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农家有喜之豆腐小西施》 通知 亲爱的亲们,莫舞收到了编辑的通知,《农家有喜之豆腐小西施》将于1月13日上架,莫舞真的很开心。这说明莫舞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这都要感谢一直支持莫舞的亲们,没有你们就不会有莫舞的今天,虽然莫舞还只是起步阶段,但是一路上有你们,莫舞就充满了向前的动力。 许多的前辈都对我说,上架之后,就会有许多读者跑去看盗版了。这样的信息,让莫舞内心十分的烦闷,满腔的热情似乎都泄去了一半。不过我相信,支持莫舞的亲们,一定会支持正版的,因为这是对莫舞最大的肯定。 为了感谢亲们的一路支持,莫舞自上架之日(13日上午10:30分)开始,会每日万更,至少更满一个月。 除了会万更之外,莫舞还会搞首订抢楼奖励活动,凡是订阅的亲们都有机会,活动细节如下: 1。订阅后抢到前三楼的亲,将会得到:388、288、188的520小说币。 2。订阅后抢到第四楼至十楼的亲,将会得到88520小说币。 3。十楼之后,幸运楼层为5,只要是尾数是5的楼层都会得到88520小说币。 4。长评要求与本文相关,无违禁言论,莫舞会根据长评内容,发放188520小说币,此活动与抢楼活动可并行。就是说如果你抢到了中奖楼层,又写了有效长评,那么将会得到两项奖励。 以上活动仅限首订当日,莫舞会尽快将获奖名单及奖励公布出来。 首订结束后,从20日起,只要是订阅总数超过历史最高点,莫舞就会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读者,奖励88520小说币。 最后,为了凑字数,请允许莫舞在这里多说几句,大家可以完全忽视以下内容。 我给大家讲讲莫舞人生当中的处女作吧,那是莫舞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偏科的原因。在上英语课的时,由于太过于无聊,就开始了写作之路,每天都奋笔疾书。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平板什么的,所以本人只能是苦逼的手写。当时写的应该是现言,具体的内容完全不记得了,但是当时那喜悦的心情却是历历在目。 还记得我的好友,原本想要先睹为快,却被我给拒绝了,但我也答应等我完结之后,第一个就让她来品评。现在还能回想起,她当时那开心不已的表情,然而谁能想到莫舞努力了几个月,眼看着就要完结的处女作。就这样消失了,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位置,可是不管我怎么找,甚至于找遍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的班主任老师在放学后,将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当时心情低落的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站在了她的面前。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我的笔记本,因为写的字数比较多,所以我把四个笔记本订在了一起,还特意用美美的卡通纸仔细的包上了本皮。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她那让我一生难忘的声音,在耳边尖厉的响起。她所说的原话,莫舞忘记了,可是内容还大概记得,好像是让我把重心放在学业上,还说如果想在这方面发展,就要好好读书……总之,最后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收之后,我那马上还有两三章就完结的处女作,就成了她的所有物了。 终于在时隔n年之后,莫舞又开始了写作之路,有人说三十几岁才刚刚起步太晚了,但莫舞坚信:只要心中有梦,何时起步都不能算晚。 第一章 悲催的穿越 古月相信如果有一个史上最悲催穿越榜的话,那么她一定会位居榜首。想她一个从小生活在偏远山区的孩子,通过高考来到了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之中,原本打算在这里站稳脚跟将来做一番大作为,然而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在这个全国都有名的学府里面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别说是作为就是将来能否顺利就业都是个未知数,可就是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大三学生居然荣登各大报纸头条,内容是这样的: 2015年9月17日清晨,我市X大学一名患有严重抑郁症的男生从位于七楼的寝室跳窗自杀,结果下落的他正好砸中一名路过的女学生古某。轻生男子毫发无伤,而被砸女生古某不幸当场身亡…… 这次事件中的古某此时正瘫坐在半山腰的山洞前,虽然事情过了十来天了,但她还是很想能有机会回去问问那个跳楼的小子。这是什么概率?就算是故意对准了想砸中也没有那么容易吧?更何况她当时并不是站在那里不动,当时她正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向食堂狂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够如此精准的将她一下子砸到这个不知名的时代里来,其技术含量可不比造原子弹差上多少。她不只一次的想,如果当时她跑得慢些那该有多好,真是悔不当初啊! 虽说女人都喜欢年轻,但也仅限于永远保持在某一个年龄段,比如说二十五岁左右。而不是一下子缩水成八岁的小娃娃,经过了十来天的时间她才算是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如果说只是这样她也还算是满足毕竟谁能像她这样的“幸运”可以死而复生?但是当她接收了原主的所有记忆之后,真想一头撞死看能不能穿回去好抓住那个想死而没死的小子好好的问问是谁派来害她的?她完全不介意亲自送他上西方极乐世界去永久居住。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自杀;二是接着活。根本就没有考虑她就选择了第二条路,这条路虽不好走但好歹也算是条路呀,万一穿不回去或是穿到原始社会啥的那可咋办呀? “姐,你干啥呢?”虎头虎脑的弟弟凑到在一旁装死的姐姐的身边,他发现自己的姐姐自从几天前被大伯娘李氏打了一顿之后就变得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没干啥,姐在想事情。”古月以前是独生女,从小就觉得孤单,现在好了不只有一个七岁的弟弟古东,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古西。 “是想搬家的事儿吗?”古东知道家里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房子,自从十来天前他爹给人家帮工的时候从房上掉下来摔断了腿之后,他们家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还是我们东子聪明,姐就是想房子的事儿呢,来咱们进去看看吧。”古月收回那些没用的伥然,就让过去的真正过去吧,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姐,这洞里面能不能有熊啥的呀?”古东才不会承认自己胆小,他只是在提醒姐姐。 “不会的,这山离村子这么近再说又不是大山,应该不会有那些的,你只要小心的跟在我身后就行了。”古月一边走一边用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的,主要是为了惊走蛇虫什么的,从小在林区长大的她,对于这山里的事情还是蛮清楚的。 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山洞之中,这个洞一看就是天然形成的,洞口是狭长的鱼嘴型。里面有些昏暗但也不至于不能视物,古月让弟弟站在洞口处等,她自己小心的向里面探去。这个山洞应该是通向什么地方的,古月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好像是微风抚面一般。地面不是很平整全是一个个大石,有高有低毫无规律,她小心的继续往前走着。差不多走了十几米的距离,就看到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空地,据她目测顶棚得有六七米高,宽也要二十几米,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平放的大肚瓶。她深吸了口气一点点的向洞的深处走去,视线越来越不好,但还是可以依稀的看到前方一两米的地方。 这个洞里面什么也没有,很干净看不到有什么动物的痕迹,只是越往里面走就越能明显的感觉到有风吹进来,提着心的她决定一做二不休,没给自己多想的时间就抬步向风口走去。到了跟前她发现原来那是一个一米来宽二米来高的石缝,从那个长三米多的石缝出去就是个水潭。古月刚刚来到水潭边上就能明显的感觉到阵阵的寒气,看来这潭水应该是山顶上的雪融化形成的,她小心的将手中的树枝放在潭中轻轻划了划,然后浅尝了一下树枝上的水滴。那滋味很像小时候家乡的山泉水,这一发现让她高兴不已,有了水源那么这个地方就可以用来居住了。 “姐,你可算是出来了,我都快急死了,要是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回村里找人来救你了。”古东见到姐姐的身影就快速的跑向她。 “东子真聪明,知道要是姐姐遇到事儿得回去找人来,而不是自己瞎逞能。”古月这十来天一有空就带着古东出来找地方,也顺便教他一些常识。 “姐,你咋进去这么半天?”古东很喜欢现在的姐姐,以前的姐姐天天就知道干活从来不带他出来玩,也不像现在这样爱说话。 “咱们回家去吧,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古月现在可没有时间和古东说太多,她得赶快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才行。 姐弟两个还没有进院儿,就听到大伯娘李氏在那里嚎叫,看来又是拿她们一家住在这儿说事儿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天天出去找地方想要搬出去。 “唉哟喂,这是谁家的大小姐呀,看见长辈都不带吱个声的,还真是好孩子呢。”原来在那里边摔打边指桑骂槐的李氏一眼就看见了走进门来的姐弟俩个。 “大伯娘,你说啥?”古东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他是清楚的记得她把姐姐打病了的事儿,所以只要是有她在他都是第一时间冲过去保护姐姐。 第二章 柴房住不得 古月不想与李氏有什么纠葛,她那人就得不理她,不然的话就没完没了。 “东子回屋去,别惹事儿。”古月都懒得理她,拉着弟弟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大伯家的柴房里,她们全家五口人就在这小小的柴房里住了十来天。 “爹,娘我们回来了,今天咋样有没有好点儿?”古月进来就看到娘满脸是泪的坐在柴草堆上,怀里抱着睡着的小妹,而她爹则是半靠在角落里脸色十分的落寞。 “哪能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呢”齐氏嗓子沙哑的说着,原本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现在当家的又摔了腿日子是更没法过了。 “爹,娘我有个事儿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古月看他们俩个就知道他们现在对于生活完全没有了一丝的希望,这样下去会出大事儿的。 “啥事儿?”古来福见大闺女那认真的表情下意识的觉得这孩子兴许有什么大主意,古月这几天的表现让他自然的产生了依赖感,将她当成了最后的稻草。 “我们搬出去吧,咱总不能一直住在人家的柴房里呀,再过一阵子就是雨季了。”李氏这两天总是说雨季就要来了,家里的柴要是淋湿了,到了冬天等着冻死吧。 “哎,往哪儿搬呀?”齐氏也想搬出去,谁愿意天天让人家嫌来嫌去的。 “我找到了一个山洞,不过现在还不能住得收拾收拾,要是你们同意的话我就去找张三叔,要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住进去了。”古月的爹与村里的张三关系最好,这次爹爹出了事就只有他给送来了50文。 “哪个山洞?”古来福经她这么一说想起来小时候他们常去玩的那个山洞来。 “就是村东山偏坡上的那个洞,洞后头通着个大水潭子。”古月不知道爹爹为什么一下子来了精神。 “对呀,我咋把它给忘了,那个洞是能住,丫头你快去找你张三叔去,让他找几个人去帮着拾掇拾掇咱明个就搬进去。”古来福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里,通过这次受伤他算是看清楚所谓的亲情了。 “爹,你先别急呀,我得先去帮忙做饭,要不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等一会儿我就去找张三叔去。”古月说着就走出柴房去厨房做早饭去了。 这个时代的农家大多都是一日两餐,早饭大多在辰时(7:00—9:00),而晚饭在申时(15:00—17:00),基本上戌初(19:00)就入睡了。只有在农忙的时候才会临时加上中餐,也有那贫苦人家一年四季都是两餐。 古月的爷爷早年间就去世了,只剩下奶奶古氏一人拉扯大这三儿一女,原本一大家子是在一起过的。今年初小姑出嫁之后,奶奶就把家给分了,她和老大古来富一家住在老宅子里。老二古来贵和老三古来福就在村子里自己找地方盖房单过,因为家里的生活并不宽裕所以两个儿子也没有分得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人分了500文的盖房钱和一家三亩薄田而已。老二媳妇田氏的娘家过得还算不错,给他们盖了三间土坯房。而老三媳妇齐氏的娘家远在烧锅屯过得也十分的艰难,没办法的他们只好盖了一间茅草房,虽是这样齐氏的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只要不和婆婆及大嫂住在一起她就是住到坟地去都甘心。 古来福是个勤快肯干的,农闲的时候到处的去帮工,以前都上交给婆婆,现在自己过日子几个月下来也攒了300来文。直到这个时候齐氏才想明白婆婆并不是手上没钱,而是不愿意分给她们,对此她心里虽有不满但也不影响她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然而好景不长,十天以前古来福摔断了腿,为了给他治腿他们只好把那三亩田给卖了,因为他们家的茅草屋是盖在地里的他们没有办法再住下去只能全家搬出来。再加上他们急着用钱,所以三亩田只卖了二两银子,去掉治腿的药钱只剩下630文。 无家可归的他们被古氏接回了家中,原来很感动的他们到了地方才知道让他们住的居然是柴房,想当初他们虽然是一家人挤在一间房,但是三家人也是住得下的。现在只剩一家了如何会没有地方?这还不算什么,大嫂连蒙带骗的将剩下的630文全部拿了去说是他们的饭伙钱,当时的齐氏突遭变故人都是蒙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银子都在大嫂的口袋里呆好几天了。她心里堵得慌在夜里就和当家的叙叨起来,结果被当时的古月听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这孩子就去找大伯娘要银子,结果没要回来还挨了一顿打,当天夜里就高烧不退。因为没有钱请郎中,齐氏只能一遍遍的用冷水给她冰额头,结果自然是真正的古月烧死了,而现代的古月借此重生了。 古月收拾完厨房之后,就去了住在村东边的张三家,这时她才发现如果自己家搬到山洞的话离张三家最近,十分钟就可以到。 “张三叔,我爹让我来找你。”古月见张三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劈柴就没有往跟前去,而是站在院门口。 “古月来了,快进来。”张三一看是古月,忙把手中的大斧放下,而屋子里的刘氏也走了出来。 “古月来进屋,外面晒。”刘氏很喜欢古月,她一连生了三个男娃儿所以特别喜欢女娃儿。 “谢谢张婶儿,我不进去了,说几话就要走了。”古月说道。 “咋那么急?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在一旁穿衣服的张三着急的问。 “张三叔你别急,没出事儿,我爹让我来求你帮忙的。”古月忙解释,这个张三叔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 “啥求不求的,你爹让我干啥?”张三一听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因为自己性子急脾气暴和村里的人没几个能真正合得来的,也就只有古来福这一个朋友。 “我爹想让你帮忙把东山偏坡的山洞给拾掇拾掇,过两天我们就搬进去住。”古月可是在心里打算好如何收拾了。 第三章 找帮手 “那哪能行呀?”张婶没等张三说话,就先急了,那山上是能住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三叔你再给找几个人吧,工钱是没有了等将来我们缓过来再把人情还上。”古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帮忙的事还不是应该的,啥还不还的,只是你爹真的打算住到山洞去?”张三也知道古家的情况,只是住山洞里总归不是个事儿。 “总比住柴房强呀,这两天小妹都起痱子了。”这大七月的天儿,一家五口全挤在那个小柴房里滋味可想而知。 “唉,真是缺了大德了。”张婶儿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在孩子面前瞎扯啥没用的,快去把他大舅二舅叫来,我先和古月上那洞里看看得怎么个拾掇法。”张三喝止张婶儿,在他的心里认为再如何人家也是一家人,他们外人不好说什么。 古月和张三在山洞里头研究了大半天才得到了一套两人都满意的方案,这个山洞太大了,而且还有风,所以不能直接住进去。夏天还好,这要是冬天非冻死不可,所以张三在洞里巡了几遍之后终于选中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不过要在右边和前面砌上墙,还得在上面盖个屋顶。这样下来工程就大了,古月有些为难如果找的人多那么她们不可能一文不花,要是不找那么多人就靠张三叔和他两个小舅子得干半个多月才行。 “张叔,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现在是夏天,咱们先用树枝啥的编个草墙草顶的。等住下来了再慢慢整,反正这山里的土有的是,我们自己也能做砖坯子,到时候再找几个在外面给砌上。”古月一是钱紧,再一个是时间紧。 “那哪行呀,这草墙夜里透风,你爹的身体可抗不住这山风。”张三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也知道古月的顾忌。 “那用泥抹上行不?”古月也不知道这山里的土质如何。 “对呀,还是你这丫头脑子活,行了,这事你就交给我好了。”张三高兴的向山下跑去,古月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十分无奈,张三叔呀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再走呀,看看天色忙向大伯家跑去。 “这一天天的净出去瞎跑,这都什么时辰了才野回来,全家人都等着你吃饭呢。”奶奶古氏见到从外面跑进来的古月,兜头就是一顿数落。 “我爹让我去看看家里的东西还在不?”古月随口扯了个谎。 “哼,就那些破烂儿谁稀罕呀,还一天三遍的去看,眼皮子瞎浅的玩意儿。”古氏见古月进厨房做饭去了,这才嘟囔着坐回到树荫下纳凉。 古月将白天的事情向爹娘说了一遍之后,就开口问道: “爹,你说我张三叔为啥那么高兴?”她就是想不明白,有什么事儿让他那么开心的。 “他就是那个性子,准是急着去后山取黄土,那里的黄土老粘了。”古来福的心里终于见点儿晴了,这下子他们要不了几天就能搬出去,虽说山洞不是什么地方但怎么也比这个柴房强。 “他爹,咱们搬出去之后日子可咋过呀?”齐氏想到了今后的生计问题,他们现在一文也没有,就是米面也没有,只剩下一些农具放在了张三家。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就是饿死了也比在这儿吃这个堵气眼子饭强呀。”古来福知道自从住进来家里人就没有一个能吃饱的,就那稀得能数出米粒的粥还不管够,要不了几天也是个饿死的事儿。 “爹,娘你们别担心,明天我和东子去山上看看能不能采到点啥?”古月在找到山洞的时候就想到了关于吃的问题,靠山吃山准没错的。 “傻孩子,咱村儿的山啥也没有,没看都没有什么活物吗?这个季节也不是采野菜的时候……”齐氏说着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和古来福都在想搬家之后的吃食问题,古月见他们如此也没再多说。 第二天古月卯初(5:00)就起来了,她打算今天上深山去看看,轻手轻脚的刚出门就听到身边有声音回头一看竟是东子。 “你起这么早干啥?”古月压底声音问。 “和你一起上山呗。”古东说得理所当然,说着小心的将柴房的门关好。 “你去干啥?快回去。”古月才不会带着他呢,要是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自己好歹也算是半个成年人呀,他可是正宗的孩子。 “你不让我去,我就大声喊,到时候咱谁也别去。”古东将背篓往肩上一背表情严肃的看着古月,他可是家里的男丁哪能不保护姐姐? “臭小子,走吧。”古月发现这个东子越来越不可爱了,她也不想想这是谁教的。 去深山的路很远,要翻过两个山头,虽说都是小山但也要花上许多时间,等她们到达深山的山脚下时都快午时(11:00—13:00)了。没办法谁让她们是孩子脚程慢,要是成年男人的话只需要一个半时辰就差不多,而她们却是用了三个时辰。 “东子,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先上去看看。”古月怕累坏了古东。 “姐,你不累我就不累,我可是男丁。”古东才会让她一个人先上去呢,要是遇到危险可咋办?再说他可不敢一个人在这儿等着。 “那也行,咱们一起进去吧。”古月也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有个伴在身边也不错,她们手拉着手向山进走去。 深山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所以根本没有路,古月怕迷路一边走一边用带来的柴刀在树上做标记。古东也边走边用树枝打着草,姐姐说这样就可以惊走蛇类的。 “姐,我好热,能不能把头上的衣服拿下来?”古东的声音闷闷的。 “那可不行,要是拿下来会被咬的,不让你来你非来,来了还受不了这个罪。”古月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们两个可是全副武装,进山不做好防护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姐,我受得了,只要你能行我就能行。”古东才不要让姐姐看不起,他可是男丁。 第四章 进山觅食 古月也不敢太往里走,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就不再向前了,而是往回转着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这个区域还算是山脚一般大型野兽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她主要是想采能吃的植物至于打猎还是算了,那玩意儿技术含量太高了。 在一棵百年老树的下面她发现了许多的蘑菇,这让她一下子来了精神,虽说蘑菇不能当饭吃,可也是能吃的呀。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她还是认得几种能吃的蘑菇的,于是她仔细的讲给古东听,很快两人就采了满满一背篓的蘑菇。 “行了,东子不要再采了。”古月将满是蘑菇的背篓背起来,古东闻言不解的问。 “姐,我的背篓还空着呢。” “要是你的背篓也装满了,咱们要是再发现什么别的东西咋办?”古月的话让古东一下子就纠结了,他心想要是遇不到别的东西可咋办? “东子,你记住,做人要懂得舍弃,有舍才有得。就算咱们回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找到,空着一个背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我们知道了回去的路上没有吃的东西,那么下次来的时候就可以把两个背篓都装满了再走了,你说对不?”古月尽可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能理解多少。 “嗯,我听姐姐的,说不定回去的路上能采到更好的呢。”古东虽没有完全懂但也不再纠结了。 她们一边往回走,一边仔细的寻找着,吃的没有找到可是却让她找到了乌拉草,这可是个好东西,不过她只是把位置记熟了等秋季的时候再过来。天色越来越晚了,古月不由得有些心急,她们两个这一天就只是吃了些山里的野果,如果再不快点回去的话怕爹娘会担心。 越是着急就越是出乱子,古东一不小心从一个徒坡滑了下去,古月急得向他一扑,古东是停住了,可是她自己滚到了坡下面。幸好下面是一大片的平地上面全是浓密的植物,古月只是手肘有些破皮,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 “姐,你没事儿吧?”古东小心的从坡上滑下来,查看姐姐的伤势。 “没事儿,这里的草长得密没事儿的,咱们快走吧这天就要黑了。”古月很后悔,自己太过于冲动,这一来一去的路程也太远了。 “姐,咱们从那边走吧,你看从那边能看到东山顶上的那棵百年老松。”顺着古东手指的方向古月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棵形状似一位老人坐在那里休息的百年老松,她们前树村就是据这个老松取的名。看来从这边走是一条近路,她们忙向前走去,当她们到达离老松不远的地方时,古东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只好开口说: “姐,咱坐会儿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好,咱们就坐一会儿吧。”古月也早就走不动,只是一直在硬撑着,古东先是帮古月把背篓从肩上卸下来后才坐下来休息。 “姐,你说要是这草能吃该多好。”坐下来的古东觉得自己饿极了,真希望这些个野草是美味的吃食。 “如果你是羊的话就能吃。”古月也很饿,可是没办法她们除了蘑菇和几个野果什么也没有找到。古东气得顺手抓住地上的草用力连根拔起后,正要向远处抛去,却是被古月的大喝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姐,我没动。”古东还以为自己惹上什么动物了,听到姐姐大喊别动后就像被点了穴一样。 古月没有理会他,而是把他手上的草拿过来仔细的观看着,没办法现在天色暗了,视线受阻。 “姐,你咋哭了?是不是让啥给咬了?”古东见姐姐先是翻着他手上的野草,然后就开始抱着那草哭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姐姐定是让什么虫子给咬了。 “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太厉害了。”古月现在没有办法不激动,通过古月原有的记忆和这十几天做饭的经历让她明确的知道这个时代是没有土豆、地瓜、黄豆的。而她现在手上拿的就是土豆秧,古东拔出来的根须上还有着几个小小的土豆,因为现在才七月还没到土豆成熟的时候所以土豆还都是小小的。 “姐,你这是咋地了,我咋有点发毛呢。”古东可是让她吓得不轻,古月见他那副样子好笑得很,不由得轻笑起来。 “你刚才说啥来着?想不想吃好吃的?”古月摸摸怀里的火石,心里那个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这东西能吃?”古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古月让古东去寻找那些粗秧拔,现在虽不是成熟期但也是可以吃的,只是土豆的个头小了些,她自己也没有闲着,而是清出一小块空地出来。在山里点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可不想把自己做成烤肉。两人忙了一阵后,终于吃上了香香的烧土豆,那滋味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直到许多年之后两人每想起这一场景都会无比怀念那让人无法忘怀的味道。 她们姐弟俩个回到大伯家的时候都亥时初(21:00)了,前树村是个贫穷的小村子,位于偏远的山区,所以家家都不会锁门。她们只要把门上的划棍挑开就顺利的进了院子,然后再小心的将划棍划上就行了。 “你们俩个去哪儿了?知不知我和你爹都快急死了?”齐氏和古来福夫妻两个担心得不行,连饭都没吃,齐氏想出去找婆婆不止不让还大骂了她一顿。 “对不起,娘,我们上山了。”古月的话音刚落,齐氏就一巴掌打在她的肩上,疼得古月直吸气。 “你肩膀咋了?”齐氏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她从来不会对孩子动手,这次要不是气急了也不会向孩子伸手。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古月的肩膀一定是受伤了,要不她也不会疼成那样儿。 “你这丫头,这是咋整的?”齐氏将从厨房偷偷拿进来的油灯点燃后发现古月的肩膀都磨烂了,顿时痛得她心如刀绞一般。 第五章 穴居生活也不错 “娘,你别哭,我没事儿的,就是背的东西太多了,看着吓人过两天就没事儿了。”古月安慰着齐氏,古来福在一旁也是干着急,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你们倒底是干啥去了?”齐氏的声音有些压不住了,古月忙将油灯放到了地上,然后让古东去窗前把风之后。将她们这一天的事情讲给两人听,当他们听到她们找到了可以吃的东西时都露出了怀疑的表情,古月将藏在怀里的几个像鸡蛋大小的烧土豆递给了二人让他们尝尝看。 “这东西还真能吃,味也行。”古来福没想到这黑黑的玩意儿居然能吃。 “我们也是饿极了,才烧着试试的,没想到吃起来还不错。”古月在回来之前就和古东套好词儿了。 “净瞎闹,这万一有毒可咋办?”齐氏一听这个后怕。 “没事儿的娘,要是有毒哪能招虫子?”古月早就想好了说辞,反正只要让他们两个大人相信了,那么古东那个小娃娃就完全不需要理会。 第二天古月将她们从山上采回来的蘑菇主动交到奶奶的手上,结果人家并不领情。 “尽干那些个没用的,这玩意儿谁吃?你愿意吃自己留着吃吧。”古氏第一次语气正常的和古月说话,前几年因为有人吃蘑菇吃死了,所以前树村的人都不吃了。就怕一不小心吃到了有毒的,所以除非到了不吃就会饿死的地步是没有谁会主动吃它的。 既然古氏不要,古月高兴的把蘑菇拿到院子里去晒,这可是好东西呢。李氏看古月那副开心的模样心里就不痛快,边做针线边对自家相公说: “当家的,他们这是要在这儿住到什么时候呀?我瞅她们就闹心。” “当初不是你让娘去接的吗?”古来富躺在床上本想睡一觉,可是这个婆娘一会一句儿的搅得他没法睡。 “哼,要不是看在……哎,你干啥去?”正说着就见古来富起身了。 “去地里看看,在家也躺不消停。”他不是怕老婆,只是想过消停日子,所以一般的时候他都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反正凡事儿有娘呢。 “真是费物,还得我自个想招,哼。”李氏又开始在心里头算计上了。 古月的肩膀没过几天就完全好了,还是小孩儿的新陈代谢快呀,一边感概一边来到了山洞前,发现那山洞简直就是个大变样。 “古月来了,咋不进来,站外面干啥?”张三看见古月那样儿,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张三叔,你真是太厉害了,这哪是山洞呀,就是一个家呀。”古月说得一点也不夸张,先不说洞里面如何,就只是这洞外就是个完美蜕变。张三不止给平整出一个小院儿,还给围上了篱笆做了一扇像样的大门。 从洞口到“房子”之间的那十几米的路也被铺上了土还给夯实了,这样走起来就不会深一脚浅一脚的了。而那房子才是古月最惊喜的,看来张三可真是个巧人儿呀,她就是那么一说他就给整出来了,那草泥墙很是厚实。张三还当着她的面在那墙上踢了两下,结果却是纹丝不动,他说这种墙就是怕雨在外面盖房子是不行的,但是在这洞里就太好不过了。至于她们家的顶棚就更绝了,张三用几棵手臂粗的小树干一端插入洞内石壁上凿出来小洞中,另一端就架在草泥墙上,然后在上面铺上了厚厚的茅草,别说是这洞里不会有雨也不会有大风,就是在外面也可以抵挡一阵子的。 格局也很不错,因为光线的关系张三将三个房间分别开了大门,每一个房间都是独立的,中间就是主卧和堂屋的合体面积最大是其他两个房间的两倍。至于她家的厨房就在离洞口不远的位置,所以无论谁来她们家都是先进院子,经过洞口的厨房再向里面走十来米才进到房间之中。因为洞里的光线暗,所以在室里只能视物却不能做针线活,但这并不影响古月对它的喜爱。 “古月你来看这是啥?”张三见她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那成就感真是爆棚到了极点。 “唉呀,张三叔你真是太细心了,这下子就没有风了,我原来还担心小妹会不小心从这儿出去掉到水潭里呢。”原来张三在那个石缝处做了门。 “这门可是最重要的,要不冬天的时候可有你们受的了。”张三开心的说着,这几天他可是除了吃饭睡觉就在这洞里忙活了,现在总算是完成了。 “谢谢你张叔,等我们家缓缓一定得好好请你们大吃一顿。”古月这话是真心诚意的。 “那感情好呀,叔就等着了,哈哈……” 她们搬家的过程十分的顺利,大伯娘更是忙前忙后的帮着张络,因为古来福不能动。她更是让人把她家的门板卸下来,又找了村里的壮小伙帮忙给抬上了半山腰的山洞之中,村上的人听说她们家要搬到山洞住都好奇的上山上来看热闹。看到那么多看热闹的人古月一时之间还有点儿不适应,古代的村子就是这样谁家要是有点什么事儿都会跑去看,谁让大家都太无聊了。 最让她意外的是古氏,对于他们搬家的事儿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提前去山洞里面巡查了一番就回家了。谁想到等村里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天色渐晚的时候她又回来了,古月见她背了个背篓,看样子里面的东西还不轻忙上前去帮忙。 “奶,你咋来了?” “不用忙了,进里面说去。”古氏将古月的手划向一边,径自向里面走去,因为洞里的光线不足,在屋子里面得点着油灯才行。 “这才什么时辰就点灯?你们有银子没处花了是不?”古氏一进门就怒喝道。 “娘,这不是刚搬过来,东西都没归置呢,一会整完就吹了。”齐氏没想到婆婆这个时候能来,忙下床来迎。 “这是张老三家的灯?”古氏见那油灯不是自家的东西。 “是啊,一会儿用完了就还回去了。”齐氏不知道婆婆来的目的,只能小心应付着。 第六章 意外收获 “这里面是一些粗面和糙米,你精心点吃,我也就能管你们这一回。”古氏将背篓放在地上之后,又从怀里取出了20文铜钱放到了床上的小桌上。 “这个你们收着,我也没有多少这还不知道口挪肚子攒的积了多久才积出来的,别给败喽。”说完也不等齐氏的反应,更是连看也没有看躺在床上睡着的儿子一眼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古月一直到了多年以后也没有想明白她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亲情才伸手拉她们这一把。 古氏刚走没有多久,张婶儿就来了,她给古家送来了晚饭。 “三嫂,你这是干啥?我们还欠着你们50文呢,这房子也是借张三哥的光,哪能再受你们的饭呀。”齐氏是真心的不好意思,这乡里乡亲都知根知底儿的,谁家过得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儿。 “行了,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了,我也就是送这一顿,这不寻思着你们刚搬家啥啥都没捋顺嘛。再说了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些稀糊糊快趁热喝了吧,我还得家去呢。”说完将木盆子放下就走了,齐氏自从生了古西之后就没有休养好,身体一直都比较弱。 “娘,咱以后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到时候咱多回报张婶家就是了。”古月见齐氏又要落泪忙出言拦住势头。 “对,我们月儿说的对,走咱进屋吃饭去。” 一家人在山洞里住了几天之后就完全适应了,尤其是最小的古西,现在一天也不会哭上一声总是笑呵呵的。古月出想法张三动手,两人给古来福做了一个简易的轮椅,其实就是将椅子固定在一个类似于滑板之上,每天张三都会来帮着古月她们把古来福推到院子里面。没办法这个纯实木的轮椅太重了,就算是力气很大的张三一个人推都有些费劲,但也比用木板抬来抬去的强多了,洞里面的光钱不好所以她们家的人白天的时候都在洞口活动。 “娘,我明天想去老松树那儿去看看。”古月一边帮娘做针线一边说,她可是惦记那些土豆呢,当时天色暗了她也没办法看清楚到底有多少土豆,如果只有三五棵秧的话她还得再找其它的吃食才行。 “要不让你张三叔跟着去?”齐氏实在不放心古月一个人去。 “娘,还是我自己去吧,万一没有了那不是白让张三叔跑一趟,再说现在地里的活也多着呢。”古月不是自私,只是现在她们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古氏给的那点粮食她们就是每天吃个半饱也挺不了两个月,要是吃饱的话也就能吃上二十来天。 “姐,我跟你一起去。”出去捡柴的古东正好听到她们的话。 “你以为你没事儿干呢?这柴就是个大事,要不冬天的时候烧什么?”古月给他的任务是捡柴晒柴,然后将晒干的柴截成统一的长度后码到洞口到堂屋之间的空地上。 “可我得保护你呀,你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古东把胸膛挺得直直的。 “让东子和你去吧,我这腿是断了,可手还能动呢。”古来福经过两天的练习可以自己转动轮子在院子里慢慢挪动了,不过进山洞还是得张三来帮忙或是全家总动员才行。 “爹,你就先歇两天吧,等过两天可有你的活呢。”古月才不会让他干活呢,要是养不好伤那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 “我闺女是越来越有想头了。”古来福现在完全是闺女控了,只要是她说的话他就一定照办。 第二天古月和古东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向老松树出发了,这一次她们用的时间并不长,只一个时辰就到了。今天古月才整明白原来那棵老松树就在她们现在住的这座山的山顶上,这一发现让她激动不已,看来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两人来到老松树的时候,古月就开始仔细的寻找起来,她发现这土豆主要分布在老松树南边的山坡一带。由于是野生的,所以分布并不均匀,全部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四亩的样子,就算产量最低也能收到几千斤的土豆呢。天呀,别说是一个冬季了就是吃一年也不成问题,她终于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姐,你看那边的大坑没有?”古东从一块突出去很远的大石头上跳了下来。 “什么坑?”古月这才发现古东不知什么时候跑去那边的大石头上了,气得她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小子皮紧了是不是?那么高你也敢上去,要是摔下去可咋办?” “姐,我小心着呢,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去看看嘛那个坑就是鬼石坑。”他要不是为了找那个鬼石坑才不会上那上面去呢。 “什么鬼石坑?”古月让他给整蒙了,鬼石是什么东西?因为心情好她也没有计较古东的不干正事儿,就跟着他一起过去探险了。 “姐,你看就是这个。”两人来到一处十分难走的大坑,古东指着坑边上的一块大石。 “这就是你说的鬼石?”古月开始没有看清楚,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个所谓的鬼石是一个一半露在外面而另一半埋在土里的某种大型海洋生物的化石,这让她吃惊不小,没想到她还有幸可以亲眼见到这么大史前动物的化石。随后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这东西要是在现代那是价值连城,可是在这个时代就是个特别点儿的石头而已。 “姐,你是不是怕了?你胆子也太小了,我听村里的人说那坑里面还有不少呢。”古东取笑道。 “走进去看看。”她收起那份惋惜之情,继续向里面走去,本来是想看看就算了,没想到却是让她看到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姐,这石头是挺好看的,你要捡回去给小妹玩吗?”古东见古月在石头堆里找那种有些透明的石头,还以为她要带回去给小妹玩。 “东子你轻轻舔一下。”古月拿起一小块,放到了他的嘴边。 “唉呀,真咸,这是啥呀咋这么咸?”古东连连的吐口水,古月见他那样儿大笑着将带来的水袋递给他。 第七章 靠谱的新吃食 “这是盐当然咸了,行了快过来把这样的全带回去。”古月现在十分感谢那个变态大叔,呃,应该是可爱可亲的刘教授。想当初她为了学分加选了地球化学,当时的日子真可谓是水深火热呀,现在居然让她得到了学以致用的机会。 “姐,盐不是得上集市上买吗?”古东学着古月的样子将那有些透明的石头放到背篓里面。 “这个和你也说不清楚,你只要记住这个是盐就行了。”古月可没有办法和他解释关于地壳变迁的事情,她觉得这个大坑应该是很早以前的一次地壳运动而形成的,它将上一次地壳变迁而埋于地下的岩盐从土层下面给翻了出来了。如果她有足够的资金的话在这里建一个采盐井一定会采出不少的盐来,但她也十分的清楚这盐在古代可是朝廷的管理十分的严苛,除非她有敌国的资金与强大的后台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还是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得些实惠才是真理。 “姐,这边没有了,要不我到那边去再找找?”古东问。 “不用了,这些足够用了,咱们回去吧。”古月见两人的背蒌全都装得差不多了,就阻止了弟弟,盐这东西用量不大,这些就够她们吃上好几年了。 回去的路上,古月又挑了些稍稍大些的土豆放在了背蒌的上面,两个人十分艰难的回到了家中,肩膀又一次磨破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傻?才多大的孩子就背了这么些东西?”齐氏一边给她们清伤口一边低泣着,都是她们两个大人太没用了才让孩子们受这个罪。 “娘,你别哭,要不了两天就好了。”古月安慰着她。 “你这丫头就是不听话,这肩膀上要是落了疤看你还能不能嫁得出去。”齐氏小心的给古月上着草药,这草药还是郎中给古来福看腿的时候剩下的呢。 “娘,我记住了,下次不敢了。”古月知道齐氏是心痛她,那边的古东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古来福可不像齐氏那样轻手轻脚的,疼得古东在那里吱哇乱叫的。 “爹、娘我有事要和你们说。”古月将古东和古西打发到院子里面去玩儿,自己将父母叫到了厨房里。 “咋地了?”他们见古月面色沉重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昨个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带我去山上的鬼石坑里玩。然后他告诉我这个东西是盐,还告诉我怎么做。等我醒来的时候也没放在心上,今天我们上山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坑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爹、娘我从来没有去过,咋在梦里梦到了呢?”古月实在想不出搪塞的理由来,只好把球踢给那莫须有白胡子老爷爷,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天呀,是不是土地公给托的梦?前个我刚在山脚的土地庙上了香的。”齐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兴许吧,这事儿有点……”古来福多少有些怀疑,可也想不出原因来。 “爹,娘不管是不是的,咱们都得保密,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家有这么多的盐那罪过就大了。”这才是古月的真正目的,夫妻俩一听忙点头答应。 接下来齐氏和古月将带回来的岩石溶入温水之中,没有想到那些被古来说福砸碎的石头放到水里一会儿就化了。古月将盆子放在一边让它等了许久,就看到盆子里下面是一些碎石块儿,而上面是清澈的水,齐氏按古月要求的将上面清澈的水倒入锅里加热。不一会儿锅底儿就出现了许多的小晶体,这时候古月将灶里的大柴取用文火继续加热,齐氏则不停的搅拌等水份完全消失了之后将锅里的盐倒在案板上晾凉再装入容器中储存。 “哎呀,这盐可真白还细发就是集市上最贵的比不上呀。”齐氏看着那雪白的盐心里那个激动呀,她哪里见过这么好的盐,一直都是用得粗盐。 “娘,这些得藏好了,不能受潮。”古月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真是没见过啥世面,费那么大力气整回来那么多。 “这也太多了,咱得吃多少年呀?”刚才娘俩儿只顾着高兴了,现在才意识到这盐太多了,整整装了一大缸。 “娘,先收起来吧,将来要是有个人情啥的也可以送礼用啥的。”古月也不知道这么多盐能干啥,又不敢出去卖只能慢慢吃了,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黄豆要不用来做黄豆酱多好。 “给你张婶家送去些吧。”齐氏和古月商量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事都得和闺女商量之后才能放心去做。 “先看看吧,等过一阵子土豆成熟了还得找张三叔帮忙呢,到时候再给吧。”古月不是小气,只是这盐的事儿得小心为妙。 最后娘俩将那一那一大缸的盐分别装进了几个容器之中,分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家里的瓶瓶罐罐的几乎全都占上了。 “娘,今天我来做饭。”古月边洗土豆边说。 “行,娘给你打下手。”齐氏不知道这土豆要如何做怕糟蹋了东西。 古月将土豆洗净之后切成了细丝放在盆里泡了一会儿,然后将土豆丝捞出来放到盘子里。将水倒出之后盆底就有一层白白的淀粉了,古月将切好的蘑菇丁、野菜丁放到盆中,又放了一碗杂面再加入适量的水就开始揉起面来,很快就揉成了一团。这时候锅也热了,她将一个个的面剂子用力的甩向锅沿儿,很快就甩了一圈儿。虽说形状没有齐氏做得好,但好歹也都成饼了,然后她又就着锅做了一大锅的土豆丝汤。因为家里没有油所谓的汤就是盐水煮土豆丝,但对于常年吃不饱的古家人来说这可是一顿十分难得的饱饭呢,看着吃得香甜不已的家人,古月的心里十分的温馨,她一定不会让家人再饿肚子。 “娘,我肚肚痛。”古西的小眉头皱在了一起,这可把古月吓坏了。 “娘,小妹是不是病了?” “没事儿,我看她是吃撑着了,东子带着她出去遛食儿去。”齐氏见小闺女脸色红润,再一想她吃了差不多一个饼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第八章 懂事的张二宝 “咱是享了月儿的福了,没想到咱家人也有吃撑了出去遛食儿的时候。”古来福觉得今天是他最幸福的一天,从小到大都没有像今天一样这样自在的吃过饭,原来吃饱的感觉这么好,要是以后都这样真是再好不过的日子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月儿咱们现在不定什么样儿呢?”齐氏现在笑容多了,人也活泛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流泪。 “爹,娘你们放心只要咱们肯干,总会把日子过好的。”古月要帮忙捡碗,却被齐氏给拦了。 “你做饭就行了,这收拾的事儿我来做,累了一天了去歇会儿吧。”齐氏觉得自己现在全身都是劲儿,这人呀活的就是个精气神儿。 古月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在院子里用树枝在地上比划,古来福见状十分好奇就一点点的移动轮椅过来一看究竟。 “月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爹,我是想趁着现在天气好多晒些土砖坯,等秋收后好用。”古月不知道砖坯怎么弄,但她知道自己要用多大的土砖,所以她在地上画起模子的大小。 “你要做这么大的?不行太大了,顶多能做一半儿那么大,太大了就脆了。”古来福指导着,后山的黄土是粘但要是太大的话就会开裂了。 “爹,你说要是在土里面加上点干草啥的是不是能做得大些?”古月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家住的时候,人们用的黄泥里面都是有加了干草牛毛什么的。 “这个……不知道,还真没见谁这么整过。”古来福经常出去帮工,他从来没有见过谁在黄土里加东西的。 古月觉得与其在家里瞎猜,不如先做些试试,于是立刻就往张三家里跑去。 “古月来了,快坐。”张婶正在院子里拉麻准备搓麻绳,见到古月忙喊她过来。 “张婶儿,我张三叔在家不?”总来麻烦人家古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自己家的伯伯们那是绝对指不上的,找其他人她们还拿不出工钱。 “他去帮工了,咋有事儿?”张婶儿问。 “我想去后山取黄土,可是不认识路。”古月一听张三不在很是失望,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事儿呀,让你二宝哥和三宝哥带你去,反正他们也闲得到处疯跑,你等着我去叫去啊。”张婶儿也是个性子急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人都走出去了,看得古月这个好笑。张叔夫妻俩很值得深交,看来将来要是想干点儿什么的话可以和他们家合作。 很快张婶就将她家的二儿子张二宝和小儿子张三宝给带了回来,从她的数落中可以知道他们两个去村北头下河去了。古月顺着声音一眼望过去就看到张婶一只手拉着一个儿子的耳朵,嘴里数落着,脚步却是不慢的向家走。而她的两个儿子都歪着头,嘴里一个劲的讨饶,那画面十分的温馨还充满了喜感,正笑着看热闹的古月一下子被突然转头的张二宝看到,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古月只好收起了笑容。十来岁男孩儿的自尊心可是不能忽视,她可不能得罪他们,看他们长得那个结实样儿自己以后少不了要用到他们呢。 “古月,你等会儿啊,他们换身衣服就和你去。”张婶先是和古月招呼一下,然后就直接拉着他们进屋换衣服去了。 他们到后山的时候都快酉时(17:00)了,不过古月认为这个时间正好不那么热,八月的天气可真是挺要命的,幸好她们这里是林区到了晚上就凉快了。 “古月你咋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十一岁的张二宝边挖土边问。 “我哪儿不一样了?”古月差点没被他给吓死了,这小子发现什么了? “三宝你说她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张二宝踢了旁边的张三宝一脚。 “嗯,比以前好看了。”张三宝嘿嘿笑着回答,结果他二哥结实的又给了他一脚,差点没把他喘趴那儿。 “净跟那些个没出息的学些个没用的,再不好好说话看我咋收拾你。”张二宝气三宝和村长的孙子学说那些个油嘴滑舌的话,他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小白脸子。 “哥,那你说说哪不一样了?”张三宝不敢再乱话了,古月见他们俩个都盯着她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手该放哪儿了。 “以前不理人也不说话,现在爱说话也理人了。”张二宝瞅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来,这下古月才明白他的意思,好家伙她还以为他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呢。古月也不想想他一个古代农家小男孩能知道她的离奇身世?还真实身份呢?谍战片看多了吧? “那我还像以前一样?”古月有些不确定。 “现在挺好的,你要多少土?”张二宝之前从来不去古家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古月那个性子,闷闷的不理人他看了就闹心。现在这样挺好的,他也能找她们姐弟玩了,前几天他爹说她家的山洞房子多好多好的,他都一直忍着没去看。 “我得要老多了,不过今天就少整点儿吧,我要做实验。”古月觉得张二宝很有意思,他有些小大人的样子。 “啥是实验?好玩不?”张三宝听到新名词一下子就凑了过来,他这个年纪就是学东西的年纪,可是惜家里生活艰难只能给耽误了。 “就是把脑子里想的东西试着做出来,看看能不能用。我想要做一种新的土砖,你们要不要一起?”古月很希望他们有兴趣,她刚才就发现了他们两个的力气都不小,自家小弟和他们比差太多了。 “哥,咱们一起吧,我觉得挺好玩的。”张三宝可不敢自己答应,张二宝的心里也很是好奇,现在弟弟一求就顺着台阶答应了。 有了帮手之后古月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张二宝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看来她是淘到宝了。等他们将挖的土都运到古月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齐氏说什么要留他们在家里吃饭,张三宝是早饿了就想留下,结果让张二宝一把薅住脖领子就给拎走了,不管古家人在后面怎么留也留不住。 第九章 偶遇黄豆 “二宝你这是干啥,快撒手一会儿把三宝勒死了。”张婶在屋里就听到外面三宝杀猪一样的叫,出来一看就知道这三宝定是又惹什么事儿了。 “娘,你看二哥呀,我今天可没惹事儿。”平时三宝要是闯了祸那二宝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什么,今天他可是乖得很呢。 “娘,你别听他的,今个古婶留饭他不赶快家来,还打算端人家饭碗。”张二宝气三宝不懂事儿,古婶的情况全村没有不知道,他居然想在人家吃饭。 “你这臭小子,你二哥没揍你真是便宜你了,家里没饭吃呀?你古婶家过得多难呀你还好意思去占香油儿?”张婶一听也是气得不行,这个混小子,张三宝一看情况不妙忙伸手抓了两个玉米杂面饼子转身就跑出去了,他可不想吃他娘的板子。 而此时的古家,齐氏也在说这个事儿。 “二宝那孩子准知道咱家的情况才不留饭的。”齐氏觉得很过意不去,那两孩子今天可没少干活。 “一准是,二宝那孩子懂事儿比他哥都强。”古来福一直都喜欢张三家懂事儿的二宝。 “爹,娘等明天我带着他们上山去,到时候我们在山上烧土豆吃保准他们吃了还想吃。”古东出着主意。 “少说那没边的话,这时候山上哪能动明火吗?”古月可是很有防火意识的,不过东子的话也提醒了她。 “娘,你放心吧我们不会白用人的,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一定多分给他们点儿。”古月其实是另有打算,只是她不能照实说。 “姐,我也去,我带斧头去,到时候还能砍些柴回来,这捡的柴不禁烧。”古东也要跟着姐姐上山,姐姐最会找吃的了。 “那也行,不过先说好了到时候你得听我的,要不以后都不让你去了。”古月嘱咐道。 “姐,我啥时候不听你的话了?放心吧你说啥是啥还不行?”古东可是开心的不得了,而一旁的古西也吵着: “我也去,我听话……”惹得一家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带着古东就去找张二宝和张三宝了,他们一听要进山立刻背着背蒌就和她们一起出发了。 这一次人多古月想着往里面走走,这一冬天总不能天天以土豆为主食呀,那样的话他们非吃出病来不可。还是得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换成银子的东西,最起码也得买些米面的回来呀,就是不知道这山里有什么可以拿出去卖的。 “你想找啥?”张二宝从刚才就发现古月一直在地上寻呀寻的,于是好奇的问。 “我想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要能换些银子就更好了。”古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换银子的我不知道,不过吃的东西我倒是知道。”张二宝的话音刚落,古月等人就一下子把他围了起来,好像他就是个美食一样。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她们向南边的竖崖走去,那里是一块禁地村里没有人会去那里张二宝和几个孩子曾经为了比谁胆大去过一次,这些古月并不知道,几个孩子就这样进入了竖崖沟。 所谓的竖崖沟就是一个山沟子,只是在山沟的一边有一面笔直的、直上直下的大石崖。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没有这个石崖的,后来是天上的神仙为了镇压恶鬼把天宫的石门墩给扔在了这里。据说这下面全是那些十恶不赦的恶鬼,人们都说到了晚上就会听到那些恶鬼们的哭喊声,事实上那些声音不过是风吹过石崖与山沟的夹角而形成的。 “就是这个了。”张二宝指着前面的树说,古月定睛一看居然是蓝莓树,这可是现代社会十分走俏的食物呢。四个人都吃得十分开心,古月表面上十分的开心,可是心里却有些失望。 “你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那边看看。”古月说着就向前面的平坦区域走去,她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有用的东西,而其他人还以为她是去方便。 也没注意走了多远,古月一点发现也没有,有些气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得几只小鸟喳喳直叫,原来地上有一个鸟窝,不知道是原本就筑在地上还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无意之间她竟然在鸟窝之中发现一个黄黄的小东西,喜得她真想引亢高歌,还好理智将她制止了。 “姐,你在哪儿?”这时东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忙将鸟窝放下,站起身来招呼他们。 “我在这儿呢。”古月开心的向他们跑去,很快他们就聚到了一起。 “咱们回去吧。”张二宝提意回去,这里可是个危险的地方,没告诉他们是怕吓到他们。 “等一会再走行吗?我要找这个。”古月将手心中的小宝贝展示给他们看。 “这是啥?”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这个是黄豆,我们要是找到它了那么以后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会挨饿了。”古月激动的说,在他们的心里不饿肚子就是好日子,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才一个月的时间对于生活的要求就变低了。 几个人一听全都兴奋起来,古月向他们仔细的介绍了黄豆的长相,然后分别从四个方向向外找。然后再原路返回到原地,这样就不会迷路了,制定好方案之后四个人就开始行动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当他们把整个山沟寻了一遍之后终于在山沟的最深处发现了一大片的黄豆,那一片地很荒黄豆也是在里面杂乱的疯长,但是怎么看怎么像是人工种植之后又丢弃的。不像她发现的土豆那样一看就是纯野生的,她仔细观察发现这地被荒了得有年头了,以她选修了一学期的地球化学知识来判断至少得上百年之久了,不然的地上的土质不会是这种样子。 “姐,这么多,咱们咋拿回去呀?”古东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他们背盐的事儿,现在想起来肩膀还痛呢。 “咱们把路记好了,今天能带多少算多少,等过两天再来,不过有件事儿我们得先说好了。”古月认真的样子显得十分的严肃,其他三人不由自主的向她点头。 第十章 用豆腐说话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准备回家的时候,古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这件事儿我们要保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古月的话他们当然同意,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也不假,她并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们就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三宝要是敢说我踢死他。”张二宝的话让古月差点笑出来,而张三宝则是委屈的说: “二哥,我才不会说呢,我嘴最严了。” “你自己记住就行了。”张二宝说完就去收黄豆了…… 古月几人回到了古家之后,张二宝就回家去将自己的父母给叫了过来,张三夫妻俩不明白平时挺稳重的二儿子今天为何火急火燎的,还以为是古来福出了什么事儿连手都来不及洗一下就跑来了。 “出啥事儿了?”张三夫妻见到齐氏就一起急急的问。 “张嫂,你这是?”齐氏见刘氏腰上系着围裙,手上全是面,不由得一怔。古月见状忙把他们请进门,让古东和张三宝在院子里哄古西玩顺便把风,四个大人见古月如此安排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月儿,你这是干啥?”张三是个急性子,他可受不了这个。 “张三叔你先别着急,今天我有个大事儿要说,不过你们得答应我,在我没说完之前不要出声儿。”古月主要是怕他们一惊一乍的,虽说她们家一般没人来,但要是万一有什么人来了就没办法解释了。 “整得还挺神叨的,行,婶答应你,快说吧,快把我们几个老东西给急死了。”张婶儿一边就着齐氏递过来的盆洗手一边说。 “这是我们今天在山上发现的,它叫黄豆,是能吃的东西。”古月将一把黄豆放到了床上,几个大人都抓了些仔细看着,因为屋里面点着油灯所以还是可以看清的。 “月儿还是那个老头儿?”齐氏十分担心,在她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还是那次,只是我上次没有找到黄豆就没提,怕你们担心。”古月也知道这个借口不能总用,所以就只能这样含糊过去了。 “什么老头?”张婶问。 “张婶,这个等我娘一会儿再告诉你,现在先说正事行不?”那些黄豆可是成熟了,要是不抓紧时间就都收不回来了,黄豆成熟之后就会爆荚儿,难道在地上一个粒一个粒的去捡回来吗? “行,你先说吧。”张婶一听正事儿,自然关心。 “这个黄豆的用处可多了,不过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得一点点的试,但是它能吃是一定的……”古月主要是把黄豆成熟了的事情说清楚,现在爹的腿断了,娘的身子又弱,自己家就只有她和东子连一个劳力都算不上。所以只能指着张三一家,她选择他们也是因为了解他们家人的秉性,不然的话就是一个粒一个粒的往家捡也不会拉人入伙的。 “古月,这事儿我听明白了,干点活倒是没啥,只是这个东西真的能吃?”张三对此十分的怀疑。 “明天一大早,你们全家都上我家来吃饭,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要是觉得行那就上山收豆去,要是觉得不行那就当我没说行不?”古月觉得要想让他们相信那就只有让他们亲自尝尝,只要是尝过了保证他们干活都有劲儿。 “那感情好呀,就这么说定了,明个一大早我们一家四口全来。”张三见古月如此有把握,在心里也相信了五分。 送走了张家人,古月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她觉得如果只是简单的煮或是炒都不能说明黄豆的价值,所以她决定做豆腐。别的事情她不敢说,可是这做豆腐可是她的强项,她奶奶可是开了一辈子豆腐房,后来她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才不开的。虽说只是做吃一顿的豆腐,可是工序却是一个也不少,她们家没有磨,只好向张三叔家借,他们家的小石磨虽说慢些但也比没有强。 “姐,你要的是这个吗?”古东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回来,古月一看他背蒌里的东西笑得差点摔倒了。 “东子,你这都是些啥呀?”这小子上山去收集石头去了? “姐,你说的不清不楚的,我哪知道哪个是石膏呀?所以每样都整了一块,你自己挑挑吧要是没有我再去。”古东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石头都倒在了地上,古月一眼就看到了里面一大块的石膏。 “这个就是,这个小的你带着,照着它的样子再去找点回来。”古月将大块的摔下一小块下来递给了弟弟,这做豆腐没有石膏是不行的,虽说她信任张家但也必须要留下后手才行。 齐氏让古来福在屋里带古西,她自己到厨房来帮忙,见古月正在费劲儿的磨豆子忙接了过去。 “做这个也太费劲了,你个小孩子哪干得动?”齐氏一边磨一边数落着。 “娘,这不是临时定的吗,要是提前把豆子泡了就省劲多了。不行,娘你放的水太多了,像这样就行。”古月见齐氏上手了,就去洗粗布了,那本是她娘压箱底的。但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纱布而这个粗布和纱布最接近她只好拿来用了,当时齐氏可是十分不舍得呢,古月可是没少费口舌。 古月和齐氏一直忙活到了很晚才算是把准备工作做完了,之所以这么久一是因为齐氏不熟悉操作流程,再一个就是没有像样的工具。第二天一大早,古月和齐氏就早早起来开始正式做豆腐了,两人忙了差不多一个来时辰那热呼呼的豆腐终于做成了,看着那雪白的透着浓郁豆香的豆腐,齐氏居然泪流满面。 “他古婶儿,你这是咋地了?”张婶一进院儿就闻到了一种特别的香味,然后就看到了满脸是泪的齐氏。 “张叔,张婶你们来了,快进屋坐吧,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古月招呼着大家进屋里去,张婶和齐氏自然不去屋里等着,她们要给古月帮忙的。 第十一章 结盟 因为家里的食材不多,她也没有弄得多么复杂,先是做了一个凉拌豆腐,齐氏在院子角落里种的小葱可是起了大作用。然后炒了一个土豆丝,又利用土豆淀粉做了个溜豆腐,最后做了一个土豆豆腐汤,而主食自然是菜面团子。这一顿吃得大伙舌头都差点咽下去,大家一致同意立刻去山上去收豆子。 “管它鬼嚎沟不鬼嚎沟的,先给整回来再说。”吃得开心的张三十分豪爽的说,古月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别样的传说,或许是当年那个种黄豆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而为吧?这算不算是前人种树后人剩凉? 张三一家四口,再加上古月两姐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山去了,幸好她们家住在山上不然的话村子里的人还不定怎么样呢。 经过了整整七天的奔波黄豆算是收获完毕了,其实还有许多但因为她们收不过全爆在地上了,但古月也很是满足,因为她们这些天一共收了尽千斤的黄豆。这七天可说是全体总动员,张家四口和古月姐弟那自是不用说,他们六个人每天来回的奔走就像一支蚂蚁军团一样。齐氏在家里给他们做饭烧水,闲时还和古来福一起做新式的土砖坯,古月从山上带回来的麻草,古来福把麻草晒干,然后撕成一条条的细丝儿。撕好丝儿后用剪刀剪成一掌长,然后放到黄泥之中,齐氏负责搅拌,等搅拌均匀之后古来福再将拌好的黄泥装入一个个的木框之中。齐氏再将装好的一个个木框用大木槌夯实,等完全干透了就是黄泥砖了,前几天古月做过实验的,这种砖有挺头而且还耐火烧比以前那种纯黄泥砖好用了不知道多少呢。 两家忙碌的节奏一直保持了整整七天,就连五岁的古西也自觉的在一旁给爹或娘递东西什么的,总之大家的积极性十分的高涨,第七天的晚上大伙刚吃过饭就等着古月的下一步指示。不知不觉之间就连张家人也习惯听她的了,用张三的话说谁有脑子有道儿就听谁的。 “古月,接下来咱们干啥?”张三可是最喜欢吃那白白嫩嫩的豆腐了,这一千多斤豆子可把他给稀罕坏了。 “我是这样想的,还有一个月就得秋收了,所以现在得抓紧干两件事儿。一件是盘炕,一件是做酱。”古月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是木木的,这让古月也蒙圈了,什么情况? “丫头,你给张叔说说盘炕和做酱都是啥呗?”过了好一会儿,张三才有些讷讷的问。 “啊?”古月这才反映过来,他们这里根本就没有火炕,他们连黄豆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会用它做大酱呢?真是糊涂。 “是这样的,我觉得咱们每年在屋子里放一个火盆太冷了,别的不说单我爹的伤腿都受不了。”古月觉得这个火炕是十分必要的。 “那也没招呀,咋?你想出好招了?”张三接口道,见古月点头,刚要说话,却是被自家媳妇给拦了。 “我说,当家的你能不能消停点儿?让人家古月把话说完不行吗?”张婶这个气呀,总是瞎问耽误功夫。 “行,行,我不说了,丫头你快说啊?”张三的性子可是急得很呢,现在他的心里呀像有七百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 “你们想啊,咱每天做饭的时候那烟囱都是热的,要是我们能利用那些热烟的话不是很好?”古月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与其白白浪费了还不如利用起来,只是得怎么个利用法呢? “我是这样想的……”古月在地上画起了草图,一边画一边讲解,其他人没听明白可是做为干活能手的张三和古来福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个人激动的差点落泪,张三更是夸张的叫古月是小诸葛,害得古月那个不好意思劲儿的。 “我看这样吧,明个咱就开始盘火炕,好不好用得试了才知道呢。”要不是现在天色晚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开始。 “好像不行,咱的砖坯子不够。”齐氏不想泼张三的冷水,可也没有办法。 “那有啥的,明天开始做砖坯,行了,要是没事儿我们就回家去了,明天一大早就上山挖土去。”张三说风就是雨的,结果被张婶拉住叫道: “你这个咋就改不了呢,人家话还没说完呢,要走你自个走吧,烦人劲儿的。”张婶是惦心着古月说的酱,她有种预感那个叫酱的东西应该是一种吃食。 “呵呵,张三叔你真好玩儿。”古东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一笑不要紧所有人全笑起来了,就连张三自己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古月,你说的酱是不是吃的?”张婶儿也不是个有话藏着掖着的人,在她看来有自个瞎猜的功夫还不如直接问呢,痛快。 “对,是吃的。”大家一听是吃的,全都来了精神那眼神怎么怎么绿。 “它主要是调味的,像土豆吧,要是用酱做的话会更好吃。”古月忙解释,别到时候做出来大家失望。果然她的话音一落,感兴趣的就只剩下齐氏和刘氏了,张三和古来福自顾自的开始讨论起火炕的事儿了,张家两宝和古东则是逗古西玩。 “张婶儿,你家还有空的缸吗?”古月家的大小容器全放盐了,现在要做酱还得先解决缸的问题。 对于古月的问题,刘氏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有呀,家里还有三个空缸呢,全是你大宝哥自己烧的,样子是不好看但都能用。”张大宝在镇上的烧陶窑里学徒。 “那太好了,明个让张三叔拿我家来一个最大的,咱先试着做一缸,我估摸着两家吃足够了。”古月也是小时候看奶奶做过酱,这能不能成的还不知道呢,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就算是没有奶奶做得香吃还是没有问题的。反正这黄豆酱就算是做臭了也能吃,不怕糟蹋了东西。 第十二章 请村长 明天的事儿定下来之后,张家四口就回家了,不管是做酱还是做砖坯都要抓紧时间才行,要不了几天雨季就要来了。所以新的一轮忙碌又开始了,每一个人都累得不行,但却没有一个人出言抱怨。除了古西每个人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等到天黑透了才休息,其劳动强度那是相当的大,这饭量也大得惊人。张家早就把自家的粮食拿了来,要不他们根本没有主食吃,古月看着就要见底的米和面心里合计着怎么才能换点粮食呢? “月儿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齐氏见古月眉头紧锁的样子,还以为她累病了。 “娘,我没事儿,就是在想事儿呢。”古月知道齐氏这是紧张她,忙安慰她。 “想什么事儿呢?眉头都快系一起了。”齐氏现在比以前可是开朗了许多。 “哪有那样儿,我在想能不能淘换些粮食回来了。”古月的话一下子就让齐氏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古月见状就知道她是没办法的。 “娘,你先别着急,咱们这么多的好东西呢,怎么也能换回粮食来的。”古月的话并没有真的安慰到齐氏,但她为了不让古月担心装作轻松的去干活了。 吃过了晚饭,古月将张家夫妻给留下了,他们还以为她要重新安排明天的活也没有多想。 “月丫头,明天有啥变动吗?”张三问。 “张三叔,我叫你们要说的不是活计的事儿,是关于粮食的问题。”古月解释道,黄豆酱要先发醇,而黄泥砖自家的是够用了,现在做的是张三家要用的。 “还有二十来天就秋收了,到时候就有粮了。”张三不觉得粮食是问题。 “张三叔,这一阵子我们两家一起吃,再加上干的活多饭量也大,所以现在粮食也就够吃两三天的。”古月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她见大家误会了自己的意忙解释道。 “我想到了可以换粮食有办法,只是这事儿得和大家商量一下才行。”古月觉得有事情大家说开了商量才行,一个人的想法太容易主观了。 “行,你说吧,我们听着呢。”古来福知道自己闺女是个有主意的,她一般都是想明白了才会说出来,所以他很想知道她又想到什么样的好点子了。 “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打算明年开春咱两家一起开个豆腐房的,可是我仔细想了想,这事要干之前得先过了村长那一关,不然的话咱们就是干也干不消停。”她的话音一落,刘氏就附和道: “古月这孩子想的周全,要是咱们做买卖的话必须得村长同意,要不然的话是干不成的。”村长的权利范围在农村来说是很广的。 “那村长能同意吗?”齐氏弱弱的问,她从来没和村长说过话,在她心里村长也是官呢。 “那得看咱们咋说了,我觉得这事儿够呛。”古来福了解村长是那种墨守陈规的人,他们要做这豆腐的事儿怕是成不了。 “够呛也得想招呀,总不能放着赚钱的营生不干吧?”张三有些急燥,他也知道村长的性子。 “月儿,你不是说想到法了吗?说来听听。”古来福一下子想起古月刚才的话来,忙让她说一说。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现在手上有土豆和黄豆,我想把土豆给村长。他得了好处自然就会向着我们了,只是怎么个给法我还没想出个章程来。”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只要能保住黄豆放弃土豆也没啥的。 “他那老头子可不是一般人,咱上门去送都能被他给打出来。”张三的话得到了在场所有大人的认同。 “明天我想请村长爷爷来家里吃饭,到时候他自己就会提土豆的事儿,我们再用土豆和他换粮食就行了。”古月打算明天给他来个土豆宴,保证他吃得记忆深刻。 “那咋请呀?”张三想不出请村长的理由来。 “我们家搬来十几天了,还没有请村长给上户呢,这是现成的理由吗?”古月可是早就打算好了的,这话还真提醒了古来福等人。 “那成,明个我去帮你们请去。”刘氏一想到古月刚才说的两家合伙开豆腐房这心里就美得不行,要是真能干成的话那自己的大儿子就不用在镇上受那个罪了。 “那就谢谢张婶儿了,还有明天你和我张叔得来坐陪,最重要的是黄豆的事儿一点也不能漏出风去。”古月可不想被村长发现黄豆,至少现在还不行。 “没问题,只是咱们开豆腐房的话不也得说吗?”古来福想不通。 “爹,咱们又不是现在开,最快也得明年开春呢,现在说那么早干啥?咱明天主要和村长爷爷说这个山洞的事,还有就是能要到多少荒地就要多少,咱们这土豆、黄豆的都得种。等将来大家都认识了,那山的就不是咱们的了,再说那也太远了咱们还不如自己种来得方便呢。”古月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大伙儿,对呀,自己种多方便,庄稼人可不怕种地呢。 “那行,这样村长就会以为咱们请他是为了要地的事儿,那样就不会想到别处去了。”张三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这个小丫头弄不好真是诸葛转世呢。 第二天古月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因为家里的食材有限,而且除了盐就没有其它的调料所以她只能是尽可能做新鲜的样式。 村长没有想到古来福居然会来请他过去吃饭,在他们村有个不成名的规矩,凡是搬家都会请他去认门也叫上户,意思是说村长承认了他们这户人家。而他们家是搬到了山洞里面,所以村长以为他们不会请自己的,没想到过了十几天竟然让刘氏过来请他了。 村长也没有想太多,他带着户籍薄就去了古来福家,这也算是承认了他们的新地址。然而当他看到古家的情景时一下子愣住了,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荒凉的山洞?不只用篱笆围了院子,还在院子里种了几样小菜儿。 第十三章 土豆宴 村长从院子里走向一眼就看到他家的厨房虽说就着山洞的洞口却也砌了墙镶了门窗,与普通的厨房也差不了多少,接着往里面走了沿路上看到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十来米之后就看到了他家的房门,进到了堂屋之中,除了光线有些暗之外与普通人家没有什么两样。这一发现让他知道他们并不是放弃了生活,而是在积极的生活着,这让他很是欣慰他认为只要是保存着希望就一定会有希望。 “村长爷爷,请喝水,咱家也没个茶,只能请你喝白水了。”古月将村长的神情看在眼里,她知道印像分是拿到了。 “咱农户人家谁得起那玩意儿?有口白开水就是顶好的了。”村长发现古月这孩子比以前有精神多了,那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是灵动。 村长还没有消化眼前的一切,就迎来了更大的惊讶,话说古月上了水之后就去厨房了。张三等人和他聊着天,主要是说关于这山洞归属和旁边能给多少荒地让他开垦的事情,还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古东就跑进来说开饭了,请大伙到院子里去吃饭。现在正是夏季在院子里吃正好,比在这光线不好的屋里强多了。 众人簇拥着村长来到了院子,他一眼就看到了大村底下的饭桌,一猜就知道是张三给打的,古来福的腿可做不了这个活儿。等他坐定之后,一看桌上的菜整个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东西? 古月还真的给村长来了个土豆宴,菜式是这样的:炒土豆丝,少放了点辣椒不止看起很好看吃起来也清爽可口。土豆泥,里面放了葱和香菜吃起来味道独特。清炖土豆块,要是有肉就好了,古月只好放了些白菜萝卜的。韭菜炒土豆条,其实如果用蒜苔会更好,但没有办法他们这里可没有蒜苔。土豆炖窝瓜,他们这里的人常吃窝瓜,古月为了证明土豆的百搭能力特别准备的这道菜。蘑菇炒土豆片,古月在里面少放了些胡萝卜丝,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最后的主食是土豆饼和蒸土豆,古月是想有用事实说明土豆的能当菜又能当饭的特殊作用,村长毕竟是村里最有见识的人,他只是开始的时候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之色,之后就泰然自若了。 “这是什么吃食?老夫以前都没有见过。”村长并没有马上动筷,而是拿起一个蒸土豆问了起来,开玩笑这吃食的事情可大可小啊。 “村长爷爷,这个是土豆,前一阵子我们家没有吃的东西我们在山里采的。你尝尝可好吃了,我们都吃了十来天还是吃不够呢,不信你问张三叔他们。”古月借机向村长说明,这东西没有毒。 “嗯,味道是不错。”村长见大伙都在看着自己,只好浅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 大家看村长动嘴了,这才放下心来,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现在说正事儿吧,你们家想要上户?”村长吃得开心,做事也主动起来了。 “是呀,村长你看我们家这能上不?”古来福指了指山洞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当然能上,为什么不能?咱先说好,这个山洞呢你们可以住也可以用,但是不能卖。”村长的意思很时确他们只拥有使用权。 “那是自然,村长说得在理。”张三在一旁附和着。 “你们打算要多少荒地呀?咱们这荒地虽说不花银子,可要是三年不交租的话就会收回去的。”村长知道这农户人家没有地是不行的,但是他们家现在这样也种不了多少呀。 “村长爷爷,咱们这荒地最多能我们给多少呢?”古月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了,反正黄豆和土豆都是比较好伺弄的,如果将来豆腐房开起来了,有了利润也可以雇人干活。 “这个没有定数,最多也就是十亩地吧,你们家也没个壮劳力的,我看就给你们……”没等村长说完,古月就插嘴道: “村长爷爷给我们十亩吧,我们家和张叔家合伙种,要是不行三年后再还给村里就是了。”古月说完就躲到古来福的身后去了,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怕了,其实她是做给村长看的。 村长被古月的话吓了跳,好家伙十亩地?就算他们两家也种不过来呀。 “来福,你们打算要那么多的荒地?要知道这荒地可不好种呀,单就是开荒就能扒层皮的。”村长语重心长的说,这荒地种起来费时费力收成还差,要不大伙都开荒地了,谁还花银子买地呀。 “叔,我们想试,要是试成了就成,要是成不了三年后再还给村子就是了,就是受点累呗。”古来福也没想到古月能开口要这么多的地,但是闺女说了他就得兜着。 “村长,我们都合计好了,就让我们试试吧,咱庄稼人还怕累嘛?”张三也在一旁说着,他想的是那黄豆、土豆的野地里都能长,荒地种一定没问题。 “既然你们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们十亩,明个找几个给你们量出来。”村长将今天定下的事情都记在了户籍薄上。 村长记完之后,大家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村长就貌似无意的问: “你们天天就吃这土豆?”村长的话正好问到了古月的心里,可把她急死了。 “是呀,村长爷爷,我们都吃了十天了,家里一点粮食也没有只能吃土豆了。”古月说得那个可怜劲儿的,就连张三等人都有种天天吃土豆的错觉。 “哎,真是苦了你们了,家里的土豆还有吗?”村长接着问。 “有老多了,我爹说得有好几百斤呢。”古月故作天真的说,其实她们家有上千斤,不过昨天晚上他们定好了最多给村长三五百斤的。 “来福呀,这总这么吃也不是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呢用粮食和你换些土豆怎么样呀?”村长一是觉得土豆好吃,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古家日子过得艰难,而最主要的是他认为土豆会给他带来丰厚的回报。 第十四章 换粮 “那感情好呀,只是不知道村长想怎么个换法?”古来福十分惊喜道,没想到闺女真给猜中了。 “二斤土豆换一斤粮食如何?”村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个换法。 “村长爷爷,我爹说了做人不能太贪心,我们三斤换一斤米或是面,二斤换杂面或是玉米面行不?”古月适时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下子村长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他们请他吃饭就是为了这个吧,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朝廷十分重视民生,如果他将土豆的事情报上去,那么他收获的可不是几斤粮食可以比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有多少土豆我都要了。”村长十分豪气的说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的顺利了,张三几人将尽七百斤的土豆背到了村长家,然后背回来五十斤糙米、五十斤粗面还有二百多斤的杂面和玉米面。这下子古月家粮食的问题解决了,齐氏将粮食一分为二打算给张家一份,可是张家说什么也不答应,推来让去的差点儿没打起来。 “爹,娘,张三叔,张三婶你们能不能吃我说一句。”古月见他们这样下去也不办法,就出言制止道。 “行,闺女你来说这事咋办?”古来福见古月开口忙把问题抛给她来解决。 “张叔、张婶,这土豆要是没有你们也运不回来,所以说这土豆你们也有份儿,张叔你先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古月见张三要说话忙制止,要不这话就没法说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实诚人,这粮食你们一定要拿,但不是一半,而是把之前那些拿回去。咱以后只要有活计就在我家吃饭,没有活计你们再回家去吃。如果你们答应那我们以后就一起合着干事儿,要是你们不答应就说明你们和我们不是一条心,那我们以后也不一起干事儿了。”古月说完之后,张三夫妻俩也没了反驳的话,最后只好按着她说的做了。 第二天土豆的事情就在村里闹开了,一时之间是说什么的都有,而其中意见最大的就是古氏,一大清早她就来了。 “奶奶,怎么这么早上来?”古月想到了会有反应,不过没想到她老人家这么早就上来了。 “怎么,你们家成高门大院儿了?我还来不得了?”古氏阴阳怪气的说。 “奶奶,我们家别说不是高门大院的,就是成了再高的门院儿,你不还是咱家的老太太想来就来谁敢说个不字?”古月真心不想和她把关系搞僵,孝字底下压死人。 “哼,你爹呢?”古氏见这么半天了就只有古月一个人,气得她心口直堵气。 “我爹这两天腿痛的利害,我娘在屋里给他换药呢,郎中说要是养不好将来就站不利索了。”古月将古氏拦在外面,齐氏和古来福都躲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他们可是对付不了这位老太君。 “你们家那土豆还有没有了?我听说挺好吃的,这有了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老人?”古氏见古月没让她进屋的意思,就直接向她把话给挑明了。 “没有了,昨个全都给村长爷爷拿走了,他看我们没有粮吃就和我们换了。”古月知道这事儿在村里是瞒不住的。 “换的粮呢?你们搬家的时候我可是借给你们不少粮呢。”古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才不稀罕那个破土豆呢。 “奶奶,我们家都快饿死了,哪有粮还你呀,昨天换回的粮去了还张三叔家的就没有多少了。要是你着急要的话,我就把家里剩下的三斤玉米面全给你拿走吧,一会儿我再上山上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吃的。”古月就不信古氏这样还能要她们的粮?她觉得古氏能在他们刚搬家的时候送粮来,就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的。 “说得可怜,我看就是你们不会过日子,我话先撩这儿了,你们就是饿死也别想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一点余粮也没有。”古氏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古月见她这么容易走了,心里还有些纳闷,不过她才没有那个闲功夫去管她的内心活动呢。 古月见前几天晒的酱坯子都发酵好了长满了黄绿色的毛,虽说看起来一点儿吃食的样子都没有,却是到了下酱的时候。齐氏将张三送来的大缸里里外外的用开水洗了个干净,然后就放在太阳底下晒。不一会儿张家的人就挑着黄土进来了,古月她们就开始做砖坯,大家干得十分的默契,挑水的挑水,拌泥的拌泥,装模具的装模具,总之每一个人都干得十分的起劲儿。 “张叔整完这些就不用再上山了,我算了下这些砖足够了。”古月她们把做好的泥砖都码到了山洞里面,一直以来都是不停的做也没注意做成了多少,今天早上古月去看才发现他们做得太多了,别说是盘两家的炕了,就是盖个小房都够了。不过这也不算是干白工,这山洞干燥,这些砖就是存放个几年都没关系的,她觉得早晚会用着上先存着也不错。 “够了?那咱啥时候开始盘炕呀?这两天就要下雨了。”张三可是早就想要试试那火炕了呢。 “一会吃了饭,咱们就开始,剩下的黄土一会儿都搬到洞里去,盘炕还得用呢。”古月也发现这两天的天气就没有前几天好了,虽没有下雨可是时不时的就阴一下天。 “这点活我俩一会儿就能整完,你们放心的鼓捣那火炕吧。”张婶说着还抬头看看了天,估摸着明天就得开始下雨了,希望能再挺两天再下。 这时齐氏将饭做好了,大家快速吃过饭之后,就开始试验起来。古月打算把四个房间里全都盘上炕,这样冬天的时候哪个房间都不会冷了,所以他们先盘堂屋的炕,古来福虽不能干活但也坚持在一旁看着。 至于盘炕最要技术的是就是烟道,古月采用的是目字型烟道,将烟道砌好之后在适当的位置立块砖堵住,这样烟火就可以走曲线到烟囱了。炕体很快就完成了,只是这烟囱的问题有些大,这山洞里通风本来就不好,要是烟排不出去话会出人命的。 第十五章 火炕问世 “不行就在洞上开个口子得了。”张三也明白古月的担忧,最后他决定在她家屋顶上的山洞墙体开个洞把烟排出去。 “不行,张三叔那后面全是山体,咱哪开得动呀。”古月也是愁得没法儿了,她可不是真的神童,这些主意都是儿时的记忆,所以遇到了问题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 “要不咱挖个地沟,让烟从地上走出去?”古来福想上面走不通,那能不能试试下面? “对呀,来福你说的准行。”张三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众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最后在屋子的墙根处砌了半米来高的烟道一直顺到了厨房的烟囱,等冬天的时候要是家里来了客人也可以坐在烟道上取暖,也可以烘衣服鞋袜什么的。 “好了,现在点火试试吧。”大功告成之后,张三一抹脸上的汗大声宣布着,他这一抹可好成了大花脸了。 齐氏和刘氏早就准备好柴火,几下就将炕点起来了,慢慢的就看到那沆上出现了丝丝的蒸气。两刻钟之后就可以感觉到热气,而炕上的黄泥也开始出现一个个的小干点儿,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儿。 “成了,估摸着烧上两个时辰就干透了,只是今天你们可得遭罪了,这屋子可是够热的。”张三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没事的,只要是这炕成了,就是两天不睡也没啥。”古来福激动的说,每年到了冬天一家人都冻得没着没落的,齐氏脚上的冻疮更是年年犯,看得他的心啊别提多难受了。 屋子里太热了,大家都跑到院子里去纳凉,几个人轮流去添火。最高兴的就数古西了,她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感兴趣,现在见娘和婶子还有姐姐一起下酱也是积极参与着。而张家的爷仨带着古东上山砍柴去了,这要是有了火炕那柴可是需要老了。 “月儿,水开了,放多少盐呀?”齐氏在厨房大喊着,就怕自己做错了哪儿。 “放上半碗。”古月在和张婶掰着酱坯子,张婶一听吓了一跳。 “古月,你咋这么能败货?半碗盐得多少银子呀?”这盐可是金贵的物什,一斤得200文呢。 “张婶儿,这酱要是不咸的话就得坏,我放半碗都是少的呢。”古月笑着解释道。 “那我家去取盐去。”张婶说着就要站起来,却是被古月给拦了。 “婶儿我家的盐够用,要是不够我早张口了。”古月早就想到张家会发现她家盐多的事情,所以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你家咋买那么多?”张婶实在是想不通他们是咋想的,这盐还能一下子买那老些? “不是买的,是我和弟弟在山上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丢的,那罐子都烂了。”这是古月全家套好词儿的,就说是在山上捡的,只要是一口咬定了就完全不用担心。 “那感情好呢,我说嘛你家哪会花那些银子买那老些盐?”看样子张婶是相信了,古月偷偷的轻了口气,她也不想骗人可是有些事它没法实话实说呀。 古月和齐氏、刘氏将发酵好的黄豆面掰成小碎块之后放入装了冷盐水的缸内,古月用古来福按照她的要求做出来的酱杵子进行充分的搅拌,待均匀之后用干净的粗布蒙住缸口。这酱就算是下好了,剩下的只要每天早晚都将酱进行充分的搅拌,大概20多天的时间就可以吃了。 “这就算完事儿了?”刘氏吃惊于这酱也太简单了,她还以为得好几道的工序呢。 “以后只要每天早晚把酱捣匀就行了,等酱的颜色变红就能吃了。”古月笑着答道。 下好了酱古月和齐氏还有古东三人就开始每天上山去采山野菜,现在农忙几乎没有人去所以她们每天都可以有不少的收获,古月本想着还能再发现点什么新玩意儿,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有些失望的她只能用一些这个时代的人不吃的野果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和古西那开心不已的胃,这一阵子那小东西可是长了高了不少。其实不只是古西长了,就是古月和古东也没少长,主要是现在她们家每一顿都可以吃到饱,不像以前总得掐着肚子吃。 齐氏因为自己过日子,凡事也不用她操心,心里敞亮身体自然就好了许多,现在天天上山也没闹老毛病。 “月儿,你摘这个干什么呀?”齐氏见古月去摘那紫色的小果,忙上前问,她这个闺女对吃的可上心了。 “娘,这个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你尝尝。”齐氏尝了一个,味道挺特别的,不过她不太喜欢酸甜的,她喜欢甜的。 “你喜欢就多采些吧,娘不爱吃这带酸味儿的。”古月见齐氏不喜欢也不勉强,古东见她摘了很多以为姐姐喜欢就帮着她一起摘。 “月儿,你就是喜欢吃也用不了这么多呀?”齐氏转了一圈回来看见她们居然采了满满两大背蒌,十分的惊讶。 “娘,我姐说她有用。”古东立记刻向齐氏解释道。 娘仨儿个回到家中都申时初(15:00)了,古来福早就将饭做好了,现在他可以拄着单拐走路了,这个拐还是古月和张三研究的呢。开始他用双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现在用单拐走得很顺,她们上山他在家里也可以做些家务什么的。 “咋整回来这老些这玩意儿?”古来福见到蓝莓也十分的奇怪,古东忙上前解释。 “爹,我姐说这个叫蓝莓是很好的东西呢,还能做酒呢,不过得有糖,要是没有糖蜂蜜也行。”古东将古月的话学了一遍。 “能做酒?那感情好呀。”古来福一听酒来了精神,这酒在农家可是金贵的东西。 “就是做成了,你也不能喝,啥时候能跑了啥时候再喝。”齐氏见他那一副馋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腿都什么样了还想酒?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古来福讷讷的说,古月和古东在一边偷笑。 第十六章 蒋三婶儿 一家人吃过了饭,古月偷偷拿上一小瓶的盐就出门了,她打算用这个去换些糖回来。村里有一家杂货铺,里面也没有几样东西,古月见里面没人就进去了。 “古月来了,想要买点啥?”杂货铺的老板娘蒋三婶儿见到有客人来忙上前迎接。 “三婶子,我能不能用好东西换好东西?”古月装天真的问。 “什么好东西?”蒋三婶儿的相公常年生病躺在床上,这家里家外的就指着她一个人,日子过得不易但却为人仗义爽快,所以村里人的一般都到她这里花钱,除非是她这里没有的才会在集市上买回来。 “是这个,我想用它换点糖。”古月将差不多半斤多的盐瓶递到了柜台上,蒋三婶儿开始并没有在意,随手就打开来看,这一看可是吃惊不小。 “这是盐?闺女你这是打哪儿来的?”她这里全是粗盐,哪有这么细的盐,多年做买卖她可是长了一双慧眼。 “和我娘采山的时候,在深山里捡来的,原来的罐子烂了我是用衣服兜回来的。到家发现很脏就用水洗了,结果全都不见了,我娘把那些水倒到锅里点火烧水,等水没了就变成这样了。”古月的话半真半假的,不过蒋三婶儿却是信了,也是一个农家小姑娘不捡哪来的盐?或许是哪个路过的人掉的也不一定。 “那换糖的事儿你娘知道吗?”她可不想到时候人家大人找上门来。 “就是娘让我来的,要不我也拿不着瓶子呀,娘放得老高了。”古月心里有些恶寒,她要是再问的话自己可能就得吐在她这屋,这小孩还真是不好装。 “那成,你这个差不多有半斤,我给一斤糖咋样?”盐是200文一斤,而糖是130文一斤,她见这盐的质地好所以就多给她一些。她们村子穷这糖的销路不好,这一斤糖都放了好久了也没卖出去多少都有些结块了,还不如换点盐来得实惠。 “谢谢,蒋三婶儿。”古月开心得不行,她听齐氏说过糖的价格。 抱着糖的古月十分的开心,虽说这糖不多,但也比没有强。如果草莓酒里不放糖的话顶多就算是果汁,而放了糖才会有度数能算得上酒了。反正她只是打算给古来福和张三做些过年的时候喝,这一斤糖足够了,这个时代酒可是严格控制的所以还是本分些当个老百姓来得稳妥。 等古月按着一层蓝莓一层糖的方法将那些蓝莓全部弄完之后,就将坛子口封了起来,至于成不成的她也没有什么把握,反正最差就是白费那一斤糖呗。收拾好之后的古月刚要将大门关上,就见村长来了,令她十分的诧异。 “村长爷爷,你咋这个时辰来了?”古月本想说的是你怎么来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样问好像不欢迎人家似的。 “你爹娘呢?在屋吗?”村长可没有那个闲功夫计较古月的措词,他可是有正事要说呢。 “在呢,村长爷爷请进吧。”古月见村长好像有事儿的样子,忙一边引路,一边叫着齐氏和古来福。 正在屋里子准备睡觉的古家人听说村长来了,忙起身相迎,大家都是一头的雾水。一番见礼之后,村长也没有磨叽而是开门见山的说: “我是刻意这个时辰过来的,就是不想让人注意。”这话一说,更是增加了古月的好奇程度,要不是理智还在,她真想上去扯住他的胡子大声拷问,老头说你来干啥? “叔,出啥事儿了?”古来福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家做了什么错事儿来。 “你们想哪去了?我来是有好事儿要说,不让人注意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啊。”村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让人家误会了,忙解释原由。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他将那些土豆全都送到了县里,县太爷对这个土豆十分的感兴趣,在他亲自吃过之后就下令让村长回来组织来培育种子,明年就全县种植。对于发现了如此好吃食的村长除了得到了县长的嘉奖,还说要给上报到朝廷之外,还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银。而村长觉得这银子不能自己得了,所以在傍晚来到古家将五两银子送了来。 “这银子我不能独得,这五两是你们该得的,我这个时辰来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了,这关系再好两家还是两家。”村长语重心长的说,古月觉得这个村长的人品不错,如果他不说谁知道赏银的事儿? “叔,这银子我们不能要。”古来福可不敢要,这事儿本来就是村长办的,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可是得了粮食了。 “你这个憨货,这要是没有你们发现的土豆,哪来的赏银?再说了这种子的事儿还得你们来办呢。”村长的话让古月彻底明白了,原来他是为了种子的事儿才拿出的银子啊,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心安理得的要了。 “村长爷爷,这种子的事儿我们应了,从明个开始我们就上山去发现土豆的地方查看查看。爹,这银子村长爷爷既然拿出来,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咱先收下等将来村长爷爷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咱们记得这个情就是了。”古月的话让村长就算是想拿回去都没法拿了,古来福见闺女这么说也就半推半就的将银子收了,村长见他们收了银子心里十分的高兴,这说明他们一定能解决种子的问题。 送走了村长,回到屋里的古月发现父母还在堂屋的炕上坐着等她。 “爹,娘你们怎么不去睡觉?”古月好奇的问。 “月儿,这银子给你收着,我和你娘商量过了,咱这家以后你当。”古来福将银子向古月一推。 “那哪行?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定咋说你们呢。”古月没想到他们居然让自己来管银子,这可不是个容易的决定。 “月儿,让你当你就当,咱家的事别人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关他们啥事儿?我和你爹都没有你脑子活,放我们手里也不安生。”齐氏主要是怕在他们手里不定哪天就让人给骗了去,看样子李氏的一骗给他们留下不小的阴影。 第十七章 协议 “那成,你们要是有什么要用银子的就和我说。”古月经他们一提才想起这茬儿来,这银子还是放在自己这儿保险些。 古月回到房间见古西早就睡熟了,想找个地方把银子藏起来,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感觉放在哪儿都不放心。想到一个地方放进去,过不了五秒钟又拿出来,再想一个地方再拿出来。最后累得不行的她有些自嘲她自个儿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劲儿,只好和大多数人一样把它埋起来,可是挖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家的地是石头的。想了半天,她抱着那五个一两的银锭子跑到院子里,在不同的地方挖了坑将银子埋了进去,全整完了之后她还是不放心。累得不行的她决定今天先这样,明天再好好想个稳妥的好地方,这才五两就这么费劲要是将来银子多了可怎么办?古月带着这样的疑问慢慢睡去,她在梦里藏了一夜的银子,第二天一醒来那眼圈和熊猫差不了多少…… “姐,你这是咋了?”古东看着没什么精神的古月,关心的问。 “没事儿,就是昨天夜里没睡好,快吃饭今天还得上山呢。”古月才不会说实话呢,她相信如果自己说了他们会笑她一辈子的。 “对了,月儿这土豆种子的事儿,你咋答应那么快?”古来福想起昨天的事儿来。 “爹,你放心吧,种子这事儿我心里有数,等一会儿去山上就知道了。”古月说着没有在意,而齐氏却是神秘兮兮的低声问: “昨个做梦了?”古月一听吓了一跳,她咋知道自己做梦了? “哎,这老头是谁呀?”齐氏见古月的反应以为自己猜中了,心想难怪孩子眼圈子那么黑,老是梦到那东西也不是好事儿呀,要是下次再梦到就得找个道士给破破了。而齐氏的嘟囔让古月松了口气,原来她说的是那个梦呀?吓了她一跳。 第二天她们娘仨儿个还是照常去采山,齐氏也没有过问,她觉得古月是个稳妥的孩子所以基本上不会过问。 “姐,你看那有个兔子受伤了。”古东见到一旁有一只兔子被绳套住了腿,于是跑过去要抓。 “东子别动,那是人家设的陷井咱不能动。”古月觉得这是基本的上山规矩。 “那要是它自己不小心被套住的呢?”古东十分想吃肉,这一年年的也吃不上一口呢。 “山里能自己长出麻绳来?快别想那些不劳而获的事儿了,想吃肉就自己学着下陷井,别想着拿别人的猎物。”古月的话让古东找到了今后的目标,他要学做陷井,他要吃肉。 “东子,你可不能做危险的事儿,咱家可就你一个男丁,要是出了啥事儿我们你爹也别活了。”齐氏忙出来阻止,这打猎可是危险着呢。 “娘,他也就是下个陷井什么的,又不是进深山打猎没事儿的。”接到古东的求助小眼神,古月立刻出言帮他解围。 齐氏见她们那个挤眉弄眼儿的样子,一下了就给气笑了,这俩孩子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以前齐氏还担心她们不亲,将来怕是关系也好不了,现在看来自己真是瞎操心看她俩那样儿将来准能互相帮衬。 娘几个在山上采了许多的野菜,回到家中把那些放不住的全都做成了腌菜,张三家的那两个缸全拿到她家来了,古月当时就和张家说好了两家一起用。张三夫妻很高兴,她们说等秋收之后把秋菜都存到山洞来,两家一起吃,其实古月也知道两家再好也是两家,但是她还是希望两家能互帮互助,所以并没有和他们分心。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太过份的事情,小事情她不会计较,更何况一直都是人家付出的多。 过了两天之后,古月就去了村长家,她并没有像村长那样故意背着人,而是大大方方的登门了。 “村长爷爷,我知道土豆怎么种了,不过现在有点麻烦。”古月的话让村长十分的紧张,忙开口问。 “什么麻烦?”这事要是办不成,自己可不就做了蜡了? “这土豆的种子就是土豆,现在你把土豆都给人了,那就得等明年去山上挖才行了。这样一来就得后年才能大批种了,我家倒是留了些自己吃的,可也种不了几亩地的,再说这开荒也需要一点点的出活呀,我们能开多少还不一定呢。”古月有些为难的说,这下子村长完全蒙了,早知道土豆就是种子,他就不全给他们了,自家留的那几十斤都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可怎么办?突然他想到了古月的话。 “古月,你家的土豆能种多少亩?”村长可是听出了她家还有,不就是开荒吗?村里的壮劳力可有得是呢。 “要是我们一个也不吃,能种上两三亩地吧。”古月大概算了算,她把数字往少了报一些,省得将来出了什么纰漏。 “古月呀,你家的土豆就不要再动了,等秋收完后爷爷帮你解决吃食的问题,到时候爷爷出面找些人帮着你家把地开出来。等明年你们家就负责把土豆给种出来,这事可是关系到全村老少的大事儿呀。”村长就怕古月不当回事儿,他们前树村终于有了露脸的机会他又如何会放过呢? “村长爷爷放心吧,我们不会动一口的,家里现在还有别的吃食呢,那我这就回去和我爹说,这两天他为开荒的事儿犯愁呢。这下好了,我家的十亩荒地有人帮着开了,谢谢村长爷爷。”说完不等村长说话,就一溜烟的跑了。村长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了,他本打算帮她把种土豆的地开出来,现在可好十亩全得开这得用不少人呢,这下子老婆子又是嘟嘟,唉,这个古月丫头太精了。 很快秋收开始了,古月娘仨也不上山了,而是去张家的地里帮着收地,这个季节的天气多变。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上一场雨,那就得糟蹋不少收成,她们几个虽说不是壮劳力但也能帮不忙,张家自是高兴得不行。古来福也带着古西下山来,在张家的院子里赶鸟加做饭烧水,古西最喜欢拿着小木棍赶鸟儿了,一个劲的疯跑开心得不行。 第十八章 解围 今年天公作美,连着十来天的大晴天,中间虽说也阴了两回,但倒底是一点雨也没下。这几天可是把大家累得脱了层皮,就连古西也又瘦又黑的,张三将晒干的粮交了税之后就全都运到了山洞里存放,之前他在那里砌了一个大仓库。这个山洞特别适合存放粮食,反正离得近需要了上来取就是了,古月将仓库在中间做了隔断,各自安了门。只是张家说什么也不肯上锁,古月也没有强求,反正自家是不会去动人家的粮食的。 “古月呀,这秋收也完事儿了,是不得开始开荒了?”张三问,他怕古家不好意思开口就自己先提出来了。 “张三叔,这事我正要和你说呢,村长爷爷说找人来帮咱们开荒,所以等两天吧。”古月将事情简单的向他们说明了一下,张三一听有人帮忙乐得不行,要知道他们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开不出十亩地来。 结果第二天就下起了雨,而且还降了温,古月她们家在山上自然比村里还要冷上一些,于是她决定正式开始烧炕。新炕很好烧,没一会儿屋子里就热呼起来了,齐氏觉得这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就和做梦似的。她把这话一说,被相公和儿女这顿笑,生气的她也被带着笑了起来,古月十分喜欢家里的氛围。她不止一次的感谢上苍给了她这样一个家庭,要是遇到了像大伯娘那样的娘,估计她早就抑郁而终了。 大雨下了两三天,一场秋雨一场凉,人们明显感觉到了秋意浓。村长组织了全村的所有壮劳力来给她们家开荒,虽说不用管饭,但这热水可得管够才是。大伙都卖力的干着,村长可是亲自在一旁监工,就连他老人家都动手了,谁敢不动手?古月的大伯古来富回到家里对着自家的婆娘就是一顿的牢骚。第二天李氏就满村子的说,古月她们家给村长多少多少好处了,要不哪能帮着她们家开荒?又说这古老三家的事儿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自己家当初好心收留他们哪有他们的今天…… 这个李氏也是个蠢的,她本是想坏古老三家的名声,可是她却把村长也捎上了,这下子得罪的可就是村长了。村长的老婆听说了,立刻跑到山上给村长一顿臭骂,让村长在全村百十号男丁面前没有面子,一辈子没和老婆动手的他怒急攻心一时失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下子可闹大发了,村长老婆一气之下想回娘家,像他们四十来岁快五十的人了还打架也算是村里头一份儿了。可是村长老婆的爹娘早就死了,她只能去弟弟家,想来想去觉得没法丢那个人只能在自己家和老头子闹起了冷战。这下子村长两口子把李氏算是恨到心里了,当天午时他就招集全村男女老少的在自家门口的空地,大家伙都知道村长气不顺所以谁也不敢吱声,就等着看村长要干什么。 “各位老少爷们,今天有件事我得和大伙说说,省得那些个眼皮瞎浅的乱嚼舌。我让你们去帮着古来福家开荒地,不让我向着他而是向着你们。人家找到了一种新的吃食,这吃食又能当菜又能当饭,衙门里头下了命令让他们家给育出种子来到时候全县都种起来。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因为是咱村民发现的,所以这每一批开始种的就有咱村的份儿。我本来想着把大家全带着,只要是帮着开荒出力的,将来都得些种子也种上那一亩半亩的。这刚出了点儿力就说三道四的,这样的人我还就不用了,从今儿开始古来富一家都不用出人了,将来这种子也没有你的份儿。还有谁不想干的吱声,我这儿都给你们记上,别到时候又到处的胡咧咧去,搅得人家过不了消停日子。”村长的一番话把李氏惊得不行,可是现在她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这下完了回家准没好果子吃,想到这里她就悄悄跑回娘家去了。 “村长俺们可没有话说,只要是村长让干的事儿,咱连个不字儿都没有。”大伙见村长这么说,立刻有那个会来事儿的马上向村长表忠心。 “就是呢,叔,要是谁再敢说那没用的,我们撕了她的臭嘴。”村长的侄女刚刚听说自家叔婶打架的事儿,刚才看到李氏她还想找她呢,一转眼儿的功夫没影儿了。 大家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其实对村长的举动有意见的不只是一家两家,只是大家不像李氏那个虎了吧唧的到处去胡咧咧,现在大家一听原来村长还有这样的打算才算是接受了。村长见大家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只是自己打了老婆子这事可是难办的得很,想到这的时候他狠剜了古来富一眼后就转身进了院,将大门关上之后并没有进屋去,而是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古来福,你们家的土豆是咋回事儿呀?”村民们见村长走了,一下子就把古家人给围了起来。 “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大娘们,你们先别说话,我带了土豆来。”古月见大伙的样子就知道不给大家说明是不行的,于是就快速的跑到张三家取了十来个土豆来。等她回来的时候场面那个乱呀,问什么的都有,她爹就是长了八张嘴也回答不过来呀,就在她爹快让人给吃了的时候她站在村长家门前的石墩子上高声喊了起来。 “你们静一静。”古月见大伙都听不到,干脆敲起了村里的大铜锣,那是村里有急事儿招集大伙用的,除了村长是不允许随便敲的。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见敲锣的是古月刚要开口教训她,就见她高举一个球一样的东西大叫道: “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大娘们,要想知道土豆的事儿就得安静下来,听我慢慢说给大伙听,你们这样你一句他一句的问我爹,我爹就是长了十张嘴也回答不过来呀。”古月的话让大伙儿暂安静了下来,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娃要说啥? 第十九章 介绍土豆 “我手里拿的就是土豆,这个东西是我们全家前一阵子饿得没办法在山里面找的,当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就想着毒死也比饿死强就试着吃了。到现在吃了好几个月了,你们看我们家的人是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只要这个土豆没有长芽子,没有变色儿,那就可以吃,如果长了芽子或是变了色儿就不能吃了,会出人命的。”古月的话让大家对这个东西产生了怀疑,就连门里的村长差点儿就冲出来问古月是怎么回事儿。 古月自然知道大家的想法,只见她不慌不忙的接着说: “大伙可以放心,只要是没长芽子,没变色儿,就是天天吃顿顿吃也没事儿。这可是个好东西,能蒸着当干粮吃,还能削了皮做菜吃。一会儿我去张三叔家给大伙做几个用土豆做的菜,让大家尝一尝,要是觉得好明年想种的就出人给我家开荒地,我保证一个壮劳力明年给一亩地的种子。村长爷爷说的可是真的,明年衙门里要是推广土豆的话,这种子可是金贵得很,到时候就是有银子都不一定能卖得着。”古月的话让村长在里面直点头,他刚才一气之下进来就有点儿后悔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再出去,没想到古月这孩子脑子这么灵,把事情办得漂亮。 “那要是你育不出来种子咋办?”一个声音问道,古月的个子矮也看不清是谁说的,不过她并不在意。 “要是种不出来,明年开春我给他一亩地的小麦种子,咱们空嘴白话的没人信,一会儿大伙尝过了土豆之后请村长爷爷给咱立个字据,大家看咋样?”古月的话让大家沉默了,突然古氏出声了。 “你个小孩芽子胡咧咧啥?”这一句话提醒了大伙,可不嘛,古月才多大的孩子呀。 “爹,你说我说话算数不?”古月见状忙向自己爹爹求救。 “算数,我们家古月当家,她的话就是我们全家的话,算数。”古来福拄着拐站到了闺女身边,齐氏抱着古西也站过来,古东是一开始就站在她身边的。大家一看这架式就知道,古月说的话可信,古氏气得不行一转身回家去了,她要找那个败家儿媳妇算帐去。 古月在张三家做几个用土豆做为主料的菜,为了让大家吃得香她特意拿出140文钱去杂货铺蒋三婶儿那打了四两菜籽油回来。结果自然是尝过的人赞不绝口,整整十个土豆被大伙一人一口的尝了个精光,还有些没尝到的只能通过别人的表述自己想像那土豆的美味了。随后村长被请了来,当众立了字据,前后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古月就招到了免费的劳工尽七十位。等大伙散去之后,村长语重心长的对古来福说: “来福呀,你真是个有福的,这个丫头呀给十个小子都不换。”说完就哼着小曲回家去了,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和他生气的老婆子呢。 “月儿呀,张三叔服了,以后你说啥是啥绝无二话。”张三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服气了,这么一个小娃娃比他们这些个大人强多了。 “张三哥你可别这么说,她一个小孩子不经夸的。”古来福心里虽同意张三的话,但是嘴上的谦虚那是必须的。 通过了这次事件之后,全村老少都知道古老三家是古月当家做主,有羡慕人家生个好闺女的,有笑话古老三没正行的。总之是各种反应,而最为生气的就是古氏了,她觉得这个三儿子摔坏的不是腿而是脑子。古来富也生气,他生气自己的婆娘回娘家不给他们做饭吃,更生气她在外面胡咧咧得罪了村长。 古月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去想他们生不生气的事儿呢,她现在最主要的是关心她的黄豆酱,下酱到现在都一个月了。她决定尝尝是不是做成功了,虽说每天闻着还不错但还是亲自尝了才知道成果如何。她先盛了一碗酱出来,前几天为给村长做土豆宴特意打回来几两油,当时没有舍得全部都用掉。现在把剩下的油分一半放在锅里又放了些葱碎将生酱炒熟,那香味飘出去好远好远…… “姐,你整啥呢?咋这么香呢?”古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古月的身后,吓了古月一跳。 “西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想吓死姐姐呀?”幸好她刚把火熄了,不然的话可就危险了。 “本来在屋里了,闻着味就出来了,姐你做的是啥呀?”古西真想吃这么香的东西。 “这个就是黄豆酱,等一会儿吃饭时候再吃,现在太热了。”古月硬将古西从厨房里拉了出来,这个小东西真是贪吃。 古月的黄豆酱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认可,不过古月还是得到齐氏的数落。 “你这丫头也太败家了,用了这么多的油,放这么多油就是石头都好吃。” “真的?山上的石头多的事,那就不用再去采野菜了。”古西的话害得古月一口饭差点儿喷到饭桌上。 “你个傻蛋,石头要是能吃谁还种地呀?”古东笑她,气得古西用眼睛剜他,自顾自的吃着野菜蘸酱。 “东子,你咋和妹妹说话呢?没个哥样儿。”古月在桌底下轻轻踢了古东一脚,虽说不痛,但古西却高兴了。 一家人吃过饭,古月就分别盛了三碗酱让古东给奶奶家送去一碗,让齐氏给张三叔家送过去一碗,她自己给村长送去了一碗。结果自然是村长又盯上了这个黄豆酱,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村长为了土豆的事情十分的上心,没用上几天那荒地就开出来了并施了肥,说起这服来古月还真是佩服。村长为了这些肥可是跑遍了附近所有的村子才勉强凑够了,这几天全村都是那农家肥的味道,别人不说古月就受不了。 “古月,你娘在家吗?”正在捣酱古月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久不见面的二伯娘田氏,忙放下手中的酱杵子向田氏打招呼。 “二伯娘,我娘上山采菜了,估计也快回来了,你坐会儿吧。”古月将小木凳放到树荫之下,虽说进入秋季了,可是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 第二十章 收礼 “不坐了,你三哥在家看小宝儿呢,我这就得回去。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儿,这是一些粮食,之前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现在秋收了才有了余粮。虽说不多但也能吃上一阵子了,你们得明年秋收之后才有粮吃呢,你忙吧我走了。”田氏风风火火的说几句就走了,古月怎么留也留不住,其实是田氏她不好意思留下来。 之前古月家刚搬到山洞时她们没有来帮助,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家和村长走得近了,她又怎么会在他家不需要的时候给人家送来一袋子的玉米面儿来?田氏很精明,因为娘家的条件比古家好得多,所以她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婆家人。就算是在一起过的时候,她也不怎么与妯娌们接触,就算是婆婆她也爱理不理的,古氏也因为她娘家时不时的接济完全将她放在头顶的高度之上。 “这是你二伯娘送来的?”齐氏有些不敢相信,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妯娌怎么会主动给他们送粮食来? “当然了,不然这些粮食是哪儿来的?”古月完全明白齐氏的想法,说实在的她也没有想到田氏会来。 “当家的,你说她这是为啥?”齐氏向古来福求助道。 “这有啥想不明白的,她那是看村长和咱们家土豆的份儿上才送来的。”古来福一语中的,这下子她们娘俩儿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么一来我还有点怕了。”齐氏有些弱弱的说。 “娘,你怕啥?”古月不明白齐氏为什么这么说。 “在这个世上什么都能还得清,就是这个人情债是怎么还也还不完。”齐氏有些无力的说,田氏那么精明人的债更是难上加难。 “娘,这个你不用担心的,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建起一个人情帐,将所有帮助我们的人都记录在本子上。这样将来咱们一有机会就可以加倍的还给他们的,娘你就不要担心这个了,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们家就会好起来的。”古月说得那是豪气万千的,可是大家却完全没有她的气势。 “姐,你会写字吗?”古东一盆冷水给她浇了个透心凉,古月一下子语噎了,她会写字可是她不敢说。村长写文书的时候她看了,这个时代的字是繁体的,她只能连蒙带唬的看明白一小半。 “不会写也不要紧的,我可以自己记上自己能看懂的记号,这样也可以的。”古月开心的说着,然后就跑到厨房找来烧了一半的柴火棍在她的房间墙上记上了:九月十七,田氏一袋玉米面。 “姐,你这是写的啥呀?”古东看古月在墙上画上许多像字不是字的图。 “这个是姐姐自己想出来的字,等将来学了真字的时候再记真正的帐薄。”古月说得有些汗颜。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月在墙上记了人情帐,几天下来了许多的村民来给他们家送东西,不是粮食就是白菜的,还有人给他们送来了菜籽油。齐氏见自家没有什么好回礼的就一家给了一碗黄豆酱,并许诺要是喜欢吃可以再来拿,古月听了忙又开始做起酱坯子来,要是全村的人都来要那得多少酱才能够用呀?这些东西当中古月最喜欢的就是醋和花椒、大料等调料,据她的了解他们村子里几乎是没有调料的,基本上就是盐、糖两种。集上倒有卖花椒、大料、醋、还有秋油,就是一种和酱油类似的,说是用什么香果和盐酿制的,古月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的尝过。 可能是因为收到的东西多了,齐氏完全没有开始那么惶恐不安了,而是叮嘱古月把帐记好了省得将来让人家挑理。古月一面墙都快记满了,虽说大家拿得东西都不多,可是大家送来的加在一起足够他们一家子过冬的了,这也算是计划外收入吧。 “古月,你娘在家吗?”奶奶家的邻居刘二婶儿慌忙的跑到了古月家,看样子十分的紧急。 “刘嫂出啥事儿了?”在厨房的齐氏听到声音忙跑出来问。 “你快去看看吧,张三媳妇和你家大嫂打起来了。”刘二婶儿说着一把拉着齐氏向古氏家跑去,古月一听也忙跟了上去,张三婶儿平时与村里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等古月她们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张婶儿和大伯娘两个撕打在一起,也看不出来谁占了上风,反正两个人是手脚嘴都没有闲着。一旁的古氏在那里叫看热闹的人帮忙把她们分开,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的,古月见旁边有几个人的衣服也很是狼狈,看样子是没有将她们拉开还受了连累。难怪刘二婶儿跑去她们家,可是齐氏的身体哪能分得开她们呀,古月没有办法就跑到院子里抱了一盆冷水出来,一下子就泼了下去,打得难分难舍两人一下被这冷水浇了个透心儿凉,大伙见她们停止了忙上前把两人分开了。 张婶儿反应过来照着李氏就是一顿乱踢,李氏要反抗的时候却被人们给拉开了,气得她破口大骂。张婶见骂得那么难听,她立刻大声喊道: “李氏,你少在那里喷粪,全村谁不知道我刘氏,我这个人从来不乱嚼谁家的舌头也不会让谁在背后嚼我家的舌头。我刘氏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儿,今天也不是为了别人强出头,正好大家伙都在这儿请大伙儿给我评评理。我们家当家的和古老三从小就是好哥们儿,他们有了难了,我们走得近咋了?这个李氏在村里子说的话大伙都知道,那是人话吗?有那么说自己亲侄女儿的吗?”张婶儿的话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 齐氏这才听出问题来,这里头还有她家的事儿呢?自从搬到了山洞住就听不到村里头的消息了,她立刻问刘氏。 “张嫂,你把话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齐氏十分着急,李氏的为人她最清楚不过了,要是轻来轻去的刘氏不会和她这么拼命。刘氏和李氏不同她可是个要脸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和村上的任何人红过脸儿,现在不管不顾的动起手来说明事情很严重。 第二十一章 齐氏发威 刘氏顺手理了理零乱的头发,指着同样狼狈的李氏高声道: “那个李氏满村子说我们家帮你家,是为了把古月那孩子给骗到手,还说我让我家二宝和三宝天天围着你家古月转是为了让你家古月挑的。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小孩子们在一起玩哪有那些个想法儿?你们谁家的孩子不是和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儿?李氏你自己的儿子不也是跟村里的孩子玩大的?我们家的孩子不管是咋地也是小子,可是人家古月可是个闺女,这么说就是坏她的名声,有这样的大伯娘吗?”张婶的话让李氏一时也找不到回嘴的话,正在那里想词儿李氏没有注意到齐氏的动作。 古月也是气到了,不过身为现代人的心理她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齐氏却不行她听了张婶儿的话气得她差点儿炸了肺子,于是跑到婆婆家的院子里拿起大扫把就向李氏兜头打去。原本拉着的人看到齐氏气红了眼的势都十分有默契的撒手避开了。李氏完全没有料到齐氏的动作,被了个正着,齐氏虽说瘦但常年干活的农家人手上还是有几分力气的。再加上她现在属于盛怒之中,那力道可想而知,李氏自然是杀猪一样的边嚎边跑。张婶儿见状也跑过去,帮齐氏两个人对一个,李氏很快就被她们打倒了,古月怕出什么意外忙跑过去一下子扑到了李氏的身上,齐氏和刘氏这才停止动作。 “古月你起来,她那么说你你还护着她干啥?”齐氏拉了两下没有拉开,怕伤到她不敢硬拉。 “娘,我不是护着她,我是怕你和张婶出事儿,咱们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吧。”古月她们终于不激动了,在李氏耳边轻声说: “大伯娘,你有错就得认,要是找来村长的话你受得罪更多。”说完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站起来了,齐氏忙在古月身上扫了两把,好像古月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婆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们做主。”齐氏见到古氏就哭着说,本以为古氏会站在自己这边,谁想到古氏的话却像冰锥一样扎进了齐氏的心里。 “你不是打她了吗?我还做什么主?”古氏说完就拉着狼狈的李氏进院了,那样子就像是齐氏伙同大家欺负她们一样,齐氏捧着冻住的心带着古月回家了。 她们回到家中,古来福问是什么事情,齐氏想起古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理都不理他自己去古东的房间去了。不一会儿古东就抱着自己的枕头到古来福的房间里,古来福见状十分奇怪的问: “你抱枕头干啥?” “我不用自己的枕头睡不着,娘说让我今天晚上睡在这屋,晚上你有啥事儿就叫我吧。”古东说完就躺在炕上准备睡觉了。 “东子你先别睡,去把你姐叫过来。”古来福哪里会睡得着,他必须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儿,要不是自己的腿受伤了他早就自己去了。 “爹,你叫我?”正准备睡觉的古月被古东叫了来。 “月儿,你过来,今天下午到底是啥回事儿?”古来福急急的问,齐氏还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呢。 “爹,是这样的……”古月见东子睡在了这屋,就知道齐氏定是牵怒古来福了,忙将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包括古氏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她只是正常的复述却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她觉得还是让他自己去想吧,然后去处理他们夫妻间的矛盾。 古来福听了之后一下子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好家人。要不是他无能,别人又怎么会欺负他的老婆孩子?说完古月就去了古东的房间,齐氏正躺在炕上哭呢。 “娘,你别再哭了,这样眼睛会变坏的。”古月到炕上安慰她。 “月儿,是娘对不起你呀。”齐氏一想到自己的闺女的名声就气得心里直抖。 “娘,我还小呢,要不几天大伙就会忘记了。再说了大伯娘是什么样儿的人全村哪个人不知道?谁会相信她说的话?再说今天你和张婶也给了她足够的教训了,相信以后她一定会收敛的。”古月劝慰着,其实她的心里想的是只要她们家把日子过好就行了,完全不用理会那些没有用的闲话,只是这些她就算说出来齐氏也不会认同的。 “月儿,你还小不懂这名声的重要呀。”齐氏的心在滴血,她妹妹要不是因为别人乱说哪会嫁到山外去,十几年一音信都没有。 “身正不怕影子斜,娘你就别在和爹呕气了,这事儿又不怨他。”古月有些受不了家里这种不和谐的氛围,还是像之前那样开心的好。 “我也只知道,可是一看到他就想起你那个该死的大伯娘,你说我能当成没事儿人一样和他俩嘻嘻哈哈的吗?”齐氏也明白自己这不过是迁怒而已,可是她就是想让古来福知道只要是他家的那些个亲戚做了啥错事儿他就没好儿。 “娘,我明白你是想让他远着点儿他们,自从咱们搬到这山上来我爹一次也去过那边儿呢。”古月极力的帮古来福解释着。 “那是他伤没好,等他好了说不定一天跑几趟呢?”齐氏有些强词夺理的道。 “娘,那你还是等到了那个时候再生爹的气吧,这东子夜里睡着死,要是我爹有点啥事儿他可是指不上,娘你睡吧我回房了。”古月说完就回房间去了,该说的她都说了要怎么做就让齐氏自己做主好了。 齐氏不出所料的在古月回房没多久就回房间去了,一进门就看到要上茅房的古来福正艰难的一点点挪动着他的那条伤腿,齐氏忙上前把他扶好将准备好的夜桶递到了他的手上。 挨了打的李氏在心里将古月一家那是恨在了心上,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永远只能看到别人的错,自己身上的问题完全没有感觉。 “娘,今天的事儿倒底是咋回事儿?”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的古来富问着古氏,他可不相信李氏的话,所以得先在古氏这儿问明白才行。 第二十二章 半夜藏银子 正在生气的古氏见儿子问起,自然是将她多年来惯用的御儿之术拿了出来,只见她气鼓鼓的说: “咋回事儿?还不是李氏那张破嘴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这回好了把人家惹急了都打上门儿了。我说你个大老爷们连个婆娘都管不了还能干点儿啥?这一天天的净让人笑话,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搁?”古氏说完就低下头用手去试那没有半滴泪水的眼角,想她一个人拉扯大了四个孩子其中的艰难自是不用说,性子好强的她从来没有认人家小看过,可是这个李氏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脸上没光。要不是齐氏今天的表现让她有了莫名的危机感,她也不会想也没想的就站在了李氏这边,她可不允许儿媳妇比她这个婆婆还硬气,之前对老二家的也只是忍着没骂而已,齐氏别想骑到她的头上来。 知道事情全部的古来富气得不行,回到房间里对李氏就是一顿的拳打脚踢,打得李氏是鬼哭狼嚎好不惨烈。 睡到了半夜的时候古月一下子就惊醒了,忙起来穿好衣服拿着小铲子却院子里把她藏的银子给挖了出来,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安全的地方顿时又纠结了。看来她还真是个穷命,这一下子手里有点银子了吧连个安稳觉都睡不着了,最后她想到了离她家不远的那个土地庙。原本那里都破败的不行了,齐氏见了忙找张三给重新拾缀了,古月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庙。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土房子,高还不到一米呢,与她之前见过的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她将那几两银子分成了三份用油纸仔细包好,将一两的包埋在了庙前的香炉下;而其它的两个二两的包分别埋在了庙里和庙后头,然后又盖了些干土,见没有什么破绽之后才放心的离开。其实她完全不需要这样,先不说除了村长本人没有人知道她家有银子,再就是即使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偷的想法顶多是来借,她们这个前树村的民风还是相当朴实的。 “姐,你干啥去了?是不是也饿了?”古月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里,发现古西醒了。 “我有点渴去厨房找些水,咋你饿了?”古月把古西抱在怀中,这个小妹很是乖巧懂事儿。 “我想吃大葱蘸酱就玉米窝窝,你摸肚子都扁了。”古西可怜兮兮的说着,古月哪里会舍得让小妹挨饿? “夜里不能吃那些,到时候肚子会疼的,姐给做面汤去等着。”说着古月就去厨房给小妹做面汤去了,所谓的面汤就是用面做的粥里面放些糖味道还不错。 日子过得很快,这一阵子可是把古月一家给忙坏了,先是上山采山再就是开荒,终于到了冬初了她们又开始忙着腌制各种咸菜。快十一月末了这才算是闲下来了,因为明年土豆种子的事情村里的人对她家改观了不少,一些离得近的伯娘婶子们的常到她们家来找齐氏一起做活闲聊。古月也被齐氏带在身边让她练习针线,农家也不讲究花样只要是能做衣物鞋袜的就可以,还好古月的手巧很快就上手了,这下子那些来窜门子的村妇们自然是夸来夸去的。害得古月真想把她们都赶出去,她不过就是会缝个直线了被她们一说好像她会什么天下独门针法了一样。 就在古月每天过着表面不一的日子时,久不登门的古氏居然来了,这让齐氏如临大敌般整个人都要僵住了。古月实在是想不明白,齐氏为什么那么惧古氏? “娘,这大冷的天儿咋还上来了?”古来福见古氏冻得不轻忙把炕头儿的位置给让了出来,虽说现在还没有下雪可是气温却是很低的,再加上从山下上来一路上都是顶风那滋味可不好受。 “咋你们家我还来不得了?”古氏见儿子这么说,马上呛了回去,她儿子的家就是她的家想去谁家谁都得乐呵儿的。 “娘,你这啥话,快坐炕头儿这儿,可热呼了。”齐氏见古氏站在那里,忙笑着将她让到了炕头之上,不管她为啥来都得对她客气的,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数。 “还是你们会享福呀,这玩意儿还真热呼。”古氏的语气有着浓浓的酸味儿。 “奶,我爹都和我张三叔说好了,等他明后天下了工就给你盘炕去呢,正好你今天就来了正好咱商量一下这炕要咋盘?”古月不等其他人说话就先开口道,其实她们本来和张三定的前几天就要去盘炕的,结果出了李氏的事儿就把这个事儿放下了。 “商量啥?这炕还有啥说道儿?”古氏认为必须得先问明白的,要是让她出银子那可是门都没有。 “奶,这炕我们想给你盘到屋里去,只是这炕吧给火盆子费柴火,怕到时候大伯娘又该不愿意了。”古月才不会给李氏盘炕呢,在背后说她还想得她的好?想得美。 “哼,管她干啥?你们只管把炕给我盘上,旁的事儿用着不操心,你奶这点事还做不了主?”古氏是听不得就是这个,她是婆婆在这个家里头就是王一样的存在不允许任何人忤逆。 “那成,我一会儿去找张三婶让张三叔明个就去。”古月见目的达到爽快的将事情定了下来。 “先别忙,明个不行让张三过几天再去就行。”古氏见古月这就要下地,忙把她给拦住了,明个她哪有时间盘炕呀? “娘,明个有啥事儿呀?”古来福一下子就听出了古氏的话外音,看来她就是为了明天的事儿才来自己家的。 “是这么个事儿,明个你老妹带着她女婿来家里认门,我觉得你们哥仨儿分了家那就得单独上门儿。你们也不用准备啥就整几个好菜儿意思意思就成了,明个先在你大哥那儿,后个中午去你二哥家,晚上才来你家。”古氏安排完工作之后就离开了,完全没有意思听听他们的意见。 第二十三章 新姑爷认亲 古氏心里好强,可是她从来不会表现在明面儿上,一直以来她使用的全都是心理策略。古月不只一次的想,如果古氏生在现代的话一定是个厉害的心理医生之类的,可惜她生在这里完全白瞎了她如此好的天赋。 “当家的,这可咋办呀?家里哪有啥好菜呀?”齐氏见古氏走远了,这才对着古来福发着牢骚,不是她小气而是她家实在是没有像样的东西呀。 “有啥就吃啥呗,咱还能为了请姑爷跑去借银子置办席面去?”古来福觉得既然是认亲来了那就是家里有啥吃啥,都是自家人也用不着整那些虚的。 “娘,你不用担心,后天的菜我来做保证让小姑父吃得满意。”古月现在可是有黄豆酱呢,农家人因为出力所以口都比较重,她家的酱在村里十分的受欢迎。现在有几家爱吃的不好意思白要,总是拿点东西来换。 “我闺女做的饭最香了,保证赵大刚吃得满嘴流油。”古来福是古月的头号粉丝。 “就你闺女做得好吃,那下回我做饭你别吃啊。”齐氏见古来福那副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闺女做得好,还不是你这个当娘的教得好,呵呵。”古来福忙表明立场,现在自家老婆可是惹不起的人物。 “哼,越来越滑头了。”就在大家说笑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古东的喊声,除了古来福行动速度慢之外,其他的三个人快速的跑到院子里。由于她们的房子离院子比较远所以并没有听清东子在喊什么,只是听到他的大叫声。 “咋了?咋了?”齐氏急慌慌的跑出来,见东子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这才松了口气。 “娘,姐你们看这是啥?”古东将脚下的袋子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天呀,这都是些啥呀?你小子在哪儿弄的快说。”齐氏一看地上的东西一下子就慌了起来,难道自己的儿子变成坏孩子了?她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古东的耳朵给拧了起来,痛得古东哇哇大叫着求饶。 “疼呀,娘,我这都是我在山上抓的。快松手呀,姐,你快救救我呀,一会儿耳朵都要被娘给拧掉了。”古东觉很冤。 “娘,你快放手呀,先听东子把话说完吧。”古月忙上前来给古东解围,她刚看到那一袋子的东西也是吓了一跳。 “行,你说吧,要是敢扯谎看我咋收拾你。”齐氏倒是要听听他如何解释。 “娘,这两只兔子是我的陷井逮到了,这两个野鸡是二宝哥给我的。”古东一获得自由就快步跑到古月的身后躲起来,他发现自从他家搬到山上之后娘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二宝给的?他咋不拿回家为啥给你?”齐氏才不相信呢,二宝那孩子是懂事儿,可是他家的情况也比自家强不了多少干嘛不把猎物拿回家? “真的是二宝哥给的,他打到了七只野鸡呢,说是回去也吃不了坏了白瞎了就给了我两只。娘你看我挑了两只小的,那两个大的我都没拿呢。”古东本来是相中那两只大的了,只是一时没好意思拿,当然了要是三宝不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瞅他的话他的手就伸过去了。 “人家给你就要?”听到这里古月一把将古东从身后给拉了出来,正色道: “东子,你记住了咱不能轻意要人家的东西,再说了这野鸡就算自己家吃不了也可以拿去换银子呀?你咋能人家客气客气就当真呢?记住了你是咱家的男丁将来要顶门立户的,不能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那样的话将来就会变成懒汉的。”古月的话让齐氏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没有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昨天还是小娃娃的古月今天都成了大姑娘了,看她讲得头头是道儿的。 “姐,我没想要是二宝哥说给我的,我就拿了,以后我再也不要人家的东西了,你想吃啥我上山给你抓去。”古东听明清楚了古月的话,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但是在他的心里姐姐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东子,去把这两只野鸡给你二宝哥拿回去。”齐氏将两只野鸡装进袋子里打算让古东送回去。 “娘,还是算了吧,拿都拿回来了现在这么送过去也不好,不如等我把鸡炖了咱们送些过去。”古月觉得两家的关系这么好,如果分得太清反而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就是呀,娘拿都拿回来还是别还了,大不了我下次猎到啥好东西也送给二宝哥呗。”古东觉得自己欠了情,下次一定要还回去。 “那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只要记住一样儿,这世上人情债最难还。”齐氏说完就将刚走到院子的古来福给扶了进去。 “姐,这是啥?能吃不?”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古西见齐氏和古来福进屋去了,这才挪到古月的身边。 “这个是兔子,这个是野鸡都是可以吃的,咋样哥厉害不?”古东见古西问,忙向她炫耀,古西一听立刻化身为古东的头号粉丝。 “我哥最厉害了,姐,咱啥时候能吃呀?”古西很着急呢,她的小肚肚早就饿了。 “后天小姑和小姑父来咱家,到时候咱就能吃了。”古月说着将兔子、野鸡拿到厨房去处理,现在的气温很低虽没有上冻但是保存两三天是没有问题的。 小姑古香芹和姑父赵大刚夫妇终于在古西的千思万盼中来到了,姑父赵大刚是个石匠家住在前门镇。因为路途远所以小姑自从出嫁之后这是第一次回娘家,两人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前树村,昨天夜里住在了古氏家今天是要住在古月家的。 古月在与他们两们见了礼之后就去厨房忙了,古东也跟着去帮她烧火,古西也跑去看热闹。古月怀疑如果再等上两天的话,这个小家伙的眼睛都得变绿了,真不知道这小娃娃对吃的咋就这么上心呢? “姐,你这是在干啥?”古西觉得姐姐很厉害不管是什么东西她都可以变成好吃的,所以她决定要向她学习将来长大了也可以自己做出美味的食物来,省得她天天盼天天等的着急。 ------题外话------ 今天首推第二天,跪求收藏!下一更在下午3:00 第二十四章 家宴 以前的古月是独生女,现在有了弟弟妹妹让她十分开心的同时也感觉到身为长女的责任感,时间越久她就分不清对于那个砸中她的轻生男是恨还是谢了。 “这野鸡很肥,我把它们的油给炒出来,以后做菜的时候可以用。”古月以为古西是着急吃,并不知道小丫头的新目标是将她所有做饭的本事全学到。 “姐,我帮你干活呀?”古西觉得挺好玩的,打算下手试试。 “乖乖的看着就好了,等你再大点儿的想不干都不行。”古月才不会让那么小的孩子干活呢。 “姐说的对,你还是看着得了,姐有我帮忙就行了。”古东觉古西和自己完全不可比较,他可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现在他帮姐姐等他再长大些就自己来做让姐姐像镇上的大家小姐一样天天呆在屋子里不出门。 古月快手快脚的将饭菜做好,姐弟两人将所有的东西搬上饭桌的时候,很是让小姑古香芹和赵大刚夫妻吓了一跳。原本两人见三嫂坐着和他们聊天却让个小孩子去做饭,还以为齐氏是为了表现不欢迎才会这样的,没想到这小古月还真是个能人儿。看看这一桌子的菜哪里像是个孩子做出来的,虽然还没有品尝味道但那迷人的香气就像是一只小手在他们的喉咙里挠痒痒,赵大刚更是不自觉的轻吞了下口水。 “姑姑,姑父这兔子和野鸡都是我在山上打的,娘说等你们来了才能吃一直放到今天呢。”古东见大家都没有吃的意思,忙向客人遨功顺便提醒一下大家,娘说过的客人不动筷之前谁要是先动了绝不轻饶。 “唉呀,我们东子长大了,真有本事还能打猎了,三哥三嫂你们算是有福了。”古香芹原本在出嫁之前不怎么能看得上三哥一家,在她的眼中只有二嫂一家,大嫂那更是入不了她的眼。现在自己嫁了人做了人家的儿媳妇才发现,自己的三个嫂子就属三嫂的性子最好,将来自己娘少不了要得三嫂的照顾,所以她打算以后与三嫂多亲近亲近。 “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儿了,来大刚、香芹到炕上来,咱们边吃边唠。”古来福将坐在椅子上的妹妹妹夫让到了炕上,古香芹见古月这时候才从外面进来忙让她到自己身边。 “古月来到姑姑这儿来坐,你咋才进来?”古香芹发现古月与以前不一样了,过去总是闷闷的一点儿小孩儿的朝气都没有,现在这孩子看着就有精神,看来三哥三嫂的日子过得不错。 “现在天凉了,我刚才去把炕点上了。”古月听话的坐到了姑姑身边。 “点炕?”赵大刚从进来就发现了三舅哥家很特别,尤其是他家的床居然不是木头而是泥砖砌的。 “就是咱们屁股底下坐着的,这个就是炕里面有烟道点上火就能热,有了它大冬天也怕了。”古来福向赵大刚介绍着自家的火炕。 “三哥,你可真是能人呀,这么好的主意都能想得到?”赵大刚一下子对火炕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这是我爹和张三叔一起琢磨的,呵呵,别光顾着说话,姑姑、姑父你们快尝尝我的手艺咋样?”古月将话题给扯开了,她可不想成为什么神童一类的,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她太过于和别人不一样日子久了定会别引起别人的怀疑,那样的话不定出什么麻烦事儿呢。 古月给古香芹夫妇准备的是磨菇炖野鸡、红焖兔肉、酸辣兔肉、炒野菜和她家每餐必备的蘸酱菜;主食是玉米野菜团子和糙米粥。赵大刚的家在前门镇他们家世代是做石匠的,生活比一般的农户要稍好些但也只是吃得饱而已,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昨天和今天在另外两个舅哥家吃的也都是素菜,大舅哥家的菜更是连一滴油都没有清汤寡水的就是盐水煮菜,赵大刚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却不是滋味,不管咋说他也是第一次登门不说有肉但至于也得像二舅哥那样正儿八经整两个菜,没有肉至少也放上几滴油呀。没想到过得最穷的三舅哥居然给整了一桌子的肉菜,就算是古东在山上打的,可是他们不拿出来他也不知道不是?从这一点上看他们就不是那小心眼子的人,这说明他们真拿他们当自家亲人。 “可惜呀,咱家过得穷也没给大刚整点酒喝,等咱们日子过好点儿定给你补上。”古来福客气的说着,其实古月本打算去蒋三婶儿那儿打上二两酒的,却被爹给拦了。他的意思是自家的情况全村都知道,有肉菜招待那就过了福儿了要是再有酒那不定会惹得村里人咋说他们呢。 “三哥,你这是啥话?咱们是实在亲戚哪能在乎有没有酒?你们今天这顿席比过年都丰盛,不瞒你们说我这都撑着了。”赵大刚说完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古香芹在一旁直说他没出息,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古香芹夫妻俩就决定回镇上去了,古来福见状忙挽留道: “咋这么着急呢?家里也不是没有地方住再多呆几天吧,这要是走了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古来福说的是真心话,昨天晚上古东睡在了他们夫妻的房间,古香芹夫妻住在了古东的房间。 “三哥,我也想多呆几天呀,可是家里头一大摊子事儿呢哪能呆得住呀?”赵大刚说的也是实话,他们几个兄弟和他爹一起在石场里头干活儿,如果他耽搁的日子久了几个哥哥倒是不会说啥,可是嫂子们就不一定了。 “是呀,这一大家子在一起过哪能处处都随自己的性子?你们走我也不留你们,不过说什么你们也得吃了饭再走。”齐氏这时从厨房里出来对着他们说,以前不了解通过昨天的相处她觉得小姑子也不像李氏说的那样瞧不起她们。 “那行,吃饱了也有力气赶路,正好我还有点事儿要和三哥三嫂商量。”赵大刚见他们是实心实意的挽留,就没有再坚持,虽说一顿饭算不了什么但是他们的心里头热呼。 ------题外话------ 谢谢已经收藏的亲们,没有收藏的请早哈~ 明天是首推第三天,如果今天平安渡过的话,明天还会加更哦! 第二十五章 赵大刚的想法(加更) 齐氏为了方便赵大刚夫妻两个赶路刻意提早了吃饭时间,古香芹十分的感动想自己以前对三嫂的诸多不是一时之间感觉到十分的愧疚。赵大刚自然不知道妻子出嫁前的事情,但通过了这次他对这三舅哥一家的印像十分的好,他决定把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姑父你咋了?”古东见赵大刚举着筷子一动不动就开口问道。 “呃,三哥,三嫂我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赵大刚决定开门见山,要不吃了饭也不香。 “大刚咱是一家人,有啥事儿就直说呗,只是我们可能帮不上啥忙,这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齐氏不知道赵大刚要说什么但看他那为难的样子就猜到应该是什么难事儿,所以她先把话说清楚别到时候亲戚里道的面上不好看。 “三嫂你误会了,这事儿要是成了对我们两家都是好事儿,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赵大刚明白齐氏的意思他忙向她解释。 “唉呀,大刚呀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真是让你给急死了。”古来福平时经常与张三打交道习惯了有话直说,像赵大刚这样说话他听着都费劲。 “那行,我就直说吧,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当我没说。我是想学你们这炕的盘法,打算回镇上以后就去给人家盘炕去,收了银子咱们两家一家一半你们看咋样儿?”赵大刚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古来福一听是这个事儿刚想把盘法说出来就被古月给打断了。 “姑父你说的是真的?这盘炕能赚到银子?”古月见古来福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可不能让她爹把白白错失这赚银子的机会。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想着反正试试也没啥大不了就是不成呗。”赵大刚在家里不是长子也不是爹最喜欢的儿子,所以他在家里的处境并不是十分的好,这一次他和古香芹回来走亲戚也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啥出路。原本以为这一趟是白走了一趟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家还真让他碰上了新出路,只是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 “大刚呀,你想试就去试,我们不要银子。”古来福觉得自己不应该要人家的银子,都是自家人哪能分得那么清? “爹,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呢,如果咱们不要银子姑父哪好意思用咱们的法子去赚银子?”古月并不是贪心而是现在她们家处于非常时期任何一个可能令她家改变现状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三哥,古月说的对咱们是自家人,但俗话说亲兄弟明算帐,要是我自己家里用也就算了。现在我是想用它来赚银子,这也就成了生意哪能白占你们便宜呢?”赵大刚说的是他心里话。 “姑父,那你看这样行不?我们把这盘炕的法子告诉你,咱们不平分给我们两成就行了。不管咋说到时候去人家盘炕干活的也是你,我爹的腿根本就去不了,所以我们不要一半。”古月将想法说出来后,古来福的脸色才好看些,他觉得月儿这孩子不厚道,按他的意思就不能要人家的银子。 “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到时候赚了银子我一定亲自把银子送来。”赵大刚现在十分的兴奋,虽说不知道能不能成,但好歹也是条新出路。 两家人谈妥之后赵大刚带着古月画的几种烟道图回了镇子,古月希望他可以成功如果那样的话她们家的情况就会改变很多,至少可以盖一座正常的房子。这山洞里什么都好就是光线太暗了,长时间居住她怕影响到家人的视力,尤其是古西和古东两个孩子。 “姐,你快出来看看。”正在厨房里收拾的古月被古东的大嗓门给喊了出来。 “二宝哥,你来了,这么冷的天儿怎么不进屋?”古月出来就看到张二宝和古东站在院子里。 “不了,我这就走了。”张二宝说着将背篓递给了古月,古月下意识的将背篓接了过来,低头一看里面居然是许多的鱼虾。 “这是哪儿来的?这个季节咋还有鱼虾?”古月真是吃惊不小。 “这是我们从河底抓的呗,咋样我们厉害吧?”古东不等张二宝说话就抢先说了出来。 “这个季节你们两个居然下河?”古月一听气得她一把将古东的耳朵给扯住,顿时疼得古东呲牙咧嘴。 “他没下去,是我自己下去的,他在上面等我了。”张二宝见古月是真的生气忙把真相说出来。 “二宝哥,你下去也不行呀,这个时候那河水多凉?要是出点儿啥事儿可咋办?”终于被古月放开的古东一下子跑到张二宝的身后,他觉得以后还是不要离姐姐太近才好。 “没事儿的,现在外面是冷了,可是河底却一点儿也不冷,要不这些鱼虾不早就冻死了?放心吧我从小就下河有准儿的,也就是这两天过两天就是推我我都不下了。”张二宝解释道,其实他以前也没有在这个时候下过河,要不是古东说古月前几天还后悔没有在夏天的时候多抓些鱼虾晒干过冬吃,他才不会这个时候下到河底将这些打算躲起来过冬小鱼小虾给捞上来。 “以前我不管,总之以后可不能这个时候下河,以后你就是拿出啥来我也不要。”古月知道张二宝是为了帮她,在这个时代里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她希望他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张二宝答应道,反正他下河也是为了她,既然她不允许那就不下呗。对于她如此关心自己心里十分高兴,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就连空气都甜了几分。 送走了张二宝,古月才发现这些鱼虾太小数量也多,看来不能全都拿来晒成干儿得分出一些来做成虾酱。她将这一大堆的鱼虾清洗干净后,就分成两份。让古东拿一份儿到院子里找有阳光的地方晒起来,她自己先将沥好水的小鱼虾剁成泥再根据鱼虾泥的量放上适当的盐,放好之后就开始搅拌等盐与鱼虾泥完全混合之后就放入干净的陶罐里面,然后将干净的粗布盖在罐口之上放到阳光下晒。 ------题外话------ 真的好开心,首推两天成绩不错,为了表达我的感谢之情特再奉上一更。如果明天还能保持这个态势的话至少三更! 第二十六章 张家出事了 见姐姐终于忙完了,古西乖巧的凑到她的身边轻声的问: “姐,这是啥吃的?” “这个是虾酱过几天就可以吃了,不过在这之前可不能乱动哦。”古月现在算是服了自己的小妹了,只要她做什么新吃食这孩子一准出现。 “我帮姐看着哥。”她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姐姐的每一步她都记住了。 古月抬头看看了天空,心里有些不确定现在气温变低了,看来晚上要把这虾酱罐子拿到屋里去才行,说不定哪天就要上冻了。 第二天古月刚将虾酱罐子抱到院子里,就看到村长带着他的大儿子推着独轮车进了院子,车上面装了许多的大白菜和萝卜一类的。 “村长爷爷,你这是?”古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厨房的齐氏也来到院子忙问怎么回事儿。 “看你们那样儿?我给你们送来些过冬的秋菜,总不能让你们饿肚子不是?那些土豆可是要留做种子的。”村长见她们呆愣的样子忙出言提醒道,那些土豆是动不得的,不然的话他明年开春如何向上面交待? “村长放心,那些土豆我们一个也没动,咱们上秋的时候没少上山也采了一些野菜蘑菇啥的。”齐氏以为村长知道了她们招待小姑子两口子时吃了几个土豆的事儿。 “村长爷爷这菜算我们借的,等明年我家的荒地丰收了再还给你。”古月知道村长的担心,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给自家送来了过冬的秋菜就只是这一点就是她们家的恩人,将来定是要还的。 “少整那些没用的,我还差你这点儿菜?你只要伺候好那些土豆就行了,别到时候种不出来让我脑袋搬家。”村长为了让她们重视起来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些。 “村长爷爷,你可别吓我娘啊,土豆的事儿你就放心吧。”古月见齐氏的脸都变白了忙出言安抚,这个村长真是的至于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吗? 村长将白菜放下就走了,他可不想让村里的人说三道四的,古月和齐氏还有古东、古西很快就将白菜运到了山洞的仓库里,古西高兴的说: “村长爷爷是最好的村长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怕他了。” “那你怕谁?”古月特别喜欢逗这个小妹。 “现在就怕姐姐,别人都不怕了。”古西回答得理所当然。 “怕我?我对你多好呀,你咋还怕我呢?”古月很受伤,自己咋就成了恶人了? “怕你哪天不高兴就不给我做好吃的呗,娘做的饭越来越难吃了。”古西一时没注意就说了实话,结果自然是被齐氏抓住挠痒痒。 一家人正在开心的玩儿时,张婶儿却是哭得两眼红肿的跑到她们家来,这阵仗可把齐氏一家吓得不轻,安抚了好久张婶儿终于可以情绪稳定说话了。 “张三嫂,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清楚喽。”齐氏极力安抚着她。 “弟妹呀,你说我该咋办哪?俺家大宝在镇上出事儿了,他师傅捎信儿来让家里去接他,还说让带上三两银子要不就送衙门。你说这么多的银子我上哪儿整去?这亲戚朋友的都借遍了才凑上七百来文,我实在没法子了上你这儿来说说心里头敞亮敞亮。”她也知道齐氏家里的情况,所以她并不是来借银子的只是想把心里的苦述出来,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定是接不回来了。 “张婶儿,到底是咋回事儿呀?送衙门也得有个因由呀?”古月想知道倒底是什么事儿,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帮帮张婶儿,齐氏见古月问就知道她与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不由得感到欣慰自个儿的闺女心地就是善良。 “我听那个捎信儿的人说,大宝的师傅说我们大宝偷学他的传家手艺被他当场抓到了,别的我不敢说俺家大宝可不是那样的孩子。我把他送去快五年了,他要是想偷的话不是早就偷了,还能等到现在?等明年开春他师傅就会教他了,哪用得着偷?”张婶觉得一定是那个老东西耍花样儿,她家大宝哪里是他的对手? “张婶儿,你咋知道他师傅明年开春教他呢?”古月听出点问题来。 “那是当初说好的,只要俺家大宝在他那里当五年学徒工就收他当弟子教他家传手艺,不然的话俺家大宝能给他白干五年?”张婶儿说得理所当然,这可是当初定好的。 “张婶儿,这事儿我觉得是那个师傅算计大宝哥。”古月十分肯定的说。 “这我们也知道,可是现在人家手上抓着大宝的短处呢,咱不认还能咋办?那个老师傅在镇子上很有名的听说和县太爷的关系都好得很,咱平头百姓哪斗得过他们?”张婶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摆着的事情哪能不明白的,只是这事儿不认又能怎么办? “唉,这世上呀就咱们这平头百姓难活呀,他们那些个有钱有势的想要欺负咱们就跟踩死个蚂蚁一样容易。”齐氏十分理解刘氏的苦楚。 “张婶儿,那你打算咋办?”古月知道这个时代的百姓常被有钱人欺负,可是一直都只是听说而已,现在才感同身受。 “还能咋办?你张三叔去我婆婆家借银子去了,不管他能不能借到我们今儿个连夜就走,就算是救不出来也得看儿子一眼呀。”张婶儿说着就又哭了起来,古月见齐氏安慰她就跑到土地庙去挖银子,张婶一家对她们家最好现在人家有难了她不能见死不救。 等古月跑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张婶绝望的哭声,看来张三叔并没有借到银子,忙快步跑进屋子里对着张三和刘氏说: “张三叔,张三婶儿,你们先别哭了,我有法子救大宝哥。”古月的话就像一道天籁直冲两人的心间。 “真的?”张三不可置信的说。 “爹,娘你们同意吗?”古月问着双亲,古来福早就想说银子的事儿了,可是齐氏一直给他使眼神儿,现在见古月这么问忙高兴的点头,齐氏也是一样。 ------题外话------ 今天是首推的第三天,特为各位亲奉上三更,跪求收藏!我正在努力码字中,只要是情况允许的情况下都会尽量多更的。 第二十七章 伸出援手(二更到) 其实古月早就猜到爹娘不会反对,但她还是问了一下他们的意见,不是为了形式主义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张叔,张婶儿咱们两家一直都处得好,所以我也不瞒你们咱家能拿出三两银子来……”古月简单的将村长送银子的事儿说了一遍,张三夫妻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真是喜从天降一般。 “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一辈子都不会忘,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拼命赚银子尽早还给你们的……”刘氏一下子激动得跪在了古来福夫妻面前,吓得齐氏忙把她拉起来,张三也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到啥时候还是来福兄弟。自己的亲兄弟爹娘都白扯,这次他算是看明白了,难怪人家都说患难见真情。 “别说那些个外道话,你们还是尽快赶路吧啥事也没有救人要紧啊。”古来福忙劝着激动的两人,古月也补充道: “张叔,张婶,以后的事儿咱们再合计,现在还是救人要紧,只是这银子的事儿你们得替我们家保密要不我家的日子可就安生不了。”张三夫妻明白古月的顾虑忙点头答应,齐氏让古东把张二宝和张三宝叫到自己家来住,张家夫妻这才带着古月给准备的干粮上路了。 张二宝和张三宝都显得十分低落,张三夫妇并没有告诉他们关于银子的事情,所以他们都十分担心大哥的情况,简单的吃了几口饭就和古东回房了。 “月儿,今天这事儿你做得对,虽说咱也不是啥有钱人但是别人有难了咱能帮的就一定要帮。”古来福对古月的表现十分的满意,当初让她管银子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十分的英明。 “爹,你说的对也不对,今天有难的是我张三叔家所以我才会拿银子出来,就是将来他们还不上也不会上门去讨要。若是换了别人那就不一定了,我觉得这帮人也得分谁哪能谁有事儿都帮?咱家又不是有金山银山的,就算有也顶不了几天就得帮没了。”古月觉得盲目的帮人那是傻瓜的行为。 “我月儿说的对,要是李氏有事儿别说三两,就是三文都没有。”齐氏觉得古月说得对,她才不像古来福那么笨呢,架不住人家的三句好话要不当初她也不会让闺女管银子。 “你看你,在孩子面前说的啥话,再咋地也是一家人咱哪能这么教孩子?”古来福也不待见李氏可是他觉得不能教得孩子没有礼教。 “我们月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有些事儿就是我不说她自己也明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糊里糊涂的?”齐氏见古来福替李氏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家人?也就他自己把人家当成是一家人吧。 “对,对,我们月儿随你明白事儿不糊涂。”古来福看齐氏脸色不好看,忙出言哄她,果然齐氏听了他的话白了他一眼后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爹,娘,我有事儿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古月觉得计划有必要提前了。 “啥事儿?”两人见古月的神情就知道定是什么大事儿,忙紧张的问。 “张叔和张婶他们回来后这日子咋过?”古月问。 “还能咋过?和以前一样呗咋了?”古来福不明白女儿的意思,齐氏没有说话她也不明白古月要问的是什么。 “像以前那么过能行?先不说咱家借给她们的三两银子,就是村上别人家的也有差不多一两了吧?这一趟在路上能一点银子不花?咱家不朝她们要可是别人家就不一定了,像以前那么过啥时候能把银子还上?”古月说的十分有道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古月明白在这个小村子里能吃饱就是好生活了,若是想攒上点银子那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有的人家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她们这里四季分明冬季相对较长,所以庄稼只能种一季,再加上没有化肥和农药更没有什么优良的种子,所以收成并不是很高。除去一家的嚼用和上缴的赋税几乎就不剩什么了,要是赶上天公不作美那就是饿肚子,所以村民们的银钱都是靠打点散工或是妇人们接点针线活什么的来贴补。她们前树村里最有钱的就是村长了,他家的日子好主要是因为他的二儿子在县里开米铺,三儿子在镇上的布庄里当掌柜。 “唉,那有啥法子,咱们这平民百姓不都这么活吗?慢慢熬吧。”齐氏十分的感慨,自己家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呢,虽说得了五两银子可是却不敢花。现在也只剩下二两了,原本打算过两年再攒点银子就盖个房子,如今看来这山洞怕是要住上许多年甚至是一辈子了。 “爹,娘,这银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也不是靠口挪肚子攒,而是要做买卖去赚的。”不开源只是节流那永远也富不了,她并不想做什么大事业只想让家人过上小富即安的日子。不是她小家子气,而是她十分清楚自己如果做得太过那么赚银子的同时也会赚来更多的麻烦,甚至会连累到家人都不得善终,所以她的目标是带领全家奔小康。 “做买卖?那哪是咱们能干的?”古来福和齐氏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家哪有那做买卖的能耐?这孩子真是异想天开。 “爹,娘你们说说咱为啥做不了买卖?”古月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咱们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心眼哪有那些买卖人多?就我和你娘这样的还不得让人给骗死?再说了咱啥也没有做啥买卖?”古来福也知道那些买卖人比他们这些种地的活得好些,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眼气不是。 “月儿呀,娘知道你是为了你张婶儿家着急,可也不能胡思乱想呀,咱们呀还是踏踏实实的过咱自个儿的日子吧。”齐氏怕古月钻牛角尖。 “爹,娘,咱别的没有,可是有黄豆呀?前一阵子我做的豆腐你们不都很喜欢吃吗?我想开一个豆腐房虽说赚不了几个钱还挺辛苦的但总比没有强啊。”古月知道他们是一时脑子转不过来,别的生意她是没有把握的,可是这豆腐房那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在奶奶的豆腐房里长大的。 ------题外话------ 奉上第二更,今天还有一更哦,时间大约在十二点左右。 第二十八章 合计开豆腐房(三更齐) 古月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一般将古来福的思想给打通了,孩子说的对他们有东西为啥不试试,就算成不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对呀,瞅我这猪脑子,咋就没想到呢?还是我闺女脑子活,媳妇你觉得咋样儿?”古来福一想到那豆腐来就一下子有了精神,这玩意一准能成。 “豆腐是好吃,可是咱村的人谁有那个闲钱天天卖着吃?”齐氏觉得这东西再好没有人卖也是白费。 “娘,咱们哪能就指着村里头呀,到时候做了豆腐还得是到集上去卖,这样才可能赚到银子呢。”古月知道她们村子的情况,不说是这周围最穷的也差不多了。 “去集上?那就更不行了,咱家谁能去?你爹的腿再有一个月能走就不错了,挑着担子去集上?我看明年也够呛。”齐氏认为这完全是行不通的事情。 “娘,咱们哪能自己干呀,要是自己干咋帮张叔家?我是想和他们家合伙干,咱们在家做,他们家去集上卖得了银子咱两家平分,你们看行不?”古月当然知道自己家的情况,要不她早在一开始发现黄豆的时候就开豆腐房了,哪会计划到明年去?现在正是时机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觉得张三一家人品是过关的,再加上现在他们现在急需银子,那么一起合伙正适合,反正技术是她自己掌握的就算将来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伤了自家的根本大不了就再找别人去销售好了。 “这事儿我看行,等你张三叔回来咱和他们商量商量,要是不行就等我腿好了咱们自己干。”古来福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自己的腿再过一年咋地也好了,再说古东要不了两年就能当劳力了。 古来福明确的表明了立场,可是齐氏却是一言不发,这让古月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 “娘,你看这事儿能成不?” “你爹不是说行了吗,还问我干啥?”齐氏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来。 “娘,我爹说话哪有你说话好使呀,他就是说一百个行,只要你一个不行就全白费了。”古月嘟着小嘴说。 “你这孩子,把你娘当成啥了?大老虎?你们爷俩都觉得行那就试试呗,反正那些黄豆也是你们在山上捡的就算是卖不出去也不算是糟蹋粮食。”齐氏轻笑着拍打古月的后背,古来福觉得自从住到这山洞里来家里人的脸上常常带着笑,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都不要过去。 “月儿说的可一点儿也不假,咱家住得高了,你的脾气也跟着涨了不少。”古来福的话成功的引来了齐氏的一记白眼,那眼神明白的告诉他:等着看我咋收拾你! 她们一家三口商量好之后,就开始腌酸菜了,村长爷爷给的白菜差不多有上百斤的样子,就算山洞再怎么适合储存东西也不可能吃到明年开春。相比较烂掉扔了还不如腌成酸菜一直能吃到开春儿,虽没有新鲜菜好吃但也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在现代的时候古月最喜欢的就是酸菜鱼锅了,那滋味真是美味爆棚。 “月儿,你想啥呢?”齐氏见古月久久不动很是奇怪。 “呃,没啥。”古月忙收起那些个没用的心思,专心和齐氏一起干起活来,她还是头一次亲手腌酸菜呢。可惜她没记住腌辣白菜的配方,不然的话一定会得到家人的喜爱,不行她得好好回忆回忆才行当初她可是亲自抄了好几份分给朋友们呢。 “月儿,你倒底是咋了?这么一会儿净愣神儿了。”齐氏真是有些要怒了,这孩子今天是咋了?平时干活也不这样呀? “娘,我是想要是把这白菜多腌出点不同的口味该多好呀。”古月见齐氏的脸色就知道她不太高兴,忙找话题。 “哎,娘就只会腌酸菜,你姥娘会腌好几样呢,可惜……”齐氏说起自己的娘家心情就变糟了,自己自从出嫁就几乎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爹和娘过得咋样了? “娘,我咋不记得我姥娘呢?”古月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关于齐氏娘家的任何记忆。 “你都没有见过哪能记得呀,娘自从嫁到前树村来就只是头一年过年前回去过一次,再就是你二舅成亲回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齐氏情绪十分的低落,古月见状忙问起其它的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过她打算找时间问问爹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三夫妻一走就是十来天,张二宝有好几次都想要去镇上找他们,却是被古来福给阻止了他哪可能让二宝一个孩子自己去镇上找人呢?终于在第十二天张三夫妻俩才带着张大宝回来,古家因为住在山上消息也闭塞直到傍晚张婶来接张二宝和张三宝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回来了。 “张嫂你们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都快把二宝给急疯了,这两天天天念叨着要去镇上找你们呢,要不是古东一直看着他我们都怕他自己跑去呢。”齐氏见到张婶儿忙迎了上去,古月发现张婶儿的气色十分的差,看来他们这一趟镇子之行并不是那么顺利。 “张婶儿你们咋才回来呢?从镇子回来不是说两个时辰就能到吗?”古月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她总觉得张婶还有事儿。 “唉,别提了,我们到了镇上才知道大宝被那些个丧天良的给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你说那些人的心咋那么黑呢?大宝才十四岁呀还是个孩子呀,被他们打得只剩一口气儿,这还不算居然把受伤的他扔到后巷里。如果我们再晚去一会儿大宝早就……”张婶边说边哭,古家人听到这些真是气得不行,在一旁的张二宝站起来就要跑出去,古月发现后忙一把将他紧紧抱住这才把他给拦下来。 “二宝你这是要干啥?你一个小孩儿就是去了能把人家咋地?”张婶儿一把抱住儿子痛哭起来,古月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能为力,别说她只是个小孩子就算她现在是成年人也没有能力去伸张正义。 ------题外话------ 这是今天的第三更,今天结束,明天请早哈。以后更新时间为上午9点,如果加更会提前通知的,努力码字中~ 第二十九章 合伙做生意 古月怕张二宝冲动,一直死死的拉着他的手把他拉到了厨房,张二宝则不出声的坐在她的身边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古月知道他在哭却装作不知道。过了好久张二宝才平复了心情,低着头轻声说: “月儿,谢谢你。” “二宝哥,你是这说的啥话,咱俩可是好朋友呢。”古月知道张二宝此时的心情十分的难过,她有心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变强的,到时候谁也别想欺负你们。”张二宝发狠的说,古月这才发现张二宝有一双十分坚毅如深潭的眼睛,好像一下子就能把她给吸进去一样。