暗之源,有些小困难,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还不能拿得到,需要你帮忙了,今天不若我们去取黑暗之源吧”!!千莫绝说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快的没人不捉得住。”可是黑暗之源,我不知道在哪里……”!!半响,灵儿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呵呵,我的灵儿想要的东西,千莫绝又怎么会不去关注呢,跟我来吧,我知道哪里有”!!千莫绝说着眨了眨眼睛,示意灵儿往冰山的后方看。 可是任凭灵儿费劲了力气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突然间一直有力的手臂挽住了灵儿的腰身,一声低呼:”抱着我”!!两人向着冰山后方飞去。 “这里是……”!!刚刚落地的灵儿,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惊呆了问道。 “黑暗之源这里就有,但是我却无法取得到,还要看你了”!!千莫绝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座银色的山脉,低沉的说道,只是那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愤恨,惊呆了的灵儿却没能听得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我要怎么做呢”?? “等会儿我将这里的结界控制住,你只要记得将里面的一条黑暗之源破坏掉然后快速的收好跑出来就好,记住不管用什么办法”!!千莫绝不耐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嘱咐道。 342.第342章 :动了动 “可是……好吧……我试试”!!灵儿有些为难地看着千莫绝,很想说自己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用的上手的武器呀!!! “等等,把这个拿着……应该可以的”!!拉住正要往下走的灵儿递给了她一柄匕首,只是长得有些奇怪。 “哦……好的,我一定会成功了”!!灵儿笑着对千莫绝挥了挥手向着山下走去。 突然间银白色的结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先开了一条细缝,灵儿回头看了看千莫绝一闪身走了进去。只见里面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凭着感觉去触摸才能勉强的走几步。 突然间,就在不远的前方,有一条如手臂粗的黑暗之源,散发着隐隐的寒气。灵儿心中一动,选定了这一条就举起手中的匕首想那条黑暗之源砍去,一刀下去山体突然间动了动,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流动着似的。 “要快,时间不多了”!!这时候,千莫绝得声音传了过来,只是那声音突然变得很虚弱,好像正在承受什么天大的痛苦一般。 灵儿的心中不觉一动,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那条黑色的黑暗之源渐渐地与周围的势必脱离了,就在这时,石壁上突然涌出了浓浓的血腥味儿,并且来势汹汹。 刚刚将黑暗之源收入锦囊之中的灵儿转眼就被那浓重的透着血腥味儿的水流淹没了。很不幸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灵儿,灵儿……快醒醒”!!不知过了多久,灵儿终于听到了耳边有人在呼唤着她,勉强的真开双眼才看见一脸苍白的千莫绝正跪在她旁边用力地摇晃着她。 “我……我还活着呀”??灵儿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试着用手摸了摸千莫绝的脸,感觉到了久违的温度,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说道:”我果真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你呀……”!!震惊于自己竟然毫不反感灵儿那双小手在自己脸上的触碰,反而还带着舒心的心态,千莫绝不由一怔,随后无奈的笑着看着一脸庆幸的灵儿,心中的某个地方也在瞬间被填满。 “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儿了?我看看”!!注意到千莫绝的满脸苍白,灵儿担心的欲站起来。想要看看千莫绝究竟伤到哪里了。 却被千莫绝挡住了,说道:”我没事,只是太耗费灵力了,现在还没有回复过来,不用担心我”!! “可是……哦,对了,我有办法”!!灵儿说着,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千莫绝的额头,闭着眼睛的那一霎呐错过了千莫绝眼中突然迸发出的杀意。 察觉到眼前的女子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举动时,千莫绝才渐渐的放下了手,手中赫然是那柄交给灵儿的匕首。 突然间一股灵力顺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游走起来,仿佛一瞬间又恢复了自己的全盛时期。摸着胸口的那伤口,也渐渐的凝结成疤。而这一切只是瞬间完成的。 千莫绝惊异的看着这个被天界传的一无是处的灵仙子,心中有了计较。这道伤疤就算是自己也很难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完好如初,可是这个被天界所鄙夷的灵仙子却做到了。不由得让千莫绝怀疑起天界是不是有所隐瞒了。”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呃……这个???我自己学的,因为那些花花草草都有时令的,我又不喜欢他们凋谢,所以就学了法术为他们治疗了,嘿嘿……怎么样??你还难受吗”?灵儿皱着眉头问千莫绝,担心自己的法术没有作用。”不……很有效,你看我是不是已经好很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不舍得看那张本该天真无邪的脸上出现如此失落的表情,千莫绝不由出声说道。”你别安慰我啦……嘿嘿……我习惯被别人嘲讽了,真的没什么的”!!灵儿勉强笑了笑,真的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看扁。”自己喜欢”??意识到这一点,灵儿突然间睁大了双眼,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有复儿看了看一脸不快的千莫绝,有种不知名的感觉在心底蔓延。”不要听别人怎么说,在我眼里灵儿是最好的,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好多了??以后要是我生病了,一定还要找灵儿”!!那失落的目光,那强颜欢笑的,种种的种种都领千莫绝一阵不快,那种神情不应该出现他的小灵儿的脸上的,他的小灵儿应该时时都是开心着的。那些欺辱过她的人,都将要付出代价………… 灵境终于在千莫绝的帮助下制造好了,这一天,灵儿捏碎了手中的树叶,静静地坐在一片山坡上等待着,不过一会儿,果真见到了当年那个小男孩儿,只不过他已经长大了。”你来了”??灵儿静静地看着他说道。”恩……请问仙子可是……”!!少年依旧是那般冷漠的问道。”进来说话吧”!!灵儿说话间,衣袖一闪,再次出现时,少年震惊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激动的问道:”这里是”??”这里是灵境中的世界,我答应过你们的事情,就绝不会食言”!!灵儿望向少年淡定十足的说道。”多谢仙子,呈易愿追随仙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名唤呈易的少年突然间跪了下来,哽咽地说到。”你……快起来,我哪有那么厉害呀,你不用这样的”!灵儿这下淡定也装不下去了,只能快步走过去扶起了满脸泪痕的呈易说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哪用得着你们赴汤蹈火的,不用多想了,我要是无聊时也可以找你们陪我玩那,这样我就不会一个人了”!!灵儿说着垂下了头。 整个天界除了姐姐以外就只有赛雪对自己还能有好一点,只是姐姐太忙,而赛雪那里自己又不怎么喜欢,所以常常都是一个人,现在又有了一个千莫绝,想起千莫绝灵儿就一阵脸红,那个男子给了自己温暖呢!! 当灵儿看见那呈易所说的族人时,心中突然间伤感了起来,那都是些小孩子呀,没有固定的居所,到阿里都不嫌弃厌恶。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如果没有姐姐,在这个地方又有谁会多看自己一眼呢?没有那般倾国倾城貌,没有足以自保的能力的自己,还不是被世人所耻笑吗?? 灵境瞬间放大,莹莹的灵气充斥着整个空间,呈易一族人纷纷进入了灵境,扎根而居,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生长之源了。灵儿如是想着,这里也是自己以后的居所了吧。 等到呈易她们都纷纷安置好之后,灵儿才从灵境中退了出来,看着手中的灵境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这个灵镜是她所铸造的,这批人也是她要保护的,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那自己又要怎么去保护呢?生平第一次,灵儿对力量有了强烈的渴望。她不想看见那群孩子的脸上又出现那种与年纪不相仿的沧桑。那种灿烂的笑容是她要维护的,也是必须维护的。这里是一方净土,属于他们的净土…… 千莫绝静静地呆在他的小屋中,周身的光彩也越来越少,黑暗的气息渐渐地浓厚,举手间一种帝王的威压令人无法忽视。 突然间,他那闭着的双眼睁开了,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呢?仿佛是看透了一切,世上的事物都不在眼底一般深邃,无源……”小灵儿,你在干什么呢”?淡淡的低语溢出了喉间,千莫绝不觉一怔,随后又释然--是呀,自己竟然有点想念那个总是迷糊的,又要强装坚强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千莫绝不由沉思…… 是了,多次在雪地见过她,却总是处于迷路中。多次都要人来找才能找的道路。可是就算是困在可风暴中,就算是看见了路人,也从来不呼救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脸上写着外人勿扰,只是那眼中却满是凄凉。看着行人匆匆而去,有的人脸上甚至闪过丝丝嘲讽她依旧是淡笑着,用微笑来掩饰着自己真实的内心,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不同呢?? 想到这里,千莫绝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屋外想要看看这天下究竟还能困得了他多久,加注在他身上的,总有一天他会一一讨回来的。瞬间睥睨天下的姿态尽显。 远处正风风火火的跑来的灵儿被这一幕吓得突然间收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千莫绝依旧一袭黑衣,微睁着双眼看着眼前又好似透过眼前的景象再看别的什么,好看的唇形也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没了那种温暖的气息,双手负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前却让人有种天下都在他脚下的错觉。这样的千莫绝,是灵儿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表情,只是那抹微笑中的温度不见了,就像是完全换了一有个人一样。 “小灵儿来了??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呢”!!察觉到灵儿的出现,千莫绝依旧笑着一脸的委屈状,可怜兮兮的说道。 “呃……”!!看着这么大的反差,灵儿不觉满头黑线,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的,眼前这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势的气势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这样想着,灵儿快步走了过去,开心地说道:”千莫绝想我了??嘿嘿……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告诉你哦,我现在可以自由去任何地方玩了,开心吧,开心吧……哈哈哈”!!灵儿说着说着激动的跳了起来,抱着千莫绝在原地打转。 千莫绝凝眉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满脸开心的女子,突然伸出手抱着她,温声说道:“心里不舒服了?谁欺负你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笑得好,太难看了”!!! “呃……谁、谁心里不舒服了,我明明……明明……很开心的”!!这是这句话在千莫绝的注视下说的极其没有底气。 “乖,在别的人面前可以强颜欢笑,可是你骗不了我的,说说看怎么了”??千莫绝说着将灵儿抱了起来转身走回屋中,让她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腿上,双眼注视着她说道。 “我……”!灵儿直愣愣的坐着,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觉脸颊的热度突然腾地升了起来,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 “恩?你……怎么了”?千莫绝看着怀中的人儿一脸含羞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感觉总有个声音在心里叫嚣着吻上去…… 就在昨晚心理斗争的灵儿准备回头吐槽时,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唇上,惊愕的睁大双眼却看见千莫绝那放大一倍的脸,顿时四肢就像被雷电洗礼过一样,怎么放都觉得不对了。 “笨丫头,闭上眼睛”!!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灵儿下意识的迅速闭上了眼睛,千莫绝见此不觉低笑出声,在灵儿恼羞成怒睁开双眼的前一刻又重新吻了上去,带着这几日的浓浓思念,带着满心的怜惜,还有那丫头刚刚强颜欢笑的情景,重重的中交织在一起,都抵不过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他想吻她,没有理由。 刚刚睁开眼的灵儿遇上了突然袭击,又吓得重新闭上了眼,只感觉千莫绝的手越收越紧,自己好像都快被勒死了。 再加上不懂的换气,满脸都被憋得通红通红的。 感觉到了怀中的人儿有了窒息的趋势,千莫绝才依依不舍得放开了她。却在看到那一脸通红的时候,在沉着的表情也被打破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灵儿睁着双眼正准备生气时,却看到了笑颜如花的千莫绝,那一刻的笑容才是发自肺腑的,不再有装模作样,不再是虚与委蛇。令灵儿不觉看呆了眼,喃喃道:”好漂亮,千莫绝你应该经常这样笑的”!! 此话一出,千莫绝瞬间愣住了,半响才说道:”灵儿如果喜欢那我又怎么舍得不遵守呢”?说完又是一个大大的笑脸,瞬间遮蔽了世上的一切色彩。 343.第343章 :有我 “恩恩……以后就要这样笑”!!灵儿说着又觉得哪里不对,突然间跳了下来横眉冷眼指着千莫绝说道:”错了,只能这样对着我笑”!!说完气鼓鼓的盯着千莫绝,想要一个答案。 千莫绝怔怔的看着眼前气鼓鼓的灵儿,不觉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良久才将灵儿又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低语着说道:”是……我只对灵儿笑,不然你就惩罚我恩”??千莫绝说着脸上却也露出了一丝真是的笑颜,淡淡的,心中轻声说道:”我的灵儿,也只有你能让我如此,我的灵儿……”! “你说的?不能骗我”!!耳边的温热令灵儿的耳根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可是仍然不放心的寻找着答案。 “是是是……我灵儿,我怎么舍得骗你”!!低喃的声音隐在了喉间,冰凉的唇含着灵儿那发红的耳垂,舌尖上的触感不觉令灵儿一阵轻颤。 “你……”!灵儿正想说话,却被突然放大的脸惊呆了,一个灵舌突然窜进了自己的嘴里,低沉的声音说道:”笨灵儿,要呼吸”!!! 是夜,雪地上两人并肩的躺着,遥望着天上的星星…… “今天怎么不开心了”?这一点千莫绝始终不曾放下过。 “唔……姐姐要走了,没人理我了”!!半响灵儿才及其委屈的说道。 “你姐姐”?千莫绝有些惊异。 “是呀,姐姐说有什么事要办,就走了,急匆匆的只来得及告诉我说要好好照顾自己”!!灵儿带着些许哭腔的说道:”姐姐从来不会离开我的,现在她也走了,我是不是没人要了,是不是我真的太笨了,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谁都不喜欢我,现在姐姐也走了……”!!委屈的声音一点一滴的滴进千莫绝的心底,突然有一种愤怒迸发了出来。 长臂一伸,将身边的女子抱了过来,看着那满脸的泪痕说道:”不是还有我吗?谁敢说我们家灵儿笨”? 暴虐的气息充斥在千莫绝的周身,灵儿也被吓得忘记了哭泣,连忙拍着千莫绝说道:”不气不气,我只是……我只是……其实我已经习惯了,真的……千莫绝不气”!! 这下换做千莫绝哭笑不得了,这个丫头真的很有魔力,越来越能影响自己的情绪了,那么以后呢?以后要怎么办……她知道了会怎么办?? 心中有个声音渐渐的响起:”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打定主意的千莫绝,紧紧的将灵儿搂着躺在地上,说道:”灵儿不喜欢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的颜色吗”?”恩……其实,千莫绝在这儿的话,我也很喜欢的”!!说完这句话,灵儿直接将头埋进了千莫绝的衣襟里,做起了鸵鸟。 眯了眯眼,千莫绝沉声说道:”那我们在这里种些植物吧,这样就不会白茫茫的一片了”!!”啊??对呀”!!灵儿突然开心地说道。可是不一会儿又是满脸的伤心:”可是这里太冷了,他们都活不了的”!!”有我在,那我的小灵儿想要种什么花呢”?千莫绝翻身认真的看着眼前一脸惊讶的小女子,心中突然有这一种抱歉。”这个吧,这种树开花可好看了,火红火红的,有拳头那么大,在雪地里可是非常非常容易被找到了,这样就算我迷路了也能找得到怎么回来的路”!!!灵儿一脸认真地说道。手不自觉的摸着头上的木簮,在心中说着:”我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找到这里,而不是靠着这支木簮”!!”好,就种这种花”!千莫绝说着结果了花种跳了下去,将花种埋在雪地里。腕上的血透着妖异的光芒,浇灌在花种上。”你……你怎么……”?灵儿一惊连忙将千莫绝的手拉了起来准备医治,却被千莫绝挡住了说道:”这样她就可以开花了,以后你也可以看到他就想起我,看……是不是很好”?千莫绝说着还得意的挑了挑眉。”那……我也要”!!说话间,灵儿的手掌割开了一条血痕,鲜血顺着手指滴滴的下落,落在种子上的下一刻,那花种居然长出了绿芽,随着两人的血液流失的越来越快,那棵树越长越高,只是却没有树叶。 千莫绝突然间收手将灵儿手上的血痕抹去说道:”好了,够了,你看”!!说着指向头顶的树木,那树上正开着火红色的花,花开如拳,型六瓣,斑斑泪痕。”你……怎么哭了呢?这花儿都被你感染了”!!千莫绝打趣地说着捧起灵儿的脸轻柔的吻去那滴滴泪水。”我……眼睛进沙子了”!!灵儿红着一双眼万分委屈的说着。 千莫绝闻言先是一怔,后儿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看,这样我们就可以在雪地上看到其他颜色了”!!”恩恩……这么鲜红的颜色,以后无论我们谁走丢了,就都不怕怎么找回来了,嘿嘿……”!!灵儿仰头看着这颗开的火红的树,开心地说道。 却没想到,这句话却深深地敲打在千莫绝的心上,在心中郑重的承诺道:”灵儿,你要在这里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天,千莫绝有事外出,灵儿百般无聊之下回到家中,却依旧没有见到自家姐姐的身影,殿外隐隐的有声音传来说道:”月仙子这般,真是…………”!! 后面的话语,灵儿没能听得清楚,想要追出去问问却始终没有追的上。突然间心中有了一丝不安,想起了那天姐姐那匆忙的样子,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然姐姐不会那样的。 这样一想,灵儿在也坐不住了,却又想不出怎么寻找姐姐踪影,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千莫绝。 当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向他们的小屋时,却只见一颗大树孤零零的耸立在天地间,而那间小屋却如同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看着眼前的一幕,灵儿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恐慌,这里怎么会这样??千莫绝呢?难道他也和姐姐一样不要自己了吗?? 姐姐的事情要怎么办?这里究竟是怎么了? 一切的未知在这一刻都缠到了一块儿,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想起他们说过的话,灵儿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坐在树下等着千莫绝的回来。 就在她靠近树木的那一刻,满树的鲜花瞬间绽放,火红的颜色就算在千里之外都能看得清楚。灵儿抱着双腿静静地坐在树下,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着,内心的恐慌如同野兽一般就要将它吞噬。 感受到那颗花树开花了,千莫绝连忙赶了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宛如针扎。 快步跑了过去,将瑟瑟发抖的人儿抱了起来,满脸怒气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呆着,不会进屋子里去吗??外面……”!!愤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得所有愤怒都停了下来。 冰凉的脸贴在他的脸上,整个人整个神经都被绷紧了,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千莫绝的愤恨渐渐消失,只是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想要将那一身僵硬的人儿唤醒。”我以为,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屋子都不见了……姐姐出事了,我不知道该找谁……”!!断断续续的话语渐渐的吐了出来。灵儿一脸泪水的望着千莫绝说道。”傻瓜,我怎么会不回来了呢?那屋子我用法术藏起来了,你看不是在那里吗”?说着千莫绝长袖一挥,那个屋子有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你不会消失的吗?真的不会不要我了吗”?看着突然出现了的屋子,灵儿依旧搂着千莫绝的脖颈紧张兮兮的问道。”是……我不会,千莫绝不会离开灵儿的,就算离开也一定一定会找到灵儿的”!!千莫绝被灵儿盯的有些心虚,却还是认真的说道。这是他的心声,他的承诺。”恩恩……灵儿也不会离开千莫绝的”!!灵儿带着哭得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那你还哭??快别哭了,在哭不好看了”!!千莫绝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对了……姐姐,姐姐诶怎么办?我听到有人说姐姐出事了,可是我都不知道,我真的……好笨”!!灵儿说着低下了头,她真的很笨,姐姐出事了都不知道。还在背后伤心姐姐不要她了…………”我们去找好不好?你呆在这里等我,我出去问问好不好?先去睡一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千莫绝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放在床上,看着她睡去这才站了起来,伸手将这里的一切都用结界掩盖住,做完这一切才起身向外面走去。”月仙子遇难??这是个好消息”!!千莫绝这样想着离去。 人界…… 一顶大红花轿在众多官兵的护送之下缓缓的在街道上行走着,周围的人群无不叹息,这花轿中的新娘子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儿,可惜了,要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话说这,景王可是生的玉树凌风,可惜不思进取,整日与一群公子少爷流连花丛,醉酒青楼,挥金如土偏偏还爱点舞文弄墨。 这不,听闻这兖州有位美人儿,长得那可是倾国倾城啊!于是被家里逼得无奈的景王爷提出了,要娶就娶天下第一美人儿,不然宁可一辈子留恋青楼也是逍遥快活。 上面的没办法,听闻坊间流传着说那兖州有位美人儿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便唤了人去瞧瞧是否真实。当前去刺探事情的人带回了一副画卷后,那景王爷就像失了魂儿一般,连忙点着头说道:”如是此美人儿,那他就算娶了又何妨”?然后这门亲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定了下来。 圣上下的谕旨,美人儿一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众人只能痛心的看着这娇滴滴的天下第一美人儿嫁给这天下第一纨绔子弟…… 不远处的酒楼上,千莫绝正手里握着酒杯,盯着那花轿嘴里闪过一抹微不可闻的笑容,心里喃喃道:”如果是这样……我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说着放下手中的酒杯,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店小二惊讶的看着桌上的碎银子,可是刚刚还坐在这里的人却一转身就不见了 只能悻悻的收起银子,满脸都不解的说道:”真是的,最近怎么这么多这样的人”!!说完摇了摇离去。 再次回到屋中,看见灵儿依旧在睡着,只是眼角未干的泪痕昭示着,这丫头又哭过了。千莫绝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张苦兮兮的小脸,十分不解为什么明明是这么一张只能算作清秀的脸,却生生干扰了自己的心神。带着那样倔强的脾性,那样不屈的神情,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自己的殿堂,而自己居然还无法去阻拦什么,明明只有几天而已,却已经那般放不下了,这……是否就是前世欠下的债,需要今生来偿还呢? 想起了那个被天界所赞扬的月仙子,千莫绝不觉苦笑的看着熟睡的女子,心中也有些了然。 那月仙子本是倾国倾城之貌,再加上生之而来的神格,天界数一数二的修为,又是一副好脾气。真真已经是众多男神仙心中的最佳伴侣。可是很多人却是感想而不敢做,久而久之追求月仙子的人还真是没几个。却在这少有的几个追求这中别的可以不提,却不能不提一提这狐仙--多音。 这多音因为在一次偶然中见到了月仙子,一见钟情,自那以后一直都纠缠不休,只要有月仙子的地方就一定有这位狐仙多音。话说这多音也是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好面皮,修为却不怎么很强,在天界中勉强只是中流。却凭着那堪比城墙的脸皮生生跟了月仙子几百年,以往的人在被月仙子委婉拒绝后都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出了,只有这狐仙多音是个另类,不管月仙子拒绝了多少次,他依旧当做耳旁风,过过就忘。 月仙子被他缠得没办法,近百年来也很少在出席天界中的一些聚会之类的公共场所了。所以,多音因此被众多男仙家给记恨上了。从那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暗中下绊子,行事是诸多不幸。更甚者还有人当着他的面给与了警告:”如果你在纠缠着月仙子不放,小心你的狐狸皮”!! 344.第344章 :消失 可是后来人们发现,多音不知在暗中动用了什么手脚,那个当着众仙家的面警告他的人从那以后再也没出现在任何天界的聚会上过,自此鲜少或者说没有人在当着面警告过多音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了。当然这也是后话。 可是就在不久前,月仙子在会山的途中遇上了强敌,关键时刻若不是多音舍身相救恐怕月仙子也是凶多吉少。可就自那次事件后月仙子就失去了踪影,连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灵仙子也不知道她的踪影。整个天界只有司命星君看着手中的命格哭笑不得的开始撰写着什么。 原来这月仙子在那狐仙多音消失的前一刻不顾自身的伤,凝聚法力将多音的魂魄收集起来,最终为他博得了转世重生的机会,却正是这一世的纨绔子弟景王爷,而那个被世人所惋惜的新娘子正是前来报恩的月仙子………… 至于他们后面的故事,这就让司命星君去纠结吧。我们继续讲我们灵儿和千莫绝得故事了。 话说就在千莫绝深思的时候,灵儿睁开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千莫绝正欣喜间,却在看到了千莫绝凝结着的眉头时心中突然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了心头。”是不是姐姐她……”?灵儿一顺不顺的看着千莫绝,不敢问出什么伤心的事情。”你姐姐……她很好,再拜堂呢,你不用担心,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回来找你了,所以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她会担心的”!!千莫绝眼睛眨也不眨的说着谎话,一面伸出手抚了抚灵儿的乱发接着说道:”我出去你都不想我,心里就只有你的姐姐吗”?这句话说得有些吃味,灵儿不觉皱了皱眉,为难了半响,就在千莫绝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的时候才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眨着眼睛说道:”想呀,怎么会不想呢,要不以后我就变成手环缠在你手上?这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嘿嘿……多好”!! 千莫绝伸出手江扑向自己的人儿紧紧的锁在怀中,闷笑的说道:”是呀,那样不就是粘虫了?诶呀,我是想甩都甩不掉呢”!!”哼……你想甩掉我??那你试试”!!听闻千莫绝的话灵儿突然起身双手插着腰,一副恶妇状,恶狠狠地说道。”我怎么舍得……我的灵儿,这份唯一我怎么舍得扔掉”??千莫绝叹息的将这小人儿有扯回了自己的怀抱,静静的抱着,下颚轻轻的在灵儿的肩上摩擦着喃喃的说道。”……你,也是唯一”!!良久,就在千莫绝有了困意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响起。困意突然来袭,千莫绝抱着怀中的女子,安心地躺在那张小床上,闭上眼的那一瞬在心里默念道:”你是我的唯一……始终的唯一”!! 灵儿睁着大眼睛,奈何睡得太久了,此时真的没有了想要睡觉的欲望。于是想要悄悄的爬了起来,可奈何千莫绝抱得很紧,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又怕自己的动作太大惊醒了千莫绝。 最终灵儿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臂弯儿里,用眼光描绘着他的样貌,将他深深地刻在心里。 手指放在千莫绝的脸上,这才想起以往自己睡觉的时候只要稍稍有移动千莫绝都会起来查看,那时候的他好像总是不用睡觉一般,无论白天黑夜都时刻保持者万分的清醒,不知道究竟在提防着些什么。好久几次自己都想说没有什么的,想要他能好好的睡一觉,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心中总有个声音在说,千莫绝或许以前遇到过什么,不然不会这般提放着任何人的。 看着睡在自己身边,沉重的呼吸昭示着身边的人已经睡得很熟了,灵儿不觉淡淡的笑了起来,这是不是昭示着他已经完全相信自己了呢?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他心里真的已经有了一丝重要性呢。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前觉得承诺,虽然会让她很开心,可是却总感觉不是那么的真实的,总是欠缺了些什么。 正在现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灵儿,不知觉间手指的力度有些重了,沉睡中的千莫绝瞬间睁开了眼,手掌瞬间握成了拳,警惕地看着四周。却在看见灵儿一脸纠结的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才渐渐的放缓了自己紧绷的的身体。静静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而烦恼的灵儿,连自己也没发觉自己的嘴角挂着一抹舒心的微笑。 ”呃……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主了似的,灵儿瞬间抬起了头,却看见千莫绝正睁着两个亮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嘴角还噙着一抹舒心的笑容。心不由得跳了起来,满脸通红的伸出手将千莫绝的双眼遮住,这才恶狠狠的低声说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做坏事的”!!感觉到手掌里千莫绝的眼睛眨了一下,下一刻自己已经落入了千莫绝的包围中。 只见千莫绝双手撑在灵儿脑袋的两旁,嘴角挂着坏坏的笑容俯下身来吹着气说道:”做坏事??怎么做?是不是这样”??千莫绝说着低下头去轻轻咬在灵儿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在她颈间四处飞舞着,心中好像有羽毛在骚动一般,痒痒的。”才……才不是”!!灵儿笑着将脖颈缩了缩,躲开了那烫人的呼吸结结巴巴的说道。”哦?不是??那是……这样”??千莫绝挑眉问着灵儿,舌尖却顺着灵儿的脖颈一路向下游走着,带着灼热的温度,像是要将什么烫伤一般。 灵儿不觉的颤抖着,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可是心中却有种很欢喜的感觉,害怕和欢喜交织在一起,竟然忘却千莫绝的动作。等到一阵凉风袭来,灵儿突然间打了一个寒战清醒过来时,才看见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了里衣。”冷吗??等会儿就不冷了”!!就在灵儿不解的时候,千莫绝的衣衫应声而落。灵儿不觉咽着口水,却在看见千莫绝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那一条狰狞的疤痕时,瞬间忘记了欣赏美男脱衣图了,手指不自觉的附上了那抹疤痕,总觉得是那么的熟悉那个形状。 察觉到了灵儿的视线,千莫绝突然出声说道:”那是以前不小心造成的,好久了,你看都好了”!!说着抚了抚灵儿的脸淡然的笑着。”会很疼吗”?灵儿摸着那道伤疤,离心脏那么近,那么神的一道疤,心中突然很生气。却很心疼的问道。”疼,你吻吻就不疼了”!!千莫绝半开玩笑的说道,想要把这种气氛打碎,这道疤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儿,之所以要留着它不是不能让它消失,只是自己舍不得…… 正想着突然感觉软软的唇真的吻了上去,在那么深的一道疤痕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千莫绝突然觉得身体中燃起了一把烈火,不由得看了一眼还没自觉自己在干什么的灵儿,微闭着双眼虔诚的问着那道伤疤,好像真的就不会疼了似的。千莫绝心中突然一动,就是这个女子,如果是她,那么自己陷下去又何妨?? 突然间正在心疼那道伤疤的灵儿被一股力气拉了起来,身上最后一丝布料也瞬间离开了自己,千莫绝的吻像是雨点般铺天盖地的笼罩了过来,生生将灵儿那最后一丝意识也淹没了,只能被动的去感受他带来的欢愉……,外面风雪依旧,屋内却是满室绮丽…… 第二日,当南宫灵儿一身不适的睁开眼睛时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千莫绝正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想起夜里的事情,灵儿第一感觉就是找东西盖住自己,可是她又注定失望了,为了不让寒风再次打搅自己的好事,千莫绝毫不客气的将这个屋子用结界包裹了起来,连一丝寒风都钻不进来,又想起灵儿一直是怕冷的动物,所以挥手之间有将这个屋子都用法术保护着,屋内温暖无比…… 所以,哪里来的什么东西能让她躲躲呢?答案是木有…… 千莫绝饶有兴趣的看着灵儿缩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可以遮挡的东西那满脸的含羞,不觉心情甚好。长臂一捞又将那准备做鸵鸟的人抓了回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看也看了,吻也吻了,你是想反悔了吗”?”你…………,别看”!!灵儿又使出了老手段,将千莫绝的眼睛遮住了,没了那双眼睛好歹也能心理平衡一点。灵儿如是想着。 可是她又失误了,感觉到揽着自己的那双手开售不规矩起来,可奈何自己的两只手都投入了遮住千莫绝眼睛的行列中了,也没有多余的手去阻止那嚣张的某人的手了,不觉欲哭无泪。”看不见也是有好处的”!!千莫绝意有所指的说道。 灵儿的脸瞬间又腾地红了起来。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吼道,那只该死的手……你往哪里放呢???你你你…………!! 虽然看不见,千莫绝依然能感觉得到自己身边那强大的怒火,恼羞成怒了??千莫绝不觉住手了,半响才委屈的说道:”你不是也看了我吗?我们也是彼此彼此的呀,你还生气,不然我让你摸回来好吧”!!说完摊了摊手,一脸我很大方的说道。”你……好”!!灵儿恶狠狠地说着。正在独自开心的千莫绝突然觉得遮住自己的小手不见了,可是下一秒自己的双就竟然被一根不知什么品种的青藤给缠住了,动也动不了。心中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果然,看着灵儿笨手笨脚的学者他晚上的动作,邪恶的笑着趴在他身上就是一阵狂啃乱咬,罢了还不忘对着一脸铁青的千莫绝得意的扬了扬眉。”灵儿……我昨晚上做的可不是只有这么一点……”!!千莫绝突然含笑的说道,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脸绯红的灵儿,充满了挑衅的说道。 可是只有他知道,这跟缠着自己的不知名的青藤,真的是人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奈何,可使体内的****却早已被灵儿点了起来,所以他的脸越来越铁青,所以才会出言挑衅的,虽然这样做很不理智,但是也没办法了。 果真灵儿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间解开了他手中的青藤,转身就准备向外面跑去,可惜晚了………… 这天,灵儿呆呆的坐在树下数着从树上掉下来的花瓣,小脸上写满了无聊。一袭白衣的她随意地披散着头发,自从能凭着自己的能力找到这里时,灵儿就将那枝木簮收藏了起来,她不怎么喜欢梳头发,以前姐姐还会允许自己将长得长了的头发剪掉,可是现在的千莫绝却偏偏不肯。还说留长了好看,灵儿没办法就这么留着了,没想到现在都有这么长了--灵儿回头看了看拖在地上的头发,不有苦恼。 突然间,感觉到有什么在动自己的头发,想要回头时却听得千莫绝说:”别动,我帮你挽好”!!说着将一只银色的发钗插在梳好的发髻上。 静静地拥抱着灵儿说道:”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要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许让我找不着”!!”你要去那儿”?灵儿一惊,回头问道。”去办一件事,拖了好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心里会难受”!千莫绝温声的说着,不想让怀中的人儿担心。”那你要去多久”??知道千莫绝不会带自己去,灵儿只能闷闷的问道。”时间不长,你要乖乖等我”!!千莫绝不舍的看着灵儿,吻了上去…… 夜间醒来,看着睡得正熟的灵儿,千莫绝喃喃的说道:”等我,我会回来的”!!!说完长袖一挥将这片天地层层笼在结界中,让这片地界彻底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灵儿却在这里日复一日的等着,没等到千莫绝,却等到了自家姐姐…… 这天,灵儿依旧百般无聊的坐在树下,突然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一回头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自家姐姐 345.第345章 :以前 开了,而灵儿却在这里日复一日的等着,没等到千莫绝,却等到了自家姐姐…… 这天,灵儿依旧百般无聊的坐在树下,突然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一回头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自家姐姐。心中不觉有些失落。”姐姐……”!灵儿讪讪的跑了过去,低声喊道。”好了,跟姐姐回家吧”!!月仙子一脸微笑的说道。”不可以……我要在这里等人的,我答应他了的”!!一听要离开,灵儿几乎跳起来说道。 月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就是他让我来接你的,不然我怎么找得到你呢”?”是吗?那他怎么不来接我”?灵儿好奇地问道。”他有事要忙呀”!!月仙子说着拉起灵儿就向外走去…… 从那以后灵儿在也没见过千莫绝,而那片雪地中的花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千莫绝,这就是你让我等的结果吗”?灵儿呆呆的站在冰天雪得中怔怔的问道。 又是新的一天,可是天界却是最不太平的一天,而就是在这一天灵儿终于见到了一身黑气环绕的千莫绝。半响才笑道:”这就是你隐瞒我的事情吗?黑龙王”?? 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满身是血的千莫绝目光好不留恋的从自己的身上一扫而过,然后仰天大笑道:”所有欠我的今日都给我还回来,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灵儿就像是看戏的一样,看着千莫绝发狂的大笑,看着众多天将一拥而上,看着自家姐姐手中的飞莲隐隐的出手……终于在也看不下去了,一道青藤将千莫绝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痴痴地问道:”你怎么不来找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呵……灵仙子,咱们现在谈这些恐怕有些不合时宜吧”!!说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扬手间一柄长剑亮了出来,却正是他原来借给自己的那一柄匕首。”你……,是在利用我吗”?答案已经明明白白的在眼前了,灵儿依旧不敢相信的问道。”哼……你才知道吗”!!狠厉的话语不带一丝的感情,是那般的嘲讽。刺得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却失去了千莫绝眼中一晃而过的愤怒和不忍…… 突然间,灵儿只觉身后一冷,急忙看向又和众多天将战在一起的千莫绝,纵身飞了过去挡住了那道袭向千莫绝的神兵,瞬间只觉两眼一黑,什么东西破体而过,袭向了千莫绝……”灵儿”!”灵儿……”!! 灵儿只觉自己在往下掉,却在半空中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灵儿……灵儿……醒醒……不要睡”!!恐慌的声音焦急的拍打着她。”千莫绝,我有等你的……你为什么不回来……我等了好久好久,好害怕好害怕……”!!灵儿只觉着自己的意识在渐渐的模糊,只是她真的在等,真的一直都在等的。”灵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别睡觉,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来找你吗?不能睡……不睡我就告诉你好不好”??千莫绝失魂落魄的守着渐渐闭上眼睛的灵儿,一脸的恐慌。”我找不到那棵树了……我找不到小屋子了……你不会回来了……不会了”!!好像没有听见千莫绝的话,灵儿只是在说着自己想说的,想要他知道,自己真的……等了! 扬起的手想要再次嬷嬷那张自己魂牵梦绕的脸,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灵儿……”!!千莫绝不敢相信的看着睡在自己怀中的人,那么安静,好像在也不会醒过来一般…… 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那柄飞莲正稳稳地落在千莫绝的心脏处……”灵儿……我知道了……你不是说过吗?想要变成手环藏在我手腕上的,这样就可以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了……我没有告诉你吧……我是我也觉着这样很好呢……”!!一阵淡淡的带着微笑的叹息戛然而止。千莫绝化作了一道飞烟,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只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一道黑色的丝线紧紧地缠绕在灵儿的灵魂深处…… 月仙子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都干了些什么……竟然杀了自己最为宠爱的妹妹……竟然…… 怔怔的望着不远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灵儿,月仙子脚步踉跄的跑了过去,却……再也没了生机……那本是由灵儿用灵魂结合者天地五源炼成的灵境也瞬间消失在天地间……天地五源纷纷四散逃走了……”我的灵儿……我都干了些什么”??月仙子仰天怒吼道。一道响雷突然间响彻天边,众人皆是一惊,再回首时,才发现刚刚的两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从此,灵仙子殁,月仙子失踪…… 第二十三章 非翼怔怔的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灵境,目光涣散的看着某一个地方喃喃的说道:”月仙子吗?月息山庄的传世人……”!! 南宫灵儿看着这面镜子渐渐消失,弯着嘴角缓缓地睡去……她不想再想起……什么也不想再想起,就让它睡觉吧。 黑龙王的身影渐渐地开始涣散,只是那双眸却是眨也不眨的看着闭上眼睛的南宫灵儿,嘴角一张一合的,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时间仿佛禁止了似的,只有灵镜内的生物都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当南宫灵儿再次醒来时,只觉一片黑暗,起身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月息山庄的花园中,还是那个亭台,还是那个白衣人,只是少了那直击人心的琴音。”你醒了”?这是白衣人第一次说话,南宫灵儿恍惚的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试探的问道:”冰迹哥哥”?”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呢”!!白衣男子转过身了,依旧是那张冰块儿脸,冷冰冰的说道。”我……”!!”什么都先别问,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命中注定的,你想要知道的我无法回答你,要靠你自己去解开,只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魔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本来这管与不管是你的自由,但是如果你还想见黑龙王,那么你就必须阻止他们……他们准备将黑龙王复苏,可是用的是邪恶之源,那样复苏的黑龙王可就真的是一点善心都没有的,你要做好准备……”!! 灵儿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冰迹,认识他少说也有千年了,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冰迹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我……呵呵!你说对了,我不甘心呢!他欠我的--还没还……”!!灵儿说着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冰迹,紧接着说道:”那么……你所求的是什么”?”我?我只求我所守候的能平平安安”!!冰迹说完右手一挥,一幅画卷缓缓地打开,画卷中一群人正虔诚的在一个血池中朝拜者,而血池中正有一丝黑线若隐若现。”那不是千莫绝……千莫绝在这里”!!南宫灵儿着说着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手腕,而那首晚间赫然盘旋着一条黑龙……”但是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不是吗?所以……他们所虔诚祈求的依旧是黑龙王。在他们发现之前,你必须复活黑龙王当然还有你姐姐……不然这次就真的困难了”?冰迹这下终于慎重的说了出来--被复苏的不止黑龙王,还有黑暗之王也快要复苏了,就在这个众神都差不多凋零的时刻!!黑龙王本就是黑暗之源,所以他对黑暗之王应该很熟悉,而月仙子掌管着光之始源。我们只能依靠他们了……!!”依靠他们吗”?南宫灵儿喃喃地闭上了眼,有些事情她不怎么想要知道的,可是现在却都渐渐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自己为什么会遇上修兰齐,为什么会忘记,为什么会被追杀,家族的灭门,这一切的一切,在以前看来都像一张密不可破的天网,将她紧紧的罩在里面,出不去,斩不断…… 可在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有时候一个人独自静静地想想,无论是千万年前一无是处的灵仙子也好,千万年之后依旧一无是处的南宫灵儿也罢,最能打动自己内心的是什么?又存留了些什么……??”我知道了”!良久,南宫灵儿才睁开眼转身离去,却,再也没看冰迹一眼。”既然如此,那我就依旧做那个什么也不记得的南宫灵儿吧”!!想起修兰齐,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喜或是悲。可是却没有千莫绝带来的那种刻骨蚀心的感觉。”