古月忙别开头去,双颊不由自主的有些微微泛红,古月此时十分的鄙视自己咋就这么上不了台面呐?人家只是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儿好吧。 而此时古家的屋子里,齐氏正在安慰着刘氏夫妇两个。 “张嫂你别哭了,小孩子皮实只要咱们好好照顾他,要不了多久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得挺住呀,大宝还要靠你呢,要是你也倒下了大宝可咋办?”齐氏与刘氏是最好的朋友,现在的她也十分的心痛但是她实在是没有能力帮到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劝她放宽心。 “我知道,弟妹你放心我挺得住的。”齐氏说的话她完全明白,只是一时还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张婶儿你不要太难过了,现在照顾大宝哥才是要紧的,你们这次给大宝哥看伤是不是花了不少银子?要是手头紧的话我们这里还有些的。”古月觉得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来帮助他们。 “他们把大宝打成那样儿还好意思要银子?我们一文也没有给他,带去的银子全都用在了给大宝治伤上了。伤得太重了要全治好得好几个月呢,我们银子花光了就只好回来了,以后就听天由命吧。”张婶儿是彻底的失去的生活的信心,她现在十分的绝望。 “张婶儿,你别这么想,本来我们就等你们回来一起商量赚银子的事儿呢。现在你们回来了,等明天咱们好好合计合计赚了银子别说是治几个月就是几年咱也不怕的。”古月觉得这个时候就要给她活的希望。 “真的?月儿你们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呀,张婶儿这辈子,不对,就是下辈子也要为你做牛做马的报答你们。”刘氏感动的无以复加,她说的全都是肺腹之言。 “张嫂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以前可没少帮我们呢,现在我们帮你们不是应该的?再说了咱们两家还说啥见外话,你先回去安顿安顿我们一会儿给你们送些饭顺便唠唠正事儿。”齐氏将张家三人打发走之后,就和古月一起忙活起来,很快母女两人就将饭菜准备好了。 “咱们还是去和他们一起吃吧,省得三哥那急性子着急。”古来福说完就率先拄着单拐先向张家出发了,他走得慢所以要先出发。 古月和齐氏让古东在家里和古西一起吃,然后将其余的饭菜都装入木桶之中,两人抬着向张三家走去。幸好时辰有些晚了所以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很快她们二人就赶上了古来福,一家三口人到了张家的时候虽早有心理准备却也被张大宝的惨状吓了一跳。齐氏更是忍不住痛哭起来,饶是古来福也是眼角湿润,古月比他们稍强些但也是心里头堵着块大石,那个黑心的师傅不就是为了赖帐吗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吗?会不会另有隐情? 吃了饭张三让张二宝和张三宝照顾大宝,然后和古家三口人在他们房间谈关于合伙赚银子的事情,张二宝觉得现在大哥受伤了那他现在就是家里的长子了,所以他交待三宝好好看着大哥之后也跟了过去,一进门正好听到张三问: “刚才我听孩他娘说了那么两句不清不楚的要不是她说你们一会儿来,我早就跑到你们家去了,现在是不是能把话说明白了?”这顿饭吃得他都不知道滋味只想着快点吃完了好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让月儿说吧,我们也说不清楚。”古来福笑道,这个张三哥就是改不了急性子。 “就知道张三叔等不了,这不我们就来给你说明白了。”古月也笑着说,本来她还觉得应该等两天让他们的情绪稳定稳定再说,现在看来必须得立刻说才行了。 “我就知道咱们月儿的脑子最灵了,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张三的压力很大,现在家里不只是欠了很多的银子,如果大宝不好好治疗那就有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的。 “我想开一个豆腐房,专门做豆腐什么的。”古月将计划说了出来,结果张三夫妻完全没有反应,好半天张三才问道: “那豆腐是好吃,可是这东西能卖得出去吗?”他的想法与齐氏之前的想法很相似,可以说不只是他们两个这里的大部份人想法都差不多。 “张三叔,咱们村离集市有多远?”古月的问题让张三更蒙了,不过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半个时辰的路程呀,你咋突然问这个?”其他的人也不明白古月的意思,但他们知道古月有分寸。 “那我们完全可以把做好的豆腐带到集市上去卖呀,那里的人可比村里的人多多了,听我爹说这附近十几个村子的人都是到这个集上去买卖东西,一定会有人买我们的豆腐的。”古月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但她认为这个时候一定要给他们希望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有勇气去试的。 “三哥我觉得月儿说得对,咱一定能成的。”古来福是真觉得这事儿可以试试,月儿说得对不试哪知道成不成? “那咱这豆腐咋个卖法?”刘氏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我打算半斤一块儿,每块两文钱。”古月觉得豆腐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如果卖得太贵的话将来一定做不长远,为了不让别人眼红所以就定下了这么个亲民的价位。 “那能赚到银子吗?”齐氏和刘氏一口同声的问,其他人看她们那急切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来。 ------题外话------ 昨天收藏不太理想呢,亲爱的书友们要给力呀!今天还是三更,看我如此表现的份儿上,给点儿动力吧! 第三十章 希望(二更奉上) 对于齐氏的问题,古月轻笑着答道: “当然有得赚了,一斤黄豆能出三斤豆腐这样一算咱们黄豆就等于是十二文钱一斤,都赶上杂面的价钱了咱能不赚?再说了咱们现在的黄豆是从山上捡的一文钱也没花,工具什么的也是花一次银子可以用十年二十年呢,这样算起来咱们差不多是卖多少就赚多少。就算以后咱们得向人卖黄豆一斤也超不出三四文去,哪怕到了五文咱们还能赚七文呢,你们说这营生干不干得?”古月从来没有给他们算过这帐,现在她这么一算才真正的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了起来。 接下来古月就开始在地上给他们画工具的图型,关于这个齐氏和刘氏完全不在状态,可是张三和古来福包括一直在看热闹的张二宝都产生的强烈的兴趣来。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他们才算是明白了古月的意思,最后商定去镇上的木匠那里去订制零件,然后拿回来自己组装。这样的话就算将来有人想偷他们的手艺也没有那么容易,其实古月完全是想多了,这做豆腐的辛苦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张三是个行动派原本性子就急,现在大宝的伤又急着用银子所以他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古月拿银子,去镇上的木匠那里定做零件。古月将准备好的钱袋交给张三之后,在他要离开之前将他拉住嘱咐道: “张三叔,这里面是一两银子除去定金之外剩下的你给大宝哥把药抓回来。”这也是她和爹娘商量过的。 “那哪行,这可不行。”张三一听忙要把钱袋还给古月。 “张三叔,你这是干啥?等咱们豆腐房开了张那就有银子赚了,到时候你再还我就是了,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快去快回吧。”古月的话说得诚恳让张三心里十分的感动,红着眼角就上路了。 张婶儿和齐氏两个也开始挑选合适的黄豆,而古东和古西就被打发到张三宝家去了,由他统一看护小孩儿和病人。张二宝和古月两人来到了山洞后面的深水潭旁,要想开豆腐房就少不了水如果天天过来打水的话那样太费时费力了,她打算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的方活出来。 “月儿,你在找什么?”张二宝以被古月叫出来以后她会给他派什么活儿的,没想到她到了就一直东看看西找找的。 “二宝哥,我是想把水引到前面去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想到法子。”没有想出好主意的古月有些气馁的说。 “这里比前面低咋能引过去呀,你是担心家里吃水的事儿吧?明天开始我天天早上过来把你家水缸给挑满了。”张二宝直怪自己粗心,古三叔的腿还没好这吃水还真是个问题。 “谢谢你二宝哥,将来豆腐房得大量用水呢,全靠挑的太累了,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古月想起了水车,她奶奶家的豆腐房就是用的水车,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出来。 “真的?月儿你真是长个神脑袋,是什么法子快告诉我。”张二宝十分的兴奋,可惜古月完全不理他只是一个人在地上画起草图来。 许久之后,古月终于停了下来,张二宝立刻跑过去看她的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月儿这个是啥呀?” “这个就是我的法子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变成现实。”古月有些惆怅。 “要是做成了这个就能把水从低处引到高处去?”张二宝有些不确定的问。 “只要能做出来就一定行。”古月很确定水车的能力,可是她不确定自己的能力。 “放心吧,咱们一定能做成的。”张二宝很是兴奋,他早就知道月儿没有啥事能难得住,他爹在家时可是说了她呀就是诸葛转世。 “那好,咱们就先做个小的试试,现在去找材料吧。”两个人说干就干,连忙取了工具向后山出发了。 那个后山有一片野竹林,之前古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真的看到她不得不相信上天对她真是太好了。在这样寒冷的地方居然还可以找到野生的竹林,虽说长得不是很好,但也可以挑出许多可以用的,看来她的想法完全有机会变成现实。 两人忙了小半天儿,终于将材料都备齐了,古东回家来取吃的发现他们两个忙得热火朝天。问过之后也来了兴致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做,拗不过他的古月只好答应让他也参与进来。 三个人经过一下午的敲敲打打终于做成了一个水车模型,放到水盆一试居然真的可以把水引出来,只是因为他们做的水斗很小所以打上来的水量并不多,但这并不影响三个人激动的心情。兴奋过后三人忙跑进屋里把模型演示给古来福看,当古来福看到那个模型将水从水盆里打出来的时候,那激动的心情比他当年娶到心仪的女子还开心,要知道如果这个做成了那么他们村的田地就不是最差的欠田了,解决了水的问题那么他们村里的田地完全可以变成上等的良田。前树村的土地并不贫瘠但因为地势较高,村民灌溉几乎都是靠挑的,所以水份自然不足造成粮食减产。 古月听了古来福的话,真是喜出望外原本还在想如何说服村长支持她家的豆腐房,现在有了这个那么村长那里完全不是问题了。说做就做她和二宝一起拿着模型向村长家跑去,她这一次可不要再做免费的好事儿了,现在她可是需要启动资金来开她的豆腐房呢。 “村长爷爷你看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如果把这个做成大型的,那么咱村的田地就不愁水了。”古月让张二宝帮忙给村长做了演示,村长的眼睛都直了,他激动的要去拿那个模型却被古月巧妙的给拦了。 “古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村长有些不解她的反应。 “村长爷爷,我们把这个拿来就没打算拿回去,只不过在这之前我有点事儿要求你帮忙。”古月笑得有些奸诈,村长突然觉得后脖梗子发麻。 “啥事儿?”古月看他那个戒备的样子真像动漫人物,要不是她定力准得笑趴了。 ------题外话------ 还有最后一更,大约在下午15点左右,请注意查看哈! 第三十一章 拉拢村长 “村长爷爷,是这样的我们想开家豆腐房,可是没有本钱在手,所以想把这个水车给卖了。你帮我们看看这个能卖多少银子?”古月觉得村长的脸好像抖了抖。 “丫头,你要开啥?”村长真是服了这个小丫头脑子里头全是主意。 “就是一种吃食,我现在也说不清等工具做完了我保证让你第一个尝,现在咱们还是先说说这个水车的事儿吧。”其实古月并不是想要坑村长,她只是想要一点点的酬劳而已。 “丫头呀,这个水车要是真的做成了那可值老银子了。”村长说的并没有错,古月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道: “村长爷爷,我只要五两银子,还有就是我家豆腐房要是开了定会有人眼红啥的,我只是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站在我这边。” 村长知道古月是个少见的机灵孩子,可是在这件事儿上就看出来她完全就是个村里长大的小娃娃,也是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丫头呀,你知不知道这个要是成了那可是值老银子了,别说是五两就是五百两五千两都有可能的。”村长一听觉得古月还真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村长爷爷,这个可能会是一大笔银子,也可能是我们家的催命符。我这个人不贪心只要五两就行了,剩下的村长爷爷想怎么样都和我家没有关系了,只要村长能保我家消停的开豆腐房就行。”古月的话让村长一下子惊住了,还以为她是个小孩儿不知道这个水车的价值,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参得这么透,不由得让他都有些汗颜。他一定会尽量帮肋这个小丫头,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她倒底能做成多少事儿? “难怪你爹让你当家呢,不过小孩儿就得有小孩儿样,这么小就瞎操心不怕将来长不大?”村长真不明白古来福两口子咋能生出了这么一个机灵的闺女来,是歹竹出好笋?还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村长爷爷你到底答不答应呀?我家和张三叔家一起合伙,可是我们两家一家比一家穷,你上次给的五两银子也都给大宝哥治伤了。要是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得去集市上去找那些个大地主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这水车感兴趣?”古月说着就发现村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个丫头,我有说不答应吗?等着我去给你们拿银子去。”村长刚要进去,就被古月给拦住了。 “村长爷爷,这事儿还得请你给我们保密才行,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情况。”古月故作可怜的说。 “罗嗦劲儿的,像个老太婆。”村长没好气儿的瞪了她一眼之后就回房里取银子去了,他这点银子差不多都让古月给忽悠去了。 古月给村长讲解明白关于水车的事情之后,带着村长给的五两银子回了家。 “你们咋才回来?”他们刚一进屋就看到了张三叔坐在屋里,还没等他们打招呼就劈头问了起来。 “张三叔你咋回来了?” “水车模型卖了五两银子。”张三还有古月及张二宝三人同时开口,就像是提前打好暗号了一样。 “你们一人一句,这一起说太乱了。”古来福忙出言调解,以他对张三的了解若不制止那定会没完没了的。 “古月你先说,当家的你等会再说。”刘氏拉了一把张三,她可是关心是什么样的水车能值五两银子? “村长出了五两银子把那个水车模型给卖了去,以后这水车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还有就是开豆腐房的事儿村长同意将来要是有人眼红找茬儿的话他会帮我们。现在张三叔你来说一说镇上的事儿吧,不是说等做好了零件一起带回来的吗?”古月见张三的脸色不是很好,怕是零件出了什么问题。 “我一共找了五家木匠铺子,他们都问是做什么东西,我就按你说的给家里的孩子跑腿儿。本来说好的明天取货,可是因为我听到一些关于大宝受伤的事儿这才急着赶回来,打算明天早上再赶回去取。”按照原计划张三是打算在镇上住一夜明天晚上才回来的。 “张三叔,那你听到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呀?”古月早就觉得应该是另有隐情,现在看来真让她猜对了。 “大宝和他师傅家的小女儿是好朋友两人常常一起玩,结果被他大师兄在他师傅面前靠了状,说咱大宝心数不正想哄骗他闺女。哪个当爹的听到了这话能不生气?不过这么多年了大宝是个什么性子他也是知道的,对于这件事儿也是半信半疑的就说先看看再说。过了没有两天,他师傅当场抓到大宝在他小女儿的房里醉得睡着了,你说遇到这种情况哪个当爹的能不揍他?他师傅当场打了大宝几下就让人把他赶出了家门,谁知道那个师兄却带着其他的师兄弟又揍了大宝一顿还把他给扔到了后巷去等死,要不是其中一个师兄与大宝关系不错也不会给我们捎信儿来了,他不敢说大宝受伤了就只好说是让我们带银子去赎大宝,其实是为了让我们带银子去好给大宝治伤。今天我去镇上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和我打招呼想问问大宝的情况,结果说着说着就给说漏了,我一直追问他才说了实话。”张三心里十分的气愤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这让他感觉自己很无能。 “那个大师兄为啥这么欺负人呀?”刘氏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害大宝。 “张三叔,是不是那个大师兄想做他师傅的女婿呀?”古月觉得定是那个人认为大宝哥挡了他的路。 “老弟呀,你真是有福呀,咋就生出了这么聪明的闺女来?要不是那个小兄弟告诉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呀。”张三是越来越佩服古月了,你说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咋就那么小大人似的人精儿呢? “她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对了,你见到赵大刚了吗?”古来福十分同意张三的话,但嘴上还是要谦虚些。 ------题外话------ 今天最后一更,明天请早,正常是每天上午9点更新,如有加更会提前通知。 第三十二章 她家成试点儿 对于古来福的问话,张三如实回答,虽说从小一起长大像兄妹一样的感情,但也不好单独上门常呆。 “没见着,说是给人家盘炕去了,我和香芹说完就回来了。”他们开豆腐房少不了大石磨,反正也是卖有银子让外人赚还不如让自己人赚。 说完了正事儿张家人就回去了,齐氏留饭可是没有留住,他们不放心张大宝,等张家人都走了之后,古月心有不甘的问: “爹,大宝这顿打就算完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有钱人怎么了?有钱就可以嚣张?还没王法了呢。 “不完还能咋地?人家比咱有能耐咱不忍谁忍?”古来福也生气但也是生气而已,他也帮不了啥忙,这年头谁腰粗谁就是大爷。自己这个平头百姓替人家强出头就是以卵击石,说白了就是嫌命长了,他不想自己也得为老婆孩子想想呀。 “那不是有衙门吗?他们不管?”古月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有事儿找警察,所以她认为官府就是个说理儿的地方。受过高等教育的古月见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十分的不甘,她想用法律手段来给张大宝伸张正义,然而她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事实却并不如她想的美好。 “傻丫头呀,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呀。”古来福说完就不再说话了,那衙门是平民百姓去得了的地方?不扒层皮都进不去门,别的不说是那是告状的二十板子就够人受的,多少人没挺过去的? 古来福的一句话让古月完全冷静了下来,是呀她现在生活的并不是法制社会而是封建*社会,法律也是为了方便皇权至上的,哪里是为了百姓着想。唉,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做不了什么大事迹,她十分珍惜自己这次重生的机会,更加珍惜现在的家人、朋友们不想因为自己不一定能够实现的野心而令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想想张大宝只不过是挡了大师兄的路就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如果她不甘于平凡而是想在这个时代做一番“大事业”的话,那么会挡多少人的路?会得罪多少人?退一万步说假如她真的成功了,就凭她一个小白人无权无势的能保住家业吗?她可不想做那个怀壁之人,忙活了半天却是为他人做嫁,算了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来得稳妥。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还没有做好早饭,村长就带着几个人上门了,那阵势真是拉风,后面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村民不远不近的跟着。 “村长爷爷,你这是?”古月不明白他老人家这是要干啥?反悔了来要银子的? “咋地?不欢迎?我本想给你们家先做一个水车试试效果,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村长说着就要往回走,古月知道老人在故意逗她,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装可怜的求他留下。没办法谁让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呢?人家逗她不但要装不知道还要积极的配合才行,真是有够郁闷的。 “村长爷爷,你说啥呢?别走呀,快进屋我说这一大早天气咋就这么好呢。”古月就差扯着嗓子喊了,要是爹娘再不出来,她还真不知道下面要咋整,这装小孩儿可是高难度的技术活。 “村长来了,快进屋,这外面老冷了。”古来福在屋里听到动静忙出来看,见是村长带着几个人来了,忙向屋子里面让。 进了屋之后大家这才明白,村长带的是这几个人都是附近村里的木匠,村长昨天得了模型之后就让人把他们几个找了来。五个人研究了一夜,觉得应该边做边研究,所以村长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古家,一是因为古月说她整这个水车是为了给豆腐房引水。这二来就是因为她家比较隐蔽不那么容易引起村民的注意,方便他们做试验。古月一听当然是喜出望外,原来她还想等村长在村里建完了再向他提自己家的事儿,现在可好人家主动来了。 “我们今个主要是先看看地方,再算算准备多少材料,你们家也不用当回事儿让古月跟着就行了。”村长的意思十分明确,就是不让古来福家人参与,也不用给他备饭什么的。 “叔,不管咋地也算是给咱家干活儿,别的我不说了,这饭我们得管。”古来福可不敢让村长给自家白干活儿,工钱不出再不管饭,那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说了不用就不用,磨磨叽叽的干啥?”村长有些不高兴了,他就那么认吃?他来是为了给村里谋福利的,一个劲儿吃吃的。 “村长爷爷,这是我爹的心意呢,村里这么多人你第一个就想到了我们家,这份心意咋地也得让我们尽呀,要不我们这心里头多难受呀。”古月知道村长性子有些刻板,但是心地却十分的善良,再说了如果她家都的连饭都不管的话村里的人怎么说还不一定呢。 “就你这个小丫头会说话,行,那就这么地吧等我们到这儿干活的时候晌午在你家吃一顿,咱先说好了别整那些个没有用的只要吃饱肚子就行。”村长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所以不想给他们添麻烦,要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让古老三更加拮据那还哪是在帮人家。 片刻之后,古月就带着他们五个人到了水潭边上,将她选好的地点指给他们看,接着就一起研究起来。说到制作水车古月也没有任何的经验,没有办法她只能尽量的把自己见过的水车给描述出来,村长带来的都是家传的木匠技术自然没有问题,经过古月的描述再加上她画的图,很快他们就制定好了制作方案并计算出所需的原料数量。 “我的老天,得用这么多的东西?”村长听他们说完要求之后真是吃惊不小,原以为木头山上有的是,花不了几个钱,现在一看这水车不算木头也得花上三五两的。 “这些还是我们精打细算的呢,这水车立起来不说百年不动至少也得用上个十年八年的吧,别的不说就只是这桐油就少不得。这木头最怕的就是水,不多加桐油要不了几天就得烂,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像这些个轴儿可都得用上好的铁打靠不然的话可受不住这重量,你再来看这……”王师傅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自然就成了他们之间的头儿,为了不让村长误会尽力的想解释清楚,村长见他那着急样儿马上阻止他再说下去。 “这个理儿我知道,放心吧,我一会儿就给我儿子捎信儿,要不了几天就能给备齐喽。”村长十分豪气的说,他现在可是充满了斗志,花些银子又能咋地?这水车要是成了那他们村儿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古家人正准备吃晚饭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张三的喊声,古东嗖一下就跑了出去,等古月他们跑出来时候发现自家门口停了好几辆骡车,张三和赵大刚正在卸货。 “大刚?你咋来了?”古来福一看是妹夫十分的吃惊。 “三哥、三嫂,这不是给你们送石磨过来嘛,正好在镇上碰到张三哥就一起过来了。”赵大刚把车夫打发走之后,就帮着张三和古家人一起把另外的那些木制零件什么的给卸下来。 “大刚累坏了吧?快喝杯水。”齐氏给赵大刚和张三倒了白糖水,两个人都累得不轻,没办法所有人就他们两个的力气最大。 “三嫂,都是自家人哪能说累?这次我送来了一盘大磨和两盘小磨,还有月儿要的几个大小石锁啥地,要是还有啥需要的就和我说千万别和我客气啊。”赵大刚听古香芹说了之后就立刻去了爹的石场亲自挑选并送过来。 ------题外话------ 三天的首推终于结束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本文的成绩还算不错,这都是各位书友的功劳。从今天开始会在每天上午九点更新,新的更节字数较之前有所增加。目前没有存稿在手,心里着急,定会尽快充盈存稿尽可能的多更,谢谢各位亲的大力支持! 第三十三章 准备就绪 大家都坐下来之后,古月开口问道: “姑夫,这些要多少银子,我去拿给你。”古月不了解这石货的价格。 “这孩子,说啥呢,这些都是我送的贺礼要啥银子?”赵大刚可没打算要他们的银子,要不是他们家的火炕,自己哪能赚到那么多的银子?这点东西算个啥? “那可不行,大刚你快说多少银子,咱们亲兄弟明算帐哪有买东西不给银子的?”古来福一听这可不行,哪能不给银子,这让亲家咋想他们老古家的人?他可不能干让妹妹在婆家抬不起头的事儿。 张三见他们两个拉来扯去的好不着急,忙上前插言道: “就是,大刚兄弟这些东西是豆腐房要用的,我张三可不能占你的便宜,你要是不说价儿,那我们可不敢要了,大不了明个再去找个石场去。”他看了这些个石货可都是上品,别说是古家的亲戚就算是他自己的亲戚也得给人家银子。 “三哥,这成啥儿事儿了?”赵大刚是诚心不想要银子,如果他要了不就等于上赶着硬卖给人家了? “姑夫,你就按本钱给我们吧,这样我们也省了银子,你也没有赚我们的。”古月帮赵大刚解围,她知道他的想法,可是如果让她不给银子的话自己的心里也过不去。再说小姑他们又没有分家,这也算是公中的,要是真的不给估计家里头的人会给小姑小话儿听。 “那成,这些一共是二两八钱银子,月儿你先别急,我这儿还有盘炕赚的银子呢。”赵大刚说着将怀中的钱袋取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两张写满字的纸和一些碎银和铜子儿。 “我每去一家就记上一笔,一共是赚了十五两银子,这是给你们的三两。” “那么多?这盘炕还能赚银子?”齐氏有些吃惊,当时她还以为这事儿成不了呢。 “估计以后是赚不了啥钱了,现在有不少人都学会了,我的活也是越来越少。”赵大刚说的是事实,这盘炕也算不上啥手艺很容易就被人给学会了。 “这就不少了,要不是大刚你脑子活我们哪想得到呀?”古来福说的还真是实话。 “姑父,以后再有找你盘炕的就算是你自己的,我们家不再要银子了,反正也没有多少老记着怪麻烦的。”古月当然知道这盘炕不算是啥技术活,所以当初才没有想着利用它赚银子的。 “那也成,三哥这是三两银子,你们数数。”赵大刚将那些碎银和铜子儿向前推了推。 “我们收二十文就行了,剩下的正好是石货的钱。”古月麻利的数出了二十文之后对赵大刚说。 “三哥,这可不行呀……”赵大刚还要推辞,却是被古来福给拦了。 “大刚你这么见外是不是不当我是一家人?你要是瞧不起我将来不走动就是了。”赵大刚见古来福这样说,就知道他是诚心要给只好收下银子。 “那成,三哥我在这儿住两天帮你们把活儿干利索了再走行不?”赵大刚来之前就和古香芹商量好了,三舅哥的腿不能吃劲儿他得帮着干力气活儿才行。 “那咋不行?这才是一家人嘛,咱先吃饭活儿明个再干。”古来福开心的说。 古月见饭菜的量有些不太足,忙去厨房又炒了两个菜和一盆的杂面疙瘩汤,众人边吃边聊这一顿饭显得美味十足。 第二天一大早张三就过来了,古家人也因为今天要开始准备豆腐房的事情而提早吃了饭。 “古月儿,咱这豆腐房是不是得建房子呀?”张三昨个夜里突然想到,要不了几天可就要下雪了。 “照理说得盖,只是这样的天气也盖不了房呀,所以我想把我家的厨房和杂物间打通了,就在那里做豆腐。”古月早就计划好了。 “那你们家在哪儿做饭呀?”张三也觉得那样的话地方够大正合适。 “把锅支到里面去先将就几个月,等明年开春再做打算。”古月本想说明年开春就盖房子不再住山洞了,不过她怕给了他们太大的希望万一豆腐卖得不好会让他们受到打击。 “那行,现在就先把锅给挪过去。”张三立刻行动起来。 “姐,这下子夏天做多的泥砖可有用处了。”古东说完就帮着张三运砖去了,他现在真是佩服自己的姐姐,她咋就啥事儿都难不倒呢? 古来福的腿伤现在基本上好了,只是伤腿不能太用力,他现在走路的时候也由单拐换成了拐棍儿。赵大刚和张三先将古月家的锅给挪到了她们睡房的旁边,因为时间急也没砌墙,就只是在烟道上造了个锅灶而已。挪完了锅之后,他们就开始去打通厨房和杂物间的墙,而古来福和古东就在古月的指挥下开始拼装那些木制工具的零件。齐氏则带着古西在洞里烧新锅灶,连带归置杂物,可算是全家总动员没有一个闲着的。 “月儿,咱这个豆腐房啥时候能开张呀?”古来福现在可是干劲十足,真希望早点开张。 “爹你咋和我张三叔一样着急,他刚问完我姐。”古东觉得他爹被张三叔给带成急性子了。 “只要咱们把准备工作做完了就能开张了,我估计两三天就差不多了吧。”古月也希望早点开张,可是准备工作不做好就算是勉强开张也是麻烦多多。 “姐,二宝哥来了。”古东看到向他们家走来张二宝,立刻跑出大门迎了上去。 张二宝是被刘氏打发来的,她在家里惦心这边的情况,当张二宝看到大家都在忙就让古东去他家告诉一声,自己跟着古月父女一起组装起来。 “行啊二宝,看两眼就会整了?不服老是不行喽,这要不是月儿手把手的教我还不会呢。”古来福看张二宝很快就上手了心下十分高兴,这个孩子从小就入他的眼缘儿,是个懂事儿的娃儿。要说这村里头懂事儿的娃儿还真不少,但是像张二宝这么有心计的却是不多,很小的时候他就能帮着张三两口子做很多事,比大宝都还像个哥哥。 “古三叔,我这不是看了半天了嘛。”张二宝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微红,更是下意识的偷瞄了一眼古月,见她正在专心的安装并没有在意,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爹,这有啥奇怪的,二宝哥本来就聪明嘛,这还能看不懂?”古月头也没抬的说,古来福一听直点头,而张二宝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幸好大家都在忙没有人注意他的小心思。 “月儿,这些粗布要咋整?”齐氏把张三从镇上买回来的粗布从屋里抱出来,不问明白她可不敢乱整,万一整坏了就完了。 “这个得量尺寸,等我们组装完了才能量,大了小了都不行。”这个时代没有纱布她只能用材质最为接近的粗布来代替。 齐氏闻言就将粗布放在一旁进厨房去帮张三两人打打下手什么的,经过大家的努力终于两边都完工了,古月来到准豆腐房里一看心里那个敞亮呀。两间屋子打成了一间之后,目测面积差不多有六七十平米的样子,现在里面没有放东西感觉十分的空旷。 古月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一个个的方块儿,大伙儿知道她这是在安排空间,所以都退了出去,在门口等着听她的安排。 “姑父,这里这三个圈儿是放石磨的,这个大圈儿是放大的,另外两个随意放就行了。”古月用树枝指着她刚才画好的地方,她可不是乱画的,那可是她根据以后作业方便而特意选定的位置。 第三十四章 人多力量大 大家只见到古月熟练的把位置给标注出来,却不知道她昨晚为了这个规化了好久,如果稍有偏差那么将来干起活来就会麻烦许多,甚至要重新挪地方。 “好咧,记住了,一会儿你娘找来帮手咱们就开始安磨。”赵大刚应道。 “张三叔,这两个方块儿是砌两个大锅灶的,记得两个锅灶中间有个小道儿。”古月说完,张三立刻上前仔细看了看然后在两个方块里面放上了两块泥砖做标记。 “二宝哥,这上面要有一根牢固的大横梁才行,你能不能去村长爷爷家让他家的王爷爷来帮忙?”古月之前和村长打过招呼了,张二宝应着就向村长家跑去。 “张三叔,爹,我画的这一排长条框儿就是要搭台子的,泥砖肯定是不行这里以后会有很多的水流出来呢。”古月觉得自己还是想得不周到,一下子忘记了泥砖不禁水浸的事儿,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呢? “这有啥?等我给你们安了磨就回家去给你们拉来一车石砖,别说是水浸了,就是火烧也不怕。”赵大刚总觉得欠着三舅哥家的人情,所以能帮上忙他心里很开心。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先说好了该咋算咋算。”张三第一个回应,他可不想踏人家太多的人情。 “你们出车钱就行了,我们石场有的是那废料,平时谁家要是用也是白送的咱自家就更是不能收银子了。”赵大刚说的也算是实话,不过他打算给他们拉来的可不是废料而是好料制成的石砖,当然了这个他才不会说呢。 “那成就听你的了,月儿这儿是干啥的呀?”古来福觉得都是自家人也不能算得太清了,那样的话会让人心寒的。 “这是我画的排水沟得找人来挖,姑夫等你回去的时候再给我拉些石板来,我想盖在这水沟上面,要不然的话容易出事儿。”古月这才发现这准备工作还真是多呀,看来做什么事儿都不那么容易的。 古月安排完之后,大家都开始动了起来,因为齐氏和张二宝都没有回来,所以他们决定先砌两个大锅灶。张三可是跑遍了整个镇子才买到两口十二印(直径大约一米五)的大锅,要不是兵营定做几个,那铁匠也不会就手多做了两个备着。古来福的腿不方便走来走去,所以他就干脆坐在地上砌,张三和赵大刚则是跑进跑出的将那些泥砖给运过来,古月要帮忙被三人制止了,只好拉着古西在一旁帮忙活活泥什么的。 “月儿,王爷爷来了。”古月听到张二宝在门口喊,忙出去迎。 “王爷爷,快请进。”古月将王木匠给领进屋,指着要放横梁的位置仔仔细细的将要求说了一遍,听得大家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这么多要求能做出来吗? 结果王木匠听了古月的要求在现场量了许久才离开,临走前他说明天下午过来,那自信的样子让大家不由得感叹人家这手艺还真是牛,他们听得头都大了人家居然一点也不在乎。他前脚走齐氏带着五六个壮汉后脚就回来了,众人进来也没有多说什么见张三他们在砌锅灶就自动自觉的忙活起来了。 “今天得谢谢大伙儿了,一会儿咱让古老三给咱们整一桌子好菜好酒的,你们说是不是?”张三见古来福给他使眼神儿忙大声说道。 “娘,这里有我呢,你去给大伙准备饭吧。”古月将古西的手交到齐氏的手中,这小丫头可得看住了要是不小心磕碰了就是大事儿。 “成,我这就去,西西乖跟娘进去做好吃的去。”齐氏哄着不愿意进去古西。 古月见齐氏带着妹妹进去了,就给古东拿十文钱让他去打一斤酒回来,这么多人一斤也不太够,但多少就是个心意。在农家过年了也不一定能喝上一两酒,对于他们来说能闻到酒味就是好日子了,其实古月并不是小气,而是怕出手太大方了会让村里的人说三道四的。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呀,两口大锅安好了不说,那三个大小石磨也安装妥当,张三趁热打铁又带着大伙儿把排水沟给挖好了一直通到院子外面的小山沟里。等这些全都完成了之后,天气也暗了,大伙是累得够呛但见到齐氏准备的一桌子饭菜立刻来了精神。吃饭的时候少不了打听起豆腐房的事情来,古来福和张三就按照古月交待的,说是村长从外面学来的让他们两家先试试,要是真能赚银子将来就教给大伙,有银子全村一起赚。 这话一出大伙那是相当高兴,古月并不是开空头支票,她之前就和村长说好了,如果这豆腐真成了。那么只要是能保证学会了去外面开豆腐房那么她把全村人都教会也没啥,与其让村里的人仇视他们两家,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反正他们去别的地方开对她家一点影响也没有,就算是抢她的生意她也不怕,要知道这豆制品可不只是豆腐一种呢。村长也是因为这个才答应帮她把事情顶下来的,他老人家的想法可比古月宏观多了,他想的是全村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经过几天的忙碌,古家豆腐房的招牌终于是挂上了,说起这个来古月还真得感谢村长呢。因为她家是住在半山腰上,在家门口挂上匾额也没有人能注意到,所以她就想着在山下和自家门口竖一个杆子,在上面挂上一面写着古家豆腐的旗子。村长觉得旗子不耐用,就让家里的木匠们给做了两块一大一小样式一模一样的木旗子,挂上后很是显眼,站在村口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虽说看不清上面的字但也算是他们前树村的标志性建筑了。 古月进到她家崭新的豆腐房里面,心情十分的复杂,齐氏和古来福等人都显得十分的兴奋。大家一会儿试试这个,一会儿试试那个好不新奇。 “月儿,咱们什么时候开张呀?”齐氏开心的问。 “咱们今天做准备明天一大早先试着做两板儿,等大家伙都熟悉了就正式开张。”古月觉得要想站稳脚跟就得保证质量。 “古月儿,那你就给我分活儿吧,从今儿起你就是咱们豆腐房的掌柜的。”张三可是浑身都是劲儿,他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忙活起来。 “那成,张婶儿和我娘先把挑好的豆子泡上十斤,然后就把粗布拿进来,咱们三个一起把它们裁好缝上。张三叔、二宝哥还有古东你们三个去山上砍柴,咱们以后会需要许多许多的柴,要是落了雪就完了,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柴。爹,你在家里将他们砍回来的柴归整起来,还有就是麻绳,爹你得多搓些粗麻绳咱们以后得常用呢。”古月的话音刚落,大家就立刻散开来去,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的。 “月儿,你看这样缝行不?”张婶儿将手上的粗布递给她检查。 “行,张婶儿你的针线活真好,怪不得我娘说你是这十里八村手最巧的,等你有空可得教教我啊。”古月见刘氏的活干得十分的精细,不由得表扬起来。 “这有咋难的?做是多了自然就会了,你要是有啥不明白直管问好了,你张婶儿这辈子最稀罕闺女了,可老天不给呀,一口气整出三个带把儿的出来。”刘氏说着就发觉自己这话不应该当着古月儿说,但见她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心想着多亏古月还小不懂得这些。 古月她们将粗布按尺寸裁好之后,就将毛边用线锁起来防止飞边儿,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干起来也挺有乐趣儿的。 第三十五章 豆腐房 三个人缝得眼睛都花了,终于把所有的都缝完,然后就开始清洗。因为灶里面生着火,这白粗布与纱布的质地差不多,所以很快就干了,古月看着这挂了一屋子的白粗布想起了小时候在奶奶家的日子。那个时候她常常在挂满白纱布的豆腐房里跑来跑去的,想像着自己是天上的在月宫里翩翩起舞的嫦娥,小时候电视节日匮乏只有这西游记一遍又一遍播,别的她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特别羡慕那个美艳动人的嫦娥,只可惜自己永远也见不到奶奶了。 陷入回忆中的古月整个人都停住了,她完全记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沉浸在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里无法自拔。 “月儿,你想啥呢?这个得咋挂呀?”齐氏和刘氏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古月的指示,只了出声问。 “啊?哦,就是把四角上的铁环挂到上面那个木架子的凹槽里再把凹槽上面的划棍划上就行了。”古月回过神儿来,忙指挥着她们把那大大的粗布兜挂在大锅上方的十字架上,这个十字架是古月口述王木匠亲自妍究的,不止可以禁得住重量,还能调解高度和位置。 等她们一切都做好了之后,这才发现天色都暗了,忙去厨房去做饭古月要帮忙被张婶拦了。 “我和你娘就行了,用不着你的,去歇会儿吧你还在长身体呢。”刘氏觉得这个孩子太能干了,一天有操不完的心,让她看着都心痛。 古月只好到院子里去帮古来福,结果发现张三他们居然砍了那么大堆的柴,看来这银子的动力还真大呀,父女俩刚把那一大堆柴归置好,张三他们就又回来了。 “姐,你看我们能干不?”古东十分骄傲的问,他们今天可砍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柴呢。 “能干,真能干,张叔照这样看明天再砍一天就行了。”古月没想到他们这么速度,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银子的力量有多么的大。 “这就够了?”张三不解的问,这也用不了多久呀,这豆腐房要是开起来哪还有时间砍柴,再说过一个多月就要下雪了。 “先这些吧,要是豆腐房的生意好,咱们就花银子买柴用,这样村里人也能赚点零花钱啥的,省得大伙干瞅着。”古月可不想成为村民的眼中钉、肉中刺,该花的钱就得花,不能只想着赚独份儿。 “成,就听掌柜的。”张三不由得逗弄起古月来,他这一句话惹得古月红了脸,看起来就像是个红苹果,张二宝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张三叔,你就是爱逗人。”古月嗔怪着快速跑回了屋里,刚才张二宝的眼神咋有点?是自己误会了吧?想到这儿她更是无语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意淫起十一岁的小男孩儿了,真是该打,用力的打了下头发现自己才是唬劲上来了,打自己还那么用力疼死了。 做好了饭,张三和张二宝留下来吃饭,张婶则上带着饭菜回家和大宝、三宝一起吃。吃过了饭古月和齐氏收拾碗筷,张三几个则是把他们最后带回来的柴归置好。 “古月儿呀,我们明天什么时辰过来?”活都干完了,张三父子打算回家去。 “寅时初(3:00)就得过来,明天虽说是实验但也得按真开张那么来。”她打算明天试验一下得用多少时间,这样也方便计算以后开工的时间。 “行啊,你说啥时候就啥时候。”张三父子得了准信儿就回家去了,古家人也早早就休息了,为了明天补充体力。 第二天刚刚到寅时初(3:00)张三夫妇和张二宝就来了,古东昨天夜里太过兴奋结果后半夜才睡,这会睡得正香齐氏叫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就退了出来。张家三口人进来的时候,古月刚把油灯点上没一会儿。 “咱们都要干啥?”张三见到古月就急着问,他可是兴奋得差点就睡不着。 “咱们分头来,娘你和张婶往磨眼儿里下豆子,张三叔和二宝哥你们两个拉大磨,爹你一个人拉小磨。”古月说完,他们就立刻动了起来,古月自己也没有闲着,她先是把粗布兜降到锅沿儿的位置固定好。然后将他们磨出来的豆浆倒入粗布兜里面,张三见古月一个人来回的跑忙让二宝去帮忙。 十斤豆子很快就被他们给全部磨完了,这时候第一口大锅里也差不多满了,古月让齐氏将锅点上,并嘱咐她一定要注意豆浆翻花儿并不是真的开了,要等没有白沫之后才可以停火。然后就将粗布兜移到另一口大锅的上方,张二宝和张三两个人向里面一盆盆的倒着豆浆,张婶则开始点火。古月和古来福一起将做好的粗布筛网放到旁边的大缸之上,主要是为了过滤豆浆用。当锅里的豆浆烧开之后,齐氏和刘氏分别将火熄灭,为了防止糊锅两人一直不断的搅拌。之后张三和张二宝一组,古月和古来福一组,往移到大缸上方的粗布兜里倒着熟豆浆,齐氏和刘氏则一人一边不停的晃动着大布兜,等里面没有豆浆之后,他们再往里面倒入一些。而经过两次过滤的豆浆在进入大缸之前又被筛网过滤了第三遍,此时缸里的豆浆就完全达到了做豆腐的要求。 这些都完成之后,古月拿出她事先用生石膏烧制而成的熟石膏粉放在水中搅拌制成了点下豆腐所需要的卤水,在大缸中倒入适当的量,古来福和张三两人不断的进行搅拌,古月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缸里的变化,不一会儿古月就让他们将盖子盖上。张三一家三口没有一个人问她关于卤水的事情,他们十分清楚古家带着他们一起干完全是为了帮助他们,所以他们在家里就说好了决不打听人家的秘方。 过了一会儿,古月将盖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朵朵的豆腐花和清水,这就表示她们成功了一半儿。古月让大家把压豆腐的木框摆好,将极为宽大方型的用粗布做成的豆腐包放在木框之中,开始将豆腐花舀入木框中。只见那些清水哗哗地从下边流到排水沟里,等豆腐花积满了木框之后,齐氏和刘氏按照古月的指示将豆腐包的四角翻过来把豆腐花完全包在里面,上面用木板压好。最后张三和张二宝将大小四个石锁放到木板之上,之后古月就让大家自己动手按照她刚才的方法去制作剩下的豆腐,因为技术并不是十分的复杂再加上古月在一旁指导,所以第二板也做得很顺利。虽说做得没有古月做得熟练,不过古月认为他们只要经过一阵子的练习就会做得非常好了,古人的动手能力还是非常强的,许多事情都得靠自己动手才行,不像现代只要有钱就什么都可以卖到现成的。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样子,古月就让张三他们把石锁取下来,揭开木框和豆腐包之后,就看到了方方正正雪白光滑的大豆腐。这时众人都兴奋的大笑起来,豆腐做成了那么他们就可以赚银子了,在他们的眼中这哪里是豆腐那简直就是闪闪发光的银子。 古月的心情也十分的激动,只是她与大家不同的是她对豆腐有着一种特别的思念,那是她永远也无法忘怀的童年记忆。想到近九十的奶奶心里就酸酸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伤心?希望父母没有把她的事情告诉她。 “月儿,我们是不是能开张了?”古来福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大家顿时紧张得盯着古月看,齐氏更是忘记了呼吸憋得脸通红才想起来吸了口气儿。 第三十六章 宣传豆腐 古月见大家的样子,就起了开玩笑之心,于是她表情十分严肃的摇了摇头,就在大家伙都十分失望的时候开心的说道: “爹,我觉得咱们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张了,现在大家过来看我怎么把它分成小块儿。”大家一听顾不上和她算帐,忙凑过来看她拿起一个长条的木棍,上面并排有三个刀片儿,古月沿着一个类似于直尺的木条在豆腐上一划,然后再横向一划。整块的豆腐就被分成了二十五小块儿,每一块的大小都几乎完全一样。 大伙儿见古月动作熟练的将豆腐分割开来,忙上前去仔细查看,此时睡醒的古东从外面进来见此场景不由得发出感叹。 “姐,你真厉害就这么划两下就把豆腐分开了。”说着他还不忘比划着学古月刚刚的样子,逗得古月没好气儿的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爆粟。 “这一块豆腐差不多就是半斤,咱们两文钱一块,一般的人家这一块就足够做一个菜了。”古月做的豆腐个头比较大,也就是说她压得没有那么实,这样的豆腐最为鲜嫩。说完她用平铲儿捡了四块豆腐放入一个木桶之中后,然后将平铲递给了张婶儿。 “张婶儿,你来试试像我那样捡两块豆腐放入这个盆子里。”古月双手抱着一个不大的木盆儿,将来张婶是要去集市上卖豆腐的人所以让她先试试。 “这样对不?”张婶不愧是村里有名的巧手,只看了一遍就掌握了捡豆腐的力度,完整的将两块豆腐捡入古月手中的木盆里面。 “对就是这样,难怪我娘说咱们村里数张婶儿的手最巧了。”古月真心的说着,她将木盆放下后又拿起了另一个木桶接着说: “张婶,你给这里面再捡四块儿,爹娘你们两个一会拿着这个去给奶奶和二伯家送去,让他们尝尝。”古月将装好豆腐的木桶放到了古来福的身边。 “张叔、张婶儿这四块是给村长爷爷的,一会儿你们去送吧,这豆腐房是咱们两家合伙的,你们去送正合适。”古月觉得自家不能总占着与村长接触的机会。 “成,我们听你的。”张三爽快的答道。 “月儿,你奶那儿……”古来福一直没有说话,主要是因为他不太想去老宅子,齐氏就更不想去了。 “爹,娘,咱们以后要开豆腐房的事儿奶奶应该早就知道了,你们今天给她送去正是礼数。要是她好好收下,那以后只要是我奶想吃咱就管够,但要是她不收,那咱们以后也就不去贴那个冷屁股了,村里的人可都看着呢。”古月猜到他们这次去估计得挨骂,可是没有办法要是不去的话古氏一但闹起来那就是他们家理亏。 众人听从古月的安排,开始收拾起来,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正好是辰时(7:00),古月满意的说: “咱们明天正式开张,因为是第一天所以咱们还像今天一样只做两板儿先卖卖试试。只是张叔张婶儿你们要辛苦些了,早上要一起做豆腐然后还得挑着担子去集上。”古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如果只靠她们家的话这豆腐也做不成,谁让她家没有壮劳力呢。 “掌柜的说啥呢?你们能带着我们一起干,别说是去集上,就是去镇上都不在话下。”张三不高兴古月与他外道。 “就是,咱们庄户人家还怕累?只要能赚银子再累也不怕。”刘氏也是信心满满。 “那好我也就再说外道话了,咱们以后每天寅时初(3:00)正式上工,我娘负责做饭。等豆腐装入木框里压上石锁之后你们就吃饭,我们帮你们把豆腐装入桶中,你们吃了饭就可以上路了。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给我们,不管卖没卖完午时正(12:00)就往家里来,到这儿吃完饭之后就下工回去休息。”古月将她的打算说了出来,大家都觉得合理没有人提出异议。 “古月儿,明个你和我们一起去呗,这头一回卖东西我这心里有点发怵。”过了半晌,刘氏有些讷讷的说。 “行啊,我还没去过集市呢,这回好了能去玩几天了。”古月笑着说,其实她本来就打算跟着去的,可怕他们多想就没提,没想到张婶反倒先提出来了。 第二天他们做了三板儿豆腐,去集市的路上正好给蒋三婶儿送过去一板儿,蒋三婶儿痛快的付了三十五文给古月。当他们来到集市的时候正好是卯正(6:00),张三挑着从蒋三婶儿那里借来的铁炉子、锅及木柴,而张婶则挑着两个木桶,一个里面装着两板儿豆腐,另一个里面装着五十个木盘子。这个木盘子是古月求着村长家的木匠们给做的,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塑料袋而人们也不会提前准备碗盆什么的来,所以她就想出了这个办法,等大伙都知道了之后就不用了。 古月身上挂着一个类似于现代胸包的袋子,这是她专门制作的钱袋,她是按照成人的比例做的。现在挂在她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好笑,不过她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管好不好看,她在想广告词儿呢。 第一次来到古家坳集市,放眼望去就是一条普通的土道而已,道路的两旁有一些商铺她大概看了看一般都是些杂货铺、布庄、绣庄一类的。而商铺的前面有许多的摊位,看起来就像是现代的早市一样,他们找了一处空地就开始摆起摊儿来。说是摆摊儿也不过是用几根木棍儿支起一个简易的桌子,再将豆腐放在上面,古月为了运输方便特别制作了方型的三层儿的木桶。如果全部装满的话一个木桶可以装上五十一块儿,古月是根据现代的多层饭盒而想出的这个办法,今天一试果然好用,那些豆腐没有一块儿受到了运输的影响,这让古月十分的满意。 “月儿,这个炉子放哪儿?”张三帮刘氏把豆腐取出来并按照古月的要求盖上白粗布之后,这才问道。 “就摆在旁边吧,咱们先做上几道菜,就开始卖了。”古月快速的做出了几道以豆腐为主料的菜,他们都忙完之后街上的行人才陆续多了起来,古月觉得时机刚刚好,只见她站在张三码起来的石头堆上,手上拿着个装着一块豆腐的木盘子,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后朗声道: “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娘们,今天是我们古家豆腐房开张大吉的日子,我们古家豆腐房为大伙准备了物美价廉的新吃食,大家请看我手中拿的就是这新吃食,它可以生吃,也可以煎炒烹炸,还可以和各种蔬菜肉鱼一起炖煮。它吃起来美味,做起来简单,这么好的东西价儿还低一块儿只要两文钱。两文钱你买不了房也买不了地,可是却能买到咱这好吃的古家豆腐,你要是想知道它的味道,咱们特意准备了几个小菜来让大家尝一尝,要是你认为好吃那就卖上一块全家吃得乐开怀,你要是吃了不想买咱也是乐呵的和你说再来。”古月的嗓音很是甜美,再加上她小小的人儿长得还挺可爱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的人,听她说完之后就有人逗弄她。 “小姑娘,那是我们买回去了不好吃可咋办?”古月见那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逗逗她这个小孩子,于是笑道: “两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咱古家豆腐童叟无欺绝不骗人。每一块儿豆腐都是一样的,如果是你家的婶子不会做饭那可找不到我们头上。”她的话惹得大伙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有一个人要尝试的,古月见此有些着急起来。 第三十七章 转眼已四年 就在古月一愁莫展的时候,刚刚那个逗她的大叔向前走了两步问道: “小姑娘,你这都是什么菜呀,给我们大伙儿说道说道呗。”古月见他这么问高兴的给大伙介绍起来,她做的还是昨天给蒋三婶儿做的那四样儿,她不只说了菜名儿还把做法一并说了出来。大伙这才将注意力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桌上的四盘菜上,只是大伙都不太敢去吃,只见那个逗古月的中年男人率先走上前去,分别尝了这四道菜。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都在等他说话。 “好吃,小姑娘还真是没有骗人呀,这豆腐真好吃。各种做法有各种做法的特点,味道独特唇齿留香,好东西呀,来给我装上十块儿。”他的话就像是个信号一般,许多人都上前来品尝。 “大叔,这豆腐它不抗放,要是今天不吃明天就不新鲜了,反正我们天天在这儿摆摊儿你不用买那么多。”古月的话让大家都觉得心里舒服,这个孩子还真是个实诚的娃儿,就凭这个她们就不会是骗人的奸商。 “哈哈,你这小娃娃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放心吧我家是开饭馆儿的十块豆腐一点也不多。”那个中年男人是集市东头品来祥的掌柜,每天都是伙计来备食材,今天个小伙计有些不舒服他就自个儿来了,没想到却是遇到了这么个好东西。 “那这样吧,让我叔给你送过去,这豆腐太嫩不太好拿。”古月让张三用木桶给装上十块儿跟着他一起回去,然后对着大伙说: “各位乡亲以后要是想买咱家的豆腐请大伙自己带盆碗儿的,今儿个咱给大伙准备了木盘儿,要是方便的话还请大伙明个给咱还回来,这两文的豆腐赚不了个盘子钱。”古月说得像真的一样,大伙也觉得这豆腐一共才两文定是赚不了多少的。 许多人见品来祥的掌柜买了那么多,也开始买了起来,那可是吃的行家他都认可的东西定是好东西。除去一下子买掉的十块儿之外,剩下的四十块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卖完了。 “今天卖完了,明天请早啊。”古月见最后一块豆腐卖完之后,还有不少人想要卖心里十分的开心,她决定明天再多做几板儿。 众人见没有了,都有些失望,古月的话让他们一下子反应过来今天吃不到明天再吃呗,反正她们天天都在这里摆摊儿哪天吃还不行?张三两口子忙将古月从石堆上扶下来,这小丫头可真能耐站在上面说了一个时辰都没有重样儿的词儿。 “掌柜的,你真是让我们不知道说啥好了。”张三想好好夸夸她,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儿来。 “张三叔你又笑人家,这些全是我好几天前就开始想的,现编词哪赶趟儿呀。”古月边说边帮他们收拾东西,要不是怕吓到他们她还有更多的招儿呢。要知道在这个没有广告的时代她可是广告创意大全呀,想当初她可是天天看各种各样的广告,如果不是中间时不时的插播点儿电视剧的话相信她的功力更加深厚。 “那也比我们强,我们就是想上一辈子也没有你那些词儿。”刘氏的心情十分的好,没想到这豆腐这么好卖,五十块儿一个时辰不到就全卖没了。 “也就是一开始需要这样,等大伙都认识豆腐之后就用不着了。”古月觉得自己开始有点杞人忧天了,她以为古人都是守旧型的不会那么容易接受新事物,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估摸着明个买的人更多,咱们明天得多做几板儿才行。”张三有些摩拳擦掌的阵势。 “咱俩想一块儿去了,只是咱再多也带不来呀,我最多也就能挑四板儿。”刘氏真恨自己的力气不够大。 “明个就不用带炉子了,咱们只带豆腐就行。”古月也觉得明天会卖的人会多。 事情果然如古月所料的那样,这豆腐正经是火了十来天才过劲儿,当热度消散每天的销售量也变得平稳下来,差不多每天六板儿左右。也就是说她们每天有300文的毛利,一个月下来每家可分上4两500文,这可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好营生呢。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古家和张家转眼间就在一起合作了四年,在这四年里他们两家都有了变化,相对来说张家的变化要大得多。 首先是古月家终于在山洞去村子的路上盖了一个五间房的大院子,虽说盖得是半土坯半青砖的房子,但那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房儿了。古来福的腿完全好利索每天和张三爷俩儿去集上卖豆腐,因为保养的好一点病根也没有,只是偶尔下大雨什么的会有细微不适。十二岁的古月除了个子还有些矮之外,完全长成了大姑娘模样儿,可能是因为常年喝豆浆的关系,她和古西的皮肤都十分的光滑白皙,看起来并不像是农家娃儿。还有她们姐仨儿跟着村长学了两年的字,现在常用的字都会认会写,齐氏虽然认为也不考科举学了也是白学,但见孩子们喜欢也就由着她们开心了。 生活变好了,古月劝齐氏回娘家看看,可她就是不肯,古月问为什么她也不说。有几次古月去问古来福,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气得古月没有办法,前几天见到邢捕头她请他帮忙打听关于齐氏娘家的事情,只是现在还没有得到结果。 古氏这些年倒是常来他们家里,只是每次来都不是那么让人期待,但也没有提出什么太过于出格的要求。无非就是每个月给她300文的养老钱,古月觉得赡养老人是天经地义的,别说是300文就是3两5两的她也不会拒绝的。 要说变化还得重点说一说张家,他们家的大宝去年年底娶了集上邢捕头的大女儿邢锦芳,他们的姻缘真可谓是豆腐情缘。自从大宝伤好了之后心痛刘氏每天来回的奔波太辛苦,就跟着张三去集上卖豆腐,结果一来二去的就被每天去集市上巡视的邢捕头给相中了。说起这个邢捕头那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呢,古家坳虽说只是个村子,但因为人口众多所处的地理环境又很特殊。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它被十几个村子环抱其中,从而形成了一大片的居住区域,每个村子离它都不远最近的只需步行两刻钟,最远的也用不上一个时辰。因此县太爷为了保证这里的治安状况特设了一个类似于现代派出所的这么一个小衙门,里面当家做主的是县太爷亲派的师爷,听说与县太爷是发小的关系,然后就是这个邢捕头,再然后才是那十几个捕快。 这门亲事一下子就把张家的门楣抬起来不少,更可贵的是邢锦芳很是贤良淑德,虽说不是大家闺秀但也有别于村姑,那做派总是带着几分的优雅。大伙儿都十分的羡慕,然而刘氏却并不满意这个长媳。原因是这个邢锦芳从小生活在家庭比较优越的人家,这琴棋书画倒是会上一些,可是这家务活却是一点儿不懂,要说一定找出个刘氏满意的就数那一手漂亮的绣活儿了。除此之外没有一样是刘氏认为有用的,但无奈一是不敢得罪邢捕头,二是张大宝与她感情深厚,她也只能是忍下这心中不快。这还不是她心中最大的刺,这最大的一刺儿就是张二宝居然在四年前的年底离家出走当兵去了,至今音信全无。当年她因为这事儿大病了一场差点没病死,到现在她还是不能释怀,只要是谁提起来定是要大哭一场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在她的面前提起半分。 第三十八章 礼物 夜晚,古月借着依稀的月光仔细的把玩着手上的小人偶,四年来每到入睡前她都习惯性将它从荷包里取出来把玩一番才能安心的睡去。现在这个小人偶被她抚得光滑无比哪还有当初那麻麻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是上了一层清漆一样,也不知道张二宝是用什么木料雕刻的,越是把玩就越油亮。 随着那幽幽的月光,手握着小人偶的古月,思绪慢慢飘回到四年前张二宝离家那个傍晚…… “二宝哥,你找我?”古月听古东说张二宝找她,这让她十分的奇怪,他有啥话上午咋不说呢? “咱们去豆腐房说吧,这外面太冷了。”张二宝见古月穿得是在屋子里穿的夹袄,怕她受了寒说完就先进了豆腐房的门。 “二宝哥出啥事儿了?”古月有点小心翼翼的问,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张二宝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一样。 “月儿,我听说今年提前征兵了,我想去当兵。”张二宝深吸了口气后,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当兵?你才十一岁哪能当兵?”古月吃惊不小,她也听说今年朝廷提前征兵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张二宝居然想要去当兵。 “今年的年龄放宽到十岁,再过一个月我就十二了不算是最小的。”张二宝心意很坚决。 “二宝哥,你和张婶儿说了吗?”古月不用猜也能想到张三叔和张婶是不会同意的。 “说了,他们不同意,我娘说她就是死也不会同意我去。”张二宝十分落寞。 “二宝哥你不去不行吗?”古月见他这样坚决心里有些不好受,让她有点点想哭,粗心的她直到很久之后才想明白自己的反应还有一个名字叫不舍。 “像我这样的农家娃子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靠两条道儿,一个是考科举,再一个就是当兵。考科举那我肯定不行,所以就只剩下当兵这一条道儿了,我身体好力气大,兴许就趟出一条道儿来了。”张二宝说的并不是全部,他之所以如此坚决的去当兵最主要的原因是古月。他不想有一天古月因为他没能耐而看不起他,古家的日子现在越来越好,再加上古月那么聪明相信以后她们家一定会成为全村最有钱的人家,他只有出人头地才能有机会站在她的身旁。 “二宝哥,要出人头地不一定非得当兵呀?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你别去当兵了好吗?”古月不明白张二宝为什么一定要选样一条难走的路,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想到法子帮他的。 “月儿,我知道你聪明,可是我想靠我自己,要是靠你才能出人头地那我在你面前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我哥这次被人欺负还不是因为我们家没能耐?如果我真的出人头了那谁还敢再那么欺负人?我知道我这一去也不一定就能成,可是你说过的不做就永远不知道能不能成,只有做了才知道。别人咋想的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张二宝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他家是靠着古家才好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不能理直气壮的站在她的面前了,这样的发展让他心里发慌。 “二宝哥,我……”古月一下子有些蒙了,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吗?完全不记得了好吧,还有他的潜台词是不是自己所以为的?张二宝见古月不说话,以为她也和娘一样认为自己不行,所以有些赌气的将口袋里的小人偶取了出来。 “月儿,这是我雕的,本想雕成你的结果雕得一点儿也不像。你留着做个念想吧,要是我回不来了……你就把它烧了吧……也算是还给我了。”张二宝将一个木雕的人偶递到古月的手中之后就要离开,古月一把拉住他有些哽咽的说: “二宝哥,我支持你,就是到死的那一天我也不会烧了它的,我会一直带在身边。”古月的话让张二宝的眼泪流了满脸,为了不让古月看到匆忙点了点头就甩开她的手跑掉了。 古月一个人坐在豆腐房里发着呆,许久之后眼泪终于不流了,她才仔细打量起那个小人偶,模样很是可爱虽说不是很像自己,但也有些Q版的感觉让她喜欢非常,小心的收到腰间的小袋子里就回房去睡觉了,她打算明天再好好的劝劝张二宝,可谁想到他当天夜里就走了…… 一天中午,古西跑到她的房里,神神秘秘的说: “姐,咱家出事儿了。”古月一听忙停下梳头的动作,转头问道: “咋了?出啥事儿了?”说完看到古西偷笑的样子,气得她给了小东西一个爆粟。 “你干啥呀?痛死了,真的出事儿了,不信你出去看看。”古西有些委屈的嘟囔着。 “说明白,要不就别吃饭。”古月见她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 “娘和爹闹了,昨个夜里爹是在堂屋睡的,到现在娘还不理他呢。”她古西是谁?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儿她能看不出来,亏她老爹还装刚从房里出来的样子,也就她那个傻哥哥会相信吧。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看你那个欠儿样儿。”古月听完继续梳她的头,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太闲了? “姐,这回准是大事儿,你没看到娘那脸色儿老吓人了,还有娘的眼睛到现在还都肿着呢,昨个夜里保证没少哭。”古西分析着她观察的结果,古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你都知道啥?”古西一听姐姐这么问,忙开心的说: “姐,我这两天特想吃包子,做梦都想呢。” “那就得看你知道的值不值了。”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古西每天就琢磨吃,前两年自己还张络着学,这两年越发的会巧使唤她了。 “爹昨个被奶奶叫去了,呆了一个时辰后哭丧着脸出来的,虽说没打听出来什么事儿,但肯定和大伯娘有关系。她前脚从娘家回来后脚二堂哥就把爹找走了,要是没有大伯娘的事儿咱奶能支得动二堂哥?”古西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儿,大伯家的两个堂哥那可是懒得出奇,能坐着从不站着,能躺着从不坐着的主儿。 “晚上吃肉包子,你去蒋三婶儿家卖半斤肉去,慢点跑记得回来剁了。”古月给了古西十五文,然后快速的把头发梳完就出去找她爹了。 “爹,你这是干啥呢?”古月见古来福在捯饬菜地十分的不解,这都快十一月了就算要种也得明年开春了。 “提前翻翻,反正也闲着也是闲着。”古来福哪能和闺女说是为了躲着点儿齐氏。 “爹,你这从集上回来不睡觉整地干啥?”古月昨天晚上走了困,早上就没有起来,齐氏以为她病了就让她吃了点粥再睡一觉,所以她才没有注意到家里的变化,让古西那个贼丫头钻了空子。 “今天不困,你进屋吧,这天儿看着挺好呆长了也冷飕飕的。”古来福见古月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整得他心底这个慌。 “爹,到底是咋回事儿呀?我娘可是气得不行,兴许我有法子帮你呢。”古月见古来福这么心虚的样子,直觉这里面可能还有自己的事儿。 “没事儿,没啥事儿,我去你张三叔家看看去。”古来福实在是无法面对古月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逃也似的出了院子,一下子就没有踪影。 看他的表现古月十分确定这事不简单,看来得从娘这边下手了,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下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希望他可以自求多福。 第三十九章 寻死 古月装做没事儿一样进入堂屋,见齐氏坐在角落里挑着黄豆,时不时的还用手轻抚眼角。 “娘,你这是咋啦?挑豆子咋还能挑出眼泪来?”古月笑嘻嘻挨到齐氏的身边,齐氏见到古月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慌乱的要起身,结果差一点儿摔倒。 “小心,娘你起来那么急干啥?有没有磕着?”古月眼急手快的将齐氏扶住,如果现在她还猜不到这事儿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的话,那她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了。 “没事儿,就是起急了眼前一黑,现在好了。”齐氏平复了一下,才缓过神来。 “娘,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我又不是小孩儿,这事儿你们能瞒我多久?”古月的话让齐氏心里一惊,立刻问道: “你都知道了?” “嗯,我爹说了两句,说得有些不清不楚的。”古月打算诈一诈。 “他还有脸说?哼,也就是他的好娘,好大嫂能腆着个脸说出让我闺女去给她儿子换亲的屁话来。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儿?她自己的儿子娶不到老婆为啥要让我闺女去换亲?”齐氏一听古月都知道了,索性也不忍着了,将心中的气愤全吐了出来。 古月这时才明白古来福见到她为什么是那个样子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拧成麻绳儿一般。她虽是借了八岁小古月的身,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把关于现代古月的记忆当成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她本来就是这个家里的长女。然而现在她听到这个消息让感到她十分的受伤,那种背叛的感觉就像是两只手用力的将她的心不停的撕扯,那种痛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孩子,你咋了?”齐氏见古月的脸色不好看,随即就猜到古月这是在诈自己,也是古来福咋可能说得出口? “娘,我没事儿,先回房了。”古月无力的说,齐氏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忙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搂在怀中轻声的说: “月儿,你放心,我和你爹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去换亲的。别说是你堂哥娶不上媳妇儿,就是古东娶不上那也是他自个儿没本事,我才不会让你去和人家换亲呢,这么好的闺女就是给我一百个儿媳妇儿我都不换。”齐氏说的是真心话。 “那你和爹为啥生气?”古月有些闷闷的说。 “傻孩子,你以为他同意了?你是他的心尖尖儿,他又怎么会答应呢?”齐氏这才知道原来月儿误会了,不管多懂事儿说到底也还是小孩儿。 “那你到底是为啥生爹的气?”古月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娘说得对爹一直以来都很宠她的,自己这回真是当局者迷。 “唉,你爹当时不同意,你奶立马儿就病倒了,还给了你爹三天的期限,要不就要上吊。我说她这是整景儿吓唬你爹呢,可你那个笨爹可倒好,不止不听还替你奶说话。月儿你最聪明了,你说说这事儿哪能那么巧?不是我说就你奶那身体想有病都难,不说别人我就比不了。”齐氏真是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儿那个呆头鹅咋就不懂呢? “娘,你也别生气了,我爹也是担心奶奶的身体嘛,你知道我爹最孝顺了。”古月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只要爹娘支持她,李氏和古氏完全不是问题她自有法子解决她们。 “我知道,可是看他那个蠢样儿就气得肠子肚子都拧劲儿,这一次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齐氏发狠的说,人家都不把他当人看了,他还不觉景儿呢。 “娘,我能提个要求吗?”古月从齐氏的怀中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问。齐氏一看她那双泛着水光儿的萌眼儿,心都酥不要不要的,哪会不点头? “行,你说吧,娘啥都答应你。”齐氏语气坚定的说。 “我的亲事要自己做主,我不要让别人来掌控我的人生。”古月的语气十分的落寞,那做派那语调儿拿捏得恰到好处,齐氏完全被她牵着走。 “成,娘答应了,往后你的亲事儿谁说的也不算,就你自个儿说的算。”齐氏头脑一热就答应了,看到古月激动得落下来的泪水,心里酸楚异常,这孩子从小到大一共也没哭过几回。这得受了多大的惊吓才会如此?想到这里她又一次将古月紧紧的搂在怀里安抚着,却没有看到古月那快裂到后脑勺儿的嘴,难怪古氏老是用这一招儿,还真是好用。 “娘,你真好,我就知道娘最痛我了。”古月反手搂住齐氏的脖子,适时展现出破涕而笑的戏码儿,完美收官结束话题。 从家里出去的古来福并没有去张三家,而是在村里头瞎逛,他也知道娘可能是装病,但万一是真的咋办?从小爹就没了,是娘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们拉扯大,他咋能让娘伤心落泪?可是自己是真的舍不得闺女呀。就算那家真像大嫂说的那么好,自己也舍不得把闺女嫁到那么远去,更何况这但凡是像样点儿的人家也不会换亲呀。还有他们非得换月儿就说明他们没安好心肠儿,唉,这事儿可咋办呀?娘说了三天不给答复她就去爹的坟头上吊去…… 一路上胡思乱想的古来福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河边儿,一不留神儿就滑到了河里,幸好他反应快及时抓住了垂到河里的柳树枝。要不然一下子就会被冲走了,这河可是老深了,村里的人平时打水洗衣服也是在村西的支流里,这主干道可没有谁敢尝试。古来福定了定神儿,努力的想向上爬,可惜这河边太陡没有下脚儿的地儿,蹬了好几下也没有找到施力点。眼看着树枝就要被他拉断了,正在这危急关头,古来福听到头上有人说话,忙大声呼救。 原来是同村儿的王铁柱和三狗子从这儿经过,两人听到呼救声忙把古来福救了上来,古来福在水里泡了半天全身都是泥水。这可是十月末,阳光看着挺足刮得可是凉风,古来福一是因为在水中挣扎费了不少的力气,二是一大早起来做豆腐,之后又去集市卖豆腐,回来了没有休息,再就是后怕。现在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摊在那儿动弹不得,两个人见状忙把他背起送回到他位于山脚上的家。 正在厨房里包包子的娘仨儿个见到这阵势一下子全蒙了,齐氏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想起几年前古来福就是这样被人背回来,然后他们家的天就一下子全塌了。古月让古西照顾好娘,她快速的迎了上前去,把人带到爹娘的房间。 “这是咋了?”古月见古来福全身尽湿,嘴唇直打颤,不由得焦急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啊,刚才从集上回来就听到古三叔在河里喊救命,我们就把他给拉上来了,他上来后就是这样了我们也问不出咋回事儿?”三狗子怕古月误会,忙把事情交待清楚,他可不想救了人反而让人给赖上。 他们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古月,不管她爹到底是咋回事儿,她都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然就别想反败为胜。想到这儿,古月一下子就扑到古来福的身上,声嘶力竭哭喊道: “爹呀,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呀?你要是走了我们娘几个可咋活呀?你可不能因为大伯娘逼咱换亲就去寻死呀。爹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也不活了呀……”古月将要说的话说完,就一个劲的哭喊,古来福终于缓过劲儿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古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嘴给捂住,然后她在爹的耳边小声说: “别动,别出声儿,人命关天。”古来福一听立刻不敢动弹,月儿从小就聪慧,她让干的事儿定是有原因的,再加上她的那一句人命关天吓得他不管违背怕惹出什么大事儿来。 “月儿,你爹咋地了?”齐氏在外面听到月儿那惨烈无比的哭喊声,立马站了来,古西也慌了手脚两人磕磕拌拌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第四十章 讨公道 古月听到齐氏的声音,忙小声对古来福说: “别出声儿。”说完就大哭着冲到齐氏的腿边,哭诉道: “娘,我爹被大伯娘给逼得跳河了,要不是铁柱叔和狗子哥救了他,我爹他就……”古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齐氏就一下子冲到了炕上,对着古来福就是一顿捶,边打边哭道: “你个丧良心的啊,你咋能去寻死啊,你不想别人也得想想我们娘们儿呀,你死了我们还咋活呀……”古来福虽不知道月儿为啥不让他说话也不让他动,但是对于齐氏的捶打却是甘心领受,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为了他任劳任怨的媳妇儿,让她打几下出出气也好,古月见齐氏那力道忍不住偷偷的咽了口唾沫。 “铁柱叔,狗子哥你们的衣服也湿了,今儿我家这情况的也就不留你们了,赶明儿我们全家一定登门道谢去。”古月怕古来福受不住齐氏的力度而说出什么来,忙把两个外人给请了出去,古西见爹的脸色正常,再看古月的表现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儿,忙上前帮着姐姐把两个人给打发了。 “姐,咋回事儿?”古西的话让古月一愣,小丫头行啊,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儿了?难怪古氏说她是狐狸托生的。 “现在没空说清楚,你先跟我进屋儿。”古月拉着古西回到房里,这时候齐氏早就哭得没力气再捶了。 “爹,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倒底是咋回事儿?”古月的话让齐氏一下子蒙圈了,什么情况? “我不小心滑了一跤就出溜到河里了,幸好我反应快抓住了河边的大树。”古来福终于能开口了,他也是个实诚的,就那直挺挺的让齐氏发狠了捶。 “月儿,你给我说明白儿的?”齐氏这才发现不对劲,要不是她刚才又是吓、又是哭、又是捶的完全没了力气,现在早就把她薅过来揍一顿了。 “爹,娘,我这是为了打碎大伯娘的如意算盘。现在来不及说太多,你们只要记住了,我爹被大伯娘给逼得寻了短见,别的事儿交给我。我保证晚上回来一定说清楚,不管是谁问你们都得这么说,要不我的事儿就没有转机了。”古月的话让古来福和齐氏一下子就全都冷静下来,为了闺女别说是假寻死,就是真的也值当的。 “行,爹听你的,你让爹干啥爹就干啥,别说是假的,就是真去跳河爹也不含糊。”古来福把胸膛拍得山响,结果用力太猛咳了起来,齐氏一边给他顺气儿一边数落他。 “爹,你可别的,我只要你装病就行了,娘你可别漏馅儿。”古月不放心的叮嘱着。 “行了,把你娘想的这个没用,你就说现在咋办吧?”齐氏心里清楚,月儿定是想到好法子了,为了闺女的终身大事儿,她干啥都成。 “现在你就在家里照顾病重的爹,把家里前一阵子抓回来的药给我爹熬上,不用真喝家里药味儿越大越好。”前一阵子齐氏的身体不太爽利,古月在集上给她抓了几副药,没想到齐氏吃了一半就好了。本来她想全喝了的,古月认为是药三分毒硬是给拦了,没想到现在倒是用上了。 “成,我现在就去。”齐氏说完就穿鞋下炕去熬药了。 “爹,一会儿我和西西去大伯娘那儿闹上一闹,换亲的事儿就成不了了,不过我奶肯定得来看你,到时候你要是崩不住那就全白费了。”古月说完也不等古来福回答,就拉着古西跑了出去,她得抓紧时间,要是古氏她们先听到消息就失了先机了。 古西虽只有九岁,但脑子却相当的灵活,现在她是完全知道咋回事儿了,就连古月的打算也猜到了七八分。古月见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交待啥了,有这么一个人精儿似的妹妹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姐,咱是不是得哭着去呀?”快跑到山下的大道时,古西问。 “还是你机灵,唉哟!你干啥?”古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古西就在她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得古月大叫起来。 “姐,你刚才的表情像捡到银子了,现在的表情才对路呢。”古西抬起满是眼泪的脸,让古月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丫头简直就是个妖孽,放到现代那就是个影后。 两人边哭边喊的跑过了半个村子,农村就是这样谁家有点儿啥事儿都能引来一大堆看热闹的。她们这阵仗可是把那些闲得恨不得挠墙的村妇们乐坏了,忙不迭跟在后头,更有那好事儿的一边跟着跑一边打听到底是咋回事儿。古西那小嘴儿真是溜,没一会儿就把事情说得利利索索的,这倒没啥关键是人家不耽误哭,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好不可怜。这还没到古氏的老宅呢,就收获了无数粉丝的追捧,古月要不是用手扶着那下巴非掉地上让那些村妇踩烂了不可。 “这是咋了?”古氏在屋子里就听到外面闹闹哄哄的,出来看是什么事儿,结果见一大群的人呼呼拉拉的冲进了自家的院子里,古月和古西两个人哭得眼睛都肿得像桃子一样。此时的古月是真的哭得伤心,她这个不靠谱的妹妹竟然用手抓了把辣椒,那可是她在山上找到的纯树椒呀,当时她还奇怪这丫头进厨房干啥?现在别说是眼睛就是半张脸都火呲燎的疼,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真想用冰凉的潭水好好洗洗,然后把古西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啥玩意儿? “奶呀,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呀,大伯娘把我爹逼得跳河了。”古月见古氏从屋里出来,一下子就扑倒在她的腿边,古西更是抱着她的大腿把鼻涕眼泪的全抹到了她的裤子上。 “你说啥?你爹他咋地了?”古氏一听古来福跳河了,一下子身子发软倒在地上,要不是古西抱着她的腿帮她做了下缓冲,她非磕到脑袋不可。 “啥?你爹跳河了?”听到动静出来看的古来富和李氏异口同声的叫道,古来富是心里直翻个儿,李氏却是暗恨老三窝囊废。 “是你,我爹就是让你逼的,我和你拼了。”古月一见到李氏就一下子冲了过去,其实她完全不是李氏的对手,但事发突然李氏完全没有防备,被她扑了个正着。 “你这是干啥?你爹寻死关我啥事儿?”李氏自知理亏,再加上她以为古来福死了,所以底气明显不足。 “咋不关你的事儿,要不是你逼着我爹拿我姐去给学文哥换亲,他能跳河?大伙可都在这儿呢,我爹一个七尺男儿,就是再难都没有寻过短见,这得憋屈成啥样儿才会跑去跳河呀?”古西见古月有些支把不过李氏,忙先在语言上占先机,然后跑过去假装拉架趁机暗算李氏两把。 “啊……作孽呀……老三呀……娘对不起你呀……你这让娘咋有脸去见你爹呀……”半天没出声儿的古氏一下子缓了过来,那哭声真是声如洪钟,就是那女高音也不过如此了。只见她一边哭,一边拍大腿,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忙上前去扶她,而被姐俩收拾的李氏就没有人理会了。 “大伯,我爹可是你的亲兄弟,你咋就能看着大伯娘往死里头逼我爹呀?我爹那么看重你这个大哥,到头来你拿他当狗屁一样的,我爹他太冤了……”古月见古来富的表情是真的伤心,忙加了把火,她和古西的力量太小了,李氏那个皮厚的就得找个狠手儿。 呆愣一旁的古来富,听到古月的话就像是茫然没有方向的人一下子看到路标一样,只见他如困兽出笼一般,暴着青筋向李氏冲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完胜 古月见古来富怒目圆睁的可怕模样,忙一把将古西拉开,幸好她们动作快不然一定会受到波及。 只见古来富那有如铁锤般的拳头带着风就招呼到了李氏的脸上,顿时砸得李氏满脸是血,古月看着都觉得鼻子发酸,古西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只见那李氏叫都没有叫上一声就“嘭”的一下倒在了院子里。原本在屋里躲着的古学文和古学武两兄弟再也躲不下去了,顾不得李氏的交待慌忙的冲了出来,见古来富还要上前去打,两兄弟一人抱住一只手臂将古来富拦了下来。 “爹,爹,你消消气儿,我娘都躺那儿不动了,现在还不知道啥样呢,你可不能再打了,爹。”古学文见爹失了理智,忙在他耳边大喊,他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娘,十分担心她的情况。 “爹,你别打了,爹。”古学武也哭着求他。 古来富这才注意到李氏一动也不动,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兄弟因为她寻了短,一命抵一命也是应该。再转头看到古学文,顿时血气上涌,用力甩开两个儿子的手,上去就是一脚踹得古学文抱着肚子趴在地上直哼哼,豆大汗珠从额上滑落。大伙见古来富如此疯魔,忙上来拉住他,只听古来富大吼道: “都是你这个完犊子货,要不是你狗屁不是,懒得屁眼儿挑蛆。你娘能为了给你换个媳妇回来去逼你三叔?你给老子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老子就只管你住,想吃饭自己出去干活挣去。”古来富恨得牙根直痒,李氏把这两个孩子宠得什么似的,他说过一百回也不顶用,最后也就由着她了。现在可好过年就十八了,谁家的姑娘都不肯给,求遍了十里八村儿的媒人,就有那么一家愿意还提出了换古月的条件来。 当时李氏和他提的时候,他就把李氏臭骂了一顿让她把这念头熄了,没想到这个败家的娘们儿居然跑去逼老三?真是打死了也不可惜。他完全不知道其实这事儿是古氏做的,李氏这次算是给古氏背了黑锅,古月这一次提都没有提古氏的事儿,一是因为所谓的孝道,父母有错也不能当众揭短。再就是为了让李氏和古氏彻底闹翻,省得李氏一在古氏面前扇风,古氏就找她们家的麻烦。 古氏这时候也不哭了,这件事儿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原本她想着用一个孙女给自己的长孙换个媳妇太值当了,再加上古月那丫头虽说每次见她都客客气气的,其实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儿,要是嫁得远远的也省心。谁成想老三竟然为了个丫头跑去寻死,这个死心眼的玩意儿,真是要气死她呀。 “这是干啥呢?都给我散了。”村长的声音一出,众人忙给他让出一条路出来,却没有一个人听话的离开。 “村长爷爷,我爹他冤呀。”古月和古西见到村长来了,一下子就跪在了老人的脚边儿。 “好孩子,快起来,放心吧村长爷爷心里有数,这谁对谁错的看得明白。”村长听说了这事儿第一时间就去了古家,见古来福只是受了寒并没有大碍之后,这才放心的过来这边。 “村长爷爷,你救救我娘和我哥吧,他们就要死了。”古学武哭着爬到村长的脚边,古月这才发现古学文被踹了一脚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现在更是昏了过去。她爹并不是真的跳河,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心里十分的愧疚,忙拿出银子对村长说: “村长爷爷,你快让人拿着银子送他们去集上看大夫吧,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古月说的急切,村长见她如此善良,满怀欣慰的让自己的大儿子赶车将两人带到集上去看大夫。 “这银子不用你出,我先给垫上,等以后消停了再和他们算。”村长把古月的银子还给她之后,就把古来富和古氏叫到了堂屋里。 外面看热闹的人哪会轻意离去?村长见此也没有太过于强硬,由得他们在门外明着听,因为古西进屋的时候故意没把门关上。 “弟妹呀,你嫁到咱村儿也有三四十年了,这些年你过得难,大伙都知道。可是这再难也不能闹成这样呀?自古以来这正经的过日子人家哪有换亲的?就算是换也都是拿自个儿的亲闺女去换,你看谁家是拿人家闺女去给自个换儿媳妇的?李氏平日里的做派大伙都知道,可是这么大的事儿没有你点头,就是借她八个胆儿她也不敢呀。老三那可是铁铮铮的汉子,当年摔断了腿,你们那么对他,他都没说去寻短,现在人家日子过得好好儿的硬让你们逼得去跳河。那心里头得多冤啊?要不是老天不收他,让铁柱和三狗子给救了上来,你们这良心能过得去?”村长的话让古氏和古来富抬不起头来,当他们听说老三没死的时候,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这一表现让古月觉得他们还是有亲情的。 “老三他,现在咋样儿了?”古氏泪眼婆娑的问,古西不以为然的轻哼了一下,现在才想起来问,这都多长时间了? “他命是保住了,且得养上一阵子呢。”村长故意说得严重些,想让他们长长记性。 “村长爷爷,我爹是救回来了,可是这身子上的伤能养。可要是心病不除,他还得再走老路。”古月的话让古氏和古来富都不自觉的点头。 “这个心病好治,以后谁要是再提什么换亲不换亲的,我就赶他出村儿。”被村长赶出村儿的人就等于没有户籍,要是去想进城没有户籍根本就进不去,一辈子就只能在村镇活动。张三之前去县里也是找村长开了个临时的官文,而那些个离村儿去外地生活的人都得去村长那里开户籍证明官文。张二宝当时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没有官文也可以,要是过了十四岁就必须得有才行,那个官文类似于现代的身份证户口薄一类的,只是平时在村长的手中。 “村长老哥,我这也是被李氏给忽悠了,一时鬼迷心窍,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儿了,别说是古月,就是剩下的孙男弟女我也不参合了。”古氏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样,说起话来也没有精气神儿。 “唉,弟妹呀,当老哥的劝你一句,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做老人的呀,该管的管,这不该管的呀就让他们自个看着办吧,咱们这都土埋脖儿的人了能享享清福就享吧。”村长这是真心话,古氏呀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这儿女们都长大成了家,也都是爹娘了,哪能还当小孩儿一样攥在手心儿里头? “古氏记住老哥哥的话了,以后呀啥也不管了,他们爱咋咋地吧。”古氏像是想开了,又像是自暴自弃的说。 “老大呀,不是叔说你,这气性也太大了。李氏再不济也是你媳妇,跟着你过了十几二十年了,你哪能下那么重的手?学文这孩子他再咋地不也是你的种儿?养不教,父之过。他成了今天这样儿,全都是你们这当爹娘没教好,这小树苗都是一样的,长正长歪的可全是看根儿。平时不管,出了事儿就下死手?那孩子受的伤可是不轻啊,要是他们娘俩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良心就好受了?”村长知道李氏那人不招人待见,可是这打人终归是不对的,这大老爷们见天的打自家婆娘是啥能耐? “叔,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了。”古来富刚才也是被古月激得一时失去了理智,现在他也十分的后悔。李氏虽对别人不咋地,可对他们爷仨儿那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要不然也不会惯得两孩子啥也不干。 ------题外话------ 姥姥病重住院,莫舞每天四处奔走,身心俱累的莫舞,一想到有各位的支持,就充满了力量。感谢你们的陪伴,么么~ 第四十二章 条件 经过了集上大夫的诊治,李氏的鼻梁骨折了,给正骨上了药剩下的就是回家养着了。古学文就要严重的多,当时的情况也是凶险得很,要不是大夫硬把他的嘴撬开的让他把嘴里的血吐了出来,那后果就严重了,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呛死。大夫说是受了内伤,要在医馆里头治疗。李氏当时被古来富的架势给吓破了胆,又惊又痛的她直接昏了过去,等她醒的时候知道了学文的情况,一下子傻了眼。她们家一共也拿不出一两银子来,上哪儿去整五两银子呀? 李氏为人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做为一个母亲还真是没话说,她让学武在医馆照顾哥哥,她坐着村长儿子的骡车回到了前树村。大伙见她整个脸肿得像猪头一样,鼻梁的位置还呼着黑黑的膏药,两只眼睛也只剩下一条缝儿。那狼狈样就别提了,可就是这样大伙没有一个同情她的,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问问她和学文的情况。这让她深切的感觉到人情冷暖来,原本想向大伙拆借拆借,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现在只能去求婆婆了。 “娘呀,你可得救救学文呀。”李氏把学文的情况说一遍之后,古氏和古来富都蒙了,这就踹了一脚咋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家里顿时布满了愁云,许久之后古氏才幽幽的说: “这事儿还得去找老三,这村里头也就是他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其他两人也明白,如果说这个村里子谁能拿出五两银子并且会帮他们的也就是老三了,只是现在这个当口实在是不合适。 “老三那儿倒是没事儿,可是他现在病着呢,别人怕是不好说话。”古来富声音闷闷的,他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娘,你去说吧,老三他最听你的话了。”李氏把古氏当成了最后的稻草。 “我去有个屁用?这事儿是你惹出来,自然是你自个儿去求他们去,要想救儿子就得放下身段去求人家。”古氏才不会去呢,古月那丫头可不会乖乖的听她的话,要是让她给撅回来,自个儿这老脸还往哪儿搁? “我去,我这就去求他们去。”李氏见古氏不管,心里暗恨,可是现在什么都不有儿子重要。古来富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古氏看着他们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不是不管她是管不了呀。 “爹,你放心我不会看着不管的,只是这事儿得好好合计合计。”古月知道这次李氏和古学文受伤与自己有直接关系,她现在也很后悔,本来只是想吓一吓李氏,没想到却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月儿呀,他们不管咋地也是咱的血亲,这事儿你做得过了,太过了。”古来福说得有气无力的,这倒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受了寒。古月她们在古氏老宅的时候,打猎回来的古东见爹发烧就去集上卖了药回来,现在烧是退了,可他还是浑身无力。 “爹,你干啥怨我姐?大伯娘和大堂哥是大伯自个儿打的,要不是大伯娘自个出的妖娥子能有今天的事儿吗?”古东从齐氏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这让他十分的懊恼,自己为啥非得今天上山打猎呀?真是气死人了。 “就是,你这是干啥?今个儿是遇到贵人了,要是没遇到你是不是就让那河水冲走了?不亲人呢,我呸,都赶不上那两房世人。”齐氏可受不了古月受委屈,不说别人就说人张三家,听到信儿第一个跑过来帮忙,可是那所谓的亲人呢?大伯家不说,二伯家也个影儿呀。 “爹,你别上火,我一会儿就去看看咋样儿了,刚才古西把村长的银子还上了,他们看病的银子我全出,你看这样行不?”古月也不想这样,一直以来李氏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只是爱占些便宜、挑拨离间的在古氏面前装枪。这些都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可是这一次她的手伸得太长了些,居然把主意动到了自己的亲事上面,一时让她怒极攻心。现在冷静下来,良心不安,所以她想做些补救,不为别人就是这了让自己活的心安理得。 “月儿,我的好闺女。”古来福一听古月这么说,立刻感动得哭了起来,他知道古月受了委屈。这么一个善良的孩子,他一定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这是最后一次。 就在他们家在屋里商量事儿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古东和古西立刻跑了出去,片刻之后,古西就又回来了。 “姐,大伯娘跪在咱家门口呢,村里好多人都来了。”古月一听,让齐氏和古来福在屋里不要出来,她自己先出去看看。 “古月呀,大伯娘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学文吧,大夫说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随时都……”李氏哭得很是凄惨,古来富见了心中升起不舍之情,于是也跪到了李氏的身边将李氏环在怀中,哭得无力的李氏顺势哭倒在相公的怀里。 “大伯娘,你先别哭了,脸上的伤沾到了眼泪也不爱好,咱有啥话慢慢说就是了。”古月实在是看不了他们如此模样,心里更加内疚了。 “你大伯娘是真的知道错了,刚才她是一路磕头磕过来的,你就原谅她吧,我们是实在没有法子了。”古来富为了儿子也不得不向小辈儿的低头。 “大伯,大伯娘,你们坐吧。”古东收到古月的眼神儿,不太情愿的把板凳送到他们跟前,他们二人坐下后古月才开口道: “大伯,说到底咱们都是至亲之人,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咱们脸上都没光。我爹刚才还在担心大伯娘和大堂哥的伤势,我也知道你们家拿不出银子来,有句话我本不该说,我们家的银子它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伙都知道我家赚了钱,可是那银子是咋赚的?四五年了,我们全家没有一个睡过整宿觉,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的我爹都是天不亮就往集上赶,这其中的苦和累你们谁知道?你们一家四口,有四个劳力。我们一家五口却只有两个劳力,可就是我们两个劳力的人家,出了摊儿回来还能种那十来亩的地,就算有张三叔的帮忙,我们家最少也得种上四亩吧?可是你们家呢?一年种不到三亩地。两个大小伙子见天的在村里头闲逛,要是这样还能过上好日子,还真是没有天理了。你们不用担心,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不出银子找借口,而是为了让你们明白,这天下没有白吃的饭,这银子我可以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们答应我就出,不答应就旁找门路。”古月的一番话说得古来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要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他哪会任她一个小辈儿的当着全村人的面儿数落他们? “我们答应,啥条件都答应。”李氏听古月的话,还以为她是不会出银子呢,刚才见她出来李氏就完全没有希望,原以为只有求到老三两口子这事才能成。 “先别急着答应,等我把条件说出来,你们商量商量再定也不迟。正好各位叔伯婶娘的都在,古月在这儿请大伙儿给我们当个见证,不知道大伙可愿意?”古月的话得到了大伙的热烈响应。 “我的条件是大伯和大伯娘给我家干一个月的活儿,在这一个月当中如果你们学会了这豆腐的做法,那么我就再借你们五两银子去外头开豆腐房。等将来攒够了银子就把这十两还给我,要是你们这一个月内学不会,那就立刻还我给五两银子,或是离开前树村儿老死不相往来。你们放心,只是你们用心学,用不了一个月保你们会,但要是你们心不诚那就是十年你们也学不会。”古月的话让古来富和李氏惊得一时忘了言语,在场和村民包括在屋里仔细听着外面动静的古来福夫妇俩都惊诧不已。 ------题外话------ 原本打算多存些稿,在元旦期间搞一下活动的,结果姥姥却突然昏迷。莫舞定会保持更新,努力存稿,只是元旦的活动不一定会实现了。希望姥姥可以早日醒过来! 第四十三章 授之以渔(二更来了) 古月的条件语惊四座,把在场的人全都震住了,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村长的喝彩声: “古家丫头干得漂亮,老头子我服了。”村长本来以为古月定是会为难李氏的,所以他急忙忙的跑来调解,这啥事也没有人命大,没想到来了正好听到古月的话。本以为这事儿自己不出面是不行的,没成想这孩子竟有如此的心胸,让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人都不得不佩服,想来他自己也做不到以德报怨,只可惜是个女娃娃。 大伙听了村长的话,忙给他闪出道儿来,古西忙给他递了板凳让他坐了下来。等村长坐定之后,古月才开口问: “大伯,你们想好了吗?要是同意我们就立个字据,正好村长爷爷在这儿,要是不同意就请离开吧。” “我们同意,同意。”古来富语带哽咽的说,古月见此就开始写起字据来,大伙以前都笑话她们姐仨儿,农家娃子学什么字?现在看来这学了字儿还真是不一样,说话办事都像样儿。 “老大呀,你别怪当叔的多嘴,以后好好学,将来也活出个样儿来,别在出现今天这样的场面了。”村长语重心长的说。 古来富和李氏在字据上按了手印儿,村长及一些热心的村民也在上面按了手印,古月拿着那印满了手印的字据真是有些些的严寒。那红红的字据咋有点儿像是血书呢?希望李氏可以吸取教训,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的话可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来福呀,你这名字没白起呀,有这个福星闺女可要好好活,可不兴再想不开了啊。”村长等古来富夫妇及村民都走了之后,跟着古月姐弟三人进到屋里来看古来福。 “叔,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古来福有些心虚的说,这撒谎的滋味是真难受呀。 “古月儿呀,你和我说说,为啥会提出这个条件来?”村长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村长爷爷,我觉得今天的事儿,说来说去就是因为大伯娘家里穷。我觉得书上说的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很有道理,所以就想用这个法子试试,要是他们还是过不好那我也没法子了。”古月说的倒是实话,她觉得这样最好,他们的日子好过了自己的良心也安了,再就是他们一家离开村子去外面,自己家也能过上消停日子。 “好一个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呀,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却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呀。”村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嘟囔着就走了,把古月一家都得云里雾里的。 “月儿,你们刚才说啥鱼鱼的?”等村长走了,齐氏才开口问道,刚她完全没听懂他们说的是啥?古来福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古月。 “东子,西西,你俩谁给爹娘讲讲?”古月有意考考他们,这两年她们虽不再和村长学字了,但古月还是卖了不少的书,有空就和他们一起看看书写写字。 “我说。”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最后东子没有争过古西,他认为自己是哥哥得让着点妹妹。 “爹娘,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意思说白点儿,就是给人银子帮人过活,不如教人如何赚银子来得有用。”古西这么通俗的解释一下子就让爹娘明白了,古来福感慨的说: “还是认字好呀,这认了字人就明事理了,像咱哪懂这些个道道儿啊。” “可不嘛,都是咱俩没本事,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啊。”齐氏见自己的孩子如此聪慧却只能和他们一样生活在这乡村之中,不由得有生愧疚。 “爹,娘,你们这是咋了?要不是你们我们哪有好日子过?再说了那科举是谁都能考上的?一年有几万人去考,中的不就是那么几个?”古月安慰着他们。 “就是呢,现在咱家多好,家里人开开心心的赚银子。”古西的这句话可是说到古来福两口子的心里去了。 与此同时,坐在炕上的古氏久久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刚才老大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就带着银子和李氏去了集上的医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看来她真是老了,自个儿的儿孙都看不透了…… 经过大夫二十天的诊治,古学文终于回到家中休养了,在这二十几天里古来富认认真真的跟着张三等人学做豆腐,还主动提出替三弟跟着张三爷俩儿去集上出摊儿。现在的他一改好吃懒作的毛病,做事认真不怕苦和累,李氏也和之前大不相同。虽说这占小便宜的毛病还是改不了,但也算是无伤大雅了,古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作没有看见。 “大伯,大伯娘,你们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出去开豆腐房了,只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没有?”其实作豆腐并没有什么太过于精细的技术,这六七天来,古月都是让古来富点的豆腐,经过她的认真指导,他完全可以独立点出软硬适中的豆腐来。 “我们商量过了,打算去你大伯娘的娘家村儿里开豆腐房,那边有现成的房子。”古来富本不想去老丈人的眼皮子底下的,但是因为古学文和李氏这一次受伤事件,他自觉对不住二人,所以下意识的就变得比以前听李氏的话了。 “那也行,有个照应总是好的,不过大伯你要注意这方子可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根本,要是让人学了去,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古月可是了解李氏娘家人的性子,要是没有所图会主动给他们出房子?不过她也只是点到即止,自己的日子还得自己过才行。 “这你就放心吧,我们哪能么傻呀?”李氏听出来古月的意思,忙打岔,她要回娘家村可是有私心的,自个儿的兄弟也都过得不好,只是这事儿得慢慢来她才不会现在就说出来呢。 古月将五两银子交给了古来富,因为怕以后产生什么罗烂事儿,古月特意请了村长在古氏面前将银子给的他们。他们收了银子之后的第三天就举家搬走了,老宅里一下子就只剩了古氏一个人,古来福上门请了她好几回也没有请动,无奈之下只好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去看看。 田氏见古月这么帮大伯家,她的心思也活络起来,等古来富一家搬走之后,她带着四样礼儿很正式的来到古月家,那阵势就像要拜师一样的。古月想反正也帮了一家了,都是一样的亲戚没必要整出个亲疏来,于是也认真的带着他们两口子学了十来天,不得不说这田氏可比李氏精明太多了,许多事儿古月只要一点人家就通了。他们家倒是没有向古月借银子,腊月十八那天招呼都和古氏打一下,就全家搬到县上去了,说是和田氏的大哥合伙在县城里开豆腐房。古月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古氏的心里就不那么美妙了,古来福更是一天三趟的跑。 最后古来福带着全家人上门请古氏到她们家来住,结果呢人家就是不来,后来齐氏说他们搬到老宅来,人家还是不愿意。这下可把古来福给愁坏了,没有两天满嘴都是泡,古月只好一个人去和古氏聊天,这才打听到她是想让她的娘家侄女来照顾她。说到这个表姑来,齐氏立马就让古来福去请,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小就没有娘,十二岁的时候爹也死了,跟着二叔一家子过日子,没有干不到活,没有吃不到的苦,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六岁。她婶子给她定了三回亲,对方都是在成亲前夕非死即病的,这一下子就臭了名声,叔婶儿更是对她不如从前,现在都二十了还是没有嫁出去。 ------题外话------ 虽说家里事情太忙,但是莫舞还是很开心,今天上了今推榜,说什么也要双更来表达愉悦之情。如果今天的收藏给力的话,明后两天还是双更,各位没有收的亲们要给力哦!么么~^o^~ 第四十四章 意外来信 今年的新年,古家老宅过得十分的压抑,原因自然是古家老大和老二都没有回来。他们分别让人捎了话,说是生意忙走不开,这让古氏气得没有了过年的心思。她的侄女古彩云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也没用,最后古来福一家只好在自己家把过年了,虽说古来福心里不好受,可是其他人却是喜气洋洋的。 过了正月十五,古家豆腐房开业了,古来福和张三爷俩从集上回来带了一封信给古月,这下子两家人都聚到了古月家的堂屋里。这足不出村的闺女咋还能有人给送信呢?古月也是一头的雾水,这信上就写着前树村古家豆腐房古月亲启几个字,没有属名。在他们的盯视中她有些颤抖的将信打开,结果看了两眼之后脸色大变,一直盯着她的大伙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月儿,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快说呀,可急死我们了。”齐氏见古月的脸色不好,忙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东子,你去把大门关上。”古月有些不太确定要不要和他们说实话,可是万一他们不相信,让东子或是古西来念可咋办? “掌柜的,要是有啥不方便的,我们就先回去。”刘氏见古月迟迟不肯开口,就以为她是顾忌自家人在场。 “张婶儿,你误会了,这信是二宝来的。”古月决定说出实情来,这么大的事儿她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啥?”张三和刘氏一下子就傻了,这么多年来二宝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们还以为他已经……为了这个刘氏可是没少掉眼泪。 “二宝哥现在在镇国将军手下,将军还亲自给他改了名字,现在他叫张皓轩。”古月将信上的内容说了出来,刘氏这时候才真的相信她的二宝没事儿,可能是喜悦来得太突然了,只见她一下子就栽到张三的怀里人事儿不醒了。 等大家手忙脚乱的掐人中,喷凉水的把她弄醒之后,大家才有心思问古月为啥会变了脸色。 “月儿,还有啥?你痛快儿的说。”齐氏猜到定是什么大事儿,要不她的脸色儿不能变。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二宝哥说完改名的事儿,就说了一句话:不日战乱,早做打算。”古月心里十分的担心,这事儿一定是十分紧急的,要不然二宝哥也不会给她写信,这可是机密消息。 “我的二宝呀……”刘氏突如其来的哭喊声倒是把大家的震惊给冲淡了不少,古月忙上前去劝她: “张婶儿,你别哭,二宝哥在将军手下,那自然是不会出事儿的。你想呀,这大官哪能亲自去打仗?二宝哥是伺候将军的也不用上战场。你这样哭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就完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二宝哥往家里头传消息,那二宝就得被砍头,这是大罪弄不好咱们两家都得掉脑袋呢。”古月连蒙带唬的总算是把大伙儿给震住了。 “月儿,那你说现在可咋办?”古来福也没了主意,从他小的时候就慌慌着要打仗,这么些年了也没个动静,谁知道这说打还说要打了。 “咱们这里离边城是近,但也不至于打到这儿来,咱们只要多备些米粮衣物啥的就行了,咱可不能漏出相儿来,平时咋样还得咋样,要不咱们所有人都得。”古月说着用手在脖子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大家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最后,他们商定了今天后的计划,古来福和张三现在就起身去县里头卖粮食,就打着要开米铺的幌子。张大宝去集上找邢捕头让他给找几个信得过工匠在山洞外头起上石墙,以防万一之用,古月执意要将山洞里面也改装成一间间的小屋。 “月儿,这是为啥?”古来福不明白,这关键时候整那么些小屋干啥? “我是想万一打到咱这儿来,咱们这院墙可是不顶啥事儿的,再说了咱也不能看着村里的人受难不是?所以我想多间壁出房间来,到时候一家住一屋的也能勉强度个难关啥的。”古月觉得她们村定要是受到牵连的,不然的话二宝哥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对,还是掌柜的想的周到,大宝你现在就动身去找你老丈人去。”张三支使着儿子。 “行,我现在就走,掌柜的,这事儿我和我丈人能说吗?”张大宝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了。 “不能说,他是官家的人,那可不能说。”刘氏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开玩笑这可是关系到二宝性命的大事儿。 “大宝哥,你就说我要试着种蘑菇,先蒙过去再说。”古月也觉得不能告诉他,这一传就没个完,张大宝答应之后就去集上了。 “月儿,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村长?”张三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村长一声儿。 “张三叔,你和我爹先去县里吧,明天咱们先不出摊儿了,等家里的活干完再说,村长爷爷那里我再想想。”古月也十分的纠结。 纠结了许久,古月决定去一趟村长家,这事儿不能直说也不能不说,真是个技术活。 “古月儿?有事儿?”村长见到进来的古月,十分的吃惊,这孩子自从学了字儿之后,有空就在家里头看书很少出门的。 “有事儿也没事儿。”古月故作烦恼的说,果然村长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 “这没头儿没脑儿的,到底是咋回事儿?”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古月每次都这样,有啥事就不能直说? “我连着七天,天天做同样的梦,村长爷爷你信神仙吗?”古月也不想整这迷信的事儿,可是除了这招儿她还真就没有别的好招儿了。 “说清楚。”村长有些不太确定,这丫头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从不会无的放矢。 “我梦到一个很像你的白胡子老爷爷,和我说让我早做准备,要不了多久就要打仗了。”古月说完就仔细的观察村长爷爷的表情,只见他眉头紧皱,半天来那么一句。 “闲得没事儿逗我玩儿呢?”村长不以为意。 “可是连着七天了,天天都是这样,每次他说完我就醒,然后一身的汗。”古月见他不上套,有些着急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然后呢?”村长实在想不明白她来干啥?找自个儿解梦? “我爹和张三叔去县里头卖粮食去了,我们觉得不管这梦灵不灵的多备点粮也没啥,还有我们还请了工匠在山洞的外头起一道石墙,就算没事也能当个仓库啥的。”古月说完就走了,反正她能说的全说了,他要是不信那她也没招儿。 第二天古月家和张三家的人都集中在山洞那里,忙的是热火朝天,古月更是成了现场总指挥,正忙着就见村长脸色不好的来找她。 “古月,你先别忙了,过来我有事儿问你。”古月见他那严肃的模样心里有些发虚,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边,就听村长压低声音问: “你说的白胡子老头儿是不是下巴这儿有个痦子?”村长神秘兮兮的样子十分的搞笑,不过古月可没胆子笑出来,谁知道有什么痦子?不过转念一想兴许村长联想到谁了,于是立刻点头还一副惊讶的表情说: “是呀,是呀,村长爷爷你咋知道的?”古月的话让村长的神色更为凝重,只见他声音更低的说: “这是祖宗显灵了,你可不许说出去,回头告诉你爹娘这事儿到死都得烂到肚子里。” “放心吧,别人不会知道的。”当然不会了,这都是古月自己编的,她不说谁会知道?昨天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呢,现在看来是成功了,没想到村长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 ------题外话------ 今天还双更哦,第二更会在下午14点左右。昨天的收藏虽然不是很多,但莫舞还是开心不已,我不贪心的,只要有增加就会很开森了。要是有喜欢古月,还没有收藏的亲,请下手哦! 第四十五章 避难(二更至) 估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村长夜里做了同样的梦,所以他才急吼吼的跑来求证。结果自然是信得不要不要的,他以要盖作坊为由在山洞不远处盖了一座围屋,这是古月根据可以防狼的围楼而改进的。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村长家有活儿那自然是义不容辞了,很快古家和村长家的工程都完工了,可是却迟迟没有反应,就在村长找古月找了快一百次的时候,战事终于爆发了。 为了这个村长还特意让古月跟着他一起在半夜烧香进贡以谢祖宗显灵,古月十分无语,她们两家八杆子也打不着好吧,这祖宗之间连认不认识都是问题,他谢祖宗拉着她干啥?跪在那里磕头的古月只能借着腹诽来宣泄心中的苦闷。古月跟着村长折腾到后半夜才回到家,感觉自己刚睡下就被古西给吵醒了,生气的对妹妹说: “你这一大早的吵我干嘛?我才刚睡下好吧。”这几天豆腐停工,好不容易能睡上几天好觉了,村长和古西都来打扰她。 “姐,这都巳时正(10:00)了,还早?要不是张三叔说有事儿找你,我才不来讨这个嫌呢。”古西有些不高兴的说完就走了,害得古月想问也没得问了,只好快速的起来简单的洗漱下就来到了堂屋里。 “掌柜的,你可出来了,再不出来张叔就是让你给急死了。”张三要不是因为古月是个女孩儿,他早就冲进去亲自把她拉起来了。 “出啥事儿?”古月见他那急急火火的样子,无奈得很,这个张三叔的性子也太急了。 “张三哥,现在月儿来了,到底是啥事儿你倒是快说呀。”古来福真是服了,倒底是什么事非得找月儿? “是这样的,我亲家刚才来了,说是让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县里避避,过两天就要关城门戒严了。”这可是大事儿,张三一下子没了主意,所以就跑来问问古月的意思,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习惯了凡事儿由她拿主意。 “为什么要关城门?”古月对于这个城门的事儿还真是不了解。 “边城那边打战,那老百姓不都得向这边跑?这官道上全是逃难的。我亲家说要不是为了等边城的官儿,现在城门就要关了,怕到时候这些个难民全都涌到县里去。”张三也记不住邢捕头说的原话,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张三叔,你们要是想跟着去县里,就去吧,我们家不去,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住到山洞去。那里头我们存了粮,就是咱们两大家子也够上两三年的,如果现在去县里的话这粮是带不走的,这么多的粮食还不得让人全抢了去?再说就算到了县城,咱们没房没地儿的也不是个事儿呀。”古月觉得去县里还不如留下来安全,那个山洞可是安全的很,就算那些难民来了也进不去。 “张三哥,我觉得月儿说得有理,依我看你们也别去了,这县里头人生地不熟的,就咱们那点银子可是挺不了多长时间。”古来福以前去县上做过工,那里的东西可是老贵了,一个馒头就要一文,集上一文两个呢。 “张三叔,你还是回去和我张婶商量商量吧,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晚上就住进去。”古月说完,张三就回家去了。 “爹,你去把我奶和表姑接到山洞去,我去把蒋三婶他们请过来。”古月的话让古来福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奇怪的问: “接你蒋三婶儿干啥?”家里其他的人也疑惑的着着她。 “蒋三叔的身体弱,要是城门关了,那些个难民就得到各个村儿找吃的,到时候她家的杂货铺子就是个催命符。蒋三婶儿和咱平时处得也不错,上回我起羊毛疔还是她给挑的呢,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咱哪能见死不救?”古月很是敬畏蒋三婶儿这个坚强又有些侠义心肠的女人。 “好闺女,是个好样儿的。”齐氏很高兴自己的女儿能记住别人的好,这样的人将来准是错不了。 “那行,我这就去。”古来福刚要走,却是被古西叫住了。 “爹,是不是也得把我姑接回来呀?”她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古家人,古香芹的家在前门镇,那可是离着平安县北城门最近的镇。如果城门关上的话,那么前门镇就成了难民的首选之地了。 “唉呀,那是得去接去,这样我去接香芹,孩他娘你去把娘和表妹接洞里去。”古来福说道。 “爹,我和你一起儿去。”古东有些不放心爹一个人。 “爹,你和东子都装成是逃难的,在路上别说话,等到了姑姑家也别说太多。就说我奶想她们了,让她们全家一个不少的都来,回来的时候也尽量别走官道。从小道儿回来是难走些,可是也安全,这官道上全是往南走的,你们这些人往北走一看就不是逃难的。”古月叮嘱道,不是她过于小心,而是这非常时期,就是被抢甚至于被杀也没有谁会管的。 古来福和古东进行了伪装之后就上路了,齐氏和两个女儿将家里的东西收拾好搬到山洞之后,就兵分两路。齐氏和古西去接古氏和古彩云,古月则是去了蒋三婶儿的杂货铺,顺道儿向村长打了一个招呼。 蒋三婶儿一听古月的分析,心底一颤瞬时就惊出一身冷汗来。蒋三虎虽说身体不好可脑子不笨,这杂货铺的本钱可都是他赚回来的,只是后来身体实在太差了,才不得不在村里开个杂货铺谋生。夫妻二人顿时陷入了对未来的恐慌之中,古月见此有些不忍,可是有些事儿还是问明白点儿好。 “蒋三婶儿,你们可以去亲戚家避一避呀。” “唉,有的亲戚离得太远了,这离得近的五年来都不走动了。”蒋三婶儿完全没了平时的精神劲儿,有气无力的答道。 “娘子,你去县里的大哥避避吧。”蒋三虎拉着媳妇的手说。 “相公,你说什么浑话?这个时候我哪能扔下你?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儿。”蒋三婶语气坚定。 “我不想连累你啊。”蒋三虎的心里十分的内疚,这些年要不她一直不放弃,自己早就没命了,到了这样紧要关头他怎么也要为她做些什么。 “相公,你答应过我的,现在却又说这些……”蒋三婶一下子看到古月,这才想起来她还没走呢。 “唉呀,我都给忘了,谢谢你来给我们报信儿,三婶儿去给你拿糖去。”古月一下子拉住她的手,她都多大了还给糖?再说了她可是有正事儿的。 “蒋三婶儿,你先别忙了,我想问一下你们要不要和我们全家一起去山洞避避?我娘说你们在村里没有什么亲戚,所以让我过来问问。”古月的话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就福音。 两个人很是感激古家人在这个时候能够想起他们来,但这个时候不是说感谢的时候,这份恩情他们定记上一辈子的。古月和他们约定好时间后就去古氏的家去帮忙,古氏现在就像是孩子一样,有时候闹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等齐氏母女三人和古彩云好不容易收拾了东西,将古氏哄到山洞的时候,几个人差点虚脱。古月将古氏安排在之前她住过的房间,并把炕点上,多亏了之前她让工匠清了烟道,不然的话这炕可不能用。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古月和齐氏就悄悄的去接蒋三婶儿夫妻,这也是为了不引起村里人的胡乱猜测。结果刚出了山洞就遇到了古来福一行人,于是古来福和赵大刚也跟着去接蒋家夫妻顺便把张三家也接回来。 ------题外话------ 亲们好给力,呵呵,你们给力,我自然也不能怂了,今天的双更到,明日还是双更。时间不变,上午9点左右,下午14点左右。么么~ 第四十六章 自救队 古月等人在山洞里住了两天之后,平安县的城门果然关闭了,那些从边城逃难来的难民见到这样的情景,一下子就暴动了。最先受到波及的就是前门镇,幸好之前古来福去接妹妹一家的时候,赵大刚不放心家人就把事情告诉了家里人,他们提早离开了镇子,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那些难民越来越疯狂,所到之处无不是烧杀掠夺,村长听说附近的村子里面开始有难民出现,虽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暴动的难民,他还是把所有的村民集中到了山上的围屋里。当时村民们听到难民的事情,心里头正在发慌,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听到村长说山上的围屋可以躲避,顿时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搬了进去。 虽说围屋里面住起来并不是那么方便,一家人全都挤在一个房间里面,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开始会有些小摩擦,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大伙儿都安心的住了下来。就在昨天难民们冲进了隔壁桃花村,不只是抢东西,还伤人,更是把刘员外的家给烧了个精光。那些人也到他们村里来了,只可惜他们毫无收获,一气之下把能破坏的全都破坏了。 “村长爷爷,你怎么来了?这多危险呀?”古月刚才还以为是难民呢,要不是村长在外面大喊古月的名字,她才不会开门呢。 “那些个难民三天两头儿的就到村里来,早晚都会找到这里的,要是让他们找到可怎么办啊?”村长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天天都爬到围屋上面向村里头看,就怕他们发现了这里,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叔,你先喝杯水,咱慢慢商量一下。”张三将水递到村长面前,村长焦躁的一口就喝光了杯子中的水,还呛了着了。 “古月呀,咱们村里就只有你的脑子最活了,你快想想办法吧。”村长十分着急,可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办法来,要不也不会冒险跑过来了。 “叔,她一个孩子能想出什么法子来?”齐氏一听村长的话,连忙开口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的大事儿呀。 “老三家的,我知道你是为了闺女着想的,叔也是没法子,你们放心不管法子灵不灵我都说是我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有什么事也有我顶着。”村长当然明白齐氏的想法。 “我不是那个意思,叔,我……”齐氏听村长这么说,顿时感到十分的尴尬。 “村长爷爷,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古月原来不想开口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她怕因为自己而害了村里的人。现在见到齐氏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只好出言为她解围。 “说来听听,咱大伙一起合计合计。”村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我认为咱们这样等不是办法,如果让他们找到了围屋的话,一定会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抢粮食什么的,咱们得反抗才行。”古月见大家都地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她只好接着把话说完。 “我觉得咱们应该组成一个自救队,如果他们来村里的话咱们就把他们赶出去,这样他们就不敢再来了。还有我们也可以联系周围的村子,大家团结起来就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古月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让她就这样等着挨打,心里真是不好受。 “掌柜的说得对,咱们就应该拿出点儿厉害来,不然的话他们还以为咱村儿没人呢。”张三早就在家里呆不住了,现在听了古月的法子那是举双手赞成。 “这样太危险了,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刘氏一下子就淡定不了了,她们觉得能躲一时是一时。 “你这丫头乱出什么馊主意。”齐氏也是气得朝古月的后背拍了一下,古来福忙和古月调换位置,气得齐氏直咬牙。 “我觉得古月说的有道理,行了,这事儿我回去再想想。”村长说完就走了,张三和古来福不放心就将他亲自送了回去。 村长走后齐氏和刘氏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古月来,她头都要大了,可是却不敢顶嘴,只能硬挺着一句话也不说。终于挺到了张三他们回来,这才算是解脱了,其实古月提出自救队也不是一时的兴起,她早就在心里盘算了很久了,虽说她没有什么军事经验,但电影呀、电视剧什么的可是没少看。再加上历史教材及一些野史杂志什么的,让她对于三十六计还是有些了解的,相信对付那些个突然暴动的难民还是可以的。 “你们就别再说那些个没用的了,月儿这孩子什么时候说过狂话?她要是没想好哪会乱说?你见她什么时候不是准备得妥妥的,月儿你和爹说说是不是有什么好招儿了?”古来福可是绝对相信自己的闺女的。 张三一听有好招儿,也加入了追问的行列,古月真想去看看黄历,今天是个什么了不起的日子,娘唠叨完了爹登场…… 村长回去和大伙儿一提自救队的事情,没想到所有的男丁都和张三一样赞同,于是这件事就十分的顺利。只是组成了之后问题出现了,大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无奈之下村长只好把古月找了来,大家这时候才知道是她的主意。一时间就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是相信她,另一种就是不屑于听一个小丫头的话,古月本是不想参与的,可是村长说如果她不管的话,他就只能是解散自救队,或是跑出去和他们硬拼,没办法只好出面充专家了。 “我知道大家都觉得我是小女孩儿,不相信我的能力,那你们信不信会打仗的祖宗呢?”古月的话让大家满头雾水。 “你见过祖宗?”村里的一个青年不屑的说,他平时最看不惯古月那一副什么都懂的架势,其实古月这几年很少出现在村民的面前。他这么反感她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比较,他的父母常拿古月和他比,而且每一次他都是比输的那一个。 “人是没有见到,可是他们写的书我可是看到了,不信你看看?”古月将一本书递了出去,那个青年不认字当然不会伸手去接。就古月所知,全村就只有村长和他的儿子,再就是她们姐三个认字而已,所以她就随便带了一本书出来。 “古月说得没错,她这几年天天在家就是看书,比我看得都要多得多。我年纪大了这看过的书也记不得了,可是古月不一样,她年轻再加上聪明这看过书呀就像长到她脑子里了,所以我才请她来的。”村长也是个人精儿,看一眼就看到那本书是本游记。 村长的话成功的将那些不屑于古月的人暂时压了下来,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个小丫头能什么本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上听到了他们的心声,那些难民居然又来了,村长的孙子跑过来通知大家。他爷爷让他天天在上面看着,要是有动静就跑来知道他。 古月爬到屋顶发现那些难民拿着木棍柴刀什么的,在村子里翻来找去的,找不到东西就用搞破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等古月下来后,大伙很自然的把她围了起来。 “掌柜的,现在咱们该咋办?”张三可是除了古来福之外最信服古月能力的人。 “咱们要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需要十个人,谁愿意和我去?”古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古来福和古东还有张三及两个儿子,身为姑父的赵大钢自然也会鼎力支持。大伙看他们这么快就站出来,也就没了顾虑,纷纷要求跟着去,别的不说古月的第一关算是过去一半了。 ------题外话------ 今天还是双更哦,不要错过! ps:莫舞现在每天码字的时间有限,所以几乎没有修稿的时间,一次成文难免会有些小瑕疵。等过一阵子家里的事情忙完之后,莫舞定会专心修文,若是文中出现什么错误还请亲位指出。~^。^~么么ooo 第四十七章 不愉快(二更完) 古月先是让大家进行了伪装,没一会儿十个人就满身都是树叶,然后他们跟着古月一起下了山,因为这次来的难民人数并不太多,也就是二十几人的样子。他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发现是个空村子,就到处的拆人家的房子什么的,古月让两个人在河边烤鸡。不一会儿香味就飘出去老远,对于那些几顿没有饱饭吃的难民来说这可是人间再美的味道。 其他八个人就埋伏在小路上,不一会儿,就有难民闻着味儿来了。他们果然不出所料,在发现食物的时候并没有去通知大家,而是自己悄悄的过来,这样对于古月来说简直是太过于有利了。 当那个难民走到小路的中央时,张三和古东悄悄的将手中的绳子扽直,那个难民没有注意到脚下有绳索,自然摔倒在地上。这时大宝和三宝同时扑过去,一个按住他,另一个快速的塞住他的嘴,然后古来福和赵大刚就将他捆了起来。如法泡制二十几个人就这么简单的被抓了,古月将他们全都集中到了村里的空地处。 “咱们都是一样的农民,哪有那么多的东西给你们抢?你们与其在这里有劲儿没处使,还不如回去边城去当兵呢。一但你们在战场上立了战功,那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你们在这儿能有什么?等城门开了官府就会派人来抓你们,到时候就是阶下囚了。”古月说的话他们很是动心,别说是那些失去了方向的难民,就是古来福他们也是听得热血沸腾的。 “就算你们不去也没什么的,这一次我们放过你们,但下一次就不是捆起来那么简单了。”古月说完,就让他们把这些难民带到官道上,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把他们完全解开,而是松了一些相信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解脱,做完这些之后自救队的人就撒回了围屋之中。 从那次之后前树村的自救队又成功的赶走了几波儿的难民,慢慢的附近周边的村子也有样学样的组织自救队来,逐渐形成了一股有效的对抗力量。那些难民在这里没有什么任何的收获之后,只能回去边城,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与其在这里饿死,不如去当兵打仗,就是算是战死也至少有口饱饭吃。那些老幼病残及妇女儿童,虽说留了下来却也不会再生事儿,难民与原住民之间的冲突也就少了很多。 再加上朝廷的援军也到了,他们给难民们建了难民营暂时安顿了他们,各个村子听到了这个消息很是开心,虽说过去了快半年了朝廷才做出反应,但总比没有强。古月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灾后重建的事情,别的地方不说,他们村子没有一家的房子是完好的,地里的庄稼也破坏殆尽,自己家的粮食哪够全村人的嚼用的?姑姑她们村儿都可以重新住人了,可是他们前树村还一点也没有动呢。 “月儿呀,这重建村子的事自有村长操心,你就别跟着受这个累了,你这孩子就是爱操心。”齐氏见古月在那里写写画画的,不由得唠叨起来。 “娘呀,你就别在念了,我的头都大起来了。”古西抬起头来不满的说,她现在可是老用功了,还有两天这副吉祥如意就可以绣完了。 古月只是因为天天闷在山洞里无聊,再加上张婶儿天天数落邢锦芳,让她觉得大宝嫂很可怜。就有意无意的找她聊天,日子久了她们就成好朋友,邢锦芳还主动的教她刺绣。没想到性格外向坐不住的古西却有着刺绣的天份,古月见她既有天份又有兴趣,当然是极力支持。这难民危机刚刚解除,她就亲自跑去集上给她买回了所有在集上能买到的刺绣用品。回来后还亲自给她画了吉祥如意的图样,可惜她的画功不好,最后还是邢锦芳根据古月的描述给重新画了一幅。 “嫌烦上一边儿去绣去,我看呀等大伙都能回家住的时候你连摸都不带摸的,就你的那性子我还不知道?”齐氏将话题转移到了古西的身上,她现在心情不好,主要是她觉得刘氏和自己越来越没有话说了。也不知道刘氏是怎么了,自从大宝成亲之后她就见天儿的挑大宝媳妇的错儿,这么不满意当初干啥还巴巴的贴上去? “娘,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耳根子清静些呀。”古月将手上笔放下,搂着齐氏的手臂轻声的说,因为村子的房子还没有修好,所以大家都还是住是山洞里面。 “唉,这人呀就是没个知足的时候,行了你们愿意干啥就干啥吧,我可懒得管了,你爹也不知道干啥去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齐氏嘟嘟囔囔去厨房准备做饭了,古月拿着手上的几张纸去找村长商量,其实不是她爱操心,还不是村长下的命令。 “村长爷爷,你让我画的,我画完了。”古月有些不太高兴,这个村长真是把她当成专用秘书了。 “我看看。”村长一把将图纸接了过去,理都不理她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古月见他那么认真就先回家了,反正她能做的都做完了,他要是不满意她也没有办法。当时村长盖围屋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多嘴,现在好了他让她设计出既住起来舒服又可以抵御外敌的房子。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姬旦?鲁班? “你又哭啥?好好的日子都让你给成这样了还哭?”刘氏又开始了她的每日一骂,古月真是服了,这张婶儿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难道真的是天下的婆婆都一样?那娘将来当了婆婆会不会也是一样?真是理解不了。 “张婶儿,你别再骂她了,今天是我缠着她让她教我的,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就不和她学了,你就别骂她了。”古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原来不想管闲事儿的古月一听古西哭了,立刻不淡定的冲了过去。 “张婶儿,你们家的事儿我是不应该管,可是你也太过了。不说别的,你也是人家的儿媳妇,村里人都知道你受了婆婆多少气,这样的你应该更加明白当人家儿媳妇儿的心理。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的儿媳妇呢?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从婆婆那里受到气都还给别人?张婶儿咱们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爽朗大气的人,可是这一段日子以来你真是让我很失望。”古月的话一下子就把刘氏给震住了,她没有想到古月居然会这么不给自己留面子,正想要开口就听到蒋三婶儿的话。 “我说张嫂,咱们在这山洞里也半年多了,你说你哪一天没骂她?人家孩子可是一句也顶过你,差不多就行了。她不会做,你就教呗,谁生下来就会当人家儿媳妇儿的?我们一直不好意思说啥,可是今天你也太过了,看把人古西给吓的,咱住人家吃人家的,到头来就这么感谢人家呀?”蒋三婶儿早就看不惯了,只是想着大家都住在这个山洞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整僵了不好,要不她早就张嘴了。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可没骂古西,古西你说我骂你的吗?”刘氏一下子就炸了,那嗓声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张婶儿,今天的事儿是我错了,你就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上你们这儿来了。”古西说着就跑回到自己的屋里,古月见此忙追了过去,留下一脸胜利的蒋三婶儿和一脸尴尬的刘氏。 “张嫂,我去熬药了,你自个儿好好想想,一会儿见到古家人的时候这脸往哪儿搁吧。”蒋三婶儿说完也不等刘氏开口,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下子刘氏的肺子都要炸了。 ------题外话------ 从明天开始又恢复正常每天上午9点左右更新,如果再有什么活动的话,莫舞还是会十分给力的,只是现在家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码字的时间好少。不过大家完全可以放心,莫舞定会保持更新,坑品绝对有保证! 第四十八章 老人症 自从古月和刘氏正式交锋之后,刘氏就收敛了许多,但是大家相处的气氛就不是那么和谐了。过了没有多久,战争终于结束了,朝廷下令要重建古家坳,而这一次不仅仅是重建那么简单还要将北边的十来个村子统统迁过来。也就是说在原来集市北边百里处修建城墙,这样一来这个新门镇就成了自边城过来的第二道防线,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开心,然而下一个消息就显得不那么美妙了,因为所有年纪13岁到55岁的男丁都要去服徭役,来建设新门镇。 这服徭役不只没有工钱,就算是离家再近也不允许回家,只能住在工营之中,听说那里头管事儿的头头还会时不时的找人麻烦,要是不好好打点那日子可是相当的难过。古月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邢捕头,通过他给那个工头送了十两银子,虽说对于工头来说这十两银子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但他也清楚,对于农家来说这十两银子就是五六年甚至于七八年的花销。再加上有邢捕头的面子,他答应给古、张两家的男丁安排些相对好一些的工种,至少不会让他们做太苦的活儿。 对于送银子的事儿,古月却是谁也没有告诉,她太了解古来福和张三的脾气了,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去行那贿赂之事,还不得去把那银子生要回来?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可就要彻底没有好日子过了。 算算时间服徭役的时候,村子刚好重建完,古月她们在七个月之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不用再天天听刘氏骂,邢氏哭的。这刘氏虽说那次之后就收敛了些,但是她还是动不动就会骂上一两句,要不就说上几句不中听的酸话、反话什么的,只不过不再像以前那样逮着点儿事就要闹个没完没了的。 搬回家的第二天,蒋三婶儿就拿来了两块布料,齐氏一看都是极好的棉布,一匹布至少得800文。 “他三婶儿,你这是干啥?赶紧拿回去。”齐氏把布放回到蒋三婶儿的身边。 “嫂子,你听我说,当初吧事情太急了,我这一时也没有想到。后来咱们三家在山洞里头,我有这个心吧,一直也没找着机会。这是我成亲的时候人家送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就是个心意,你要不收,我这心里头老难受了。”蒋三婶儿是真心实意的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别整那没用的,我可是把你当姐妹儿的,咋地?以后咱不处了呗?要是不处了我就收下,想好好走动像一家人似的,你就给我消停儿的拿回去。”齐氏明白蒋三婶儿的心意,但她们当初帮她就是看中了她这个人,可不是为了让她送东西的,所以齐氏是坚决不会收的。蒋三婶儿见状,只好收了回去,心里懊恼,不过转念一想等古家有什么事儿的时候,自己再补上这个人情也是一样的,想开了也就释怀了,两人开心的聊起了家常。 时间进入了九月,古月担心的事情变得十分的严峻,村里的人就要面临断粮了。村长因为年纪大所以不需要去服役,但是他却是因为这粮食的问题而病倒了,现在哪里都很缺粮,那价格涨得非常高,最差的糙米都涨到了六七十文。古月见他那满嘴火泡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忍,脑子一热就把这吃食问题给扛了下来,差点没把齐氏给气死。 大伙听说古月有办法,忙上她家来问情况,古月见大伙儿都来了,就开口说道: “各位婶子伯娘们,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看村长爷爷病得厉害才会把事情给揽下来。”古月刚开口,大家一下子就失望了,这可咋办呀? “古月呀,咱村儿就顶数你最聪明了,给大伙想想法子吧,这家里头眼看着就要断粮了。”村里的一个婶子说着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结果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古月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大家静一静,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古月的话一下子就让大伙安静下来,被大家盯着的古月忙咽了下口水,接着说: “我想进深山去采山,虽说这山上没有粮食可还是有吃的,咋地也比饿死强吧。”古月知道村里的女人们虽说也天天在地里劳作,但是进山还是很少的。 “对,我姐说的对,当初我们家穷得快饿死的时候就是我姐进山里找的吃食,不说多好吃,但能吃饱就是好东西。”古西见大伙犹豫就第一个出来立挺姐姐,她是真的相信姐姐可以帮大伙度过难关,只是前提得听话。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妇人们都按照古月的要求,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后面背着个大背蒌,背蒌里面有干粮和水,手上提着自家的柴刀。齐氏母女三人也是同样的装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深山进发,大家都十分小心的跟着古月母女,生怕跟不上掉了队。 前树村的村民不太敢上山上来,所以几乎没有现成的路,古月她们当年开出来的小路早就不见了,没有办法只能是边用柴刀开路,边向前走。进底虽慢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大伙来到深山的山脚时,都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第一次进山的众人,没有心情去欣赏山里的美景,只是顾着害怕了。 “现在咱们要进深山了,大伙一定要一个跟住一个,要是谁遇到了什么情况就大叫。还有不管是见到什么都不要私自跑过去,一定要告诉我,这山里头的大牲口可是有不少呢。”古月并不是故意吓她们,那可是事实,见大伙儿没有意见就向深山走去。 前几年因为年纪小所以并没有进去,只是在近山坡的位置转了一圈而已,现在她打算进去看看。毕竟那些个土豆、黄豆的是她打算十月份再去采的,那是要留下明年开春当种子的,要不明年这田里种啥?当然了真如果在深山里没有收获的话,那些就是她们最后的稻草。 一行人又向深山里走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古月让大家停下来休息,大家见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吃食,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在这浓密的大山里头谁也不太敢乱说话,只能是见着古月在那里四处的观望。 “古月,咱们是不是还得再往深里走?”蒋三婶儿上前去问古月,她让邻居家的小妹帮着照顾自己相公,可是这心里却还是不放心,想着早点回去。 “嗯,还得再走一段儿呢。”古月在现代的时候没少跟着村里的大娘们上山采山,对于这山里的情况那是相当了解了,只是这个山她也没有来过只能是先探探了。刚才她见到了不少的蘑菇,还有一些浆果,可惜这些都不能当做主食,她是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可以替代主食的东西。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后,古月突然停了下来,她十分激动的大叫道: “看,那些是粟子树。”大伙不明白什么是粟了,但见她这么开心不用猜也知道是吃食,也跟着兴奋起来。 “月儿,这粟子树也太高了,咱们也够不着呀。”齐氏最先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咱不用上去,只要用力的摇晃就会掉下来了。”古月说着就开始去摇晃那些树枝,顿时就有大大小小的粟子掉落下来。古西一见忙让那些长得壮实的大娘们去晃别的树,自己则是和一些瘦弱些的一起捡了起来,大伙都十分兴奋的忙碌起来。 经过几次进山之后,她们的收获颇丰,有粟子、榛子、松子、核桃。还有不少的木耳、蘑菇和许多的野菜。古月给大伙分了工,有跟着她继续上山的,有在家里处理这些山货的,总之全村老少没有一个闲着的。 转眼就到了十一中旬,她们不再上山了,家家分到了不少的东西,大伙按着古月的法子用粗面和粟子、榛子什么的混合起来,做出来的馒头、饼子的也是别有味道,只要大家省着点吃,到明年开春是没有问题的。村长的病早就好了,他不只一次的对老伴说,这古月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前树村儿的。其实村长的想法大伙也有,她们以前并不太了解古月,只是觉得古老三两口子太玩犊子了,让一个小孩儿当家。现在大伙可是从心眼里服了气,这孩子的脑子就是活泛,要不是她的话说不定村里得饿死几个人呢。 “三嫂,你快去看看吧,姑她晕过去了。”古彩云跑进了齐氏的房间,为了方便照顾古氏,齐氏把她们接到了自己家中。 齐氏一听忙跑过去看,只见古氏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那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呼吸很是顺畅,就回头问: “彩云,这不是睡着了吗?” “她都睡了一天了,我叫也叫不醒,从早上到现在啥也没吃。”古彩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 “先等等吧,要是晚上再不醒,我就去找大夫娘子去。”齐氏不是不想管,可是这大夫也去服徭役了,他娘子也只是会些个皮毛而已。 就这样,齐氏和古彩云紧张的守在古氏的跟前,时不时的去探她的鼻息,每次发现她呼吸均匀就会松口气。可是过了一会儿,又会担心起来,抖着手指再去探,然后再松口气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氏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见到齐氏就十分激动的拉着她的手笑着说: “娘,你可来了,我都饿了。”齐氏实在是无奈,婆婆从前几天开始就总是说胡话,时不时的就管自己叫娘,古采云听她说饿忙把做好的饭给端了进来。 她们原以为古氏是中了邪,齐氏更是打算去找个阴阳先生来给化解化角,古月一听忙给拦了下来,我的乖乖呀。古月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哪里会行那*裸的迷信活动,为了阻止齐氏去找人,忙找出那本游记出来,解释道这种病就是书上说的老人症。听到老人症齐氏和古彩云的心里一颤,当初在山洞的时候,她们闲着没事儿时候就让古月给她们讲书上的故事,其中就是一个故事说到了这个老人症的。古月说过的,得了这种老人症也就是老年痴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眼看着病情发展。当时她们还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的亲人就得了这个可怕的病。 ------题外话------ 亲,莫舞把章节的字数提到了3500+。看莫舞如些上道的份上,请多多收藏哦!只要是莫舞一有存稿就会给大家加更的,当然了要是有值得庆祝的事情,比如说收藏大涨什么的,莫舞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加更。~^o^~ 第四十九章 欠人情 华夏国与齐国之间的战争一打就是半年,对于两国来说都是劳民伤财的事儿,华夏国的皇帝给镇国将军下了死命令,十天之内一定要结束战争。对于这样的命令,镇国将军是一筹莫展,几乎快要一夜白头了。最后军师想出了一个计策,派人潜入河里渡到对方军营将他们的粮草全烧光,这事儿说起来就是一句话,但是做起来可就是难上加难了,不然的话这仗也不会一打就是几个月。 话说张二宝当年当兵来到了镇国将军的麾下,像他这样自小生长在农村,年龄又小,还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的人可说是多如牛毛。军营可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别说是出人头地了,就是想不被人家欺负都不是件轻意可以办到的事情。要不是他人机灵会来事儿,再加上身子骨壮实肯吃亏,估计连新兵营都出不来。多少新兵还没有上战场就死在自己人的手中?直到那一刻张二宝才真正的理解了,古月当初为何说这是一条最难走的路?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只能证明自己没本事。 这一天正好轮到他站岗。好巧不巧的那一天将军亲自来视察练兵,当时将军就站在离他两步之外。对于张二宝来说这可是他的偶像,自从进了军营就被将军的各种事迹所折服,今天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就近看到自己的偶像那真是天赐良机。也就是因为他一直偷瞄将军,所以当那支从西边射过来的冷箭就要插入将军的身体时,张二宝想都没想的扑了过去,硬是将那支冷箭给生生的接了下来。说起来话多,可是当时这一切只不过是发生在瞬间。 将军遇袭,这可是大事儿,众人手忙脚乱的就把将军拥入了营帐之中,到了帐里才看清将军怀里抱着个受伤的小兵。那孩子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此箭射得极深,他满头是冷汗却硬咬着牙一声也不吭。军师见状忙将计就计对外称将军遇袭身受重伤,而张二宝从今天开始调入将军亲卫队,就这样张二宝成了将军身边的亲卫兵。当军医赶到看到那只箭时,不由得眉头深皱,此箭不只是射得深,箭身还满是倒刺,如果硬拔出来定会勾出大量的血肉出来,到时候受伤之人的伤口就会变得比现在大上两倍不止。 这样的伤口就是在宫里也未必能够止住血,何况是这缺医少药的军营了,将军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他救活。幸好他中箭的位置在肩胛处,军医无奈只能把箭从他的身体穿过,这样虽说前后都有伤口,但却不会大量出血。张二宝的命是保住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十分的虚弱,伤情也是数度反复,在将军的营帐里休养了近半年之后,他的伤才算是好利索了。 军师的计策十分奏效,不但顺利的抓到了奸细,还顺藤摸瓜牵出不少敌军的情报出来。经过半年的相处,将军对张二宝十分的喜欢,还做主将他的名字改成张皓轩。他身体完全康复后正式加入了将军的亲卫营,张皓轩也是个争气的,凭着自己的真本事两年之后,成为了将军亲卫队的队长,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用时最短的亲卫队长。 将军对他十分的信任,他可以两年就当上队长,故然有他自己的因素,但是将军的有意栽培也是占了很大的比重。将军的亲卫队共有十八个人,现在却只剩下十四而已,原因自然是军师的烧粮计划。明明的是计划得万无一失,派去的人不但完不成任务,而且还丢了性命。张皓轩可以得到将军的赏识其脑子自然不空,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整合之后,又去现场做了调查,终于让他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张皓轩查出了幕黑手,但却只能装作不知,这种无力感让他十分的恼怒。然后他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恼怒而已,别说是死了几个将军的亲卫,就是将军也动他不得。为了不再让其他的兄弟枉死,他只能接下这烫手的山芋,就在将军不知派谁再去的时候。 “将军,属下愿意一试,只是属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将军准许。”张皓轩见将军为了前两次的失败而焦燥不已,就站了出来向将军行了一礼。 “讲。”将军见是张皓轩心里一震,他可是自己要着重培养的,这个时候站出来干什么?但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他也只好按下心中真实的想法。 “属下若是成了事儿,请将军许以500两,让属下回乡娶妻。”张皓轩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呆愣不已,这次的任务要是完成了那可不是500两的事儿,那将是平步青去,升官进爵。 “此话当真?”将军听到了这样的请求,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亲卫另眼相看,原来他都知道了。也罢,身边少了一个干将,总比白白送死要强得多,只是不知道那位会不会像自己这么想? “军无戏言。”张皓轩星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好,本将答应,这是500两的银票,不管你成与不成这都是你的。”将军亲自上前将那银票交到张皓轩的手中,他眼中的不舍,张皓轩看得清清楚楚,说实话他也不想离开军营,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舍弃一些来保全一些。 就这样张皓轩在深夜潜入敌营,将敌人的粮草烧了个精光,而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要不是他的两个兄弟不放心偷偷的跟了过来,他怎么可能回得来?齐国的粮草全没了,这仗自然是打不成,不想认输也没有别的办法。战争终于结束了,皇上下旨犒赏三军,此次被加官进爵的居然是平时名不见经传的某人,而真正的战斗英雄却像是打了败仗的人,独自一人躺在伤兵营中。他的表情平淡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内心是如何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张皓轩在军营养了几个月的伤,而将军却把他的功劳给了别人,他的兄弟都为他所不值。可是张皓轩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安心的养他的伤,受封的消息传来的当天,将军特来看望他。 “皓轩,你是不是气不平?”他的语气很低,张皓轩知道将军是这来试探他了。 “我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有啥气不平的?军医说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回家了。”张皓轩当然心气不平,可是自己又能怎样?他有那个能力与堂堂的镇国将军斗吗?要不是为了保住剩下的几个兄弟,他才不会蹚这浑水呢。 “唉,你只要记得,本将军欠你一个人情,将来要是有什么事就拿着这个去平安县的肖家铁匠铺。他们一定会尽力帮你的,就算他们办不到也会第一时间向我通报,到时我定会鼎力相助。”将军将一个玉佩交给张皓轩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年纪不到四十的挺拔男人,此刻的背影却尽现沧桑。 华夏国的镇国将军都是由皇子担任的,现任的镇国将军是圣上同母的弟弟,当年他为了表示自己无心皇位,年仅十三岁他就投身军营,终于在二十三岁时被提为镇国将军。之前两次出任务的人离奇死亡的事情,他知道是谁做的,但是那人他动不得,那人是皇帝哥哥派来监视他的。说来讽刺他们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却因为那个位子搞得兄弟之间互不信任,通过了这次的事件让他不得不为自己怕将来早做打算,这个张皓轩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让他就此埋没乡野,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想当时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张皓轩居然提出只要银子不要名的条件来,当时他真是倍感欣慰。因为只有这样任务才可能完成,而这个去执行任务的人也才有可能生还。要不是他刻意所为,那肖仁富和魏锦良能那么轻意的从军营跑出去营救他?不过这也是自己应该做的,是自己让他不得不离开军营,说实话他很是不舍这个左膀,像他这样的料子还真是不容易遇到啊。 张皓轩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他也能猜到几分,这么多年来在将军的身边,让他十分了解自己小时候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就单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建功立业?不过现在也不错,不止保住了命还让将军欠了自己一个人情,最主要的他可以回去找古月了,现在算算她也有十四岁了,自己再不回去怕是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媳妇儿了。 又过了半个月,他的伤虽没有完全好,但也可以上路回家了,兄弟们都来送他,就连将军也亲自出帐与他话别。更是特许他的几个兄弟送他进了边城再回营,对于这样的恩典张皓轩可是军里头一份儿。 “皓轩,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真是舍不得你呀。”肖仁富是他们六个当中年纪最大的,今年二十三岁。 “大哥,我也舍不得你们,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将来等你们离开了军营,就去平安县的前树村找我,要是我的地址变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你们通报的。”张皓轩的眼泪完全不听他的使唤,兄弟几人抱头痛哭起来,男儿有眼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皓轩与兄弟分别之后,先是去了银庄,将那500两的军票,连用将军亲写的证明文书交给掌柜的。换成了全国通用的普通民用银票,他拿着四张百两的银票和九十两的银子出了银庄。张皓轩现在有些不太甘心,五百两的银票这一进一出就少了十两,可是却也没有办法,谁让这军票出了边城就不流通了。张皓轩这几年当兵也攒了些银子,加到一块也只是513两及一些散碎铜板儿,他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放好后就踏上了归途。 就在张皓轩赶路的当口,村里的男人们都回来了,因为天气太冷工程只好停了下来,每个人还给发了三斤粮食,明年三月初一报到。 古来福他们这些男人们在工地上吃的虽不好,但也是管饱的,别人变化并不是多大,可是这古东却是一下子窜高了不少,古月目测他差不多得有170左右。除了爹之外,他现在是家里最高的了,古来福长得魁梧高壮,得差不多185左右。齐氏也比一般的村妇要高些,可是古月的个子却长得极慢,眼看着古西都快比她高了,这让她着急不已。她自己量了量,现在也就是160左右,虽说这个身高在村子里也不算矮了,但问题是古西才只有十一岁就和她一边高,大大的刺激了她那脆弱的自尊心。 ------题外话------ 元旦那天会双更哦~还没有收藏的亲请下手哈~莫舞在此跪求收藏~给点儿动力吧。 莫舞最近很不走运呢,先是奶奶离世,现在又有两个祖辈的老人住院,今天小BB还发烧吊水,实在没有办法双更了。 第五十章 归家 齐氏见自家的男人们回来了,可是把她给乐坏了,立刻进入厨房利落的炒了几个菜。爷俩儿吃得那叫一个香,一家人说着这几个月来的事情,说到了古氏的病,古来福伤心不已。忙去古氏的房间去看她,一进门就看到古氏正坐在炕上看古彩云纳鞋底儿。 “娘,我回来了。”古来福一下子冲到古氏的跟前,拉着她的手说。 “唉呀,你是谁呀,咋进我屋里来了?”古氏一下子把手从古来福手中抽了出来,她那惊恐的表情明显是受到了惊吓。 “姑,没事儿,没事儿地。这是三表哥,他是你的三儿子,你仔细看看。”古彩云忙上前去安抚古氏,要是不好好安抚住了,她就会闹个没完。 “彩云,我娘这是咋地了?”古来福这才真的信了齐氏的话,可能是内心不愿意相信,也或是为了得到不一样的答案这才又问了一遍。 “表哥,姑这是得了老人症了。”古彩云语气也是十分的低落。 她自幼爹娘死得早,叔婶对她也算是还行,虽说她干的活多了些,但至少也能吃饱穿暖。可是自从她的亲事不顺之后,他们对她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不是打就是骂,还经常不让她吃饭。当她对于生活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古来福夫妻却出现了,自此她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姑的性格虽是不大好相处,但对她却是极好的。可是没想到这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姑就得了这样的病,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命格不好,要不姑好好的哪能得病? 前一阵子她想要离开,齐氏和古月那叫一个苦口婆心,说实话她要是离开了这里真就没有地方可去。但是她又怕自己留下来会害了一个又一个,古月见她这么死心眼儿,没有办法只好带她去自己曾经藏银子的土地庙去拜了拜。还从土地庙里头拿出一块石头,让她好生收着,齐氏以为古月又做梦了,所以忙前忙后的帮着古彩云准备供品。又亲自帮她做了个荷包让她装那个黑色的小石头,原本古月就是想让她有一个希望的寄托,结果一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她真是服了这劳动人民的想像力。 “唉,我可怜的娘呀。”古来福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古氏这时候也不害怕了,她将古来福的手拉住说: “大哥呀,别想太多了,这人死了就是死了,他死了咱不还得过嘛,放宽心吧。”古氏的话让古来福哭得更加伤心了,就这样他一个劲儿的哭,古氏呢就一个劲儿的劝,只是劝得驴唇不对马嘴的。 齐氏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也是湿了眼角,虽说自从她进门古氏就没对她好过,可是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齐氏的心里还是不好受。古东听了姐姐的话,打算去看看奶奶,见到娘站在门口哭,就上前去安慰她。齐氏摇了摇头就给他让了路,古东见齐氏没事儿了,这才进到屋里,一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古氏就开心的喊了起来。 “大孙子,快上奶这儿来,这么些日子没见可把奶奶给想坏了。”古来福等人一听都十分的开心,古东也上前拉着古氏的手问: “奶,你认得我?我是谁呀?” “你当我的是二傻子呢?你不是学文,你还能是神仙呀?”古氏的话让古来福的心里堵得慌,娘最是心痛学文了,可是大哥和二哥离开村子就没有回来过。 “娘啊,这不是学文,他是古东呀,你好好看看。”古来福期待的看着古氏,只见古氏仔细看了看他,摇头道: “你以为我傻呢?自己的孙子还能不认识?这不就是学文吗?来大孙子,坐奶这儿来。”她的一句话让古来福的心顿时陷入低谷之中。 “我奶说的对,我不就是学文嘛,奶,我这回回来就不走了,你高兴不?”古东抹了把眼泪,一副开心的样子哄着古氏,她一听古东的话,开心得直点头: “香芹啊,快去给我大孙子做好吃的,看看我大孙子都瘦了。”古彩云也不去纠正,痛快的答应一声就出去了,她现在早就习惯了古氏的各种称呼。 经过几天的适应,古来福终于接受了娘的病情,见她时好时坏的也不会再跟着开心伤心的了。古西那刺绣的劲头儿还真是足,只要一有空就拿着绣撑子,照她的进度,要不了过年她的处女作,吉祥如意图就能绣好。 “姐,你说我这绣得行不行?”古西自己是挺满意,不过又怕自己不够客观这才跑来问姐姐。 “我哪懂这个?不过我看着挺好看的,等啥时候去县里拿到绣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古月头也没抬,她手上的这本游记可是写得非常生动,让看的人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新门镇只有布庄没有绣坊,一是因为新建镇经济不景气,还有就是因为他们镇是农业镇相对县里有钱人要少得多。 “对,那我就多绣几幅,到时候一起拿县里去。”古西对于自己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自己再努力的好好练,一定会成为大宝嫂所说的刺绣大师,到时候她就开一个全国最有名的绣坊。 腊月二十的早上,古月和古东正在扫院子,昨天下了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雪。放眼望去,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银装素裹的味道,正在看景儿的古月,发现从村子里走过来一个人。因为离得远看不到对方的脸,他的身形倒是与村里的人很是相似,都是高高壮壮,宽肩窄臀。不过他走路的姿势却与村里人完全不同,很有力量,又不会乱晃,给人一种深沉之感。随着他稳健的步伐,古月逐渐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纯男性的脸。五官就像是刀斧雕琢一般,剑眉星目,鼻如悬胆,薄薄的嘴唇轻轻抿成直线。古月见过的帅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来没有见过拥有这么一张富有英气,正气凛然的帅脸。 就在古月打量人家的时候,人家也在打量着她,张皓轩一眼就认出了古月,她的样子几乎都没有变,只是比小时候成大了些。瓷白的肌肤,柳叶弯眉,杏目红腮,粉嫩嫩的小嘴犹如一颗成熟的樱桃一般。 “二宝哥?你是二宝哥?”正在扫雪的古东发现姐姐愣在那里不动,忙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等来人走到跟前就一下子认了出来。 “东子长大了。”张皓轩笑着去抚古东的头,这时候古月才反应过来,他是二宝?这女大十八变,他一个大男人变这么帅干啥? “月儿,我回来了。”张皓轩见古月那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真想捏捏她的小脸儿,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二宝哥。”古月被他盯得红了脸,慌忙打了招呼说后,就转身回屋了,她觉得自己的脸就要变成喷泉了,为了不喷得他满脸是血,她当然要回房里去降温。越是回想就越是懊恼,自己刚才直勾勾的看人家干啥?要是让人误会咋办?还有她脸红个什么劲儿?最最生气的是她干嘛跑回来? 等古月洗了几遍脸之后,她的脸终于恢复正常了,简单的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之后这才来到堂屋之中,正好听到他们在说明年徭役的事儿。 “那么说来你明年也得去?”古来福听张皓轩说他在衙门报了道。 “是得去。”张皓轩当兵前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当了兵话就更不多了,但他并不会不理人,只要是人家和他聊天,他也会回应只是字数不多而已。 “二宝哥当然得去了,那告示上说得清清楚楚的,只要是年龄符合就必须去。”古东可是想和张皓轩好好聊聊军营的事儿,可是爹一个劲儿说那些没有用的。 “当家的,你就别逗东子了,快让他们小辈儿的说说心里话吧。”齐氏见自己的儿子急得就差挠墙了,忙出言帮忙。 “行了,反正二宝也不走了,我想问啥哪天都能问,你们几个回屋里去说话吧。二宝,中午陪叔喝点儿啊,你回来可是个大喜事儿呢。”古来福说着笑嘻嘻的看着齐氏,现在生活好一些了,他时不常儿的就喝上两量。古来福这一放他们去房里聊天,古东立刻拉着张皓轩的手就往他的房里走,古月自然是被古西给拉着跟了上去。 “二宝哥,你咋回来了?”古东一手拍在了张皓轩的背上,一直盯着张皓轩的古月发现,在古东的手落下的时候,他的嘴角抖了抖,随即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仗都打完了,不回来还能干啥?”张皓轩半开玩笑的回答,古月见古东又要上手,忙出开口道。 “东子,你去给二宝哥倒杯茶去。”古月说完,古东立刻出去备茶去了,古西坐到了古东刚才的位置,笑嘻嘻的说: “二宝哥,你回来给给我们带点啥好东西呀?”古月一听,嗔道: “古西你越来越没样儿了?快去刺你的绣吧。” “边城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可行?”张皓轩给了古西一个二两的银锭子,古西高兴的接过后,笑道: “行,太行了,我去刺我的绣了,可不在这儿碍人的眼了。”说完还特意看了古月一眼,在她起身打自己之前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她古西可不是白要二宝哥的银子,这不刚一出门就碰上回来的古东,她立刻神秘兮兮把他拦住轻声说: “哥,你看这是二宝哥给的银子,让咱们马上去镇上给咱姐买礼物去,要是晚了姐该生气了。”古西拿出来的当然不是那个二两的,而是两块碎银最多也不到一两。 “那他咋不自己去?”古东感觉这中间有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 “废话,他要是能去用你呀?肯定是张婶不让他去呗,真是个棒槌。”古西觉得哥哥不如以前好骗了,难道他这出去服了徭役还变聪明了?其实古东并不笨,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甘心被骗的,只要是妹妹开心自己当下傻瓜又能咋地?他可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保护她们本来就是他的责任好吧。 “那行,咱这就走吧。”古东一听这中间还有张婶儿的事,不由得就信了几分,要知道凡事儿一沾上张婶儿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古西将古东成功骗走之后,心想开什么玩笑?二宝哥好不容易才回来,当然得让他和姐姐好好聊聊,这个笨哥哥瞎凑合啥?她可最清楚姐姐每天得拿着那个小木偶发呆多少次,其实古月只是习惯思考的时候手里头把玩着小木偶而已。 ------题外话------ 莫舞正在为元旦双更做准备,只要亲们给力,莫舞自然会更加给力! 跪求收藏~ 元旦是双更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三天?我说得可不算哦,就全看亲了,^o^,你们懂得~么么~o~ 第五十一章 叙旧言新 古月和张皓轩听到了门了古西骗古东的声音,他们都知道两个人一时半会的不会回来,古月见张皓轩只是看着自己也不言语,只好率先开口: “二宝哥,你是不是受伤了?”刚才那个小细节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快好了,不碍的。”张皓轩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知道。 “这么多年来,你受了不少苦吧?”古月有些没话找话,她本来并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只是这个张二宝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害得她浑身都别扭。 “没啥,这个是给你的。”张皓轩看出来古月的不自在,心里高兴得很,她不自在说明她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意思的。只要自己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这是啥?”古月自然的接过那个信封,发现轻飘飘的,不由得开口询问。 “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张皓轩的表现一直都是淡淡的,但却不会给人突兀或是尴尬的感觉。 “二宝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古月一打开发现是三百两的银票,不由得惊讶的问。 “这是我得的赏银。”张皓轩故意不把话说完。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你的赏银,我是问你为什么给我?”古月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月儿嘛,我想和你一起做买卖,这银子是为了入伙儿的。”张皓轩总觉得古月对自己有陌生感,所以故意让她发火,借以找回熟悉感。 “你明年开春不是还得出徭役吗?”古月完全忽略他的前半句,这人不就是犯贱吗?客客气气的还不愿意,当兵当出病来了吧。 “对,工程可能得十月份能完工。”张皓轩之前在衙门打听过了,他回到家里给了刘氏一百两,自己手上还剩下几十两,这三百两本来是他打算当聘礼的。但是怕一下子吓到古月,这才想出了合伙儿做生意的法子。 “张婶儿知道吗?”古月用脚后跟也能想到她定是不知道的,现在的张婶儿和过去那是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村里人都知道她见天儿的骂邢锦芳,人家成亲才一年多,就说什么人家不生娃什么的,难道人家一进门就得马上生个十个八个的? “她没问。”张皓轩回来两天了,这两天家里的情况他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才只给了她一百两,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 “狡猾,行,这银票我收了,等明年你们回来咱再打算。”古月一听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就是美滋滋的。 “好,到时听你差遣。”张皓轩见古月痛快的收下,心里开心不已,这说明她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古月可不是见银子眼开的人,入不了她的眼,就是给她金山她都不会理你的。 “行啊,晚上在这儿吃吧,我下厨。”收了人家的银子,管人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好,我去打些酒。”张皓轩说完就率先出去,与古来福打了声招呼就出去卖酒去了。 古月本想给他做些肉菜的,可惜这个时辰没地儿买肉去,最后只好做了十道全素宴。张皓轩一看桌上的菜有一多半儿是自己小时候爱吃的,心里更是开心得不行,可惜他就是心里乐开了花,在面上也表现得淡淡的。说来也奇怪,别人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古月却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喜悦,见他如此她自己也是满面笑容。 古家人对张皓轩十分的热情,在他们的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家人了,原来齐氏还担心要是他不回来,或是出了啥意外,自己的闺女可咋办呀?现在好了,二宝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自家闺女的事儿也算是有了着落了。 此时在家里的刘氏,这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儿子没回来之前,她盼着他回来。就怕他回来晚了古月就定了人家了,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她又不想让他娶古月了,自己的儿子虽说不当兵了,可那也是在将军身边呆过的。要想娶那城里的小姐们,也是佩得上的,那古月就是再好也只不过是个农村娃儿,和人家城里的姑娘可没法儿比呢。三宝回来说,衙门里头上赶着请他去当差呢,可是二宝居然都看不上那活儿,他现在可是出息了,说不定有什么后路儿呢。 “我说你不睡觉,在这儿翻腾个啥?”张三实在是受不了刘氏的烙饼一样的乱翻。 “当家的,你说这二宝为啥不在衙门当差?他是不是有啥别的打算呀?”刘氏自己想不出来,见张三问就拉着他一起聊起来。 “二宝不是说他想先在家里呆上一阵子再说嘛,能有啥打算?”张三实在不明白,这还有啥琢磨的? “咱二宝是啥孩子你不知道?他那心里头可老装事儿了,要不他能不声不响的跑去当兵?”知子莫若母,大宝是面上精明,其实心里糊涂,要不能让邢锦芳给管得死死的?二宝是心里有数,面上不显,看起来好说话,其实最有主意。三宝就是个愣头青,面上心里一个样儿,刘氏心里比谁都清楚,将来他们老两口要是干不动了,就得靠这二宝。那两个儿子全白费,全都做不了媳妇的主儿,她这天天的找邢氏的毛病,还不是为了镇住她,要不还不得把她儿子给欺负死? “你呀,就能瞎琢磨,明个问问不就行了?”张三真是不明白,她这几年咋越来越像自己的老娘了?这儿媳妇儿还能随到婆婆那儿去? “你心里咋这么没数儿呢?二宝的事儿,咱能问出来?我看吧,他八成儿是为了古月。你没看见,他这两天在家呆着跟心长草似的,要不是我强留,昨个就跑人家去了。”刘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二宝的身上,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二儿子也成了个怕媳妇儿的窝囊废。三宝现在还没有成亲,等将来成了亲那一准是和大宝一样,她看呀还不如大宝呢,大宝管咋地在明面上还是站在她这个当娘的这一头儿。可是这三宝,将来就得和她对着干,关于这一点上,刘氏分析得那是相当的准确,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为了古月能咋地?你不是老是说当捕头没本事儿吗?”张三真是后悔,刚才自己为啥要开口,现在完了自己也别想睡了。 “和你就没法唠嗑,快死你的觉吧。”刘氏气得呼的一声就翻过身去,背对着张三自己生闷气。真是个没心的玩意儿,真是气死她了,越想越委屈不由得落下泪来。 刘氏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奇怪,她这是到了更年期了,只是她的反应有些大,性格完全改变了。在这种时候如果引导得好,那么她还会恢复,要是引导的不好,那就性情大变了。这都是现代的说活,在她们所处的时代可没有这么一说,只能是顺其自然,变成啥样算啥样了。 “二宝哥,你不是回去了吗?”古月出来看到站在自家门口的张皓轩,有些奇怪的问。 “再和你说几句就回去了。”张皓轩虽喝了不少的酒,但还不至于醉,从军营里出来的,哪个不是能喝上个三斤五斤的? “有什么话刚才咋不说?站在这儿傻等着,要是我不出……啊,你和古西什么时候串通的?”古月正说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说古西怎么非得让她出来关大门,古东要出来她还不让,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 “她很聪明,像你。”张皓轩有些慵懒的靠在门柱上,神态轻松的看着古月。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这大晚上的老冷了。”古月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 古月发现长大的张二宝变得十分的难以琢磨,不像小时候一猜就中,是自己退化了,还是他进化得太厉害? “你说我什么时候提亲最合适?”张皓轩发现古月对他有些躲闪,心里不免有些发急,再加上喝了酒,就想亲自问个明白。 “啥?你喝多了,快回家吧。”古月一听脸刷一下子就红了,说完就转身要跑,结果被张皓轩一下子拉住了手。 “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提亲的机会?”张皓轩的语气十分的低落,古月听在耳里,却是冰到了心上。 “你会等我吗?等我准备好。”古月知道自己对他有些好感,可如果就这样嫁给她,她还是做不到。 “好,准备好了,告诉我一声。”张皓轩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她只要没有拒绝就说明自己还有希望。 “可能会很久的,你过了年就十八了,你娘才不会由着你呢。”古月说的是实话,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说不通的,但是如果不经过相处就直接成亲她完全无法接受。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只要你没嫁人,我就一直等。”张皓轩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将话说完,古月惊讶于他的回答,忙回过头来正迎上他那满是深情的眸子。在她就要被吸进去的时候,张皓轩快速的在她的额头上偷了一个香,然后快速离开了她家门口,随着他的离开,古月听到他那带笑的声音说: “等再久都可以,不过我得先收些好处才行。”等古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影都不见了,只好捂着发烫的额头回房去睡了,只是这觉能不能睡得着就不一定了。 张皓轩从古家回到家里,就被睡不着的刘氏给叫到了房里,刘氏训了几句,见儿子不出声也就没了再训的兴致。 “行了,别整那出了,有个事儿我问你,先说好了,你得说实话。”刘氏觉得还是得问明白,要不她今个儿就别想睡了。 “娘,你问吧。”张皓轩发现娘这些年的变化最大,爹倒是脾气变好了,可是娘的性子却是越来越…… “你到底是咋打算的?”刘氏说完就紧盯着二宝的脸,就怕错过一丝的表情变化。 “明年去服役,然后再作打算。”张皓轩才不会说实话呢,如果是之前的娘,他倒是可能说上一说,现在还是不说的好。 “那你为啥不应了衙门的差事儿?”刘氏更加生气了,这个孩子脑子有病是咋地?应了衙门的差事,那多好?有银子赚还用不着去服役。 “娘,我自有打算,天不早了,你们睡吧。”张皓轩说完也不等刘氏说话,起身就回房了。 “快睡吧,这大半夜的有完没完了?”张三有些火了,他就不明白了,这日子越来越好了,她这毛病咋来越来越多了。 “睡就睡呗,喊啥儿?”刘氏知道张三的脾气上来了,立刻嘟囔着躺下了,就算是睡不着也不敢再整出动静来。 第五十二章 拜年 张家终于消停了,张皓轩躺在床上就喜滋滋的睡了,可是住在刘氏对门的大宝媳妇却在此时睁开的眼睛。 她可是把对门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的,本来这夜里头静声音就传得远,再加上她故意没把自己的房门关上而是留了缝,刘氏又没有压低声音她自然是听得到。想她邢锦芳从小到大都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就是因为她自己看上了张大宝,爹娘就主动上门提亲,本以为自己如此下嫁,定会得到礼遇。谁成想结果却是这样?现在二小叔子回来了,出手就是一百两,这家伙把刘氏烧包的,就差满村子囔囔去了。这个刘氏自以为聪明,其实就是个草包,这一百两见了光了,那就是公中的,也就是说有他们大房的一份儿。她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多贴心呢,其不实人家可是防着她呢,等自己生了娃儿,看她如何收拾你这个无知的村妇。 这个邢锦芳实际上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娇弱,刘氏天天骂她,这其中也有她自己故意为之的因素,她就是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家里受虐待。将来自己对付刘氏的时候,名声也差不到哪儿去,到时候她定是要让刘氏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想到这里,邢锦芳心满意足的甜甜睡去,自以为聪明的她其实算错了一点,那就是张皓轩当着全家的面拿出银子,就是为了让大嫂心里有数,对于娘的刁难多些忍耐。 古月翻来覆去的说什么也睡不着,索性就坐起身来,将油灯点燃。从炕柜儿上取出一本书来,正想看的时候,齐氏却是进来了。 “娘,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古月见到齐氏有些吃惊,这个时辰娘咋来了? “我起夜,见你点了灯就过来看看,要看书?”齐氏关好门就上了炕,这腊月里头可是老冷了。古月忙把齐氏让到被窝里头,齐氏和古来福住在正房,她和古西住在西厢,娘过来定要是要从院子穿过的。 “娘,你咋不穿棉袄?看你这身子冷的,要是受了病可咋办?”古月真是服了,这大冷的天儿,又是半夜的,就这么穿着单衣跑出来也不怕生病? “我寻思着就两步道儿,哪成想这么冷。”齐氏躺在热呼的被窝里头,也有些后怕,要是生病了那是自找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今个就在这屋睡吧,等明天我去你房里把棉袄给你拿来。”古月真是不明白了,自己这娘怎么越活越少女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回去,咱娘俩儿好好唠唠。”其实齐氏今天一直都没睡,她又不是傻子,不把事儿问明白她哪能睡得了安稳觉? “娘,你是特意来问的吧?”古月这下子明白齐氏为什么大半夜跑到自己房里来了,原来是为了八卦的。 “你这孩子,说话咋这么不中听呢?咱娘俩儿就不行说说知心话儿啥的?”古月发现齐氏现在这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少女的范儿。 “那你想唠啥呀?”古月这心里也有许多话想和人聊聊,可惜自己连个闺蜜也没有。古西那丫头就是个靠不住的,今天和她说了,不定哪天就拿来当把柄用了。 “二宝他都说啥了?”齐氏可是很关心闺女的终身大事儿呢,古月有多重视那个小人偶,古家人没有不知道的。 “没说啥,就是说等服了役回来,想和我一起做买卖。”古月将书放回原处,把油灯吹灭之后,也趟了下来。 “那他没提这亲事儿?”齐氏见古月不直说,只好主动出击了。 “他提了,我没应。”古月的话一出,齐氏立刻就淡定不起来了,嗖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你说啥?” “娘,你干啥呀?快躺下,听我慢慢说。”古月忙把齐氏拉回了被窝里,她这一起来不要紧,那凉风呼呼的往被窝里进。 “到底咋回事儿?”齐氏真是要被古月给气死了。 “娘,二宝哥离家这么多年了,这脾气性格啥的也不知道变了没?我也不是拒了他,就是说让他再等等。我想和他相处看看,要是合得来就成亲,要是合不来的话也省得将来这日子没法过。”古月也不知道齐氏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这孩子,净整那些个没有用的,这谁不都是父母给定的亲事儿?还相处看看,连见都没见过呢。”齐氏真是不明白这孩子的脑子里头都是些啥? “娘,要是两个人的性子合不来,那后果可严重了,好些人就是因为这个得了心病,更有想不开寻短见的。再说了张婶儿的性子也变了,一想到以后天天得被她骂,我这心里就不愿意。”关于刘氏她还真是纠结得很。 古月母女聊了一夜,终于齐氏理解并支持了古月的想法,在她看来只有自己的闺女发自内心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刘氏还真是变化太大了,原来她们好得像一个人儿似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都找不到共同的话题。 到了年三十,古来富和古来贵人没回来不说,连个信儿也没有捎回来,要不是服徭役的时候遇到了,古来福还以为他们出事儿了呢。幸好古氏糊涂了,要不然的话,这年可没法过了。 因为年景不好,所以古家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就是全家一起吃了顿饺子也就算是过年了。第二天一大早,古东就张络着去村里头拜年去,齐氏给三个孩子准备的年礼,就让他们出发了。他们第一个就去了村长家,给村长拜了年之后,他们就去了张三家,给他们拜了年,张三留他们坐下说话儿,本是好心没想到却说出事儿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古月三人坐下来之后,张三就让他们吃瓜子什么的。几个人就闲聊了起来,可是聊着聊着刘氏就问古月: “古月呀,这过了年你就十五了吧?” “是呢,张婶儿,我娘说明年就不能到人家去拜年了。”十五岁就是大姑娘了,哪能还像小孩儿一样到处去窜门子。 “你娘,这话说的对,这姑娘家的就得多注意,要是坏了名声可就完了。”刘氏的话,古月听着有些别扭,但也没有说什么。 “你奶的身体现在咋样儿了?”张三忙把话题扯开。 “还是老样子。”古月本想告辞,谁成想刘氏又开口了。 “古月,张婶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刘氏的话,古月真想回答她,最好别说,但是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张婶儿,你要说啥就直说吧。”古月有一种预感,刘氏这一问定是找茬儿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家里头老是招男娃子啥的,这事儿吧,它好说不好听呀。别在因为这个再坏了名声啥的,可就不好了,你说张婶儿说的对不?”刘氏的话那就像是一个大巴掌,打得古月脸上火辣辣的。 “张婶儿,这早上吃的是啥呀?这嘴里头的味可真是不好闻,你还是用盐水好好漱漱口吧。要不一会儿人家来拜年的时候,再给人熏着,咱两家是自己人倒是没啥地,可是人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我们姐仨儿还得去别人家,就不在这儿多呆了,张三叔,有空去我家找我爹唠嗑去啊,放心吧,没人敢说你的闲话。”古西没等古月开口,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没等张三夫妻俩开口就拉着古月跑远了。 “西西,你今天做得太过了,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古月训着古西,古西没说话,可是古东却不愿意了。 “姐,西西说的多好呀,那老妖婆儿就是欠收拾,你看大宝嫂都让她欺负成啥样了?”古东的年纪正好是血气方刚,正义爆棚的时候。 “少在那儿加钢儿,你们是想让人家说咱爹娘没有家教,养出来的孩子都不懂礼数是不?”古月也很想呛刘氏,可是她太清楚,在这个时代里人言多么的可谓。自己的娘与娘家之间的结,就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人言,虽说她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但从齐氏平时对她们常说的话就可以猜到几分。 “那咋办?姐,我宁可让娘打,也不去给张婶儿赔礼去。”古西倔强的说,她刚才也是被刘氏给气到了,天天欺负大宝嫂还不够,现在又想欺负她姐? “先回家吧。”古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每到这样的时候,她就不太能掌握这个度,还是回去问下齐氏吧。 而此时的张家,张三可是气得不行,他也不管儿媳妇在不在场了,古月她们一出门儿,他就发作起来。 “大过年的,你这是要干啥?”刘氏被张三的吼得一抖,那被他拍的桌子差点没碎掉。 “你干啥呀?我咋了?你冲我喊啥?古西那么说话你都咋不提?”刘氏被古西气得不行,正想要发作,结果却让张三抢了先机。 “你咋了?人家孩子来拜年,你说的那是啥话?人家古月啥时候往家里招男娃子了?”张三真是被这个败有娘们气死了,要不是他实在做不出打老婆的事儿,这刘氏早就躺那儿一动不动了。 “我说的有错吗?二宝是不是见天儿的去她们家,一呆就是一整天的,我自己的儿子,想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都费劲。”刘氏觉得自己很委屈,没有一人能站在自己这边,没人懂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那你不说自己的儿子,说人家干啥呀?二宝有手有脚的,他想去哪还是人家古月说的算?要是你儿子不愿意,就是人家拉他他也不带动地方的,你自己的儿子,你不知道?现在可好了,把屎盆子扣人家古月头上了,这以后我还有啥脸去见老三?”张三真是不明白,刘氏以前对古月那是千稀罕的不行,现在咋就看不上了呢。 “就是古月那个小妖精,要不是她二宝能像没魂儿了一样的往她家跑?我都找好人儿了,等过了十五就给二宝相看,我们家可不能再整个狐媚子进门儿了,哼。”刘氏一抹眼泪,愤愤的回房间去了,张三气得心里堵得慌,就出去散心去了。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邢锦芳,正看得兴致高涨,哪成想躺着中枪了,居然说她是狐媚子?好呀,刘氏我就是要让看看啥叫狐媚子。 古月三人回到家中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前来拜年的张家三兄弟,古西看到他们连话也说哼一声就回房了。古东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劲儿,古月倒是正常的与他们打了招呼,但之后也不在出声了,张三兄弟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他们在自己家遇到啥事儿了。 ------题外话------ 前天突然一下子掉了好几个收藏,心里很是担心,如果亲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请留言哈! 莫舞只要看到必会回复! 元旦双更天数不定,至少三天! 莫舞给力了,亲们是不是…… 第五十三章 闹别扭 张家三兄弟慌忙告辞离开了,只是出去的张皓轩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也不说话往古月手里塞个东西就走了。 古月一看他塞的居然是又是一个人偶,这个比之前那个要大一些,应该雕的他自己。木料的材质与之前的那个是一样的,只是这个比较新,应该是刚雕成不久的。 “这下好了,你就有一对小木偶了。”齐氏不知道她们遇到了什么事儿,但也多少能猜到些,刘氏前两天话里话外的就透过那么一点儿口风儿来。 “娘,我回房了,今天跑了好几家有点累。”古月说完就心情复杂的回房去了,齐氏也没有拦着,只是坐在堂屋里叹气。 “你这是干啥?大过年的叹什么气。”古来福也知道齐氏为什么心情不好,说实话他心里也不好受。 “当家的,你说刘氏这是要干啥?”齐氏真是被她气得不行,要不是看着两孩子都有那个意思,她真想与他们家断了来往。 “她是看不上咱家了,想攀高技儿,前个她去集上的王媒婆家送礼去了。我原以为是为了三宝,现在看来是为了二宝啊。”古来福天天和张三在一起,所以知道刘氏的动向,当时他和张三都以为她是为了三宝的事儿,张三还说这个娘们儿急个啥劲儿? “哼,她看不上咱,咱还看不上她呢,我这就去让月儿和那个二宝断喽。”齐氏一听那是气得不行,她闺女在这村里可是头号儿的,她们没挑他们的毛病就算是仁义了。 “唉呀,你就别参合了,这两孩子都是有主意的,你能说听哪个?”古来福可是太了解他们了,这事儿呀就让他们自己去磨吧。 齐氏和古来福两人的心情都不好,自己的宝贝儿到了人家的眼里成狗屁了,他们的心情能好吗? “你说这本来是挺好的事儿,现在咋这么闹心呢,就算他们成了,咱月儿也得受婆婆气。我可舍不得,这一辈子我自个咋样都没啥,可是我的闺女可不能走我的路。”齐氏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太清楚不受婆婆待见的苦。 “唉,这大过年,你嚎个啥嘛,这个闹心劲儿的。”古来福也烦燥的出门去了,留下齐氏自己在屋里无声的落泪。 而进到房里的古月,将两个小人偶并排立在炕桌之上,她则是趴在桌上盯着看。她真的要嫁到这样的人家里去吗?有这样的婆婆那日子能过吗?如果她真的只有十五岁的话,兴许会脑子一热就嫁了,可是自己并不是只有十五岁呀,在现代的时候她虽说没有嫁过人,但也看了太多太多的例子,先不说那铺天盖地的法制节目,就仅仅在她的身边就是着几个活生生的例子。 就这样分开?她只是这样想想而已,这心里头就闷不过气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情根深种?不能吧,自己和他也没怎么相处呀?越想是越心烦,她索性就不去想了,顺其自然吧,反正她短时间里是不会嫁人的,他要是等不及就离开好了。进行完了心理建设之后,古月就将两个小人偶摆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从今天开始她不再随身带着了,就先从这个开始去改变吧。 第二天大年初二,姑姑一家都来了,大家互相见过礼之后,小孩们都跟着古东和古西去房里头玩儿。古月因为从小就像个小大人儿一样,所以就和大人们在一起,他们的话题自然是古氏的病了。 “大哥、二哥真是丧心,娘都这样了,还能过几个年?”古香芹气得不行,以前二哥怕媳妇,这下子大哥也成了妻奴了。 “我是想好了,他们爱回来不回来,就是娘离开的时候,我也不给他们信儿,反正我早就说了,娘的身后事儿我来办。”古来福也是气得不行。 “对,到时候让他们想哭都找不到坟头儿。”古香芹是越来越看不上前两个哥哥了,她可是打听过了,他们的日子过得老好了。 “你这人,大过年的瞎说啥呀?三哥,咱哥俩儿一会可得好好喝上一杯才行。”赵大刚把古香芹的话头给拦了,这大过年的说什么坟不坟,哭不哭的。 就在他们聊家常的时候,古月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致,就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扫雪。其实现在根本就用不着扫,这雪才刚刚开始下,现在扫也是白费劲。 “我来。”正在专心扫雪的古月,一时不察手中的扫帚被张皓轩给接了过去,她见他轻描淡写的就把这院子给扫完了,可是之前扫过的地方又有了一层儿。 “我先进去了,扫干净再进来吧。”古月说完也不等他的反应就率先进屋了。 张皓轩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见她进屋也没有跟上,而是继续扫院子,反正也不是什么重活,就当是练练筋骨。自从受伤到现在,他还没有好好活动活动呢,再不动动这身子怕是要生绣了。 “姐,你这是累傻小子呐?”古西发现古月一直站在窗边向院子里看,就好奇凑过来看。 “一边去。”古月没好气儿的瞪了古西一眼之后,就离开了窗前,心里却是在骂院子里的那个呆子,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他还在扫,这雪要是下一天还扫一天呀? 姑姑一家经过古西的讲解也知道了,古月为什么和张皓轩闹这么一出,所以都识相的不参与,可是古西却是那不识相的。不管怎样她也是收了人家的银子了,总得为他做点什么才说得过去,再说了只要是刘氏不开心的事儿,她都愿意去做,谁让她找娘告状,害得她大过年还被娘臭骂一顿。 就在大家准备吃饭的时候,齐氏却有些犯了难,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自己家在屋里吃得开心,让二宝一个人在外头扫那没完没了的雪吧? “咦?扫个雪咋还扫出血来了?”古西跑到窗前,本想说天太冷了什么的,没想到却看到张皓轩的后背有血透了出来。 本就担心他冻着的古月,听到这话,一下子想起他的伤来。也不在炕上装死了,立刻穿鞋下地,跑了出去。一见到他后背的血迹,心头一颤,喊道: “你有病呀,伤口都裂开了,还扫个屁雪呀,快跟我进屋。”古月说着就拉着张皓轩去了她自己的房间,张皓轩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伤口裂开了。 “瞅啥呀?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古月从炕柜里将他的伤药拿了出来,之前他是为了怕家里人担心就藏在她这儿了。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出去吧。”张皓轩接过药来,就想像以前一样,古月在外面放风,他自己上药。 “别说废话了,伤口在背上,你自己能够着吗?”古月这才知道他的伤在背上,这个死人,之前怎么不说?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张皓轩知道她受了委屈。 “又不是你气我,生你的气有用吗?快别说了,把衣服脱了。”古月没好气儿的说。 当古月见到那个伤口时,着实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伤口很长,从左肩到右后腰。只是下面都愈合了,就剩下左肩上差不多十几公分的伤口现在裂开了,看周围皮肤红肿的样子,这伤口应该是发炎了。她一边小心翼翼的为他清洗伤口,再轻轻上了伤药,最后为他仔细的包扎,这中间两人谁也没有出声,等所有的都做完了之后。 张皓轩穿上了古来福的衣服,因为他的衣服上全是血,这样穿回去刘氏非得吓昏不可。他觉得古月安静得诡异,系好衣服之后,回头一看,心头一震。只见古月瞪着一双泪眼,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眼泪就像是瀑布一般,一个劲儿的往下流,那些泪水全都流到了他的心间,立刻像是硫酸一样灼烧着他的心肺。 “没事儿了,别哭,乖,不哭。”张皓轩将古月小心的环在胸前,古月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流泪,这可把张皓轩给哭得麻了爪儿。 “唉呀,好痛。”张皓轩突然就蹲下身子,古月一见他这样忙上前关心的问: “咋了?伤口痛?还是哪儿痛?” “你可算是不哭了。”张皓轩见她终于不哭了,这才抬起头来。 “你,讨厌。”古月这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了,立刻不理他。 “只要你不哭,咋地都行,你再哭下去,我这心都得碎喽。”张皓轩说的是实话,可是古月的脸却是红到了脖子。 “油嘴滑舌的,你娘不是要给你说亲吗?你不在家里头做准备,巴巴的跑这儿来干啥?”古月生气的说。 “我张皓轩不才,却是个一言九鼎的汉子,只要你一天没嫁人,我就一直等下去。哪怕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心甘。”张皓轩如同宣誓般一字一顿的说。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我这个人谁也不信,就相信自己的眼睛。”古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轻意原谅他,好听话谁不会说?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得到。 “日久见人心,你只要试目以待就行了,至于我娘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没准备好我就一直等下去。”张皓轩的语言并不华丽,却一下子就融化了她的心,原来很纠结的古月,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影响她一生的决定。 古月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时间才可以证明一切,所以她决定好好和与他谈谈关于今后的事情。 “你真的能等我十年吗?”古月的话让张皓轩苦笑,但他这个时候可不能认怂。 “能,只要让我每天都见到你,就是等上一辈子也没什么。”张皓轩可是怕古月又想什么鬼主意来。 “想不想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古月的问题,让张皓轩十分的感兴趣,他还真不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 “愿闻其详。”张皓轩也坐到了她的身边。 “我就是想将来能够常在爹娘的身边,就算是嫁人了也可以常常回到家里看他们,最好是住在隔壁或是对面什么的。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都生活得温馨幸福,没有那么多的纷争。我希望相公可以真正的懂我,知道我的喜怒哀乐,可以让我由着自己的性子去自由的生活,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会无理由的站在我这边,相信我,支持我。至于钱财我倒不那么看重,只要是够用就行了,这样的生活是我最最向往的生活。”古月第一次将自己心中的理想生活向人描述出来,张皓轩没有想到她的要求原来如此的简单。 第五十四章 约定 古月将自己的心里话一下子全说了出来,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放心吧,凡事儿有我顶着,你就随着性子想干啥就干啥。”张皓轩说的倒并不违心。 “你现在当然这么说,等日子久了,你的想法会变的。”古月很感动于他的回答,但她清楚,不能轻意相信男人的话。 “那你慢慢的品吧,以后我什么也不会说,只会做。”张皓轩本身就不是一个十分能说会道的人,他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一切。 “那好,我们就来个约定好了,如果哪天你能让我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我就无条件的嫁给你。但如果我发现你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你就要尊重的我选择,从此各走各路。”古月看着张皓轩,只见他想都没想的点头道: “好,我和你约定,从今天开始尊重你的想法。” “击掌,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果你能不变,我就不变。”古月举起了右手,张皓轩重重的贴了上去,印证了两个人一生的约定。 约定好的两人,一扫之前的阴霾,看得古家人是一愣一愣的,虽然好奇却也不敢问。古月这孩子看起来没什么脾气,其实她的脾气爆着呢,只是轻意不发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古月来说那就是一个字,甜蜜蜜。可是对于刘氏来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因为张皓轩明确表达自己不会去相亲,他这一辈子如果娶不到古月,那么他就去当和尚。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刘氏完全可以不当一回事儿,问题是自己这个二儿子,要莫就不说,只要是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从小就是这么个脾气。为了这一事儿,刘氏在炕上躺了三天,其实她并没有生病,只是之前把大话都放出去了,这下子让她咋好意思再去村里窜门子去?最后刘氏把这一切的一切全都算在了古月的头上。 日子过得飞快,三月初一很快就到了,全村所有的男丁都去服热徭役了,经过这几个月的细心照料,张皓轩的伤完全好了。虽是这样,古月还是不放心,她叮嘱爹和古东要多多留意,这样一来,古来福吃起那小子的醋来了。而古东那小子更是整了那么一句,女大不中留,古月自然是大方的赏了他几个大大的爆粟。 到了春种前期,村长找到了古月,当时古月正在给古西画着花样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了她认真刻苦的练习,现在古月画得很是像样儿了。而古西也在用古月的方法练习着,不过因为她没有古月那样的地“底子”所以效果没有古月的好,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也可以画出自己满意的图样来。 “村长爷爷,喝杯茶暖暖身子。”现在虽是春季但还是有着寒意的。 “古月呀,这马上就要春种了,咱村里的男丁都走了,剩下这些个妇人可咋办呀?”村长实在是犯愁,他们这里冬季寒冷,一年就只能种一季的粮食。要是这春种给耽误了,那么这一年就得挨饿。 “村长爷爷,这事儿我姐能有啥办法?她还能让女人变成男人不成?”古西就是喜欢逗村长,他一生气,那胡子一抖一抖的很是搞笑。 “西西,别乱说话,专心刺你的绣,没大没小的。”古月见村长的老脸都红了,忙喝斥古西。然后对村长说: “村长爷爷,其实这事儿,我早就在想办法了,现在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古月刚一说完,村长就立即兴奋的说: “别管成不成的,先说出来听听。”古月每次都这么说,哪次的法子不顶用? 古月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就是集体耕种,按工种分配,还有就是制作手扶式的犁子车。这可不是她凭空想的,而是那本游记上记载的。 “这就是我爹他们临走前做的,要是集体干活的话可能还得再做上几个。”古月指着仓房的几个木犁车说道。 “是不太够,可是现在村里头也没有男丁,想做也做不了呀。”村长数了下,一共是六个。 “村长爷爷,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把大伙儿都叫来,然后给她们安排活儿。这翻地的一组,挑水的一组,下肥的一组……这样下来这犁车也就差不多够了。”古月想到了生产流水线,她们机械化不行,人力化还是完全可行的。 “对呀,还是你这丫头脑子活。”村长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两个人回到屋里把这活又细细的划分了一下,古月将细节都写了下来交给了村长。 村长也是个行动派,他拿着那写满字的纸,乐颠颠的回家了,只要是整得好,那今年的春种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月儿,不是我说你,这事儿呀你就不该管,好了没有功劳,要是孬了,第一个就是你的毛病。”齐氏见村长走远了,她才开口,说实话她挺不高兴村长一有事儿就来找古月的。 “没事儿的,别人爱咋想就咋想呗,我只是对得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再说了这春种可是大事儿呢,要是今年再没有收成,那咱们村怕是要有饿死的了。”古月完全不去担心别人是不是会感谢自己。 “就是呢,娘,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古西和古月的想法差不多,可能是从小受到古月的影响,她的思想并不像齐氏那么的古板。 “你们两个呀,没一个省心的,真是愁死我了。”齐氏嘟囔着继续她手上的针线活儿,这男人们一走,村里的女人们可就自由了,刘氏见天儿的和那些个闲得没事儿干的三姑六婆的混在一块儿。她就是天天不出门,也听到了不少她在外面说的话,要不是看在二宝的面儿上,她真想去问问她去。 “娘,我可没有啥让你操心的,这话你和我姐说就行了。”古西忙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少装好人了,你当我不知道呢?半个月前,那几个小子为啥打得鼻青脸肿的?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事儿?哼,还以为自己多干净呢。”齐氏原本不想提,可谁知道她自己还不觉景呢。 “这事可不怨我,要不是大宝嫂告诉我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儿。”古西更委屈了,她天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大宝嫂那里绣活儿,可是有日子没在村里走动了。 “你别不承认,那几个小子还不是因为你?”齐氏这一下子就急了,原本她倒也没有太在意,这姑娘大了难免会招风,只要自己把孩子掬住也就行了,谁想到这丫头来个不认帐。 齐氏那怒发冲冠的样子,可是把姐俩儿吓了一跳,这说着话儿咋来急眼了? “娘,你咋这么不讲理呢,我真不知道,要不是前两天大宝嫂说歪瓜他们几个打架了,我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呢。”古西见娘真的急了,她忙出言解释,自己真的很冤好吧。 “娘,你先别急,这事儿倒氏是咋回事儿?西西这孩子可是从来不扯谎的。”古月也发现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 “古西,我再问你一遍,这事儿你真不知道?”齐氏十分严肃的问。 “真不知道。”古西感觉自己冤枉死了,他们打架关自己什么事儿呀? “娘,到底是咋回事儿呀?”古月追问道。 经过古月的总结,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村里的男丁就要出发了。村里的女人们都给自家的男人们准备东西,齐氏也不例外,就去蒋三婶儿的杂贷铺子卖点儿油,打算给他们烙些油饼带着。可是还没有进门就遇到了村里的几个妇人,在杂货铺门前唠闲嗑,她们看到了齐氏,就和她打招呼,原本也没有什么。可谁知道麻二媳妇的一句话把齐氏的脚步给留下了。 “古三嫂呀,你家的闺女还真行啊。” “你这是什么话?”齐氏原不愿与她们多说,没想到她们一下子提到了自己的闺女。 “听张三嫂说,这二宝可是发话了,要是娶不到你家古月,就要当和尚去了。”她说完就和其他人笑作一团,齐氏见此气得想给她一巴掌。 “小孩子说的话能当真儿?咱家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儿呢。”齐氏强压着火气,这些个闲着没事儿干的婆娘,见天的就在这儿东拉西扯的。 “嫂子,要说你还真是厉害呢,大闺女不说,这小的也能个儿。前个咱村里头那几个半大小子可是为了她打得头破血流的,差点儿就出了人命了。”歪瓜娘见齐氏的脸色不好看,心里头痛快,谁让她家古西害得自家小子受了伤。 “咋回事儿?你们说清楚。”这下子齐氏要是真急了,前两天村里的几个半大小子在河边打架,这事儿全村都传遍了,听说有两个孩子差点没丢了性命。原本就是听到了,有些唏嘘,现在听来这其中还有古西的事儿呢? “有啥清不清楚的,还不就是为了争古西吗?要不是为了她,他们咋可能跑河边打架去?”歪瓜娘可是气得不行,这个小丫头才几岁呀?就学会兴风作浪了。 齐氏一听立刻就要回家去问古西,结果被蒋三婶儿给叫住了,她把事情给齐氏讲了一遍之后,她才把气消了。原来这事儿是这样的,几个小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临走之前给古西送东西留念,可是古西说了她只收一个人礼物,于是这几个小子就争了起来,结果就打起来了。结果几个人全都受了伤,被家人掬在家中,直到去服役,所以这礼物就没送成。 齐氏打了油回到家里,并没有和古西提这事儿,就只是掬着她,不让她出门儿。这事儿吧其实也不算是个事儿,但总归是好说不好听的,齐氏想着要不了几天,那几个长舌的也就不再提了。可没想到今天无意间提起来,古西却把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娘,我收过别人东西,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姐,你要相信我,我真没说。”古西听了之后忙出声喊冤。 “娘,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你想呀,西西可是有日子没到村里去了。那些个小子没见着她,咋知道她只叫一个人的东西的?这中间有事儿。”古月分析道。 “娘,我除了在家里头,就只是去过大宝嫂的屋子,剩下的哪儿也没去过。”古西说着,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 “姐,你的意思是大宝嫂?”古月见古西反应过来了,点头道: “现在看来她的问题最大,不过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古月找不到邢氏的动机。 ------题外话------ 明天就是元旦了,莫舞在这里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从明天开始莫舞将开始双更,至于更到哪一天,还没有最后敲定,莫舞会尽量多更的。 么么! 第五十五章 流言的真相 古月和古西都想不明白,邢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有啥难的,去问问你蒋三婶儿不就行了,她那门口都成了聚点儿了。”齐氏也觉得自己的闺女不是那种不自爱的,古月和张二宝那是他们亲眼看着的,可不像外面说的那样。 古月两人忙去蒋三婶儿家的铺子,到了那里见门口没啥人,一打听才知道村长把大伙都叫去了。正好现在没人,古月就问起蒋三婶儿来。 “蒋三婶儿,我们俩是想问问,歪瓜他们打架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儿?”古月开门见山的问。 “没啥呀?和往常一样,那几个小子就在这铺子前面的空地上玩儿,谁知道玩着玩着就吵吵起来了。后来就一起去了河边儿,这中间没有啥事儿呀?”蒋三婶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三婶儿,你还记不记得他们之前和谁说过话儿?”古西接着问。 “说话?啊,我想起来了,那天大宝媳妇在这儿来着。她平时可是从来不在这儿打连连的,我还寻思呢,这镇上的姑娘咋还出来了?所以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多看了两眼,她那天就一直在那儿坐着,也不和她们唠嗑儿。后来她就走了,走到前面那树下的时候和三狗子家的二小儿说了两句话。不过离得太远,我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啥?过不了一会儿,他们几个就吵吵起来了。原来我还没多想,现在你们这一提吧,我觉着兴许是她把事儿挑起来的,要不她好不样儿的来这儿干啥?从她嫁到咱村到现在,可就是来那一次呢。”蒋三婶儿是个不道人是非的人,要不是古家对她有恩,她也不会把这事儿说出来。 “我们知道了,蒋三婶儿,我们来问的事儿,你就当没有啊。”古月使劲儿的拉着古西,快速的和蒋三婶儿说完,就拉着要爆发的古西回到了家里。 “姐,你拉着我干啥?我得去问问去,她这是要干啥?”古西在外面的时候,没开口,可是进了屋她可是忍不了了。 “你就这么问去,人家能承认吗?你当人家是傻子呢?”古月实在是想不明白邢氏这是为了什么。 “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可不干。”古西觉得自己被邢氏背叛了,枉她一直同情她的遭遇。 “当然不了,不过这事儿还得等二小子他们回来,到时候才有人证啊。现在咱有啥?全是猜的,人家就是不承认,你能咋地?”古月的话让古西赌气的坐在那儿,齐氏也听出问题来,经过古月的解释之后,她也是气得不行。 “这个邢氏也不是个好饼,我就说嘛,这刘氏性子冲了些,但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呀。”齐氏现在算是明白了,张三家的事儿呀,还真就不是一个人的错儿。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再也不理她了。”古西生气的说完,就回自己房里去哭了。她是真的伤心,小时候她家里穷,村里的小孩都不太愿意和她玩儿。后来自己家日子好了,可是她们与她还是玩不到一块儿,在山洞的时候,她和邢氏很能聊得来,就把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那是掏心掏肺的。结果事实却是证明了,自己就是个傻瓜,枉她不自诩为聪明人。 古西哭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再哭了,她觉得为了那样一个人哭太不值了。这事她是记住了,总有一天会还过来的,姐姐说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此时的邢氏还不知道自己与古西结下了梁子,直到多年后她才终于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村长把村里的妇人全都集中起来,将集体春种的事情说了,大家一听很是开心。村长让刘氏来当头儿,这春种的事儿就全权交给她,大伙自然是什么反应都有。 “村长,咱们都听你的,可是这有些人的话可就不那么好听了。”村里的一个妇人明确表示不服。 “胜子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氏一下子就站出,她可是要问个明白才行的。 “没啥意思,村长,找个人来当头儿,我是没意见。只是这人选可不能乱定,至少得行端坐正才行,要不我第一个主不服。”胜子媳妇也是个响快的人。 “胜子媳妇,你把话说清楚喽,我咋就行不端坐不正了?”刘氏这下子可是急了,这要是坐实了,那她在村里子还有脸出门吗?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可不是我乱嚼舌头。”胜子媳妇早就想把话说出来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她这个人不愿意背后说人,今天正好可以一吐为快了。 “大伙都给我作个见证,要是胜子媳妇说得有理,我当场赔罪。要是她说的不在理,她得给我嗑三个大响头。”刘氏自认自己行端坐正,所以她的底气十分之足。 “行呀,我们大伙都在这儿给你们当个证人。”村里的另一个妇人应声道。 “胜子媳妇,你要说啥就说吧,我刘氏在这儿听着呢。”刘氏气焰嚣张的说,她就等着胜子媳妇给自己赔罪了。 “好,今天个我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说,我这个人可不像那些个小人,有啥话都搁在明面上头。刘氏我问你,你们家当初受了难,大宝让人家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儿,是谁拉拔的你家?是人家古三嫂子,人家开豆腐房为啥拉着你们一起干?还不是人家看着你家里日过难过?那时候你和人家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谁要是说上一句老古家的不是,你都能跟人家拼命去,现在你家这日子过好了,在村里头占了上乘了,就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见天儿的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的,你忘了,当初你为啥和李氏打架了?还不是李氏说了古月的几句闲话?那你自个儿呢,二宝和古月从小就好,这是大伙儿都看着的,现在也是你家二宝天天上赶着往人家跑。你不说自己的儿子,反道说人家古月,你这叫行得端坐得正?远的不说,就是说这近的,难民进村的时候,要是没有古月带着男人们把那些个难民打出去,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我们谁家没吃过古月给的粮?去年要不是古月带着咱们上山,咱们能过个安稳年?人家一家子谁也不带自个儿上山不好吗?我受人家滴水之恩,都恨不得涌泉相报。可是你倒好,受了人家多大恩,现在却是这样对人家,人老古家有啥好事儿落下你家了?就是那山洞,全村儿也就是两家住进去,其中就有你家,这还有啥说的呀。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我就是不服,咋地吧?”胜子媳妇一口气就把心中的话全都倒了出来,这一下子,大伙儿全都安静了,是呀,她们怎么这么容易就忘了人家的好呢? 胜子媳妇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一向注重面子的刘氏哪里受得了。可是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话来,谁成想这个时候,邢氏却开口了。 “古家对我们张家有恩,那自然是不假,不过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所谓向理不向亲,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婆婆并不是在背后坏人家名声,只不过是看不惯罢了。要是古家有什么什么事情,我们家必然是要鞍前马后帮着忙活,咱两家到现在也还是像一家似的呢。咋就说成了忘恩负义呢?”邢氏的话,让刘氏在一旁直点头,她没有想到这关键的时刻,帮自己的竟然是她。 “好口才呀,大宝嫂真不愧是镇上的闺秀呢,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呀,咱这村里的姑娘可是比不了。”古西原本站在人群之中,本不想参与的她,现在却忍不住站了出来。 “西西,你这是啥话?”邢氏没有想到,古西会这么对她。 “啥话?人话。”古西还要再说,却是被古月制止了,她将古西交到齐氏的手中,朗声道: “我们家对村里儿头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所谓的恩情。我们之前做的,相信换成谁家都会一样,我们与张婶家也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好。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但是亲兄弟还有闹红脸儿的时候呢,这想法不一样也不是什么过错。我们家住在山上,这村里的事儿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和二宝哥的事儿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想娶,我想嫁。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们两个都认为与其盲婚哑嫁的将来成了怨偶,还不如顺其自然,等我们两个确定了对方是自己的良人再成亲。他是天天来我们家,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我爹娘是什么样的为人,大伙比我清楚,至于那些个瞎猜的,我也不想去挨个的解释去。”古月说着就看了邢氏一眼,然后不等大伙反应就接着说: “昨个我收到了东子的信,在信上他说前一阵子村里的几个半大小子打架,是因为听了大宝嫂你的话。我想问问大宝嫂,西西一直拿你当好朋友,你为什么要坏她的名声?你也是个认字儿的,这信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再说了他们服役的地方离着也不远,大不了我雇车把大伙拉过去,一起问问他们几个就全知道了。”古月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其实那是张皓轩给她写的信,她只是一时用来撑场面的。要不是邢氏出来帮着刘氏出头,她也不会这么做,自己布这个局就是为了让刘氏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谁想到半路杀出个邢氏来。 “我,我……”邢氏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古西看准时机,就冲她大喊道: “大宝嫂,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忘了我是咋帮你的?哪里你回娘家,不是我帮你把银子带出来,到村口再给你的?要不张婶儿那么精明能让你钻了空子去?”古西睁眼说瞎话,这可不怨她,谁让她不仁了,那就别怪她不义。 “好你个败家娘们儿。”刘氏就势想上去拉邢氏,被一旁看热闹的给拦了。 “你含血喷人,没有这样的事儿。”邢氏是真冤呀,可惜现在没有人信她。 “我说的是实话,你的银子就藏在抽屉底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看,要是没有我就从村里一路嗑到到镇上去。”古西当然知道邢氏的银子藏在哪儿了,这还是她帮着想的办法呢。大家听她说得如此硬气,不由得都信上了七分,于是大伙下意识的看向了刘氏。 ------题外话------ 元旦快乐!元旦快乐!元旦快乐!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今天开始双更哦!第二更在下午14点左右~ 新的一年啦,给点表示吧! 爱你们! 第五十六章 意外来客 刘氏一听,甩开旁人的拉扯风一样的跑回了家,众人见状自然是跟上去。而一直养在深闺的邢氏哪里跑得过她们?没一会儿就被大伙儿给落下了,急得她满头大汗,那里头可是一百两呀。当初她娘给她的贴己银子,就是因为自己有这笔银子在手,才想着先在村里把戏做足了,明年就窜掇大宝在镇上卖房单过呢。 齐氏见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头有些不忍,见大伙都跟了去,她反而是却了蒋三婶儿那里。自从在山洞一起生活过了之后,她们的感情越来越好,刘氏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对他们老古家诸多不满,再加上邢氏和村里一些长舌妇的胡说乱编的,让这昔日的好友渐成陌路。 蒋三婶儿见齐氏的面色不好看,忙把她让到了里屋的炕上,为她倒了杯菊花茶。这菊花是她们采山的时候,古月采的,她在书上看的,说这种茶具有散风热、平肝明目的功效。 “三嫂,你这是咋了?”等齐氏喝了茶,她才坐下来问。 “唉,你说我和刘氏姐妹儿一场咋就闹成这样了?”齐氏说着,就开始向蒋三婶儿讲起了她们初时的事情,一件件记得是清清楚楚…… 就在齐氏讲述往事的时候,刘氏进到邢氏的房里,一下子就翻出了那些个银票、碎银和铜板什么的。这下子刘氏不淡定,众人也沸腾了,那可是一百多两呀,村里的绝大部分人一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数目。 等邢氏跌跌撞撞的跑回来的时候,刘氏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等候她多时了。邢氏自感不妙,现在大宝和爹都不在家,她哪里是刘氏的对手?今天本以为终于有机会表现自己的贤良淑德了,没想到却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娘,那是我娘给我的贴己银子。”邢氏也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说出来银子的来路。 “你娘给的?她是啥意思?怕我张家给你气受?还是怕我们家饿着你?”刘氏才不相信这银子全是她娘家给的,定是邢氏私藏的。 “真的是我娘给的,自从嫁进来就没有动的。”邢氏说的也不全是实话,她娘当初是给了她一百两,可是后来她妹妹成亲,她可是出了五十两。现在的这些是她让大宝卖豆腐的时候私藏的。 “放屁,你爹一个捕快头儿,能有多少饷银?就你娘那个扣门儿的能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这有银子谁不花到明面儿上?为啥不大大方方写到嫁妆单子上?”女人的嫁妆是属于自己的,婆家无权支配。 “是真的,娘要是不信就去问我娘,她是把家里的田地卖了一些给我凑的。”邢氏别的话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再不就是说这一句。 最后刘氏把银子没收了,她心里怀疑这是大宝私藏的卖豆腐的银子,可是她还不是太笨,知道这话不能在大家面前说,所以说她私藏了家里的银子。刘氏自以为聪明的将事情解决了,其不实村里的人都心明镜似的,有的人认为是人家娘家给的,还有大部份人认为是私藏的豆腐银子,还有那么一些人认为是邢氏不守妇道,不知道是哪个野汉子给的。总之是五花八门啥样的都有,古家的事儿完全没有这个来得劲爆,早就没有人再去提起了。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是,邢氏与古西正式决裂了,两人势如水火。村长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亲自主持大局,不再任命谁来当头儿了。全村的妇女都被村长安排了工作,半个多月下来,村里的地全都种上了,并没有比男人们在家的时候慢上多少。这样的成绩让妇女们信心大增,原来没有男人,她们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知道了,这样的好法子又是古月想出来的,那些个之前乱说她闲话的人也都闭上了嘴。 刘氏因为在村里人面前丢了大脸,所以好一阵子都不出门,邢氏却是因为银子的事情一下子病倒了。刘氏开始以为她是装的,所以也没有在意,可是没过几天就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就请集上的大夫娘子来给看看,结果却是邢氏有身孕了。这可把刘氏给乐坏了,天天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不只不再骂她了,简直就是把她给供起来一样。还许诺,要是她生下男娃,不只是那一百两还她,还额外再给补上一百两。张家一消停,这全村儿都消停了,日过飞快的过,转眼就到了秋收的时候了。 村长组织全村儿的妇女儿童齐上阵,热火朝天的收粮食,邢氏经过刘氏的精心照料,那脸色红润。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净往那人多的地方凑合,自从刘氏对她礼遇之后,她的话也变多了。只是村里的人对她始终是热情不起来,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她们肯听她的各种炫耀就可以了。 今年朝廷出了告示,说是免税三年,去年算是第一年,所以之前交上去粮食朝廷会折成银子返回来。大家听了高兴得像是过年一样,古月等秋收之后,又开始带着大伙儿上山去采山去了。刘氏有心一起去,可又不放心邢氏自己一个人在家,古月就让她安心的在家,自己给把她的那一份儿分些出来给她。刘氏有些不好意思,可也还是同意了,她觉得古月孝顺她也是应该的,再加上邢氏在边上吹风,刘氏把那一丁点儿的感激自动转化成理所当然了。 “古月,不是嫂子乱说话,你这么好的姑娘去给那刘氏当儿媳妇,可是白瞎了。”胜子媳妇这一开口,立刻有不少人响应,没一会儿就成了刘氏的批斗大会。 “嫂子,你们就别说了,这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我也不求谁说我好,只要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古月才不会傻得去说刘氏的不是呢,这些人当中爱搬弄是非的可是大有人在。 “你们就别总是说我姐了,到时候传到张婶儿的耳朵里,还不定变成啥样呢?”古西顶看不上那几个长舌妇了,不过对于胜子媳妇,她可是很有好感呢。 古月见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张络大伙起身继续干活儿了,要是她不吱声的话,这些人就是说到明天也不会自动结束的。她们就是这一点很厉害,完全不需要想,那话题有的是。 当十一月中旬,天空开始飘雪的时候,镇上的工程终于完工了,村里的男人们也都回了家。这一次他们带回来的不是粮食而是一人一两银子和三斤肉,这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意外的收获,要知道这徭役完全是义工的形式,从来不给打赏,只是管饱。这一次说是皇上因为他们提前完工一高兴就给大伙打了赏,古月才不关心这些,只要是他们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了。 回来的古东变得异常的沉默,不管古西如何的逗他,都不开口。直到齐氏问他工地上的事儿,他才开口。结果古西笑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原因自然是十四岁的古东到了变声期,那声音比公鸭嗓还要难听数倍。气得古东不理妹妹,饭都没吃就回房去睡了,古西在门外求了半天也没好使。 第二天,古西很是诚恳的道歉,古东才勉强原谅他,但是想让他说话却是难上加难。张皓轩并没有来,古月早就料到了,刘氏才不会轻意放过他呢,不过她也不急,反正以后他们也不走了,早晚都会见到的。 “你们这工程完工了,那他姑姑家是不是要搬到新房去了?”齐氏一下子想起这个事儿来了。 “那是一定的,我听说就这两天,她们村儿被划成耕地了,说是年底就得全搬利索喽。”古来福回答。 “那他姑姑家离咱家不是更近了?”齐氏很是开心,这样子小姑子一家就能常走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变得越来越认亲了。 “可不是嘛,她家分到的房子就在咱以前豆腐摊的西边儿,到咱村儿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儿。”古来福可是打听清楚了。 “那感情好啊,到时候咱们可得去帮忙去。”齐氏笑着说。 “人家一大家子人呢,还用得着你了?咱去了干啥?人家还得管饭多麻烦。”古来福说的也在理儿,齐氏想想也对,就开始和他商量起到时候送什么礼去温居。就在这个时候,家里大门口有人喊,齐氏听到那喊声,一下子僵愣不动了。 与古来福闲话家常的齐氏,冷不丁的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开始没有在意,可是仔细一听却是下子犹如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古来福也听到了声音,忙穿鞋下炕出去开门,咋还大晚上的来叫门?难道是出事儿了? 古月姐几个也听到了声音,现在是戌时正(20:00)大伙也是刚刚躺下没有多久,并没有睡着,所以他们三个也都穿好的衣服出来,一看爹正领着四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进了正房。不明所以的他们自然是二话不说的跟了进去,那四个人是两对夫妻,一对老年大约五十多岁,一对年轻大约也就是二十左右。齐氏一见到他们那狼狈的样子,一下子就扑到了老年夫妻的脚下,失声痛哭道: “爹,娘,你们这是咋地了?”一句话就把古月几人给喊明白了,原来是他们的姥姥、姥爷。 场面一时陷入混乱之中,齐氏和她爹娘都是痛哭不已,三个人都是边哭边说,结果谁也没有听明白谁说的是啥?最后古月去厨房下了一大锅的面,古西、古东帮着端到了堂屋的炕上。 “娘,你们先别哭了,让我姥爷他们先吃点东西吧,这一路过来定是饿了。”古月的话音刚落,四个人中也不知道是谁的,肠鸣声就传了出来,齐氏忙让他们坐下吃面。 古西将水盆端过来,他们洗了手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一大锅面不一会儿就被他们吃了个精光。古月还要再去下面,被齐氏给拦了,不是她小心眼儿心痛东西,而是怕撑坏了他们。 “爹,娘,你们到底是咋回事儿呀?”等他们吃完了,齐氏这才问。 “唉,咋回事儿?我们被你大嫂给赶出来了。”齐氏的爹齐旺财说完就叹气不语了,一旁的孙氏不住的流着泪。 “姐,大嫂说给仁义娶老婆,家里头地方不够住,就把爹娘和我们两口子赶了出来。”齐氏的三弟刘家和说着也流下泪来。 “她赶你们就出来了?”齐氏的语气很是平淡,古月知道娘这是怒极了。 ------题外话------ 二更奉上,请笑纳。 第五十七章 古东提议 面对齐氏的追问,齐家四人都低下了头来,他们也是很无奈的。 “不出来咋整?家里头的房契、地契的全是人家的,咱不走还能咋地?”孙氏无奈的叹气道。 “老三,你把事情给我原原本本的说清楚。”齐氏咬牙说道,自己的爹娘性子懦,但并不傻呀。 事情是这样的,齐氏的娘家在山外的烧锅屯,她大哥比她大五岁,娶妻同村的江氏。这个江氏为人强势,但也还算是讲理,所以齐氏与她相处还算不错。后来齐氏出嫁之后,大弟齐家旺要娶邻村的李氏。可是就在齐氏两口子回村来参加二弟齐家旺的婚礼时,江氏的弟弟借着酒劲儿闯进了齐氏的房间。当时齐氏和妹妹齐秀荣正在屋里唠家常,见他冲了进来忙往外去送他,结果在三个人拉扯之间,江有银把妹妹的衣袖给扯了下来。就在这时大伙听到声音都赶了过来,齐秀荣的名声就这样受了损害。 江家在婚事过后,倒是上门来提亲,可是齐秀荣是宁死不肯。那个江有银就是个地痞流氓,她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这自然是得罪了江家。自此齐秀荣的名声就一臭千里,他们说是她勾引不成,在事情败露之后反咬他们。就这样齐秀荣被远嫁他乡,十几年音信全无,齐氏也因为爹娘的懦弱从此不登娘家大门。齐氏的二弟也和媳妇去了她家那边生活,江氏自然是不会挽留半分。 再后来,大哥齐家兴学人家赌钱,把家里的房子、地全都输了个精光,江氏的娘家拿银子把房子和地给赎了回来。自此齐家住和种的就是人江家的房子和地,江氏在家里成了当家人,公婆都得看她的眼色生活,三弟去年娶了逃难的王氏,没有花一文钱。今年江氏的大儿子齐仁义要成亲,她就把他们四个给赶了出来,四个人身无分文,先是去了邻村找二儿子,可是他在丈人家过得也不是很宽裕,给了他们四个饼子就把他们打发了。几个人没有办法只好来前树村找齐氏,之前他们也听说了她的消息,但一直也没有和她联系,现在却是因为走投无路才一路乞讨着来到了这里。 “你们是一路要饭过来的?”古西一下子不淡定了,这个大舅母也太不是东西了。 “他们没要,都是我去要的,之前逃难的时候我就是一路要饭才到的烧锅屯。”王氏以为古西嫌他们丢人,忙出言解释。 “爹,娘,你们以后就住在这儿吧,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今个就将就着挤挤,明个当家的去把老宅收拾出来,你们住到那儿去。”齐氏哑着嗓子安排着。 可是他们四个说什么也不肯睡到古东和古月的房里去,僵持了半天才知道,他们这一个月都是风餐露宿的,身上很脏。最后没有办法,古月烧了几大锅的水,几个人轮流洗了澡,这才睡下。等大家都躺下的时候,这天都露白了,古彩云听到动静却没有出来。她早上起来就去厨房做了饭,然后将饭温在锅,并没有吵醒他们。昨个夜里他们在上房说的话,她几乎是全都听到了,对于他们的遭遇很是理解。要不是表哥表嫂的收留,她的下场也会和他们一样,不应该是更惨,他们还有女儿,可是她却是什么也没有。 到了晌午古家人都纷纷起床,等他们洗漱之后,发现了锅里的饭菜,齐氏很是感动。等用过了饭,古彩云与齐家众人相互认识之后,古来福就带着古东还有齐家和一起去老宅子了。那里空了一年了,别的说,这炕定要是要好好收拾的,要不一点火就得冒烟,若是熏到人那后果就严重了。 张皓轩直到等六天才来古家,结果还扑了个空,齐氏带着两个闺女和弟妹去镇上逛街了,古来福和古东带着齐家和上山砍柴去了。张皓轩告别了古彩云之后就上山去寻他们了,虽说这山大,可是村民砍柴的地方也就只是那么两三处。 集上没有像样的绣坊,所以古西并没有把自己绣品带来,她可舍不得随便把自己精心绣出来的作品卖给不懂的棒槌。 齐氏主要是为了给娘家几个做棉衣什么的,王氏洗干净之后着实把古家惊了一下,原来她长得十分可爱。二十三了,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的样子,尤其是她一笑,那两个深深的梨涡儿可是把古西给羡慕坏了。古月是浅浅的,不明显。而她自己却只有一个还是在嘴角处,为了这个可没少让人笑话。 经过几天的相处,古月姐妹很是喜欢这个三舅母,她很好相处。总是乐呵呵的,好像不知愁似的,再加上长得可爱,她们之间完全没有陌生之感。齐氏更是拿她当女儿一样,这时古月才发现自己的家人全是颜控。 “姐,你想啥呢?和你说话也不应。”古西的小手在古月眼前一个劲儿的晃。 “你说啥了?”古月回过神儿来问。 “咱出门儿的时候,我哥让你看啥?你们俩偷偷摸摸的还不让我知道。” 古西对于这事儿可是十分介意的。 “谁瞒你了,你过来的时候正好说完了,难道还为了你再重新说一次?你哥现在说话多费劲你不知道呀?”古月的话,让古西笑出声儿来。 “姐,我哥啥时候能变好呀?要是一辈子这样可咋办?”古西是真心受不了古东那独特的嗓音。 “净胡说,过一阵子就好了,你哥想在镇上开豆腐房,我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古月倒是凡事不瞒她。 “开豆腐房?还和张家合伙?”古西十分不乐意的问。 古西一听到哥哥要重开豆腐房,一下子就想到刘氏,之前是因为战乱才停的,现在要是再开是不是还要合伙呀?古月笑笑并没有说话,这件事儿她还没有想好呢,她得想一个即不和刘氏合伙,还不会令她恼羞的办法才行。 齐氏买了许多的东西,其中各种布就有十几匹之多,古月她们就算是千手观音也拿不过来,最后只好雇了骡车给拉回村儿。这一进村儿可是把村里的人吓了一跳,忙跑来相问,古月在齐氏开口之前抢前道: “我姥姥、姥爷还有三舅一家以后就在咱村儿了,他们把咱家老宅给买下来了,得的银子给我奶看病。”古月的话也算是告诉了家里人,以后谁问都这么说。 村民一听都纷纷的帮忙卸车,古西更是趁大伙不注意给了王氏一些碎银,王氏也是个机灵的,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把车钱付了。这下子大伙才知道,原来是古家三人是帮忙的,看来这齐家人生活得不错呢。刘氏在家里听说了这事儿,只是在心里合计着,齐氏的娘家不是说过得不好吗?这咋还一下子就好起来了?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邢氏这两天身子有点不爽利,她可没那个闲功夫去管人家的闲事儿。 古月将热情的村民送走之后,就看到古来福几个人挑着柴回来了,当她看到后面的张皓轩时理都不理他就转身进屋了。孙氏和齐旺财一看到这么多的东西,一下子就蒙圈了,这得多少银子呀?齐家和看到之后,就把王氏拉出了屋子,他表情严肃的问: “是不是你跟姐说啥了?”王氏见他这么问,心里委屈得不行,她当时并不知道齐氏买这些东西都是给他们的,她问过的,古西说是为了她绣活用的。 “你以为这些东西是我张嘴要的?”王氏瞪着一双念泪的眼睛,齐家和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他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说: “唉,别哭了,咱们一路要饭,你都没掉一滴泪呢。”轻轻将她的泪拭去,都是自己太冲动了,她哪是那样的人呢? 小两口进屋的时候,东西都被齐氏分完了,见到他们进来就招呼他们过去坐。等看到王氏那红红的眼睛时,齐氏立刻怒道: “家和,你是不是欺负弟妹了?”说着就给了弟弟一巴掌,那一巴掌拍在弟弟壮硕的肩上,打得他一点也不痛,可是王氏却心痛了,忙开口道: “姐,他没欺负我,是我自己迷了眼。”王氏的话可是把齐氏等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张皓轩和他们见了礼之后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古月就当看不见他一样。 “爹,娘,正好现在家里人都在,我有一事想说。”古东突然站起来说道,大家都看着他,古来福更是直接问: “你这小子,有啥事儿就直说吧。”自从他进了变声期之后,就很少开口,现在一下子主动说话,定是有什么大事儿。 “我想在镇上重开豆腐房,到时候请三舅和三舅母和我一起干。”古东原本是想自己干的,正好三舅他们来了,正好人手够了。反正他是不会再和刘氏那样的人合伙了,反正这豆腐的方子就是自家的。 “这事儿得和你张叔他们商量一下才行呀。”古来福也不太想和刘氏再渗合了,可是作为老实人的他也做不来拆活的事儿来。 “姐,你说。”古东本想说出心里话的,可是无意间扫到了张皓轩,于是将这个差事儿交给了古月。 “爹,娘,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以后不再和张婶我合伙了,咱们改成合作。咱家的豆腐房做出的豆腐以比别人便宜的价格批给他们,到时候他们在集上再摆摊子就是了,这样一来也省得两家渗合在一起容易出误会啥的。”古月的话让古来福放下心来。 “月儿,这事儿不用这么做,要是这样的话你们的生意会受影响的。”张皓轩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来。 “没事儿的,我还有别的想法,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爹,你有空的时候和张叔说一声吧。”古月本不想理他的,可这是正事儿,她不能为了赌气就和银子过不去。 “还是我去说吧,古叔就不用特意跑一趟了。”张皓轩说完就不再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古月知道他是在找机会和自己说话,想得美,她才不会给他机会呢。 张皓轩在古家老宅,也就是现在的齐家吃过了中饭也没有找到单独和古月说话的机会,只好失望的回家了。他知道古月是生气他回来这么多天才来找她,可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呀,一回到家娘就把他看得死死的。本是可以硬出来的,但他不想因为这个让娘对她产生想法,所以就耐着性子等刘氏心里顺溜了才出来的。 第五十八章 新吃食 在古家受到古月冷遇的张皓轩,刚一进门就看到爹娘坐在那里,打了招呼之后。 “回来了,吃过饭了吗?”张三见到进来的儿子,开口问道。结果张皓轩还没来得急说话,刘氏就抢先开口了。 “这个时辰定是吃了人家的大席回来的。”对于她那阴不阴阳不阳的语气,张皓轩完全当作没有听见一样,直接开口道: “爹,古东想在镇上和他三舅合开豆腐房……”没等他把话说完,刘氏就打断道: “啥?他们家要拆伙儿?好个过河拆桥,齐氏你真是好样儿的。” “人家拆伙儿也是应该的,也不看看你干的那些个好事儿?”张三见刘氏还不知道自己的毛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误会了,人家自己开豆腐房,不过这镇上还是只把豆腐卖给咱们,就算是镇外的人来批也会比给咱家的高上一些。你们要是愿意就去找人家签文书去,以后不合伙儿变合作。”张皓轩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他真不明白,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的情路真是坎坷呀。 邢氏在屋里听到张皓轩的话,立刻和大宝耳语了一阵儿,大宝忙去了堂屋对爹娘说: “爹,娘,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之前咱们也得出本钱,赚到的银子还得分出去一半儿。再说了自己做主不比凡事儿听人家的强?我这就要当爹了,以后我一定会更卖力,爹娘你们就放心吧。”大宝把邢氏教的话,说了个七七八八,邢氏是怕张皓轩在家里呆着再把这生意给抢了去。 “你要是想干,就自个儿去找老古家吧。”刘氏说完就去给邢氏炖补汤去了,她是拉不下来脸去他们家。 大宝当然是立刻就去了古家,古月一见他那急切的样子,就知道张皓轩定是没说明白。 “大宝哥,咱们的铺子还没有找到了呢,你放心吧,等开张前一定能知你。只要你在镇上卖豆腐,我就不卖第二个人儿。”古月的话让大宝放心的离开了,齐氏对于刘氏打发个孩子来很是不满,可转念一想让他们小辈儿们自己去忙活吧,他们这些当老人的不参与也是好的。 古东和齐家和两个人一会儿功夫就劈了一大垛的柴,两个人很有成就感。齐家和就是个地道的庄稼汉子,平时话不多,但力气却是大得很,以前在家里种地什么的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的。 “月儿,我这寻思一天了,咱们在镇上开豆腐房那跑费也大呀,我咋看不着这赚钱的步儿呢?”齐氏终于在吃过晚饭后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在自己爹娘的面前她是一个字儿也不敢漏。 “咱要是只开豆腐房那一定是不赚钱的,我是想开个早点铺子。”古月早就想开家卖豆腐脑的铺子了,那可比豆腐赚得多多了。 古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都好奇起那个她口中的豆腐脑,只可惜古月说要想吃到好吃的豆腐脑,还有许多的准备工作要做。于是乎她振臂一挥,全家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就连古彩云也参与了进来,现在古氏那是天天跟着孙氏,可听她的话了。见到娘喊丈母娘为娘,古来福真是无语问苍天呀,幸好自己家在山上,要不还成了全村儿的笑话? 古月让古东去找张皓轩,告诉他如果一天之内打不回猎物的话,她就一个月不理他,打得越多她越开心。古东当然是立刻领命而去,张皓轩接令随即上山去了,他才不管现在是什么季节呢。古东和三宝哪会在家里干等着,那是想都不想的跟着去了,他们可是好久没有吃过肉了,从工地带回来的肉那也是要留着过年吃的。 齐氏等一众女人,开始清洗豆腐房,自从战乱到现在一年多了,这里头可是落了不少的灰。姥姥和古氏房里头聊天,孙氏是一边和古氏瞎聊,一边在做着鞋。姥爷就负责挑豆子,古来福和齐家和就一桶一桶的挑水、劈柴。大家是忙得热火朝天,王氏看着娇小,却极是能干,看得齐氏这个喜欢。 “弟妹,看你这架势真是个干活的好手呢。”齐氏的话让王氏开心的说道: “那是呢,别的不敢说,这厨房里的活,没有我不会干的。哪天给你们做包子吃,我做的包子呀可香了。”古西看着她那深深的梨涡,不由得叹道: “唉,三舅母,我咋就没有你那么好看的梨涡呢。”她的话更是让气氛更活跃了。 “那有什么难的,明天我用刀给你挖两个大大的,保证比舅母的大两倍。”古月见她那一副扼腕的模样,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娘,你看姐呀,就知道欺负我。”古西假装受委屈向娘抱怨,见古月没注意一下子抓住她,在她的腋下挠起痒来。姐姐可是全家最怕痒的人,只要轻轻的她就会笑得不行,古月尖叫着逃跑,可惜小她三岁的古西个头却是和她一样高。所以古月没有两下就被古西给逮住了,最后古月不得不求饶,要不然古西才不会放过她呢。 大伙儿说说笑笑的就将豆腐房里里外外都清洗的干干净净,古来福和齐家和将挑好的黄豆泡在了大木盆里,等明天就可以吃到向往中的豆腐脑了。她们刚吃过饭,院子里就传来了古东那独特得天地间绝无仅有嗓音叫囔着,屋里的人们也没有听清他到底喊了个啥,但还是跑到了院子里。结果却是被那场面给吓到了,乖乖,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而是地上那个大家伙太过于震憾了,那可是一只黑熊。你没有看错,就是一只黑熊。古月最先反应过来,只见她一下子冲到张皓轩的跟前,一把拉住他胸前的衣襟咬牙道: “这熊是你猎的?”那凶狠的模样,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咬到他的脖子上似的,当然了如果她能够得着就更具威胁性了。 “捡的。”张皓轩没头没脑儿的两字,把刚回过神儿来的众人又整蒙了。 “姐,二宝哥说的没错,这真是我们在山沟子里捡的,你看它都冻得杠杠的了。”古东见姐姐那可怕模样,忙上去踢那只死熊,古月见却是如古东所说,这才放开了自己的手。谁知道张皓轩顺势就握住了那双冰凉的小手,古月知道自己应该把手拿出来,可他那宽厚的手掌带着源源不绝暖流,让她十分的不舍,经过零点几秒的思索之后,她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选择。 “月儿,这么多要咋整呀?”齐氏见到他们的动作,装作没看到一样。 “这还用问?当然是收拾出来了,来来,咱们把这些都整到豆腐房去,这外面可整不了,一会儿就得冻上了。”古来福招呼着大家把那些个兔子、野鸡什么的都拿到豆腐房里去,而那头大黑熊却是所有人一起搬进去的,而张皓轩和古月却是站在一边谁也没动。 “还生气吗?”他问。 “现在不知道,明天早上来吃早饭,我做新吃食。”古月和张皓轩是并排站着,两个人都面向豆腐房,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后。 “你要在这儿生根吗?”古月见他一动不动的,不由得调侃起来。 “唉,进去吧。”张皓轩要不是怕古月冻着,他还真想就在这儿生根直到地老天荒,说完就拉着她的小手就进到了豆腐房中。 大伙七手八脚的就把那些猎物收拾妥当,可是那只熊却没有人敢动了,最后张皓轩拿起刀。只见他手起刀落,动作行云流水,没一会儿就将那熊剥皮拆骨,古月不由得在心中大叹,帅!果然帅! 齐氏将那些收拾好的猎物分成两半,让张皓轩和三宝带回去一大半,自己家只留了两只兔,三只野鸡,和两条熊腿。张皓轩也不推辞和三宝一起离开了古家,他太了解自己弟弟是个什么性子,如果他推辞或是少拿的话,回到家里娘又会借题发挥了。 等他们走了,古月就让大家把这些肉和骨头带回家,她有重要的事情得和大家说清楚。大家见她那严肃的表情都不明所以,但是以他们对她的了解,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月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反正也没有外人。”古来福见古月的眉头轻皱,就开门见山的说。 “呃?哦,好的。”古月刚才在回忆当初吃过的老汤配料,可是怎么都差一样儿,所以她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见大家都被自己弄得紧张起来,忙出言说道: “爹娘,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家在镇上买下个铺子,昨个我都打听好了。有两个铺子位置有些偏,但是面积很大,是那种前铺后宅的。后院儿当豆腐房正好,两家都有井,就是这价格都不算低。”古月把昨天的收获说了出来,其实她是相中了那个比较大的,只是那个价格也要高上许多。 “姐,你是咋打算的,就全说了吧。”古东太了解她了,要是她没有全盘的计划是不会向大伙儿提的。 “东子说的对,你就全说了吧。”古来福附和道,而齐家的四人就完全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们只要能有口吃饱饭吃就知足了。 “那行,我就把想法全说了,然后咱们再商量。我是这样的,现在镇子刚建好,许多的铺子还没有卖出去,价格也还算低。要是等将来这镇子缓过来,到时候这铺子就不是这个价儿了。一斤黄豆能出三斤豆腐,可是却能出十斤豆腐脑,一斤豆腐脑能出三碗,一文钱一碗。那么一斤黄豆就三十文,做起来还比豆腐要省时省力的多,我们再做一些粥呀,包子什么的,这样一勾那我们利润就至少是六成五。昨天我问过了,那个大一些的铺子要120两,而那么比它小上三成的80两。就算是120两的铺子,我相信最多一年,最少半年我们就能回本儿。”古月的话彻底把大伙儿给惊住了,这可是个好买卖呀,一文一碗,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年最少能赚上一二百两。 “那行,明个咱就去把那铺子给买下来。”古来福豪气万千的说。 “爹,你先别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古月笑着说,齐氏嗔怪他大惊小怪的,而最为吃惊的是齐家人,没有想到闺女家过得这么好,这120两的铺子说买就买连个嘣儿都不打。 第五十九章 古家老汤 大伙儿见古月话没有说完,自然是安静的等待,古月清了清嗓子。古东见状忙递上温水一杯,她不客气的一饮而尽之后,继续说: “爹,娘,这镇上的铺子就给东子吧,他也大了,总不能一直都靠着爹娘呀。你们就在家里照顾姥姥、姥爷和我奶,要是镇上有需要就去帮上一帮,要是没事儿就在村里过安稳的日子。你们看这样行不?”古月是想让古东好好的锻炼一番,这新门镇并不是她的目标,她的目标是在全国都开起连锁早点铺子,不过这只是她给古东想到了的出路。她自己却是另有打算,别忘了她手上还有张皓轩的300两呢,只是他们两个的计划得为古东亮绿灯才行。 “这……行啊,我没意见。”古来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也认为古东今年都十四了再不锻炼锻炼就晚了。 “娘,那你呢?”古东很高兴爹如此支持他,连忙问齐氏的意见。 “给你一年的时间,要是让我满意,以后我就一管了。如果不行,那就把铺子给关了,或是交给别人去做。”齐氏的话让古东心里乐开了花,他可是很有信心呢。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家人失望的。”古东语气认真的保证道。 “三舅,我想问你的想法,是跟古东合伙干?还是去外面自己当老板?如果你想出去试试的话,本钱我可以借给你们。”古月说的很诚恳。 “月儿,我们哪也不去,就跟着东子干,给他当伙计。”齐家和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那好,下面我就说一下咱这铺子最重要的事情。”古月见大伙的胃口都被自己吊起来之后,才接着说: “这豆腐脑的做法太简单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学了去,所以咱们得有别人学不去好东西才能立与不败之地。”古月说到这个时候,竟然拿起水杯来喝水,气得齐氏一把夺了过去,怒道: “你这孩子,快把话说明白了,别净整那些个没有用的。”古月有些委屈的瘪瘪嘴,人家只是渴了好吧。 “老汤,咱的关键就是老汤,从今天开始咱家就得开始熬制老汤。别人就是学会也没有用,因为他们再怎么熬也不会有我们熬的时间久,所以爹娘你们每天都要往里面加新的材料,按照我教你们的方法就行了。”古月故意夸大些,这样他们才不会有太大的失落感。 接下来古月就指挥着大伙儿把厨房的储物间给清理出来,然后挖出了三个地灶出来,就是那种把陶制的大缸放一半到地上的火灶里,这样一来就可以当成锅来用了。一般家里办宴席的时候才会造这么一个地灶,就是为了做出大量的汤来。 等三个地灶都弄好之后,古月就将兔子和山鸡全都放在了第一个汤锅之中,放入她昨天自制的调料包,别人看来就是个布口袋,然后再将水加至七成满的时候。就盖上盖子,点火加热,古月叮嘱道: “第一次要烧开,将上面的沫子全都清理掉之后,就要用文火保持开而不沸,至少要三个时辰之后才能熄火。”对于古月话,全家人没有不当回事儿的。 接着她又将昨天从集市上买来的骨头和肉放入第二个汤锅之中,古西将手上的第二个布袋子放了进去,其他人自动将水倒至七成位置后,盖上盖子开始点火。到了第三个,就简单了,大家都知道这个里面要放什么了,因为就只剩下那两只熊腿儿了。所有的火都点燃之后,古月将窗子打开说: “这个窗子在点火的时候一定要打开,不然的话太危险了。不过等熄了火之后,就一定要把窗关上,这三锅汤可是我们的传家宝,要是让有心人给使了坏,那可就要出大事儿了。”古月并不是危言耸听,做吃食的这方面是最要注意的。 “放心吧,咱们家天天都不断人,这么三口锅还看不住?”古来福明白古月的意思,齐家老两口表示,他们会天天来帮着烧火看锅的。 “姐,那等到时候开了铺子,天天从家里运汤过去吗?”古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不是了,那样的话多麻烦,再说了,这样一来不就让人家知道这老汤在家里了?咱们开铺子时候,在铺子里也要弄这个一口锅,也是要天天熬的。只是每一个月都要加入家里锅中的才汤,这样一来那汤的味道就是独一无二的了。”古月没有把所有东西一起煮,就是因为的话出来的汤效果没有这样的效果好。 众人明白了古月的意思之后,古来福和刘家和还有齐老头三个人就把班儿给排好了,一人半个时辰。这样一来谁也不累,还不耽误事儿,古月见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就对齐氏说: “娘,你会烙发面饼吗?”不怪古月不知道,而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发面饼出现过。 “啥是发面饼?”王氏一听就来了兴致,她可是从小就在后厨长大的,对于面食她可是有一手儿呢。 “就是用蒸馒头的面烙的饼。”古月也说不太明白,齐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王氏就跑了,整得大伙全蒙了,这是咋了? 没过一会儿,王氏就满头汗,抱着一个木盆进了屋。古月见她抱着的盆,就上面去看,轻轻的将上面的白布拿开,就看到里面发得胖胖的面团子。 “这是?”古月惊喜道。 “我昨天见你买了那么多的肉,就想着今天给大伙包包子,早上起来发的面。刚才见你把肉全用了,就想着晚上蒸馒头吧,没想到你就提出什么发面饼了,我就想着反正面都发好了,不如试看。”王氏缓口气后,就把事情说明了,于是几个女人又回到厨房去准备烙发面饼了。 古月也没有自己亲手烙过发面饼,说实在的她连发面都不会呢。不过她不会做不要紧,她可是有理论的,那理论可是卡卡的。通过她的描述,王氏先是把面团整个取下来,在案板揉揉搓搓的几下,那个面团就变得十分光滑,不用说这面是发得相当不错。 然后王氏取下四分之一来,将取下的部分揉成一个圆团后,用长长的擀面杖将那个面团擀成一大圆饼。这时候齐氏已经调好了古月说的油盐,递给了王氏,王氏将油盐倒一些在那个大圆饼上,只见她轻轻的掀起圆饼的边向里面折,然后再打开,那中间的油盐就沾到了周围。如些反复直到油盐均匀的摊在圆饼之上,然后在上面撒上一些干面粉,将圆饼卷成长条状,再用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儿的。 接着她又将那一小段的面揉成圆团,她揉得十分有技巧,那些油盐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漏出来。将那些小段儿全部揉成圆团之后,她又有小一些的擀面杖将那一个个的圆团,擀成一个个大小一样的圆饼坯。 这时候齐氏早就将锅点好,并在锅里刷上了一层的油,这些油可是古月她们在山洞避难时用黄豆压榨的。如果是用菜籽油的话,那味道就没有用豆油来得香,这也是古月的神秘武器之一,她并不打算大规模的生产豆油,原因是油属于管制商品。自己吃没有什么问题,但要是出售就会有很多的麻烦,她仔细算过利润,感觉不划算,所以就只是自家榨来吃而已。 王氏真是个面食能手,她烙起饼来那动作利落,很是轻松的就把那一盆的面全都变成了香喷喷的发面饼。古月数了数,一共是烙了四十三张饼,这一张饼差不多二两多,也就是说一斤面能出五张饼。这样算起来,一张饼的成本是一文多,她打算买两文,这样大伙也能接受。 古家人没有一个不对这发面饼赞不绝口的,古东更是一口气儿就吃了三张饼,撑得他躺在堂屋的炕上直哼哼。古西和古月倒是很节制,但也吃得比平时多些。 第二天一大早,古家人就忙活起来了,众人按照古月的指挥,分工合作。因为做豆腐脑与做豆腐的工序基本上是一致的,只不过是在点浆的时候有些区别。点豆腐要多放些石膏水,等成了豆花之后就要装入豆腐包中去压形。可是点豆腐脑就不一样了,点的时候放入的石膏水要少一些,等形成豆花后就直接用平铲给盛到碗中,再浇上汤汁,放上一点点的香菜碎,喜欢吃辣的也可以放些辣椒。 张皓轩昨天听说有新吃食,早早的就来了,现在大伙儿终于可以吃到这香香的豆腐脑了,却没有一个人动。大家有些不太清楚要如何吃,所以他们都看向古月,这时古月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吃这个得用勺儿才行。于是她立刻去取了木勺分给大伙之后,就第一个吃起来,众人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结果自然是大伙一下子全都爱上了这个好吃到爆的豆腐脑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众人,现在那信心可是满满的,这种好吃又实惠的吃食不正是百姓们喜欢的吗?吃过了早饭之后,古来福和古月还有张皓轩和古东,四个人就上路去镇上去看铺子。前天古月看中的两个铺子一个在道北,一个在道南,两个铺子斜对着。邢捕头带着他们分别看过之后,见旁边没有外人就低声道: “现在镇上就只有这两个铺子是衙门的,共它的全是个人买到又转卖的,在价格上这两间都是最便宜的。”他的话可是说得相当在理呢。 他们商量了之后,古来福决定买下那间小一些的铺子,因为那个铺子后面的院子要大些。用来做豆腐房再好不过,而那个大些的铺子,后院却要小得多,若是居住倒也没有什么,可要是当豆腐房却太小了。 “月儿,这个铺子,咱们买下吧。”张皓轩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轻声对古月说。 “你相中了?”古月原来也有这样的打算,没想到他倒是先提出来了。 “嗯,你看呢?”张皓轩很是重视她的意见。 “那就卖下吧,银子我都带来了。”其实古月前就打算好了,这两个铺子她一个也没打算放过。 有邢捕头帮忙,手续办得十分顺利,古家的铺子房契上的名字写的是古来福。而张皓轩他们的铺子,却写的是古月,当时办手续是他们两个去办的。古月和古东去定做桌椅,那个木匠铺的老板就是当年给她们家做水车的王爷爷,他看了古月的图纸,连连点头定好了取货时间之后。两个人又去买了一切开铺子所需要的各种用品,两人还没有买完张皓轩二人就找了过来。 第六十章 凶险 等张皓轩和古来福站到了他们的身边,古月才发现。 “爹,你们办完了?”古月见到他们回来有些意外,这手续办得也太快了吧。 “有你邢叔,这事儿办得就利索。”古来福见她们大包小包的,忙伸手去接,不地张皓轩却早他一步。 “爹,咱们买个骡车吧?”古月自然的将自己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张皓轩。 “买那个干啥?”古来福一听很是意外,那骡车可不是一两个银子,得三十来两呢。 “爹,以后咱在镇上开铺子,有了车也方便呀。”古月早就想买了。 “我姐说得对,这有车来回方便多了,还能拉东西。”古东也赞成,要是他们家有了车,那么从家到镇上,最多两刻钟就到了。 “那行,咱们去看看,只是这骡车咱也不会选呀。”古来福从来就是听古月的,他在孩子面前一般没什么原则,要是齐氏在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 “古叔,我倒是知道些。”张皓轩刚到军营的时候,什么活都干过的,要不是他后来赶巧救了将军,到现在也还是个干杂活的呢。 几个人到了镇外的牲口市场,到了这里古月才知道,牛和马的金贵,市场里到处是驴和骡。她本想自己也跟着去凑个热闹的,可是那味道实在是太过于鲜美,为了不吐出来只好站在上风口等着他们,她宁可冷一些。这可是腊月里,不说滴水成冰也差不多呢,古月站了一会儿就冻得不行,于是她就开始围着棵大树跑圈儿。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儿,终于看到张皓轩赶着一辆骡车过来了,那头骡子长得相当的壮实,古月虽然不会看它的好坏。但从它那亮得发光的皮毛上看,不难想到它是一匹很不错的骡子,而后面的车棚虽说只是最为普通的,但也比那露天的平板车强上许多。 回到家中,齐氏看到那车着实一愣,姥爷围着那骡车转了一圈之后,点头道: “不错,不错,想不到你们还挺有眼力的,这车没少花银子吧?”齐旺财不说是行家却也差不离。 “三十一两,还有两副车架子。”古来福见齐氏脸色一变,忙去和老丈人一起看骡子去了。 “月儿,这是咋回事儿?”齐氏见古来福的样儿就生气,可是这银子在古月手里头,要是她不点头,这事就成不了。古月可是早就想好了理由了,她拉着齐氏进屋之后,就向她解释起来。 “娘,以后东子在镇子上开铺子,那就得住到铺子里头,先不说时不常的来回运老汤什么的,黄豆总是要运的吧?这镇上可是没有呢。就算我们家所有的人都背上,那一趟能运过去多少?东子的铺子可是常年都要用呢。这有了车不只是方便、省力,也省时间呀,我们从铺子回到家就只用了两刻不到,这还是因为路上有雪呢,要是夏天那就更快,不说眨眼就到,那也差不了多少。”古月的话,让齐氏有了一些松动,其实她也知道有了这车会方便许多,只是一想到那么多的银子,她就没法儿不心痛。 “三十多两银子呢,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活物它就是不准成,要是病了、死了的那就白搭了。”齐氏的话也不无道理。 “娘,哪就那么容易死,咱们可是打听好了咋养活了,这骡子老皮实了。再说了我姥爷可是个懂行的,正好也给他找点事干,省得他一天天的老是胡思乱想的。”古月的这句话一下子就说到了齐氏的心坎儿里,齐旺财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是不好受,在他的思想里头靠着闺女活着,就是抬不起头的事儿。 “你这个丫头,能赚也是真能花,这花银子眼儿都不带眨的。”齐氏心里很是清楚,就是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买都买回来了。 古家买了骡车的事儿,一下子就震惊了整个前树村,几乎村里所有的人都来看。这可是他们村里除了村长家的第二辆车呢,村长家的也不过是平板车,可是古家的却是带棚儿的,这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新奇的这看看,那摸摸的。也亏得这骡子的性子温顺,要不然还不得踢飞几个?齐旺财怕出什么意外,就一直拉着缰绳安抚那骡子。 张三听说后第一时间就跑去看热闹,刘氏看他那样子气哼哼的嘟囔道:“真是眼皮子瞎浅的,骡车有啥看的?还能上天啊?”她将补汤倒出来,正打算给邢氏端过去,结果大宝就惊叫着跑到了厨房,要不是刘氏躲闪的及时,那一碗汤非把他们烫伤不可。 “你个熊孩子,毛楞的,咋地让狼撵了?”刘氏颇有些惊魂未定。 “娘,出事儿了。”大宝急叫道。 刘氏手上的汤到了还是摔到了地上,原本躲过了大宝的身子,却不想大宝突然抓住她的手,结果这碗她熬了二个多时辰的补汤祭了土地公了。 “唉呀,你这个熊孩子,这可是放了人参的。看你个毛楞劲儿,出啥事儿了?”刘氏这个肉痛,这可是她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百年人参的须子,这下全白瞎了。 “锦芳,她摔倒了,流……流……血了,娘,你快救救她吧。”大宝一想到那血就头脑发晕。 “啥?快去看看去,你这孩子咋不早说?”刘氏一听立刻向大宝他们的房间跑去,边跑边埋怨大宝,其实大宝是发生了事情立刻就跑来报信儿了。只是刘氏有点啥事儿,就喜欢埋怨别人,把责任全都推到别人身上去,这是她下意识的习惯并不是有意而为。 当他们回到房间时,邢氏还是保持着原来摔倒的姿势,她也吓得傻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咋办?刘氏见到她身子底下都渗出血迹来,忙对在一旁抓耳挠腮大宝喊道: “别在这儿傻愣着了,快去你古三叔家借车,咱得马上去镇上,要不然就得出大事儿。”刘的话就像是海上的灯塔,让迷了航线的大宝一下子找到了方向,他连应都没应,起身带着风就冲了出去,此时的他恨不得生出八条腿来。 当张三及古家等人听到了大宝的话,立刻把骡车赶了过来,齐氏和古月更是拿出棉被来放到了车棚里头,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她们坐在车棚里,张皓轩和张三坐在外面的车架子上,大宝完全蒙圈了,他说完就转身往家跑。心里担心邢氏安危的他,完全忘记了坐车回去,因为两家离得并不是远,等张皓轩将车赶到家门口的时候,大宝也跑到了。 齐氏和古月忙下车进了屋,刘氏早就将被子捕在了地上,齐氏见状忙叫大宝进来把邢氏抱到地上的被子上。然后她们几个人一起把邢氏抬到了车棚里,因为古月她们来的时候就在里面放了被子,所以当车跑起来的时候车棚并没有多少冷风吹进来。 刘氏抱着邢氏的头,缩在她怀中的邢氏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痛的,只见她满头满脸的全是汗。齐氏抱着她的腿,这样一来,邢氏就会少受些颠簸,古月就不停的给她擦汗,可是那汗就像自来水一样,擦马上又会出来。张皓轩和大宝两人坐在车架子上,他们两个完全感觉不到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张皓轩将车赶得飞快,他知道一但有什么闪失那就是一尸两命。 骡子虽没有马跑得快,但却是比驴子什么的强多了,也就是一刻钟左右,张皓轩就把车赶到了医馆的门口。大家七手八脚的将邢氏抬到了医馆的里间,大夫和大夫娘子两个人立刻开始忙活起来,古月等人只能在外面等,这时候古月发现张皓轩的手被冻得通红。忙把他拉到院子里,用雪一个劲儿的搓,边搓还边说: “这要是生了冻疮,那就完了,年年都得犯。”古月的话,让张皓轩的心里很是温暖,要不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哪还有功夫顾自己的手呀。 “没事儿,我皮厚。”张皓轩的话惹来古月的一记白眼儿,真是个憨子,手都快冻掉了自己都不知道。 等他们进到屋里的时候,就见大夫从里间走了出来,他完全没有任何铺垫直接了当的问: “现在产妇难产,你们是要保大还是保小?”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愣,刘氏想都没想的说道: “保小。”而与此同时,大宝和齐氏同声道: “保大。”齐氏拉着刘氏的手说: “这时候哪能不保大?这有了大人才会有小的呀,张嫂,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呀。”不等刘氏反应,大宝就拉着大夫的手叫道: “保大,大夫,保大人,我求求你了,一定要保大人呀。”说着大宝就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大夫见状也没有说话转身进了里间。 张皓轩反大哥扶了起来,他想安慰他几句,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于是只好沉默的坐在哥哥的身边。直到这个时候,刘氏才反应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保小的话来,现在被齐氏这么一说让她感觉很是丢脸。低落的心情现在更糟了,这时候里间终于有了动静,邢氏的呻吟声不大,但是听到众人的耳朵里却像是重锤敲击在心上,一声一震很是难受。古月看着痛哭不已的大宝,再看在一旁表情阴暗不知道想什么刘氏,再看急得走来走去的娘。让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了巨大的恐惧,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科学昌明的廿一世纪,而是一个小小的感冒都会要人命的古代。 就在古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从里间传来,在外面等待的众人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似的活了过来。只见那个里间的门打开了,大夫娘子抱着一个包在小被子里的婴儿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全是汗水,额间的头发也纷乱的粘在了脸上。可是她却是扬抑着喜悦的笑容,对冲过去的刘氏和大宝说: “恭喜啦,贵府得了个命大的千金宝贝儿,虽说是早产,可是身子骨硬朗着呢。”大夫娘子的话,让刘氏一下子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齐氏刚要上前去扶。手还没有碰到她,刘氏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吓了一跳的齐氏呆愣愣的看着刘氏,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谢谢大夫娘子,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古月见大家谁也不去接那个孩子,只好硬着头皮递给大夫娘子几十个铜板,刚要去接孩子,就被齐氏先接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恐惧 古月不明白娘为什么不让她抱婴儿,转念一想也许是她怕自己不会抱,会伤了婴儿吧。 “大宝,来抱抱你的大闺女。”齐氏抱过孩子之后,将婴儿交到了大宝的怀里,古月可是个姑娘,哪里能去抱新出生的小婴儿?在他们这里有个说活,这大姑娘是不能抱不满月的婴儿的,要是抱了将来会子嗣艰难。 大宝终于是反应正常了,只见他喜滋滋的抱着孩子,开口问道: “大夫娘子,我娘子她咋样了?”从他小心翼翼的语气不能听出他此刻心里有多么的担心,多么怕听到他所不愿听到的事实,还好大夫娘子的话让他一下子将吊起来心放回了原处。 “你家娘子也没事儿,刚才是真的凶险,要不是她有挺实劲儿,那就难说了。不过她现在累得昏睡了,我相公去给她开药了,三天之内她不能动。过了三天就可以接回去了,这孩子早产,你娘子的奶水还没有下来,你们还是去寻个奶娘吧。”大夫娘子说完就进里间去了,她还要去做一些善后。 “娘,你抱一会儿孩子,我去找个奶娘。”大宝将孩子递到刘氏的跟前,可哪知道刘氏连看都不看一眼,气哼哼的说: “生个丫头还有功了,找什么奶娘,奶娘不花银子呀?消停呆着吧,哪个女人生了娃不自己奶的,以为自己是大家太太呢。”刘氏的话着实把古月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重男轻女吗?张婶儿变得好快,以前她不是常说自己喜欢女娃的吗? “娘,这是咋说的?女娃儿咋了?”大宝的喜悦一下子就被他娘给浇灭了。 “哥,我去找吧,你们在这儿等等。”张皓轩也没有想到娘会是这种反应,于是主动提出来帮忙找奶娘,这个时候与娘是讲不了理的,只会越讲越乱套。 古月见张皓轩要出门,忙跟了上去,她才不要呆在这么压抑的地方,她得透透气,真是气得她不要不要的,可惜她没有开口的立场。 “二宝哥,我和你一起去吧。”齐氏本想开口拦住古月,可是还没等她开口,两人就离开了。果然,刘氏见到冷哼一声,虽没有说话,但齐氏也明白她定是觉得古月粘着二宝。 他们两个走出了医馆之后就傻眼了,张皓轩站在医馆的门口呆呆的问古月: “咱们往哪儿走?”古月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恨恨的道: “我哪知道。”她承认自己是在迁怒,现在她算是明白齐氏为什么总是国为古氏而迁怒于古来福了,原因就是这玩意儿她控制不住啊。 张皓轩见她那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他是不会问出来的,无奈之下只好拉起她的小手,向茶馆走去。古月有意不理他,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她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进到了茶馆,里面的人不是很多,这大冬天的谁不在家里呆着?那店小二看到两人手拉着手进来,着实吓了一跳。这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手拉着手就出来了?古月在看到店小二那快脱窗飞出来的眼珠子,这才想起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大防是十分森严的,忙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离。而两朵红云也适时的升入她的双颊,这让她倍感欣慰,看来自己的脸皮儿还是蛮薄的,这要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自己就得找个地缝钻了。虽说她不知道拉个手有啥大惊小怪的,但人在屋檐下,还是要入乡随俗,特立独行的下场往往并不美妙。 “小二哥,来壶上好的茶,再来两份茶点。”张皓轩也不知道这个茶馆里都有什么,于是就随口叫了下,反正他的目的也是为了喝茶。 店小二一听这口气,高声应和之后,就快速跑去准备了,没想到还来了个大主顾。这上好的茶从开业到现在还没有开过张呢,今个终于来了个懂行的。 “他这儿最好的茶是什么茶?”古月对茶没有什么研究,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知道。”张皓轩回答得是干净太利落,多亏古月没有在喝水,不然的话一定会化身喷泉。 “不知道还点?”这人是不是有病? “想要问事儿,总得给人一个好印象。”张皓轩所以当然的回答。 “那你直接给他几十个铜板就是更省事儿?”古月十分无语,她可是买过这最便宜的茶,一斤还得800文呢,这上好的定要翻上几翻才对得起这上好两字。要不是因为茶贵,她用得着去采菊花吗? “没想到,下次用这招。”还不等古月再说什么,店小二就顶着一张菊花脸过来了,古月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个恶毒,人家只不过是嘴角快裂到耳后而已。 “客官,这是咱们的招牌荼,雨前龙井。”店小二将茶壶放到了桌上,又将餐盘上的两小盘茶点放下,刚要起身就被张皓轩状似无意的叫住了。 “小二哥,这镇子上做人家奶娘的人可多?”那个店小二一听,眼睛不由自主的偷瞄了一眼古月,见她那小身板应该就知道不是为了她,忙回答道: “客官,你这可是问错人了,这奶娘的事儿咱可不知道,你得去前面中人铺子去问才行。”店小二说着还向北边的街道上指了指,张皓轩也没有多说别的,只是简单的哦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那个店小二也是个机灵的,见这你情景自然是说句慢用,就转身离开了。 “这茶定是不便宜的。”古月喝了一口之后,也没喝出什么感觉来,就是比她买的多了些回香罢了。 “这就是普通的龙井,不会太贵的。”张皓轩回答。 “你懂茶?”古月一下子好奇了,这军营还教品茶? “不懂。”他哪懂这玩意儿。 “把话说明白。”古月拿起一块茶点慢慢的吃着,嗯,要是不那么甜就更好吃了,这个二宝子,说话从来不带说干净的,总是得留下一点儿。 “雨前龙井是贡品,这样的茶馆怎么可能会有?将军最爱喝龙井,味闻多了也就知道些。”张皓轩也是赶巧了,要是店小二拿别的茶,他就完全不晓得了。 不吃不知道,这一吃起来,古月才发现自己饿了,那两盘茶点没有多久就让她吃了个干净。张皓轩笑着看她吃,他就知道她饿了,刚才她光顾着给大伙做饭了,等她忙完了还没吃上两口呢。大嫂就出了事,一直到现在她都跟着忙前忙后的,怎么会不饿呢? 古月见到他那我就知道的表情,心里还是甜蜜蜜的,原来他来茶馆不只是为了打听消息,还是为了让她吃些东西。也是他们时间紧,也就是茶馆有现成的茶点,到是去饭馆还要等上一会儿才能吃得上。 “走吧,再不快点,小宝宝该饿了。”古月急道。两个付了银子,那一壶茶就用了二两银子,古月真心觉得不值。向北走了没有几步就到了中人铺子,所谓的中人铺子,就像是一个中介所一样。他那里有各种信息,不管是买房买地,还是找工匠什么的,包罗万象一应俱全。 他们找到了一个奶娘,说好了一天是30文,然后就带着她一起回了医馆。进了屋就发现刘氏不见了,就只剩下齐氏和大宝在哄着哇哇哭的小婴儿,那个奶娘倒是个尽责的,上前将孩子抱在怀中就进到里间去喂奶了。 “娘,张婶儿呢?”古月有些奇怪的问。 “呃?她身体不太爽利,先回去了。”齐氏真是气死了,她算咋回事儿呀?这刘氏也真是的,生个女娃咋地了?要是像她们古月这样还不乐死她? “大宝哥,我们在这儿守着,你还是快去邢叔家报个信儿吧,大宝嫂的身边也得有个知心人照顾着呀。”古月见齐氏的表情就知道,定是刘氏又发作了,真是不明白她这是钻到哪个牛角尖儿了。 张大宝一听,忙向丈人家里跑去,他娘刚才发了一顿火之后,话也留就走了。他这心里也是不好受,生了女娃咋地了?这么凶险的事儿,有这么好的结果为啥还不高兴?通过这件事儿之后,张大宝对刘氏在心里产生了想法,而对于邢氏产生了深深的内疚,以至于到了后来成了完全没有原则的妻奴。 “娘,我害怕。”古月听齐氏简单的讲述之后,心里有些发寒,她真心感到害怕,仿佛邢氏就是她自己的将来一样。 “傻孩子,这女人都得过一关,你大宝嫂的情况也不是常有的。”齐氏以为在古月是害怕生孩子。 “二宝哥,你出来一下呗。”古月突然站起来就往院子里走,张皓轩立刻跟了上去,齐氏知道古月这是被刘氏给吓到了。 “我不想成亲了。”古月没头没脑的就来了这么一句,张皓轩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说过的,等多久都等。” “我胆子小可能一辈子都下不了决心。”古月的心里乱糟糟的,这生男生女的可不谁说的算的。她可不想步上邢氏的后尘,虽然娘没有说得太多,但刚才她看到邢氏那红肿的双眼就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至少也是说了什么伤人心的话。听到她的话,张皓轩的身子一震,仅是瞬间他就恢复如常,可惜背对他的古月并没有发现。 “能天天见到你,不成亲也没啥,只要你不嫁给别人,就是等一辈子也行。”张皓轩回答得有些艰难。 张皓轩知道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别说是她了,就是自己也没有想到娘会这样,可是不管她什么样都是自己的娘,他无法改变只能接受。但是古月完全没有必要去接受,所以他不会强求她去做那些她所不愿意的事,如果哪一天她真的选择了别人,他也会在一旁默默的守护她一辈子,就算是自己心痛至极也好过于让她担惊受怕活得不开心。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会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的,但凡还有一丝的机会他都不愿轻意放手,与其说他对她是爱,不如说她是他的执念,永生不变的执念。 古月虽没有回头,但她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受伤,她真的很纠结。一方面不想伤害他,一方面又不想做刘氏的儿媳,但是现在听到了他的回答,她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却不想一下子就坠入他那如深潭的眸子里,在那里她看到了他的心痛,巨大的哀伤包围着她,就在她苦苦挣扎之际。一下子落到了温暖的港湾之中,她真的希望就此沉沦,不再去清醒的面对残酷的现实。 ------题外话------ 双更还在继续…… 跪求收藏! 留言区好冷清呀,欢迎大家来踩! 第六十二章 久违的亲人 一声轻咳传来,张皓轩和古月有些狼狈的分开,两个人像是被当场捉住的小偷一样,眼神躲闪,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好。 “你邢婶儿来了,咱们回家吧。”齐氏的心情也十分的复杂,对于张二宝她是百分百的满意,自从他回来就把他当成了自家的女婿。自己是越看越满意,可是谁想到这刘氏却是越来越过份了,都说人老了就会讨人嫌,可是她也不老呀,这才五十岁就这样了,那老的时候还让不让人活了?她是一万个不忍心让闺女嫁到她的家里去,幸好闺女脑子还清醒,知道先拖一拖。真是希望老天开眼,让这刘氏再一下子变回原来的样子,如果能那样的话,就是减她几年寿数她都甘愿。 张皓轩将古月母女送回了家,齐氏留他吃了饭才让他回自己家,进到屋里发现张三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 “爹,我回来了。”张皓轩不用问也知道张三的心情不好,看这满屋子烟雾缭绕的,至少得抽了一个时辰。 “你大嫂咋样儿了?”张三见张皓轩轻咳了几声,就自觉的把水烟给熄了,随手将窗子开了条缝。 “挺好的,邢婶子在医馆呢,奶娘也找到了,大夫娘子说过几天大嫂的奶就能下来了。”张皓轩将窗子关上,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后,对张三说: “这时候可不能开条缝,要开就大开,开个缝最容易受风。我在军营的时候一个战友就受了风,一觉醒来,嘴都立到脸上去了。”张皓轩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惜言如金的人,他是该说的一个字儿也不少,而那可说可不说的他才会选择不说。 “行了,关上吧,这点热呼气儿全放没了。”张三心情十分烦躁,刚才和刘氏大吵了一架,到现在这心里还堵挺呢。 “爹,咱出去转转?”张皓轩也不知道如何劝解。 “你去歇着吧,不用管我。”张三拿起水烟袋,想想又放下了,一个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张皓轩见自己在这儿也没用就起身回房了,在屋里的刘氏见儿子回来也不来看看自己,心里更是气上加气,定是古家人对他说啥了。 古月第二天就和张皓轩、古来福还有三舅夫妇去了镇上,铺子买了就得赶快收拾,正好过了年就可以开张了。他们刚把车停到了后院儿,就听到敲门声,原来是昨天找的工匠们来上工了。 这铺子虽说是新盖的,但是却也只是空屋子而已,要想开铺子自然是要装修一番才行。再加上后院要改成豆腐房,这样算起来工程也不小,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前面的铺子完全交给古东,他带着工匠们干活。 而后的豆腐房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由工匠来完成,像是盖房子、挖排水沟什么的。而一些细节上的活就由自己人来完成,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想盖豆腐房,找了同样的工匠也没有用,不是古月小气,而是她对于做豆腐不只是善长,更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每当看到那一块块白嫩的豆腐,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奶奶十分的疼她,所以她打算不管以后怎么样,这豆腐房是一定要开下去的。 说起来简单,可是真正干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古家人众人还有张皓轩及后来听说了,主动来帮忙的张三,那是天一亮就出发,天黑透了才回来。那可真是披星戴月的来回奔波,齐氏这回终于是看到这骡车的好处了,只是张三爷俩儿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今个可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过年了,你们俩个还去上白工去?”刘氏见张三又早早的起来了,立刻开口道。 “不是明天过年吗?我在家也是呆着,出去活活咋了?”张三快速的穿好衣服,理都不再理刘氏就出门了,气得刘氏在炕上起来不是,接着睡也不是的。 “爹,要不你别去了,我自己去吧。”张皓轩说道,他知道娘对他们有意见。 “少说废话,快走吧。”张三说完就率先向古家走去,他去帮忙咋了?就是累死他也乐意。张皓轩见爹如此,就不再多说跟了上去,听月儿的意思今天完事,明天停工,等初六再开工。 腊月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年夜饭,一大早齐家四人就来了。人多力量大,没有多大一会儿准备工作就做完了,古西将炒瓜子、花生、松子还有榛子什么的分别装了盘儿,摆在堂屋的炕桌上。古月更是沏了一大壶的菊花枸杞茶,大伙儿吃着干果,喝着茶水,别提多惬意了。 “月儿,你们的铺子啥时候能开呀?”姥爷问道,这家和一问他就说快了,也不知道这快了是啥时候? “我估摸着,过了十五就差不多了,我想正月十八开张。”古月觉得这做生意嘛,讨个彩头也不错,一一八要要发。 “怨得家和老是说快了,这不就真是快了吗?”姥姥孙氏笑道,她这阵子过得是真舒心。大家听了她的话都笑了起来,古东刚要开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忙出去一看居然是大伯和二伯回来了。 他们两人身着崭新的袄子,手上提着些点心什么的,用纸包着古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来。当他们一进到堂屋,坐在炕上的古氏就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两个丧良心的呀,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啊。”古来富和古来贵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的跑到古氏的跟前。 “娘,我们不是想回来呀,实在是之前日子过得苦,这不刚好点儿我们就回来了。”古来贵说,古来富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着,古氏却是不理他们说什么,就是一个劲儿的重复那一句话。好久之后,古彩云给古氏擦了脸,这才算是安抚住她的情绪了。 “彩云表妹?”古来贵开始没有认出来,就是觉得眼熟。 “是我呢,二表哥。”古彩云语气平淡,听不出悲喜。齐氏见他们的情绪都稳定了之后,就将自己的娘家人介绍给他们。 “大伯,二伯,咱们也不知道你们在哪儿,想送个信儿也没地方送去。我们把我奶的老宅子卖给我姥爷了,一共是卖了十五两,我们家留下五两,这是你们的。”古月怕谁说出什么来,立刻把话说在在前面,齐家人想要说什么,可是看这情况也只能是配合了。 “老三,这事儿你做得可不对劲儿,这老宅子咋能说卖就卖呀?那将来我们回来可咋办?”古来富并不有像古来贵那样把银子收起来,而是有些不悦的质问十来福。 “大伯,你这话说得对,咱是不能随意就卖了老宅子,当初我姥爷是想在镇上卖宅子的。可是我们求着人家把老宅子卖了去的,这些年你们一点音信也没有,谁知道你还回不回来?再说了,这些年我们家也不做生意了,这一大家的花销从哪儿出?我奶奶现在天天还得吃药,谁出银子?”古西一看大伯这是冲着她爹去了,立刻就不干了,开什么玩笑,在她家还想装家长呀? “娘吃什么药?”古来富其实还是很孝顺的,只是这两年在外头开豆腐房,里里外外全指着他一个,说实在的他是真忙得没时间回来。 “娘得了老人症,镇上的大夫给开的药,虽说这病治不了,可是也不能啥也不干就眼瞅着吧。”古来福无奈的说,他现在说起古氏的事情完全可以平静如常了。古来富和古来贵一时之间有些蒙,像是为了证明一样,躺在炕上的古氏坐了起来,拉着古彩云的手说: “娘,咱回家吧,这儿太闹挺了。”古彩云帮她整理好衣服,给她包上头就带她回自己的房间了。直到这个时候古来富和古来贵才真的相信,这一情况让他们心中后悔不已。 “大哥,二哥,咋就你们自己回来呢?”齐氏心里明镜似的,她们两个那是故意不回来的。 “啊?啊,她们在家里头看铺子。”古来富说得有些不自然,其实他们原本打算全家都回来的,可是谁知道古来贵自己来了他家。李氏见老二一个人回老家,就让古来富也一个人回来。这事儿的主因就是田氏的娘家人今年都去县里过年,所以她就想留在县里头。 “我听说田大爷他们一家子,今年都去县里过年,腊月二十五就走了。”齐氏本不想这样的,可是这大伯一个劲儿的找当家的毛病,她自然是不会干瞅着的。 “姥爷,反正就只是我大伯他们俩回来了,就不去你家找宿了。让他们住东子屋里就行了,明个开始你们就不用再给他们烧炕了。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这一大天的也不能就等着吃年夜饭呀。”古月说完就起身去厨房了,古西自然是第一个跟着帮忙,王氏和齐氏也起身跟去了,孙氏见她们都走了,她也下炕去了古氏的房间,留下一屋子的老爷们儿。 “姐,我现在咋这么看不上大伯呢?”古西边洗菜边说。 “不许乱说话,其实你大伯人挺好的。”齐氏轻拍了古西的背一下。 “西西,其实吧他们谁都不是坏人,只是每一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大伯呢表面上挺强的,可是因为那次把大伯娘的鼻子打歪了之后,他就在大伯娘面前硬气不起来了。二伯那就更不用说了,二伯娘咋说咋是,所以他们说话办事儿很多时候都不是代表他们自己,而是他们背后的伯娘们。”古月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结果却发现厨房里头安静的诡异,转头一看大家的眼睛全盯着她。 “大姐,你真是有福啊,生了这个一个人精儿似的的闺女。”王氏是真的羡慕。 “那不嘛,我们古月可不是一般人儿,反正我是没见过一个能比得上的。”从外面进来的古彩云,正好听到王氏的话。 “表姑,你的意思是我就差远了呗?”古西心里也十分认同,只是面子还是得争一争的。 “谁能和你比呀,咱奶没糊涂之前可老是说你是狐狸托生的。”古月说着将手上的面沾到了西西的鼻子上,两个人这就闹起来了。 “行了,你们俩出去疯去,一会整起灰了。”齐氏把她们给赶了出去,家里这么多的女人,哪用得着她们小孩子? “彩云,你咋出来了?古大娘睡了?”王氏接着古月的面盆继续和面。 “齐婶儿去了,我就出来了,三嫂,我来切吧。”古彩云接过齐氏手上的菜放到了案板上,利落的切了起来,齐氏见到她们这勤快劲儿,心里十分熨贴。 ------题外话------ 二更来了,最近家里终于是消停些了,莫舞很努力的码字码字,会尽可能多更几天的。 我加油了,你们呢? 第六十三章 古记早点 正月十五新门镇的大街上就开始有小孩子满大街的唱着童谣,开始没有人注意,可是唱得孩子多了,这才发现这童谣的与众不同来。 “吃早点,早点香。 古记早点要开张。 吃早点,身体强。 豆腐脑儿用老汤。 吃早点,哪里寻? 南大街上闻一闻。” 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很快被大多数的人给记住了,接着到了十七这一天,大街上走来一群衣着特别的半大孩子。他们穿红戴绿的好不鲜艳,组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吸睛神器。 若只是穿着上的特别还不算什么,他们的一只手上拿着个木板,说一句敲一下,几个人那叫一个齐。 “正月十八不在家,早早起来干点啥?诶诶,干点啥?空着肚子真难受,咱要马上填饱它。诶诶,填饱它。闻着香味找一找,什么东西这么香?诶诶,这么香。原来它是一老汤,老汤老汤它是啥?它咋就能这么香?诶诶,它是啥?汤里全是肉,肉全化成汤,熬得年头久味道自然香。古记汤锅不熄火,常年累月炼老汤。你要不信尝一尝,保你吃了还得想。” 街上的行人还有各个铺子里的客人掌柜的,全都出来看热闹,那些个半大小子见这么多人,那表现的热情更高了。没多久大家的好奇心就全被吊起来了,突然一个高个少年连敲两下。其他的孩子立刻重新站队形,连敲三下后,齐声道: “明日古记早点开张大吉,前十位客倌可以一文钱就吃一大碗老汤豆腐脑。古记早点的吃食物美价廉,二文钱就可以买到一大海碗的老汤豆腐脑,他家还有油盐饼、水煎包。还有宣宣腾腾的大馒头、贴饼子。”说完之后他们就又变换成之前的队形继续向前走去,人们只能看着他们七彩斑斓的背影,耳里声音渐渐远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月别出心裁的宣传手段,十八那天古记早点的门口堆满了人,古月一看这阵势忙把古东叫过来耳语了几句,古东听完点点头就来到了铺子里。他们的早点铺子格局并不小,古月将之前的间隔全部打通之后,隔成了前后两间。前面就是大厅,一排排整齐的桌椅,就像现代的快餐店一样。并不像这里的饭馆用的全是圆桌、圆椅的,这样的设计更加节省空间。后面就是厨房了,她采用的是半开式的厨房,这样子外面点餐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同样的,里面老汤的浓郁香味也会飘得老远。 这老汤可是古家一连熬了一个月的,每天都会加入新的骨头和肉,可想而知那香味多么的诱人了。别说是前门镇,就是平安县里,能天天吃肉的人家也没有多少。平常百姓一年也见不着几回肉腥儿,可是这老汤豆腐脑可就不一样了,虽说汤里头看不到肉,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肉汤啊。再加上那碗的个头儿,就是一壮汉最多也就是吃两碗,如果吃上点干粮,那也就是一碗的事儿。 原本古月打算一文一碗的,可是后来想想,她决定将碗变大,价钱二文一碗。其实并不是她黑,这所谓的老汤说白了就是肉汤,要是太过于便宜了,很容易会让人怀疑他们的用料是不是货真价实。世上的人就是这样,东西贵了吧说人黑,要是便宜了又说不是好东西,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按价比,贵就代表着好。 到了后来也有人看他们古记生意好,而纷纷效仿,可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人家的味道,那些人就以为问题出在老汤的身上。人家那老汤可是有年头儿的,自己就是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让时光倒流不是,因此大伙也就默认了古家老汤的江湖地位。而事实上古月除了老汤还有一个关键的秘密武器——黄豆油,这可是她家的独门手艺,外人别说是学了,就是听都没有人听说过。 古东朗声道: “各位乡亲,本店原定今天前十位客倌可以半价吃豆腐脑,没想到今天来了么多的人。为了感谢各位的捧场,今天所有的客倌都可以吃到半价的豆腐脑,直到卖完为止。”大伙听了古东的话,那叫一个高兴,那些个因为没有位子在外面等的人们,也不嫌冷了,一个个的那叫一个开心。 “姐,你看我哥还挺有掌柜的架势的,要是他的声音不那么难听就更好了。”古西偷偷的对古月说,她们两个和齐氏、五氏在厨房里忙活,而男人们都在外头当伙计。 “你又提这茬儿,小心他听到收拾你。”齐氏真不明白,这个古西咋就老是找古东麻烦,两个人见不着还想,这见到了吧还没有个消停劲儿。 “娘,你看他乐得嘴丫子都快裂到后脑勺了,哪还顾得上我?”古西耸着肩学古东那傻笑的样子,把后厨的几人给逗得不行。 “两碗,一饼一包。”古东突然出现在厨房的对外窗口处,把正在笑的大伙儿吃了一跳,接着她们相视之后笑得更加嗨了,古东云里雾里的直挠头。 “愣着干啥?快收钱去。”张皓轩拍了古东一下,见他过去收钱了,他才对厨房里面说: “五碗,六饼,十二包。”说完听到里面应了,立刻转身去忙了。 直到未正(14:00)古记的生意才结束,这哪是早点呀?不过一想也对,新门镇至少一半的人是一日两餐的。大家收拾完铺子又吃了饭之后,就都到了后院儿的厢房里,每一个人都十分关心今天的收获。 “姐,还是你来数吧。”古东顶着巨大的压力数了一遍又一遍,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大家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热烈了,索*给古月。 “姐,咱俩一块数。”古西帮古月一起数了起来,其实古月能估出个大概,准备的东西是有数的。两个数了两遍确定没有数错之后,古月故意一字一顿的说: “今天一共收了863文。”众人一下子沸腾了,古月笑着看他们各种兴奋,等他们折腾累了,她才懒懒的说: “这样的好生意也就几天,和咱当初卖豆腐一样。只有等到大家的新鲜劲儿过了,咱才能知道这一天到底能卖多少银子。” “姐,我觉得那也少不了太多吧,今天没有一个人不说好吃的呢,再说咱今天可是半价卖得豆腐脑。”古东可是信心足足的。 “凡事别老往好处想,要做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知道不?”古西学着古月的样子,古东突然将古西抓住,故意装狠吓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咋收拾你”古西顿时花容失色。他们两个闹作一团,其他人则开始畅想未来了,张皓轩见大家没注意就把古月给拉了出来。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下回注意啊!”古月故意板着脸,这可是男女防线十分森严的古代,他这动不动就牵手的毛病可要不得。 “如果记得定会注意。”他回答得十分敷衍。 “别不当回事儿,这可是关系到我的闺誉呢。”古月见他那样就生气,小样的,敢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好,记住了。”张皓轩嗅到了危害的讯息,他可是有正事儿要说的。 “啥事儿?”古月其实并不在意那些虚礼,不过既然齐氏和自己提了,那她就得通知到位。 “过几天大嫂满月,你别去了。”他不想古月和娘见面,因为只要她俩一见面那倒霉的就是他。 “我为什么不能去?”古月承认自己是在明知故问,但她就是要他亲口说出来,那才能证明他是自己这边儿的。 “难为我,你很开心。”张皓轩十分肯定。 “不说算了。”古月觉得他一点儿也没有情趣。 “唉,真是拿你没辙,我是怕我娘她又没事儿找你的茬儿。”张皓轩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把后面那句,到时候又是我受罪,给咽了回去。 “放心吧,我哪会那么小气?再咋样也是长辈,我认着她就是了。”古月这个人就是对长辈狠不下心,从她处理李氏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但她也是有底线的,如果谁触了底,那她也是会狠狠反击的。 “姐,娘说要回家了,让二宝哥把骡子套上。”古西从屋里跑出来,传达齐氏的命令,张皓轩自然立刻执行。 “姐,咱啥时候去县里呀?”古西的吉祥如意刺完了之后,她就一直惦记着去县里找人给掌掌眼。 “等你哥这儿不用帮忙的时候,最晚一个月。”古月回答。 “啥?一个月?那也太久了。”古西恨不得立刻动身呢。 “我又画了两个图样,你正好绣了一起拿去。”古月画了两个Q版的古代新人,她觉得绣成几上的小屏风很是讨喜。 “姐,你真好,要是将来二宝哥他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治他,保证让他对你服服贴贴的。”古西自认这收拾人的点子,家里谁也比不上她。 “要是男人太服贴了,那还是男人吗?我可受不了那样的男人。”古月脑补着张皓轩一副人妖样儿,搔首弄姿、媚眼翻飞的向自己撒娇、投怀。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脑门儿,顿时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咋啦?是不是受不寒?”套好车的张皓轩见古月直激灵,以为她冻着了,忙关心的问。结果古月却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古西和张皓轩莫名其妙的看着,笑得快抽过去的古月,好一会儿古月轻试眼角,一个字儿也没解释的走了。 张皓轩和古西把她们的对话捋了一遍又一遍,说啥也没找到这笑点在哪儿。张皓轩倒是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可是古西却上了心,有事没事儿的就问古月。而古月自然是不会告诉她,自己正在yy张皓轩的时候,他一出现自己就失控的笑了出来,结果这事儿一直困扰了古西好几年。古月也拜她所赐将这事儿记得牢牢的,直到古月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她才从姐姐口中知道了答案。 回到了家,齐氏见到院子里的棉裤,不由纳起闷来,这大正月的可还是冷得很呢。 “三嫂,你们回来啦?”从厨房出来的古彩云见到齐氏回来,忙上前去。 “刚进来,你咋这时候洗棉裤啊?”齐氏说着向她腿上看去。 “不是我的,是姑的,她今个拉肚子,把裤子给沾了。”古彩云向齐氏说明情况,当时她闻着味不对就问古氏,她十分肯定不是自己,就是后来给她脱下裤子都眼看着呢,她还是说不是自己。 “那她现在穿啥呢?”齐氏知道古氏就一条棉裤,其实这棉花贵,村里绝大多数都只一套棉衣裤。 第六十四章 往事如烟 齐氏和古彩云边说边进入古氏的房里,见孙氏正在睡着的古氏身边正在缝棉裤。 “我和齐婶儿给她现做的,针脚也不细就是先对付上了。”古彩云回答着齐氏。 “回来啦,快歇着吧。”孙氏往里面让了让,齐氏坐到了娘的身边。 “她刚睡着,我把这边啥的好好收拾收拾,这大冷的天没有棉裤可不行。”孙氏见齐氏看手上的活,开口说道。 “娘,让你受累了。”齐氏有些歉然,自从爹娘来了就没有一天享福的,天天都跟着自己忙活。 “净说那没用的,这算啥?你不知道娘现在老知足了。”孙氏说的可是她的真心话呢。 “三嫂,我觉得姑的病更重了,今个儿要不是我闻到味儿,硬把她的裤子脱下来看。估摸着她到明天也不带吱声儿的,她就是亲眼看着了,还说不是自个儿呢。”古彩云把上午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她倒是不怕脏累,但是姑的情况她可不能瞒着。 “唉,再看看吧,先别和你三哥说,明个我就不去镇上了,以后她的身边就不能离人儿了。”齐氏叹气道。 “三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古彩云怕齐氏误会,忙要解释,齐氏打断她说道: “彩云呀,你这人吧,哪哪都好,就是这爱胡思乱想的劲儿真是够要命的。你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三嫂我是个啥样的人?你就安心的住在这儿,就算是哪天婆婆她走了,你也照样是我妹子,只要我有口饭,就不会让你喝粥。”齐氏实在拿她没有办法,这孩子心事太重,唉,孩子没了娘心就发虚了。 “三嫂……”古彩云刚一开口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爹娘去得早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别人的关怀,可是到了古氏这里,不管是姑姑还是三表哥和三表嫂,对她都非常的好。就连三个孩子对她也十分的亲近,让她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孙氏知道自己大闺女心里有根刺,要不是他们这么惨,她一辈子都不会理会他们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有如断线的珠帘一般,开始是低泣逐渐转为嚎啕大哭,原本安慰古彩云的齐氏这才发现娘哭得如此惨烈。古彩云也不哭了,忙和齐氏一起安抚哭得气喘不已的孙氏。 “娘,你这是咋了?”齐氏不知道娘为什么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忙上前询问,她怕自己娘和婆婆一样,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干脆就别活了。 “齐婶儿,出啥事儿了?”古彩云还以为是古氏是了什么事情,先去探了古氏的鼻息,发现她呼吸顺畅之后,忙又过来孙氏这边。 “唉,我这心里头苦呀。”孙氏终于缓过气儿来,刚才哭得太过于投入,差点没昏过去。 “娘,你有啥事儿想不通的,就说出来。就算是解决不了,说出来也能敞亮敞亮,老是憋在心里头该憋成病了。”齐氏一边帮孙氏顺气,一边说。 “就是呢,齐婶儿,咱们一起唠唠,这话说开了,心里头就不堵挺了。”古彩云也努力的劝着,孙氏天天没事儿了就过来陪古氏,古彩云与她相处得特别好。 “我这一辈子呀,就只做过一件亏心事儿,可就是这一件事儿呀,我就是说上一百回,这心里头也敞亮不了呀。”孙氏的话一下子就让齐氏明白,娘的亏心事儿也是她的心病呀。古彩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孙氏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用她那略显苍老的嗓声向古彩云和齐氏讲着尘封已久的往事。 齐旺财有五个儿女,老大齐家兴娶了本屯子的江氏;老二就是齐氏了,老三齐家旺给屯外的白洋村家的李氏当了上门女婿;老四是齐秀荣,老五是齐家和。 说话十几年前,齐氏刚刚出嫁一年之后,齐旺财因为家里头穷就把二儿子齐家旺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虽说是这上门的,但却不改姓,只是他得常年住在那边而已。所以齐家旺和李氏在要齐家办完了婚事之后,三天回门就不再回来了,齐氏和古来福接到信儿,回来省亲。原本事情很是顺利,谁想到在办婚事的当天晚上却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当天忙了一天的齐氏和妹妹都累得够呛,她们两个就跑到大嫂他们屋里去歇脚儿,两姐妹自小感情就好,这有小一年没见了,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可就在她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就冲了进来,齐氏她们一看居然是江氏的弟弟,江元山虽说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对于酒色财气俱全的江元山来说并不算什么。原来是想到姐姐这屋来找点零用钱花花,没想到姐姐的小姑子却在这里,他是对齐秀荣可是眼馋许久了,今天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如何会放过? 于是他就借酒装疯想来个生米变熟饭,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就没有脑子,还是出门忘了带,齐氏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于是三个人就此撕打起来,最后被闻声赶来的宾客们给拉开了,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恶人先告状,说齐秀荣趁他酒醉要对他意图不轨。事情一下子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怎么想,说什么的都有,所以有舆论压力都落到了齐秀荣的身上。而那个江元山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好鸟,村民的议论对他完全没有作用,相反的他还常常以此为荣。 其实大部分的村民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事儿呀就是江元山整出来的,可偏偏有那些个爱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反而是无中生有的说是齐秀荣贪图江元山家的日子过得好,要不然她跑到江氏的房里干啥?人家江元山喝醉了去自己姐姐房里休息那不是很正常?她自己又不是没有房间和姐姐唠嗑为啥一定要到大嫂的房里去?定是齐氏为了帮妹妹开脱才找的借口,这事儿到底真相是啥还不一定呢? 齐秀荣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她又不能跑去挨个解释。就算她真的那么做了,也得要人家相信才行呀,不出三天她就病倒了,齐氏走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呢。谁承想,这一别就再也没有再见过面。 话说那江元山的爹也不是个什么好饼,他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干,后来有了钱了就回到烧锅屯盖起了大院,娶了一房好媳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一共生了九个孩子,结果就只活下了两个女儿和最小的儿子。其他的六个儿子全都不到一岁就夭折了,这让他们夫妻把这剩下的三个孩子当成宝儿一样,当然了最宝贝的还是小儿子,两个闺女要差得多。但是在重男轻女十分严重的乡下,能像她们那样长大也是不多见的了。 这个江元山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心思,现在正好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就人模狗样的去找齐旺财,说要迎娶齐秀荣。事情到了这里,就到了齐氏不知道的部分了,她只是知道爹娘为了面子把妹妹给赶出了家门,想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外面可咋活呀?所以她恨,恨爹娘狠心,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么多年来从来不回娘家与他们断了走动的原因所在。这一次要不是爹娘的处境如此的凄惨,她才不会理他们,说实在的,这一段日子她过得很是煎熬。一方面是割舍不断的亲情,而另一方面又是满腔的恨意,让她对双亲时冷时热的不知如何是好,而齐家老两口也是尽量多帮忙,极力的避免给她添麻烦。 当时刘旺财就回决了江家的提亲,可是孙氏在江家人走了之后,去找小女儿。她原本是想劝劝秀荣,要不就想开了,不管别人说啥都不要在乎。要不就嫁给江元山,他人是轻浮,可是他家却是村里过得最好的。这男人不懂事没啥,娶了妻生了子自然就会懂事儿了。也不知道是她没有说清楚,还是齐秀荣没有听清楚,反正呢,孙氏以为闺女想通了,放心的回房去睡了。 结果没想到,当天夜里齐秀荣就离家出走,第二天到处找的时候,有村民说昨天夜里起夜,看到她往北山的方向走了。从此之后的十几年来,别说是音信,就是生死都不知道,孙氏也因为这件事情一下子病倒了,家里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长媳江氏。也就是这样他们家的当家人就变成了江氏,他们老两口在家里的地位,就像那山上流下来的雨水一样,一个劲儿的往下淌,最后还被人家给赶出来了。 “不对呀,娘,你不是给我捎信儿说,妹妹她不守妇道是被你们生生给赶出去的吗?”齐氏一下子就听出了事情的不对来,她当时要不是因为这个也不会恨爹娘这么多年。 “我们哪会赶她?我当时捎信儿让你帮着找找,如果她来找你的话就把她给留住了,我们好来接她。可是谁想到你婆婆说,出嫁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让我们以后少来麻烦你,别借着由头尽想着打秋风的好事儿。”孙氏原本不想说,可是现在事情出现了差头,她才说出来的。 “不可能呀,那一年我姥姥婆病了,我婆婆在她老家呆了小半年呢。我们前脚从屯子里回来,她后脚儿就走了,当时还是来福去送的呢。”齐氏说完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哪想到与孙氏说到了块儿去了。 “是大嫂。” “是老大家的。” 两母女相认了这么久,一直相处的不自然,却直到今天才把误会解开,齐氏一下子扑到娘的怀里,痛哭起来。她哭自己的不孝,让爹娘受了这么多的苦;她哭自己恨了这么多年,却是所恨非人;她哭自己白白的蹉跎十几年的光阴,少了多少次承欢膝下的机会……总之她有太多太多的悔与过、怨与恨。孙氏抱着自己的闺女也是泪流满面,原来她没变,她还是以前那个懂事儿孝顺的好闺女。 古彩云知道了她们的事情,羡慕的看着她们母女可以解开误会,以后她们就可以心底坦荡的一起生活。可是自己呢?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爹娘说走就走了,她只能用恨来记住他们,可是现在她连恨都恨不起来了。在这里她生活得很好真的很好,可是哪怕他们对她再好上一百倍,这里再怎么有家的感觉,但终究不是她的家啊。 第六十五章 满月 镇上的铺子在火爆了十来天后,终于趋于稳定,每天可以收入500文左右。古月算了算,这样下来一个月最少可以赚上10两银子,这可是相当不错的买卖呢。因为没有那么忙了,所以齐氏和孙氏就留在家里帮着古彩云,现在古氏一天至少要尿上两三次裤子。要不是古彩云细心的发现了古氏大便前的反应,那非得天天拉裤子不可,也幸亏齐氏她们都是勤快的,古氏就是这么尿呀拉的,屋里头愣是一点味道也没有。只是三人天天累得不行,古月真心希望自己可以造出台洗衣机来,这人吧就是这样,如果压根儿不知道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她太了解洗衣机的好处了,可惜这玩意儿的难度可不是她可以解决的。 没有好法子的古月只能尽量的多做家务,用实际行动还分担她们的工作量,古西自然也不会干看着,就算耽误了她的绣活计划,还是整天开开心心的。 “三嫂来了,可有日子没看见你了,最近忙啥呢?”蒋三婶儿看到齐氏来了,就忙迎了上来,和门口的两个人打了招呼后就把齐氏给让到了里屋。 “不能忙啥,这家里头的活多了去了,一天一天的脚打后脑勺也不见干净。”齐氏说着就坐了到了柜台边上的小炕上,蒋老三在后面里屋躺着,蒋三婶儿平时就在这个小炕上做针线什么的,既能看铺子,又可以听到相公的声音。这还是古月给她出的主意,古来福和古东两人给盘的呢。 “我听说古婶儿的病又重了?”蒋三婶儿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可是这村里的头的事儿却几乎全知道。就算是不知道的,只要她存心想打听,用不了两天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些全是拜那些个天天在她门口聚的村民所赐。 “唉,可不嘛,现在动不动就尿裤子,要不是彩云盯着,我看得天天拉裤里不可。”齐氏在村里冰龙和蒋三婶儿的关系最好,像这些自己家的事儿,她也就能和她说说,蒋三婶儿这人就是这一点好,能分得清什么能传,什么不能传。 “唉呀,那可是费老劲了,我说你咋这么长时间不来呢。对了,明个张嫂家大宝媳妇满月,你打算送点啥?”蒋三婶原本与刘氏并不太熟,不过后来在山洞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也就熟了,只是她和刘氏说不上是咋回事儿,就是不能像和齐氏这么舒服的相处,总好像中间隔着点啥似的。 “我本想上镇上去买点布料儿啥的,可是这一天天也出不去门儿,我就想着上你这来看看,有什么啥合适的?”齐氏现在和刘氏的关系有些微妙。 “我这儿哪有能什么合适的呀,要不这么样吧,咱俩直接给银子得了。”蒋三婶儿觉得这样最好,人家缺啥就自己去买呗。 “那也行,你说咱们拿多少好呢?”齐氏一想也在理儿。 “我出200文就行,我们俩人没啥过码,你拿多少我可不知道。”蒋三婶儿其实是可去可不去的,但是刘氏之前天天在她家门口,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好意思装不知道。 “那行,我回去和当家的商量商量,唉呀,你这儿的豆腐是谁给你送的?我来的时候还想着问你要多少,让你三哥天天回来的时候给带回来呢。”齐氏无意间看到摆在门口的豆腐,随口问道。 “说起豆腐来呀,那个邢氏可不是一般人儿呢,这不大宝在镇上摆摊儿。好几个从他那里上豆腐,然后往各个村里头送呢,我听说这是邢氏给大宝出的主意,这不村上好几个小子都跟着大宝干呢。要我说呀,嫂子你也太仁义了,这不是把银子往外扔吗?”蒋三婶儿是替齐氏不值,她对人家是没得说,可是人家不但不领情,还出来说她的不是。就算她们的关系再好,这种事儿她也不能传,传过去齐氏要不生闷气,要不就是吵一架,可是啥问题也解决不了,人家还是想咋说就咋说。 “他们卖得好也是好事儿呀,我们家就那么几个人,全身是铁能打几个钉呀?再说了,他人卖的也是从咱家出的,不等于是咱卖得一样嘛,少赚点也少受累。”齐氏关于这一点可是想得很开的。 “你呀,就是个心宽的,要不咱俩咋就凑合到一块儿了。”蒋三婶儿见齐氏是真的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中午,齐氏带着古月、古西一起去了张三家,她们这里的习俗是满月的时候去的姑娘越多,这孩子就越有福气。当然了去的人可不能空着手去,或多或少的都得带上给东西,这也是礼尚往来的事儿。 到了张家,齐氏她们一进堂屋,就看到邢氏坐在堂屋的炕上,旁边坐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邢氏的娘黄氏无疑了,齐氏上前将500个用红绳串好的铜钱拿了出来,刚要往孩子的头上戴去。结果邢氏一伸手就给接了过去,然后客气的说: “古婶子,你这也太客气了,我替宝琳谢谢你了。”齐氏有些发愣,这咋还给接走了? 他们这里的习俗是这样的,来给孩子过满月的人,要是给线的话就把铜钱用红绳串好,然后将那个铜钱圈从孩子的头上套过,然后从脚下拿下来,嘴里还要说一套吉祥嗑:头上戴,脚上抹,活到八十八。圈一圈,套一套,根子扎得牢。这个年代小孩子夭折的很多,所以人们就会做一些类似于祈福的事情,主要就是图个吉利。而那铜钱圈很大,就是象征性的过一下,并不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危害。可是邢氏却完全不这么认为,她嫌这铜钱太脏怕伤了自己的孩子,所有带着铜钱圈儿的她都给接了过来,完全不理会来人的错愕与刘氏那黑锅底似的脸。 古月和古月准备的就是自己做的小礼物,古月送的是一个布娃娃,而古西送的是一条绣帕。邢氏接过礼物时并没有异样,可是古月还是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不屑,但是古月并不会在意,她今天来只不过是不想让村里的人乱想乱说罢了。 “各位乡亲们,席面准备好了,请大伙上席吧。”张三宝高声的满院子的喊,一会儿安排这个,一会儿忙活那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孩子满月呢。而张大宝却是像个老爷似的不动弹,其实他坐在那里全身都不自在,可是邢氏的话他哪敢不听? 等大伙入了席,古月才发现,张家的席面真是够阔绰的。一共八个菜,有四个就是纯肉的,剩下的四个毛菜里面也有肉丝、肉片什么的。乖乖,这得不少银子呢,没想到刘氏这么舍得?不是说她不待见邢氏吗?在这桌上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就议论开了,开始的时候还能注意着音量,可是吃着吃着就忘了,农村人天性豪爽,说话大声那也是习惯了的。这下子张家的院子可是热闹如集市一般,古月也借机听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而坐在主位上的刘氏那是气得青筋暴突,古西更是幸灾乐祸的小声对古月说: “姐,你刚才看见没?这上一道菜,张婶脸上的青筋就要跳一跳,我都怕她的青筋蹦出来弹我脸上。”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古西咋就那么有才呢?其实古西的思想如此开阔与她有直接的关系,谁让她从小就和古西讲那么多的故事呢。 “小心让人听见,到时候有你受的。”古月可不想让那长舌的说三道四的,她虽是不在乎,可是家人们在乎呀,再说了古西要是形象受损的话将来说亲的时候可是要影响的。 “我早就注意了,你看看她们那眼睛都快飞到那桌上去了,别说咱们小声说话,就是在这儿点把火,她们都不带注意的。”古西乐得她们都在那里看热闹,自己可以消挺的吃好吃的,古家的日子虽是不错,这肉却不是想吃就吃的。 经古西这么一说古月这才发现,她们俩个这一桌是紧挨着主桌的,而坐在这一桌儿的全是刘氏近期交好的。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长舌快嘴七人组,当然了这个名字是古月给她们封的。现在那几个人都假装吃东西,其实她们的眼睛和耳朵都恨不得飞过去呢,见她们如此的认真,古月也仔细的听起主桌的谈话来。 “亲家呀,今天的席面可还满意呀?”黄氏见刘氏的脸,心里这个痛快呀,她在张家伺候闺女的月子,这刘氏可是没少给她使小话。要不是为了不让闺女生气上火,她早就收拾她了,今天只不过是小菜,这大餐还在后面呢。 “亲家这话说的客气,应该是我们问你们满不满意才对呀。”张三见刘氏气鼓鼓的不说话,忙出来打圆场。 “亲家呀,你们还真是客气呢,这席面太过了,咱这全镇也没有这样的席面呀。”邢捕头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黄氏见他这么说忙把话给拦了过去。 “你这人呀,真是不会说话,人亲家这是高兴。这可是长孙女的满月呢,哪能随随便便就得了?”黄氏说出来话让刘氏气得不行,正想开口说话,就被黄氏截了。 “亲家母呀,我早就听说了,你是个好脸儿的人。今个我算是见识了,唉呀,我闺女嫁到你们家呀,可真是掉福堆儿了。”黄氏的话成功的把刘氏给堵了回去,她这话吧看字面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可是经她的嘴里说出来就不那么回事儿。 “亲家太客气了,这一月你也受累了,咱们准备点席面算不上啥。”张三怕刘氏在席上闹起来,忙在桌下轻拉她的手,意思忍忍。刘氏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正好全撒到他的身上了,张三痛得眼睛都红了,却硬是保持笑容,如果他笑得不那么狰狞就更有说服力了。 “那还不是应该的嘛,对了,亲家我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黄氏的话让张三的心里一突,这种场合,她说出什么来自己都得应啊。 “都是自家人,有啥说不说的。”张三的手臂估计都肿了,现在刘氏又一下子往死里踩他的脚。 “反正明个锦芳和孩子也得到我家去躲尿窝儿,不如干脆今个就跟我们一起去算了,这有现成的车,要不明个一大早儿的还得折腾。只是不知道你们应不应,要是不行也没啥的,大不了明个一大早儿让我们当家的再来一趟就是了,只是呀他可能得早点来,这衙门里头上工的时辰可是差不得的。”黄氏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张三哪可能说不? ------题外话------ 这两天有读者说女主太圣母,其实她并不是圣母,只是想给人一个改过的机会,但如果那个人不改过的话,她会把之前的帐一起算。还有关于婆家的问题,女主自然有办法去整治她们的臭毛病,请各位给点信心好吧?放心吧,后面会有女主痛快虐渣的章节,文才刚刚开始,请耐心等待哈。 继续双更,看可不可以实现三更! 第六十六章 生病 邢氏得到了张三的允许,抱着孩子就和爹娘还有两个妹妹一起回镇上的娘家了,齐氏本打算留下来帮忙的。可是一想到刘氏在桌上的表现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与同村儿的人一起告辞回家了,古月和古西自然乐得轻松,要是齐氏留下她们哪能自己走?到时候一定要留下帮忙才行。 “娘,你今天咋没留下来呢?你没看那七人组都留下了。”古西直到娘仨个走到了上山的路才开口。 “她们那是为了帮忙吗?你张婶儿今天吃了哑巴亏,这时候定是在家里闹呢。看着吧明天咱就知道,她为啥黑着脸了。”齐氏又不是傻瓜,现在留下不只是要干活,以后要是有什么闲话传出去,自己还脱不了干系,谁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齐氏还真是了解刘氏呢,等大伙都走了之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了,把三宝叫到屋里就是一通的骂。张三早就料到了,所以刚才和古来福去找人吹牛去了,省得在家闹心。 “你给我跪下。”刘氏可真是要气疯魔了,今天要不是请了全村儿的人,就连一般不出席这种场合的村长两口子都来了,她会忍到现在?依着她的性子早就上去大嘴巴呼上去了,这个黄氏跟谁俩呢?真是惯她臭毛病。 张皓轩并不打算管这事儿,三宝这次做得太过了,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这事儿,可是为了给三宝一个教训才没有插手的。而大宝现在早就喝多了,在屋里歇着呢,现在就是别说是刘氏的吼声,就是把他抬出去卖了,他都不会知道。 “娘,我咋了?今天这事儿我办得多敞亮啊?”张三宝见刘氏那快飞出来的眼珠子,吓得有些想跑,可惜张皓轩就坐在门口。 “二宝,把他给我按到地上,别让他起来。”刘氏见三宝还不认错,立刻拿起家里的鸡毛掸子。 “娘,你这是干啥呀?我可是按你的意思办的呀。”三宝看到那个黑亮的鸡毛掸子,这喉头立时一紧,那玩意要是打在身上可是老痛了。 “放屁,我让你去镇上请品来祥的厨了啊?我让你整八个那么硬的菜了啊?你去各个村儿看看,那八个菜只要有一个那就是好席了,你小子倒好一下子给我整八个?你是皇上啊?”刘氏那是气得要疯了,这一个席下来,那就是小百两银子,这些银子他们家不说能过十年,可是七八年是足足的。再说了,要是生了个大胖小子,她咬咬牙也就认了,问题是那个没用的邢氏生的是个丫头片子,这口气让她如何咽得下? 刘氏是越说越气,气到极至自然就要用手上的鸡毛掸子说话了,三宝被打得鬼哭狼嚎的,他为啥不跑?他是想跑,可惜他被张皓轩按在了桌子上,刘氏照着他的屁股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娘,差不多了,你歇歇吧,别累坏了身子。”张皓轩见打得都见血了,忙出言阻止。 刘氏刚才气急眼了,一时忘了控制力度,现在见三宝的裤子渗出血渍来,立刻心疼得忘了生气。于是乎刘氏和张皓轩又把只剩下半口气儿的张三宝送回了房,张皓轩给他处理了伤口,其实并没有多重,主要是这小子这刚进了二月初就把棉裤给脱了。 “这二月也是冷得很,你脱那么早棉裤干啥?不怕得老寒腿?”张皓轩实在理解不了三宝的想法。 “我刚才忙乎热了就给脱了,早知道就是打死我也不脱啊。”张三宝真是无语了,自己帮娘办事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这可好挨了一顿臭揍。 “我看你的是自找的,娘为啥打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张皓轩才不相信三宝是真的不明白呢。 “二哥,我知道这事儿我是有点过,可我也是没办法呀。家里头你和大哥天天有事儿干,就是我一个大闲人,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这不衙门里头要招捕快,我就想着去当差也不错,这些年我没事就跟着邢叔在衙门里头混,就想着哪天也当个捕快头啥的。这正是求人的时候,邢婶儿找我帮她出口气,我哪能说不?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娘做得也太过了。”这些话就是再给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和刘氏说呀,不过和自己的二哥说说到是没啥。开始他也不想帮她,可是她说要是这事儿成了,就一定能保他当上捕快,所以他把心一横就这么干了。 其实这事儿吧,还真就不怨黄氏算计他们,这一个月来刘氏没有一天不找事儿的。开始的时候她也就只是说些酸话、反话什么的,后来见黄氏不出声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刘氏就开始越来越过份。到后来那是天天站在院子里头骂鸡,你说人黄氏可是个明白人儿,人家还识文断字儿呢,要不是家道没落了哪可能嫁给邢捕头? “不管娘对还是不对,你都不应该为了自己而出卖家人,今天是个教训,你最好是记住了。”张皓轩说完就走了,留下张三宝一个人在房里哼唧。 出了三宝的房间,张皓轩就来到了刘氏的房里,见刘氏躺在炕上无声的落泪,心里也是一酸。 “娘,三宝没事儿,就是破了点儿皮,过几天就好了。”刘氏一听坐起来道。 “你少唬我了,这棉裤都透了,那得出多少血?”刘氏心里这个悔呀,银子算个啥?要是把孩子给打坏了可咋办? “他嫌热把棉裤脱了,刚才他只穿了两层单裤。”张皓轩如实相告,他当时看到血也是吓了一跳,可是一想又有些不对,娘的力道不可能会打得那么重,果不其然三宝这也算是自讨苦吃。 “该,这家伙把他给嘚瑟,满院子的窜腾,这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孩子满月呢。这个心里没数儿的唬玩意儿,真是气死我了。”刘氏一听伤得不重,立马想起气愤的事儿来了。 “娘,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说出去咱也不占啥理。”张皓轩本不想管刘氏的事儿,怕她以为是古月在他面前说什么了,到时候她就得冲古月使劲儿。 “滚出去,一个个的没有一个贴心的,生你们还不如生蛋呢。”刘氏一听张皓轩的话,气得一把就把他给推了出去。 张家的闹剧还没有过夜就在村里头传得是精彩纷呈,那七人组果真是人才,就凭她们看到的和听到了,那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全部分析出来。总之所有的舆论都在谴责刘氏,当然了这种谴责也都是背后的,没有人会当着面去问。反正大家就是当一个谈资,管他有多少水分,只要是说得开心,听得过瘾就行了。至于当事人的感受,那完全不在她们关心的范围之内,前树村一共就只有那么大,不出三天刘氏就听到了关于她家的各种版本。 当时她正因为邢氏不肯回家而生气,结果又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两下一攻,得趴窝了。她一倒下,可是把家人给吓坏了,张皓轩立刻发现她的嘴角有些歪,忙跑到古家借了车把她送到了医馆。经过了半个月的针灸和吃药,刘氏的嘴终于是回到了原位,大夫叮嘱她不要动气,凡事看开点儿。要是下次再犯可就扎不回来了,刘氏一听吓得不行,忙向大夫保证自个儿一定注意。 她在镇上看病的半个月里,大宝和邢氏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原本住在家里的大宝见接不回媳妇,干脆也住到丈人家了,这样更方便不用天天早上往镇上赶了。刘氏开始还能沉得住气,可是现在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的动静,没有办法只好让三宝去把大宝给找回来。 “大宝,你个没出息的,跑人家住什么玩意儿?”刘氏知道自己的病不能动气,可是一看到大宝那个窝囊样儿,哪还能压得住火儿。 “唉呀,你行了,生气有啥用?大宝,你和爹说说,你是到底是咋想地?”张三以前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儿,现在刘氏的身体这样,他不得不管起这些婆娘事儿来。 “锦芳她也想回来,可是她娘不让,她娘说了,我娘要是不亲自登门赔罪,她就一辈子不让锦芳回来。娘啊,你就去一趟吧,她要是真不让锦芳回来可咋整啊?反正我先说好了,锦芳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大宝说的话是邢氏之前就教好的,她可是把大宝死死的攥在了手心里头。 “说什么屁话?我去请她?还赔罪?大宝你给我听好了,我还真就不惯她这毛病,不让回我还不接了呢,我倒是要看看谁能挺得过谁?”刘氏哪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娘,她娘说了,到这个月底,你要是不去,就让我当上门女婿,还说要给宝琳改姓邢。”大宝现在真是太佩服自己的宝贝媳妇了,那猜得是一字儿不差。 “大宝你说啥?你要去当上门女婿?”刘氏还没等发飙,张三却是一下子就拉住了大宝的前大襟儿。 “爹,那你说我咋整?老婆、孩子不要了?本来好好的,要不是我娘天天挤兑人家,能有今天的事儿?”大宝见爹动了怒,他是从心底发虚,不过他说的也算是实话,张三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是呀,这原本好好的,刘氏却是见天儿的变着花样儿的作,现在好了,儿子都快让她给作没了。 “唉,真是个败家娘们儿,这事儿是你惹的,你自己看着办。”张三真想把她的脑袋打开,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玩意儿?气得脑瓜子生痛的张三一甩袖子不管了,他去找古来福散散心去。 张三走了之后,刘氏也不说话,大宝见这样也没打招呼就自己回镇上了。张皓轩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他觉得这件事对于娘来说太难了,但是却也是个警醒,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话说古家这边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去关心人家的事儿,古月见古东的铺子步入正轨了,而家里头也终于是适应了古氏的病情。现在齐氏和古彩云两人照顾起来不说是得心应手,却也是井井有条了,古月和古西也不再像以前那跟打仗似的忙活了。 “娘,要是家里没什么事儿,我想去一趟县里。”古月在吃晚饭的时候,当全家人的面提来,古西一听立刻用她的星星眼盯着齐氏,心情紧张的等她的回答。 “这好好的去县里干啥?”齐氏不解的问,但见到古西那表情就知道,她们姐俩是打算一起去。 “和二宝哥去定做开铺子的东西,还要卖一些调料啥的。”古月如实说道,她并不像古西那么紧张,她可是去办正事呢。 第六十七章 平安县 齐氏瞅见古西那个着急的模样,故意不紧不慢的问: “就你们俩个去?” “不是,他们打算带着我一起去,说是让我见见世面,再就是帮他们避避嫌啥地。”古西不等古月开口就抢前答道。 “你就那么想去?要是没人要你的绣活,回来可别哭啊。”齐氏知道古西为什么这么想去县里。 “没人要也不怕的,让懂行的人给挑挑错那可比卖出去强多了。”古西现在可是想得十分明白,开始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姐姐说的呢。要是想成功就得把自己的不足全补齐喽,这要是没人给她挑错,她想补都没得补。 “好闺女,有志气,行,娘同意了,你们啥时候动身呀?”齐氏见自己的闺女不钻牛角尖儿,心里高兴不已。 “明天一早就走,娘,我去准备了。”古西说着,放下碗筷就跑了。 “看把孩子给憋的,月儿呀,你们这次去就好好玩几天,反正家里这头也没啥事儿。”古来福现在天天早上起来去镇上的铺子帮忙,中午回来。齐家四口人现在全都住到铺子去了,连早点铺子再加上豆腐房的,只交给古东他们三那是不行的,雇伙计又舍不得,最后只好由得他们了。齐氏想与其让他们在家里干呆着,还不如让他们干点力所能及的,省得天天就是胡思乱想的老得快。 第二天古月三人坐着古来福的骡车到了镇上,然后他们花了30文坐上专门去县里的骡车,在当天晚上就到了平安县内。 平安县是整个华夏国排行第三的大县,人口密集,经济繁荣。整个县城差不多得有新门镇的五倍不止,光是商业区就有四个,分别的县东、县南、县西和县北。居民区都分别围绕着这四个商业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县东居住的大多是官员类的,或是文人墨客什么的,这里的商铺大多是卖书籍、笔墨纸硕、文玩、字画等与文化相关的铺子;县南居住的是大多是商贾大户,这里的商铺品种最为齐全的,可以说是整个平安县的商业中心;县西居住的大多是普通县民,这里大部分都是原住民,不像其他区的居民几乎都是历代从外地迁来的,这里的商铺大多是些卖生活用品、吃食一类的。而这个县北就是红灯区加上贫民区的组合,这里的商铺有八成以上是赌场、妓院,而这里的居民多数是生活艰难社会底层的人们。 说起来划分得十分明确,而实际上,每个区的分界并不是十分的明显。各个区的商业街几乎都是相连的,只不过人们会根据自己的需求而选择去哪里消费,古月三人的车就停在北城门之外,这里有一个骡车营子,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客运站。因为这些车要是进城的话需要缴纳一些费用,所以他们都是不进城的,当然了如果谁有需要的话只要付了一定的银两,他们还是很乐意进去的。 “咱们雇辆车吧,进了城正经有一段路呢。”张皓轩提议。 “要走多远?”古西可是第一次出来这么远呢。 “半个时辰。”张皓轩也不是很确定,多年没有来过了,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儿了。 古月他们花了30文雇了一辆有棚儿的骡车,姐俩坐在车里,而张皓轩则是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骡车是不可以从正门进的,所以车夫将车赶去一旁的侧门在那里排队进城,交了3文钱之后,只是象征性的问了问就放行了。 她们姐妹将车窗上的帘子掀了起来,两个人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看什么都新鲜。进了北城门就进入了县北区,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房舍,不难看出住得越靠近城门这房舍就越差,她们的车向南走了一段路之后,在路口就转向了东边再走一段之后又向南,走了一段之后又向北,再走一段之后又向南。这时候古月发现车夫的路程有些奇怪,于是就开口问道: “大爷,你为什么这样绕着走呀?刚才直走不行吗?” “刚才直走也能到这儿,不过呀那条路太难走了,要是进去没有小半天儿别想出来。”