那……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冰迹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摇了摇手,却在没有回头。 月息山庄…… 南宫灵儿站在最高的塔顶上,任凭晚风吹起长发,手中那面盈盈发光的灵境缓缓的转动着,一股磅礴的天地灵气瞬间将整个月息山庄笼罩了起来。突然间从暗处窜出了几道人影,纷纷将整个高塔围了起来。”是南宫灵儿,没想到呀,十年了,这丫头终于出现了”!!不知道谁的声音带着低沉嘶哑在黑夜中无比的刺耳。 南宫灵儿静静地站在塔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并没有发现渐渐攀上高塔的众人一般,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 突然间,就在一个人静靠近南宫灵儿的一瞬间,红光闪现,高塔之上不断地有东西掉落,而南宫灵儿此时也睁开了双眼,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开心地说道:”师傅,你回来啦”!! 非翼沉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一脸笑颜的南宫灵儿,注意到她眉间的封印已经消失不见了,双眸又沉了沉说道:”回来了就好,灵境可还在”?”灵境呀,当然在了”!!南宫灵儿说着将手中的灵境取了出来递到非翼的眼前,此时的灵境依旧闪着盈盈的光华,充盈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古朴的花纹犹如常青藤一般,隐隐的看去仿佛还有几只蜂蝶嬉戏期间。 非翼怔了怔看着面前的灵境,却没有动手去拿,只是怔怔的看了半响才说道:”灵儿,你已经记起来了,我不奢求你能对我存什么好感,但是就算我求你……唤醒月儿……”!! 非翼说着跪在了南宫灵儿的面前,银色的发丝在夜色中极其的显眼,那高傲的头也低了下来,真真做到了卑微的无以复加。 南宫灵儿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轻轻扶起了非翼,缓声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要以这种姿态来面对我?难道就打定主意以为我不会就他们?还是……你们也认为我不应该就他们”?”灵儿,她……毕竟是你姐姐,再说了,从前的事情你并不清楚,你……”!!非翼激动的反驳道,却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无论怎么也不肯再说下去。”呵呵……我本来还想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毕竟是几千万前年的事了,可是你们却又一次次的在提醒我,我是谁、我应该做什么……还是……我真的就那么狠心?恩”?南宫灵儿满脸伤悲的看着眼前有些颤抖的非翼,闭了闭眼说道:”我从不想记起什么,非翼,你依旧是我的师傅,而我……”!!南宫灵儿突然睁开了眼,直愣愣的看着非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是南宫灵儿,惨遭没门的南宫灵儿,封家的长女……仅此而已,也只此而已”!! 非翼怔了怔看着眼前一脸坚决却又满含笑意的南宫灵儿,突然间也笑了起来,顿了顿说道:”那好,师傅要去救你师母,做徒弟的你可不能临阵脱逃,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你可不能给师傅我脸上抹黑”!!”是……,徒儿定会尽全力迎回师母的”!南宫灵儿也笑了笑坚定的回答道。 于是在这个夜色中,一个协议达成了。 南宫灵儿看着身边一脸气定神闲的非翼,不觉满脸冒火,昨天还可怜兮兮的今天就变得趾高气扬了。”看着我也没用,我发现你的灵基很好,只要多加练习自保是绝对可以的,所以你就好好修炼吧”!!非翼再次看了一眼满脸气愤的南宫灵儿妖媚一笑,转身逃了。 独留南宫灵儿一人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书心中又是一阵恍惚--《灵仙序》,这是姐姐的字体,虽然自己很想忘记,但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真的无法忘记,又复儿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盘旋着的黑龙苦笑。有些人你想忘记却总是忘不掉,有些人总是在你快要忘记的时候又突然出现…… 346.第346章 :是谁 有些人你想忘记却总是忘不掉,有些人总是在你快要忘记的时候又突然出现…… 罢了,非翼说的不错,现在的她在强者的眼中真的不算什么。灵境如果没有实力,自己又怎么能保护得了?呈易他们自己又怎么能再次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自己的承诺啊!! 缓缓地打开了那本书,南宫灵儿不觉惊呆了,只见密密麻麻的小字上所说的却又是怎样的事实…… 灵儿,当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了,姐姐真的很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一直就这么生活下去,但是我还是没能保住你。世人皆说世事有命,而我却偏偏不想相信,违背却又是徒劳。 这本灵仙序你应该不陌生,不错,它就是失传已久的光之始源,也就是你最先接触的法术,姐姐希望你能好好的修习,这样就算在乱世里也能有自保的能力了。 灵儿,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姐姐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他真的很厚脸皮,但是也要谢谢他让我知道了爱情的味道,如果你能遇到他,帮我照顾他好吗? 千莫绝他…… 黑龙王的力量深不可测,灵儿你要小心。 乱世之中必有英豪,灵儿要好好照顾自己。 ……………… 南宫灵儿怔怔的看着那熟悉的字体,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这是她的姐姐,最爱她的姐姐,可是心中却怎么也忘不掉正是这个姐姐将自己和千莫绝逼上了绝路的不是吗?自己应该怎样面对?怎样面对? 突然一阵淡淡的蓝光闪过,那本本来看起来崭新的书突然间被一股苍老古朴的气息掩盖了,南宫灵儿怔怔的看着那本书在自己的手中化作一道昏黄的光线窜进了自己的体内,突然间时间好像静止了似的,南宫灵儿怔怔的看着自己站在一个悬崖之上,望着崖下那波涛滚滚的巨浪,隐隐的,巨浪之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其中翻滚着,咆哮着。 突然,一道白光从自己的手中射了出去,将那道黑影轻轻的笼罩在白光之中,白光再现之时,一条漆黑的龙不屈的冲撞着白光织成的网,双眼中满是愤怒。”你呀,要停下你的愤怒,不然就要淹死我了”!!南宫灵儿怔怔的看着自己这么轻笑的说道。”哼,就是要淹死你才好”!黑龙愤恨的说道,却是掩饰不住的稚气。南宫灵儿一怔,低头看自己时却发现自己也不过一个小娃娃,顿时心中有了一种苍凉的感觉。这又是什么?千莫绝我们究竟纠缠了多少世?”小黑龙,你是淹不死我的,我比你的速度快”!!小女孩儿说着,嗖的瞬间化成了一道白光轻轻的落在小黑龙的头上,开心的跳了跳才顿了下来,放开了笼罩在黑龙头上的白网开心地说道:”我还没去水下玩过呢,你带我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黑龙满脸的怒火却依旧小心翼翼的稳住自己的身体,暗暗地照顾着在自己头顶蹦来跳去的小丫头,以防她掉下来。”你……你不后悔”?黑龙突然挑了挑眉,语气古怪地问道。”当然了,我要去水底玩儿,你就带我去嘛,带我去吗”!!小女孩抓着黑龙的龙角撒娇的道。”好,你可注意了”!!黑龙说着,突然一阵巨浪掀了起来,南宫灵儿只觉自己的鼻子中耳朵中都被冰冷的水注满了,就在瞬间冷水刺激了双臂,一阵刺骨的寒意窜上的身心,手渐渐的松开了,身体也开始向水中倒了下去。 南宫灵儿也感同身受,对那刺骨的冰冷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意识好像也在渐渐的模糊了。突然间,一双手臂将自己捞了起来,南宫灵儿勉强睁了睁眼,却看见缩小版的千莫绝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怀中的小女孩儿。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依旧在悬崖之上,只是身边燃成灰烬的火堆昭示着刚刚在这里的不是自己一个。 往后的日子,那个黑龙化身的男孩儿与小女孩儿天天都在一起,可是女孩总是黑龙黑龙的呼叫男孩儿,男孩儿也一直没有名字。 直到有一天,女孩儿外出归来开心的抱着男孩儿说道:”黑龙黑龙我有名字喽,我就叫做灵儿,集天地灵气而生,嘿嘿,这是师傅说的哦”!! 男孩儿闻言,皱着一张脸说道:”我没有名字”!! 南宫灵儿心中突然一痛,张口就说到:”千莫绝”!!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小女孩竟然也脱口而出:”千莫绝”!! 南宫灵儿愣了愣试探的说道:”你叫千莫绝,记着,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叫千莫绝,这样我才能找得到你,这样就可以了……”!南宫灵儿说着声音渐渐的变小。 就在此时,听到黑龙喃喃的说道:”我叫千莫绝,你叫灵儿,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叫灵儿,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你了……”!! 南宫灵儿怔怔的坐在床上,手中的书早已经不见了,就在这一刻,南宫灵儿好像真的懂了,懂了为什么灵仙子会对千莫绝一见衷心,为什么灵儿会对修兰齐有着莫名的好感--因为他太像,那落寞的表情太像千莫绝…… 思及至此,南宫灵儿突然间笑了起来,抚摸着手腕间的黑龙喃喃道:”看来真的要把你复活我才能知道,我所付出的究竟为什么受到如此待遇了!千莫绝,你我皆遵守着承诺,那么,就让我再相信你一次……”!! 突然,腕间黑龙渐渐地升起了一层黑雾,只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的南宫灵儿没有察觉那黑雾的颤抖。”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非翼一脸紧张的走了进来,看到站在地上一脸恍惚的看着自己的南宫灵儿,非翼不觉一脸揪心的说道:”丫头你终于醒了,快点我们要去逃命了,有人杀****了”!!”啊”?南宫灵儿一脸不解的看着紧张兮兮的非翼皱着眉头问道。”那个……你先躲起来,不然就……”!!非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支银簪突然从门外飞了进来,直直的插在南宫灵儿身旁的床柱之上,一个淡金色的身影缓缓的推门而入,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微笑,阴寒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南宫灵儿。”宇文……”!!喃喃的叹息声从南宫灵儿的口中溢了出来。 一旁的非翼一巴掌拍在南宫灵儿的头上,万分可惜的说道:”丫头张开眼睛看清楚,这可不是宇文君城那家伙”!!”呵呵……好吧,请问您这次前来是想干什么”?南宫灵儿怔了怔复儿笑起来问道。”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南宫灵儿,你似乎忘记了些什么,需要我帮你想想”?来人一脸的微笑,带着丝丝的魅惑说道。”想要我的小命”??南宫灵儿一副苦恼状的问道,接着又扭过头看了看一脸‘我是看戏的’的非翼,痛苦的说道:”看看我家师傅愿不愿意了”!!说着一个闪身躲在了非翼的身后,顺手将插在床柱上的银簪子传进了自己的怀中,那根簪子很熟悉……是这一世的娘给自己的,却也是……上一世的千莫绝为自己束发的所用的,只不过自己的头发却再也没有能长过腰间…… 非翼本来是想闪身躲出去的,却被南宫灵儿拽住了衣衫,扭头时看见南宫灵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非翼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真……南宫灵儿苦兮兮的拉过他的衣衫假装擦着眼泪说道:”师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想着要逃跑?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以前一起吃饭。一起修炼的时光你难道都忘记了吗……夫妻本是同林鸟,难道你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呃……错了,是师徒才对”!!假哭了半响南宫灵儿很开心的看见了,那只来寻仇的狐狸将目光成功的看向了一脸推脱的非翼。 就在她心中正开心的时候,突然听到站在门前的人一动不动的说道:”你就是非翼?我族狐仙”? 这话题转的太快,饶是非翼也没在瞬间反应过来,只能冷冷的点了点头。”我是玄轶,倒是想要讨教讨教狐仙的力量了”!!站在门前的狐狸一脸孤傲的说道,挑战族中先辈就好像是在谈论这道菜好不好吃一样自然。 南宫灵儿悄悄伸出头看了看非翼,只见他一脸的浅笑盯着玄轶看了半天才说道:”你想怎么比?赢了有什么彩头”? 玄轶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就比法术如何?我们打一场”!! 谁知非翼一听到这话突然间笑了起来说道:”晚辈就是晚辈,笔试都是这么老套,一点创新意识都没有”!!说完还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像有极度的失望一般。”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比才有新意呢?前、辈”!!玄轶一字一句恶狠狠地问道。旁观的南宫灵儿都听得出玄轶那想要杀人的语气,不禁缩了缩脖子。 可是在反观非翼--依旧是一脸的气定神闲,彻底无视了选一想要杀人的目光,做思考状了半晌才说道:”不如就这样吧,极北雪地中有一道天门,传闻天门之中长着一颗叹息树,此树所开之花可令人白日飞升,但最重要的是可以召唤回死去多时的人灵魂,令其重生!我们就比谁先找得到这话儿如何”? 玄轶眯起了双眼看着一脸挑衅的非翼,突然出声笑道:”这花莫非对你有用?好,我就接下这次挑战,我们定下时限吧”!”等等,还没说彩头呢,小辈你该不是忘记了吧”!!非翼一脸欠扁的问道。”彩头?呵……前辈以为呢”?玄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努力化作空气的南宫灵儿转眼问道。”唔……就这样吧,你若输了帮我办一件事,而我输了悉听尊便”!!非翼很豪气的说道。丝毫不看南宫灵儿在一旁的鄙视的眼光。 玄轶看了看南宫灵儿,突然间点头指着南宫灵儿说道:”就这样吧,只不过这丫头我要带走,想必前、辈不会阻拦吧”!!”这个……”!非翼回头看了看拼命给他眨眼睛的南宫灵儿,又转过身来说道:”我可不希望看见她受伤”!说到这里朝着南宫灵儿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所以就有劳玄轶小辈帮我照顾这丫头了”!! 顿时,南宫灵儿真的有了一巴掌拍死非翼的冲动了,她真的是被浆糊唬住了心神才会拜这个狐狸为师的……一定是的。 玄轶一脸高深莫测的拎着南宫灵儿转眼消失在了房间中。非翼一个人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说道:”小灵儿,你可要了解为师的苦心那,我带着你目标太大了,那群誓死要夺得灵境的人可真是一群比蚂蚁还多,比蟑螂还命硬的怪物呀”!! 此时的南宫灵儿郁闷的被玄轶拎着飞出了月息山庄,望着脚下的茫茫大海,心中一晃,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宇文君城的时候也是这样被他拎着飞过了重山,落到了那稀奇古怪的山谷中的,只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害怕的一直闭着眼睛,忽略了好多美好的风景,白白的浪费了。所以现在的南宫灵儿虽然还是被拎着,可是心态变了,所以他不在闭着眼睛了而是睁的大大的准备观赏沿途的风景。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南宫灵儿不觉愣住了,只见大大小小的各种船只几乎将整个月息山庄包围住了,其中一艘船上站立着一个少女,青衣少女,令南宫灵儿满身怒火的青衣少女。 察觉到了南宫灵儿的怒火,玄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了那个少女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厌恶,本能告诉他,他不喜欢那个青衣少女。 就在这时,”玄轶,玄轶,你看见那个青衣美人儿没”?南宫灵儿突然间站了起来拉起玄轶的手古怪地问道。”看见了”!在南宫灵儿拉上他手臂的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蔓延至全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孩儿对自己而言很熟悉。不然他也不会在被灭门的时候救她一命了。可是一想到那个差一点就插在自己心脏里的银簪,心中就充满了怒火。 347.第347章 :解释 许久,心中的声音在也没有响起,就在此刻,前方的玄轶突然停了下来,害的一直没看路的南宫灵儿差点一头撞了上去。”你……真的不打算解释吗”?只听前面玄轶的声音带着丝丝的不自然,生硬的传来。 南宫灵儿一脸好奇的问道:”解释什么”?”算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玄轶,南宫灵儿连忙跟了上去,心中不住的在想,刚刚的能力的确是千莫绝,那么,是不是说明其实呆在自己的体内的千莫绝是有自己的意识呢? 正想着,心中一个气愤的声音响起:”哼!又跟我抢吃的,最讨厌了,不管,笨灵儿我饿了,要吃东西”!! 南宫灵儿满脸黑线的闭了闭眼,暗自思量了一会儿,在心中问道:”你能自由出入灵境”? 小家伙半响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了”? 南宫灵儿听为此言,不由青筋暴起,强力压制着才平静的说道:”你以为呢?要是真的饿了就去找呈易,他会给你吃的”!! 完全没有觉察到身边人的满脸怒火的南宫灵儿依旧拉扯着悬疑的手臂说道:”那个青衣美女想要杀我来着,可是我的死对头,我们给他送一点点礼物好不好”?南宫灵儿笑的一脸灿烂的说着。”哦?你想送她些什么”?玄轶也悄悄地低下了头悄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上次偷袭失败被那个白衣人打伤,后又被非翼达成了重伤的自己,好不容易修养好了,可是却生生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内多了些什么,却又找不出来。可如今再次见到这个令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小丫头时,心中却充满了迷茫。每当他想要去伤害时,心中总有一个感觉再告诉自己不可以,自己曾经尝试过想要将心中的另一个人找出来,却总是失败,好似这个人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般。”我们送她……送她去见黑暗之王吧”!南宫灵儿依旧笑得十分的灿烂。只是那冰冷的语气昭示着我们看见的不过是假象而已。”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帮你”?玄轶挑眉看着一脸阳光灿烂的南宫灵儿,问道。”你可以不帮助我,但是……你不是最恨被人家打注意的吗?这美人儿可是曾经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的哦!你就不想报仇”??南宫灵儿一脸认真地说道。 其实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在心虚,虽然惹到宇文君城的也是青衣美人儿,但是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呀。”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南宫灵儿那一脸认真时,悬疑突然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完了才觉察到事有不对,可是在看到一脸飞扬的南宫灵儿又突然打消了想要反悔的冲动,那样的神情真的很熟悉。”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宇文是谁”!玄轶再次思量了下,提出了异议。”好……宇文呢,就是宇文君城,一只狂妄自大又笨蛋金色狐狸”!南宫灵儿说完望了望玄轶说道:”就是这样了,我们去送礼物吧”!! 玄轶一脸铁青的看着在前面的云端蹦蹦跳跳的南宫灵儿,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直响,这金色的狐狸距自己所知貌似没几只……,这丫头是在转着弯儿骂他狂妄自大!!!这一认识,让玄轶的脸有铁青了几分,令南宫灵儿晚上的送礼计划又多了几分凶险。 是夜,一艘看起来不怎么华丽的小船上,一个身影偷偷摸摸的爬了进来,而另一个身影依旧大摇大摆的走上了甲板。”我知道那青衣美人儿在那个屋子里,我们走吧”!!南宫灵儿猫着腰偷偷地向船身最里间的一个屋子靠了上去。 玄轶一脸冰冷的跟在她的身后,既没有离开,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是南宫灵儿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突然间,门自己晃晃悠悠的打开了,一个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有客来访,又何必偷偷摸摸呢?青姬开门来迎了”!! 南宫灵儿看了玄轶一眼,示意他进去,却没想到半响玄轶都好像没看见一样,里面的声音没了,灯却霎时间亮了起来,一个窈窕的身影向着门外走来。 南宫灵儿的第一感觉是--逃。可惜退路却被玄轶堵死了,而玄轶的身后已经都站了一批人了。 南宫灵儿不觉满头是汗,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看向站在门前的青姬。 却没想到,青姬先是一愣,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妩媚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灵仙子大驾,青姬真是有失远迎了,还望灵仙子恕罪”!!说着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盈盈一拜。 南宫灵儿瞬间瞪圆了双眼,就想见了鬼一般看着玄轶说道:”感情你是女扮男装呀,天那真的是我的过错呀,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是我的错,我的错”!! 玄轶却是满脸的铁青盯着一脸莫名的青姬,南宫灵儿不觉偷笑,幸好她刚刚闪得快,不然……很惨。”这么说,我尽然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呢”!!玄轶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南宫灵儿,盯着青姬似笑非笑的说道。只是那握紧了的青筋暴起的手臂昭示着玄轶此刻的怒气。”哟,青姬久不出世,这一出事仅能有幸见到灵仙子和宇文天君,真是三生有幸呀”!!青姬娇笑的说着,一脸媚惑的看着满脸似笑非笑的玄轶。 看着青姬的神情,有人不淡定了,今晚的送礼人物注定要失败了,只是南宫灵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出现在玄轶身后的人,脸色不禁有些沉重,这些人的能力都不低,而且都带着浓浓的黑暗之气,袖中的灵境有些微微的颤抖,一种莫名的激动涌进了心头。一个软软的声音在南宫灵儿心中响起:”灵儿笨蛋,我闻到有好吃的了,我好饿呀!真的快要饿死了”!! 南宫灵儿不觉一惊,这小家伙已经好久都没动静了,南宫灵儿还以为自己回来了这小家伙也跟着失踪了呢,没想到是睡觉去了。现在一睡醒就嚷着要吃的,真是…………好怀念那。”小家伙,你要吃什么?在哪儿”?南宫灵儿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在心中悄悄的问道。”就在那女人的腰间,就在那里”!!软软的声音传来,南宫灵儿好像都能听见那小东西流口水的声音了。 闻言,南宫灵儿不觉向着青姬的腰间瞅去。细看之下,才看见青姬腰间贴着一个小锦囊,隐隐的带着黑暗的气息。 心中一惊,忙悄声问小家伙:”那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什么都吃呀?吃坏肚子了怎么办”??南宫灵儿连珠炮似的轰炸到。”哪个是黑暗之珠,你真不识货,那可是宝贝呀,现在灵境里面想要扩大疆域还需要各类天地源气,那可是大补呀”!!小家伙以一种你是笨蛋的语气,不住的鄙视着南宫灵儿的浅显无知。”好吧好吧我认输,我去拿还不行吗”!!说着南宫灵儿看向了青姬,而玄轶依旧满脸微笑的站在那里,看着闪在一旁的青姬南宫灵儿笑了笑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子,进去时还不忘回头对着玄轶笑了笑。 玄轶无奈的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一脸笑意的青姬脸上划过一丝狠厉,对着外面的人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就看见那些人瞬间四散而开,不见了踪影。 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前的南宫灵儿暗自注意着这屋中的一切,嘴角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在心中鄙夷道:”还玩儿老把戏,若不是自己想起来了,恐怕依旧会上当吧”!! 一想起这些,南宫灵儿的心中就出现一丝难受,知识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她不想让青姬知道她想起了从前的一切,否则……估计今晚不会太好过了。 看着这屋子里的摆设,自己又岂能不熟悉,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修兰府中修兰齐的主卧布置的,连花瓶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毫无偏差。 想起这些,南宫灵儿不由看了一眼青姬,却发现她也在暗暗的打量着自己,果然…… 南宫灵儿在心中冷笑道,面上却又一丝都不漏,依旧保持者傻傻的微笑。”不知灵仙子觉得此屋中的摆设可有什么不妥”?没有得到自己意想到的表情,青姬不由的出声问道。 谁知南宫灵儿竟直接回过头看着玄轶,一脸贼笑的说道:”仙子…………仙子……哦”!!”你是想以后都不说话了”?玄轶没看一脸贼笑的南宫灵儿,冷冷的说道。”这……宇文天君这又是何出此言”?青姬一愣,不解的问道。”唔……宇文天君?是谁呀??我嘛”??南宫灵儿好奇的凑到青姬的身边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你……你们……”!青姬皱了皱眉头突然又笑着说道:”两位就别寻青姬开心了,以两位的大名,青姬又怎么会认错呢”?? 结果,玄轶倏地一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的说道:”想必青姬姑娘是认错了,若无事,我们就告辞了”!! 南宫灵儿一瞧起身要走的玄轶,心中虽有万分不舍但是没了这个大救星自己呆在这儿估计会被啃得骨头都剩不下。所以……还是走吧!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门砰的关上了,身后的青姬笑的十分的奸佞,当然这是在南宫灵儿的耳中。”既然是青姬认错人了,那两位夜闯我这船不知道有何见教啊?哼!我青姬的地盘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想要留住我们?也要看看你的能耐”!玄轶冷着脸,突然间一根长鞭亮了出来,纸质的向着青姬飞去,顺手南宫灵儿被扔向了一旁,只能在旁边微光两人打得昏天暗地。别的不行,可是最近的结界术修行的不错,在一开始南宫灵儿就打定了主意,悄悄地在屋中下了结界,与外界隔阂了起来。 正是如此才没再打起来的第一时间被外面的人发现,南宫灵儿一直紧紧地注视着青姬腰间的小小锦囊,玄轶哪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随即一声冷哼,长鞭一动,那锦囊忽的就向南宫灵儿飞了过来。 南宫灵儿一看顿时乐了,急忙接过那锦囊,反复地找着怎么才能把那锦囊打开。忽然锦囊就那么蔫儿了,一丝黑雾瞬间向着手腕上的黑龙缠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此时,玄轶反手一鞭没想到那青姬却躲也不躲得向着南宫灵儿飞来,那狰狞的面孔好像要把南宫灵儿撕碎了一样。 可怜的南宫灵儿满脸惊恐的看着已经飞至身前的青姬,却忘记了闪躲。 突然间,一道隐藏的屏障升了起来,生生将青姬罩在了里面,瞬间化为了血水…… 玄轶惊讶的望着这一刻,心中那突然而来的痛楚也渐渐地消失。南宫灵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突然涌出了点点泪光,喃喃的低语道:”千莫绝……”!!”快走”!察觉到周围的浓重的杀气,玄轶扯起南宫灵儿就像外界逃去。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感觉到身后的已经没有追兵了玄轶才阴冷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我说,我们的灵仙子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了”?”呃……你要什么解释”?南宫灵儿愣愣的看着玄轶,刚刚那一刻的失神好像并不存在似的。”不用躲躲藏藏得,我也懒得问了,只是时间不多了,比试还要继续,去取叹息花吧”!玄轶凝眉看着一脸‘你很奇怪的’南宫灵儿的表情,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心中却有一处依旧愤愤不平,明明有个声音很想问刚刚令她那般失神的”千莫绝”究竟是谁,可是却怎么也无法问出来,是在--害怕吗? 南宫灵儿悄悄看了一眼玄轶一眼,又垂下了头,手指不禁摸着手腕间的那条黑龙,恍惚间好像都能感受得到那条黑龙身上的龙鳞。望了望前方的一片黑暗,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决定,千莫绝……你等着!! 348.第348章 :白玉 可是却令南宫灵儿愣住了,只因为那个女子尽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来了”!突然间出现在船上的白衣人淡淡的说着。低沉的嗓音,仿佛压抑着什么似的。”呵,我还以为……”。女子回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接着说道:”还以为你又会来迟了呢”!”你……”。男子面上一怒,隐在袖中的的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仿佛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顿了顿,男子才接着说道:”难为你能等到此刻,我若不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恩”?男子说着伸手轻轻抬起女子的下颚,温柔的说:”让美人儿久等可不是我的风格,这良辰美景的,我又怎能辜负呢”? 莫名其妙的看着行为怪异的玄轶,南宫灵儿挠着头想了半天才知道他问的是刚刚的那个问题,可是现在自己真的不想多说什么,所以就装傻充愣吧。 于是两人再无一句话,知道到了雪山之上,为了节省时间,南宫灵儿一上雪山就直愣愣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终于在一处大雪石前停了下来,玄轶一声不响的跟在南宫灵儿的身后,看着她一脸熟悉的表情,心中的好奇更胜了,只是这不望还好,一望之下才发现这里自己也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熟悉,只是那一闪而过的镜像自己却无法抓住。回头看着南宫灵儿,只见她静静地站在石碑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千莫绝,你是不是吧屋子和树都藏起来了??我找不到了怎么办”!! 玄轶惊异地看着,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着那块雪石走去,手指静静地在石上摸索着什么,突然间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颗枯木和一间摇摇晃晃的小屋子。 南宫灵儿惊讶的看了一眼玄轶,屋子兀自向着那棵树走去,就在她靠近那棵树的一刹那间,整棵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开满了红色的花,花瓣上点点泪痕那般真实,好像是刚刚染上去的似的。 南宫灵儿痴痴的望着这里的一切,去没发现玄轶那边的离奇--只见一道缠绕在树身黑色雾气,突然间缠上了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的玄轶,然后玄轶就像木偶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扯着,突然转身推开了小屋的门,进去之后就在也没有动静了,而南宫灵儿手腕间的黑龙也在渐渐的消散,可是这一切却并没有将陷入沉思中的南宫灵儿唤醒,知道想到了此次来的任务时,南宫灵儿才一挥手对着叹息树说道:”我需要叹息花救人,不管是否存在魔性,我需要你们”!! 突然间,漫天的红花都瞬间散了下来,纷纷落入了南宫灵儿的身边,收集好了叹息花,南宫灵儿这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玄轶竟然不见了。 注意到那扇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的小门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南宫灵儿轻轻地推开了门,不可置信的看着此时正襟危坐的玄轶周身缠绕着一条黝黑的黑龙,只是两者的表情都是那般的祥和,并没有什么被吞噬的痛苦。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南宫灵儿吃惊的看着这一刻,想要询问答案,可是却没有人能告诉她。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南宫灵儿的耳中说道:”灵儿,等我……”!! 熟悉的声音令南宫灵儿不觉一颤,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惜木有人会告诉她。 一连守了几天,却发现这两人依旧没什么动静,只是千莫绝的那道黑龙影渐渐地在变淡,而玄轶的面目仿佛也在转变着……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非翼的声音突然想起,南宫灵儿好奇的四处遥望着,且突然听到那声音说道:”笨徒弟,在你的衣袖处,听到的说话”!! 南宫灵儿这才看见自己的衣袖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到的东西,而那东西正在嚣张的对着自己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南宫灵儿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语气十分和蔼的说道:”我亲爱的师傅,你最好是有什么急事,不然……”!! 听到自己竟然被唯一的徒儿给威胁了,非翼气得胡子直发抖(其实,他木有长胡子的),然后用十万火急的声音说道:”我查到了,月儿应该和白玉有联系的,白玉现在在哪儿”? ”什么??白玉?那小家伙现在在灵境里呀,怎么可……能”?话说着,突然想起了,为什么白玉可以自由进出灵境?为什么从一开始那小东西就一直跟着自己?明明没有签订契约的,还有,光之始源……是姐姐给的!!!”你先进去查查看,我还要去找些东西,就这样了”!非翼说着又急匆匆的消失了。南宫灵儿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灵境,心中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似的,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再次看了看正在融合期的千莫绝和玄轶,心中纵使有再多的疑问也没法问出来,走出了小屋发现那道结界早已经重新合上了,南宫灵儿依旧有些担心,随手用自己仅有的法术又在屋外补上了一个结界。又回过头,在桌上上放着一封书信,大概写道师傅召唤,要速速离去等等…… 然后将灵境越过了千莫绝的身体,轻轻放入了玄轶的怀中,自己则是一个闪身进入了灵境,消失在屋中。 而就在这时候,本来还毫无动静的两人突然间剧烈的颤动了起来,金色的气体和黑色的雾气忽隐忽现,像是在决斗一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慢慢的停了下来,而那条黑龙的身影也越来越淡了,如果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有什么。而玄轶的表情也变得很奇怪,不知是喜是怒。总之极其的扭曲。 这厢,进入灵境中的南宫灵儿,却是满身心的舒适,没有直接召唤小家伙,而是找到了呈易。”小姐,你回来了”!!呈易看着南宫灵儿,满脸欣喜的问候道。”恩恩,呈易,那小家伙现在在哪儿?我有事要找它”!南宫灵儿笑嘻嘻的单刀直入。”那家伙吃饱了,正在那边的小河旁睡觉呢”!一提起这个能吃的小虫子,呈易就不经失笑,难得惜月一族的人还比较多,那些花儿还够吃,不然还真得没办法了。 南宫灵儿看着呈易失笑的表情,不觉挑眉问道:”那小家伙又闯祸了”?? 呈易闻言,哭笑不得的说道:”一来就是要吃的,而且度量大的惊人,把惜月一族族人的花瓣都吃的七零八落了,瞧吧,这段时间内,是开不出花儿了”!!说完还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是真的无奈了。 南宫灵儿一听此话,心中不觉一震,迅速的向着呈易说得那条河跑过去,果真见到一个小家伙正悬浮在河水之上,周身的红光若隐若现,让人有种好像在下一刻这小家伙就会变身一样。南宫灵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随意的坐在河边,手中的茅草轻轻的拍打着河面,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我听闻,有一人化身为泉,救护了一族人,族人为谨记她的恩情命名山庄为月息山庄,且生生世世都是隐世,可如今却偏偏现与世间,我的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偏着头看着依旧平静的湖面,南宫灵儿突然间站了起来说道:”非翼也好,玄轶也罢,你与千莫绝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问了,只是……你真的就那么相信自己的做的一切安排?还是说……认为我真的会一辈子稀里糊涂的站在这不尴不尬的位置”? 嘲讽地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小虫子,南宫灵儿转身说道:”无论你和千莫绝究竟有什么……只希望,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在参与了,告辞”!! 说话的转瞬,那条刚刚还平静无波的河水终于泛起了阵阵的波浪,然后……在南宫灵儿消失的瞬间,一个淡淡的人影出现在了水面上,那人一袭水蓝色的衣衫,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倾国倾城的容貌令百花娇羞。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水面上望着南宫灵儿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的,转而又消失在水面…… 南宫灵儿气呼呼的游走在灵境中的山川间,心中一股难平的怒气在灼烧着理智。”你们……太过分了”!!!一声怒吼响彻云端,连飞鸟都被震得失去了平衡差点掉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醒来的玄轶或者说是千莫绝,捏着南宫灵儿的留书,青筋暴起。突然间甩袖离去。 而此时的南宫灵儿却发誓再也不要管其他的什么了,自己就在这里逍遥一辈子好了,或者还可以找到很好的玩伴呢……想着瞅向四周找寻着。 而此时的非翼却不怎么淡定了。 正在忙着将手中的得到的消息整理起来时,看见了要命的祖宗--千莫绝一脸怒气的站在非翼的身前,周身黑色雾气缭绕着,带着一副恶狠狠地表情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一样。”说,灵儿在哪儿”?充满煞气的声音令非翼不自觉的抖了抖,心中暗骂那个逃跑了的南宫灵儿不够义气。一边却还要维持着几分气势,然后很没骨气的说道:”不就在你身边吗”? 千莫绝皱了皱眉,看着非翼,手指渐渐地收拢,看着一脸酱紫色的非翼冷声说道:”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招,否则,无论你是谁,都逃不掉”!! 就在这时,非翼突然对着自己的手腕喊了一声:”灵儿,你这疯丫头,还不快回来,我就要被玄轶掐死了”!! 千莫绝望着非翼,手突然间一松,满意的看到非翼十分没有形象的说道:”我要去找她,你告诉月仙子,答应的事情我自会办到,前提是找到灵儿”!! 说话间一个闪身消失了。 而正睡得香的南宫灵儿突然被非翼那杀猪般的吼叫声惊醒了,半响才迷糊的问道:”还活着没?死了要不要我去上坟”? 刚刚回过心神的非翼差点被这句话呛死,连忙拍着胸口,突然间眼睛转了转微弱的声音说道:”快点躲起来,不然玄轶就来了,我……”!!说到这里,非翼一脸奸笑的将袖口的东西捏了个粉碎,然后继续又专心致志的收集起手上的消息。 可是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南宫灵儿突然间睁大了双眼,忽的站了起来吼道:”你到底怎么了??现在在哪里”? 可惜无论她怎么吼,那边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南宫灵儿瞬间有些着急了,可就在此时,什么东西袭过,南宫灵儿只觉眼前一黑,意识又陷入了模糊…… 又是那片悬崖,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却喜欢上了青衣,喜欢那种芳草的清香,喜欢那个悬崖底下的一脸温暖的少年,可是呢?”喂!小灵儿,你又在傻笑什么”?很欠扁的声音传了上来,灵儿万分的生气冲着压下的少年吼道:”你那才是傻笑!你懂不懂欣赏美呀你?我那是温暖的笑,温暖的笑”!! 少年鄙夷的翻了翻白眼,不可知否的说道:”你那是温暖的笑?那笑成那样儿还想让我欣赏什么美?惊吓还差不多”!!”你…………”!!灵儿满脸的怒气,却无词可辩。 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少年不喜欢自己。 南宫灵儿有时无言状的看着这一切,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每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景象!!然后又给她燃起一丝希望呢? 就在南宫灵儿纠结的时候,突然看见了 一条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正以不寻常的速度游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般,可是苦于有这幅身体的束缚,南宫灵儿无法下去看个仔细。 就在南宫灵儿焦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能够自由行动了,只是那站在悬崖上的灵儿不见了,站在水面上的千莫绝也不见了,自己正站在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水面上,看着不远处的江面上静静地放着一条小船,船头有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正唱着一曲沧桑又孤冷的曲子,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女子那朱红的唇在这样的夜色里分外诱人,白净的面孔泛着层层莹光,只是那双微睁的眸中含满了复杂的情绪,仿佛是历经岁月沧桑的老者一般。 349.第349章 :积压 只是这份温柔却没传入眼中,温柔的话语也难掩男子眼中的阴寒。”既是约定好了的,我又怎会失约呢”?女子抬眼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般温和,却也是那般凄凉。”哼!灵儿,怎么?今日怎么不逃了”?男子厌恶的甩开手,像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既然你找到我了,是不是可以放了他了”!名唤南宫灵儿的女子,收起一闪而过的痛色漠然的看着眼前人。”原来是为了他呀!怎么办?我还没玩够呢,这个游戏可不能就这样结束了”!男子像是陷入了极度苦恼中一样,懊恼的看着南宫灵儿。”别做戏了,千莫绝,你要的不就是我这条命吗?何苦牵扯上其他人?杀了我,你不就解脱了吗?我逃了这么多年,如今也站在你面前了,怎么?莫非你要告诉我舍不得杀我了”?南宫灵儿含着笑静静地看着千莫绝,只是这份镇定依旧不能直入心底。”你……”。千莫绝突然伸出手掐住灵儿的脖颈,脸色铁青的说道:”既然你想找死,我又怎么会让美人儿你失望呢”?说着手指渐渐地锁紧,隐隐的都可以听到骨头卡卡作响。 夜色依旧,只是气氛却已然不同。双眸紧闭的灵儿嘴角挂着释然的微笑,眼中却流下了滴滴泪珠。”这样,就好了吧!这样,我就可以不欠你什么了吧!你……也可以继续你的修行,而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然后……然后南宫灵儿就呆呆的看着画面消失了。 再然后……再然后又是一副有一副的景象,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景色,甚至不同的衣着,只是画面上的人始终没有变过,名字没有变过,甚至画面的结局始终也没有完美过…… 这一刻的南宫灵儿就像在历史的长河里沉浮挣扎一样,这每一世的相遇,每一次的离别,像是毒蛇一样缠在南宫灵儿的心间。那里满满的全是一个人的名字,那里满满的全是疑问,是不是这样的结局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自己看得分明,每一世两人都是相爱的,可是却因为种种的原因分离,消散……这是不是在说,其实我们并没有缘分呢?既然注定要分离,那又何必当初相遇呢?千莫绝,如果还有来世,我真的很想不在遇到你呢!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心痛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你敢……”!!突然间,一个声音穿插了进来,带着浓浓的怒气。 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什么紧紧的挽住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睁着模糊的双眼却看不真切。 千莫绝恨恨的看着一脸泪痕的女子,想着她刚刚说的话--想要忘记自己,想在下一世逃离自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如愿,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也要找回完整的自己,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她,可是她尽然想要逃离……真是该死!! 突然,一个强势的吻带着浓重的愤怒,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紧紧地将南宫灵儿包裹在里面。”你是我的,纵使生生世世,你也是--我有可能让你逃掉吗”!!!放开了满脸泪痕的南宫灵儿,千莫绝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警告着。 感觉到眼中的泪水被轻轻吻去,南宫灵儿眨着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仍然站在刚刚睡醒的地方,而千莫绝却是一脸不悦的紧紧地盯着自己。不觉心中一紧,想到了刚刚看到的景象,心情突然又跌落了下来。 看到南宫灵儿的表情,千莫绝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强迫南宫灵儿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管前世怎样,今生的我不会再让你离开,灵儿,答应我,不要放开我,我们一起努力,今生后世只属于你我”!!”可是……那么多的前世我们的结局又是怎样的?既然相遇相知又偏偏不能相守,那我们又何必相遇呢?徒增彼此伤悲不是吗?千莫绝……我们……”!!”灵儿,那些都是幻像,你别被迷惑了心神”!突然打断了南宫灵儿的话,千莫绝温声说道。他不想在自己好不容易完完整整的时候,在看到她的伤心满目!! 南宫灵儿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间笑着说道:”千莫绝,我说过要再给你也个机会的,那么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看着突然变脸的南宫灵儿,千莫绝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在再者件事情上徒自将自己困死就好。 这样想着,千莫绝搂着南宫灵儿瞬间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那块冰天雪地之中。依旧是在那棵叹息树下,千莫绝动作娴熟的从南宫灵儿的袖口拿出了那根银簪,帮她绾好了发髻,这才微笑的问道:”娘子想知道什么呢?我今儿个哪也不去,就专程为娘子大人解惑”!! 初一听这称呼,南宫灵儿一怔,半响才咬牙切齿的说到:”谁是你家娘子大人?我可曾嫁过你?你可曾提过亲”?说完狠狠地瞪了千莫绝一眼,然后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只是在千莫绝看不见的地方,却是南宫灵儿满含微笑的脸。”娘子可是在气为夫没有聘礼?那你可就冤枉为夫了,这聘礼可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你瞧瞧你都收着了,难道还想抵赖”??千莫绝凑到南宫灵儿面前可怜兮兮的说道。 从来没见过千莫绝这个样子的南宫灵儿看到这幅样子时突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到南宫灵儿笑了,千莫绝才停止了古怪的动作,将心爱的人儿轻轻地拦在怀中看着远处的风景低语道:”终于找到你了,真好”!! 南宫灵儿闻言也紧紧地靠向身后,良久才说道:”你和我姐姐……”!! 千莫绝突然笑了出来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姐姐只是在交易而已,你呀不要误会她了,这世上除了我就她对你最好了”!! 说着要看着远方,思绪又回到那时候…… 这一世的灵儿成了灵仙子,而他却依旧是被封印在雪地中被世人遗忘的黑龙王,藏旧的年岁将他的意识消磨了,却依旧没有将心底生出的身影打磨掉。 所以在那些地上又让他遇到了她。那个时候她没有感觉,可是他却有,只是却是那般的模糊,直到短短的几次相遇自己再也放不下了,那些被打磨掉的记忆才渐渐的回来。她是自己最爱的人,却也是被伤的最深的人。 只是现在的自己只能以灵力维持几个小时在这陆地上行走着,想要与她在一起就必须要破解掉那些封印,这样才能够支撑自己在这片大地上行走。 于是,让灵儿去取黑暗之源,封印自己的最大力量其实并不是世间所传述的天帝的力量,而是黑暗之王的力量,那些黑暗的源气被黑龙王利用者将自己的心脏紧紧的锁住,才使得天帝能那般轻易地将自己一封印就是几千年。 当灵儿一身是血的冲出来时,自己其实也已经到了最极限,毕竟是在心脉上割取黑暗之源,那种痛楚并不简单,可是如果是她,那么自己也是愿意的,毕竟世间有黑暗之源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黑暗之王的老窝,一处便是自己的体内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将灵儿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呢?? 从那次以后,自己可以感觉得到身上的封印在渐渐的松动,一想起将自己封印的那群人,有怎么可能咽得下那口气,更何况,他的灵儿也是因为那一次的事件而陨落,这件事情让他如何不去恨,不去报复?? 所以想将心爱的女子困在了雪地之中,只希望自己能够快速的报完仇之后回去陪她,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碰上了当时名噪一时的月仙子,一番较量之后,月仙子说道:”你想要报仇,却别忘了暗中还有最大的敌手在伺机而动,不如我们合作吧”! 想了许久,看着一脸睡的正香的女子,千莫绝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夜间出去了…… 不久就听闻月仙子遭遇敌手,本来是想假打一场让月仙子假装死去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狐仙多音生生将计划打破。 然后月仙子下凡报恩了,千莫绝自己呢也躲在一处疗伤,看着自己如今这副身躯竟然如此的弱小,不禁又想起了月仙子的那句话--现在的你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身躯,也不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一旦出现差错就回六亲不认步入魔道,这样的你如何能让我放心的将妹妹交给你???”灵魂不全,身躯不全”!!千莫绝喃喃的念叨着这些,眸中的血色一闪而逝。难怪实力会下降这么多,难怪竟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受伤,原来如此,呵呵,好一个天帝,好一个黑暗之王,这是你们赐予我的,那我也将千倍百倍的奉还给你们!!!! …… 静静地听完千莫绝的话,南宫灵儿突然伸手摸着千莫绝心脏处的伤疤颤抖的问道:”这是我刺得?怎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千莫绝打断了:”我乐意,你也救了我不是吗”??千莫绝微笑的说道。手掌紧紧地握着南宫灵儿的手,轻轻地磨擦着说道:”这是你留下的印记,我会保留的”!!说完奇怪的看了南宫灵儿一眼突然低下了头,声音暧昧的说道:”那么,我是不是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些什么印记呢”??”你……,你还想要我一口吗”?南宫灵儿一脸怒气的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谁知道千莫绝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一点也不避讳的盯着南宫灵儿消笑嘻嘻的说道:”我看看要咬在哪里好呢”??”你……”!南宫灵儿满脸通红的想要逃跑,却又被捉了回来,千莫绝低笑的说道:”我晓得,我这就去提亲,不然……这日子还真的不好过,能看得见,吃不着”!!!”那我姐姐……”?一说起这个话题,南宫灵儿就想起了自己站在河水边说的那些话,心中有些怅然。 还以为千莫绝是喜欢美貌的女子,就如姐姐一样,而自己真的能拿什么和姐姐比呢?没有姐姐的美貌,没有姐姐的能力,更不想姐姐温文而婉。这样的自己,要拿什么和姐姐比呢?所以才会怀疑吧!可是…… 看了看守候在自己身后的人,南宫灵儿在心里诽谤了一句:”这真是奇迹了”!!”你姐姐也没什么事情,只是灵力用尽了,可是这些年在灵境里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必不多时就会醒来吧,你不用太担心”!!千莫绝抚了抚南宫灵儿的脸颊,安慰的说道。”那……那黑暗之王究竟是什么来头”?南宫灵儿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放在心间的问题。这是他一直都好奇的,不管是与世无争的冰迹也好,名声响彻六界的黑龙王千莫绝也罢,还有自家姐姐那个实力不可小觑的月仙子,居然都对着黑暗之王如此的忌惮,不太应该呀,这三人的能力加起来恐怕也是无人可挡了吧,这黑龙王究竟有多厉害,竟然能让这些人花费如此大的力量以时间来布下一个局? 闻言,千莫绝不觉一怔,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那是的黑龙千莫绝只是条成长中的黑龙,哪里有黑龙王这么大的名声,可是就在那天界的众神之首天帝看上了黑龙的资质,想要收为坐骑,心高气傲的黑龙又怎么肯??可就在这种时候灵儿的师傅居然利用了灵儿设下了圈套,以至于灵儿最后为救自己而死,而自己之所以能侥幸逃脱,却是被一股黑暗的力量所卷走的。 等千莫绝醒来之后却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一个阴冷飘渺的声音缓缓的说道:”你有仇恨,想要报仇就呆在这里好好修行吧,等到你的力量能够打破这里自己出去的时候,天下都可以任你去留了”!! 千莫绝试了试,果真发现身上的力量突然增强了,但这一切却是被黑暗之源所滋养的结果,从那以后没有任何人可以说说话。而满心的怨恨积压在一起, 350.第350章 :天真 ,还有灵儿开心的所拜的那个师傅,眼中一抹杀机闪过,血红的双目犹如利剑一般,带着这样的仇恨,千莫绝终于打破了囚禁自己的黑色牢笼,翻身直闯天宫,极其嗜血的笑容映红了当年那些围攻他的每一个人的脸。手中的异形利剑剑剑寒光尽闪,嘴角挂着畅快的大笑,果真在天地之间任他去留。 可是每次总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个天帝都会无辜的失踪,不知道是什么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千莫绝有些怀疑那个黑暗中的说话的人,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应,每一次都在自己快要将那天帝杀掉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些莫名的人将他带走,然后再次引自己出现,再次被劫走…… 这样的次数多了,千莫绝也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终于,在天帝再次被劫走而千莫绝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然后听到一个阴冷的但是极其飘渺的声音说道:”想杀他吗??想报仇吗?那就效忠于我吧!否则……恐怕你永远也办不到了,想想你心爱的女子,想想你的仇恨,你要做出选择吗”?? 飘渺且虚无的声音淡淡的响在千莫绝的心中,令千莫绝突然间一愣,突然间仰头大笑道:”我就猜到是你,果真如此,想要我为你所用??恐怕要令你失望呢”!!千莫绝冷笑道。”现如今你大闹天界,你以为他们还会放过你吗?还是跟随于我吧,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如何”?虚无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这次却换成了利诱。”呵呵……我千莫绝此生既然注定一人独行,你认为我会去依附吗”?千莫绝冷笑的说道,可是心里却不怎么安然。因为无论他怎么找寻也没查到那个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好像真的是从自己的身体中传出来的一样。 察觉到了千莫绝的异动,那个声音突然笑道:”不必费心了,千莫绝……我既然能成就你,就肯定能再次将你覆灭,你好自为之吧”!! 突然间整个天界都好像静了下来,没有了任何声音,千莫绝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动,又苦与找不到天帝的踪影,心中不觉有些疑惑,为何堂堂天界的天帝竟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从不出现的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是这个天地真正无能,还是……有别的原因? 千莫绝正想着,却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天兵,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是如何做到的? 突然间心中的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只听他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那就绝对不能成为我的对手,哼”! 听完他的话,千莫绝突然发觉自己竟动不了了,身体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黑色的黑暗之源渐渐的散乱了起来,在他的心脉处一层一层的凝结成锁。 突然,千莫绝只觉得两眼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只是那回荡在耳旁的声音却那般清晰他说:”我怎么会不留一手呢?小子你太天真了”!! 南宫灵儿静静地听着,却又觉着哪里不对,一时也没想起究竟哪里不对……”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没办法杀了我,于是将我的身躯封印,灵魂分裂打入六道以防我再次复生,可惜他们千算万算也算漏了一点,我的其他的灵魂在经历年岁之后都自动回归了,只剩下了一抹灵魂有意在天地间却被灵狐所食,变成了狐狸,有了自己的意识,这才一直未曾收回,现在……我算是完整的了”!!千莫绝说完紧紧地拥着南宫灵儿,满脸的怒气依旧未消。 南宫灵儿闻言扭过头好奇的问道:”那现在的玄轶呢”? 没想到就在这一刻,玄轶的脸突然冒了出来闷闷的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 看到这一幕,南宫灵儿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身后的人,没想到就一瞬的时间,竟然变成了玄轶,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南宫灵儿那双宛如铜铃的眼睛,玄轶叹了口气说道:”我是他,他是我,可是我毕竟有了自身的意识,想要融合……换做你,你会愿意”??玄轶突然恶狠狠地问道。 没想到南宫灵儿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抬起头认真的说道:”不会,我就是我,才不要和谁融合”!! 看到这样的回答,玄轶也愣了愣,半响没有再说话,瞬间脸庞一变,又成了千莫绝。 只见他笑着说道:”我的灵儿,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问了,咳咳!我们自然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南宫灵儿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会觉得很奇怪”!!”我的灵儿,你要学会习惯……习惯我的存在”!!千莫绝说着,手指悄悄地伸向了南宫灵儿的衣襟。”啪”!的一声,南宫灵儿迅速红着脸站了起来说道:”反正我现在不习惯,你还是回你的水里吧”!! 说到这里,南宫灵儿突然顿住了,转瞬激动的跑到千莫绝的身边激动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在悬崖上的时候,记得看见你站的水下面有些黑色的丝线状的东西在盘旋着,但是离得太远没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一听到这话,千莫绝也收起了刚刚的不正经,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望青崖”?”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崖,反正那时候的你,才刚刚能变成人的样子不久”!南宫灵儿着急地说着。 千莫绝却是突然间变了脸色,暗骂自己笨,自己曾经天上地下找了不少地方,却没有找过自己居住的寒江。 总是以为自己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住在那里了,自认为对那里很清楚了,没想到呀!! 突然间,千莫绝转身说道:”灵儿,你呆在这里等我,我……”!”你……你别想再将我丢在这里,告诉你,我不会在这里傻傻的等的”!!南宫灵儿打断了千莫绝欲说出口的话,愤愤地说到。”你……”!!千莫绝为难地看着一脸气愤的南宫灵儿。心中实在不忍让她犯险。”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反正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立刻找人嫁了”!!南宫灵儿恶狠狠地说道。”你敢!我倒要看看谁敢娶”!!一听这话千莫绝也不由生气。”你看我敢不敢?没人敢娶我就出家”!!看到千莫绝怒气冲冲的吼自己,南宫灵儿也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你……”!看着一脸坚定的南宫灵儿,千莫绝不由低叹,良久才问道:”这是你的选择”?”是”!南宫灵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答道。”好,那就不许反悔了,生则你我皆生”!!”死,则你我皆死”!南宫灵儿冷冷的接道。 两人相视一眼,双手紧紧地握着,转身向着那望青崖飞去…… 不知飞了多长时间,终于看见了那梦中反复出现的悬崖,悬崖依旧,寒江水依旧,只是少了那时两小无猜的人。 千莫绝带着南宫灵儿轻轻的落在悬崖上,让她寻找当初看见那条黑线时的地点。南宫灵儿认真的看了看伸手指向了右手边的一块不怎么明了的礁石上。 千莫绝望了一眼那块礁石,记忆中是有那么一块礁石的,只是却没有那么大,怎么现在都能隐隐的裸出水面了??”灵儿,你站在悬崖上帮我盯着水里有没有异动,我下去查查那块礁石”!千莫绝说着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南宫灵儿,微笑的拍了拍她。然后转身慢慢的向那块礁石靠近,离那块礁石越进,千莫绝的心就越不平静,好像有什么在呼唤着他似的。 突然间,千莫绝的脸变作了玄轶,只见他周身闪耀着耀眼的金光,手中的剑携带着道道金光狠狠地向那块礁石劈去。 没想到这全力的一击,只是在那块礁石上留下了淡淡的割痕,就在此刻,一道白光突然将站在水面上的玄轶拉了起来,绵连惊恐的指着水底,玄轶这才向下看去,之间不知不觉间一些黑色的触角已经在刚刚自己站立的地方潜伏了,自己要是玩一点被拉上来,恐怕现在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再看了看寒江水上,出现了一片可疑的红色,浓重的血腥味儿被风吹了上来,又变成千莫绝的摸样,站在那里看着这寒江之水,千莫绝突然出声说道:”我需要去水底探上一探,不然恐怕很难知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说着回头看着南宫灵儿。 南宫灵儿突然走了上去拉住千莫绝的手坚定地说道:”我现在的水性也不错”!!”我知道,所以我去查看水底,你要好好跟在我身后,有东西靠近就闭着眼睛杀”!!千莫绝淡笑的说道,好像跟此曲只是海底观光一样。 被千莫绝都晓得南宫灵儿突然感觉不怎么紧张了,向着千莫绝点了点头。 突然之见一条黑龙出现在崖边,南宫灵儿轻轻一跃站在他的头顶,一阵大浪掀起,黑龙一个翻身进入了水底。 寒意瞬间席卷了全身,南宫灵儿紧紧地咬着牙,不想让自己的颤抖太过于明显,可是千莫绝还是发现了,一道淡淡的金光瞬间将南宫灵儿罩在其中,那些水突然间都退了出去,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意消失后,南宫灵儿不觉心中一暖,更加仔细的关注着四周的情况。 越潜越低,可是那黑色的礁石还是深不可测,千莫绝不觉动了动身躯,全力向江底游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有一丝亮光了,而江底最为显眼的恐怕还是围绕着南宫灵儿的那一抹金光。所以,很自然的,南宫灵儿成了这水底的活靶子。 感觉到周围的不断地有什么东西靠近,南宫灵儿不觉警惕的注视着,可惜一种不知名的雾气完全将这一片水域笼罩了起来,入眼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玄轶,撤掉我身上的结界”!!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南宫灵儿低下头轻声说道,可是警惕的神色依旧没有半分松懈。”可是……”!!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了下来,瞬间南宫灵儿身上的金光一瞬即逝,冰冷刺骨的感觉突然间席卷了过来,南宫灵儿紧紧的压着牙关看着千莫绝腾身躲过了刚刚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撞击。 突然间,南宫灵儿只觉什么东西向着自己扑过来了,心中暗暗的数着距离,却依旧纹丝不动的趴在千莫绝的头上,可惜千莫绝却好像并没有发现似的,依旧向下潜去。 察觉到那东西近了,南宫灵儿翻身一道白光从指间甩出,横扫整个水域。 白光忽然的出现,又是那般的耀眼,南宫灵儿这才看清身后的那东西长得极其的怪异,纵使白光横扫了整片水域依旧没能看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偷袭,只见刚刚偷袭自己的正是一条黝黑的手臂,此刻却瞬间灰飞。 南宫灵儿的举动惊动了千莫绝,只是瞬间变成了人,将南宫灵儿揽在怀中,轻声说道:”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没”? 南宫灵儿摇了摇头看着千莫绝问道:”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不应该呀,千莫绝的法术不知比自己高出了多少,怎么可能自己都发现了千莫绝却没有发现呢? 这一问题令千莫绝一惊,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拉着南宫灵儿就像水上游去。可是还是为时已晚,一股无限的威压迎面而来。入目皆是一片漆黑,只能凭着感觉知道前方有一个大敌。 千莫绝轻轻地揽着南宫灵儿说道:”小心”! 南宫灵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什么武器。或者说他那柄用来比赛的破剑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儿了。 突然间有什么向自己袭来,心中突然有一丝惊讶,因为看到了身边的千莫绝突然又变成了玄轶,周身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将两人罩在其中,透过微弱的光芒,可以看见向自己袭来的又是不知道什么触角,表面上黝黑的腹部却是鲜红的,乍一看之下倒像是流动的血液。 有了金光的照耀,至少可以护得了两人不会被近身的东西所伤。 南宫灵儿自从刚刚那突如其来打出的白光之后,就发现无论自己在使用什么法术,打出的都是白光,而且那些东西一遇到白光都纷纷躲开了,好想在忌惮着什么一样。 一拳难敌四手,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向着两人包围而来,刚刚的玄轶又化作了千莫绝说道:”这样下去不行,灵儿,我在这边吸引这些东西,你去试着摧断那根礁石,要快,他们好像对你的法术比较忌讳”。 351.第351章 :坚强 南宫灵儿回头看了看千莫绝,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向着那根礁石突围。好像看出了南宫灵儿的意图,许多的怪物都放弃了千莫绝,想着南宫灵儿围来,刚刚见了南宫灵儿的法术还懂的躲避的东西,在看到南宫灵儿里那根礁石越来越近后,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不要命的将南宫灵儿团团围住,可是每个东西在遇到那种白光后,都会在瞬间化为灰烬。可纵然是这样,也还是有东西源源不断了跑过来送死。 千莫绝见到这种状况,突然对自己的猜测又加以了肯定,隧迎身冲了上去,将南宫灵儿甩了出来,自己陷入了团团包围中。 虽然很担心陷入包围的千莫绝,可是,自己却不能再冲回去,否则就真的太蠢了。终于看见了那静静矗立在海底的黑色礁石,南宫灵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翻身向前,手中不断打出白刃,一下一下的斩在那礁石之上,果真看见了猩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散在了水中。 接触到这些血液之后,那些东西更加疯狂了,南宫灵儿此时也感觉不到冷了,只觉得满头冒汗,为什么自己都这么用力得在砍了,怎么还没断??(其实我该说她太心急了,瞧瞧比她强不止十倍的千莫绝全力一击才出现了一条小小的痕迹,可是南宫灵儿都已经砍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却还不自知)。 就在此时,突然那些东西放弃了与千莫绝的纠缠,纷纷向着南宫灵儿冲了过来,有的甚至将自己的身躯挡在黑色礁石之上。 看到这种情景,南宫灵儿心中不觉充满了愤怒,手上也就毫不客气起来,周身都泛着盈盈的白光,那些东西一旦沾染都化作了粉尘。千莫绝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不觉有些好奇,只是那些白光渐渐弱了下来时千莫绝突然飞身上前,手中异形的剑,带着南宫灵儿的那道白光直直向那礁石刺去。 就在剑身没入礁石的那一瞬间,整片水域突然间剧烈的摇晃起来,涌出的血液,喷了千莫绝一身,水底犹如筛子一般,来回的剧烈摇晃着,南宫灵儿突然一个没站稳被荡的离开了几丈远后在渐渐地稳住向后的趋势,再看时,千莫绝的剑竟然在礁石中来回的搅动着,越来越多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不好”!突然间一个黑影隐隐的出现在千莫绝的身后,可是千莫绝却依旧没有发现似的继续手上的动作。离得太远南宫灵儿也没办法上去救他,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着千莫绝的背影大声吼道:”玄轶”!! 听到了南宫灵儿的声音,瞬间千莫绝变成了玄轶转过身来,一道金光唰的打向身后的黑影,与此同时南宫灵儿也终于到了近前,手中的白刃也砍了上去,惊奇的是那道黑影尽然晃了晃就那么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玄轶突然说道:”快走”! 说着拉起南宫灵儿,化身为龙在动荡不安的波涛中带着南宫灵儿冲天而起,到了悬崖之上,才看见那刚刚还是一汪清水的寒江此刻已是满江血红,就算站在崖顶也能闻到被风带上来的血腥味儿。 滚动的江面就像是炸开锅的沸水一般,不停地晃动着。 南宫灵儿看着满身是血的千莫绝,突然间笑了起来,说道:”这算不算劫后余生”?? 千莫绝一脸沉思的望着江面,听到南宫灵儿的笑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却只见满身的血迹,还有些不明的东西,看起来极其的恶心。 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看来我这幅摸样还是换一换的好”!! 突然,一块黑色的东西随着千莫绝抖动衣衫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南宫灵儿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了,那不是自己的灵镜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可思议的捡起那块灵境,只见灵境的表面被一层厚厚的黑色物质封了起来,而且完全找不到切口。但是依旧可以隐隐的看到灵境上的那些古香古色的青藤。 只是细看之下又好像不是灵境,青藤虽然相似,或者说是一模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不相同,没有那种妖娆的感觉,反倒是清新更多一点。 南宫灵儿不觉抬头看着千莫绝,双目中满是疑问。”这是”?千莫绝却是满脸的莫名,这东西怎么会在自己的怀中的?”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南宫灵儿若有所思的问道。”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千莫绝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南宫灵儿手中的黑色石头一样的东西,正努力地回想着。”究竟在哪里见过来着”?千莫绝满脸伤神的想着。”我试试看”!!南宫灵儿手心中突然窜出了道道白光,将那快石头一样的东西包裹住了。惊异的是,在白光的包裹之下,那些黑色的东西渐渐地融化了。就在这时,一道青光突然破茧而出,一条又粗又长的青藤瞬间挤出了那小小的包裹,将庞大的身躯挤在这悬崖之上。 千莫绝在瞬间将南宫灵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着那青藤完全将本体显示在了悬崖上,这才在隐隐的青光中化身成了一位少女,一袭绿衣,正含笑的看着南宫灵儿。 而这时,不但南宫灵儿惊住了,连带在千莫绝体内的玄轶也不淡定了,突然间金光一闪一道淡淡的人影出现在半空中,恶狠狠地瞪着这眼前巧笑倩兮的绿衣女子。”哟……我们无所不能的宇文天君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真真是好令人伤心呢”!!绿衣女子以出口就是满满的损话,气的玄轶拿到淡淡的虚影中突然出现了金色的长鞭,鞭子狠狠地向着那女子打去,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一听女子的话,又看见玄轶的表情动作,南宫灵儿偷偷地靠近千莫绝低声问道:”玄轶想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看见南宫灵儿的小动作,千莫绝突然将她捞入怀中恶狠狠地低声说道:”想起来的你也是我的,不要肖想其他”! 南宫灵儿闻言,无言的耸了耸肩,当看见千莫绝突然变黑的脸时,很够腿的挽住他的手臂说道:”是是是……有你就够了,还要别人干嘛”? 听到这话,千莫绝的脸色这才稍稍的好了起来,从怀中拿出那面灵境说道:”这个还是放在你那儿,必要的时候可以进去躲一躲”!! 南宫灵儿惊讶的收起灵境,瘪了瘪嘴看着那两个正打的火热的两人,手中的灵境一闪,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南宫灵儿这才喃喃的说道:”让你们去见老朋友”!! 千莫绝看着这样的南宫灵儿不绝地笑道:”你认识那女子”?”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就是为了救她我才会被宇文君城抓走的,还有就是,我比试的时候,最后一个对手也很奇怪,现在想起来,好像很像……”!半响才说了一句:”应该是同一族的”!! 千莫绝突然出声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察觉呢!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你见过她的,但不是在你说的那两次,她被封印就是为了救你我二人”!!”啊”?南宫灵儿惊讶的看着千莫绝,不明白怎么又牵扯到拿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自己居然还欠她一条命?? 天哪!自己究竟欠了多少外债呀!!”我们也进灵境吧!需要商讨一下了”!!千莫绝有些沉重的说道。南宫灵儿也只小事情不会这么了解的,那该死的礁石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还是弄清楚的好。 光华一闪而过,两人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而那面灵境也渐渐的消失在半空中。 灵境中依旧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千莫绝好像很熟悉的带着南宫灵儿穿过花海,向着那条小河走去。 只是这次比较令人吃惊的是,河水上方赫然有一个静坐的人,水蓝色的衣衫纯净的不可方物,什么污垢也无法在那上面留下任何痕迹。墨色的长发静静的垂在身后,没有任何束缚。那恬静的绝美容颜让人不觉忘记了所有……”姐姐”!南宫灵儿喃喃道。 突然,水面上的绝色人儿睁开了双眼,含笑的看着水边的两人淡淡的说道:”来了”!声音清澈的宛如黄鹂。”恩,我们该商量商量了,那寒江到底原来是什么地方”?千莫绝席地而坐,出声问道。 南宫灵儿也挨着千莫绝坐下,注意力集中的听着……”那寒江本是寒水之源,是上古时期为了惩罚犯下大错的仙神所准备的”!月仙子微闭了双眼像是想起的什么一样,缓缓的讲述道。 原来那寒江之水是为了惩罚上古时犯下大错的仙神的,只是很少被用到,知道上一届的天帝为了一己私欲打乱了四季轮回,六道都变得混乱了,为了压制住丧心病狂的天地,众神纷纷出手,终于将天帝的邪念抽离了出来封在了寒江水底,想用寒江之水洗掉那些邪念,而从那以后寒江之水再也没有人尝试过。而天地也恢复如初,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记了寒江水中那封印着的天帝邪念的存在。 直到千莫绝的到来,说起这千莫绝也是遗异物,无父无母就那样天生地长存在与寒江水中,所以不曾畏惧寒江睡的寒冷。只是世间从来都没出现过黑龙,所以所有的人都在纷纷的猜测着,却应为并没有做出什么恶事,所以终身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偶尔下届游玩的天帝看到了这条黑龙,一时兴起想要收为坐骑,才又酿出了打乱。 听完月仙子的话,南宫灵儿点了点头喃喃道:”我看是收千莫绝为坐骑是假,想找寻自己遗失的本身才是真”!! 本来沉默的两人突然间都抬起了头,惊讶的按着南宫灵儿,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感觉到脑中的所有疑团都解开了。 千莫绝满脸怒火的回忆着,为什么总是自己快要将天帝击杀的时候,他就消失不见了。却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又出现,以前曾怀疑过是不是还有比天帝还要强的人在操控着这一切,可是时尚又怎么会有这种人呢?毕竟天帝已经是站在顶峰的人了。 现在想起来,如果那道黑影和天帝本就是一体的呢?这样的组合别人又怎么能轻易地相信?毕竟其中的主角是堂堂天帝,掌管着一切生杀大权的顶峰人物。 这样想着,千莫绝突然间怒骂道:”这该死的天帝@#¥%……*”! 月仙子抬起头看着南宫灵儿有些担忧的说道:”灵儿,你们此次前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恩”!南宫灵儿点了点头将刚刚在寒江水中的见闻说了出来。 月仙子一边点了点头一边说道:”你用的是光之始源中的力量,黑暗中的一切见到都会化为乌有,真是很正常的。至于千莫绝……”! 说着又看向千莫绝,这才说道:”千莫绝是从哪寒江水中而生,又在其中修行了几千年,早已经习惯了水中的一切,包括水中的天帝邪念,或者说,千莫绝的能量有很大一部分是源自于与黑暗之王一样的物质,所以,谁会对自己设防?只要在水底,他们就会向融为了一体一般,自然不会发觉”! 南宫灵儿一听,不觉担心地看了一眼千莫绝,手却不自觉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感觉到南宫灵儿的紧张,千莫绝突然从思绪中跳了出来,轻轻拍着南宫灵儿的肩膀说道:”我没事,不是还有玄轶吗?他不受影响的”!! 就在刚刚危机的那一刻,玄轶的出现将一切化解了过去,若是他,恐怕刚刚就已经很危险了吧!”没错的话,那黑色的礁石柱就是那邪物收敛来的各类妖魔的尸体堆积而成的。他是想要组建一个身体吧”!月仙子喃喃的说道。”组建身体?那不是天帝的邪念吗?如今天帝也……,怎么会还需要躯体呢”?南宫灵儿不解的问道。”这你就不知晓了,恐怕现如今的天帝不会愿意在被邪念控制吧,所以还是寻找一个合适的身体才是”!千莫绝淡淡的说道。”那我们要怎么办”?南宫灵儿静静地望着两人,问道。”如今我们只能……”!!讨论声渐渐地想起,这一方天地中除了他们的声音在没有了其他响动…… 352.第352章 :当然 崖上的树木都吹得东倒西歪,有的草木甚至被高高的抛起,再重重的跌落了下来,瞬间粉身碎骨。 看着这样不同寻常的天气,千莫绝突然低下头轻声对着怀中的人儿道:”灵儿怕吗”?”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有你在”!!南宫灵儿故作坚强的说道。只是那紧握着的手昭示着主人此刻真的不是表面上的那般淡定。 察觉到了南宫灵儿的故作坚强,千莫绝也不到破,只是紧紧地拥着她说道:”是,还有我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闻言,南宫灵儿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悬崖好像要碎掉一般剧烈的震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悬崖下翻卷着、搅动着。”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千莫绝依旧微笑的问着。”当然”!!南宫灵儿一扬眉,傲气的看着千莫绝,转身消失在悬崖上。 突然间一道黑影出现在寒江水面上,而此时的月光彻底被黑云遮住了,整个大地都是一片漆黑,千莫绝手中握着一把奇怪的剑,剑上悬挂着的赫然正是南宫灵儿的灵境,以睥睨的姿势站在悬崖之上,已俯视的姿态手中的剑遥遥的指向下方的黑影,整个人是那般的不可一世。 那道黑影看到这样的千莫绝,突然笑道:”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吗?普天之下没有谁能阻止我……你,受死吧”!!说话间一股飓风被黑烟带着想着千莫绝冲来…… 就在此时,寒江的下游,一处群山起伏的地方突然间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顿时狼烟四起,一群人形如鬼魅的穿梭在其中,领头的赫然正是消失了很久的非翼,只见他们行踪诡异的穿梭在丛林之中,手起手落间一些衣着怪异的人身首异处。 而此时,汹汹的大火中心,一个注满了鲜血的池子正汩汩的冒着血泡,一群人在火光的映射下,围绕着池子不停地旋转着,跳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奇异的袍子令人不觉想起了那古书上记载的最令世人厌恶的,最为丧尽天良的--血祭。 非翼看着那冲天的火光,鄙夷的笑了笑,一招手,身后出现了几个奇怪的人,只见他们静静地坐在火光之外,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结着繁复的印。突然间,天上有什么落了下来,落在人的脸上,冰冷冰冷的…… 突然间,雨越下越大,那火势越来越小,非翼看着那结界松动了,一招手和几个人一起冲了进去,就在此时,那血池中已经渐渐的出现了一个人影了。”不能让他们成功,毁了血池”!!非翼果断的说道,一马当先的冲向了血池…… 而此时,南宫灵儿正克服着刺骨的冰冷,艰难地向着寒江水底游去,只是令她感到奇异的是--上次自己和千莫绝闯的时候,那些拼死守护的怪异东西这次竟然一个也没见,江底静的好像什么生物也没有了一般。 就在南宫灵儿好奇间,终于到达了江底,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诺大的江底居然是一马平川,什么高低起伏都没有。只有那一根直挺挺的黑色礁石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近看才看见,那黑色的礁石体表沾满了各色的生物,各种姿势的都有,都已经僵硬了,好像是拼死在抵制着什么。千姿百态,却无一不是痛苦的,南宫灵儿闭了闭眼,一股强大的怨气突然传了出来,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南宫灵儿一动不动的感受着,最后双眼有些迷蒙的说道:”你们放心,我会为你们报仇的,现在,我先让你们解脱吧”!! 说话间,一道强势的白光突然间充斥着这个水底,那些被强行贴在黑色礁石上的生物突然间消失了,南宫灵儿一脸冷酷的看着手中白光凝结成的光剑,飞身上前,光剑狠狠地斩在礁石之上,一下又一下,从不间歇。 正在和千莫绝较量的黑影突然间,颤了颤转身准备冲回水中,却没想到被千莫绝死死的拖住,无法分身。就在这时候,一股冰冷的感觉出现在南宫灵儿的身后,察觉到了那种感觉,南宫灵儿突然间一闪,长剑向身后刺去,却只见一脸似笑非笑的男子正稳稳地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南宫灵儿警惕地看着他,突然间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徐徐的来到,冲着南宫灵儿说道:”你继续,我来对付他”。 来者正是传说中已经陨落了的月仙子。 南宫灵儿看了她一眼,又挥起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劈了起来,渐渐地黑色的礁石开始剧烈的摇晃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南宫灵儿忍着浑身是血,呼吸间都是血腥味儿,不觉胃里翻江倒海,几欲汹涌而出,又强行被南宫灵儿给压制了下来。 看着摇摇欲坠的黑色礁石,那男子依旧挂着微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月仙子也依旧不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提防着眼前的人有什么突然性的动作。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气,伸进了江水里,紧紧地缠在黑色的礁石之上,大力的搅动着,南宫灵儿一见此,手中的剑更加卖力地劈了起来。只见那黑色的礁石被拔地而起,轰隆隆的向着水面而去。 南宫灵儿一见任务完成,看了眼自家姐姐微微的点了点头也瞬时向着水面游去。而那个男子也突然间有了动作,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水面。月仙子也毫不示弱了跟了上去,水底的黑雾渐渐地散了开来,那种冰冷的气息好像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冒出了水面,刚好看到千莫绝笑着将嘴角的血迹抹去,而那道黑影却似癫狂了似的,又狠狠的冲了过来,就在这时,一道白光打断了那道黑影的去路,原来是南宫灵儿刚刚劈礁石所用的光剑。 趁着这一刻,南宫灵儿迅速的来到千莫绝的身边,微微的将他扶起,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有没有事?感觉怎么样”? 察觉到了南宫灵儿的颤抖,千莫绝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道:”放心,他还杀不了我”!! 就在这时,那黑色的礁石突然间从天而降,南宫灵儿反手就是一剑劈了上去,却没想到那礁石就这样生生地碎了。 这时候,一个夸张的声音哈哈大笑道:”我带着他去轮回池中转了一圈,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死灵被拘禁在其中,哈哈哈……想不到我络潜心竟然也有当好人的一天那、哈哈哈……”!! 随着笑声的越来越大,一个身量苗条的绿衣美人儿站在了崖顶,嘴上还是挂着那狂妄的笑容。 看到黑色礁石碎成粉尘的,那个男子突然间动了,却是直指着那道黑影,看着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南宫灵儿才发现这个男子呵难道黑影真的一模一样,就像人与影子一般。 突然间,一袭水蓝的月仙子也加入了战斗,那个刚刚还笑得一两张狂的绿衣女子也哈哈大笑的吼道:”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我络潜心?这仇也是时候报了”!说着飞身迎了上去。 三对一的局面下,南宫灵儿选择了袖手旁观,毕竟她的能力并不足以参与到这些狂人的战斗中去,而千莫绝也静静地坐在悬崖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就在这时候,一声巨响响彻天地,一道血色的光影突然冲进了天际,宛如烟花一样,又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这时,那道黑影突然间不再淡定了,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告诉着南宫灵儿等人非翼成功了,只要阻止了血祭,那么眼前的这道邪影就不足畏惧了。 突然间,三人同时施法将那道黑影吞吞的困在了中间,月仙子突然间回头说道:”灵儿,到时间了”!! 南宫灵儿一听,立刻飞身上前,手中的光剑一挥之下突然点燃了半边天,而那道黑影却是极其扭曲着,在众人的眼前消失…… 这时,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子才开口说道:”终于消失了,还要感谢各位了”!!说着向着众人点了点头。 南宫灵儿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手中的光剑遥遥的指向那个男子,似笑非笑的冷声问道:”你想要我们家千莫绝做坐骑”?”灵仙子打趣了,在下怎么会有如此想法”!!男子讪讪地笑着,极其不自然地回答道。”最好不是这样,否则……”!!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男子,南宫灵儿潇洒的转身向着千莫绝走去。 月仙子含笑的看着一脸气愤的妹妹,温声说道:”此次的成功也是计划了千年之久才能办到的,如今功成了,我也就该隐退了”!!说着遥遥的向寒江的下游望去,那里站着一个红衣的男子,头发又恢复了那张扬的火红--却正是那狐仙多音,也就是南宫灵儿的师傅非翼!! 此时的绿衣女子,无奈的耸了耸肩拍着南宫灵儿的肩膀说道:”我感觉吧,你那灵境不如就送给我吧,你看我也帮你了这么大的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看着那一脸的痞子样儿,南宫灵儿突然笑得极其灿烂的说道:”好呀,那又有什么问题?只要你拿的走我就是送你了又能怎样”?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络潜心那叫一个开心,可是听到后半句却又生生气出了内伤,笑话,要是灵境谁都能拿得到的话,这千百年来都不知道被多少人利用了!!这丫头存心拿自己寻开心呢。 想到这里络潜心不由哀怨的看了一眼千莫绝,可是千莫绝却转过了头,心情大好的说了一句:”娘子啊,你看今儿的月亮多圆,我们何不好好地坐在一起赏赏月、谈谈情,多好”!! 南宫灵儿笑嘻嘻的看着千莫绝幽幽的说道:”你貌似还没有提亲,怎么能叫娘子呢?恩”??”哪有,我可是聘礼都早已经下了的,你不也收了吗?怎么这会儿不认账了”?千莫绝一脸你耍赖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说道。”明明没有……我怎么不知道”??”你……”! …… 看着他们完全无视众人的争吵,络潜心心都快碎了。突然间,看见了经理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大步的向那名男子走了去,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说天帝,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表示呀”? 那男子被拍的楞了愣了,随后好脾气的问道:”那你想要我怎么表示呢”?”我也不奢求多的,把你最宝贝的东西给我就好了”!!络潜心,一脸痞子样儿的说道。”我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这一颗心了,你可要”?? 看着眼前这传说中的天帝竟然能这么眼睛眨也不眨的说着这种笑话,络潜心又不觉自行惭岁,低着头跑路了…… 只有那男子,静静地看着络潜心踉跄的逃跑的背影,嘴角划过一丝神秘的微笑,再次看了看还在争吵的两人,摇了摇头转眼消失了…… 只是众人不知道的是--水底,又有一个黑色的礁石正在慢慢地成长着………… 名青年男子叩响京郊别院的大门。 梳着双髻的童子打开门,疑惑地望着来人:“你们找谁?” 一位姑娘从男子身后探出脑袋,年纪约在二十岁左右,眉目清爽如画,未施粉黛。她脆生生地问道:“莫长空在不在这里?” 童子看清她的面容,明明是极漂亮的容颜,却不知道为何,突然脸色一冷,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硬梆梆地反问:“莫长空是谁?你们找错了。”说罢退开一步,就要关门。 姑娘抬手拦下他的动作:“哎哎,你不认得我啦?蓝烈倾带我来过这里,我记得你。” 听到“蓝烈倾”的名字,童子脸色更冷,甚至现出几分怒意,口气越发生硬:“我不记得你。” 姑娘没料到他会否认,顿时愣住,有些不知所措,求助地望向青年男子。青年男子正微微愣神,像是忆起了什么旧事,当她望过来时,正好与她目光相触,眼底现出一点哀色,又迅速消逝。 姑娘愕然,定神瞧过去,却什么都没瞧见,正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耳边听到青年男子沉稳的声音,对童子说道:“请问,这里住的是什么人?” 童子盯着他们交握的一双手,口吻愈发不善:“连住的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过来敲门,你们胆子可真不小!” 青年男子皱眉,仍然耐着性子,压下怒意继续问道:“冒昧惊扰,是我们不对,只是寻人心切,还请勿要见怪。莫长空如果在这里,就烦请他出来一叙。” 童子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当着他们的面,砰地关上门。 姑娘见他不肯通融,抬脚就要往门上踹去,被青年男子拦下:“别闹。你可知道这里是谁家的宅子?” 姑娘点头:“知道,是一个老头,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上次来的时候,我听见蓝烈倾管他叫师傅。” 握着她的手一紧,抓得她指头发痛。蓝烈倾,又是那个人。 姑娘轻轻抽了一下,不满地唤他:“十三,你捏痛我了。” 十三蓦然回神,慌忙松开手,将她的指头捧到脸前,轻轻揉着:“对不起。” 姑娘没有理会他,继续自言自语:“莫长空以前是蓝烈倾的侍卫长,他来这里肯定是要见蓝烈倾。” 十三没有说话,垂着头,神色复杂。难怪她会如此执著,大街上匆匆一眼,就锲而不舍地追到这里。 蓝烈倾,启国曾经最耀眼的传奇人物。传闻他幼年入军,立下赫赫战功,以弱冠之龄受封大将军,更是当年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多年来圣眷恩宠,权势滔天。两年前他旧疾复发,药石罔效,无论朝堂还是坊间都在叹息“天妒英才”。那一场葬礼,足足惊动全国上下。 惟独眼前的姑娘,固执地坚持着,不肯相信:“他要我等着。他说会再来找我,就一定会来。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她以为蓝烈倾只是躲起来了。莫长空是他多年的近卫,当年蓝烈倾在军中时,他就侍奉左右,随着蓝烈倾出生入死,后来蓝烈倾受封定国侯,他便做了侯府的侍卫长。 他一定知道蓝烈倾去了哪里。 忽听“吱呀”一声,眼前的大门再度打开,刚才的童子重新露面,黑着脸恨声道:“我家主人请你们进来说话。” 进了门,没见到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想必是不愿意见到她。只有莫长空站在院内候着。他远远望着两人笑道:“果然是你们,难怪我被人跟到这里都没发现。南宫雪若姑娘,许久未见,近两年可好?”注意到她仍然梳着未嫁姑娘的发式,他略有些意外,奇怪地望向旁边的十三。十三只是轻轻握着南宫雪若的手,避开他的眼神,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南宫雪若见了他也很高兴,轻快地答道:“我很好。” 她表情生动,映得面孔愈发娇艳动人。莫长空心里有些感慨,毫不吝啬地夸赞:“姑娘比以往更加漂亮,也终于学会笑了。” 南宫雪若下意识地歪起脑袋:“他喜欢我这样。我一直很努力地在学哦!” 她没有直接说“他”的名字。莫长空以为指的是十三,点头表示同意:“学得不错,本就是个大美人,现在更是美得让人不敢看。” 听到夸奖,她高兴得一时忘形,拉住莫长空的衣角,问得很急切:“真的吗?我想给他看,他在哪里?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他不肯见我?” 莫长空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看她旁边的十三:“不就在你旁边吗?” 她以为莫长空说的是那人,心里一急,顿时四下张望,寻找那人的身影:“哪里?” 莫长空奇怪地指着十三:“哪个‘他’?不是十三?” 353.第353章 :我只要我的爱人 “寒,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只不过是一些我和义父交往的书信而已,你不会连我和义父的通信权都要管吧?” “你告诉我,你的义父到底是谁?”是刘老头,对吧? “时间还没到,等时间一到你会知道的。” “,那这些你又对我做何解释?这些都是我们组织里的事,除了组织里的人不会有外人知道,可是最近我却发现刘老头那里会有我的消息,我们组织里的哪一个人不是和我打拼了十几二十年?唯独你刘之寒,这暗夜组织只有你一人是才来几个月的,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你放出去的?你和刘老头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对所有的事情暗夜都了如指掌了,但只想再从刘之寒这里再得到确切的答案。 “你居然调查我?你不相信我?” “抱歉,为了暗夜组织、为了我们几百号人的生命安危,我只能选择不相信你。” “你怀疑我?” “是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已经很久了,从你刚进组织的时候。” “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这世界上没有可以让百分百信任的人,除了我暗夜组织的人,其余的,都是我的敌人。” “原来,一直都是我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告诉我,你和刘老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女人?