老大爷一听就知道她们是第一次进县城。 “那里的人很多吗?还是路不好走?”古西也好奇起来。 “那里的路和这儿的一样,全是青石路。只不过那条街上不是赌坊就是妓院,街上头还有不少摆摊叫卖的,咱们这车一进去,那可是挪都挪不动。”老大爷也不想绕远儿,可是没办法,那条街太乱了。他们进去就算是顺利还得一个多时辰能出来,要是运气不好遇到找茬儿的没个三五两的别想脱身,要是身上没银子就得挨顿臭揍,他们常年拉车的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古月发现这一路走来全是平房,连个二层的就没有,开始以为是因为县北比较穷,可是等她们到了县南区也没有见一幢两层的。这让她十分的奇怪,看样子这个时代与她知道的古代还是有许多的差别的,她记得在中国古代两层的楼房还是很常见的。 “月儿,你们下来吧。”张皓轩付了钱,把她们扶下来之后,指着面前的大街说: “这就是青山大街了。” “果然是繁华似锦,西西咱们要小心些不要走散了。”古月轻轻拉住古西的手,张皓轩很自然的站在了古月的身边,因天色不早了,所以三人找了个面馆吃了晚饭后,就在青山大街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 “姐,我怎么没有看到绣坊呀?”一大早古西就起床张络着上街,古月好不容易安抚她吃了早饭,可是才走了两步她就又开始着急了。向路人打听到绣坊的方向后,他们就快步走去,要不是古月拉着,古西真想一路狂奔。 他们来到平安县有名的绣坊——锦绣坊,那是一个两进的铺子,可能是因为没有楼房的原因,许多的铺子都是两进或三进的。当然了,这样的铺子都些极具规模的老字号,像一般的都只是一个临街的铺面罢了。 说到这个锦绣坊就一定要说到它的主人,柳艳香,她出生于江南,据说祖辈都是开绣坊的。其绣技更是天下一绝,后来家中突遭变故,全家老少百余口就只剩下她一人远走平安县。凭着一纸婚书,与相公成亲,不想相公却是纨绔子弟,在婚后一个月因与人争花魁,而产生口角,进而被人错手误杀。于是乎她新婚一个月就成了寡妇,婆家自认儿子的事情并不光彩,但又认为她命硬克夫,给了她一个宅子就此恩断义绝。 这个柳艳香当时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却凭着自己的绣技与坚强的个性,从小做起,经过了尽二十年的风风雨雨,她的绵绣坊终于成为了平安县最有名的绣坊。而她与大才子齐锦恒之间的感情历程,更是被人们所津津乐道,只是经过了十八年他们终于是走在了一起,却迟迟没有完婚。 “姐,这就是那人说的锦绣坊吗?”古西早就看到了门上的匾额,可还是忍不住问。 “用不着那么紧张,走,咱们进去见识见识。”古月拉着古西的手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后除了对这些不感冒的张皓轩,古月姐妹的眼睛都快直了,铺子里面到处都挂满了各式的绣品。地上还有许多的大小屏风,每一件都是那么精致,古月虽不懂这些,但就是她这个外行人也可以轻意的看出这些绣品定是上乘之作。 “姐,咱们走吧。”古西把所有的绣品都仔细看过之后,情绪十分低落。 “刚进来,为什么要走?”正在看着一副江水屏风的古月不解的回过头来,当她看到古西满眼含泪的可怜模样,顿时一惊,声音有些高的问道: “西西,你咋了?快告诉姐,到底出啥事儿了?”她这一声不要紧,却是把铺子的里的掌柜和伙计给惊到了,忙过来询问。 “敢问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刚才张皓轩婉拒了伙计的推荐,称只是随便看看,所以他们并没有在意,可谁知却出事儿了。 “没事儿,姐,咱们走吧。”古西拉着古月的手,可怜兮兮的说着,古月虽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但还是和她一起向外走。 “这是怎么了?”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忙着安抚古西的古月这才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位虽说样貌并不十分出众,但很会打扮的女子从铺子外面进来,此时正站在她们的面前。 “东家,这两位小姐进来看绣品,可是看看这位小小姐就突然哭了起来。”掌柜的忙上前解释,这事儿可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必须要说清楚。 “姑娘,令妹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如此伤心,不妨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柳艳香刚刚在外面就发现了她们,见这孩子哭得伤心就多看了两眼,看样子她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身着虽不名贵,但却十分的干净利落。而最吸引她的还是小姑娘发带上还有衣领及袖口处的刺绣,虽说针法还很稚嫩,但却十分入她的眼缘。 “那就打扰了,谢谢你。”古月现在心里很是着急,西西这孩子从小就坚强,几乎都没怎么哭过。当然了她有时候会为了一些目的,装哭哄骗她们不当,但像现在这么伤心的哭还是第一次见到。 “西西,你别哭了,来先喝口水。”古月将一杯清水递到古西的面前,张皓轩并没有跟着她们到偏厅来,而是在大厅等着。 “恕我直言,你这样哭可是没用的,说出来才会有解决的法子呀。”柳艳香劝解道,古西这时终于抬起头来。 “你是这里的东家?”古西哭得打起了嗝,看她极力忍奈的俏皮模样,柳艳香发现自己很喜欢眼前这个哭得像小兔子一样的姑娘。 “是呀,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柳艳香用自己的帕子,轻轻的给古西试泪,古月原想阻止,结果却是晚了,见她如此亲切也就把客套话给咽了回去。 “我原想把这些绣品拿来,让懂行的人给掌掌眼,可是我刚才看到这里随随的一件绣品就要比我这些强上太多太多了。用不着人家给掌眼,我自己也知道定是不行的,我还想着将来开个最大的绣坊呢,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绣的东西根本就拿不出手。”古西将心里话一下子全说了出来,她边哭边说,虽说听关费劲可其他两人还是听清了她的意思。说完古西就投进古月的怀里痛哭起来,她是在悼念自己终将逝去的梦想。 ------题外话------ 我虽没有太多的存稿,但是我的大纲是完整的,如果我尽改动剧情的话,那么大纲就要全部变动,工程对于我来说太过于巨大了。所以我轻意不会随便去改的,尤其是男主已经定位,就不会改变,请原谅莫舞不懂变通。 小声说下哈,女主并不是包子,后面你们会看到真相的… 第六十八章 意外之喜 古西通过那些陈列出来的绣品,了解到了自己的真实水平,这让她一下子就失去了希望。这巨大的打击将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她,一下子就给击垮了,自从在山洞学了刺绣之后,她的手就几乎没有断过针线。原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可以凭借自己的技术让更多的人可以得到喜欢的绣品,甚至于像她一样爱上刺绣,将刺绣发扬光大,然而这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古月这才明白,她暗恨自己太过于粗心了,古西就算是再懂事儿,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忙着安抚伤心的妹妹,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柳艳香在看到古西扔在地上的绣品时,脸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古西不哭了,古月将她的小脸清理干净之后,对一旁的柳艳香说道: “谢谢柳东家的好意,今天小妹实在是太失礼了,请受小女一礼。”柳艳香拦住了古月行礼的身子。 “不要如此多礼,相见自是有缘,敢问姑娘两位是?”柳艳香虽不十分的美丽,却很有味道,不管是她的打扮,还是她的气质都说明她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再加上她言谈举止,和那温润平和的语气,都让古月十分的欣赏。古西就更不要提了,眼前这位可就是她的偶像呢,当初邢氏给她讲过这个柳艳香的事迹,刚才那个路人也说了不少。 “她是我姐姐,叫古月。我叫古西,我们是新门镇前树村人。”古西见偶像问话,那自然要她来回答了。 “不知姑娘家中?”古月以为她只是闲聊,就随口答道。 “爹娘都是庄稼人,我们是农户。”古月说完,柳艳香脸上的表情更加灿烂了,这让古月心下一惊,怎么个情况?她为何一副中大奖的表情? “是这样呀,我刚刚看了这些绣品,虽说稍显稚嫩,但却不难看出这行针之人是一个可造之材。如果能够拜一名师,经过刻苦的练习将来定会大放异彩。”柳艳香的话让古家两姐妹开心不已,古西也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一样,可是转念一想却又失落了。 “谢谢东家美言,我也想拜师呢,可是这师得上哪拜去呀?”古西失望的嘟囔着,古月有些品出了柳艳香的意思,可是又觉得人家一个绣刺大家哪能看得上古西?倒不是她小看自己的妹妹,而是她们只不过是农家出身的娃,年纪又大了,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吧。 “你真想拜师?要知道这刺绣学起来可苦着呢。”柳艳香的话让古西一下子不高兴了。 “我做梦都想呢,要是吃苦受累能让我的绣技大涨的话,多少苦我都愿意吃,问题是我想吃还没人给我吃呢。我们村儿就只有大宝嫂会刺绣,我之前就是和她学的,可是她那人心数不正。我宁可自己这一辈子都学不成什么上乘的技法,也不要和她学,外一这刺绣没学好,心数再学歪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了,她会的针法我都会,我只是没有她熟练罢了。”古西的话让柳艳香不由得一惊,想不到她不只是有刺绣的天分,心智还如此的早慧,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就是不知道她们之间有没有这个缘份。 “姑娘识字?”农家孩子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说出‘得不偿失’来,虽说她的语言充满了乡土气息,却也能听出与众不同来。 “是的,我们和村长学了两年,后来就自己看书学,遇到不明白的就问我姐。我姐可厉害了,什么字儿看一遍就会,就算是村长没教的她也能说出一二来。”古西很是喜欢眼前这个美美的,亲切的柳艳香,于是在她面前成了乖乖宝宝,一点也不搞怪。可是她的话,却把古月惊得出了一身的汗,幸好柳艳香没有在意,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无师自通。 “西西,别乱说话。柳东家,我们打扰了这么久也该走了,等有机会我们再登门道谢。”古月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她们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古月姑娘,你们先别急着走,等我把话说完,你们再走也不迟。”柳艳香把古月拉回到座位上之后,开门见山的说: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收徒,并不是因为我不想收,而是一直没有遇到有天分又有眼缘儿的。我看古西是个有天分的孩子,你们回去和爹娘商量一下,若是他们同意,让古西到我这儿来学刺绣,就让他们带着古西到这里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先教她两个月,若是她达到了我的要求,那么我就正式收她为徒。”柳艳香的话音刚落,古西就完全傻了,她的傻是那种被巨大的喜悦砸到的傻。 古月又问了个细节方面的事情之后,就带着古西离开了,站在外面的张皓轩虽说没有进去,但因为她们所处的偏厅与大厅之间只是隔了一个放了许多摆件儿的,多格博古架。所以她们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会放心的将她们姐妹交给陌生人? 告别了柳艳香,他们三人在县里买齐了所需的各种物品,并把要定制的火锅图样也交给了肖家铁匠铺,说起这个古月就不明白,这铁匠铺有好几家,张皓轩为什么一定要去肖家铁匠铺?但到了门口之后,古月这下子彻底放心了,原来这家是平安县最大的铁匠铺,光是工匠就有几十个人。这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那些个打铁的人却个个汗流夹背,古月和古西实在不适合进去,幸好门口四张椅子。 “你们在这里等我。”张皓轩让她们在门口的椅子上等他,然后拿着图纸进到院子里去找人了。 进到院子之后,就有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 “客倌,你这是要定制玩意儿?”那个小伙子也就十*岁的样子,十分的机灵,看张皓轩手中拿着图纸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来意。 “正是,在下要打一种新事物。”张皓轩一进来就发现这个铁匠铺并不是普通的铁匠铺子,原因并不复杂,而是在于这里的三十几人全是练家子,看来这里是将军的情报站。 “请客倌随我来。”小二哥将张皓轩带到了屋里。 刚刚一只脚迈进屋里的张皓轩还没有看清屋里的情况,就感觉有一道劲风向他袭来,转头望一只拳头已经来到了他的额前,不及细想身体就自然作出反应,偏头躲过之后,顺手就将那人的手腕翻转擒拿在手,使对方动弹不得。待看清那人样貌之时,立刻松手惊叫道: “田大哥,怎么是你?”被张皓轩放开的田占海,哈哈大笑着说: “你小子,身手还是这么快,刚才你一进院儿,我就看见了,要不是为了偷袭你,我早说跑出去迎你了。结果还是没成功,让这小子白白看了热闹,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田占海身材十分的魁梧,一看就是个粗犷汉子,那嗓门真是爽朗得不要不要的。 “田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平安县?咋都没和我联系?”张皓轩有些不高兴的问,他们六个可是拜把子的兄弟。 “小山子,你去把门外的那两个姑娘送到你师娘那儿去,让她好好陪着,一会中午做几个好菜,就是咱兄弟来了。”田占海把那个伙子给打发了之后,就将张皓轩带到了里间。 “将军回京了,现在在兵部做待郎将,成了文官儿了。咱们兄弟也都离开军营自谋生路了,三个月前将军把我整到这儿来了,其他的兄弟就不知道了。”田占海虽没有明说,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是明确,他现在是将军隐密力量中的一员。 “三个月?这么久你都没想过去找我?”张皓轩是真的生气了。 “我这不是太忙嘛,刚来那会儿,啥啥不懂,两眼一摸黑。哪样不得学呀,你以为当个铁匠头儿,像吃白菜一样啊?”田占海说的也是实话,这一阵子他才算是捋顺了,刚来的那会可是没有少闹笑话。 张皓轩与田占海一聊就是近一个时辰,要不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们还聊呢。古月和古西被小山子叫到后院的宅子里,田占海的媳妇一听兄弟来了,就知道定是田占海的战友。和古月聊过之后才知道来的是田占海天天念叨的张皓轩,这下子就更加的热情了,而古月和古西也通过庄氏知道了许多张皓轩在军营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他最后一次选择了银子而放弃机会的事。 古西十分不理解,认为张二宝就是个大棒槌,随后她开古月玩笑说他为了她连官都不要什么的。古月与她们谈笑着,心里却是十分的明白,张皓轩这么做一定是另有隐情。女人之间只要不是成心的找茬儿,就很容易合群儿,再加上庄氏三岁不到的女儿田有苗十分的讨喜,古西更是和她玩得开心不已。 后来古西看孩子,古月和庄氏一起做了几道菜,张皓轩和田占海喝了整整三坛子烈酒。结果他们只好留宿,直到第二天中午两个人才醒来,古月见两个恢复正常的男人,真想把他们剖开看看是什么结构?喝了那么多,居然只是多睡一会儿就完事儿了? “这是干啥用的?”直到用过了中饭,张皓轩才想起正事儿来,田占海看着那图纸眉头都打结了。 “锅。”张皓轩并没有多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也说不明白。 田占海一听是锅立刻来了精神,忙让大师傅放下手上的活儿,进来一起研究新玩意儿,原本这个大师傅还有些不高兴,自己正打到关键时刻却被叫离了炉子。可是当他看到图纸的时候,眼睛都快飞出来,一连问了张皓轩十几个问题。最后被问得蒙头转向的张皓轩忙去后院儿把古月给请了来,这才算是把大师傅给安抚住了。 这位大师傅祖辈都是铁匠,后来他投身军营却不得志,后来将军是因为他才在平安县开了个肖家铁匠铺,他就是全国都有名的铁匠肖虎。他可是很有原则的,就算是田占海在他面前也不敢吆五喝六的,想让他来做可以,但是得排号。谁成想当他知道这是一种锅的时候,什么原则,什么大师风范全都不要了,立刻跑出去开炉化铜去了。临走的时候,他还对古月说,让她等自己做完了锅之后,要给他解解馋,不然的话他就不交货,让她开不成铺子,古月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还是十分真诚的向他们保证,一定会让他们吃到好吃的火锅。 第六十九章 插曲儿 古月并没有食言,当肖虎亲自做出一个紫铜火锅的时候,她和大家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火锅大餐。吃得田占海和肖虎,差点儿就因为抢肉吃而掐起来,最后还是庄氏又切了一盘,才算是把这个危机给化解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三人就离开了铁匠铺,因为她定的铜锅有好几种,数量也多。田占海主动提出,等全都做好了之后会派人给送回去,张皓轩几经推辞无果之后,只能无奈的接受。 “姐,你咱上药铺干啥?”古西不明白姐姐为啥去药铺。 “当然是买药了,难道去买衣服啊?”古月故意不明说,她去药铺是为了给古氏抓点药,老人症虽说治不了,可是缓解的总会有些吧?她也不确定所以想去问问。再说是她的火锅还有老汤的配料里面有不少的中药,好不容易来一次县里她自然要把东西准备齐了。 “月儿,到了。”张皓轩的声音从车棚外传来,他现在是她们的专用车夫,说到这个车夫来还得感谢田占海呢。 事情是这样的,张皓轩无意间提起回去的时候得雇两辆车,不然的话他们的东西都带不回去,田占海就想起前两天衙门里头,来了十几匹退役军马。张皓轩一听自然是来了精神,这军马可不是一般的马,就算是退役的那也是一匹难求,于是乎田占海就动用关系,以十五两的价格给他整来了这一批当中最好的。这军马的事自然是管兵部管,只要是与兵部有关系的事儿,他田占海办起来都不费一点儿劲儿。 她们走下车,抬头望向那块金字招牌,上面写着济世堂。这就是平安县最有名的大药铺,这个时代的药铺和医馆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两者的着重点有些不同。药铺里也有坐堂的大夫,病人可以在这里看病抓药,也可以自己拿方抓药不用这里的大夫看病。而医馆就不同了,你在他那里只能是看病,一些常用的药他也有会直接给你抓,但如果你拿着方子只抓药就得去药铺才行。 每一个医馆的大夫大多是祖传的,都有他所专长的方面,病人可以跟据情况去选择,因为大夫稳定性高,相熟的病人也自然多些。而药铺的坐堂大夫却,是药铺的东家雇佣的,相对来说流动性比较大,不太容易有熟客。 不愧是平安县最大的药铺,古月目测单单只是这待客的大堂就足有两百平米的样子。右手边的三个隔间,里面坐着三位坐堂大夫,而隔间外面也就是门口附近有两排长条的椅子,上面也是坐了不少等候的病人及家属。除此之外其余的墙面全部都是通顶的格子抽屉,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各类药名。此刻正有十几个的伙计手中拿着称药的圆盘小称在那里不停的称了装,装了称的,好不忙碌。而站在柜台前等候的人们也有很多,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所以整个药铺里面人数虽然众多,却并不嘈杂。 “请问客倌,几位是要抓药吗?”一个刚忙完的伙计见到她们三人站在柜台前,忙走了过来。 “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得了老人症的人吃的药吗?”古月本想去问坐堂的,可是那里有好几个人排队,她又不好意思插队,所以就想到柜台这里试试,要是不行就再过去,反正张皓轩现在正在排着队呢。 “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个方子,只是不知道你家的病人适不适用,最好你们去问一下一号间的武大夫。”那个伙计向一号间指了指,古月向他道谢之后拿出了自己在家里写好的药材单子,对他说: “这上面的每一种药材称一斤。”这些就够她用上好几年了,其实她完全不需要到这里来卖,在镇上就可以的。但是她觉得反正自己来一趟,顺便也是可以的,再就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卖药材的事儿。就怕将来有什么人在这上面使坏,再说她有加了药的老汤害人什么的,防备一下总是没错儿的。 她们排好队把古氏的病情向武大夫说明之后,他给写了一个方子,这个方子是醒脑的。虽说治不好,但若是坚持吃多少会有些改善,也会拖延发病的时间,只是见效不像别的病症那么显著。古月明白大夫的意思,她抓了三个月,也就是一个疗程的药。再加上她之前买的那些药材,一下子就花了60两银子,不由得让她心中一惊。我勒个去,这药材生意也太赚了吧? 张皓轩手上提着药,走到外面拴马的地方去赶车,大药铺就是不一样,专门有拴马车的地方,还有专人帮忙照料马儿的喝水吃料。当然了这可不是免费的,之前就收了五文,古月自然不会为了五文而让她的马儿受苦。 古月和古西刚一出来,古月就发现自己把方子落在柜台上了,古西就让她先上车,她去取方子然后去马车的位置去找她。古月想反正就在药铺的旁边的百米处,就答应了,可是没想到就这么短时间内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真是人生无处不巧合呀。 古西取了方子后,她小心翼翼的将它折好收到自己的荷包之中,将来如果古氏吃了一个疗程有起色的话,她们还得用这个方子抓药呢。边走边想事情的古西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走过来,于是乎两人撞在了一起,不过幸好那人反应极快的拉住了她的小手。要不她一定会摔在地上不可,古西吓了一跳,忙把手抽了回来头也没抬的匆匆跑了出去。 手中温暖滑润的触感突然消失之后,裴世博的心没来由的一空,他有些伥然的望向那个匆匆的背影。刚才他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但却深深的记住了她的背影,下意识的看了下她差点摔倒的地方,发现一条发带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立刻弯腰捡起。忙追了出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所坐的马车绝尘而去,一股失望之情充斥着他的胸腔。低头看向手中的淡紫色上面绣着奇怪花纹的发带,突然之间那让他十分不舒服的失望之情变成了如获到宝的喜悦,可是一想到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那喜悦又变成失望。总之他的心情就像是一个天平,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 “少东家,您这是哪儿不舒服吗?”裴世博的跟班儿白果,把东西送到了后院儿之后,就到前堂来找少东家,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少东家一会皱眉一会舒展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忙上前询问。 “呃?哦,没事儿,东西都送过去了?”裴世博忙将手中的发带收到袖袋之中,他身是宽袖长衫,腰上束有腰带,一副文人打扮。 而张皓轩古来福等乡下农家男人们,则是短衫衣摆边儿正好在臀部位置,腰上也束有腰带,而下面穿的是方便干活的裤子,小腿上还缠有绑腿。这个绑腿可是个好东西呢,不但干起活来利落,还有防止长时间站立可是行走而使小腿酸胀痛疼,当然了这个缠的力度要适中,太松或是太紧都不行。 “送过去了,现在咱们是回家,还是去接五姨娘?”白果从五岁进府就跟在少东家的身边,现在都有十四年了,他们之间的虽是主仆但感情却更像是兄弟。 “为什么是我去接?”裴世博十分不悦,那个女人与他有什么关系? “呃,是东家吩咐的。”白果偷偷咽了下口水,他真的很无辜呀,他们父子斗就斗呗,干啥中间非得夹着自己呀? “那就先去县太爷那里吧,这父母官的身体可是重要得很呢,那个谁谁就让她慢慢等好了。”裴世博说完就向自己的专属马车走去。五姨娘,说白了不过是爹的一个玩物罢了,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呢。 裴世博是济世堂东家裴吉良唯一的儿子,当年裴吉良的元配夫人付氏因为生孩子的时候,发生血崩差点难产而死,要不是他们裴家的老太爷当时还在世,拿出了千年人参为她续了命,现在估计那坟头草都得长成大树般高了。命虽是保住了,可是身子去彻底亏了去,别说是再怀孕,就是三天不吃药都不行。于是乎裴吉良在妻子的苦求之下,于儿子三岁的时候娶了二房,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他十几年间先后娶进来七房妾氏。 他如此这般,并不是因为好色贪恋美色,而是因为除了元配生的大儿子之外,却再也没有儿子出生,一生一个准儿,一水儿的女娃儿。到现在这裴的千金都排到十六了,这又如何不让裴吉良闹心加窝火?而这个五姨娘原本是唯一一个没有生养的妾室,谁承想她居然来个老蚌怀珠?这下子那地位是蹭蹭的往上涨,可是裴世博是何许人也?他会在乎她一个小小的妾室?更何况还是他老爹的妾室。 话说回到前树村儿的古月他们,那还真是让村里人吃惊不小呀,大伙都知道他们去了县里。可是谁去县里能一下子买上两大车的东西呀?没看见古月和古西都和车夫一起坐在车儿板上,那就是说明这两个车棚里头全装满了东西吗?有那好信儿的村民居然一溜小跑跟在车后头,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看这里面装得都是些啥玩意儿? “唉呀,这是干啥呀?不过了?”齐氏看着他们整回来的两大车,真是要晕过去,他们这是搬家呀? “娘,你喊啥呀?先别问那么多了,把车卸了咱进屋再说。”古月见车后那些往这儿跑的村民,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齐氏听了古月的话后才发现那些跑步而来的‘看客’们。于是她立刻进屋把古彩云喊了出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从车棚里拿进屋。她们要是把东西就近放到院子里,就会有那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村民过去翻看,那后果就是大伙一起看,到时候那场面可就控制不住了,所以她们只能东西全部都搬到堂屋去。 终于打发走了车夫,张皓轩将车架子从马上卸下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包袱回家了,就他们刚才以那样的‘风光’在村里走了这么一遭之后,他要是回去晚了,娘还指不定会咋给他惊喜呢。 古月送走了张皓轩之后,也不理七人组的话茬儿,反正她们也没有问到她的跟前。她们以为在那里貌似聊天,声音洪亮些就能引她主动去接她们的话茬儿?如果她有那么蠢的话还有今天的事儿吗?古月快速的将大门关上,在里面栓上了横梁之后,就小跑着进屋了,就好像没有听到她们在外面的喊声。 第七十章 火锅 古月跑得小脸绯红,气息不稳,古西见状调侃道: “姐,你咋像是被狼撵的兔子。”她这么一说,齐氏和古彩云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古月刚才的样子就很像兔子。古月就势拍了古西一下,可没过两秒,她自己脑补了一下,自己落跑的模样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三嫂,你说咱家是没有西西的话,得少多少笑呀,这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古彩云特别喜欢西西,她有时候说话特别逗,那脑子转得还快,你这边还没等反应,她那边的话都说完了。古东没事儿就爱撩闲,可是每次都整不过西西,这丫头嘴皮子溜,家里谁都说不过她。幸好她孝顺听爹娘还有姐姐的话,要不可真就没有人能治得了她呢。 “她呀,整那没用的可行了。月儿,你先别整了,过来先和我说说这都是咋回事儿?”齐氏最关心的还是这么东西得花多少银子?这丫头不会是把人二宝的银子全花了吧?古月在卖了铺子之后,向家人说明这铺子的钱是张皓轩出的,也顺便提了下他们合伙开铺子的事儿,但是却没有具体说多少银子,也没有说他们这铺子到底是要干啥?只说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而已。 “娘,咱还是先收拾吧,等我爹回来了再一起说,要不得说好几遍呢。”古月看着这满屋子的东西心下也有些咂舌,当时她也没发现有这么多呀,看来下次可不能再让商铺给送货了,不利于掌握尺度。 “少整那没用的,你爹今晚儿不回来,快把话给我说清楚。”齐氏一想起古来福就生气。 “为啥不回来?”古西可是想把她的好消息好好的在爹娘面前显一显的,现在可好最佳听众居然缺席了。 她这问,齐氏就气哼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张大宝见古东的早点铺子生意好,就厚着脸皮和古来福商量,让他把摊子摆到早点铺子的门口,还说给租钱。古来福一听,忙满口答应他过来,但是却坚持不由他的租钱。张大宝一听自然是开心不已,当时就把摊子给挪了过来,要知道古东的早点铺子门口就只有五六米的地方。他这一摆上摊儿差不多快占上一两米,如果人光顾他好嘛一下子就堵了半个门去,古来福也是很生气,却又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说什么。 本来有这一件事情就够齐氏生气的,还有一件更加生气的事情在后面,每天早上大宝都跑过来坐古来福的车一起去镇上,这倒也没有什么嘛,反正也是顺路。可是他居然让古来福回来的时候等他收了摊儿一起回来,要知道古东的铺子中午就打烊了,而大宝的摊子是要摆到未正(14:00)左右,那么古来福就得干等他一个时辰。一天两天倒也没什么的,可是这常年累月的谁受得了?于是齐氏让古来福也住到镇上去,每三五天的回来一次。 “娘,大宝哥咋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我看这一定是大宝嫂教的。”古西这话可是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对了,娘,大宝哥不是住在邢叔家吗?啥时候回来的?”古月好奇的问,她们在县里呆了三天,加上路上一共也就是五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前天回来的,你张婶儿亲自上门给接回来的,现在她一个字儿都不说邢氏了。”齐氏并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反事情说了下。 “娘,你说都说了,就说全了呗。”古西可是个好奇宝宝。 “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啥?明明是我问你们,这咋还成了你们问我了?”齐氏这才反应过来,这俩丫头啥时候把她给带跑偏了?一旁的古彩云只笑不语。 古西将在县城里的见闻,除了拜师的事儿,全部都一五一十、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听得齐氏和古彩云就像是亲眼见到了一样,古月也是到了今天才发现古西这孩子是真有才,可惜生错了时代,这要是送到现代去,那就是一个影后级人物呀。她很明白古西为什么要把最大的惊喜给省略掉,目的当然是等家里头人都齐了之后,再一次性的爆出来,这丫头鬼着呢。 “原来你真是要开火锅铺子呀?”齐氏有点点小得意。 “娘,你猜到了?”古西十分惊讶,自己咋就一点也没有想到呢? “我上哪儿猜去呀,是东子说的,他说你姐老是念叨火锅火锅的。”齐氏笑着解释,然后她又接着问: “月儿,这火锅到底是啥锅呀?”她这话音刚落,古月和古西就笑了起来,古西可是笑出了眼泪,这下子齐氏和古彩云都蒙圈了。 “娘,我这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明天咱们带着我奶和表姑一起去铺子,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古月此刻十分的满足,这样的家人就是给她金山银山她都不换。 她们几个将古月她们带回来的东西,全部整理好之后,天都黑透了,几个人饿得不行。要不是古月她们带回来了点心,古氏能乖乖的呆在炕上不吵不闹的? “唉呀,要不是这些点心呀,咱们都得饿死。”齐氏吃完之后,躺在炕上直了直腰。 “这家里头有米有面的,还能饿死了?不过真是不愿意动弹呢,月儿,你们真能花钱,要是让我买这么些东西呀,我这心都得蹦出来。”古彩云的性子有些内向,可能是和她相处久了,她多少也比以前爱说爱笑了。 “没办法呀,这铺子里的东西是必须要备齐的,要不咋赚银子呀?再说了我们第一次去县里,哪能不给家里人带点啥礼物?当时我们就是选样子,东西啥的都是人家铺子送到田嫂子那里的,我也是要回来才发现居然这么老多。”古月心想这还没有地些紫铜火锅呢,肖虎做的那一个,她也大方的送给他们了。反正火锅做起来简单,庄氏一学就会了,只不过沾料和小菜儿难了些,古月当时做的时候也没有背着庄氏,至于她学了多少就看她自己了。 “月儿,你们这一趟没少花银子吧?”齐氏最关心的还是银子。 “是没少花,一百五十两吧。”古月一报数,吓得齐氏二人倒吸了口凉气。 “你个败家的孩子,花那老些银子,这眼儿都不带眨的。”齐氏气得想拍她一巴掌,可惜古月早有防备让她躲了。躲过之后古月抱着齐氏的手臂,撒娇般的说道: “娘,你放心吧,我这心里头有数呢,张皓轩他出了三百两,我多少也得出点不是?要是这铺子没用上三百两,那不就成了他的铺子了?唉,娘,手下留人啊。我是开玩笑的,这个火锅铺子要是真开成了,那本钱呀用不上半年就能回来。”古月对火锅十分有信心,在田占海他们的反应就说明,这个时代的人完全可以接受并喜爱这火锅。 “真的?那要是不成呢?”齐氏总是会把事情的各方面都考虑清楚。 “咱怕啥?就算是不成亏得也是二宝哥的银子,到时候咱就把我姐赔给他完事。”古西说完撒丫子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古月终是晚了一步没撵上。 “西西这话说得对,人二宝都不担心银子打了水漂儿,我瞎操那个闲心干啥?大不了就把你赔给他呗。”齐氏也难道的调侃起古月来。 “娘,你咋也跟着瞎起哄?”古月说完就红着小脸儿回房睡觉了,至于能不能睡得着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张皓轩赶车,齐氏带着孩子婆婆小姑一起寻夫去了。她们故意等到中午才去,要是去早了他们也是忙,还不如这个时辰去正好。 “娘,姐,奶?你们咋全来了?”古东将前面的铺子关上阐板儿之后,就回到了后院儿,结果看到了一群人正在往里进。古来福在屋里听到东子的话也跑出来看,见到大伙全来了,心下一惊忙问: “咋了?家里出啥事儿了?” “爹,你说啥呢?我们来看看不行呀?”古西故作不高兴的说,古来福忙解释。 “谁说不行,不让谁来也得让我小闺女来呀,快进屋吧,我们这正要吃饭呢。”古来福一把将古西举起来,吓得她惊叫连连,小时候她最喜欢坐在爹的肩上了,可惜这两年大了不适合了。 因为定做的锅还没有送来,古月只好将从县里买回来的铜盆当成锅来用。 “姐,这不是洗手的吗?你咋还当锅了?”古西有些严寒。 “这个是全新的,又没用过怕啥?”古月没好气的说着,这可是上好的黄铜盆呢,也不知道涮了火锅之后会不会有痕迹?不过转念想,要是有了痕迹就找肖虎,他一定有办法解决。 古来福等人一听古月要给他们做火锅吃,立刻就把午饭给撤了,齐氏见状忙张络起来,几个女人在万厨房里面洗菜、切菜。古月让张皓轩去取她之前定的芝麻酱,原本油坊的人把芝麻榨取完香油之后,就把剩下的芝麻全部扔掉。古月知道后告诉了油坊老板制成芝麻酱的方法,让他把制好的酱装入一斤装的陶罐里面,她以一罐8文的价钱收,先收三个月。那个老板开始还不想信,他们祖辈儿上也想过白扔了浪费,就用来喂牲口,结果牲口吃了之后就拉肚子,他们就认定了这东西有毒。可是当他和古月签了供货文书,拿到十两定银的时候,他才终于是相信了,与此同时,他的心也在滴血,就单单是昨天他刚扔掉了四五十斤呀。 其实榨完香油的芝麻渣,制成的麻酱并不是真正的麻酱,因为芝麻的炒法上有一些差别。古月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节省时间,反正是要调成沾料,味道上的差别并不明显。她是想先看看火锅铺子的生意如何,要是好的话,她再自己制作正宗的麻酱出来,这样就会分出档次,这一有了比较那生意就会更上一层楼。同样的东西这一分档次就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不管是什么时代的人们,都喜欢标榜自己。 就拿吃饭来说,去路边摊儿吃,和去星级酒店吃,其实是一样的作用,都是为了吃饱。但是因为去的地方不同,所以体现出来的意义自然就完全不同了。所以古月的想法很简单,如果火锅铺子的生意好的话,她就要去县里开一间高级食府,赚那些有钱人的银子要比赚穷苦百姓的银子简单得多。 第七十一章 离家学艺 这一次的火锅与上一次可是完全不同的味道,这让张皓轩十分不解,反正桌上全是自家人,他就直接将问题问了出来。 “月儿,这火锅和在田大哥吃的,咋不是一个味儿呢?”张皓轩的话立刻引起大伙的注意,他们的目光刷的一下子集中到了古月的脸上。 “当然不一样了,这锅里我用的可是老汤呢,你们还记得咱家那锅熊掌汤吗?”古月十人得意的说,在县里的时候她可是打听了,那熊掌的价格可不是一般的高呢,就她家那两个如果卖的话至少一百两呢,当她知道后那叫一个悔呀。 “姐,你以后的铺子要用这熊掌汤?咱家那汤也卖不了多久吧?”古东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锻炼,人成熟了不说,思想也发生的巨大的改变。 “当然不是了,那熊掌汤我以后有用,今天就是让大伙尝个鲜。”古月当时见到这熊掌的时候,就想到了将来开高级食府的时候,用来宰那些有钱人的。 古家人好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痛快的吃饭了,再加上这火锅很容易吃出气氛来。热热闹闹的吃着、喝着,古月点了点古西小声的问: “你咋还不说呢?” “我怕他们不让我去。”古西现在没有了昨天的信心,古月看她那患得患失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姐,你俩说啥呢?”古东见古月笑得那么开心,立刻好奇起来。 “爹,娘,咱家有一件大事儿呢。”古月见大伙儿都看她,心想古西不说,那她就代劳好了。 “啥大事儿呀?姐,你要成亲啦?”古东的话,让大伙的眼睛都变大了,古月真是担心他们的眼珠子掉到锅里。 “一边去,净说那挨揍话。我说的大事儿,可是关系到咱们全家的大事。”古月的脸有些红,这个古东没看到张皓轩在那坐着呢?乱说什么? “月儿呀,你说你每次都这样非得把我们的心吊起来,就不能直说?”齐氏真是服了,她的孩子呀一个比一个难整,多亏了他们都是孝顺的孩子,要不呀,他们非得气死不可。 古月见齐氏怒了,自然是一五一十如此这般的,将她们与柳艳香相遇的事情说了个遍。当众人听到,古西竟然有如此好的机遇,都开心不已。一鼓脑儿的东夸西夸,把号称脸皮堪比城墙的古西,都给夸得害羞脸红的,直往古月的怀里扎。 对于古家人来说,这可是件百年不遇不大事儿,古西见爹娘如此支持她,家人也没有一个提出异议,感动得落下了开心的泪。这一顿火锅他们从未时初(13:00)一直吃到了酉时正(18:00),而这一顿火锅也成为了所有人心中最美的回忆之一,等古月她们回到家的时候,都戌时正(20:00)了。 第二天上午巳时初(9:00),古来福夫妻俩带着两个女儿,坐着张皓轩赶的马车启程,未时三刻(13:45)就到了平安县。古来福不由得感慨道: “二宝啊,这马车真快啊,这才用了两个时辰不到,那家伙比骡车快了小一半呢。这马可真好哇,唉呀,真是好呀。”古来福啧啧称奇,张皓轩笑而不语,这他还是照顾车里的母女三人,并没有让马跑得太快。若是让这马撒欢儿的跑,一个半时辰准能到,要是他骑马的话三刻钟不到,一个时辰也准到了,当然了这都是指这匹马,要是换了普通的马可就没有这么快了。 张皓轩将马车赶到了田占海的宅子里,庄氏一见他们来了,很是热情。大家相互认识了之后,古家四口就去街上去置办拜师礼,而张皓轩则是去前院儿的铁匠铺去找田占海。 第二天上午,古来福一家四口穿着昨天在成衣铺子,买来的新衣,手上拿着礼物就出门去了锦绣坊。 “你们来就好了,干嘛这么多礼?”大家见过了礼,聊了几句之后,齐氏将礼物奉上,柳艳香客气的道。 “柳东家人善不计较,可是咱们却是不能费了礼数,这孩子以后还仰仗你多多费心呢。”齐氏自然是知道人家不过就是客气一下。 “咱明人不说暗话,古西这孩子,我是真喜欢,她也有天分。不过这只有天分,可成不了材,既然你们把她送来了,我定是要严加管教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严是严,可该关心的事儿自然是要关心的。”柳艳香的话说得齐氏心里一酸,是呀,这拜了师就得听人家的管教,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受得了。 “一切就听柳东家做主了。”齐氏强忍下心酸,笑答。 “柳东家,有一件事儿,我想问问,不知……”古月状似惶恐的问,柳艳香有些不明所以,点头道: “问吧,虽说古西还不是我的徒弟,可我们也不算是外人,有话想自然是说得的。”柳艳香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对古月姐俩都是极喜欢的。 “我是想问,我妹妹在这里学艺,那是不是要交束脩啊?”古月觉得还是先问清楚的好,别到时候再出现什么罗烂事儿来。 “你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呢,她在我这儿吃住什么的,都算我的,将来要是正式拜了师,我还会月月给她花用的银子。”柳艳香的话一下子把古月给惊得够呛,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她可是打听过了,这拜师可不是这样的,不说拜师礼,就是每年的谢师银子就是一大笔呢。 “柳东家,这,这是咋回事儿呀?”齐氏也是彻底的蒙圈了,她可不是古月还得特别去打听,对于拜师的事儿她可是清楚的很。 “是这样的,古西这孩子,我是真的喜欢,也是真心想收她为徒。实不相瞒,我身子有病,不能生养,所以这徒弟将来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所以我这收徒与别人的收徒是不一样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说让古西先跟着我学两个月。我们两个相处之后,对彼此都了解了解,我呢看看她适不适合,她呢也看看我值不值得当她的师傅。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你们看这样安排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柳艳香说完,缓缓的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古月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喜欢古西。 ------题外话------ 亲爱的们,莫舞收到编辑的通知,要求我将章节的字数做下调整,请亲们理解! 双更继续! 第七十二章 背后之人 古家人在来之前,可是打听过关于拜师的事情,现在听到柳艳香的话,让他们打心眼儿感动。也是因为这样,古来福夫妇来之前的那点担心,早就消失殆尽。 “柳东家,你能这么为我们着想,这份心意就是难得,我们把孩子交到你的手上,就是到了啥时候都放心。”齐氏的话就等于是同意了柳艳香的提议。 就这样古西留在了柳艳香的身边,白天和她在绣坊,晚上就随她一起回到位于县东的家里。两个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古西古灵精怪,又不失善良,柳艳香为人温柔,心里却十分的豁达。两个人没用上几天就成为了益师益友的关系,这速度就连她们本人都没有想到,在今后的几十年,两人情同母女,当然了这些全都是后话。 回到村里三天了,齐氏还是不能适应古西不在家,那孩子从小没离开过自己,现在一个人在外边也不知道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一会儿想到柳艳香是个温柔的人,她对古西定是会很好的;可是一会儿却又想到大宝当年的事情,就这样一会儿喜,一会儿悲。 “娘,你干啥呀?”古月的惊叫声,让齐氏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要洗的菜全都倒入了水缸里。忙立刻把菜从缸里捞出来,这下完了,这一大缸的水只能洗衣服什么的了,吃是不可能了。 “唉呀,我把缸当成盆了,白瞎这缸水了。”齐氏也是懊恼不已。 “娘,你就别再想了,西西是去学艺,又不是对给人家当童养媳。”古月知道齐氏是想西西了,别说她了,自己也想她呢。 “去你的,这我还不知道?别说咱家还过得去,就是宁可饿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去给人家当童养媳的。”齐氏语气坚定的说,古月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许多的人们会重男轻女了,因为女儿一嫁人就成了娘家的客人,想见也不可能天天见。可是儿子不一样,就算是成了亲也还在一起,不用受那思念之苦。 “娘,将来我就算是嫁了人也不离开你的身边。”古月突然感慨的说。 “你要招上门女婿?”齐氏这下子可顾不上想古西了,忙正色道: “月儿,人二宝对你可是十个头儿的,就算你张婶儿现在事儿多点,可是也没有出了大格去。说实在的她比你奶那是强多了,虽说我不舍得你去给她当儿媳,可就是满天下的找,能找得到对你像亲娘一样的婆婆吗?你不看别的,也得看二宝呀,你说的话,他哪句没听?就连你说过两年成亲,他连个嘣儿都没打就应了。月儿,不是娘向着他说话,你要是错过了他,就再也遇不到二个儿了。” “娘,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住得近些,谁说招上门女婿了?”古月真是服了,她只不过随口一句话,齐氏就整出这么一大堆来,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 “那就好,这做人吧,就得言而有信,咱可不能当那食言的小人。”齐氏借机嘱咐道。 “我……知道了,娘,你进屋吧,我来做饭。”古月本想向她说明,她和张皓轩现在是恋爱初期,将来还不一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不过理智告诉她,这话不能说,说了她不但不会理解,还会对自己进行惨无人道的疲劳轰炸。 古西去县里学艺的事儿一下子就轰动了全村儿,甚至镇上都有许多人知道,齐氏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家的事儿咋一下子传得这么开?要不是她今天到蒋三婶儿这来,就是一辈子她都不带知道的。 “嫂子,这有啥想不通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家现在就是放个屁,那也得传到镇上去。”蒋三婶儿有些意有所指。 “弟妹,有啥话就直说,和我还用得着拐弯儿?”齐氏可不是傻子,这两天她觉得不太对劲儿,所以特意到她这儿来打听打听。 “这些个事儿吧,都是邢氏传出来的,你不知道,这天气变暖了。她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抱着孩子出来,和那几个见天儿的唠个没完,八成都是在说你们家的事儿。”蒋三婶与齐氏的关系好,所以现在十分看不上邢氏那做派,明明在背后说人是非,还端个清高的架子,真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是她?”齐氏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有关,自己家和她可是一点过结也没有呀。她这一次又一次的,到底是想干啥? 齐氏和蒋三婶儿分析来分析去,也没有分析出来邢氏的目的,带着满头问号的齐氏茫然的回了家。 “娘,我想和你商量点事儿。”古月见齐氏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啥事儿?”齐氏有点意兴阑珊。 “我想去一趟山外。”古月一说来,齐氏立刻满血复活。 “上哪儿?你去山外干啥?你咋不说你上天呢?”齐氏自动变身成爆龙,也难怪她如此的激动,那山外并不是说山的外面,而是一个地名。 那里属于边境地带,民风彪悍,主要是靠放牧为生。齐氏也没有去过,只是从小就常听大人们说那里如何如何的野、又如何如何的蛮。他们生活在草棚子里头,从不种田,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谁家的孩子要是不听话,大人们就会说,再不听话就给送到山外去。由此可知,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而现在古月却说要去那里,她如何还能淡然? “娘,你先别急嘛,县里的田大哥他们要去那里办事儿,我和二宝哥就想一起去看看,听说那里的羊,比咱这儿的肥多了,价钱也要便宜很多呢。”古月尽力的游说齐氏。 “别做梦了,就算是白给,不对,就算是倒贴银子,你也别想去。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去了,我就上吊,别嘻皮笑脸的,我齐氏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齐氏是真的动怒了,她说的也是她心里的真实打算,古月见她这个样子,一下子就泄了气。 第七十三章 话别 白白错失了这样一个好机会,让古月心里觉得十分的可惜,但她还真就做不出来,为了玩就让齐氏担心的事情来。 “那我去告诉二宝哥,我不去了。”古月有些无精打采,齐氏见她的样子,很是心痛,可是惯孩子也得有个度呀,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让孩子去。 古月来到了张三家,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她真的不想进去,就在她考虑进还是不进的时候,张三宝突然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吓得她惊叫出来。 “啊!”还没有等古月开口,却是三宝说话了。 “古月,你干啥呀,没事乱叫啥?吓死我了。”三宝的话让古月满头的黑线,到底是吓谁呀? “谁让你突然拍我的。”古月没好气的说。 “我看你鬼鬼祟祟往我家院子里瞄,就上来和你打招呼,谁承想你可好,吓得我差点没昏过去。”张三宝原本看到她站在那里,就故意偷偷靠近,目的就是想吓她一下,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倒是把自己给吓到了。 “谁鬼鬼祟祟了?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别乱说话啊。”古月忙解释。 “月儿,你来了?”张皓轩出现在大门口,刚才他在屋里听到古月的惊叫声,就立刻穿鞋赶了出来。 “二哥,我也回来了。”张三宝见二哥只顾着和古月说话,就故意站到他们中间。 “你这个什么衣服?”张皓轩才注意到三宝的衣服。 “精神不?哥,我当上捕快了。”张三宝看二哥终于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了,不由得显摆起来,刚才他吓古月也是为了让她注意到自己的这身官衣,可惜她完全是有看没有见。 “你去让娘看看。”张皓轩不用猜也知道,娘看到他这身衣服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希望三宝的屁股长好了,能够再承认一次娘的‘疼爱’。 “唉,我这就去。”三宝乐颤颤的往屋里跑,张皓轩见左右没人就拉着古月的手,往河边去。古月把手往外拉,可是拉了几次也没有成功,张皓轩的力度掌握得非常好,不会太紧却又不会让她挣脱。 “你呢就知道坏我名声,你娘就到处去说我的不是,你们俩个是不是商量好的?”古月感觉自己很委屈,刘氏怎么就是处处针对她?以前她不是非常喜欢自己吗? “商量好的,为了省些彩礼银子。”张皓轩一本正经的说,古月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谁要嫁给你?”古月自认脸皮不薄,可是每次只要是一提到与他相关的,那血液就喜欢往上跑。 “怕了名声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张皓轩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这下子古月受不了了。 “你怎么了?干嘛怪怪的?”他听她这么问,不由得轻叹出声,有些挫败的坐到了河边的大石上。 “明天我就要出发了。”张皓轩说完就一动不动了,古月知道他还有话要说,所以就安静的等他组织好语言。 “你没话说吗?”他终于动了。 “呃?不是你有话要说吗?”古月蒙了。 “我说了,到你了。”张皓轩在心里暗骂,田占海你个大混蛋,什么狗屁的法子?还说什么故作神密,还有什么装深沉,自己真是个白痴居然去信傻子的话。 “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你娘说什么了?”古月直觉定是刘氏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提成亲的事儿,我给挡过去了。”张皓轩说的也是实话,只不过这是前天的事儿,他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本想在离别之前给她留下个好印象什么,让她在他不在的日子,可以天天想着他,结果却是因为听了傻狍子的话整砸了。 “你是不是心里挺委屈的?”古月见他情绪低落,就想和他好好谈谈,她希望他能够真正的明白并理解她,而不是为了迁就她一味的忍让。 “哪有?”张皓轩并不觉得委屈,只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罢了。 “皓轩,我知道你的心意,其实我的心意也是一样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很了解,所以我认为我们之间并不需要去解释,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是错的。以后我们有什么事情,都要说出来,我希望咱们两个是同步的,一个开心,另一个也开心。”古月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这让张皓轩脸上居然有些发热,为了掩饰他将头向一旁侧了侧,结果古月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于是主动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低头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接着说: “我不想那么早成亲,并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因为我对你的心意不诚。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成为别人家媳妇儿,我想多在爹娘的身边呆两年,知道吗?我一直都梦想着,将来就算我嫁人了,当娘了,可还是爹娘的女儿。希望自己的家和娘家住得很近,最好是隔壁或是对门什么的,我可以天天回娘家,却不会让婆家挑理或是影响到自己家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挺傻的,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家,离开家人的痛苦我不想承受。”古月说着说着,就流下了泪水,她说的全部都是真心话。自从她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痛她爱她的奶奶,这么多年来她都无法真正的释怀。如果让她再一次失去齐氏他们,那样的痛是会让她无法承受的。她不愿承认自己是一个缺爱的人,但是到了这里她才发现,原来父母的爱是什么样的,弟妹的爱又是什么样的,所以她倍感珍惜。 “傻瓜,我说了会等你就不会变,住得近有什么难的?等将来我们成亲的时候就买或是盖两个宅子,让它们紧紧的挨在一起,这样我们两家就永远在一起了。”张皓轩轻轻试去她的泪水,他又何不知她有多么的重视亲人? “你娘能同意吗?”古月不由自主的嘟起了小嘴,自认不会撒娇的她现在完全是一副遨人侵犯的模样,张皓轩有一刻的恍神儿,军人的意志可不一般,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第七十四章 捕风捉影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的张皓轩,神清气爽的看向远方,他真希望时光可以停留,就这一刻成为永恒。 “她会同意的,这事儿交给我,你只要等结果就行了。”张皓轩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调解娘和古月之间的关系,但是他却是有对付娘的办法,只是他现在还不想用而已。 “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坐享其成。”古月说完,张皓轩居然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像偷了腥儿的猫。 “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笑?” “你答应嫁给我了,我当然要笑了,难道你希望我哭?”张皓轩心情大好,只要古月心里有他,成不成亲的无所谓。 “你别乱说,我才没有呢。”古月感觉自己很冤,她什么时候答应了?他连求婚都没有,她答应个屁呀。 “我说等我们成亲的时候,准备两个宅子,你说好,还说坐享其成。这不是答应是什么?”张皓轩平时话不多,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闷葫芦。 “讨厌,你套我话,我不理你了。”古月气得给他两记粉拳,那力度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稍稍用力的抚摸而已。 “我不管,反正我只知道你答应了。”张皓轩拉着她的小手,有些无赖的说。 “无耻,不理你了,我要回家了。”古月并不是生气,只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我送你,直接把马车整到我家去,要不明天一大早的还得去折腾你们。”张皓轩和古月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说笑着回了家,他们眼中只看得到彼此,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行为被七人组给看到了。 张皓轩前脚刚走,关于他和古月在河边密会的事儿,就在村里头泛滥了。开始说得还算是贴近事实,可是传过一遍就被人润色一番,等传遍全村儿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的版本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者心虚?所以有的传闻都是从有人亲见开始的,古月他们的话题自然也不能免俗。据说有人亲眼看到,她们两个在河边耳鬓厮磨,好不缠绵,关于细节说的那叫一个详细。本来蒋三婶儿是不想告诉齐氏的,可是她们越说越离谱,没办法,她只好亲自去齐氏家把这事儿说了。齐氏当时那叫一个气呀,不过她气归气,却没有一丝的怀疑,她了解二宝,更加的了解自己的闺女。 “古三嫂,我本不想说的,可是她们……”蒋三婶儿见齐氏半天不说话,一时心底有些发虚,自己这么多年可是头一次传这不该传的话啊。 “弟妹,嫂子真心谢谢你,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你要早点告诉我。这事儿吧还得你帮忙,你帮我打听出来,是谁第一个说的。你放心我啥也不干,就是想心里头有个数儿,这事儿吧好说不好听,我是打死也不能闹的。要是闹起来,咱们月儿的名声就真完了,嫂子心里的堵得慌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希望日久见人心吧。”齐氏只说了一半,她是不打算闹,可是等她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始的,那么她就会让那个人后悔。谁说收拾人一定要明着来?为了她的儿女,她可是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嫂子,你能想明白,我就放心了。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保证不出三天,我就能打听出来。”蒋三婶儿向齐氏表示自己的定不会让她失望。 张皓轩走了之后,古月就开始着手于火锅店的筹备事宜,之前古东的铺子装修后,古月就让那些工匠接着干她的活。现在早就完工了,她一直没有开业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还没有进入三月,青黄不接的,吃火锅没有青菜哪里行? 所以她早就打算好了,火锅店要等到五月或是六月再开张。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正好够她做准备的,首先就是要研究出主打的沾料,如果说火锅的第一精髓是底汤的话,那么沾料就是不可或缺的第二无疑了。 齐氏正在想如何劝古月去镇上住几天,前两天蒋三婶儿就打听出来那个人了,齐氏自然不会放过她。她不想古月听到流言,怕她伤心,可是又想不出好的理由来,结果古月却主动提出来了。 “娘,我打算明天跟爹一起回镇上去,估计得住一阵子,你和表姑在家能行吗?”古氏现在的是一刻也离不开人,虽说吃了药了,可是效果并不明显。 “去吧去吧,有啥不行的?你快去忙正事儿吧,这铺子都买了好几个月了,到现在还空着呢。”齐氏知道古月为什么不开张,她只是想找个借口罢了。 “我心里有数呢,那我明天就走了。”古月说完就回房了,并没有注意到齐氏的不自然,齐氏见她走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至于吓成这样儿吗?”古来福见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就觉得可爱,如果齐氏知道了会不会一鞋底甩过去,怒道老娘都快四十了还可爱个屁呀?可惜她并不知道。 “谁像你呀,脸皮厚得要命。”齐氏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可是嘴上却不愿承认。 “脸皮不厚能娶妻生子吗?这男人呀脸皮太薄了那是病。”古来福的话,让齐氏哭笑不得嗔道: “越说越晒脸了还,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儿了。”古来福嘿嘿一笑,大手一抄就把齐氏给揽在怀中,低声道: “我和你要什么正形儿?咱还是要个老四吧。” “去你的,我都多大了,还老四呢,都快老死了。”齐氏笑骂……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就跟着爹来到了镇上的早点铺,她并没有去前面帮忙,而是一头扎进了豆腐房。等前面的铺子忙完了,古月将午饭都做好了,古东开心的说: “姐,你来了就是不一样,我们终于可以正点儿吃饭了。” “咋地?东家是嫌我们活干得不好呀,明个咱早点做饭哈。”王氏现在性子活络了许多,这人吧,要是幸福那性子就自然开朗。 ------题外话------ 各位亲,向你们推荐一个好友的文。 刚在码字。 内容如下:陶乐乐《穿越之一品育儿师》这是一个女主穿越在古代,捡逆贼遗腹子,开现代幼儿园,惹腹黑冷王爷的故事。 第七十五章 恶人出丑 古东和姥家人相处得特别亲,虽说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没有联系,但是却完全没有疏离感,早点铺子里每天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三舅,你能不能振振夫纲?三舅母现在可是一句话都不吃了。”古东知道自己不是王氏的对手,于是找个嘴皮子不如他的。 “我等着看你将来咋振的。”齐家和才不会上他的当呢,这小子就知道欺负他。 “他呀,将来定是个怕老婆的,你看他那耳朵软得跟面片儿一样。”古来福说着还去摸了摸古东的耳朵,在他们这里有一个说活,男人的耳朵要是长得软,将来定是怕老婆的。 “爹,你是哪波儿的?这个时候不帮我也就算了,咋还站他们那边儿去了?”古东佯怒道。 “说错话了就得收拾,谁让你说话不经大脑了。”古月总结。 “姐,你也这样?这可都是因你而起的。”古东觉得自己怕是最憋屈的东家了,不过他却不讨厌这样的日子。 古月在豆腐房一呆就是十几天,开始的时候古东忙完了就会来帮她,后来古东干脆不管铺子,专职给古月当助手了。他这么做并不是说他对这豆制品有多大的兴趣,主要是他怕古月太辛苦,他可是一点也没有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是要护好姐姐和妹妹的。 “东子,你明天就不用跟着我忙了。”古月将最后一个坛子盖好盖之后,不由得轻松了口气。 “姐,你这火锅铺子也太麻烦了,将来这些都得你自己做呀?”古东这十几天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说不心痛那是假话。 “这些东西做着是麻烦,可是吃起来好吃呀,再说了这些东西的用量都不大。这些坛子够我用上一年半载的了,放心吧,你姐又不是傻子,等你二宝哥回来,自然是他来做了,我支嘴儿就行了累不着的。”古月知道古东心痛自己,有弟弟痛的姐姐是最幸福的。 “明天你不是要整什么豆干,干豆腐什么的吗?”古东一下子想起来昨天古月的话。 “是呀,明天爹和姥爷帮我,你呢去铺子。”古月用十几天的时间,做了豆腐乳、臭豆腐和豆皮。腐乳和臭豆腐本身就需要发酵,所以很耐放,而豆皮就更是了,只要晒干不受潮就是三五年都不会变质,所以她先大量的做出几批来备用。明天开始她要做豆干,这也是个可以久放的一些的,只是她想多做几种口味所以用量也会很大,明天开始就需要力气大的古来福他们帮忙了。 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飞快,二十几天又过去了,齐旺财和古来福做起豆干和干豆腐那是相当的熟练。古月算过成本,这两样如果卖的话单价比较高,所以她只打算火锅店用。古东虽说不太喜欢豆腐房里的活儿,但是他却爱上了干豆腐,无论是卷葱,还是炒炖,他都喜欢。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古月一直都没回村儿,所以她并不知道村里发生的大事件。 话说古月去镇上的第十三天,这一天原本是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的,结果却发生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王二媳妇和邻村儿的狗胜子,两个人正在家里头十分投入的行那苟且之事,结果被王二当场堵在了炕上。王二那个一个十分讲面子的人,他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于是他抄起砍柴斧就向两人砍去,两个人哪里会老实的呆在那里等着砍? 于是乎,他们忙向外跑,在生命与面子之间,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之后的场景就是两个身无寸缕的两个人,连滚带爬的破窗而逃,那王二媳妇也真是个反应快的,在这种紧要关头,她还能想着抓着一条被单儿。原想用来遮羞的,结果还没等跑出院子,就被狗胜子一把抢了过去,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围到了他自己的身上,然后飞快的逃得无影无踪。 而王二媳妇可就惨了,因为她没有防备,所以在狗胜子抢被单的时候被拉了个跟头,摔得是灰头土脸的。就是这么一摔的功夫,王二就从屋里追了出来,他见儿胜子跑了,只好专注于自己的婆娘。那斧子是毫不留情,每一下子就是下了狠手的,王二媳妇也是个机灵的,左躲右避愣是没受一点伤。最后她无奈之下,只好跑出家门,想着跑回娘家去避一避,这种时刻她除了拼命往家跑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几乎全村的人都看到这样的景象,一个白花花,那身上的肥肉随着她的跑到而不停的甩动着。而离她三步之遥跟着一个同样狂奔,愤怒不已,手执砍柴斧的王二。在这样一个露出手臂都是不守妇道的时代,她这么一跑可是跑成了不守妇道之最了,后来她终于是跑到家了,可是王二却是说啥也不肯再要她,执意休妻。 最后村长出面将王二媳妇司氏给赶回了邻村儿的娘家,王二觉得自己丢了大人,在村里呆不下去。他的爹娘就把家当全便卖,一家人到外地去投亲了。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之前古月那漏洞百出的小道消息,自然是无人问津了。 “嫂子,这回可算是出了口恶气。”蒋三婶儿开心的说。 “她是活该,可是老王家却是受了连累了,我这心里头有点儿过意不去。”齐氏有些纠结。 “嫂子,就司氏那样儿的,王二早晚得知道,这种事儿还是早知道的好。这树挪死,人挪活,他们家兴许这么一搬还就起来了。你呀别想太多了,这也是老天要收拾她,要不也成不了事儿。”蒋三婶安抚着齐氏。 “你说得也是个理儿,说到底呀,还得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帮忙,这事也成不了。”齐氏是真心道谢。 “嫂子,你和我还客气啥呀?在生死关头你都能想到我,这点小事儿都不值得一说。”蒋三婶儿是一个心怀感恩的人。 ------题外话------ 给亲们推荐好友的文,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若是不喜就当我没说好了,。 吉祥瑞雪的《农女当家之美夫靠边站》,现代杀手穿越成一贫如洗的农丫,美男滚滚来,且看她如何忙种田忙后院,带领全家致富谱写传奇之路。 陶乐乐《穿越之一品育儿师》这是一个女主穿越在古代,捡逆贼遗腹子,开现代幼儿园,惹腹黑冷王爷的故事。 第七十六章 试做粉条 齐氏和蒋三婶儿两个人在聊的事情,别人也在聊这事儿,只不过聊的方向和内容大不相同。当张三一家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邢氏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刘氏在心里冷哼一下,开口道: “唉呀,这人呀总是会变,想当年,齐氏多老实的一人儿呀,没想到做起事儿来可是够狠的。”刘氏这话一出,张三立刻就不乐意了。 “我说你这又瞎扯啥呢?这说王二家的事儿呢,咋还整到齐氏那儿去了?”邢氏听到公婆的话,却是一声也没吱,她现在有些摸不准刘氏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呀,脑袋里头空空的,就是个摆设。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那王二媳妇偷人是一天两天呀?不说三年五年的,至少也有一年两年了吧,我估摸着咱村儿除了王二自个儿不知道,就连那路边的野狗都知道了。这么些年都啥事儿没有,咋就这么巧,她前脚说了古月的坏话,这后脚就出事儿了?你当是说书呢。我告诉你,这事儿一准儿是齐氏干的没错儿。”刘氏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她听说了古月的流言也十分的生气,这里面可是二宝呢,这二宝的名声也受了影响了。谁承想,她还没等出手呢,却是让齐氏给抢先了。 “我看你说是胡扯的能耐,咱与他们认识是一天两天?这么些年的老关系,你咋能把这屎盆子扣人家头上?”张三是打死也不相信,齐氏能干出这事儿来。 “你当她还是当年那个让人家,咋捏咋是的齐氏呢?现在人家有银子了,腰杆子硬着呢,原来我俩多好呀,你看看她现在招我面儿吗?有事没事儿的就往杂货铺子跑,我告诉你,这事儿就是她们两个一起干的一准儿没错。”刘氏十分肯定,虽说她没有证据,但是就有这样的感觉。 “我真是服了,你可真是个坐家生事儿的好手儿,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可别出去瞎说去,到时候再惹出事儿来。”张三感觉自己的心里头堵得慌,人齐氏为啥不招面?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古月刚回到村子没两天,就收到了古西的信,原来她已经正式拜师了。现在每天都跟着师傅学习,很累但是却很开心。她在信上说师傅如何如何对她好,她如何如何想家什么的,整整写了五页。而齐氏更是夸张,硬是让古月念了三遍才肯放过她,古月真想去县里去教教这个小丫头,下次写信的时候,像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比如发带丢了很心痛、师傅带她去哪里吃什么等等。这写信只要把重要的事情说明就可以了,难道还要把上大号用了几张纸也写上去? 其实古月还真是错怪了古西,人家古西本来写了十几页的,可惜这信封里头装不下,于是她把里面最重要的事情挑出来,重新写了这一封短信。要不是柳艳香拦着,她差点就自己糊一个能装十几页的大信封。 “娘,这信你收起来吧。”古月将信折好放入信封之中,就交给了齐氏,平时西西在家的时候,齐氏总是说她,现在人家不在家了,又想人家。 “对,对,放我这儿。对了,月儿你和你表姑这两天干啥呢?”齐氏小心的把信收到了炕柜的抽屉里。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这是我和表姑之间的秘密。”古月俏皮的吐了吐舌,开心的离开了。 自从古月回村儿,就和古彩云两个在捣鼓土豆,也不知她们这是在干啥?齐氏因为要照看着古氏,所以只能在屋里干着急。 其实古月和古彩云在试验做土豆粉条,开火锅店容易,可是食材丰富就不容易了,肉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太奢侈了。想要开一间可以兼顾各阶层的火锅点,食材就一定要齐全,无论是有钱人,还是普通百姓都可是吃得开心。她先在镇里开就是为了积累经验,将来她定是要在平安县开一个高档火锅店,到时候那银子自然是哗哗的。 “月儿,这芡粉干透了,是不是能用了?”古彩云的话,把古月从美梦中拉回了现实,忙上前去查看,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弄。以前也就是在网上看了粉条的制作方法,并没有实践过。 “我看差不多了,咱们试试吧。”古月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之前两天她们都失败了,不过两人也从中吸取到了教训。现在这个改良后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这一盆芡粉,是她们用小石磨将土豆磨成粉,然后反复搓洗而得到的淀粉。将上面的清水倒掉之后,把下面的水淀粉倒入粗布框内沥水,等不再滴水之后,就放到太阳底下晒干的。 她们取出一些干粉,然后加入适量的凉开水搅抖成淀粉水,然后将锅里烧的开水加入到淀粉水中,这过程中古彩云一直不停的按顺时针的方向搅拌。淀粉水越来越稠,而且慢慢变成了透明的糊状,这时就停止加热水。然后加入足够的干淀粉,揉和成表面光滑的面团为止。 古月将她连说带画的表达意图,肖虎亲自制作的粉条压制器,架到了烧着开水的锅上面。这个压制其实就是一个大约30厘米高,直径约10厘米的铜制小桶。这个小桶的下面有四只脚,可以放在锅的上面,而小桶的底盘是可以拆卸的,肖虎一共给她做了三个不同的底盘。一号盘儿上面布满了小米粒儿大小的圆孔,二号盘儿是绿豆大小的圆孔,三号盘儿的孔是长方形的。 古彩云将面团儿分成几个之后,取出一个放入桶中,然后再将盖子固定在桶上。这个盖子可不是一般的盖子,它的中间有一个带有螺旋凹槽的圆孔,在这个圆孔之中竖着一根,差不多成人拇指粗细,上面全是螺旋凸起的铁棍。铁棍的下端焊着一个与小桶内壁大小一致的圆盘,上端焊着一个横着的十字形把手。 第七十七章 粉条问世 古月和古彩云一起转动把手,随着她们的转动,桶的底部就出现了无数条细细的粉条儿。这时古彩云一个人转去把手,古月则是将粉条用剪子绞开,基本上每根粉条大约有50厘米长。被绞断的面条儿自然落入下面的开水锅中,古月用自制的长长的筷子,在锅中轻轻的搅拌,防止粉条糊在锅底。等粉条全都飘起来后,古月和古彩云快速的将熟了的粉条捞出,倒入冷水中反复的过凉,待完全冷却之后。她们将粉条放在院子里事先挂好的细绳之上,然后就回到厨房继续做下一批的粉条,古氏见到院子里挂着的粉条说什么都要玩儿,齐氏是怎么拦都拦不住。 “奶,你看这是啥?香不?让我娘带你进屋去吃啊。”古月将两碗炒粉条给古氏闻了闻,就先进了屋,古氏自动就跟上了。 “娘,你别光顾着喂我奶,这东西得趁热吃,一冷就会成坨儿。”古月叮嘱道,这刚出锅的粉条超好吃,因为家里没有什么青菜,只好加了些老汤再放上些辣椒,简单的炒了四碗炒粉。 “这就你们这两天鼓捣的秘密?那我可得好好尝尝。”齐氏一边喂古氏,一边自己吃。现在的古氏自己吃饭就会吃得到处都是,基本上不会用筷子了,就是喜欢用手抓着吃,行为很像是小孩子。 “唉呀,这玩意儿真好吃,滑溜溜的吃着新鲜,你也快去吃吧,要不一会该坨了。”齐氏一尝之下,就爱上了这个新吃食,见古月在旁笑着看她,立刻赶她去吃。 终于制作成功了,古月和古彩云一连又忙了十几天,仓房里都快被粉条给占满了,这天刚吃过晚饭,古氏说什么也不肯回房间,非要在堂屋的炕上躺着。 “姑,咱回屋这好呀,躺这干啥呀?”古彩云试着劝她。 “这热闹,不走。”古氏动都不动就在那躺着。 “娘,你看这样行不,这堂屋到了夜里就凉了,咱都进屋行不?”齐氏也劝,古氏听说一起回屋,终于是起来了。没有办法古月和齐氏也跟着去了古氏的房间,古彩云帮古氏脱了衣服,照料她躺下,齐氏和古月都坐到了古氏旁边的炕上。 “姑,这是想他们了,这两天就总是念叨不热闹。”古彩云对大表哥和二表哥十分有意见,可是她却没有立场说什么。 “是呀,好几个月没见着了,能不想吗?这当娘的呀真这样。”齐氏现在是十分理解古氏的心情,虽说她糊涂了,但是最基本的亲情还是在内心的深处。她可能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但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儿女,只是记忆与现实对不号而已。 “有惦记的人,就是见不到也是好的,我连个惦记的人都没有呢,等我老了还不一定啥样呢。”古彩云有些伤感。 “你呀,把心放宽了,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他们将来一定不会不管你的。”齐氏安慰着这个苦命的姑娘。 “嗯。”古彩云点头,她多么想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可惜自己的命不济,想这么有什么用? “表姑,现在要是让你自己做粉条,你能做不?”古月突然开口问,古彩云来不及细想,随口答道: “都做了这么多了,我还能学不会?你当你表姑是傻子呢。”古彩云轻笑。 “以后这粉条就是你来做,我按一斤8文的价儿向你收,等你赚了银子再把本钱还我。”古月的话让古彩云十分的意外,就连齐氏也没有想到。 “那可不行,我这成啥了?不行,不行。”古彩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表姑你听我说,等火锅铺子一开张,这粉条肯定是用得多。我还想到一种吃食正好放到东子的铺子里卖,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就是缺人。所以我想让你专门在家里做粉条,这样才有可能供得上我和东子的铺子。”古月早有这个打算。 “干活行,银子我可不要。”古彩云十分坚决,她受了古家的恩惠太多了,哪能还要银子? “彩云呀,你就听月儿的吧。”齐氏也觉得应该多帮助这个懂事的可怜孩子。 “三嫂,你就别再这么说了,你们白养着我,还月月给我300文。这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咋能再要你们银子?你总是说把我当亲妹,这亲妹给自己家干点活还不是应该的?哪有给自己家干活还要银子的?你们要是一定给我银子,就说明你们以前都是骗的我,根本就没把我当成自家人。”古彩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要不是在古家生活了这一段日子,她就是有话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表姑你误会了,我是想在家里整一个粉条小作坊,到时候就让你来帮我管。开始的时候肯定没有人知道,所以就只是我的火锅铺子在你这里进货,可就算我进货也是要正常收银子的,要不然将来生意做大了,帐就没法算了。”古月忙把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其实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古彩云将来有个出路。 “这么回事儿呀,可是月儿,我干活行,让我管事定是不行的。”古彩云心里没底,虽说她也很想试试。自己总不能一辈子在人家吃白食吧,要是自己能出点力,自己这心里头才能安。 “你放心吧,一定行的,到时候我会帮你的。”古月笑着说,自从古彩云来了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注意她。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她都表里如一,从来没有那个坏毛病,而最让她欣赏的是她有一颗感恩的心,这样的人值得帮。 其实帮人就等于帮已,人生在世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谁会变成什么样儿?古月深深的记得奶奶常说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帮李氏出去闯,不过她也只是帮她这一次而已,自己可没有佛祖的心胸。 第七十八章 头疼的礼物 古月的话给了古彩云,一个生活的目标。 “那我就试试,要是不行你再找别人,行不?”古彩云心情十分好,一直以来她都有一种寄人篱下的自卑感,处处都格外小心,就怕惹他们不高兴。就算他们对她极好,她也还是放不开,如果自己真的帮古月把作坊给管好,那么自己就可以站直腰板的活了。 “从明天开始,你得跟着我学字,还有记帐什么的。”古月这才想起她不识字的事儿来,立刻安排起任务来。 “啊?还要学字?学记帐?我这个脑子笨死了,肯定学不会的。”古彩云一下子就失去了信心。 “明天试试就知道了,保证你学得会。”古月当然是有她的计划,反正又不是考科举,只要实用就可以了。 古彩云跟着古月学了十来天之后,就可以熟练的运用阿拉伯数字了,虽说学字就没有那么快了,但一天学会*个字还是没有问题的。古彩云今年才只有二十一岁,正值青春好年华,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十分的充沛。再加她做事认真刻苦,只要是古月教过的,她教会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你歇会儿吧,又不是要考状元。”齐氏见古彩云一上午一动也不动的,就坐在那里一边嘟囔,一边写写画画的不抬头,怕她太拼了再累出毛病来。 “没事呢,三嫂,我一点也不累。”古彩云抬头向齐氏笑笑,然后又立刻低头去忙了。 “娘,你别老是打扰她,你还是去看看我奶吧,这会儿也快醒了吧?”古月真是受不了齐氏,人家古彩云学会儿习,她一会进来一趟,不是送水就是送吃的,要不就是让她休息。 结果齐氏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乱呼呼的,三个人立刻向院子里跑去,当她们跑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自家门前几乎是站满了村民。 “唉呀,二宝回来了,这是咋回事儿呀?”齐氏刚将大门打天就看到张皓轩和张三及几位生面孔的汉子。 “古婶儿,刚进村就过来了,想用一下山洞。”张皓轩虽是对着齐说话,可是眼睛却是看着站在齐氏身后的古月,两人相视一笑。 “行啊,我取钥匙去。”齐氏说完就转身进屋了,古彩云怕古氏醒过来,也跟着进去了。 “田大哥?你怎么来了?”古月无意间看到站在张皓轩身边的田占海。 “咋地?不欢迎啊?”田占海爽利的开起了玩笑,这下子看热闹的村民更加好奇了。 “欢迎,当然欢迎了,你们站门口干啥?咋不进屋呢?”古月见他们不动,有些奇怪的问,这时张皓轩的眼睛向后边看了一眼,古月立刻也跟着看了过去,这一看可把她惊得够呛。 “天啊,这是……羊?”也不能怪她,前世今生她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么多的羊,目测得有几百只。 “哈哈,可不就是羊了,这有啥大惊小怪的,看你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田占海见古月的蠢样,毫不留情的取笑起来,结果古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张皓轩却是投来了一记不悦的白眼儿。这下子,田占海笑得更开心了,小样的,还挺护媳妇呢。 “你们咋整回这么多?”古月是有说让张皓轩带几只羊回来,可这个几也太多了吧。 “二宝,给你钥匙,你们要用山洞干啥呀?我的老天啊,咋这么些羊?”齐氏刚才光顾着和二宝说话,再加上有太多的村民站在那里,所以她并没有看到他们身后羊群。 “呵呵,咱不就是为了借山洞给它们住嘛。”张三开心的答道,刚才他看到儿子整回来的这些羊也是吃惊不小呢。 众人呼呼啦啦的把羊群赶到了山洞里,等消停了,古月才看到除了羊还有三只小牛和四匹马?这下子她彻底不淡定了,也不管在场的人多不多了,一下子就窜到张皓轩的身边,拉着他问: “皓轩,快说到底是什么回事儿?”自从古月那次在河边叫了一次他的名字后,他就要求她以后不许叫他二宝哥,太土了。 张皓轩简洁的将事情从头到底说了一遍,原来他们这次去山外,是为了买马。那里的马个头不大,却十分的耐力,速度也很快,虽说比不上汗血宝马。但也比一般的马要强上许多,张皓轩之前买的那匹退役军马就是这山外的马,是最适合拉车的马种。 他只说是去帮战友的忙,其实他们是奉了将军的命令,去给兵部买马,但这是暗地里的。在明面是他们将手上的马匹买给兵部,与将军没有一点儿关系,事实上将军从中赚了近万两的差价。他原本是想卖三五只羊,一头牛的,可是没有想到山外在这三月份的时节,竟然发生雪灾。牧民们为了把损失减到最低就和他们商量,让他们把草原上除了留种的和幼崽,其它的全部卖给他们。价格自然是极低的,田占海顿时有些为难了,张皓轩见此机会就向田占海提出自己留下的想法,于是他们就把人家的牛呀、羊呀的还都买了下来。 这一路上死了、伤了的都被他们给吃了,还有一些让他们给延路卖了,就只剩下这三百来只羊,和三只三岁头儿的牛,及四匹不到五岁算是刚刚成年的马。而当初花的银子,这一路上早就赚回来了,大伙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张三等他说完才开口道: “古月呀,你这个小诸葛给张叔想想招儿呗?这老些羊啥的可咋整?”说实话古月看到这么多的羊也很是头疼。 “张叔,看来你得建一个养羊场才行,就不知道咱们这儿哪里适合。”古月觉得她们村儿周边都不适合,这里是山区,她认为养羊场最好是在平原地带。 “这地儿可不好找哇,咱这儿全是山,到处是树,这羊得在草多的地儿才行呀。”张三也发起愁来。 “爹,我觉得一个地方行,只是离咱村有点远,路也不太好走。”张皓轩这一路上早就把村里周围的情况,捋了不知道多少遍,想来想去只有那里最适合。 ------题外话------ 明天就要入v了,心情好激动呀,在这里再一次的感谢各位亲的支持,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有你们真好! 13号上午10:30,希望大家都来参加首订抢楼活动哦。 莫舞多么希望明天是一个大大的开门红,亲爱的们,用你们的各种票票啥的,尽情的砸我吧! 最后强调,从明天开始更10000+哦,会一连更至少一个月哦! 第七十九章 不变之约 正在头痛的张三听到张皓轩的话,一下子就转过身来。 “你先说说是哪儿?远怕个啥,大不了就住在那边儿呗。路也不算啥,大路咱修不了,修个小毛道啥的也不是啥办不到的事儿。”张三可是着急呢,这些羊可都是银子呢,哪一个不得小一两?这三百来只就是三百两呢。 “鬼嚎沟?” “鬼嚎沟。”古月和张皓轩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脱口之后,相视而笑,要不这里人多,张皓轩真想捏捏她的小脸儿。 “那是个啥地方?”田占海一直没有说话,这种事儿他也不太好参与,可是当他们说出这个地方之后,张三的脸色一变,这可是让他好奇得不行。 “那个地方可不行啊,那个地方不干净。”张三没有直说闹鬼,但意思却是十分明确。 “爹,我觉得那里最好了,地方够大,两边的石崖就像是两面墙一样,我们只要把沟口修上围墙就行了。再说了那里的草长得好,说明地也肥,人们害怕那里的传说,自然去找事儿的人也不会多。”张皓轩给张三分析着。 “张叔,我也觉得那里好,之前我们也是去过的,那里就是有时候会有怪声。不过我发现只有起风的时候才会有声音,平时没风的时候就很安静了,后来在一本游记上也看到其它的地方,也有这样的情况,说是因为地势的原因,风一吹就会响。就和吹笛似的,所以我觉得鬼嚎沟就是这样的情况,那里咱们也去过好几次了,说实在的,我挺喜欢那里的,要不是在那里发现了黄豆,咱们现在哪有好日子过?”古月的话让张三的脸色缓和的很多,张皓轩总结道: “月儿说的对,那里可是咱的福地呢,可不能让别人占了去。”那里是属于衙门的,他们如果想要在那里建养殖场的话,首先要先去把那里买下来。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呢,啥时候带我去见识见识?”田占海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哪里会信什么鬼怪之说? “还真是呢,这么些年也没有听说谁在那里出过啥事,咱这就去先看看,要是行的话就去衙门把那块地给买下来,就是不知道得多少银子?”张三这几年性子好了些,但也比一般人要急,说走就走。田占海让手下的人在这里等,他们立刻跟上张三的脚步。 经过了实地测量那里有差不多二十几亩平地,土地肥沃,绿草如茵,一片生机盎然之态。但也不是十分的完美,差就差在没有水源之上,最近的河也离了有十里地之远,如果要在这里建场的话,工程自然是相当巨大的。 “这工程太大了,要是下来得花上几百两的银子呢。”张三有些闹心了,自己家可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银子来。 “银子的事儿,大叔你就放心吧,要多少我可以借给你们。”田占海一听张三的话,忙出言说道。其实他个人没有多少银子,可是他手上却有一大笔将军的银子,他和张皓轩遇到之后,将军就吩咐过了,只要是张皓轩的事儿,定要全力相助。 “那哪行啊。”张三下意识的就是回决,结果下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张皓轩就开口了。 “田大哥,这事儿就全靠你了,不只是银子,还有地的事儿也得请你在县里帮着活动活动。”张皓轩猜到田占海为什么主动相助了,他了解将军的性子,如果自己与他划得太清了,他反而会猜忌自己,反正等他赚了银子连本带利还他就是了。 事情敲定之后,张皓轩几人就按照古月的要求将那块地,仔仔细细的又探查了一遍,并将地貌地势等信息记录下来。因为来得急,她们也没有带笔纸什么的,古月只好用草浆在自己的帕子上简单的记下来。 “我说小弟妹,你这画的是啥?是符?”田占海见古月在帕子上乱画一气,就忍不住问道。 “懒得理你。”古月真是气死了,他就改不了了是不?谁是你小弟妹呀?张皓轩却是笑着解释道: “那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字,别人看不懂,可是她不管隔多久,一看就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的娘啊,小子你好福气呀,整这个一个聪明的媳妇儿,我说你咋连官都不当非得回来呢。”田占海说着还特意去看古月,见她也不是知是羞还是气,反正是小脸通红。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都晚了,齐氏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一行人就在她家吃喝起来。原本齐氏是好心,这件事与她们家可没有一点关系,古月也是属于纯帮忙出主意的,可是刘氏却完全不这么想。 “娘,你就别生气了,古月可咱村最聪明的女孩儿了,没看二小叔在她面前多听话呀。”邢氏抱着宝琳在那里说着刘氏不爱听的话。 “哼,二宝那是怕她吗?他那是不爱计较,这大老爷们儿的谁像个娘们儿似的?”刘氏是不喜欢古月处处占先儿,可是她更不喜欢谁说二宝的不是,他可是自己最大的骄傲呢。 邢氏有些气恼的回自己房里了,本想顺着刘氏说,顺便踩踩古月省得她将来进了门,抢自己长媳的风头。结果却拍马不成,拍马腿上了,这让她心里头堵得慌。二宝有啥好的?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一点亲人的热呼气都没有,回来这么久了屁大的正事儿也没干,还不是她家大宝天天辛苦的养他们? 田占海在前树村呆了一天之后就得离开了,张三夫妻还有张皓轩三个人,手忙脚乱的照顾那几百只羊,没过三天张皓轩就跑来找古月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古月对于他的到来十分的惊讶。 “我们去县里一趟吧,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得去找两个懂行的。”张皓轩这才发现养动物太可怕了,因为不了解它们的习性,没有办法沟通这中间就会生许多许多的问题。 “现在就走吗?”古月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当初她就说过得请人回来,可是刘氏却把她的好意给歪曲了,既然是这样古月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嗯,最好是现在就走。”张皓轩话音刚落,古月就从炕柜取出一个包袱来,交到他的手上说: “这是给古西带的东西,咱们走吧。”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张皓轩苦笑,原来她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 他们到县里就直接去找田占海,让他给寻那可靠的中人,古月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火锅铺子寻伙计,顺便给张三家找懂行的人。在用人方面古月总是没什么安全感,除了自己十分了解的人之外,她很难会放心的去用一个人。 再说自己的铺子说白了就是一个创新,虽说是她照搬的,但这里的人们可没谁知道。谁能保证她的铺子不会被人惦记?一定有人成心的惦记上她的铺子,那么无论她给雇佣的人多好的待遇,都可能会被无情的出卖,她相信之所以忠诚是因为诱惑不够。可买来的人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只要给他们少许的好处,他们就会非常感激,就算他们犯了过错,自己也可以任意的处置他们。 封建社会的法律是保护当权者的,也就是说,如果她的下人犯了错,甚至于没有犯错,她想打就可以打,想杀就可以杀。除了打杀之外,还可以把他们转卖出去,或是直接卖到私矿上,据说那里的生活号称人间炼狱,总之完全是看主人的心情。她倒是不会如此夸张,但那些被买来的人可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如何想的,所以他们基本上不会,准确的说应该是不敢,轻意的去做主人所不允许的事情。这样的人用起来可能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但至少会按着她的要求去做,只要是抓住他们的命脉,就可以相对放心的去用,相信没有什么样的诱惑会比生命更重要。 田占海将他们带到中人梁那里,这个老梁长得十分的瘦,看起来就是像是皮了层皮儿的火柴棍儿一样。当古月见到他的时候,不禁有些恶毒的想,如果狼见了他都得哭。 “田掌柜的可是稀客呀。”那笑容灿烂得,菊花都得甘拜下风。 “净整那没用的,见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稀个屁呀。”田占海家与这个老梁家斜对门,两人儿有时候没事儿就在一起下棋。 “唉,和你这个粗人呀,真是没整。”老梁这人可是不简单,看他长得那个可怜相儿的,其实他的心狠着呢,凡是经过他调教出来的下人,那规格是杠杠的。他的中人铺子之所以生意好,那是因为如果你从他那里买了下人回去,就等于买了保证。如果下人出了什么错,他会原价把人给买回去,然后用他自己的方法去教训他们。 田占海其实很是看不上他,但是没办法,他经常都要用到他,关系自然是要维护得好些。 “行了,说正事儿吧,这是我兄弟家里头缺人手。”田占海将张皓轩和古月介绍给老梁,彼此见过礼之后,老梁捋着他那稀的吧唧三五根胡子说: “不知道两位是想用什么的人呀?不是我夸口,这整个平安县里头,就只有我这儿的人最齐全。”他这倒也是说的实话,据说他手上的人得有一两百人,当然了这也是大伙传的,具体是什么样儿就没谁真的知道了。 “我们要懂得养牛羊牲口的人,最好是三十岁左右,要是一家人就最好了。”古月见张皓轩向她使了个眼神,就明白他是让她做主,于是就大方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还真是巧了,我这儿还真有这样的人,实不相瞒,这人的手艺那是没得说。家里祖祖辈辈儿都是放牧的,要不是前一阵子山外那边儿闹雪灾,他们家啥啥都没了,就留下他们夫妻和三个儿女。这最小的女儿还在逃荒的路上染了病,本来呢我的意思是收他们夫妻俩,不让那三孩子入这贱籍,可谁想到他们不识好歹,非得一块儿。那是打杀也不分开,要是别人我可有的是办法,可是这山外那边的人吧,动不动就玩命。我这也是求财不是,你看这样行不,我让他们过看,你们掌掌眼,要是看中了,价钱好商量,只要不赔上就行。”老梁原本因为这一家人的事,骂了他儿子八回了,这山外的蛮子一个个的太野性。这下子一听古月那要求,心里是乐开了花儿呀,这一家五口是有劲儿,可也是真能吃呀。这一个月了也没卖出去,再留他们几天呀,他都得让他们给吃喽。 “那就先看看吧。”古月没想到这个老梁,做起生意来还挺实在的,这有好的坏的全都说,不像那些个说好不说孬的。 一会儿工夫,老梁就带着那一家五口过来,这乍一看古月着实是吓了一跳。这五个人长得还真是壮实,那手臂都比她的大腿粗,这要是他们犯了错什么的,自己可是奈何不了他们,就连平时看起来像大山一样的田占海,和他们父子三人比起来也显得娇小了些。 “这是杨立万,今年三十五岁。这个是他媳妇儿周氏,今年三十二岁。这个是他们的大小子杨开,今年十八岁。二小子杨业,今年十六岁。小闺女杨娟,今年十岁。”随着老梁的介绍,被点到名字的人就自动向前迈一步,古月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们倒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野性,如果用对了方法应该是很好的帮手。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他们,不知可不可以?”第一次买人古月,有些不确定的问。 “请随便问。”老梁笑道。这买人和买牲口是一样的,不只可以问,还可以看。只要是不太过于说不过去的要求,都是可以的。 “我想找人回去养牛、羊和马,你们可会?”古月问道。 “只要是吃草的牲口,我们全能伺候。”杨立万一听说是要养牛羊马,眼睛顿时一亮,老梁可是说了,要是这次还是不成,那他们一家人就得分开。 “我们就是普通的农家,你们去了可能会过得很苦很累,你们可是愿意跟我去?”古月注意到了他们那惊喜的眼神,由此可是推断,他们应该是很有自信的。 “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块儿,就是再苦再累我们也甘愿。”杨立万坚定的说,而他的家人也都认可的直点头,古月觉得他们只是开形长得大,而内心还是本分的老人。当然了,这也只是她的第一印象而已,于是她向张皓轩望了过去,见他点了点头后,就开口道: “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能做到,那我自然是会好好待你们。但如果,你们做不到,那我就只能把你们送回来,或是直接送到矿上去。”古月见他立刻紧张起来,就接着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忠心,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就买下你们全家。”古月的要求听起来简单,但真的做起来却是很难的,其实她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告诉他们自己的底线,让他们心中有数。 “谢姑娘成全,我们一家人谁要是敢做一点儿,对不起姑娘的事儿,就让我们全家立刻瘟死。”杨立万激动得掉下泪来,之前那几个来选人的可没有一个把他们当人的,就只有眼前这个长得像菩萨似的姑娘,与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古月用70两就买下了这一家人的一辈子,拿到他们的卖身契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吃饭吃到一半发现米里有老鼠屎一样。接下来古月又花了80两买下了一对夫妻,他们也是三十四五岁,孩子早年间病死了。还有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们都是孤儿,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除了遇到大的灾难而产生大量的难民之外,常年在街上没有人管的乞丐会被衙门收容,如果没有人来认领的话,就会把他们转送到中人的手中。说是转送其实就是卖掉,当然了这得来的银子是不用上缴的,他们三个有一个是小时候被收容的,还有两个是战乱时家人全死了,无奈之下自卖其身这才没有饿死。 付了银子,拿到了卖身契并不算完,他们还要去衙门造册登记,这样将来他们要是逃跑什么也有一个官方的依据。到了衙门进行了一系列的文书工作之后,就有专门纹刺师在男人的左肩,女人的右肩刺上他们主人的专属图样。古月因为不了解,所以并没有准备图样,最后张皓轩让他在这些人身上纹上了一个弯月,就这样这十个人就是古月的奴仆了。 “你刚才为什么让杨家五人也和他们纹一样的?他们是要帮张叔养羊的。”古月刚刚想开口,却被张皓轩给阻止了。 “那些羊是我用自己的银子卖的,没用家里的一文银子,这建羊场的银子也是我向田大哥借的,所以这个羊场与我们家谁都没有关系。”张皓轩说得十分明确,这倒是让古月有些意外,不过她是不会却参与他们家的事儿。 “你和家里说清楚了吗?”古月可不认为他的家人会那么开通。 “回去再说。”张皓轩说完就从车棚里出去了,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还是不宜过长。 到了镇里,古月让古东带他们五个去自己的铺子,交待他给他们安排住处,给他置办衣服什么的,还特意叮嘱要让他们洗澡。然后才把杨家五口带回了村子,因为羊场还没有开始建,所以只能让他们先在山洞里住上一阵子,杨家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见他们如此古月却有点不好意思。忙向他们说明情况,结果他反而受宠若惊起来,经过一阵的兵慌马乱之后,他们才找到彼此都能接受的相处方式,这当然了,这个过程用了好几天。而当刘氏知道这些人是古月买的人后,心里十分的不爽,当时就甩脸子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走了,让古月十分的尴尬。 刘氏的拂袖而去,让张皓轩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古月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将自己的情绪完全展露出来。之前他就是不高兴,也只是皱下眉而已,看来他对刘氏有行为不满到了一定程度。 “月儿,这儿的事儿就交给他们好了,我送你回去。”张皓轩的表情十分的严肃。古月知道他心情不好,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她知道现在并不是问的时机。 张皓轩将古月送到门口,见她进去就转身离开了,古月偷偷在门缝看过去,他的背影给她一种悲伤的感觉,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干啥呢?”齐氏出来晾晒刚洗好的衣服,结果看到古月鬼鬼祟祟的趴在门上向外看,就也凑了过去,结里去啥也没看到。 “啊……呀!娘你干啥呀?人吓人吓死人啊。”古月的心差点没有蹦出来。 “谁想吓你,我都站你身边老半天了,你这是干啥呢?”齐氏可不是成心想吓她的。 “没啥,就是刚才听到动静就想看看是啥,结果啥也没有,兴许是耗子吧。”古月在心中补了一句,还是个莫名其妙生气的耗子。 话说张皓轩把古月送回家后,就去山洞将张三给叫了回来,两人回到家就直接进了刘氏房间。 “娘,你能平静的听我把话说完不?不管我说啥都等我说完?”张皓轩虽然平时表情也是淡淡的,可刘氏却明显感觉到来自二宝的压力,咽了下口水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的说: “你要说啥就说吧。” “小时候我羡慕强子,因为他可以吃饱、穿暖,为了他的半个饼子,不会水的我硬是下河给他捡鞋,就是因为三宝饿得偷偷哭。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有了力气就能多干活,多干活就能赚银子了。于是我拼命的干活,就是想身上多长力气,可是力气长大了,却还是没有改变。直到古家搬到山洞里,古月带着我们进山之后,我终于看到了希望,慢慢的她就住到这里来了。”张皓轩看到刘氏脸色不好,但他并没有理会,而是拍着自己的胸口接着说: “我们家因为穷,把我哥送去给人家学徒,结果被人家打得半死。就在咱们最难的时候,是她拉着我们一起做豆腐,现在我们家好过了,咱就能忘了这些吗?你总是和别人说我如何如何,可是娘你说说我有啥过人之处?” “你咋没有?你要是不行人家能上赶着让你去衙门?”刘氏可是以他为傲呢。 “娘,你知道我啥回来吗?”张皓轩从来没有说过军营里的事情。 “你不就是为了古月吗?你要是不回来定能当上官呢。”刘氏一直以来对古月的不满,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山洞里的事情倒是小事儿,她可以不计较。可是这件事儿却耽误她儿子终身的大事儿,她不止要记得,还要记上一辈子呢。 “我是为了保命,如果我再不回来,那就得死在军营里头。我一个农家的娃,要啥没啥,谁会让我当官儿?娘,你看看我这身上,这就是我在军营的生活。我给你的银子是我用命换回来的,可是你看看人古家,人家就是因为月儿的脑子活,就赚了比我多得多的银子。这样的姑娘不比我强上百倍、千倍?当初我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她差,自己能配得上她,小小年纪就去了军营。可是我用了尽十年的努力,到了最后还是比不上她,娘,是我配不上人家,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可是你不但不帮我,还一次次的生事儿。娘,如果我不能娶到她,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娶妻。”张皓轩的眼里全是泪,但是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他最后的一句话,语气坚定宛若立誓一般。 刘氏和张三见到张皓轩满是伤疤的上身,一下子惊愕不已,刘氏更是一下子哭倒在张三的怀里。张皓轩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他的心在滴血,不只是因为刘氏对古月莫名的成见,而是因为她居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他害怕,怕和这样的娘一起生活,他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和她产生不可调和的冲突。 “娘,你知道吗?村里人现在如何看待咱家?如果咱家和古家同时出事儿,需要帮助,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来帮咱家。因为他们会怕,怕将来我们会像对古家一样的对他们,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总是教我们,做人要知恩图报,不可忘恩负义。可是现在呢,你都在干什么?娘,你到底是咋想的,今天就全说出来行不?你也让我们明白明白,你这都是为了啥?”张皓轩将衣服穿好后,坐到了刘氏的身边,轻声的劝说着。 “孩他娘,二宝说的对,你到底是咋想的,就都说出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行不?”张三一抹脸上的泪,用着多年没有用过的温柔的语气说着。他们两夫妻,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刘氏今天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其实这几年来,她过得也很不好,总是没来由的闹心。这身上说出汗就出汗,有时候还特别想哭,一点小事儿也能把她气得混身发抖。 “我就是觉得,齐氏对我不像从前了,现在她和蒋三媳妇好得像一个儿似的。就宝琳满月来了,我们都差不多有一年多没有见面说话了,她有空也是去杂货铺子,从来不上咱家来。”刘氏是真心的觉得委屈。 “娘,那你有没有想过古婶儿为啥会这样?”张皓轩握着刘氏的手,轻声说道。 “那谁知道?兴许就像邢氏说的,她是带着咱们一起赚银子,带烦了呗。”刘氏的话让张三和张皓轩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皱眉的动作如出一辙。 “娘,你和我古婶儿认识十几年了,她是啥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说她不来咱家,可你也没去人家呀,古奶奶生病这么大的事儿,人家村里头的人都去看了,就你没去呢。娘,当初人家是看咱遇到难了,才会拉咱一把的,现在咱日子也过起来,哪能还让人家拉拨?再说了,咱家也没吃亏呀,咱两家一起干的时候,这本钱是一起拿,活是一起干,赚的银子对半分。现在呢,咱不用干活不说,本钱也比以前拿得少,人家古东卖给别人是多少,给咱是多少这你应该心里有数呀。他压根儿就一点也没赚咱的,里外里的一算,咱可以前赚得多呢。我哥把摊子都摆人家门口去了,挡着人家半个门面,这人家都没说啥,娘你咋还认为人家变了呢?”张皓轩原本不想说这些的,毕竟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父母错不许提,可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他这样做并不只是为了古月,更多的是为了刘氏,不能让她越走越偏。 “等会儿,古东不是把豆腐价提了吗?”刘氏一下子就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刚开始古东的豆腐房给大宝定的价是一斤豆腐1文,这样一来大宝一斤就可以赚上3文。可是后来古东就反价提了,一斤豆腐3文,所以大宝一斤就剩下1文了。 “娘,谁说提了?根本没那事儿,现在整个新门镇的人都是上我哥那里去买豆腐。古东为了让他有生意,都不零着卖,那些个要得多,办席面的他才卖呢。”张皓轩一下子就反应出来,这中间定是少不了大哥大嫂的事儿了,看来这个家再不好好整顿整顿的话,指不定将来会出什么事儿呢。 “大宝这个小兔崽子,等他回来的,看我咋收拾他。”刘氏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知道为啥会出这事儿了吗?”张三叹了气,无奈的说。 “还能为啥?不就是邢氏搞得鬼吗?”刘氏心里这个气呀,当初她去接她回来的时候,那一百两的银子可是还她了,没想到她还杵鼓大宝偷偷昧下自家的银子。 “这都是因为你呀,要不是你见天的骂邢氏,她会这样吗?他们都还年轻,生个男娃也不是啥难事,你值当的天天挂嘴边吗?得得,我不说了,一说正事儿,你就急眼,跟你俩就没法好好唠嗑。”张三见刘氏一副要发火的样子,忙把话头给拦住了。 “娘你也别生气,我爹也是为了你好,别的不说,就你和古婶这些年的感情,也不能就这么断了呀。”张皓轩现在是心里清楚,娘是有错,但是大嫂也是没少在里面添油加醋的。 “行了,你别说了,让我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刘氏一个人躺在了炕上,不一会儿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实刘氏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可是她这年纪正好的是更年期,由于她并没有及时的进行心理疏导,让她的思想变得十分偏激。再加上邢氏有意的挑拔,使得她越来越极端,慢慢的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本来她还可以和张三说说心里话,可是因为她的一些作为,让张三对她十分的失望,两个人一说话就会不欢而散,以至于发展到最后,两个人三天五天的也不会说上一句。 今天张皓轩的当头一棒,让她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有问题,所以她现在认真的、客观的去回忆这些年来的种种,希望可以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张三和张皓轩见她是真的听进去,就一起离开了房间,不想在堂屋看到脸色不自然的邢氏,不用猜也知道她定是偷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老大家的,今天你娘身子不爽利,饭就你来做吧,这么久了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张三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就是大步流星的出门儿了。 张皓轩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站到她的面前说: “大嫂,只要是做了,就一定会被人知道,希望你可以好自为之。”张皓轩的语气就像是冰锥一样直刺邢氏的心,让她瞬间全身冰冷。 齐氏见古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古彩云见齐氏叹气忙凑过来小声的说: “三嫂,你知道月儿是咋了?” “不知道,肯定和刘氏有关。”齐氏一想到古月将来的日子,这心里就堵得慌,真是越想越闹心。 “唉,三嫂,你说她是不是招着啥了?要不好好的咋就性情大变了呢?”古彩云早就想说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不能吧,这都好几年了,要真是招着啥了,不早没命了?”齐氏也有些不太确定。 古月怎么想也想不出张皓轩是怎么了,她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都捋了N遍了,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唯一就是刘氏刚刚向自己发脾气,可是以前她比这过份的也有呀。 “想不通就去问个明白,自己在这儿瞎琢磨有什么用。”齐氏终于受不了,这两个时辰了。 “对啊,娘,我出去一下。”古月说完穿鞋下炕就往外跑,到了外面才发现天都黑了,可是心里有事儿她心难安,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跑向张家。 “月儿,出啥事儿了?你咋跑这么快?这要是摔了还有好?”张皓轩刚从山洞出来,就看到古月一路狂奔,要不是他拉住她,估计这会儿都跑出村儿了。 “找你,有事儿。”古月喘着粗气,刚才心里着急,所以跑得有些快,这可是下坡路。她一跑起来就停不下来了,正当她不知道咋办的时候,幸好张皓轩拉住了她。 “出啥事儿了?”张皓轩还没有见过她这么着急的样子呢,她一直都是稳稳的,好像什么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事儿。古月要是知道他这样的话,一定会臭屁的说,伦家这叫自信好吧,话了还会给他一记古氏白眼儿。 “我家没什么事,是我有事儿想不通。”古月的气儿终于是喘匀了。 “那咱们去山洞吧,这夜里的风凉。”张皓轩见她穿得有些单薄。 “咱们还是去老宅吧,那里头太味儿了。”古月可受不了里面的味道,虽说杨家人经常清洗,但还是不能做到一点味儿也没有。 两个人到了老宅之后,他们就把堂屋的大门打开着,在里面点了灯。要是他们不点灯,关着门,那要是没人看到还好,要是被人看到了,他们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到底是什么事儿呀?”张皓轩真是担心得要命,可是她倒好,像个没事人儿一样。 “嗯,怎么说呢。”古月现在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张皓轩见她这样,更紧张了,难道她不想和自己发展了?这个发展的词还是古月教他的,她说现在他们属于发展期。 “月儿,我知道你生我娘的气,可是你就不能看我吗?我知道我做是不够好,但是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做好的,我……”张皓轩有些毛了,说话也有些乱,语气也有些急促,古月见他误会了,忙打断他。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想问你今天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古月的话让原本坠入冰窟他,一下子就回到了艳阳之下。 “唉呀,可真是让你给吓死了。”张皓轩一下子松了口气,顿时瘫在椅子上,古月见这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不由得轻笑起来。 “至于吗你。” “至于。”张皓轩坐直身子,严肃异常的回答,让本来开玩笑的她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你到是说呀,你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古月被他看得有些羞,忙转移话题。 “娘在外人面前那样对你,我生气不是应该的吗?”张皓轩一本正经的说。 “少来了,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古月佯装生气的说。 “其实也没啥,就是看到她那个样子,心很痛,感觉很害怕,怕她会越来越过份。怕你总有一天会因为受不了而离开我,所以我很生气,气自己没用。”张皓轩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说明白自己的感受。 “对不起。”古月听了他的话,才发现自己的失败,如果不是自己让他如此的没有安全感,他又何必这样呢? “傻丫头,关你的什么事儿呀,我和我娘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张皓轩其实心里并不抱希望,那些话不过是自己的一种宣泄罢了,如果一两句话就能劝得了她的话,那么也不会发展到今天了。 “你记得,只要你不变,我就不会变,我可能把成亲的时间延后。我不成亲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信心,等我认为自己可以做好一个妻子的时候,自然就会成亲。但就算是我一辈子也没有准备,也不会主动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古月的告白,让张皓轩如同置身天堂一般,激动得他恨不得把她抱在怀中。幸好理智及时出现,他才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要知道这古家老宅可不是古月家,周围到处就是民居。 “我不会变。”他的眼神坚定,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的信念。 “你有空带张婶去县里让大夫看看吧,我觉得她的情况很像一本游记上说病症,我只是猜的也不一定准。”古月也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更年期这一说活,所以她说得含含糊糊的。 “真的?那明天咱们一起去吧,我怕我说不明白。”张皓轩一听可能是病,立刻重视起来,他可不想自己娘将来像古氏那样,儿女受不受累不说,她自己也遭罪呀。 “我去?她不会有什么想法吗?”古月现在不太想和刘氏打交道。 “放心吧,有我呢。”张皓轩当然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如果说古月犯了什么错,娘说她自己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可要是人家没错,好端端就招惹人家,那可是不行的。 ------题外话------ 今天第一天入v,希望可以有个好成绩,加油! 我会尽快把活动名单发布出去的。 第八十章 鱼羊鲜 天色不早了,张皓轩把古月送回家后,就回家去了,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自己家中那叫一个热闹。他知道定是娘在和哥算帐,想了想,他在院子里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井台上看着天空。他们家一定要这么吵闹之过吗?就不能像人家似的,合合美美,有商有量的过?过了许久许久之后,他听到里面消停了,这才从井台上站了起来,向堂屋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张皓轩没有理大宝,不是他没有礼貌,而是他们夫妻现在都跪在地上呢。 “回来了?那边没啥事儿吧?”张三问起山洞的情况,虽说杨家人都挺能干的,但毕竟不是自家人。 “挺好的,没事儿。”张皓轩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倒是说呀,这几个月昧了我多少银子?”刘氏气得面色铁青。 “娘,我们没有呀,真的一文也没有,不信你去我们屋去翻去。”邢氏才不会承认呢,反正她也没有抓住他们的手,就是不认她能咋地? “好,你们不认是吧?那你们就跪在这儿等。”刘氏的气消了些,看时辰三宝应该快回来了。 “让他们先起来,看宝琳吓的。”张三见宝琳在邢氏的怀里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 “邢氏你先起来,大宝给我跪好了。”刘氏也发现了宝琳那表情,闻言邢氏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而大宝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现在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邢氏坐下没有多久,三宝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一进屋就叫道: “娘,你让我查的事儿,我查明白了。”他那个骄傲的样子,就像是打了胜战似的的。 “说。”刘氏的架子端得是正正的,张三和二宝走了之后,她就去了趟镇上,让三宝给她去查大宝的事儿。 “古东给大哥的豆腐没涨价,大哥现在一天能卖小一百板儿的豆腐,这周边村镇所有卖豆腐的还是从他这里进的货。”三宝可是查得仔仔细细的,这银子可是有他一份儿呢。 “你胡说,你大哥一天卖多少,你咋能知道?”邢氏一听心下那个惊呀,这三宝是在哪打听来的? “我问的是大哥摊子对面杂货铺的魏掌柜,他可是天天看着大哥做生意呢。”三宝得意的说着,要是别人的话他是不会信的,可是魏叔说的就准没错。 “邢氏你闭嘴,这事儿还轮不到你说话。”刘氏见邢氏还要说话,立刻制止。然后对一直皱眉不说话张三说: “当家的,你说这事儿咋办?” “大宝,爹问你,三宝说的是不是真的?”张三对大宝很失望,要是以他的脾气早上去揍他了,但是现在他好歹也是当爹的人,自己要给他留些脸。 “是真的。”大宝的话一出,可把邢氏气得够呛,这个傻不愣登的玩意儿。 “你为啥这么做?”张三语气没有起伏,却是让大宝心下打颤,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天天担惊受怕的,于是就一咬牙实话实说了。 “我是为了自己赚些银子,将来分出去单过,娘天天找茬儿,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大宝的这些话着实是把刘氏的心,给狠狠的击碎了。 “你的意思是要分家?”张三努极反笑,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 “不是分家,是出去单过。”大宝是长子,如果分家的话是要和爹娘一起生活的。所谓的养儿防老,这个儿指的就是长子。 “大哥,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是要不给爹娘养老?你也太不孝了。”三宝气得上前指着大宝吼叫起来。 “你孝顺?那你来养好了。”大宝向着三宝喊道。 “你是长子,轮也轮不到我呀。”三宝想都没想的又吼了回去,此时刘氏和张三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你们够了,爹娘用不着你们管,我来养,大哥你们手上不是有银子吗?明个就搬出去吧。三宝,等你成了亲也搬出去,从今天开始爹娘就跟着我了,我们是吃糠还是吃肉都和你们没有关系。”张皓轩对他们不止是失望而已。 “那铺上的铺子和羊呢?”邢氏的声音如同一记炸雷,把张三和刘氏炸得是粉身碎骨。 “镇上的铺子是古月卖的,我就是帮忙的,等她开了铺子,我也去当伙计的。还有羊你们谁也别想惦记,那些都是我跟战友借的银子买来的,要是你们想分可以,那就先把欠人的银子还了再分。”张皓轩此时的眼神,根本就不屑于看向邢氏。 “大哥,爹娘手上是还有些银子,可是三宝还没有成亲,所以他们手上的银子就不分了。你们要是不认可的话,那咱们就去衙门走一遭吧,大哥这事儿你想清楚。”张皓轩蹲在了大宝的面前与他直视,他眼中的坚决让大宝的心颤了一下,只见他哆哆嗦嗦的说: “那摊子呢?”他的话一出,邢氏气得刚要开口,却在看到张皓轩那嗜血的眼神后,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摊了我们不要,不过你明天开始自己重新找地方,古东的门口是不行了,不然的话豆腐你也就别卖了。”张皓轩说完就来到了张三和刘氏的面前,‘扑嗵’一下就跪在了他们的脚前,语气平淡却有着毋庸置疑坚定。 “爹,娘,儿子没出息,离不了他们,请你们答应和我一起过吧。”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就磕头来,张三和刘氏立刻抱着他痛哭起来。 张三和刘氏最后答应了张皓轩的要求,张大宝第二天就搬去了镇,而直到这个时候,张家人才知道大宝他们宅子早就准备好了。两个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没两天他家的事儿就传遍了全村儿。 “三嫂,你说他们这都去了两天了,咋还不回来呢?”古彩云有些担心的问。 “谁知道呢,这月儿也真是的,也不说给家里捎个信儿,真是急死人了。”齐氏也是时不时的就向大门看。 话说张大宝分出去单过之后,刘氏就一下子病倒了,张皓轩就带着刘氏去县里看病,古月自然是跟着一起去了。这都两天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刘氏的病是个什么情况,而此时的县医馆里。 “大夫,你是说我这几年是生病了?”刘氏听了大夫的解释后,有些不确定的问。 “正是,看你这两天的表现,我可以断定你之所以会心烦易怒、易激动、头目眩晕、胸肋苦满、自汗、盗汗,以至性情改变,这都是因为肾虚精亏,进而导致阴虚火旺,往往累及五脏,致使肝阳旺盛。我给你开的药你要每天早晚各服一付,三个月之后再来诊治,到时候我再为你重新开方。除了吃药之外,你自己也要记得,凡事把心放宽,自己要劝解自己,切忌不可钻那牛角尖。如若不然,那么轻则不药而愈,但性情定会改变,重则会变得疯癫痴傻。”大夫说完之后,古月就完全明白了,刘氏这就是更年期无疑。 刘氏原来还以为古月是想变着法儿的整自己,没想到自己真是病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两天吃的药见了效,总之她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大夫,我啥时候才能回家呀?”刘氏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天就可以走了,注意要自己调解脾气,凡事都往好处想。”大夫的话,刘氏哪里会不听? 第二天一大早,刘氏吃了药,他们三人就启程回来了。这一次他们到了县里谁也没有联系,所以走的时候也是走得干净利落。 “二宝,你停车。”刘氏突然开口,古月忙问: “张婶儿,你咋了?哪难受?” “你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看到路边上有卖粘糕的,想买些带回去。”刘氏记得齐氏最喜欢吃粘糕了。 等他们回到村里之后,刘氏连家都不回,就直接来了齐氏家,齐氏见到她来很是意外。 “张嫂,快进来坐,大夫咋说的呀?没啥事儿吧?可把我给急坏了。”齐氏拉着刘氏的手将她让到炕上。 “古月说我这个是情绪病,只听大夫的话就会没事儿的,这是我在县里给你带回来的粘糕。”刘氏将包得仔细的粘糕拿出来的时候,齐氏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 “你还记得呢?”齐氏哽咽的说。 “那还能忘了,我就是病得再厉害,这个也忘不了。”刘氏也眼含热泪。 古月等人这下子完全看不懂了,一斤粘糕咋就让她们哭成这样?等她们终于不哭了,古月才开口问起。 “娘,张婶儿,这粘糕还有什么典故吗?” “这个呀,让你娘自己说吧,要是我说呀,就成了讲人是非了。”刘氏笑道,痛快的哭了这么一场,她感觉自己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少整事儿,好像和你没关系似的,你们想知道,我就和你们说说。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我怕啥?”齐氏笑着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是十几年前的冬天,齐氏怀着四个多月的身孕,古氏和村里的几个妇人在集上的大户家里头做粘豆包。可是古氏一不小心受了寒,这下子可把她给愁坏了,自己要是不去,之前的两天就白干了,于是齐氏就只好代替她去。那时候她和刘氏的关系就算是不错了,但也只是见面了能多说几句,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刘氏见齐氏挺着个大肚子,就处处照顾她,两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感情升温的。到了最五天的时候,本来是最后一天了,结果那个大户说明天再来一天,他娘想吃粘糕。 在回去的路上,齐氏和刘氏走在后面,其他的人早就把她们落下了。 “张嫂,你也快走吧,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齐氏走不快,刘氏就陪她慢慢走。 “你一个人回去,我哪能放心,再说两个人也有个伴儿。”刘氏环着齐氏的手臂,两个人都走得十分小心,这冬天路还是很滑的。 “明天要做粘糕呢,想想就开心。”齐氏开心的说着。 “你爱吃粘糕?”刘氏顺口一问。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了身子的事儿,看啥都想吃,今个东家一说明天做粘糕,我这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齐氏这几天做粘豆包,可是把她给馋坏了,她本身就喜欢这些粘粘的东西,再加上怀了身子总是饿。 “明天我给偷一快出来。”刘氏笑道,齐氏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也就一起顺着这个话题说了起来,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第二天领了工钱,走在路上,还是她们俩个在后面,而其他人早就没影儿。 “弟妹,你看这是啥?”刘氏见路上没有啥人,而且天色也有些暗了,这才放心的将藏在衣服里被挤变形儿的粘糕给拿了出来。 “你真的?”齐氏见过那块一半手掌大小的粘糕,吃惊不已。 “你怀了身子,要是想吃啥没吃着,将来孩子生下来,眼睛都是红的。快吃吧,现在还热着呢,你不知道它有多烫呢。”刘氏本来是想调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没想到齐氏却听出了别的来。 “你是刚出锅的时候拿的?”齐氏这下子更吃惊了。 “不是那个时候,还能是啥时候?当时管家的面拿呀?”刘氏说得没错,只有刚出锅的时候,这满是蒸气,看不清楚。等出了锅放到案板上的时候,那个管事儿的就能看到了,谁敢去拿?结果她话还没有说完,齐氏就上前扒她的衣襟儿。 “你干啥呀?没有了,就这一块儿。”刘氏以为齐氏不相信她,忙把棉袄打开让她看,就怕她动作太大再闪到肚子。 “唉呀,都起泡了,你咋这么傻?”齐氏一听她说起锅就放在怀里了,立刻想到了她定是被烫了,要知道粘糕可是老烫人了。看到那个水灵灵的大泡,齐氏哭得是稀里哔听啦的,最后她们两个一边走,一边把那块粘糕给分着吃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她们成了好朋友,而粘糕也成了她们心中最好吃的东西。可惜她们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好,十几年了再也没有吃过了,后来日子好了也一时没有想起来,要不是刘氏正好看到,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想起这粘糕来。 “张婶儿,你真的为了一块粘糕,宁可被烫伤?”古月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我哪知道能烫那么厉害呀,要是早知道,我就在里面垫上点啥了。”刘氏笑道。 “那个时候是真穷呀,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个铜板儿,就是那大户人家也就是过年了才做那么一次。要是不金贵,能专业派个管事儿的看着吗?我记得那时候的粘面子15文一斤,我们干了十天活才给12文。”齐氏一看古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不等她问就主动开口了。 “娘,你们那个时候过得可真苦。”古月感慨道。 “苦是苦,可也过来了,现在想想也没啥。”齐氏答。 “大夫说我这几年是因为生病才会性情改变的,要是好好吃药,自己凡事放宽心,还能变回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道个歉,嫂子我真是对不住你啊。”刘氏在心里不是很在意与齐氏的友谊的,要不她不会因为齐氏和蒋三媳妇走得近而生气了。 “嫂子,你这是说的啥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就没想到你是因为病才这样的。不只是不想法子帮你治病,反而还生你的气,故意和你生分。以后我再也不和你生分了,到啥时候,我也忘不了那块粘糕。”齐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刘氏见她哭,自己也受不了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又是一顿痛哭,而一旁的古彩云和古月也是感动得一蹋糊涂。 刘氏和齐氏冰释前嫌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好了,刘氏有事儿没事儿的就上齐氏家里来,因为古氏的原因,齐氏基本上是不出门的。刘氏的改变让大家心里都很开心,但是古月却有些郁闷了,因为刘氏总是有意无意的提成亲的事儿,害得她现在见到她就想躲。 这一天古月做了新吃食给大家试吃,大家吃完了之后,谁也不说话,害得她的心一下子就像是吊了十五个桶,七上八下的。大家看她那紧张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委屈的小兔子一样,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时古月才知道大家是在逗她玩呢。 “你们故意的。”古月十分肯定的说。 “这可是东子的主意,和我们可没关系。”三舅母立刻把古东出卖了。 “三舅,你还能不能行了?”古东可是不敢和王氏正面交锋的,自己的嘴说不过人家,辈份还占了个小辈儿,完全没有胜算的。 “你先消停一会儿吧,说正事儿要紧,你们看咋样能卖不?”古月没好气儿的白了古东一眼。 “好吃是好吃,就是不知道咋卖?”古来福还是看中价格,要是太贵了,就是再好吃他也不会买的。 “这个两文一碗,它的利润没有豆腐脑大,咱不能指着它为主,就是利用它招人的。”豆腐脑的利润是最大的,黄豆就算是买也就是3文钱一斤,能出十斤的豆腐脑,一斤最少能出三碗。也就是说每卖掉一斤就能赚上27文,九成的利润,天下这样的生意可是不多见呢。 大家伙都觉得这个酸辣粉可以试试,于是第二天也没有提前宣传,就直接上市了。本来就是打算试试看,没想到还真就得到了好评,有的人还吃了一碗不过瘾,又再吃一碗。 “唉呀,古月今天咋来了?”三宝进来后,看到坐在那里的古月有些奇怪。 “我一会儿去铺子,你二哥没和你一起来呀?”这些天古月可是忙得很,天天培训那几个人,就够她累的了。可能是太忙了让她没有什么食欲,正在闹心不知道吃什么的古月,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酸辣粉计划来,这一阵子事情太多了,让她把这个事儿都给忘了。 于是她昨天特意带了粉条过来,结果大伙一致认同可行,为了看效果她昨天就住在了镇上没有和张皓轩一起回去。 当古月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三宝时,下意识的向他的身后看去,却发现没有自己想见的人。 “呃?昨个我有事儿,没回家睡。东子,还是老规矩,可饿死我了。”三宝有些心虚似的,支吾一句就坐到前面的桌子前吃上了,古月开并没有在意。 等三宝吃完走了之后,古月发现了问题,等铺子里的人少了,没有那么忙的时候,古月将古东叫了过来。 “咋了姐?有啥不对的吗?”古东见姐姐吃过了豆腐和饼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还以为豆腐啥的出问题了呢。 “没咋,很好吃。我问你,三宝天天来吃饭?”古月严肃的问。 “啊,自从他当了捕快就天天来,咋了?”古东不明白她为什么问。 “天天来吃都不给钱?”古月又问,表情还是不变。 “也不是外人要啥钱?再说了三宝在这条街吃饭,没有一家要钱的。”古东回答得理所当然。 古月一听心里一惊,这三宝才当了几天的捕快,就这么高调,他知不知道这是作死的节奏?就在这时张皓轩进来了,古东忙给他上了豆腐脑和饼,坐下来看着他吃。 “你们没吃?”张皓轩见他们姐俩都盯着自己,有些不太好下口。 “吃过了,你吃吧。”古月很自然的答,可是还是看着他。 “有啥事儿?”张皓轩是真张不开嘴呀。 “没事儿,你快吃吧,吃完咱还有事儿呢。”古月有些不耐烦。 “你们这么直直勾勾的盯着,我下得去口吗?”张皓轩也是怒了,整得好像他抢了他们的饭似的,这谁能吃得下去呀。 “我们看着咋啦?你还是当过兵的呢,哪么多事儿?”古月见他这样就更不放过他了,小样儿的,她就看咋地? 张皓轩不知道这当过兵和吃饭有啥关系,但他知道自己就是再长两张嘴出来也不说不过古月,他说一句,她有八句在后面等着呢。于是他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一碗豆腐脑和两张发面饼,古月原以为会看到一个不咋地的吃相,可是没有想他的吃想还真是相当的优雅,完人不像个当兵的,反而像是文人。 “我今天才发现,你吃相不错呀,以前小时候好像不这样吧?”古月是个心粗的人,有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并不是很在意。 “我是将军的亲卫。”张皓轩用帕子擦了嘴后,就和古月离开了,他的这一句说得简单,而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样。他们在成为正式的亲卫前可是有着一系列的严格培训,要不是将军有意培养,他就是在军营里呆一辈子也别想进得去。 古月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算她没说好了,他们先是去了布庄去取之前定制的衣服什么的。之后两人就直接去了铺子,还有五天就是古月选的吉日,今天她要对伙计们进行考核,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开始宣传了。 当他们来到铺子的后院时,他们五个人早就把前面的铺子,和后院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 “东家早。”五个人排成一排向他们打了招呼之后,就自觉的将车棚里的东西都搬下来。 “都拿到铺子里去吧。”古月说着,就先进铺子了。他们搬完了东西就在她的面前站成了一排,古月等张皓轩坐到自己身边之后,才开口说道: “还有五天就要开张了,你们准备好了吗?”古月之前对他们进行了一个多月的培训,然后就让他们自己练习熟练。 “回东家,咱们都准备好了。”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刘江代表他们回答。 “那好,现在开始吧,谁先来报下咱铺子的特色。”古月提出第一个问题来…… 他们五个人的分工还是很明确的,刘江因为年纪最大,古月让他暂时当铺子的管事。因为她没有找到合适的掌柜人选,所以就只能是张皓轩先顶着,等有了全适的人选之后再换人。而唯一的女人赵氏,就负责厨房里的卫生,当然了并不是她一个人干那么多的活,而是其他四个人轮流帮她。剩下的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古月分别给他们按照年龄,给他取了名字,成木、成林和成森。他们三个就负责前台,因为铺子的格局有限,所以古月只有两个雅间,十二个散台。他们按照古月制定的排班表来轮班。 之前古月的培训内容包括,他们的形体、动作、语言、态度、礼仪还有最重要的是点餐。其中点餐又分为介绍、下单和写单,他们五个人都是不识字的,所以古月就教他们如何用符号来速记,这样点起餐来就会十分快捷。 进行了一系列的考核之后,他们的表现让古月和张皓轩都十分的满意,这时古月就示意张皓轩,让他说上几句。 “各位的表现很好,希望以后可以保持,咱们铺子的规矩很简单。只要你们不犯错,每个月就会有奖赏,但如果犯了错,自然是要受到处罚。咱们这里虽不是军营,但也和军营一样的奖罚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完全没有情面可讲。现在你们把那些帘子、桌布什么的都整上吧。”张皓轩话音一落,他们几人应声而去。 “你咋这么看我?”张皓轩发现古月今天有些怪怪的,总是盯着他看。 “没啥,就是想想咱们掌柜的风采。”古月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其实他长得很帅呢,以前是因为太熟了,反而忽略了外在的一些。 “我不是会脸红的。”张皓轩以为古月是故意想逗他,说完就去帮忙了,嘴上虽说不会脸红,可是心里还是不自在。 当各种帘子、桌布都弄好了之后,古月和张皓轩正想要离开去中人铺,结果在门口遇到了古东和古西。 “西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古月十分惊喜。 “昨天下午回的家,结果娘说你住镇上,这不今天我立刻就来找你了。”古西昨天就想来找她的,可惜被齐氏给训了,说她不孝什么的,所以她只能是在家里陪娘了。 “进屋吧。”张皓轩见她们只顾着说话,就提醒道。 “啊,对,来进屋。”古月这才反应过来,忙拉古西要进屋,结果古西却不肯。 “等一会儿,你们出来看一下,这可是我送你们的礼物呢。”古西反手将古月给拉了出来,张皓轩和古月出来之后,就看到门外有一辆板车,上面放一个用红绸布包着的东西。 “这是啥?”古月问。 “谁知道啊,我都问好几遍了,她就是不肯说。”古东接话道,这小丫头就是让他出力,却啥也不肯说。 “姐,这是给你的惊喜,要你自己去看才会是惊喜呀。”古西狡黠的小模样十分的可爱,古月十分好奇的上前去将那红绸布给揭下来,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立刻发出开心的尖叫。 “啊,太美了,谢谢你西西。”古月兴奋的将古西抱在了怀里,那是一块黑漆金字儿的招牌,左上角有一轮满月,中间是三个烫金的大字:鱼羊鲜,右下角则上书写人的题名。 “姐,你再仔细看看。”古西十分得意的说。这下子不只是古月,就连古东和张皓轩都上前仔细查看,这一看之下惊叫不已。 “这是大才子齐锦恒亲题?”张皓轩十分震惊,他的字可是一字难求呀,这个匾可是老值钱了。 “这上面还有暗纹呢,你们看是一个月下来月亮的形状。”古东的话和张皓轩几乎是同时说出,那个左上角的满是明纹,而在它的下面就是一个个的暗纹,乍一看不会注意到,可是仔细看就会看得出来,那是月亮阴晴圆缺的一个周期,这一个个的暗纹又像是波浪一般将三个大字连接在一起。整体看起来十分的具有艺术气息,古月仔细看到才发现,这些暗纹应该是在最上面的这一层黑漆下用什么特别的颜料画的,不管它是如何制成的,古月特别喜欢倒是真真的。 “姐,我这礼物像样不?”古月十分骄傲的问,要知道这可是她求了师傅好久,才请她出面向齐叔要的。 “像样,真是太像样了,皓轩快咱们现在就挂上去。”古月很是激动,前一阵子她倒是特意去县里定制了一个,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当时只是随口和古西抱怨了两句,没想到会古西给她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张皓轩和古东还有刘江等人,三五下就将招牌给换了下来,挂好之后,又重新盖上红绸布。所有的事情都弄完了,古月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来,于是几个人不及细唠,就又去了中人铺。 “姑娘的意思是要找杂耍班子是吗?”那个中人铺的老板,听了古月洋洋洒洒的一大推描述后,给出了一个结论性的总结。 “呃?对,就是杂耍班子。”古月心里这个郁闷呀,她还以为这个时代没有这种叫法呢,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人提到这一名词。 中人的职业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别说是找一个杂耍班子,就是给你现组一个都没有问题,只要你付得起费用。古月花了五两银子请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她在铺子后院儿给他们排练了三天,终于是达到了她的要求,而在一旁看热闹的张皓轩却是更加坚定了守护她的信念,古东和古西则完全成了星星眼,对姐姐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而在古月忙着准备开张事宜的时候,古彩云的家庭作坊也正式开张了,村里不少的妇女都来她这里上工,刘氏的病情虽然有了好转,但有时脾气还是难以控制,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有病。所以也就对她多有包容不去计较了,幸好她发过脾气后会和大伙道歉,这样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就在古月培训伙计的同时,田占海也将衙门的文书亲自送了过来,当他看到张皓轩忙得脱不开身,就主动留下来带着工匠们在鬼嚎沟开工建羊场,反正工匠头和古月一起把她画的图纸都研究个遍,就算她不去现场也会完全按照她的设计来进行。而杨家人也将羊群给赶到了那里,这山洞实在是不适合它们生活,到了那里虽说人的条件差,可是对于它们来说可是极幸福的事儿。 张三见杨家人这样,心里十分的开心,对他们也不像开始那么防备了。但他还是掌握了度,与下人之间还是要保持些距离的,可能随随便便就称兄道弟的。刘氏天天去古家,张三天天长在鬼嚎沟,张皓轩天天在镇上的铺子里忙,这下子三宝就彻底没有人管了,让他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和一些好朋友们混在一起。 古月选的吉日是五月初八,在初六这天的早上,古月就让那个杂耍班子在自家铺子门前搭台子。巳时初(9:00)台子搭好了,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们,在这样一个不是很大的镇子里,能看到杂耍的机会并不多。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今天我李家班受到东家所托,在这里为大伙演上两天。看咱这技艺不用大伙出钱,也不用大伙出力,只要大伙给咱捧个人场就行。这捧场可不是白捧的,每到整时,咱们还会抽奖。想知道啥叫抽奖不?想知道就慢慢等着见分晓。”班主在台上说完,后面的锣鼓就敲了起来,今天他们所演的节目是古月给他们编排的。 其实她也没有改动过多,就是植入了许多的广告,再加上一些广告性质的语言等等,大伙看着新鲜。班主原来还有些担心,这样瞎改之后,会不会让观众倒彩什么的。现在看到这热闹非常的情象,让他的脑子传出一个新的发展之路来。很快就到了整时,班主走上台去,对底下的众人说: “诸位,节目先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咱们开始第一轮的抽奖活动。大家请看,这里面有许多的号牌,只要是抽到相应的数字,就可以得到这上面的奖励。”那个班主指着桌上的号码箱,和他身后的大板说着,下面的人大多数是不识字的,所以班主就形象的向大家说明,什么叫作八折用餐卡,什么叫作第二份儿半价,什么叫做一个月的会员等等。 众人一开始不太明白,可后来的节目是一个小品类的,在小品中将这几个奖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明确。这下大伙都理解其中意思了,同时也对于这个火锅产生了兴趣,小品中的道具用的是传统的紫铜火锅。而古月还有两种改良版的火锅,它们都是烟囱在旁边,底部加碳,区别在于一个是圆锅也就是单锅,别一种是在锅里加一道隔板的鸳鸯锅,也叫双锅。 在万众期盼之中,这个神秘的火锅店终于开张了,初八一大早铺子门前就站满了人,古月到底是个十六的大姑娘了,这种场合出席没事儿,但挑事儿的还得是张皓轩。 只见张皓轩头发整齐的束与脑后,进而服帖的垂于肩背,平时他都是把头发全都束于头顶并用发扣扣住,直到今天他改变了发型,古月才发现他有如此好的发质,简直可以去裸拍任何洗发水广告,而不需要后期制作。他穿上了古月亲自为他选的那一袭青色长衫,腰束暗紫色腰带,脚踏黑色白底儿软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沉稳干练,虽年纪不大,但却给人成熟之感,让人不可小视。 “姐,瞅直眼儿了,要不要擦下口水?”古西怎么能放过调侃姐姐的机会? “去,正经儿地,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古月没好气儿的白了她一眼,今天她是打算走淑女路线的,这个小丫头居然让她破了功。 “吉时到,揭匾。”吉时到了之后,古东朗声道,随着他的话言刚落,张皓轩就用力一拉那红绸布上垂下来的绳子。只见他手腕一抖一翻,那红绸布就像一面旗子一样,伸展着美妙的身姿翩舞着缓缓落下。 ------题外话------ 特别感谢: 18693718930的钻石,真的好闪亮! zwh126126的票票,吉祥瑞雪七七的花花。 首订好惨~无比的惨淡~ 不过还是要感谢支持莫舞的所有亲们,只有你们才是真爱! 莫舞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莫舞不够好,以后莫舞会更加努力,争取把成绩提高。真的有些些小伤心,但是莫舞会把这些都转化为动力的。 在此说明一下,每日万更时间为上午9:00左右。 还有就是有亲问我有没有群,群是建了,可是还没有什么人,所以就先不公布了,等莫舞的亲们多了之后再启用吧,不然的话只有小猫三两只,莫舞会心塞的。 最后,集体么么哒!哪怕只有一个亲支持,莫舞都会坚持下去! 第八十一章 羊沟一行 当红绸布落下之后,众人这才看清,这铺子的招牌居然是鱼羊鲜,无不好奇此中含义。面对众人的疑问,张皓轩大方的侃侃而谈,这火锅的精髓,与他们铺子的独到之处,就在他朗声说着的时候。 “平安县锦绣坊柳艳香,贺鱼羊鲜开张大吉。”古东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这下子张皓轩忙停止宣传,上去迎接贵客,可是不没有说上两句,就陆续有客到了。 “平安县肖家铁匠铺田占海,贺鱼羊鲜开张大吉。” “新门镇石场赵大刚,贺鱼羊鲜开张大吉。” “新门镇捕头邢文东,贺鱼羊鲜开张大吉。” “新门镇吴家酒坊孙兴立,贺鱼羊鲜开张大吉。” “前树村儿村长刘铁柱,贺鱼羊鲜开张大吉。” …… 一众贺喜的宾客在,鱼羊鲜吃了他们平生的第一顿火锅,那喜爱之情简直无法用文字来表达,而外面看热闹的众人当中也有不少人进去亲自尝试,而那些抽到奖的更是早早就入座准备大快朵颐…… 一夜之间,鱼羊鲜的大名就传遍了新门镇的大街小巷,直到尽两个月,那股热潮才稍稍退去。即使是这样,每天的满座率也是相当的高,经过这两个来月的适应,刘江等人完全可以独立运作。古月和张皓轩这才算是可以轻松一些了,他们两个为了避嫌,晚上都是古东来把古月接到他的铺子里去住,两家铺子也就是相距不到二百米的地方,这样一来也还算是方便。 “月儿,明天我送你回家去呆两天吧。”张皓轩十分心疼她。 “行啊,正好我也想家了,咱们还能顺便看看家里的作坊和羊场怎么样了。”古月也真是有些累,反正现在生意稳定了,她在不在这儿也是一样。 “对了,你一会儿把三宝所有的饭钱算出来,给我个数儿。”张皓轩原本并没有理会,可是后来这三宝却变本加厉几乎是天天来。 “算了也是白算,他能给你银子呀?”古月十分生气,这个三宝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每次一提,他就嘻皮笑脸的。再加上他每次都是带着朋友一起来,自己也不好在他朋友面前太不给他面子,不过古月对他的朋友可是没有一丝的好感。 “算出来吧,也不能总是让他这样,我之前不管是因为银子太少了不好发作。”张皓轩轻笑。 “我说你咋不出声儿呢,原来有这打算呀。”古月恍然,想不到他还有挺有腹黑的潜质的。 第二天,他们赶着马车回到了村子里,因为刘氏家比古家近,所以两先去了她家,结果家里却没有人。于是两人又去了古家,果不其然刘氏在古家呢,见到他们回来刘氏和齐氏很是高兴,她们虽说知道铺子的生意非常好,但还是又问了一遍才安心。 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刘氏就跟着他们一起坐车去鬼嚎沟了,那里本是没有路的,是田占海带着人修的。原本张三是把路修到村里来,这样回家也方便些,可是田占海的想法却完全不同,他主张把路修到新门镇和平县之间的官道上,这样不管是去镇上还是去县里都十分的方便。最后大伙一致商量认可了这一想法,因此他们要想去羊场的话,还是得从镇上走才行。 在古月的认知里面,路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她主张要修一条双车道,也就是快赶上官道的规格了。当时她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十分不理解,除了盲目支持她的张皓轩之外,就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了。 “古月呀,不是张叔不站在你这边,问题是你知道不知道这修路得花多少银子?咱修一条能跑一辆车的路就行了,咱这穷山沟子谁来了?”张三试图劝解古月。 “张叔,我明白大伙的意思,也知道你们的想法,不过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首先这修路的银子,我们没用,可是田大哥说了会借那就一定不会食言。再就是张叔你有没有想过,这羊场将来开起来是为了啥?就是为了养它们吗?要只是为了养它们的话,咱还用得着费这个事儿?咱是为了利用养它们而赚银子的。别的不说,就说这羊粪吧,天长日久的那么多羊粪往哪儿整?白白扔了?”古月知道如果自己不把事情说明白,他们是不会转过这个转儿的。 “哪能扔了呀,那是肥料呢,只要沤起来就是上等的肥呢。”张三反驳道,他们年年就是因为这肥着急,整个村里也没有几个牲口。 “咱现在是三百来只羊,可是这羊生羊的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多的,那么多的肥没有路咋运出去?再说了,这个鬼嚎沟整个都是咱的了,那么大的地方咱能让它空着?不管是要种还是干点啥,这没有路,或是路不好能行吗?咱修路的银子左右也是拿了,这修单车道和双车道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你们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古月可是从小受着,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的思想教育。 在她的据理力争之下,大伙终于是同意了,不过他们的心里还是没有完全的转过弯儿来。直到后来工匠们到了,给他们算出这单车道和双车道的价格时,才发现这单车道比又连道少了不多少银子,单车道要180两,而双车道是200两,张三想180两都花了还差那20两了?同时也是真服了古月了,这她都能想得到? 鬼嚎沟是一个山沟,就白了就是两座山之间的山谷,所以地势并不是很高,与官道之间的直线距离也就是五六里地。所以真正修起路来还是很方便的,如果是往前树村儿修,可是费了劲了,那是隔了山头儿的。 也就是半个时辰,她们就到了以前的鬼嚎沟,现在的羊沟儿。刘氏还是第一次过来呢,在车上看到那新修的砂石路,心情十分的激动,这条道可是她们家的呢。下了车这才发现,在路的尽头是一片宽敞平地,上面有不少的拴马墩,看样子是一个可以容纳十来辆马车的停车场。在停车场的正中间有一条青石铺就的石板路,这些石板可都是赵大刚他们石场的,赵大刚因为这个工程可是赚了不银子,虽说给她们的价格是市场最底,但他们的用量却很大。 在石板路尽头处是一对红漆铜钉的大木门,那门都快赶上平安县的城门了,这也是为了安全。这地方如此偏僻,而里面又有那么多的羊,就怕有人动了歪心思。现在因为还没有完工,所以这大门是打开的,他们走进去后,刘氏就完全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整个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她们所站的石板路一直通到底儿,远远看不清前面的房子做什么的,但一排排的十分整齐。右手边是一排排的羊舍,一眼望去得有二三十间,每一间里头可容纳十几二十只羊的样子。左手边的房屋建筑就要多样得多,最让刘氏惊奇的是那一排房舍正中间的那个二层的房子。她从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让她新奇不已,忙要上前去仔细看清楚,结果她刚一抬步就被张皓轩给拦住了。 张皓轩拦住刘氏,轻声道: “娘,现在还不能过去,那边太危险了。”现在还在施工,他们这么冒然进去,一但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就麻烦了。 “哦,那行,就在这儿看看吧,唉呀,这样的房子我可是头一回儿看着呀。”刘氏十分的感慨。 “这是月儿想出来的主意,这山崖正好可以当墙,倚着它盖这样结实。”张皓轩说得颇为自豪,当时她提出来的时候,可是把大家新奇得够呛。 其实在南方也是有两屋的房子的,人家那边热和,可这边就不行了,盖好的房子要不了几年就会下沉,所以都得要打上地基。再加上取暖的问题,所以在北方地区没有谁会盖这样的两层楼,以前他们过冬都是靠火盆儿的,这几年才几乎家家都有火炕。说到这儿还真得提一下古月呢,要不是她的话,这冬天可没有这么好过,至少这两年很少听到谁家有人被冷死的了。 “你们咋来了?”张三从里面出来,发现院子里站着人,忙走过来,一看却是他们,有些意外。 “我们来看看你这新样式的房子。”刘氏开心的答。 “哈哈,不懂了吧,这个就叫楼房,我听说在南方这样的房子还挺多的呢。就是京城也有几个,只不过咱们县里这是头一份儿的。”张三这些可不是瞎说的,全是那些个工匠们告诉他的。 张三把他们带到屋里休息,现在工程基本上就要完工了,等把那个二楼盖好了,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古月呀,你来的正是时候呢,我还想着这两天去找你的呢。”张三与他们聊了一会儿,一下子想起正事儿来了。 “啥事儿呀?”古月问。 “你说的那个锅炉,前几天占海就打发人送来了,可是我们也不会安呀。”张三他们主要是怕安错了,所以就只是看看却没敢瞎整。 “这么快就送来了,那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古月可是兴奋得很呢,她也只是有把想法说了出来,却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给做好送来了。 他们一行人从旁边小心的进入到一楼,古月一眼就到了角落里的锅炉,因为她完全不懂压力阀的原理什么的。所以她让他们做的就是最古老,也是最简单的土式锅炉,就是下面一个铁炉子,上面一个水桶的那种。古月指挥,大家齐动手,尽两个时辰之后,这锅炉终于是安装好了,二楼的四面墙体都完工了,只是还没有盖房顶,但这样完全不影响他们试验锅炉的效果。 于是大家听从古月的安排,装水的装水,抱柴的抱柴,一会儿功夫火就点燃了。古月所定制的暖气片并不是真正的暖气片,而是散热管,这样的好处是散热快,缺点就是容易烫伤,所以她在散热管的外面就做了个保护笼。 没到一刻钟的时间,这暖看的热度出来了,大家见此都十分的兴奋,一个个的上前去看。杨家人是最开心的,因为将来生活在这里的可是他们呢,在山外没有火炕也没有这暖气,冬天就是生死大关,要是当初自己家有这么个暖气的话,自己一家也不会成了人家的下人。 暖气的成功让古月心情大好,同时信心也大增,她的心里有一个计划,如果暖气能成功的话,那么她的计划就可能实现。只是现在她还不能去做,不过没关系的,她一定会赚够实现梦想的银子的。 在羊场吃过饭后,张皓轩把爹娘叫到了一起,他们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他终于要成亲了,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就等着他们来宣布好消息了,结果却让他们差点儿爆走。 “爹,娘,这是三宝在我们铺子里,这两个月来吃过的饭钱,一共是43两。”张皓轩将一摞古月整理出来的,记录着在三宝用餐情况的纸递到了张三的手中,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相信了张皓轩的话,他可是从来不会说谎的。再加上就算他们想看,也看不懂,谁让他们完全不识字呢。 “吃了43两?那得吃多少呀?一会儿我跟你们回去,这个欠揍的小兔崽子。”张三气得恨不得立刻飞到三宝跟前,43两那是多少银子?在镇上买上小些的宅子也就是这个价儿了。 “爹,这事儿并不是银子的事儿,这两个月来,他天天来铺子。我看他的那些个朋友,有些不妥。”张皓轩觉得三宝的朋友们,全是些乌合之众。 “二宝,你把话说清楚点儿,到底是有啥不妥的呀?”刘氏焦急的问。 “那些人都是些不务正业,常常出入各赌坊、风月场所的人。”张皓轩可是全打听清楚了,那些人的底细他不说全摸了个遍,但也*不离十了。 张三夫妻俩个十分震惊,哪里还坐得住,交待了工程的事情之后。四个人就直接去了新门镇,还没有到衙门正好看到三宝和三个人在街上走。 “三宝,家里有事,你快上来。”张三在车上叫他,张三宝看张三表情严肃,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忙告别友人,跳上车来。 “爹,娘,出啥事儿了?”三宝担心的问。 “等到家再说,这事儿在这儿说不了。”张三看都没有看他,张三宝一听,下意识的看了眼古月,心想啥事呀?还得背着古月? 张皓轩将父母和弟弟送回了家,又把古月送了回去之后,将马车放在了古家的马厩里喂上草料之后,这才回到家中。 “爹,你别听二哥胡说的,我没有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交的可都是些正经朋友呢。”三宝心里十分生二宝的气,他那铺子,一天得赚老银子,他吃几顿咋了? “你小子别整那些没有用的,你那是金肚子呀?两个月吃了43两?你的月银才2两。这一下子你就吃进去两年的份儿?这些不是二宝说谎吧。”张三愤怒的将那一摞纸甩到了他的脸上。 “爹,我二哥的铺子可是老挣钱了,哪天不得进个十两八两的?就我这点饭钱算个啥?咱吃自己家的饭还得付银子呀?我在镇上谁家吃饭用得给银子?我为何总是带着朋友去吃,还不是为了帮二哥宣传的吗?”三宝的话让张三一下子爆发了,他抄起手边的笤帚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抽,三宝没有防备,着实挨了几下。可是等他反应过来,自然是不会干等被打,三两下就把笤帚给夺了下来。三宝也是个高壮的汉子,只是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大家都忽略了他的身形,张三被抢走了笤帚,就改用手的抽,可是被三宝给架住了动弹不得。 “爹,你就消停一会儿吧,咱家又不是没有钱,再说了这点银子算啥呀?你值当的生那大的气吗?”三宝还在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他倒不是真心想气爹娘,而是他真心这么认为的。 “三宝,你个丧良心的,快把你爹放开。”刘氏哪里想到,三宝居然敢动手去和张三支吧。 “娘,你咋也这样?我有啥错?我爹干啥这么发狠了打我?”张三宝的喊声,差点把离他最近的张三给震聋了。 “啊……唉……呀”张三宝刚喊完,就被刚进站的张皓轩一脚把手给踢开,然后一手拉着有些失重的爹,另一只手拉着张三宝的衣领,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然后手上一松,张三宝立刻飞到了地上,疼得他哇哇直叫。 “娘,你就看着你二儿子打我也不管?”张三宝不敢冲张皓轩发火,只好冲着刘氏。 “别的事儿,我不管,可是你要是再敢跟爹动手,我踢死你。”张皓轩的语气冰冷的可怕,张三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三宝,你马上去衙门把捕快给辞了,明天跟我去羊沟儿干活,以后就在那儿了。”张三现在有一种悲哀,那是一种十分复杂难以形容的感觉,有些类似于英雄迟暮,又类似于遭人背叛。 “爹,你说啥呢,我才会去放羊呢,我在衙门干得好好的,说不定过两年就能当上捕头了。”张三宝这下子是真的急了,他忙爬到爹的脚边,求道: “爹,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再也不会做你们不让干的事儿了,爹,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张三宝一个劲儿的求着张三,张皓轩见此有些失望的回自己的房间了,他从爹娘眼中看到了心疼与不舍,他知道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自己不认同又能如何? 古月回到家中和齐氏说了羊沟的情况,齐氏和古彩云听得那叫一个新鲜,可是古月的兴致却不高。 “月儿,你这是咋了?”齐氏有些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娘,我没事儿,可能是有些累了吧。”古月轻笑,她并没有把三宝的事儿说出来。 “那你快进屋吧,这个我们整就行了,反正也不急,明天她来了再整也行。”古彩云忙把古月手上的土豆接了过来,她和齐氏就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削土豆皮,把削好的土豆泡在水桶里,明天也不会变黑。 古月走后,齐氏轻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 “唉,还是我们这当爹娘的没用,让孩子从小的操心,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来。她在这个家里不像是闺女,反而像娘呢,是我们让孩子活得这么累啊。” “三嫂,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得驳你呢,这闺女替家里操心不是应该的?再说了有心操也是福呀,像我想操心都没地儿操去。”古彩云的话,让齐氏想起前两天刘三胖子说的话来。 “对了,彩云啊,你想没想过再找个人家啥的?你别多心啊,我就是一问,可没有别的意思呢。”齐氏见古彩云的脸色变了,忙出言解释,她这个小姑子,哪哪儿都好,就是爱胡思乱想的。 “说实话,我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可是我这命格……还是算了吧,害了别人,自己心里也难受。我现在不想那些没有用的了,我现在能看书了呢,月儿给我的那几本书我天天看呢。我现在的心气可足了,月儿说得对,女儿不靠男人也一样能自立,三嫂,你说我能自立不?”古彩云有些激动,所以话说得有点乱,但齐氏完全能明白她的心情,那是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张三宝的事情还真就像张皓轩猜的那样,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这让他十分的挫败。 古月的鱼羊鲜开业那天,古西的师傅柳艳香亲自前来道贺,这足以证明古西有她心目中的地位。她们两个十分的投缘,再加上古西心地善良,娇俏可爱,让她更加喜欢自己唯一的徒弟,古西在她的心中是女儿般的存在。 “师傅,你叫我?早上才在一起吃饭呢,这么快就想我了?”古西进屋见到柳香,上前抱住她的手臂笑问。 “谁想你这臭丫头,想你气我呀?”柳艳香很喜欢古西和自己亲近,让她多年空寂的心,得到了补充。 “我哪有,估计天下没有这么听话懂事儿的徒弟了。”古西说得那叫一个自信,看她那个臭屁的样子,心里都化出水儿来了,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嗔道: “不知羞,快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参加寿宴。”柳艳香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应酬的,今天让古西去,着实把古西高兴坏了,她就是再如何喜欢刺绣,再喜欢师傅。她也还是十三岁的小女孩,再加上之前一直生活在村子里,这让她如何会不感到闷,现在有机会出去玩儿,她不高兴才怪呢。 看着古西乐颤颤,风一般的跑回房去,柳艳香自语道: “这是憋坏了,以后得多带她出去才行,别再给憋也毛病来。” 师徒二人下了车,古西一下子呆住了,柳艳香看她的样子,开心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 “怎么?吓到了?”古西这下子全明白了,她刚才一直问师傅去哪里,她却一直不说,原来是为了这个。 “师傅你是故意的,我才不怕呢,有师傅在我怕什么?”古西说着就环上了柳艳香的手臂,不知道时候开始,古西特别喜欢环着她的手臂,而她也喜欢被她环着。 “锦绣坊柳东家到。”站在门口的迎宾倌高声喝道,古西有些紧张,柳艳香感觉到了她的僵硬,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小手。 “没事儿的,开始会不自在,等以后就习惯了。”柳艳香安慰道。 古西点头,可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样,师傅呀,你说得倒是简单呢。想她一个农村小姑娘,到这府衙里来参加宴会,哪里会不紧张?到了这里古月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县太爷顾之栋的七十大寿,可以说全县有点头脸儿的全来了,古西觉得这里的人都比整个新门镇的人还多。 开始的时候,古西还能环着师傅的手臂,可是师傅总是需要和人招呼、叙旧什么的,她怕影响到她,就一个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好奇的看着这个与她之前完全不同的世界。当然了,她并不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而是面上淡淡,内心澎湃。 “你是谁?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呢。”正在装深沉的古西,一下子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哇,好漂亮的女孩儿。她个子比自己矮了有差半个头,不是她矮而是自己太高了,之前她还很得意自己长得高。可是到了县里她才发现自己比大部分的女孩儿都高,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虽说她面上完全骄傲得像个孔雀,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小失落的。 “你怎么不说话呢?不想理我吗?”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儿又开口了,古西忙摇头说: “不是的,我是看你太漂亮了,一时呆住了。”那个女孩一听,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吧,这样站着说话好累的。”瓷娃娃喜欢这个会说的大个女孩儿,她说自己漂亮,其实她比自己可是美多了,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过来主动和她说话。 两个人来到了院子里的亭子坐下,古西刚才和师傅打了招呼,她怕师傅找不到她担心。而这个小细节,让柳艳香和瓷娃娃都留下了深刻的感受,柳艳香觉得自己的没有找错人,这个孩子是个懂事明理的。而瓷娃娃就决定了自己和她交朋友的信念,因为她态度平和,不会刻意讨好自己,还有就是她做事有交待,感觉很有心。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坐下后,瓷娃娃把下人们端来的水果递给了古月,古月自然的接过来,答道: “我叫古西,刚才那个是我的师傅。”古月并没有多说,因为她大概猜出对方的身份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呢?不想知道我是谁吗?”瓷娃娃十分好奇的问,她的眼睛并不像古西的眼睛那么大,可是却总是弯弯的,让人看了心里十分的舒服。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顾县令的孙女顾盼蝶吧。”古西说得十分的笃定。 “真没意思,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的?”顾盼蝶十分想知道自己的败笔在哪里,今天她可是刻意穿得低调。 “一般的宾客会如此自然的找到这个亭子吗?咱们一路过来,没有一个人阻拦,刚坐下就有下人把水果摆上,我想这对于宾客的话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吧?不过我也是瞎猜的,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呢?”古西挺喜欢眼前这个像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儿,关键是她和自己的性子很相像。小时候她总是和村里的男孩儿玩,等大些了,齐氏就不让她再和他们一起玩了,可是村里的女孩儿她真心玩不到一块儿。其实是村里的女孩儿嫌她太漂亮了,谁愿意给人家当绿叶,本来就不是十分出色,让她这么一衬,好嘛,更没法看了。 “你真聪明,说得一点也没错,我叫顾盼蝶,今年十三岁,咱们能交个朋吗?”她大方的介绍着自己。 “好呀,我在县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呢。没想到我们同岁,我的生日是九月十八的,你呢?”