又是谁?” “明天你去乱坟岗。” “去那里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好,我会遵守诺言的。” “寒,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枫儿,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之寒,你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主上……” “快点动手吧。” “是。” “寒,告诉我,你和这刘老头到底是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他是你亲爹。 “我……我……我……他和我……是……”枫儿,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让我来告诉你吧。我是之寒的义父,也是黑夜组织的创始人,和你,是同行。” 他就是近几年来横行的黑夜组织啊,原来如此。我早就想处理你了,没想到你自己送****来,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你要寒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所以,在我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人伤亡,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古往今来的道理。” “所以,你就利用寒来除掉我?” “没错。你很聪明,不愧是暗夜组织的创始人,可是,从今以后你就香消玉殒了。” “呵呵,你以为,我会吗?”暗夜冷笑一声。 “什么意思?” “如果我死了,就太对不起邪帝这个称谓了,不是吗?” “邪……邪帝?你是邪帝?” “没错。” “你想除掉我?” “不,你错了。我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你这样对付我,难道就没有为自己考虑一下吗?刘老头,你未免也太小瞧我暗夜了。” “之寒,还不快点动手!”刘老头紧张地喊道。 “是。”随后一声枪响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寒……哈哈……你终于还是动了手,我终归没有这个死老头对你有价值,哈哈哈……”你以为,你会杀得了我吗?如果没有邪帝护体,那我就不会称雄到现在了。 “枫儿,对不起,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没事?我的枪法一直以来是最好的,只要是被我打中的人,绝对不会逃过,她为什么会没事?难道……她刀枪不入? “那我呢?我算什么?”暗夜歇斯底里地吼叫。 “你是我生命中一个不可缺少的过客。” “呵呵,过客?”只是过客吗?那你待会儿可不要怪我心狠了。 “是的。” “很好,刘老头,恭喜你,收养了一个比亲儿子还要亲的儿子。不过,你不会有儿子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她要连之寒也要一并除掉吗?可是……这不太有可能啊,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很喜欢之寒的吗?为什么突然又要杀了他呢?杀了自己他倒不觉得怪,可是杀了他的儿子这……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可是她这说出来的话阴恻恻的,让人好生惧怕,她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意思?呵呵,晴,带上我们的人都出来吧。” “来啦。”说完一群人蜂蛹而至。 “把他们都给我处理掉。” “得令!”说完便要动手。 “等等。”刘老头突然出声喝止。“能不能允许我说几句话?” “怎么?还有遗愿吗?好吧,在你临死前的我就准许你说几句话。否则有人会怪我不尊老爱幼的,哈哈哈……” “你是怎么知道的?”之寒进暗夜组织一直是我在暗中和他密谋的,很少有人知道,更不用说被人发现了,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说今天的这件事?” “对。我自知我们的行动一直都是很严谨的,绝对不可能会被外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们组织里有内奸?” “就你们这些小技俩还能瞒得过我吗?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其实,从寒一天接近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只是一直没有戳破而已,我的目的也就是引你这条老蛇出洞。” “你很聪明,也很狂,你的勇气让我佩服。只是,你的聪明和才气不是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 “我是暗夜组织的创始人,可我还是邪帝,我从岁就白手起家创立了暗夜组织,如果没有过人的智慧和胆识,我会在****上混这么多年吗?恐怕我早就已经成了一缕魂魄了吧?” “你这样做着实让我后怕。” “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就无法为自己谋后路,在这条路上混,我就必须为自己谋条后路,想要让自己有一席之地,必须心狠手辣,我可是还要养一大群人呢,如果我不狠点,哪能养家糊口?光是这点你远不如我,你只能说是心狠,但是论手段,你不够辣。你说过,胜者为王败者寇,胜者当然为王了,败了的,也不能活着,我可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我可不敢保证将来有一天你的后人不会来找我报仇?斩草要除根,对不对?” “究竟是什么造就了你如此的性格呢?我不明白。”这样的性格对于你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心已碎,泪已干哪。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明白,你,远不如我,这就够了,动手!” “是。”随着一声枪响,刘老头已经一命呜呼了。 “寒,其实,一直以来,你只是一个棋子罢了,呵呵,当棋子一定很辛苦吧?你不仅仅是刘老头的一颗棋子,更是我的一颗棋子,只是他刘老头太不会利用你了。”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那为什么一直以来不戳穿我?难道是爱上我了? “你以为,你什么都能够瞒得了我吗?你有未婚妻我不计较,你不爱我,我也不计较,你泄露组织的秘密我仍是既往不咎,可是我独独不允许背叛,你,也绝不例外!我之所以不戳穿你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我要好好利用一下手下的这颗棋子,这样才会有取胜的可能,难道你义父没教过你吗?”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 “我已经讲过了,从你一天接近我,那时我就已经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只是一直没有戳穿你而已,你以为,我这个邪帝的帽子还真是白盖的不成?” “呵呵,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成熟、稳重、聪明得多,一直以为是你陷入我们布的棋局中,却不曾想自己竟然会掉进你设的陷阱中。” “我本就没有那么单纯,只是我太会伪装自己了而已。” “是的,以前的你,从没让人感到畏俱,让人感觉像是个瓷娃娃,想要去保护。可现在的你,让人感觉更像个帝王,如果这是古代,你一定会成为帝王吧?” “帝王?也不见得比我强。” “你太狂妄了。” “的确,我是狂妄,但我有资本。” “你总是给人太大的意外。” “意外?只怕是你给我的意外会更大吧?” “什么意思?” “你的未婚妻,刘彩静,刘老头的亲生女儿,对吗?而且,你并不是刘老头的义子,而是他的亲生儿子,我说的对吗?”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女人太可怕了,竟然会知道自己的秘密,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就连彩静,也未必会知道,可是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在那里是想不出什么的,不就是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你问,我答,这不就行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真是,明知道我是暗夜组织的暗夜,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会用什么方法来得知他的消息呢?这人真是有够笨的,确实不适合做杀手,如果不是因为有刘老头的保护,他恐怕早就已经死过多少次了呢。 “你……”会读心吗?怎么会知道我心中所想?这女人真可怕,简直就是个恶魔、魔鬼、修罗、死神!死神?对,她就是死神,是从地狱里来的死神,是来索他命的死神。“你怎么知道这一切?我们的事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就连彩静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一个女人如果不知道她男人的准确身份,又怎么敢轻易和他交往呢?我查了你很久,而且我还知道,刘彩静,她怀孕了。哈哈哈,兄妹恋哪!喂,刘之寒,你说,你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而且还是亲生妹妹,真是想不到耶!你太伟大、太人性了!哈哈哈……” “什么?你说什么?彩静……彩静她……怀孕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怀孕了?不,他和彩静不能有孩子,那样,孩子出生了准会有问题,不,不要孩子! “怎么?不相信啊?喏,这是她的化验单,我就怕你不相信,所以就到医院去又调出来一张。” “真的?”她去医院调出来的?她是怎么调出来的?医院会轻易给一个与病患无关系的人吗? “你不用在那里想,不就是怀疑我是怎么从医院调出来的吗?告诉你吧,在本地有十所医院都是我暗夜资助所建,可以想象,我从那里调份资料,是多么轻而易举的小事。” “你着实让我意外,让我想不到你下一步将要干什么,你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一个神话,让人想不到、也捉摸不到,但却让人无法把目光从你的身上转移开来。我当初之所以同意义父接近你就是因为你的目光,你有让人捉摸不定的目光,但又很娇弱,让我想要保护你,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就是邪帝!” “恐怕,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你……”她要干什么? “我要借鉴古人的刑法,让你尝尝七七四十九刀痛苦之后再一枪解决了你,不知道这个死法实不实用呢?不如,就让你来做个试验品吧。” “你……你太可怕、太恐怖了,义父说的果然没错,女人是老虎,你比老虎还要可怕,你简直就是个魔女、恶魔。”这哪是一个人啊?她分明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不,这不是他认识的枫儿,他认识的枫儿是善良的、可爱的、活泼的。可是,面前这个枫儿,居然如恶魔般嗜血成性,天哪,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居然这般惩罚他,还让他遇到了一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魔女。 “一刀。” “啊……”救命啊,神,你一枪解决了我吧。 “两刀。” “啊……” “二十六刀。” “……” “二十八刀。” “……” …… “夜,他晕过去了。”晴走过来说。 “这么快啊?不好玩,用盐水泼醒他,继续。” “是。”她知道,一旦暗夜做出的决定就收不回了,做属下的只有遵从。 “枫儿,你一枪解决了我吧,我受不了啦。” “那怎么行?我还没玩够呢。”暗夜展开了一 354.第354章 :小乖,别生气了 “枫儿,我求你了,让我快点死去吧,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这……”暗夜犹豫了一会说,“好吧,就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我就开开恩,减你几刀。晴,现在多少刀了?” “已经二十八刀了。” “二十八刀?还剩二十一刀。二八?二八?不行不行,这个数不吉利,我还担心他投不到个好人家呢,不如再加上两刀吧,凑个整,图个吉利。” “好吧。”夜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狠?几乎不眨眼便已经杀了刘老头,活刮了人家二十八刀,杀了刘老头倒不觉得怪,更何况是他该死,和夜做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是夜的一惯作风,可是这……这……这刘之寒再怎么说也是夜的最爱呀,她怎么下得去手? “啊……” “行了,三十刀圆满结束,现在,我要送你上路了,祝你投胎投个好人家。” “枫儿,你杀了我吧,不要再让我受折磨了。” “嗯,很好。”说完举枪结束了刘之寒的性命。 “夜,你真把他给杀了啊?你还真下得了手。” “下得了又怎样?下不了又如何?他终归是不属于我的,与其让他落入别人的怀抱,倒不如让他毁在我的手上。” “夜……” “别担心,我没事。咱们回去吧,” “好。收队!”说完一群人便要离去。 “凌云枫!”迎面走来一个姑娘。 “干什么?大吼大叫的?”暗夜不满地皱了皱眉。 “寒呢?” 哦?原来是刘之寒的未婚妻,是来向她讨要刘之寒的。呵呵,刘之寒啊刘之寒,你的品味还真是高哪,居然会喜欢这等货色。 “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了。”暗夜色迷迷地看着刘彩静说。 刘彩静被她看得发窘:“喂,你看什么?” “呦,你这皮肤滑得跟鸡蛋一样,”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蛋,勾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一下。“美!媚而不妖,不过没我漂亮。这身材吗?”手顺着脖子滑到她的胸前,抓住胸前那团肉,轻轻的揉捏着,看着刘彩静吃惊的眼神在我的抚下变得迷离,露出邪魅一笑,手继续往下滑,捏了捏腹部,冷冷地说:“没我的大,腰也没我的细,赘肉还很多,这皮肤嘛……也没我的滑,长相嘛,一般。” “你不要脸,变态!”一声娇喝,脸上一片醉红,此刻的刘彩静已经被暗夜挑逗心猿意乱,媚眼纷飞。 “不要脸?!”暗夜挑了挑眉,说我不要脸我就不要脸给你看,暗夜俯下身,嘴吻上了刘彩静娇艳欲滴的唇,伸出舌头轻轻的挑逗她,接着用力一咬,霎时间血腥味充斥了全身,离开她的唇,抬起手,啪的一声扇在她的脸上,接着我抡起拳头疯狂的落在了刘彩静的身上,脸上。就像一只发了疯的狮子,伸出它的爪子。“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你这张化验单是怎么回事?” “你居然调查我?” “我调查你?恐怕不用我查就会有很多人告诉我,你还不知道吧,你爱上的人居然会是你的亲生哥哥,喂,是亲生哥哥耶,你们居然兄妹恋呢,黑夜组织的女儿和儿子谈恋爱,说出去,是不是很好笑啊?” “不、你胡说!寒他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都到了这种情形了你还说他是你的未婚夫?要不要来个滴血认亲?啊?” “不、我不相信、爸他不会骗我的、寒也不会骗我的,他是我的未婚夫!他是!” “随便。你爱信不信!” “告诉我,寒和我爸呢?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 “我把他们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该……爸、寒……你们醒醒啊,凌云枫,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他是我爸啊,按说也是你的一个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就取了他的性命?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战场上没有亲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寒呢?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狠心?你居然眼不眨地就活刮了他,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暗夜冷冷地说,“我是魔,这不是你说的吗?” “凌云枫,我恨你。” “好啊,我不介意多杀个人,更何况,对付你这种小角色,对我而言,绰绰有余。” “简直是个疯子。” “既然知道我是个疯子,又为何来惹我?我可不想把时间花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凌云枫,拿命来!”说完直奔暗夜而去。 “想要取我的性命啊,你还需再练几年,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少废话。” “,你想怎样?我劝你还是早早地离开比较好,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不然,到时候你想走也没有机会了。” “既然我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说完拉暗夜跳下了悬崖。 “夜——” 。。 “郡主,你醒醒啊。”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女孩在床榻边独自呜咽。 “郡主,你醒醒,醒醒啊!郡主,你醒醒啊!” 头好晕哦!怎么好像有人再叫我?眼皮好重,睁都睁不开。 “郡主,醒醒啊……呜呜呜……” 天,那个讨厌的声音又来了。是再叫我吗?不可能吧?我什么时候成郡主了?睁开眼看看,“呃”我一定是在做梦,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一个古装的女孩子,还流着泪,让人看了好心疼哦! “呀!郡主,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好像真的是在叫我哦,不过,我这是在那里?我这是在那里,这个房子看起来蛮有特色的,古香古色。这床还是花床,这都和我在电视上看的古装片一模一样。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请问,这里是哪儿呀?” “啊……郡主,你怎么了?别吓兰儿啊,我去找大夫。” “哎……”暗夜赶紧拉住她,“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我这是在哪里呀?” “郡主,你到底哪里不舒……”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没办法,只有这样我才能搞清楚状况。 “郡主,你在你自己的闺房啊。” “我怎么了?” “您被小郡主推下了悬崖,救上来以后已经昏迷了天了。” “我是谁?” “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回答我!”故意放大声。 “呜呜呜……哇……”这丫头,这丫头,哭的更大声了。“您是郑王爷的大女儿郑彩蝶呀!” “现在是什么年代?”晕,好家伙,我想我可能穿越了。天,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以后……这……这怎么办呢?“嗯,你说你叫兰儿?”名字还不错。 “是呀是呀,郡主记起兰儿了?”期待地看着我,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 “嗯,兰儿,对不起哦,我好像失忆了,以前的事情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小郡主这样对她的大姐,那么,我这个郡主以前的生活,肯定不好,就算了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了。现在这种情况,失忆是最好的方法,会让人无限的同情我的,因为他们可能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啊?郡主,不会吧?你失忆了?好可怜哦。” “兰儿,你别哭啊。可能我只是暂时失忆,也可能是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我以前是不是很惨啊?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吧?” “是的,郡主,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的,以前的事,郡主忘记也好。” “但是,你总要和我讲讲,要不然明天,我总要去见那个郑王爷呀,你对不对?”经不住我的苦苦哀求,兰儿终于告诉我了。原来,我是大新郑王爷的大女儿,叫郑彩蝶(这名字还挺好听的)是他郑王爷正福晋的女儿。“我”母亲在我出世的时候由于难产去世了,郑王爷因极爱他的大夫人,但是她却因我而死,所以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我二娘也就是他郑王爷的二福晋,也有一个女儿,平时就只会欺负我这个没娘爹不疼的孩子,(好可怜哦)。这次“失足”也是她搞出来的,二娘也很讨厌我巴不得我快点死去见我亲娘。在王府里,虽说衣食无忧。但就是缺少那么一点人情味。“我”平常都是二娘在管我。所以咧,我以往的日子可以说是受尽她们欺负,简止就是不把我当人看,要王府里,我只是一个挂名的大郡主。因为“我”平常受了欺负也不吭声。所以也助长“她们”嚣张的气息。真是欠扁。说是因为白水堡的白少爷,郑彩蝶争风吃醋,所以,才将“我”推下了悬崖,导致了这场失足落崖之案。 这次的落崖,额娘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追究原因,就连病房都没有踏进过一步,可想而知了,我这所谓的“额娘”有多可恶了!!!而造事者,那位千金郡主和她那个额娘有的一拼,天天来冷嘲热讽两句,也可想而知,这位所谓的娇滴滴的郡主有多恶毒了!!!(更奇怪的是,这个郑彩静居然就是那个刘彩静,简直是太巧了,那,这个世纪有没有个刘之寒呢?)“哼!”这样的事都会让我暗夜碰到!!!且不管能不能回去,现在就让我为这位受尽欺负的彩蝶郡主来个翻身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真的彩蝶郡主的灵魂在哪儿?不会跑到在现代的我身体里面去吧?哇哇哇!那她不是很惨?我可是杀手啊,她如果穿到了那里去……会不会被打死啊?或者,她已经坠崖身亡了?不行不行,等晚上去看看吧。我根本就没事了,叫我天天躺在床上,我可受不了,在说了,我可到处逛逛;难得来古代一次,说不定哪天我就穿回去了,却什么地方也没有,那我不亏死,回去和他们吹牛都容易破。 “兰儿啊,咱们出去走走吧。” “郡主,您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吧。” “没事啦,你家郡主我身体不知道有多好;再说了,我已经醒了,当然要去和阿玛道下平安了。” “郡主,你放心好了,我已经通知其它人告知王爷了,您还是躺着吧!” 咦?怎么已经和好位高贵的王爷说过了呀!那为什么他都没有看我这个病遇的大女儿?看来这个郑亲王真的不爱这个女儿啊! “还是不行,我还是得去和阿玛请安,我既然已经没事了,当然要和阿玛请安咯,别说了,快帮我打扮打扮,我要美美的出门,美美的出见阿玛。” “可是……” “可是什么,别可是了,快点吧!兰儿,我们早晚也要去的,晚去不如早去,也许出去还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呢?你总不能眼见着你家郡主就这么失忆下去吧?咱们快去吧,兰儿?” “那……好吧。”就不信你不向我妥协。 半晌后,我就高高兴兴的步出房门,哎!!这古装还真难穿,七带八带的。难过死了,呸呸呸,刚好就说死,真不吉利。哈!这个王府好大哦!!!可以抵我们那里一座学校了,啧啧!真浪费,没几个人住还建那么大,真是不花自家银子不心疼。 “郡主,前面就是客厅了,这个时候王爷通常都在里面的,奴婢扶您进去。”晕,我看起有到要别人扶的地步吗? “前面就是啦,知道了,我们走。” 走进客厅,上位上坐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坐了一个男人,理准确的说是坐一个很帅帅的男人,迷死我了。他不会就是我的阿玛吧?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有没有搞错?我盯着他想,他似乎发现我在看他,也在打量我。我看这个帅男人不一般。从电视上看,这个上位一般坐的是很尊贵的客人,不知道现在的这个客人有多尊贵。正想着,不料却憋见旁边也坐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坐了一个中年男子,这个应该就是我的阿玛了吧,他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老女人是谁,应该就是我那所谓的 355.第355章 :我错了,求原谅 “彩蝶,快来见过太子!”一个响亮且严肃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哇,这王爷的肺活量还真够大的,震得我耳朵发麻,太子?是说这个帅哥吗?原来他是太子啊,,他就是以后的皇上? “哼!”我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了太子还不行礼?” “这个人,还没到让我下跪的地步!”这个世界,我只跪母亲,别人,不配! “你……”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来看你是给你面子,别指望我对你们任何一个人下跪!” “你……” “对了,你们那天救我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身上有别的东西?比如说……行李箱或者我来时穿的衣服?” “你说是你那些奇怪的东西?” “没错。” “我已经让兰儿替你收起来了。” “知道了,我先走了。” “郑彩蝶!” “有事吗?” “你从头至尾不叫我一声阿玛就离开,你还懂点基本的礼貌吗?” “哼,就凭你?也配和我讲礼貌二字?” “你……” “夜、夜……你能听到我的呼叫吗?”忽然手腕处传来了紧急的呼叫。晴居然能破解这手腕上的秘密?聪明。 “别说话!”暗夜不耐烦地打断他。 “夜……夜……” “晴,是你吗?” “夜,你还没死?” “没有。” “你现在在哪儿?” “我……我在……哎,问一下,这里是哪里?”暗夜转身问向众人。 “啊?”郑王爷一脸诧异,“你怎么了?”不会连自己的家在哪都不知道了吧? “先回答我。” “这里是大新王朝正一品官员郑烈郑王爷府坻。” “哦,这里是大新王朝正一品官员郑烈郑王爷的府坻。”暗夜照原话对晴说。 “大新王朝?正一品官员?夜啊,你这什么跟什么啊?” “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啦。” “天哪,怎么可能?你不知道你在哪里?” “是的,我想,我可能时空错位了。” “时空错位?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在二十一世纪。” “啊,夜,你穿了?” “可以这么说吧。” “夜,记得多收集些古董回来哦。我还等着赚大钱呢。” “知道了。真贪。” “人不为己,天诸地灭。” “就你贫,找我什么事儿啊?” “那天你和刘彩静坠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道,那天坠崖后我就晕了过去,所以,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了。” “这么说,刘彩静……死了?” “可能是死了吧。”不对,她好象还没死,是郑彩静替她活下来了。 “什么是可能死了,到底死没死嘛,你想急死我啊。” “不是,我也不敢确定,那天坠崖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夜,我想你了。” “呵呵,别肉麻了,对了,这个手腕功能你是怎么破译的?这可是我发明的诶,我好像没告诉你们怎么使用吧?” “你以为我跟你这几年是白混的?好歹我也在暗夜组织里待了八年了耶,你别小瞧人啊。” “好,是我有眼无珠行了吧?” “行。” 暗夜收住了笑容:“兰儿,随我回房!” “啊?哦。” “郑彩蝶!”为什么醒来后的郑彩蝶变化居然会这么大? “王爷,安静招待你的客人吧,失陪了。” “郑亲王,刚才那是……” “啊,回太子爷,刚才那位是臣的大女儿郑彩蝶,由于之前坠落山谷处在昏迷状态,所以太子爷一直不能见到,没想到却是在这种场合下相见。” “没想到郑亲王还有如此千金啊。”这个女子真是奇怪啊,总觉得她不一般,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出特有的一面,有说不出的感觉。 “让太子笑话了。” “不,彩蝶郡主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令人佩服啊。” “太子爷……” “没事。”说完走了出去。 。。 :挑衅 --::: “太子怎么会在这里?”出了大厅我便问兰儿。 “小姐,你昏迷的时候太子他就来了,说是要在这里住半月呢。已经在王府里住了三天了。” “哦,是这样的啊,兰儿啊,带我去逛逛吧?我对这里的环境记得也不是很清楚,看看走走会不会想起什么来。还有,我失忆的事可别告知别人哦。” “郡主,我知道的,请放心啦。”兰儿还真是贴心,我很满意。 走进花园,电视上的和这里的差不多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电视上的更大的一点。花也更多一点。花园两边都有树围着。花可真多。什么样的都有,这里是王府,花当然很多。呀呀!!这边还有架秋千哦,好久没坐秋千了,很小的时候我可是最爱坐秋千的。只是这几年忙着发扬暗夜组织没有闲暇的时间而已。 “兰儿,那边那个秋千是谁的,我可以坐吗?” “回郡主,那个秋千是您弄上去的,以前您可是最喜欢玩的了。这里也是您最喜欢的地方了。” “原来这里是“我”弄的啊!那我上去坐坐,你帮我推行吗?”渴望地看着兰儿。 “是,郡主。” “你别这么严肃啊,没人在的时候我们亲密一点又不会怎么样,我觉是在王府里兰儿是对我最好的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是郡主,我说的话你只能说是,明白了吗?” “兰儿明白。请坐上去,我来推,不过答应我,一定要小心哦!” “安啦安啦。” “哇哈哈,我在飞耶,这儿的秋千好高哦,天好蓝,我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天空,好棒哦。” “兰儿,再高点,再高点嘛。哦……哈哈!” “郡主,你小心一点,已经很高了。” “我在飞耶,兰儿,你看到没,我再飞耶。”乐极生悲,“哎……我的鞋,我的鞋飞出去了。”我惊慌的叫了起来“兰儿,停下来,我的鞋飞了。快点!!” “啊……”老远传来了一声叫,是谁那么不幸,被我的鞋砸到,算他/她倒霉。 “郡主……”兰儿瑟瑟地扯了扯我的衣袖叫道。 “怎么了?” “小姐,我听那声音好像是小郡主的,咱们可不能惹到小郡主啊,咱们也不敢惹她啊,如果她告诉二福晋……二福晋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啊,小姐,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兰儿央求道。 二福晋有什么好怕的?惹毛了我,我把她送西天。 “那……好吧!”我不情愿地回答道。 “这鞋是你丢的?”我刚从里面跑出来,郑彩静就用她那张狰狞的脸看着我问。 “彩静,对不起啊,刚才我是在玩秋千,一不小心鞋子就飞……” “啪——”没等我把话说完她就打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郑彩蝶,你别以为你是老大在府中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王府当家的主母可是我的额娘,现在你踢到的是我,如果你踢到了太子怎么办?别以为你是老大你就可以拿着鞋子满院子乱扔,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全家迟早会被你害死的。” “啪——”我还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是你刚才打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这就是你对我大病初愈的礼物吗?对不起,你的礼物太重了,我郑彩蝶小小身体承受不起!” “你敢打我?你别忘了现在我的额娘才是当家主……” “知道知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现在你的额娘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我眼睛不瞎,耳朵也不聋,这好像不用你提醒吧?我不就不心把鞋子仍到你头上了,你就女主人给般出来,有这个必要吗?没有吧!你这是一个有教养、有脸,有气势的王府千金该有的样子吗?”我轻蔑的看了看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家郡主?” 哎哟,连下人都替她说话,看来这彩蝶郡主以前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大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暗夜提高声音道。 因为我突然的转变,那丫头也瑟瑟地退了下去。 “你!你行呀!啊……郑彩蝶,你可以嘛。连我的人你也敢骂。难道说你忘了落崖那件事了吗?”她尖叫,“你给我记住,我会让你为你的器张付出代价的。”说着转身高傲的走了。” “走了啦,发什么呆啊。”暗夜推了推呆在一旁的兰儿说。 “小姐,刚才你好酷呀!” “那是当然。”暗夜挑眉说。 “可是……如果小郡主和二福晋说怎么办?”兰儿担心地问。 “别担心,有我呢。” “可是她们……”兰儿仍担忧地说。 “没有可是的,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万事只有一个理,懂吗?她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好了,我们玩我们的秋千吧,其他那些烦心事就让它们通通见鬼去吧!哈哈哈——” 兰儿皱皱眉说:“小姐说话不可以这么粗鲁。” “唉呀,兰儿,咱们去玩秋千吧。” “好吧。” 。。 “兰儿,晚上我们出去玩吧。” “什么?小姐要晚上出去?那可不行,如果让王爷知道了,王爷肯定会生气的。” “唉呀,你干嘛婆婆妈妈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知道了我也不怕。 “小姐,还有天和地在看呢。” “砰!”一个板栗免费送给了兰儿,“天和地管什么用?真是个没有思想的丫头。” “可是小姐,如果王爷知道了真的会生气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可是……” “兰儿,你会告诉我阿玛我们晚上出去吗?”即使告诉了也不怕。 “兰儿当然不会了。”兰儿想都没想便说。 “你不告诉他,那我们还担心什么?就这么定了,晚上我们就出去看灯会去咯。”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 “小姐……” “嗯?你叫我什么?” “少……少爷。” “这就对了,再叫我小姐,我就不理你了。本郡……本公子现在可是翩翩公子哥,站在大街上,有谁会认识我是郑王府的郡主?” “兰儿,你刚刚对要和我说什么。” “哦,少爷,我们这样穿合适吗?”说完扯了扯自个儿身上的衣服。 “安啦,没事的,你就不要那么婆婆妈妈的了,像个娘儿们似的。” “我本来就是女的。”兰儿咕哝道。不过,我还是听见了,给了她一个板粟,“哎哟,少爷很痛耶。”揉揉自个儿的头。 “活该。”暗夜幸灾乐祸的说道。 “少爷,你好过份,我不要理你了。”哦哦,我的小妮子生我的气了。 “兰儿,兰儿。”这么安静?感觉到有危险存在哦! “少爷,我和你拼了。”话未落音,她就向暗夜杀来了。哇,现在才知道兰儿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还很火哦!!! “你来啊,来啊,我怕你不成。”拔腿就跑。 “少爷,站住。”追不上我,兰儿在后面气急败坏道。 “站住,站住让你打呀,我才没那么笨咧。”加快速度。乐极后悲啊!!!!“咚”看吧,撞到人了,“好疼啊,”揉揉被撞疼的头部。头也不抬的就开骂“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 “这位小姐,好像是你撞到我,而不是我撞到你哦!!”哇噻,好好听的声音哦,本能的抬头。是他,太子,天,惨了撞到不该撞的人了,等等!他刚刚叫我什么,“小姐”开始向他发难。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哪一点像女子了,我可是堂堂男子汉,男子汉,你知道吗?”“哦……”什么态度,这是?“那么,兄台,刚刚好像是你先撞到我的。” 这个,那个,好像是我跑的太快了,撞到了他了,不过,兰儿呢?跑到那里去了?“呃……” “小……”身后传来兰儿气喘嘘嘘的声音,“咳…咳!”天,可不能让她叫我小姐,那就什么都完了。“小……少爷。”还好,还好,她反应过来了,不过,晕死,她怎么叫我小少爷,我看起来很小吗?“来了,来了,叫什么叫。”三十六计,走为上嘛 356.第356章 :还记得之前 “告辞了。”学电视里的人,一抱拳,转身就想走。 “兄台……” 这个太子怎么就不放过我咧……郁闷。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小小名字,何足挂怀,再见!”拉起兰儿就走,不再给他问话的机会。 呼!!!没想到古代的东西也别有一翻风味,真的是太好玩了。真的让我留恋往返啊!!可是……我却不得不回去了。 “少爷,我们回去吧,如果王爷知道了,咱们就惨了。”兰儿已经次叫我回去了。 “再玩一会儿。”不想回去。 “少爷——”兰儿已经急得直跺脚。 “好了好了,真怕了你了。” 。。 :回府 --::: 郑王府 “兰儿,外面的世界好精彩哦。我们以后常出去玩好不好。”压低声音小声说。 “但愿这次不会出事。” “会出什么事,又能出什么事啊,真是的……”真受不了她这小胆量。 “郡主,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打不开?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弄错了?” “没有啊。” “你让开,我来!” 打不开?郑彩静!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正门走就正门走,我还怕你不成? “兰儿,咱们走正门。” “小姐,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出什么事有我替你顶着,怕什么?” “王爷、福晋。”冲屋里的人点了点头,便竟自走到方凳前坐下,呷了口茶说,“王爷福晋好雅性呀,这么晚了还不睡,等女儿回来,女儿实在过意不去啊。” “哼,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三更半夜还穿着男装出去,和谁去悠会了?”郑彩静开口道。 “你给我闭嘴!” “做错了事还有理?”福晋也开口说。 “死女人,趁我没发火之前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恶狠狠地盯着她,“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哼,我还真不知道你能把我怎么着。” “告诉你们,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还有,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包括你……郑王爷!” “你!放肆!”为什么这样的彩蝶会让我俱怕?为什么醒来一觉胆子变大了?连一声阿玛都不叫自己?难道,自己就这样和她疏离了吗? “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回去休息了,还有,请不要打扰我,在这个王府我有属于我的自由,请你们‘任何一人’不得干涉!”冷冷地盯着他们。 “哦,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怕她?她可是我的女儿,有什么好怕的? 烟雨阁 “兰儿,去把那天和我一起被你们救回来的东西找出来,我要看看有没有少?”还有我那帅帅酷酷的风衣耶。 “好。” 不一会儿便带了出来:“小姐,你看看是不是这些?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奇怪?” “这些呀,全都是我的宝贝哟。” “宝贝?”我怎么以前没发现? “算了,你是不会懂的,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 换上风衣向坠崖处飞去,果不其然,真正的郑彩蝶已经死了,没办法,好歹我现在已经是她了,就替她好好活着吧,彩蝶,希望你在那边好好地,祝你下一世投个好胎。而暗夜不知道,从她回来一直有一个人在盯着她,那个人,便是太子。 太子心想:郑彩蝶,原来你会武功啊。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清晨。 “小姐,起床了。” “别吵,再睡会儿!” 兰儿拿了一根头发搔着暗夜的脸,只见暗夜随手几根银针射向兰儿。 “啊!” “大清早鬼叫什么?!”暗夜生气地皱着眉。 “小……小姐……兰儿……兰儿只是想叫您起床……” 暗夜看了看门边的银针说:“兰儿,以后你还是不要叫我起床了,还是让我自然醒吧。” “小姐……” “我怕我会伤了你。” “嗯。”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什么时候学的武功啊?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啊? “兰儿,王爷呢?” “在书房。”平白无故找王爷干嘛? “好,我这就去找他。”得和他签个契约。不能让他管束我的事,起码我得要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属于自己的自由,才不能让他们管着呢。 。。 六:开酒楼 --::: 书房 “郑王爷,不如我们来签个契约?” “契约?什么契约?”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成何体统。 “王爷,你不会忘记了吧?我在府里需要的是自由!所以,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这是契约,上面有我的签名,我只是王府的挂牌郡主,可有可无,所以,你可以不管我的死活,也可以不管我住不住在府里,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自由的空间!没有任何人可以管得了我,我说过的,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签?” “因为,你一定会签!因为你对郑彩蝶有愧!” “你很聪明?” “算不上聪明,只是,我的反应比一般人稍微快了一点而已。” “好,我答应你,在府里有你的的自由。” “成交!赶快签吧。” “好。”说着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按上手印。 回到烟雨阁:“兰儿,收拾一下,随我出府。” “可是小姐……”你穿成这样行吗? “现在我有最基本的自由,你看,这是王爷亲手按的手印。” “哇,小姐好厉害哟!” “好了,不要罗嗦了,赶紧的吧。” “好。”您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去? “收拾一下,带上所有的首饰,咱们去当铺。”用黑丝带绑几缕头发,穿上风衣和兰儿一起悄悄地从后门走出王府。 “小姐。”出了王府,兰儿担忧地跟在暗夜身后,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 “不用怕,我可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郑彩蝶了,哦,对了,以后我就叫暗夜,记住了。”转过头向兰儿吩咐道。 郑彩蝶是她的名字,就随她而去吧,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侮辱,不想。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兰儿记住了。”恭敬的回答。 从当铺出来,暗夜问一旁的兰儿:“兰儿,一共当了多少?” “加起来一共一百两。”兰儿数了数手中的银票说道。 “这么少?”这些钱根本不够开一家酒楼,既要买店面,还要装修,找人……怎么办? “小姐,已经很多了,够花好几年了。”兰儿小声地嘀咕道。 暗夜没有理会喃喃自语的兰儿,皱着眉头在大街上搜罗可以迅速赚钱的办法。左逛右逛,怎么办?一转头,她的眼前一亮,自己看见什么了!绝对的好地方啊,这下银子就有办法了!而在暗夜面前不远的一家店铺门前赫然挂着一个大大的“赌”字。没错!她想到的办法就是去赌钱! “小姐,你……你该不会是想……”兰儿顺着自家小姐的视线看去,看见了那个“赌”字,颤颤地说道。 还没等兰儿吞吞吐吐把话说完,暗夜就拉着她进了赌坊。 啧,还真是古人的赌坟,乌烟瘴气,完全没有现代的有规模,氛围。大厅里只摆着几张赌桌,每张桌子四周围着一大圈的人,叫喊声此起彼伏。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兰儿怯怯地拉了拉暗夜的衣服说道。 “不要,起码要赢一千两才行。”暗夜一下子就回绝了兰儿的提议。一百两能干什么?她可不想再在王府中待下去,看人脸色度日。 “小姐——”兰儿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兰儿,相信我。”看着兰儿的眼睛暗夜认真地说道。暗夜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赌场里的人都不是好惹的,还有,现在她们是女子打扮,很容易被小混混盯上。 “好……吧……”最终在暗夜的攻势下,兰儿妥协。 “麻烦你让一下。”好不容易挤进赌桌。 “小美人,我劝你还是回家呆着吧,要不陪咱兄玩玩,怎么样。”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靠近暗夜戏虐地说道,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 “收起你的臭嘴,在我没有生气之前,最好关好你的嘴巴!”狠狠地瞪了一眼使劲往自己身边蹭得猥琐男一眼。 “呦,还挺辣。不过,我喜欢。”猥琐男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旁边赌博的人也加入了猥琐男的行列,在一旁附和着。 该死的男人!暗夜现在真的有揍一顿这个男人的冲动,但是拼命地压下心中的怒气,要是在这儿打起来,自己的银子。暗夜心理暗暗叫苦,总不可能在这里真打起来吧? 换上谄媚的笑脸,小声地在那男人耳边说道:“等一下,慢慢谈。” 那猥琐男一听,笑得更加****,“爷爷我等你。”说完还在暗夜的脸上摸了一把。 暗夜本想躲过,但转念一想,待会儿有你好看的。脸上还是一脸的微笑。 暂时解决了那个男人,暗夜看了一眼用来赌博的桌子,上面只有一个“大”字,一个“小”字,另一边还有一个坐庄的庄家。这是最简单的赌博方式了吧,在现代,赌博的方式有很多,点,斗地主,麻将等这些都是平常能看见得,另外还有百家乐,系列等等。而赌博讲究的是忍、等、稳、狠、滚,忍,就是要在赌场内的忍内能力,要做到无好路不赌,有信心不赌,有运不赌。等,就是要等有信心,经验可以帮你分析,冷静的情绪可帮你做决定,要等到你自己觉得有信心,就可以下注,思考零乱时最不适宜下注,一定要等。稳,就是要安稳、稳定,不要赌和局或对子,因为赔率不合比例,不要随便下注,原因可以保留本钱实力,有运时可以大注出击,番本之用,道理是一万赢一千比起一千赢千容易得多。狠,就是要下注够狠,好路下注要狠,有信心时下注要够狠,有运时下注要更够狠,牌顺下注要更狠更狠,不要错过过三关的机会,因为赌钱不可能每局都赢或亦不会每局都输,但如果用平均注码去赌的话,可能说是输定,因为抽水都抽干,所以一定要把握时机,有条件时就一定要狠。滚,就是要做到赢钱识及时离开赌场,输钱又要识得离开赌场,下次再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带多少钱去赌场,你只会有输光的机会,绝不可能有赢了一间赌场回来的事,所以在适当时候一定要识走,最好能够控制到赌十局可以走,赌一局都可以走,末赌过亦可以离开。当然,在这里,上面讲的大部分对于暗夜来说都用不到,她的目的只是想赚点钱他用,她并不是个赌徒。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走。 “庄家,这里是几赔几?”暗夜向那位看起来干练得庄家问道。 “一赔十。”机械般的回答,没有什么感情,本来在这种地方也不需要感情,尤其是坐庄的庄家。真是走运!知道赔率后,暗夜心中一阵欣喜。 “摇色子吧。”很久没有赌了,不过耳朵还是能听出来的,“一百两,买小!” “姑娘,你还是少压点吧。”一旁有位大爷劝道。 暗夜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位年纪有点大的老人,“没事。”现在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人还真是少啊。 “那么就请您开吧。”我自信满满地看着他。 “小!” “真的是小!小姐,真的是小耶!”兰儿高兴地没差点跳起来。 “姑娘,好手气,这是你的一千两。”庄家将银票递到暗夜的手上。暗中却抓住了暗夜的手暗中使劲。 暗夜好歹也是经历过训练的,这样的力道根本不算什么。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许久,两人相视而笑。 “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银票请拿好。”庄家松开了自己的手,随即爽朗地大笑。 “谢谢。”暗夜道了声谢,转身向门外走去:“兰儿,走了。” “嗯……哦!”刚刚是怎么回事?兰儿匆匆跟在后面带着这个疑问离开。 还好,这儿的赌坊还算讲理,要是碰上不讲理的,今天恐怕……暗夜 357.第357章 :等我回来 还好,这儿的赌坊还算讲理,要是碰上不讲理的,今天恐怕……暗夜心中想到,还有刚才的那个庄家,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怎么会甘心在这样的小赌场作一名小小的庄家呢?算了,这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还是想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吧。 刚走出赌坊就被几个人围住,“怎么,小娘子这么快就要走?不是答应爷爷要玩玩的吗?” “小姐,是刚才那几个人。”兰儿怯怯地躲在暗夜的身边。 “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就麻烦让让路。”暗夜挑挑眉道,眼神一冷,犀利地看向眼前的那群人。 ******,这娘们怎么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一滴冷汗从猥琐男的额上划下,暗自吞了吞口水。 僵持了一段时间,暗夜的语气显得不耐烦:“有什么事快说,没事的话就给我滚!” “好……算你狠,兄们,咱们走。”看来今天碰上个麻烦的主。 “兰儿……兰儿?”怎么没有反应,吓傻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魂了。” “啊?哦……哇!小姐,你好厉害!!!”兰儿好一会儿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小姐,眼睛里闪着亮亮的星星。 “还好了,对了,兰儿,城里最热闹得地方在那里?”暗夜受不了那种眼光,赶紧扯开话题。 “当然是朱雀街。小姐,就在不远处。”兰儿兴奋地说道。 “好,我们走吧。”暗夜宠溺地揉了揉兰儿的头。自己现在还不是一个人呐……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朱雀街上叫喊声此起彼伏,还真是热闹啊!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开店呢?最好赚钱的便是开酒楼了,虽说开妓院来的更赚钱,但暗夜本性讨厌那样的气氛。想来想去还是酒楼最适合。和兰儿游荡在朱雀街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好累,不过是心累。 “咕咕——” “小姐,我好饿。”兰儿拉了拉暗夜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好吧,我们去吃点东西。让我看看,前面好像有家酒楼。走吧。”暗夜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酒楼说道。 “小二。”学着电视里喊了一声。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热情地招呼道。 “来几样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好的,请稍等。” “小姐,先喝点茶。”兰儿递过来一杯茶。 这家店为什么这么冷清?现在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吧,厅里怎么没几个人?等小二上完菜,暗夜拉住欲离去的小二问道:“小二,为什么你们店里人这么少?” “客官,你有所不知,本来我们酒楼也是朱雀街上数一数二的,但由于一个月前对面开了家福来酒楼,加上酒楼的老板有丽妃娘娘撑腰,把我们的生意都抢走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酒楼就要关门了。”小二一脸无奈地说道,官比民大,没办法。 这样啊,暗夜思索了一下,不如把这家店买下来。 “小二,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要跟他谈笔大生意。” …… …… 昨天跟酒楼的老板达成共识,最后以三百两买下酒楼。而原本酒楼里的伙计让他们自己决定,想走的都给十两,当然留下也可以。现在酒楼已经停业,接下来的事便是装修开业了。 “兰儿,走了。”暗夜穿好风衣,她好像特别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尤其是风衣,自己随意地梳洗了一下。 “好。”小姐怎么这么爱穿黑色的衣服? 今天要去清点一下人数,幸好以前的掌柜愿意留下来帮忙,省得她再找。 和兰儿又从昨天出去的地方偷偷溜出去,目的地直达昨天的那家酒楼。 因为酒楼已经关门,暗夜和兰儿从后门走了进去。出来迎接的便是以前的老板,现在的掌柜——林三。 “林伯,还剩下多少人?”在酒楼的一间后室坐定后,开始询问。 “回小姐,厨房里还剩三人,两个厨子,一个打杂,至于小二,只剩下王二(也就是那天的小二)。” “让剩下的人到前厅集中。”淡淡地吩咐道。 林伯随即离开。 …… “现在酒楼就只剩下你们个人了,加上我和兰儿也就七个人,虽然艰苦了一点,但是我希望我们的酒楼能在一个月后重新开张。从今天起,我就是这儿的老板,我希望你们能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在酒楼工作的人不管是干什么的都要像自己家人般对待,以后,要尽心尽力做事。听懂了吗?” “是,小姐。”还真是整齐,有前途! “好了,现在我分配一下任务。陈伯,李伯还有小鱼,你们三个负责采购食材,王二,你去花铺订购三十盆花,另外,再去绸缎庄订购米色的桌布和淡蓝色的帘布。至于林伯,这是我要的桌椅图样,你去找人做最好在一个月内完成,还有这份,也找人做好,我希望明天就能拿到这张纸上画得东西。对了,林伯,我们酒楼有所有品种的酒吗?” “应该都有。”林伯道。 “好,你再负责把每种品种的酒贴上名称送到后院。好了,大家开始干活吧。” “好!”再一次整齐回答道。 “兰儿,把这个招聘贴在门口。” “好。” 。。 七:开业 --::: ——装修进行时—— 暗夜打算在这个所谓的大新王朝开一家现代化酒楼,一楼是专向普通老百姓开放的,当然也包括江湖人物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二楼是包厢,主要针对的是达官显贵以及江湖上一些重要人物,另外酒楼当然还会提供美酒,暗夜打算把现代的调酒搬到这儿。 新招聘的人也都到岗,培训的事全交给兰儿了,暗夜之前已经把现代的方法教给了她,应该不成问题。 看来一个月后酒楼可以开张。现在最让暗夜头痛的是酒楼的名字,找谁写?她在这里又没认识的大书法家。初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看来只能自己写了,因为以前要执行各种任务,为了适应各种身份,几乎能学的都学了,只是希望自己的字还能拿得出手。 好热,身体为什么这么热?全身快要炸开了,是-的关系吗(手腕传呼)?这是所谓的副作用吗?暗夜痛苦地想到。 主人,主人…… 谁? 我,就是你们叫的-。 你……你有生命?! 是的,但也要看寄主,只要寄主与我们相配。主人,只要你想找我通过精神交流就可以了。 你能干什么? 主人,你有带实验出来的储物玉镯吗? 有啊。怎么了? 玉镯除了是储物的,还有另外一个公用,它是一件兵器。 什么?有那么悬吗?我怎么不知道?暗夜吃惊。这可是我亲自制做的啊。 主人,虽是兵器,但非与我相融的人才能够使用,换句话说必须植入我。如果没有我的话,玉镯还是一件只能储物的东西。 那每一件都有相同功能吗? 是的。 是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伙伴了。 主人…… 好了,别感动了。暗夜发现自己的身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真是的,怎么连机器也有感情? 嗯。 睡觉,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最后暗夜不得不投降…… 睡不着,好久都没失眠了。记得在岛上的时候时刻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因为那时如果不注意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记得一次杀人之后,她花了一个星期才适应过来。这次该是回到古代的一次吧。暗夜无奈地起身,披上单衣,还是去外面走走吧。 站在池塘边,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冷的,不禁打了个哆嗦。好孤独啊!轻轻吟唱属于她的孤独…… 闭上双眼 黑暗静静蔓延 唤醒那段 尘封已久的记忆 咬着自己冰冷的嘴唇 你我的肩头相互依偎 将与你最后相见的那天 埋藏于记忆的最深处 漫步湖面上—— 有人!基于杀手的本能,暗夜可以清楚得感到自己的身后有人,而且是个男的。收起自己悲伤的感情,犀利的眼神向后扫去,冷声道:“谁?出来!” 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人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借着月光,暗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英俊的脸,身上除了有种尊贵外还有一种霸气,属于皇家的霸气。 除了他应该没有其他人敢在半夜再府中溜达吧。 “不知太子半夜到此有何贵干?”知晓男人的身份,暗夜率先开口说道,语气充满挑衅。 太子对暗夜的反应有点疑惑不解,她怎么知道有人?自己的武功可不是皮毛啊,但这只是瞬间,很快答到:“闲来无事,随处走走。” “哦……太子‘闲来无事’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吧?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反正暗夜就是讨厌他,他那种假尊贵只能让自己更加鄙视。 “你到底是谁?”没来由太子突然冒出这样一问。 “我是谁?你不是知道吗?我是郑彩蝶。” “可是,据我所知,郑彩蝶向来愵弱出名,而你,恰恰相反。”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你一个太子,三更半夜来此就是来问我是谁?呵呵,别说我是郑彩蝶,就算我不是郑彩蝶,我又凭什么告诉你我是谁,你又不是我的谁!”说完便拂袖离开了,留下了太子一人在想着什么。 大厅。 “老爷,你看看,这成何体统?一个王府郡主整天在外面疯疯癫癫的,让别人怎么想?你也不管管她。” “罢了罢了,由她去吧。” “老爷——” “不提了。”反正已经答应了她给她一定的自由,自己就一定会实现诺言。 “王爷——” “哟,正说你呢,你就来了。” “呵呵,看来我真是曹操啊。” “有事吗?” “给!王爷,三天后我的暗夜阁开业,到时候欢迎光临哟。”我现在可不花王府的钱了,所以,你也别想管着我。 “暗夜阁?” “是的,是我的酒楼。还请多多捧场啊。” “那欢迎我吗?” “如果太子肯移驾,那我还求之不得呢。” “那好,我一定去捧场。” 今天是暗夜阁开业的日子,早早的,酒楼外就挤满了。在暗夜讲完话之后,客人们对于餐桌上的食物都两眼放光,一下子就扑上去开动了。至于二楼上的则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美酒美食都大量提供。对于暗夜阁的开业暗夜还算满意,虽然还未站稳脚跟,但她相信自己会成功的。 “小姐,王爷、福晋、太子和小郡主他们来了。”兰儿在暗夜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暗夜抬眼向门外看去,呵,真是大出场啊,一来就来了一些有地位的。 “太子、王爷,楼上请。兰儿,吩咐厨房备桌好菜到号包厢,还有拿上一些好酒。”转身向兰儿嘱咐道。 待他们坐定后,暗夜亲手泡了茶,“谢谢王爷、太子今日赏脸到小酒楼用餐。” “不敢当。郑姑娘是真人不漏相啊。”暗夜怎么听都有点儿讽刺的味道呢?头上立刻拉下三条黑线。 “王爷、太子,我想更正你的两点错误,本人现在不姓郑,单名暗夜,还有,我不管以前我怎样,是痴呆是傻,都与我无关。所以无所谓的‘真人不漏相’。” 太子立刻愣了住了。 “郑彩蝶,别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我让你开不了这暗夜阁?我们来已是捧你的场,你居然这种口气?”郑彩蝶开口道。 “我什么口气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如果今天你是来吃饭的,我暗夜举双手欢迎,如果今天你是来找我吵架的,我会亲自把你请出去。” “就你?” “你不信?无影!” “宫主。”无影带着一群人跑了上来。 “把这个口出狂言的疯女人给我轰出去!我们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是打架吵嘴的地方,她要吵嘴,到别处吵去。” “是!宫主。” “唉,暗夜姑娘,卖我一个面子,小女不知轻重,得罪了你,下不为例,行吗?” 358.第358章 :老臣接旨 “好,不知者不罪,我就看您是王爷的份上,卖您一个面子,还请您以后多多管教就是了。” “多谢多谢。” 在兰儿拿来酒菜之后,暗夜也就告退了。她有预感,凭刚才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以后她会有麻烦。 。。 八:分别 --::: 王府 “阿玛,你看,郑彩蝶整天总是王府暗夜阁地跑,你也不管管她……” “好了,别说了,你如果能赶上她的一半倒好了。”这个彩蝶,出息啊。 “阿玛,我……” “行了!我累了。” 烟雨阁 “小姐,小郡主又有意见了。” “呵呵,她总是有意见,不就见我开了个酒楼自己嫉妒吗,有本事自己也去开个啊。” “可惜啊,她没小姐你有能力。” “对啊,还没有我漂亮呢。” “呵呵,小姐,您是越来越不谦虚了。” “谦虚?我如果谦虚的话早让别人骑在头上了。不过,说实话,兰儿,你这段时间让我改变了不少哦。” “托小姐的福。” “对了,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哦,太子马上就要回宫了。” “哦,怪不得呢。” “小姐,你不去送送太子?” “送他?还没人送我呢。” “小姐要出远门吗?” “没有。” “那您不送送太子吗?好歹也是朋友一场。” “对哦,好歹认识一场,不送送他那我也太不给你面子了。” “兰儿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兰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流月阁 “太子爷,皇上已经催了,让你早点回宫呢。” “知道了,星子,你已经讲过很多遍了。” “可是太子爷,您怎么心不在焉的,奴才只有一遍一遍地催促您了。” “好了,知道了,明天就走。” “是。”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好舍不得这里啊,还有那个郑彩蝶,总让人觉得意外,我敢确定,这个郑彩蝶,绝不简单。 “是。” “太子爷,怎么了,有心事啊?”暗夜坐在房梁上问。 “谁?” “呵呵,是我呀!” “既然来了,就快点现身吧,不要躲躲藏藏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窥视。 “呵呵,我没有躲躲藏藏啊,我就在你身边。” “在哪儿?” “呵呵,堂堂太子爷,也不过如此。” “出来吧。” “好吧。”说完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你……你……是你?”她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自己一点也没发现?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我……咳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说实话,我还以为是鬼魂呢。 “在刚才那个人来之前。” “之前?”我怎么没发现? “太子爷,你的防御能力很差,这样的话难免有一天遭人刺杀。”很危险的。 “哦?能遇到你这么漂亮的杀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在关心我? “可是如果你就这样被美女杀手取了性命,这样岂不可惜了?” “为什么?” “好歹你也是以后的帝王啊,你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不觉得有点小家子气了吗?” “什么意思?” “别管什么意思了,走,赏个脸出去玩会儿?” “现在?” “不然呢?走吧。” “好。”怎么她总是说不然?这个女子有意思,得想办法把她带进宫里,这样以后的生活就不必太空虚了。 大街上 “啊,又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闹市上好不热闹。” “看来你很贪玩。”他用手点了点暗夜的鼻尖说。 “不是贪玩,是憧憬、向往。哎,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每天叫你帅哥太子吧?”怎么就这么不懂轻重?随便碰人家。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轻吗? “帅哥太子?” “哦,就是很漂亮的意思。” “呵呵,我叫林雨轩,你呢?” “我?你不是知道吗?” “我想听你说。” “我叫暗夜。” “暗夜?你不是郑王爷的女儿吗?怎么……” “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暗夜。” “哦。” “呵呵,郑彩蝶,如果你喜欢这个名字也可以叫我郑彩蝶。”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突然拉着我的手说。 “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好吧。” 太子拉着暗夜开始跑了起来。 “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走了一段路暗夜伏下身表示抗议。 “到了,前面就是了。”林雨轩指向前方说。 “哇,瀑布诶,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瀑布呢,谢谢,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呵呵。”林雨轩笑而不语。 “诶,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暗夜好奇地问道。他一个太子,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呢? “一次偶然的机会,每次我不高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你?还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怎么?难道我不会吗?你可别忘了,我也是人啊。” “你一个太子还会有不开心的时候,整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怎么可能会不开心?” “难道太子就不可以有不开心的事了吗?太子也是人啊。”整天戴着太子这个帽子,太重了。 “呵呵,没什么了,只是想你太子整天像温室里的花朵似的生活,哪会有不开心的事啊,可是你今天说你不开心,我还真有点怀疑。” “你怀疑什么?你不是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吗?” “呵,是呀。我也是人啊,怎么可能没有不开心的事?”暗夜眼中闪出了忧愁。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算了,都已经过去了,提那些事干什么。” “明天……明天我就要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走?是回宫吗?可是我怎么突然会有种心痛的感觉?什么嘛,我为什么会为他心痛?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晃晃脑袋,摇去这种可怕的想法。 “是回宫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转移话题,说:“唱首歌给我听吧,我想,你唱的歌应该很好听吧?” “唱什么歌?” “就唱你喜欢的歌吧!” “那我就给你唱一首‘祝你一路顺风’吧!”说完就开始唱道: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沉默 ………………” “那天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流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曲毕,他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说:“这首曲子是你编的吗?你真厉害,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快就触景生情,能编出这么合时宜的歌来。”为什么你总能给我带来这么多的奇迹呢? 他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 “这首歌是我突然想起来的。”对不住了,我只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告诉他,这歌是我们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曲,是某位大明星的作曲吧?那样他又得问东问西了,我还不得烦死? “给。”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我。这算什么?小费吗?我又不是街头卖唱的,给我这个来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如果讨厌我就直说,我又不是死缠烂打之人。我最讨厌别人的奢侈。 “我不要!”暗夜向后退了一步说。 “不要?你别傻了,拿着它你以后进皇宫可是出入自由的。” 哎?进出自由诶?不要白不要,故宫我看过,但皇宫可没看过,正好去见识见识。 “真的……真的是给我的吗?”暗夜开口问道。 “你到底要不要?”他凶道。 “不要白不要,你凶什么?”暗夜吼道,顺势抢过他手中的玉佩进行观赏,“你不怕我把它当了吗?”暗夜开口问道。 “当了?你敢吗?” “当然……不敢了!”其实我是想说敢的。这世界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我不敢做的。 “那还不老老实实地拿着。” “知道了。” “夜、夜……呼叫暗夜……”什么声音?“夜……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快回答。” “谁?” “怎么了?”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什么声音?” “哦,没什么。”怎么回事?明明听到有人叫我的。 “夜、呼叫暗夜……” “谁?谁在叫我?” “夜,我是晴啊……” “晴,怎么了?” “对不起,夜。” “晴,你先稍等。”暗夜转回身对林雨轩说,“你先等一下。” “好的。”怎么回事? “晴,怎么了?” “夜,现在暗夜组织附近又有新的帮派复出了。” “绝对不可以!” “那……夜,我们该怎么办?” “启动-,到时候它会帮你的。” “启动它有什么用?它只是一挂普通的呼叫机。” “你说有什么用?用处可大了,可当暗器用,也可以杀人于无影。你以为当初我给你们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就是因为它比别的工具厉害。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我本来也不聪明。” “好了,就按我说的办,我等你的好消息。” 。。 九:林雨辰的心事 --::: 王府 “小姐,太子殿下走了,刚刚被宫里的人接走了。” “我知道了。” “小姐已经知道了?小姐好聪明啊,不过,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兰儿,你来回已经跟我念叨了十多遍了,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来是兰儿自己告诉小姐的啊?呵呵……” “废话,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笨呢。”我翻翻白眼。 “兰儿本来就很笨嘛!” “兰儿,我累了。”疲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姐好好休息,兰儿先下去了。” “好。” “小姐,你醒了吗?”兰儿在门外唤道。 “谁呀?” “我是兰儿。” “你先等等,我在更衣。” “您稍微快点。” 急什么急啊,反正也没什么事,皇上不急太监急,让我快点干什么? “什么事啊?”打开门问道。 “管家,您也在这里啊。” “老爷让我唤您去大厅。” “有事吗?” “不知道。” “有人来了吗?” “是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什么事?太子都已经走了还能有什么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据我多年的推断,我敢肯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哦,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的不知道,郡主去了就知道了。主子的事情下人们是不能随便打听的。” “那我们走吧。” 大厅 “老爷,我给您把郡主唤来了。” “彩蝶,来了?” “嗯,有什么事说吧,别在那儿献媚了。”暗夜面无表情地讽刺道。 “宫里的公公来宣旨,我是让你来听旨的。” “哦,那好,既然我已经来了,就开始吧。” “请公公宣旨吧!” “是,王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月十是圆夕节,正值花好月圆,特下此诏,八月十才艺比赛,彩蝶、彩静两位郡主奉旨进宫献艺,不得有误,钦此!” “老臣,接旨!” “彩蝶郡主,接旨哪。” “哦,没看见我在接吗?没有眼吗?” “呃……这个彩蝶郡主还真是怪异啊。” “呵呵,公公恕罪,彩蝶就是这样,老爱发些小脾气,还望您别往心里去,别介意。” “不往心里去,不介意。” “那就好。” “那……奴才就回宫复旨了。” “公公慢走。” “王爷,这个才艺表演每年都会有吗?”公公走后,暗夜走上前去问王爷。 “是的,今年你要好好发挥啊。”话已至此,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烟雨阁 “小姐,圣旨接到了?” “嗯。”我垂头丧气地回答。 “圣旨上都说什么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月十是圆夕节,正值花好月圆,特下此诏,八月十才艺比赛,彩蝶、彩静两位郡主奉旨进宫献艺,不得有误,钦此!” “太好了,那小姐准备什么?” “不知道。” “小姐不打算去了?” “不是。” “那怎么了?” 359.第359章 :你可之罪? “我还没准备好呢。” “小姐,你……你……今天已经是初二了,这么算来,还有半月了,小姐,你这次可不能输了啊。” “今天不是才一天宣旨吗?” “是啊。” “兰儿,往年我都会输吗?” “不是。只是状况不好而已。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了,今年你一定会成功的,兰儿支持小姐。” “谢谢兰儿。兰儿,你赶快去给我查一查这次比赛比较出众的那些。” “小姐,你查这些干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诒。” “小姐真聪明,兰儿去了。” “好吧,你去吧。”暗夜笑着说道。 兰儿前脚刚迈出去:“哎……兰儿。”暗夜喊住她。 “小姐,什么事?” “你只管查那些有可能赢的就行,那些无名小卒就不用查了!”这个我可得告诉她,要不她挨个查,那不累死,也得半死。 “小姐,这个兰儿知道。” “去吧。” “好。” “小姐——小姐——”兰儿边跑边急匆匆地喊道。 “查到了吗?” “小姐,您先让我喘口气。” “先说完了再喘也不迟。” “查到了。这次比较容易得一的是宁王府的玉格格、荣王府的宁格格、尚书府的江怀玉和丞相府的林青儿,还有白府的白玉婵和博王府的静格格还有宰相千金青云梦,还有……” 哇,这么多啊?要我在这么多名门淑媛中胜出真的很难啊。 “那郑彩静那里呢?” “小郡主啊,她的舞跳得也很好,不过就是太妖娆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得一,只能在二三名以上而已。” 这样已经很好了,问题是我能否进入前三甲还是个问题啊。不过兰儿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就是能够打败郑彩静的线索,郑彩静跳的舞不是太妖了吗?那我就来刚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的舞,这样的话,一定可以胜出的。 “小姐有头绪了?”兰儿看见暗夜眼中绽放光彩,急切地问道。 “还没有,你先去吧,我自己想想。” 好久都没有去那个瀑布了,今天就去看看吧,收拾好一切后,换上男装就去了那个瀑布。 到了那个瀑布,景还是当时的景,人还是当时的人,环境还是当时的环境,只是没有了当时的那种好心情。 上了树躺下去,闭上眼,休息片刻,还真是个神清气爽了得啊,微睁开眼,吓,这是谁呀?在树上,想吓死人啊? “啊……”暗夜吓得跳了下去,“谁呀?在上面想吓死人呀?” “姑娘,刚才……失敬了……”那人抱拳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我穿的是男装诶。 “一般的男子哪能有姑娘这般眉清目秀?再说,哪有男子拿手帕的,这哪是男子?这分明就是一个小女人的形态嘛。” “那你还不赶快下来,还在树上偷窥?”暗夜怒道。 “偷窥?是说我吗?可是我没有偷窥啊,一开始我是来散心的,可看到姑娘来了就躲到树上,看姑娘接下来要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 “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常来。但也是熟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一个朋友带我来的。不是经常来,已经二次了,我很喜欢这里,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我是偶然发现这里的。” “又是偶然?怎么这么多偶然?”暗夜小声嘟哝。 “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哦,没什么。我的一个朋友也告诉我这是他在偶然中发现这个地方的。” “是吗?那真巧。”她的那个朋友大概就是四哥了吧?这个地方只有四哥和他知道,别人应该不会知道,也真奇怪,四哥居然会带女人来这个目的地,看来,四哥真是有心了。呵呵。 “是呀,来坐下吧。”暗夜拍了拍旁边的草地对他说。 “姑娘,这……这合适吗?”他尴尬地问道。 “怎么不合适了?江湖儿女,不是应该不拘小节吗?”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哈哈哈。哎?看你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的。” “看出来的?你还会看?” “略知一二了,说说你的心事吧,也许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下。” “你真的愿意听我说?”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对啊,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沉思了片刻说:“好吧,我告诉你。” “说吧。”暗夜摊摊手道。 “我是生活在一个大家庭的儿子……”他陷进了深深的沉思。 “那很好啊,至少你很幸福,不愁吃、不愁穿。” “我有很多兄姐妹,我是我父亲的十一个独生子我的父亲有三个妻子……儿女大部分都已成婚,只留下少几个,我的兄长们个个都比我出色,无论我做什么父亲都不正眼看我一眼,但是兄长就不一样,只要他们做一丁点的小事父亲就会夸他们,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父亲夸过我,可见父亲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有时我就觉得,我的存在是否是多余的,曾几何时我曾多次想到了轻生……” “不,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父亲还是很爱你的,你看……”我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对他说,“你这样看过去,树很低就觉得自己很高,可你走近一些看就觉得那树很高很高……”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姑娘,你能说得再明白些吗?” “你会明白的,你和你的兄姐妹就好比这棵树的枝和杈,而你的父亲就是这棵魁梧的大树。” “姑娘,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的父亲并不是不爱你,他只是改变了方式用另一种方式去爱你而已。” 他领悟地点了点头。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暗夜站起来说。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是该让他自己好好地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哎……姑娘……”他喊住了我。 “兄台,有什么事吗?” “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凌云枫,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我叫林雨辰。” 林雨辰?原来他就是十一阿哥呀,呵呵,皇氏的子孙真是个个出众啊,首先是林雨轩,再就是这个林雨轩的十一,这个林雨辰大约有十六七岁,刚过青春期,帅气的脸上有些稚气未脱。呵呵,真是个惹人爱怜的小啊。 “知道了,再见!”暗夜挥挥手道。 。。 十:排练 --::: 王府 “小姐,您在干嘛呢?” “我突然来了灵感,你先别打扰我,让我自己好好待会儿,也许会想出点眉目。” “好吧。” 我想起了有个叫做《天使的咒语》,这次就跳劲舞吧,说干就干,首先找好纸笔写音符、歌词。 “兰儿,你进来吧!” “兰儿,你快过来看看我写的词曲还行吧?曲调美吗?” “小姐,你这是写的些什么呀?兰儿看不明白。”兰儿皱皱眉说。 哦。对了,我写的是线谱,她怎怎么可能看得明白?我差点把这点都给忘记了。 “哦,看不明白没关系,你先去给我找两个丫头过来。” “小姐,你不要兰儿了?兰儿做错了什么事?呜呜呜,小姐不要赶兰儿走,兰儿不要离开小姐,呜呜呜……” “兰儿,我不是要赶你走,你那么活泼可爱、聪明善良,我怎么舍得赶你走呢?”暗夜安慰道。 “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暗夜信誓旦旦地说。 “小姐,你常常骗我!”兰儿一本正经地说。 晕,我有那么糟糕吗? “反正我是舍不得你走了。”暗夜我微笑道。 “那小姐找丫头干什么?” “你去找来就知道了。” “那好吧。” “哎……”我叫住她。“找两个聪明点、活泼点、最好再加点可爱。” “好的。” 三分钟后 “小姐,丫头我给您找来了。” “这么快?兰儿的办事速度还真快啊,不愧是兰儿。” “是小姐训练有方,如果没有小姐……” “停停停,别在这拍我马屁了,先花些时间在舞蹈上吧。” “什么意思?” “不明白了吧?” “不明白。” “你们听说过这次进宫献艺了吧?” “奴婢们听说了。” “那你们愿意和我一起搭档吗?” “奴婢……奴婢们愿意!”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在我这里没有这种规矩,你们和兰儿一样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这……” “这什么这,我是郡主还是你们是郡主?”暗夜佯装怒道。 “您是!” “这不就行了,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你们不得违抗,只能说是或者好。” “是。” 拿出点郡主的样子,量她们也不敢违抗我的意愿。 “小姐,兰儿也要去。”兰儿也插过话题说。 “可是,我们这里的人已经够了啊。”暗夜故作为难状。 “小姐,您就带兰儿去嘛,兰儿求您了。呜呜,兰儿真的很想去,呜呜呜……”兰儿呜咽着说。唉,古代的美人怎么都是泪美人啊?怎么动不动就哭?可我就是这么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啊,就是见不得我家丫头兰儿流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又没说不带你去。” “呵呵,还是小姐好。”兰儿破涕为笑。 妈的,这年代的人脸变得也忒快了吧? “好了,我们转回正题,既然我们要进宫献艺,就得经过专业的训练,今天是来不及了,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对你们进行培训,你们都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来我这里集合,好吗?丫头们?” “好。”她们齐声应道。 “散会。” “兰儿,你去告诉管家一声,这两个丫头我要了。” “是。” 二天清晨 “不错,不错,都来得挺及时。” “小姐来得也很早。” “哎,对了,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暗夜呷着茶问。 “我叫小米。” “我叫小白。” “噗……”暗夜把喝进嘴的茶都喷了出来,“什么?小米?小白?不行不行,这名字听了我就想笑,你们得改名字,我看,还是我帮你们重新起一个吧?你看怎么样?” “全凭郡主安排。” “既然这样你们就从青儿绿儿当中任选一个吧,不要客气。” 呵呵,你已经给她们找好了,她们还会客气吗?她们不打起来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好,我选青儿。” “那我就选绿儿。” 哈,幸亏没打起来,而且也合我的心意,青儿绿儿都是纯洁朴素的象征,而且她们也都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名字事件就万事了。 “好,那以后就叫你们这个名字好了。” “好。” “我们开始吧,我们今天要学的是一个劲舞,所以舞步一定要欢快、有活力、够豪迈、豪爽,舞步和腰身一定要柔中带刚、刚中带柔,还有舞姿一定要过硬,还有,反应一定要过灵敏,跳起来一定要刚劲有力,我先跳,你们看着。” 这个舞蹈我当初跳过,虽然不是经常跳,但是整天看上的跳过,我想,如果她们如果够聪明的话,在一周之内教会她们应该没问题。 我边唱边跳着,最后又摆了个超级帅的结束了我的舞蹈,咦?怎么没动静?不是表演过后应该是热烈的鼓掌吗?她们怎么没动静?是我跳得太难看了吗?我本能地回头看了看她们,她们是怎么了?被我吓到了?不要打击我的自信心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跳给她们看的,就算是没有掌声也应该说句话呀! “喂,回神了,看这里!”暗夜指着自己说。 “喂,回神了!” 还没动静? “着火了!”暗夜怒吼。 “着火了,快救火。哪儿着火了?” “火在这里。”暗夜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说丫头们,我跳得虽然不好,但你们总得给点意见吧?”暗夜怒吼。 “不是不是。”丫头们忙挥手,“不是小姐跳得不好,而是跳得太好了,我们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欢快、动感的舞,我们是被您吸引住了。” 360.第360章 :三天后 “那你们学会了吗?”暗夜激动地问。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的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们了,可千万别告诉我她们还没看明白啊,那我刚才岂不白折浪费时间了。 “学会了!”众人齐呼。 呼,幸好幸好,幸亏学会了,要不我真的就要完了。 “那你们现在跳给我看行吗?” “可以。” “你突然之间不说话看着我的眼 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中该实现 你突然之间讨厌了爱情的事险 也许是暖暖的风让我无法拒绝 有我们想象中那么远你飞了一秒钟的时间 有你的静静拥抱说出心动的誓言 我在你的怀里忘了呼吸就像中了天使的咒语 我就这样白白交出了没有说谎的心愿 我就这样白白交出自己没有说谎的心愿 说的我都听着听的我都心冷 心冷我就不想进行了 有的你都给了给的我都要了 当你要我都快乐 …… 爱是天使经过我们的身边告诉情人拥抱了就了解 爱是天使送给我们的知觉答应我们世界就要完美 …… 爱是天使经过我们的身边告诉情人拥抱了就了解 爱是天使送给我们的知觉答应我们世界就要完美” “嗯,不错不错,跳得很好,不过,这是劲舞,你们跳的时候奔放点、欢快点,最主要是跳出那种柔里带刚、刚中带柔的性感,兰儿,你的手应该用力挥,脚应该使劲踢,青儿,你的舞步要稍微奔放一点这样的话就非常完美了,明白?” “明白了小姐。” “那好,我们再来一遍。” “你突然之间不说话看着我的眼 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中该实现……”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群野猫在这里穷叫唤啊,你看你们这跳的是舞吗?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舞。”说完便自顾自地跳了起来。 不可否认,她跳得真的很好,腰身柔和、舞步轻盈,要是在我们那里,如果她没有那么骄傲的脾气、不再刁蛮,我想,成为一个名模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我也不错啊,她跳得再好,有我跳得豪迈奔放、妩媚性感、柔里带刚、刚中带柔吗?看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才叫舞,懂吗?”她高傲地说。 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兰儿,拿去扔了,别在这里恶心。”兰儿忍住想笑的情绪,再看看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看得我心里很不爽。 “想笑就笑出来,别憋在心里,小心伤了内脏。” “哈哈哈……”她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面甭提有多高兴了,就是那个爽字了得,再看看郑彩静,脸色铁青,想找麻烦也不知如何下手。 “丫头们,走,我们回去。”暗夜开口道。 再不走郑彩蝶肯定会为难她们的,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见怪也不怪了。 “你……郑彩蝶,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呀?” “你……”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好了,丫头们,经过四天的培训,你们也业有所成,现在让我们最后跳一次,好吗?” “好。” “你突然之间不说话看着我的眼 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中该实现 你突然之间讨厌了爱情的束险 也许是暖暖的风让我无法拒绝 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远你飞了一秒钟的时间 有你的静静拥抱说出心动的誓言 我在你的怀里忘记了呼吸就像中了天使的咒语 我就这样白白交出了没有说谎的心愿 我就这样白白交出了没有说谎的心愿 说的我都听着听的我都心冷 心冷我就不想进行了 有的你都给了给的我都要了 当你要我都快乐 …… 爱是天使经过我们的身边告诉情人拥抱就了解 爱是天使送给我们的知觉答应我们世界就要完美 爱是天使经过我们的身边告诉情人拥抱就了解 爱是天使送给我们的知觉答应我们世界就要完美” “嗯。很好,比我跳得都好。” “是小姐教得好。”齐声道。 “也对,要不是我教得好,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 “是呀!” “好了,我要准备下一项任务了,你们继续练。” “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就行,你们练吧!” “好。如果郡主需要我们的话就叫我们。” 下一项任务当然就是选布做衣服咯,可是,哪个布装的布好呢?这是个问题,还有,布要什么料的、什么颜色的,做什么样的衣服,这都是我将要考虑到的问题,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清晨。 “小姐,准备好了吗?” “谁呀?”暗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 “我,兰儿。” “哦,我这就起来。” “啊,你们在干什么呢?”暗夜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的丫头们瞪着我看。 “小姐,你……你……你的……你的眼睛……怎……怎么了?”兰儿结结巴巴地问。 “什么怎么了?又没受伤干嘛大惊小怪的?”说着走到梳妆台前照镜子。 “啊?这……这镜子上的人是谁呀?”暗夜惊得后退几步。 “小姐,那是你自己呀!” “我?我看那就一熊猫。什么时候我家来了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小姐,你……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兰儿担心地问。 “没事,也许是昨天晚上熬夜到太久了,等会儿洗把脸回过神就好了。” “小姐,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你别罗罗嗦嗦的了,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似的。” “我本来就是女的。” “还敢说?” “兰儿又没有错,兰儿只是担心小姐。” “好了好了,算我错怪你了。兰儿,你去安排一下排练用的东西,我和青儿绿儿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好,那兰儿去了。” 。。 十一:选布 --::: “青儿、绿儿。我们走。”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啊?” “青州城哪个布庄里的布最好?” “绿茶布艺。”青儿和绿儿异口同声地说。 “绿茶布艺?”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诶,里面的货当真有她们说的那么好吗?为什么我这远近文明的大郡主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绿茶布艺?也许我出门出得少了吧?看来以后还得多出来走动走动,这样才会见多识广啊。 “那你们和我一起去吧。先让我长笑三声,哈哈哈……” “呃……”青儿和绿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暗夜。 “你们俩在那儿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暗夜朝她们吼道。 “我们来了。” 哇,出了王府,外面的景象简直就是一个美呀,清新俊逸、神清气爽、简直是美伦美唤。 “欢迎欢迎,请问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布?”一老者走过来问。 “老板,把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布拿出来给我给我看看。” “啊……姑娘,您是要最贵、最好的吗?” “没有吗?你们这里不是青州城最好、样式最齐全的布庄吗?”暗夜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问。 “有有有,我们这里的布是咱青州城最好、最齐全的布了,怎么会没有?” 废话,如果不好我能来吗?而且还亲自来。 “那麻烦您给我取出来看看,行吗?”暗夜客气地说。 “好好好,姑娘您请稍等。”这姑娘,穿着怎么如此古怪? 不一会就拿着一堆布一路小跑出来了。 “姑娘,您看看是不是这种?” “老板,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蓝、绿、青、白这四色的布吗?这种布太滑了,能不能来点比较粗的,且有弹性的,一看上去就非常性感、迷人的。”暗夜一脸陪笑道。 “看来姑娘是个识货的主儿,好,您请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不一会儿工夫就又出来了:“姑娘,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暗夜用手摸了摸:“对,就是这种感觉,舒适且柔软,穿在身上不会觉得不舒服,老板,我就要这些,麻烦您给我包起来。” “那姑娘要多少?” 多少?这我倒真没算过,四个人四匹布应该够了吧? “就给我来四匹吧,多少银子?” “十两。” 十两?是多是少呢?在二十一世纪的十元?还是一百元呢?我还真不明白,这十两到底是多少呢? “青儿,给银子。” “是,小姐。” “绿儿,拿上布,走,咱们回府。” “小姐,等等我……等等我啊。” 清晨 “兰儿——兰儿——”我扯着嗓子高昂地喊道。 “小姐……呼呼……小姐,你找我呀?” “你刚才死哪儿去了?怎么叫了你老半天才过来?” “呃,兰儿去和青儿绿儿排练去了啊,我怕我们跳得不好,所以得加强练习,希望……希望能帮助小姐胜出,怎么了?小姐?” “放心吧,我有分寸。” “嗯,对了,小姐您刚才叫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喏,这些是我画的图纸,还有这些布,你把它们送去给小裁缝,让他在三天之内必须把这些衣服给做出来。” “好,小姐,我这就去。” “快去吧。” 三天,时间上是有点紧迫了,但是,他是王府的名裁,无论速度还是效率上应该很快吧,希望三天就能做出来,这已经过去七天了,再过三天就还差天了。 。。 十二:进宫 --::: “来,丫头们,经过大家伙几日的努力我们都各有所成,还有七天就要比赛了,我们把舞蹈再次复述一遍。” “好。” “开始!” “在我心里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 是否可能是否恰当是否你会摆在心上 …… 你突然之间不说话看着我的眼 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中该实现 你突然之间讨厌了爱情的束险 也许是暖暖的风让我无法拒绝 有我们想像中那么远你飞了一秒钟的时间 有你的静静拥抱说出心动的誓言 我在你的怀里忘了呼吸就像中了天使的咒语 我就这样白白交出了没有说谎的心愿 我就这样白白交出了没有说谎的心愿 说的我都听着听的我都心冷 心冷我就不想进行了 有的你都给了给的我都要了 当你要我都快乐 …… 这一瞬间我说不出话看着你的眼我的心里调冷了一拍 想我你的黑眼圈突然之间你不在 爱情的怀念爱的童年 也许暖暖的风让你无法拒绝无法拒绝 抱着抱着我等你想着想我等你相信我相信着爱的 …… 爱是天使经过我们的身边告诉情人拥抱了就了解 爱是天使送给我们的知觉答应我们世界就要完美 爱是天使经过我们的身边告诉情人拥抱了就了解 爱是天使送给我们的知觉答应我们世界就要完美” …… “在我心中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 是否可能是否恰当是否你会摆在心上 ……” “这一瞬间我说不出话看着你的眼我的心里调冷了一拍 想我你的黑眼圈突然之间你不在 爱情的怀念爱的童年 也许暖暖的风让你无法拒绝无法拒绝 抱着抱我等你想着想我等你相信我相信着爱的…… …… 爱是天使经过我们的身边告诉情人拥抱了就了解 爱是天使送给我们的知觉答应我们世界就要完美 ……” “很好,记住,比赛那天就这样跳,明白吗?” “明白。” 三天后 哇,这王府的裁缝做出的衣服就是不一样,不仅质量好、速度快,穿上它还颇有气势,我真是超级喜欢这衣服,我真是太有才、太伟大了。 “小姐,你这是做的什么衣服呀?”青儿皱着眉问道。 “穿的衣服呀?怎么了?”难不成是玩的?这臭丫头,敢怀疑我的能力?要知道这衣服在我们那里可是最盛行的,她还敢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衣服……能……能穿去比赛吗?”她们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问。 “当然能了,怎么不能了?