古西很是激动。 “那我比你大,我是三月初五的,你得叫我姐姐才行。”顾盼蝶说着挺起了胸膛。 “朋友之间叫什么姐不姐的,咱们叫名字不是更亲,你说是不是,盼蝶?”古西狡黠眨眨眼,顾盼蝶立刻回应: “你说得对呢,西西?唉呀,你这名字太好玩儿了,西西?我还哈哈呢。”古西看她那笑得夸张的样子,有些不屑的说: “少见多怪,你以后就叫我西,要是再叫嘻嘻,别怪我翻脸哦?”古西以前还真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有这样的弊端,看来自己得想一个好听的别名啥的。 “唉呀,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嘛,西。”顾盼蝶忙去拉古西的手,两个小丫头没一会儿就熟得不得了了,这哪像是刚认识的,就好像从小一起玩到大似的。她们两个都是没有朋友的人,古西是因为生活圈子,再加上她的长相在村里太出众。顾盼蝶是因为身份,与她接触的人都是冲着她的身份来的,所以她有许多朋友,但却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闺蜜级朋友。 “小姐,就要开席了,老爷请您过去。”一下管事级的仆人来到了亭子的外边。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顾盼蝶立刻换上了严肃端庄的表情,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古西此刻真心的佩服她的变脸功底。 古西随她一起到了大厅,结果发现师傅就坐在主席之上,看到她后向她示意让她过去,于是两人一起过去落了坐,古西坐在师傅身边,顾盼蝶坐到了娘的身边。 “艳香,这就是你说的古西了吧?”古西刚一坐定,顾盼蝶的娘潘氏就开口问道。 柳艳香借这个机会,把古月介绍给了在座的人,同时也为古西介绍他们。坐在这一桌的人客人与县令的关系可都不浅,柳艳香与顾县令有着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但因为他们一个官,一个商关系十分的微妙,所以自然就走得近些。再就是平安县最大药铺的东家裴吉良和他的儿子裴世博,裴世博是顾县令独子顾长卫的学生,从小等于是长在他们顾家一般。 古西这才知道顾盼蝶,还有一个比她们小两岁的弟弟顾天佑,其他人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这个裴世博就有些奇怪了。她总是能感觉到,他总是看她,可是当她假装无意的扫过去的时候,又发现他的眼神并不在自己身上,两三次之后她就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于是就不在去看他。就算是那种感觉还在,她也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艳香,太后的寿诞就要到了,你今年准备送什么呀?”潘氏与柳艳香闲聊。 “我打算绣一图太后喜欢的画,西西从上个月就开始着手了,估计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完成了。”柳艳香的话可是把在座的人给惊得不行,顾县令也停下了与裴吉良的对话,转头关切的问: “艳香呀,这可是大事儿,马虎不得呀。” “叔父放心,艳香心里清楚这份礼物的份量,西西她虽然年幼,但却极有天分,前几天我们绣坊卖出的天价绣品,就是她之前的练习之作。”柳艳香语不惊死不休的众人震愣当场。 这个天价绣品的事情,在平安县可是天大的爆炸性新闻呢,据说有一位京城来的商客,在锦绣坊看中了一副非卖品,可是那人却是十分中意。最后那人以三千两的价格,将那个小小一平米左右的炕屏给买走了,要知道那样规格的绣品,平时也就是10两左右,就是柳艳香亲手绣的也不过是100两而已。这样的奇事儿,哪可以会不被人们,来个大传特传? “什么?那副乡恋是出自她的手?”裴世博这下子更加的惊讶不已,同时对她的兴趣更浓了,刚才她一出现就立刻抓住了自己的眼球,不止是因为她的貌美,更重要的是她头上的发带与他怀中的一模一样。 “乡恋?世博你见过那副绣品?”县令十分好奇的问。 “哦,我前几天在京城的友人家中看到的,那炕屏与平常的炕屏不一样,上面绣得是一个人的思念,那是一种思乡之情。让所见之人产生共鸣,而这样的效果,在其他的山水绣品之中却是体验不到的。”裴世博当时一下子就爱上了,可惜他的友人誓死不肯割让。 “西,你这么厉害呀,我都不知道呢。”顾盼蝶一听古西如此的了不起,顿时与有荣焉。 “哪有呀,是齐叔叔画得好,我就照搬下来而已。”古西见大家都注视她,忙出言解释,她真没有感觉自己有多了不起,了不起的应该是画画的人才对。 “哈哈……艳香呀,你真是有福气呀,这样一个瑰宝都让你给寻着了。”顾县令见古西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造诣很是欣赏,再加上她虽略显拘谨,却并不好大喜功。他认为懂得谦逊的人将来必成大器,这也是他的家训:做人必谦,方可成器。 一场寿宴下来,大家都收获颇丰,有喜也有哀。柳艳香的喜是古西的表现,令她十分满意又自豪,哀的是可惜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古西的喜是收获了一位朋友,哀的是自己与她的门第差别多大,这样的差距可以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吗?裴世博的喜是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发带主人,她不只有滑嫩无骨的瓷白小手,还有着非同一般的美貌,更难得的是她还有极高的刺绣天分。然而最让他郁闷的是,她居然只有十三岁,自己大了她6岁,这样的年龄差距让他心烦不已。 裴世博在平安县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名人,他之所以出名,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济世堂的少东家。济世堂并不是普通的药铺而已,它在全国都有分号,大约共有四来个,他们家除了药铺,在全国各地还有大量的药田。 裴家是华夏第一药商,就连皇宫也是从他们家这里采购药品,所以裴世博常常会去京志城,与那里的王公贵族多少都有些交情。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那万贯家业将来定是他的无疑了,单单这个少东家的名号就够他扬名内外了。 然而拥了这些还不够,他还拥有傲人的外貌,男生女相多会给人反感。可是他去完全不会如此,他是那种男女皆美的特例,若是着女装,那是倾城之貌,着男装却又完全没有脂粉味,是整个平安县的待嫁女心中的最佳夫婿之一。 第八十二章 古西内疚 幸好这些古人相对比较矜持,若是在现代,裴世博定是不敢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就单单是他傲人外表,就足以让他成为大批女粉丝,疯狂追捧的目标。 然而在他的心里,这出众的外貌才是他最大的伤,他不以为荣反以为耻,但若是谁敢用他的外貌来说事儿,那么他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不过让他最有名的却是,他不喜女色,这一劲爆的消息,要比之前的两个都有战斗力。当然了这也都是坊间的传闻,并没有真凭实据,而原因也是好笑。在人们的认知里面,他这样的身份定然是坐拥美人无数,然而他却在十九岁的高龄都没有一个红粉知已。 他因为生意的需要也常常出去*,但却不允许那些欢场女子靠近半步,日子久了之后,就成为了他不近女色的一大证据。男子十九不娶妻也没有目标,这样的情况在华夏国还是少见的,更何况他是家中独子,基本上像他这种情况的人都是早早就娶得妻妾满屋了。 他种种的表现,让世人完全认同了,心中的猜测。之所以会这样,裴世博从不辩解,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你怎么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济世堂倒闭了?”平安县另一热门女婿人选方仲黎,一进门看到好友的样子,立刻出声损他。 “去你的,放心吧,福宝斋倒了,济世堂也不会动一动的。”裴世博毫不留情的反讽回去。 “不是济世堂?那就是欲求不满了。”方仲黎和裴世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个人的感情十分好,可是性格却完全不同,方仲黎很难一本正经的说话、办事儿,总是吊儿郎当的,还有就是他的身边美女无数。 “你以为我像你这个种马一样?要是不能好好说话,就赶快滚,少爷我今天没心情和你瞎扯。”裴世博心里的那点郁闷,现在好了些,但还是轻松不起来,本想找他聊聊的,现在他真是后悔把这个棒槌叫来干嘛? “我茶还没喝上一杯呢,就赶人了?说吧,什么事儿?放心吧,兄弟保证帮你。”方仲黎的严肃表情只维持了几秒,说完话就又痞痞的倚坐椅子上,坐没坐坐像就是他的坐像。 “我找到发带的主人了。”裴世博心里郁闷,所以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靠谱了。 “真的?是谁?”方仲黎一下子来了精神,嗖的一下子趴在桌上,要不是裴世博离得远,他都得磕他脸上。 “古西。” “古西?不认识,谁家的?”县里的名媛淑女,没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就算不认识,但名字还是相当熟悉的。可是县时还真就没有一个姓古的大户人家,难难是谁家的亲戚? “锦绣坊柳东家的徒弟,那个绣乡恋的人。”裴世博见他那个矬样,突然感觉心情好些了,看来把他叫来也不是什么太错的事儿。 “那是平民了?”大户人家的女儿是不会给匠人当徒弟的,就算是学习也不会真正的拜师,而真正拜师的人就说明了出身并不高贵。 “嗯,前新门镇前树村的。”他可是打听得仔仔细细的。 “你就是为了这个?”方仲黎认为这完全不是问题吧,门第什么的怕什么?喜欢就下手,只要不是正室家里也不会有反应的。 “她今年十三岁。”裴世博接着说。 “噗……”方仲黎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裴世博早就算准时机一跃而起,所以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而方仲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身上全是茶水不说,还被呛得直咳,看到这样的场景,裴世博发现自己的郁闷消失了大半之多。 “咳……你故意的。”方仲黎咬牙道,这个混蛋故意抓住自己喝茶的当口,就是为了让自己如此狼狈。 “怕什么?反正你的车上的衣服可以换。”裴世博坏坏的说。 “富贵儿,去给本少爷把衣服取来。”方仲黎对身上的衣服有着不一般的在意,只要是脏了一点点就得马上换,所以他都是随身带着好十几套的衣服,以备不时之须,门外的小厮应声而去。 “原来你好这口儿?早说嘛。”方仲黎故意损他,这身衣服是他打算一会去风缨缨时穿的,现在只能爽约不去了,不过帐可得算到这厮身上。 “城南有宅子现在行情不错呢,看来得出手了,放在手上也是浪费。”裴世博貌似漫不经心的说。 “兄弟,你这是干啥?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绝不二话。”方仲黎牙根恨得痒痒的,却敢怒不敢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心里头骂我呢。”裴世博可是太了解他了。 “说什么呢?我可不是那种,那是绝对的表里如一。”方仲黎说完,小厮就把衣服拿来了,他也不避讳当着裴世博的面,就开始换衣服。多年来这种情况是司空见惯了,方仲黎就是那种宁可在大街上光着身走,也不会穿脏衣服的人,裴世博认为他不是衣服有问题,是脑子有问题。 “听说福宝斋新进了一批上等的墨玉,少爷我可是少了个墨玉的坠子呢,这不把宅子卖了哪来的银子买呀?”裴世博完全并不想敲他的,谁让他不好好说话,得罪了他就得付出代价。 “你也太狠了吧?行,三日之后给你,不过今天的饭得你请。”方仲黎嘻皮笑脸的道。 “今天带你去吃个新鲜。”裴世博说完就率先离开了,方仲黎自然是跟上一起走,他可是吃的行家呢,自己跟站他准没错。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关于他们的新版本又出台了,坊间人们传说。这裴世博和方仲黎在茶馆里头私会,两人一时之间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收拾的在茶馆的雅间里苟合。更有那好事儿的,更是将过程描述得那叫一个详尽,好似他看了现场直播一样。当天有许多人确实是亲眼看到,他们前后进了茶馆,而方仲黎的小厮还取了衣服,他们出来的时候,方仲黎也是换了新衫。最后两人还同乘一车出城而去,据说当天晚上,在关城门的前一刻才匆匆赶回来。 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就像是一阵狂风般席卷了整个平安县,就连在绣坊足不出户的古西也从那些绣娘的口中得知了。还好她们还算是有口德,知道古西年纪小,所以说的比较隐晦,古西虽不是十分清楚,但也知道个大概。 话说那两个事件的男主角,那天去了新门镇,裴世博打听到古西的姐姐和哥哥都是开新鲜吃食铺子的,所以就好奇的前往。可惜他们到了地方才知道,人家哥哥开的是早点铺子,他们这下午前来只能吃个闭门羹。不过还好,他们还是吃到了老汤火锅,那味道香的,他们差点儿没把舌头给吞下去。号称吃界大神级人物的裴世博,也不得不拜倒在这火锅之中。 日子过得飞快,古月在家里呆了十几天了,张皓轩来接她回镇上。其实古月自己知道,现在铺子完全步入正轨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去,但是张皓轩去十分坚持。当然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可以天天见到她,只要是见到了她多累也不觉得了。 两个人正要走的时候,张家邻居李大娘跑进了古家的院子,拉着刘氏的手焦急的说: “他张婶儿呀,你们来了人,看样子不是善茬儿。”这下子张皓轩和古月哪还可能走了,于是和刘氏一起回了张家。 远远就看到自家门口站了不少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总之是相当的热闹,刘氏一看这情况,立刻急冲了过去。 “咋地了?”刘氏冲过人群就看到,自家门前有两个四十多岁的一男一女,从他们的穿戴上来看,应该是家境不错的,可是现在他们两个坐在自家的大门一顿哭嚎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们是谁?为啥在咱家门口哭?”刘氏话音刚落,那两人就立刻站了起来,大叫着: “你们家丧良心呀,害得我们好苦呀,你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门口啊。”两个人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他们的表现给古月一种做戏的感觉。 “吃可以多吃,这话却不能乱说。”张皓轩见自己娘被那个妇人拉扯,就上前用手轻轻一挡就把刘氏给解救了出来。 “我们咋乱说了?我是来申冤的。”那个男人见张皓轩那强健的身形,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但还是硬着头皮按原计划行事。 “对,我们是申冤的,你们是让我们在这儿说?还是进屋说?”那个妇人这时候也不哭了,而是有些威胁意味的说。 “有什么话你就……”张皓轩话说到一半,就被古月给打断了。 “进屋说,张婶儿咱们进屋。”说着就给刘氏使眼神儿,拉着她往院子里走,他们村里的治安很好,院门并没有锁只是关上而已。 刘氏和张皓轩原本是想,自家又没有做啥亏心事,用不着进屋里去假假咕咕,还背着人。但是见古月如此也就跟着进来了,而那两个人见他们如此也是松了口气,跟着进了院子,那个男人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现在进屋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进了屋里,张皓轩也没有让他们坐下,就开门见山的说。 古月和刘氏坐在了堂屋的炕上,而他们夫妻完全不需要人家让,就自觉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叫魏宝德,是镇上凤来杂货铺的掌柜,这位是我家内人吴氏。”古月听了那个人的名字,差点没笑出来,喂饱得儿? “不知道魏掌柜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张皓轩一听这凤来杂货铺,立刻想起来,他们的铺子和古东的早点铺子正对门儿。 “我们这也是被逼得没法儿呀,你们家张三宝他遭蹋了咱家闺女,他一直推说这两天上门提亲,可是到现在都两个来月了,他也不来提亲。”吴氏收到魏宝德的眼色,忙哭诉起来。 “啥?你们说的是真的?二宝,你去上镇上,把那个小兔崽子给我抓回来。”刘氏那是气得混身直发抖,古月见状忙上前安慰刘氏,并开口说道: “张婶儿,你别忘了大夫的话,你的身子可激动不得呀,皓轩你先把他们二人送回去吧。这件事不是小事儿,你得把张叔给接回来,这一家之主不在,也解决不啥事儿呀?”古月的话说得是又快又急,刘氏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听到后面就明白古月的意思了,忙就势躺在炕上痛哭起来。 张皓轩也明白古月这么做是为了,争取些时间,于是对两位说: “魏掌柜的,你们尽可放心,这件事儿我们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只要是三宝做了,那定是要负责的。只是眼下我娘她身子弱,这受了刺激定是主不了事儿的,我先把你们送回去,再把我爹给接回来,等我爹回来问过三宝之后,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张皓轩的话让他们有些为难,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把事儿定下来,他们可以等,但闺女的肚子可等不了呀。 “你们放心,三天之后,我们定当上门给你们答复,你们看这样行不?我娘这一犯病,我就得去县里取病,可耽误不得的。”张皓轩见他们不说话,只好又补了一句,他们一听这话,也只好答应先回去再说。 等他们走了之后,刘氏这才坐起身来,古月怕她钻牛角尖,只好留下来陪她,本想开口劝劝她的。可是这种事儿她也没法儿劝呀,哪知道刘氏突然开口了。 “古月,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咋打算的?准备啥时候进咱门?”刘氏有些咄咄逼人,古月一愣,但见她的眼神,只好开口道: “张婶儿,我想过两年,等我十八岁以后。” “十八?那二宝不就二十一了?你告诉我为啥一定要十八以后?谁家的闺女不是十六七岁就嫁人的?”刘氏也不想逼她,可是长幼有序,这二宝不成亲,三宝咋办?人家爹娘都找上门儿了,这事定是没跑儿了。 “我,我害怕。”古月是真的怕,怕自己做不好刘氏的儿媳,也怕自己过不了生产那一关。当初邢氏那九死一生的经历,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再加上在她的意识里,十八岁才算是成年,这十六就成亲,她真心是接受不了。 “怕啥?你说你怕啥?我这病都快好了,你还怕啥?”刘氏不免有些急了,她的语气很重,但古月却没有计较,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清楚。 “古月儿呀,张婶儿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孩子,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之前我是真心不想让你和二宝好。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太有主意了,我怕到时候压服不住你,也怕二宝将来受气。怕媳妇怕得一刻刻的有一个大宝,就够我这心里头堵挺的了,我不想我最看重的二儿子也变成那样。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对邢氏太过份了,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她那个蔫坏样儿的,当年你和二宝的闲话就是她传的。可是现在我想通了,你这孩子心底好,从来不做出格儿事,还孝顺。这一阵子我看着你们两个有啥事儿都是有商有量的,你也不欺负二宝,我就想通了,不管咋地,咱也是知根儿知底儿的。现在张婶儿求你了,你们先成亲,让三宝等上三个月,这样咱也没乱了顺序,你也知道这乱了序的人家得让人家笑话死啊。”刘氏这么掏心掏肺的话,让古月一时之间没有言语,最后只好无奈的说: “张婶,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事儿能不能让我回家和我娘商量商量?”古月的话那是合情合理的。 “行,那咋不行呢,你只要多替我想想就行了。”刘氏说着就哭了起来,在她的心里对于古月还是有些芥蒂的,就是因为太了解,那会担心。这孩子将来定是要当家的,二宝虽不像大宝那样,可是也是做不了古月的主的。 也不能怪刘氏的想法狭隘,大部份的人都看不透这所谓的婚姻,其实在婚姻里头,没有谁对谁错。太过于较真儿,太过于斤斤计较,那么日子就没过儿。在婚姻当中就要取大放小,大事儿坚持原则,而小事儿大不见小不见的就无所谓了,一个无论是谁当家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嘛,只要把心摆正,谁当家都是一样的。但要是遇到那心眼子不正的,说什么也是白费话而已。 古月郁闷的回了家,齐氏见她的模样更加担心起来,立刻拉着问: “咋地了?咋这么半天?可急死我了,要不是你奶刚才拉裤了,我早就过去了。”齐氏那叫一个急呀,刚才她正要走,去看看,结果古氏给她来个屎下留人。 “三宝在镇上有相好的姑娘了,人家爹娘找上门来,意思是要成亲。”古月有气无力的说。 “你张婶儿让你们先成亲是不?”齐氏一下子就想到长幼上来。 “娘你咋一下就猜到了?”自己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这有啥难的,这长幼有序,可是个大事儿,哪个正经人家不顺序来?月儿,娘告诉你,谁家要是乱了顺序,那日子就过不起来,这样的人家再想说亲都费劲。别的事儿我依,可这事儿你可得摆正喽,别整那出,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身孕了。”齐氏怕石月任性,忙把这其中的利害给她说清楚,古月只好躲回房里去思考,自己到底要咋办? 而张家可就没有这么平静了,堂屋的地上,跪着被张三和张皓轩逮回来的三宝,张皓轩坐在椅子上,而张三夫妻则是坐在炕上。 “说吧,到底是咋回事儿?”张三知道这事准是真事儿了,不过他还是得问清楚才行。 “就是那么回事儿呗。”张三宝见到爹和二哥的时候,就猜到了定那件事儿。 “少打马虎眼,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一点儿不能漏。”张三气得一把掌拍在炕桌上,那气势把三宝和刘氏吓得一哆嗦。而张三则是把手背到身后,心里的那个小儿抱着手,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张皓轩看爹那胀红的脸,就知道他那手一定很痛。 张三宝被这么一吓之下,痛快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他天天在街上巡逻,其实也就是闲逛,他们这里的治安特别好。基本上一年也不一定发生一件大案,顶就是个小偷小摸的小案子,还不经常有。所以他没事儿了就在各个铺子里吃吃喝喝,胡吹海侃的打发时间,而这个凤来杂货铺因为在古东的铺子对面,所以他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去他家呆着,之前大宝的事儿,就是向这个魏叔打听的。这个魏叔有一个闺女和一个儿子,那个儿子才七岁。而大闺女却是17了,长像一般不是太好看,可是那小嘴可是老甜了,不吃饭都能给你送到二里地去。这时间长了一来二去的大家就都熟了。 原本三宝对她没有意思,可是因为古月铺子开张的时候,古西回来了,他终于找到个机会向她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可谁知古西想都没想的,就把他给拒了,这让他心里这个气呀,当然了,张三宝并没有把古西说出来,只是用一个姑娘代替。于是就去了魏家杂货铺,和魏叔喝起酒来,谁知道没喝多少,他就醉得不睡人事。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居然是在魏氏的闺房之中,当时他可是吓蒙了,因为自己完全记不得事情的经过。但是魏叔一家一口咬定是他自己闯进门,强了魏氏,百口莫辩的他也只好认了,但是他也不敢回家说提亲的事儿。 所以他就采取拖延之策,这三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这有一自然就了二三四五了,谁成想这魏氏的地这么好种,没几次就怀孕了,这可真是把他吓得六神无主。最后他只好躲着魏家人,三天不着面儿的他,让魏宝德坐不住了,于是就有今天的事儿。 当张家人听他说那魏氏有身孕的时候,心里直翻个儿,刘氏立刻问道: “几,几个,几个月了,这身子呀?”她真是气得不行,自己这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咋就不能让她省点心呢?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张三宝也是几天前知道的。 “你这个杀千刀的呀,你可真是气死我了呀,这可咋办呀。”刘氏一下子就扑了过,冲着三宝的胸口就是一顿猛锤,张三这下子也蒙了。 “娘,你别哭了,我成亲不就行了嘛。”张三宝看刘氏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也不好受,他为人是有些糊涂,但还是有些孝心的。之前他是心里头,看不上魏氏,不然话他早就和家里说了。这事儿说起来谁也不怨,要不是古西把他给拒了,他也不会喝酒,不喝酒就不会出事儿了,所以他现在最恨的就是古西,整成现在这个地步也全怨古西。 而正在绣太后贡品的古西,却是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柳艳香忙上前试她的额头。 “快别绣了,都这个时辰了,快回房去躺会,我让厨房给你炖点补汤。这一阵子你太累了,唉,要不是我这身体,你也用不着受这个累。”柳艳香年轻的时候,身子受过大寒,所以这关节炎很重,一犯病别说是拿针了,就是吃饭都费劲。 “师傅,我不累呢,能绣这么重要的绣品,我心里美着呢,等回家的时候,可得好好向家人显摆显摆。”古西调皮的笑道。 她们这边是其乐融融,可是张家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你说得轻巧,这成亲是说成就能马上成的?这三媒六聘的一天就能成啊?再说长幼有序,你二哥还没成亲哪。就算他今个儿就成亲,那也来不及呀,这人能等,可这肚子它等不了呀。”两兄弟成亲最少要隔上百日,否则家宅不宁,这可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老礼儿。 张家鸡飞狗跳的,古家也好不到哪儿去,齐氏的心里头也闹心不已。她倒是很满意二宝,刘氏现在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但是她还是觉得如果就让他们这么成亲的话,太委屈古月了。可是要是不让他们成亲的话,这两家整不好就得结下仇,这两孩子感情这么好,虽说他们两个一直都十分注意言行,但从他们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那种深情。就这么把他们给分开,自己还真是舍不得,左右为难的齐氏愣是翻来覆去的一夜没睡,而一夜没睡的远远不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这个不眠之夜,让齐氏、古月、张三和刘氏都顶着一对熊猫眼儿,齐氏倒底是没有忍住,一大早就跑到了张三家,找刘氏打听情况。 “你咋来这么早?”刘氏见齐氏的眼睛,就知道她也是一夜没合眼。 “唉,这是不是担心嘛,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呀?”刘氏是真着急呀。 “那个该死的三宝把人家的肚子整大了,这下子,我们在这个村里头,那是顶没脸面的了。”刘氏说得十分无力,她要强了一辈子,结果却是人强命不强啊。 “张嫂,你别这样,人嘴两层皮,谁爱说就说去,咱关门过自己日子,想那么多干啥?”刘氏见刘氏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心里也是发酸,这眼泪就有些止不住。 “你看你,人家不想哭,非招人哭?”刘氏见齐氏眼里的泪,自己也忍不住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娘,张婶儿,你们别哭了,我有法子,你们看看这样行不行?”古月一起来就发现娘没在家,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她是来了张家,于是快速的跑了来,一进门就看到抱在一起哭的她们。 “啥法子,说来听听?”她们两个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居然异口同声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张三、张皓轩和张三宝也好奇的盯着她,他们心里多么希望她可以想出万全之策来。 “我,我的法子也不一定行,只是一个法子。”古月见大家那么充满希望的眼神,一下子就没了底气,刘氏却拉着她的手说: “古月儿,咱们这些人就你脑子最活了,不管行不行,你就放心的说,没事儿,兴许就能行呢。”在刘氏的鼓励下,古月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成亲,我是不同意的,不过可以先订亲,这样不也算是长幼有序了吗?”她的话让大家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是呀,可以先定亲呀,只要是在村里办个宴席就可以了。 “太好了,月儿,还是你有办法,就这么定了。”张皓轩那是最开心的人,昨天晚上他没有失眠,但并不表示他心里不烦。 “对,就这么定了,咱们快去看看黄历去,挑个好日子先给他们把亲定了。弟妹,你放心,等将来他们成亲的时候,这三媒六聘,那我是一点不带差事儿的。要是我刘氏说到做不到,就让天打雷劈。”刘氏说得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哪里还有昨天那半死不活的意思。 等回到了家里,古月才知道,原来那边有了身孕了,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就连定亲都不用了。知道了这个消息,让她心里这个气呀,早知道她就不去了,这下子好了,自己得多恨嫁呀?一大早走到人家去提定亲?她是想好了,以后谁要是用这个事儿糗她,她就和谁翻脸,没有例外。 刘氏是真心着急,当天就和齐氏一起去了镇上的相馆,去选了个最近的吉日,是五天后九月二十。然后又和张三一起亲自去了魏家,把事情说明了一下,结果魏家倒是还算是通情达理。他们的意思是不要三媒六聘的,只要尽快成亲就行,不过成亲却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镇上给他们安个宅子,原因自然是张皓轩当初答应的。刘氏和张三心下一惊,没有想到这三宝和人家都合计好了,于是两人满口答应的离开了,只是两人回到家中,却一点要办喜事儿的高兴劲儿都没有。 “唉,算了,别想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别说咱们身边还有个二宝,就是一个也没有,咱还不一样过日子。”张三的心就像是让人家泡在酸菜缸里一样。 “都是我呀,这都是我的错呀,养了这个两个没出息的儿子。”刘氏小的时候疼大的,爱小的,对二宝的关爱是最少的,结果却是二宝比那两个都强。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以前你老是担心,古月那孩子主意正。今天这事儿要不是她,能想到这样的法子?虽说就是个形式,但至少也算是遮了羞了,将来就算是她当家,又能咋地?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咱就等着干享福,这不比天天操心烂肺子的,最后还不落好强多了?这孩子可是咱从小看到大的,别的不说,这心眼是真好使,那李氏不就是个例子?咱村儿可没有一个人说她个不字儿的,就是谁家遇到事儿都愿意找她给出招啥地,她哪次没给拿出个准主意来?这样的儿媳妇人家是求都求不来,你可倒好烧包,不止不高兴还嫌弃上了。”张三这些话也说过的,只是以前刘氏根本不会让他把话说完,只是一个开头,两人就吵起来了。 “行了,就你明白,我是大糊涂蛋行了吧?你这么明白,这办席啥的,我都不管了。”刘氏没好气儿的说。 “这一码是一码,这办席的事儿我可不行,现在古月还没进门呢,你想不操心也不行,羊沟还有事儿呢,我得走了,等正日子我再回来。”张三说着逃也似的走了,气得刘氏嗔道: “这家伙跑得这个快,后面有儿狼撵你呀?”张三就当没听见,让张皓轩把他立刻送回去,开玩笑,这办席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儿。现在刘氏的脾气是好多了,可是这时不时的还犯病儿,他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自己上赶着找骂?再说了这两天工程就要完工了,他得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别到时候人家走了,再找出问题可就没人管了。 因为他们要办定亲宴,所以他们两个就没有去镇上,铺子里的事儿就让刘江做主。如果遇到什么做不了主的事儿,就去找古东,而古东也是自己的铺子不忙了,就去古月的铺子里坐镇。 “怎么不说话?”张皓轩拉着古月的小手轻声的问道。 “没什么想说的。”古月的情绪不是很高。 “明天就要定亲了,你就没有什么条件啥的?”张皓轩这几天可是忙的脚不沾地儿,没想到这定个亲都这么麻烦,他是找厨子,定首饰、衣物,还有通知所有的亲朋,还要找个媒人,还要找个唱礼倌,总之琐碎的事情太多了。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是忙完了,满怀开心的来看她,结果她却是这样的表情。 古月摇了摇头,张皓轩这下子是真的毛了,他还没见过古月这副神情的时候呢,就是上次邢氏的生孩子的时候,她哭过。再就是这一次发了,紧张的他,小心翼翼的问: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定亲?”张皓轩心里头清楚,古月是为了他们家才会答应定亲的,他很高兴能和她定亲,但是他更不希望她因为这个而不开心。 “你说呢?”古月见他那模样,心里都快笑抽了,可是表面上却还是一点儿也不表现出来。 “我知道你不愿意,要不是我家出了这样的事儿……”张皓轩的心情糟透了,古月见差不多了,就打断他道: “我愿意。” “是,我知道,你……啥?你说啥?”张皓轩一下子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得差点儿飞起来。 “看你那傻样?我是不愿意,能有今天的事儿吗?”古月说完也不理他,轻飘飘的回房间了,留下站在那里哭笑不得的张皓轩。 “姐,你这样玩人不太好吧?”古西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实际上她此时正炕上翻着古月最喜欢的那本游记。 “你又偷听人说话?”古月朝着她的小屁屁拍了一下。 “我才不想偷听呢,是你们自己跑到窗子前来让我听的。”古西这次是真的没打算偷听的,她主要是怕万一两人说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来,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窗外说,她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全听到了。 “呃?忘了你在我房里了。”古月这才想到自己的失误来,刚才还以为在那儿说话最安全呢。 “姐,这本游记是挺有意思,不过你也用不着把它翻得这么旧吧?”古西将那本游记大概翻了一遍,那本书就快散花儿了。 “习惯了在睡前翻上一翻,行了,快回你自己房间吧。”古月将书给收了回来。 “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古西才不要回房呢,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可能自己回房里果着。 “谁让他这几天都不露面,平时好像对我十分紧张的样子,可是这都要定亲了却一点表示也没有,所以我只好小小的惩戒一下。”古月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任性,可是她是任性了,怎么招吧? “姐,对不起。”古西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她在姐姐身边呆了一整天了,可是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说对不起?你又干什么事儿了?”古月十分意外。 “姐,这件事儿我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可是突然听到你定亲的消息,让我十分的意外,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全都是因为我。”古西失落不已。 “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呀,不是吧,三宝说的那个女孩儿是你?”古月一下子就反应出来,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鱼羊鲜开业那天,张三宝和我说了一些话,我当时吓蒙了,脱口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也没想着美化一下语言。当时我真的太慌乱了,说完就跑了,要是我当时处理得好一些,也许就不会是这样了,你也用不着被逼着定亲了。”古西真的感觉自己对不起姐姐。 ------题外话------ 感谢亲爱的“旧梦难寻love”,你送的五颗钻石全部收到了,真是太喜欢了,扑倒猛亲哈! 现在把内容改过来了,以后亲们的的币应该是不会白花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请亲到留言板说明。 国为我的疏忽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莫舞在这里诚心倒歉,并保证下不为例!! 第八十三章 特别宠物 古月没有想到,张三宝和古西之间,还有这样的一段小插曲。但转念一想,这种情况也不难理解,古西这两年越发出落的美丽无双,正值青春年少的张三宝会对她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你还真是个傻孩子呢,这件事儿不管怎么捋,也捋不到你的身上。三宝他喜欢你,向你表白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并不是说人家表白了,你就一定要答应呀?你果断的拒绝他,是完全正确的,如果对他没有意思,就要痛快的拒绝。感情上的事情,就要是干净利落,不能拖拖拉拉的,你想呀,要是你当时没有拒绝的话。那他就会以为你也喜欢他,可是你喜欢他吗?”古月不想让古西有心结。 “我没有,我一直就当他是儿时的玩伴,并没有其他的。”古西很委屈。 古西对于古月突然定亲的事情,一直都感觉到内疚,古月为了让不她产生心结,于是就和她认真的谈了起来。 “西西,你长得这么漂亮,人又善良,将来一定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你。如果你每一个人都不明确的拒绝,那你的生活不是会乱掉了?记得,如果有人向你表白,而你对他完全没有感觉,那么你就要快刀斩乱麻,严词拒绝不要拖泥带水的。但要是你对他有些感觉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具体的就看当时的情况了。还有,我和皓轩是两情相悦,和他定亲我很开心,虽说是急了些,但我并不觉得委屈,所以呢这件事本身并不是坏事。三宝他的事情也与你没有关系,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做出酒后乱性的事情,不要把什么负责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古月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小妹也成大了呢,开始有感情上的烦恼了。 “姐,我明白了,明天你就要定亲了,我好舍不得你呀。”古西从小就和姐姐的感情最好了。 “傻孩子,我是定亲又不是成亲,再说了,皓轩家离我们家这么近,想见就可以见的。”古月安慰着她,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有一种不舍的感觉。 “那可不一样呢,姐,为什么女儿就要嫁到人家去,明明是一家人,却要变成两家人,三家人?我才不要成亲呢,如果实在成亲的话,我就娶个相公回来,绝不嫁出去。”古西的话正好被进来的齐氏听到,她气得一把拉住她的耳朵,吼道: “你给我消停儿的,少在这儿整那些没用的,在家里你咋说都行,出去可不能乱说,还有当着你师傅的面也不能啥都说,知道不?” “娘,你干嘛呀,疼死了,快松手呀,一会耳朵都让你给扽下来了。”古西使劲儿的叫喊着,其实齐氏手上留着劲儿呢。 “你记住我说的话,别在外面给我惹事儿,你的亲事就连我都插不上嘴,更别说你自己了。”齐氏现在有些后悔让古西拜师了,虽说柳东家对孩子非常,这吃的穿的都像是县里的大家小姐一样,可是她的心里就是感觉自己把孩子送人了一样,非常的不舒服。 “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可好了,你知道吗?我师傅还带我去参加县太爷的寿宴呢……”古西绘声绘色的将当时的情景向娘讲述着,却对于自己的成就只字不提,再她看来自己那些都不是自己的,等哪一天自己画图,自己绣的作品取得了成功的时候,她再向家人宣布。 九月二十张三家的院子里,还有他家六前的空地上,摆满了桌子,总共有三十几桌。这些桌子是张皓轩在镇上中人铺租的,这些桌子就是专门为人们办席而准备的,谁家办事需要了就去中人铺去租就行了。 前树村的老少爷们,没有一个没来,村长这两年的身体不是很好,一般的事儿他都不怎么出面了。大多是他的大儿子刘启源代他出席,可是今天他不只来了,还穿上崭新的衣衫坐在了主位之上,这是主婚人的位置,村里的人本来还对张家如此行事有些个猜测,但见村长的态度,聪明的自然是管好嘴巴了。 从镇上请来的唱礼倌,也就是司仪,见时辰差不多了,就清了清嗓,站在搭好的喜棚之内。这个所谓的喜棚,就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头棚了,只是里外都用红绸装饰,在主位上放了一张贡桌,上面是张三家的祖宗牌位。下面是一些贡品,然后是一对红烛,并没有点燃。而此时这个唱礼倌立在贡桌的一旁,朗声道: “九月二十吉日到,张家儿郎张皓轩与古家闺女古月之定亲礼,即刻开始。首先,请高堂入座。”他的话音刚落,张三夫妇和古来福夫妇,四个人喜气洋洋的坐在了贡桌两旁的椅子上。 “请媒人奉上婚书。”请来的媒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婚书,用一个包着红布的托盘,呈到了古来福夫妇的面前。 “张家家主诚意奉上此婚书,请古家家主笑纳。”媒人将婚书奉上,古来福将托盘中的婚书拿过来,假意看了下之后,就将婚书交给了齐氏。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放到托盘之上,那是给媒人的打赏,媒人口说吉祥话收下红包退下。 “请双方高堂告知祖先。”唱礼倌声音刚落,张三及古来福夫妇,纷纷起身。 张三夫妇跪在事先准备好的蒲团之上,而古来福夫妻则是站着。 “一谢祖先保平安。”张三夫妇诚心叩了一个头,古来福夫妇行九十大度大行。 “二请祖先应新事。”四人又是一礼。 “三送祖先享极乐。”随着唱礼倌的喝声,四个人礼毕之后,又回到了椅子上。 “吉日吉时,奉婚书,三拜先人,得福报。礼成,宾客入席。”唱礼倌的话音刚落,一众看热闹的人就都入席了。 古西将刘氏准备好的食桶拿回了古家,一进门看到坐在那里看书的姐姐,走上前说: “姐,你还真能坐得住呢,这是张婶让我给你送的饭菜,咱俩一起吃吧。”古西把桶放到了炕上,古月放下手中的书,和她一起把饭菜取了出来。 “不坐得住还能怎么样?跑过去看热闹呀?”古月开始以为自己也要出场呢,后来才知道完全没有自己什么事儿,这让她开心不已,乐得轻闲。 “姐,我还以为得多热闹呢,可是怎么看都是找大伙吃个饭就完事儿了。”古西有些失望。 “本来就是为了请大伙吃个饭,只是如果只是吃饭的话显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就准备了一个小仪式。这样显得正式一点儿,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本来定亲就是两家关上门的事儿,可是张家却不能这样,所以整了这么个‘盛大’的定亲礼。主要是为了让大伙儿都知道,他们定亲了,这样等一个月后三宝成亲的时候,就不会让人家说长幼乱了顺序。 “姐,可我咋还是感觉你受了委屈呢?”古西有些食欲不震的用筷子,一个劲儿的戳四喜丸子。 “傻丫头,姐姐可是一点儿也不委屈呢,行了,别戳了,一会成肉馅儿了。” 古月见那惨不忍睹的丸子出言阻止。 “姐,我觉得长大一点也不好。”古西这次回来,情绪就不高。 “西西,到底出什么事儿?”古月终于是发现了古西的不对劲儿。 “我答应师傅不说的。”古西也想和姐姐说说,可是自己答应保密的。 “我们是姐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当然了,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话,不说也可以。”古西现在正是青春期,思想很容易就会出现偏差,所以古月十分的重视她的想法。 “姐,你说什么呢,这个世上我最信的就是你了,从小到大我可是什么事都和你说呢。只是这件事儿是师傅的事儿,我怕说了之后,她会不高兴。”古西解释道, “放心吧,我又不会传出去,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下,她不会知道的。”古月安抚着她。 “那好吧,这件事压在心里很难受的,正好和你说说。”古西慢慢的将当天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话说县令寿宴那天,她们师徒俩个回到了家中,柳艳香的心情似乎很好,于是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赏月。赏月自然是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了,古西在宴席上没怎么吃东西,所以现在还真是有些饿,就开心的吃起点心瓜果。而柳艳香则是喝着酒,吃梅子,她说这样一配最是美味。 就这样两个人吃着喝着,就到了深夜,古西见柳艳香喝得脸都红了,忙自责起来。刚才自己只顾着吃了,却没有注意她把一坛了的酒全喝了,于是忙叫来下来帮她一起把师傅送回房里。 到了房里之后,师傅就大吐特吐起来,古西和下人们手忙嘴乱的一顿折腾,最后快子时了,柳艳香才算是消停了,古西担心她就留在她的房里陪她。等下人们退下之后,古西刚要躺下,就见柳艳香坐了起来,以为她又要吐的古西忙痰盂抱了起来。 结果柳艳香却一把将痰盂夺了过去,抱在怀中轻抚着,就好像是抱着个宝贝一样。古西轻声的哄她放开那个痰盂,但是柳艳香却是死也不肯,一边哭一边说: “婆婆,你不能这样啊,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她呀。”一句话把古西给震惊了,师傅不是说她不能生育吗?就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柳艳香一下子倒在床上又睡了过去,只是怀里的痰盂她是如何也不松口。 古西试了几次也没有拿出来,就只好随她了,第二天一大早,柳艳香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口中大叫: “救她,快救她。” “师傅,师傅,你醒醒。”古西的叫声让她清醒了过来,当她看到古西和自己怀里的痰盂时,一下子愣住了。 “师傅,你昨晚喝多了,还说这是你的孩子,我抢也抢不下来,不过师傅你不用担心,这个痰盂是干净的。”古西的话让柳艳香笑了起来,把古西拉到了床上,搂着她说: “昨晚吓到你了吧?”柳艳香有些抱歉。 “没有呢,就是担心。”古西环着师傅的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到师傅很伤心。 “我每年的昨天都会醉上一场,那是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日子。”柳艳香觉得到了古西的担心,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向任何人说起,今天却突然想向她说出来。 当年柳艳香的相公死于非命之后,她并没有伤心之情,原来她嫁给他就只是为了有瓦遮阳罢了。婆家说她克夫将她赶去了别院里,说是别院其实就是一个破旧的老宅子,后来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这个消息被婆婆知道了。她派来了两个婆子照顾她,可是后来她无意间听到那两个婆子的话,如果她生的是男娃就给抱回去,要是女娃就扔到河里去。 她听到了之后,几次想要逃走,可是却没有成功,后来那两个婆子将她软禁了起来。她终于是终日惶恐之下生下了一个女娃,孩子出生的啼哭,她听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两个婆子却说她生的女儿是死胎。于是她强咬着牙愣是跑到了院子里,她知道她的孩子不是死胎,她知道那个孩子被她们投到了河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离家不远的河边,看着茫茫的河面,她想都没想的就跳了下去,她要找自己的孩子。 跳进河里的柳艳香一下子就昏死过去,也正是因为她昏死过去,才会飘在河面之上,就在她即将下沉的时候。命不该绝的她,被一条商船所救,那是从京城回来的齐家的船,当时救起她的是齐家的大管家齐福。 因为她一直昏迷不醒,齐福无奈之下只好将她带回了齐家,幸好齐家的家主很是大义,不但没有责怪于他,还请县里有名的大夫为她诊治。经过半年的休养,柳艳香的身体终于是恢复了,但是这个季节的河水还是很冷的,在这北方地区,到了*月份,那河水才不会刺骨。而柳艳香刚刚生产,身子极虚,再加上骨缝全开,这寒湿之气自然是全部入侵。虽说是恢复了,但她的身体却是极弱的,时常就要以药为伍,而最让她痛苦的是那严重的风湿,一犯病那全身的关节没有一处不痛。 常人月子做不好就会落下毛病,而她居然在月子里受了大寒,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然而这些还不是全部,她还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生下自己的孩子了。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平安县,这个对于她来说像恶梦一样的地方,就是因为那的前婆婆对外说从外地的远房亲戚那里,抱养了一个男娃儿。她一直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孩子的面,但是直觉,或者说她希望那个孩子是她的孩子。然后她的孩子从生下来她就没有看到,只是听到了几声啼哭,所以就算她真的见到了也不无从知晓。而昨天就是她生产跳河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日子,她都像是又死了一次。 “想不到你师傅的命这么苦,西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她。”古月听得是泪流满面。 “我知道呢,姐,其实这自从我跟了师傅之后,就发现她不开心。每次齐叔来,她都对他极冷淡,但是我知道其实她是很喜欢齐叔的,因为她总是会坐在齐叔坐过的椅子一个人伤心落泪。”古西是从心里心疼师傅,她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唉,你师傅也是没有办法呀,她们之间的事情被坊间传了这么多年,各种说法都有。其实不外乎就是说齐大才子多么痴情,而你师傅多么的不领情,不过说实话,如果我是你师傅的话,也不会接受他的。”古月看过的自然是比古西多,所以她更能理解柳艳香的心情。 “为什么不接受呀?两个人明明都喜欢对方为什么还要互相折磨呢?”古西完全理解不了,她就是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骄傲,齐大才子家中有贤妻,虽说他许以平妻之位,但是一个无子的平妻在他们那样的大家族会有多少地位?再加上她本身的身世,就算她嫁进去会有什么样的幸福可言?而现在她虽不能和爱人相守,但至少也可以常常见面,因为不能在一起,反而会更加的彼此珍惜。 也或许这其中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也不一定,你师傅在齐家养病的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外界可是一点风都听不到,当年你师傅开绣坊,外面说是她婆婆给的宅子,可是她对你说的却是靠近河边的破旧宅院。 你师傅没有必要和你说谎,所以我认为那个宅子是齐家给的,也许还附带了什么条件也不一定。那里大家族的人可不像我们这么简单,西西,你现在还小,等慢慢的就会发现,咱们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古月就是看到听到过太多关于,门第悬殊而产生的悲剧,让她只想找个门户相当的农民,过她平淡而快乐的生活。 “姐,你的意思指门当户对吧?”古西这下子算是明白师傅的无奈了,是呀,如果她是师傅的话也不会嫁进齐叔家的。百年世家呀,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在师傅家里她是自在的,可是每次和师傅出去,她都要守许多许多的规矩。一天两天还行,要是天长日久她可受不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样现在想通了没有呀?”古月笑道。 “想通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要是姐姐送我几副绣样的话,我想那样就会舒服多了。”古西很喜欢古月画的那些卡通人物、动物什么的。 “那算什么,我早就给你画了整整一册子呢,你等着。”古月这才想起,自己闲来没事儿的时候,就会画一些卡通素材。原本就是给古西准备的,可是这一忙起来就给记了。 “唉呀,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古西看到那厚厚的一本册子,惊喜万分。 “这里面是我乱画的,你要是用的话得自己重新画个图样。”古月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素材两个字。 “我知道的,放心吧,我又不傻子。”古西欣喜的翻看着,那一个个的图案笔画简单,但却特点分明,这一阵子跟着齐叔学画画让她对画有了些鉴赏能力。虽说姐姐没什么画功可言,但却也十分精谁的抓住了事物的特点,并进行适当的夸张,还达到养人心目的效果。 “西西,你现在都和齐大才子学画了,将来咱们家是不是会出一个大才女呀?”古月见古西看得仔细,一会点头,一会皱眉的好不可爱。 “姐,你就会取笑人家,我才学了十几天,现在什么都没学会呢。再说了,我学画画又不是想当才女,我只是想把自己心中的绣样画出来而已。”古西可不想当什么才女,她要当华夏第一绣师,不过她现在才不会告诉别人呢,省得平白让人家取笑。 第二天一大早,张皓轩就和刘氏上门了,齐氏有些意外。 “唉呀,亲家呀,咋这么早呢?” “我是啥性子你还不知道嘛,这心里头有事儿,哪能呆得住呀。”刘氏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个红布包出来。 “这是?”齐氏不明白,这是何意? “原本昨天就要给的,可是昨个还没做出来,这不今个一早才给送到家来,所以我们立刻就过来了。”刘氏有些歉意的说,其实昨天早上人家就给送来了,只是昨天她见邢氏在场就没有拿出来。 “这是啥呀?”齐氏见她们这么重视,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是给古月的,打开看看喜欢不,反正不是粘糕就对了。”刘氏将红布包交到了古月的手上。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古月缓缓的将红布包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金镶玉镯子。 “唉呀,真好看,亲家,你这是干啥?这玩意得老贵了吧?”齐氏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这可是绝对的大手笔呢。 “亲家,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呢,这玉不是整料,要不也用不着用金子连了,可是这整料的玉镯,咱家也实在是负担不起。咱家穷了几辈子了,也没个传家的玩意儿,我就想着用它传家了。”刘氏说话在情在理儿,这金镶玉和玉那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儿,但这一对也至少得七八十两银子,别的不说那上面的金子可是真材实料的。 “张婶儿,我会好好保管的。”古月明白,这镯子所代表的意义,同时也理解了刘氏为什么今天送给她,而不是在昨天的仪式上。 “你这孩子,叫什么婶儿,要叫婆婆,或是娘。”齐氏嗔怪闺女。 “没事儿地,孩子一时不习惯,慢慢就好了。”张婶儿笑着替古月说话,这时古月才想起来,齐氏昨天交待的要改口的事儿。 “娘,我今天想带月儿一起去县里送西西,你看这样行不?”张皓轩倒是毫无障碍的向齐氏叫起了娘,叫得齐氏乐得不行,古月腹诽,这人脸皮还真厚。 “行啊,顺便在县里头玩两天,这一阵子也够你累的,歇歇劲儿。”齐氏完全一副准丈母娘的模样,大伙见她那个开心劲儿的,不由得也跟着开心起来。 他们三人到了县城之后,先是去见了古西的师傅柳艳香,结果她去了京城。于是古西就和姐姐一起去了田占海家,反正一个人在家也无聊不如去看看那个可爱的田有苗。 他们的到来可是把庄氏乐坏了,自从吃过鱼羊鲜的正宗火锅之后,田占海就常常挂在嘴边上。现在他们来了,自然是让他们做一顿正宗火锅来吃吃看,是不是像田占海说的那么好吃。 “田嫂子,你这可是为难我姐了呢,她这次来又没有带老汤,再怎么做都不算是正宗。”古西边逗苗苗边说。 “唉呀,那就没有口福了。”庄氏之前因为孩子小就没有去,现在她十分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怕麻烦。 “没有老汤也可以做出好吃的火锅,不过这材料就有些特别了。”古月见庄氏失望忙出声表示自己有办法。 “真的,需要什么,你只管说,我让小山子去街上卖。”庄氏立刻来了精神,田占海这几天总是提火锅,整得她十分的好奇,之前古月也在她们家做过的。可是田占海却说,她铺子里的火锅比那次做的好吃数倍。 “鱼,两条大些的鱼,最好是四斤左右的活鱼。”古月打算做麻辣鱼锅,她的铺子叫鱼羊鲜,就是包括鱼锅的,只是鱼的货源不足,所以她到现在也没有推出。 小山子拿着古月列的单子一路小跑走了,结果差点儿进门的田占海撞个满怀,田占海喝道: “稳当点儿,看你这个毛愣劲儿,要是把这几个小祖宗给撞坏了,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赔的。”田占海说着仔细看了看怀里的几个小毛球。 一进门就发现了古月一行人,高兴的说道: “小弟妹来了,今天吃火锅不?”庄氏真想给他一脚,这个家伙。 “爹,你抱的是啥呀?”田有苗见到爹回来,立刻跑了过来。 “苗苗快去你娘那儿去,爹抱着的可是狼崽子啊。”田占海的话音一落,就大家立刻惊奇的看向他的怀中,而庄氏则是立刻将孩子搂抱在怀中。 田占海将怀中的三只雪白雪白的小毛团放到了炕上,古月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三只小狗,它们都还很小的样子,眼睛都没有睁开呢。 “好可爱呀。”古西的眼睛瞬间就成了星星眼,古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古西如此的表情呢,于是她抬头看了张皓轩一眼。张皓轩看她用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想都没想的就点了点头,他们之间有时候是不需要言语的,只要她的眼神够强烈,他基本都可以猜出她的意思来。 古西正在绣新的绣品,结果她刚绣了没一会儿,小白就跑过来趴到了她的腿上。 “唉呀,小白,你去哪儿了?怎么弄得这么脏呀?”古西的裙子上全是泥爪印,没办法了,只好先放下手上的活,抱着小白去给它洗澡了。 话说几天前,古西和姐姐一起去了田占海的家里,正好赶上田占海带了三只雪狼崽回来。古月见妹妹十分喜欢,就求张皓轩开口向田点海讨要,结果田占海无奈的说,这些都是将军大费周章的从邻国弄回来的。他也只是帮着中转一下,所以他并没有权限,如此一来本就没有希望了,结果张皓轩拿出来那个玉佩来。田占海见到那个玉佩,立刻无话可说,将其中一只小狼交到了张皓轩的手上,可是谁想到,张皓轩拿了狼崽儿,却不把玉佩还给他,甚至还立刻回新门镇去了。 气得田占海真想狠揍他一顿,可是时间比较紧,接应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他只好扯了个谎,说有一只小狼在路上死掉了。这才算是把事情给圆了过去,不过呢田占海才不会这就么放过张皓轩呢,臭小子敢玩他?看他怎么收拾这个混球儿? 就这样古西有了她的第一只宠物,一只纯种的雪狼,不过为了不引起事端,古西应古月的要求,对外一律称之为狗。 而逃命似的张皓轩和古月,回到了新门镇的铺子时,还心有余悸。 “田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古月没有想到张皓轩会如此狡猾,居然用骗的。 “过一阵子给他弄点好酒,什么气都消了,就算是将军知道了也不会计较的。”对于将军来说再弄这几只完全不是难事儿,只是田占海的私下决定会让他心里不喜而已。 “县里头什么酒没有?我看你是不容易弄到什么特别的。”古月有些落井下石,不过她也知道田占海也不能把他如何的。 “或许县里也不是什么都有的。”张皓轩卖着关子,古月见他那个样子,刚想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成森的声音。 “两位东家,前面铺子里有人找张东家。” “好,我这就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起身来到了前面的铺子。 跟在张皓轩身后的古月,还没有看清来人,就听到张皓轩十分激动的声音: “大哥。” “皓轩。”两人兴奋的抱在一起,互相拍着对方的背,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月儿,过来。”张皓轩见古月过来了,忙把她叫到跟前,神情骄傲的介绍道: “这位是肖仁富,是我在军营里认的大哥。大哥,这就是我的未婚妻古月。”张皓轩说完,两个人互相见礼之后,肖仁富说: “这是我儿子,肖振邦,今年三岁。振邦来,叫叔叔,婶婶。”这时张皓轩和古月才注意到肖仁富身边的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儿。 “叔叔,婶婶。”肖振邦十分的乖巧。 “好乖,来……婶婶带你去吃好吃的。”古月一时之间还有点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去吧,要听婶婶的话。”肖振邦听到了爹爹的话,这才点点头,跟着古月去了后院儿。 “大哥,咱们也到后院儿去吧,这里说话也不方便。”张皓轩见有客人来了,就当肖仁富带到了后院,他的专属房间里。 “大哥,你这次来是有什么打算吗?”张皓轩与肖仁富那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他并没有和他客套。 “唉,我家娘子前年年底生了重病,我只好离开军营,回家照顾她们娘俩儿,为了给她看病家里的地也卖了。可到了今年三月份,她还是走了,等过了百日就带着孩子一路往北走,这不就找到这儿来投奔你了。”肖仁富说得轻描淡写,但张皓轩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不少的悲与痛。 “大哥,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这铺子里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掌柜,你来给我当掌柜行不?”张皓轩那是十分开心他来了,肖仁富当初在亲卫队是负责后勤物资流通的,这看帐记帐就像吃白菜一样。 “这恐怕不妥吧,我还是干些杂活吧,这掌柜我可是当不好。”肖仁富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张皓轩,但他来虽是来了,却不想给他添太多的麻烦。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当的,开始不会当,慢慢的不就好了。这外人我终是不放心,这下你来了,我可就高枕无忧了。”张皓轩话刚说完,古月就带着肖振邦进来了。 “肖大哥,我听振邦说你们还没有吃饭,就给你下了碗面,你先垫垫吧。”张皓轩将古月手上的托盘给接了过来,轻声道: “怎么不让伙计端?” “我又不是端不了,再说了铺子里还有客人呢。”古月白了他一眼后,对肖仁富说: “肖大哥,振邦吃过了,你快吃吧。” “谢谢,弟妹,还真别说,我们还是早上吃的饭呢。”肖仁富囊中羞涩,他这一路上是省吃俭用才将将到了这里。 张皓轩和古月说了肖仁富的事情,古月相信张皓轩的眼光,他看重的人定是错不了的。可是这孩子太小了,在铺子不太妥当,于是她想把肖振邦带回村儿。肖仁富也明白古月这是为了孩子好,于是就和他们一起回到了前树村,先让孩子熟悉一下环境。 原本张皓轩是想让刘氏带的,可是她现在在给张三宝筹备亲事,所以只好让他们先住在古家,齐氏多年没有见过小孩儿了,这家里一下子有了小孩很是开心。说来也是奇怪,这孩子特别喜欢跟着古彩云。没有几天就和古彩云十分亲近了,肖仁富见到这样的情景,这才放心的去镇上的铺子,大家都以为肖振邦夜里会找爹的,结果他一觉到天明。 镇上的铺子有了肖仁富的加入之后,张皓轩就没有之前那么板身子,时常可以去羊沟儿去看看,还可以回村来住两天。古月更是住在村里没有再出去过,家里的作坊因为市场的需求量增加而扩大生产,现在作坊是蒋三婶儿之前的杂货铺子改建的。她的铺子因为衙门重修了官道,村民去镇上比以前方便多了,所以她的生意一落千丈,虽说也能赚上个三瓜两枣儿的,但却远远不够她相公吃药的花销。 古月见她生意惨淡就主动提出合作办作坊的事儿,两人一拍即合,这古家粉条坊就搬到了她那里。古彩云和蒋三婶儿相处的也十分的融洽,她们一个管帐,一个管理,两个人合作得非常默契。 “月儿,这是这个月的帐。”古彩云将这个月的帐目交给了古月。 “表姑,你天天又是作坊,又是带孩子的会不会太累了?”古月可不想古彩云受不了硬撑。 “累啥?一点儿也不累呢,我现在就是管帐管银子,也不用干活,天天都闲着半个身子。这在家吧,你娘又不让我管你奶,我再不带带孩子,那我不成了大爷了?”古彩云十分喜欢肖振邦,两人的关系老好了,齐氏就不只一次的说,他们俩看着就像是亲娘俩儿一样。 “云姨,你回来了。”在屋里玩的肖振邦听到古彩云的声音,立刻跑了出来,经过了这段日子的精心照顾,肖振邦原本削瘦的小脸儿也鼓起来了。 “回来了,今天乖不?”古彩云宠溺点他的小鼻子。 “可乖了,不信你问问月儿姐。”古月真是满头黑线,这个孩子自从在她们家混熟了之后,就自动把他自己长了一辈儿,本来叫她婶婶的,现在却自动变成月儿姐了。 “你说,你这小子怎么叫我姐姐呢,我管你爹叫大哥呢。”古月忍不住又一次老调重弹。 “因为你管我云姨叫表姑呀?你和我爹又不是亲戚,乱叫也没啥的,古奶奶说我爱咋叫就咋叫。”肖振邦理直气壮的说,现在完全一副小无赖的样子,哪还有开始的乖巧样? “你这孩子,没事就争那没用的,叫啥还不行呢。”齐氏扶着古氏从里屋出来,肖振邦见到了,忙上去帮忙,其实他也只是拉着古氏的衣角罢了。 第八十四章 如此相遇 古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和那个三岁的小娃娃一般见识,于是就将话题转移。 “娘,我奶这脸这两天消点了,没有前两天那么肿了。”古氏的脸前几天肿得不灵灵的,大夫给开了些利尿的药,这两天终是消下去些了。 “是呀,她这一阵子老是睡不够的睡,这人老躺着脸哪能不肿呢。”齐氏将现在基本不说话的古氏扶到了,地上的摇椅上,这个当然是古月的主意了。 “三嫂,我在这儿看着,你去歇会儿吧。”古彩云见齐氏天天白天黑夜的照顾古氏,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儿,她现在不像以前那么闹了,天天就是睡,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她呢,这天天睡也不是个事儿呀。”齐氏就怕她哪天睡过去,就再不醒来了,这古来福三五天才回来一次,要是真出点啥事儿,自己也不好交待。 “明天皓轩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镇上吧,肖大哥也挺长时间没回来了,让他们爷俩儿见见面,也带我奶去大夫那再看看。”古月的提议当然是全票通过。 第二天,他们先是去了铺子,因为是上午铺子里不忙,肖振邦就和他爹在铺子里呆着,然后古月等人就去早点铺子,古来福和张皓轩就带着古氏去了医馆。古月她们人自然是帮忙了,等大伙都忙完了之后,古来福他们也回来了,大夫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姐,咱们今天吃火锅吧,咱们的火锅可不比鱼羊鲜差多少。”齐家和很开心,家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前两天古月定亲也没有办法回去,就只有古东一个人去了而已。 大家高兴得不得了,而张皓轩想起前一阵子吃的鱼锅,就去卖回来一条活鱼。齐氏负责收拾活鱼,可是没有一会儿,王氏就突然呕了起来。开始她只是干呕,慢慢的就发展成了大呕特呕,最后差点把胆汁都给吐出来。齐家和见状忙把大夫给请了来,经过大夫的诊治之后,大家才知道王氏并不是生病,而是怀了身孕。 这让齐家人全都喜极而泣,于是大家吃了一顿丰盛而又极其开心的大餐。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吃过了饭,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古月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都是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想说就说呗。”齐氏不以为意的答。 “三舅母现在有了身孕,再加上姥姥姥爷的年纪也大了,他们都不太适合太操劳。我奶的情况又是这样,我爹总是不在身边我们心里也没底,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卖些人回来。”古月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齐氏第一个赞成。 对于古月的提议,齐氏是完全认同的,她爹娘的年纪也大了,现在豆腐的生意还特别好,这让她十分的担心。 “我看月儿说得在理儿,爹娘,你们这么大的年纪还这么辛苦,我这心里头也不落忍,现在弟妹有了身子,你们就一起回村儿吧。”古东也赞成。 “我也同意,三舅这铺子是咱俩的,现在你的意思呢?”齐家和一听古东的话,笑道: “你个臭小子,这铺子里啥事儿不是你做主?你都同意了,我哪会有啥不同意的?”齐家和的话,让古东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一回生两回熟,古月再一次买人就比上一次有经验得多,古东根据自己的需要挑选了一家五口,他们的年龄倒是和杨家五口相仿,只不过他们是因为之前所在人家没落了,才会被老梁收了来的。 前树村这边是喜事连连,古西的日子也是过得逍遥自在,柳艳香从京城回来带回来了,太后的奖赏,这对于古西来说意义重大。 这一天古西正在绣活儿,这一幅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无论是从画图样,到选料,再到刺绣全是她独自完成。就算是柳艳香也只是偷偷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看上一两眼,为了让古西可以建立起自信,她就算是看出什么也忍着没有说出来。 “西,咱们出去玩呀,你看小白都闷坏了。”顾盼蝶自从和古西成了好友之后,不管是绣坊还是柳府,她都像走自己家一样的自由。因为她本身就与柳艳香有亲戚关系,再上是古西的好友,所以所有人都不会限制她的行为。 “盼蝶来了?你先等一下,我把这一点弄好就可以了。”古西说完就不理会她,自己忙了起来,顾盼蝶早就习惯了,今天要不是有人出重金求她,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 顾盼蝶和小白到院子里去玩,她也很喜欢这只长得飞快的大狗,这才一个多月就完全没有了小时候那毛毛的感觉,说实话她还是喜欢小时候的小白。一人一狗玩得兴起,古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们在地上打滚儿。 “小白。”古西并没有用多高的音量,可是小白却一下子不理顾盼蝶,嗖的一下子就来到了古西的身边。 “好你个小白,枉我给你带了那么多好吃的。”顾盼蝶有些吃味,她差不多是天天来,可是这个小白就是和古西最亲,只要有古西在,它就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不是说出去玩儿吗?今天打算去哪儿?”古西上前帮顾盼蝶整理身上的衣服,她只要是出门在外就会穿男装做男孩儿打扮。 “我听说城郊栖凤山上的枫叶全红了,好多人都去赏枫呢,我们也去吧?”顾盼蝶开心的提议。 “去那么远?那我们中午就得在山上吃了。”古西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山有什么好看的?每年不都是这样?不过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只要你有种说出来,盼蝶就会据理力争,直到她投降为止。没办法读的书少,完全说不过她。 “是呀,所以我让秀秀他们带了吃的,到时候我们就在山上边吃边赏美丽的枫叶,想想都美得不行呢。”秀秀是顾盼蝶的贴身丫环,平时并不会跟着她来这里,看来今天是为了上山才会让她也跟来的。 古西和师傅交待好后,就坐着顾盼蝶的车去了栖凤山,这个方向古西还是第一次来。她之前都是回家的时候走城交方向,而这个栖凤山却在是城东这边,一路上古西看着陌生的景物,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忧伤。 “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拉你出来,你不高兴了?”顾盼蝶看她的表情有些慌张的问。 “没有,你来找我,我不知道多开心呢。只是看到这一路上陌生的景致,心里有一些感慨,就好像要离家一样,有一点点前途渺茫的感觉。”古西说完,自己却是先笑了。 “好呀,你逗我?害得我乱担心一把的。”顾盼蝶立刻向古西发起,挠痒痒神功,两个女孩儿在车里玩闹起来,那欢乐的笑声传得好远好远。 “小姐,马车上不去了,咱们得步行上山才行。”秀秀在声音从外面传来,两个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就随着丫环小厮们向山上的观枫亭而去。 “西,你不累吗?”顾盼蝶感觉自己的腿越来越沉,可是古西却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还好吧,我从小就生长在乡村,体力还是很好的。”古西自觉的过来搀扶她,要不是为了顾及盼蝶,她现在都差不多到山顶了。 观枫亭是几年前,几个外地来的文人墨客,集资兴建的。自从建起以后,每年就有许多的人,前来赏枫,连带得这山中的凤栖寺,香火也越来越旺了。 “盼蝶,亭中有人了。”古西抬头望去,发现亭中已经有人了,看来她们是白来一趟了。 “什么?有人了?走去看看是谁?”顾盼蝶早就知道有人,要是没人才怪呢。 “算了吧,咱们还是回去吧。”古西见那亭中人的穿着,就知道是两个男人,而且还非富即贵,她现在对于衣着的鉴赏力那是相当专业的。 “我才不要就这样回去呢,要是认识就一起赏枫,要是不认识咱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我的腿好酸。”顾盼蝶说着就拉着古西向观枫亭走去,那样子可是一点也没有疲累的样子。 “世博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上这儿来呀?”顾盼蝶十分夸张的惊叫道,古西这才看清坐在亭中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裴世博,而旁边的那个坐没坐像,好像瘫在那里的人,应该就是方仲黎了。 “盼蝶?古小姐也来了?快进来坐,这十月的太阳也是很毒的。”裴世博起身将两人让了进来,而忽略掉方仲黎那欠揍的表情。 “这是狼?”原本用眼神取笑裴世博的方仲黎,无意间看到古西身边有一个雪白的身形,结果仔细一瞧居然是传说中的雪狼,立刻惊叫出来。 “小白。”古西见小白做出攻击的姿势,忙用手去抚它的头,低声安慰。 “仲黎哥哥,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这哪是狼呀,这是狗好吧。”顾盼蝶好笑道,不过古西却没有解释,她性格活泼,和家人开些不伤大雅的小玩笑什么的还行。但要是让她说谎,她心里上还是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这种睁眼儿说瞎话的情况下。 “你们别理他,出门忘了吃药是吧?记住了,药不能停。”裴世博说着,给了他一个你给我闭嘴的表情,从古西的表情来看,她很清楚这是狼。 “它很温顺、听话的,你们不需要担心。”古西的安抚让小白平静了下来,现在趴在她的脚边,闭目养神了。 “不过它长得还真是像狼呢。”方仲黎不理会裴世博的警告,不怕死的又补了一句。 “它有狼的血统。”古西的回答让裴世博,直赞,果然是个机智的小丫头,越看越喜欢。 “好了,咱们说点别的吧。”蝶盼蝶感觉到古西的不自在,忙出言解围。 “咱们说说这宅子的行情吧。”裴世博自然的坐到了古西,身旁的位子上,自从他坐下,古西就有些紧张。 “世博,你那宅子,风水极好,还是留着的好。这随随便便出手的话,将来定是会后悔的,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用银子的地方,也许我可以帮忙也不一定。”方仲黎这个气呀,不就是借你个破宅子安置几个美人儿嘛?用得着这样吗?都调敲了他几次竹杠了? “你?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的银子还没有我多呢,我家可没有管我那么紧的老娘。”裴世博完全不理会他那可怜的模样,小样儿的,敢搞破坏?这是他费了多大劲儿才有的机会? “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别的啊?要是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们就走了。”顾盼蝶怒了。 “别别,你们知道吗?我们前一阵子去了新门镇,在那里吃到了一种新吃食,哪天请你们去尝尝如何呀?”方仲黎收到裴世博的眼神,忙开口,结果他说完之后,裴世博就在桌子下,差点踩废了他的脚。 “你说的是鱼羊鲜吧?”顾盼蝶开心的问。 “你知道?”裴世博配合着,方仲黎这小子起的话题虽是不好,但也比没有强。 “当然了,那个铺子的东家是西的姐姐,你说我知不知道?”顾盼蝶骄傲的说,其实她也没有去过,只是听古西说过而已。 “这么巧?那还真是天大的缘份呢。”方仲黎夸张的大叫,话还没有说完,就逃命似的,跑出了亭子。 “他真没吃药吗?”古西一开口,把顾盼蝶和裴世博逗得大笑不已,而自命风流倜傥,无人不爱的方仲黎,则是完全石化当场。 “不要理他,这是南边的水果,咱们这边不多见的,你们尝尝看。”裴世博的心情超好,他拿起竹签儿,扎了块杨桃,话说是让她们两个人尝,而他却只给古西面前的瓷盘里放了两块儿。 “是呀,西来尝尝看,这个叫杨桃。”顾盼蝶也不在意裴世博的忽略,自己动手吃了起来,古西的性格虽没有顾盼蝶那么跳脱,但也是个外内活泼的性子。 “是挺好吃的,这个在县里有得卖吗?”古西尝了尝,甜甜酸酸的,她想给家人带回去尝尝。 “这个恐怕没有,你要是喜欢吃,我家还有一些,可以全都给你。”裴世博很是热情,古西听了忙拒绝。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就是随口问一下罢了。”古西可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呢。 “西,你用不着和他客气的,他从小就在我家长大的,和我亲哥哥没两样的。”顾盼蝶发现今天的古西与平时不太一样,没等古西说什么,就接着对裴世博说: “明天咱们一起给她送去不就行了。”裴世博点头,又给古西扎了几块其它的水果。 “裴公子,我自己来就好了。”古西有些不太习惯他的热情,对于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他这也太过了些,让她有些不太自然。 “西,你叫什么公子呀,和我一样叫世博哥哥就行了,他又不是什么外人。”顾盼蝶收到裴世博的眼神之后,立刻开口。 “是呀,你和盼蝶是好友,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叫我哥哥正合适。”裴世博没等古西说话,就自动补充道。 “那我就叫你世博哥吧。”古西见他们都这么说了,自己再坚持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你叫我什么呢?”方仲黎这个时候拿着几枝枫叶走了进来。 方仲黎的问题并没有难倒古西,只见她狡黠的一笑,说道: “叫你吃药哥行不?”古西的话,让在场的人先是一愣,而后都大笑起来,包括被她调侃的方仲黎。古西觉得,人家都是自然的对她,如果她太过于拘束的话,那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再说了裴世博和方仲黎的事情全县皆知,自己也没有必要像对待一般男子,那样防范于他。 而裴世博见她终于是展开笑颜,心中的大石这才放下,接下来四个人的气氛十分的融洽。自从他们一起赏枫之后,几个人就时不时的聚在一起,有时是四个人,有时是三个人。除了方仲黎偶尔缺席之外,其他的三人倒是常常相约,基本上每过了三五天就会见一次面,而古月与裴世博也熟悉起来,再不会有那不自在的感觉了。 他们开心快乐的生活,而远在新门镇的邢氏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娘,你说我婆婆是不是太过份了?我都打听了,她前一阵子打了一对金镶玉的镯子,花了70两呢。本以为是给古月的,可是定亲的时候也没有拿出来呀,她会不会是要给魏氏呀?”邢氏回到娘家,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你听谁说的?这事儿准吗?就你那婆婆扣得跟什么似的,她会舍得花那银子?”黄氏不以为意的说。 “准是差不了,香兰亲眼见到的,她当时还不太确定是我婆婆,就是有些眼熟悉,后来她报地址的时候,她才确定的。等我婆婆走了,她打听样式和价钱来着,这事儿绝对错不了。”邢氏十分相信香兰,那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你先别急,这不是没拿出来嘛,我估摸着她兴许就是想留着传家的,这传家的物件那都是传给长媳的。你呀,现在别想那些个没有用的,赶紧生个男娃才是正经。”黄氏可是知道张三宝成亲的内幕。 “你说得倒是轻松,要是那么容易,我早就生他十个八个了的。娘,这二宝和三宝的媳妇儿一进门,我这长媳就更没地位了。”邢氏是真担心,要是在婆家没地位,那日子可不好过。 “这你担心啥,到啥时候,你可都是长媳呢。”黄氏倒是不太担心。 “长媳有什么用?之前闹成那样儿?长媳也白费,我本以为把古月她们的名声搞臭了,等将来不管她们姐俩谁嫁进来,都有短处在我手里头。可是现在看来一点作用也没起,你不知道我婆婆现在和古月可好了,将来就是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得偷着给她。这三宝的媳妇有了身子,要是生个男娃,我就更没活路儿了。”邢氏真是气得牙根直痒痒。 “你这个糊涂的,古月她们姐俩的事儿,你就不该干。”黄氏气自己的闺女没脑子。 “在山洞的时候,我就发现三宝的心思了,所以才和古西拉关系的。谁知道二宝回来之后,他和古月又好上了,这让我也整不准她们谁能进门了,于是我就想干脆把她们的名声全毁了,不管是谁进门也越不过我去。”邢氏的算盘打得响。 “你这个不长脑子的,要想坏人名声就得一坏到底,要不就别动这心思,现在你看看,你出手的事儿让你婆婆知道了,人家姐俩啥事儿也没有。古月的事儿吧,你也别在意,那丫头可不是一般人物,你和她把关系维护好了,一点坏处也没有。你看看这几年凡是跟着她的,哪个没起来?至于是那魏氏,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就算是生八个男娃也没用。”黄氏的话让邢氏听出问题来。 “娘,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吗?”邢氏兴奋的问。 “等过两天就知道了,不过十有*,我猜的准没错,你放心吧,娘哪能看着你不管呢。”黄氏笑着安抚闺女,自己这个闺女,心气高可是命数不高。本想低嫁,到了婆家也能被高看,谁想到却是今天这种境地,害得她不得不出手相助。 新门镇上的人都知道刘强,他之所以出名主要是因为他的长相,想当初一穷二白的他就是利用那过人的长相,才会成功入赘到刘家的。原本他是姓米的,二十年前入赘刘家之后,才改了姓重新取了名字。岁月不饶人,但对刘强却十分的眷顾,反而让他增加了熟男的味道。 他天生就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蝶,被他欺骗了感情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然而他的过人之处,就是每一个女人都会相信,他那漏洞百出的借口,甘愿独自去承受一切。 黄氏之所以会如此和邢氏说,是因为她几天前无意间看到魏氏从刘强家的后门出来,就算当时天色稍暗,但黄氏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于是她在听说张三宝的亲事之后,就找了熟人去收买刘强家的下人,虽然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但她却信心满满,相信不久就会传来好消息的。 然而此时的刘府之内,刘强的儿子正被他老爹痛骂。 “你个蠢货,和你说过多少遍了?玩女人要去外面玩,你可好居然玩到家门口了,这次我帮你善后,下次我就告诉你娘,到时候她如何收拾你,我可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刘强有着很特别的俱内。 “爹,这事儿真不赖我,是那个贱货自己贴上来的,我就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儿?”刘奋生委屈的说。 “不是爹说你,就那货色的你也下得去手?真是个完犊子货。”刘强脑补了下,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不是怨我娘嘛,前一阵管得也太严了,别说是她了,就是母猪也成天仙了……” 古月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别人的生活,她现在头都要三个大了,这作坊的帐目、羊沟的帐目还有鱼羊鲜的帐目真是有够烦的,她这个人干什么都行,就是这算帐的事儿最不耐烦了,上学的时候也是数学的成绩最不好。 这一天正在烦燥的时候,张皓轩来了,有个自动撞枪口的,古月哪里会放过他。 “月儿,你怎么了?”张皓轩见古月脸色不太好,忙关心的问。 “头疼。”古月尽量装出水平。 “是不是受了寒,快别看了,回房里躺一会儿去。”张皓轩就要收那些帐本,古月忙阻止道。 “你别动,要是弄乱了,我还得重新整理,这马上就是月底了,不算出来哪行?别说头疼了,就是心疼也得挺着。”古月说着说着就想起自己是病人,忙把语调变弱。张皓轩并不傻,但关心则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强时弱。 “听话,你去休息,这帐我来看。”张皓轩也知道这帐目的重要性,不过古月的身体更重要。 “你哪会呀?”古月有些无力的问。 “没事儿的,等会儿我就带着帐本去找大哥,他算帐很厉害的,让他教我就是了,以后这帐目的事儿就交给我了。你只要把身体养好了,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什么的,再就是有什么事情拿拿主意就成。”张皓轩觉得她就是因为太累了才会头疼的,要不然好好的头怎么会疼? “那你不是很辛苦?”古月表示装病也是技术活。 “我是男人,这点事就受不了,还不如去重新投胎呢,你快别说话了,乖乖睡一觉,要是还不好,我们就去县里看大夫。”张皓轩说着就将古月抱了起来,几步就把她送到了她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炕上,盖好被子。 “咋了?疼的厉害?要不咱们去县里看大夫去吧?”张皓轩这才发现古月居然落下两滴泪来。 “不用的,我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古月是真的有些感动,还有一点点的小内疚。 “傻瓜,快睡吧。”张皓轩在她的小手上偷了一个香之后,就抱着那些帐本去镇上找肖仁富去了。 临走前还特意去了趟作坊,让古彩云回来帮忙照看一下古月,他怕齐氏一个人忙不过来。 可能是不用看那些烦人的帐目,让她心情大好,再加上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准相公,让她幸福感十足,美着美着就睡了过去。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古月完全成了个甩手掌柜,对于羊沟和铺子的事情完全不管了,只是偶尔参与一下作坊里的事儿。不过她并不是完全闲着,而是帮着齐氏和古来福照顾古氏,有时候还要去帮帮姥姥他们,三舅母的反应很厉害,天天吐,喝水都吐。 “娘,要不带三舅母去看大夫吧,这么吐下去能行吗?”古月刚从齐家回来。 “没事儿的,到四个月的时候就会好了,一般害喜就是前三个月。要是她四个月还不好,到时候就得去看大夫了,这怀了身子吃药总是不好。”齐氏也担心,王氏的小脸儿都成一条条了。 “唉,女人可真是不容易。”古月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她现在定了亲,那成亲也不会太远的。 “可不是嘛,这就是命呀,要不大伙咋都不愿意生女娃儿?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受自己遭过的罪。”齐氏无奈的说着,当初自己就是这样的心情,不过现在她还是很庆幸自己生了这两个女儿。 “娘,当初我的出生,奶奶也像张婶儿对邢氏一样吧?”古月看着齐氏给古氏喂水。 “哪个婆婆都是一样的。”齐氏的回答也算是在古月的意料之中。 “那你还这么用心的照顾她,不是应该恨她的吗?”古月的问题让齐氏一愣,而后笑道: “你这是什么话,哪有放着生病的老人不管的道理?再说了她不管咋样也是你爹的娘呀,要是我不管她的话,你爹的心里能好受吗?我们两个还不得天天吵,这吵吵闹闹的日子还有个过?”齐氏的话让古月明白了,齐氏对古氏的好,并不是为了古氏,而是为了古来福,这就是最朴实的爱了吧? “娘,你真好。”古月向齐氏撒娇。 “你这个孩子,都快要成亲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齐氏取笑她。 “娘,这都腊月了,不知道西西哪天回来呢。”古月还真是想她,要不是怕她师傅多心,她真想三天两头的就去县上去看西西。 齐氏一想起自己远在县城的二女儿,这心里头就堵得慌。 “唉,谁知道能不能回来呀。”齐氏叹了口气。 “一定会回来的,她师傅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呢,不过西西可能得陪她一起过年。”古月并没有把柳艳香的身世,全部告诉她,只是把大家所传的内容说给她听而已。 “那也是应该的,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呀,有西西陪着她也不错的。”齐氏很同情她。 “娘,你觉不觉得肖大哥对表姑好像挺不错的。”古月的话让齐氏,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孩子说说话怎么就变话题了。 “啊?” “娘,你觉不觉肖大哥好像和表姑相处得不错。”古月见齐氏没反应过来,就又强调了一遍。 “他们?没发现啥呀?仁富每次回来倒是会给彩云带点东西啥的,可是那也是为了谢谢她照顾振邦呀。”齐氏完全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 “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有一种感觉,我觉得他们也许会发展出什么来。”古月有些八卦的说。 “少胡说了,不过要是真能成也不错。”齐氏第一反应就是不认同,不过随后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好。 “那要不要帮帮他们?”古月一下子来了精神。 “你呀,消停待着吧,我会看着办的,这事儿可不许和别人说。”齐氏怕古月心急坏了事儿,她得好好观察看看才行,这个肖仁富才见过几次面,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也不是太了解。她得确定了他真的配得上彩云的时候,她才会出手相帮呢,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正确的。 “我知道了。”古月见齐氏的态度就知道,自己是参与不成了。 “行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三宝成亲,有得你忙呢。”齐氏一下子想起正事儿来了。 “我?我有什么可忙的?”古月觉得自己就是出席一下就可以了。 “你是人家的儿媳妇,哪能一点忙儿也不帮?你不是想就干坐着等吃了席就完事儿吧?”齐氏的眼睛差点没有瞪出来,古月安抚道: “哪能呢,我这不是逗你呢嘛,我去睡了,明天还得干活呢。”说完就逃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就去了张家,原本她想自己正常出席就行了,结果齐氏一提,她才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去表现才行,这当了人家的未婚妻就是不一样了。 “月儿,你咋这么早就来了,快进来,这大冷的天儿。”刘氏见到古月一大早就过来了,心里开心的很,想那个邢氏到现在还没有人影呢,照理说她应该昨天就过来的才对。 “我娘让我早点过来帮忙。”古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来得是有些太早了,这样子会不会太积极了些? “先过来吃饭吧,吃完了饭再忙也不迟。”张皓轩过来请她入座。 吃过了饭之后,村里的来帮忙的妇人们也都来了,她们看到早就到位的古月,自然是大加赞扬了,这下子把古月弄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刘氏自然帮着她解围了,一众人见刘氏如此维护古月,自然就放过她了,其中一个妇人惊奇的道: “张嫂,你家长媳呢?这咋还没来?”古月真是服了这个没眼色的,刚才就是她一直在开她的玩笑。 “谁知……”刘氏刚一开口,古月就看到了邢氏进来的身影,立刻打断刘氏的接下来的话。 “大嫂来了,娘,大嫂她来了。”古月一时情急之下,这个‘娘’很顺利的就叫了出来。 “娘,我来了,昨天宝琳病了,发热还吐,折腾了一夜。我把孩子送到我娘那里,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邢氏一进门就急急火火的把理由说了出来,刘氏只好顺着说下去。 “宝琳咋样了?”刘氏才不信事情会这么巧呢。 “倒是不再发热了,不过还是上吐下泻的。”邢氏说起谎来一点也不会脸红。 大家开始干起活来,刘氏给大家分好工之后,就离开了,她得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三宝就要去接亲了,到时候可有她忙的。 “大宝媳妇,你这一搬走,可是头一回回来呢。”那个没眼色的妇人又开口了,古月对她不是熟,但也知道她是王宝财的媳妇。 “没办法呀,宝琳从小身子亏得厉害,这三天两头的就得闹点小毛病,我想回来也回不来呀。”邢氏在村民的面前那总是一副温润贤良的样子,不过古月可是知道她是完全表里不一的。 “唉呀,说起来张嫂也真是的,这姑娘小子不都一样吗?大宝媳妇还年轻,再生不就行了,至于那样吗?”另一个妇女也开口了。 “可不是嘛,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原本多好一个人儿呀。”另一个妇女也开口,古月只是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这种场合她不太适合开口。 “我婆婆是因为生了病,现在吃了药好多了,你们可不要乱说啊,小心被我婆婆知道了,有你们好果子吃。”邢氏见古月不开口,心里不屑,想当好人?哼! “啥病呀,还能让人性情大变?”宝财媳妇不以为意的说,从她的语气完全可以听出其不屑来。 “这个你可就得问古月了,当初可是她带着婆婆去的呢,没看见现在她们两个处得可好了。”邢氏的话一下子就把古月给推了出来,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她的讽刺意味来。 “对啊,古月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病呀?我听人家说是疯病是不是真的呀?”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宝财媳妇。 “不是什么疯病,大夫说是人到了娘这个年纪身体就变弱了,她平时又不注意保养,所以就生病了。生了病她自然就心情不好,一点小事也会生气,现在吃了药,身上的病好多了,心情自然就会好了。你们谁生病的时候还天天笑呵呵的?这和疯病完全是两回事儿。”古月说得十分清楚,她今天才知道原来村民们以为刘氏得的是疯病,难怪大家都不太敢招惹她了。 她们见古月说得严肃,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本来以为古月也会和她们一起说说刘氏的事情呢,现在看来她是不会说的,怕万一她回头向刘氏告密的话就不好了。 邢氏古月三言两语的,就把话题给结束了,心下更气了,还没进门呢,就当自己是张家人了?想表现得比自己强?哼,虚伪。 第八十五章 舅母的秘密 三宝将新娘接了回来,外面那叫一个热闹,古月本想看看热闹的,现在却只能在厨房里帮忙。而那些和她一起不能出去的大婶儿们,又开始了她们新的话题,而这一话题却让古月十分意外。 “三宝这是把新娘子给接进来了,听说张婶儿给他们在镇上买了宅子呢。”宝财媳妇又开口了。 “可不嘛,大宝媳妇,你也在镇上,三宝的那个宅子得值不少银子吧?”另一个妇人立刻凑上来问。 “是值点银子,我听说花了47两。”邢氏一提起这个就气得不行,自己的宅子可是自己花银子买的。 “娘啊,那么老贵?看来张嫂对这个三宝媳妇可是真看重呀。”另外的妇女听了这个咂舌,他家还真是有钱呀,47两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有什么看重的,还不是个奉子成婚的。”邢氏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给惊得够呛。 “啥玩意儿?这是真的?”她们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天呀,这可是相当劲爆的消息呢。 “这种事儿我还能瞎说?不信你们问问古月,她和二宝为啥不成亲,而是先定亲?还不是为了省出时间来让三宝成亲,这人能等,可肚子等不了呀。”邢氏的话音一落,大家就都来问古月。 “你们干啥呢?还不快点,一会儿就要开席了。”齐氏的声音适时在门口响起,古月这才松了口气,这个邢氏太过份了,自己要说就说,干嘛把她也拉下水? “我去一下茅房。”古月说完就离开了厨房,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就把齐氏给拉走了。 “你这孩子,上茅房拉我干啥?”齐氏本想进去,接手古月的工作呢。 “娘,这厨房咱们进不得。”古月把齐氏拉到了一边,快速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月儿,这事儿就当不知道,厨房你也别去了,外面有啥活儿就干点,没有就呆着。”齐氏交待着古月,这个邢氏真是不懂事,这种事情哪能随便往外说?家丑不可外扬都不知道? 邢氏见古月走了,她也不再多说,反正能说的她都说完了,于是也找个借口离开了厨房。看到外面那热闹的情象,让她感觉好笑得紧,刘氏呀刘氏,你这么看重面子,要是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怎么样呢? 古月听了齐氏的话,就去找张皓轩,看他忙的那个样子,也没有多说,就是只是说自己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让他去和刘氏说一声。张皓轩见状忙亲自把她送回了家,然后才快速跑回家去忙。 “月儿,你怎么回来了?”古彩云将古氏的衣服洗好正要拿出去晾,结果看到堂屋的古月有些吃惊。 “人太多了,闹得我头痛就回来了,我奶睡了?”古月刚才在想邢氏今天的表现,她总觉得她好像是有什么目的似的。 “刚睡,我先去把衣服晾出去。”古彩云以为在古月可能是因为定亲的事儿,被人家逗得不好意思了。 而回到家的张皓轩,立刻把古月不舒服的事情向刘氏说了,刘氏一听她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太高兴,认为古月是故意躲懒,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就被她给否掉了,这是她自己用来调解心情的方法。每当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出现时,她都会第一时间去否掉,这样的方法让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娘,我没事儿的,你快过去吧。”王氏催着孙氏。 “你爹去了就行了,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在家,我哪放心呀。”孙氏说。 “娘,我真的没事儿的,你就去吧,要不让人家看了也不好,咱们毕竟也是亲戚嘛。”王氏知道孙氏是担心自己,可是刘氏的性子,她担心刘氏会因为孙氏没去而迁怒古月。 “那行,我去露个脸儿就回来,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啊。”孙氏十分不放心的走了。 王氏等她走了,慢慢的坐起身来,双手自然的轻抚着自己还不是很显的肚子。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机会自己好好的哭上一场,并不是因为齐家人对她不好,而是她的心里有一块大石压着。 王氏原名纪香湘,她原本是边城大户家的女儿,但是在她小的时候,她娘被人洼陷与下人私通,而她也从大小姐变成了私通女。那个大户把她们娘俩赶了出来,她娘也因为得了病而死了,她六岁就在街上流浪,后来被好心的大叔给带到了边城的一家饭馆里。他是那时的大厨,从那以后她就开始了后厨生涯,然而她的好日子并没有几年,那个大叔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居然想强了她,她在情急之下错手用剪刀把他刺伤,她趁乱逃了出来。 没想到她逃出来没有多久,战争就爆发了,于是她就混在了难民里头,一路要饭到了烧锅屯,结果却被人犯子给卖了。十分绝望的她本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却没有想到,她遇到了齐家和这个难得好男人,还有对她如亲生女儿的公婆。就连一直没有过见的大姑姐也是对她极好的,日子过得幸福,但她的心里却一直都不踏实。 现在她有了身孕,这让她更加担心起来,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会对她这么好吗?还有就是大叔他到底死了没有?万一他要是死了的话,自己不就是杀人犯了吗? 张家的亲事办得十分的风光,全村的村民几乎都到席了,不管是场面还是席面都是一等一的。通过了这一场婚事大家才明白,张家是真的富起来了,有那脑子活的,一下子就想到关键,如果没有古家的话他们家是不会有今天的。所以古东一下子就成了前树村的热门女婿人选,张家的亲事之后,古家的大门差点儿被媒婆给拽掉了。 “娘,你这样可不行呀,哪能躲呀?她们今天没找到人,那明天就还得来,你总不能一直躲在姥姥家里呀。”古月真是服了齐氏了,媒婆就是再难缠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呀。 “你知道什么呀?这些媒婆都是村里的人家请的,我要是回绝了不得得罪一圈儿?”齐氏真是愁死了,要是一家两家还行,这差不多村子里所有年龄差不多的全都过来说了。 “那娘你就没有一个看中的?”古月可是八卦得很。 “这种事儿我哪能给瞎定?还不得让古东自己相中了,你定亲的时候我问过他了,他说什么先立业,还说不到二十不谈婚事。人家都说你们三个听话,其实呀,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我和你爹可是谁也说不听。”齐氏嘴上虽是这样说,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尊重儿女的想法的,要不然也不会凡事都事先征求他们的意见了。 “那不是更好办了,你只要把东子的想法说出来就好了。”古月觉得这可不是什么难事儿呢。 齐氏最后没办法只好把古东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了大家并不认同,他们普遍认为齐氏是因为家里富了就看不上村里的姑娘了,对于这样的说法,齐氏早在之前就想到了。要不然她不会等到没法躲的时候,才无奈的说出来,不过经过古月的劝解,她也就不那么在意大家的想法了。 腊月十二古西带着师傅准备的礼物回了家,和她回来的还有现在长得很高的小白。肖振邦一下子就爱上了它,还因为它的原因成了古西的专属跟班,可惜开心的日子总是十分短暂。在家里呆了五天之后,张皓轩就带着从边城那边弄来的烈酒,亲自送古西回到了县里。顺便去田占海家里送年礼,结果直到腊月二十四他才被田占海的徒弟小山子给送了回来,这下子古月才知道,田占海他们喝了七天。 古月真是没有想到,田占海的法子就是这个?张皓轩直到腊月二十九还混身酒气,刘氏气得差点没把他给赶出去,幸好古月从中劝解。 “明天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大哥他们回来不?”齐氏的内心十分的矛盾,她一方面想让他们回来,毕竟婆婆的情况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是他们回来的话,自己还真是不太喜欢,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 “谁知道呢,应该会回来吧,要是不回来也得捎个信儿啥的。”古来福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于是他下地去把东厢的几间房的炕都给点上了。老宅子那边现在是齐家了,他们回来就得住在自己家,反正炕先烧上,回来正好,不回来就当暖暖屋子。 “没事儿闲的,人都不一定回来,烧什么炕?”齐氏见他的举动有些不太高兴。 “娘,你就别生气了,我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呢,亲戚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你不是常说计较就是自己找病嘛。”古月劝着齐氏,娘俩正在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 原来是大伯一家还有二伯一家,他们两家居然一起回来了。这两家子的人一下子就把堂屋给占满了,相互见过礼之后,这才坐下来聊起来。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古来福有些奇怪他们两家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路过平安县,所以就先在老二家住了两天,然后就一起回来了。”老大古来富自然的说道。 “这样呀,我还以为你们俩个咋就能这么巧赶在一起了。”古来福倒也觉得正常。 “本来我们是打算早点回来的,可是古明和古亮不休息,我们只好等他们休年假的时候才一起回来的。”田氏解释道,可是古月怎么听都觉得她有些炫耀的意思。 “他们两个放什么假?”齐氏不明白的问。 “哦,是这样的,他们两个现在在县里的私塾里读书呢。”田氏状似无意的解释。 “唉呀,那可真是好事儿呢,将来我们家也能出两个秀才状元啥的了。”齐氏开心的说着,不过心里却有些失落,自己的孩子也不是错的,可惜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可说不定呢,秀才啥的就那么好考了?人家从小学的都考不上呢,这么大了就更费劲了。”李氏语气有些酸,她开始听到田氏家两个儿子全去了私塾之后,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去,结果人家嫌他们年纪太大了,当时田氏说的话让她心里十分的舒服。 “其实也不一定非得考状元什么的,只要是学了做人的道理,就不白学。”古月见古明和古亮的表情有些难堪,就出言替他们解围,她的话刚说完,他们就对她投以感激的一笑。 “还是月儿明白事儿,不像那些个不懂的,弟妹呀,说到孩子呀,我可得说说你呢。”田氏接了话后,就立刻把话题转了。 “咋地了?”齐氏不明白,这怎么一下子就扯到自己了。 “古西在县里这么久,可是一次也没去我们家呢,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小孩子不懂事儿,你这当娘咋还糊涂呢?”田氏可是把古西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的,要不是想着过年回来把这条线给搭上,她才不想回到这里过年呢。她爹娘可都在县里的大哥呢,她回来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就得天天在弟妹家和她们在一起,想想就闹心。 “这个事儿呀,不是我不让她去,而是她师傅不太愿意让她和咱们家人多联系,说是怕她分心学不好艺。”齐氏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真是忽略了这一点,忙找了个借口。 “是这样呀,我还以为你们想和我们断了亲,不走动了呢。”田氏的话里有话的说。 “娘,我可不可吃瓜子?”坐在田氏身边的古宝儿,指着炕桌上的瓜子问道。 “当然能吃,这就是给你们准备的,来,吃吧。”齐氏一听,忙抓了一大把瓜子放到了古宝儿的身边,古宝儿却没有动,而是看向田氏,见到娘点头了才动手去拿。这一幕让古月明显看出来,二伯家的孩子比大伯家的孩子有家教多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了现在正躺在堂屋的炕上,拿着花生抛着吃的古学文和古学武,两个人从进了门就自动上了炕,还把花生皮随手就扔在了炕上。 “谢谢三婶儿。”古宝儿长得很像田氏,不过大眼睛却是古家的标志,文文静静的十分讨喜。 “都是自家人客气啥,你想吃啥就吃啥,不用啥都问你娘,在家什么样,在这儿就什么样儿。”齐氏说着,把瓜子和花生又装了一盘放到了古明和古亮的身边,他俩个道了谢之后,才斯文的吃了起来。 “弟妹,我在县里这两天,可是听说了不少你们家古西的事儿呢。”李氏说。 “她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儿好传的?”齐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可是好事儿呢,你们家呀出了个金凤凰,听说太后都给她奖赏了。县里的人都说她将来肯定比她师傅有出息,不过她这交的朋友可就不咋地了。”李氏的话让古月心里一沉,有这样的说法?要是她的师傅心眼儿小的话,古西的日子可能不好过吧。 “她交了什么不好的朋友吗?”原本和两个哥哥聊天的古来福,在听到李氏的话,忙转过来问。 “我听说她见天儿带着个大白狗,和三个公子在一块儿,其中还有那个裴世博呢。”李氏说得十分夸张。 “裴世博是谁?”古家人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就是平安县里济世堂的少东家,听说他喜欢男人的,那个方仲黎就和他有一腿,至于另一个和古西年纪差不多的公子,就没有人知道是谁家的了。”李氏十分得意的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古家人都不淡定了,个个急着要去县里把古西给带回来,古月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她直觉还是相信古西的,于是站起来说道: “爹,娘,你们先别着急,这件事儿并不是咱们想像的那样简单的。” “古月,你是啥意思,我可没有说谎啊。”李氏忙出言为自己辩解。 “大伯娘,我没说你说谎,而是这种传闻有时候并不可信。爹娘,你们想想,古西去县是拜了师的,她师傅哪能让她天天出去玩?再说了,她在县里谁也不认识,就算是交到朋友,也是她师傅知道的。以她师傅的性格又怎么会让她与那些不好的人来往呢,咱们这么远都听说了,那她师傅没有道理不知道呀。要是咱们现在冒冒然的冲过去,她师傅会怎么想?那以后古西才会有好日子过吗?你们要是不放心,等过了年,我去县里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古月的话让古来福和齐氏稍微放下心来,李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古彩云忙拉着她说去做饭,田氏见状也跟了出去。 古月见李氏出去,这才松了口气,这个大伯娘就不会看火候的吗?看来这个年是过不消停了,幸好这个时候,古氏醒了,这下子大伙的注意力都转到她的身上去了。 而传闻中的古西现在正在焦头烂额,原因是师傅犯病了,全身的关节都肿了起来,她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前。 “西西,你去休息吧,我没事的。”柳艳香有些无力的说。 “师傅,我不累,你再等等,药一会儿就煎好了。”古西安慰着柳艳香,早上的时候,师傅突然发病,把古西吓得够呛,还是柳艳香吩咐下人去取药的。 “不用担心,我这是老毛病了,看着吓人,要不了命的。”柳艳香在某种程度上,并不讨厌自己发病,反而是看成了是对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的一种惩罚。 “小姐,药煎好了。”下人将药端了过来,姜妈和古西两个把柳艳香轻轻的扶起,在她的身后垫上垫子,让她可以半躺半靠的倚在床边。 古西将药吹温之后,一口口的喂师傅吃,看着柳艳香眉头都不皱一下,她的心里十分的难过,这么难喝的药,师傅都喝习惯了?自己只是在一旁闻着,都有些受不了,她却可以平静的喝下去。 “西西,你去休息吧,我想睡一会儿,你在这儿我睡不踏实。”柳艳香将古西给支走了,这孩子是个善良的孩子,自己真的没有找错人,只是自己收她为徒,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儿吗? “西,我听下人说你师傅老毛病犯了?”顾盼蝶来找古西,半路上遇到了姜妈。 “是的呀,这一次比上一次重得多,全身的关节都肿起来了,那得多疼呀?”古西和师傅朝夕相处,感情十分的深厚。 “要不你去找世博哥哥,他们家是开药房的,兴许会有什么好药也不一定的。”顾盼蝶想起裴世博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古西立刻急着要去找他,这一阵子他们倒是一起吃过两次饭,但她还没有主动找过他呢。 “这个时辰,应该在济世堂吧。”顾盼蝶也不能十分的确定。 两人快步的跑向济世堂,古西因为着急都忘记坐车了,等她们跑到了济世堂的时候,两个人的额头上全是汗。 “你们少东家呢?”顾盼蝶顺手找住一个伙计,劈头就问。 “他,他刚走。”那个小伙计被她的凶像给吓到了,两个人一听忙又追了出去。 可是两个人上哪里去追去?人家可是坐的马车,失望的顾盼蝶停下了脚步。一回头却发现古西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小白围着她转个不停,见状她忙跑了过去。 “西西,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到底是怎么了?”顾盼蝶焦急的问。 顾盼蝶见古西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她哪里受了伤,忙上前关心的询问。 “盼蝶,我,我……”古西真不知道要如何对盼蝶说,顾盼蝶看着古西涨红的小脸儿,更是急得不行。 “唉呀,真是让你给急死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好像是,好像是……”古西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就在她鼓足勇气想说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这儿干嘛?”裴世博在茶馆里和方仲黎喝茶,无意间从窗子看到古西的异样,于是走了出来。 “我们要找你呀,她师傅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我们想问你有没有更好的药?”顾盼蝶口齿伶俐的把事情说明,可是古西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下子更丢脸了。 “咱们去里面说吧。”裴世博知道古西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对于她的怪异举动,完全没有开口问。 “好啊,西,快起来,咱们去茶馆里说。”顾盼蝶就要上去拉古西,结果裴世博却快她一步,蹲在了古西的身边低声说: “我帮你遮住,不过得委屈你一下。”说完也不等古西开口,就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而且还十分技巧的将她的下身用自己的长衫下摆而遮住。只见古西满脸通红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而他却从容淡定的大步向茶馆而去,完全不理会呆愣得像个傻瓜的顾盼蝶。 “顾小姐,我们少东家说,你再不进去,古小姐就要哭了。”裴世博的小厮跑出来叫顾盼蝶进去。 等顾盼蝶进去这后,就发现裴世博和方仲黎都在外间,而古西一个人在内间,不及细想她就冲了进去。 “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一进门,顾盼蝶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古西。 “盼蝶,我可能是……来了……那个了。”古西越说声音越小,前两天顾盼蝶来月事的时候,见古西不懂就和她说了些。 “啊?那你现在?”顾盼蝶这才明白。 “世博哥派人去准备了,盼蝶,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呀?”古西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顾盼蝶十分没有义气的,大笑起来,气得古西不理她。 “西,你说你和世博哥是不是很有缘,唉呀,真是笑死我了。”顾盼蝶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盼蝶,你是不是想绝交?”古西是真的生气了。 “别生气嘛,西,我错了,我只是想调解一下你的心情嘛。”顾盼蝶的话让古西差点晕倒,有这么调解的吗? “这件事你永远都不许再提,提了就绝交。”古西虎着脸,十分认真的说,她可不想在今后的日子里,天天被人提醒今天的尴尬。 “我保证,不过,世博哥是怎么知道的呢?”顾盼蝶这一句话,让面色如常的古西,又一次红得就要滴出血来了,只见来恶狠狠的咬着牙说: “你可以出去问问他。”顾盼蝶见古西那狰狞的表情,及小白全身戒备的模样,忙解释道: “我错了,再也不问了好吧,你别生气嘛,你看小白呀,它都要扑过来了。”顾盼蝶现在可是知道小白,它根本不是狗,而是纯种的雪狼,正经的猛兽呢。 “小白。”古西这才发现小白的情况,忙喝住了它,小白听到古西的喝止声,就趴在地上闭目养神了。 没有多久裴世博的小厮就将衣服什么的,都给准备齐了,顾盼蝶帮着完全不知道要如何用那些东西的古西,一件件弄好之后,古西将脏衣服紧紧的抱在怀中。两个人从里间出来之后,古西就毫无预警的抱着衣物,带着小白嗖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世博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顾盼蝶刚要追上去,结果跑了两步,就又折回来了。 “她穿的是白衣。”裴世博耸肩回答,其实他也没有看清,只是一闪而过,但见她一下子就蹲在那里不动了,他才猜到的。 “哦,这下子,她可能会很久都不想见到你了,哈哈……”顾盼蝶可是知道裴世博的心思的,他虽没有明说,但这一次次的让她帮忙,她还不知道就是傻子了。 “快去看看她吧,那么跑可没有好处的。”裴世博气得不行,这个丫头就知道幸灾乐祸。 等顾盼蝶走了之后,裴世博这才坐下来,眼神中有些忧伤。 “喂,不至于吧,小姑娘害羞不了几天的。”方仲黎完全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我娘,她知道了。”裴世博现在闹心的是娘的态度。 “她不同意?”方仲黎不用猜也知道,她定是不会同意的。 “这不是废话嘛,要是同意了我还闹心个屁。”裴世博没好气的怒道。 “这算什么呀,大不了就不进门儿呗,像我一样不就得了。”方仲黎完全理解不了裴世博,他这不是自寻烦恼吗?娶不了就不娶呗,像他在外面养了四五个。 “谁像你?行了,你自己喝吧,我还有事儿。”裴世博闹心的离开了茶馆。 前树村古家堂屋里,一大家子的人都聚在一起守岁,李氏见古月还没有动弹的意思,就好奇的问: “古月儿,你咋还不走呢?” “我去哪儿?”古月让她给问蒙了。 “你不是得去张家守岁吗?”李氏理所当然的说。 “大嫂,你糊涂了?人家是定亲,又不是成亲,去张家守什么岁?”田氏不等别人开口,就率先开口了。 “定亲了不就是人家的媳妇了吗?”李氏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她也就是想挑起话茬儿而已。 “净整那没用的,消停呆会儿得了。”古来富见李氏说的不像话,就出声给拦了。 “我这不也是白天听村里人说的,你冲我喊啥?”这才是李氏要说的呢。 “听说啥?”齐氏一下子就听出了问题来。 “就是听说古月今晚上要去张家守岁呗,还能听到啥?”李氏这回可是说的实话。 “大嫂,这话是谁说的?”田氏问。 “就是宝财媳妇呗,她说是大宝媳妇说的。”李氏有点得意的说着。 “大嫂,以后她们再说什么,你也别听,就算是听也别回来说了。那几个人是什么好饼呀?说出来的话就没个谱儿。”齐氏有些生气,这个李氏非得给她填堵不行? 李氏的话让古来福心里头堵得慌,于是他想把这两天一直压在心头的打算说出来。 “行了,说点正事儿吧,大哥,二哥,我有事儿和你们商量。”古来福也生气,李氏又不是不知道宝财家的是个什么人性,她的话也回来说?再说了这话能不能信,你这么大的个了分不清?他闺女又没有出门子,去人家守什么岁? 众人见古来福如此郑重的提出来,不由得全都紧张起来。 “啥事呀?”古来贵有些紧张,三弟这么严肃,看来是件大事儿。 “咱娘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想把她的坟先修好,等将来再和爹一起修个合墓。”古来福的话,让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不吃惊的。 “老三,你胡说什么呢?”古来富一下就跳了起来。 “大哥,你先坐下,让老三把话说清楚。”古来贵忙安抚暴怒的大哥。 “老三,你把话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古来富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大哥,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娘的身体是什么样儿,你们谁有我清楚?我这提前准备有什么错?难道说不准备就是孝顺了?年前村长叔来找过我,他和我说想要提前把坟修出来,省得哪天突然走了后人抓瞎。隔壁村儿的江老爹就是突然间走的,这天寒地冻的,连个坟坑都没法挖,最好只好随便找个不知道是个什么坑儿先埋了,等明年开春再起坟葬到祖坟里去。他不想这样,所以让我帮他在镇上找工匠,等开春了就动工。我也不想让娘也这样,所以就想着也一起准备了。咱们家这些年来也没个祖坟啥的,我就想着和你们商量一下,咱们是不是也买上块地,就当成咱们老古家的祖坟,将来后人也有个祭奠的地方。”古来福说的不急不缓,语气平静,但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让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古来福的爹当年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娘,等他长大了也忘记了他们具体葬在哪里,他活着的时候就常常说想要上坟都找不着坟头。 “三弟,你说的这个事儿吧,对咱们古家来说是个大事儿,可是这建祖坟啥的,也得不少银子呢,我们家和你们两家可是比不了呢,这学文和学武眼看着就要得定亲了,哪哪儿都是银子呀,我和你大哥浑身是铁也碾几颗钉?”李氏这回反应到是挺快的。 “大嫂,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劲儿呀,咱们可是一样的手艺,你们家可是四个劳力呢,这过不好可怨不得别人的。”田氏一听就来气,她过得不好,那还不是懒的?那学文和学武都多大了还天天游手好闲的,穷也是活该。 “那可是不一样呢,俺家不是有生意不做,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生意,我看呀咱们的手艺肯定不一样,要不你们两家咋都起来了?”李氏的话刚说完,古月就站了起来,她原本不打算开口的,毕竟是长辈之间在谈事儿,可是这个李氏也太过份了。 “大伯娘,这说话得摸着良心,想当初我不记前嫌的帮你们,现在不落好也就罢了,没想到你却还来反咬一口?一样的手艺人家都能过日子过起来,就你过不起来,说明什么?说明你心数没放正,连老天都不帮你。既然这豆腐帮不了你们,那就干脆别做了,到时候看看你们能不能过得比现在好?”古月这两天就有气,这个李氏从回来就说那些个没有用,她一进忍着,本想着大过年的,合合美美的。 “老三,这你也不管?孩子可不是这么惯的。”古来富让古月的话,说得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就借此斥责起古来福了。 “大哥,你们没搬走之前就知道,我们家是月儿当家的,所以她可就知道吃的孩子,这家里的大事小情可都是她在管呢。”齐氏心里也有气,他们回来过年空着手也就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他们的那点儿东西,可是李氏这一出出的真是让人烦,就像那苍蝇一样,不咬人它膈应人。 “老三媳妇,你这是啥意思?”李氏见齐氏给自家男人没脸,当场就要发作,古月拦住齐氏,自己接口道: “我娘的意思,是说这个家我说的算,我爹说的祖坟的事儿,你们是个什么想法?要是同意一起建,那么将来就一起用,要是不同意,那我们家就自己建,以后你们爱埋哪儿都随你们的便。”古月的话十分的不客气,古来福听了眉头一皱,但也没有说什么。 对于古月的不客气,古来富十分的吃惊,但他也明白古月这个孩子不一般,于是他并没有冲她发火,而是把矛头指向了古来福。 “老三,你是这个意思?”老大古来富这回是真怒了。 “大哥,你说说你的想法吧。”古来福现在只能是站到古月这边。 “我的想法?你们这是商量吗?好,反正我们也分了家了,这祖坟你们爱咋整就咋整,我将来死了也往你们跟前儿埋。”古来富认为自己是长子,这修祖坟是不可能落下自己的,所以他就来个高姿态,想让古来福求他。 “那好,大伯不愿意参与,那二伯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古月才不会给他反口的机会呢,小样儿的,她不发威以为她是病猫呢?之前一直忍让只是为了让爹的心里舒服些。 “我们当然是一起建了,这建祖坟也是积德的事儿呢。”田氏不等古来贵说话,就率先说了出来,古月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这个二伯娘可是比大伯娘聪明多了。 “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年一开春,我们就开工,反正这山上的地有的是。”古月完全不给古来富机会就这样把事情定下来,气得古来富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大哥,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建吧,咱兄弟三个也算是团圆了。”老二古来贵开口道。 “少装好人,我才不和你们一起呢,我们自己建坟地。”古来富堵气的说。 ------题外话------ 真心感谢“此用户是女汉子”的两颗闪闪发光的钻石,什么也不说了,抓过来就是一顿猛亲。 第八十六章 上门讨打 古月见古来富如此反应,也站起来开口道: “二伯,大伯说得也对呢,他们自己建了坟地之后,那他和大伯娘就是他们那一支的祖宗呢,要是和我们一起建就当不成祖宗了。”古月的话说出来没什么,可是听起来就不那么好听了。 “行了,你们小孩子都去睡吧,这么晚了都。”齐氏及时把话题给拦了过来,古月这话说得可不是一般的难听,要是古来富借此闹起来,他们夫妻也没有办法把话给圆回来。 “宝儿,走上堂姐屋里去睡。”古月说完了自己想说的,现在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拉着困得直点头儿的古宝回房里了。 等孩子们都走了,堂屋里只剩下古家三兄弟及三个媳妇,他们六个人当中目前心情最差的就是古家老大了。 “老三,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也太胡闹了吧?”古来富那大家长的架子端得那叫一个准。 “就是呢,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定让人怎么笑话呢。”李氏也补充着。 “大哥,大嫂,现在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儿吧。”齐氏见他们还是没完没了,心里也是气得不行。 “不是说完了吗?还有什么事儿?”李氏没好气儿的说,一说到孩子,他们就是这个德行,都惯成什么样了还惯? “咱娘现在这个样子,咱们是不是得说说这个养老的事儿?”齐氏的话让古来福一愣,可是在大哥他们面前,他又没有办法问出来。 “你是啥意思?不会是想让我们接走吧?”李氏一下子跳了起来,她可是看到古氏现在的样子,她可伺候不了。 “我说让你们接走了吗?我就是说咱们几个商量一下,咱娘现在是一刻也离不开人,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这天天熬夜的也受不了。”齐氏原本并不想提这个事儿,但是现在她却必须要提,她才不要再让他们当傻子了呢。 “弟妹,你咋想的就咋说吧,咱都是一家人,没啥不能说的。”田氏开口道,她可是太清楚,三弟家的情况了,别的不说,就说古西吧。她可是有大用处的呢,只要是和他们把关系搞好了,自己家的孩子那可都是能受到益的。 “我是这样想的,娘在我家也呆惯了,所以就让娘还在我家住着。娘之前卖房的银子我们也是平分的,那么娘的花销咱们是不是也得平分?彩云现在在作坊里上工,所以我想换个来帮着我和当家的,现在我们两个天天熬夜,这身子也受不了。”齐氏说完就不开口了,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个孝顺法。 “我们出银子,这孝顺老人是没说的,不出力就得出银子,弟妹你说个数儿,多少我们都拿。”田氏立刻响应,她的表现倒是让她家古来贵瞪大的眼睛,她今天是咋了?平时也见她这么积极。 “大哥你的意思呢?”齐氏也没有想到田氏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她这种反应刚刚好。 “这还有啥问的?我们大房还能不出银子?你吧要多少?”古来富当然是硬着头皮答应了,李氏虽然心里不甘却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一家先出二两银子,我们每花一笔都记上帐,等用完了你们再补,你们看这样行不?要是你们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把娘接走,那我们也出二两银子。”齐氏的话让李氏和田氏立刻摇头。 “我们出银子,这是二两,弟妹你收着。”田氏第一个把银子拿出来,现在她的生活也好了,所以随身都是带着几两银子的。 “这是我们的。”古来富也将银子拿了出来,只不过他拿出来的并不像田氏那样,是两个一两的银锭子,而是几个碎银。 齐氏心里有些感慨,还真是同样米养百样人,就算是同样的手艺,也不见得就都能用来发家。 而此时的东厢房里,肖仁富和肖振邦两父子也在房间里守夜。 “爹,为什么我们不和云好姨一起守夜呢?”肖振邦不解的问。 “因为只有一家人才能一起守夜呀。”肖仁富是下午回来的,火锅铺子要初六开张,不过他还是要每天过去看看。虽说是买的下人,但也不能完全放心,皓轩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就不能让他失望。 “爹,我想和云姨一起守夜。”肖振邦有些失望。 “振邦还记得娘吗?”肖仁富想转移话题,自从他娘过世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提起她。 “记得。”肖振邦低声说。 “想她吗?”肖仁富感觉自己是个薄情的人,她还走了多久呀,自己就快把她忘记了。 “不想,她都不理我。”肖振邦的话,让肖仁富一惊。 “振邦,你不可以这样想,她是你娘,怎么为不理你呢?她是因为生病,不想把病气过给你,才会不让你去她的房间的。”肖仁富和媳妇是家里包办的,成亲的时候是弟弟帮他拜的堂,后来有一次他探亲回家,才知道家里有一个娶了好几年的老婆。在家里呆了十几天之后,他就又回到了军营,等他收到信儿赶回家的时候,自己的爹娘都离世了,而老婆也生了重病。 “爹,我喜欢云姨,她身上有香味。”肖振邦固执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其实他很希望有一个像云姨那么疼他的娘,可惜他没有。 “明年咱们请她和咱们一起守夜好不好?”肖仁富的心情有些复杂。 “真的?太好了。”肖振邦高兴的说。 “那就快睡吧,不然的话云姨会生气哦。”肖仁富哄着儿子入睡,肖振邦立刻躺下乖乖的闭上眼睛。而肖仁富却陷入了沉思,他回想着自己与妻子相处的点滴,却发现自己真的很对不起,那个善良能干的女人,她是那么有爱慕着自己,而自己却只把她当成是自己的责任。 此时躺在古氏房里的古彩云,翻来翻去的也睡不着,堂屋里的声音她听得不是全,但也听了个大概。像这样的争论,吵闹,她也是羡慕的呢。她多么希望能有家人,就算是天天争,天天吵也好呀,可惜自己的却是这样的命格。 远在平安县的古西和师傅两人也在守夜,柳艳香吃了裴世博送来了家传药丸,病症好了许多,虽说这药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让她好受了不少。 “西西,你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心里不好受吧?”柳艳香问。 “我没在外面过年呀,这不也是我的家吗?师傅你不是说将来这些都是我的吗?咋这么快就变卦了?”古西故作认真的问,那小模样都快把柳艳香的心给融化了。 “小样儿,放心吧师傅说话算话,说了给你就不会变的。”柳艳香原本郁闷的心情,现在好多了。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古西本不想问的,可是看她一副愁容就忍不住好奇心。 “我能有什么心事儿?不就是操心你嘛?”柳艳香半真半假的说。 “我哪有让你操心的地方?不知道多省心呢。”古西臭屁的说。 “还说呢,这一阵子,县里可是有不少你的传闻呢。”柳艳香是最不在乎传闻的,她本身就是个传闻制造者。 “师傅,我什么也没干呀?”古西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让人家非议了。 “记住,只要是自己认为对,那就去做,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人活着只有先对得起自己,才能对得起别人。”柳艳香才不会让古西像自己这样活呢,她要活得自由自在,自己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她做到这一点。 “我知道,师傅。”古西知道师傅并没有把真正的心事告诉自己,但她也不会再去追问,不想说自然有不想说的道理。 “对了,你今天怎么躲着不见裴公子呀?”柳艳香故作好奇的问。 “唉呀,师傅,你明知道的还问?”古西立刻撒娇。 “那你打算躲一辈子?”柳艳香可没有错过,裴世博那失望的神情,虽说只是一瞬间,却足够让她看清楚的了。 “能躲就躲呗,师傅,你不知道我有多难为情,当时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古西真是懊悔极了。 “裴公子那个挺好的,将来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柳艳香试探道。 “嫁给他才不会幸福呢,他不喜欢女人的。”古西十分笃定的说。 “谁知道你的?坊间的传闻不可尽信。”柳艳香可不这么认为。 “是盼蝶说的呀,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错不了的。”古西可是完全相信顾盼蝶。柳艳香见她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看来这个丫头还没有开窍呢,还是顺其自然吧。 顾盼蝶当时为了安慰,暴走的古西,随口扯了个谎。古西听了之后,果然好了,她在心里自动把裴世博当成了‘姐妹’一般,所以被他抱一下也没有什么,不用去纠结闺誉不闺誉的事儿了。 大年夜的张家,女人们都去睡了,只有四个男人坐在一起,边喝边聊。可以说这几家的守夜,就他们最有兴致,如果张三宝能不吹牛的话,就更加美妙了。 大年初二,古香芹一家四口来古家走亲,因为古氏在古来福家,所以她们自然是到这里来。一大早齐氏就和两个妯娌开始准备,按照惯例都是快中午的时候到的,所以她们得在中午准备妥当,人一进门,这边就开始炒菜了。 古彩云就在堂屋的炕上陪着古氏,这两天家里人多,她也不像之前那么爱睡了,不过还是不说话。就是看了这个,看那个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他们来。肖振邦则是乖巧的呆在古彩云的身边,而那些个男人们则是下棋、喝茶、聊天什么的。 “大姐,你看我编得对不对?”古宝儿拿着手上的络子问。 “我看看,编得真好,宝儿真聪明。”古月真心的表扬她。 “大姐,我们有事儿和你说。”古亮站在古月的房门口,有些不太自在。 “有什么事儿?进来说。”古月看到了古亮身后的古明,他们两个来到了她的房间,并没有坐到炕上,而是坐在了椅子上。 “出啥事儿了?”古月不明白,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大姐,我们来是有事儿想说。”古亮有些为难的说。 “三哥,你们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不管啥事儿咱们都可以商量的不是?”古月现在好奇得很。 “我们年纪大了,先生说我们考不了科举,就是去了也是白浪费银子。所以我们想让你帮我们想想出路,家里的豆腐房是和大舅合伙儿的,我们不想参与。”古明说完也不看古月,他是当哥的,结果却是来求堂妹,他觉得自己的脸在着火。 “二伯娘,想让你们去考科举?”古月没有想到田氏的心倒是挺大的。 “嗯,她让我们今年夏天下场试试。”古明回答。 “那这样好不好,二伯娘让你们试,你们就认真学,去试试。不管成不成的将来也不后悔,如果你们真的没有考上,到时候你们再干别的,二伯娘也不会说什么的。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有决心,想要干的事儿多着呢,我保证给你们想出好主意,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好。”古月知道他们是真心还找她帮忙的,可问题是她可不能冒然答应,还是等他们真的考不上的那天再说吧,自己别的不行,帮他们想个出路倒是可以的。 “那成,我们就试试去,不过你可得帮我们想,我们定是考不上的。”古明知道自己的斤两。 “好,咱们都努力,兴许你们就考上了呢,就算是中个秀才也是好的。”古月鼓励道,她可不能乱说话,要是让田氏知道,还不得恨死她。 张家今天就很是安静了,大宝一家和三宝一家都回娘家去了,张三和张皓轩一大早也去了羊沟顺便把他们两家送回镇上,只剩下刘氏一个人在家,这个时候古月却来了,还带了饭菜。 “娘,没吃呢吧?我娘让我给你送来的。”古月将饭菜放到了堂屋的炕桌上。 “你娘也真是的,家里头那么忙还想着我,这家里啥都有。”刘氏原本打算不开火了,没想到齐氏倒是给送来了。 “刚才皓轩去取车,我们才知道今个就你一人在家,我娘说你准是得对付,平时就算了,这大过年的可不行。”古月笑着说。 “唉,还是你娘最知道我呀,行了,你快回去吧,家里头正忙着呢。告诉你爹娘,初五到我家来吃饭,可不行不来啊。”刘氏现在是越看古月越顺眼,你瞧瞧那两个玩意儿,就没有一个好好说话的,要不是过年,她真想好好骂她们一顿。 “那行,我回去告诉他们。”古月明显感觉到,刘氏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这还真是让她有些莫名,自己这就逆袭了?这胜利来得是不是太突然了些? 其实刘氏在给三宝和魏氏合八字的时候,顺便把古月和张皓轩的八字也合了下,这一合可不要紧,古月的八字极为旺夫。是这三个儿媳中命格最好的,而他还算出张皓轩会有一次大劫,只有此女才能帮他渡过,否则就会性命不保。这可把刘氏吓得不行,于是花了不少银子来化解,那个半仙自然是给做了法,但还特别强调此女的重要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刘氏越看越觉得古月哪哪都好,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自然是对古月非常好了。只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那个半仙只不过是收了某人的银子,按照那人的指示来做的话,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心情了。 古月当然是不知道这事儿了,正当她回到家中的时候,正看到肖家父子和古彩云。 “表姑,你们怎么不进屋?”古月有些奇怪。 “今天人太多了,我们和你奶在她屋里吃。”古彩云说道。 “人再多也不差你们几个呀,一起吃吧。”古月不想让他们心里不舒服。 “饭菜都准备好了,我来叫他们父子过去就行了。”古彩云明白古月的担心,不过她倒是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想法,古月见她面带笑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大哥,二哥,你们就是再忙也好,也不至于忙到,一年就只能回来一次吧?”古香芹对他们心存不满。 “呵呵,这天天都起早贪黑的,实在是没有功夫回来。”古来贵解释道。 “生意天天都可以估,娘却只有一个。”古香芹接着说。 “我说小姑子,你这是干啥?这银子不赚自己能跑进来呀?再说了,娘都那样了,回不回来又能咋地?”李氏见古香芹一直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就忍不住开口。 “大嫂,你说什么?我娘她现在是糊涂了,可是不管她什么样也都是娘,当儿女的这个时候就更应该常常陪在她的身边。”古香芹一听心里的火气更大的,赵大刚一直拉她的衣袖,可是她完全不理会。 “你不也不常回来嘛,你孝顺倒是天天回来呀?”李氏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场的人没有听不到的。 “你说什么?我就算是回来的不勤,却也比你们多多了,再说我一个嫁出去女儿,怎么可能会天天回娘家?”古香芹真是气死了。 “嫁出去的女儿,回来就是客人了,这家里的事儿也管不着。”李氏这话一说,古香芹这下子是彻底的怒了。 “大哥,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她指着大哥叫道。 “你们俩个都消停点儿吧,这么多人,就你们两个吵吵。”古来富心情也十分的烦燥,弟弟妹妹的日子,都过得比他强了,现在谁还把他看在眼里?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古香芹见大哥的态度更加不高兴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你不就是看我们家过得最不好,就瞧不起我们了吗?你说你一进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是找茬是啥?”古来富也急了,古来福等人忙劝,可是却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大哥,你这话说得丧良心,谁瞧不起你们了,我是就事论事儿,你看看三哥他们两口子都傻成啥样儿了?咱们也是当儿女的,就不能分担分担?”古香芹原来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让三个哥哥轮流伺候娘。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自从我们回村到现在,哪个不挑我们的毛病?说白了还不是你们都有钱了,就瞧不起我们这穷亲戚了。走,人家瞧不起咱,咱还不凑和呢。”古来富是真的这样认为,气哼哼就走了,李氏和两个孩子只好跟着走了。不管古来福和齐氏如何留也没有留住,不过她们三个倒是把齐氏给准备的年礼全都带走了,古月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你看你,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现在可咋办?”赵大刚从刚才就一直拦着古香芹,结果她完全就是个拦不住的。 “谁不好好说话了?二哥,三哥,你们说这事儿怨我吗?”古香芹原本心情还算不错,可是见到娘那个样子,让她的心里十分的难过。 “香芹呀,你的心情,我们都知道,这人和人哪能都一样啊。”齐氏见香芹委屈的哭了,就忙安慰她。 “可不是嘛,小姑子你也别生气了,大嫂就是这样的人,你和她生气不是自找苦吃嘛。”田氏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开口,现在见齐氏劝小姑子,她才开口的。 “大哥也变了,谁瞧不起他了?还好意思说自己过得不好,他们家的事儿,我都不稀罕说。”古香芹大姑姐的婆家和李氏娘家是一个村儿的,她可是听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传闻呢。 “你这人,说这些干啥?”赵大刚真是要被她给气死了,走亲戚走成这样。 “有啥不能说的,我要是不说他们哪知道他们为啥过成这样呀?”古香芹原本也不想说的,可是心里头对大哥一家的气可是压也压不住的。 “姑,大伯家出啥事儿了?”古月觉得应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解了才好提前做好打算。 话说起来就要简单了,古来富一家去了李氏娘家李家营子之后,她的娘家很是支持她们的豆腐房。就连房子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只是好景不长,没有几天李氏的娘家就在那边的镇上开了一家更大的豆腐房,李氏他们只是在村里卖,生意自然是不好了。要不是李氏得了娘家十两银子,他们家早就饿死了,现在她们家的豆腐房也几乎和关门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么大哥拿出来的二两银子?”古来福一下子想起大哥拿银子出来的时候,那种割肉的表情,他当时还以为大哥是不舍得给娘花呢。 “爹,你别用错了同情心,咱能帮的也已经帮了,他们自己不好好干,难道还要咱们白养他们不成?”古东没等古来福把说完就开口了,昨天他就想说话了,不过姐姐先开了口,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可不是嘛,三哥,你也看到了,他家的那两个孩子都什么样儿了?”古香芹可是完全看不上自己的那两个大侄子。 “行了,你有完没完了?人都走了,还说那些个没有用的干啥?”赵大刚可是气死了。 “咱们吃饭,这饭菜这么好不吃可惜了,快来吃要不就凉透了。”田氏招呼着大家伙坐下来吃。 而一气之下离开的古来富一家,现在就没有那么开心了,李氏一路上都在说那些个没有用的。说来说去都是说那二两银子的事儿,古来富真是气得不行,可又没有办法,他们手上一共二两多一点,现在手上连一两都没有了。本来回来打算再向老三借点儿的,谁想到他们还没等咋地呢,就先瞧不起他,等着吧,他会让他们后悔的。 大年初三一大早,姑姑一家和二伯一家一起上路了,他们走后,古家终于是消停了。 “娘,咱们今天是不是得去姥家呀?”古月问,这个年因为家里的人多,就只是三十那天晚上去姥姥家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去了。 “不地,说好了明天去,今天咱们在家休息一天。”齐氏可是累得够呛,多亏了只有过年才会都来,要不然的话,非要了她的老命不可。 “娘,咱们买几个下人回来吧。”古东不常回来,现在他才发现娘比之前老了很多。 “一边去,净整那没有用的,咱家是地主啊?做买卖那是没招儿,家里头还用着吗?”齐氏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娘,我看东子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呢,咱们不找别的,最少也得找个帮忙照顾我奶的。她现在白天睡,晚上起来的,日子久了,你和我爹也受不了,再说你不是和大伯他们也说要雇人的吗?”古月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我那不是生气随口说的嘛。”齐氏才没有想过真的找人回来呢。 “孩子们说的对,咱们还是买下人回来吧,你自己照照镜子去,看你都造成啥样了?”古来福可是心疼媳妇的,再加是他可不想大哥和二哥认为,他们夫妻两骗他们的银子。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而这个去买人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古月的头上,她都服了,自己怎么就成了人贩子了。 大年初四,古家全家身戴整齐准备出发了,可是古彩云和肖仁富父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去,他们执意要留在古家照顾古氏,最后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们了。 古月他们与齐家人相互拜过年之后,男人们就坐下来聊天,而孙氏就带着齐氏和古月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娘,我咋看着弟妹脸色不太好呢?”齐氏问孙氏。 “唉,这吃啥吐啥的,脸色能好吗?都快愁死我了。”孙氏也十分的心疼,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姥姥,那有没有什么吃了止吐的药呀?”古月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 “傻孩子,药哪是乱吃的?这女人有了身子就更不能乱吃药了。”孙氏的话让古月完全没了办法,她记得应该是有这样的东西,只是她自己不了解罢了。 “过几天就四个月了,到时候估摸着能好点儿吧。”齐氏也不是很确定。 “其实吧,我总觉得她有心事,自从她来了咱家就有这样的感觉,问过她几回也没问出啥来。”孙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姥姥,三舅母是怎么嫁给三舅的?”古月这才想起来,王氏是难民。 “唉,就是你大舅母在人贩子手上花银子买回来的,她也是个苦命的,家里的人一个都没有了。”孙氏说完就去炒菜了,齐氏在一边给她打下手,没事可干的古月就站在一旁看热闹。 大家刚坐下,饭还没有吃上两口,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这大过年的,是谁呢?”齐旺财十分纳闷。 “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兴许是谁来拜年的吧。”古东说完,就下炕跑出去了。 “爹,娘,过年好啊,我们来给你们拜年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齐家人一下子呆愣原地。 “东子,他们是谁?”古月问着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古东。 “她说她是大舅母,我不让她进,可是他们硬往里闯,我没拦住。”古东气得不行,那个大舅母为了进来,就用她的那像盆一样的大胸来撞他。 “你们来干什么?赶我们出来的时候不是说了老死不相往来吗?”齐家和怒道。 “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至亲呢,哪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人在气头上说的话,可是做不了数的。”江氏一屁股就坐到了炕沿儿上,古月见她那肥硕的身子,还真是新奇呢,自从她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几个胖人。 “江氏,我们家不欢迎你,趁着我们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滚出去。”齐家和指着江氏怒道。 “小叔子,你这是干啥?大过年的就不能好好地,你这是跟谁俩呢?”江氏从一进门就耐着性子,可是她到底不是什么好脾气人儿。 那江氏的气势还没有展开,就被齐家和给撅了回去,还想在他面前充老大,也不看看你这是在什么地方? “跟你俩呢,咋地吧?赶紧给我滚出去。”以前齐家和为了爹娘一直忍着她,现在他才不会再惯她臭毛病呢。 “家和,你和她废什么话,用棍子给我打出去。”齐氏安抚着自己的爹娘,不让他们生气,她自己却站在炕上霸气十足的说。 齐氏话音一落,古东就立刻上前。 “三舅给你。”古东早就在手上准备好了,齐家和接过之后,就向江氏的大肥屁股打去,他知道打这里定是打不出人命来。 那江氏一见齐家和真的动手,哪里还能坐得住,她的两个儿子也上前拉扯,古东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立刻上去帮三舅。虽说他们只有两个人,但胜在他们手上有武器,而对方却只能空着两手,自然只有挨打的份儿。没一会儿三个人就被他们给打了出去,那个江氏也是个不要脸的,跑出去之后,就一屁股坐在齐家的大门嚎开了,那嗓门真是能叫破大天去。 “唉呀,这是咋地了?”齐家可不像古家,这周围的邻居离得都不远,听到这么大动静,自然是跑来看热闹了。 “唉呀,没天理了呀,我们娘三个大老远的来拜年,一进门就给我们一顿胖揍呀,我们可是从烧锅屯雇车特意来的。我是他们家的大儿媳妇儿,这上门就是客呢,他们连口水都不给,就给我们一顿打,你们看看这下手多狠呀?”江氏说着还把袖子拉高,让大伙看她手臂上的红印子。 “你少在这儿恶人先告状,你咋不说说为啥要打你?”齐氏见她在那里耍泼,没有办法只好站出来。 “有什么为啥不为啥的?谁家过日子没有个嗑嗑拌拌的,这话赶话说几句难听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江氏可是有备而来,要不是打听到了古家的情况,她才不会到这里来呢。 “你说的倒是好听得很呢,我问你,我妹妹是怎么没有消息的?你敢说这事和你没有关系?”齐氏没有说爹娘的事儿,江氏也是算准了齐氏不会说,才敢在门口闹的。 “她离家出走和我有什么关系?”江氏哪里会承认,反正你们还拿不出证据来,我就是不认你还能咋地? “要不是你来回编瞎话儿,我妹妹能走?我让你不认,我让你不认。”齐氏见她不认帐,气得抄起棍子就向她抡了过去,可惜江氏早有防备,齐氏并没有打中。 “你这是干啥?说不过人家就打人呀?大伙可得帮我们娘三个评评理呀。”江氏边跑还边向齐氏投以,你奈我何的眼神。 “娘,你这样是没有用的,让我来问问她好了。”古月见那个江氏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有备而来的。 “你先别喊了,我是古月,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古月站在江氏的面前。 “行啊,你问吧。”江氏见古月一个小孩儿,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我姥姥姥爷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来定居,而不是留在烧锅屯养老?”古月的话让齐氏心下一惊,这孩子咋问这样的问题?那不是要把爹娘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吗? “那还是他们想你娘了,再加上这边的银子比我们那边好赚呗。”江氏的回答,让古月心中好笑,看来这个江氏是打算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儿。 “那为什么当时你没有送他们来呢?”古月又问。 “我这不是家里头忙嘛,再说了,还有你三舅他们两个呢。”江氏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还是按着自己的计划回答着。 “那他们来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才来呢?还有我大舅呢?”古月又问。 “这不是刚知道他们来了这里嘛,你大舅那个死人,说什么也不来,他不来拉倒,我们娘三个来不也一样嘛。”江氏一时没有防备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你还真是孝顺呢,家里的老人走了快一年了,你们才找上门?我姥姥和姥爷宁可把老家的一切都不要了,也要和你断了联系,可想而知你是多么不孝了,现在居然有脸找上门,这脸皮可比城墙厚了,我们前树村儿可没有这样的人呢,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古月一改刚才那客气模样,让江氏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道了。 “你个小丫头,给我下套儿。”江氏怒道。 “你少胡说,我姐什么时候给你下套了,这大伙可都看着呢。我告诉你,现在马上滚,要不然的话我就去衙门告你不孝,到时候看看谁没有好果子吃,我姥姥和姥爷为啥会来找我们,你的心里最有数。”古东正义凛然的说,他的话让江氏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一年的时间就让齐家人完全变了态度,再加上这么强势的古家人。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失算了,看来她得回去好好合计合计才行,想通了之后,她居然站起来拉着两个孩子就走,完全不理会大伙儿的笑声。 等古月等人回到堂屋时,孙氏的泪还没有停,王氏也是眼睛湿湿的。 “娘,你这咋啦?”齐氏忙上炕去安慰她。 “你大哥他窝囊呀,看没看到那两孩子?一句话都没说。”孙氏的心里还是很在意他们的。 “净整那没用的,以后就当没有那个不孝的,咱们现在儿女双全的,多好的日子?秀贤,你受受累去把这些菜热一热,咱还能因为他们不过年了?”齐旺财深吸了口气后,对不知所措的众人说着。 齐氏听到了爹的话,忙去热饭菜,古月和古东一齐帮忙。 “娘,你今天真是凶悍呢,这下子村里可没有人敢招惹你了。”古东调侃着齐氏,他见齐氏的兴致不高故意逗她。 “是呀,这下子可没谁敢嫁到咱家来了,谁想有一个这么凶的婆婆呀?”古月也加入了 第八十七章 出手相助 齐氏见两个儿女如此,明白他们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于是也配合着他们。 “一边去,我是那样的人吗?将来不管我的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不能当成是亲闺女一样,但我一定不会故意为难她。”齐氏认真的说。 “娘,你真是个好婆婆。”古月是真心的。 “娘这也是为了自己的闺女呀,我可是有两个闺女给人家当儿媳妇呢,我就想着,人在做天在看,我对自己的儿媳妇好,希望上天能看到,让我的闺女也能好过。”齐氏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古月的将来,刘氏的态度总是不那么稳定。 古月听了齐氏的话,就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将来。 “娘,你放心吧,我不会受欺负的,你不知道我的脑子最灵了吗?”古月安抚着齐氏,她才不会当那些受人欺负也挺着的傻子呢,她可是多得是办法让自己占上风,这一点她绝对有信心。 “就是呀,娘你就放心吧,二宝哥不会让我姐受委屈的,就算他将来变了,我也不会允许的。娘,我一定会变强的,将来你们都由我来保护,谁也别想欺负你们。”古东将胸膛拍得山响。 “我们东子最棒了,姐以后就靠你了。”古月想将自己的手臂搭到古东的肩膀上,却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 “娘,你快看,东子现在比我高太多了。咱们家是咋回事儿呀?东子长的高,西西也比我高了,为什么这一年来我都不长啊?”古月十分的郁闷,全家都是高个子,可是她却是那个最矮的,就算是出去和别人并不矮,可是古西比她高半个头这样的事实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好吧。 “唉,这都是娘的错呀,你小时候常常吃不饱,三岁就开始帮着我干活了,你们三个就你受的罪多,当然没有他们两个长得高了。”齐氏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大女儿。 “娘,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哪有受什么苦呀,唉呀,菜都要糊了。”古月忙转移话题。 “娘,你能不能不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呀?”古东真是服了,娘怎么就凡事都在自己身上找错呢? 齐氏经过两个孩子的劝解,心情也好了一些,这个年过得真是够闹心的了,希望明天去张家吃饭的时候,能吃个消停饭。 齐家和古家两家人努力的营造着和谐的氛围,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其乐融融的,可是心情却都不怎么好,只是大家都默契的把那坏心情藏在心里头。吃过了饭,古家人并没有多留,而是早早的就回到了古家,一进门就看到古氏坐在堂屋的炕上。 而古彩云和肖仁富分别坐在她的身边,肖振邦则是站在他们的面前在背着三字经,那场面是那么的温馨,他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幸福祥和。 “你们回来了?咋这么早呀?我们还以为得多呆一会儿呢。”古彩云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古家人。 “别提了,今天一点心情也没有,好好的一顿饭全给搅了。”齐氏和古彩云处得像亲姐妹一样,所以就将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天啊,咋有这样的人呀?三嫂,你也就是你吧,要是我的话就只能让人家欺负的份儿。”古彩云听了之后,不由得吃起惊来。 “云姨,我会保护你的,爹说我长大了之后就是男子汉呢。”肖振邦挺着自己的小胸膛骄傲的说。 “我的小男子汉,以后云姨就靠你了,哈哈……”大家一起笑了起来,肖振邦见大家都笑他,害羞的躲到了古彩云的怀里。 古月无意间看到肖仁富的眼神,那是一种温柔似水的眼神,与他平常完全不同。而古彩云此时却是十分的慈爱的看着怀中的肖振邦,这一景象让她更加坚定了,要给他们俩个牵线的决心,只是这事儿还不能操着过急。 这个年真是个多事儿的年,在张家吃的饭虽说还算是顺利,但是却也有些小的差池,刘氏在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把他们的俩个婚期定下来。而齐氏以古月年纪还小,这几年家里太忙了,也没有教她为人妻所以学习的家事什么的。 所以想多留她两年,让她可以学会这些再嫁到张家来,省得将来还要刘氏费心去调教,最后大家虽然是宾主尽欢,但是刘氏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痛快。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却是忙碌得,让大家都没有那个闲心去理会这些个小事儿,先是羊沟的母羊生产,然后是作坊收到一个来自邻县的大订单,而最让人担心的是,镇上一下子冒出了好几家的火锅店。 “东家你们看,就是对面了,这两天他们半价,咱们这边的客人少了很多。”店里的伙计成林,指着对面的火锅店对古月说。 “他们是初五开的业?”古月现在对这个羊锅乐很是感兴趣。 “是呀,之前一直也没有开过门,咱们也不知道他们要打算干啥,可是谁知道初五就开张了。”成森补充道,他真是要气死了,这人一定是故意跑到他们对面来打擂台的。 “月儿,咱们是不是也要来个半价?”张皓轩就是因为没有对战的经验,这才急着把古月给接到镇上的。 “别急,让我再想想。”古月越过大门看向对面的火锅店,脑子里想着应对之策,她之前就想到过这种情况的,只是现在要考虑一下用哪个法子。 等了一会儿,古月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街道,没一会儿就露出了微笑。 “月儿,你想到法子了?”张皓轩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想出解决之道了。 “别忘了咱们可是正宗的老汤火锅呢,不是谁再多少家也没关系,谁能有比咱们还老的老汤?皓轩你们把门前这里清出来,修上个围栏,然后把咱们的老汤给搬到这里。咱们要让全镇子的人都知道,咱这个老汤是世上最老的老汤,还有要是谁想买回去的话,咱们也卖,不过一碗要五十两银子。”古月的话把大家惊得够呛。 “五十两?这可是天价了。”肖仁富吃惊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对,记住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还有记得每天早上在开铺子之前往锅里头加料,到了天暗下来的时候,就把要把围栏围好,派个人看着就是了。这个锅是我们的立店之本,如果没有保护好的话,一但被人破坏了,那我们就完了。”古月说完就给张皓轩使了个眼色,率先进到了后院她专属的休息室里,果然没有多久张皓轩和肖仁富就跟了进来。 “月儿,怎么了?”张皓轩见她凝重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铺子里的汤锅要看好了,一会儿整个假的老汤锅放到门口去,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们,就是怕他们知道了装得不像。”古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上当。 “这是为什么?”肖仁富不明白古月的意思。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不过记得这锅汤我们不能用,里面我会放上与铺子里汤锅不同的料。如果有人卖的话,就给他们盛真汤,若是他们问起,你们就说这汤刚加了肉料还不能用,这锅里的汤是每天子时取味道最佳。”古月说完之后,张皓轩和肖仁富就出去了,而古月则是去了药房,她的计划里没有那个东西是不行的。 鱼羊鲜的举动,一下子就成了镇上的新鲜事儿,大伙都围到了那个特别的汤锅周围。肖仁富按照古月的吩咐,把这个老汤的妙处向大伙科普了一下,再加上那老汤的价格更是让大伙咋舌不已。 很快的这件新鲜事儿就传遍了整个新门镇,有许多之前没有来吃过的人也冲着那正宗老汤而来,更有那好奇不已的人居然花五十两银子卖一碗古家老汤。 而这老汤可是古月她们家,之前的那一锅熊掌汤,所以那几个花五十两卖汤的人并不算太亏。新开的几家火锅店也有汤锅,但是他们的汤全是新汤,味道上自然没有古家的老汤香醇,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的开张不但没有影响到鱼羊鲜,反而还成就了它的正宗之名。 “古月,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一招太高了。”肖仁富真心的说。 “我什么也没有做,要不是咱们的老汤货真价实的话,又怎么会这样的结果,我娘常说的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做生意要讲良心,这样才可能长久。我希望咱们的铺子也可以成为百年老店,这是我开铺子之前就有的想法。”古月的话一下子就鼓舞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那几个被买来的下人,他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归属感,自从到了这里他们才觉得,活着是一件值得让人期待的事情。 “东家,我们一定认真做事,让咱们的铺子成为百年老店。”几个伙计异口同声的说。 鱼羊鲜里的人们,斗志昂扬,而对面铺子里的老板却是闹心不已。 “三宝,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把老汤的方子给整到手呀?”魏宝德有些气急的问。 “爹,这方子又不在我家,我上哪儿整去呀?”张三宝真是烦死了,这个老丈人天天催他,他能变出来呀? “那就从你二哥那里下手呀,现在咱这铺子生意有多差,你们也是看见了,别忘了,这里面也有你们银子。”魏宝德当初之所以看上了张三宝,可是有他自己的算盘的。 “我二哥?你快拉倒吧,我可不敢招惹他,要是让他发现了非打死我不可。”张三宝可是最怕他二哥了。 “爹,你就别再逼他了,这事儿哪有那么难呀,看看对面那口大锅没有?想要汤那是天天有呢。”魏氏轻扶着自己的肚子,得意的说。 “对呀,三宝,这事儿你能办到了吧?”魏宝德笑得十分奸诈。 “这个事儿倒是不难,这两天我就去安排,不过这找人帮忙也不能让人家白帮的吧?”张三宝话音刚落,魏宝德就把一个十两的银锭子给了他。 “这个足够了吧,不过你要是搞不来,小子,你可是知道爹的脾气的。”魏宝德怕他拿了银子不办事儿,出言警告道。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他们不办完事儿,我才不会给他们银子呢。”三宝开心的把银子放到了口袋里面,这可是十两呢,找他们办事儿二三两足足的了。 “行了,你们回家吧,记得从后门走,要是让你二哥看到了,你自己想法子去解释去。”魏宝德不耐烦的赶他们回去,自己这个铺子开的,天天还得走后门,等他把那锅汤整到手,自己的铺子就会大赚特赚了。 肖仁富将帐册交给张皓轩之后,就坐了下来,而不是像平时一样出去,张皓轩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轻声问: “有事儿?” “对面的铺子是魏宝德开的,三宝也出了银子。”肖仁富虽说是外来的,在这里没有什么认识人,但是打听这点小事儿完全没有障碍。 “是他们?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去县里,你也一起去吧,田大哥很想见你呢。”张皓轩说。 “算了,等过一阵子吧,现在铺子里也走不开,你忙吧,我去前面了。”肖仁富说完就走了,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轻松,看来那件事他还是没有放下。 几天之后,张皓轩要去找田占海,古月自然是一起前往。好久没有见到古西了,齐氏给她准备了不少的礼物,古月更是带了一小桶的熊掌老汤。 “姐姐?真的是你呀?我好想你呀。”古月正在观赏着会客厅的摆设,才刚刚看了两三样儿,古西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想我怎么不回家去看看?”古月本想去摸她的头,可是一抬手却发现她比自己高了快一头了,顿时郁闷的把爪子放下来。 “我也想呀,可是现在手上有个急活儿,哪里有时间回去啊。”古西心里烦得很,因为那件糗事,最近她总是静不下心来。 “逗你的,你看看这是娘特意让我带来的。”古月指了指齐氏准备的包袱。 “还是娘最了解我了,呵呵,现在师傅时常让下人,去二伯家的豆腐房去买豆腐回来吃呢。”古西一看全都是豆干、粉条什么的,这些可是平安县里,想买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姐,师傅去京城了,你留下来陪我两天,好不好?”古西拉着古月的手臂,撒娇的说。 “这样不好吧,要是你师傅在家的话,我一定会留来的。现在你师傅不在家,我就不好留下来了,别撅嘴了,我请你去吃饭。”古月不想让柳艳香有所误会,于是就拉着古西出去吃饭。 张皓轩找田占海有事情商量,她决定和古西单独行动,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张皓轩,有什么事儿瞒着她的感觉,这让她心情不是很好。 “姐,二宝哥没来吗?”古西有些奇怪的问,姐姐还没有单独一个人来过县里呢。 “他有事情要办,今天就咱们姐俩,这样不是更好?”古月自然的环着古西的臂弯。 “你们不会是闹别扭了吧?”古西低头仔细的盯着古月看。 “你以为你是小白呀,啊,对了,小白呢?”古月这才发现没有看到小白。 “小白前两天病了,现在在家里休息呢。”古西解释道。 “生病了?那可咋办呀?”古月这下子有些紧张起来了,这个时代可是没有兽医的呀。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不知道它吃错了什么东西,有点点拉肚子。盼蝶昨天给拿了药来,她说人吃的药,小白吃了也可以。”古西的话,让古月差点没有笑出来,这也行? 她们两人来到了平安县,有名的小吃街,这里差不多有上百种的各色小吃。她们两个先是逛了遍之后,才到一家名叫好再来的馄饨铺子。 “西西,你来过这里?”古月见古西十分熟悉,就好奇的问。 “这条街我是来过好多次了,可是进到铺子里就是第一次了,盼蝶总是不让我进来。”古西不由得抱怨起来,明明想吃得不行,却说什么也不肯进到铺子里。 “她有什么顾虑吧?”古月见这里虽说不大,可是收拾得还算干净。 “她就是嫌这里脏,姐,我有时再想,如果哪天她去咱家的话,会不会晕过去?”古西小声的说,她可不能在人家的铺子里,高声说人家脏。 “那也是很正常的呀,她和我们的生活环境不一样嘛,不过我想她不会想去我们家吧。”古月虽没有见过顾盼蝶的本人,但却对她的情况很了解,当然是古西的功劳了。 “姐,我心里有些烦。”古西有些低落的说。 “咋了?”古月见她的表情,心下一惊,这孩子遇到什么事儿? “姐,盼蝶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我却不想和她再好下去了。”古西认为自己很可怜。 “为什么?”这倒是让古月意外。 “姐姐,我和她真的有许多的共同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开心。只是每次和她出门,都是去一些十分昂贵的地方,我不想占她的便宜,可是我又没有办法付得出。姐,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和她出去了?”古西的话,古月十分理解,这就是门第之别。 “如果你们再也不联系了,你舍得吗?”古月柔声问。 “不舍得,我从小到大,就只有她一个朋友呢。”古西也很矛盾。 “不舍得的话,你就要和她说清楚呀,把你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古月试着帮她。 “那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呀?”古西都快愁死了。 “有什么说不出来的,你不是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好朋友之间什么都可以说的,如果她也当你是好朋友的话,就一定会理解你的心情,但前提是你得和她说清楚才行。”古月曾经也有一个十分富有的朋友,所以她十分理解古西此时纠结的心情。 “那好吧,我明天找她聊聊,姐,你快尝尝好不好吃?”古西看到老板送来的两碗馄饨,忙让古月吃吃看。这一家的馄饨可有名儿了,她每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都会闻到那诱人的香味,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进来尝尝。 “嗯,很香呢,西西,你也吃呀。”古月见古西神情紧张的盯着自己看,就把筷子递到古西的手上。 姐妹两个吃过了饭之后,古月将古西送回绣坊之后,就去了田占海的家里。庄氏见到她,不免埋怨她说: “古月,你来了怎么不到家里?要不是那桶老汤,我还不知道你来了呢。” “田嫂,我这不是来了吗?刚才和古西去小吃街吃了,好再来的馄饨,很好吃的,哪天我请你去吃。”古月忙不陪笑道。 “你到这儿来,自然是我请的了,等我去新门镇的时候,你再请好了。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家吧,你这么看着我干啥呀?张皓轩和相公去京城了,后天才回来呢,他没和你说吗?”庄氏见古月吃惊的表情,不解的问。 “没听他说啊,嫂子,你知道他们去干啥吗?”古月这回彻底蒙圈了。 “谁知道他们要去干啥?你田大哥从来不和我说他的事儿,每次都是想走就走。”庄氏不是不想问,而是知道有些事儿,就是她问了也没有用。 古月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再问了,和庄氏聊起了家常来。 “对了,明天我带你出去玩玩吧,咱们叫着古西一起。”庄氏突然提议。 “咱们去好了,西西最近手上有个急活儿,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古月看着田有苗将枕头当成婴儿,用她自己的小被子包上,然后再打开。 “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只能自己去了。”庄氏笑道。 “嫂子,为什么不给她做个布娃娃玩呢?”古月见田有苗玩得兴致勃勃。 “布娃娃?那是什么?”田有苗听到古月的话,立刻跑到古月的身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古月的脸看。 “古月你说的是什么啊?”庄氏也好奇的得很,孩子天天就只能玩枕头,要是能做出好玩的东西该多好。 古月一时之间也说不太清楚,于是就画了下来,庄氏听了她的描述,又看了她的画。两人就决定一起做来试试,田有苗也兴奋的跟前跟后的,她天天都呆在家里不知道有多无聊。 “你还真是聪明呢,这都能想得到,有苗天天在家里面闷得很,现在有了这个布娃娃陪她,不知道得开心多久呢。”庄氏的话让古月有些奇怪。 “嫂子,这附近的小孩子很多的,为什么不让她出去玩呢?”古月发现每次来,田有苗都是呆在家里,也不见她和哪个小朋友玩。 “有苗,你回房里去玩吧,娘和月姨去做饭。”庄氏将田有苗送回房间后,才又折回来。 “古月咱们去厨房吧,这附近的孩子都比她大,还都是男孩儿。我不想让她和那些男孩儿玩,要是将来变成假小子,那可就完了。”庄氏也十分无奈,自己家里本就是男人多,要是再和男孩儿玩,那可是不行的。 “也是啊。”古月笑道,心里却是在想,要是能有专门女孩子上的私塾,就好了,不过也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第二天,庄氏带着女儿和古月,三个人坐着马车出门了,她们的目标是凤栖寺。当她们的马车走到青松街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庄氏问车夫情况。 “夫人,前面好像有什么事情,马车过不去。” “嫂子,你在车上照看着有苗,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古月说着就要下车,庄氏一下子拉住她,担心的说: “古月,你还是别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该咋办呀?” “没事儿的嫂子,我就是去看看,不会靠太近的。”古月说完就下车去了,庄氏很想跟上去,可是又不放心把孩子一个人留在车里,只好不停的向人群中看。 当古月到了前面,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平安县里最大的饭店,一品状元坊的正门口。 “大家都看看,就是这个人偷我们东家的银子,以后大伙儿可要离他远点儿啊。”一个伙计打扮的男人,在那里奚落着地上,紧紧抱着女儿的钱守一。 “不是吧,那不是钱掌柜吗?”旁边看热闹的人,现在才看出来那人的身份来。 “就是呀,刚才就看着他们打人,还真没看清打的是谁呢。”另一个人补充道。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古月问向那两个人。 “不知道,刚才他们好几人,把他们父女两个给丢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顿打,说是偷了银子什么的。”古月右边的男子为她解答。 “他偷了多少银子呀?”古月感觉这中间好像有事儿。 “说是两百两,谁知道是多少。”另一个男人接口,看热闹的人们自然是众说纷纭。 古月觉得那个钱守一很奇怪,他从头到尾都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护住自己怀里的女儿。一般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的吗?他为什么一言不发?就算他真的偷了银子,至少也会有所表示才对啊。 “行了,赶紧让他们滚得远远的,别在这儿耽误生意。”说话的是一个方头大脸的中年男子,古月真是担心他一不小心就会从,那身紧紧的衣服里头蹦出来。 那个伙计听了,立刻让那几个抓住钱守一的伙计,把他们拖到后巷那边去。众人见热闹没有了,也都纷纷散了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古月有种想帮他们的冲动。 “古月,你怎么了?站在这里干啥?”庄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 “嫂子,我有点事儿要办,就不和你去寺庙了。”古月神色抱歉的说完,就快步向那个后巷跑去,完全不理会后面叫她的庄氏。 古月几步就跑到了,那个脏乱阴暗的巷子,她并没有马上冲过去,而是站在了角落里看。 “钱守一,今天的事情,你也不用心不平,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看在相交多年的份上,我奉劝你最好是离开平安县,否则的话,可就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了。”那个方头大脸的中年人,说完之后就向巷子的里面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等他完全消息了身影,古月才缓缓的向他们父女靠近,正好听到那个钱守一的话。 “米儿,爹对不起你啊,让你丢了这么大的脸,心里很生气吧?” “爹,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钱米儿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间就变了嘴脸。 “因为爹爹傻呗,错把豺狼当朋友,现在咱们身无分文,爹还受了伤,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呀。”钱守一说话,泪水就不自觉的流了满脸。 古月这个时候,缓缓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钱守一和钱米儿疑惑的抬起头来。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长相甜美的姑娘,为什么会到他们这里来。 “你是谁?”钱守一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做了多年的掌柜,只要是他见过的人,就不会忘记。 “我是可以帮助你们的人。”古月站在那里,有些居高临下的说。 “我现在就是一只丧家犬,谁会帮我?”钱守一觉得眼前的姑娘,定是什么人派来奚落自己的。 “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帮的,那要看这个人是不是值得我帮。”古月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但她觉得按照自己的直觉走走看,也许会有收获也不一定。 “我已经山穷水尽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钱守一听到她的话,这才发现,眼前的姑娘有着非一般的气度。 “我想这里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场所吧。”古月才不想在臭气冲天的巷子里多呆呢。 “我们现在无家可归,哪有什么地方可去。”钱守一这么多年来所积攒下的那点儿银子,全都被当成脏银,他们被赶出来的时候,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让带出来。 “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就在这里等着我,晚上我会来找你们。”古月说完,将刚才在巷子口包子铺里,买来的包子交到了钱米儿的手上。 “我们会一直等下去的。”钱守一坚定的回答,这个时候,谁还会算计一无是处的自己?再说了,他们也没有其它的地方可去,这里虽然不是好地方,但至少不会被人赶。 古月离开了巷子之后,就去找老梁,他见到古月开心得不行。 “古东家来了,家里这是又缺人手了?”她可是常客呢,每次和她交易都十分顺利。 “这次我想租一个小点儿的宅院,不知道有没有僻静些的?”古月满头黑线的说。 “租宅院儿?古东家是想干什么用?你别误会,我就这手上这样的宅子太多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个合适你用。”老梁说的倒是实情。 “就是一般的民居,不要太大,只要够两个人住就行了。最好是远离闹市的,他们身体不是很舒服,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还有就是租金方面,最好是便宜些为好,他们的手上没有多少银子。”古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样啊,那行,我让手下的带你去看看。”老梁一听原来是这样的小生意,所以立刻就没有刚才的兴奋劲儿,但也不至于让人察觉出他的失望来。 最终古月选择了位于县北的一处院子,这里的居民都是些生活拮据的人,但这样的人往往才是最好相处的。租好了房子,古月就帮他们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又雇了一辆马车把钱守一父女,借着夜色给接了回来。 “姑娘,大恩不言谢,我钱守一以后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你这难得的恩情。”钱守一经过这一小天的思考,也没有想出自己有什么可以让她图的,也就是说她救他完全是亏本的买卖。 “这是我准备的卖身契,如果你签的话,那就是我的下人,我自然会安排事情让你做。但如果你不签的话,咱们就当是交个朋友,以后等你手头宽裕了,再把银子还我就是了。”古月将那两份卖身契,放到了桌子之上。 “我签,只是我女儿她……”钱守一看得清楚,那两张可都是死契,他倒是无所谓的,可是自己的女儿就有些不忍心了。 “爹,我也签,你不是常说知恩图报吗?我愿意给咱们的恩人当下人,一辈子也不后悔。”钱米儿从小就和爹爹相依为命,她才不要和爹分开。 他们就这样,完全不问古月的身份,就把卖身契给签了。古月准备好的答案,完全没有用上,看到签字画押的两张契书,她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现在咱们也是自家人了,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这里是五两银子,你们用来看伤和生活。过一阵子,我会再来,到时候自会对你们有所安排。”古月将自己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直到此时,钱守一才知道她就是大声鼎鼎的鱼羊鲜的东家,这下子他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安排。 “东家,看来这都是老天的安排呀。”钱守一的话,让古月完全摸不到头脑。 “钱叔,你这话的意思是?”古月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来,立刻追问。 “唉,我之所以被人家如此对待,就是因为我不肯按照他们的要求,去新门镇找你的麻烦啊。”钱守一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找我的麻烦?我和他们可没有任何的交集呀。”古月有一种躺枪的感觉。 “你与他们没有宿怨,可是你却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啊,他们想要你的老汤啊。那可是无价宝呢,就算是有了秘方也不如直接拿到正宗的老汤来得有用啊。”钱守一为人正直,所以他是死也不肯做那种事情,所以就被有心人给陷害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跟随老爷多年,他定是相信自己的人品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完全不相信自己。而是把自己交给了,一直和他有旧的蒋大富,这足以证明老爷的态度。于是他不争不辩,随蒋大富任意的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那个蒋大富的为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自己今天稍有不服,那么后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以后的日子是清静不了了。”古月没有想到,自己的老汤居然如此有名?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应该是担心害怕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却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 “东家,你不担心吗?”钱守一见古月的表情,完全不理解这个新东家。 “为什么担心呢?如果生活太过于平静的话,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他们想要就来取好了,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他们的手段呢。”自从来了这里,她都是以一种平和的心态生活着,她不惹事儿,并不代表她怕事儿。 “东家,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们呀,他们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小人啊。”钱守一怕眼前的小姑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钱叔,你就安心养伤吧,我不会掉以轻心的。”古月自信的说。 古月见天色以晚就离开了钱家,门外的马车一直在等她,车夫见她出来立刻把她送到了田占海家里。 “唉呀,我的小祖宗呀,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庄氏见古月终于回来了,忙迎了上去。 “让嫂子担心,真是对不起呢。我突然想到有事情要做,一时情急就……”古月是真的很抱歉,庄氏的脸色都惨白了。 “你呀,平时看起来稳稳当当的,这一下子急火火的跑了,我这心里哪能安呀,可是我又不能扔下孩子去找你。没办法只好回家来等你了,谁成想你一去就是一小天儿,我都想去衙门找人帮忙出去寻你了。”庄氏说得可是一点儿也不夸张。 “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了,现在可不可吃饭呀?我快饿扁了。”古月忙上前求饶。 “唉呀,我光顾着担心,都忘了做饭了。”庄子一拍脑门,忙向厨房跑去,古月苦笑着,跟上去帮忙。 ------题外话------ 感谢“东芯”的花花、“此用户是女汉子”的钻石。 因为莫舞几乎都是前一天,将稿子放入存稿箱定时更新,所以有时候不能及时的向打赏的亲们道谢。 每当莫舞收到亲们的礼物,真是很开心,总是不停的和身边的人说来说去,在此莫舞衷心的再说一次:有你们真好,莫舞定会努力的。 第八十八章 转机出现 古月在田家只住了一晚就离开了,她现在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在这里玩儿,铺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回到新门镇,她就立刻去了鱼羊鲜,肖仁富见到她面色凝重,立刻关心的问: “东家,你这是怎么了?”古月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到后面的房间里去。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肖仁富进了门就立刻问,他每天都十分的尽责,就是怕会让自己的兄弟为难。 “肖大哥,你先别急,现在还没有出事儿呢。”古月见肖仁富的神情忙解释。 “东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肖仁富完全蒙圈了。 古月将在平安县里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肖仁富,他听了之后十分担心的说: “东家,那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呀?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呀。”肖仁富的话也正是古月所担心的。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赶回来的,肖大哥,我们不能被动的等着人家打过来,咱们得主动出击才行。”古月觉得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自然要做些什么的。 “问题是咱们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法子呀?”肖仁富之前在军营里,主要是负责后勤的事情。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皓轩又去京城,所以我想先和你商量商量。”古月说着,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两个一起将计划完善之后,都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肖仁富和古月敲定了方案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谁知道在他准备的时候,对面的火锅铺子却出事儿了。 原来对面的铺子昨天推出了新口味,大家听到半价的消息,自然是前来捧场。那新汤真是比他们之前的汤要鲜香得多,于是乎大家吃得那叫一个开怀。这让铺子的老板,魏宝德乐得脸上都开了花,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打照面,全是交给一个远房的亲戚打理。自己就坐在后院儿的房间里头,等着数银子,开业这么久,今天的收益是最多的。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凡是在他们家吃过新口味的人,回到家中无一例外的全都病倒了,上吐下泻同乎虚脱。镇上的两家医馆都住满了人,全是一个病症,后来这些病人一交流,才发现他们全都是吃了他们家的新口味火锅,这不一大早人家家属就跑来讨公道了。 原来一夜没睡,想要补眠的古月,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还睡得着?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小样儿的,抢生意就拿出真材实料来。 “你们这家黑店,快快包赔咱们。”情绪激动的家属们,个个义愤填膺。 那个远房的亲戚,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忙将后院儿的魏宝德给拉了出来。大伙一听他说这个是他们的东家,立刻将魏宝德从铺子的后院,拉到了前门大街之上。 古月见到被大伙拉出来的魏宝德,这还真是让她有了小小的意外,看来这事儿定是和三宝脱不了干系了。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现在的古月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你这个奸商,快说你的汤里加了什么东西?”一个妇人冲上来拉着他的前襟儿,大声的叫道。 “对,你快说,大夫说是中毒,可是不知道是中的什么毒,就没有办法下药方子。”另一个人也上前去拉他。 这两人的行为好像给大伙提了醒,一时之间,魏宝德就被他们拉扯得像乞丐一般了。他铺子里的伙计一个也不敢上前来帮他,那些个家属可有三十来人呢,他们几个上去也是白挨打的份儿。 “住手,你们这干啥呢?还有没有王法了?”张三宝接到了那个远房亲戚的信儿,立刻带着同僚们跑了来。 “唉呀,三宝呀,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让他们打死了。”魏宝德现在感觉冤死了,这事儿和他没有关系呀。 “爹?你咋这样了?”张三宝一时之间,都认不出魏宝德来了。 他现在的狼狈样子,就像是常年行乞的人都比他周整,身上的衣服不说,就是那张脸就够精彩的了。原本就有些圆润的脸,现在更是之前的三倍,青一块紫一块还不算,左眼更是肿得完全成了一条缝。嘴角还有血在流,估计不是牙掉了,就是打松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刚才都谁打人了,站出来。”张三宝的话,差点让古月笑喷,你当人家都是傻子呢,你让人站出来,人家就乖乖的站出来? “他们家的铺子是黑店,我们三口人现在还在医馆呢。”大伙一听那个东家,是这眼前这个捕快的爹,心里都有些怕。 “对,他们谋财害命。”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就喊了这么一嗓子,这下子好了,大伙全都附和起来。 张三宝到底也是当了很久的捕快,在这种场面下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只见他朗声喝道: “住口,你们想不想解决问题了?要是再吵就去衙门,让师爷给你们断断。要是不想去衙门,就给消停的,找一个明白的出来,给我把事说清楚。”张三宝的话成功的镇住了,情绪激动的大伙。 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站了出来,将事情给张三宝说了一遍,包括现在大夫正等着,他们把答案带回去。 “爹,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张三宝一听,忙转过头来问魏宝德。 “我哪知道是咋回事儿呀,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他们就来了。”魏宝德感觉自己这顿打挨得太冤了,对张三宝的态度自然是好不了。 “你快说汤里头到底是加了什么玩意儿?我儿子才十五岁,再这么拉下去,就拉死了。”一个妇人见魏宝德还如此的嚣张,气得就要去抓他,结果被一起来人们给拦了。 刚才没有捕快,打也就打了,反正这么多人,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可现在不一样,在这么多的捕快面前,不但打不到人,还得惹上麻烦。 “我哪知道这汤里有什么,你们要是想问就去对面的鱼羊鲜去问,这汤是她们家的。”魏宝德一听事情这么严重,也怕万一出了命案,自己就完了,于是脱口而出。 这个魏宝德的脑子还是有些小聪明的,要是给他足够思考的时间,他是不会就这样把实话说出来。可惜事情突发,让他没有了思考的时候,出于本能反应,实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众人听到了他的话,一下子就蒙圈了,古月见状立刻站了出来。她必须要在众人将激动情绪,转嫁于她之前,将众人的情绪安抚住才行。 “魏老板,咱们说话可得凭良心,我们家的汤可是立店之本,怎么可能会拿到你的铺子去卖?”古月将烫手的山芋又丢给了魏宝德。 “你别不承认,我们的汤本来就是,从你们铺子门前的汤锅里头拿的,你快说这汤里头有啥?”魏宝德心急的叫道,反正就算是偷汤的事情暴光了,也比闹出人命来好太多了。 “笑话,我们铺子的汤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你说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魏老板,你该不会是为了推卸责任,故意嫁祸给我们的吧?”古月的话,立刻引起了大伙的愤怒。 魏宝德见大伙又激动起来,立刻大叫道: “我说的全是真的,那汤是前天夜里,三宝找人去偷回来的,我说的可全是实话呀,大伙你们得相信我呀。” “证剧呢?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全是实话?”古月咄咄逼人。 “我对天发誓,刚才要是一句假话,就让我们全家不得好死。三宝你倒是说话呀,你快说呀。”魏宝德急之下立刻就跪在地上起誓,还一个劲儿的拉三宝的裤子。 “古月,你就看在人命关天的份儿上,大人有大量,就告诉我们这是咋回事儿吧?”张三宝或许不是十分的聪明,但是他和古月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所以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他们这一次是着了她的道儿了。 “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如此做生意,居然会偷我们铺子的老汤,大伙儿不要急,如果他们铺子真的用的是我铺子里的老汤的话。你们的家人定然不会有事儿的,我们铺子的老汤可是没有什么能让人生病的东西,当然了要是他们加了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古月才不会这么轻意的放过他们呢。 “我们什么也没有加,真的,我们就是在那汤里加了些水,烧开了之后就直接用了,什么也没有往里面加。”魏宝德忙出言解释,因为没有人开口让他起来,为了自保,他只好一直跪在那里。 “加水?你们真是乱弹琴,这老汤里加的水可是有说道的。这做生意讲的就是个诚信,你以为偷了我们的汤就能抢了我们的生意了?大伙放心吧,要不了今天晚上,你们的家人就会不药而愈了。 我们铺子的老汤经过长时间的炖煮,汤汁太过于浓郁,油水很大。所以我们在用之前都是要加入,我们秘制的清汤来化解,人们吃了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只是加入普通的水,那么人们吃了这么油大的东西,自然会伤了肠胃。 等人们把那些油水都排出去之后,自然就不会再拉肚子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先吃两天清淡的食物才好。”古月的话让大伙恍然大悟。 众人见古月说得信誓旦旦,立刻跑回了医馆,去看看自己家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大街上只剩下张三宝一行人,还有就是古月及她身后的伙计们,再就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们。 这件事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新门镇,那些同样打着歪主意的人,却在这时十分的庆幸,要不是出了这事儿,他们还不知道原来秘制清汤的事情呢。 “东家,这事儿可真是好事儿呢,我想那些打主意的人应该放弃了吧?”肖仁富跟着古月回到了后院儿。 “我不这么想,他们应该更想要了吧,对了,你准备的如何了?”古月有些无奈,这个当口出了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呢。 “东家,我都准备好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知东家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肖仁富十分佩服这个年纪不大的古月,难怪皓轩对她死心塌地的。 “如果说我们的汤只是普通的汤,那他们也就看不上眼了,现在我们的汤更加神奇了,他们自然是更想要了。”古月倒是不怕,其实火锅就是清汤也可以很好吃,她之前弄这个老汤不过就是想到这古人吃肉的机会不多。 再加上有了这个老汤的噱头,她的火锅铺子才会那么火,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完全清楚这火锅的魅力呢。不吃不知道,一吃忘不掉。 “我明白了,东家,你休息吧,我现在就去把事情全做完。”肖仁富说着就要出去。 “肖大哥,你也先休息吧,明天皓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人一起弄就好了。”古月的话,让肖仁富心下一暖,笑着说: “没事儿的,你睡着,先整好了,省得夜长梦多。我们在军营里面,有时候三五天都没得睡呢,放心吧。”肖仁富说完就离开了,出去后还细心的将她的房门关上。 古月带着些许的期盼和担心,沉沉的睡去。 刘氏原本是在前树村里照顾二宝的,可是他常常留在镇上,于是她时常却羊沟住上一阵子。她十分喜欢住在那个二楼,视野好,还干净。村里的人都是从她的口中,知道了羊沟里有一个特别的楼房。 “三嫂,张嫂这次去羊沟呆得时间还挺长的,这都五六天了吧?”古彩云与齐氏闲聊。 “唉,她也是没招呀,这边担心儿子,那边又担心张三哥。”齐氏十分理解刘氏。 “也是呢,这也难怪她总是急着给月儿他们办亲事,三嫂,我看他们俩处得挺好的,月儿为啥迟迟不愿意成亲呀?”古彩云早就想问了。 “唉,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我这个当娘的也整不明白她心里头,都想的是啥?不过她从小就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她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吧,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能为她做什么,只能顺着她的心思了。”齐氏一直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有愧疚。 “三嫂,说起来,你还真是个有福的人呢。不管是我三表哥,还是家里的孩子,个个都不用你操心。”古彩云这一阵子和村里的人都熟悉了起来,在作坊里上工的妇人们,也都是一边干活一边聊天的,所以听说了许多的事情。 “那倒也是呢,彩云其实你也可以的。”齐氏想起了之前古月说过的话。 “三嫂,你就别再逗我了,我的命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古彩云神情落寞。 “彩云,我觉得这些东西,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你还这么年轻,就这么耽搁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呀?到了你老了的时候,就是别人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儿女好呀。”齐氏是真心的为她着想。 “我也知道,可是我怕再一次经历那种事情,所以我宁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活一天算一天吧。”古彩云不想再去承受那种来自于心底的内疚了。 齐氏见劝说失败,就不再多说了,看她心情受到影响,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呢。齐氏有时候看着彩云,就会想起自己那个音信全无的妹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远在平安县的古西自从和姐姐一起吃过馄饨之后,就一直忙着她手上的那个急活儿,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五天。 “西,我要是不来找你,你一辈子都不会去找我呢,还不如小白呢。”顾盼蝶一边和小白玩儿,一边埋怨古西。 “你也知道我手上有活儿嘛,师傅临走的时候交待了,要我十天之内完成的。”古西说的是实话,不过她也是有意的躲着顾盼蝶。 “那你现在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和我出门了?这几天可把我闷死了。”顾盼蝶明显的,感觉到了古西的奇怪反应。 “盼蝶,其实我刚刚才完成,本想着明天去找你的。”古西的话让顾盼蝶十分失望。 “真的?唉呀,早知道我就在家里等你了,你还一次都没有去找过我呢。”顾盼蝶的话让古西,心里有些难过。 “其实我有事情想和你说,只是之前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所以就……”古西觉得自己很坏,对不起盼蝶的心情。 “所以就故意让自己忙得,没空理我是不是?”顾盼蝶的朋友有很多,但是真正合得来的,就只有古西一个而已。 “对不起嘛,我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前几天我姐来了,她说我应该和你说清楚。当时我答应她会说的,可是回来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古西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她一向都是有话直说的,只是她怕自己做得不好,再把盼蝶给伤了。 “到底是什么事呀?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咱们两个还有什么掖着藏着的。”顾盼蝶可不是个有多少耐心的人,要不是因为面对的是古西,她早就不客气的吼道,有话快说,少啰嗦。 “我们每次出去,都是去那种很贵的地方,因为我没有办法负担,所以都是你和裴世博花的银子。我就像是一个专门吃白食的一样,这让我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我想请你吃好吃的,可是我想去的地方,你又不喜欢……”古西说到最后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自从到了平安县之后,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出身,虽说她并不觉得比谁差。可是自从与顾盼蝶成了朋友之后,那种差距就越来越明显了,她想着让顾盼蝶也体验一下她的生活。 谁想到她兴致勃勃的带她去了小吃街,本想去尝尝绣娘们说的馄饨,可是到了地方,顾盼蝶却完全受不了那种环境。也正是因为顾盼蝶那,毫不掩饰的嫌弃之情,让古西明白了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心里难过的,我一点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真的,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顾盼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无意之间伤到古西的自尊心,忙出言解释。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如果你是故意的,我就不会这么心烦了。”古西真是受不了,这丫头每次一有什么事,就会像个连珠炮一样,从来不给对方插口的机会。 古西说的很对,要是对方是故意以这种方式,来羞辱她的话,又怎么会称得上是朋友呢?这样的人就是一辈子都不联系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西,我们虽然是生活在不同的家庭里面,但是我们是一样的人啊,以后我不会什么事儿都自作主张了,一定会多听听你的想法。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以后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一定要说出来,可不许你再这样不理人了。”顾盼蝶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 这几天古西的怪异表现,让顾盼蝶以为是因为,她帮裴世博制造的那几次机会。引起古西的反感了,所以她这几天都不理裴世博,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其实她还真是想多了,古西完全没有怀疑那几次的偶遇,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裴世博不喜女色,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把他当成男人。 她们冰释了,可是古月那边却没有这么和谐了。 “月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张皓轩有些担心的问,他倒不是怕他们那些人,而是担心古月太累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原本是想再多等几年,到时候自己的手上有了足够的银子之后,就去实现这个想法。但现在看来时间不等人,如果我不加快速度的话,也许等我银子够了,却没有机会了。”古月的话让张皓轩放下了一切顾虑。 “好,只要你想好了,我就没有意见,至于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张皓轩这次去京城,主要是将军的密信。 “皓轩,你们去京城到底是什么事?如果你不能说实话,那就不要说,我宁可自己猜也不希望你骗我。”古月说得十分的技巧,意思就告诉他,你不说实话我就胡思乱想。 “你呀,这事儿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的,将军想让我和田大哥一样,不过我拒绝了。”张皓轩的话让古月皱起了眉头。 “你拒绝了?那他会不会心怀不满?”古月可是没少看那些个小说、电视剧什么的,这种情况下都不太能善了吧。 “我是说我拒绝成为他的手下,而是变成了与他合作。”张皓轩故意把话分成两半来说。 “合作?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明白,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吊人胃口了?”古月有些生气的说。 见她如此,张皓轩哪里还敢玩下去,立刻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清楚。原来将军想要在全国几大城镇,组织自己的力量,当然不能以将军的名义去做。他本想让张皓轩来负责这样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张皓轩却提出了另一个想法。 张皓轩说自己离开军营之后,就是一个普通人了,他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将军听到这样的回答自然心里不爽,但是当他听到他的计划时,那不爽的心情立刻晴空万里了。 张皓轩的计划是,将军出银子,他来招收人员,如果将军有什么需要人手的地方。就由他们去完成,这样一来,就算是失败被抓也查不到将军的身上。其实张皓轩原本并不想蹚浑水,在将军身边多年,他太了解这个表面上十分爱惜人才,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记得很清楚,如果这所谓的人才可以被他所用,那么他才会保存这个人才,若是不能用,那么就要毁掉。自己有那么多的软肋摆在那里,所以他输不起,无论是哪一个出了问题,他都承受不起。 “你这样做的话,将来不就成了他的棋子了?”古月立刻想到了这一点。 “我想与其给将军当狗,还不如我自己建立起力量,也算是给自己加点儿保障。”张皓轩的话让古月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之后她才问: “你打算如何招收人员呢?将军他会完全信任你吗?” “你果然聪明,我想以开火锅铺子为由,在全国各大城镇都开分号,这样我们可以一边赚银子,一边建立自己的力量。他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我想他定是会派人看着我吧。”张皓轩之前并没有想到将军会提出这个事儿来,所以他一时情急就想出了那个所谓的合作计划。 “火锅铺子里能有几个伙计?再说了一但有什么事情,火锅铺子就停业吗?那样的话不是很容易让人起疑?”古月真是服了。 “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头绪,反正将军给了我两年的时间,慢慢再想吧。咱们先实现你的想法,也许过两天就能想到好法子了。”张皓轩心里的压力很大,但他不想让古月知道。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古月十分郁闷,她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商人,过得相对富裕些的日子罢了。现在居然让她遇到,这种一不小心没命的事情,真是的。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张皓轩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本不想把古月拉进来,但他的心里却十分的清楚,古月的脑子是他认识的人当中最聪明的。 “我觉得你应该建一个镖局,这样要比开火锅铺子要有用得多。”古月这才想到一个关键点,如果将军只是出银子的话,那么所有的人都等于张皓轩的人,这想一来也算是好事儿呢。至少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还能有些动作,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镖局?那是什么?”张皓轩这下子完全蒙了。 古月才知道原来他们这里没有镖局,于是她仔仔细细的将镖局的情况,向张皓轩说清楚。张皓轩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他一下子就把古月抱在怀里,激动得说: “月儿,你真是个福星呢,给我皇帝当,我都不换呢。”古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嗔道: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古月没有想到,他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心情愉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恋爱中变傻吗? “你忘了咱们的不变约定?只要你不变,我就不变。”张皓轩说完,就走到了窗边,看向外面忙碌的伙计们,沉声说: “月儿,在我没有能力护你周全之前,我们的亲事就先放着吧。”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娶我呗?”古月故意开着玩笑,她知道他有多么担心。 “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能力不足,而受到一丝的伤害,月儿,你能等我吗?”张皓轩说着就转过头来看着古月。 “我会等的,不过你可要抓紧啊,女人可是老得快呢。”古月俏皮的笑道。 经过了细致的讨论,他们制定了计划,古月的心情一下子澎湃了,那可是她多年来的梦想呢。这么快就要实现了吗?虽说用得是将军的银子,但她用起来却是完全没有心理障碍,谁让他打皓轩的主意了。 镇国将军此时正在书房中看着密信,却突然打了一个响响的喷嚏,在一旁的军师立刻关心的说: “将军,您是不是受了风寒?我这就让他们熬些补汤过来。”说着他就要出去,却被将军给叫住了。 “不用了,我没事儿,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将军将手上的信放到了桌子上,军师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惊讶的说: “这,怎么会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什么也不能做,一切照旧。”将军的心情十分的复杂,皇兄这么多年来对他一直都没有放心过。 “将军,我们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那铁匠铺就等于是废了啊,我们做起事情来也会束手束脚了。”军师见将军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心中大急,现在将军手上就只剩下,那些隐藏在几个铁匠铺子里的人可用了。 “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要做,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一股与我们完全没有关系,却又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力量。立刻传令下去,让他们正常运营铁匠铺就行了。”将军觉得上天对他还是不薄的。 原本他还对张皓轩那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心怀不满,想着找个机会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是没有想到,他这样一来却真真的帮到了自己,如果被皇兄知道了他与自己的关系,相信自己的处境就不单单是失了兵权这么简单了。 “将军,那小子可信吗?再说了,以他的能力能成功吗?”军师也不是十分的确定。 “失败了,我们只是少了三万两的银子罢了,可一但他要是做成了,那对于我们来说可是无价之宝呢。再说了,如果他做不成我要的,那银子自然是要连本带利还来的,没有银子不是还有人吗?”将军的话让军师一愣。 “将军说的是。”军师发现自从将军没有兵权之后,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自己是不是也要想想后路呢? 镇国将军为了保守秘密,他只好按照当时的约定,完全不过问张皓轩的事情。军师本想派人暗中监视,却被将军严词拒绝了,他可不是想因为小失大,皇兄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自己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以皇兄的个性,只要发现他有一丝的异动,就会立即痛下杀手,以保证太子将来可以顺利登上大宝。 而远在新门镇的张皓轩和古月,就完全不知道这朝堂之上的事情,他们两个心情都十分的兴奋。 “姐,你说啥,你们要去县里开分号?那我也要去。”古东听了古月的计划之后,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三舅完全可以独立管理经营早点铺子。 “这太好了,我们的分号至少得几个月才能开业呢,正好可以帮你先把分号建起来。”古月之所以把家人都聚集在一起,一是通知自己的打算,再说是想知道古东有没有去县里发展的计划。 “姐,我想建一个大型的作坊,专门做豆制品,至于早点铺子,就开一个和镇上差不多的就行了。”古东觉得早点铺子不适合做得太大,还是这品制品作坊有搞头。 “那你不是得抢你二伯家的生意?”古来福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 “爹,你这是什么话?什么买卖也不是一家做的,再说了县城那么大,二伯他们家也不能供应得过来。我听古西说,在县里头有不少人都不知道豆腐呢,二伯家的豆腐也只是在县北卖,我们只要把作坊建到县南去就行了,谁会为了买豆腐,走那么远的路?”古月真是服了自己的爹了,关心的重点总是从亲情出发。 “你呀,净整那没用的,就算东子不开,你还能保证别人不开呀。”齐氏真是被他气到了。 “不过,姐,咱们这一下子迈这么大的步,家里的银子够吗?”古东一下子想到了资金的问题。 “这个你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我有办法的。”古月没办法将银子的来源说清楚,所以就只能含糊着说。 “月儿,这银子倒底是哪来的?”齐氏一下子就严肃了,她可不希望自己最骄傲的女儿,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情来。 “娘,你这是干啥呀?前两天有一个南方的商人,向我买了火锅蘸料还有老汤方子,我现在手上有五千两的银子呢。”古月原本不想骗家人的,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只好编出这个理由来。 “这么多,月儿,你也太黑了吧?”古来福吓了一跳,这孩子可真敢要呀。 “爹,这你就不懂了,要是那个人懂得利用的话,我姐收他五千两都是少的。姐,你快说说你们的火锅铺子一个月能赚多少?”古东可是很了解火锅铺子的情况呢,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想着要开个大型的作坊,他可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兴旺家族的责任得由他来扛。 “月儿,你们的铺子赚得很多吗?”古彩云纯属好奇。 “也不是很多了,一个月还不到100两呢。”古月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姐可没说清楚呢,那是纯利,要是毛利的话得180两左右呢。”古东补充道。 “啥?”其他三人全都倒吸了口凉气,100两的纯利,一个月就顶了早点铺子*个月了。要是只种地的话,那得不吃不喝,十几年才能赚够呢。 “你们这下子知道我姐有个金脑子了吧?你们放心吧,我将来一定会超过她的。”古东意气风发的说。 就在古家人商量的时候,张皓轩也在和爹娘说着他的打算。 “二宝,你是说你要去县里开自己的铺子?那火锅铺子咋办呀?”刘氏不解的问。 “火锅铺子就交给肖大哥,到时候只要每个月把帐目交到月儿手上就行了。”张皓轩对于肖仁富十分的信任,但却也没有告诉他关于镖局的真相。 “二宝,这火锅铺子开得好好的,为啥还要去县里折腾呀?稳稳当当的不好吗?”张三不明白他的想法。 “爹,我是个男人,哪能不如月儿呀?再说了开这个镖局,是我多年来一直的梦想呢,以前是因为没有银子,现在月儿愿意给我出银子,我当然试上一试了,要是干不成,也就死心了。”张皓轩和古月事先就商量好了说辞。 “好儿子,爹支持你,要是银子不够,大不了就把羊沟卖了。”张三可是完全站在了儿子这边,他可不想二儿子再了让他失望的窝囊废。 “你可真是的,这羊沟是你的呀?别忘了还欠着人家占海的银子呢。”刘氏真是拿这个心里没数的张三没办法。 “娘,那笔银子,古月前一阵子还清了,这个羊沟现在是咱们自己的了。”张皓轩的话让张三惊叫道: “啥玩意儿?那么老些银子全还了?你们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第八十九章 理由 张皓轩把古月卖方子的说词,说了出来,这下子刘氏的眼睛完全睁大了。过了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 “五千两?古月的两张纸就卖了这么多银子?” “那可不是一般的纸,上面可是写着方子呢,我早就说过那孩子是诸葛转世。咱们能有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天大的福气呢。”张三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模样。 “说到这个,二宝我问你,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成亲呀?古月那孩子为什么一直不成亲?”刘氏想到这个就生气。 “爹,娘,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是因为觉得丢人。其实一直不想成亲的不是月儿,是我。”张皓轩话音刚落,刘氏就立刻说道: “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你给老娘说清楚,为什么不肯成亲?” “当年我在战场上受了伤,大夫说如果我不好好保养的话,这一辈子就别想成亲了。所以我才会想等过两年再成亲的,月儿怕我丢脸,所以她就把这事儿给揽了过去。”张皓轩的话说得比较隐秘,但是张三和刘氏还是听明白了,两个人不由自主看向张皓轩的私处。 张皓轩有些尴尬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然后接着说: “你们不用担心,其实现在已经好了,只是我觉得这是大事儿,还小心点儿好,所以和月儿商量想过两年再成亲。”张皓轩也是出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的,他现在的处境不明,又怎么可能成亲呢? “二宝,你这个熊孩子,这么大的事儿咋不早说呢?”刘氏是真的担心,可是伤在那里,她这个当娘的也不好问得太仔细。 “就是呀,你这孩子就是主意正。”张三也埋怨他。 “行了,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和谁也别说,就是月儿那也别漏出风儿去。”张皓轩叮嘱。 “放心吧,我还能满村里喊去?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呀?”刘氏说。 “五天后,我一会儿就回镇上去了,今个不在这儿住。”张皓轩来羊沟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抚爹娘的。 “那行,明后天我们就回村儿去。”张三和刘氏想到一块去了。 “爹、娘,三宝的事儿你们就别管了,那小子是个不进盐劲儿的。”张皓轩想起了,自己在说出计划之前,提到了三宝的事儿。 “哪能不管呀,这样下去他会犯大错儿的。”张三立刻生气的说。 “爹,你以为三宝还是小孩儿呀?就是你们说了,他也不会听的,到时候你们也是白生气。我觉得让他得到点教训,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儿。”张皓轩对张三宝是完全失望了。 之前他和张三宝谈过很多次,可是他就是不听不进去,反而还认为自己多管闲事。张皓轩觉得自己十分失败,两个兄弟和他都不亲,就算是遇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就完了,从来就没有话说。不像古家他们姐弟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每到这样的时候,他都希望他们三兄弟也可这样,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当家的,二宝说的对,咱们还是消停的吧。这大宝和三宝从过年到现在,可是一个面都没照,他们是恨不得,没有咱们这爹娘呢,只要有老丈人就行了。”刘氏一直不愿意离开村子,一方面是为了二宝,还有就是怕哪天他们两个,谁要是回来了,家里没人。 张皓轩告别了爹娘之后,就直接去了县里,有些事儿他有必要和田占海说明一下才行。 “我就知道你小子得来,不过为什么整得这么神秘?”田占海料到了张皓轩会来,但是却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改扮成一个老人。 “田大哥,我们是不是兄弟?”张皓轩神情严肃。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兄弟。”田占海闻言一愣。 “如果我和将军对立,你站哪边?”张皓轩又问。 “你说什么呢……”田占海还真是不好回答。 “我要听实话,这很重要。”张皓轩十分坚决。 “我心里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不得不为她们着想啊。”田占海并想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田大哥,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过几天会到县里来。但是我们要保持距离,不能走的太近,让要别人以为我们只是战友而已。”张皓轩这几天都没有发现自己身边出现盯梢的人。 他并不认为那是因为将军信守承诺,不是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自己人,就是他那边有什么不能那么做的理由。自己身边最近都没有什么新人,那就说明将军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 “你的意思是?”田占海见到张皓轩凝重的点头,心下一惊。 几天前他就收到了密信,当时他还纳闷为什么让他们停止活动,现在看来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可是张皓轩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是? “锅里的鱼?”田占海说出了暗号的第一句。 “我不是什么鱼,也和他没有关系,我来就是想让你自己多个心眼儿。田大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有些事儿,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就先从肖仁富不愿意来见你开始想吧。”张皓轩说完就离开了,完全不理会,愣在原地的田占海。 五天之后,古月姐弟和张皓轩离开了送别的亲朋,踏上了他们人生的新起点。三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无穷的斗志,虽然他们的目标不同,但是心情都是一样,那是必胜的决心。 “姐,我们是不是得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呀?”古东想起了这件大事儿。 “放心吧,咱们有地方住,地方虽说不大,但也足够我们住的了。”古月此话一出,可是把古东和张皓轩给惊到了。 “姐,你不是说你是临时起意吗?怎么连落脚处都准备好了?你早就打算好了吧?”古东可不相信,他这个姐姐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把准备工作做齐之后,才会开始的。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张皓轩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他们这次的计划原本就是临时定的呀,他还以为他们得先住客栈呢。 古月见他们这个样了,轻笑着把她救下钱守一的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结果他们两个立刻就是怒了。 “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就不怕出事儿?”古东的吼声和张皓轩同时出口。 “月儿,你太胡闹了。”他们说的内容虽然不同,但表达的意思却是一致的。 “二宝哥,你先等会儿,我先说。姐,你知不知道这种闲事儿管不得?要是你出了啥事,咱们家还活不活了?”古东是真的生气了,从他那脖子上爆出来的青筋就可以看出来。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那么想管这件事儿,他们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所以就不由自主的管了。”古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东发这么大的火呢,看他这个个样子,她的心里暖暖的。 “你还笑?你要不是我姐,我想揍你一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古东见她嘻皮笑脸的样子,真是有气没处发。 “好了,别气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古月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把古东的脸给气青了。 “月儿,这事儿你做得太鲁莽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张皓轩的话音一落,古月还没等开口,古东就立刻跳了起来。 因为张皓轩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和车棚里的他们说话,古东原想冲过来教训他,结果因为冲得太猛了,头一下子就撞到了车棚的门框上,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东子,你没事儿吧?”古月可是被他那一声惨叫给吓坏了。 “没事儿,你消停坐着吧,我还没消气儿呢。”古东感觉自己的头可能就磕两半儿了,可是身为男子汉的他是不可以,在她们面前表现出软弱的。 “东子,别逞能,要是哪里不对劲儿,就赶紧说,一会儿到了县里好去医馆看看,这撞脑袋可是可大可小的。”张皓轩的话,让古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可惜背对着他的张皓轩完全没有看到。 “二宝哥,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振振你那可怜的夫纲?我姐这样,全都是你惯的。还说什么以后这样的事儿你来做?你就应该让她明白,这样的事儿压根儿就不该做。”古东真是服,这一个个的都是咋地了?至于那么怕吗? “东子,你这话说得真爷们,我就等着看你将来的夫纲咋样了,我这辈子是振不起来了。”张皓轩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还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吗? 他们三人先是去了钱守一的家,大家相互认识之后,古月这才看清了钱守一的脸。那天他被人家打得面目全非,要不是在家里,她都认不出来。钱守一长像十分的精明,看起来很像是陈道明,给人的感觉也非常像。 要不是他姓钱,她都怀疑是不是遇到他的先人了,现在她算是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想帮他们了。因为她可是陈道明的铁杆粉丝,她还为他建了一个粉丝群呢。 “东家,我这就去把房间收拾一下。”钱米儿一听他们要住在这里,忙跑去收拾房间了。 这个院子不大,只有三间正房,和两间厢房。他们来了正好分成男女两间,反正他们也只是暂住,再加上他们都是农家出身,这样的环境也完全可以接受。 他们三人与钱守一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就去了锦绣坊。 “姐,二宝哥,唉呀,哥你来了?”古西开始没有看到古东,等他从张皓轩的身后走出来的时候,立刻激动的扑了上去。 “你这丫头,都多大了?咋还这么蹦蹦跳跳的?”古东见古西那跳脱样子,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姐,你看我哥呀,怎么越为越像老学究了,我这不是见到你高兴嘛,难道我见到你就哭呀。”古西说着向他做了个鬼脸,气得古东直翻白眼儿。 “真是一点女孩儿的样子都没有,姐,咱们去哪儿吃饭呀,我都快饿死了。”古东真是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 古西见古东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感觉,要是他见了比自己还要活泼,数倍不止的顾盼蝶,会不会气得直接疯掉? “咱们去小吃街吧,那里的小吃有很多呢。”古西一听到听,立刻就来了精神。 “等一下再去,咱们来总要向柳东家请安才是。”古月可不想让柳艳香觉得,她们家的人没有礼数。 “姐,咱们走吧,师傅她现在没有绣坊。”自从古西完成了太后的寿礼之后,柳艳香就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了,一个月也只有几天在绣坊里而已。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小吃街,古东立排众议,一定要去包子铺吃吃看。 “哥,你自己全吃掉哦,谁让你不信我的话了。”古西真是要被他气死了,和他说了这县里的包子有一股子怪味,他就是不听。 “姐,这包子为啥会这样?”古东也吃不惯这味儿,可是见其他的食客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一会儿回去说吧,小二哥帮我们把这些包子包起来好吗?”古月将伙计叫了来。 他们谁都没有吃饱,只好又去了另外一家,一人吃了一碗面,然后才回到了钱家。 “我们吃过,钱叔你们吃吧,我们有事要谈。”古月谢绝了钱守一的邀约,然后就带着他们进入了厢房之中。 “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古东真是快要急死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的包子有那股子怪味,并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我们的问题。”古月的话让大家全都蒙圈了。 “我们有什么问题?”古东问。 “那是因为我们吃不惯猪油的关系啊,咱们家以前吃菜籽油,后来就是吃豆油了。所以现在冷丁一吃这包子,当然就会吃不惯,感觉有股子怪味了。”古月的话,让古东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姐,那我们的早点铺子,一定会大受欢迎的,对不对?”他可是信心大增呢。 “这个只要试过了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是的。皓轩你明天去打听一下,咱们要是用豆油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以前她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不能给那些人留机会。 “好,我明天去衙门里打听看看。”张皓轩明白古月的意思,这平安县和新门镇可是完全不同的,在这里要倍加小心才行。 第二天,他们分头行动,张皓轩去衙门问豆油的事情,顺便问一下开镖局都需要什么手续,毕竟这镖局可是新鲜事物。并且还得配备武器,如果自己不打听清楚,冒然去做的后果,很可能会出问题。 古西一大早就来找他们了,于是姐仨儿带着小白,开始了他们的县城之行。 “古西,你就不能把它留在绣坊或是家里?”古东实在是受不了人们那异样的眼神儿了。 “哥,你现在事儿咋这么多?我带小白出来咋了?它多乖呀?你这么说它会伤心的。”古西说着还蹲下身来安抚性轻轻揉揉了它的头。 “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古月真是服了,这两人只要一到一块儿,就定是没完没了的打嘴仗。 古西向古东做了一个鬼脸儿之后,就不理他了,古东见古月开口,就知道她心情不佳,只好也自动消音。 三人一狼,在街上走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铺子,这让古东的心情子也变差了。而张皓轩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古月眼睛一亮。 “月儿,今天我去衙门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张皓轩之前说的事情,衙门里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这两件事情都上报到了朝廷,让他十天之后再来。 “二宝哥,一定是好消息吧?”古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虽说他只是嘴角含笑而已。 “算是吧。”张皓轩故意卖着关子。 “皓轩你快说吧,看把东子急的。”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古东的性子怎么有点点像张三叔年轻的时候呢? 今天张皓轩去衙门的时候,得到了回复,那就是豆油可以使用,但不可以贩卖。只不过他们如果使用豆油做生意的话,就得交纳每个月300文的附加税,张皓轩当然是立刻同意,交纳了十两银子的保证金后,这才得到了许可文书。 而关于镖局的事情,也有了回复,他可以开设这样的营生,只不过他要交纳的税金也要多些,每个月5两银子。这可是所有行业当中税金最多的,之前银庄的税金是每个月4两。这还不算,他还要在开业前上交300百的两的保证金,说是保证金,其实就是变向的孝敬银子 除了这些之外,他还要把所有的人员情况,都上报到衙门备案,还有就是武器的种类、数量什么的,要每个月都要上报一次。这种情况是张皓轩之前就想到了,他原以为会有一番的波折,没有想到却是这么简单,或许是将军从中起了作用也不一定。 而事实上,起作用的却是太子,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张皓轩交了银子,拿到了所需要的几个文书之后,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主薄和属下的对话。 其内容是说县西的周员外,要出售他的旧宅,那宅子是他们家的老宅,房屋什么的早就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了。自从十几年前,他们家搬到了县南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置到现在。 张皓轩原本并没有在意,当他出了衙门之后,无意间碰到了中人铺的老梁。就随口聊了几句,这才了解了那个宅子的情况,听完了老梁的介绍之后,他就立刻回来找古月商量。 “二宝哥,你相中那个宅子了?”东子听出了张皓轩的意思。 “有点心动。”张皓轩定定的看着古月。 “咱们还是实地去看看吧,听着情况倒是挺适合的。”古月之前和张皓轩说过自己的想法。 “姐,你们俩个能不能把话说明白?这还有一个人呢。”古东真是服了,他们说话就非得说一半儿?跟他显摆两人有默契呢? “呵呵,看你的那样儿?等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也不迟呀。”古月见古东的样子,故意吊他的胃口。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过两天古西那边有消息,我就去忙我自己的事儿,谁有那个闲功夫和你们打连联。”古东的意思是,你快点现在说,要不等过几天他还不听了呢,可惜古月完全不在乎。 他们三个去找了中人老梁,表示想去看看那个周家老宅,这下子可把老梁给乐坏了,这个宅子可是他的心病呢。这都一年多了,别说是卖了,就是连问的人都没有呢,现在终于有人要看了,他哪能不激动,立刻亲自带着他们前住。 当他们到了地方之后,古东彻底是傻眼了,这哪是什么宅子呀,看起来就像是鬼屋一样。转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姐姐的眼睛居然冒着绿光,不是吧?这个破宅子有那么好吗? “老梁,咱们能进去看看吗?”张皓轩也看到了古月的反应,不过他可不认为,那是绿光,他觉得那是惊喜的表现。 “当然可以,我去开门。”老梁喜滋滋的跑去开门,他可是把古月的表情看在眼里呢,这个姑娘还真是他的贵人啊。 当他们进到宅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这才发现它的面积还真是大呢,差不多得有五亩地的大小。光是各处看看,他们就用了一个半时辰,古东是越看越觉得不满意,可是古月却是恰恰相反。 回到了中人铺,老梁更是亲自为他们泡了好茶,还特意准备了茶点。 “老梁,这个宅子打算卖多少银子?”张皓轩收到了古月的暗示,漫不经心的问。 “这个宅子,它占地……”老梁想先说说这个宅子的好,然后再说价格,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古东给打断了。 “那宅子什么样,咱们也是亲眼看到了,说实在的,那宅子就地皮值点银子。你也用不着多说了,干脆报个实价就得。”古东真是不明白,姐姐是怎么想的。 “周老爷,要价800两。”老梁说完,自己也有些心虚,要不是周老爷要的这个价儿,也不至于一年都没有卖出去。 “多少?他咋不去抢呢?”也不怪古东爆走,这个价格确实是太离谱了,别说他那宅子破成那个样子,就是一个全新的,也不过是这个价位了。 “老梁,我们也不为难你,你去和他说,如果400两他能卖的话,我立刻给现银。要是那就算了,要不是我看中了那块地皮,就是白送我,我都不会要的。”古月说完就走了,完全没有一丝留恋。 “姐,你是不是有银子烧的?就那个破宅子100两都不值呢。”古东真是被她气死了。 “回家我再和你细说,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古月说完就上车了,古东看了看张皓轩,他也表示自己不清楚,于是带着疑窦回到了钱家。 “东家,你们回来了?今天晚上是家吃吧,我刚刚卖了菜。”钱米儿见他们这几天从来不在家里吃饭,这心里就有些不踏实。 “好啊,那晚上就尝尝你的手艺好了。”古月说着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古东和张皓轩自然是跟进去了。 等钱米儿将茶送了进来之后,古东这才开口问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啊。 “姐,现在能说了不?”古月知道不能再逗他了,这小子的性子还真是急呢。 “这个宅子确实是破得不行,但是它的位置却是极好了,我原来就是想在县西卖上一块地皮来自己建铺子。可惜县西虽不像县南那么繁华,却也是没有那么大的空地了,没办法我只能卖现成的宅子,然后再扒了重建。 所以这宅子越破越好,要是全新的,我们也省不得全扒了呀。我给他的价格是比地皮稍高一些,可是这十天下来,我们可以把这全县的空地都过了一遍,除了这里还真没有第二个适合的呢。”古月的解释并没有说明古东。 “姐,那县南的商业街里头,想卖个铺子可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呢。”古东就是不明白,为啥就非得自己建? “就是呀,月儿,我一直也想不明白这一点。”张皓轩之前没有问,是因为他觉得古月定是有她的道理,现在让古东这么一提,他也不由得问了出来。 “因为我要建一个全平安县,独一无二的建筑。”古月故作神秘的压低的声音,他们两个立刻凑到她的跟前,小声的问: “啥样的建筑?”两人说的话居然做到了神同步,只是他们现在可没有那个情去理会这个。 “我要盖一栋三层高的大洒楼。”古月的话,让他们两个完全惊呆了。 羊沟里的二层楼都够神奇了,现在她竟然要整出个三层的来?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选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呢?”古东一直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不去那些繁华地段。 “因为如果我们盖起了楼房,那么周围的人们就会挡光什么的,为了以后没有那么多的麻烦,所以我们只能选择,人口不是那么多,面积还要够大的地方才行。”古月可不想盖完之后,天天有人上门来找麻烦。 “原来是这样啊。”古东说着就开始围着古月看,把古月看得心得这个毛。 “你这臭小子,干啥呢?” “姐,你说咱们是一个爹娘生的,他们咋就把你生得这么聪明呢?”古东的话把古月给惊到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都这么多年了,他是不会发觉出什么的。 “其实你也不笨的,只是你有时候太急了,以后再遇到什么事儿,你只要能平心静气多想想,就会比我强了。”古月说的一定也不错,他并不笨,可是却习惯了凡事都问她,现在也是时候让他开始学会独立思考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梁就亲自上门了,这让古月十分意外。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住这里的?”古东见到他后,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吐出来。 “这个房子是我租出来的,自然是知道的。”老梁见他们正在吃早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们慢用,我在外面散会儿步。”说完就出去了。 “姐,你干嘛笑成那样儿?”古东一不小心看到古月的表情,只见她笑得十分的奸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脖子后面有点发凉的感觉。 “一会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古月心情愉悦的把碗里的饭吃完。 古东见张皓轩那一副白痴相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二宝哥你还行不行了?我姐是漂亮,可是个性并不是那么讨喜吧?至于你一副腻出水儿的样子吗?其实张皓轩并没有怎样,他只是嘴角含春的跟上古月罢了。 “老梁,去皓轩的房间吧,米儿送壶茶进来。”古月说完就率先的进屋了。 等米儿出去之后,老梁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来。 “古东家,我昨天去了周老爷家,他答应以400两把宅子卖给你了。这可是费了我不少劲呢,这家伙嘴皮子都磨薄了呢。”老梁也确定是多说了些,他找的这个周老爷,是去年过世的周老爷的大儿子。 “啊这个事儿呀,我原本打算今天去你那儿一趟呢,那个宅子,我不要了。”古月的话一出口,老梁就差点跌到地上去,而古东也是一口茶呛进了嗓子里。 “古、古东家,你这是何意呀?昨天说好的,今个儿怎么就变了呢?”老梁的汗都下来了。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又看上了一块地,说实话那个宅子实在是太旧了。我仔细算了一下,400两足够我卖地重建了。”古月的话一说完,老梁的脸都白了,这是明摆着事实,他也无从反驳呀。 “古东家,你看,我都和周老爷说了的,现在要是反悔的话,我这招牌可就砸了,要是差在价钱上,咱们再议议咋样?”老梁急得不行。 “还能咋议?周老爷能再让步吗?他要是能让到位,我自然是可以再考虑的,说实话那个地点我还是挺满意的。”古月的话就像是一道曙光瞬间照亮了老梁的心田。 “不瞒你说,做成这笔生意,我老梁也是有赚点银子的,你看这样行不,我不一文不赚了,这个宅子380两行不?”老梁像割肉一样,要不是因为这个宅子太难卖,他也不会做这么大的让步。 “300两,行,我立刻交银子,办手续,不行,那我就去卖那块地。这光卖地可是用不了多少银子呢,咱们也是老交道了,我这人是个什么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古月说完就不再开口了,她表面很淡定,可是内心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古东家呀,这个价儿也太低了呀,要是这么低的话,那宅子不是早就卖了,哪还能等到今天呀?”老梁真是服了,这古东家之前可好说话得很呢,原以为自己会大赚一笔,却没有想到这下子却踢到铁板了。 “老梁,我也不是有意难为你,说实在的,以后我们铺子用人什么的,还是要多多麻烦你才是呢。你想想我之前卖下人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和你讲过价呢,可是现在不一样,我是通过你和周老爷做买卖,所以自然要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了。”古月说得合情合理,让老梁是有苦难言,最后只好写了字据,再一次去了周府。 “姐,你为什么变卦呀?”古东不明白古月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做主要是三个原因,你想听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肩膀好酸啊。”古月笑得奸诈,古东恨得牙根直痒痒,狠狠的白了一眼,在旁边看好戏的张皓轩后,认命的去给古月揉肩膀。 “你干嘛瞪我?不关我的事啊,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张皓轩无辜的耸肩道。 “不关你的事儿才怪呢,昨天咱们回来之后,就只有你出去了,不是打探到什么消息的话,我姐才不会这样呢。”古东没好气的说。 “东子不错嘛,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了,行了,不用揉了,我来告诉你好了。”古月很满意古东的表现,等古东坐下来之后,她才将昨天张皓轩打听来的事情说出来。 那个周家老宅之前的周老爷,确实是要价800两,这是十年前他说出来的价格。自从周老爷去年突然病逝之后,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周老爷,就将宅子交到了中人铺老梁的手上,让他把宅子卖出去。可是现在那个宅子的情况,实在是没有什么人感兴趣,一是县西并没有县南繁华,地皮的价格也差得多。 其次是那个宅子的周围几乎都没有什么人家,与城墙之间只隔一块三亩不到的农田而已,可以说是相当的偏远。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那老宅子太过于陈旧,想要住的话完全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拆了重建才行。 重建要比初建麻烦得多,除了完全相同的步骤之外,还多了拆的动作,这样下来,银子和时间都要多得多。所以那个宅子别说是800两,就是300两也不会有人卖的,县东的地皮最贵,一亩也不过是35两,这县西的地皮也就是20两不到。这个宅子一共也就是五亩多点儿,等过两年那些房子塌了,就只能是当成地皮往外卖了,到时候最多也就是100两的事儿。 古月之所以会出300两的价格来,主要是因为她不只是看中了这个宅子,还看中了这宅子与城墙之间的那三亩田地,如果能全部都卖下来,那么她的想法就完全可以实现了。 直到晚上老梁都没有再来,他们三人在家里整整等了一天的时间,古月也有些后悔,看来这事儿是要不成了。早知道就不那么狠了,看来明天得去一趟了,大不了就多花些银子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梁居然上门了,这一次古月倒是没再起什么么蛾子,痛快的以300两卖下了那个宅子。之后又用了100两的高价将宅子后面的三亩地也卖了下来,古月用了400两卖到了八亩地之后,就要开始她的建楼大业了。 其实如果只是盖个洒楼的话,一亩地就足够了,她之所以卖了这么多的地,主要是想再建一个豆制品作坊,这样管理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钱守一一直在家里等着东家的到来,好不容易东家来了,却没有他什么事情。这让他的心里十分的担心,不知道东家是个什么想法,没过两天就起了满嘴的火泡。 “东家,我……我……”钱米儿看爹那个样子,十分担心,于是就来到了古月的房间里。 “米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古月见她的眼圈儿都红了,立刻上前关心的问。 “东家,你们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米儿见古月对她这么好,这才敢把心中的担心说出来。 “谁说的?哪有这样的事儿?”古月这下子倒是蒙了,什么个情况? “我爹他这么说的,这两天他都吃不进去饭,嘴里全是火泡。”钱米儿说着就哭了起来,不过她怕古月心烦,所以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别哭了,去把你爹叫过来,我有事儿要交待他。”古月这才明白,看来自己的方法还真有效呢。 她这些天是故意冷处理的,她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毕竟他之前一直是大饭店的大掌柜,这一下子成了她的下人,自然心理上会有些变化,所以她要适当的给他一点点压力。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快的就适应了他的身份变化,其实古月不知道,他之前虽没有签契,但在东家的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不然也不会是今天这种结局了。 第九十章 密室之迷 钱守一听说古月找他,立刻一路小跑来到了古月的房间,等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古东和张皓轩也在,给他们三个见了礼之后,就静立一旁等着古月开口。 “钱叔,我听米儿说,你这几天都不吃东西?那可不行啊,过两天咱们的工程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这忙前心后的事儿可多了,你这不吃饭到时候可是应付不了的。”古月的话让钱守一差点儿没有感激的跪下来,他之所以会这样,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之前的东家放出话去,谁要是用他就是公开与他为敌。 听到这一消息,他十分担心,就怕古月会因为这原因而放弃他们,他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米儿还小呀,要是卖到中人那里,那米儿的一辈子就完了。如果进到哪家去当丫环还好,要是被那妓院什么的给买了去,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东家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我一会儿就去吃饭,我身体很好的,我可以干很多活的,我……”钱守一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都,古月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钱叔,你误会了,我既然签了你们,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放弃,除非你们做了什么让我不能原谅的事情。我不是那种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威胁的人,所以你只清楚的记得,谁是你的主人就可以了。”古月早就知道了,钱守一的前东家所放出来的话。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不会与他们硬碰硬,但是自从她知道他们的目标居然是她之后,她就不打算躲避了。再加上现在张皓轩的计划,等她的铺子开张的时候,自己也有了可能的力量,咱明的玩不过,可是暗地的手段,她知道的可不少。那些宫斗、宅斗的小说、影视作品,她可是没少看呢。 把钱守一的事情解决之后,他们就开始忙了起来,三个人几乎都忙得脚不沾地。张皓轩按照古月的要求,在城南商业街的后街上,卖一个铺面用来当作将来镖局的接待厅。而那些镖师平时训练生活的地方,就选在了县城南郊,他在那里卖了五亩地,现在还没有开始建屋舍,主要是古月的图纸还没有出来。 古西那边终于有了消息,在小吃街的中间,有一家铺面出租,每年的租金是80两。价格在这条街上来说还算是公道,古东正在训练新卖的下人,每天都不回这里,而是和那几个伙计一起住在铺子里,他的想法是越早开张就越能早赚银子。 而古月则是到处找有名的工匠,只是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满意的,心情郁闷的她今天打算找古西一起散散心,刚走到绣坊的门口,就遇到了正好出门的古西。 “姐姐?你是来找我的吧?真是太巧了,要是再晚一点的话可就找不到我了呢。”古西见到姐姐立刻开心的跑过,抱着姐姐的肩膀,现在她比古月高了差不多一头,这个高度环着她的肩膀刚刚好。 “你这是要干嘛去呀?小白呢?”古月好奇的问。 “小白在家里陪师傅,她这两天身体不太好,放心吧不是什么大问题,是她的老毛病了。姐,你今天忙不忙?”古西不放心师傅一个在家,就把小白给留下了,对于她的做法,柳艳香十分无奈,一只狼会照顾病人吗? “你师傅病了,你在家里照顾她,还到处跑?”古月不些不赞同。 “我在家里陪了她两天呢,今天是她把我赶出来的,谁到处跑了,上一次世博哥帮我哥找到了铺子,我们定好了,今天请他吃饭的。姐,你也一起去吧。”柳艳香的情况并不是很重,不然的话古西是打死也不会出门的。 “我去?不好吧,我又不认识他们。”古月只是听西西提过而已,还没有和他们正式的见过面。 “那怕什么啊,去了就认识了,他们很想认识你呢,走吧,一起去。”说着古西就把古月硬拉上了马车,古月想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去看看古西的朋友们也是不错的。 等她们下车之后,古月才发现,居然是一品状元坊,嘴角自然的微微翘起。 “你怎么有银子,请他们到这里来吃饭?”古月刚要进门这才想起关键的问题来。 “你之前给我的,一直也没有用,再加上师傅有时候也会给,现在我可是小富婆呢。”古西一直在花钱方面都十分的节制,因为她是从穷日子过来的,很小的时候就天天看着家人起早做豆腐,那么辛苦赚来的银子,她才不会乱花呢。 “你这孩子呀,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该花还是要花的,可不能太铁公鸡了,那样可是交不到朋友的。”古月见古西如此懂事,心里十分的欣慰。 当她们出现在雅间的时候,顾盼蝶等三人都十分的惊讶,当然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咱们的顾大小姐了。 “西,这就是你姐姐吧?好漂亮啊,你们姐妹长得可真像,这么像的长相却给人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呢。你一看就是可爱得想让人咬一口,姐姐却是完全的大家闺秀一般,唉呀,真是太让人嫉妒了。”顾盼蝶说得虽然是实话,但是她那上窜下跳的动作,也太过于夸张了,古西满头黑线的将她拉到一旁。 “姐,这个就是我的朋友,顾盼蝶。这位是裴世博,世博哥。这位是方仲黎,仲黎哥。这位就是我姐姐古月。”古西介绍之后,大家相互见礼,然后古月才在大家的请让之下,坐到了古西的旁边。 “西,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点的菜,怎么样可还满意?”顾盼蝶十分得意的说道。 “只要是关于吃的,你定是错不了的。”古西的话,让顾盼蝶十分不满,本想也损她几句,可是看到坐一旁的古月,只好皱皱鼻子闭上了嘴。 “古小姐,果真是人中龙凤呢,在下前一阵子,可是专程去了鱼羊鲜品尝了,那以正宗闻名的火锅呢。”方仲黎一开口,就接到了裴世博,鄙夷的眼神,这个种马又犯病了。 “谢谢方公子厚爱,过一阵子,方公子就可以县里吃到火锅了。”古月客气的说着。 “真的?姐姐,你要在这里开分号吗?”顾盼蝶可是很想吃火锅呢,可惜她爹不让她出城。 “当然是真的了,我姐地都卖了呢,只是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工匠。”古西接过了话题。 “古小姐要找什么样的工匠呢?也许在下可以帮忙。”裴世博在方仲黎开口之前抢先开口道。 “我想找技艺一流的能工巧匠,可惜这几天找到的都是些平常的工匠。”古月这两天可是烦死了,找个工匠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在下倒是有一个人选,不过能不能请得动就得靠古小姐自己了。”裴世博的话让古月和古西的眼睛同时闪闪发亮,这么看来她们还真是姐妹呢,那一模一样的星星眼就是铁证。 这一餐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除了那个叫方仲黎的花花公子以外,古月对裴世博和顾盼蝶的印象都很好。最主要的是她发现那个裴世博,对她的小妹定是有一不样的感觉,就算他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自己的火眼金睛。 在吃饭的时候,裴世博答应明天带他们去找,那个传说中的建筑大师刘宇森。古月听了大师的事迹之后,心情亢奋的不得,恨不得立刻就跑过去找他。 刘宇森今年45岁,他是享誉五国的第一建筑鬼才,是鲁班门百年来最杰出的弟子,他曾经建造出一座七层佛塔。最惊人的地方是,这个纯木质的七层佛塔之中,竟然没有一颗钉子的在,也正是因为这一个他才会闻名于世。 然而他的行踪成迷,很多人想要找他,却无法寻到他的踪迹。就算是幸运的遇到了他,想要请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知道他是因为出了名成了神之后,还是个性就是如此,据说此人恃才傲物,极难相处。 当裴世博隐晦的说出这些之后,除了古月以外的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古西更是失望的说: “姐,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了,这个人这么龟毛,不一定是有个有本事的。” “西西,我和你想的正好相反呢,我觉得像他这么有个性的人,还能够名扬五国,那就一定个旷世奇才。不然的话,就他那样的个性,又如何把名声传出去的呢?再说那佛塔可是最有利的证据呢,此人我势在必得。”古月的话让裴世博和方仲黎,不得不对眼前这个美貌贤淑的女子,另眼相待。 第二天,裴世博、古月和张皓轩三人天微亮,就驾车向城外而去。原本顾盼蝶等人也要一同前往的,可是裴世博却坚决反对,刘宇森的个性乖张,要是带了那么多人去,怕会引起他的不满。 自己与他也只是有一面之缘,要不是去年他为了采集野参,巧遇他受伤的徒弟,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的住处?要不是看在古西的面子上,他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希望到了地方,不要太难看才好。 他们中午的时候,才到达刘宇森所在的山脚下,古月将带来的食物和水,拿了出来,他们简单的吃过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儿。裴世博交待的贴身小厮虎子,在这里看着两辆马车,因为山路不好走,马车上不去,所以他们三人只能步行。 “古小姐,这山路还有很远,不知你能不能受得了?”裴世博知道她们姐妹出身农家,可是从她们的外表,完全感觉不到乡村气息,下意识的就会把她们当成是城里的闺秀。 “裴公子,尽可放心,我们出身乡野,走走山路完全没有问题,还请公子前方带路。”张皓轩见他如此说,立刻答道,不是他小气,而是为了古月的声誉着想。 三个人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就来到了一处房舍之前,古月看到那个建筑,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那是一幢座落在群山之中的,纯木制的二屋楼房,那精致的外观,简直就是个艺术品一般。 “裴大哥,你怎么来了?这两位是?”在院子里干活的刘一刀,看到了裴世博十分的开心,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想找你师傅出山,不知道他在不在?”裴世博说得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我师傅倒是在家,不过他能不能出山,我就说不准了。你看这样行不,我先进去和他说一下,要是他让你们进去的话,你们再自己劝他。”刘一刀年纪应该有30左右,但见他如此为难,就知道他师傅是一个难搞的人了。 “这位大哥,你进去的时候,就和他说我要建的是独一无二的,纯砖瓦结构三层楼房。如果他不敢尝试的话,那么我就去另找他人,哦,对了,你和他说我是带了图纸的。”古月的话让其他三人都愣住了,就连张皓轩也不知道,她竟然有这样的打算。 “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找师傅。”刘一刀急吼吼的跑向了师傅的房间。 果然不出所料,刘一刀进去没有多久,就有一个45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急勿勿的跑了出来。从他只穿了一只鞋子来看,古月的话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见此情景,古月的嘴角微微翘起。 “你是说你有图纸?”那个中年人几步就来到了古月的面前,急火火的说。 “是的,你要在院子看吗?”古月嘴角含笑,这事儿基本上成了。 “快请进,快请进。”刘宇森立刻反应过来,忙将几人让到了屋子里。 当他们进到屋子里之后,一下子都愣住了,这屋子里的所有摆设都是鬼斧神工之作,古月觉得自己进到了一个木制品艺术馆,每一样都是那么的独特细致。 “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刘宇森进到了屋里,接过徒弟递上来的另一只鞋子,急忙穿上。 “这位是张皓轩,这位是古月,他们是新门镇鱼羊鲜的东家。”裴世博出言介绍,毕竟一个大老爷们张口就直接问,人家姑娘的芳名,与礼数上有些不妥。 “古姑娘,你说要盖三层砖瓦结构的楼房,手上还有图纸,不知道此事当真?”刘宇森完全不理会裴世博和张皓轩,他们两人见状只好识相的自动消音。 “那是自然了,我虽不是什么大丈夫,但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古月说着就将一张图纸,拿出来递到了刘宇森的手上。 刘宇森用着一种尽乎于虔诚的心情,将那个图纸小心的放到了桌上,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只见他越看表情越阴沉,古月的心也慢慢的吊了起来,难道自己的图纸有什么问题吗?她虽不是建筑专业的,但是假期打工的时候,她可是在建筑公司给工程师打了几个月的下手呢。 “古姑娘,不知这图纸是出自何人之手?老夫是否有幸能见上一面?”刘宇森完全被那巧妙的构思所折服,如果这个三层的楼房可以建成的话,那么北方也可以有能够过冬的楼房可住了。 刘宇森的这个木楼只是每年的夏季才能住,到了秋末就得搬到县里的宅子里住,冬天住在里面,就是熊也得冻个好歹的。 “大师为什么要见她呢?图纸有什么不妥吗?”古月关切的问。 “图纸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些地方,老夫还需要和此人探讨探讨。”刘宇森有许多的疑问,而这些疑问却不是图纸上能看出来的。 “是这样呀,这个图纸是我自己画的。”古月此言一此,除了张皓轩,其他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刘宇森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十分不确定的问: “古……姑娘,这是你画的?不知道姑娘师从何人?” “这是我自己想的,没有师傅。”古月说得一点也不心虚,这本来就是她自己原创了,只不过是借鉴了一点点而已。 “自己想的?”刘宇森还以为她是哪个为了出名,而上门挑衅的人,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又仔细的看了看图纸,这画法确定与专业工匠画得不同,看来她说得是实话。 “想不到姑娘有如此造诣,既然姑娘有了图纸,又何必一定要找老夫呢?一般的工匠也是可以完成的。”刘宇森说的也是实话,他之所以名扬五国,也是因为他的奇思妙想。 “一般的工匠怎么可能,会建出我所想要的?再说了,我也只是有想法,对于建造方面却是一窍不通呢,一般的工匠不可能把这样的图纸变成现实吧?”古月的话,对于刘宇森来说是一种肯定。 “那姑娘就相信老夫一定有办法?”他对这个聪慧过人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完全不想刁难于她。 “要不是相信,我也不会来了。”古月的理所当然,让刘宇森心情大好。 “既然如此,这个活儿老夫接了,不过老夫有个条件。”刘宇森的话,让大家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大师尽管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就一定不会推辞。”古月早就想到他会提出条件的,也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 “我给你造这个楼房,你要把这个图纸送给我,当成是酬劳,要是同意咱们立刻动身,否则就另请高明。”刘宇森的话让古月等人,均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免费? “大师,你在开玩笑吗?”古月知道大师级工匠能手,都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怪脾气什么的,但是这个刘宇森竟然提出这么一个条件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怎么你以为老夫说假话?”刘宇森立刻就怒了,吓得古月忙陪笑道: “哪有哪有啊,其实我手上还有几张图纸呢,要是大师有兴趣的话,我全都送给你好吗?反正给了别人也只不过废纸一张,只有大师你才能让图纸变成实物。”古月这马屁拍得那是恰到好处。 刘宇森听了古月的话,立刻吩咐徒弟收拾东西,然后就随他们一起回到了,位于平安县东的宅院里。古月他们没有想到,他居然就住在平安县内,而且住在非常普通的宅子里。从外面完全看不出,这是建筑大师的家,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落得个清静吧。 进了城门之后,裴世博就直接回家了,古月他们先是回了钱家,取了图纸之后。才和大师及他的徒弟一起回到了刘府之中,进了门之后,古月这才发现,里面是大有乾坤。 每一处都透着艺术气息,就连小小的细节,都那么的抓人眼球。古月十分庆幸能够找到大师,如果没有他,自己的图纸就只是张废纸而已。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在羊沟建那个两层楼的时候,就是因为工匠没有办法按照她的图纸来,那会借助于那个崖壁的。 “大师,刚才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我并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全部都说出来。其实我要建的,不只是这一座三层的楼房而已,这两个我也要建,现在最着急的是这一个。”古月将作坊和镖局的图纸都铺在了,刘宇森那个巨大的书桌之上。 “你要建这么多?这些工程下来,那费用可是不少呢。”刘宇森并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实话实说。 “大师你给我估一下得用多少银子吗?”古月对于建筑预算可是完全不通的。 “那你得给说一下这些地方的长短。”刘宇森和古月两个,立刻就忙了起来,首先刘宇森从书桌的抽屉,取出专门用来画图的纸张。 然后一边问一边画,不一会儿画出了一副与古月的画法不同,但表达的意思却是完全一样的正规施工图纸出来。接着他就取出算盘,一边看着图纸,一边手指飞舞,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珠子。 “这三个工程全下来至少要一万三千两,要是多的话,得差不多一万六千两。”刘宇森将数字报了出来,他见古月面色不变,心下一惊。 “大师,如果全部完工的话,最久得需要多长时间?”古月一听这个价格,心下一松,他们手上可是有三万两呢。 “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这个庄子三个月就可以完成,这个作坊呢要用上五个月,而这个楼房我就不知道了,估计至少也得七八个月。”刘宇森的话让古月心下一凉,这古代的建筑时间也太长了。 “大师,如果我们多找工匠,三个地方同时开工,这样可不可行?”古月是希望尽快才好,火锅店和作坊倒是可以稍等等,但是皓轩的镖局却是急得很。 “当然是可以的,不过这人手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刘宇森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工程呢。 “大师,这样吧,明天我就去找工匠,咱们先从这个庄子开始。等人手够了,再干其它的,只是这个庄子,我还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古月并没有把她心中的底牌画出来。 “说来听听。”刘宇森见她面色凝重,不自觉的也重视起来。 “我在这个庄子的下面修两条密道,一条通到县里的,一条通到去京城的官道旁。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希望可以成为秘密,但是这么大的工程,想要保密的方法我还真是不知道呢。”古月相信像刘宇森这样的人,是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的,这可是职业操守呢。 “想要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哦,对了,你这些工程都打算盖在哪里呀?”刘宇森不想提起那个关于保密的事情,所以就把话题给转开了。 “这个庄子是建在南郊,这个楼房是要建在周家老宅的原址上,而这个作坊就是建在老宅后面的田地上。”古月说完就发现刘宇森的脸色大变。 “你等一下,你是说周家老宅,那个空了十几年,县西的那个老宅?”刘宇森显得十分的激动。 “是呀,我们前几天把它买下来了,大师,有什么不对吗?”张皓轩见他的反应如此,忙上前询问。 “天意,这就是天意啊,罢了,罢了,既是天意,我就和你们全说了吧。”刘宇森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 古月和张皓轩交接了一个眼神之后,就安静的等着他开口,虽然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直觉告诉他们,定是与那个老宅有什么关系。过了许久之后,刘宇森用着一种,十分苍凉的语调缓缓的述说着三十二年前的事情。 当年只有十三岁的刘宇森,还没有改名,他的本名是王雨,家住桦川县前进镇。五岁的时候爹娘将他送到了师傅家学艺,师傅待他如子,两人的感情十分的要好。师傅每次去给人家干活,都会带着他一起,也正是因为这样,十一岁的时候就可以独立完成,师傅交给他的任务了。 记得十三岁的那一年,他们被平安县的周老爷给请到了平安县,他要将祖宅拆掉原地重建。只不过要在地下修一个密室机关,那是一个十分困难的工程,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从院子里的水井开始,一直在地下呆了几个月,终于完成了周老爷的任务。 可是就在完工的前一天,因为他拉肚子,师傅就让他先回到客栈去休息。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师傅和那几个匠人师傅一共是十七个人,全都消失了踪影。他去周家去问,可是那个周老爷却说不认识他,让人把他打了伤之后,扔到了河里。 后来他被人救起之后,就改名刘宇森在恩人所在的村子,落了脚儿安了家。直到他成为了有名的建筑大师之后,才带着家人和徒弟们来到了平安县定居,十年前,周家举家迁到了新宅,他趁夜进入了当年的密室之内,结果却让他找到了十七副白骨。 他认不出来哪个是自己的师傅,所以就把它们全都都从里面偷偷的运出来,埋在了山上,后来他还在那附近,盖了一幢两层的小木楼。 “大师,那你为什么不报官呢?”古月一听心下十分的震惊。 “你以为报官就有用了吗?周老爷当时说是为了保密,我们十七个人都是夜里偷偷的从水井进出的,除了他我们没有见过周家半个人。那个老宅你们也看到了,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家,再说了一个匠人哪里斗得过他一个员外郎?”刘宇森的心里一直都不好受。 “大师,那个密室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古月的心里有些担心。 “那个密室有两个出口,一个在城墙外的树林里,另一个就是在离那个老宅两条街的一个水井。这两个是出口,机关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面是没有办法打开的。密室分为三个房间,一个是金库,一个起居室,再一个就是仓库。而我师傅他们的骸骨就是在这个仓库里面,我下去的时候,发现这个密室完全没有用过痕迹。”刘宇森把这些压在心底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说出来。 “你是说周老爷宁可为了保守秘密而杀了十七个人,却一拿那个密室来当坟墓?”古月完全搞不懂了。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比密室还要重要的事情?要不然的话,周老爷当年也不放过大师你的,他只要把你骗进密室之中,就可以轻松的杀了你了。”张皓轩的话让刘宇森,第一次注视起这个始终被自己忽略的男人。 “你是说他们可能发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刘宇森喃喃着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古月和张皓轩见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今天是谈不了什么了,再加上天色也很晚了,于是他们两就先告辞离开了,并约定好了明天早上在周家老宅见面。 “月儿,你在担心?”张皓轩见古月的脸色,轻声问。 “有一点儿,我怕因为这个密室,将来招来什么麻烦。”古月现在终于明白那个周老爷为什么十几年都不卖那个宅子,他是怕被人发现那些骸骨?也不对呀,刘大师可以运出去埋掉,他为什么不运出去呢? “我把你送回去,然后就先去看看情况。”张皓轩的心里也十分的担心,他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行,这大晚上的,你还是消停的等到明天,和大师一起进去吧。你没听他说,里面是有机关的,冒然进去就是送死。”古月立刻从车棚里探出手来,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背上掐了一把。 “这是你表达关心的方式吗?”张皓轩根本就不痛,就她那个小手哪有多少劲儿呀。 “哼,少得意。”古月掐得手疼,于是冷哼着收回来手,一边揉一边恨恨的说: “如果你敢背着我私自行动,那我就永远都不会理你,直到死也不会原谅你。”古月的声音并不高,但因为她和张皓轩,此时是背靠着背,中间只隔了那一层不厚的木板。 “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收拾你了,有些事情可不是一定要等到成亲才可以做的。”张皓轩的话,让古月的脸一下子不红透了,这个臭男人,居然敢威胁她,小样的,等着! 两个人回到了钱家之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各自休息了,钱守一这两天也是忙得很,古月让他尽可能多的找建筑工匠。虽然找到了六七个,但还是差得远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刘宇森就亲自驾车来找他们了,古月和张皓轩匆忙的吃了两口早饭,就和他一起去周家老宅了。 到了老宅之后,刘宇森就轻车熟路的,走向了祠堂的大厅里,在一根柱子的底下将机关打开。古月看向地面出现的那个黑乎乎的洞,不由得有些害怕,张皓轩安抚道: “月儿,我们两个下去,你在这里把风,要是有什么人来了,你就叫我们。” “不,我要下去,不亲眼看看的话,我放心不下来。”古月深吸了口气之后,就语气坚定的说,她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那样的感觉会更加煎熬。 刘宇森等那个机关完全打开之后,就手举着火把开始沿着石阶,一步步的向下走去,张皓轩跟在他的身后,而古月则是紧紧的拉着张皓轩的衣袖。她真是有够郁闷的,只不过是想要卖一块自己相中的地,结果却买来了这么个烫手的玩意儿。 当他们进到密室之后,刘宇森就站在那里不动了,而古朋和张皓轩则是认真仔细的查找每一个角落。古月发现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因为刘宇森当年参与了这个密室的建造,所以应该是没有其他的机关才对。 “我就说了,这里头什么也没有,我十年前就进来找过了。”刘宇森也希望能找出什么来,但是这里一共就那大的地方。 “那些骸骨是不是放在这里?”张皓轩突然指着一个角落说道。 “你怎么知道?”刘宇森的话就等于回答了。 “这个密室如果真的放了那么多的尸体的话,会一点味道也没有吗?”张皓轩可是上过战场的人,对于死人的味道可是刻到了骨子里。 “皓轩,你是说这里没有过尸体?”古月听了张皓轩的话,立刻感觉不那么冷了。 “应该是什么人,故意把骸骨放在这里的,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张皓轩说着,就蹲下来认真的查看地面。 “大师,你再仔细想想当年的事情,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儿,也可能会让我们解开迷团的。”古月听了张皓轩的话,立刻放开他的衣袖,来到了刘宇森的身边。 “这些年来,我天天都在想,可就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来。”刘宇森听到张皓轩的话,也觉得有问题,当年他下来的时候,这里也是一点臭味都没有了,就算是留了通气口,也不会排得那么彻底才对啊。 “大师,请你过来一下。”张皓轩突然叫他过去,两个立刻跑了过去。 “怎么了?”他们异口同声的问。 “大师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什么机关?”张皓轩指着地上的一块与其它不太相同的地砖。 “咦?怎么会这样?你们让开一下。”刘宇森开始并没有在意,可是当他蹲下来仔细查看的时候,却发现这就是一个机关。 “大师,这真的是机关吗?”古朋也十分的紧张。 “是机关没错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机关的背后,是吉还是凶。”刘宇森只凭着这个机关的外表,是不可能看出来什么的。 “那怎么办?”古月对于这种事情,可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们两个出去,是吉是凶,我都要试上一试。”刘宇森抱着必死的决心。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如果是那样的话,也用不着放一堆骸骨来掩饰了。”张皓轩的分析,让他们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刘宇森轻轻的将那个机关打开,只见地上出现了一个小洞,而洞里面则是一个精致的盒子。刘宇森小心翼翼的将它取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那个锁只是稍一用力,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把钥匙。 “就只是一把钥匙?”刘宇森有些失望,古月两人也凑了上去。 “大师,你看那里不是一个锁眼儿?”张皓轩无意间发现刚才放盒子的,那个小洞的侧壁上好像有一个锁眼儿。 “咦?还真是呢,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呀,这岁数大了眼睛就不好使了。”刘宇森向后退开了一点,把钥匙递到了张皓轩的手上,接着说: “还是你来开锁吧,我这眼神可找不准。” 张皓轩将那把钥匙接过来之后,就将它插入锁眼儿之中,轻轻的向右边一旋,只听到‘咔嚓’一声,他们身后的那面墙就一点点的向下沉去,张皓轩立刻用自己的长衫下摆,把古月的头给遮住,这才让她幸免。而刘宇森见张皓轩的动作,也有样学样儿的用自己的下摆遮住了头,最后只有张皓轩一个人满头满脸的全是灰尘。 第九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情况 飞扬的尘土许久之后才落下,古月和刘宇森,看到张皓轩的模样,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大师笑也就罢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也笑话我。”张皓轩宠溺捏了捏她的小脸儿。 “你们还是先看看那里,再逗乐子吧。”刘宇森的语调有点怪怪的。 张皓轩和古月忙转头看向那面下沉的墙的方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里居然是一个满是架子的房间,那些架子上放的全都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呀?”古月拉住要过去张皓轩,转头问刘宇森。 “我想应该不会,不过还是小心点儿好些,这个密室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刘宇森率先向那里走去,张皓轩让古月留在原地,自己跟了上去。 古月明白张皓轩的意思,为了不让他担心,只好听从他的安排。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刘宇森的惊呼之声: “天啊,这……这……是?”张皓轩动作迅速的将从他手中滑落的盒子给接在手中。 “怎么了?”古月哪里还顾得上张皓轩的安排,几步就跑了过来。 “咱们这是进到了宝藏了,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啊。”刘宇森的内心十分的复杂,他一直在找的答案难道就这个吗? 古月见他这个样子,忙去看那个盒子,那是一个差不多有A4纸那大的一个木盒子,此刻它是打开的,里面是一套黄金制成的头面。从那上面所镶的宝石不难看出它的价值,遇到这样的情况,古月也是完全蒙圈了,什么情况这是? 刘宇森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人呆坐在地上,嘴里头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张皓轩两人和他说话,他也完全不去理会。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将架子上的盒子全部都打开来看。 “大师,我知道你师傅他们是怎么回事儿了。”古月的话就像是一道炸雷,将刘宇森混沌脑子,炸得清睡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这上面写着呢。”古月将那一本记事薄交到了刘宇森的手上。 原来那个记事薄是周老爷的,上面清楚的记录了当年的事情。周老爷本来并不姓周,而是华夏国东边宣羽国的皇子,当年因为他与哥哥争夺皇位失败。为了保住性命才带着几个亲信,逃到了华夏国的边城,后来渐渐的就来了平安县。 因为他们逃亡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还有一些宣羽国,国宝级的书册。这些东西随便一样,都会引起巨大的麻烦,所以他才会请十七个有名的工匠,来修这个密室。而他自己的人则是建了这个密室中的密室,可是没有想到在那些工匠们,在交工前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密室。 他的手下为了保密而将那十七个人,全部都带到县外的树林里杀了灭口,没想到那个小徒弟居然会找上门来,于是也将他给打死丢到了河里。结果没有想到的是,他哥哥的人竟然找到了他,为了保命他死也不肯说出密室的事情来。 后来更是举家迁到了县南,这里就空置了起来,他还特意命人将那十七个人的骸骨放到那个关键的机关之上。因为在宣羽国,骸骨是最为晦气的,没有人愿意去触碰,他把这些事情全都记在了这个记事薄之上,就是为了告诉自己的子孙,不要忘了自己的血统,定要将皇位给夺回来。 “现在怎么办?”古月不明白这个周老爷,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些事情告诉他的儿子呢? “这个宅子是你买下来的,所以这里的东西全都是你的,不过这一本建筑记要,你是不是送给我呀?”刘宇森说着扬了扬,手里拿着的那一本厚厚的书籍。 “大师,这不好吧?”古月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却还是一副谦让的样子。 “有什么好不好的,这些东西也不过是死物,哪一样能见得了光的?把它们拿回去,还得天天提心吊胆的,这样的事儿我可不干。”刘宇森说着,就拿着书走到上面去了。 “月儿,现在怎么办?”张皓轩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先把这些都拿回去,然后你去打听一下周家的事情。”古月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他们两人将那十几个盒子,全都放到了马车之上,刘宇森对古月说: “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密室?” “我想把它毁了,要想在这里盖楼的话,地基也要挖得很深很深,这个密室是怎么也保不住的,除非我为了它换个地方去盖楼。”古月才不想留那个密室呢,万一将来出现点儿什么情况,可就不美了。 “也好,那个密室也没是个吉利的,毁了也不错,你那边的工匠找好了,随时可以到家里去找我。”刘宇森说着,就驾车离开了。 他们两个回到钱家之后,就把所有的东西进行了整理,这时候古月才发现一件真正的烫手山芋。 “月儿,这可怎么办?”张皓轩也蒙了,这可真是个要命的玩意儿,难怪周老爷不直接和他儿子说,可能也是因为它吧。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明天就带着工匠们去挖地基。只要是让世人知道,我们挖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密室,并且还将它给毁掉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安全了。”古月现在能想到只有这些。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张皓轩还是担心这些东西会闯祸。 “咱们先把它们藏起来再说吧,唉呀,真是烦死了,这个刘老头还真是人精呢。”古月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十分失败的叹了口气。 “月儿,那个刘大师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张皓轩有些担心。 “他应该不会说的。”古月虽然和刘宇森并不熟悉,但是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刘宇森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我这心里头就是不太踏实,我出去转转,顺便打听打听周老爷的事儿。”张皓轩说完,就出去了。 古月将那些东西都装到各自的盒子里之后,全都收到了炕柜之内,然后就无力的瘫在炕上,脑子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让她无力的玉玺。那是宣羽国的传国玉玺,有了它就有可能会改变宣羽国的命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就不能让她活得自在些吗? 张皓轩从外面回来后,就直接来找她了。 “月儿,我打听到了,五年前周老爷子突然就中风瘫痪,连话都说不了了,直到去年才过世的。还有就是现在的这个周老爷是收养的,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两个人不说是水火不容也好不到哪里。”张皓轩的话,让古月一下子来了精神。 “皓轩,我有法子了,这个山芋能变成宝。”张皓轩看着她那闪闪发亮的星星眼,内心这个荡漾。 “你干嘛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和你说正事儿呢?脑子里想什么不健康的呢?”古月气得直捏他直挺挺的鼻子。 “我可是什么也没想,不过你要是希望我想的话,想想也可以。”张皓轩笑着说。 “越来越没正形了,别闹了,咱们先说正事儿。”古月将那个传国玉玺交到了他的手上,见他傻愣愣的样子,心情大好的接着说: “把上面的修饰和下面的印记去掉之后,这可就是一块上好的玉料,我们可以打磨成喜欢的物饰。这样就算我们天天戴在身上,也不会为我们招来任何的麻烦,这不是变成宝了吗?” “这样也行吗?”张皓轩十分惊讶。 “当然行,如果保持原样的话,那它就是我们催命符,也许家人也会受到波及。可是毁了之后,我们就都安全了,这些个首饰什么的更好办了,只要把上面的宝石取下来,把金子全都融了就行了。而那些书籍就更好办了,我们只要抄下来,然后把它一把火烧了就万事大吉了。”古月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法子很不错。 “可如果他找到我们,好该怎么办?”张皓轩怕到时候被他们找到。 “要是找到了,就实话实说呗,别的是看不出来了,可是这玉料应该是能看出来的吧。我想他们要是知道这些全都没有了价值,那么我们自然就没有危险了,再说了周老爷将宅子卖掉,就足以说明他并不知道密室的事情。”古月现在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现在事情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让她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张皓轩也是个行动派,回房间取来匕首。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个传国玉玺,变成了一块上好的玉料,而那些首饰也都成了一块块儿的金块儿。 “月儿,这些宝石怎么办?”张皓轩对这些可不懂,古月也是这方面的白痴。 “这些看起来好像是挺贵的,毁了有点儿可惜,这样吧,先收起来吧。也许将来能用得着也不一定。”古月将那些价值不菲的宝石全都收到了荷包里。 “这些你也先收着,等以后找机会再拿出来吧,现在不是好时机呢。”张皓轩可不想让人联想出什么来。 “行,听你的。”古月也认为有道理。 “明天,你就别去了老宅那边了,我怕到时候人太眼杂的。”张皓轩的想法,古月也能够理解,毕竟自己也大了,那全是男人的地方还真不适合自己去。 “那行,明天我去找老梁,让他给咱们多找些工匠,大不了就多出些银子。”古月可是希望立刻就能完工。 而此时坐在家中的刘宇森,却是将那本厚厚的书籍扔到了火盆当中,看着它一点点的变成了灰烬,眼中一丝的不舍都没有。 “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一刀实在是想不明白。 “你不觉得那个古月挺有意思的吗?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可是身边的人从三十个,变成了你们两个,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了,现在就让上天来帮我做决定吧。”刘宇森的话刚说完,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师傅,他们把东西全都毁了……”刘二刀语气平静的将古月和张皓轩的动作,仔细的说了一遍。 “毁得好、毁得好呀,想不到她还真是个奇女子,既然是这样,那就用不着再看着他们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刘宇森,没有其他的身份。你们两个要是甘心当个普通的匠人,那就留下,要是还想着什么建功立业的话,就另寻高枝吧。”刘宇森感觉自己的内心前所未有的轻松。 事实上刘宇森从来都没有过和哥哥争的想法,一直以来他的兴趣都是建筑,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事态的发展最后就变了这样。自从张公公中风之后,他就萌生了放弃的想法,却一直下不了决心。而当他知道古月卖下了那个宅子之后,脑袋里灵光乍现,何不让她来做出选择? 其实他只不过是为自己的决定找一个借口罢了,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刘二刀会眼看着他们把东西变成俗物?其实累的人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两个徒弟想必也受够了这种,螳臂当车的愚蠢行为了吧? 两个人立刻跪了下来,纷纷表示永远都不会离开师傅的身边,不管他的身份是皇子,还是匠人,他们都是他的徒弟,此生不变。身为孤儿的他们,从小就被师傅当儿子般培养,虽然他们明知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还是义无反顾去准备,他们为的不过就是让师傅心安罢了。 第二天张皓轩就去请刘大师,而古月则是带着钱米儿去找老梁,当她说以后就让钱米儿跟在她的身边时。两父女竟然神同步的喜极而泣,要不是她极力克制,一定会大笑出声,他们如此的表现古月心里十分的满意。 “东家,咱们去哪儿呀?”钱米儿显得十分的兴奋。 “叫我姑娘,你又不是铺子里的伙计叫什么东家。”古月笑着说。 “姑娘,咱们去哪儿呀?”小丫头倒是改得挺快的。 “去找老梁,咱们手上的工匠太少了。”古月说着她们的马车就到了地方。 老梁一听说古月来了,立刻迎了出来,他可是知道她来干什么的,这可是个大生意呢。 “古东家,快请进。”老梁那张脸都快挤成菊花了。 “老梁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古月开门见山的问。 “古东家,你这个事儿,它不好办啊。”老梁十分为难的说。 “我就知道中间有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古月今天亲自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这个事儿,我也不太好说,呵呵,这有些人吧,我也得罪不起。”老梁的话表面上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古月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一品状元坊的吕东家,他的手倒是挺大的,说吧,他给你什么价儿?”古月的话让钱米儿一下子明白了,难怪这几天爹都找不到工匠,原来是那个老匹夫在背后捣鬼。 “古东家,你这话可说不得呀,人家是出银子把工匠们给定下了,这中间可没我啥事儿呀。”老梁可是个人精儿。 “没你的事儿?那就好办了,我需要五百个工匠,三日之内你如果给我找齐了,那么这三两银子就是你的。要是找不齐,那就一个也不要了,老梁,你也是生意人,这帐会算吧?”古月说完就将那张三百两的银票给收了回去。 老梁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三天?他上哪儿去找那么多人呀?这手上的人还不到一百呢。古月才不理会他的烦恼呢,前两天她让钱守一办这件事儿的时候,就想到了可能会遇到麻烦,所以她还有备用的方案,今天来不过就是让老梁闹心罢了,谁让他手上有人扣着不给,活该! “姑娘,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要不你就把我们卖了吧。”钱米儿说着又开始无声落泪了。 “米儿,你记住,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儿,你们是我的人,只要你们没有犯错儿,我自然有责任护你们周全。想跟着我就得合我的脾胃,这动不动就怂了,可不是我的人。”古月说完就上车了,钱米儿立刻抹掉眼泪,也跟了上去。 “姑娘,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地了。” 古月的备用方案就是去找衙门,她记得之前在田占海家里吃火锅的时候,男人们闲聊的时候,说过衙门里的主薄可以把牢里的犯人们,带出来干活儿,只要是给犯人们吃得好些,他们干活可卖力了。只是一般人不太敢用这样的人,再加上主薄那人挺黑的,所以大伙没有多少人会去找他办这个事儿。 古月到了衙门表明身份之后,就和主薄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李主薄,民女冒昧前来,还请见谅。”古月客气道。 “古东家不必客气,不知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呀?”李主薄可是听说她一口气,就在这平安县卖下了三块地皮。 “是这样的,我有一些工程缺人手,急得我不行。这不昨个听人家说,这个事儿,全平安县里头,就只有主薄大人才能办得到,这不我就冒然上门了。”古月的马屁,拍得是恰到好处,自然而不浮夸。 “这个事儿啊,我倒是能办,只是不知道古东家想要多少人呀?咱们这费用可是不低呀。”李主薄一听是这个事儿,那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儿,这可是油水大大的差事儿呢。 “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少也得三五百人吧。”古月的想法是,人越多,她就越划算。 “好好,别说是三五百,就是再多,咱也有的。”李主薄的话音故意拉长了些。 “民女也不了解这行情,不知道这些银子,够是不够呢?”古月将那张三百两的银票放到了他的面前。 “古东家果然是个痛快人啊,你尽管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明天一大早我就把人给你送过去。”李主薄差点乐抽过去,以前别人也就是给个百八十两的就算多了。 “他们要是不服管,或是跑了可咋办?”古月可得问清楚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自然会派人看着的,我们拉出去干活的全是轻犯,要不了几天就出狱了,赶他他都不跑啊。”李主薄的话让古月一下子放下心来。 和他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之后,古月就带着米儿去了小吃街。 “姐,你咋有空来呢,快坐下歇会儿,喝杯茶。”古东正在培训伙计,见到古月来了,开心不已。 “东子,你这铺子整得挺像样呀,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呀?”古月没有想到东子这才几天呀,就把铺面收拾利索了,看来这小子可没少受累。 “再有个两天吧,姐,你们那边咋样了?我这一天天的也没个功夫。”古东让伙计们自己去后院练习去了。 “还行,挺顺利的,东子,你也别太拼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又不是揭不开锅了,晚开张两天也没啥。”古月怕他累坏了身子。 “我不累,就是支嘴儿,这么多伙计呢,哪用着我动手。”古东笑着说。 “一会儿找西西一起吃午饭啊?”古月提议道。 “这好像不行吧,昨个西西来了,她说今个她师傅在家里请客,我估计她是出不来。”古东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古月一听没有办法了,只好和古东两人在隔壁的铺子随便吃了点东西。 平安县的裴府,座落在县东中区,此时裴大夫人正在和裴老爷聊天。 “夫人,世博这孩子你多少也管管,这天天在外面晃荡,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裴吉良真是拿这个独子没有办法。 “世博可不是个糊涂孩子,他自己心里有数儿呢。”大夫人可是相当有自信。 “他有什么数儿?你听听这外面都得怎么传的?”裴吉良今天心气不太顺,平时他也不是十分在乎这些个传闻,毕竟他也是传闻中的人物。 “哼,那些个闲话有什么可听的?都是些捕风捉影罢了,我要是全信的话,早就气死了。”大夫人含沙射影的看了自家老爷一眼。 “他都多大了?这婚事是不是得开始张络了?”他可是自己的独子呢,自己估计就是再娶一百个,也生不出儿子来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唉,这才说了几句呀,就累得不行了。”大夫人哪里是累,她是在下逐客令。 等老爷走了之后,她才冷哼,心想:你以为我儿子像你那么没用吗?他可是有了明确的目标呢,这个目标她可是满意得很呢。 裴世博每次都找顾盼蝶带着古西出来,虽然他的目标是古西,可是他娘和顾盼蝶的家人,却误以为他的目标是顾盼蝶,所以他们出去玩,不但不会受到限制,反而还会大力支持。不知道等他们知道直相的时候,会是何等的局面? 今天是柳艳香的生辰,她倒也没有怎么铺张,就只是请了几个至交好友到场,全是些县里的贵妇们,古西与她们也是熟悉的,其中也包括顾盼蝶的娘潘氏。 “西西,你和盼蝶回房里去,和我们这些老人在一起,都快把盼蝶给闷死了。”柳艳香看她们俩个,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就让她们回房去。 古西和顾盼蝶得到了特许,立刻飞一般的回到了古西的房间,一进门顾盼蝶就十分没有形象的躺在了炕上。 “真是累死了,西,你知道吗,我最恨的就是装淑女,真是烦死了。”顾盼蝶因为她的身份,所以出门都是穿男装,只要是穿了女装那就得端庄有礼。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我理解你有什么用?你可以和你娘好好说说嘛。”古西看她这个样子,十分的同情,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暗喜自己出身在农家。 “说也是白说,不说还好,只要是一提,那我就得抄女戒,从小到大我都抄一万多回了。”顾盼蝶真是无奈,现在她可是练了同时拿四支笔写字的绝技呢。 “你还真是屡教不改呢,我娘就不那么温柔了,要是犯错那就是打。”古西的话让顾盼蝶一下子坐了起来。 “什么?用打的?”顾盼蝶可是完全不能理解。 “是的呀,用打的,我觉得挺好用的,我从小到大就挨过两三次。只要是会让娘生气的事儿,我都不敢做,你说有没有用?”古西无所谓的说着,反正娘就是打她的小屁屁,也不是多疼,就是在全家人的面前,有点儿丢脸。 “其实我娘也是为了我好,她总是担心我将来嫁出去之后,会不讨婆婆的喜欢。”顾盼蝶的性子是有些跳脱,但她还是很明事理的。 “那你就找个好相处的婆婆呗,那也没准儿,我姐的婆婆原来和我们家可好了,我也很喜欢她。可是谁想到她当了婆婆,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这一阵子又好一些了,所以说一个人是会变的。”古西想起了刘氏。 “唉呀,真是烦死了。”顾盼蝶又躺了回去。 “有什么好烦的呀,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相公不就行了,像我姐姐和二宝哥就是这样的,他什么事儿都听我姐的。”古西安慰着。 “西,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顾盼蝶一下子爬到古西的身边,神秘兮兮的说。 “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呀,咱们才多大呀?”古西不在意的继续缝她的布偶。 “咱们也不小了呀,我娘说她和我爹定亲的时候是十四岁,那不是和我们现在一样?”顾盼蝶是想探探古西的口风。 “是吗?那可是够早的呢,我姐是去年定的亲,我想我也不会太早吧。”古西完全没有概念。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相公?”顾盼蝶一把将她手上的布偶给拿开,然后用肩膀一下下的轻撞古西,一副八卦的神情。 “那当然想过了,你没想过吗?”古西说得理直气壮的,一点害羞的样子也没有。 “西,我先问你的好吧?”这个丫头说点啥事儿咋这么费劲呢。 “我就是想找到一个对我好的好人。”古西还真就没有什么一个特定的目标。 “那是什么回答呀?你这样的要求,随便上街就能抓一大车。说得具体一点儿,你干嘛皱眉呀,痛快的说出来。”顾盼蝶真想直接问她,你喜欢裴世博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要不你先说说,我听听。”古西装傻充愣。 “哼,矫情。我先说,我想找一个家境一般些的,这样子婆婆就会好相处一些。然后自然是听我的,什么事情都以我为先,再说是有能力,不让我吃苦。”顾盼蝶说完,就发现古西在一旁偷笑。 这才发现自己上当的她,立刻向古西发起了攻势,古西尖叫着逃开,可还是被顾盼蝶给抓住了。而在睡的小白听到古西的尖叫声,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可是一看那两个在炕上互相,挠痒的两人,就翻了个白眼儿,接着睡了。 “西,说真的,如果有一个很好的男人喜欢你,你会怎么办?”疯累了的两个人,平躺在炕上,头挨着挨休息,顾盼蝶又开始了刚才话题。 “哪有这样的人呀?”古西有些好笑,今天她是怎么了?思春了?当然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我是说假如,就拿世博哥哥来打个比方好了,如果说他喜欢你,你会接受吗?”顾盼蝶尽量说得自然些。 “少来了,他怎么会喜欢我呢。”古西一直是认定了他是好龙阳的。 “不是说了打比方嘛,你快说呀,要是那样你会不会接受?”古西见盼蝶如此认真,也就是收了开玩笑的心态,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 “我想我不会接受吧。” “为什么?他不说十全十美也差不多了,你还挑什么呀?”顾盼蝶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从小一直像兄妹一样的长大,自己都可能会喜欢上他呢。 “就是因为他的条件太好了,我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只有这样我的家人,才会得到应有的礼数。我可不想让人家瞧不起,我师傅不就是个例子吗,这么多年了,她和齐叔多苦呀。”古西以前并不觉得门第有多么的重要,可是眼看着师傅的痛苦,她真是感同身受。 “你也太悲观了,也许他们家的人不在意门第呢。”顾盼蝶发现自己说得底气有些不足。 “你心里很清楚的,咱们两个交朋友,都因为门第而产生了,一些不适应。如果生活在一起的话,一定会更多的麻烦,也许双方都是想做让对方开心的事情,结果却收不到预想的效果。就像齐叔每次送礼物都是用尽了心思,可是结果呢,几乎次次都闹得不愉快。”古西也真是服了,这个齐叔不是大才子吗?怎么有时候像个傻子一样。 “你不要老是看你齐叔了,我看他就是脑子有病,有几个像他那么白痴的?”顾盼蝶也是醉了,好个齐大才子的脑子,果然和一般人长得不一样。 柳艳香过生日,他因为在京城过不来,人来不了送礼物也是一样的。可是他居然送了她一把西洋那边的洋伞,这伞是真的精美,可是他也不想想,这恋人哪有送‘散’的,结果就是那把古西十分喜欢的洋伞,被柳艳香扔进了炉灶之中。 古月和古东吃了饭之后,就回钱家了,一进门就看到钱守一在扫院子,米儿立刻上前去把扫把接过来。 “爹,你怎么不在屋里呆着,腰不好就别乱动。”钱米儿的话让古月停下了脚步。 “钱叔,你的腰怎么了?”昨天早上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好了? “呃,没事儿,没事儿。”钱守一瞪了米儿一眼,可惜他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完全被古月见到了。 “我要听实话。”古月一字一顿的说。 “姑娘,你别生气,我爹不说也是怕你生气,昨天我爹去打工匠的时候,被人给打伤了腰。”钱米儿见古月的脸色不好,立刻把事情说了出来。 “谁干的?”古月心中猜到了,不过她还是打算问清楚。 “没看到人,我从老梁家出来的时候,想走近路就进了小巷,在转弯的时候,被人套了麻袋。”钱守一说的是实情,不过他却没有说全,当时他听出来了打他的人就是,一品状元坊的人。 “是状元坊的人吧?”古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肯定是,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了,我爹以前人缘可好了。”钱米儿觉得自己和古月的关系近了,所以胆子也大了,敢说话了。 “东家,这事儿就算了吧,这也没有抓到他们的手。”他太清楚他们有多么的无赖了,不想因为自己再给古月找麻烦了。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这伤了腰可大可小的,过两天三个工程一起干,到时候可没有时间让你休息。”古月说完就回房了,她很生气,这个一品状元坊还真是登鼻子上脸呢。 古月是一个护短儿的人,之前都是亲戚,她还可以讲些情面。可是现在她可不会一再的忍让呢,这几天她忙得没有时间收拾他们,他们还嘚瑟起来了。打了她的人,就是打她的脸,正好旧帐新帐一起算。 平安县里又有一个重大的新闻,空置了十年的周家老宅被人买走了,这倒是算不了什么。这个新主人将整个宅子全都拆了,说是要重建,这也算不上什么,就那些个房子,不拆也不行了。 之所以说是重大新闻,是因为工人们在那个老宅,挖出了一个密室。乖乖,那可是密室呀,这周家得有多少金银珠宝呀。大伙虽然知道挖出来的只是一个空空的密室,可就是因为它是空的,人们的想像力才发挥到极致。 “你说什么?密室?”周老爷听到下人的话,立刻惊得,把茶杯掉到了地上。 “是的,老爷,现在全县的人都知道这事儿。”管家如实以告。 “那里头都有些什么东西?”周老爷咬着牙问,这个死太监,居然到死都没有告诉他密室的事情。 “说是空的,当时在场的得有几百人,都是亲眼所见,那里面什么也没有。还有两个人因为里面的机关,而受了伤,听说那个张东家不信里面是空的,下令把整个宅子都挖开了,现在那里是一个差不多两丈深的大坑,都挖到石头了。”那个管家当时听到消息,立刻跑到了现场,所以他说的全是他亲眼所见。 “挖了那么深?两天就挖了两丈?”周老爷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找了李主薄,听说他带来了五百多人呢。”管家可是看到当时的场面了。 “看样子那里的东西早就拿走了,他们就是挖再深也是白搭,你说老头子能不能在这里还建了密室什么的?”周老爷的猜测,让管家眼睛顿时一亮,两个人从那之后就天天的在府里寻摸。 张皓轩下令把整个周家老宅,全部挖到岩石层,并不只是为了让大家相信,密室里面空空如也。主要的原因是为了给要盖的,砖瓦结构的三层楼房打一个坚实的地基。这北方地区冬天极寒,如果地基不牢的话,那么开春一解冻房子就会下沉。 平房都会下沉,那么三层高的楼房就更加会如此,所以古月和大师讨论之后,决定保险起见干脆挖到岩石层,直接将地基镶到岩石层里,这样就算是百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月儿,你姑夫说得过几天才能把石料送来,你看咱们是等还是先在别的石场,买一点儿?”张皓轩从新门镇赵家石场回来,将得到的答案说了出来。 “他有就没有具体时间?”古月不太想去别的石场,反正也是花钱,还不如让自己人来赚呢。 “他说四五天吧。”张皓轩是骑马去的。 “那这样,明天开始把南郊和作坊的地基也挖出来,这回不用挖那么深了,一丈左右就应该差不多了。”古月将帐本合上,这两天可是没少花银子啊,看来至少也得用上一万五千两银子。 第九十二章 挑衅的后果(大封双更) 工程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古月只需要三五天去看看就可以了,表面上看起来她是最闲的,而事实上她是相当的忙碌。 先是古东的铺子开张,这一次古月倒是没有做什么前期宣传什么的,因为铺子那边每天都有人问,什么时候开张,原因自然是才汤的香味了。在这里与新门镇可是完全不同的,好吃才是硬道理。 这一次古东的铺子不只是早点而已,所以他的铺子招牌上,只是写了古记两个字而已。他的铺子早餐主打还是,老汤豆腐脑,可是其他的时候,就主营酸辣粉。 记得开张的那天,一大早古记的门口,就站满了人。这里面有一部分的人是,裴世博和顾盼蝶找来的,他们本人也混在其中,主要是想尝一尝,古西口中的人间美味。 古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营业了。铺子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一共有十六桌,每桌可以坐四个人。光是门外站着的就至少有一二百人,古东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只是忙碌的在铺子里招呼里面坐下的客人。 “姐,我哥怎么不出去和外面等待的人解释一下啊?”古西觉得这样,好像有些怠慢客人。 “是我不让他去的。”古月也学古西的样子,小声的说。 “为什么啊?”古西身边穿男装的顾盼蝶,也凑过来问。古月见她那个八卦的样子,只好满头黑线的向她们解释。 “如果他出去外面的话,里面的客人就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心生不满。而外面的客人呢,就会觉得自己在外面等,不是应该的,而是受了委屈,这样他们也会心里不舒服。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的招待里面的客人,也好快一点让外面的客人进来呀。”她们边听古月的话,边点头,等她说完,就完全认同了古月的观点。 “月姐姐,你可真聪明啊,怪不得你的铺子能赚到银子呢。”顾盼蝶也和古西一样用星星眼看她。 “想要赚银子,光是聪明是不行的,还有最主要的呢。”古月故意卖着关子。 “那是什么啊?”她们两个的头都快贴到古月的脸上了。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古月轻声说完,就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她可不想像她们一样,用衣服去沾豆腐脑的汤呢。 “啊,我的衣……”顾盼蝶终于发现,由于她的身子完全倾到了桌子上,所以沾上了不少的豆腐脑汤。可是刚一开口,就被古西给捂住的嘴。 “你干嘛呀,好吃就好吃呗,喊啥?不好意思,各位。”古西忙站起来向大家道歉,这个丫头喊什么呀,也不想想自己穿的可是男装。 “裴公子,这种东西你也能吃得惯?”古月见一旁的裴世博将一碗豆腐吃得干干净净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吃?我还打算天天来吃呢,不止是这样,还要让小厮带回去给家人尝尝。”裴世博没有想到,这个叫豆腐脑的,如此和自己的口味。 “对了,裴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方不方便?”古月原本过两天让古西去找他,今天正好看到了,就自己问了。 “什么求不求的,你尽管说好了。”开玩笑,这可是他好好表现的机会呢。 “姐,你要干啥?”古西看古月那表情,就知道定是要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了。 “快吃,一会儿再说。”古月神秘的说,她们两个一听,忙快速的吃起来。 古月等她们的时候,发现古西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如果不说的话,完全就是一个大姑娘的模样。再加上她的身高,看起来像是古月的姐姐一样,如此仔细的看她吃东西,让她产生的了一种陌生感。 眼前哪里还是她记忆中的小妹,完全没有了乡村气息,俨然就是个大家闺秀一般,要不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她真的怀疑这是不是古西了。看来还真是环境造就人啊,才一年多的时间,她就有了如此的变化。想到这里古月无意间的看向了身边的裴世博,然而这一眼差一点把她给惊得叫出来。 他那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会用那样宠溺的眼神看着西西?难道他们之间?不对,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的话,西西一定会说的。看来那就是单恋了。他不是不好女色,和那个方仲黎是一对的吗?双性恋?还是传闻有误?古月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两个丫头吃完了,立刻拉着古月出了门向茶馆前进。 到了茶馆的雅间,裴世博点了一壶碧螺春,几个人边喝边聊了起来。 “姐,你快说呀,干嘛这么吊人胃口啊。”古西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在人前的稳重样子了,在姐姐的面前她当然可以恢复天性。 “西,你急什么呀,让月姐姐喝杯茶又怎么了,月姐姐,你可慢慢喝,这茶很烫的,不如边说边喝?”顾盼蝶那献媚的样子,真是让古西不忍直视。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只是有人一直在挑衅,我打算让他们知道,随便挑衅是不对的。”古月的话,让古西立刻紧张了起来,她太了解姐姐了,如果对方不是特别过分的话,她是不会出手的。 “姐,你快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现在怎么什么事儿都不和我说了?”古西那急切的样子,让古月心里一暖,亲姐妹就是不一样。 古月为了不让古西着急,就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一直没有说话的裴世博,在听完之后开口道: “古姑娘,需要我做什么,你尽可开口。”他可是百分百站在她们这边。 “我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一种药,可是让人痒得要命,却对人没有伤害?”古月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东西,只是以前看电影什么的总是有这种东西的身影,所以就想问问看。 “就这个?有啊,虎子,你去取一包痒粉过来。”裴世博立刻就派小厮回去取了。 古月得到了那个痒粉之后,裴世博将它的用法告诉了古月,这个东西用水是洗不掉的,要想去除就得用马尿才行。它的药效非常的强,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人痒上三天,据说沾上的人会奇痒无比,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光是听她们三个,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古月将那个装了痒粉的瓶子,小心的用布包好,这玩意要是沾上可没好。裴世博见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笑着将另一个瓶子递了过来。 “这个是解药,要是沾上了,用它抹一下就会立刻消除药效。”说完之后,他又将两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分别给了古西和顾盼蝶。 “你们也拿着,它无色无味,只要在这里抹上一滴。就不会招蚊子了,就算是被蚊子给咬到,也是一抹就好。”裴世博说着在自己的手腕内侧指了指。 “世博哥哥,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以前不见你给我?”顾盼蝶真是气到了,这个重色轻友的小气鬼。 “呃?这是前几天才制成的,世面还没有呢。”裴世博才不会告诉她们,这是他专门为了古西而命人研制的,因为他发现古西特别容易招蚊子。 等古月回到钱家的时候,张皓轩和钱守一都没有回来,钱米儿去厨房做饭,而古月则是开始制作起她的秘密武器了。 第二天,老梁就把古月要的人给带来了,一个是四十一岁的姜氏,还有就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这是古月昨天交待老梁,让他今天把人送来,现在老梁可是相当听话,上一次工匠的事儿,他可是赔了银子呢,谁能想到这个古东家还真是说话算话,居然去找了李主薄。 “我们以后就叫你韩妈,你叫初一,你叫初二。米儿,你去把厨房的事情交等给韩妈。”古月能过刘宇森的徒弟得到了启发,这样子的名字虽说不太好听,但是却十分的好记。 “是,姑娘,韩妈,你跟我来。”钱米儿先是带着她熟悉环境,然后再带她到厨房去。 “你们两个能不能成为我的贴身小厮,就看你们能不能完成我交待你们的任务,如果完成了,那么以后你们就是我的贴身小厮,若是完不成,那就只能当个打杂的下人。”古月可是早就计划好了,只不过这前期的准备有些麻烦,不过却也是值得的,将来用起来也方便。 “姑娘,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努力完成。”他们可是在老梁的手底下过来的。 古月见他们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由得嘴角含笑,心想:你们要是一直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那可就太好不过了。他们看到古月的笑,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在十天之后,他们只要一看到她的这个表情,就会打冷颤。 在这十天里,古月对他们进行了,严格的训练,主要是体能和反应能力。这方面她可是不懂的,所以只好让张皓轩给制定的方案,她自己再加以改良,当然了许多的点子可是从军旅电视剧中得来的。 体能的训练,他们倒是还能应付,不过就是累一些罢了。内容也就是搬、扛、跑、跳什么的。可是这个反应能力就是他们的恶梦了,开始是古月让钱米儿和韩妈向他们扔砂包,等他们完全可以百分百接到之后,就是她们三个分不同方向,同时扔向他们。 等他们这也能百分百接到之后,就开始了他们的恶梦,古月让他们把眼睛蒙起来,然后再向他们丢砂包。这一次他们的任务是躲,而不是接,两个不是撞在一起,就是被砂包打中。等他们终于可以百分百躲过之后,原以为结束了,谁知道她居然把砂包换成了石头,就这样十天之后,他们完全可以不用看,就可以躲过突然飞过来的不明物体。 有了这样的效果,全都是古月的功劳,因为她总是不经意的就把手上的什么东西,丢向他们,同时嘴上下达指令,比如说避、接等。 “月儿,你这法子不错嘛,等过一阵子,镖局建好了,你可得帮我训练才行。”张皓轩现在也有一个新的乐趣,他现在没事儿就突然袭击他们,试试他们的反应能力。 “行啊,没问题,只是你的人招得怎么样了?”古月现在可是自信得很呢,这别的法子她有,这整人的法子可是海了去了,呃,更正一下,是训练科目。 “估计再有十几天就会有眉目了。”张皓轩现在可是意气风发呢。 他本来是打算买人的,可是古月却不同意,这镖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所以她提出让他找一找江湖人物什么的,还有就是找一些七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孤儿、乞丐的回来。所以张皓轩分别找了平安县和京城里最有名的中人铺子,让他们为自己寻这样的人,至于人数就多多益善了。 “皓轩,你明天有事儿吗?”古月一下子想起自己的计划来了。 “就是去工地看看,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怎么了?”张皓轩每天都三个工地来回跑,而钱守一主要是在南郊的庄子。 “明天咱们去一品状元楼去吃饭吧,对了,你去和钱叔说一声,让他也去。”古月觉得应该是时候了,不然的话他们也会无趣的,凡事儿不就是得有来有往吗? “好啊,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张皓轩还真是好奇古月要怎么做呢,这一阵子钱叔身边一直的工匠跟着,所以并没有发生类似的麻袋事件。 “保你大开眼界。”古月说完就开始算起帐来,这一天天花钱跟流水似的,不过她也相信,将来自己一定会数倍赚回来的。 第二天中午,古月带着钱家父子,两个小厮,与张皓轩一起浩浩荡荡的,去了一品状元坊。刚走到门口,那铺子里的伙计就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你这是何意?”张皓轩冷冷的问。 “我们不欢迎叛徒进入。”那个伙计傲然的说,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初一一个大嘴巴给扇飞了出去。 “你这瞎了眼的东西,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就敢乱说话。”初二的嘴皮子利索,和初一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 “你们,你……”那个伙计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就在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初二又上去补了一脚,然后进到店内,大吼道: “掌柜呢?你们这是不是店大欺客?”这下子所有来吃饭的,外面路过的,全都将眼睛看向了新掌柜。 “这位小哥,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们状元坊可没有那个胆子呀。”那个掌柜的一看古月她们的阵势,就知道定是来者不善,但却没有想到,她们会用这么直接粗暴的方式。 “初二,你干什么呢?也太没有规矩了,咱们家可是有规矩的人家,不像那有人家,主不主仆不仆的,这狗儿乱咬,可是主人没有管教好呢。”古月阴不阴阳不阳的说了这么几句,可是把那个掌柜的气得够呛,却也不能明着说什么。 “几位客倌里面请,我们今天有雅间。”掌柜的心里这个呕,这个梁子结大了。 “我们可不去什么雅间,还这大堂宽敞,给我们两个大堂的位置。”张皓轩接到古月的暗示,将台词说了出来。 古月他们分成了两桌,她和张皓轩一桌,而其他人一桌。点了菜之后,他们就专心的吃了起来,掌柜的原以为他们定是要找茬的,没有想到却是相安无事。刚想放下心来,却听到古月的声音。 “掌柜的,请你过来一下。”古月觉得他们家的菜并不是那么好吃,只能算是一般而已。 “客倌,有什么事儿吗?”他知道这是有麻烦了。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故意把菜得这么难吃?想必是为了刚才的事儿吧?”古月指着桌上没有动几口的菜说,这时候其他用餐的人终于是可以看到好戏了,他们可是等了许久呢。 “官倌,你这是何意呀?我们可是童叟无欺呢。”掌柜的一听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童叟无欺?那我问你们这个菜为什么不新鲜?还有这萝卜至少放了两天以上,这个鱼更是用死鱼做的,你来说说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们店里的食材原本就是不鲜的。”古月说得是言之凿凿,这下子掌柜的也无话可说了,要知道她说的这些,自己也没有办法去证明啊。 “这,这些绝对是新鲜的,我们店可是最讲诚信的了。”掌柜的急得不行,头上的汗都流成河了。 “掌柜的,你这话说得可是昧良心啊,我在这里呆了十年,什么事儿不清楚?今个你要是不让我们东家满意,那我可就实话实说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念旧情。”钱守一见时机成熟,立刻站了起来,正义凛然的说。 店内的和大街上看热闹的人,立刻就开始脑补起来,一个个的恨不得钻到钱守一的心里,去看看他要说不说的事儿,究竟是什么。而这正是古月想要的效果,只有这半露不露的才最吸引人,人的想像那可是无穷的。 “古东家,咱们可都是做生意的,何必如此呢?”古月见他立刻变了嘴脸,就轻笑道: “既然你这么说,我呢,就给你个面子好了。不过有句话,我希望你能记住,并转告给你们东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古月说完站起来就走,张皓轩更是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啪’的一声就给镶进了桌子里,只露出五分之一而已。 他们潇洒的走了,可这个一品状元坊也出名了,只是这个出名似乎并不是他们吕东家所希望的。而那个掌柜更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越想越是生气,就派了手下的几个人去找,他们的麻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个人刚要动手,就被什么东西给打到了,之后就奇痒无比。 他们几个全身都挠得快出血了,可是还是钻心的痒,最后他们几个跑去找古月,希望她能给他们解药。古月倒是大方的承认了,不过却要求他们吕掌柜亲自来求她,那几个人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古月状似无意的说: “这种药粉过了三天,就是无解了,放心吧,不会要命的,就是有点痒。这也没办法呀,谁让你们想找我的麻烦呢,可惜呀,要是你们东家也着了道儿,那他就会亲自来了。” “这还不简单,只要把头发上沾的药粉弄到他的肉上,不就行了。”米儿刚说完,古月就笑着说她。 “你这个鬼丫头,乱出什么馊主意。”古月说完就让初一和初二把他们赶了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久,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吕东家就现身了。古月见他那个狼狈样子,心中十分的开心,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吕东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今天是我古月的原因。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做,想必你是清楚的,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人呢?你打了我的人,就等于在找我的脸。咱们可都是做生意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天天斗气儿,这斗气儿可是斗不来银子的,吕东家,你说我这话在理儿不?” “古东家,老夫认栽,学请高抬贵手,放老夫一马。”吕东家心里这个气呀,可是现在自己有求与人,又怎么能不低头呢。 “实话告诉你好了,这种药粉是我师傅给的,而他就是江湖闻名的鬼见愁。比这厉害的我还有很多,如果吕东家想试试效果的话,我倒是愿意奉陪到底。”古月的话让吕东家心下一惊,他只是一个生意人,这江湖上的事儿可是不清楚,其实就算他清楚也不会知道人物的,因为他只是古月编出来的。 她这么做目的只是让这个吕东家,摸不着头脑罢了,听钱守一说这个人疑心很重,那么她就给他足够的相像空间,就算他想要出手,也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这招儿用不着好用一辈子,只要能用到工程结束就行了,到那个时候,她的手上就有可用之人了。 最后吕东家和那几个人,在古月为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马尿,洗掉了药粉。他们只知道那是尿,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尿,对于这个吕东家来说,这一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信了古月的话,还是突然想开了,总之他没有再找古月的麻烦,当然了几年后的事情,现在可不太好说呢。 “月儿,明天庄子就可以完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张皓轩显得十分的激动。 “这么快?当然要去了,京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古月想庄子建好了,这人员也该到位了才是。 “昨天来了信儿,说是去周边找了,过几天直接过来。”张皓轩比古月还急呢。 “那明天下午就让老梁把他手上的人先送过去吧,这些人还是得好好观察一阵子才行呢,咱们手上可信的人太少了,这样子总不是办法。”古月为这事愁不是一天两天了。 “放心吧,过两天就会有能信任的人了。”张皓轩也明白这一点。 “如实招来,怎么回事儿?”古月见他那样,就知道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我给当初在军营里的兄弟去了信儿,相信过几天就会有人来了,他们的日子都不是很好,正好我们可以互相帮忙。”张皓轩发出去了封信,现在收到了两封回信,也就是说至少会有两个人过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实在不行,就让钱守一去新门镇,让肖大哥过来。”古月提议道。 “还是先等等吧,肖大哥不太愿意和旧战友见面,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先不要想这事儿了。”张皓轩早就想过的,可是他的心结一日不解开,他就一日不可能会过来。 “为什么?快说来听听。”古月一听有八卦,立刻将帐本给合上了。 “你还是专心看帐吧,等他想说的时候,自己会和你说的。”张皓轩边说边走,完全不去理会古月那可怕的眼神。 过份的家伙,和她说说又怎么了,她又不是会到处去宣扬。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说别人的事情,想从他那里打听点啥都费劲,讲讲事非聊聊八卦,这不是很好的休闲方式嘛?真是个没情趣的男人,想到这里她只好认命的将帐本又打开了。 在平安县的四个城门外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农庄,而最特殊的就属,建在南郊占地五亩的,威远镖局。开始的时候人们都以为是建农庄,等到建成之后,才知道这里并不是农庄,而是镖局。 在完工的那天有许多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张皓轩也借机向大家科普了一下镖局的知识,虽说当时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但这种新鲜事物还是很快就传遍了平安县。 “月儿,京城那边的人也送来了,你看一下这是名册。”张皓轩将手上的册子交到了古月的手上。 “只有三百人?”古月一看上面的总数有些皱眉。 “这就不少了,这些还是好几个地方凑的呢,不过我和他们说了,如果有好的再给我陆续送来。”张皓轩也知道这些不太够,但也没有办法,衙门的人看到乞丐什么的,就会立刻送到中人那里,而中人也是尽可能快的转手,谁会在手上白养着他们?再说他们要的年龄段还都是销路好的,这能买到这么多就算不错了。 “看来只能是这样了,他们人呢?”古月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让德哥带他们去洗澡换衣服了。”刁德魁是他在军营的兄弟,左手受过伤,平常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是只要是一提超过二斤的重物就不行了。 “那就按计划开始吧,我想三百个人怎么也能挑出百来个能用的吧,对了,江湖人物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古月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消息,这江湖上的人不好找,有名的吧都傲气,这没名儿的吧咱还用不上。我想实在不行,咱就自己上路,大不了吃点辛苦自己闯名堂。”张皓轩太清楚这江湖人士,有多么的不好管理。 “你说的姜义海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古月想起了那封田占海派人送来的信。 张皓轩来了县里这么久,一共就去过两次铁匠铺子,一次是定制工程上有的铁制品,再就是定制兵器及训练器材。他从田占海的态度上就可以敏锐的感觉到,他们应该是不自由的,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是暴露了,于是从那之后,都是派钱守一出面,而自己就没有再去过那里。 “信上说是这两天,这具体的日子还真不知道。”张皓轩将古月写的训练流程,又一次的仔细看了一遍,他都看了快一百遍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又看。 “你不用紧张,他们都是你的兵。”古月真是服了,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知道,你不是要去作坊那边吗?我看初一他俩车都备好了。”张皓轩说完就出去了,古月摸摸鼻子向后院走去,马厩在后院里。 张皓轩刚走到前院就看到穿戴整齐的他们,于是走上了三层的擂台,古月提议他们比试的时候站在上面,这样下面的人看得更清楚。众人见他站在了高处,就知道他这是要说话,于是都自觉的宁神静气。 张皓轩巡视了一圈,朗声开口道: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们能够达到我的要求,那么就是我们威远的镖师,将来如果能闯出名堂来的话,我自会还他自由之身,帮他成家立业。但若是不能达到我的要求,那就是去作坊里头去做工,或是去饭馆当伙计,机会给你们摆在眼前,至于能不能把握就全看你们自己了。”张皓轩的话,让他们充满了斗志,之前中人与他们说过的,但他们以为那是他在忽悠。 “这位是你们的总镖头刁德魁,以后由他带着你们训练,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想参加训练的就站到西厢去,不想参加的站东厢。”张皓轩的话音一落,这三百来人全都站到西厢去了,他们可不是傻子,眼前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不管行不行怎么也得试试。 “好,既然是你们自己的选择,那就要做到无怨无悔,钱叔开始吧。”张皓轩见钱守一将西厢的正门打开,就知道他准备好了。 “各位,请排好队,一个一个的进来,我要给你们纹上镖局的印记,今天先纹一半,等你们通过考核之后,再纹上另一半。”钱守一高声说完,就转身进去了。 他们都是被张皓轩买断的,之前去衙门备案的时候,并没有纹上印记,而是今天在镖局里进行,这也是为了防止被人仿了去。三百个人排好队一个一个的进去,又一个一个的出来,那速度让刁德魁称奇。 “皓轩,这钱叔手法也太快了吧?”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张皓轩说了这句之后就不再说了。 刁德魁见他不说,只好自己进去看看,这一看真是吃惊不已。原来钱守人先是在人家的右肩处涂上黑黑的药膏,然后将那烧红的烙铁,快速的在上面一点,最后在烫过的地方沾上块布就完事儿了。 “钱叔,你哪是纹呀,这不是烙吗?小子挺有骨气的嘛,一声都不吭。”刁德魁走上前去。 “没感觉,一点也不痛。”那个小伙子说完就出去了,然后下一个走了进来。 “这个药膏可神奇了,不止会让他们一点也不疼,还会让颜色进到肉里,等明天一大早你再看看他们的烙印就全明白了。”钱叔嘴里说着话,可手上去一点也没有耽误功夫。 说到这个药膏自然是裴世博特供的,古月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然后他回去命人研制而成的,在市面上是不可能卖得到的。那个特制的烙铁也是古月设计,肖虎亲自打造而成,也就是说这两个都是世上唯一无二的,若是谁想要仿制的话,就一定会看出端倪。 