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故意生气道。 “我们只是不习惯。”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很打击我的自信心啊。”我佯装生气道。 “小姐我们只是不习惯。” “没事,穿习惯就好了。” “是。” 清晨 “小姐,您醒了吗?” “谁呀?” “小姐,我是兰儿。” 361.第361章 :什么节目 “什么事?”边穿衣边问。 “郡主,是这样的,老爷让我传您去大厅有要事。” “什么事?” “老奴不知道,只是老爷让我传您去可厅,说是有要事。” “那我们快去吧。” 大厅 “王爷,您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刚才宫里的人来过了,还有四天你们就要进宫比赛了,所以特意来接你们入宫,好提前做好准备的,马车就备在外面,你回去收拾一下就随车进宫吧。” “知道了!那我回去收拾了。” “好。” “兰儿,衣服都拿了吗?” “小姐,都拿了。” “那就好。” “小姐……小姐,你说这次比赛,我们能赢吗?”兰儿担心地问。 “兰儿,你要明白,我要的不是比赛的输赢,我只要你们尽力而为,明白吗?丫头们?” “明白了,小姐。”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兰儿,帽子、帽子,我的帽子,别忘了拿。” “小姐,你就放心好了,兰儿不会忘的。” “这我就放心了,那我们赶快走吧。” “小姐,您说,宫里好吗?” “不知道啊,可能好吧,怎么?兰儿是想在宫里找个金龟婿啊?那也不是不可以啊,如果你表演得好,说不定哪家公子哥就看上你了呢。” “小姐,您真坏,尽拿兰儿开玩笑。” “瞧,这丫头害羞了,哈哈哈……” “我说郑大郡主,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时间都已经到了,你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你。自己却在那里谈笑风声,你过意得去吗?” 这个郑彩静非要在我高兴的时候冒出来吗?哼,小样,我才不理她呢,闻而不言! “奴婢们见过郡主!” 由此可见,我可以忽视她的存在,可是她们却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你们这些死丫头,怎么不看好你的主子,难道你们也和你们的主子一样架子大让本郡主在这里久等吗?”郑彩静趾高气昂地说。 “奴婢们不敢!”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郑彩静刁难道。 “奴婢……” “够了!”我打断她们,“郑彩静,你不是说时间已经到了吗?时间到了你怎么还有时间来教训我的丫头?” “你……郑彩蝶,你竟然为了几个臭丫头来教训我?” “是。我是为了兰儿她们骂你,我不仅要骂你,我还要排斥你呢,你连这群丫头都不如呢。”我得意地笑笑。 “你……我们走着瞧!”说完便上了前面的马车。 走着瞧就走着瞧!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皇宫 “哇噻噻,小姐,我们到皇宫了诶,这不是兰儿在做梦吧?” “奴婢参见郡主。”迎面走过一个小丫头跪下说。“你是谁呀?”我扶她起来后微笑着问道。 “回郡主,奴婢叫蝶儿,是奉命来侍候郡主的,郡主从今天到比赛结束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奴婢来负责的。” “好的。”抬头看见蝶儿身后有个亭子问,“蝶儿,你后面那是哪里?我能过去吗?” “回郡主,那里是梅香亭。”蝶儿说。 梅香亭,很好听的名字,不仅名字好听,好像香气扑朔的感觉,似有梅香、神清气爽。 “梅香亭?里面种着梅花?我觉得如果这个亭子起的名字都有关梅,里面一定有梅花吧?” “是的,那里面种的是梅花,一年四季都飘着梅香,所以被称为梅香,而这里又是一个小凉亭,所以别称‘梅香亭’。” “是吗?那太好了,我最喜欢花了,而且是那种高贵淡雅的花,你可以带我进去看一看吗?”以前在岛上几乎什么花都没有,只是种着一种罕见的曼陀罗花,我喜欢曼陀罗花,因为它是属于黑暗的一种花,与我的习性恰恰相符,所以我喜欢它。可现在闻到了梅香,突然想一那首诗:《梅花》墙角数支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当然可以。如果郡主同意蝶儿可以带郡主到处转转,这里是通往郡主的住所一条路径。”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那我们过去吧。” “好的,郡主请随我来。” “好啊。” 梅香亭 进入了梅香亭,香气袭人,果真院如其名,皇宫就是皇宫,势不可挡,一片气势宏伟气派的亭宇、醉人的香气、迷人的景象,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郡主,这里就是‘梅香小筑’了,也就是您比赛之前的住所,这期间郡主的饮食起居都是由蝶儿来照顾的。” “好。” “蝶儿,我们走吧。” “是。” “蝶儿,这是什么?”暗夜指着一处盆景问蝶儿。 “回郡主,这是青松翠竹,是一种盆景。” 哇,我现在才知道皇宫不仅有很多名花盆景,而且里面的景色也是很迷人的,这皇宫和红楼梦中刘姥姥的大观园简直不相伯仲,各取所长、各补所短啊。 “小姐,您该起床了!”是兰儿。 “对哦。已经这么晚了,是该起床了。”我边穿衣服边说。 “小姐,您该去用餐了。”青儿也凑上一脚。 “好的,你们先出去,我马上就来。”我可没有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结带,那多不好意思。 “小姐,那我们先出去了。”兰儿出去随手把门关上。 餐厅 “咦,怎么没看见郑彩静呢?她是和我一同到这里的呀。”我疑惑地问蝶儿。(昨天那个奇怪的宫女) “回郡主,彩静郡主同你一样住‘梅香小筑’,但是梅香小筑包括着很多别苑,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小寝室和小餐厅,平时是碰不到的,除非她们亲自来找郡主。”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自从进宫都没见着郑彩静,不过,不见也罢,省得整天搞得心烦意乱,太好了,我的耳朵可以清静几天了。 “坐下来一起吃啊。”我拍拍桌向兰儿她们说。 “不用了,小姐,我们等一会儿再吃。”兰儿她们连连摆手。 “你们少来,在我这里没这规矩,快点坐下!” 她们呆着不动,为难地看着我。 “快坐下吃,不然我可生气了。”我佯装怒道。 “这……好吧。” “对嘛,这样才好,那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再说了,一个人用餐多无聊。对了,小郡主有没有来过啊?”先打听清楚,省得她回去又告我的状。虽然我并不怕她告我的状。 “小郡主今天早上没有来,昨天晚上来过,不过被我们挡住了。”兰儿说道。 “哦。”她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等会儿去哪儿逛呢?整天呆在这里,闷都闷死了。 “我吃饱了。”我拍拍手起身。 “我出去走走,你们慢慢吃。”我转身就走。 “小姐——”兰儿她们立马起身叫住我。 “小姐还是带上我们吧。”兰儿担心地说,“皇宫这么大,待会儿迷路就不好了。” 也对哦,说得是有道理,但是我不喜欢有人跟着耶。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人太多,别人还以为我们在招摇。”我开口拒绝道。 “可……” “就这样了,我先走了。”不等她们回话,拔腿就跑。 。。 十三:又遇林雨辰 --::: 我记得蝶儿说过,出了梅香小筑,直走再左拐,再右拐,再直走就到了御花园,北京的故宫我去过,没电视上大(我根本就没走完),不知道这里怎么样,好好奇哦。 直走,左拐,右拐,再直走,唉呀,这路怎么这么难走啊,烦死了,路上的景色虽然不错,但我却无心观赏,一心就想着我的御花园。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好浓重的花香,哇噻噻,迷死了,难道这里就是御花园?这里应该是了吧?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百花竞艳’了,这是牡丹,那应该是一串红吧,这个就是芍药吧,还有很多我根本叫不出名的,住在那儿的人真爽,天天都可以看到这么多漂亮的花儿。真幸福啊,羡慕死了。迎着和煦的太阳的柔柔柔的风翩迁起舞,我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原来,跳舞的不是舞者本身的舞蹈,而是跳舞者和观舞者的心情。我停下了脚步欣赏着满园的花儿。 “唉!长这么大还没收到花呢,真是失败!”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惨啊! “谁?是谁在那儿?”一个非常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本能地转身想看清来人。 妈妈呀! 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很帅的男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帅小伙! “是你?”我与他四目相对时同时说出口。 “呵呵,小,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小!” “可在我看来你就是比我小啊。” “我十七了。” “我已经二十三了,你说你是不是小啊?” “我不要当小啦,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小孩。” “因为你比所有人都小啊,所以他们才会把你看成小。” “可是我不愿当别人的小啊。” “那,这着着吧,我们是朋友,我叫你的名字,你也叫我的名字如何?” “叫你的名字?” “你也可以叫我枫儿。” “枫儿?” “是啊,我的死党都是这样叫我的。” “死党?” “哦,就是朋友的意思。” “想不到你说话还挺新颖的。” “呵呵。”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来御花园赏花。说实话,我还是一次见到这么些花,长这么大我只见过两种花,一种是梅花,另一种就是曼陀罗了。” “曼陀罗?” “哦,那是一种毒花,是来自东瀛的,不属于中原,所以,那种花几乎是罕见的,没多少人认识,可在岛上我种了一些。” “岛上?你的家在岛上?” “那是以前的了。” “那你现在住哪儿?” “我现在种在郑王府,就是郑烈王爷的王府。” “你住在他府上?” “是啊,我是大郡主郑彩蝶。” “那你的名字?” “我不喜欢拿郑彩蝶的身份活着,我更喜欢一个活灵活现的我。” “就像现在吗?” “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我很可爱吗?”暗夜展开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很可爱,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呢。” “不过,我对小孩子没兴趣,你可别爱上我啊。” “开什么玩笑,我只把你当姐姐好不好?谁说我喜欢你了?纵然我喜欢你,也是姐那种喜欢了,唉,我怎么之前还认为你很聪明呢,没想到你比我还笨!” “喂,臭小子,我哪里笨了,你才笨呢。” “你笨!” “你笨!” “你……哎?那里有栋房子,是谁住在那里?好幸福哦,每天醒来就可以看到这么多的花,可以每天都能吸收花的香气,在这里居住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在那里住的人真是帅呆了、酷毙了。如果以后我若能住进一座书香花海,那让我死也值了。” “呵呵,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个帅呆了、酷毙了的人就是我,那里是我的寝宫。” “什么?那里是你的寝宫?为什么好事情都让你给碰上了?还住在花海?好羡慕你啊。”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是来参加比赛的。” “比赛?” “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郑王府的郑彩蝶吗?所以,我出现在这里,不足为怪吧?” “你是郑王爷的女儿?” “是啊,我就是那个倒霉的郑彩蝶。” “你准备了什么节目?” “你看,这就是我比赛的。” “?那是什么东西?” “呵呵,那不是什么东西,简单地说就是跳舞,而且是劲舞哦。” “不介意我看看吧?” “当然!给你。” 他开始埋头认真地看起来。 “你会吹?”我像发现了奇迹般地惊叫道。 “是。” “吹给我听听吧。”我央求道。 “你想听?” “嗯。”我点点头。 “你想听什么曲子?” “你就吹这个吧,我写的歌词。”我指向他手中的手稿说。 “这是你写的?” “嗯。” “我看这是你参赛的作品吧?” “是的,所以,吹给我听吧。” “好,既然你都已经这么求我了,那我就委屈一下,给你吹一首。” “切,自恋。” 随着一曲悠扬宛转的玉箫声,他吹出了优美、动听的曲子,简直比我想象中要动听得多。 曲毕。 362.第362章 :死党都得有几个 “你吹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耶。” “呵呵。”他笑而不语。 “辰儿,可以这么叫你吧?” “无所谓,什么事?”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我的丫头们又来唠叨我了。” “看来你和你的丫头们关系很好。” “那是当然咯。”我骄傲地说。这一点上我从来没否认过,因为我和我的每一个丫头感情都很好。 “我送你回去吧!”林雨辰起身说道。 “方便吗?”我尴尬地问。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可是朋友,不是吗?再说,如果我不送你,你自己能回去吗?别到时迷了路。”晕,我看起来就那么软弱吗?我又不是糊涂虫。 “好吧。” 咦,我好像看到我的宫房了,哎? “兰儿——”我叫着走进屋。 “小姐,小姐,我的小姐,你跑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兰儿还以为小姐迷路了呢,可把兰儿给吓死了呢。” “切,你这不还好好地呆在这里吗?哪有吓死的迹象?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怎么会迷路?”真怀疑她们的目光,怎么就那么短浅?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有可能迷路?我长得就那么像会迷路的人吗? “小姐,这位是……”兰儿指了指我身后的林雨辰说。 “忘了跟你们介绍了,这是十一阿哥。” “十一阿哥好。”众丫头齐声问好。 “你们好!” “辰儿,进来坐吧。”我开口道。 “不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抱拳道。 “既然你有事在身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天你可要当我的拉拉队啊。” “拉拉队?”林雨辰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给我加油的意思。” “明白了,明天我一定会给你去加油的。” “谢谢。” “我走了。” “白白!”我挥手道。 “小姐,才进宫多长时间就认识了十一阿哥?怎么认识的?”林雨辰走后不久兰儿便走过来问。 “对了小姐,你写的那曲子放哪儿了?”兰儿问。 “在我这儿,怎么了?” “刚才小姐出去的时候宫里来人催交曲子让把曲谱交上去,我看小姐不在打算让小郡主给送上去,可是,我没找到曲子,怎么办?如果傍晚之前我们交不上,那就……那明天就有可能赢不了了。”兰儿急了。 “赢不了拉倒!” “我已经送去了。” “已经送去了?太好了!” “对了,兰儿,今天郑彩静来没有为难你们吧?” “小郡主没有为难我们。”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来我这里不找麻烦?这可是少有的事啊,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十四:比赛 --::: 崇德殿 往日就气宇轩昂的皇宫今日一装饰更加显得富丽堂皇、相得益彰了。 这里就是我们的比赛场地吗?好美观啊,院如其名:崇德殿,一走进来就有一种心往神怡的感觉,感觉心情好舒畅,心里,好美啊。 “小姐,你看我们穿成这样,行吗?”青儿绿儿扯着衣襟问。 “当然行了,你们怀疑我的能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小姐,您总是骗我们。”丫头异口同声地说。 晕,我有那么糟糕吗? “咚——”随着一声锣响,比赛开始了! “下面有请郑王府彩蝶郡主上场,她主演的曲子是‘天使的咒语’。”台上响起一阵轰响。 “小姐,到我们上场了。”兰儿说。 “到我们上场了。” “咦,你看她们穿的是什么服装啊,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是啊是啊,好奇怪啊!” “而且还是花红柳绿的,真漂亮啊。” “对啊,她们穿这样的服装,能行吗?” 台下响起一片议论,什么嘛,对我的服装有意见啊,这样的服装在我们二十一世纪可是很美的。 音乐响起: “在我心中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不知现在这个时候说 是否可能是否恰当是否你会摆在心上 ……” 随着一声声音乐的此起彼落我们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咦?音乐停了?怎么会事儿?没动静了?这到底是哪里出故障了?我回头看了看后台,郑彩静正用一双得意的眼色看着我,我敢肯定,这件事一定和郑彩静有一定的关系。 “小姐,怎么回事?音乐怎么停了。”兰儿轻轻地在我耳边说。 “不知道啊。” “您真的把曲谱交上去了吗?” “是啊。” “可是,曲子怎么停了?” “我也不知道啊。”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这首曲子我会唱,你们跟着我唱的跳,明白?”我朝她们会意地使使眼色说。 “明白。” “咦,你们听,有曲子了,跳!”我兴奋地说。 “这一瞬间我说不出话看着你的眼 我的心里调冷了一拍 想我你的黑眼圈突然之间你不在 爱情的怀念爱的童年 也许暖暖的风让你无法拒绝无法拒绝 抱着抱我等你想着想我等你相信我相信着爱的 …… 爱是天使经过我们的身边告诉情人拥抱了就了解 爱是天使送给我们的知觉答应我们世界就要完美 ……” 曲毕。 咦?怎么没动静?莫不是我跳得太难看,他们全都被我吓傻了?我慢慢地抬头以脱帽式结束了演奏,看了看台下,啊?都在发愣?到底是怎么了?我自知在这么多佳丽面前自己是无法胜利得帅,但最起码给点掌声安慰一下我这幼小的心灵吧! 我弯腰行了一个脱帽礼,,我这个样子应该很帅吧? “好!太棒了!简直好极了,以前只见过男的可以这么帅气、英武,今天你让我见到了女子的另一面!”忽然台下传来了掌声,我看到了,是皇上。 “谢皇上!”我谢恩慢慢地退去。 “小姐,你说我们能赢吗?”回到后台兰儿担心地问。 “不知道,反正,我相信一句话,有付出就有收获,我相信,我们的付出一定会有收获的!” “收获?什么收获?”兰儿疑惑道。 “你以后会明白的。” 台上郑彩静在跳着婀娜的舞步,不可否认,她跳得真的很美,我敢保证,如果她在我们那儿,如果能跳得这么好,真的有可能会成为一代名模。 “小姐,比赛结束了!”兰儿趴在我耳边对我说。 “结束了?现在该上台了是吗?” “是的,可是小姐,刚才是谁在帮我们?” “我也不知道诶。”可能是小吧。 走上前台,宾客满贯。我看了看台下,林雨辰正在拿着他的玉箫在鼓捣呢。 “现在有请皇太子替皇上宣布本届三甲。”一太监说。 “又迎来了一个圆夕节,很高兴再次和大家见面,现在,我替父皇宣布今年的三甲……” 此起彼落,涛涛不决。 “今年的三名是郑王府的郑彩……”他朝我眨了眨眼,难道,我是三名?不会吧?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只得到了一个三名?妈呀,失败!“今年的三名是郑王府的郑彩静!” 妈的,这死小子,想吓死我呀?我还以为我半个月来的努力就此结束了呢。 “二名是宁王府的玉格格。” “一名,也就是今日的冠军,是……”他会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那眼神肯定是给我的,我明白,这意味着,我赢了。 “一名是郑王府的彩蝶郡主,赐免死金牌一枚!” 我赢了,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小姐,我们赢了,是吗?天啊,我们真的赢了,真的不敢相信,我们赢了诶。”兰儿惊叫。 “别乱叫,皇上还在台下呢。”我扯扯兰儿说。 “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回头看看郑彩静,她的脸色已被气得铁青,我的心里面甭提有多高兴了,不过如果她回到王府去打小报告怎么办?虽然我并不害怕王爷和二娘,但是被他们一席人唠叨还是一件很难受的。先不管她了,走一步算一步。 梅香小筑 “小姐,小郡主她已经打道回府了。”回到梅香小筑兰儿就对我说。 “回去了?那我们也收拾收拾赶快回去吧!”省得回去以后又得挨批。 “那兰儿去准备准备。” “好,你去吧!” “郡主,兰儿真的好高兴哦,我们得了一了诶。”兰儿回到小筑就一直在说这话。 “兰儿,你不口渴吗?”我无奈地说。 “是啊,小姐好厉害哦。” “都是大家的功劳啦。”我好口渴哦,一进门我就不停地说这句话,这些人得了一是这样,如果没有得一咧,我怀疑她们会哭死。 “好啦好啦,别说了,兰儿,你收拾完了吗?”我开口问道。 “还没有。” “麻烦你快一点收拾行吗?我们马上就要出宫了。” “是,小姐。” 。。 十:求婚 --::: “小姐,太子爷来了。”绿儿跑进来说。 林雨轩?他来干什么? “林雨轩。”我开心地站起来叫道。 “当然是我咯,怎么?不欢迎吗?” “怎么会呢?我请你还请不来呢。” “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呢。” “不是。” “你要回王府了?”林雨轩看了一眼桌上的行李问。 “是啊,比赛已经结束了,我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来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有点舍不得,这里有我太多的疑问和留恋…… “你真的不愿意待在宫里?”林雨轩眼中闪过忧伤。 他为什么忧伤?是我眼花了吗? “我……我不知道啊。” “以后……还会来宫里吗?” “呵呵,以后?没什么事我来宫里干什么?” “这么说,以后就很难和你相见了?” “你可以微服私访啊,也可以到王府小憩啊,我们随时欢迎你,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去暗夜阁吃饭,我给你打个八折。” “可是你知道,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你想要什么?你是将来的王,万人之上的王,你想要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你得不到的?” “对于我而言,我什么都不缺,我只缺一个妻子。” “妻子?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只要对皇上讲一句话,皇上立刻为你去大选嫔妃,到时候万千美女等着你挑,你想要几个就可以娶几个,还怕娶不到妻吗?” “可是我需要的不是这些,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我爱的,而且能和我相守一生的妻子。” “爱与不爱并不重要,是需要培养的,也许你婚前并不爱她,可是一旦你们成了亲,日久生情,到时候你们不就相爱了吗?” “不,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婚姻,我不要这样的婚姻,彩蝶,你嫁给我好不好?” “开什么国际玩笑?让我嫁给你,你凭什么就这样束缚着我?” “不是,我真的喜欢你,婚姻并不代表着牢笼,如果你觉得成亲就代表着束缚,我可以和你签一条合约,可以让你在皇宫之内有属于自己的天地,只要你嫁给我,让我陪在你身边,这样,就足够了,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不是郑彩蝶,你如果要娶郑彩蝶的话,郑彩蝶已经在坟墓里了,我,是暗夜。” “我不管你是谁,我就是喜欢现在的你。” “可是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你也喜欢我,更因为你需要我。” “林雨轩,你太自恋吧?说说看,我凭什么喜欢你?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嫁给你?” “不是我确定,而是你希望你会嫁给我。” “林雨轩,让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一定会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神经病。”说完我也走出了梅香小筑,迎面走来林雨辰,“辰儿,怎么?知道我要回去了,所以送送我啊?” “是啊,以后可能你不能再进宫了,所以来看你最后一面。” “什么嘛,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对于我而言,失去了枫儿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一般痛苦。”林雨辰痞笑道。 “喂,傻辰儿,你有恋姐情结啊。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岛上吧,我可以让我的死党们好好招待你,不过你到了那里可别吓死啊。” “好啊,如果枫儿是真心真意地请我去,我一定会去的。” “你……真的要去?” “嗯,我也和枫儿一样,去认识几个死党吧。” 363.第363章 :妖女杀人了 “你母后不会担心你吗?” “母后?辰儿早就已经没有母后了,母后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不知者不怪。” “那你不用向皇上说说吗?” “他?我的死活他根本就无所谓,我用得着和他说吗?”林雨辰无奈地说。 “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吧?” “好嘛,枫儿不要生气了,我先去和父皇说一声,你在这里等我哦。” “呵呵,你回来之后到宫门口等我哦,我现在去办一件事。” “知道了。” 林雨辰从后面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彩蝶,为什么你对别人都是和颜欢笑,对我却是冷若冰霜呢?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你和十是什么关系? “小姐,十一阿哥走了?” “收拾好了吗?” “是的。” “你先和青儿绿儿回去,告诉王爷,我三天以后回去。” “小姐要去哪里?” “我要去无影那里。” “怎么突然想要去无影姐姐那里?小姐要开始行动了吗?” “不是,带一个朋友去无影那里认识一下。” “兰儿要陪小姐一起去。” “不用了,你去干什么?我只是去玩玩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放心,你小姐我现在不想杀人,也没有计划,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给我回去好好照顾青儿和绿儿,如果她俩出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是,小姐。” “收拾完了就赶快回去吧,我出去一下。” “是。” 暗夜走后。 “青儿姐姐、绿儿姐姐,小姐让我们先回府,她还有事要办,咱们先走吧。” “好。” “你家郡主要去哪里?”林雨轩突然走进去。 “太……太子?” “说,你家小姐要去哪里?” “小……小姐……说……说只是……出去一下。” “你以为我没听见你们说的话吗?什么无影?你们小姐有什么行动?什么计划?” 小姐啊,您真是害惨了兰儿了,您怎么不看看有没有人再说啦,小姐,兰儿该怎么办呢? “无影姐姐只是小姐救的一位女子而已。” “她住在哪里?” “不知道。”千万不能说是暗月岛啊。 “什么是暗月岛?” “是……是小姐……小姐和无影姐姐的地盘。” “在哪里?” “兰儿不知道。” “月罡湖?呵呵,小丫头,谢谢你了。”说完走了出去。 太子会读心术?小姐啊小姐,都怪兰儿,是兰儿没守住,还请小姐自求多福吧,不过,暗月岛好像没有暗器的人是进不去的耶,呵呵,不愧是小姐,真聪明。 。。 十六:结拜 --::: 太和殿 “父皇,儿臣要出宫三日。” “三日?去哪儿?” “儿臣要和朋友一起去办件事。” “有这么简单?” “就如此简单,信不信由你。”说完起身便走。 “你!你给朕回来!” “什么事?” “拿上这把剑,注意安全。” “谢父皇。” “现在知道谢我了?” “儿臣定早去早回,不让父皇担心。”说完起身离开。 …… “皇上,您好啊。”暗夜坐在房梁上说。 “谁?” “我。” “你在哪里?” “房梁上。”不想和这个皇上玩捉迷藏游戏。 “哦,坐在房梁上干什么?何不下来见见?” “好,我下来。” “来找我什么事?” “皇上不认识我了吗?” “我该认识你吗?” “呵呵,看来皇上记性不怎么样,让我提醒你一下,我是今年的冠军。” “郑彩蝶?” “是的,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你叫我暗夜就行。” “有什么事吗?” “来求皇上一件事。” “哦?什么事?” “如果皇太子来要求皇上赐婚,请皇上拒绝。” “为什么?” “暗夜不适合宫廷生活,所以不想在这皇宫里争宠,我的心眼很小的,绝不容许有任何女人同我共享一个夫君,如果皇太子真心爱我,便一生只娶我一人,如果不爱我,那娶我,便连门也没有。” “那你觉得朕如何?” “皇上想册立我为妃?皇上,你以为我连皇太子的正妃娘娘都不干,我会当你的妃子吗?” “那朕封你为贵妃?” “皇上,您就别花心思在我身上了,我对老男人没兴趣,更对妃子没兴趣,所以,我不会成为你的妃子的,我来只是求你别给皇太子赐婚与我,如果真要赐婚,你可以把郑彩静赐给她。” “哦?你倒是有趣,和你妹妹相比,我却比较喜欢你。” “可是我对你们都没兴趣。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林雨轩,要说喜欢,小倒是比林雨轩可爱得多了。” “小?” “对啊,林雨辰,我已经和他结为姐了。” “哦,看来我还真不能打你的主意了,也只能把你当成义女了。” “呵呵,皇上,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啊。” “好,我答应你。”呵呵,先缓住你,等到轩儿真的来要求我赐婚,我便赐了,到时,你想不答应也不成了,呵呵。这步棋走的,太妙了。 宫外 “枫儿,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 “我去办了一点私事,快走吧。否则城门要关了。” “枫儿,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月罡湖,去吗?” “月罡湖?枫儿,那里好像不一般。” “我知道。咱们快走吧。对了,你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那你呢?” “我一不骑马二不坐马车。” “那你不会是要走着去吧?” “不,我滑滑板去。” “滑板?” “就是这个啊,它可不比你骑马慢耶。” “真有如此之神?不如咱们比比如何?” “当真?” “当真。” “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如果你输了你就背着我走,如果我输了,我就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滑板,如何?” “你不会自己走啊,这么大了真不害羞,还让我来背你。” “怎么?不行啊?” “呵呵,没有。” “开始吧。” “好。”说完驾马驰骋。 “哎,你们看,这姑娘踩着什么啊,好快呀,比马还快。” “是啊,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奇怪啊,这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吧。” “好像真的没有。”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好了,辰儿,认输吧,我这滑轮是比马跑的快,怎么样,背着我吧。” “这……这……这……能不能不背啊?” “不能。少废话,快背。” “那……好吧。真讨厌,一个大人让一个小孩子背,太没人性了。”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那还不快点跑?” “啊?还要跑啊?笨着你已经够重的了,还让我跑?你想累死小我啊?” “唉,辰儿,马上就到了,你只要再过了那座庙就可以放我下来了。” “你有这么好?” “不过,到了那里我可是有事情要办的哦。” “什么事?” “先把我背到那里。” “好。”说完便飞快地跑了起来。哎,我怎么没觉得刚开始他跑得有这么快?“到了。” “放我下来吧。” “好。” “咱们进去吧。” “枫儿,你要拜佛啊?” “我才不信这些东西呢。” “那你进寺庙干什么?” “我呀,进寺庙当然有好事了。” “什么好事?” “就是和你结拜啊。” “结拜?” “是啊,怎么?不愿意?” “当然愿意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啦。” “那快点进去吧。” “好。” 进入佛堂:“长老,我们想借你贵宝地一用,不知可不可以。” “一般是不可以的,可是看你们面善,又和本寺颇有缘,我就开一次先例,借你们一用。” “为什么说我们和你们寺院有缘啊?”暗夜疑惑。 “因为今天正好是本寺的一百周年。” “哦,是这样啊,恭喜恭喜啊。” “好,你们先用。” “谢长老。” 长老走后:“辰儿,咱们开始吧。” “好。” “十八罗汉在上,地土为证,我凌云枫、林雨辰愿结为异性姐,从此以后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点上香叩三个头就算完事了。 “枫儿,你真愿意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既然我俩已经结拜了,我就一定会做到,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异性了,只要有我一口饭,我就不会让你饿肚子,不过,我现在要更正你一点,你要改口叫我叫姐姐了。” “是,小遵命。” “好了,照我们先前的速度看来,咱们马上就要到了。” “哎,姐,不对呀。” “怎么不对了?” “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什么?” “小岛。” “是啊,我知道小岛。” “可是,这不是月罡湖吗?怎么没有湖?” “笨蛋,过了这个小岛才是月罡湖。真不知道你这几年是怎么活的?你到底有没有出过宫啊?” “说实话,从小到大这是我一次出远门,我每次出宫就最远的也只是去那个瀑布。” “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什么意思?” “不知道,自己猜去。” “真是的。” “好了,你看,说话间这不到了吗?” “那咱们快进去吧。” “这么急干什么?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打开门进去不就行了吗?” “你知道如何打门?” “不知道啊。” “不知道还要硬进,也不担心自己会受伤。退后!” “退后就退后嘛,凶什么凶。” “我不对你凶着点,等你上前送死啊。” “哦。” “无影,开门,我是宫主。”说完打着扳脂在门上扣了一下。 “宫主回来了?欢迎宫主回宫。” “今天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位朋友认识,顺便来看看你们,因为这段时间我实在太忙了,又要张罗客栈,又要张罗酒楼,可气的是我家那个老东西三番四次地叫我,真是烦死了。” “要不宫主就不要回去了,留下这里不走了好不好?” “当然好了,可是,我担心兰儿会想我想得整天哭,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是个泪美人,可是我又心软,硬是见不得她哭,所以……我就不留下了,有无影替我管理暗月宫,我一百万个放,今天我我会来只是住三天,陪陪你们就回去。” “切,明明就是你想回去,还找借口,哎,夜啊,你是不是恋爱了?” “切,恋爱?我像吗?” “夜,也好恋爱了哦,找个托负终身的人嫁了吧。” “切,你以为我没人要了,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 “夜,我看这个小帅哥就不错,不如嫁给他行了。” “各位姐姐说笑了,我和姐姐是姐,怎么能谈婚论嫁?万万不可。” “听见了吧?我都替我反对了,所以,省了那份心吧,我还想多赚几笔呢,对了,现在有什么事发生吗?” “事情倒没发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个不该来的人来过。” “什么人?” “白水堡的堡主来过。” “白崇之?” “你认识?” “妖女喜欢的人,就是因为他所以才害我掉入悬崖,他来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生意不好,想和我们合作而已。” “仅此而已?” “是啊。” “你们答应了?” “你不在,我哪敢轻易做主啊?” “嗯。” “夜,你觉得呢?” “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有什么要求吗?” “用他的一所茶楼换与咱们合作。” “什么?人家要合作,也没说要买咱们的,你就要人家一所茶楼,你开黑店的啊你?” “人不为己天诸地灭,如果他想要合作,他必须这样做,如果他不想合作,那么,咱们也没办法。你就照我说的跟他说,我想,他一定会同意的。” “你就这么肯定?” “是的。我肯定。”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是拿他全部的资产来与咱们合作,舍弃一所茶楼,换回他所有的资产,这样的生意,谁会不做?毕竟他不笨,也不傻,当然会同意了。” 364.第364章 :一个不相干的人 无影想了想说:“夜,你还真是聪明。”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啊,虽然我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我的聪明是上天赋予的啊。所以,人并不是十全十美的。” “嗯。” “辰儿,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哦,姐,我在观赏你的宫殿啊,其实住在这里挺好的啊,并不比宫里差,如果你是个男的,倒真的可以称帝了。” “哼,皇帝?我还真不屑一顾。” “姐姐?” “姐姐没事。无影,给辰儿安排一下,让他在这儿住下。” “是,宫主。” “辰儿,姐姐问你个问题,你能老实回答我吗?” “只要是姐姐问的,辰儿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觉得皇上是不是一个好皇帝?” “父皇不是一个好皇帝。” “为什么这么说?” “近几年来灾害连连,父皇都没有去安抚灾民,甚至没有发放一点赈灾银两,山洪泛滥,有的都吃不上饭,这些父皇都没有去做,辰儿不觉得父皇是一个好皇帝。” “那,如果你是皇上,你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辰儿不想当皇帝。” “不想当皇帝?”天下还有这样的人? “是的。辰儿只希望一生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度过就足够了,辰儿不想当皇帝。” “为什么?” “因为,如果辰儿当了皇上,就会有三宫六院,那样的话,每个女人都争风吃醋,这是辰儿不想看到的。辰儿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阿哥,甚至辰儿只想当一个平民百姓,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度过这一生,那辰儿就无怨无悔了。” “那,你觉得现在国家最应该干的是什么?” “辰儿觉得,为今之际最应该干的就是安抚灾民,让灾民有房住、有饭吃,然后兴修水利,这些都是必须的。” “兴修水利?如何修?” “可以用南水北调的方法。” “南水北调?” “对啊,姐姐不觉得得北边的水低了,而南边的水又高了吗?这样,咱把南边的水降低,把北边的水调高,也许,这不失为一个办法,我觉得每年的洪涝可能就是南高北低的原因,如果把高的地方降低,低的地方调高,这样的话,我想以后就不会连年发生洪涝了。” “辰儿,你好聪明哦。” “不是姐姐说的吗?聪明是上天赋予的。” “那你和皇上提过这件事吗?” “提过,但是父皇没有应允。” “你可以去跟太子说啊。” “四哥?我和他没有多大来往,所以……” “啊?你们兄关系不好啊?” “不是,我们住的地方远,所以没太多来往,我也就没说了。” “那,如果这次兴修水利的事,我能帮你,你怎么谢我?” “姐姐可以帮我?” “嗯。” “那辰儿替天下百姓谢谢姐姐了。” “不用谢我。辰儿,你不觉得你比林雨轩更适合做太子吗?其实你并不比他差啊,为什么你父皇不封你为太子呢?你父皇可真是有眼无珠啊。” “不是。是四哥的能力比我高、资历比我深,你只是和他相处的时日不多而已,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四哥人很好的,而且优点还特别多呢。” “这我倒没发现。” “姐……” “好了,你休息吧,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 “呃……那个……” “什么事?” “我在宫里都是有下人帮忙洗漱或整理的,这是我一次外出,还没来得及带人出来,所以……姐姐能不能帮忙……呵呵……” “让我找个人照顾你,对吗?”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姐姐很好啊。”不会是姐姐想亲自照顾他吧? “那让我照顾你行吗?” “不……不用了,姐姐还是另外给我找两个丫头来照顾我的衣食住行就可以了,不麻烦姐姐了。” “自己动手!在我的地盘还要让我找别人照顾你?这里没有丫头,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没有照顾人这一说。” “啊?那……洗漱、宽衣怎么办啊?” “自己动手啊,难不成还让别人帮你啊?” “在宫里都是……” “这里是暗月岛!”暗月打断他的话说。 “姐姐……你就帮帮忙了,你就这么忍心啊,你欺负小孩。” “哎,你不是说你不是小孩子吗?” “和你相比我就是小孩子。” “死小鬼,等着!” “我绝对不会乱跑的。” “公子,宫主让我来照顾你这几天的衣食住行。” “我姐姐呢?” “宫主有事出去一会儿。”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灵儿。” “灵儿。很美的名字哦。” “谢公子。” “对了,我怎么听你们叫我姐姐公主?她是哪国的公主?” “她不是哪国的公主,她是暗夜宫的宫主。” “哦?原来姐姐是暗夜宫的老大耶!姐姐可真厉害。” “是的。”宫主的厉害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一旦有人惹怒了宫主,他的死法将没人敢预定,会很惨,宫主的能力,绝对不是我们一般人就能想得到,做的到的,宫主的武功更是变幻莫测,几乎是无人能敌吧,就连暗器都是我们从没见过的暗器,如果背叛宫主,那就等于背叛了魔鬼,那就离死亡边缘不远了。 “哎,灵儿,我姐姐人很怪哦。”林雨辰悠闲地躺在床上和灵儿聊起了天。 “怪?” “姐姐一开始不让别人照顾我,还让我自己照顾自己呢,可后来经过我的软磨硬泡,姐姐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我很疑惑,你们这里真的没有丫头吗?是不是姐姐在骗我?” “说实话,公子,我们这里还真没有丫头。宫主没有骗你。” “啊?那你们穿洗漱呢?总不能什么事都自行解决吧?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是的,在暗夜宫里没有丫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解决的,宫主说,在这里,人人平等,谈不上谁照顾谁,也没有主子与奴隶之分,除非有任务,否则宫主都让我们以姐妹相称。”其实宫主除了杀人的时候凶狠一些,她人还是很体谅、很可爱的。只是,每当宫主杀人的时候都很可怕。犹如地狱来的恶魔般恐惧。 “任务?什么任务?”林雨辰疑惑地问。 “灵儿讲得太多了,公子,很晚了,快点休息吧,否则宫主回来了又该骂公子了。” “好吧。”怎么这里的丫头都这么厉害?和姐姐一样想要揭他的底,他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揭他的软。 “宫主。”灵儿来到暗夜身边。 “小鬼睡了?” “是的。” “他说什么了吗?”看你的表情好像有话说似的。 “没说什么。只是问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而已。” “关于我的事情?说说看。” “他说宫主很怪,一开始不给他支配丫头,后来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才答应给人支个丫头,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呢。” “是啊,比起他那四哥,可要可爱多了。” “他有哥哥?” “嗯,他是大新王朝的十一阿哥。” “那他为什么不待在宫中享福呢?跑出宫外,怎么说也比不上宫里那样啊。” “他和皇上父子不和,所以和我出宫透透气。” “哦。”如果能嫁给这个小鬼,那后半生就不会寂寞了,呵呵。 “在我们的计划之前不要打那小鬼的主意。” “为什么?” “我不想伤害小鬼,毕竟他是一个人才。”更是因为他的纯真,与别的阿哥不一样,他心善,不耍心机。 “是。” “你去把洛翎找来见我。” “翎姐姐?” “是的。” “宫主这是要……” “灵儿,曾经听你讲过,大新王朝,除了洛翎的师傅,洛翎就是天下一神医了,这可是真的?” “灵儿不敢欺瞒。” “好。我知道了。” “宫主,还要找翎姐姐吗?” “不用了,你去找她拿来解药便是了。” “什么解药?” “专门治疗咱宫门之毒。” “宫主,是谁中了毒,还需宫主亲自出手?” “是太子。” “太子来过吗?” “我和小鬼一路走我就感觉有人跟着我,就在我和小鬼进门的时候我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近了,我想,一定是太子他们跟踪而来了吧,他来了必定会敲门的,由于打不开门,所以暗器就会射向他,这才导致了中毒,咱们宫门这毒只有咱们宫中的人有解药,我想向洛翎取一些救太子一命。去吧,取来给我,三日后我带回去。” “是。可是宫主,属下有一事不明白。” “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救他?” “是的。”宫主怎么什么都知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他好歹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哪有不救之礼?灵儿,难道你不愿意让我救他?” “灵儿不敢,灵儿只是好奇,宫主从不问事世的,怎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中了毒,却需要宫主亲自救治?更何况他是太子,将来的储君,他活着,不是更给宫主您增添了一个敌人吗?” “可是,如果他死了,游戏可就不好玩咯。”暗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宫主……”好玩?看来这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事,去把解药取来吧。” “是,宫主。” “枫儿,听说你要用咱们宫中的解药去救一个与宫中毫不相干的人?”洛翎跑到暗夜身边急忙问道。 “是啊。” “我不答应,怎么能把我千辛万苦研制的解药给一个外人解毒呢。不行,绝对不可以!” “翎儿,你听我说,这个人可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储君,咱可不能让他现在就死了,咱得一步步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不救他就已经生不如死了,你知道这种毒的,一旦中了就会有万剑穿心般痛苦,可你却要救他……” “可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他是大新王朝的命脉。” “有了他,我们的游戏才会更加有趣呀。更何况,这是一个利用他的大好机会,何不借此利用他呢?等到时机一到,咱们就可以一刀两断了嘛。” “真搞不懂你,喏,给。” 暗夜,接过药瓶说:“就一瓶要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太大材小用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想你了?哈哈……我很想你啊,我都快想死你了哟。” “翎儿,问你个问题。”暗夜突然严肃道。 “什……什么问题?”这么严肃? “如果有一天,我要让你同我一起去皇宫住下,你会去吗?你会和我一起留在宫中吗?” “只要你需要我,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翎儿,我好感动哦。” “枫儿,我希望你永远平安、快乐、幸福。” “枫儿,我希望你能够永远平安、幸福、快乐。”不希望你整日生活在杀戮中。 “有你便是我今生最大的快乐,我怎么会不幸福呢?”暗夜笑笑说。 “好了,很晚了,你行休息,明天我送你上路。” “好。” 。。 二天早晨 “小鬼,起床了,咱们马上就要上路了。” “哦。”林雨辰答应着起床,“去哪儿啊?” “回京。” “怎么突然要回京?昨天不是刚到吗?” “临时发生了一点事,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了。” “什么事儿啊?” “天机不可泄露。” “不说就不说嘛,搞得神秘兮兮的。” “好了,好起来了。” “好吧。” 皇宫 “怎么样了,还不见起色吗?”皇上紧张地问。 “回皇上,太子的病因很奇怪,老臣行医几十年,从没见到过此病症,所以无从医治。还望皇上恕罪。” “这么说,轩儿是没得救了?” “可以这么说。” “不行!你们快点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把轩儿治好。” “皇上,依臣之见,太子恐怕不是生病了。” “此话怎讲?” “太子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怎么讲?” “皇上,您想想看,前两天太子还能走能跳能出宫,仅一天的时间太子就病倒了,是什么病会这么急?除了中毒,臣想不出任何可能。” “那你快去给他解毒啊,别在这里说废话!” 365.第365章 :皇上也知道? “臣不知如何解毒。” “那他中的是什么毒?” “微臣不知。”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这种毒很是罕见,微臣也只是见过两次,臣想,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人能解此毒了。” “是谁?快说!” “鬼医十三针!不过,他已退隐多年,能不能找到他要看运气了。” “那他一般会在哪儿出现?” “臣不知。” “这不等于没说吗?” “臣知罪。” “朕限你们三天的时间内给朕找来解药,否则提头来见。”说完挥袖离开了。 郑王府 “小姐,你可回来了,兰儿想死你了。” “我也想人啊,这不,我才去暗夜宫住了一天就赶回来了,够意思吧?” “嗯,小姐,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天里发生大事了。” “怎么了?” “宫里都乱了。” “乱了?怎么会乱呢?不是有宫女收拾吗?怎么?宫女嫌工资太低,罢工了?”暗夜故作不解道。 “哎呀,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宫里出事了。” “什么事啊?宫里不是每天都有出事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暗夜漫不经心地说。 “太子生病了。” “人都会有生病的那一天,用不着大惊小怪。” “可是,兰儿去见过太子,看见太子胸膛中了鬼门十三针。小姐,你说太子他是不是去了咱们暗夜宫啊?” “兰儿,你是太子吗?你怎么知道他去了哪儿?” “小姐,兰儿纵使笨也不会笨到不认识自家的东西,那太子身上的针,明明是暗夜宫的暗器嘛。” “兰儿,你很了解哦。” “也没有了,只是兰儿在宫里有几个姐妹,托她们的福,兰儿可以进宫替小姐看看太子。” “我不在的这一天没发生什么爆炸性新闻吧?” “哦,倒是有一件爆炸性新闻,小姐肯定想不到。” “说说看。” “白堡主卖了一所茶楼。” “哦,还有呢?” “小姐,你看起来并不吃惊?”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谈不上什么吃惊。” “啊?小姐这么厉害?” “除了这件事还有呢?” “小郡主要追白堡主。” “什么?真的假的?” “总算是看到我意料之中的表情了。” “兰儿,告诉我,这件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全王府几乎大新王朝都快传遍了,我想,除了白堡主就属小姐你不知道了。” “别把我和白崇之搅在一起。” “小姐,你知道小郡主为什么要公开追白堡主吗?” 公开追白马王子?郑彩静,你太有才了,你怎么这么开放啊?难道你还是当初那个刘彩静吗? “不知道。” “因为小郡主要和小姐你比赛。” “比赛?”我可没答应哦。 “嗯,小郡主说了,如果小姐输了的话,就必须把白堡主让给他,永远不许缠着他了。” “天哪,简直不可理喻!” “小姐,你也别生气,反正白堡主喜欢的是小姐你,又不是小郡主。” “可是我不喜欢白崇之。为什么为了他确要和郑彩静比赛?以前为了他坠崖,现在为了他却要和郑彩静比赛?我不干,反正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谁如果喜欢他就和郑彩静比去!我不比!” “可是小姐以前最喜欢白堡主了。小姐说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郑彩蝶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明白吗?” “明白。” “走了,先去吃饭,顺便去会会这个要和我比赛的郑彩蝶。”上次输的还不够惨吗? “是,小姐。” 大厅 “都在哪,没想到我回来一天就有这么多人欢迎,我的面子好大呀。” “郑彩蝶,你别忘了,我可是要和你比谁先追到崇之哥哥呢。” “崇之哥哥?叫得好亲热哦,不过,放心,我对你喜欢的男人没兴趣,你如果喜欢白崇之,你尽管去追,我可不想为了一个不必要的人浪费我的精力。” “你……不是喜欢崇之哥哥吗?” “那是以前,并不代表现在。”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他了?” “可以这么说。” “那你不会和我抢了?” “我可没兴趣和你抢男人,而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做的,就是怎样让他喜欢你。” “那我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 “姐……” “这会儿会叫姐了?我可担当不起。” “担得起,担得起。你本来就是姐姐嘛,姐,你就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只需四个字,保你追到白崇之。” “哪四个字?” “若即若离。” “什么意思?” “就是他如果和你打招呼你就躲得远远的,他不和你打招呼你就主动向他问好,但,决不可以超过三句话,那样的话他就会厌烦,那你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那样不就……” “前提是,你能否忍受得了这相思之苦。”暗夜打断她的话说。 “姐,你真的不喜欢崇之哥哥了?”我还是不敢确定啊。 “我最后再讲一遍,我不喜欢白崇之,从来都不喜欢。” “真的?” “好话不说二遍,你还有完没完了?” “姐,对不起啊,我只是不敢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毕竟你以前是那么爱他,几乎为了他付出自己的生命,又怎么会突然之间又不爱了呢?” “不爱就是不爱了,哪还需要什么理由?难道你还要让他爱我不成?” “不不不。”我恨不得他不爱你呢,“那崇之哥哥……” “只要你按我说的办,我保证你的崇之哥哥在一个月之内娶你进门。” “真的?你不嫉妒?” “我又不喜欢他,我为什么要嫉妒?如果真是如此,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为这点小事生气,不值得。” “咳咳,彩蝶,既然你已经不爱白崇之了,那我要跟你说件事。 “说。”暗夜呷了一口茶说。 “在你离开府的那天皇上已经给你赐婚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暗夜差点跳起来。 “皇上已经给你赐婚了。” “是谁?” “是……是……”郑烈看着暗夜的表情不敢说话。 “是谁?你倒是快说呀。” “是太子要求的。” “丫的,背信弃义的家伙,皇帝老儿,你居然敢耍我,看我怎么整你。” “彩蝶,你答应吗?” “那您答应吗?” “我……” “您不说话,一定是默认了吧?好,我答应。” “答应就好,答应就好呀!彩蝶,太子生病了,你去看看他吧,好歹你也是他的未婚妻。” “是啊,我该去看看他了,而且,我还要好好看看他。”暗夜冷笑道。 “嗯?”郑烈看着暗夜,感觉有些阴森森的恐惧。 “没事,阿玛,你听好,我现在要进宫。” “嗯,好,你去吧。” “我要你陪我进宫。” “自己怎么不进宫?”她自己可以进宫的,毕竟有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谁敢阻挡?又为什么让自己陪他进?她到底是何居心? “我让你陪我进宫是给你一个做父亲的资格,免死金牌纵然是好,可它却是皇上赐予的,我不屑别人的施舍,纵然也不会接受皇上的赏赐,你尽可以放心,我让你陪我进宫只是一个陪衬而已,你认为我对一个老男人会有什么居心吗?你,我没兴趣,甚至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你认为我会笨到这种地步吗?利用一个没用的人?” “你……” “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利用你,纵然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绝不会利用你,因为和你玩游戏,一点儿也不好玩,我要找的是一个游戏天才,一个既聪明又蠢笨的人,你,一不聪明二不笨,所以,我不可能利用你,也不会利用你,我只要做好我该做的事。”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应该不必向你请示吧?” “你……” “快走吧,否则太子死了,你女儿我可就成寡妇了,我可不想在未婚之前丈夫就死了,背地里还被人骂作克夫。” “那走吧,管家,备轿。” 马车里 “为什么突然要进宫?” “不是你说的吗?太子病了,让我进宫去看看他,好歹我也是他的未婚妻,顺便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只是因为这个吗?” “不然呢?你还以为我担心他?所以进来看他?” “难道不是吗?” “你很了解我吗?” “我是你阿玛。” “是吗?” “彩蝶,是什么让你突然变成这样,如果是因为阿玛以前对你不关心,我向你道歉。” “道歉?你以为一句道歉就可以挽回一切吗?你以为一句道歉就可以让我再变回以前那个顺受逆受的郑彩蝶吗?不,已经太迟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因为,以前的郑彩蝶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郑彩蝶的重生。” “真的回不去了吗?” “皇宫到了,下车吧。” “好。” “王爷。”侍卫有礼道。 “这是……” “我是郑王府的丫环,陪王爷来看看太子的病情。” “呃……”有这么大胆的丫头吗?怎么看气质不像是普通丫头? “是啊是啊,他是我前妻娘家的,今年刚过来,胆子很大,从不怕外人。”这丫头搞什么,为什么说自己是王府的丫头?又要干什么? “那王爷请吧。” 。。 十八:进宫 --::: 流水阁 “怎么样?轩儿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皇上……这……” “庸医!一群没用的东西。” “皇上,郑亲王到。” “让他进来吧。”他怎么来了? “微臣见过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郑烈福身站直,“太子还没醒吗?” “是啊,也不知是怎么了,都一天一夜了还没醒,太医也没辙。” “鬼门十三针的毒如果普通太医就医得了,那就不是天下一神医了。” “谁?谁在那里说话?” “除了我,谁会在这个时候进宫?” “你……暗夜?” “皇上好记性,居然还能记得我。” “呵呵,没忘。” “太子中了鬼门十三针。” “鬼门十三针?没听说过。” “皇上久居深宫怎么会知道呢?你可知道,这鬼门十三针可是暗夜宫的镇宫之宝,只对付硬闯暗夜宫之人,你的宝贝儿子一定是私闯暗夜宫才中的此毒。” “那有法可解吗?” “有。” “快,快救救轩儿。” “我为什么要救他?你怎么又敢肯定我能救得了他?” “要怎样你才肯救他?” “他私闯暗夜宫,这次就当买个教训吧。” “他去了暗夜宫?”暗夜宫是哪里? “是的。可是他没进去,反而负伤而回。你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宝贝儿子了。” “那到底怎样才能救他?” “救他不难,只要给他吃上一粒洛翎特制的解药,三日之后就会醒来了。” “那快些给他服下吧。” “人,我会救的,可不是现在,现在我要和你算一算总帐。” “什么事啊?” “皇上,您是和我在装白痴吧?你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可你是怎么样做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吗?” “你和我装傻是不?” “我为什么要装傻?” “好。皇上,算你狠,你给我记着,今天的事,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向你讨回来的。” “好,可是,现在你要救救轩儿呀。” “你很在乎他?” “他是我儿子。” “那你对小怎么没这么关心过?” “我对他们都是同等对待。” “是吗?”暗夜拿磁铁将林雨轩身上的十三针吸出来说,“可我看你更在乎林雨轩。” “你在干什么?” “帮他把十三针吸出来,否则怎么样解毒?” “看来你对暗夜宫很了解。” “何以见得?” “宫里那么多太医都对轩儿的病束手无策,而你治起来却很从容,我敢断定,只要轩儿服了你的解药,肯定会药到病除的。” “如果他醒不来的话我就跟你姓。” “我不用你跟我姓。” “你还想怎样?”都已经帮你救儿子了,别得理不让人。 “如果轩儿醒来的话,你要做他的太子妃。” “你不是都已经下旨了 366.第366章 :兰儿下面可好? “我还没讲完呢。” “说。” “如果轩儿醒不来的话,你要嫁给我为妃。” “什么?你再说一遍?”暗夜怒吼道。你敢让我做你的妃子你试试看。 “如果你救不醒轩儿,你就要做我的妃子。” “皇上,我想那天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可是我不想听明白。” “你!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你的妃子的,你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那我告诉你,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够副得了我,你信不信?”暗夜冷冷地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 “暗夜。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你不是郑彩蝶。”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不是郑彩蝶了?我有说过我不是郑彩蝶吗?” “你还是一个敢这样同我说话的人,不怕死吗?” “不怕,只要我想做的,就算是毁灭天地,我也在所不惜,哪怕是不择手段。”暗夜的语气变得阴冷。 “唉,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男孩。更加可惜的是,你不是出身在帝王家。”皇上惋惜着,如果这两个条件符合的话,说什么他也会让她即位,他相信,她完全有能力把国家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可能还会超越自己。 “帝王?那又如何?并不见得比我强。” “你很狂。”皇上摇了摇头,这种性格,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暗夜继续做着手里的活,缓缓地说:“没错,我是很狂,但是我有资本。” “你这样的性格,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呢?” “幸也好,不幸也罢,总之,我还是我,不是吗?” “是啊,若不是你的相貌一点都没变的话,我还真不相信你就是郑彩蝶,老实说,你不是我印象中的郑彩蝶,究竟是什么让你有如此大的改变,我很疑惑。”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就像你,你当初喜欢我的母亲,可,为了你的地位,你不是什么都肯放弃吗?林雨辰恐怕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吧?你恨我母亲对你的背叛,所以才会对辰儿不冷不热,就像王爷对我一样。” “你知道?” “只要是我想要的答案,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你觉得呢?” “在事业上,你有可能是一个成功的皇上,可是你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你爱我母亲这没错,可是你却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利用我母亲,把他让给于他人,千错万错,错的只是你自己,如果你没有将她让与他人,哪会有背叛这一说?既然你把她让给了别人,又为什么要与她发生关系?如果没有发生关系,我母亲怎么会生出辰儿,既然你保证不了辰儿的快乐,那你为什么要把他接进宫来?还不是因为辰儿的身上有我母亲的影子?皇上,父亲和母亲真心相爱,你又为什么守着一份无往的爱?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放开点?” “放开?你要我放开什么?放开爱?还是放开恨?” “既然你已经立了皇后,就应该好好去爱她,毕竟她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 “你似乎管的太多了。” “不是我管得多,只是我不希望多一个人受到伤害。阿玛,我们回府吧,我想你也不屑听这些无厘头的话吧?” “好。”这些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这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啊,除了已逝的云儿,再就只剩下皇上、老太后和自己了。自己当然没告诉她了,皇上更是不可能告诉她的,老太后更不会无聊到和别人谈天说地啊,可是,她究竟是从何而知?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马车回了王府,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谁都没忍心打破僵局,就这样回到了郑王府。 。。 十九:我是魔鬼 --::: 郑王府 “老爷,你回来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只是去看了看太子,能发生什么事?” “没事就好。” “王爷,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哦,我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你跟我来书房吧。”聪明!不愧是我的女儿,我上一刻想什么她下一刻就会知道。 “好的。”就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书房 “你就一个个地问,我肯定会认真回答的。” “你怎么知道皇上喜欢云儿?” “云儿?你的前妻吧?” “你不知道你额娘的名字?”我以前可是有对你提起过的呀。 “我应该知道吗?”暗夜一脸不解道。 “你母亲名叫楚云颖,是我的长房夫人,也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可是为了你……是你……是你的降临害死了云儿,你不该到来的、你不该……” “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怪只能怪她的命不好,命该如此呀!”说实话,暗夜对这身体的亲人丝毫没有半点感觉,她只在乎自己活得快乐就行了,她的做人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不饶人! “郑彩蝶!” “我在呀。” “你非要这样同我讲话吗?纵使你心里有恨也不至于如此吧?她可是你的母亲,你的亲生母亲!”这女儿怎么会讲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就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是的,我是事不关己呀,因为,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我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她是我的母亲没错,但是她只负责生了我,却没有育我,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感情。” “你!” “就这样吧,还有问题吗?” “你是怎么认识老太后的?”她一定认识太后,否则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呵呵,试探我?我偏不说,我倒要和你玩玩。 “什么太后呀,我怎么会认识太后呢?我可不认识什么太后太皇的,太后应该是久居深宫的,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那你怎么知道皇上喜欢云儿?这件事可是鲜少有人知道的,除了你死去的母亲,再就是皇上、太后和我知道此事了,我没有告诉你,皇上也不会说,除了太后,我想不出任何人。” “原来你在说皇上暗恋我母亲啊?” “怎么回事?你是否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 “对我而言,了解历史人物是必须的,知道你的底细不足为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从你出生那天开始讲起,我不反对,如果你觉得你那些风韵事很光彩,我也可以从头讲来。” “你调查我?”这个女儿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调查我?她凭什么调查我?她为什么要调查我?她调查我又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不可以吗?有谁又说过我不可以调查你?你对我讲过我不可以调查你吗?还是另有其人?那,那个人是谁啊?”暗夜故作疑惑。 “你凭什么调查我?”郑烈怒道。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凭我对你人格的怀疑,我从来都不信任你,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倍受冷落的人居然会一夜之间得到宠爱?这代表什么?一开始我一直想不清楚为什么,可是就在最近,我明白了它代表着什么。” “代表……什么?”怎么她居然如此可怕?那眼神,居然不像人的眼睛,看上去更像野兽在找到猎物后的眼神似的凶暴残忍。 “你想除掉我,对吧?” “除掉你?我为什么要除掉你?除掉你又对我有什么好处?”虽然已经被她猜出来了,但是还是不想说出来,就装傻吧。 “你为什么要除掉我这我不清楚,但是除掉我对你而言好处却有很多,不是吗?” “为什么?”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聪明,聪明的就好像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更好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聪明的女人最可怕,不是吗?尤其是我这种女人,更令你畏惧,以前的我,你除掉我是因为我的懦弱,而现在的我,你除掉我是因为你怕我,因为我太聪明了,已经超过了年龄范围的聪明,你怕你如今的地位会因为我而毁于一旦,我说的对吗?”呵呵,就你那点小聪明还想瞒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敢拿出来耍大刀。 “是的,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以前的你对于我而言没有威害,可现在的你聪明的可怕,你的聪明不是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 “你知道吗?你很像一个人。” “嗯?”像谁啊?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郡主还能认识多少人? “你很像刘老头,想知道刘老头是谁吗?他是一个杀手帮派的头,杀人从来都是快、准、狠,但是,他独独杀不了我,因为,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这世界不会让我被别人所杀,而我,却拥有主宰万生的力量。呵呵,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怕?。” “我真的……很像那个人吗?”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恨他? “是的,你和他很像,几乎是一个人,但是,我很讨厌你。”你永远都比不上他,他的睿智、他的聪明,是你远不及的。所以你永远也没有超越他的那一天。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不行,得想办法尽早除掉她,以绝后患。 “我不怕你,但你最好别动那心思,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不想惹你,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最好也别来惹我,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弑父?你敢?”你敢吗?弑父是什么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有什么不敢的?惹毛了我,我什么都敢做,即使毁灭天地也在所不惜。” “你简直就是个恶魔,你太可怕了。” “曾经有人说我是魔女,但我还是比较喜欢恶魔这个称呼,郑烈,我警你,最好别和我耍什么花招,也把那些想除掉我的念头去掉,因为,我是魔,你是斗不过我的,哈哈哈……”说完扬长而去。 “魔鬼!魔鬼!绝对的魔鬼!”暗夜走后,郑烈直接瘫软在了椅子上。 。。 二十:林雨轩的执着 --::: 烟雨阁 “小姐,你回来了?太子她没事吧?” “兰儿,你好像很担心他?”不然三番四次问他干嘛? “兰儿哪有担心太子?兰儿只是担心小姐罢了。”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姐,你是不是在利用太子?”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丫头,就是聪明。暗夜心想,可是暗夜怎么敢说出来呢,于是:“说什么话,太子怎么会是我能利用得了的?” “小姐,兰儿知道您已经开始行动了,您就不要再瞒着兰儿了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兰儿总是到最后一个才知道?无影姐姐不告诉兰儿,小姐也不告诉兰儿,小姐,难道兰儿真的如此没用吗?呜呜呜……”兰儿呜咽道。 “没有没有,兰儿,你别哭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了,兰儿不是没用,兰儿是最伟大的了。” “那,小姐为什么什么事都瞒着兰儿?” “我不是担心你受到伤害嘛。” “只要能为小姐做事,兰儿就算死也不怕。” “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要你好好地活着。” “没有了小姐,兰儿活着也是多余。” “胡说!我这还没死呢,你就咒我,你还真是巴不得我死啊?” “兰儿不敢。” “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那小姐先好好休息,兰儿先下去了。” “好。” 清晨 “小姐,你醒了?” “嗯,兰儿,你安排一下,我要见白崇之,我醒来以后好像还没见过他呢,不知他的长相如何,我是很期待呀。” “小姐要见白堡主?” “有什么不可以吗?” “没……没什么不可以,兰儿只是奇怪,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要见白堡主。”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是该好好去会一会这个男朋友了,还自称什么喜欢我,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女朋友为他坠崖,他居然也不来探望一下,这算是什么男朋友嘛。” “小……小姐,你在吃醋吗?” 367.第367章 :父皇啊 父皇!!! “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兰儿,你明知道我对郑彩静喜欢的人没兴趣的,还这么说。” “那是因为小姐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自然也不会记得白堡主,如果你见过白堡主的话,可能早就芳心暗许了吧?” “胡说!我像是这种见色起义的人吗?” “小姐不是,是兰儿错了。兰儿这就去替小姐安排。” “嗯。快去吧。” 暗夜阁 一早暗夜就在暗夜阁等待猎品的出现,可是白崇之却迟迟不肯来:“丫的,白崇之,你******真是不给面子,我好不容易有时间来见你一次,你却迟迟不肯来,见你一次就这么难啊,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你给我等着,如果让我见了你,小心我不活剥了你。” “蝶儿,跟谁生这么大的气啊?”一句天外之音打破了此刻的沉静。 “死一边去!别来烦我!”暗夜冲来人吼道。 “蝶儿,这可不像你,怎么出口成脏?”来人不满地皱皱眉,这个蝶儿今天是怎么了?不仅出口骂人,而且感觉气质上也与众不同? “我出口成脏关你……”暗夜话没说出口,当即愣住了,这……这个男人……这个伤她最深的男人……他……他居然还没死,而且还和自己一样穿越过来了,他来干什么?是看她笑话的吗?一个背叛她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看她的笑话?“啪……”地一声巨响,暗夜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小姐……”兰儿惊呼。小姐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愤怒?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白堡主,你到底怎么惹到小姐了嘛,如果小姐发起怒来……那可不是你能招架得了的,这可如何是好呀。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大老板……”伙计们都朝暗夜看去,暗自为这位白堡主祈祷,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蝶儿,怎么了?你打我做什么?”蝶儿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杀气?杀气?这个词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杀气?蝶儿什么时候会武功了?怎么可能会有杀气?可蝶儿接上来说的话更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死?你的未婚妻呢?不是她为你殉葬了吗?怎么?在地狱里没见过她吗?哦,不对,她晚了你两个多小时,怎么会碰面呢?应该是你老爸呢?你老爸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难道他死了吗?那可真是报应,就凭他也配来杀我?我是那种轻而易举就被你们杀掉的人吗?那你们也太小看我暗夜组织了,哈哈哈……” “蝶儿,你怎么了?我是白崇之白大哥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怎么净说胡话?”白崇之抚着暗夜的额头说。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给我滚出这里,永远也别让我见到你!” “蝶儿……” “滚!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蝶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给我把他轰出去,暗夜阁不欢迎这种人!” “是!”众人联手把白崇之扔出了门外。 “大老板……” “扔出去了就关门,今天停业一天。” “为什么要停业?干得好好的……”一个胆大的伙计说。 “我说停业就停业,今天休息。” “是。”这主子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是睿智干练的,今天怎么如此反常?不像平时的她呀,到底是什么事把她气成这样?这样的主子看起来竟是那般的无助,好像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般脆弱。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见到了他?我恨他,明明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活着?难道人死了真的可以穿越吗?我不信!我不信!呜呜呜……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这不公平!不公平!” “小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让兰儿听听吧。” “不用了,我很累,你们就让我静一下吧,我先去客房躺一会儿。” “小姐……” “放心,我没事。”这丫头,还以为我会想不开吧? “小姐,我们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是不是该回府了,否则王爷他会担心的。” “今天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 “三天后再回去。” “三天后再回去?”我没听错吧?为什么? “三天以后回去,你没听错,因为三天后也许太子会醒来,三天后我要进宫去看他。” “啊?”这回她敢肯定,小姐一定会读心术,否则怎么会知道兰儿心里在想什么,天哪,整天跟着这么一个小姐身边,太危险了,得时时担心自己不动歪点子,“知道了。” 三天后 “好了兰儿,咱们回府。” “是,小姐。”小姐这三天来太累了,真是不得不佩服小姐啊,这三天走遍各茶楼、客栈、布庄、酒楼、妓院查访盈润,小姐真是颇具经营头脑,一个月一家酒不可数居然连赚八万两、妓院十万两、茶楼三万两、布庄万两、客栈七万两、,一个月下来共计三十三万两,那一年就会是三百九十六万两呢,那可要比王爷的食封还要多得多哪,小姐,兰儿真是太崇拜你了呢。 王府 “王爷,我想和你谈件事。”暗夜一跨进王府就冲大厅里的王爷喊道。 “什么事?”这个恶魔又在搞什么? “游叔、小陆、兵子、凌风,把东西都抬上来吧。” “是,大老板。” 这女人在搞什么东西?郑彩静。 臭丫头,到底在干什么?耍什么花招?二福晋。 恶魔,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郑烈。 “都在这里了吗?暗夜看着眼前的几名伙计问。” “是的,大老板。” “好,你们先回去忙吧。”以后我会让人好好奖赏你们的。 “是。” “郑彩蝶,你在干什么?你打算把王府拆了吗?”二福晋吼道。 “兰儿,把箱子全部打开。”暗夜没有理会她的话,转身对身边的兰儿吩咐道。 “是,小姐。”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收买我吗?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你以后少管我的事,至于这些银两嘛,好歹你也养育了我十九年,这里是二十万两,算是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了吧?二十万两应该不少了,我想我一年花不了一万两,我查过我的出支出,也大致了解,我的花销并不多,刚出生时还买些胭脂水粉首饰什么的,可是自从十三岁以后就没有花销了,所以,给你一年一万两的价钱,应该不少了,但是,你给我记着,从今天起,我们俩素相欠,你也别再来管我的事。” “你以为,养育恩情是用金钱可以买得到的?还是亲情可以用钱买得到?”郑烈眉头紧皱。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有钱,就没有我得不到或办不到的事。” “你以为你是谁?是帝王吗?可以得到任何东西?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二福晋不屑道。 “帝王?并不见得比我强。” “你是否太过狂妄了?不懂得收敛一些吗?”在皇上面前是这样,在自己家人面前也是这样,真不知她这种性格是和谁相像。郑烈心想。 “是,我狂妄,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可是,我狂妄却有我足够的资本,试问这世上有谁可以告诉我,他比我还够本?” “呃……”郑烈无语,论口才上,自己是有够吃亏的。 “所以,我狂妄是我够本,我可以说句更狂妄的话,这个世界,除了我自己,还真没有人可以管得了我,哈哈哈……所以说,大家要继续努力哟,郑彩静,胜利就在眼前,加油!” “谢谢。”因为你让我有勇气面对一个全新的自我,我衷心地谢谢你。 “哈哈哈,今天是我暗夜重新获得自由的一天,兰儿,走,咱们进宫去看看那个植物人是不是也活过来了?” “是,小姐。”跟了小姐这么长时间,也大致明白了她讲的那些奇怪的话。 “植物人?她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众人疑惑道。 皇宫 “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皇宫?” “好狗不挡道,你给让开!”暗夜骂道。 “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兄们,拦住她。” “住手!”就在暗夜要动手的时候一句声音解救了她。 “见过十一阿哥。” “她是我的朋友,让她进来吧。” “这……” “怎么?连我说的话都不信了吗?”林雨辰佯装怒道。 “不敢不敢,姑娘请!” “小鬼,你怎么能和我平起平坐?我们可是拜过把子的,你可是我的小,应该叫我姐姐的。” “是,小遵命。” “呵呵,小鬼,林雨轩他醒了吗?” “是啊,已经醒了。姐姐,说了也怪,我们出行的那天恰巧也是四哥中毒的那天,怎么会那么巧?” “不足为奇。谁让林雨轩他做人不光明呢,如果光明点也不至于中毒。” “姐姐,你好像对我四哥有很大的成见?不过你还是救了他,这说明姐姐心地善良。” “小鬼,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太子妃,你会怎样?” “辰儿当然会很高兴了。” “高兴?高兴什么?” “高兴你可以成为我的皇嫂呀,现在是姐姐,以后是嫂子,姐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哪。” “是啊,我们缘分可真不浅呀。走,去看看你四哥吧。你不是说他已经醒了吗?” “还是姐姐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四哥在流云阁,一直向前走再向左拐就看到了。” “好吧,我自己去。” 流云阁 “父皇,我昏迷这几天……有……谁来过吗?”林雨辰问道。 “哦,你母后来过,还有你的妹们都来过。” “只有……这些吗?”就没有别人?她%没来看过我吗? “哦,还有你皇淑的儿子,若涵来过。” “哦。”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 “轩儿,这次的病可是有一个特别的人为你医治的呢。” “哦,儿臣知道了。” “咦?”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是郑彩蝶救的你,说来也怪,她只是轻而易举地帮你吸出毒针服入解药三天后,这不,你就醒了,郑彩蝶的能力可真是让我想不到,连太医对你的病都束手无策,她居然能救得了你,她还还真是神,朕服了。” “父皇,您说的是哪个郑彩蝶?” “还会是哪个郑彩蝶?不就是郑王府的郑彩蝶吗?” “她……来过?”原来不是我在自作多情,而是她真的来过。 “你这条命还是她给的呢。” “呵呵。”原来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会笑就代表已经好了,皇帝老伯,看来他醒不醒来都是我吃亏了,他醒来我就要嫁他,他不醒来就要让我嫁你,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被你们父子轮流耍着玩。”暗夜愤恨道。 “呵呵,儿媳妇,你来了?” “谁是你儿媳妇?别叫得那么早,我可从来没承认你这个公公!” “你……还是……不放心我。” “你可别乱想,我可不是不放心你,我只是担心如果你死了就没有人陪我玩游戏了,你知道吗?没有你,那我玩游戏可就不好玩咯。”暗夜似真似幻地说。 “真的……不可以吗?”林雨轩认真地问。 “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本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要让我嫁给一个拥有许多女人的男人,实属办不到。” “你真的只是在乎这些?”如果真是这样的我可以答应这一生只拥有你一个女人。 “你知道吗?我从不相信誓言,在我看来全部都是谎言,自古帝王都是薄汉,喜新厌旧更是常见,更不说卫子夫的悲惨命运,汉武帝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如果我的命运果真如此,那我宁愿不要陷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要伪装自己?其实你是很希望得到别人爱护的,也是很脆弱的,为什么却表现得如此坚强冷漠?” “爱了、痛了、醉了、碎了,所以不想再爱了,爱只会带给人痛苦,不会有快乐,我不想爱,我只想做一个暗夜,暗夜阁的暗夜,暗夜组织的暗夜,绝非是世人眼中的凌云枫或郑彩蝶。” “那样你会快乐吗?”在那样黑暗中生活你会快乐吗 368.第368章 :宝宝 我愿意尽力给你幸福 “那样我会很幸福,在那里我有朋友、有姐妹、有知己,也有需要我付出、需要我保护的人。”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更需要你吗?” “不,你只缺一个太子妃。” “可我正需要你这样的太子妃。” “你要明白,你今时今刻如果承诺要娶我,他日怕是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从没想过要后悔。” “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讲了,那我答应你。” “此话当真?”林雨轩一个激动,差点从床榻上摔下来,幸亏暗夜及时扶住了他。 “哎,我说太子爷,我允诺了你,你也不必如此激动吧?” “不是,我是高兴。”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 “你说,我无条件答应。” “我暗夜本就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自然不会忍受一夫多妻或一夫二妻制,如果他日让我知道或你又移情别恋,怕是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林雨轩一个激凌:“我林雨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 “放屁!我暗夜从来不相信什么誓言,什么他妈誓言,都是狗屁,我不要你发誓,我就要你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向我证明,否则你的誓言如果有一天破了,怕是要毁了大新王朝。” “你一直都是如此吗?”为何现在却觉得她是如此冷? “我的性格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我不再相信世间还会有真情、真爱,什么爱不爱,都是虚伪的。” 林雨轩看着暗夜说:“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看你的表现吧,最好会让我爱上你。” 林雨轩眼下欣喜:“我一定会的!”三天,三天后你就是我的了,等我哦。 “怎样?身体好多了吧?”暗夜不想一直困在一个问题上。 “还好。对了,听父皇说还是你为我医治的呢。” “小意思了!活该,谁让你做事不够光明,躲在暗处算什么君子?难怪暗器不射别人,专射你!” “你……最毒妇人心!”原来是你放的暗器。而且还这么毒,到最后却是你救的我,真是不可思议。 “我先回去了。”暗夜起身欲走。 林雨轩急忙捉住她的手问:“你……会悔婚吗?”他很怕失去她。 “我有如此幼稚吗?” “不会就好。”我还真担心你会跑了呢。 “我困了,几天下来累得也够呛,我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你在这里休息吧。”两句声间同时开口,是皇上和林雨轩。 “脑子短路啊,你们两人的脑子难道不是用来思考问题的吗?试想一下,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睡在一个大男人的寝宫,而且还睡在他的床上,别人会怎么想?怎么说我?我是有面子的,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真是气死人了,居然让她睡在别人的床上,简直是侮辱人嘛。 “轩儿,这个女人不简单,最好别惹毛她,否则对你没好处!”暗夜走后皇上对林雨轩说。 “轩儿爱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惹她?” “那就好。见你没事,朕就放心了,朕先回去了。” “恭送父皇。” 。。 二十一:陪嫁丫头 --::: 郑王府(烟雨阁) “小姐,没想到小姐看开了许多,其实,看开了也好,毕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小姐很爱白堡主兰儿是知道的,可是这中间不是有夹着小郡主吗?白堡主虽然不喜欢小郡主,但也不讨厌,只怕是日久也会生情,白堡主怕是也会招架不住的,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小姐你呀,不过,这样倒也好了,毕竟太子是爱你的,嫁给了他,小姐,你一定会幸福的。” “兰儿,你给我听清楚,我对白崇之没兴趣,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他,不爱他了,谁如果有兴趣谁就去追,我反正退出了,至于太子,嫁谁不是嫁?都一样,只要他不会背叛我就行了。” “小姐……” “没事,我想睡一觉。三天了,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没事,就来补个回笼觉吧。” “是,小姐好好休息,兰儿就在门外,有事小姐就叫兰儿。” “好。” 清晨 “嗯?兰儿,你在这儿啊?” “嗯。小姐,您醒了?” “嗯。” “我去给您打点水洗把脸。” “好,你先去吧。” 洗漱完毕 “兰儿,你把青儿和绿儿都叫来,我有事吩咐你们。” “哦,兰儿知道了。” 得告诉她们,皇宫可不是什么是非之地,里面的人太过阴暗,所以我不能害她们,让她们还是在王府里好好待着吧。 数分钟后 “小姐,绿儿姐姐和青儿姐姐来了。” “小姐,你把我们都找来有什么吩咐?”青儿开口问道。 “你们可有中意的男子?”我脱颖而出。 “小姐——”丫头们的脸上飞一一片彩云低头不依道。 哟,脸都红了,难不成我问得太过直接?不过,再过几天就是我的大婚了,这事容不得我考虑,皇宫又是个是非之地,我不能害她们。 “到底有没有啊,有的话不妨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成全她的。” “没有。”三丫头齐摇头。 “你们也知道再过几天我就要与太子成亲了。” “我们听说了。” “皇宫是个是非之地,小姐我不能这么不通情理,如果你们有中意的男子就告诉我,我一定会成全她的,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小姐,我们愿意照顾小姐一辈子。” “可是你们终究是要嫁人的。” “奴婢……我们愿意终身不嫁。”三丫头齐声道。 “不行!”我马上喝止。 “小……小姐,我们愿意终生侍候小姐,请小姐成全!”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说了,我已经说了,皇宫是个是非之地,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全都下去吧!” 青儿绿儿双双退去,咦?兰儿怎么还呆在这里不走?我慢慢地抬起头问:“兰儿,还有事吗?” “小姐,兰儿愿意永远陪伴小姐左右,在兰儿的心里小姐已经不是兰儿的主子了,兰儿早就把小姐当成兰儿的家人了。” “呜呜,干嘛说这么肉麻的话?感动死人了!” “呜呜,小姐,兰儿不想离开小姐!” “谁说要你离开了?” “这么说小姐答应了?”兰儿兴奋地跑到我面前问。 “答应什么了?” “小姐答应不赶兰儿走了?” “我……唉,你就当我的陪嫁丫头吧。” “呵呵,谢小姐!” 哇噻,这脸变得是不是有点……太……太快了?刚才还是水汪汪的,现在就喜笑颜开。 “不过,如果以后有中意的男子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帮你牵红线。” “小姐——” “哈哈哈哈……” 。。 二十二:成亲 --::: 三天后 今天郑王府显得格外喜庆、忙碌,因为我要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储君(好幸福啊),很多宾客都来祝贺,大多都是宫里的朝臣,王爷、二娘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想到二十一世纪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穿着白色的婚纱和寒手搀着手步入结婚礼堂,犹如一个天使,然后去一个神圣而又浪漫的地方度一个非常非常浪漫的蜜月,那该有多幸福呀。可现在,寒……背叛了我,想起来心都很痛呢。唉,我的婚纱、我的蜜月,都到哪儿去了?再看看我的凤冠霞帔,虽然很华贵,但是,但是却……没有婚纱的纯洁和高尚,唉,我的梦想、我的婚礼、我的人生啊,怎么全都变了样。 “唉!”想到自己的人生都变了样不禁深叹了一口气。 “小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什么叹气呢?”兰儿走过来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像现在这般自由了。” “小姐这是什么话,小姐进宫是去享福的,又不是去做牢,怎么会不自由呢?”说着捂住了嘴。 “大喜的日子说错话,该罚!”我佯装怒道。 “小姐——”兰儿说着眼泪就要涌出来了。 “好了,不哭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再哭就不漂亮了,不漂亮就没人要了,好了,不哭了!”我拍着兰儿说道。 真怀疑这古代的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是水做的吗?干嘛动不动就抹眼泪,难道她们就不知道眼泪是很宝贵的吗?女人的眼泪,如钻石、似珍珠,是让男人当宝贝疼的,这样才会更珍贵啊。 “小姐,你对我真好!” “傻丫头,我是你的主子,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难不成你想弃我而去?”我苦笑道。 “好了小姐,吉时已到,该上花轿了,误了吉时可就不是吉时了。” “那我们先去和王爷、二娘告别。” 大厅 “王爷、二娘,彩蝶就此别过。” “起来吧。”王爷说。 “彩蝶啊,进了宫可不比在家里,你要懂得点分寸,适可而止啊。”二娘说道。 什么嘛,拐着弯来骂我?你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反正今后就不在一起生活了,干脆就新帐旧帐一起算。 “知道了!二……娘……彩蝶以后会好好守规矩的,至少不会像有些人一样整天耍手段,心里想着对付别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反了反了,你胆大了,竟敢骂我?哼!”就当我以为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的时候二娘闷哼一声就甩袖离开了。 “啊?就这么完了?”我下巴显些掉在了地上。 “彩蝶啊,上轿时间到了,你去吧!”王爷催促道。 “好。王爷,彩蝶就此别过了。” 一阵颠簸后。 经过了一阵颠簸后轿子停了下来,我想,应该是到了皇宫吧?不知是谁踢了一下轿门后就递进一根红绸布我就进了宫中,不过,我想,这踢轿门和扯红绸的应该都是林雨轩吧?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只有新郎才会行这些礼节的吧? 行礼堂。 “一拜天地!”司仪喊道。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林雨轩在一边应付着酒席。 “哈哈哈,今天是轩儿的大喜之日,轩儿可要多喝几杯啊。”皇上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是啊,今天是四哥和四嫂的大喜之日,四哥可要多喝几杯!”不知是哪位阿哥开始起哄道。 “好好好,我喝!真怕了你们了!”林雨轩在一旁应付着。 “喂,你们别得寸近尺啊,你们今天把我的新郎给灌醉了,我今天还怎么和他入洞房啊?难道你们想让我一个人洞房吗?”我站起来打圆场道。 “哟,你们快看哪,还没拜堂哪,四嫂就开始帮四哥说话了,如果拜了堂,那还了得?” “你们……你们……今天我不方便和你们计较,等以后有机会我挨个找他算帐!” “呵呵呵,你们听,四嫂说她要找我们算帐啊,你们说好不好笑?” 林雨轩双眼瞪着几位兄,心里说:“你们惨了,你四嫂她是真人不露相,如果有一天让她教训到你们,你们可惨咯!”想着,竟不觉的笑了。 “你们快看,连四哥都笑四嫂幼稚了,四嫂,你看,这个帐你还找我们算吗?” “你们都是谁?快给我报上名来!” “我是阿哥雨涛、我是六阿哥雨廷、我是七阿哥雨崇、我是八阿哥雨晰、我是九阿哥雨生、我是十阿哥雨桦、我是十二阿哥雨瑞、我是十三阿哥雨松、我是十四阿哥雨琪、我是十阿哥雨基、还有我雨辰、我林雨轩!” “你们别以为你们兄几个联起伙来欺负我,我就怕你们了?