古月只是不想将来替别人背黑锅,万一让有心人士利用了就不美了,对于她的小心谨慎,张皓轩可是十分的认同。每到这种时候,他都有着无限的自豪感,这么聪明伶俐的女人,可是他的呢。 古月来到作坊的时候,正好看到刘宇森在那里发火,于是就上前去询问。 “大师,这是怎么了?”刘宇森一看是古月,这脸色稍好一些。 “你看看这个门柱都歪成什么样儿了?那门能上的去吗?你们赶紧给我拆了重建。”刘宇森说完,那些工匠忙按他的要求重新来过。 “古月走,咱们去看看去那边的楼房看看去。”刘宇森让徒弟在这里,然后就和古月一起去了前面的工地。 那个楼房现在只是完成了地基和地上一层而已,不过刘宇森预计最多用不了两个月就可以完工,因为最复杂的部分就是这个地基和第一层。 “大师,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古月见到那盖了一半的二楼,心情很是激动,现在县里的许多人都十分关注这个楼房呢。 “我也是一样啊,要不是遇到了你,哪有这样的建筑问世啊。你知道吗?这个楼还没有盖完呢,名声就出去了,将来你的生意定是差不了呢。”刘宇森脸看着眼前这个楼房,这将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那是托了大师的福,我想以后我们营利了,给你分成。”古月是真心的。 “不需要,只要你再有什么奇思妙想的话,把工程交给我就好了。”刘宇森说完就走进了正在施工的楼内,古月本想跟上,却被刘二刀给拦了。 “里面太危险了,古东家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古月听了他的话,只好站在原地等,她真不明白不让自己进,干嘛叫自己来呢。 古月无聊的向四周看,却发现有不少的人在远处看热闹,这让她真是满头的黑线,就算是要看也得等完工的时候吧。现在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古月的真是惊出了一身汗来。 原来那些个工匠完全没有任何的防护,就这样在上面劳作,天啊,这也太胡闹了吧?难怪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现在想来是因为没有现代建筑工地所使用的,安全围架呀。想到这里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快步的跑了进去,将自己的想法和刘宇森说了个明明白白。 这时候刘宇森不得不佩服她的想法,自己之前建那个佛塔的时候,也是这样子没有一点防护的。没想到,问题解决起来这么简单,于是他立刻下令停工,然后安排工匠们去准备所需的材料。 “你这个丫头,就是个搞建筑的材料啊,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徒弟呀?”刘宇森是真心的。 “大师,你快饶了我吧,我可不是那块料,就是有点小聪明罢了,派不上什么大用场的。啊呀,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事情没办,我先走了哈。”古月说着就逃命一般跑掉了。 “这个丫头,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刘宇森在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儿,如果自己早点遇到她,如果她是个男孩儿的话,自己的命运也许就会不同了吧。可惜,这一切都是命啊。 古月回到了钱家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辆没有见过的马车,心下产生的疑问,会是谁呢? “姑娘,你可回来了,家里来了客人。”韩妈再一次出门来看的时候,看到了古月立刻高兴的跑了出来。 “他有说是谁吗?”古月不解。 “他说是公子的战友,叫姜义海。”韩妈有些怕怕的,那两个人长得太凶了,没有一点儿好人的样子,要不是他们带着妹妹,自己才不会让他们进来呢。 ------题外话------ 今天大封推,为了庆祝,特别加更一章,亲们莫舞给力了,你们有没有一样给力呢? 第九十三章 这是情敌? 古月等人进到了堂屋,还没有等古月说话,那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就立刻开口道: “你就是皓轩哥的未婚妻了吧?”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酸酸的感觉,怎么个意思?这就是传说中的情敌吗? “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无礼。”钱米儿对她的印象超差,凡是对古月不礼貌的人,在她的字典里就等于坏人。 “米儿,你这是干什么,上门就是客,咱这当主人的可不能和客人一般见识。”古月说着就坐到了主位之上,见他们的脸色有些不好,也没有去理会,只是语气平淡的说: “不知几位上门,是有什么事情吗?”古月装做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在下姜义海,这是我的弟弟姜义涛,妹妹姜梅英。我和皓轩是军营里的兄弟,前几天捎了信过来的。”姜义海知道妹妹刚才有些不对,但却没有出言制止,这个妹妹去军营看望她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张皓轩,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念念不忘。 “哦,是皓轩的兄弟啊?初一把他们送到镖局去,韩妈,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做饭?”古月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堂屋,想在她的地盘给她没脸?真是自不量力。 肖家三兄妹就这样被古月给打发了,直到晚上初一才和张皓轩一起,古月倒是没有说什么,可是张皓轩就显得十分的兴奋,一直在和她说着在军营时事情。 “那个姜梅英住在镖局里有些不妥吧?那里可全是男人呢。”古月见他那个开心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有什么的,她和哥哥们住在后院儿,那些小伙子们住在前院儿,中间还隔着二进院儿呢。”张皓轩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会让他们住到了三进的后院儿去的。 “那她就干呆着?是不是得让她干点啥呀?”古月可不想白白养着她。 “她能干啥呀?这镖局里也没有女人干的活儿呀,做饭打扫什么的,也是大伙轮着做的,用不着她。”张皓轩的话彻底把古月给激怒了。 “你的是意思,我们要白养着她了?你知道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她吗?”古月的话,让张皓轩一愣,他不明白月儿这是怎么了。 “月儿,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了解姜义海,可是他的弟妹你了解吗?只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这和陌生人有什么不同?他们可是和那些住在前院儿的可不一样。”古月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她是不会让一个觊觎,她男人的女人住在镖局里面的。 “不是你把他们送过去的吗?”张皓轩以为她就是这个意思呢。 “我让他们去见你,可没说让他们住在镖局里呀?”古月让他们去镖局,就想看看张皓轩是如何安排她。 “看来是我误会了,反正他们也住下了,就这么地吧。”张皓轩陪着笑脸儿,他怎么好意思再把他们赶出去呢? “你想什么呢?全是男人的镖局住进了年轻的女人,万一出现点什么事儿,到时候这镖局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既然你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主,那将来也用不着再问我的意见了,你看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古月说完就离开堂屋回房间了。 张皓轩愣愣的坐在桌前,这是怎么了?钱米儿见他那副样子,走到桌前将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见张皓轩的眉头皱了起来,就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那个大姐姐好像不是来投奔的,像是来找茬儿的,当时别说姑娘了,就是我都气得不行呢。现在公子你又把她安排在了镖局里,姑娘能开心才怪呢。”钱米儿说完就把饭菜收了,也不管张皓轩吃没吃完,惹了姑娘还想吃饱? 第二天一大早,初一又跟着张皓轩一起去了镖局,直到中午的时候初一才一个人回来。 “姑娘,我回来了。”初一回来就去找古月。 “你干什么去了?”古月早上就发现初一不见了,问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跟着公子去镖局了。”初一的回答让古月笑了出来。 “他没问你啊?” “我早在他出门之前就把车套好了,在门前等着他,他出来后就直接上车了。”初一的话让古月更开心了,看来这个初一还挺机灵的呢。 “那你去那里都看到了什么呀?”古月笑着问他。 “公子把他们赶出去了,他们现在去找房子了。”初一的话让古月一愣,什么情况? “直接赶出去?你把话说清楚。”古月觉得这事儿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的。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张皓轩到了镖局的时候,正好一些学员正在和姜义涛吵架,眼看着就要动手了。钱叔和刁德魁就要安抚不住了,张皓轩一见气得脸色发青,于是大喝道: “你们在干什么?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随着他的大喝之声,所有的人立刻消停了。 “德哥,你是这里的头儿,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谁不服管吗?”张皓轩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公子,这都是误会。”钱守一见他真的动了怒,忙上前解释。 “谁能把话说清楚,就站出来给我讲明白。”张皓轩平时一副淡淡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慎人。 最后还是钱叔站了出来,因为从头到尾只有他在场,其实事情并没有多么的严重,就是早上姜梅英到前院儿来了。她是想帮大伙做早饭,可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无意间就找错了房,正好看到一个学员在穿衣服,其实的学员就起哄说了几句。 姜梅英被他们说了之后,就跑回了后院儿去哭,她的两个妹控哥哥,自然是不肯放过那些欺负妹妹的人。就这样两兄弟就到前院儿来寻人,因为那一个房间住了十二个人,也说不清楚是谁最先开的口,于是双方就吵了起来。 正在钱守一讲述的时候,原来应该在后院儿的美梅英,却突然哭着跑了出来,一路向张皓轩的怀里跑去,初一见状立刻在半路上把她给拦截了,就这样姜梅英的计划失败了,气得她恨恨的瞪了初一一眼。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张皓轩看在了眼里,这让他心里更加反感起来。 “德哥,你昨天没有带着他们熟悉院子吗?”张皓轩语气低深得吓人。 “那咋能不领着他们逛呢,整个镖局都走了个遍,就连后面那进没有人的都带他们去看了一圈儿呢。”镖局的格局是一个大大的五进的四合院儿的样式。 “都看过了,还会找错房间?看来是在这里住得不习惯,睡得不踏实吧。也是呢,这里全是男人,心里一定会害怕的。钱叔,你去城里给他们三兄妹打一个宅院,不用太大,银子咱镖局出。”张皓轩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脸色不好的三兄妹。 “皓轩,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赶我们走是吗?”姜义海上前一步问道。 “海哥,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请来了,哪有赶你的道理?昨天是因为太过于匆忙才会让你们暂时住在这里,原来就打算今天去找个宅院儿的。咱这里全是男人,小妹住这里不方便不说,对她的声誉也不好,将来就是再有谁带了家眷来,也是要在城里找个适合的宅院。”张皓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姜义海心里十分的不爽。 “既是这样,那我们还是自己去找吧,就不劳钱叔了。”他那堵气的样子,让皓轩真是有些无语,这个海哥只要是一沾上妹妹就变样儿。 “那也好,费用镖局出。”张皓轩的话,让姜义涛感觉到了羞辱。 “用不着,我们自己有银子。”他们的银子是不多,太也不是要命的。 “涛哥,这是镖局的规矩,咱们白纸黑字写着的,将来咱们这儿还要来更多的镖师,大伙都是一样的。德哥一是因为这些学员,二是他就一个人,所以就先暂时住在这里,等将来他要是成了家,也是要搬出去的。”张皓轩心里这个呕,早知道这样就不请他们了,这不是给自己找堵吗? “大哥,二哥,咱们先去找房吧,住在这里我也真是不习惯。”姜梅英的话,立刻就把他们的火气给消了,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张皓轩原本心里的窝着火,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让他的小宇宙都快爆发了。站在院子里的众人,看到他扫视过来的眼神儿,不由得全身打了一个激灵,看样子东家是不会轻意放过他们的了。 “今天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管谁对谁错,只要是在这里闹事儿的,一律都要受罚,同屋连坐。刚才吵架的是哪号房的?”张皓轩的话让六号屋的人齐齐的向前一步,他们刚才就猜到会被罚了,但他们却一点儿也不后悔,谁让他们兄弟太过份了。 “你们可以呀,长本事了?那就集体围着院子蛙跳,一个时辰之内,双脚着地不可超过三个数,有一人超了,就加一刻钟。德哥,你是他们的头儿,你的话他们都敢不听,只能说明他们不服你。如果三天之内,你不能让他们全都服你的话,我就要另寻他人了,还有你是总镖头,就算是再来一百个镖头也越不过你去,我希望你能够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张皓轩说完就走到了擂台的边上,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我一定会让他们打心眼里服我的,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自请离去。”刁德魁明白张皓轩的苦心,其实这些学员还是很服他的,只是刚才是因为姜家兄弟有些太过了,同为战友的他,也没好意思制止他们,这才发生了冲突。 “那就开始训练吧,我今天没有别的事情,就来看看好了。”张皓轩本想今天,和月儿一起去看看东子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兄弟们,操练起来。”刁德魁一声令下,剩下的学员立刻就喝。 “是。” 看着他们挥汗如雨的样子,张皓轩的心情十分的激动,他们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兵的生涯。那一段日子虽说过得很辛苦,但是每天和兄弟们在一起,共同进步,那样的日子真是好怀念。 等初一讲完了之后,古月笑得更加开心了,她对初二说: “初二,你看看人家初一说得多好,就像是把当时的情景搬到了我们的脑袋里一样,你可得向他好好学学呀。”古月的话让初一和初二,同时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姑娘,我可学不了那油嘴滑舌的,我这人就只能干实事儿。”初二个性憨厚,因为他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所以一般的时候不太说话,就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什么油嘴滑舌?那是用来损人的。”初一真是败给他了。 “行了,你们两个去忙吧,我今天不出门,明天一大早,咱们去工地。”古月将他们打发出去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看样子那个姜梅英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嘛,看来以后得多加注意才行,别到时候出现什么不美的事儿。正想着的时候,钱米儿跑了进来,着急的说: “姑娘,外面有个人说是新门镇鱼羊鲜的,他说来送信儿,看样子可着急了。”钱米儿话还没有说完,古月就冲了出去,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成森?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古月一见来人是铺子里的伙计,就立刻上前去问。 “三舅老爷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老爷让我立刻还报信儿。”成森把话说完,古月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小子,可把我给吓坏了,你先歇会儿吧,我出去卖点东西,一会儿咱们一起回镇上。”古月说完就带着下人们上街去采购了。 古西正打算和顾盼蝶一起去给师傅取药,结果刚到门口就见到了来送信的初一,于是她只好拜托盼蝶帮忙。而她自己就跟着初一去找古月去了。两姐妹会合之后,就开始了疯狂大采购,她们恨不得要把所有,产妇和婴儿能用得上的东西,全都搬回家去。幸好钱米儿十分有理智,有她和初一的劝阻,两个人还是卖了一大车。 “姐,我今天就先不回去了,这些礼物,你帮我带回去。等到孩子百天的时候,我一定回去,你可要在三舅母面前多说说好话啊。”古西也想立刻回去,看看她可爱的小弟弟,可惜师傅这两天心情不好,她没有办法这种时候回家。 “你快回去吧,你师傅现在身边可不能离人,这下人怎么也比不了你呀。”古月理解古西的无奈。 “我知道了,那姐我先走了。”古西说着就回去了,她的心里也挺担心师傅的。 古月买完了东西之后,就去了古东的铺子,他一听这个好消息,自然也要跟回去。于是她们姐弟带着下人们,一路急奔回了村子,在路上的时候,古东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儿来。 “姐,二宝哥呢?他咋没回来?”他们来县里好几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回家呢,二宝哥没道理不一起呀。 “他很忙的,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闲呀?开作坊可是你的想法,现在好了,当起甩手掌柜了。”古月故意将话题转移了。 “姐,我哪闲了?现在不把他们练出手儿来,将来我咋抽出身子来管理作坊呀?”古东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觉得反正有人操心,压根就打算等工程完工了再参与。 “你自己信了才行,以为我三岁呢?”古月其实并不在意,他的铺子那么忙,这边的工程自己多操些心还是正常的,只是她不想和他聊皓轩罢了。 “这车里可真热,我去外面坐会儿。”古东忙出去和赶车的初二坐在一起。 “姑娘,不告诉公子,不太好吧?”钱米儿小心的凑到古月的身边,贼头贼脑的说。 “事情紧急,我一时忘了也没什么,再说了韩妈在家,他回去又不会饿到。”古月说完就闭上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小心,可是放在谁身上都大方不起来吧?不管了,反正她就是个小心眼儿的人。 几个路过镇上的时候,把成森放下之后,就立刻回到了前树村儿,齐氏见到她们两个愣住了。 “你们两个咋回来了?” “娘,不是你给我们捎信儿,说三舅母生了个大胖小子吗?”古月蒙了,这是什么情况呀? “准是你爹那个没遛儿的,我找他去。”齐氏这就要出门,却被古月和古东给拉住了。 “娘,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古月真是服了。 “三舅母到底生没生呀?”古东和姐姐同时问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你们娘仨儿,干什么呢?”孙氏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就出来看看,结果看到他们三个在那里拉扯。 “娘,你说来福是不是有病?弟妹这还没生呢,他就让人捎信把他俩给整回来了,真是气人。”齐氏向孙氏告着古来福的状。 “这有啥大不了的,大夫不是说就这两天嘛,兴许一会儿就生了呢,这还有准儿?他这是想孩子们了,你吵吵个啥呀,你弟妹才刚睡着。”孙氏没好气儿的白了齐氏一眼。 古月和古东对视一眼,满头黑线的先回家了。 “姐,你说爹是不是越来越像小孩儿了?他不会让奶给过了病气了吧?唉呀,姐,你干嘛呀,疼死了。”古东正说着话,没想到被古月给掐了个正着。 “不疼,我掐你干啥?没学问不可怕,可怕是没脑子,你听谁说这老人症能过人的?”古月真服了,家里人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 回到家中正好看到肖振邦,他正在院子里练字,古东上去逗他,古月就直接去了古氏的房里。冯妈刚给古氏换好了裤子,见到古月忙招呼。 “大小姐回来了?”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冯妈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呆过,所以对于这些个称谓十分的坚持。 “刚进门,我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古月并没有到跟前去,现在的古氏很瘦,看起来挺可怜的。 “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这两天都不怎么吃饭,就能喝些粥什么的。”冯氏从小的在大户人家里干活儿,因为她的性格太老实,只会埋头干活,也不会交个人儿啥地,所以后来府里头减员,就把她给减下来了。 “那就多熬些肉汤什么的吧。”古月见古氏的样子,就想起了得脑梗的姥姥,估计她是老人症加上脑梗吧。 “大小姐,我有点事儿想问,可是又好像不应该问。”冯妈这两天都十分担心。 “冯妈,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古月就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经历,才会把她买回来的。 “要是老夫人走了,我是不是就不能留下来了?”她很喜欢古家,在这里就像是自己家一样,一点也没有当下人的感觉。 “冯妈,你不用担心的,就算是我奶走了,我也不会赶你走的,我爹娘的年纪也慢慢太了。家里总是需要人手的,你就放心的在这里呆着吧,对了,你不打算找儿子了吗?”古月想冯妈的事情来。 “不找了,他都躲着我了,我也犯不上非得找他。”冯妈是真的失望了,她那个儿子还在那个大户人家里,可是她每次去都找不到人。 “那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情况?”古月原本是想打听一下的,可是因为太忙了,一不小心就给忘记了。 “大小姐,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只要他们过得好就行了。我在这儿挺好的,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冯妈说着,就笑着将脏衣物拿了出去。 古月也跟着她出了房间,冯妈才四十岁,可以心境却像个垂暮老人一样。还没有感慨完,三舅就跑了来,语气焦急的叫道: “车,车,快,马车。”古月见他那个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什么事情,立刻让初一驾车带着三舅去请大夫,然后她快速的向齐家跑去,邢氏那凶险的一幕,让她全身冰冷。 等她赶到的时候,就听到王氏压抑的叫声,那声音不大,却让听者心酸不已。邢氏当时那是拼了命的喊,相比之下,王氏这种闷哼声,反而更容易让听者感受到她极力压抑的痛苦。 “娘,怎么样了。”古月想也没想的抬脚进了屋里,齐氏一看她,忙把她向外拉。 “你个没分寸的,这产房哪是你个没出门子的丫头进来的?快消停的在外面等着,不对,你快去厨房帮你姥烧水去。”齐氏把她往门外一丢,就立刻关上了门,回到了王氏的身边。 “弟妹,你别怕啊,家和去接大夫娘子了,一会儿就能回来。”王氏用力的点了点,她现在完全说不了话,她怕自己一松开咬紧的牙关,就会把叫声给喊出来。 “唉呀,你这个孩子也别太刚强了,痛就喊出来,别把牙咬坏了。”齐氏看她那隐忍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齐家和终于把大夫娘子给接了来,她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忙吩咐齐家人准备东西,原本就紧张的齐家众人,在听到她的话后,更加的紧张了。没有想到王氏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子,难怪她的肚子大得出奇,原来是两个,齐家和一听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三舅,你别担心,三舅母身体好,准没事儿的。”古东劝慰着急得直转圈儿的齐家和。 “三舅,你就别转了,再转下去,我都要晕过去了。”古月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担心,这也难怪了,三舅虽然没有什么情趣,可是他和三舅母的感情却是极好的。 “我不转,我不转。”齐家和嘴上说不转,可是身体却还是保持原样儿。 “姐,你就让他爱咋咋地吧。”古东也担心,他和三舅两口子关系最好了,虽说三舅母老是逗他,可是他就是喜欢和他们在一块儿。 就在他们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古来福终于出现了,一进门就问: “我听说要生了?咋样了?” “爹,你干啥去了?”古月见到古来福,立刻问道,她都回来快一个时辰了。 “我刚从羊沟回来,这些天没有见着你张三叔了,怪想他的。”古来福笑道。 “那你为啥急火火的把我们骗回来?”古月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 “反正就是这两天了,早点回来多好,你看这不正好吗?”古来福顾左右而言他。 古月见他的样子,就知道准是有什么事儿,不过现在也不是问他的好时机,她就不信自己问不出来。希望舅母可以平安的产下两个小宝宝,那么好的人应该要有好报才是,古月真的很喜欢这个三舅母。 她们这里气氛紧张,而县里的张皓轩却是郁闷无比。忙了一天回到家里,居然得到了她们全体回村儿的消息,看样子月儿是真的生气了,开始他还不是十分理解月儿为什么生气,后来还是钱叔点醒了他,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她吃醋了,想到这里让他心情无比之好。 特意给她买了礼物回来,迎接他的居然是空屋子,而他明天还有事情要办,这样的情况如何能不郁闷呢?简单的吃了几口饭,就回房休息了。而同样在县里的古西,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 “师傅,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去京城问齐叔去了。”古西真是要被她给气死了。 “别去,你可千万别去。”柳艳香立刻开口阻止她。 “想让我不去,那你就告诉我,倒底是什么事儿?”自从在柳艳香身边学习之后,古西就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收得住呀。 在古西再三的逼问下,柳艳香终于说了出来,前一阵子她过生日,齐锦恒送了她一把洋伞。这让她十分的生气,于是在前几天去京城办事儿的时候,约见了他,本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结果来赴约的居然是齐锦恒的正妻。 那个正妻将柳艳香和齐锦恒之间的事情说得那叫一个详细,这还不算什么,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齐锦恒居然把青楼的花魁,给抬进了府里,今天也是他让正妻来说清楚的,原来他送她伞就是散的意思。 虽然柳艳香说得简单,但是古西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那个所谓的正妻定是说许多不好听的话。师傅为人温柔,虽说多年做生意,但待人却完全没有强势之感。 “师傅,你为什么不去亲自问一问齐叔呢?我觉得这一定是那个女人的圈套。”古西相信自己的眼睛,齐叔对师傅是不会变的,如果要变的话早就变了,哪会等到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才变呢? “你以为我没有见到他吗?西西,以后我就只剩下你了,原本我想着给你找个大户人家。可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我不希望你也受到我这样的苦,这是真苦呀,明明有情的两人,也慢慢的磨成无情了。”柳艳香此时十分的绝望,齐锦恒一直就是一个指路明灯的存在,现在灯也灭了。 “师傅,我相信齐叔他是不会变的,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你要坚强起来,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你的,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古西并不是宽她的心,而固执的相信。 “西西,你?”柳艳香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师傅,你就相信他吧,我们一起等好吗?要是一年之内,他都没有来解释的话,到时候你再伤心也不迟呀。”古西的话,让柳艳香笑了出来,这个孩子还真是上天给她的礼物呢。 “好,师傅听你的,那粥是给我的吗?”柳艳香看向那碗白粥。 “当然了,这可是我亲手熬的呢,来我喂你,现在正好温温的,一点也不烫了。”古西见她终于吃东西了,高兴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哭什么哭?”柳艳香虽然在笑,可是脸上也全是泪水,两个人就这样连哭带笑的,将那碗白粥给吃了下去。 等柳艳香睡着了之后,古西才离开她的房间,她并不是回房休息,而是心情烦闷,出来透气。为什么人要分成三六九等?为什么要分门第高低?大家不都是一样的人吗?她暗暗发誓一定不要重踏师傅的后尘,如果有情一定会受伤的话,那么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动情。 今天的夜色很美,圆圆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那亮亮的月光把院子映得有如白昼一般。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一个面容精致的黄衣少女,跪坐于院子里的草地之上,用她那闪着泪光的明眸,注视着那好似有人存在的满月。而在她的身边是同一姿态的白狼,它就像她的守护者一般,肃穆而庄严的凝视着,那璀璨的繁星。 经过了一夜的折腾,王氏终于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一下子有了两个儿子的齐家和,当时就高兴得晕了过去。而王氏也是听到孩子都很健康之后,也沉沉的昏睡过去,这下子可是忙坏了众人。 等古月回到古家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正午了,累得快要脱力的她,连衣服都没有换合衣就睡了过去。钱米儿见她那青青的眼圈儿,心疼不已,暗恨自己年纪太小,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等古月神清气爽的来到齐家的时候,都是第三天早上了,没有想到,她这一觉睡了这么久,看来还真是哪也没有家好呀。 “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古月来了就直接去了厨房,齐氏正在熬汤。 “不用了,你去看看你舅母吧,她可算是醒了,差点没把我们给急死。”齐氏才不放心让古月来熬这汤呢,还是自己动手好些。 “我今天能进了?”古月真是服了,昨天娘说什么也让她进去。 “你这个熊孩子,娘还不是为了你好,行了,现在能进了,快去吧,这个烦人劲儿的。”齐氏嗔怪她。 古月进到屋子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这满屋子的热气,仔细一看,乖乖,要不要这么夸张呀?这大热的天儿,门窗都关得死死的不说,门上还挂上了冬天用的棉门帘,难道她刚才进一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呢。 “舅母,恭喜你啊,一下子就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古月来到了炕边,见到王氏头上包着头巾,躺在炕上,感觉很虚弱的样子。 “月儿来了,昨天可是没少受累呢。”王氏还是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 “你就别说话了,现在得养,要是月子没养好,将来做了病,就有你受的了。”孙氏把王氏身上的薄被,向上拉了拉。 “姥姥,这么热的天,还用盖被子啊。”古月真是同情王氏,那得多热呀? “你个闺女愣什么?快去看看你弟弟们去吧。”孙氏把古月打到到炕梢儿那边,然后对王氏说: “你就算是睡不着,也闭上眼睛休息,别老是睁着,太累。”孙氏的照顾十分的细致,这让王氏更加的感动。 “娘,你真好。”王氏眼圈含泪。 “你这孩子,快把眼泪给收回去,月子里可哭不得的。我对你好还不是应该的?等我老了就得靠你了,现在对你不好,等我老了你还不得把我扔大街上去啊。”孙氏打心眼里心疼这个漂亮懂事儿的小儿媳。 孙氏对哪个儿媳都很好,可惜只有这个小儿媳和她处得来,那两个都不拿她当回事儿,家家都是婆婆做主,就只有她这个婆婆得听大儿媳的。现在和三儿子一起过,她也是让儿媳妇当家,她就是性子比较软而已。 古月看到那两个小宝宝,心里有些失望,小婴儿不是应该萌萌的吗?怎么他们两个红红的,脸上好像还有小泡的样子,总之一点也不可爱,丑丑的样子。就像是两个小老头儿,会不会是因为王氏一下子怀两个,所以营养不够了? “弟妹,来喝点汤吧,这里面没有放盐,你就将就着喝吧,我听说这个汤下奶可好了。”齐氏将汤送了进来,孙氏将碗接了过去,王氏想要坐起来。 “你别动,我喂你喝就行了,现在还不能坐呢,得过几天。要是坐早了将来腰疼,这腰可不是小事儿呢,要是腰不好比废人强不了多少。”孙氏说着就开始喂了起来。 古月跟着齐氏来到了厨房,见四下没人,小声的说: “娘,咱们想法子好好给舅母补补吧,你看那两个孩子长得多丑。” “去你的,那两孩子长得多好呀,你看着吧,将来准是两个白白胖胖的俊小子。”齐氏轻拍了古月一下。 “娘,咱俩看到的是同样的孩子吗?”古月完全不能理解。 “你懂什么呀,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等过几天就好了。这小孩儿呀到了百天才最好看呢,要不为啥百天要大办呢?你小时候还不如他们顺眼呢,现在不也长得这么标致?”齐氏回想起古月小的时候,记得那会儿她可是愁得够呛呢。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想呢,舅母长得那么可爱,她的孩子也不应该会丑才对呀。”王氏是在家里生的,要是在医院的话,古月一定会以为是被人家给调包了。 “净整那些没有用的,你什么时候回县上去呀?不是说工程可忙了吗?”齐氏的话让古月十分不满。 “娘,人家才回来,你就赶人了?西西回来的时候你咋不这样呢?” “越大越回去了,我这是赶你呀?你不回去,那所有的事儿都让二宝一个人忙,要是累病了可咋办?”齐氏没好气儿说她。 “娘,你光心疼他,就不心疼心疼我?”古月还真是有些吃醋了,看来这丈母娘疼女婿,还真是定论呢。 “我疼你干啥?你那么鬼还能让自己吃苦呀?对了,你爹在家呢吗?这两天也不知道咋地了,天天不着影。”齐氏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古月,看来爹是真的有什么事儿。 第九十四章 村长爷爷 古月看齐氏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不知道原因了,于是她打算自己去问问爹。 “不和你说了,我回家去看看爹干啥呢,然后回来告诉你哈。”古月说完就走了,因为回到村里,她就让米儿和初一他们在家里帮着干点活什么的,不让他们跟着她,太招摇了不好。 回到了家里,古来福果然没在家,也没有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古月就将给村长带的礼物,拿上看看他老人家去。 “姑娘,我帮你拿吧。”初一看到古月这大包小包的,就上来帮忙。 “那也行,你跟我去吧。”古月将东西递给他之后,就向村长的家里走去了。 到了村长家的时候,正看到他老人家拿着个鸡毛掸子,在屋里了胡乱的掸来掸去,一看就知道他现在无聊得很。 “村长爷爷,你这是干啥呢?”古月让初一把东西放下,就让他回去了。 “唉呀,古月儿回来啦?来,来,快坐。”村长一看到古月,那是真开心呀,从他那一跳一跳的胡子就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超好。 “村长爷爷,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古月关心的问。 “我身子骨好着呢,还就是为了不管闲事儿,才和别人说我病了。”村长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有锻炼的机会,所以就对外说自己身体不好,一般的事情都是让大儿子出面。 “可是天天都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呀,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县里呆一阵子?”古月记得村长的二儿子在县里开米铺的。 “不去,我去哪里干什么?不够我生气的。”村长最是看不得二儿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在媳妇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去二叔那儿,你可以住我那儿呀,这两天工程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也打算请村里的人去热闹热闹呢。”古月是诚心请他去的。 “不去,我上你那儿住个啥,等你温居的时候,再说吧。”村长才不想去县里头呢,哪也没有村里舒服。 “那你总这样闷在家里会生病的,就算不去县里也在村里走走嘛,对了,村长爷爷我带你去羊沟看看呀?正好我也要过去给爹娘送礼物,咱们一块儿去吧。”古月见他不上套儿,只好再发起攻势。 “小月儿,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少在这儿和我玩心眼儿,我吃盐给你吃的饭还多呢。”村长可是太了解这丫头了,他们可是合作多年了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这不是我在县里要开作坊吗?可是这原料是个问题,县里那边根本就没有种的,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收黄豆,我3文一斤向你收。有多少我要多少,你看这事儿行不?”古月也是前几天才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就说嘛,你这个丫头,没事儿能往我这儿跑儿?”村长这才满意的捋着他那稀稀拉拉的胡子。 “你倒是去不去羊沟呀?我可知道你一次也没有去过呢,你就不想看看那个二层小楼?”古月让他去当然是有目的的,不过对于村长来说可不是坏事儿。 村长被古月给说动了,其实他也么想去的,问题是他一个村长,人家也没有遨请,就那么巴巴的跑去看新鲜,实在是有损他的形象。这次可不是他想要去的,是古月死乞白赖的请他去的,那意义可是完全不一样。 古月带着村长到达羊沟的时候,正好赶上张三他们吃午饭,见到村长来了,刘氏立刻又加了两道菜。张三更是拿出皓轩从县里给他捎来的好酒,叔侄两个喝得那叫一个开怀。 古月和刘氏则坐在旁边的炕上,古月将礼物统统的拿了出来,刘氏一看立刻道: “你这是干啥呀?”刘氏没有想到这孩子居然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回来。 “这些东西都是咱这边没有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都是平时用的。你看这棉花多好,是今年的新棉花呢。”古月把棉花拿给她看,这就多了?如果她看到自己带回的那一大车,会不会立刻晕过去。 “唉呀,这棉花可是好呢,你别说还真是今年的新棉花。这县里就是比镇上强,咱这儿别说买了,就是看都看不到这么好的棉花。”刘氏欢喜得不得了。 她们娘俩在这边看着那些布料,棉花,茶叶什么的,而村长和张三却是在聊着别的。 “你们这里现在得有多少羊了?我看着可是不老少呢。”村长在吃饭之前,先在羊沟转了一圈儿。 “大小的加一块得有七百五六吧。”张三自豪的说。 “我的老天啊,有那么多呢?这下子你真是养羊大户了。”村长只要看到村里的谁有了出息,就十分的开心,比他自己出息了都强上百倍。 “唉,也累呀,这别的不说,光是这粪就够我们忙的了。”张三一提这个来,还真是头痛呀。 “粪很多吗?”村长一听眼睛一亮。 “叔你不知道,那边的大坑都快让我们堆满了,这一刮南风,那味儿真是直撞脑门儿啊。”张三是真的犯愁。 “你们都给扔了?那可是肥料呀,就这么扔了多可惜?”村长一听真是心疼。 “叔你不知道,这羊天天可能拉了,几天就是一大堆。本来还有几家来拉的,现在也不来了,我估计是够了吧,唉呀,真是愁死我了。”张三是真的发愁呀。 “这有什么愁的,等我回去,用不了几天,你这些粪全给你拉走喽。”村长可是开心得不行呢。 “那就麻烦叔了,我还寻思哪天回村一趟,看看有没有谁家要的。”张三也不是没有和村里的人说过,要是他们家里没有马车,要是用挑子挑的话路也太远了,自己家倒是一辆车,可是刘氏却不让拉粪,所以只好就这么扔了。 古月一直在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听到村长的话,忙凑了上去。 “村长爷爷,你看我们这里的羊有这么多,那羊粪我们倒是可以白给你,谁让咱们关系好呢。不过我还一件事儿求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古月的话让张三和村长都转头看她。 “月儿,你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张三是立刻就兴奋起来了,刘氏也凑了过来。 “快点说,吊什么胃口?”村长一听就知道她定是有什么打算了。 古月见他们那着急的样子,忙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她是看着这么多的羊就想到了,羊毛制品。还有就是羊奶,杨家人倒是把多出来的羊奶都制成了干干的奶砖。但自家人如何也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她想着利用起来。 她本想等工程结束了之后,就回村儿找村长商量一下,既然提前回来了,那就提前进行好了。至于张皓轩,就让他自己在县里郁闷吧,要是能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不错。 “你的意思是让我以村里的名义开作坊?”村长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村长爷爷,我们一起合作,我们出原料,村里出人手,有你管理我们自然是放心的。这样比我们自己开作坊要好得多,毕竟我们现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总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吧?”古月知道村长一辈子,都在找村民致富的出路。 “古月儿,你真太了解我的心情了,在我死之前,要是能看到村民们,不再挨饿受冻,也就能闭上眼睛了。”村长平时也不会露出这样无力的神情,也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让他这个好面子的老人也放下了。 “叔,咱村现在不是过得不错吗?这些年光是月儿收的土豆和黄豆啥的,也有不少的收入啊,咋还有穷得?”张三一直以为村里的人全都过得不错呢。 “这地多的倒是过得不错,可是那些地少的就不行了,还有那家里头劳力少的,眼看着银子也赚不到。这家家有家家的情况,哪能家家都一样呀?我本想还想着哪天和她说说,把这个粉条作坊给扩大喽,让更多的人可以赚到银子。”村长是天天都在想着村民的生计。 “村长爷爷,我在县里盖的作坊,就是为了大量生产黄豆制品和粉条的,所以村里的作坊是不会扩大的。”古月忙向他解释,要想把豆制品和粉条的销路打开的话,在县里要比在村里方便太多了。 “我猜到了,所以才没提的。”村长没好气儿的瞪了她一眼,在她心里自己就这么糊涂吗? 古月见他有些不高兴,忙立刻转移话题,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作坊上面。村长一听忙让他们把桌子撤了,然后用笔纸将重点记录下来,然后就一些不太明白的细节,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村长乐颤颤的捧着那些记录重要事件的纸,一路哼着小曲儿,和古月一起回了村子。第二天村长就把村民全都集中起来,共同商讨关于建作坊的事情,古月并没有出现,她在和蒋三婶儿和古彩云商量着作坊今后的事情。 “月儿,你的意思是说,村里的作坊就不做了呗?”蒋三婶儿心情十分舍不得,这个作坊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 “蒋三婶儿,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到了县里蒋三叔也找更好的大夫,那里的条件要比村里的强多了。”古月劝着蒋三婶儿,她想着与其招新人,还不如把她们两个带过去。 “月儿,我也不想去,姑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古彩云不想离开前树村。 “古月儿,我也不想离开,你三叔的病就是去了京城,也就是这样了。”蒋三婶真的不想离开村子,再加上她就算离开也不能去县里。 “既然是这样,村里的作坊就照常做下去吧,等哪天你们想通了,随时可以到县里的作坊来。”古月见她们坚持,也只好随她们了,或许过一阵子她们就可以想通了。 古月在村子里一住就是十来天,就在齐氏赶了她无数遍之后,古月终于准备启程了。 “姑娘,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呢,要是公子不捎信来,你就打算永远不回去了是吗?”钱米儿真是不明白,姑娘是怎么想的。 “你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让我休息一会儿行不?”古月嘴角含笑,工程的事情,她可是一清二楚的,作坊完工当然要她亲自去验收才行。她一直不回去,就是知道他一定会请她回去的。 “那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吧。”钱米儿以为古月生气了,所以忙要退出去。 “你就老实的坐在车里吧,外面风那么大,哪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受得住的?”古月只不想向一个小孩子解释自己的想法,并不是真的嫌她烦。 等古月回到了钱家的时候,并不意外会见到在家里等她的张皓轩。 “月儿,这一路上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张皓轩那一副狗腿模样,让古月心情大好,而初一等人,都惊得下巴掉在了地上,这是他们平时所见到的公子吗? “我回村儿有什么累的,倒是你呢,忙镖局的事儿,还要忙战友妹妹的事儿。要说累也一定是你累才是,所以要休息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呢。”古月说得阴阳怪气儿的。 “你们都去忙吧,这儿没什么事儿了。”张皓轩将钱米儿和初一他们打发走之后,这才来到古月的身边。 “月儿,你应该相信我,咱们两个之间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吗?”张皓轩有些受伤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呗?我小气呗?我无理取闹呗?”古月挑眉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儿,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就一直没有变过,这辈子也不会变的。”张皓轩忙解释,他也有些想不明白,月儿平时很大度的,这一次怎么就样了呢?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的不舒服,将来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会先想想我的感觉。”古月的话音刚落,张皓轩就急急的说: “月儿,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有那样的想法。现在他们住在县北,离镖局很远的,再加上我只是让海哥来当镖头,没要他弟弟,我不太喜欢他的性子。”张皓轩的话让古月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几天发生什么事儿了吧?” “呃?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去作坊看看吧,明天就正式完工了。”张皓轩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下来算了,这有个太聪明的媳妇也不见得全是好事儿呢。 “少顾左右而言他,快如实给我招来。”古月现在是百分百确定了。 “月儿,和你说倒是行,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我说出什么来,你都不生气,等我把话说完行不?”张皓轩可不想自己还没有说完,她就生气了。 “好吧,我保证你没有说完之前不生气。”哼,她可以等他说完了再生气。 张皓轩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他实在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但是古月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姜家三兄妹,开始还十分硬气的要自己付房钱,可是在了解到县城的房价之后,就没有那么坚持了。就是这县北最便宜的房子,一年的租金也要15两,这个价格在他们老家都可以买下两个这样的宅子了。 钱叔得到了张皓轩的吩咐,当然是痛快的把银子给付了,但也按照镖局定下的规矩,让姜义海签了文书,说明这房子是镖局的,如果他离开了镖局,那就得搬出去。虽然姜义涛对于这件事情,十分的不满,但也没有说太多,当然了,钱叔也不会原封不动的将他的话全传到张皓轩的耳朵里。 宅子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姜义海就和钱叔回到了镖局,张皓轩让他签了用工文书。这是古月坚持的,在没有建镖局之前就定好的规矩,姜义海的心里却认为这是针对他的,张皓轩实在是懒得去解释。要不是现在实在是缺人手,他真想给他们一些银子打发走算了。 姜义海签了文书之后,钱叔又拿出了一份关于薪酬的文书,这时姜义海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那个文书上写得十分的清楚,他的月银是3两,如果出任务的话,将分到两分的分成。看到他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张皓轩决定下次再有人来,就要先把话说清楚,不能想着情面第一。 这是古月他们走的那天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张皓轩就被姜义海给请到了他的家中,说是兄弟之间小聚一下,同行的还有刁德魁、钱叔。可是谁想到,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姜义涛居然提出让张皓轩留宿的要求。 原本并没有多想的张皓轩,一下子就醒了酒,忙出言推辞,以上茅房为由出了堂屋。结果却遇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姜梅英,她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意,还说什么可以不计名份等,一些让张皓轩十分的震惊的话来。现在他终于是明白了,今天的聚会并没有表面上来得那么单纯。 张皓轩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转身回了屋里,众人见他出去就立刻黑着脸回来,十分的不解,张皓轩一进屋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姜家兄弟。他发现姜义涛的神情闪烁,看来这件事是他的主意,于是他立在桌前,拿起了一杯酒,语气低沉的说: “海哥,我一直都记得当年的情分,所以才会千里迢迢请你过来。并不是我找不人,而是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儿,可以让我完全放下戒心。我想得很简单,只要是我们兄弟一条心,我们的镖局定会开遍全国。”张皓轩表情太过于阴沉,让众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皓轩,你这是怎么了?”姜义海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身儿的功夫就变了? “海哥,让我把话说完,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才行。”张皓轩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他现在有一种遭人背叛的感觉。 “海子,你就让他说吧,咱们之间的还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让他痛快痛快也没啥。”刁德魁出言劝阻还要开口的姜义海。 “那好,皓轩你想说啥就说吧。”姜义海见刁德魁开口了,就没有再坚持。 “海哥,我这一辈子都只会娶月儿一个人,并不是别人不好,而是我的心没有多余的地方。我是一个农民,不管我的外皮儿变成什么样儿,可是我的骨子里永远都是农民,这齐人之福我消受不起。如果你想跟兄弟一起闯出一片天地来,那咱们就共同努力,要是你不想的话,兄弟会奉上一百两,送你们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张皓轩的话说得很重,姜义海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刚想开口的他,却被弟弟抢先了。 “张皓轩,你这是什么意思?”姜义涛怒极。 “我是什么意思,想必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有些事情说得太明了,受影响的好像不是我吧?涛哥之前那么热情的让我留宿,想来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今天就不留了,各位慢用,在下有事儿,先走一步。海哥,希望你明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这人不喜欢变来变去的。”张皓轩说完就也不回的走了,完全没有理会站在门口,哭成了泪人的姜梅英。 “你就没想着安慰安慰她?”古月实在是忍不住插言。 “我为什么要去安慰?给她希望吗?做事情拖泥带水可不是我张皓轩的风格。”张皓轩脱口而出。 “你处理得还不错,只是这样的话姜义海的心里可能会对你有想法吧?”古月的心情大好,其实她完全相信,那个姜梅英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她之所以会是这样的反应,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在乎的。 “海哥那人其实没啥,就是耳根了软些,别人的话倒是还好,就是他妹妹话那是非听不可的。再加上他那个弟弟心数不正,我觉得他在这儿也干不长。”张皓轩真是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那就干脆让他们走人算了,大不了给他些银子。”古月劝道。 “你以为我不想呀,可是那之后的第二天,海哥就来找我了,他说和我一起闯天下。至于他的弟弟和妹妹以后完全不会参与,你让我咋开口让人家走?当初可是我请他来的,谁想到他不是自己来,还带了他们来。听说他们把家里的房子、地什么的也都变卖了。”张皓轩这两天的心情一点也不痛快。 “好了,别想了,这人多了,事儿自然就会多的,他既然这样说了,就先让他干着吧。只是凡事多留个心眼儿,别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咱们的摊子一下子铺这么大,身边却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人。”古月本想把蒋三婶儿和古彩云弄到县里来,可是没有成功。 “这个我会注意的,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是感觉这个姜义涛,将来得惹出什么事儿来。”张皓轩对他十分的不喜。 “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长呢,人和人哪能一个样儿,你先别管他将来的事儿,你还是先管管三宝吧。”古月的话,让张皓轩立刻重视起来。 “他又惹事儿了?”这个三宝还真是皮痒了,他临来县里的时候,特意和他谈了,看来自己不使用点暴力是不行了。 “他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可是我听说他现在天天和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在一块儿。这一个来月,可是又到鱼羊鲜来白吃白喝了,肖大哥也不太好做,这次我回去,他特意去村里和我商量,我让他等你的信儿。”古月还没有正式进门呢,这管教小叔子的事儿,她可是做不来。 “明天作坊完工之后,我回去一趟,这小子不收拾是不行了。”张皓轩气得牙根儿直痒痒。 “那也行,初一这小子机灵得很,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吧。”古月在回来这前就向初一交待好了,现在不过就是通知皓轩一下而已。 “我身边还真是缺个机灵的,只是你到我这边儿了,你身边的人够用吗?”张皓轩倒是觉得,初一这孩子很不错。 “我当初就是为给咱俩选的人,只是开始的时候先放我这儿,观察看看。我身边有两个人就足够了,倒是你在镖局里的学员里再挑两个得力的。”古月的话还真是说到了张皓轩的心里去了。 “咱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早就告诉德哥了,我也知道咱们这一上步迈得太大了。”张皓轩太清楚他们所欠缺的东西太多了,一没背影,二没人脉。 “你回村的时候,也可以在村里找一些像样的带过来,万事开头难,等我们捋顺了就好办了。”古月安抚着他。 “别的我都不在乎,只要你相信我,我就啥也不怕。”张皓轩觉得这可是重中之重。 “我当然相信你了,要不是相信你,我会放心的让你自己去处理这事儿?记住了,要是哪天我亲自动手的话,那就说明我已经不信任你了。”古月笑答,其实这次也是赶巧了,要不她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跑回村儿去。 在古月字典里可是没有躲避两字的,就算将来他们之间出现什么问题的话,她也会自己亲自解决,才不会跑回娘家呢。不过让他这样以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重点是他以后会多加注意就可以了。 两个人随后说起了,作坊运作的事情来,当张皓轩听说羊沟和村长将要合作的事儿,也表示十分的赞同。他原本是想等自己将来有了成绩了,就把村里的人们都带到起来,这样他才算真正的有了根基。没有想到古月比他还要早下手,看来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不点自通。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一行人就来到了作坊,没想到这里居然聚集了不少的人。古月开始还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她所设计的作坊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式的建筑。 而最吸引人的就是第二进的正房,那是一座二层的砖瓦闲结构的楼房,开始古月的设计图上并没有这个,不过后来刘宇森为了先试验,就自行做主盖了这个一个。 “你们来了,快进来看看吧,要是不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好了。”刘宇森从二楼的窗口看到了他们的车,立刻跑到了前门。 “大师,听口气,你很有自信的嘛?”刘宇森之前只是让他们在外面看,从来都不允许他们进到里面去,所以古月和张皓轩这么久以来,也是第一次进到作坊的里面。 作坊的布局是这样的,第一进的正房古月当成了会客厅,而东厢西厢则是将来工人们,吃饭休息的地方。第二进的二层楼就是管理人员的房间了,东西厢房则是仓库。第三进是面积最大的,总面积是前两进加起来四五倍,这里是外人无法进来的。 关于这个第三进才是作坊的核心部分,这里分为三个区域,分别是豆腐坊、豆制品加工坊和粉条坊。这三个坊之间都有围墙相隔,彼此独立又彼此紧密联系,而最特别的是,第三进的围墙不仅比前两进的高出不少,最上面还装有古月,设计的铁栅栏,这个是她仿照现代的监狱而想到的。 她可能有些太过于小心了,但她毕竟是做吃食的,不得不小心些。古西在外面看到这个的时候,十分隐秘的问: “姐,你要在里面干啥呀?我只希望你做什么事儿之前,可以多想想咱爹娘。”古月当时差点就崩溃了,这个小妮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其实古西的想法并不是偶然,县里许多人都在猜想,这个院子里头是干什么的,这也是今天会有这么多人赶来的原因之一。 “各位要是想进来看是可以的,不过要排好队,如果谁私自乱走的话,我们将会把他给请出去。”张皓轩的话音刚落,初一把镖局里选出来的二十几个学员,分成了三组,一组是站在各个出门口,一组是带领着参观的队伍,最后一组就是不定时的巡逻。 古月和刘宇森站二楼的窗前,向外看去,古月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古月,你跟我来。”眼睛看向远方的刘宇森,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不明就里的古月,只好跟了上去。 只见刘宇森一直走到了二楼尽头的房间,那是一个小小的隔间,古月原来是打算放些杂物的,当时设计的时候,只有这一个房间是没有窗户的。 “大师,这个房间有什么不对的吗?”古月越来越糊涂了。 “别说话,和我进来就是了。”刘宇森特意等到,那些看热闹的人们离开之后,才带古月过来的。 古月见大师不高兴了,只好自动消音,跟了进去。当他们进去这后,刘宇森就将门给关上了,而奇怪的是,这个房间里没有窗,但却一点儿也不黑暗。下意识的寻过去,发现在壁柜的上方,有一个油灯。 “大师,这个油灯放在这里会不会太危险了?”古月可不想自己的新楼发生火灾。 “你看看,这个危险吗?”刘宇森把那个油灯递到她的手上。 “天啊,这是……”古月自然的接过来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居然是夜明珠? “大惊小怪的像什么样子?”刘宇森一把将那个,外表看起来与一般油灯很相似的,实际上发光的部分却是用夜明珠来代替的。 “大师,这个也太贵重了。”古月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有什么贵不贵的,还是过来看看这个吧。”刘宇森才不会告诉她,这个玩意的作用就是放在陵寝之中照明的。 古月知道他的脾气,他给的东西就要乐呵的接着,如果自己再客气一句,他一定把那个夜明珠摔得粉碎不可。记得上次他送她一套骨瓷的茶杯,她只是稍稍客气了几句,他就把其中的一只给摔了个粉碎,要不是她反应快立刻抢下了其它的几只,估计他得把那些全摔了。 就在古月胡想的时候,刘宇森将角落里的柜子打开,将里面的一个盒子向里面一推。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那个柜子居然向旁边移动了,露出一扇门来。古月见此情景喜得,差点扑过去拥抱这个性格怪异,却对她极好的别扭大师。 “现在就合不拢嘴了?那一会不是得掉下来?”刘宇森看她那副挫样,越看就越像,他那个苦命的闺女。当年要不是为了他,她又怎么会走那么一条不归路? “大师,你真是太好了,将来要是你有什么用得着的,我一定全力以赴。”古月说的是真心话。 “丫头你记住,这种话以后不乱说,在没有真正的了解对方的全部时,这句话可能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我以后去你的铺子吃饭,是不会给银子的,别费话了,快进去。”刘宇森说了这一句就率先进去了,满头问号的古月只好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那扇门的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阶梯,每隔上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光线不是很强,但也可以让人看清眼前的仿油灯,古月真的很好奇,他是在哪里弄的这么多?可是她现在可没有胆子乱问,就怕哪句话一不小心把他给惹毛了。 感觉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到了平地,这里就像是个长长的走廊一样,刘宇森也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走,古月也只好跟着了。走了三五分钟的样了,就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古月看到面前有两扇门。 “这个是通向京城官道旁的树林,这一条是通向县东的一口井。”刘宇森分别给古月指了两扇门。 “这就是周老爷子之前的密道?”在古月这下子更吃惊了,当时不是全毁了吗? “我把他的那个破玩意给重新修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你也不怕蹋了?”刘宇森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呃?也是哈,还是大师想得周到。”古月只能是陪笑,不过心情却是极好的。 “你过来,看到这块石头了吗?”刘宇森来到了角落里,古月立刻跟了上去。 “大师这是个机关吧?”古月的话自然是换来了一记白眼。 “你向右转一下试试。”刘宇森下令,古月见他的那愉悦的表情,让她的心没来由的有些发毛。 “快呀,你抖个什么劲儿?我要是想杀你还用得着费这个劲儿?”刘宇森看她那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怒道。 “大师,你误会了,我这不是害怕,是激动。”古月忙解释,然后眼睛一闭就将那个石头给转了一下。 当她向右转的时候,就听到了熟悉的“咔嚓”声,在她的身后,出现在了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这是通向后面楼房的,等那边完了工,我再告诉出口的位置,现在你把石头复位。”刘宇森心情大好,这可是他的杰作,而且是他和两个徒弟暗自完成的,那些个工匠完全不知情。 “大师,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古月知道他不爱听自己客气,可是自己是真的很感激他。 “不知道就什么也别说,现在把石头向左转。”刘宇森不耐烦的说,这个丫头总是谢来谢去的,让人心烦。 古月这次倒是没有废话,立刻照做了,结果自然是又出现了一条通道出来。刘宇森告诉她,这是通向镖局第五进的那口水井的,而那边的出口也只能是当出口,从那边是进不到这个密道的。 接着刘宇森又让她把地块石头完全按下去,这时候又出现了一条通道,如果说之前古月还可以猜到刘宇森的想法,而这一条她就完全不知道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了,幸好刘宇森也不是一个喜欢吊人胃口的无聊之人,只是当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她十分的吃惊,而后又非常的感动。 在那种感动的情绪支配下,古月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分析,就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的拥抱住这个比自己爹都要大上几岁的大师,嘴里说着感谢的话,眼里流着感激的泪水。而呆愣住的刘宇森,也在瞬间将自己握紧的拳头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第九十五章 爹的异常 刘宇森见古月哭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你这个丫头,赔我一件新衫子,看你这些个眼泪、鼻涕的。”刘宇森将古月给拎到一边,让她看看自己胸前的痕迹。 “呃?没问题,明天我就去锦绣坊去给你送两套上好的长衫。”古月有些尴尬的说,自己也太过了,还好大师没有生气,不然的话,可就丢大人了。 “行了,上去吧,要不会让人起疑的,你记住这里可不要谁都告诉。”刘宇森率先走在了前方。 “大师,这里没有什么机关呀?”古月看他没有特别的动作,忙确定一下,她可不想将来自己会死在自己的地盘之上。 “没有,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呀?”亏她想得出来,机关是那么好弄的?这里有什么?还以为这里是皇陵啊?给你几个长明珠就不错了,还机关呢。 “呵呵,我就是随口问问。”古月一听没有,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但一想大师为她做的事情,又立刻感动了。 她们回到二楼之后,就立刻向楼梯走去,正好与上来的张皓轩走了个对脸儿。 “皓轩,你来找我?”古月有些心虚。 “月儿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张皓轩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的异状。 “没什么,就是太开心了。”古月解释道,关于密道的事情,她得私下和皓轩说。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还能欺负她不成?”刘宇森见张皓轩那怀疑的眼神儿,就佯怒道,这小子倒是挺敏锐的。 “大师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就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想呀。”张皓轩与刘宇森接触得比古月多,他可是领教了多次这个大师的古怪脾气。 “哼,量你小子也不敢。”刘宇森冷哼一声,就率先下楼去了。 他们两人可不敢在他背后小声嘀咕,他的耳朵可灵着呢,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立刻跟了上去。古月和张皓轩遨请刘宇森去吃饭,结果他不但不去,反而还训了他们一顿。 “你们的火锅店再有一个月就开张了,到时候再吃也不晚,这一天天的净想着花钱,哼。”刘宇森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留下两个完全不明白状况的他们。 “师傅,你好像特别喜欢那个古姑娘呢。”刘一刀将马车赶离一段距离之后,才敢开口。 “是呀,这个小丫头虽说外貌不像,但是那个精气神儿和我那苦命的闺女,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师傅,你还没有忘?”刘一刀现在十分后悔,自己起了这个话头儿。 “呵呵,忘?我想到死也忘不了吧。”刘宇森说完就不再言语了,他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 而被刘宇森无缘无故训斥的古月和张皓轩,见他的马车走远了之后,张皓轩才松了口气。 “大师他心不坏,可是这脾气却不怎么好呢。”张皓轩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就算是发脾气,也没有丝毫的恶意。 “他当然不是坏人,现在你跟我来。”古月觉得与其用说的,不如看的,于是就把张皓轩给拉回了作坊。 “米儿你们三个在这里等,不要让人进来,我和公子有事情要说。”古月交待好之后,就拉着张皓轩上了楼。 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张皓轩完全不淡定了,他平时虽说一副淡淡的表情,可是当他身处于那个所以出口的汇集处时,笑得那叫一个张扬。古月觉得自己要是个子高些,定能看到他的胃,嘴张那么大就不怕下巴掉地上吗? “月儿,这个大师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刚开始咱们提出来的时候,他还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还以为这只是我们天真的想法罢了,没有想到他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做到了,而且比我们想像的还好。”张皓轩简直是太激动了,这可是真正的密道呢,以前也只是听说,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拥有的一天。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古月十分鄙夷的说,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表现。 “当然至于了,有了它,将来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的话,说不定会救了我们大伙的命呢。”张皓轩现在心情真的是太好了。 至从张皓轩拿了将军的银子之后,不管他是不是承认,他和将军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也是从那时起,他就失去了安全感,做什么事情都要多想几遍,就怕自己有什么疏忽。 “你以前不是总说我就喜欢杞人忧天吗?怎么现在自己也这个样子了?”古月把他以前的话拿出来堵他。 “此一时彼一时嘛,咱们还是上去吧,要是时间太久了会让人起疑的。”张皓轩可不想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活着干嘛? “这个密道的事情,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就行了,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呢。”古月边走边说,这一点倒是和张皓轩想到一起去了。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就看到米儿在那里训他们俩个,等走进了才听到她的话。 “这件事儿就算了,以后你们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和公子,现在他们在县里可出名了,要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人冲撞了他们,看你们还有没有脸站在这里。”钱米儿还想接着说,却被初一突然打断了。 “公子,姑娘。”随着初一的声音,其他两人也忙向他们行礼。 “米儿,你在干嘛呢?”古月看她那个霸道样儿,就想逗逗她。 “姑,姑,姑娘,没什么。”钱米儿答道。 “你刚才不是说得挺溜的吗?现在怎么这样了?”古月才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呢,她现在才十岁,自己要是不加以管教的话,将来就会变成那种嚣张跋扈的人了。 “姑娘,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钱米儿认错的态度相当的良好。 “我又没有说你错,你只要记得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礼貌就行了。咱们今天去你们,东少爷的铺子蹭饭去,不上车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古月他们没动,就回头问。 “姑娘,这作坊也完工了,是不是得留人看着呀,万一来了小偷怎么办呀?”初二憨厚的说。 “唉呀,这事儿还真是忘了呢。”古月这才想起这事儿来,一直以来这里的都有工匠住,可是今天完工了,工匠们也都走了。 “姑娘,要不今天我就留下来吧。”初二主动提出来。 “那行,你先在这里呆一晚,我现在就去找老梁。”古月答应。 他们一行人先是去了老梁那里,选了姓沈的一家人,是一对三十五六的夫妻和两个儿子。他们原本是个官员的家生奴才,但后来因为那个官员获了罪,所以他们就到了老梁的手里。 古月他们让老梁明天一早,将沈家人送到作坊去,然后就去了古东的铺子。 “二宝哥?你可算是来了,我都想你了。”古东和二宝的感情特别好。 “臭小子,你看不到走在前面的我是不是?”古月很是生气,自己的目标有那么小吗? “姐,你没事儿就来,可是二宝哥一共也没来过两趟呢。”古东才不理会姐姐的无理取闹。 “好小子,你这样就不怕我有事儿不说?”古月才不相信他能不上当呢。 “唉呀,姐,你咋这么不经闹呢,这不是和你俩逗着玩呢吗?”古东果然跑到了姐姐的面前,一副狗腿的样子,请她坐下并亲自奉上伙计送来的茶点。 “你不是说我老是来吗?看来我以后得少来才行啊。”古月才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他呢。 “姐,你这是什么话呀?天天来我才高兴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呢……”古东在那里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古月也不说话,就是抿着嘴听。 张皓轩喝着茶,看着他们姐弟之间的互动,让他的心里产生了,羡慕之情。为什么一样的兄弟,差距会这么大?是他做得不够好吗?看来有时间得问问月儿,她是如何让他们姐仨儿的感情如此这好的。 古月和古东闹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说起正事儿来了,这作坊的工程是完工了,可是里面还有许多的准备工作。再说是人员的招收和培训也是十分重要的,古月原想全部都从老梁那里买好了,可是张皓轩却建议她打一些县里的居民,这样有利于团结。 “东子,你这边能抽出身子来吗?”古月可不想让古东两边跑,那样的话他的身体可受不了。 “没事儿的,回来的时候我和爹说了,要是这边忙不过,就让他来帮我盯着。”古东早就做好了安排。 “这样呀,对了,爹到底是咋回事儿呀?我回去这十来天把抓不着他的影儿,他不会是躲着我吧?”古月本想要亲自问问他的,可是他天天都不见踪影儿的,害得她一直到回来也没有说上两句话。 “没有啊,我没注意呀,咋了?”古东完全没有发现古来福的异状,现在想起来也真是有点奇怪,他就只是见过爹一次而已。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古月实在是想不出爹有什么理由把她骗回去,还要躲着她。 “姐,这是我写的计划,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古东知道今天作坊完工,可是因为铺子里临时有事儿就没有去成,现在姐姐来了正好,合拿给她看看。 古月认真的看着古东的计划,那是她在村里的时候,就交待好的。没有想到这才几天呀,他说写好了。张皓轩一直没有说话,因为这个作坊还有火锅店完全是古月和古家的,与他没有关系,他名下的产业就只有那个羊沟和威远镖局而已。 古月原本是打算作坊是她们姐仨儿的,火锅铺子古家和张家一家一半儿,至于镖局和羊沟古家就完全不参与了。最后两个讨论了之后,签下了明确的文书,还去衙门备了案,目的就是为了将来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说得清楚。 其实这都是张皓轩坚持的,他不想因为自己和将军的关系,而连累到古家人。古月觉得他这完全就是无用之功,她们两个的关系可不是一张文书就可以分得清的,人家要是真想对付他的话,自己是一定会受到牵连的。就算他们不成亲也解决不了什么实际的问题,但是她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只可以让他安心,自己就是再多签几个也无所谓了。 “东子,你这个计划很全面,不过这些都得等到人员配齐了之后才行。现在最大的问题的工人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古月很纠结与这工人的事儿,她并不是吹毛求疵,而是她怕遭人算计。 “姐,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一直都是怕方子被人知道,所以做什么事儿都放不开手脚。这作坊里要用的人多了去了,咱也不能全都买下来吧,这么多的人咱也不好管理不是?我想着咱们就定下明确的规矩,招当地人来上工,我打听了,只要是在衙门备了案,若是他们犯了错什么的,就可以交到衙门去处理。”古东可是没少下功夫的。 “要是这样的话,倒是也行,这规矩还不好定?只是这衙门都是怎么处理的呀?”古月想知道这衙门处理的力度,太轻或是太重的话,都不理想。 “我问了,说是看情况,轻的罚银子,得的就坐牢呗,还能怎么处理。”古东打听的这些,可都是铺子里的常客小盼特意帮忙打听的。 “月儿,我看这样挺好的,如果我们整得太神秘了,反而会让人惦记。”张皓轩分析得十分有道理。 “那行,东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这两天还得回村儿一趟。”古月打算回去看看村长爷爷的作坊怎么样了,再就是给古来福搞一个突然袭击,她可以肯定他准是有什么事儿才对。 古东从第二天开始就忙碌起来了,随着他的忙碌,县里的人们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许多家境不好的人家,都纷纷去报名。张皓轩见他实在忙不过来,就带着初一一起去帮忙。相对的古月就轻松了许多,这种事情他们两个不让她来操心,那么她只好回村儿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月儿?你咋回来了?”古月一进家门,古来福就吓了一大跳,他的表情明显就写着:我有事儿,快来问我。古月当然不会错过,初二和米儿早就得到了她的吩咐,让他们守在门口,一定不要让古来福出去。 “爹,你这是干啥呀?我又不是鬼,至于吓得脸都白了嘛。”古月笑着就走到了爹的身边。 “哪,哪有,这不是你一下子进来,吓了一跳嘛。你不是刚走吗?咋又回来了?”古来福才享了两天福,这下子又得出去躲了。 “爹,出啥事儿了?”古月决定单刀直入。 “啥玩意儿呀?没事啊?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古来福的心里这个虚呀。 “爹,你是想和我好好说呢,还是把我娘叫回来,咱们一起说呢?”古月早就回村儿了,先是去看了看那两个小包子,知道他在家这才悄悄的回来的。 “你这是咋了?我还有事儿,先出去了。”古来福站起来就要走,没想到古月却冷冷的说: “爹,你知道我的性子,要是你不说,我就是把天翻过来也得整明白是咋回事儿。”古月的话让古来福心里一震,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堂屋的炕上。 “唉,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几天,可没想到这么快。”古来福此时才发现这闺女太精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爹,咱是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先说说为啥要把我骗回来吧。”古月也不想在他的面前撂脸子,可是她要不是这样的话,爹也不说呀。 古来福见事情没有办法再瞒下去了,就只好实话实说了,其实他这些日子也过得不好,天天担惊受怕的。古月听完气得无言以对,要不是对方是自己的爹,她真想大吼几句。 “爹,这件事儿不能让我娘知道,你明天就去县里,东子的铺子没有人看着不行,你就去给他掌掌眼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古月咬着牙硬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月儿,这可不行啊,我……”古来福知道自己理亏,但不该管也管了,总不能半道儿扔下呀。 “爹,看来你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说吧,是什么样的好办法。”古月真是被他给气死了。 “月儿,不管咋地也是自家人,咱可不能见死不救呀,要是咱的日子过得穷那也没有别的招儿了……”古来福的话来没有说完,古月就打断道。 “爹,我不是那种不认亲的人,要是我不认亲,当初也不能这么对他们了。可是结果呢?他们是怎么做的?同样是人为啥二伯家就过起来了,他们却变成这样了?”古月没有想到爹会做这样的事情。 “月儿,我知道是他们不争气,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古字儿来,咱不能不管呀,现在三宝天天带着人到处找他们呢。”古来福说着就流下了泪水来,他是真的心疼大哥。 “爹,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明白的,你就安心的去县吧。像你这样并不是帮他们,反而是害了他们,做错了事儿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下次才能不再犯错。”古月说的道理,古来福全都明白,但却过不了情感那一关。 “爹,如果你明天去县里的话,我自会想法子留住大伯,但要是你不去,那我就不管了,我估计要不了几天三宝就能找到山洞去,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念亲情。”古月也不想在古来福面前这么强硬,可是如果他不走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那行,我明天就走,月儿呀,爹信得过你。”古来福一下子就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古月看得心里发酸。 “爹,你放心吧,我会尽力保他们的。”古月本来是不想这样说的,可是看着爹那么难过,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为了爹当一回圣母又能如何?只不过他们一定要受到教训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古来福就被初二送到了县里,齐氏倒是没有任何的怀疑,古月等初二从县里带回了几个学员之后,就带着那十来个人去了山洞。 “唉呀,是大侄女儿呀,你咋来了?”李氏见古月带了有十来个壮小伙儿,心里一下子就是发起虚来。 “大伯呢?”古月理都不想理她。 “他在里面呢,这两天病得更重了,三宝这个小兔崽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爹都不敢去买药。”李氏的话让,古月的眉头完全皱了起来,这时候了还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懒得理她的古月让两个人在门口守着,然就带着其他人向里面走去,这个山洞因为之前养了一阵子的羊,那味道虽说散了不少,但还是不那么好闻。 “大伯,今天我是来问你,这事儿你们有什么打算?”古月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告诉张三宝他们在这儿。 “月儿呀,咱们可是亲人呢,你就再借我们点银子吧,我们连夜就走,凭我们的手艺过不了多久,就能发起来。你放心,只要我们一翻过身来,就连本带利的还你。”李氏把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古月就当没有听到一样,眼睛直直的看着古来富。 “大伯,你是这么想的?”古月语气淡淡的。 “不这么想,还能咋想?”古来富有气无力的说。 “两个堂哥呢?”古月听爹说了,但她觉得不对劲儿。 “他们和我们走散了。”李氏没等古来富说话,就抢先说道。 “这回村儿的路还能走散?想让我帮,就得说实话,要不然的话,我是不会管的。”古月真是烦死了,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他们被人家给扣住了,我们要是不送去五十两银子,就要把他们给卖了。”李氏一听古月的话,立刻说了实话。 “你们为了银子就骗我爹是不?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他吗?”古月气得直咬牙。 前几天他们回到了村里,没有进古家的门,而是在她家的门外躲着,等古来福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把他给拉到了山洞附近。为了能在他的手上拿到银子,于是古来富说谎称自己病了,儿子也走散了,李氏更是跪下来求他。 一向重亲情的古来福,看到这样的情景,当然是立刻就答应了,把他们偷偷的安顿在了山洞之后。古来福发热的脑子温度降下来了,这一恢复正常就犯起愁来了,他上哪儿整五十两呀?想来想去的他就想去鱼羊鲜去支,古月走的时候交待了,要是家里有什么用银子的事儿,就去铺子里支去。 可是到了铺子,他又怕这事儿被古月知道了,于是他就想走,肖仁富哪里会让他来了就走?于是就拉着他坐下,又是茶又是点心的,古来福没有办法只好随口扯了个谎,说王氏生了,家里头忙不就呆了。肖仁富一听立刻派成森去县里报信儿,古来福只能眼看着成森风一样的跑出去,他只能抬了抬手,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就是把我们卖了也凑不够五十两呀。”古来富也是为了儿子,没有办法。 “月儿呀,我们都听说了,你在县里可没少折腾,五十两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可到了我们这儿就是要命的银子了。”李氏说的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实话,但是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我是有银子,但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我是不会再白给你们一文的。”古月见她到了现在还不知所谓,也真是醉醉的。 “我们不是白拿你的银子,我们借,以后我们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的。”李氏急急的说。 “你别那种,你自己都不信的话了,这事儿我自会打听清楚的,你们就等着消息吧。”古月说完就走了,到了门口对初二说: “你给他们排好班,前后都给我看住了,他们谁也不出来,没有我的允许也谁都不让进去。”古月说完直接去了鱼羊鲜。 古月从肖仁富那里打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大伯他们因为手上没了银子,就想回到前树村来。李氏更是想让她的儿子到铺子里来当个管事儿什么的,当然了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罢了,古月又不是脑子进水了,会让他们家人参与进来? 就在他们打算搬家的时候,听说了古月他们在县里的事情,一下子就让他们兴奋起来,而李氏更是到处说那是她侄女。可能是慌话说久了,自己也会相信,慢慢的他们家人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而古月的大堂哥,古学文更是被人家带去赌。 身无分文的他,被人家当成上宾一样的招待,立刻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再加上他在赌场里玩了一下午,就赢了15两。于是他就一下子爱上了,这个来钱容易的门道儿,只是后来他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结果就是欠了赌场五十两。 人家把他扣住了,派人去家里送信儿,古学武拿着斧子上门去要人,却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古来富夫妇是求遍了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肯帮忙的,赌场的老板让他们,去找古月,他们哪可能会找她,最后两人商量还是从古来福下手最有把握。 肖仁富也是从张三宝那里打听到了,听说是那边赌坊的老板,委托他把古来富夫妇找出来。古月听完之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件事儿完全就是那个赌场的老板,想要算计她。 原本她还真就不想帮李氏的,但是现在这件事儿的性质不一样了,想算计她?那她就要让他后悔,不然的话等将来,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着算计她?只是她得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就在古月在这里伤脑筋的时候,古西的心情也不好,师傅的身体虽说好了,可是她的情绪却一直不高。 “西,你就别叹气了,再叹下去,你就成老太婆儿了。”顾盼蝶最受不了别人坐在那里不理她。 “我也不想呀,可是怎么才能让师傅心情好起来呢?”古西因为一进在家里陪师傅,作坊完工她都没去,就上次和姐姐匆匆卖了东西之后,就没有再见面了。 “要不你和她一起出去游玩儿吧。”顾盼蝶立刻兴奋的说起来。 “我们两个怎么去?在路上也不方便啊,净瞎出主意,唉,你今天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古西发现她今天竟然上午就来了。 “你哥现在不在铺子,我都让小斯买回家里吃的。”顾盼蝶原本本天天都去古东的铺子,后来两个人成了朋友,所以她都是在那里一直呆到中午。 “我哥还不知道你是女的呢?”古西真是被她那个笨哥哥给打败了。 “那说明我的装得像。”顾盼蝶十分自豪的说。 “唉,怎么办呀。”古西懒得管他们俩个,一个笨得要命,一个蠢得要死。 “对了,世博哥哥过两天要去收药材,不如你们和他去吧?听说这一次他们是走水路呢,想想就好玩得很。”顾盼蝶本来是想要跟着的,可惜家里人没有一个同意的,真是气死她了。 “这样不好吧,太麻烦他了,再说师傅也不一定会同意的。”古西可不想总占人家的便宜,娘说过的,欠什么都不能欠人情,可是她已经欠他好几次人情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去问问他不就行了,要是不方便就不去呗。你师傅那里就更好办了,你就说你想去看看,可是你一个姑娘家的和一个大男人出门,总归是不太好,你师傅那么疼你一定会答应的。”顾盼蝶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要是自己也能跟着去就更完美了。 “我还是先问问师傅的意思吧,要是她同意了,我再去问世博哥。”古西认为还是师傅的想法最重要。 “那咱们现在就去问呀?如果你们要走的话,要准备的东西可是不少呢。”顾盼蝶一副急性子模样。 “你干嘛这么急?”古西有些狐疑的说。 “我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吗?快走了。”顾盼蝶拉着古西就向柳艳香的房里跑去,小白自然也紧紧的跟在她们身后。 柳艳香拿着针,眼睛盯着绣架,却迟迟没有动作,这些天以来她最常做的就是发呆。古西她们风一样的刮了进来,倒是把她从冥想中,拉回了现实。 “你们这是干嘛?”柳艳香回过神来,立刻将针放下。 “师傅,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古西看了眼绣架,发现还是几天前的进度,就知道师傅又发起呆来了。 “香姨,你可不要怪她啊,是我硬拉着她来的。”顾盼蝶向柳艳香撒着娇。 “有你们来吵,我很高兴呢。”柳艳香强打起精神来。 一直以来她都对齐锦恒若即若离的,并不是她对他没有感情,而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一关。当初齐老夫人对她有救命之恩,更是帮她建起了今天的一切,直到今天她还记得当年,齐老夫人跪在自己面前的情景。 她自己发过的誓言,还萦绕在耳边,可是现在他真的如自己所愿了。可是心为什么会这么疼?还是自己太过于贪心了,要不是自己心中一直存着希望,又如何会失望至此? “师傅,我们一起去外面游玩好不好?我还哪儿也没有去过呢,书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你带我出去长长见识好不好?”古西拉着师傅的手,语气恳求的说。 “师傅也想带你出去走走,可是咱们自己出去不太方便,等你姐夫的镖局开了张,咱们就雇些镖师和咱们一起上路,这样也安全些。”柳艳香也想着出去走走,她最想去的就是当年立誓得新做人的稻光寺。 “香姨,过两天裴世博要走水路去收药材,你们正好可以跟着去,他们家的船可是全平安县最大的呢。”顾盼蝶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可不行,太麻烦人家了,我们还是等一阵子吧,我听说你姐夫的威远镖局,再过一个月就正式开张了。”柳艳香是打算在张皓轩开张的时候,关照一下他的生意。 “香姨,你也认识他很久了,他那个人看起来不是像什么好人,但心地是一点也不坏,放心吧他一定会十分高兴能帮上忙的。”顾盼蝶说着还向柳艳香眨了眨眼睛。 “盼蝶说得也是,西西,你去问一下裴少爷的意思,要是他不方便带着我们的话,咱们就等你姐夫的镖局开张好了。”柳艳香见顾盼蝶一个劲儿的向她使眼神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好吧,我明天去问一下。”古西说,可是她就是一种不对劲儿的感觉。 “西,你还是现在就去问吧,我在这里陪着香姨,你快去快回就好了。”顾盼蝶有些急切的说,古西立即发觉了不对劲儿。 “西西,我的药快吃完了,你再去取些回来吧,盼蝶你就别去了,我这儿有几个荷包。你娘说要送人的,你帮她选选然后给她带回去。”柳艳香的话,说得合情合理,顾盼蝶马上应和。 “西,那你快去快回啊,我在这儿等你。” “好吧,小白,走了。”古西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有深想,就带着小白出去了。 “香姨,还是你有办法。”顾盼蝶见古西走远了,才敢出声。 “我要是不出声,西西就品出滋味来了,她可不是个憨的,这事儿是裴世博那小子的主意吧?”柳艳香早就察觉到他的心意了。 “呵呵,他也是想让你出去散散心,西她很担心你呢。”顾盼蝶倒是挺支持裴世博的。 古西来到济世堂,刚进门就有小伙计迎了上来。 “古小姐,您来了,后院请。”那个小伙计在前面带路,将她带到了后院的雅间,这里是专门为大客户准备的。 每次古西都是在大堂里取药,小伙计也让过她几次,但是她都婉拒了。这一次是因为她要找裴世博,所以才会到这后院儿来的,小伙计给她奉上茶之后就退出去了。 古西坐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心里有一些些不安,刚才没有想细想,现在想想觉得冒然前来,似乎太过去唐突了。想到这里的她,忙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结果却是在门口处与来人撞个满怀,幸好来人反应迅速将她的手腕拉住,不然的话她非得摔倒不可。 “啊!”古西惊叫。 “小心。”裴世博与她同时出声。 古西站稳脚跟之后,快速将小手收了回来,头也不敢抬,闷声道着谢。裴世博虽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那粉红粉红的耳垂,就可以想到,她的小脸定是红透了。 “你急着出去是出了什么事儿吗?”他看出古西的尴尬,忙转移注意力。 “不是,就是想到门口透下气。”古西现在脑子有些乱。 “听下面人说你来找我,很开心,所以就走得急了些。”裴世博说的倒是实话,古西现在脑子里想着别的事儿,所以没有注意听他话中的含义。 “也没有什么事,听盼蝶说你要出门去收药材?”古西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心跳调整好之后,这才恢复正常。 “是啊,这次打算去南边的一些地方,可能得三个多月才能回来。”他不知道盼蝶把事情办得怎么样,所以只能先试探着来。 “那一路上都是用自家的船吗?”古西问。 “我是一路走水路的,药材就不一定了,会有人专门押运,我只是负责验货和付银子。”他的话让古西的眼睛一亮,于是鼓起勇气说: “我师傅最近心情不好,我想和她一起出去游玩,让她可以放下心结。若是只有我们两个出门的话,会有许多的不便,虽说我姐也能给我们找到镖师什么的。但我想还是与熟悉的朋友一起会好些,所以就冒昧的前来,想问一下,如果我和师傅与你同行,会不会很不方便?”古西瞪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第九十六章 解决麻烦 裴世博看着古西那一双迷人的大眼睛,一下子就失去了语言能力,古西见他久久不语,忙出言解释。 “不方便就算了,你是去办正事儿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古西的话让裴世博这才反应过来。 “古西,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是朋友吗?”他这没头没脑儿了话让古西蒙了。 “是朋友呀,怎么了?”裴世博发现她的每一个表情都那么的吸引他,为了保持正常状态,他只好尽量不去看她的脸。 “是朋友,就不应该问什么方不方便,朋友之间永远都方便,我刚才是因为你和我这么见外在生气。”裴世博说完就坐了下来,装出生气的样子。 “那好吧,你出发前派人告诉我们一声,我这就去前堂取药,然后回去告诉师傅。”古西一听他这样说,心想就是呀,他们是朋友嘛。 “药都取来了,我送你回去吧,正好也好也去看看柳姨。”裴世博从小在顾家长大,与柳艳香也很熟悉。 于是古西和裴世博一起回到了柳府,顾盼蝶看到一起回来的裴世博,趁着古西没注意的时候,小声对裴世博说: “香姨好像有话和你说,你一会儿自己找机会吧。”她真是服了自己了,真是什么心都得操。 “你帮我把古西带出去,不就行了。”裴世博坏坏的笑。 “最近嘴里都没有什么味道呢。”顾盼蝶装出一副没有食欲的样子。 “听说福瑞祥出了新点心,你们可以去尝尝。”裴世博说着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交到顾盼蝶的手上,只见小丫头立刻两眼放光的拿着银子跑了。 顾盼蝶把古西给骗出了门,柳艳香见她们走了,这才收起刚刚的笑容,语气十分严肃的说: “裴公子,咱们相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虽说没有太深的接触,但对于彼此的性情还是有些了解的。论银子,论地位,我都不能与你相比,但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不能鱼死网破,但也还有些许的力量。” “柳姨,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也算是多年之交了。”裴世博当然不会小看柳艳香这个人,她与宫中的贵人们关系可是相当不错的。 “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亲生的孩子了,古西虽说只是我的徒弟,但与我的女儿无异。我自己就是因为门户之别,而受尽了苦难,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她再走我的老路。”柳艳香的一生就是个悲剧的一生,原来她心中还有一线光明,现在这个光明也消失了。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决定以后不再去想那飘渺的爱情,而是要好好的守护住,这份难得的亲情。古西就是她今后活着的理由,之前因为她自己的事情,将一些事情给忽略了,今天之所以会帮顾盼蝶也只不过是,她想要确定一下他的能力而已。 “柳姨,我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的。”裴世博明白她的意思。 “话说得漂亮是没有用的,你的家世对于古西来说就是一种伤害,你要如何去应对?她虽说心底善良,平时都嘻嘻哈哈的,但却是一个十分骄傲的孩子。”柳艳香不知道古西为什么,与一般的农村姑娘不一样,但是她却十分的清楚,这个孩子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她有着自己的坚持。 “这一点我很清楚,这一阵子的相处,让我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更加坚定我的信念。关于我家世的事情,确实是一个问题,但请您放心,我定会护她周全的。”非世博很有信心。 “那你知道她的择婿准则吗?”柳艳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裴世博,给定格在那里。 “请柳姨说明好吗?”看他那急切的样子,柳艳香十分的满意,这一阵子她们师徒聊了许多。 “她有三个准则,忠贞不二,绝对自由,带着我一起生活。”柳艳香还记得当时自己问她的时候,她想都没想的说开口说,要带着师傅一起生活,然后才说出另外的两个条件。 柳艳香记得自己还问她,要是对方不同意呢?她想都没有想的说,要是一个不能够理解自己心意的男人,不嫁就是了。当时她不只是感动而已,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她的心境开朗了不少,是呀,为了一个不明白自己心意的男人,而伤心落泪真是太可悲了。 “这并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做得到,其实在我知道了她的身份时,就想到了这些。”裴世博答应得如些痛快,让柳艳香有些意外,她以为他没有听明白,就接着说: “带着我生活,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要知道这中间会有多麻烦吗?她所说的忠贞不二,就是说你这一辈子就只能有她一个女人,不可以有第二个。而所谓的自由不只是她可以抛头落脸的,经营锦绣坊,而是她可以随时离开你。”柳艳香的话让裴世博一下子惊住了。 “离开?”他没有想到古西会这样想。 “只要你没有触碰她的底线,她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离开。”柳艳香刚说完,裴世博就笑了。 “柳姨,我明白了,我不会让她产生去意的。”裴世博对于这一点十分的有信心。 “在你没有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前,就不要让她知道你的心意。”柳艳香太清楚裴世博的娘,对于这个儿子有着怎样的期待。 “放心吧,我会安心等她长大的,这一点您就放心吧。”裴世博知道她的意思。 两个人聊完子之后,看着裴世博离开的背影,柳艳香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这么做真的对吗?今天的信哲旦旦真的有用吗?古西今年十四岁了,她的想法真的一直不会变吗?要是将来她也走上了自己的老路该怎么办? 回到家中的裴世博,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自信,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对于娘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但要让就这样放弃,他比死还要不甘。看来自己的计划要尽早实行了,希望古西可以等他两年,不要在这两年之内嫁给别人。不过他的嘴角立刻,浮现出笑容来,他是不会让她有机会嫁给,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关于这一点他完全有信心。 古月完全不知道这边的情形,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实行自己的方案,又一次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是不是存在什么纰漏。 “二嫂,你可是稀客呢。”张三宝回到家里,听说古月来了,心里冷笑。 “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来是为了我大伯他们家的事儿。”古月见他那个假笑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在记恨自己收拾他丈人的事情。 “这也是上头给我的任务,我只不过是听命于人,做不了主的。”张三宝才不会说这是自己接的私活儿呢。 “三宝,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要是没有一定的把握,你想我会亲自来找你吗?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告诉那个幕后的人,我要见他一面。明天申时正到戌时初,我会一直在鱼羊鲜等他,如果他不来的话,那么这件事儿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与大伯他们家没有什么多深的感情。”古月说着就起身离开了,不过在她站起来后,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有些事情我知道,可是你二哥却不知道,我想他很愿意亲自来问问你。”古月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头也不回,潇洒的走了。 张三宝气得直咬牙,可是一想到古月最后的一句话,又立刻挫败的坐了下来。出了三宝家的古月,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她的心真的很疼,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皓轩。如果他知道了一切的话,会是怎样的难过?为什么小时候那么直爽可爱的三宝哥,今天却成了这副样子? “三宝,她来到底是为什么呀?我都不理她,没想到她也能自己干坐了两个时辰。”魏氏是想给她点颜色,谁让她当众让爹丢脸了,虽说爹一再的告诫自己要和她搞好关系,可是自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个笨蛋,快进去看孩子吧,没听到他哭了?”三宝真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婆娘了,以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她那么蠢。 “你说谁呢?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魏氏真是气得不行。 “放在眼里?我没有休了你,就足够你们全家偷着乐了,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头清楚,我很累不想和你说废话。”张三宝说完就离开了家,今天要不是古月在这里等他,他也不会回来呢。 “你……你……”魏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到底也是因为心虚并没有真的发作,而是像以前一样任由他离开家。 张三宝可能有些冲动,但他并不是傻子,魏氏早产两个月,却生出一个八斤多的大儿子。就单单是这一点,就让他心里起疑了,再加上他暗中调查,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想也是了,就连黄氏都能轻意查出来的事情,他一个职业捕快又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呢。 而张三宝之所以选择隐忍,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在这之前他不能把魏氏的事情公布出来,等他的事情一了,魏宝德就等着哭吧。魏氏并不知道张三宝的打算,她只是以为他有些怀疑,在他们父女的眼中,这个张三宝就等于傻瓜一样。 第二天古月坐在鱼羊鲜的大厅之中,而古来富和李氏也坐在她的身边,但从他们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就是瞎子都知道他们有多么害怕了。古月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米儿还是第一次吃火锅呢,所以她完全不理会现在的气氛,而是开开心心的大吃特吃。 “米儿,你这样吃下去,一会可能出不去门。”初二相对吃相就文雅得多了,不过他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这小丫头可是吃了两盘羊肉了。 “哼,要你管,姑娘都没说话呢。”钱米儿才不会理会这个不会说话的木头呢,他的嘴里要是能说出好话来,那路边的狗都得笑出声来。 “我是怕你撑死了,影响姑娘铺子的生意。”初二十分认真的说着,这一回古月终于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初二,你还真是毒舌呢。”古月就是喜欢初二这个孩子,他总是一本正经的说出让人吐血的话来。 “东家,门外有人找你。”成林上前禀报。 “来者是客,当然请他们进来了。”古月轻笑,只要他们来了,那么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成林领命离开,没有一会儿功夫,就带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精瘦男人走了过来。 “东家,就是他们二位指名要见你。”成林说道。 “来者是客,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就请坐下一起吃吧。”古月指了指对面的空位说道。 “能吃到闻名以久的火锅,那可是老夫之幸啊。”那个胖子说着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成森见他们坐下,立刻送来了两副餐具,那个老者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十分熟悉,任谁也看不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这火锅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呀,老夫真是有口福之人呢,今天还真是要谢谢古东家的盛情款待才是。”那个胖子吃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和在不月客气起来。 “还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古月早就把他们的底细给打听清楚了,但却还是明知故问。 “哈哈……老夫只顾着品尝这传说中的美味,倒是失了礼数。这位是我的小儿子,高虎。老夫就是高家赌坊的东家,高威,江湖的兄弟们抬举,给老夫取了一个铁公鸡的绰号。”他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大堂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有的人听到了他的绰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铁公鸡二十几年前曾名震一时,当年他因为过人的赌技,以两年的时间横扫华夏国的所有赌坊。当时有许多人想要他的性命,却没有一个人成功,于是大家风传他不只有傲人的赌技,还有着过人的高超武艺。而让他得到这个绰号的原因,就有一些戏剧性了,因为他这个人只进不出,虽身价上万两,却十分的吝啬。 相传他从来没有花过一文钱,就算是吃个馒头不会付钱,经常是吃完了就跑,跑不了就打上一架,总是用尽各种法子就是不肯花银子。时间久了之后,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绰号来。 “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铁公鸡,铁老前辈啊,真是失敬得很。”古月早就知道他是谁,这些可是她让初二快马去县里让皓轩亲自查的,他为了查这个可是动用了将军的力量呢。 “好说好说,古东家你请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呀?”胖子哈哈大笑,他的样子十分的自豪,这个名号在他看来可是一种荣誉呢。 “明人不说暗话,铁老前辈,还是说一说你的打算吧。”古月才不理会,这个老匹夫如何演戏呢。 “好,痛快,老夫开了一辈子的赌坊,也开烦了,现在想要开个吃食铺子,想和古东家合作,不知古东家意下如何呀?”那个死胖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古月真是好笑到不行。 “我说老高啊,你的消息好像不怎么灵通啊,我和他们的关系可不见得好到这种地步呢。”古月的话让高威心下不爽,刚才还是前辈呢,现在就成了老高了? “我说丫头,你是不是有点太目中无人了?”高威有些不高兴的说。 “我原本以为名震江湖的大人物,有什么过人之处呢,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你以为我们三个吃过了就一定没有下药吗?看你们刚才吃得开心,所以我一时不忍心提醒你们的兴致。”古月的话,让两人的脸色齐变,顿时运功,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运行起来。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敢阴你爷爷。”那个胖子气得用边一拍桌子,除了古月之外,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激动了,省得药劲儿上来的更快。”古月十分淡定的说,她手上可是有裴世博友情赞助的药粉呢。 “古东家,你这样做就不怕我们的梁子就此结大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高虎,冷冷的开口道。 “你以为我们现在的梁子就不大吗?想和我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来,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法子,就说明用的人本身就上不了台面。”古月说得完全不留情面,她才不去管面前的两人,脸色好不好看呢。 “好一个伶牙俐齿小丫头,现在就说说你的目的吧。”高威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阴沟里翻了船,他可是把她查得清清楚楚,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做了。 “呵呵,我的目的?这个应该用不着问吧,我当然是想你们把人放了,然后消失,永远也不出现在我的周边。”古月的话,这下子可是彻底把那两个人给惹毛了,就算是没有内力,想要掐死她也像吃白菜一样。 “你们以为我不防备你们吗?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呢。”古月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杀意,其实他们的身后早就站了好几个学员了,这几个可是那三百个当中最优秀的。 “想不到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胆子倒是挺大的,好,老夫认栽了,说吧,今天这事儿怎么个了结法子?”高威真想把打探消息的小子,给大卸八块不可,不是说她就是一个地道的农家姑娘吗?怎么会有这种针对他们江湖人的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老高,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本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可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用这种手段。所以我只好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你们也亲自领教一下这种滋味罢了。现在我们来谈一谈以后的事情吧,不知道老高你是喜欢文的还是武的呢?”古月心里很清楚,眼前的人可不是她能够得罪的。 “哈哈……好样的,有胆识,你这个朋友,老夫交了,什么文武的,你就都说来听听。”高威自认阅人无数,他一直在注视着她,从她的眼中只能看到自信,却看不到一丝的胆怯,这样的人是他所欣赏的。 还有就是古月的神秘让,让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张三宝可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却完全不知道她的底细,单单就只有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的危险。做为老江湖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与一个自己完全不能掌控的人,轻意为敌呢?所以他不得不改变之前的计划,相信主子也不会反对他这么做。 “老高你真是太会说话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罢了,要一定说点什么的话,就是交到了几个不太一样的朋友罢了。”古月这话可是大实话,但是听到他们父子的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反正他们也查不出来她真正的底细来,所以就让他们自行脑补好了。 “这可真是有朋友横行天下,好,现在就请说说何为文,何为武吧?”高威现在更是断定了,她定有着不一样的身份,只是这个身份太过于神秘而已,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古月的虚张生势的话,会不会气得血压爆表?与其输在一个小卒子的手里,我想他更希望输给一个强大的对手吧。 “文的,自然是合作了,不过却不是火锅铺子,我还有一个不错的想法。而武的,就简单得多了,那就是大家来个鱼死网破,反正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古月后的半句说得是轻飘飘的,而且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可是对面的父子却,感到了无边的寒意,甚至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让古月的笑意更深了,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大学的时候就应该攻读心理学才是。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就共同来合作吧。”高威哈哈大笑起来,古月发现他的儿子还是个不爱说话的,从进来到现在就只说一句话而已。 “那就请老高你拿出诚意来吧,合作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我的计划可不是几两银子就能可以的。”古月别的没有,这点子可是相当的多,反正她只是说有点子,可没有说一定能赚大钱。 “爽快,我们父子现在就回去,把那两个小子给放了,至于那五十两,就当没有好了。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今天我们不取解药,明日这下时辰,我们再来详谈,不知古东家意下如何?”高威也是个爽快的,只是他这么痛快的答应,倒是完全出乎古月的意料。 “老高,你想清楚,这可是要花大笔银子的。”古月可是没有忘记他的绰号。 “哈哈,古东家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这钱生钱可是越生越多呢,如果将来我收不到效果的话,那咱们可就得好好把笔帐给清算清算了。”高威的话,让古月的心里有些发毛,她可是没有一定赚钱的把握呢。 “这个我可不敢说,点子定是好点子,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到我的要求,能不能赚到银子,还得看你们的人是不是有那个能耐。”古月可得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古东家,正所谓礼上往来,我们的诚意拿出来了,你的诚意呢?”高威可不是傻子。 “他们一家四口还不算有诚意吗?”古月的话让古来富和李氏立刻叫了起来。 “月儿,你可不能这样啊,我们可是你的亲大伯、亲大娘啊,你这是丧良心啊。”李氏的话,让古月心里十分的不爽,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 “大伯,大娘,这事儿是你们惹出来的,自然要负责任的。我既然出面帮你们,自然就会一保到底,老高又不会要你们的命。只在他的手底下干活罢了,这不也是好事儿吗?”古月的话不止是给他们夫妻听,也是说给对面父子的。 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当时高威父子就带着古来富夫妻走了,古月才不关心他会如何对待他们,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保住他们不是吗?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这也算是对爹有了交待,不过古月的心里真是有够郁闷的,他们还真是能给她惹麻烦,有这种亲戚真是让人无语。 第二天高威父子带着两万的银票来找古月,看到那张银票,古月真的是郁闷得不行,他们的银子怎么就那么好赚?随便就拿出上万两,这么有钱了,还算计她干个屁呀?还打算以后当淑女呢,差一点儿就破功了,这个老东西,看她怎么收拾他。 古月只是看了看那个银票,就把它还给了高威,这让高威十分不解,最后还是古月的解释让他放下了戒心。古月承诺自己会为他们出点子,遇到了问题,她会尽力提出解决的法子,但她却不会参与运作。每三个月只要将利润的四成给她就行了,还有就是她有权利随时查帐,因为这可是与她的利益有关的部分。 高威一听当然是满口答应了,这样对于他们双方都是最好不过的,于是古月让他们一个月之后到县里的鱼羊鲜分号来,到时候她定会给他们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古月当天下午就直接回县里了,结果一回来正好遇到失望的古西,于是就开口叫她。 “唉呀,姐,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临走之前见不到你了呢。”古西来找古月辞行的,没想到她居然前两天就回村儿了,正垂头丧气往回走的时候,居然听到了姐姐的叫声。 “你要去哪儿?”古月关心的问。 “我要和师傅出去游玩儿,明天就要走了,今天特意来看看你,谁知道你前几天就回村儿了。”古西嘟着小嘴抱怨道。 “走进屋说去。”古月将古西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古西开心的说起了她们的行程。 古月从她的话中听出了问题来,一直以来都被她忽略的问题,那就是裴世博对于古西的态度。本想出言提醒古西,可是见她似乎没有一丝察觉的样子,又犹豫了。看着古西开心的表情,她决定让她们两个顺其自然好了,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去感受的好。 回到了县里古月找时间去了趟古东的铺子,把事情向古来福说明了一下,当然了有些部分她还是稍微改动了一下,古来福一听自己的大哥,为古月惹来了江湖上的难缠人物,以后还会麻烦不断。这下子终于是分清了谁轻谁重,他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坚定的站在了古月这边。 “月儿,大师说三天后就可以完工了,你是不是要提前去看看?”张皓轩知道古月在古东的铺子,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你去看看就好了,我这两天手上有点事儿,就先不过去了。”古月的计划书,有几个细节方面还存在着问题,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月儿,你也太累了,这摊子一下子铺这么大,我看着都替你累得慌。”古来福是真的心痛闺女。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谁让我们家能让人信得过人太少了,我不多受点累还能怎么样?要是亲戚能借上力,我也用不着天天想破头了。”古月变向的挖苦着,之前立场不坚定的古来福。 “我去看看后厨的人有没有偷懒啊。”古来福一听她的话,忙找个理由消失了。 “月儿,不要太过了,古叔也只不过是重亲情罢了。”张皓轩倒是十分理解古来福的感受。 “重亲情没有错,可是也不能盲目吧,就算是亲人犯了错,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让他们可以分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味的包庇和过度的保护,并不是真的对他们好,而是害了他们。让他们分不清是非对错,最终犯下不可原谅的大错,你说这是不是害了他们?”古月所说的道理,张皓轩哪里会不明白。 “我也知道,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都找不到,与他们的相处之道,感觉总是在中间隔了点什么。”张皓轩有些无力。 “这种事情不是单方面的,只有一个人使劲儿是没有用的,如果张三宝或是大哥,犯了什么错误的话,你会怎么做?”古月试探的问。 “三宝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张皓轩立刻问道。 “你干嘛这么敏感?”古月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说吧,我早就料到他定是要栽个大跟头的。”张皓轩十分无力,他真的不希望会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这是古月一直想不明白的。 “三宝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挺好说话的,其实他是我们兄弟当中最犟的,要是不让他自己摔倒,他是不会知道痛的。”张皓轩的话让古月有些意外,原来他是想等到三宝自己意识到错误之后,再出手相助,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你就不怕他越走越远吗?”古月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她还是很赞成的,这也算是挫折教育。 “他的本性不坏,只是没有交到好的朋友罢了,等他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就不会再人鬼不分了,如果到时候他还不能长出脑子来,那我就是天天跟在他的身边也帮不了他。”张皓轩对三宝还是心存希望的,在他的心里,三宝还是小时候的那个三宝。 县里的刘府,刘宇森听完刘二刀的话这后,开心的大笑起来,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没有让自己希望呢,没想到这事儿办得这么漂亮,看来自己以后要帮帮她才行了。 “师傅,你要蹚这浑水吗?”刘二刀不明白,师傅不是说要当普通人了吗? “你不觉得,这水要是太清了,就没有意思了吗?我不想再回宣羽国,可不代表我就要当个聋子、瞎子的过日子。”刘宇森手上的干将,除了这两个徒弟,几乎就全没了,可是他的消息渠道却完好得很。 “师傅,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做的,我定会全力以赴。”刘一刀和刘二刀立刻表示自己的立场。 “一边去,起什么哄?张皓轩手上有那么多的人,干嘛让你们出面?到时候给他们放点消息就不错了,还管他们那么多呢。”刘宇森没好气的数落着,而最了解他的两个徒弟,却是开心的笑了,看师傅这样就立刻明白,他的心情相当的好,看来他是真的放开了过去。 古月可不知道这些事情,她现在正在为那个计划书伤着脑筋,还有几天就快到期限了,她必须要一鸣惊人才行,不然的话,她的麻烦可就大了。在她的心里这种江湖人物还是少招惹的好,因为在她的心里认为那些所谓的江湖人物,就是现代的黑社会。 “姑娘,老梁来了,他说是公子派人告诉他来的。”钱米儿让老梁在堂屋等着。 “我知道了,给他泡壶茶,我一会儿就过去。”古月放下手上的工作之后,换上了见客的衣服就到了堂屋。 “古东家,别来无恙呀。”古月可是老梁的头号大主顾呢,之前的不算,这眼看着那个三层楼就要完工了,今天定是谈这事儿的。 “老梁,今天找你来呢,有两件事儿,一件是想打听一下宅子。再一件就是关于下人的事儿,这上面是我所列的清单,你看看得什么时候能备齐?”古月将事先准备的单子递给他。 “这一回古东家可是要不少人呢,我这就回去给你准备去,最晚超不过五天。到时候,我是把人带到这来儿?还是送到铺子去?”老梁一看这单子立刻是乐开了花,这可是一笔几年不遇的大生意。 “到时候把人带到铺子就行了,我想找一个两进的宅子,地点最好是在铺子附近。”古月早就想在县里置宅子,只是现在才有时间想这事儿。 “这个倒是有,不过因为你在县南盖铺子,现在县南的行情涨上来不少。”老梁的话让古月一愣。 “涨得很多吗?”古月没有想到自己还为地产业带来了春天。 “现在一个两进的宅子,最少也得150两,过去要不了100两。”老梁并现在的行情向古月说明,他可不希望让古月以为是他在坐地起价。 “价钱倒是还算可以,你回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我这两天就要。”古月说完,老梁就起身离开了。 “姑娘,你不打算住在这里的了?”钱米儿问。 “怎么舍不得这里?”古月现在很喜欢逗,性子直率的钱米儿。 “是有些舍不得呢,住久了就是感情了,就好像这里是家一样。”钱米儿从小就和爹爹到处走,一直都是住在各个铺子里,这还是她第一次住到正经的宅子。 “那我就把它买下来送给你好了,等将来你就用它成亲好了。”古月的话立刻让钱米儿恼羞起来。 “姑娘,你现在越来越没样儿了,老是拿我逗着玩儿。”钱米儿说着就跑走了,她才不要傻傻的在这里等着让姑娘说呢,还不如去帮厨娘干点活儿呢。 古月见她逃跑的身影,嘴角浮起了笑意来,不由得想起了古西小时候的样子,那孩子明天就要出发了,今天得记得早些睡,明天一大早还要到码头去给他们送行呢。 “月儿,你想什么呢?”张皓轩今天事情不多,回来的早了些,正好看到她自己甜甜的笑。 “也没什么了,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那个时候家里穷,可是却过得很开心。”古月现在想起过去的事情,总是有这样的感觉。 “是呀,小孩子的想法简单,一点小事儿就能乐好几天,长大了之后,想开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张皓轩也有同感。 “明天西西他们就要出发了,皓轩,你觉得她们这么做妥当吗?”古月对于这个时代的礼数并不是十分的熟悉,只知道些常识而已。 第九十七章 进退两难 古月总觉得古西她们师徒,跟着裴世博的船,似乎有一点儿不妥。 “这也没有什么了,又不是古西一个人,还有她师傅呢,柳东家不会冒然去做影响,西西闺誉的事情的。”张皓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那条船上可是有几十个人呢。 “这样呀,那我就放心了,可能是之前的村里事儿,让我心里做下病了。”古月自嘲的说。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话,你也用不着被他们说三道四的了。”张皓轩也是过后几年才知道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有怎么样,他们爱说就说去呗。”古月自己是完全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呢,自己行端坐正,管别人怎么想呢。 “老梁今天来了?”他也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他知道这事儿与大嫂脱不了关系,将来有机会他自会让她为这事儿负责。 “来过了,我让他找宅子了,过一阵子铺子开张,这么来回的跑太麻烦了。”古月的话倒是让他皓轩有些意外。 “你想在县里置宅子?” “怎了?有什么不对吗?”古月不明白,他为何是这样的反应。 “没有,我还以为你将来会想着自己盖宅子呢。”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呵呵,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呀,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古月当然是想建一个自己喜欢的宅子,在现代没有这样的机会,在这里终于可以实现了,她为什么要放过? 第二天一大早,张皓轩并没有去镖局,而是和古月一起来到了码头,他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先和裴世博说一下的好。古月和柳艳香师徒说着话,张皓轩就信步来到了,与她们有一段距离的裴世博身边,语气谦和却不容质疑的说: “不知在下可否与裴公子借一步说话?”张皓轩与裴世博并不是熟悉,只是在古东的铺子里见过几次。 “张东家客气,还请到船上一叙吧。”裴世博虽不知道他要找自己说什么,但也能猜到个大概,应该是与古西有关吧。 “那真是要谢谢裴公子的美意了。”张皓轩嘴上说得客气,话音刚落就率先上了靠在岸边的济世号,这可是一艘大型的纯木结构的货船。 裴世博见他如此并没有恼怒,而是嘴角含笑的跟上了他的脚步,张皓轩走到了船头就站了在甲板之上。 “张东家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这船上的下人们大多还没有上来,仅有几个在船仓里干活,不会上来的打扰的。”裴世博在他的身边站定之后,将船上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裴公子,我与古月虽然只是订亲,但古西这孩子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在感情上与其说是小姨子,不如说是妹妹来得更为恰当。做为哥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可能会有些不中听,希望裴公子可以见惊。”张皓轩开门见山的说。 “张东家有什么话,尽可直说就是。”裴世博并没有认为他唐突,反而很谢谢他如此的维护古西。 “咱明人不说暗话,裴公子对我们古西有意吧?”张皓轩单门直入的说话方式,倒是让裴世博有些意外,幸好他也不是个扭捏的。 “正是如此。”裴世博的回答,让张皓轩很是满意,要是他不这么干脆的话,那他接下来的话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张皓轩在之前可是把裴世博的事情打听得仔细,关于他的那个不好女色的传闻,张皓轩完全就不相信。以裴世博的家世,如果这是真的,定然不会传得坊间都是。 “如果她对我无意,我会离她远远的,安心做她的朋友。但如果她也对我有意,哪怕是一点点,我自然会全力争取。但无论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我都会尽全力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裴世博的话让身为男人的张皓轩都有些动容,看来他对古西的情还真是不浅呢。 “我会牢牢的记住你今天的话,希望你不会食言。”张皓轩语气坚定的说。 “食言被诛,毫无怨言。”裴世博一直都面带笑容,但是眼睛里面的坚毅却不容人小觑。 两个男人达成了共识之后,还没有下船,下人们就陆续的开始登船了。古西和柳艳香也被人给请了来,古西看到张皓轩立刻跑过来,开心的说: “二宝哥,你们再说什么呀?我姐可是要等急了呢。”古西只有在自家人和张皓轩的面前,才会露出真性情来。 古西为了不让师傅失望,总是下意识的收起自己的性子,常常是一副乖乖宝的样子。现在和师傅的感情变深了,在她的面前还会稍稍的放开一些,就连在顾盼蝶的面前,她都不会完全放得开,而最能吸引裴世博的也是这,被她隐藏起来的真。 “我这就要下去了,先祝你一路顺风。”张皓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唉呀,讨厌。人家新梳的发型呢,这可是县里最流行的,你都给我弄乱了,小心我告诉姐姐,让她收拾你。”古西说着还向张皓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那可爱的模样,真是要把裴世博的眼睛给看直了,他多么希望有一天,她会对自己展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多么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活得自由自在些,不再为了取悦别人而隐藏自己,这将是他今后的生活目标。 “真是怕了你了,我这就下去了,裴公子,这一路上就有劳你了。”张皓轩说完就直接下去了。 “你找裴公子说什么了?”古月不用猜也知道,他为什么上船去,所以十分好奇对方是如何回答的。 “男人之间的话题罢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有两天就到期限了,你的计划写得怎么样了?”张皓轩成功的将话题给转移了,古月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 “不想说就算了,干嘛提我的闹心事儿?讨厌劲儿的。”古月为了这个计划书,可是没少伤脑筋呢,说起来也是她自寻烦恼。 “凡事儿没有十全十美的,差不多就行了,有些事儿交给他们去做不是更好?”张皓轩无奈的解释,他只是不想让她太累了。 古月刚才反驳他,可是一细想,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来。她一直所烦恼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他们去想办法,反正要是事情做不成,那也是他们能力不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想通了之后,多日来的阴云,一下子就被吹得无影无踪,看来自己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别人商量一下,省得自己想破头。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之后,高家父子准时来了。 “老高,想不到你还挺守时的。”古月笑道。 “这可是一件大事儿呢,哪能儿戏?我们虽是江湖儿女,但最基本的礼数还是懂的。”高威已经习惯了这个小丫头的没大没小。 “这就是我的法子,你们先看一看,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再把细节给你们说明。”古月将计划书递了过去,这只是一个设想描述,关于细节方面她并没有给他们。 两父子见只有薄薄三张纸,心里一下子就产生的不安之感,他们可是在主子面前下过保证的。有些忐忑的高家父子,忙接过去细看,古见只见到,他们越看嘴巴张得越大,最后下巴几乎完全砸到了地上。 过了许久之后,高家父子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虽说还有些颤抖,但至少也可以说成句儿。 “古……古……东家,这都是你,你想出来的?”高威感觉手上的那三张纸,就好像有千斤之重。 如果这事儿能做成的话,别说是整个华夏,就是五国之内,也是头一号的。而这个计划最难得不只是可以赚到银子,还可以建立起非同一般的人脉关系,要是利用得好,那么对于主子来说,将是不可或缺的。 “这可是我从小到大,每天都在想的事儿呢,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哪里会便宜你们?”古月说得那叫一个大言不惭,反正这里又没有人知道,她这只不过是将现在的一些东西进行改良罢了。 到了县里之后,古月才看了一些关于华夏历史的书籍,让她对于这个华夏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原来她现在所处的时代,从宋朝之后就发生的改变,并没有出现元朝,而是分列成了五个国家,而华夏国就是其中的一个。 “古东家,你这个想法可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只是这其中所说的很多东西,老夫却是闻所未闻。”高威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那是当然的了,因为那些东西都是我自己想的,别人当没有见过。”古月发现,有些事做久了,就成了自然了,比如说把别人的东西说成自己的,没有办法,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穿来的吧?估计要是那样的话,她一定会被当成疯子或是鬼上身什么的。 “古东家的想法,还真是异于常人,老夫实在是佩服不已,咱们现在来谈谈细节吧。”高威心情十分的激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呢。 想当初,他为了将功抵过,才会想弄到鱼羊鲜的密方,没有想到密方没有整到,可是却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细节先不急,我们是不是得先说一下如何一个合作的法子?”古月又不是傻子,她要是把细节全说了,自己还有个屁的价值? “古东家的意思是?”高威听出了古月定是有什么打算才是的。 “这是我拟的文书,你们先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咱们还可以商量。”古月又递给他们几张纸,这一次明显比之前的厚些,有九张纸之多。 高家父子这一回看得要比刚才慢得多,他们几乎是逐字推敲,甚至还会小声讨论几句。这让古月对他们有了不同的认识,没有想到他们这种江湖人物,也会如此的仔细,与她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不过他们看得越明白,自己越是开心,因为这样就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了。 古月的条件提得十分的苛刻,从理论上说,她只是出主意,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们去做,可是她却是分到纯利润的四成之多。也就是说如果她的点子不灵的话,损失的也只是他们而已。 “古东家,你这个文书写得可不厚道呢。”高威看完之后,笑着说。 “老高,你信不信我只要把这个点子的前景喊出去,会有一大把的人跑来找我,别说是四成了,就是六成也会有人愿意的,它若是成功了,那就是一座金山。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它的重量吧,银子有时候并不是全部,你说对吧?”她之所以会想出这么一个点子,也是为了试一试这个老高,现在看来他定是有什么背景的,要不然可是吃不下这个计划。 “想不到古东家倒是门清儿,话虽是这么说,但谁也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成,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的话,那可不是一两半两的事儿。”老高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个并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一个打滚多年的老油条。 “我看这样吧,你们爷俩儿也先别急着走,在县里头住上两天,也好好的想想这事儿妥不妥。说实话,这事儿要是办起来,可真不是两万两就够的呢,我大略的算了一下,没有十万两是做不成事儿的。”古月说得轻松,却是苦了高威了,他们爷俩儿的汗都下来了,十万两?她以为是大萝卜呢? 两父子暂时回到了客栈之中,立刻就将消息传到了京城,这事儿还真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 “爹,我怎么感觉那个小丫头片子在玩咱们呢?”高虎见爹急得像什么似的,不自觉的就开口了。 “你懂个屁,她那对咱们起疑了,这是在试咱们的深浅呢。”高威真是闹心得不行。 “那你还把消息传给主子?”高虎急道,他之前不说话,并不是他多么的深沉,而是爹让他这样做的,就是为了一个白脸儿,一个红脸儿。 “不传还能怎么办?这事儿要是黄了,咱们窟窿用啥堵?咱们爷俩的脑袋可是不够填的。”高威要不是走投无路了,他哪会看上鱼羊鲜?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古月倒是个难搞的,打不得,敬不得的。 “爹,你就这么看好,她的那个什么会所计划?十两的银子要是填进去,万一要是赔了,那主子还不是一样得要了咱们的命?”高虎可不觉得那个狗屁计划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说你能不能把脑子里的大粪,给老子拉出去,换点有用的?你看不出来那个计划有啥好处?那要是真成了,别说是十万两,就是百万两都不是事儿。再说了,能去那里消费的,必是非富即贵的,那可是重要的人脉啊。你这个造粪的货,怎么就不能给老子长点心?想不到我居然生出你这么一个废物。”高威真是恨铁不成钢。 “爹,你生那大气干啥?脑子笨也不是我的错,我也想猴精猴精的,可这也不是我说的算的呀。”高虎从小就被老爹骂,他自己也委屈得很呢。 他们父子在那里闹心,而在家里的古月内心也不平静,看他们的表现,古月可百分百的确定,自己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应该给他们五十两完事儿,银子花了再赚就行了,怎么也比现在的情况强。 他们的赌坊就是最赚银子,没有一点点的根基,也不会有胃口吃她画的这个大饼。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背后站着的人定不是俗物,自己一个小白人儿与他们为伍,这不是找死是什么?问题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似乎是没有什么退路可走了,唉,如何才能自保呢? 古月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前树村的村长也没好到哪去,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由得让他生起古月的气来,这个丫头,出完主意就不管了,也不想想他能不能整明白? “爹,你就是别再在绷着了,咱们还是去县里头,问问古月去吧。”村长的大儿子刘启源见自己老爹那个上火的样了,又一次的劝道,本以为又得挨骂呢,没有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明个一大早就过去,咱们现在把遇到的难题儿全都记下来,省得到时候忘了,这个臭丫头也不说回来看看我。”村长气鼓鼓的说,刘启源知道爹这是在自己找台阶呢,忙出言道: “那孩子是个有心的,要不是摊子一下子铺大了,也不会忙成这样,咱们多少也得体谅体谅,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刘启源太了解自己爹了,要是他说古月一个不字儿,他老人家非得借机骂自己一顿不可。 “哼,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她给你什么好处了?”村长气哼哼的白了儿子一眼。 “爹,天地良心啊,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做人,从还没有要过谁的一点好处,这话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咱村儿谁不念她的好儿?”刘启源说完,就假意上茅房出了屋,他可不想哪句话说不对了,让爹大骂一顿,他老人家的邪火还是别撒在自己身上的好。 其实村长之所以会生气,主要是因为当初和古月商量的时候,只是说了个大概,开始他以为没有什么困难的,就在古月面前说了大话。结果没有想到这工程就要完工了,问题也出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立刻感到自己面上无光。 就这么巴巴的跑去求助,似乎有一点点的伤到了他的颜面,可是不去这里的事情又解决不了。在家里生了两天闷气的他,听到了儿子的提议,自然是马上答应,到时候他就说是儿子主张来找她的,就算是丢面子,但至少也能找补一些。 话说第一次坐船的古西在登上船的那一刻开始,心情就超好,虽说她一直将性子藏得很好,但这个时候她也完全没有办法可以做到不兴奋。 “古西,把这个吃了。”裴世博将一个黄黄的,像绿豆大小的药丸递给了古西。 “这是什么?”古月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药,不用吃,只是一闻她就知道,这玩意儿定是极苦的。 “这是晕船药,吃了它保你不会晕船。”裴世博见她那皱起的鼻子,真想上去捏一下,可惜他不敢,怕吓到她。 “我可不可以不吃?我身体很好的,从小都没有生过什么病的,我娘说了是药三分毒呢。”古西有两大怕,一是痛,二是苦。 “西,你就吃了吧,世博哥哥的药可都是千金难求的呢。”扮成小厮的顾盼蝶见她如此不识货,忙出言提醒她,要知道他拿出来可都不是凡物呢。 “这么贵重?”古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当然了,不说一粒千金,也得百金了。”顾盼蝶夸张的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其价值是多少。 “少胡说,一个晕船药哪有那么贵?”裴世博真是败给这个小师妹了。 “那这个不值钱了?”古西有点点的失望。 “也不算是吧,这一颗要差不多五两银子吧?”裴世博见她那失望的小样儿,立刻心软了,把实际价值说了出来。 “这一小颗就要五两?乖乖,这可是比金子贵呢。”古西一下子又活过来了,她说的一点也不夸张,这么大的金子也没有多少呢。 “现在你可以吃了吗?”顾盼蝶可是希望古西一口吃下去,这个药可是极苦的,当年她可是吃过的。 “吃它?败家的丫头一边去,我要好好的保存起来。”古西可是舍不得吃了它呢。 “你想留下?为什么?”裴世博的小心脏跳得有些快,她是要想要留下来做纪念吗?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当然是留着换银子了?”古西理所当然的说,结果在场的其他三人,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一直沉稳,从刚才就在一旁看热闹的柳艳香,一口上好的雨前茶,全都喷到了她崭新的衣裙上。顾盼蝶刚是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样,完全不管地上是不是干净,就笑倒在小白的身上,惹得小白不满的直低鸣。而最可怜的就是裴世博,一腔春水向东流,刚才还在那里荡漾的小心脏,一下子就石化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古西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那委屈的小表情,顿时把裴世博给融化了,幸好他还有些定力,不然非得瘫软在地不可。 “哪有说错什么?盼蝶就是这么疯癫,她想干什么还用得着理由吗?你想要这药,我这里有一瓶呢,这一颗还是先吃了吧,要是等开船之后再吃,效果就没有这么好了。”裴世博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出来,古西自然的伸手去接。 可惜裴世博去用眼神示意她,想要可以,但得把手上的那颗吃掉,古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之后,决定为了那一小瓶比金子还贵的药,她拼了。于是她以壮士断腕的姿态,如同就义一般将那颗小小的药丸吞了下去。 一直盯着她看的三人,见她那自从药丸入喉,就立刻喝了三杯水下去。别说是一颗,就算是十颗也不剩了,结果呢,古西还是个强人,那个药丸居然还在嘴里。苦得她话都说不出来,顾盼蝶这时候真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了,哪有人会这么笨的? “西西,你快把药吐出来。”柳艳香看她苦得就差翻白眼儿了,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了,忙跑过来给她抚背。 裴世博也是干着急的份儿,这个药有多苦他是十分清楚的,如果给苦分为十个等级,从一到十的排上去,数字越大就越苦的话。若黄连排到一,那么这个至少是七,可想而知它有多苦了,正所谓良药苦口,吃了它就是在船上一年,也不会有一丝的晕感。 古西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说话,她感觉已经从嘴里漫延到了脚底,此时的她就好像泡在苦汁里一样。要说她也是个狠角色,不管别人如何劝说,她就是没有把药吐出来,却是硬生生的把那药丸嚼碎了咽下去。然后也不去理会傻眼了的三人,一把将桌上裴世博刚才端进来的蜜饯抱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柳艳香见她这个样子,忙给她递水,过了好久之后,古西差点儿被撑死。虽说蜜饯并不是会让人有饱食之感,但她却因为喝多水,而胀得胃痛。 “西西,你要不要紧啊?”柳艳香和顾盼蝶一左一右关心的问,裴世博虽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担心却是一点也不渗假。 “师傅,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现在不苦了。”古西说着还打了一个嗝,她没有说实话,现在嘴里还是苦得要命呢。 “你这个傻子,刚才为什么不吐出来?”顾盼蝶真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嚼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那可是五两银子呢?说吐就吐了?你这么浪费小心下半辈子上街上要饭去,到时候我可不会救济你啊。”古西也不想啊,可是她从小就吃不进去这苦苦的药丸什么的,就算是熬的药汤她都有办法咽不进去。 古西的回答一下子就把三人完全石化了,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发觉古西与他们的不同。柳艳香是心痛,这孩子为了五两银子居然会这么做,小时候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顾盼蝶则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这药的价值说出来?要是她以为这药就是普通的,哪里还用得着受这个苦?难怪爷爷总是说她不懂人间饥苦,她以后一定要多多的了解一下,不然的话古西总一天会远离自己的。 裴世博则是震惊,震惊于她的坚持,她用自己的方式在坚强的,保持着她可贵的品格,他知道就算是那药极为普通,她也不会轻意的去浪费。她的内心有着让人敬佩的纯真与善良,从很久之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今天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对于如些美好的她,自己又如何控制得了,不去爱慕? “西,你是不是钻钱眼儿里去了?”顾盼蝶开玩笑的说。 “你才钻钱银儿呢,就算这药一文不值,我也不会吐出来的。”古西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随意的糟蹋东西。 “我才不信呢,要是不值钱你为什么不吐?”顾盼蝶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狡辩。 “就算是不值钱,可它也是别人用心做出来的,如果我们随便的糟蹋了,那就是不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那样的话,做它的人就会伤心,将来我们自己用心做出来的东西,也会被人家无情的糟蹋,你瞪我干嘛?这是我姐说的,你知道吗?我姐是我们村儿第一聪明的人,她可是长了个金脑袋呢。”古西自豪的说。 其实古西之前不理解古月的话,可是自从她当了绣娘之后,这才深有体会。 “西西你还真是有一个好姐姐,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师傅今天真是受益非浅啊。”柳艳香想到了自己,她与齐锦恒走了今天,不就是因为她不懂得去珍惜别人的付出吗? “小姐,咱们得下船了舵头说了这就要启航了。”秀秀跑来通知顾盼蝶,她可是怕小姐再出什么花样,跟船跑了,那她回去非得被老爷扒皮不可。 “知道了,烦人。”顾盼蝶气气哼哼的走了,她没有和其他人道别,是因为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眼中那不舍的泪花,自己将要寂寞好一阵子。 古西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一定和自己一样,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裴世博将那个精致的瓷瓶放到她的小手之上。 “这个你收着,它不只是能防晕船,还能醒脑,若是谁中了迷香之类的,只要半颗就能立刻清醒。”裴世博的话,让古西瞬间就把那丝丝离别之情,给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 “谢谢世博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还真是不太好意思收呢。”古西嘴上说得客气,可动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话还没有说完,瓷瓶就进口袋了。 “用不着客气,就要启航了,我出去看看,你们先休息吧,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叫金花、银花她们。”裴世博交待好之后,就离开了。 这两个丫头是他特意为古西师徒准备的,柳艳香的身边一直都没有丫环,家里也只是有两个婆子而已,并不是她没有银子,而是她性子比较独,再加上当年要不是贴身丫环出卖她,自己的孩子兴许就保住了。 “师傅,你也吃一颗吧,你身体弱,要是晕船就完了。”古西说着就要打开瓷瓶。 “我吃过了,昨天就吃了。”柳艳香的身体弱,所以昨天裴世博让下人给她送了一颗。 其实古西昨天吃也是完全可以的,但是他就是想亲自给她,看着她吃下去的表情,因为盼蝶说她是最怕苦,所以想亲眼见识一下。没有想到,古西吃个药清还能吃成这样,让他一生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一幕,如果说之前他对她只是喜欢,那现在他对她就是爱。 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一幕常常伴他入眠,每每回想起来,都会让他嘴角含春,内心荡漾。 张皓轩的威远镖局终于开张了,那场面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古月并没有亲自前去,她和张皓轩说好了,两个人在外面的事情上尽量分得清些。关于这一点张皓轩是完全赞同的,他倒不是迂腐的不想让她抛头露脸的,而是不想让她去那全是臭男人的地方。 经过两个多月的训练,张皓轩手上的三百个学员,有一百八十个合格的。而那一百二十个虽说不合格,但也没有差太多,于是他将这些人按照程度分成了组,让他们继续训练。如果两个月后,还是不能合格的话,到时候就要离开镖局,至于去外自然是古东的作坊或是古月的铺子。 县里的镖局接待处,早就接到了活计,只是因为一直都没有正式开张,所以只好将日期延后。两个月下来,也正经的积下了不少的业务来,现在开张了,自然是要把之前答应的生意做起来。张皓轩为了让自己多些经验,所以亲自带一支队伍,刁德魁带一支,两支队伍同时出发。 这一决定自然是让姜义海心里不舒坦,于是那些由他负责训练的学员们,算是倒了霉了,一天天被他整得像狗一样,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因为他们自己也发现,这几天的训练下来,自己进步得到是挺快,所以这些原本还有怨言的学员位,倒是开始无怨无悔的被虐。 钱守一心软,看着学员们天天被虐成狗,心里有些不忍,本想着哪天找姜义海喝一杯,随便帮他们求个情啥的。可是后来他一看,好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得,自己还是眼不见的好。 古月的三层楼完工了,因为工期长,所以她并没有多么的兴奋。可能是因为张皓轩出门在身边,也可能是因为高家父子子,这几天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让她没有心情去想铺子的事儿。 “姑娘,你哪儿不舒服吗?”钱米儿见古月一副懒懒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 “没事儿,可能是想家了吧,你去和初二说一声,明个咱们回村儿一趟。”古月想起前几天村长爷爷来这儿的情景,不由得轻笑出来,这老爷子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前几天她正在房里发呆,想着如何化解目前的情况,就听到钱米儿急急的跑进来。 “干嘛急成这样?火上房了?”古月真是不明白,这孩子在自己身边,怎么还越来越活泛了?自己走的可是淑女路线呀,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个伪淑女,但至于在外面是百分百的淑女。 “姑娘,是村里的村长来了,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哪敢耽搁呀?”钱米儿委屈的说,古月对她很好,只要她认错的态度良好,一般都不会怎么训斥她。 “村长爷爷来了?那我可得快点过去,不要可就真的火上房了。”她太了解村长爷爷的脾气了。 “你这个丫头谱倒是越来越大了。”村长见到古月,开场白就是点点的火药味儿。 “村长爷爷的火气挺大呢,米儿却端两碗酸梅汤来,这秋老虎可是厉害着呢。”古月笑嘻嘻的坐到了村长身边。 “你这儿还挺忙的?”村儿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生她的气,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是挺忙的,本想过两天铺子完工了,就回村儿去看看呢,没想到村长爷爷这么体谅我,自己来了。”古月的话让老人听着顺耳。 “我知道你忙,这不村里的作坊就要完工,这两天有点闲功夫就过来看看。”村长说着就给儿子使个眼神,这个混小子,来了也不说话,跑这儿当门神来了? “古月,我和我爹不样了,他是没事儿来看看,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刘启源这话一开口,古月差点笑出来,这刘大叔说话还真是艺术呢。 “你这混球,说什么胡话呢?”村长也是气笑了,这小子是来拆台是不? “村长爷爷,你瞪什么眼呀?我当初就和刘叔说了,等作坊快完工的时候上我这儿来一趟,这后面的事儿还得商量呢。”古月的话倒是让村长顺着台阶就下来了,要不全村儿那么多的孩子,他就得意古月呢,就是因为她会来事儿,比他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儿子强多了。 村长爷俩和古月商量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古月在说,而刘启源将她说的一条条的记在本子上。等正事说完了,不管古月如何挽留村长爷俩就是不肯多留,拿着本子急三火四的就赶车回村儿了,最后古月只好给他们带上了些干粮肉干什么的,这本是给张皓轩过两天走镖准备的。 第九十八章 神秘来客 就在古月准备动身回村儿的时候,家里居然来了客人,再一次看到高威,古月的心反而踏实了。 “老高,你这想的可是够细的。”古月暗讽他用的时间长。 “呵呵,古东家见笑了,老夫今天来是有一事相谈。”高威今天的态度十分的谦卑,这让古月十分不解。 “老高,咱虽说没有多熟,但也不算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古月的回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老夫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其实呢,老夫也不过是为人办事。能做主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这大事儿自然是由上头的主子来定。”高威说的倒是实话,古月却更加的摸不准,这个老东西为什么一下子就把他的底给掀出来? “老高,你这是何意呀?我这个农家女,可是不禁吓的。”古月虽说早就猜到他背后有人,但却不明白,他今天为如会如此反常? “古东家言重了,老夫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将我的难处说出来罢了,今天冒然前来,是因为我家主子想要和你亲自面谈关于计划的事儿。”高威没有想到,这个计划居然会,将主子从京城给调来。 “你上面的主子?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啊?”古月现在真是郁闷得很了,张皓轩被那个将军硬给粘上了,自己这回又是被个什么样人给懒上了? “古东家,这个还是请你自己去问吧,我一个当下人的可不太好说。”高威没有得到许可,哪里敢透半个字儿? “老高,咱明人不说暗话,要不是你使了手段,咱们也没有今天。现在我就直说了,我大伯一家四口,你爱咋整就咋整,我完全不在乎。这计划呢不过是我随便敷衍的罢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可不想沾那些个危险的,我可不想银子没赚到,命倒是给整没了。”古月嗅到了危险,她立刻采取了预想方案。 “古东家,你这是何意呀?莫不是你在逗老夫?”老威心里发慌,可是面上却是不显,今天自己来真是太对了,要是高虎在这儿,定是沉不住气的。 “何意?意思就是本姑娘不玩了,你们爱咋咋地。”古月的态度一下子就转变了,她可是一点也不怕高威,他还中着自己的药呢,没有解药他就是个普通人,初二就能对付他。 “想不到古东家的火气还不小呢。”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古月的背后传来,惊得她立刻转身,却发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 古月刚要说话,无意间看向了来人的身后,我嘞个去院子里什么时候进来这么多人?目测得有二三十个,看来他们就是所谓的武林高手了吧?想到这里她反而淡定了。 “我比较喜欢敲门的人。”古月并没有现他的话茬儿。 “这还真是不好办呢,我去谁家都没有敲过门,下次会尽量记得的。”那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自然的坐了下来,而高威自从见到他,就立刻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我的下人呢?”古月将自己的茶喝光了之后问。 “我的人让他们小睡一会儿,太劳累了对身体不好。”那人抬了抬手指,就立刻有人将一壶热茶,及一只精瓷茶杯。 看到这一幕,古月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看他这么龟毛的样子,还有高威那副狗腿样子。这个人就算不是他口中的主子,也定是那个所谓主子身边的红人,这也说明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有相当的价值,不然的话也不会派出这样的阵容。 “说吧,你们这么大的阵仗,不会只是想来喝茶的吧?”古月自动将他的茶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细品一口,果然是好茶。 “请古东家看看这个吧。”那人将一封信递给了她,古月狐疑的看过了之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们这是想告诉我,你们很了解我的事情?还是想说明我及我的所以亲朋,全部都活在你们的掌控之中?”那上面写的全是古家及张家的情况。 “古东家认为这不重要吗?”那人还真是吃惊不小,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他的面上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这个世上能掌控我们生死的人,不说像天上的繁星,但也没差多少。如果天天害怕的话,还不如干脆就不活了,我可是做不来杞人忧天的事情。”古月说的还真是实话呢。 “哈哈……好,好啊。”那人听了古月的话,一下子大笑起来,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等他笑够了之后,气氛一下子变了不少,古月也不说话就只是喝着那清香的茶水。 “老夫名叫高成,算是个江湖人吧,之前你的计划老夫很是有兴趣,只是有些细节上还有得请教一二。”古月见他终于说出正题来,也就不再拿着了。 “在我没有确定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细节我是不会说的,想必你一定是清楚我的条件的。”古月可不想为他人做嫁。 “那这样吧,古东家你来看看我的条件如何?”高成从怀中取出另一封信,将它递给了古月。 古月将信打开之后,快速的将内容看了一遍,简单的说其实就是一些约束古月的条款。 “高老,咱明人不说暗话,这张纸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张废纸。我古月不才,但却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古月将那两张写得满满的信,随手就放到了桌子上,要是她按着上面的做,那她就成了他们的狗了。 “古东家是不想合作了?”高成只是单纯的问。 “说实话,这个计划是我多年来一直的梦,如果有机会实现的话,那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必须与有诚意的人合作,什么是合作?那是双方是平等的,而不是一方被另一方控制、威胁。”古月说的好听,其实这个计划是她临时想出来,当时不过就是为了难为高威。 “那古东家想要是什么样的诚意呢?”