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 “哦?是吗?那四嫂想把我们怎么样?”几位阿哥挑逗道。 “我……” “好了,今天是轩儿的大喜之日,你们几个凑什么热闹?还让不让你四哥四嫂洞房了?” “大喜之日不就图个热闹吗?四哥四嫂又没有生气。” “美芝,随他们吧,让他们闹吧,平时咱们这里还没有这么多人呢,今天正好趁轩儿大婚之日让他们好好闹吧。”皇上说。 “你呀,这些孩子还不是让你给惯出来的?我是管不了了。我不管了!”皇后别过头不再说话。 369.第369章 :皇后生气 “哈哈哈……父皇,母后又生你的气了。” “还不都让你们给害的?玲姬,不气啊,我是和你闹着玩的,我以后再也不惯孩子们了,以后孩子由你管,由你管!”皇上哄道。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要反悔?” “绝不反悔!” “父皇——” “行了,谁都不许说话,以后就由你母后管你们了!” “看来我们以后可要苦咯!”众阿哥齐声道。 “哈哈哈……快送新娘子入洞房吧。” 一阵欢闹后我被送入了所谓的洞房,我守着空荡荡的屋子。肚子好饿哦。林雨轩他怎么还不进来?想把我给饿死吗?这可惨了,成个亲饿死个新娘,这可不值得了,太不值了。林雨轩,你个混蛋,你赶快给我回来啊。 不一会林雨轩便进来了,他揭开我的喜帕:“彩蝶,我终于娶到你了。” “是,你娶到我了,但是,你可别忘记我们之间的诺言。” “诺言?什么诺言?”林雨轩一脸疑惑。 “算了,睡觉。” “哎……你不用换衣服吗?” “换衣服干嘛?” “你就这样睡?”林雨轩明显吓了一跳。 “不用那么麻烦了,躺下睡不就行了。如果你不睡的话,麻烦给我上那边去坐着,别在这里盯着我看,被别人盯着睡觉我不习惯,也从来没有这一嗜好。” “你真的很奇怪。” “食不言、寝不语。睡觉。”此时暗夜已经闭上了眼睛。 “好,睡觉。”说完要给暗夜一个晚安吻。 “哎……太子,不可以吃我豆腐哦。”暗夜用手挡住林雨轩的嘴半调侃半认真地说。 “啊?”连亲一下都不可以啊?虽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吃豆腐是什么,可是听起来却不像是什么好话,所以自动省略掉了。 “睡吧。” 清晨 “彩蝶,醒一醒。该起床了,该去给父皇母后问安了。”哎呀,这猪怎么如此能睡? “别吵,晴,再让我睡会儿。” “嗯?彩蝶,起床了,应该去给父皇母后问安了。”说完便用头发挠暗夜的痒。 “不要——太子,快趴下!”兰儿丢下盆子在叫道。 太子虽然不理解,但还是顺从地趴下了,正在诧异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唰唰唰”三声响,三根银针不偏不斜恰好落在了门沿上。 “兰儿,你又吵我睡觉了,不是跟你讲过不要叫我,让我自然醒了吗?怎么如此不听话?难道真被我伤到就知道苦处了吗?” “小姐……您……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使用您的暗器了,为什么连睡觉您的手都不肯休息一下?您不累吗?” “哎哟,谁说我不累了?我累得要死,死苍蝇,真讨厌,在我睡着的时候吵我,你小姐我天不怕地不怕,一怕吵来二怕痒。所以出于无奈了,苍蝇吵我,我就使用绝门暗器,有人挠我痒我还使用暗器,这都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恐怕改不了了。” “几十年的毛病?小姐,兰儿怎么不记得你有如此嗜好?”几十年?小姐,你有活到几十年这么老吗?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还不到二十岁呢。 “哎……兰儿,你又吵我了,又逼我出手?也不怕伤着你,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暗夜瞧着门框说。 “兰儿哪有吵到小姐?这您可是冤枉了兰儿。” “不是你还……哎……林雨轩,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个声?你是鬼魂啊?想吓死人?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耶,麻烦您下次要进来的时候打个招呼,可以吗?” “我早就来了好不好?只是你没看见我而已,哎,想不到你的身手竟是如此了得,佩服呀。” “你不去上朝在这里干嘛?难道大新王朝就养了一些吃白饭的?连早朝都不上?”说完还做了个鄙视的眼神。 “哎,你别那样讲好不好?谁让你起得晚呢,早朝已经散了,还有,别用那副眼神盯着我,很不舒服。” “散了?现在几点了?” “几点?”什么意思? “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了。” “兰儿,把我的衣服拿来,去拜见爹地、妈咪了。” “爹地?妈咪?”林雨轩一脸黑线,怎么一开口就是胡话?怎么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词总是那么新奇百怪? “就是父亲、母亲的意思,别一副奇怪的表情,其实父亲母亲有很多种代名词的,只是一直以来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哦。”真的是自己见识短吗? 没一会儿兰儿便拿了回来:“小姐请更衣。” “兰儿,你打算让我穿这个吗?庸俗。” “怎么?小姐不喜欢吗?” “兰儿,我问你,我是谁?” “小姐怎么这么问?小姐就是小姐啊,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问?” “我叫什么名字?” “啊……小姐,您连您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这又是怎么了? “告诉我。” “小姐的名字是郑……暗夜啊,有问题吗?”本来是想说郑彩蝶的,可是却在暗夜的怒瞪下咽了下去。 “对嘛。我可是暗夜,暗夜代表着黑夜,暗夜怎么会穿如此庸俗的衣服?快点拿我的风衣给我。” “小姐……”今天可是新婚刚过的第二天耶,穿黑色……是不是有点……不符啊?大喜之日应该穿点喜庆的啊。 “我不管它喜不喜庆,反正我就是喜欢黑色,我要你现在、立即、马上去给我拿,我记得你已经带进宫来了,包括我的所有东西,你知道我是需要它们的,快点去拿!” “是,小姐。”知道只要是小姐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所以只有好好听话了。 暗夜将头发简单地用黑丝带束起,又穿上兰儿拿过的衣服和黑靴子,黑色手套,戴上黑色的墨镜,整一个黑帮大姐大,简直是绝配。 “好了,我们走吧。”暗夜对林雨轩招招手说。 林雨轩看了看暗夜说:“你确定你要穿成这样去?” “除了这样,我无从选择,走吧,我看你并不像是一个只看衣装的人啊,为什么如此怪异?我穿成这样完全是我的爱好,我不想让人束缚,你懂吗?” “可今天是大婚第二天,你穿黑色去是不是有点不吉利?刚成亲应该穿着喜庆一些,不是吗?” “如果你想让我去的话,现在就去。如果不想,我可以不去,我是无所谓,只是你,我不能保证皇上、皇后会不会找你的不是。” “你可不可以换一件比较喜庆的?可以不要太艳,但也不必像现在这样悲怆吧?”林雨轩似要求似恳求地说。 “喜庆?你要的喜庆我昨天已经给了你,还想让我今天也盛装出席吗?请恕暗夜恕难从命。” “为什么你一直都喜欢穿黑色?从我认识你到现在除了昨天和刚认识你的那一天是盛装而行,平常你都穿着黑色?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你喜欢吗?” “喜欢是另一回事,难道你不觉得黑色象征着杀手,代表着邪恶吗?” 林雨轩打了个寒颤:“如果你喜欢这件,就穿这件好了,我不勉强。”杀手?有没有搞错?她很喜欢杀手吗? “那就走吧。” 凤仪宫 进了凤仪宫,暗夜就东看看西瞧瞧,真是应接不暇。 “儿臣参见母后,给父皇请安。”林雨轩拂身道。 暗夜站着不动,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站着。 “彩蝶,见了公婆,不行礼吗?”皇上微笑着问。 “能让我下跪的人还没出生呢,你要让我跪你?那彩蝶绝对办不到。”自己只跪苍天和双亲,别人,不配,又凭什么让她来跪他们?哼,说她目中无人也好,说她狂妄也罢,自己就是办不到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更何况是一个自己从始至终都是恨着的人,虽然他不是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被自己宣布死亡了。 “你似乎太狂妄了。” “我是很狂妄,但我有资本。”暗夜根本就不惧怕他们。 “这样跟本宫讲话,就不怕死?”皇后微怒道。 这个声音……是……是……妈妈?暗夜抬起头看向皇后,果然,妈妈,美芝,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枫儿好高兴哦,枫儿真想不到,一千多年了,枫儿还能再见到你,呵呵,好高兴哦。 “母后,儿臣代彩蝶向母后请罪,还忘母后不要怪罪得好。” “哦,母后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从没人敢这样同母后讲话,母后只是太吃惊了。彩蝶,为何一直盯着本宫看?本宫的脸上有画画吗?” “妈妈?妈妈,我是枫儿啊,您不认识我了吗?呵呵,枫儿好高兴,枫儿又见到您了,一千多年了,枫儿爱了一千年、恨了一千年、痛了一千年,也怨了一千年,阎王他没有失信,让枫儿又见到您了,您真的……还活着,枫儿好高兴啊。” “咦?彩蝶,妈妈是什么?” “妈妈不认识枫儿了吗?妈妈,我是枫儿啊,是您的女儿枫儿,我回来了。对不起,我不该杀了爸爸,可是他好狠的心啊,当年因财富杀害了您,枫儿不能让您死的不明不白,枫儿要为您报仇,可是,为什么报了仇,枫儿却无法高兴得起来呢?” “枫儿?彩蝶,这不是你的妈妈,这是母后啊,我们的母后。”林雨轩推了一把暗夜说。 “啊?哦,母后,彩蝶失礼了,对不起。” “彩蝶啊,妈妈是什么?”为什么看到她刚刚的表情好像很痛苦? “妈妈就是母亲的意思,母后,彩蝶以后能叫您妈妈吗?” “当然可以。” “谢谢妈妈。” “呵呵,咦?彩蝶,为何如此穿着?能给个解释吗?”穿着如此普通,黑色,邪恶的化身,没有一丝的喜庆,难道这个郑彩蝶只是一心地想与长辈作对吗? “皇后对我的衣服也有意见吗?”暗夜冷冷地说。虽然她是她的妈妈,但是她却无权干涉我想做的任何事情。 “你当真天不怕地不怕?” “不怕。只要我想做的事,哪怕是毁灭天地也在所不惜。因为我的到来就意味着毁灭,毁灭一切、毁灭万物、毁灭众生。” “你很狂妄,但,本宫很喜欢。” “我要的不是征服你,而是征服整个世界。” “娘娘,该用早膳了。”一个宫女走过来说。 “传膳吧。”皇后看了看暗夜说,“不介意和我一起用膳吧?我想你一定也没用膳吧?” “怎么会?彩蝶求之不得呢。”和妈妈一起吃饭,当然高兴了,那样自己会很幸福。 “那好。咱们去用膳吧。”说完拉暗夜朝餐厅走去。 暗夜盯着满目琳琅的食品无从下手,这一切都看在了皇后的眼里:“彩蝶,怎么不吃?不合口味吗?” 扑通—— 扑通—— 呃?怎么回事?心脏跳动的规律,非同寻常!这种兴奋而又战栗的感觉,让暗夜感到兴奋不已。她使劲捂住心脏,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她闭上眼睛,什么人来了吗?居然使自己那么兴奋!身子,不住颤抖着,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呐!这种情况以前也持续过几次,但是却只是几秒而已,可这一次,居然长达半分钟之久。这说明了,那个人,很近,可能,就在我的身边……喉咙,好干、好涩……现在自己,渴望得到鲜血!她的****越来越严重,眼中的暴戾与怨恨让人看了感到发指。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变成这样嗜血?在暗夜的脑海中,仅存下一丝的清醒和意识:“实在很抱歉,皇上、皇后,我吃不下,请恕彩蝶先行告退了。” “哎……彩蝶,你怎么了?如果不合口味的话,咱们再叫别的。” 真残忍,让我看了这些蛇胆吃饭之后再上别的,那我还能有心情吃饭吗? “不用了,各位请慢用。”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哎,这孩子,皇上,她怎么了?”皇后担心地问。 “看她脸色很不好,一定有什么事,轩儿,她是你的妃,你去看看吧。” “是,儿臣告退。”早晨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了?她今天怎么会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如果不是母后仁慈的话,她早就死过十次了。 鸣轩宫 370.第370章 :脸色好差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你不是去给皇上皇后请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兰……兰儿……我……我要……血……我……好痛……痛……快要……痛死了,救……救我。”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兰儿,帮我……拿我的备……用箱……里面有……有药……快……” “是,小姐。”兰儿退了出去。 “哎,你怎么了?彩蝶,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药,我的药。” “什么药?”她病了吗?什么病?为什么要拿药?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眼中好像有了杀意。 “药来了。小姐,服几粒?”兰儿跑了过来。 “一粒就可以了。” “是,小姐,给你。”说着便替暗夜服下。 “你给她吃了什么?” “兰儿不知道啊。” “不知道还给她服?你想害死她呀。” “是小姐要求的,兰儿不敢违抗。” “她怎么了?” “不知道。一回来就面如死灰,兰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姐一回来就要血啊药的,兰儿更是糊涂了。” “咦?你们怎么都围在我面前啊?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自己又犯病了? “小姐,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会突然出事? “咦?我刚刚不是在这里睡觉吗?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好歹也是进宫的头一天,起码礼仪要记得的,不是吗?我还要去给太后、皇上和皇后请安呢。” “你……真的……全都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你也忘记了吗?” “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 “你刚才在父皇和母后的面前突然跑开,他们很担心你。” “有心了,可能是我又犯老毛病了。” “老毛病?你有病吗?” “不是,只是老毛病而已。” “而已?要不要紧?要不,宣太医看看吧。” “不用了,我的病太医是没辙的。”废话,现代的医生和医疗器具那么发达都没能医得了,就凭这里的落后太医,能医得了才怪。 “那怎么办?”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把一个人接进宫里?”翎儿,这是你答应我的,可不要怪我先下手了。 “这有何难?这个主我还是做得了的,是谁?去哪接?我亲自去接。” “洛翎。在暗夜宫,就是那天你跟踪我而去的小岛。” 原来她已经知道我跟踪她了?果然她不简单呢。 “翎儿姐姐?小姐,你要把翎儿姐姐接进宫吗?” “只有她才能控制住我的病情,我也很无奈呀。” “那就让兰儿去接翎儿姐姐吧。” “不妥,还是让太子去吧,不过,林雨轩,这次你可千万别再霸王硬上弓了,小心再次中毒,我可没那么多的解药为你准备。”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这个扳脂,只要你在门边的小洞上轻轻一按就可以顺利进入了,切记小心。” “小姐,这个可是暗夜宫的镇宫之宝,你怎么可以轻易送人?” “不是送,是借,有借必有还的。” “可是,小姐……” “好了,别说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把洛翎与扳脂一同带回的,你就别担心了,好吗?” “既然小姐都这样讲了,兰儿还好说什么呢?”说完退了出去。 “我给翎儿写封信,你转交给她,她读完信后一定会和你回来的。” “你不怕我会偷看?” “不怕。” “呵呵。”她相信我。可是后来暗夜又说了一句足以让林雨轩吐血的话。 “反正你又看不懂,我才不担心呢。”英文,你看得懂吗?(忘了介绍了,其实洛翎也是现代的一名厉害的杀手,和暗夜情投手足,一次意外穿越到了大新王朝,意外地遇见了师傅,学艺三年学精下山,又意外地遇到了暗夜,所以二人就成了生死之交,暗夜就把她留在了暗夜宫。) “这世上还真没有……哎,你这画了些什么鬼符?” “你不是说你能看得懂吗?念给我听啊。” “呵呵,本人学疏才浅,没学过鬼符,不会。呵呵,不会。”这郑彩蝶可真算是奇人了,简直是文武双全嘛。如果是个男子就好了,就不用我继承皇位了,可,如果是个男子,还会和他成亲吗?估计不会,如果和男的成亲了,还不被人骂作是同志啊?呵呵,反正,无论如何,把她留在身边就是对的了。 “好了,你尽快动身吧,早去早回,记得注意安全。” “嗯,为了你,我会的。” 次日清晨(鸣轩宫) “怎么还没回来?” “小姐,你先别着急,兴许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没想到小姐平时挺稳的,怎么今天看来这么急躁? “唉!我当时真不该让他去,我应该自己去的,当时我去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回来了,可他,怎么去了一天还不回来?” “小姐,这也不能怪太子呀,这就是小姐和太子的差异,当时小姐是事态紧急,所以才匆忙赶回的,可是这次太子是去游山玩水,顺便参观暗夜宫的。” “肯定不是。无影不会让他参观的。” “可太子手里有你的玉扳脂呀,见扳脂如见宫主本人,谁敢阻拦?” “可是我还没给他令牌,想参观暗夜宫,门都没有。” “那还有窗户吗?” “想得美!哎,你回来了?翎儿呢?” “她?你还说呢,一路上不说一句话,我同她讲话她也不理我,简直就是你的替身,哎我说,你们女人怎么这么愿意装酷?”林雨轩边把玉扳脂交给暗夜边指责洛翎。 “装?我们用得着装吗?我们本来就很酷,对吧,翎儿?” “哎呀,不好玩不好玩,又被你给发现了,你怎么总是能发现我的所在?” “因为我们是生死之交啊,所以,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呵呵。” “生死之交?我怎么觉得我还不如你呢?” “谁说的?你就是比我厉害,难道你不觉得吗?” “对啊,有一样我比你强,嘿嘿。” “翎儿姐姐,兰儿好想你哦。”兰儿扑到洛翎的身上说。 “你这丫头,全让枫儿把你给教坏了,快起来,别趴在我身上。”她最讨厌别人趴在自己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的衣服都给弄脏了。 “兰儿,你也真是的,干嘛趴在阿翎的身上?把她的衣服全都弄脏了,她最讨厌别人噌她了,小心她罚你帮她洗衣服哦。” “兰儿不是高兴的吗?翎儿姐姐,你可千万别罚兰儿哦。” “枫儿,你越来越坏了。” “我本就不是一个好人。” “枫儿,你……这次找来我是……不是……有事?”洛翎胆怯地问。 “还是翎儿最懂我了,我让你进来救我。” “救你?你怎么了?”洛翎瞅着林雨轩问。 “你可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做,也没欺负她。”彩蝶啊彩蝶,你可千万别害我啊,我自问自己待你不薄。 “枫儿,你怎么了?” “我……” “怎么了?” “我……翎儿,你知道的,除了那件事……我才会求你。” “枫儿,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嗯。”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明知这病很可怕,你还犯?” “我不想的。可是,翎儿,你知道吗?昨天,就在昨天,我遇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怪事?什么怪事?我看是你自己吓自己糊弄人吧?拿这种小把戏来骗我洛翎,你真是,也太小看我洛翎的能力了。” “你……你这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不相信人呢。” “你让我相信你?” “嗯。”暗夜把头点的好似拨浪鼓似的。 “说一个可以让我相信的理由。” “喂,洛翎,好歹我们也是朋友一场,可不可以不要做的这么绝?” “我有吗?” “翎儿,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是不知道,那天我特别兴奋,以前的感觉又回来了,扑通!扑通!这种感觉持续了有一个小时之久呢,我至今还没忘记那感觉,我总觉得他还没死,他来了,一定是他,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让我如此兴奋、亲切,翎儿,你说,他真的还没死吗?是什么让他如此?我都已经活剐了他,他居然还没死,怎样才能让他永远消失?到底该怎么办?刘之寒,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忘记他?即便他曾经伤害过我,我也不能忘记他。之前出现过一个白崇之,和他长得真的很像,可我知道那不是他,不是寒,他只是一个和寒相貌相似的人而已。他不是。”之寒的眼神不会如此温柔,他的眼神是暴戾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眼神,专属杀手的那种眼神。“可是,如果不是寒,那又是谁?不,一定是他!是寒,他来了!他就在我的身边,一定是他!是他!没错,是他!” “枫儿,你别太激动,也许,那不是刘之寒,那只是你的幻觉而已。幻觉,每个人都会有的,你不要太在意。” “不是,翎儿,这次绝对不是幻觉,是真的,我从没感觉像现在这样真实过。” “枫儿,你真的……感觉到了?” “嗯,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真实过,所以,我敢确定,这一定是我感觉到了,寒他真的来了,他……呵呵,他居然没死,难道他真的是命不该绝?” “好,我相信你,那不是幻觉,可是,我还有个疑问,既然他没死,而且已经来了,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出来见你呢?”他以前不是最疼你的吗? “这也正是我的疑问,我也很想知道啊,照说当初是我亲手杀了他,如果那真是他的话,他应该出来找我报仇的,怎么现在却和我玩起了躲猫猫游戏?” “枫儿,你现在……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吗?”洛翎怯生生地问。 “是的,已经不爱了,而且,早就已经不爱了。” “为什么不爱了?当初你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吗?现在突然不爱了,这是何意?” “一个背叛我的人不配得到我的爱!难道说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呵呵,枫儿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放下?放下什么?放下爱?放下恨?”暗夜讽刺地笑笑。夜得让人害怕,笑得让人惧畏。 “夜……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而已,洛翎由于惧怕没有说出口。 “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暗夜拍拍洛翎的肩膀说。 “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为什么这么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没别的意思。其实,夜,你早就应该放下了。” “翎儿,有些事,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 “其实有些事,糊涂点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什么意思?” “没什么,对了,你让我进宫干嘛?” “让你实现你当日的诺言啊。” “诺言?什么诺言?” “当时在暗夜宫你答应我的,不会忘记了吧?” “就为这事?”洛翎大跌眼镜。 “对啊。”怎么如此表情? “天哪!枫儿,就为这点小事用得着兴师动众的吗?还让太子爷亲自去接我,那我岂不受宠若惊。” “那还不是希望你有成就感,好心没好报!”暗夜狠狠地瞪了洛翎一眼说。 “呵呵,我不介意啊,为枫儿做事,我心甘情愿。”某人很不合时宜地开口了。 “闭嘴!枫儿也是你叫的!”两个很默契地开口。 “这么有默契啊。”林雨轩尴尬地笑笑。 “闭嘴!”两人又同时出口道。 “太子爷,我看,我们先出去吧,翎儿姐姐和小姐最讨厌在她们讲话的时候有人打扰了。” “这么怪啊?”接受到暗夜杀人的眼神后,“呃……那个,彩蝶,你们先聊,我先走了。”说完逃也似地跑得没影了。 “枫儿,你是怎么回事,把暗夜宫宫主的象征扳脂交给了他,让他拿着进宫,那个扳脂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啊,就是我想借着玩玩也被你拒绝了,现在,你倒好,自己定的诺言自己先破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当时也没来得及细想,只是迫不及待想要早一点见到你,所以也没来得及细想。” “枫儿,你……你让我说什么好,你当真把他看得比暗夜宫、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371.第371章 :你是不是爱上了 “没有没有,翎儿,我怎么可能爱上他?他可是当今太子,以后的皇帝,将来也许还会成为我们的仇人,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和太子爷讲一下,让我留在宫里陪你,可千万别说我是医护人员,我可不想你受到伤害。” “你真这样想?” “否则你以为呢?你以为我会怎样想?去大声宣布我就是鬼门十三针的关门弟子洛翎?然后再在宫里大展医术,那可不是让想伤害你的人有机可乘,枫儿,你怎么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呢。” “呵呵呵,翎儿,我们好像好久都没像现在这样聊过天了吧?” “是啊。算起来应该已经十年有余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才刚刚创建暗夜组织,那时你才十二岁,居然已经是黑三角的老大了,真不敢相信,当时的你,能力可不敢小觑啊,当时因执行任务我被派出暗夜组织做卧底,不料却被你发现,你不但没杀我,而且还帮我解决了我的杀父仇人,就在那时,我就已经把你看成是我的一个朋友了,只是你一直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好像什么事都和你没关系似的,整天只知道杀人,让人无法靠近,所以我一直没敢说,没想到一次意外穿越又让我重新认识了你,让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是很难相处,而且很可爱呢,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翎儿,我暗夜何德何能可以让你如此对我?值得你用生命去保护?” “因为你是我最崇拜的人,所以我要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包括你最爱的人,只要有人想伤害你,我洛翎第一个不允许。” “哈哈哈,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哈哈哈哈……”暗夜又恢复了以往的狂妄。 “枫儿,你真的没有爱上太子?”洛翎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 “我最讨厌别人不相信我了。”暗夜皱皱眉。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再确认一下而已。” “我没有爱上林雨轩,至少现在还没有。” “那以后还会爱上,是吗?” “以后的事,谁敢保证?” “枫儿,你别敷衍我,我可不相信你的那一套。” “翎儿,我无法向你保证,毕竟,我是人,人都会有七情六欲的,我会不会爱活生生雨轩现在还是个未知数,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别人怎么会清楚,我也不想多做解释,就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 “你……唉,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讲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衷心地祝福你和无私地保护你不被伤害了,枫儿,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唯一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朋友,因为我们是一个世纪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会得到你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 “呵呵呵,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不要爱上我,毕竟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他受伤害。” “要放弃了吗?枫儿,你的决心动摇了。” “不是。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尽量减少伤亡?毕竟这只是我与皇帝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不想伤及无辜,能饶恕的,就尽量饶恕吧。” “你以为,你杀了皇上,他的儿孙会放过你吗?枫儿,你变了。” “我没变,只是现在还没有让我恼火的事发生,如果有,那我一定比以前更加可怕。” “我相信。可是枫儿,你如果饶恕了皇上的那些子孙,只怕他日你杀了皇上,他的子孙会再来报仇的。” “聪明如我,这点,我岂会不知?如果我杀了皇上,只怕第一个不肯原谅我的人便是林雨轩了,毕竟他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最敬爱的父亲惨死他人之手而不报仇吗?以我对林雨轩的不解,恐怕不会,林雨轩他绝对是个狠角色,此人表面看去似乎幼稚得很,但他绝对会是一个出色的君王,只是他一直不愿与人争权而已,这个林雨轩,咱们最好不要与他立敌,如若迫不得已,再另想办法,毕竟对他,我还是狠不下心来。” “枫儿,你对他动情了,不要再骗我了,爱了就爱了,别不承认。” “爱?呵呵,爱是什么?翎儿,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爱吗?一个刘之寒就已经让我很是痛心了,我可不想让爱伤得遍体鳞伤,这样做,不值得,我可不想去冒这个险。” “枫儿……”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你也累了,我让丫头伺候你休息,我还要再去给太后请安呢。” “好吧。” “兰儿,去找林雨轩来见我。”我要让他陪我去见太后。 “是。” “什么?你要见太后?不行不行,我不答应!”太后那个人脾气很是怪异,如果再让太后算计到,那可不敢想象了。 “林雨轩,你是不是觉得我暗夜配不上你,不适合去见你的奶奶?” “奶奶?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皇太后她性格怪异,你见了她,我担心……” “性格古怪?难道比我还怪?那我还真要见见此人,有那么可怕吗?至于你摆出那般模样。” “可是……” “林雨轩,给你两条路,第一,和我一起去拜见太后,第二,从哪来给我死哪去。” 林雨轩皱眉:“好嘛好嘛,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就别再骂我了,不过,等你见了太后,你可别后悔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你自己要求去的,我可没逼你。” “后悔?哈哈哈……翎儿,你说,我会后悔吗?”暗夜又摆出那狂妄的表面。 “好像认识你的这十几年还真没听说过你做过一件后悔的事。” “听到了吧?我会后悔?我可是暗夜,别说那些对不起我的话。” “怎么那么罗嗦?还不快走?”林雨轩不耐烦道。 “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讲话的人,不过,我不会杀你,因为你很有趣。” 洛翎不禁为林雨轩捏了把汗,心想:她是恶魔,你可千万别惹怒了她,想要惹她必需要有足够的资本和应付的能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一般和她这样讲话的人,活不到第二天早晨。所以,你还是自己保重吧。 “我们快去吧,你不是要去见太后吗?” “对,差点忘了正事,不知太后是什么样子,居然会让太子如此怕她?可见此人的能力不一般哪!翎儿,你先休息,我替你去会会这位神秘可怕的大美女,OK?” “没问题,交给你了。” “我先走了。” “嗯。” “啊?”某人脸上布满黑线,怎么感觉好像要打架似的,而且这打人的对象……恰似是我的皇祖母哎,这两人是在拿祖母的性命开玩笑吧,怎么开如此大的玩笑?敢情自己这是在陪着她们俩人疯啊? “走了啦。”暗夜推了推愣在一边的林雨轩,心想:这是怎么了?去见自己的奶奶也没必要这么害怕吧? “哦,好。”祖母,孙儿无法保你了,还请你自求多福吧。 幽宁宫 “孙儿给太后请安。”林雨轩福身道。 “罢了,起来吧。”最讨厌这宫中的繁文缛节了,还是我的干妹妹好,没大没小、疯疯癫癫,有什么说什么,才不会像宫里的人有什么忌讳呢。不过,好像有好长时间没见这干妹妹了,也很想念她,曾派人去打听过她,可是,人家只知道她是暗夜宫宫主,在江湖上大有名气,其他的便不知了,这夜儿好像一夜之间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似的。 “皇太后安好?”暗夜微微侧身道。 “好……咦?你……你……夜儿,你怎么来了?” “请安啊。”暗夜想了想问,“老顽童……你……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就是太后吧?” “对啊。怎么?不可以吗?”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了?”太后一脸不解。 “你是太后怎么不告诉我?”暗夜一脸怒气。 “呦,夜儿生气了?不要气,听我慢慢讲嘛。”太后像哄自己的宝贝似的哄着暗夜。 “好,你说。”看你能怎么讲,我就不信你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不成? “其实我没有对你隐瞒啊。” “这还不算隐瞒吗?” “当时我告诉你,我是当今世界权力最大的女人,权力最大的女人,不就是皇上的妈妈吗?我还说过我常年在山上静修,那次见面实属意外,那是因为我要回宫了,所以才意外的和你相遇了吗,难道你没看见那天跟在我身边还有很多侍卫吗?你就猜不出我是谁?不过,今生遇见了你,我没有遗憾,还有我送你的金牌令箭,那可是我朝开国皇帝亲手所铸哟,你还是大新王朝第一个没有任何功劳就拥有她,而且还是个女人拥有的她,你应该感到幸福才是,怎么却反过来质问我?” “你是说这个吗?”暗夜从腰际取出金牌,“就这么一块金牌,好像巧克力的包装纸似的,这就是你们开国皇帝所铸,什么品味嘛。” “哎,夜儿,巧克力是什么东西?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巧克力啊,它是一种很好吃的糖果,表面黑糊糊的,实则甜而不腻,是大众的喜爱,巧克力给人一种很甜蜜的感觉,但它有的是黑色的,很神秘的感觉,可以以甜为主体。不过,遗憾的是,那是外国生产的,中国没有,也许再过个几百几千几亿年以后吧,中国就会遍地都有卖这种叫巧克力的东西吧。” “中国?中国是哪里?现在有这个国家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唉呀,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呢,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有56个民族,景色也很美。” “呵呵,看来你对那里很熟悉,你去过?” “我当然……没去过了,听说过不行啊?” “彩蝶,这是皇太后,如此没大没小,让太后笑话。”汗呀,她怎么如此和太后讲话?还希望太后不要怪罪才是。 “轩儿,不要管她,让她说吧,她本就是这样的性格,怕是如果她改了,反倒是我不习惯了。” “太后……” “以后就叫我奶奶好了,那些个繁文缛节咱们就别去理会它了。” “是,太……奶奶。” “哈哈哈,我什么时候变成太奶奶了?夜儿,好像我还没那么老吧?” “是啊,林雨轩,你怎么能这样叫老顽童,她可是会生气的哦,我家老顽童你没看出来她青春永驻吗?看起来好像是四十好几的人,哪像个老太婆啊。” “奶奶……你……你们……你和彩蝶好像认识?而且很熟。”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这听故事怎么能少了我林雨轩呢。 “夜儿是我的结拜妹妹呀,夜儿,你没告诉他吗?”太后一脸严肃地看着暗夜问。 “我哪知道你是太后呀,如果早知道你是太后的话,我就算死也不会和给结拜了,你是太后,那我不就成太后的妹妹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要!不要了!我要和你绝交!” “绝交?不行不行,夜儿,你可不能弃姐姐我而不顾呀,咱们可是八拜之交呀!怎么说绝交你就要和我绝交呀,我不干!” “唉,老顽童,不是我不认你,而是妹妹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如今我已经是你儿的儿媳妇、你孙儿的太子妃、你的孙媳妇,如果我认你做姐姐,那皇上如何称呼我?姨娘?林雨轩该如何称呼我?婆姨?唉呀,你这是要陷我于何地呀,我可做不来,而且,我好像还没那么老呢。” “这个简单呀,你把轩儿休了不就行了,那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我妹妹了。” “哎,姐姐,这可不行,你怎么能纵容彩蝶休夫?这可使不得,这普天之下哪有休夫之说?要休也得我休妻才是,不过,我才舍不得呢。” 暗夜瞪了一眼林雨轩说:“别把你们男尊女卑的观念传染给我,我现在很不爽。”凭什么你们男人就可以休妻,我们女人就不能休夫,我可不吃你们那一套。 “哎,彩蝶,你瞪我干嘛?我又没有说错,你本来就没权力休夫嘛。” “姐姐。”暗夜展开一个自以为很灿烂的笑颜。 “干……干嘛?”怎么突然肯叫我姐姐?难道是转性了?想通了? “妹妹想通了,所以,我回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休夫!也好名正言顺的做姐姐的好妹妹。” 372.第372章 :休夫? “啥?休……休夫?你真打算休了轩儿?” “不是打算,是我的的确确要休夫!”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你不能休我的。”怎么了?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我惹到她了吗? “那你休我啊?”暗夜笑着说。 “我也不会休你,而你也没有权力可以休我。” “我没有权力,可是它有!”说着亮出金牌。 “它?见过世祖!”林雨轩福身道。 “呵呵呵,想不到这巧克力的威力还挺大的居然让太子都给我跪下了,呵呵呵,以后你若再敢欺负我,巧克力伺候。”暗夜嘟着小嘴说。 “你不休我了?”林雨轩眼光一亮问。 “团里不打算休了,没有你,这游戏可没那么好玩了。” “游戏?”难道我在她的心里只是一颗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吗? “老姐。我想我该回去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哦。” “我有那么老吗?叫我老姐。”太后假意生气道。 “你不老,但是我很想当老大嘛,自然不会有什么兄弟姐妹了,所以直接我为老姐,好像并不为过。” “唉,算了算了,你就知道气我,偏偏我又拿你没辙。” “唉呀老姐,你老妹我的性子是改不了了,野惯了,哪能说改就改啊,正如你所说,如果我改了,反倒是你不习惯了。” “对呀,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怪异?让我舍不得,又让我喜欢得不得了。” “哎,你千万别喜欢我,我可不是什么同性恋,再说了,我已经是你的孙媳妇了,那种事你只可以想想而已,可千万别做呀,呵呵呵。” “同性恋?那是什么?”听起来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就是……呃……就是那个意思啦。” “那个意思?哪个?”太后摸不着头脑,仍不耻下问。 “就是你们所说的短袖之癖、同志的意思了。”暗夜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出如此让人脸红的话? “彩蝶,别胡说,奶奶对皇爷爷的爱天地可鉴,是至死不渝的,你断不可如此侮辱她。” “啥?老姐,想不到你用情还蛮专一的的嘛。” “呵呵,倒是你看去了笑话。”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的,爱一个人本就没有错。” “那我爱你一定也没有错了?”林雨轩一本正经地问。 暗夜愣了一下,随即又说:“我可不喜欢你。” “虽然你并不喜欢我,但你总不能剥夺别人喜欢你的权力吧?” “别人喜欢我?谁?谁呀?谁喜欢我?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暗夜故作不解道。 “唉,你怎么总是忽略我的存在呢?为什么不看看你的面前?我喜欢你啊。” “呵呵,你的好意暗夜心领了,但是,本人对小孩子没兴趣。” “小孩子?你说我是小孩子?我已经二十了耶,说得好像你比我大似的,我看,你也不见得比我大。” “你说我比你小?切,我可是二十三的实际年龄了耶,还说自己不小,明明你就是很幼稚嘛,居然还硬不承认自己小,别一副成熟样,其实成熟并不见得就是好事,有时候幼稚一点、可爱一点,该成熟的时候表现成熟一点、该幼稚的时候也表现得幼稚一些,别一副我是大人的样子,心情不一定要表现出来,要学会隐藏,成熟与否有时候还要看时机呢,我说你啊,真是亏了一副好皮囊,居然这么无知。” 林雨轩当即傻了眼,这,这……郑郑彩蝶说的可是让自己不得不佩服呀,做一个多面体的人,其实成熟有时定会害了自己,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再换一种活法了。活得童稚一些,洒脱一些,哈哈,一切向前看、向郑彩蝶学习。 “喂,林雨轩,被我骂傻了?不会吧?我承认我的话很有说服力,但也不至于如此吧?喂,你可千万别太崇拜我哦,呵呵呵。” “可是我就是很崇拜你嘛,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好好去爱……你!” “切!”谁信你?除非我是傻瓜。 “哎,你别不信嘛。” “我说你们俩个,别处打情骂俏行吗?省得在这儿刺我的眼。”太后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老姐——算了,我还是去看看我家的小弟弟吧。”说完走了出去。 小弟弟? “哎,蝶儿,你不能去,我不许你去!”说着也追了出去,开玩笑,让她去找辰儿,傻瓜才不追呢。 鸣轩宫 “小姐,你在找什么呢?” “别理我!” “小姐……” “兰儿,你别管她了,她就是这个样子,已经十几二十年的习惯了,一生气就乱翻一通,事过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你是不习惯,以后习惯就好了。” “小姐,你……” “怎么了兰儿?” “你不是我家郡主。” “兰儿——”洛翎惊叫,她,她是怎么发现的? “你真的不是我家郡主。” “哈哈,找到了,翎儿,我的小弟弟找到了,我还以为丢了呢,想不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它居然就藏在箱底下,哈哈,兰儿,你刚才说什么?” “你不是我家郡主?”兰儿的话虽是疑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暗夜无语,原本以为自己伪装的还算可以,可是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最不会伪装的那一个人。 “原来……原来你真的不是我家郡主,那你到底是谁?还有,我家郡主呢?她现在在哪里?” “我是暗夜,是从几千年以后的二十一世纪穿越来到你们大新王朝的,这是一个我们中国历史所没有的古代,翎儿她和我是一个国度来的,所以我们才会如此亲近,至于你家郡主,她……她已经死了,就在王府的后山上埋着,如果你要见她,有时间我就带你去见她。” “郡主死了?你……是不是你杀的她?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要杀死她?郡主已经很可怜了,从小没有母亲,父亲也不疼她,她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居然杀了她?” “兰儿——”翎儿喊道,“你误会枫儿了,她其实也很可怜的,在经受了那么多痛苦的事以后还能活得如此洒脱,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她没有杀你家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父亲将母亲杀死,却跟另一个女人私奔,把她卖掉,幸亏枫儿毅力过人才从那帮人的魔掌中逃出来,最后脱颖而出,成为金三角的大姐大,可是,事事总是不如人愿,她的伟业正值颠峰,却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刘之寒闯入了她的世界,让她深陷泥潭,更可恨的是,刘之寒她居然是刘老头的干儿子,是他派来的卧底,而且居然还是人家的准女婿,枫儿允许别人恨她、忽略她、仇视她,可就是不允许别人背叛她,虽然狠心杀了刘之寒,但是枫儿的心却是万般地疼痛,我知道,每当夜深人静之深,枫儿总是在痛苦的挣扎中难以入眠,只是可怜了她呀。我还真的很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真爱呢。 “你保证?你凭什么对我保证?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杀我家郡主?” “虽然我不是她,但我相信枫儿,她绝对不是那种人,你家郡主和她无冤无仇,枫儿为什么要杀她?枫儿她做事是很有原则的,如果别人没有惹到她,她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你也很了解枫儿,她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不二价,同样,她不想做的事,别人也无法威胁到她,所以,我们要相信她,你跟了枫儿这么长时间,也应该知道枫儿对你是好是坏了。” “小姐,我要听你说,到底我家郡主是不是你杀的?”兰儿志过身对着暗夜问。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相信,兰儿会信,只要是小姐真心所说,兰儿就会相信。” “真正的郑彩蝶已经死了,就在我醒来的那天晚上我去后山看过,当时她已经断气了,回天乏术,所以我自作主张便将她埋了。” “谢谢你,小姐。” “我都已经不是你家小姐了,你怎么还叫我小姐?” “在兰儿心里,你永远都是兰儿的主子。” “你不恨我?” “恨你什么?善意的谎言?兰儿虽然只是个丫头,但也是有血有肉也有心的人,小姐对兰儿的种种兰儿都记在心上,兰儿永远也忘不了小姐的恩德,虽然小姐素日里杀人如麻,但对兰儿,小姐对兰儿情同手足,兰儿了解。” “有厮如此,夫复何求?兰儿,如果你不想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话随时可以离开,毕竟我又不是你家郡主。” “兰儿愿意永远陪在小姐身边。” “既然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要一切听从我的调遣,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兰儿明白,小姐讨厌背叛,最喜欢嘛……那就是小姐的武器了吧?” “知我者莫若兰儿也,走,咱们去打枪,翎儿,去吗?让我再见识一下你的身手如何?” “枫儿,你是知道的,自从我学医以来,就不再踏入了,我……” “翎儿,难道你不打算帮我吗?有朝一日我们是必须要出手的,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实,难道你想逃避?” “我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随我来吧。”说完挥袖走了出去。 校场前 “枫儿,你想比什么?” “翎儿,我突然很想吃鸟,你就射几只下来,一来试试身手,二来也可以吃到鸟肉,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也好。”只听“啪啪啪”三声响声,从空中纷纷落下几只鸟儿。 “翎儿,枪法见长哦。” “该你了。” “好吧,今天咱们就来个全鸟餐,怎样?” “如此甚好。”说完举枪射击,只听三声响声回荡,便有十几只鸟儿纷纷落下。 “哎哟,是谁呀,敢扔本太子!”林雨轩纳闷道。 “太子爷,您没事吧?”一个小太监跑来问。 “是你拿东西扔的我?” “奴才哪有这个胆?” “那是谁?” “奴才……咦?太子爷,您看,地上怎么有只死鸟?” “真的耶,怎么会有死鸟在这儿?” “奴才刚才听见有响声,是不是这响声震下来的?” “会吗?” 凤仪宫 “玲姬,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臣妾没听见。”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奇怪,明明有的呀。 荣馨阁 “啊!怎么回事?吓死我了!”荔儿吓得抖掉了手中的笔。 而在校场的两个人像没事人似的:“翎儿你看,咱们今天的收获不小啊,不如我请你吃大餐吧。” “你亲手烤的肉?”枫儿亲手烤的肉可算是人间美味了,世间极品,让吃过的人忘不了它的味道,闻过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那味道,一个字美。 “没错。” “来,兰儿,过来坐,今天你尽可以大饱口福了,枫儿那烧烤的手敢可不是吹的,那真是一个可口了得了。” “谢谢翎儿姐姐。”说完也坐了下来。 “哇,好香哦,枫儿的技术只是只增不减了,还是没变,而且技术比以前更好了呢。” “呵呵,是吗?那你可要多吃一点哟。” “少吃的人是傻瓜,对不对,兰儿?” “唔……好香好好吃哦。” 两人额上布满黑线:“兰儿,你的吃相……可不可以……淑女一点?” “唔……吃小姐烤的东西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是淑女也被诱惑到了。” “呃,枫儿,看来你又教坏一个好孩子。” “嘻嘻,这也不全是我的错了,是她们太不经诱惑了。” “也对,美味当前,谁不认输?” “什么美味?这么香?”林雨轩走了过来,“原来这香味全是这里传出来的?是什么呢?让我猜猜,是鸡肉?” “白痴。”暗夜给了他一记白眼。 “鸭肉?” “切!” “不是啊?那,鸽子?” 众人摇摇头。 “还不是啊?那会是什么?” “鸟肉了,笨蛋。” “鸟……鸟肉?刚才的响声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对啊。”你才知道?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