高成发现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并没有想像中的好对付,也难怪高威会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你们出银子,我出主意,利润五五分。只要你们按我要求做,我保你们大赚特赚,而你们除了生意之外,还要保我的亲人安全。”古月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之前的那些只不过就想故意难为高威父子的。 “五五分?之前不是四六的吗?”高成轻笑。 “五五分的话,我保你们赚,可是四六分的话,那我就不保证了。”其实古月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一想到这个时代的人,娱乐生活这么的单调,她的信心就自然高涨起来。 “小姑娘的口气还挺大的呢,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高成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份计划书写得十分的精彩,看到它的人都知道,如果做成了那么收获的不只是大笔的钱财。更会有着非一般的人脉,到这里来消费的定是非富即贵,如果善加利用的话,那可不是银子就可以买来的。 “如果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倒是可以露上一手。”古月神秘一笑。 “还请姑娘先露一手,让老夫开开眼吧。”他也不是傻子。 古月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有这样的要求,所以她前两天就请刘宇森,给她做了一副木制的麻将。 “我需要那三个睡着的下人。”古月才不会教他的人呢。 高成倒也不怕她会耍什么花样,向外面做了个手势,一会儿功夫钱米儿、初二和厨娘韩妈,三人就被人带到了堂屋里。他们一看到古月,忙上前去关心的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情,他们虽说是被点了睡穴。但当他们被叫醒之后,眼前的情景足以让他们知道家里出了事情。 古月将他们安抚好之后,就吩咐他们去把麻将准备好,三人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见姑娘淡定的样子,他们也就不再担心了。然而当他们四个人,旁若无人的打起麻将时,高成的眼睛却完全直了,这就是计划书上说的麻将? “古东家,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谈下正事儿了?”高成在一旁看得心痒痒。 古月其实一直在等着他开口,说实话她对于麻将还真是不精通,也只是知道规则,每年过年回老家的时候家人会偶尔玩一下。 “你们把桌子收了吧,我没有叫你们,就不用出来了。”古月吩咐着。 三个人立刻将麻将及桌子收好,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虽说他们十分担心古月,但姑娘的话,他们还是不敢不听的,只能是回到房里却干着急了。 “高老,我这一小手露得还满意吗?”古月笑道,这麻将的吸引力,她可是太了解了,尤其是开赌坊出身的人更是可以一眼就看到它的价值吧。 “哈哈,这哪里是一小手,不说别的,就单单这个麻将就足够了。”高成脑子里正在高速的运转。 “这麻将是中有会所里才有,那才会吸引人,要是到处都是了,那还有什么噱头?”古月才不想掀起赌博风呢,那可就罪孽深重了。 “早晚会传开的。”高成可没有天真的以为可以保得住。 “晚一天是一天,我们的会所是要接待那些个达官贵人的,所以一定不能让它变成俗物,要让它披上高雅的外衣才行。若是坊间都是的话,我想没有人花笔的银子到会所里去了。”古月还有很多关于玩的点子,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全拿出来的时候。 “古东家的脑子果然与众不同,这样的玩意儿都能想得出来,老夫真是佩服,现在咱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高成这才真正的把她当成是合作伙伴,之前全都是试探罢了。 “高老,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就开诚布公的说出心里话了。你们到底是谁?我想一个普通的赌坊,是吃不下这个大饼的吧?”古月在计划书里写的会所,可是园景式的,没有几十万两是不可能的,她写的时候本来就是为了恶心高威的。 “古东家,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们是不会亏待自己人的。至于张皓轩选的路,就没有你这么明智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如果有些什么事儿的话,自然会给你准备的时间,不会让你早早就做了寡妇的。”高成说得有些莫测高深,却让古月的身体如坠冰窟一般。 “你们怎么知道?”古月问出口之后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我们自然有消息来源,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也可以找我,定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高成说得倒是自然。 “那就先谢谢高老了。”古月有些敷衍的说,她现在心里有点乱,看来这个高成的背后,应该是站着一个和镇国将军不想上下的人物。 “古东家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只要专门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一些别的事情,自然有我们帮你,谁让我们上了同一条船呢?”高成的话,古月早就想到了,如果自己不和他们合作的话,相信他们定是不会让她活到明天的。 “我真是喜欢不起来现在这种情况,但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这就是普通人的无奈吧?”古月的话让高成轻笑,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语的说: “谁都有无奈,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那位,也不见得就高枕无忧吧?古东家还是安心做生意的好,有些事情想太多了,反而是作茧自缚。”高成对古月产生了惜才之情,所以就多说了些,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自然而然的相信她。 “高老说得极是,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是蝼蚁,并不代表着以后还是蝼蚁对吗?”古月在高成的身上感觉不到危险,所以她决定赌一把,就赌他靠得住。 其实古月完全不用担心,高成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他是当今太子的亲信,也是太子民间力量的首脑。而古月的计划书之所以会受到重视,一方面是它可能会带来的巨大利润,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它所接待的人,非富即贵。 一个沉迷于玩乐的太子,相信会让那个多疑的皇帝更加放心了吧,这样一来不是一举多得?所以这个会所是不是真的会赚来大笔的银子,在太子的眼中并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在宫外自由的掌控自己的民间势力。 当然了,这些古月可是完全不知道,这种机密性的消息,别说是她了,就是那个镇国将军也无从知晓。太子命高成亲自与她接触,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方便完全掌控张皓轩的动作,一但皇叔有什么小动作,他要第一个知道。 “古东家说得对极了,也许将来老夫还得仰仗你的鼻息呢。”高成的话,让他们两哈哈笑了起来。 随后才正式开始商谈起来,经过了一翻不算激烈,但也不是那么平稳的讨论,最后定下了执行方案。关于会所的建造及经营,全都由古月提出方案,高成负责实施。 “高老,我还有一事相求。”古月话音刚落,高成立刻反问: “我说古月儿,你可不要太过了,这可全都听你的了。”高成真是服了,这个小姑娘一套套儿的,自己完全说不过她。 “高老,你这是什么话?我是这样想的,与其让世人知道这个会所是,我这个农家女想出来,不如说是神秘人物想出来的,更有说服力。”古月眨着大眼盯着高成。 “你的意思是说,编出一个莫须有的人物出来?”高成问。 “当然不是了,就是给我一个神秘的身份,反正江湖名号也是大家叫出来的,我又不需要在会所露太多的脸,就算是需要露脸的话,我也可以整个面纱什么的,总之是怎么神秘怎么来,这不也是吸引人的手段之一吗?”古月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她本是想要保护自己不受到影响,可是说着说着,就发现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噱头呢。只要是把舆论炒起来,那么他们的会所将来开业的时候就会日进斗金,她可是有太多的吸金法了。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上大学的时候,她们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名人私家会所,那里可是她的梦,本想着将来一定要成为那里的钻石级会员。结果却被那个倒霉孩子给砸到这里来了,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就算她不来这里,也定是进不去那个会所的,听说那里的会员是以百万为单位的。 “这倒是可行,那么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名号?”在江湖上造就一个人,对于他高成来说太容易了,只要放出去几个消息就可以了。 “当然是好听,好记,让人印像深刻的。”古月本想说高大上,可是怕他听不懂。 “好听?好记?让人难忘?”高成努力的想着符合的名号。 “金元宝” “紫霞仙子”古月和高成一齐出声。 “高老,你能不能认真点儿?金元宝是什么东西?我一个花期少女顶着这么一个名号?”这个老东西,没有文化也得有常识吧。 “呵呵,这不过就是随口一提嘛,光想着好记什么的了。”高成也觉得这个不适合。 “哼,好记的多了,像什么吃饭,睡觉都好记,那能行吗?”古月真是气到了,他也太不重视她这事儿了。 “你的那个紫霞仙子也不行,江湖上有一个女魔头,叫紫凤仙。”高成的话让古月消音了,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人物呢。 “那你说怎么办?”古月是完全没有想法了。 “几十年前,江湖中有一个神秘的存在,她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高成一下子想起这茬儿来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古月真想看看这个老头子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如果你不介意用一个死人的名号的话,你完全可以用她的名号。”高成的话让古月直接翻了个白眼儿。 “你能不能把她的名号说出来,用不用的也得等我听完了再定呀。” “叶凌雨。”高成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古月好奇。 “这是她的名字,江湖人都叫她——醉灵霄,因为她不只是貌美,还有天下一绝的轻功。”高成话音一落,古月就立刻否掉了。 “不行,这个名号太过了,我可承受不起,还是想一个别的吧。”她不在乎是不是死人的名号,而是不想被她的粉丝给打死。 “那老夫就想不出来了。”高成因为想起她,所以情绪不高。 “高老,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将会所建到某个山谷里面,然后取名叫蝴蝶谷,而我就是这个蝴蝶谷的谷主。这样一来,我就不需要什么名号了,而想查我底细的人就是累死也查不出来。”古月建议道。 “这倒也是个办法,反正这工程最快也得两三年,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做这事儿,小丫头你还真是聪明呢,可惜是个女娃娃。”如果她是个男孩儿了话,相信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最后古月留他们在家里吃过了晚饭,他们才走。 “姑娘,他们是些什么人呀?”钱米儿等他们全走了才敢问。 “他是一些江湖人物,想要和我合作开铺子。”古月打算不向任何人细说高成的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公子要是在家就好了,我看他们那些人就不像是什么好人。”钱米儿对于他们,让自己睡过去的事情很是介意。 “他们是江湖人,做起事情来难免就有些简单粗暴,如果与他们相处得久了,就会发现他们也许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多了。”古月也不知道为什么,高成给她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与之前高威父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就去了古东的铺子,古来福看到她来,十分开心。 “月儿,事情办得咋样儿了?”古来福有些讨好的问,古月见他这个样子,心情很是不好。 “爹,你这是什么样子?我是你闺女。”古月的话让古来福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月儿,我这不是着急嘛,你说我这心里头能静吗?”古来福的心里还真是静不下来,铺子忙的时候还好,一但闲下来,他就是担心家里,还担心大哥的事情。 “爹,你知道吗?他们得罪的可是江湖人物呢,我总不能为了救大伯,就把鱼羊鲜全给他们吗?所以我和他们说好了,让大伯一家人给他们干活,用工钱还帐。”古月才不会说实话呢。 其实是古月让高成把大伯一家人,控制在李氏的娘家村里,还有就是让他们做工来赚取生活的费用。高成一听十分不解,她不是为了帮他们才和高威搭上的吗?怎么会这么做?但一想反正是她的家事,也就没有多问。 “这是自然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他们做什么工呀?”古来福的脑子里,全是一些他自己想像的画面。 “不就是种地什么的?他们还能干啥?爹,下次你再想帮人的时候,先想想娘和我们几个。”古月有些没好气儿的说,其实她主要是想借机让他长长记性。 古月从铺子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新铺子,高成他们去找适合的山谷,而她就要开始准备开张的事情了。当她到达铺子的时候,老梁早就在那里等了,见到古月来了,忙开心的迎了上去。 “古东家,你可算是来了,我老梁可是等得快急死了。”老梁说的并不夸张。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早上临时有点事情,现在就开始吧。”古月没想到他会来这么早,所以和爹就多说了几句。 等古月挑选完所要的人员之后,初二也从镖局带来了十个学员过来,他们是考核下来,不适合当镖师的。古月让他们在这里负责安保方面的事情,虽说当不了镖师,但他们也是受了十分严格的训练。 与此同时,肖仁富也到了,他是被古月急调过来的。在新门镇的这几个月,他对火锅店的经营,已经相当熟悉了,古月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让他,来当新铺子的大掌柜,而新门镇的铺子则是交给刘江来打理。 铺子定在半个月之后开张,现在主要是人员的培训,这一点肖仁富就完全可以胜任了,她交待好之后,就带着钱米儿去了作坊。 “姐?你可真是稀客呢,这都几天没见到你的影儿了?”古东的话说得酸溜溜的。 “我没天天来就说明你把作坊经营得很好啊,要是我什么时候天天来的话,那你才要头痛呢。”古月才不理会他的抱怨呢,她喜欢创业,但却不喜欢守业,耐心不足。 “姐,过两天表姑就过来了,蒋三叔的病好像挺重的,要是她也能来就更好了。”古东现在是完全了解,姐姐为什么总是说可用的人少了。 “蒋三叔的病很严重吗?”古月关心的问。 “听说是的,蒋三婶儿现在天天在在家里照顾他,都不去作坊了。”古东也没有回去,这些都是他派回去的人回来说的。 “我知道了,你多留意着,要是有什么我们能帮让忙的,定要立刻通知我。”古月和古东的想法都一样,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东家,货准备好了,现在就送去吗?”这个中年男人是古东在老梁那里亲自选的,叫张大力,以前在一个商户家里当管家,因为战事被原东家遣散了。 “送去吧,记得仔细核查一遍,别到时候给送混了。”古东交待一句,张大力就离开了。 “小子挺像样的嘛,还挺有东家架子的。”古月的调侃,古东理都不理。 “姐,你要是没事儿就回去吧,我得去作坊里看看,这两天有一批货要出。”古东可没有时候和她在这里瞎扯。 “作坊的销路很好了?”古月记得上次古东还在为销路的事犯愁,这才几天呀就有大批的货要出了? “我的一个朋友帮我找到了一个大主顾,就是那个有名的钱李记杂货铺,前几天他们每样就只要了两三斤。没想到前天他们掌柜的来定了一大批,咱哪有那么多的货?所以只能是一批一批的送过去。”古东说起这个来,十分开心。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古月完全不知道古东有什么朋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真是太粗心了,连他身边有些什么朋友都不知道。 “我这一天天的忙成这样哪有什么朋友?这个顾天佑是我铺子里的常客,从我开张就天天去,时间长了就成了朋友了。我来作坊之后,他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来玩儿,这回看我犯愁就帮我找了李掌柜。”古东并不知道那个人,其实是顾盼蝶,还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这样呀,那行了,我走了,你忙吧。”古月一听就知道是谁了,这个笨虫子。 鱼羊鲜的开号是一座三层高的楼房,这是华夏国的第一高楼,就算是在气候温暖的南方,最高的也只是三层高的木楼或是竹楼。而这个砖瓦结构的三层楼,却是史无前例的。 当她把开张的日期公布出去之后,根本就不用宣传就有大批的人,前来预定开张当天的桌位。因为当时还没有完工,所以古月统一回复大家,九月初八正式开张,而从九月初一才开始接受预定。 一楼是大厅,共有12张桌;二楼有6个雅间,分别以数字命名,除了两个大间中有两张桌之外,其它的四个雅间都只有一桌。三楼和二楼的格局基本上是一样的,也是6个雅间,8张桌。 而那几个有两张桌子的大间里,有一道锦绣坊出产的,十分精美的屏风,它完全打开的话就可以把房间分成两个小间。若是人数较多的话,将屏风打开就是一个用两张桌的大间,这种设计也是史上第一。 从作坊出来的古月带着钱米儿,去了刘宇森的家,她有一件事儿可是考虑了很久呢,现在她就要去这件事儿办成。 “丫头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刘宇森有些意外,她现在这么忙居然还有空来他这里? “大师这话的意思是不欢迎我了呗?”古月故意歪曲着说。 “你是来气我的是不?”刘宇森的话一出口,古月就立刻一副狗腿模样。 “大师,我听说你把家人都送回老家了?那你的身边不是没有人了?”古月前两天就听说了这事儿。 “老家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谁说我身边没有人?他们不是人吗?”刘宇森当然不可能对她说出实情来? 他之所以将那些所谓的亲人全都放走了,只不过是因为他放弃了心中的执念,所以那些人就没有必要留在身边了。于是他前两天让人把他们送回了宣羽国,这也算是向他表明自己正式退出了,若是他一定要赶尽杀绝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 他刘宇森战斗力不行,可消息却是灵得很,他们的人还没有到他的身边,自己早就去了另一个地方了。不过以那个人的性子,应该会顾念着那一点点亲情吧,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他们哪一样呀?大男人心多粗啊,我看大师你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儿。”古月的话,让刘宇森想起了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 “我不佩拥有好女儿。”他的声音很低,所以古月并没有听清楚。 “大师,你说什么?” “没什么,人的命,天注定。”刘宇森的话倒是让古月有些意外,总感觉他今天的情绪不高。 “大师,要是有人想认你当干爹的话,你会不会答应?”古月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 “那得看看是谁了,要是你的话,就是让我干点啥都行啊。”刘宇森也开玩笑的说。 “干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古月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跪下来叩了一个头,这可以在场的三人给整蒙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刘宇森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 “干爹,你这个时候,是不是要给我个信物啥的?”古月跪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那就把这个给你吧。”刘宇森将一直随身戴着的玉佩解下来,交到了古月的手上。 “谢干爹,这是女儿送给你的。”古月收下他的玉佩,然后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奉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刘宇森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她把他的传国玉玺,变成了眼前这只貔貅? “这个是貔貅,听说能招财的。”古月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刘宇森现在终于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天意,想不到上天不让他得到那个位子,倒是给了他这么个惊喜。刘宇森轻抚着那个巴掌大的玉貔貅,心里还真是五味陈杂,如果这个孩子早十几年出生,或许他的人生会完全不同吧。 “说吧,丫头,你这回又要干什么?”刘宇森沉思了一会儿,就开门见山的说。 “呃?干爹,你这样也太没有意思了吧?”古月觉得这人也太不可爱了。 “你这丫头,无力不起早,要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你干嘛这么做?”刘宇森说得也不错,工程结束也不是一天两天,再说他可是在知道她惹上了点麻烦。 古月见他猜到了,就把合作的事情说了下,不过她并没有提高成,而只是说高威父子。 “那你也用不着认我当干爹啊?”刘宇森这回是真不明白。 “其实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比较忙,所以今天才来。”古月之所以一定要认他当干爹,其实最主要的是看中了他的才能,还有就是为了保密。 “呵呵,你这丫头,放心吧,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干女儿,我都不会把那些不该说的说出去。”刘宇森的话让古月有些不好意思。 “干爹,我们就别再说这个话题了,反正认也认了,过两天我的铺子一开张,我就将这事儿公布出去。”古月才不想再说下去呢。 古月和刘宇森一起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与高成合作的事情她是一个字也没有提及,不是她不信任他们,而是她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太多,如果将来真有个什么万一的话,他们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与此同时的京城某个宅院的书房之中,高成坐在高高的书架前,而地上却是跪着高威两父子。 “这件事你们做得还真是精彩呢,竟然要我去给你们善后,不错不错。”高成的声音透着一股阴冷,让人产生一种,这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成爷,你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高威身子抖得像是筛糠一样,而他的儿子却是一副大不了就死的表情。 “不敢了?哈哈……你们是我的人,一直以来我都信任你们,可是没有想到,就是你们这让我信任的人,却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高成如何能不生气? “成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高威本以为和古月的合作谈成了,那么这一次就一定会将功抵过了。 “我怎么处理这事儿,可不是我说得算的事儿,这么多的眼睛看着呢。”高成的话让高威一下子就绝望了,自己做的事情确实是犯了大忌。 “成爷,我们不也找到了金山了吗?”高虎心想反正也活不成了,心里的话当然要说清楚。 “金山?要不是我出面的话,这个大饼你们吃得下吗?你们做的事情主子那里知道了,我还怎么保你们?能保住你们的家人就不错了。”高成也很无奈,与其为了保他们这两个蠢货,而让主子对自己起疑,还不如把他们交给主子还要好些。 “现在主子要亲自处理这事儿,就是我也说不上一句话,所以是福是祸,你们就听天由命吧。来人,送过去吧。”高成的话让两个人都泄了气,到了主子那里还不如立刻就死去呢。 第九十九章 事情一箩筐 刘宇森等古月走了之后,将那个貔貅放在眼前仔细的察看起来。 “师傅,她为什么突然认你当干爹?”刘一刀实在想不出古月的用意。 “她应该是想让我给她做些什么东西吧,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这个丫头精着呢。”刘宇森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她一点目的都没有。 “她这不是算计咱们吗?”刘一刀有些不高兴。 “哈哈……你以为我是傻子啊?这样才好玩儿不是吗?”刘宇森突然觉得生活也是很有意思的,没有了执念他总得找点儿乐趣儿吧,这有自动送上门的,他为什么不开心。 而回到家里的古月,则是笑着将那块玉佩小心的收好,她知道刘宇森一定会猜中自己的目的。不过也无所谓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十分护短的人,这也是她一定要认他当干爹的原因。 “姑娘,老梁刚才派人来送信儿说,找到宅子,问明天什么时候去看。”钱米儿从外面进来说。 “我们明天早上,差不多辰时正(8:00),我们去中人铺子接他。”古月交待完之后,就继续她的工作。 她现在可是忙得很呢,主要是画一些设计图纸,鱼羊鲜的事情倒是不用她管太多,肖仁富完全就可以处理了。经过了认真的思考,她认为以后还是低调些好,尽量少在人前露面。 她在这里忙着画的时候,在船上的古西却是过得十分惬意,此时她正和小白一起站在船头看向前方。而裴世博刚从船仓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这样的美景,一个身穿浅黄色衣裙的少女,迎风而立,脑后的头发及衣摆,随着风不停的飞舞。 就像是随时都要乘风而去的仙女一般,而站在她身旁的小白,却好像是一个守护者一样,身姿坚挺伴在她的身旁。看得入了神的裴世博,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人,直到他说话,才吓了一跳。 “公子,家里来消息了。”崔管家一开口,吓了裴世博一跳。 “什么时候收到的?”裴世博他们一路上都是用信鸽。 “就在您午睡的时候,我见没有什么太急的事情,就没有打扰您。”崔管家的爹以前就是裴家的管家,他是裴家的家生子。 “说了什么?”裴世博虽是和崔管家说话,但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古西。 “夫人知道了古小姐的事。”崔管家只是陈述事实。 “才知道?这次怎么这么慢?”裴世博完全不在意,话音一落就走向了甲板。 娘知道只是早晚的事儿罢了,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专门传书过来?臭小子是不是太闲了,回去得给他再找点事儿才行呢。 “风吹久了头会疼的。”裴世博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古西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柔柔的。 “世博哥?没事儿的,站在这里看向前方,就好像自己在飞一样。”古西的话让裴世博轻笑。 “你想飞?不怕吗?”裴世博倒是有一个想法。 “没飞过,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怕。”古西笑道,小白可能是看到裴世博来了,也可能是站累了,自己走到角落趴着睡觉去了。 “你要不要试试?先说好,吓哭了可别怪我。”裴世博的话让古西立刻睁大了眼睛,想都没想就点头,然后不确定的问: “你不会是想把我扔出去吧?”她那可爱的模样,差点把裴世博给化了。 “试试就知道了。”裴世博轻笑道。 只见他一手拉着船上桅杆上垂下来的缆绳,一手将古西抱在怀中,脚下用力一蹬。两个人就立刻荡了起来,就像是飞起来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古西惊叫出声。 不过几秒之后,她就不再怕了,开心的感受起这难得的体验。两只小手也自然的环在了他的脖子之上,裴世博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小丫头对他没有排斥感,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幸福了。 等古西回到船仓里向师傅讲述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顿时以累了为由满脸通红的跑回了房里。 ‘看来她终于是开窍了,西西你放心吧,师傅是不会让你再走上我的老路的,看来这次她得去求一求那些贵人们了。不过,为了她而去做自己一直都不屑做的事情,现在想想一点也没有勉强的感觉,这就是为母则强吗?’柳艳香看着古西离去的背影,幸福的想着。 古西真是被自己气到了,怎么就这么迟钝呢?要是盼蝶就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脸见世博哥呀?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 “公子,您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崔管家是认为十分不妥,要不他也不会开口。 “崔叔,你认为我为什么这么做?”裴世博轻问。 “老奴不知。”崔管家才不可能乱说呢,公子看起来好像很好相处,其实并不是如此。 “她,我势在必得。”裴世博说完,就拿起来了桌上的书,认真的翻看起来。 如此明白的表示,崔管家自然是识相的离开了,只是他心中的震惊却是不小,没有想到公子会对这么一个小女孩动了心,看来这下子府里的清静日子是到头儿了。 古月在看过了七个宅子之后,终于选中了一座三进的宅子,这宅子在县西的正街上。离鱼羊鲜和作坊走路的话最多也只是一刻钟,从鱼羊鲜三楼的最里面的那个雅间,就可以看得到宅子全景,虽说不是很清楚,但也能以看出个大概来。 这个宅子的房契上的是古来福的名字,虽说这个宅子还很新,但需要改动的地方也不少。古月只好带着初二和米儿,一边测量,一边在图纸上画下来,并向他们说明一些情况。这个宅子的装修她打算交给他们两个来负责,她手上的那些图纸还没有画完,过两天高成就要来取了。 “姑娘,我们能行吗?”初二不太有自信。 “有什么不行的,到时候我干爹会过来的,你们也就是听他的指挥,要是什么拿不准的,到时候问我也就是了。”古月的话让初二放心了不少。 “姑娘,大师他能来吗?”钱米儿可是知道他的性子难搞着呢,这装修宅子的小活儿,他定是不放在眼里的吧。 “咱们诚心去请,估计他能来。”古月心里有八成把握,他的性子虽说有些不太好琢磨,但对自己却是极好的。 刘宇森果然没有让古月失望,她一说出来意,他就立刻答应了,这倒是让古月有些意外,不过一想这才符合他的性子。 宅子装修刚进行两天,高成就来找古月了,他在平安县与京城之间找到了一处山谷,那里就十分适合建造古月所以说的那个会所。 “我得去现场实地看看才能确定是不是能用。”古月才不会对他们说实话呢,要是让他们知道她看不懂地图,那不是太丢脸了。 “那两天后我来接你吧,这两天我们先在那里建个临时的住所。”高成也是个行动派,说完就立刻走人了,害得古月话还没有说完。 “姑娘,你这次带我去吧。”钱米儿有些底气不足的说。 “你想去?那里可是荒山野岭的。”古月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跟着。 “就是因为荒山野岭的,我才必须要跟着去,哪能让姑娘一个人和那些个大男人们一起在那里呆着?”钱米儿的话让古月心里感动,这个小丫头这是关心她呢。 “去是可以的,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哭啊,咱们去宅子看看去,快中午了,给我干爹带点儿好吃的去。”古月笑得有些贼贼的。 她们两个人先是去了古东的铺子,让厨房做了刘宇森最喜欢的水煎包,然后就拉着古来福一起去宅子了。 “爹,你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着点儿,那可是咱们家的宅子呢。”古月发现古来福这一阵子有点点情绪不高的样子。 “行,我以后天天去。”古来福强打起精神。 “爹,你这是咋啦?”古月十分正色的问。 “没,没啥的。”古来福的眼神有些躲闪。 “爹,你是不是因为我认干爹的事儿?”古月的话,让古来福一愣,然后忙解释。 “没有,没有,你认个有能耐的干爹是好事儿,我哪能想不通,想得通,这是好事儿呢。”古来福的话让古月完全明白了。 “爹,你是我亲爹,就是我再认一百个干爹,也比不上你一个手指头。刘大师的性子比较怪,我看他和自己的亲人都不亲近,但是对我却是极好的。你也知道我了,只要人家对我有一点点好,我就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了,所以就想着认他当干爹,将来他老了的时候,就可以照顾他了。”古月说的也是理由之一。 其实让她那么坚定的要认刘宇森当干爹,有几个理由,第一个当然是他那出神入化的手艺,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第二个是为了保守秘密,不只是关于密道,还有将来的会所计划。第三个就是她所说的原因了,他与家人之间十分的生疏,认识这么久他都没有把家人介绍给她们认识,也从来不提家人的事情。 所以她觉得他与家人之间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也不一定,于是就想若是认他当干爹的话,就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名正言顺的照顾他,算是感谢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吧。 “我闺女就是心善,我还以为你是嫌爹没能耐呢。”古来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爹,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才没有这么想呢,你是天下最好的爹呢。”古月拉着古来福的手臂,撒娇的说。 古来福这两天心情都不好,现在一下子就好了,他闺女没有嫌弃他的意思,这真是太好了。本来孩子们都出息,他是应该开心的,可是就是因为他们太出息了,反而显得他这个当爹的太无能了。一听到古月认了刘宇森当干爹,他立刻伤心起来,以为她是想找个有能耐的人当爹呢。 “月儿,爹是不是有点小心眼儿了?”古来福觉得自己有点不像男人了,心眼变太小了。 “没事儿的爹,以后你心里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和我说说,咱你爷俩一商量,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古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关注他,以后得帮他把自信建立起来,爹才三十几岁,活力正是充沛的时候呢。 他们刚进宅子的大门,就看到站在那里指挥的刘宇森,古月见他那一身满是灰尘的长衫,心中有些感动,于是立刻上前开心的叫: “干爹,我们来了,我爹还带了你最喜欢的水煎包呢。”古月刚说完,古来福就到走了。 “刘大哥,真是辛苦你了,快过来歇歇吃点水煎包吧。”古来福看刘宇森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好意思,自家的事儿,却让人家忙前忙后的。 “古老弟,你这就是见外了,我又不是外人,难道你不把我当一家人?”刘宇森的话让古来福一下子就慌了,忙出音解释道: “刘大哥,你可别这么相啊,你是月儿的干爹,当然是咱自家人了。”古来福那着急的样子,在某种程度上取悦了刘宇森。 “老三呀,咱们哥俩儿哪天有空儿,一会喝一杯,这男人的感情没有酒它深不了。”刘宇森一下子这么热情,让古来福一时有点儿不太适应。 “那太行了,这县里我一个熟人与没有,一天天快闷死了。”古来福本来和张三很要好,但是现在他们两个都忙,一年也见不上几面。 刘宇森和古来福两人倒是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古月则是到处看看,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是多处同时进行的,初二和刘一刀、刘二刀三个各负责一部份。 “姑娘,你来了,看看咋样?”初二见到古月忙上前来问,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儿,怕古月不满意。 “初二,你记住只要是用心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儿,我的人就要有信心。”古月发现初二有些缺乏自信。 “我记住了,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初二见姑娘这么说,心里十分的开心,他并不是不自信,而是太在意主子的想法,他可不想再被主子卖来卖去的。 “好,要是做得好,我会给你打赏的,好好干吧。”古月说完就离开了。 “姑娘,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住到这新宅子里呀?”钱米儿可是十分喜欢这个宅子呢。 “这么看的话,最晚也用不上一个月吧。”古月也不是很确定。 “姑娘,到时候我真的可以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吗?”钱米儿可是知道的,一般的丫环是不会自己住一个房间的。 “当然了,你可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呢,就算以后再有别的丫头,也越不过你去,自然能得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了。”古月笑着说,她知道钱米儿从小,就没有住在自己家的经历。 “姑娘,你真是对我太好了,我爹说我是个有福的,还真是呢。”钱米儿虽然十有岁,可是她从小就看惯了人情冷暖,自然是知道像古月这样的主子,是多么的难得,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 “凡事都是相互的,只要是忠心的下人,我自会把他当成是亲人,可要是对我不忠的话,我自然会让他好好见识见识我的狠。”古月笑着说,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但是钱米儿却是心里一颤。 随即钱米儿就释怀了,反正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姑娘的,所以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将来姑娘会对付自己。主仆两个说着就到了前厅,刘宇森和古来福正在说着什么,看样子两人聊得十分的开心。 “爹、干爹,你们在聊什么呀?”古月也开心的加入。 “我们在说哪天去羊沟,和你公爹一起喝酒。”古来福没有想到,这个刘大师一点架子也没有,自己这个大老粗也能和他聊得来。 古月借着送刘宇森回家的时候,向他提出请他和自己一起去那个不知名的山谷,去做实地考察。刘宇森一听,当然是立刻答应了,别的不说,古月这孩子的建筑构想却是十分的新奇。要不是自己对她的才华这么喜欢,他也不会顺水推舟的认了她,更不会把母后的遗物,当成信物给她。 自己亏欠了闺女的,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补偿了,同样的遗憾他不想再去品尝。就让古月代替她享受他所给予的父爱吧,相信那么善良可人的闺女,一定也会同意他的决定吧? 定好的时间之后,古月就带着钱米儿回家去了。 “师傅,你怎么了?”刘一刀发现刘宇森的脸色不太好看。 “唉,这下子情况更复杂了,你可知道那个高成是谁的人?”刘宇森的话,让刘一刀一愣。 “他上面有人?”这回变成刘一刀脸色不好看了,负责收消息的他,居然有不知道的事情。 “他是太子的人,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虽说是猜的,但*不离十。”刘宇森也是之前有一次,无意间发现了一些事情,后来他通过一些细节而推理出来的。 “太子的人?那不是和镇国将军对立吗?”刘一刀终于是明白刘宇森的意思了。 “所以我才说现在情况复杂了。”刘宇森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还是不好。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刘一刀不确定的问。 “不需要,我们只要暗暗注意就行了,千成不能轻举妄动。”刘宇森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情况更加复杂。 古月完全不知道刘宇森的担心,可能是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人,所以对于这种情况,她也只是困扰了两天。思想相对开阔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不管是她还是皓轩,只要他们能价值就不会有危险,她别的可能没有,但是价值就是谁也比不了的。 她可是比任何人都多了许多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就是她最大的价值,相信只她善加利用,定会保自己及身边的人平安无事,当然了,前提是他们不去主动找死,所以她打算等皓轩回来后,自己得和他好好谈谈才行。 平安县裴府之内,大夫人正坐在桌前品茶,而坐在她旁边的裴老爷就没有这么的淡定了。 “夫人,你倒是说话呀?”裴吉良都快急死了,她居然还有闲心喝茶? “你急什么?只不过一起出游罢了,又不是成亲?”其实夫人心里也急,但她才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出来呢。 “哼,等成了亲就晚了,你可别忘了,世博是不能娶别人的。”裴吉良一时没有控制好语气,夫人一听立刻变了脸色。 “笑话,我的儿子,想娶谁就娶谁,别说是那个古西,就是坊间女子,我也会高高兴兴的迎进门。”夫人为了置气,说出了让她后悔不已的话来,但说都说了,自然是没有收回的道理。 “你?夫人还是不要太过份了。”裴吉良真是受不了这个女人的性子。 “我过份?哈哈……我之所以活着就是因为我的儿子,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儿子之外,谁都不重要。”夫人咬牙切齿的说。 “夫人,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这可不是小事儿呢。”裴吉良的火气也上来了。 “对于我来说,只要是我儿子愿意,什么事儿都阻止不了,你最好记住我说的话。”夫人本来是一时生气说出了那句让她后悔的话,可是现在她却十分庆幸,自己的口不择言,只要是这个老东西所不喜的事情,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 “夫人,你这是铁了心要和我对着干了是吧?”裴吉良正式与她撕破了脸。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儿子,为了他我可以和任何人对着干,就算是死真无所谓,你有能耐就杀了我,那样话你会活得很轻松吧?”大夫人说完了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进到了里间。 曾经是那么恩爱的两人,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到底是谁的错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了恨?此时大夫人才发现,那些曾经的美好她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能想到的就只是他每一次把妾室,弄回来的时候,自己那种锥心的痛。 他们之间的交锋虽说也有许多次,但是这一次却是最严重的,每次两人都是点到为止,而像今天这样却是几十年来的第一次。裴吉良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想不到她居然会这么糊涂,要不是她手上的东西,他哪里用得着去理会她? 此时在船上的裴世博,可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爹娘之间的火药味儿。他现在的所有注意力,全都留在古西的身上,她正在轻声细语的哄着小白。 “乖小白,听话嘛,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会生病的。你尝尝嘛,这可是最新鲜的江鱼呢,真的很香的。”古西说了半天,可是小白理都不理她,这让她十分担心,它都两天什么都没有吃了。 “它还是不肯吃吗?”裴世博来到她的身边,和她一样蹲在小白的身旁。 “不肯吃,连水都不肯喝了,世博哥,小白它不会死吧?”古西原本还能忍得住,可是裴世博一出现,她的泪水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别哭,我一定不会让它死的,放心吧,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一会儿药就配好了,我想一定会有效果的。”裴世博说得十分有信心,可是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真的?可是它连水都不肯喝了,又怎么吃药呢。”古西眼睛一亮,随后又立刻的暗了下去。 “放心吧,一定会有效的,等药配好了,我自然有办法让它吃下去。”裴世博为了给小白配药,特意飞鸽传书,将附近的几个分号的制药师给招上了船。 “谢谢你世博哥,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古西把小白从小一直养到了现在,在她的心里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 “净说傻话,和我用不着客气,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裴世博笑道。 “你还心情开玩笑呢,我都担心死了。”古西发现他总是很从容,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解决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就对他产生了依赖。 。就在裴世博劝慰古西的时候,崔管家拿来了制好的药,因为没有人知道小白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他们也只是当成了水土不服和晕船来配的药。可是小白不吃不喝,给它喝药,它说什么也不肯张开嘴,没有办法,裴世博只好用硬的。 他让几个人把小白抱住,然后用筷子将小白的嘴撬开,可是谁能想到小白居然那么厉害,把那几根筷子硬生生的咬断了。裴世博情急之下,就把手伸了进去,小白立刻咬住,血流了出来。 “小白,松口,快松开。”古西看到裴世博的手流出那么多的血,一下子就慌了,她立刻的跑过去,一个劲儿的向小白喊着。 也不知道小白是不是听到了古西的话,总之它松开了咬住裴世博的手,而裴世博也在这个时候,将那半碗浓浓的药汁给灌了进去。其他人见裴世博的手受了伤,忙跑出去取金创药什么的,古西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她觉得自己的心很疼。 “别哭了,我没事儿。”裴世博笑着安慰古西,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去揉她的头。 “小白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咬世博哥呀?为什么?”古西一边抱着小白的头,一边说。 “它可能是吓到了吧,刚才那么多的人抱着它,我还用筷子硬撬它的嘴,相信它的嘴也一定很疼吧。”裴世博的话,让古西立刻相信了。 “小白,你就算是再怎么害怕,也不要再咬世博哥了知道吗?”古西一本正经的告诫着小白,然后转过头来,泪眼婆娑的问: “世博哥,真是对不起,你就原谅小白这一次吧,我保证它再也不敢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立刻原谅它。”裴世博看她的样子,就想逗逗她。 “没问题,你说吧,别说一个要求了,就是十个我也会答应的。”古西态度十分认真的回答。 “只要你亲一下就行了。”裴世博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点自己的脸颊。 古西听到他的话,立刻惊得把小白的大头,扔到了地上,然后嘴巴大张,一副见鬼的模样。 “看你吓得那样,我是鬼呀?逗你玩儿的。”裴世博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手还真是疼啊,如果不找点别的事儿来分散下注意力的话,他怕自己会叫出声来。 就在古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个取药的人纷纷跑了过来,几个人进来就立刻忙活起来了,一个人先是给他清洗伤口。裴世博一时没有忍住,轻轻嘶了一声,古西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着急的说: “你们小心点儿,这是酒?你们用酒给他洗伤口?那不是很疼?”古西顿时怒了。 “西西,你别担心,他们用的是药酒,不疼的。”裴世博的冷汗都出来了,要不是怕吓到古西,他早就叫出来了,哪里用得着紧咬牙关? “古小姐,公子是被这狼给咬伤的,要是不用这个药酒来清洗的话,他弄不好会得疯狗病的。”崔管家上前来替裴世博解释,看到她如此的关心公子,他很是替公子开心。 古西一听忙让开身子,她可不能影响到裴世博治伤,刚才他的手上全是血,所以她只是看到一只红色的手,却不知道伤口什么样子。而现在伤口清理干净了,她才看到那伤口,整个手掌都是牙印,而且还有两个牙印里面泛着白光,那是骨头吗? 古西的心又一次疼了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疼上百倍不止,直痛得她用手去抚,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帮助,她一点点的向后退,退到了三步之外的墙壁。当她的后背靠到了墙壁之后,她的身体就顺着墙壁一点点的滑落,最后倒在了地上。 裴世博被几个围着,完全看不到古西的情况,再加上那特制的金创药,可是宫里特供的。药效十分好,但却也十分的痛,他可不想在古西面前失了男子汉的风范,所以一直都忍着不肯出声,牙都咬木了也没自知。 等完全包扎好之后,裴世博才发现古西安静的不寻常,结果转头一看,就发现倒在地上昏过去的古西,立刻跑过去将她抱起,完全不理会那刚包好的左手。又是一阵的人仰马翻之后,裴世博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才会承受不起而昏了过去。 小心给她喝下了药之后,大夫说最少一个时辰之后,她才会醒过来,裴世博知道这些大夫都是济世堂里最优秀的。平时都不会露面坐堂,一直在幕后进行着各种药物的研制,这一次要不是他为了小白,而把他们全都急调过来,他们可能几年也不会出来见人。 “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崔叔,你去和柳姨说一声,就说古西想多陪陪小白,叫她不用担心。”裴世博交待之后,就坐到了床边。 裴世博用柔情似水的眼神,一遍遍的膜拜着她的脸,这是一张绝美的脸,相信再过几年,等她长大之后,定是倾城之姿。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有大批的人来追求她吧?自己能在这个时候认识她,真是幸运呢,他是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 他对经皓轩说过的,只要是古西对自己不反感的话,他就会一追到底,如果谁敢和他抢的话,他可是有着千百种整人法子。别的东西他可能没有,但是让人爽歪歪的各种“灵药”,他可是多得是呢。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抱得美人归,用点手段也是情有可原的。 古月和刘宇森带着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跟着不可的钱米儿,坐上了高成准备的马车,走了一个时辰的官道,又走了五个时辰的小路,这才到了那个山谷之中。 古月下了车之后,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现在是八月的天气,满山的绿色,还有着点点的其他颜色点缀其中。这个山谷要比羊沟大得多,两座山之间差不多有三四里地的样子,左边的山势较陡,但也是不是像羊沟的崖壁那样直上直下的。 右边的山势就十分的缓了,古月目测其坡度也就是三十度左右,人走上去一点也不会累,虽说没有路,但因为是山体的背面,所以植被大多是低矮的灌木。高成的人之前用砍刀开出了一条小路,他们很快就走到了这个小山的山顶。 “干爹,你觉得这个山咋样?”站在山顶之上,古月可以看到山谷的全貌。 “这里的风水不错,是块宝地。”刘宇森笑道,他现在完全相信,古月是个命好的,他们学建筑的对风水有些皮毛的了解。 “听大师的话,这里就是选对了?”高成对于刘宇森的大名可是清楚得很呢,当然了他并不知道刘宇森的另一个身份。 “也对也不对,这里的风水是不错,可也得看怎么来建了。”刘宇森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掌握工程的话语权。 “这倒不是难事儿,我们对建筑一点也不懂,本来就是古东家画的图,就请大师再给掌掌眼吧。”高成对刘宇森的态度那是相当的客气。 “这个你们就放心吧,我自会负责,谁让她是我唯一的干女儿呢。不过这个工程可是不小,今天都八月底了,要是再不开工的话,就得等到明年开春了。”刘宇森说的可是实情,这个时候开工并不是好时期。 “这个大师请放心,只要是图纸出来了,我们就立刻开工,人员我们都找好了。”高成恨不得今天就开工呢。 古月和刘宇森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才把整个山谷的情况,全都画了出来。这十天来他们一直都是住在,高成他们之前建的简易茅草房里,生活的条件也是极差的,高成原以为古月会受不了,没想到她不但没有怨言,还住得十分开心。 “姑娘,你先别画了,饭再不吃就凉了。”钱米儿有些不满的说着,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一忙起来就不吃饭。 “好的,就快好了。”古月还有一点点就画完了。 “姑娘,你要是再不吃饭,我就去找大师说。”钱米儿这两天可是和刘宇森混得不错。 古月无奈只好听话的放下笔,专心的吃起饭来,要是让干爹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把她的图纸给撕了。要不是他昨天把她的图纸给撕了,她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完成了。 等古月将整个的地形图画完了之后,刘宇森和她就开始探讨起来,古月将她的初稿全都拿出来。刘宇森再将最后的成稿画成工程图,又过了七天的时间,他们终于画完了所有的建筑图纸。 “大师,你的意思是说这工程得用上五年的时间?”高成没有想到会这么久。 “我是说正常的情况下,至少要用上五年才行。”刘宇森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他的话那就是权威。 “大师,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加快进度?”高成充满希望的问。 “方法倒是有,不过那样的话,费用就是增加很多。”刘宇森知道他们不差钱儿,但却不能直说出来。 “这个大师倒是不用担心,还是先说一说这法子吧,这里越早完工就越早赚银子不是。”高成还真就没有想过银子的事儿,太子那里差的永远不是银子。 “法子就是同时开工,这样的话工期最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年就可以完成。但却需要大量的工人,这人一多各方面的花销自然就大,我现在也算不出具体数目来。”如果真的是几个建筑同时开工的话,他也没有经历过,这只是一个想法罢了,具体实行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师,如果同时开工的话,得需要多少人?”高成一听可以提前三年的时间,立刻来了精神。 第一百章 人生无常 高成和古月包括站在一旁的钱米儿,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至少也得两千人,这两千人都得有建筑的基础才行,要是什么也不懂的,就是五千人也没用。”刘宇森仔细算过之后,就将自己算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 “什么?两千人?还都得是有建筑基础的?那得上哪儿去找呀?”古月一下子就惊叫起来,工匠如果难找她可是清楚得很呢,当初她找人那个费劲劲儿就别说了。 “这个我们自会尽力,除了人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高成一听到要找两个工匠,也是吓了一跳。 “人是最主要的,其它的事情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刘宇森倒是没有他们那种反应。 大家商讨了之后,就离开了山谷,古月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以后的事情就交给刘宇森来负责了,高成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要知道能让刘宇森出山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呢。 山谷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古月就专心的准备起分号开张的事情,她虽说不打算出面,但是一些细节还是要同她来定夺的。 九月十八这一天,平安县里最大的事件,就是那个三层楼开张了。古月这一次并没有做什么宣传,因为这个楼房本身就是个最好的噱头,她知道当天会有很多人来看热闹,但是却没有想到会火爆成这样。 自从吉时到了之后,鱼羊鲜的人就没有停下来过,最后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台,直到深夜才送走了最后一桌的客人。而第二天一大早,门口就站了许多的客人,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肖仁富只好出来向大家明白,铺子早上不开张的原因,就是这样还有许多人站在外面等,直到开门营业就立刻进来用餐。 古月听说之后,就提出了提前预定的方法,之前开张那天就用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现在铺子提出了这个法子,客人们自然是开心不已,于是纷纷前来预定,没想到这一排就排到了大年二十八。 看到铺子的生意这么好,古月自然是开心不已,她可是特意用上了那锅熊掌老汤呢。为了让那汤能够原味,自从点火到现在,可是每半年就加入一只熊掌的,那些可都是银子呢,除了之前在新门镇的时候卖了那么几碗之外,就一直没有动过了。 正在看帐本的古月,被急忙忙跑进来的钱米儿给打断了。 “米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后面有狼追你呀?”古月真是服了,原本挺沉稳的孩子,在她身边呆久了,怎么就走样儿了? “姑娘,出事儿了,蒋三叔他死了。”钱米儿的话,让古月的笔掉在帐本之上,钱米儿见状忙把笔拿了起来,可是那上面还是被墨水给弄花了。 “先别管这个了,咱们立刻回村去,让初二去套车。”古月忙去换衣服,她的手都在抖,蒋三叔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前一阵子还好好的,他一直都是病歪歪的样子,不是说这样的人最能活吗? 古月和钱米儿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分别把古来福和古东接上,父子三人汇合之后就立刻回村儿了。他们的马车直接到了蒋三婶儿的家,刚到门口就看到许多的村民进进出出的,古月让初二在门外等着,以防蒋三婶儿有需要。 “娘,我们回来了。”古东正要进门,就与从屋里出来的齐氏碰上了。 “你们回来了,先进屋吧。”齐氏说完就急忙忙的向厨房走去。 “娘,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吧。”古月跟上了齐氏。 “你三婶儿从昨天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我想给她做点粥。”齐氏说着就叹了口气。 “娘,蒋三叔咋说没就没了?”古月压低声音问。 “唉,他这些年就一直是硬挺着的,听说几年前大夫就说没救了,能活这些年就不错了。”齐氏可是很了解蒋三的身体情况。 就当母女俩个把粥做好的时候,院子里一下子就传来了嘈杂声,两人从窗子看到,有一群穿着华丽的人冲进去了屋里。她们互看一眼之后,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跟了上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蒋三婶儿跪在地上,而那群人当中的领头人正坐在主位之上,她是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这些人定是出自什么大户人家,就算是他们当中着得最差的,也都是锦服,相信他们的家境不比裴世博差上多少。 “小红,都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儿我也不想再提,老夫人派我们来,是为了接三少爷回去的。”那个妇人的话一出,前树村的村民立刻就蒙了,有那些人好信儿的自然是直接开问。 “你是谁呀?” “老妇是平安县蒋府的内管事,今天特意来接我们三少爷回家的。”那个老妇语气不屑的说。 “县里的蒋府多了去了,你是哪个蒋府的?”古月原本想再看看情况的,但现在蒋三婶儿就是像个傻子一样,不说话不动的跪在那里,她实在是看不过去那妇人的态度,一个下人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还能哪个蒋府?当然是县南蒋裕风蒋员外的家了。”那个妇人十分骄傲的说。 “哦?是蒋员外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方仲黎的姥爷啊。哪天我可得和方仲黎好好说说了,他姥爷家的家教可不怎么样呢,一个下人罢了。到了少爷的家里居然敢坐到主位之上?还让少奶奶跪在地上,这可真是好奴仆呢。”古月的话,让那个妇人一惊,想不到这个乡下地方,居然会有人认识孙少爷? “不知道姑娘是?”她也不敢托大了,忙起身相问。 蒋府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产业,主要就是依附着方家,听她的口气好像与孙少爷十分的熟络,要是得罪了她,自己就算是府里的内管事儿,也是担待不起的。 “我家姑娘就是鱼羊鲜的古东家,和你们孙少爷是好朋友,昨个他还来我们铺子吃饭了呢。”钱米儿见古月的暗示之后,就立刻站出来向她说明自家主子的身份。 “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古东家,如此的年轻貌美。老奴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见谅。”那个妇人忙向古月行礼,她摸不准古月与小红的关系,所以不太敢像刚才那个样子了。 “不知嬷嬷如此这般的前来,是何用意啊?”古月生受了她的礼,并没有丝毫的避让。 “我家夫人听说了三少爷的事情,所以派我们前来将三少爷给接回家,这人活着的时候在不在家的,不是那么的重要,可是这人要是没了,最好还是能入祖坟的好吧。”那个老妇人的话,让大家这才明白了她们这是要把蒋三接回本家去。 “蒋三婶儿,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可是现在你可不能消沉呀,这事儿还得你自己拿主意才行。”古月将蒋三婶儿从地上扶起来,齐氏上前帮着闺女把她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好。 “小红,这事儿你可不能糊涂,老夫人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那个老妇人对蒋三婶儿的态度也稍稍改变了些。 “刘管事,你不用说了,人就是在外面,你们想接就接走吧。”蒋三婶儿说完就挣扎着向里屋走去,齐氏见她如此只好陪着她一起进去。 蒋三婶儿说话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多说,那些人也是快速的给蒋三换上了他们带来的寿衣,然后放入他们带着的棺木之中,临走的时候,那个妇人还特别向古月行礼告别。 “娘,蒋三婶儿怎么样了?”古月把村里人都打发了之后,就进到里屋去了。 “唉,就是哭,也不说话。”齐氏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十分理解她的心情,他们夫妻感情那么好,这一下子天人永隔,相信是谁都接受不了吧。 “娘,你就在这里陪陪她吧,我们就先回家了,我爹有点担心我奶。”古月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让她好好的宣泄一下内心的苦闷也是好的。 古家父子三人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看到冯妈正在晾晒古氏的衣服,她看到他们,忙上来招呼。他们直接进了古氏的房间,见她正在睡觉,只呆了片刻就退了出来。 “冯嫂,我娘现在还是天天睡吗?”古来福见古氏完全傻得变了样子,心里十分的难受。 “是呀,白天就是睡,叫也叫不醒,可是到了晚上就精神了,总是吵着要回家。我们以为她是要去老房子,可是带她回去了,她就硬说不是,还是吵着要回家,最后没办法,我只好天天晚上陪着她在路上走,什么时候走累了,就什么时候回来。”冯妈的话让古月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古氏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冯妈,过一阵子,县里的宅子就修好了,到时候咱们都搬到县里去,也会再请一些人回来,这几天就辛苦你了。”古月见冯妈的眼圈泛着青色,就知道她每天都不轻松。 “没啥的,这也不算啥,我一个人能行的,再说了夫人可是帮了我不少呢。”冯妈十分感激齐氏的善心。 “冯妈,以后到了县里,你就当我们家的内管家吧。”古月说完之后,就进入了堂屋之中。 “爹,蒋家的丧事儿还办吗?”古东一直都想问,见到家了这才问出来。 “亡人都没了,还办个啥?”古来福没好气儿的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爹,你之前一点也不知道蒋三叔的事儿吗?”古月有些细节想不通。 “不知道啊,当时就是听说他们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好,就搬到咱们村来了,具体的事儿也没问得太细。蒋三他搬来的时候就病秧秧的,你三婶儿后来开了杂货铺,但到底也是女人,我们这些男人自然是不好打听啥。”古来福现在一想,村里还真没有谁知道他们的过去呢,要是那个女人们知道的话,他们这些个男人也能听到点儿风才对。 “姐,你咋知道那个蒋家就是方仲黎的姥家呢?”古东想起刚才姐姐那个威风劲儿。 “这你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这个东家是怎么当的,我早就把县里所有的大户都查得清清楚楚了。”古月真是败给古东这个粗心的家伙了,这些消息自然是她从老梁那里打听来的,他可是最了解这些大户人家的人。 “姐,你打听这些干啥?”古东不明白,做生意知道这些事有什么用? “说你笨,你马上就成熊了。你不了解这大户家里的情况,这生意怎么做得开?谁和谁是亲戚,谁和谁有旧怨,这些可都是十分重要的信息呢。”古月见古东一副二愣子模样,只好叹了口气,细细的和他讲起这其中的道道来。 原本就是看热闹的古来福,不知不觉中也听出点滋味出来,想不到这做生意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古月的这一翻话对于他们来说,可说是受用终生。直到晚上,齐氏才疲惫的回来,古来福见她的模样,很是心痛,立刻给她按摩,顺便提出搬去县里的事情。 “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县里去?”齐氏有些不明白,他喝得是哪一出。 “咱们家一共就这五口人,现在三口人在县里,把你和娘就这么扔在这里,我这心里头实在放心不下。正好月儿又相中了那个宅子,我就想干脆搬去算了,在村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到了那边家人还能没事儿的时候常聚聚。”古来福的话,让齐氏也动了心,就他们家的情况来看,还是搬去县里好些。 说到家人,此时远在外面的古西,心情就复杂莫名了。话说那天当她醒来的时候,一看到坐在床边深情盯着自己的裴世博,着实吓了一大跳。要是他反应快,及时出声阻止了她,估计她就跳起来了。 “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大夫说你得多休息。”裴世博自己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做出什么吓到她的事情来。 “世博哥,你怎么在我房里?”古西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不太清楚。 “你刚才晕倒了,大夫说你受了巨大的刺激,现在你的身子还很虚,最好是多休息休息。”裴世博把刚才的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我晕倒了?啊?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古西有些木木的,仔细回想起来,这才想起当时的情景。 “你在晕倒之前有什么感觉吗?”裴世博很担心她的身体,大夫说她有些心悸之症,虽说并不是很严重,但也要多加保养,不然的话小病也会变大病。 “我只记得,当时看到你手上的伤,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古西回想着说。 “那你之前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裴世博心里有一点点的小窃喜,她居然如此在意自己。 “没有,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呢,小时候天天都满山满村子的跑,从还没有昏倒过。”古西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晕倒呢。 “可能是你这几天一直在照顾小白,没有好好的休息,让你的身体变虚了,再经过这么一吓就晕倒了。”裴世博对于医理虽不是很精通,但也不是完全不知。 “我,我……”古西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裴世博见她小脸通红的样子,忙上前去查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就是,有些话想说,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古西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 “有什么话就说吧。”裴世博完全猜不到她想说什么。 “我并不是吓到,小时候二宝哥和我哥有时候,会打到猎物回来,那伤口比你这个吓人多了。我那么小都没有怕过,现在当然也不会怕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伤口,我的心就特别的疼,眼睛也酸酸的。世博哥,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古西有些不确定,她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啊。 “看来你是真的生病了。”裴世博说着就离开了床边,而是走到了窗前。 “世博哥,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快死了的病?”古西见他的表情僵硬,语气也压得极低,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噗……”裴世博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现在是真的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世博哥?”古西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对我动了情,所以我受了伤,你才会如此心疼。”裴世博十分认真的说,可是古西却不这么想。 “我在说正经事,你却开玩笑。”古西真是气到了,这人就不能认真点儿,自己都快担心死了。 “想不想证实一下我的话是不是真的?”裴世博可是心情超好,她只需要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交给他好了。 “那要如何试?”古西想不明白他要如何证明。 裴世博笑而不语,他示意古西和他一起出去,古西不明所以的跟去了甲板上。他叫了一个水手过来,然后让他站在船身的旁边,接着就是一脚将那个水手给踢到了江里。 古西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吓了一跳,忙把身子探出船身想看看那个水手的情况,结果却听到裴世博的一声痛呼。她就立刻回过身来,两步就跑到蹲在那里,疼得直抖的他的身边,嘴里关心的问: “世博哥,你怎么了?手又疼了吗?”古西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你现在相信了吧?你为了我完全忘记了那个水手的生死,这足以说明我在你心中有多么的重要。”裴世博抬起笑得开心的脸,古西这下子是真的气得不行,小样的,敢耍她? 就见古西笑着,双手用力的握住他那只受伤的左手,裴世博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没有防备。 “啊……”裴世博叫得相当的惨烈,可是古西却理都不理他,只是冷冷的说了句: “唉呀,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些。”说完她就飘走了,完全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看着她的背影,裴世博真心的笑了起来,古西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开我的手掌心。不对,我会让你舍不得离开的,咱们试目以待吧。 古月就没有古西那么轻松了,她现在正在劝着蒋三婶儿。 “三婶儿,你就和我们去吧,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呀?再说了,东子作坊那边也缺个管事儿的,别人我们可是信不过呢。”古月极力的劝说着。 “就是呀,你就是不为别人也得为我想想吧,你就帮帮我儿子吧,这一下子去了县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行吗?”齐氏可是真心想让她去,主要是怕她一个人在家里会胡思乱想。 “我不想去,我想留在家里。”蒋三婶儿不想离开这个,他们一起生活了几年的家。 “我说妹子呀,你就想开些吧,这人总得向前看不是?蒋兄弟也希望你可以重新站起来,你活得越开心,他就越开心呢。难道你不想让他去得安心?”刘氏听说了消息,特意从羊沟赶了回来,等她到了的时候,蒋三都被拉走了。 “我……”蒋三婶儿一想到他,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古月等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齐齐的叹起气来,过了好久之后,蒋三婶儿才停止的哭泣。她目光迷离的看向窗外,用着一种十分飘渺的声音述说着他们之间的过往。 蒋三婶儿从小就是个孤儿,自打她记事儿起,自己就是蒋府的丫头。在她八岁的时候,被分到了身子一直不好的三少爷身边,他比她大四岁。两个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因为他在府中并不受宠,所以身边也没有多少下人。两个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完全不像是一般的主仆那般,府里的人都知道,却也没有人出来说什么。 直到三少爷二十岁的时候,夫人要给他说亲,他主动提出来要娶小红,也就是现在蒋三婶儿。当时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他们两个要成亲的话,三少爷就得放弃自己的少爷身边,只能得到一百两的银子,从此与蒋家恩断义绝。 大家都以为三少爷定然不会同意,没有想到,他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这样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只是带着那一百两的银子,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就离开了平安县,他们原本是在县郊的地方安顿了下来,可是好景不长,蒋府的管事来通知他们,如果想要过安生的日子,就只能在前树村以北的地方才行。 他们知道这完全是蒋家的大少爷,怕他们将来会与他争家产,所以就立刻离开在前树村安定了下来。也是到了这里之后,三少爷才告诉她,自己的身体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他并不是蒋夫人的亲生儿子,而是蒋老爷从外面抱回来的私生子。 古月听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之后,感觉眼前一片狗血翻飞,想不到自己的身边居然还有这样的戏码。看来那些个影视剧,也是取材于生活,之前自己每看到这咱狗血剧情时,都会一顿狂喷,现在看来自己的行为太过于狭隘。 “蒋三婶儿,难道你就不想为蒋三讨回公道吗?”古月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惊了。 “怎么讨?就凭我吗?”蒋三婶儿抬起她绝望的眼睛看着古月。 “你现在自然是没有办法,可是如果你将来可以变得强大起来的话,你就是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跑来跪着求你的原谅的。”古月也是没有办法之下,才会给她画了这么一个大饼出来。 “对呀,月儿说得对,你看现在月儿在村子里多威风,就是那个蒋府的人,不也是对她客客气的?”齐氏见她的表情有些松动,立刻补充道。 “妹子,你就别再多想了,听我们的没错的,咱们可是姐妹儿呢,还能坑你不成?”刘氏打着亲情牌。 就这样蒋三婶儿,不,以后的蒋念思。终于是答应了等齐氏他们家搬家的时候,一起去县里,暂时先住在他们家里,等过了百日之后,她就到作坊里去上工。古月还承诺说,她的工钱是每月2两,除此之外,到了年底还有分成,作坊利润里面,每一百两就有她一两。也就是每年给她百分之一的分成,只是他们这里没有百分之一的说法。 蒋家的事情在前树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幸好有村长压服着,要不然的话,蒋家的门槛非得被那些好奇的村民给踏平了不可。 “娘,你在羊沟还习惯吗?”古月问刘氏,刘氏原本是要住在自己家的,可是家里的房子空久了有些潮,反正就只是住两天,齐氏就硬把她拉到自己家住了。 “习惯,现在回来反倒是不太习惯了。”刘氏现在是习惯了天天上下楼的。 “我说你回来一次也不容易,就在家里多呆几天吧。”齐氏和刘氏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很是想她。 “我也想呀,可是这两天有几只羊要下崽儿了,我在这里哪能呆得安心。”刘氏现在对养羊那是门清儿。 就在她们几个聊天的时候,张大宝居然找来了,刘氏十分惊讶这个好几个月,一面都不露的大儿子,怎么还找到这里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邢氏又怀孕了,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情况不太好,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现在瘦得像皮包骨一样了。 “我又不是大夫,你来找我干啥?”刘氏没好气儿的说,她可是还生着他们的气呢。 “我老丈母娘前一阵一直在我家照顾她了,可是这两天她的腰病犯了,现在躺着呢,站都站不起来,我就想让你去我家照顾她几天。”大宝说得理所当然,刘氏气得不行,原本想要拒绝,可是一想到这里是古月的家,要是她做得太过了,怕齐氏她们多想。 刘氏不是很情愿的和张大宝走了,古月让初二去送他们,她自己却没有跟着,对于邢氏,她实在是有些不太想见。 “你这丫头,刚才就应该跟着去,哪怕是看一眼也是个礼儿。”齐氏觉得月儿做是不对。 “娘,你也知道邢氏那样儿,我真不想靠前儿。”古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讨好别人,那样太过于委屈自己了。 “懒得管你,对了,二宝什么时候回来,有没有捎信儿回来?”齐氏还是很担心二宝的。 “我想快了吧,他们这一次走得远,想捎信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古月也很担心,每到这个时候,她都十分想念手机。 “唉,对了,你怎么不和你爹他们一起回县里?”齐氏这才想起这个事儿来,古来福和古东在回来的第二天就走了,可是古月这都在家里呆四五天了,还没有走的意思。 “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儿,所以就想着在家里多呆几天,等搬到县里,这个家再想住就不容易了。”古月对这里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她想在搬家之前,好好住个够。 时间过得飞快,县里的宅子装修完成了,在村里呆了七天就返回去的初二,在二十天后,又回来了,这一次他可是带了三辆马车回来。村里的人早就知道,他们家要搬去县时的事情,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这一次齐氏却完全没有在意,就当他们是眼红好了。 三辆马车装得满满的,还有一些东西装不下,要不是古月坚持的话,她真怀疑齐氏会给房子加上轮子,全部都推到县里去。搬家真是太累人了,古月也没有干多少的活儿,可是却觉得疲惫不堪,古氏是所有人当中最开心的人。今天她不只没有睡觉,还一遍又一遍的在新宅子里逛来逛去的。 “月儿,这宅子真的是咱们的?”齐氏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么大的宅子,就是她们的家? “不是咱们的,是你和爹的。”古月说着将房契交到了齐氏的手上,齐氏抖着双手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接下来的日子,古月就忙起来,她之前就和老梁说好了,还让他来好好的调教。她可是做不来那么没有人性的事情,所以还是让他这个做惯的人来吧,经过了仔细的挑选,她留下了两对中年夫妇及他们的五个孩子。 为了方便好记,她给他们重新取了名字,两个中年男人,分别是古忠、古义。他们的妻子,就是以他们的名字来叫,像是忠嫂、义嫂之类的。而他们的孩子就更好记了,古忠家的三个儿子,分别是初三、初四、初五。而古义家的二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就分别是豆儿、枣儿还有初六。 古东真是服了,姐姐这名字取得,也太有乡村气了吧?她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是出身村里的?不过这些话他可是不敢说出来,要是说了,她不定又出什么损招治他呢。 家里的下人多了,古月就让冯妈当内管事儿,而古忠就当外管事儿。韩妈就负责厨房,因为家里人多了,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所以古月还选了三个厨娘。她们分别的是杨妈、周妈、魏妈,这三个人的手艺都各有特色,彼此善长的都不同。 家里这边安顿好了之后,古月就每隔两三天就去铺子和作坊一趟,其它的时间,她就是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说看看书,逛逛街什么的。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今天的鱼羊鲜迎来了几位特别的客人,她们的头上都戴着帏帽,外人虽看不到她们的面容,却也不难知道她们的身份。她们是裴府的夫人和两位小姐,并不是她们的身影有什么特别,而是她们坐的是有裴家标志的马车。 她们进到了方仲黎的专属雅间,古月主要是看在裴世博的面子,才会给他预留一个三楼的雅间,要知道这三楼的雅间可是相当的紧俏。二楼和三楼的雅间可是天天满员的,这个方仲黎的朋友还真是多呢,可是说每天都和不同的人来吃火锅。 “伯母您来了,快请坐。”坐在雅间里的方仲黎,见她们进来忙起身相迎。 “等很久了吧?”裴夫人坐在了主位之上,她和方仲黎还是很熟的。 “也没有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早来了一会儿,只是不知道伯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方仲黎早上收到了裴夫人的遨约,他就直接传话,请她到鱼羊鲜的雅间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想问一些关于世博和古西的事情。”虽说她是方仲黎的长辈,但单独见面也是不好,所以就带了两个庶女儿一起过来,在家里都敲打过了,现在她们就只是吃东西,不敢多说一句话。 “世博和古西?他们有什么事儿呀?”方仲黎早有准备,裴夫人还找他,那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他才不会多嘴呢,要是哪句话说错了,自己的那几个美女往哪儿整?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们两个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你会不知道?县郊的别馆里住着什么人,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小样儿,还想和她玩手段。 “伯母,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之前在一起玩的时候,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要说有什么事儿的话,就是这一次世博去南方,柳东家带着古西一起去了。我就知道这些,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是真的不知道。”方仲黎可是咬死了不知道,他可没有说谎,自己本来就不知道。 “他们之间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裴夫人完全不相信,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反正我没看出什么来,伯母您尝尝,这个火锅可好吃了,自从它开张到现在,我是天天都吃呢。”方仲黎见她有些松动,立刻向她们强力推荐着他的最爱。 裴夫人没有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但却也不虚此行,这火锅还真是十分的美味,也难怪才不到一个月,这个鱼羊鲜就成了平安县的第一大酒楼。原来大家都称呼饭店为饭馆儿的,但自从鱼羊鲜的三层楼平地而起,大家都称呼它为酒楼了。 在吃饭的时候,裴夫人巧妙的提起了,关于古西的话题来。方仲黎也巧妙的回答,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说了许多,但实际上却一点有用也没有说。这让裴夫人第一次对这个,自己一直不是很能看得上的浪荡子,有了一些别的认识。 走了两个多月的张皓轩终于回来了,他先是去镖局忙完了后续的事情之后,就立刻去找古月,要不是在镖局里听钱守一说了,古家搬来县里的事情,他差点去之前租的房子去找她。 “皓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古家人正在吃晚饭,听到下人说有客人来了,可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张皓轩,古月第一个起身跑向他,可是到了他三步远的时候,就停下了。 “中午到的,先回镖局处理点事情。”张皓轩笑着说。 “快进来,豆儿再加一副碗筷。”古来福开心的叫张皓轩入座,他们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家人,之前他们两个住在县里,他们家都没有说什么,一是相信他们有分寸,再就是早就把他当成女婿了。 大家一起热闹的吃过了晚饭之后,齐氏就对张皓轩说: “二宝,之前的那个宅子也退了,你就住在咱家吧,和东子住在前院儿,房间都给准备好了。”齐氏的话让张皓轩心里十分的温暖。 “听你的,娘。”张皓轩说着将从外面带来的包袱打开,接着说: “娘,这是我给你和爹还有奶带的布料,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就是图个新鲜。” “你这孩子,我们的衣服都够穿着呢,你还花什么银子呀,你这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赚的。”齐氏嗔道。 “娘,你看你,人家二宝哥给你买的,你就乐呵的收下呗,还说那些个没用的干啥?”古东立刻出言帮着张皓轩。 第一百零一章 人命官司 古东的话让齐氏,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臭小子真是欠收拾了。 “你个小犊子,我这不是客气客气吗?再说了,你二宝哥多辛苦啊,你以为像你呢,天天就坐在楼上喝茶水儿。”齐氏没好气儿的数落古东。 “姐,你看看娘,就向着二宝哥,好像咱们都不是她亲生的一样。”古东的话还没有说完,齐氏就给了他一拳,虽说不疼,但他还是装作很怕的样子。 “臭小子,越来越没样儿了,你看看你二宝哥,人家多稳重,行了,我们回房了,你们小年轻的好好唠唠吧。”齐氏开心的抱着那几块南方的料子,喜滋滋的走了。 “我去作坊了,你们两个聊吧。”古东不放心作坊,每天都会去巡视一下,有时候还会留在那里睡。 “月儿,这是送你的。”张皓轩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把一直放在怀中的礼物拿出来。 “是什么呀?”古月见是一个红色的布包,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张皓轩轻笑。 古月见他那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心下也十分好奇,他一共就送了她三次东西,两次是木偶,还有一次是银票。随着古月一层层的打开那个红布包,古月的眼睛一下子就睁着老大,这是? “傻瓜,你怎么哭了?不喜欢?”张皓轩见她落泪一下子就慌了神。 “喜欢,很喜欢。”古月边哭边笑,一个劲儿的点头,张皓轩轻叹口气,上前轻轻的将她环住。 “别哭了,看到你的泪,我的心就疼得受不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古月眼泪,为了不让她落泪,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我不是伤心的哭,我是感动的哭,这个你可以不疼。”古月难得的俏皮了一回。 “我帮你戴上。”张皓轩说着就要给她戴上,结果她却立刻挣开他的手,几下就把东西包好收了起来。 “这个先不戴,等那一天的时候再戴。”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就红着一张脸跑开了,临出门的时候飘来一句: “快去睡吧,明天咱们一起回新门镇。”张皓轩见她的可爱的模样,轻笑着去了前院儿,幸好有初二在,不然的话,他都找不到自己的房间。 “公子,你看这个房间可是姑娘亲自收拾的,你看看东西少没少,那个宅子现在还没有人住,要是少了东西明天却取就是了。”初二指着房间门说道。 张皓轩进到房里之后,发现整个房间的布置都很合自己的喜好,就连炕沿边上的小几,也是按着他的习惯摆放的。想不到她居然这么细心,看来她并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对自己不是那么上心,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她对自己还是十分上心的。 甜甜的睡了美美的一觉,第二天张皓轩神清气爽的和古月一起回到了新门镇,他们先是去了铺子,古月将上个月的帐目核对之后,又和刘江谈了些关于铺子经营的事情。 等他们到达大宝的时候都是酉时初了,刘氏开门一看居然是几个月不见的二儿子,立刻开心的迎他们进门。 “二宝,不是娘说你,咱们家也不是没有买卖,你犯得上受这份罪吗?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刘氏说得有些夸张了,张皓轩只是黑了些,瘦倒是没有瘦。 “娘,哪有你说的么夸张,我就是晒黑了,一点儿也没瘦。”张皓轩知道娘是心痛他。 “哼,我说什么,你总是有唠的,看着好像不会说的样子,其实谁都说不过你。”刘氏冷哼道,但古月知道她这不过是表面的态度,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娘,我知道你心痛我,以后我也不会在亲自去了,下面有不少人呢。”张皓轩笑着解释。 “二宝呀,我可是听说了,你这个镖局可是很危险的呢,我看你就别干了。”刘氏可是一点也不想让他去冒险。 “娘,你知道吗?这一趟我赚了多少银子?”张皓轩神秘兮兮的说。 “多少?”刘氏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1000两。”张皓轩十分自豪的说。 “啥?你说多少?”刘氏惊叫道,不只是她,就连古月也是吃惊不小。 “1000两,去掉所有的费用,我净剩800两银子。”张皓轩一直没有说,就是想等着古月问的时候,让她大吃一惊的,结果她却一直都没有问。 “皓轩,我记得当初不是说好500两吗?”古月这才想起他走之前说过的。 “二宝,你说清楚,银子是哪来的?”刘氏可不想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也走了下坡路,在县里的这段时间,她可是没少听说三宝的事儿,就连大宝也是以前的大宝了。 “娘,你别紧张,我们到了地方之后,又顺便接了两个近途的小镖,所以就多赚了。”张皓轩解释道。 “娘,你放心吧,皓轩不会胡来的。”古月也帮着劝。 “我知道你们都是心里有数的孩子,唉,这邢氏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肚子也见长,吃啥吐啥,这眼看着都脱像了。”刘氏是真的发愁。 “没请大夫给看看吗?”古月一听也感觉不对劲儿。 “咋没请,可是大夫也没有看出个啥来,药也没少喝,可是刚喝进去,转身就吐出来了。唉,真是愁死人了。”刘氏真是头大的得不行。 “不行的话就上县上去看看吧,那里的大夫比镇上的强多了。”古月认为还是得,重视起来比较好。 “那也行,等一会儿大宝回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正好你们还有车。”刘氏话音刚落,就听到大宝焦急的叫声。 “娘,不好了,出事儿了。” 三人一听忙迎了出去,就见大宝跑得满头是汗,样子狼狈不堪。 “大哥,出什么事儿了?”张皓轩见他的样子,心中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三宝被抓了,听说是摊上了人命案子。”张大宝一看到张皓轩,心里立刻就不慌了。 “你说啥玩意儿?人命案子?”刘氏一下子就崩溃了。 “镇上刘员外的儿子,昨天夜里在飘香院,被人下毒给毒死了,那个下毒的妓女,说是三宝逼她这么做的。中午的时候,三宝在家里被县里来的,捕快给带走了,现在他被关在县衙的大牢里呢。”大宝也不是很清楚,他老丈人也没有说多少,就只是让他快回来通知家人。 “天呀……”刘氏一句没有说完,就昏了过去,这下子大伙儿全蒙了。 还是张皓轩的反应快些,他在刘氏倒地之前,一把将她抱起并送回了她的房间。古月在一旁照顾,张皓轩吩咐初二去请大夫,张大宝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先回房去看邢氏了。 古月见他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心里有些闷闷的,他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在娘与妻子之间,一定要分出谁重要吗? “月儿,别太担心了,这件事儿我会处理的。”张皓轩现在心情真是郁闷,怎么自己家就不能出点儿好事儿呢。 “我相信你,不过牵涉到了人命,可能会麻烦些吧?”古月觉得这事儿,应该不是张三宝干的,他可能是变了,但他的本性还是不坏的。 “如果真是他干的,我自然是不会管他,但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我就一定要把他救出来。”必要的时候,他会去找田占海,虽然自己不想借助将军的力量,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 “你也别太着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古月的话才说完,大夫就来。 初二把大夫送走,并取了药,钱米儿主动去厨房煎药。张皓轩等初二回来后,就和他一起回到县上去了,张三宝现在关在县里,他得先去衙门打探一下才行。古月本想跟着一起去,想着要是有需要的话,就找盼蝶帮忙打听。可是刘氏一直不醒,她只好留下照顾。 直到第二天早上,刘氏才悠悠醒来,可能是睡得时间太久了,也或许是受了打击。醒来之后,她整个人都恹恹的,做什么也没有力气的样子,古月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就只好继续留下来了,她和钱米儿就成了大宝家的厨娘一般,不只是照顾刘氏,还要照顾同样下不了床的邢氏。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晚上睡觉的时候,钱米儿小声的问古月。 “这两天累了吧?”古月有些心疼,她才十岁呢,平时自己都不太让她干活的。 “累倒是不累,就是大嫂子太吓人了,我不敢看她。”钱米儿被邢氏的样子吓得不轻。 “是呀,她现在瘦得太厉害了,明天看看要是公子回来的话,咱们就一起去县里,她们还是去县里看看大夫好些。”古月真是不想留在大宝家,那个张大宝天天回来就往房里一呆,什么事儿也指不上。 第二天下午,张皓轩十分疲惫的回来,古月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定是一夜没睡,看情况事情并不好办。 “皓轩,你先把面吃了。”古月亲自下厨给他煮了碗面。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张皓轩十分惊喜。 “看你的样子就猜到了,初二你去厨房吃吧,我煮了很多呢。”古月把初二打发走了之后,这才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 他们一起吃过了无数次的饭,可是只有这一次,让她有那种幸福感,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吃着自己细心煮的面。 “月儿,事情有些难办了。”张皓轩听到了事情的全部之后,一下子也惊得不行,想不到自己家里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怎么了?”古月见他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就握住了他的手。 “现在的情形对三宝十分的不利,那个妓女是他的老相识,三宝三天两天就会去找她。而那个刘奋生,与三宝之间还有着纠葛,这样一来杀人的动机有了,再加上那妓女以死明志,现在三宝可以说是百口莫辩了。”张皓轩这一天多的时间可是一刻也没有闲着,光是打点的银子就花了一百两。 “那个刘奋生和三宝有过节吗?”古月真是一头黑线,粪生?这是谁取得这么霸气的名字? “唉,不只是有过节,应该说是有仇才对。”张皓轩叹气的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那个妓女说张三宝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并不是自己亲生的,而是刘奋生与魏氏两个私通,魏氏使手段让自己顶了包。对于这件事儿,张三宝十分在意,只是因为他想去县里当捕头,现在正在谈着呢,到时候可能会用一大笔的银子,他想让魏宝德出了这笔银子之后,再把这事儿给挑明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刘奋生和他看上了同一个妓女,这下子张三宝的气更是不平了,就伙同这个叫如烟的妓女,一起谋害他,只是没有想到中间出了点差错,那个如烟并没有逃得掉,被当场逮到了。 完全吓傻了的她,只好说出实情,把三宝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事情到了这里,就算是张三宝再如何辩解,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张皓轩求衙门的人,想要亲自见一见那个关押的妓女,结果那个妓女却在牢里自尽了,还留下了一封血书。 “那件事是真的吗?”古月太过于震惊了。 “关于孩子的事儿?是真的,衙门找到了人证和物证,现在刘奋生死了,魏氏的孩子就是刘家唯一的血脉。听说他们家想要把她们母子接进刘家,魏宝德早上去找三宝要了休书,现在他们魏家和咱们没有关系了。”张皓轩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啊?他们还真是等不及呢,那你有没有见到三宝?”古月真是服了这个魏家。 “见到了,他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我看他都有点儿魔怔了。”张皓轩想起三宝的样子,眼圈就湿润起来了,古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 张皓轩顺势将古月抱住,古月抱着他的头,让他在自己的怀中无声的哭泣。这个男人得有多么的伤心,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哭泣。如此在意自己男人形象的他,得有多么无助,才会在她的面前表现得,如此的无力。 古月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十分的沉重,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去找一下高成,他应该会有办法的才是,只是她只是和张皓轩提起了会所的合作,却没有说高成的背后可能,有一个与镇国将军不相上下的主人。 许久之后,张皓轩终于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于是一直低着,古月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会笑话他的。 “你想到办法了吗?”古月轻声问。 “我本想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但是三天后就要判决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去找占海哥帮忙。”张皓轩有些无力的说,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可言。 “这样也好,反正咱们也是为他们办事儿的,有事儿找他们出面也是应该的。”古月明白张皓轩的心理,但是现在救人要紧,那些所谓的面子,所谓的抱负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他们两个没有把事情告诉刘氏,只是把张大宝叫了出来,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说: “二宝,咱们家就数你有能耐了,这事儿你就看着办吧,哥不是不管,主要是没有那个能耐。”张大宝的话让张皓轩十分的失望,他和大哥说不过就是想有个人商量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来个一推六二五。 “我们回县里吧,三宝的事儿要紧,咱们把娘带去县里,让县里的大夫看看,她的气色太差了。”古月也生气。 “那我们也去,你大嫂也得去看看大夫才行,我怕她再这样下去,就得饿死了。”张大宝这时候倒是反应挺快的。 就这样张皓轩只好再雇两辆马车,把刘氏和邢氏等人带到县里,幸好宝琳之前被送到了她姥姥家,不然的话她们还得带着个孩子。到了县里张皓轩让初二把古月主仆送回家,他和张大宝带着刘氏和邢氏一起去济世堂,到了那里他直接找到了管事儿,那个管事儿一听是古西的姐夫,那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裴世博临走的时候可是有过交待的,只要是古西的家人来了,定要奉为上宾。现在终于来了,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才行。经过大夫的诊治,刘氏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按时吃药,注意调理过不了几天就会好。 只是邢氏的情况就麻烦得多了,她并不是怀孕,而是中毒。那是一种中者,表现出来的就和怀孕是一样的,很多人都会以为是孕吐反应,就连脉像也和怀孕极为相似。如果吐满三个月的话,就是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救得回了,而现在邢氏已经吐子两个月了。 大夫的话让张大宝完全傻住了,而大夫接下来的话,却更是让他崩溃不已。大夫说邢氏的身子彻底亏了,命虽是保住了,但却得一辈子服药。还有就是她能保住命,就算是不错了,以后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 邢氏一听立刻就昏了过去,张大宝也是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而刘氏却一下子从雅间的床上窜了起来,上去就给了张大宝一巴掌。 “你是怎么当家的?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干啥?”刘氏真是气得不行,她是不喜欢邢氏,但是却也不希望她死。 “娘,你先别激动,等大嫂醒了之后,咱们再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古月上前去扶她,张皓轩也一起帮忙将她扶到床上。 “大夫,请帮我们开方子吧。”张皓轩对在一旁有些傻眼的大夫说,那个大夫忙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小伙计送来了药。 他们从济世堂离开之后,古月说让他们去自己家,可是刘氏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住到了之前的那个宅子里。那个宅子当初是租一年的,现在还没有到期,古月让老梁帮着留意,要是有人租就转租出去。幸好还没有人来租,所以古月让初二去老梁那里打了个招呼,就把刘氏他们安顿到了那里。 生活用品什么的倒还好办,可是让古月来照顾她们,张皓轩有些心疼,于是就又在老梁那里卖了两个婆子专门照顾她们两个,这让刘氏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是没少伺候婆婆,现在自己病了,儿子就舍不得让儿媳伺候了。 “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古月见刘氏面色阴沉,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了。 “没事儿,你回去吧,这也有人了。”刘氏无力的说。 “我过两天再回去,她们是新来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把她们带熟了再回去。”古月的话让刘氏有些意外,没想到古月会这么想,她还以为有了下人,古月会立刻跑回家去躲清静呢。 “这两天你也够累的了。”刘氏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没事的,娘,有些事儿出了就是出了,咱们得往宽了想,你可不能再钻牛角尖了。”古月可是怕她犯病,这一阵子好不容易情绪好些了,可别再像前两年那样了。 “唉,话是这么说,等你将来当了娘,就会知道了。这孩子就像手指头一样,咬哪个都会钻心的疼,就算是他刚把你气得半死,回过头来,你还是会去关心他是不是冷了,饿了。现在三宝这生死不明的,你说我怎么可能吃得下,睡得着?”刘氏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古月虽没有当过母亲,却也能理解刘氏的心情。 晚饭的时候,齐氏就来了,对于她的到来,刘氏和古月都有些意外。 “娘,你怎么来了?”古月真是想不通。 “初二回去说你们不回来住了,我当然要问明白是什么事儿,他这一说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还能坐得住?不是我说你,张嫂,你咋就住到家里去?”齐氏对于她的见外,很是介意。 “唉,你们家地方大,我知道。要是我自己的话,我就去了,这不还有邢氏呢嘛,她那个人好强,定是不愿意这个时候住到你家去。再说了,我们这一个个病秧秧的,去你家住也不合适。”刘氏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样子,让齐氏十分担心。 “张嫂,你吃药了吗?我看你的气色还是不好呢。”齐氏的关心,让刘氏的眼泪又出来。 “早吃过了,月儿看得可紧了,晚一会儿都不行呢。”刘氏通过了这件事情,内心受到了很大触动。 当天晚上张皓轩就去找了田占海,让他帮忙解决张三宝的事情,田占海自然是满口答应了。自从他们一起去了京城之后,他就明显的感觉到了张皓轩对他的疏离。现在能有机会再把关系拉近一些,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帮记呢,送走了张皓轩之后。 田占海立刻调派手下去追查真相,同时给京城的将军发了一封密信,将这件事情上报。现在将军的处境是不太好,但是这种小事儿应该不会对将军有什么什么影响才是。 两天之后,也就是在判决的前一天,田占海找到了那个真凶。事情十分的具有戏剧性,这个真凶是刘员外的一个外室,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她三岁的儿子。结果事情败露了之后,她的儿子倒是进了刘府,只是没有娘在身边的孩子,生活会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有了真凶之后,张三宝自然被张皓轩接了出来,当古月见到张三宝的时候,着实吓得不轻,先不说他有多么的狼狈。就只是他身上的各种伤,就足以让她全身战抖。 “这是咋回事儿?”刘氏看到就只剩下一口气儿的三宝,立刻扑了上去。 “娘,你放心,他的伤全是皮外伤,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儿的。”张皓轩去接的时候,受到的冲击可比她们大多了。 他当时看到的三宝,可是浑身血污的倒在牢房的地上,早就昏过去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现在三宝是清理干净之后,由大夫上了药包扎好,并且还强灌了内服药之后的样子。 “这些个千刀的,干啥这么折磨人啊?”刘氏可是气得不行。 “我想可能是因为三宝一直都不招供,衙门里的人才会对他用刑吧?”古月猜得一点也没有错,不过三宝倒也是让她刮目相看,看这伤口就知道他定是受不少的刑罚,要这种情况下,他都没有屈打成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真汉子了。 齐氏和古月一直留在刘氏那里帮忙,直到三宝身上的伤好了许多,邢氏因为还要接受治疗,所以并没有回去。而刘氏则是把张三宝,带到羊沟去休养身体,她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全部。 齐氏母女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这些天可是把她们累坏了。 “娘,这些天真是太辛苦你了,其实你用不着守在那边的。”古月可是赶了她几次,她就是不走。 “说什么废话,我不是在伺候你婆婆,我在伺候我的好姐妹儿,和你有什么关系?”齐氏酷酷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姑娘,你也回房里休息休息吧,这些天你也累得够呛。”钱米儿有些不满的说,明明就有两个婆子,姑娘和夫人干嘛还要亲力亲为? “我有什么可累的?傻丫头你也去休息吧。”古月笑着打发了钱米儿。 其实古月之所以累,并不是因为干了多少的活,而是因为心里累。所有的活都是那两个婆子干的,她和齐氏只是把药和饭茶什么的,从门口端到屋子里,再伺候刘氏吃下,然后再把东西送出门而已。 说实在的累倒是谈不上,只不过那种氛围,很自然的就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所以才会让人有特别累的感觉。最主要的是刘氏总是问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魏氏咋都不露面啥的,齐氏和古月怕她受不了刺激,再加上也实在是说不出口,她们认为这种事,还是让他们自家人说比较好。 古西他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终点,浪头县是一个海边小县,它之所以闻名于世,是因为这里出产的黑珍珠,整个华夏国就只有这里出产黑珍珠。不只是稀少那么简单,浪头县的黑珍珠个大,光泽度也十分的好,是整个五国当中质地最好的。可惜产量不高,每年出产的黑珍珠几乎全部,都作为贡品进贡给宫里。 裴世博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收黑珍珠,他是为了这里的普通珍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里出产的珍珠光泽度十分不好。珠宝商人没有一个会到这里,来收那些豪无美感的珍珠,话虽如此,那些珍珠也不是一无是处,它们观赏性不强,可是药用价值却不容小觑。 “师傅你小心点儿。”古西扶着师傅从船上下来,终于站到了陆地之上了,可是还是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有一种飘忽感。 “我这腿都不好使了。”柳艳香笑道,这一路上她们也跟着裴世博下来了几次,只是每一次都只是在陆地上呆一两天而已,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她们都是在船上。 “我也是呢,好像还是在船上一样。”古西也有同感,就连小白也还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咱们会在这里多呆几天,小白也可以好好的跑一跑了。”裴世博说着蹲下身来,揉了揉小白的头,小白用力的晃了几下它的大头,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一样。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浪头县的县城之内,裴家在这里有一个宅院,里面有一些下人在打理,随时等着迎接裴家人的到来。 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古西和小白就恢复了平日的精气神儿,柳艳香也觉得睡得很好,于是她们就和裴世博一起去了,位于海边的小浪村,那里就是出产珍珠的地方。 那是一个与想像中不一样的村子,古西想着那里出产珍珠,应该是一个富庶村落。事实上那里却和她们前树村差不多,人们生活得还是比较艰难的,柳艳香也是一样的感觉,不由得就问出了口。 “世博,这里不是出产珍珠吗?为什么还生活这么贫苦?” “他们村子出产的全是药用的珍珠,并不是有名的黑珍珠,就算是出产黑珍珠的村子也没有富到哪里,那些价值不菲的黑珍珠是贡品,平常百姓不得私自贩卖。”裴世博几乎是每年都会来一次,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的了解,那些采珠农的生活并不如人们想像中的好。 “那可真是不公平。”古西特别有同感。 “傻丫头,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活得苦的,全都是普通百姓,所以人们才会为了摆脱困境。努力的想要跻身于上流社会,为了这个目的付出常人,难以想像的代价,就算如此真的能成功的人也没有几个。”柳艳香有些伤感,自己和那些人比起来,是多么的幸运啊,所以就算是失去了那所谓的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和他们比起来,我真是太幸福了,因为我遇到了这么好的师傅。”古西说着立刻扑到师傅的怀中,见她撒娇的样子,柳艳香心里暖暖的。 裴世博笑看着她们之间的互动,自从他和古西之间发生那些微妙的小变化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介乎于朋友与恋人之间。 “柳姨,咱们今天在村子里吃海鲜,这里的海鲜可是最鲜美的。”裴世博的话立刻就引得古西的注意。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吃螃蟹了。”古西开心的说,经过这两个来月的相处,她在裴世博面前完全可以表露出自己的本性。 “喜欢吃也不能吃太多,螃蟹可是凉性的,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的。”裴世博笑道,他也是这一阵子才知道,古西对于美食的吉爱。 “那师傅你可得少吃才行呢,我身体好,就替你多吃些。”古西俏皮的模样十分的可爱。 古西他们这一路上走的江,海还是第一次见到,古西和小白十分兴奋的在海滩上疯跑。 “世博,谢谢你。”柳艳香看着和小白玩得开心的古西,真心的向裴世博道谢。 “柳姨干嘛这么客气。”裴世博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十分庆幸自己带着她一起来了,有了她平时十分乏味的旅途,也变得甜蜜不已。 “是你让她变得轻松,那孩子一直都活得太累了,强压着本性,努力的做别人眼中的淑女,那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扼杀。看着她终于放下了包袱,我真的很感谢你啊。”柳艳香真诚的说。 “我会努力让她一直都保持着本性,不让她再有一丝的束缚。”裴世博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在海边疯跑的古西无意间发现,在海边的浪花里好像有人的样子,忙大叫着: “世博哥哥,你快来看看那里不是有个人?”裴世博一听立刻跑了过去。 当他看向古西所指的地方时,果然看到那里有一个浮浮沉沉的身影,他来不及细想,快速的脱下外衣和鞋子,只穿着一条亵裤就跳下了海。古西也顾不上害羞,忙将他脱下来的衣物抱在怀里,神情焦急的看向海里的情况。 没有多久,裴世博就抱着一个昏过去的小男孩上了岸,那个小男孩儿看起来也就是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体也瘦瘦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生活贫困的孩子。 “他还好吗?”古西不太敢上去。 “他只是呛了水,只要把水排出来就没事儿了。”裴世博将他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用手在他的后背上的几个位置,揉揉捏捏的几下之后,那个孩子就哇哇的喷出水来。 古月一看他并没有死,立刻就不怕了,忙上前来看看情况,这个时候柳艳香也早就跑了过来,刚才因为跑得太急了,还在沙滩上摔了几跤。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古西关心的问,那个男孩儿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他刚呛了水,要等一会儿才能说话。”裴世博接过古西递过来的衣服,也不管身上那湿显的亵裤,就胡乱的把衣衫套了上去。 没办法,他也不能当着柳艳香和古西面,把那湿透的亵裤给脱下来,只能是胡乱的套上,等一会儿找个地方再换。 “那现在怎么办?”古西这才意示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穿衣服,想起他那*的上身,脸一下子就红得要滴出血来了,为了不被人发现,立刻低下头去。 “我们先送他回家再说吧。”裴世博轻松的将那个小男孩儿抱了起来,抬脚向村里走去。 “你知道他的家吗?”柳艳香问。 “认识,他是柴叔家的柴力,我们这前见过的,每年都是他为我们收珍珠的。”裴世博也是到了海里才发现,原来溺水的居然是柴力。 “那咱们快去他家吧。”古西一听就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 当他们抱着柴力回到柴家的时候,可是把柴家人吓得不行,场面就立刻混乱起来,裴世博说明当时的情况之后,就进到房间里换上了小厮带来的干净衣服。而古西却在一进门就一进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西西,你怎么了?”换好了衣服的裴世博,在走出房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古西的不正常。 “呃,啊?”古西的反应让柳艳香也注意到了,忙过来拉着她的手。 “西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柳艳香担心的问。 “哦,我没事儿,师傅你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儿。”古西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反应。 “东家,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话,阿力他就……”柴力的爹权把儿子安顿好之后,就立刻过来道谢。 “柴叔,咱们也算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的,原本还想在你家吃有名的白灼虾的,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我们改天再来。”裴世博可是十分喜欢柴婶儿做的白灼虾,那味道简直了。 第一百零二章 古月的惊喜 柴权是受雇于裴家的,他虽不是裴家的下人,却专门负责裴家的收珠事宜,可以说也是打了多年的交道的。按理说他的生活应该是村里最好的,只是他这个人太好说话,村里谁家有事儿,只要求到他的头上,他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帮,所以家里过得比一般的村民强不到哪儿去。 “东家这是什么话,阿力现在完全没事儿,就是受了点惊吓,过两天就好了。还是请几位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们这就去准备,昨个收到信儿说你们会来,我们家人可是全体出动准备海物呢。”柴权说的一点也不假,刚才阿力去海边也是为了再弄点蚬子,结果却突然腿抽筋而摔倒,结果就被上来的浪给呛到了。 就这样,裴世博等人就留在了柴家,古西自从刚才就一直怪怪的,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这让柳艳香和裴世博十分的担心,却又无计可施。柴婶儿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没有多久,一桌子丰盛的海鲜宴就准备好了。 “柴叔、柴婶儿你们也一起坐,不然的话,我们可是吃不香呢。”裴世博见他们两个想要退出去的样子,就开言挽留。 “东家,我们就不上桌了,咱们都是些粗人……”柴婶儿话还没有说完,古西就一下子跑到她的面前,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脸。 “啊?”古西的举动,把柴婶儿吓了一跳。 “西西,你这是怎么了?”裴世博轻声的问,他也不敢靠近,因为小白正处于全身戒备的状态,只要他一碰她,它就会立刻扑上来。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古西十分严肃的问。 “我?我……”柴婶儿有些手足无措。 “是不是叫齐秀荣?”古西关急的问。 “古小姐,你怎么会知道?”一旁的柴权惊叫出声。 “二姨,我是齐秀贤的女儿呀。”古西一听柴权的话,就知道自己猜得没有错,立刻拉着她的手激动的说着。 “姐姐?你是姐姐的女儿?”这下子柴婶儿,也就是齐秀荣,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两个人先是拉着手,而后就抱在一起大哭特哭起来,看得旁边的人一头的雾水。这是什么情况?可是见她们那激动的样子,估计就是问也不会问出个什么来,所以大伙只好安静得等着。 终于她们两个哭够了,众人才开始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当年齐秀荣慌不择路,稀里糊涂的就上了去南方的商船。船舱里全是各种货物,并没有多少人,所以她总算是躲躲藏藏的到了,这个南方的海滨小村。但由于她多日来晕船,再加上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淡水,身体十分虚弱的她,在偷偷下船的时候,掉到了海里。 被正在出海采珠的柴权给救了下来,当他们家人知道了她的经历之后,就好心的收留了她。几年之后,她和柴权互相倾心,于是就成了亲。一直想到回去看看爹娘,一是因为银子不够路费,再就是一想到大嫂说的话,就让她打消了念头。 而古西之所以会认出她来,完全是因为她们姐妹长得太像了,古西刚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娘呢。后来仔细看了下,才发现她比娘要年轻许多,于是她就猜想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娘一直念念不忘的二姨,于是才有了她刚才的表现。 古西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忙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听到了真相的齐秀荣,一下子痛哭起来。众人也是气愤不已,这个江氏还真是可恨,柴叶儿和柴力更是吵着要找她报仇。 “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还报仇呢,自己都保护不了。”柴叶儿一回头就看到,走路一瘸一拐的柴力。 “我的身体很好的,今天是因为不小心踩到了尖石,才会抽筋的。”柴力极力解释着。 “二姨,这一次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姥姥她们也搬到我们前树村儿了,听世博哥说,我们家搬到平安县里了,家里有个三进的大宅子,你们全家去也是住得下的。”古西十分激动的遨请着二姨全家,她可是知道娘和姥姥十分的惦记二姨呢。 “这……”齐秀荣有些犹豫。 “媳妇啊,你们就去吧,这是妈祖的意思呢。”齐秀荣的婆婆柯氏说道,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神灵的意思,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阿力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极好的他,怎么就这么巧的溺了水,还被东家给救了?东家差不多年年来,可就是这一次带了人来,结果还带的是媳妇的外甥女,这不是妈祖的意思还能是啥? 就这样齐秀荣答应了和他们一起回去看看,最为兴奋的就数柴力了,他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浪头县,柴叶儿也十分的开心,她很喜欢这个漂亮的表妹,听她说自己还有一个表姐和表哥。三舅家里还有一对双生子的弟弟,这些都让她十分的想去看看。 至于那个让她娘受了那么多苦的大舅一家,自然算不上是她的亲人,那是她的仇人。所以关于他们的情况,她是不想也不屑去知道。 远在平安县的古月自然是,不知道古西在浪头县的经历,她现在可是头大得很呢。 “姑娘,你还是没有想到办法吗?这都半天了。”钱米儿看着古月皱眉的坐在那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说得轻巧,有能耐你想啊。”古月真是服了,他们把她当成什么了?电脑呀?有什么事儿都来让她想法子,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好吧。 “姑娘,我哪能和你比呀。”钱米儿说得十分委屈。 “想不出来就消停的等着,别老是打断我。”古月没好气儿的说,她现在够烦了好吧,还总是打扰她。 “姑娘,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村长爷爷他一直在催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钱米儿这下子更委屈了。 “他还没走吗?我不是说过两天回村儿去找他的吗?”古月这下子吃惊不小。 “姑娘,你是怎么了?你说两天后给他答复的,今天就是两天后呀,他是早上来的。”钱米儿这下子更是奇怪了,姑娘今天怎么怪怪的。 “什么?”古月这时候才想起这事儿来,我嘞个去,前两天太忙了,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早上钱米儿提起来,她才开始想办法。 “姑娘,你咋啦?”钱米儿十分担心的摸了摸姑娘的头。 “没事儿,没事儿,村长爷爷现在在哪儿呢?”古月问。 “在前院儿的会客厅啊,姑娘,你不是会是忘了吧?啊?你真的忘了,那你完了,村长爷爷一定会吃了你的。”钱米儿看古月的表情就猜到了,也是呢,这两天公子没什么事儿,天天就拉着姑娘出去玩,这下子好了,把正事儿给忘了。 “行了,别说那些没有的了,咱们去前院儿见见他吧。”古月当然知道现在事情大发了。 她们来到会客厅的时候,发现村长在院子里,来回的走来走去的,不用想都能知道他很着急。 “古月儿呀,怎么样想到办法了没有?”村长看到古月就急急的上前来问她。 “村长爷爷,你先别急,我这两天把县里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这就和你一起回村里去,到时候再看看问问出在哪里。”古月的话,让钱米儿心里的小人,直跳脚,那个小人一直叫着姑娘你咋说谎骗人呢? “你这两天压根就没想?”村长的脸色铁青。 “村长爷爷,我咋能不想呢,只是不到现场去,光是听你说,就是想破头也没有用呀。”古月的解释倒还算是合情合理,于是村长这才不去追究。 古月见蒙混过去了,忙催着村长赶快回村里去,其实让村长着争的是,村里的作坊已经完工了,可是却没有办法生产。无计可想的他只好跑来让古月想办法,她当时说的是两天以后给他答复,结果却变成了她和他一起回村再做打算。 “古月儿,你当初不是说都想好计划了吗?怎么还需要到现场去呢?”村长在半路上一下子想到问题的关键来。 “村长爷爷我当然计划好了,要不哪会让你建作坊呀?咱们先去羊沟把杨婶儿和杨娟一起接上,她们可是山外人呢,对这些羊毛可是熟得很。”古月当初也是打算让她们先过去把村民教会了的,只是没有想到村长爷爷的作坊盖好了之后,会没有人来上工。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来上工啊,大伙都忙着秋收呢,哪有功夫来学呀?”村长之所以着急,是因为那些个羊毛可是全都运到了作坊里了,可是却没有工人,这哪能让他不着急? “村长爷爷,你就放心吧,我自会有办法的。”其实她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让村民都不种地了吧? 就这样,他们先是去羊沟接杨家母女,随便给张三他们带了许多的生活用品什么的,和刘氏聊了几句她们才离开。听她说张三宝就是刚来的那天,把他和魏氏的事儿说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天天就是安静的干活,张三和刘氏开始十分的生气,可是后来看他这个样子,就变成心疼了。 今天刘氏把古月叫到了旁边,小声和她说: “月儿,你回村后,让初二把家里的东西给我们拉来,以后我们就不回村里了。那个房子看看有人要,就卖了吧,我和你爹这辈子是不会回去了。”刘氏低声的说着。 “娘,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卖房子?”古月不解的问。 “咱家出了这么丢人的事儿,我和你爹哪还有脸回村上去?别的不说,就是人家问上一句都不知道要说点啥?”刘氏说着又开始抹起泪来。 “娘,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你也别在想了,多劝着点三宝,手皓轩说了,等过一阵子就带他出去走镖,好好的锻炼锻炼。”古月劝着刘氏。 村长等她们说完就立刻张络着出发,古月真是服了,这个村长爷爷的性子怎么越来越急了?但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完全不敢说出来,要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可不太美丽呢。 到了作坊古月里里外外认真的看了一遍后,十分的满意。这几乎都是按着她画的图纸建成的,至于那些工具也是让杨立万说,她来画完成的。 “村长爷爷,你的动作可真快呀,这可是没少花银子吧?要是你手头上不够的话,说我一声,我一定会帮你的。”古月知道村长只是比一般的村长富些,但也不是十分的有钱。 “不用,建作坊用的银子,是我和他们三兄弟一起出的。”村长并没有说太多,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古月明白,村长是想把这个作坊做成是家簇式企业,当然了这是古月所用的名词,在古代是没有家族企业的说法的。 “村长爷爷你是怎么和村民说的?会不会是有些话没有说清楚,所以才会让大家误会了?”古月见作坊建得十分好,那些工具,杨婶儿挨个检查了,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我就是说让他们自愿来作坊上工,只是要是来的话得签个文书,别的也没说啥了?”村长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会让人误会的话。 “那你说没说工钱的事儿呀?”古月问。 “都没人来上工,我和谁说?”村长的话让古月立刻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来。 “村长爷爷呀,你要一开始说把工钱的事儿说出去,这样才会有人来上工呀,不然的话,人家咋来?万一要是工钱少太,或是压根儿不给工钱咋办?咱村儿谁敢和你叫板?”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可爱的老头儿了。 “也是呢,我说咋就没人来呢,原来问题出在这儿了,他们也是的,我还能亏待他们呀?”村长爷爷觉得有些受伤。 “他们可能是想等自己家的地收完了,再来帮忙吧,应该不是不信任你老人家。”古月劝慰着村长。 “那这样吧,你赶紧给我想想这事儿得怎么定下来,咱白纸黑字儿的贴出去,省得在心里头瞎嘀咕。”村长立刻就有了精气神儿,他可是看着古家和张家起来的,所以他也很有信心,他们刘家也不会差他们多少的。 古月和村长进行了讨论之后,定下了作坊的员工制度,然后古月将它们记录在册子上,因为村里几乎没有人识字,所以她并没有按照村长爷爷说的贴出去,而是把全村的人都集中起来,一条条的给他们讲解清楚。 当古月说完之后,就立刻有人要求到作坊里上工了,于是刘家羊毛作坊就这样开张了。古月自然是要留下来帮忙的,其实她还真就帮不上什么忙,只不过是说说话,看看热闹罢了。 初二在他们回村儿的当天下午就把东西拉到了羊沟,古月并没有把房子卖掉,而是请旁边的邻居帮心照看,一个月给那人200文,那家人当然是开心得不行,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银子呢。 “姑娘,咱们今天还住在老夫人家里吗?”钱米儿小心的问,昨天晚上他们住在了齐家,不知道今天会住哪儿。 “当然是住在姥姥家了,怎么你想收拾房间还是想做饭呀?”古月逗她,自己家现在什么都没有,要是想住的话,太麻烦了,反正也不会呆很久,干脆就住在姥姥家好了,她们家的地方也够用。 “那真是太好了,我可喜欢两个小公子了,他们可真是爱人呢。”钱米儿自动忽略了古月的后半句。 在作坊里看了一天热闹的古月主仆,回到齐家吃晚饭,中午是在作坊吃的,还真别说,村长奶奶和她儿媳妇做的饭还挺好吃的。 “月儿,回来了,先歇会儿,马上就能吃饭了。”舅母王氏见到进来的两人,立刻开口说道。 “舅夫人,我来帮忙吧。”钱米儿跑了过去。 “你这孩子,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叫我舅母的,就是记不住。”王氏可不习惯被人叫成夫人。 “舅母,你还是别让她改了,以后家里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该乱套了。”古月开口说道,钱米儿立刻点头,她可不想让人家以为自己目无尊长,爹说了,主人对自己好,那是因为主人心善,自己不能因为主人好就没有了规矩。 古月进到了堂屋里,两个小东西正在炕上爬来爬去的,姥姥和姥爷两个人分别坐在炕沿的两边,防止他们爬到地上去。 “姥姥,姥爷,我回来了。”古月说着,就来到了炕沿边上,伸手去逗那两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们。 “过来姐姐有糖糖。”古月一到炕沿边上,两个小东西居然不往这边爬了,这让她很是无奈,自己就这么不招你们两个的待见吗? “他们现在还听不懂呢,别说你有了,就是拿出来也没有用的,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那是能吃的。”孙氏笑着说。 “姥姥,他们怎么就不喜欢和我玩儿呢?”古月不真是想不通。 “他们俩个是不喜欢让人抱,就愿意在炕上爬,这不是刚学会嘛,新鲜劲儿过了,就该让抱了。”孙氏可是十分喜欢这两个机灵的小孙子。 “姥姥,给你们买两个人吧,我觉得你们太累了。”古月真心的说。 “那可用不着,我们俩又不是废人,这一天天的多好,吃得香睡得着。再说了要是家里缺人了,还用得着你,你三舅又不是没有银子。”齐旺财说道。 “姥姥,姥爷不高兴了呢,我这不也是为了表表孝心嘛。”古月装害怕的说。 “你这个丫头,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想要表孝心,用不着买人啥的,只要你们常回来看看我们就成了。”齐旺财被她给逗得哭笑不得。 经过了几天的忙碌,作坊的第一条毛毯终于问世了,这一天对于村长来说,可以说是意义重大。虽然只是一条纯白色的毯子,但却也十分的密实柔软。 “古月儿呀,你说这个能染色儿?”村长还以为就只能是这样呢,没想到古月还有许多的想法。 “是的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编织出来,现在编出来,自然要弄得漂漂亮亮的才行,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卖出个好价钱来?”古月可是想法多多呢。 “那真是太好了,古月儿这事儿就你来安排吧,呵呵,等爷爷赚了银子,给你买好东西。”村长爷爷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古月的想法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复杂,她只是指挥着大伙用村长爷爷,在大镇上当布庄掌柜的三儿子,给拿来的各种染料将那些纺好的羊毛线,给染成各种颜色。至于染色的方法,自然也是他教给杨家母女的,现在杨家母女可是作坊的技术顾问呢。 等古月回到县里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之后,要不是张皓轩又要出门,特意来村里接她的话,估计也得等到她在作坊里预定的毛毯全完成了之后,一起带回去呢。 “皓轩,你这一次是去哪里呀?”在马车上的古月在说完了在村里的种种趣事之后,这才问起他的去向。 “你终于想起来问了?”张皓轩并不是生气,而是想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 “我以为你会主动说啊,谁想到你一直也不说,所以只好问了。”他不满,自己还不满呢。 “呵?你这是再怨我吗?”张皓轩有些哭笑不得。 “咋地?不行吗?”古月瞪他。 “行,你咋地都行。”张皓轩不是怕她,而是宠她。 “那还差不多,现在能说去哪儿了吗?”古月这下子满意了。 “这一次是去宝山县,来回差不多一个月吧,我打算带着三宝一起去。”张皓轩说道。 威远镖局现在生意可火了,手下的人一直在补充,现在有十几个领队的镖师,可是生意还是做不过来,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像古月一样当个甩手掌柜的,结果却还是经常要带队出去。 “那么久?回来的是时候不就得十一月了,你得带着棉衣才行。”古月说着,脑子里灵光一闪。 “初二快调头回去,我要去作坊取点东西。”她这一嗓子把是把初二吓了一跳,立刻调转马头,正在打瞌睡的钱米儿,咚的一下撞到了头。 “啊,疼死我了。”迷迷糊糊的钱米儿抱着头在那里叫,古月忙上前去查看,结果发现她的头上撞出一个大包。 “你这孩子,想睡就躺下睡嘛,坐着睡哪行啊?”古月真是无语了。 “我没想睡,就是想闭会儿眼睛,谁知道就睡着了。”钱米儿委屈的说。 “月儿你有什么东西落在作坊了吗?”张皓轩好奇的问,看她刚才的反应,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哪天走来着?”古月才不会告诉他呢,要是提前说了还有什么意思? “十月初九动身,我刚才没有说吗?”张皓轩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我就是想确定一下,这不是怕忘了吗?”古西笑道。 很快的他们就回到了作坊,古月取了一些纯白色的羊毛线,然后就启程回了县里,她倒是舒服了,可是却把张皓轩等人,给彻底整蒙圈了。不管他们如保说,她都闭口不谈,开玩笑她才不会说呢,说出来还算什么惊喜。 古月回到了家中就跑到了齐氏的房间里,母女两人在里面密谈了起来,看她这个神秘的样子,全家的心都像有蚂蚁爬过一样。张皓轩更是被问来问去的,他表示很无奈好吧,自己也是一头的雾水呢。 结果自然是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只是古月去一个在房里不出门,吃饭什么的也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除了上茅房这外,她都不会出来,就算她上茅房的时候,齐氏也会帮她看着门,谁要是想进去一探究竟,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张皓轩每天都忙着准备启程的事宜,回到古家都是晚上了,早上又会早早的离开,所以他完全没有机会见到古月,更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虽说心里十分的好奇,但却也只能等着她自己来揭晓答案了。 就在他启程的前一天晚上,古家人特别让他早点回来,说是今天有一个特别的惊喜,这让他的心里更加好奇起来了。于是他特意早早就结束了工作,回到了古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时间,看着一大桌子的好菜,让他心里十分的感动,在这里他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的自在。 “娘,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张皓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有什么,你马上就要走了,这路上买的吃食哪有家里的饭菜香。要不是这些饭菜没法带,我真想给你带上一个月的份儿呢。”齐氏笑着说。 “娘,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呀?二宝哥要是真的带上一个月的份儿,别说能不能吃的,定是会让人家笑话死。”古东真是服了,娘的想法还真是特别呢。 “一边儿去,这两天不是说作坊忙吗?怎么天天回家?”齐氏一点也不喜欢古东的说话方式,顺着自己说能咋地?嘴疼呀? “娘,月儿呢,这都要吃饭了,她怎么还没出来?”张皓轩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古月的身影,就自然的问了起来。 “她还得等一会儿吧,咱们先吃,她一会儿就来。”齐氏说着就招呼张皓轩坐。 “不用等她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二宝来,坐这儿,今天咱爹仨儿好好喝一杯。”古来福见张皓轩还是站在那里,就叫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好的爹。”张皓轩见古来福开口叫自己,立刻坐了过去,只是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古月平时不会这样的,会不会病了? 齐氏在桌上给张皓轩一个劲儿挟菜,古东见状不由得吃起醋来。 “娘,你这是干啥呢?你看看他的碗里都让你给堆满了。”古东真是受不了,自己才是娘的儿子好吧。 “你这臭小子,吃也堵不上你的嘴,你二宝明天就要上路了,这风餐露宿的,得多遭罪呀。”齐氏可是真心疼,家里也不是没有生意,为啥非得干那么危险又辛苦的营生? “娘,你不用担心的,这一路上的城镇也很多,我们也不遭啥罪的。”张皓轩笑着说。 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为了防止被人暗算,他们几乎都是派两个人,到城镇里去买点馒头包子什么的。也很少住客栈,就算是住也是住在朝廷的驿馆里,只是这个驿馆却不是哪里都有的。这种情况也只是暂时的,他打算过了年就要在京城等,几个地方同时开分号,这样一来,再走镖的时候就会方便得多。 直到大家吃完了饭了,古月都没有出现,这一顿吃得张皓轩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觉。齐氏和古来福早就看出来,他心不在焉的,可是月儿特别交待的,他们也不能因为心疼他就破坏了月儿的计划。 “二宝,明天你就要启程了,今天晚上就早点睡吧。”古来福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他也十分想知道月儿倒底是要干什么。 “呃?好吧,那我先回房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张皓轩心里十分的失落,明天自己就要走了,可是月儿却避不见面。 拖着沉重的步伐,张皓轩有气无力的将房间打开,结果一个不明物体向着他的照面飞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将那个东西抓在了手中,定晴一看却是一个包着东西的包袱。 “你也不看看是什么吗?”古月见他像个傻子一样的愣在那里,忍不住出声提醒。 “月儿?这是?”张皓轩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就是她给自己的惊喜,刚才那股深深的失落感,一下子就被巨大的喜悦给冲击得不知道所措。 “看你那个傻样儿,不打开看看哪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古月真是服了,自己好不容易浪漫一把,结果这个愣头青却一点也不配合。 张皓轩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将那个包袱给打开了,结果看到里面的东西则是一下子就傻眼了,这都是什么呀?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躲在门外的齐氏等人是,实在是好奇得不行,就一下子冲了进来,这下子古月顿时满头黑线。要不要这样呀? “姐,这你都是什么东西呀?”古东将里面的东西拔拉来拔拉去的,就是不知道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哼,要你管,又不是送你的,爹、娘,古东不懂事儿,你们怎么也跟着瞎起哄?”古月十分不满的说,原本她还想和张皓轩来个浪漫的,月下就谈心呢,现在可好,什么心情都没了。 “我们错了,月儿,你快说说这都是什么东西呀?”古来福的认错倒是挺快的,可是说出来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个是手套,天冷的时候戴上,干活的时候也不会怕冻了。这个是毛袜子,把它穿在袜子外面,然后再穿上棉鞋就更暖和了。这个是护膝,把它套在膝盖上,骑马的时候就不容易受风了。”古月一样样的介绍着她的礼物,语气中有些不耐烦,可是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这就是你这四天四夜做出来的?”齐氏见那些东西十分的特别,让她十分好奇这是怎么做的?不是像是缝的样子。 “是的呀,这就是我这四天四夜,不眠不休赶制出来的温暖的礼物。”古月看着张皓轩回答着齐氏的问话。 “谢谢你月儿,以后不要再这么累了,要是累坏了,我会心疼的。”太过于感动的张皓轩,一下子忘了身边来有别人,激动的拉着她的小手,深情的说。 “咳,咳,二宝哥,这还有咱们呢。”古东十分煞风景的说,他的话一出,两个立刻就闹了个大红脸。 “皓轩,这些你都带着吧,等你回来的时候,天就冷了,一定能用得上的。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先祝你一路顺风啊。”古月快速的把话说完,就转身跑开了,只是她在路过古东的时候,非常不小心的踩到了他的脚上。 “啊,姐,你要干啥?娘,我的脚要瘸了。”古东觉得自己很冤,姐一定是故意的,来看热闹是他的主意,可是爹娘也来了,为什么只收拾他一个? “哼,活该,谁让你坏了她的好事儿。”齐氏可是一点儿也不心疼,对张皓轩说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之后,就拉着古来福离开了,她现在十分想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古家人走了之后,张皓轩把那些东西放到床上,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的,心里十分的甜蜜,这可是月儿第一次送他东西呢。说实话他真的舍不得用,不过一想到她为了怕自己冻到,而几天几夜的辛苦,他就兴奋得恨不得立刻就变成冬天。 第二天一大早,张皓轩就还着队伍上路了,这一次他特别把张三宝带在了身边。张三宝的意识一直都十分的消沉,张皓轩在去接古月之前,先是去了羊沟,见到坐在那里看着羊群发呆的三宝,他立刻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 “人家说在哪里摔倒了,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说得倒是容易,可是真的爬起来却是很难。我觉得人不怕跌到低谷,只要有决心就一定会再爬出来,我们兄弟从小就一起满山的跑,现在想想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如果你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要站起来,和我一起把镖局发扬光大,让那些现在低头看我们的人,将来得仰着头才能看到我们的脚。我十月初九出发,你要是想活得像个人,就来找我。”张皓轩说完就立刻起身离开了,至于张三宝会不会来,他有八成的把握。 今天早上当他来到镖局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三宝,嘴角立刻就弯了起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张三宝的心情还不是很好,但他把二哥的话听进去了,自己之前走了错路,以后一定不会再走错一步,那些个负了他的人,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人后悔不已。 就这样,张三宝走上了重生之路,他要向所有人包括自己,来证明他张三宝,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他要成为一个让人尊敬的成功人士。张皓轩虽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这小子定是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三宝只要你好好做人,二哥定会帮你实现你的梦想,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三宝不为了爹娘,也不为了我,就为了你自己,活得堂堂正正的吧! 羊沟里的刘氏和张三两人,对于两个儿子都去走镖,心里十分的担心。 “你能不能坐下?这地都快被你趟出沟了。”刘氏实在受不了张三一直走来走去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我别的什么也不怕,就是怕三宝给二宝惹出什么祸事来。要知道二宝的营生可不是那么好干的,一不小心那小命儿就得丢喽。”张三十分不赞成二宝整这个镖局,可惜那孩子太犟了,他们话完全不管用。 “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刘氏的心里本来就担心的不行,他还偏偏说这些有的没的。 “唉,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对了,你哪天去县里看看大宝家的去,不管咋地也是一家人,别整得太生份了。”张三说完,就叹着气下楼了。 这个死老头子,一大清早的就惹得她不痛快,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是得去看看邢氏了,也不知道她的病好点了没有? “娘,你就回去吧,我没事儿的。”邢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净说那没有用的,你这样我能放心吗?你这孩子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要不是大宝好几天没做生意,你爹让人去打听也没打听到啥,要不是今天看到出摊的大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呢。”黄氏真是被个笨女儿气死了。 “娘,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邢氏主要是不想被她骂。 第一百零三章 中毒的原因 邢氏在知道自己并不是怀孕,而是中毒之后,心里十分的害怕,她真是十分后悔,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只能是认了。 “少和我打马虎眼,我来的时候在镇上看到大宝了,他说你是中毒了,你快给我说明白。”黄氏可是要急死了。 “我吃了那个神药。”邢氏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开口了。 “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我当初是咋和你说的?不是不让你吃吗?唉,真是气死我了。”黄氏真是拿这个大女儿没有办法。 同样是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这个大女儿就没有小女儿的机灵劲儿呢?当时她和自己说起那个神药的时候,自己都说得明明白白的,这种来历不明的药是万万吃不得的。 “你也看到我婆婆那个重男轻女的样儿了,这些年也不见动静,我就一着急就把那个药吃了,谁想到居然是毒药?”邢氏也是求子心切才会信了那个神婆的。 “等我回去,让你爹把那个神婆抓起来,这种缺德的害人精就得千刀万剐。”黄氏真是恨得不行。 “宝琳怎么样?她有没有闹?”邢氏现在十分想念自己的女儿,之前因为她是女儿,她并不是十分得意她,可是现在她是自己唯一孩子了,那意义自然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倒是乖得很呢,这么小就会看面色,天天把你爹哄得呀,都快找不着北了。你呀别担心她了,她在我们身边不能亏了她呀?你就安心的养病得了。”黄氏真是愁死了。 “我现在好多了,现在都不吐了。”邢氏自从吃了药就不怎么吐了,只是身子不是虚得很,也没有什么胃口,每天就是喝点粥,再就是一天三顿的苦药。 “大宝回去做生意,你可怎么办?”黄氏对大宝的做法有些介意。 “是我让他去的,生意要紧,再说了这里有两个婆子,他在家也是干呆着。”邢氏说了这么几句就累得眼睛打仗了。 “行了,你别说话了,看你累得这样儿,快睡吧。”黄氏见她这个样子,这心里就像是有个狼牙棒在锤一样。 裴世博一行人到达平安县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古西强烈要求柳艳香跟着她们一起去古家。 “西西,我就不去了,这一路上也累了,我就先回家去休息休息,改天再去。你就带着他们回家吧,在家里好好住上几天,不用担心我。”柳艳香是真的很累,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她现在只想快点躺在自己,那张舒服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师傅,你就去嘛。”古月有些委屈的说,她不想让师傅一个人回去,那样的话,就太可怜了。 “西西,你就让柳姨回去吧,我会亲自派人送她回去的,让她回自己家才能好好的休息不是?”裴世博的话,让柳艳香直点头,古西这才明白师傅并不是生气,而是真的累了。 “那好吧,师傅,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就回家。”古西的话,让柳艳香十分的感动,这个孩子是打心里关心自己的。 “你呀,好不容易回了家,就在家里呆两天吧,我可是好好的清静清静,你要是回来的太早了,我可是会生气的哦。”柳艳香让古西嘿嘿的笑了起来。 古西并不知道古家的新址,不过裴世博的家仆却是知道的,所以她们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古家的大宅。 “请问这是古来福的家吗?”古西见开门的是个陌生人,就客气的开口问道。 “是的,请问小姐你是?”来开门的是义叔。 “我是古西,是……”古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义叔激动的说: “唉呀,是二小姐回来了?老奴是古义,大小姐和少爷都叫我义叔。快请进,家里人正在吃饭呢。”义叔一听是二小姐回来了,立刻开心的把他们让进了门,并在前面带路。 古西听了他的话,心里十分的开心,家里人完全没有把她忘了呢。而跟在她身后的齐秀荣一家,看到这么大的宅子,立刻感到无比的紧张,手上的包袱也不自觉的攥紧了。 而正在吃饭的古家人见到古西,立刻就开心的问来问去的,齐氏无意间看向古西的身后,顿时就冲了过去,照着齐秀荣的后背就是一顿的猛拍。 “你这个丧良心的,这么些年了,也不说给我捎个信儿,你知道不知道我都快要急死了。”齐氏边哭边说,被打的齐秀荣也只是哭着任姐姐捶打自己。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我娘?”柴力见齐氏一个劲儿打自己的娘,立刻出声,齐氏这才看到齐秀荣身边的人。 “娘,你干啥打二姨呀?”古西的话,更加印证了古月和古东的猜测,而古来福刚是见过齐秀荣本人的。 经过了古西的介绍,在场的人相互认识了之后,这才重新坐了下来,齐氏更是让厨房加菜。古来福则是要和柴权喝上几杯,经过了热闹的晚餐之后,古月就和古西还有柴叶儿回到了后院儿。 “姐,我们两个今天要和你一起睡。”古西提出的要求早就在古月的意料之中。 “早就想到了,叶儿,和我睡行不行?”古月问着今天认识的表妹。 “我也想和表姐一起睡呢,听西西说了许多炕的事情,我可是很想试试呢。”她可是对于北方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 “想要感觉火炕的魅力,还得要等上几天才行呢,现在睡起来和床差不多。”古月总不能因为她好奇,就在这十月初的时候点上火炕吧,最早也得十月二十几才行。 三个女孩儿,可能是因为血亲的原因,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古月也对南方海边的情况十分感兴趣。再加上这个比自己小两岁表妹,也是个性子开朗的,于是三个人很快就热络的聊了起来,她们在这边聊得开心,古来福和柴权也是边喝边聊,气氛也是十分的融洽。 古东觉得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小表弟,十分有趣,两个人也是聊得开心不已,动不动就开怀大笑。而齐氏和妹妹也是在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哭哭笑笑的说起这么多年彼此的生活。 今夜对于古家人和柴家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裴世博也好不到哪里,古家是开心的睡不着,而他却是烦心不已。 “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裴世博受不了娘又开始,从他出生开始说起,每当她对自己有要求的时候,就会这样从他出生到现在,她为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会细数一遍。 “我想让你成亲。”裴夫人收起了泪水,她看得出来儿子的耐心快没了。 “现在不行,至少等上两三年。”古西才十四岁,就算是马上过年了,也至少得十七岁才能成亲,他虽说医术不精,但也不是门外汉,太早成亲对女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为什么?”裴夫人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 “娘,你应该知道她才十四岁吧。”裴世博可不打算和她再打哑谜了。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她就不行?”裴夫人实在是想不出那个叫古西的有什么好? “娘,我从小看着你是如何的以泪洗面,所以我不想再走你或爹的老路,这一次我自己选。”裴世博知道这么多年来,爹和娘对他的打算,不过他才不要成为别人手上的棋子。 “世博,你就能肯定,她不会让你失望?”裴夫人没有想到儿子居然真的动了情。 “我只怕自己会让她失望,娘,你是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痛我的人,难道你希望看到我变成我爹吗?”裴世博在赌,赌娘会站在他这一边。 “不,你像谁都行,就是不能像他那样没良心。好吧,两年,如果两年之后,你还是不改变心意的话,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成全你的。”裴夫人被裴世博那句变成他爹的话,给刺激到了,结果自然是裴世博赌赢了。 裴世博太清楚娘多年来的苦,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和爹一直对着干的原因,娘为了表现得大度,对自己的那些妹妹都很是礼遇,可他却完全不放在心上,说实话,他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全。 “娘,有你真好,要是你也不痛我,我就和孤儿没有什么分别了。”裴世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不会吝啬那几句娘爱听的美言了。 他们在这里母慈子孝,可是正在书房里的裴吉良,心情可就没有那么好了。这小子真是太没出息了,放着那么好的条件他不要,居然看上个村姑?真是气死他了。 “老爷,您叫我?”崔管家被裴吉良给叫到了书房,他早想到老爷会问自己。 “坐呀,这一路上辛苦了,也不是什么急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世博,和那个古西倒底是个什么情况?”裴吉良十分在意这事儿。 “我站着就好,这两天腰病犯了,这坐下了就起不来。”崔管家才不会坐下呢,他可是想早点回房休息。 “这样呀?那你就简单的说明一下吧。”裴吉良说,本来他还想和老崔聊个通宵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依老奴看,是少爷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崔管家原来和老爷的想法是一样的,以为是古西勾引少爷,可是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他对这个性子直率的,善良单纯的小姑娘,产生了好感,让他觉得她和少爷真是佳配一对。 “世博主动?你说的是真的?”这让裴吉良十分的不可思议。 “老爷,老奴可是看了两个月呢,哪里会看错,古小姐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她还没有开窍呢。”老崔下意识的维护让裴吉良不由得侧目。 “既然腰病犯了,你就去休息吧,我这没事儿了。”裴吉良知道,在老崔这里自己是问不到什么了。 崔管家一听他的话,立刻就转身离开了,自己离开两个月,这一回来还没和媳妇说上两句话呢,就被老爷给叫了过来,现在哪能不加快脚步,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嘛。 裴吉良有些挫败的陷入巨大的椅背之中,想他堂堂一家之主,却在家里没有什么说话的力度。说来说去,这都要怪娘当初,为什么给他娶了付氏,性子一点也不温柔。偏偏当年济世堂出现经营危机,是她出面力挽狂澜,济世堂是越做越大,可是他在府里的地位,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当初付氏刚刚生产不久,本来身子就虚再加上终日操劳,最后身子彻底是亏了,为了裴家的名声,她说自己是因为生产时血崩,才会如此。但那只是外面的说法,府里的人可是全都知道真相的。爹临终之时,也是将家里的库房钥匙传给了她,现在他在外面是济世堂的大东家,可是在府里却得受制于她。 裴世博开始是为了再生几个儿子,才会娶妾,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他向付氏挑衅的手段。那段时间他真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胜利感,可是没有想到他娶了那么多的妾室,却没有一个给他生出儿子来,现在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女儿,牙根儿就直痒痒。 第二天一大早,古家就热闹得不行,先是古东要去作坊,柴力那是一定要跟去看看热闹的。结果齐氏大手一挥,带着妹妹一家去参观他们家的作坊和铺子,这下子可是人仰马翻,又是准备衣服,又是准备车的,总之是全家全动员,古月笑着看他们忙来忙去的样子,心里十分的幸福。 “姐,这都是你们家的?”齐秀荣一听说这一大片的地方都是姐姐家的,那嘴巴张得老大。 “从刚才那里一直到城墙根儿全是咱家的地方,这些都是孩子们置的,我和你姐夫呀和他们比就是造粪的。”齐氏笑着说,她也是前一阵子才来看到的,之前总是听说铺子,作坊的,可是看到实景还是狠狠的吓了一跳,想不到月儿的能耐还真是不小。 当时对于她的夸奖,古月听得有些心虚,这银子可不是她赚的,那是借鸡生蛋好吧。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与其让他们跟着干着急,还不如让他们开心的生活。 “唉呀,真是了不得呀,姐你真是有福气呀,这两孩子真是难得呢。”齐秀荣是真心的为姐姐开心。 “秀荣,你在那边过得也挺难的,不如就留下来吧,咱们互相照应,要不了多久你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齐氏不细问,从妹妹的字里行间就能听出她们生活得并不宽裕。 “唉,我也想呀,只是家里还有老人呢。”齐秀荣当然是想留下来的,只是这种大事儿,可不是她能做主的。 “娘,这么大的事儿,哪能二姨自己说得算的,不得和二姨父好好的商量才行吗?”古月看出来二姨的为难,就出言为她解围,就怕齐氏一个劲儿的劝。 “我又没说让你二姨立刻就答应,就是给她说一说,让她想想好和你姨父商量。”齐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听妹妹的话音,她在家里说得不算,家里的事情全是柴权做主的。 “姐的意思,我懂的,我想去看看爹娘去,这么些年没见了,都快想死了。”齐秀荣话才说完,就被齐氏给瞪了。 “没良心的,想个屁,这都多少年了?你连个信儿也没有。”齐氏气得不行。 “我这不是一直也没有过好日子嘛,本想着过好了日子,再回来的。”齐秀荣说着眼圈就红了,这下子可是把齐氏给吓到了。 “你这丫头,咋这么不禁逗了,以后没法一起唠嗑了。”齐氏的话,让古月满头的黑线,刚想开口,结果柴叶儿倒是先开口了。 “大姨,我娘就是一下子见到娘家人,有些心娇呢,等过两天,你就是再说啥她也不会哭的。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过我娘哭呢,就是前一阵子见到西表妹时哭过一次,再就是这回了。”柴叶儿说话细细软软的,十分好听,与北方的口音稍有些差别。 “唉呀,看我们叶儿多会说,你也是个有福的,看看这闺女多好。”齐氏一把将柴叶儿搂在怀里,吓了小姑娘一跳。 古西偷偷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姐俩相视而笑,娘是真的很开心呢。马车很快就到了作坊的门口,他们这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下了车,倒是是把看门的下人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东家一家,忙上前来迎。 古东带着大伙一起从第一进一直逛到了最后一进,每一个地方都带着他们走了一遍,要知道这作坊平时是不许外人进去的,今天算是破例了。古家人倒是还好,可是柴家人却是吃惊不小,乖乖,这也太大了,那柴力顿时把古东当成了偶像一般,表哥表哥叫个停。 看过一遍之后,古月就把大伙带到了铺子里,也是带着他们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之后,就在三楼的大间里坐下。 “月儿,咱们都是自家人,就别在铺子里吃了,咱们在家里吃也是一样的。”柴权这才真正的发现了自己家与人家的差距。 “姨父,这可是咱平安县最有名的铺子呢,你们要是不吃那就算是白来一回了。”古西笑着说,要知道她可是跟着裴世博走过不少的地方呢,没有一个地方有这火锅的。 “妹夫呀,你可别见外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这儿吃和在家吃是一样的。”古来福和这个妹夫昨天聊得十分投缘。 “是我小家子气了,哈哈,月儿,我一会儿可是大吃特吃了。”柴权也是个性子爽朗的,刚才那一点不自在,也消失了,不管自己家与他们有多的差别,可是亲情是没有差别的。 “娘,我一会儿吃完饭就回去了,把师傅一个家扔在家里,我这心里不放心。”古西对齐氏说。 “行,一会儿让初三送你回去,东子你去给柳东家准备点礼物。”齐氏现在就像是发号施令的将军一样,这话说得十分的有气势。 “没问题,我这就交待一下。”古东说完就把站在门口的初四给叫了进来,把齐氏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爹,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在这儿和表哥学本事。”柴力见表哥的威风样子,立刻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行,阿力要是愿意就留下来。”古来福没等柴权说话,就率先答应了。 “姐夫,这小子可皮了,你让他留下,三天不到就得悔青了肠子。”柴权笑着说。 “皮小子出息好的,这小子不皮不成闺女了?你要是能信得着我,就让孩子留下。”古来福的话让柴权的心里十分的热呼。 “姐夫这话说的,我不把他留下还不行了。”柴权也笑着说,其实他早在看了作坊和铺子之后,也有心想让阿力留下,跟着古东学学,没想到这小子倒是自己提出来。 “表哥,你听到没?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柴力的一句话,让古月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幸好现在桌上什么也没有,要不然的话,大伙就别吃了。 “姐,你干啥呀?”受到波及的古西惊道。 “表姐,你没事儿吧。”柴叶儿帮着古月顺气儿。 “没事儿,没事儿。”古月忙出言,再不出声,就被柴叶儿拍死了,这个小丫头也太有劲儿。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不长进?”齐氏真是气到了,这孩子怎么在人前这么不注意呢。 “娘,我姐也是因为表哥的话太逗了,一时没忍住。”古西刚才没喝茶,不然的话,她也得喷。 经古西这么一提,大伙才反应过来,柴力刚才的话,这下子大伙儿都笑了起来,倒是古东满头黑线。这个表弟好像不是怎么靠谱的样子,将来他跟着自己真的没问题吗?不过既然爹都应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希望他不要给自己惹出什么大事儿来就好。 不一会儿,火锅就上来了,当那两个不同的火锅摆上桌的时候,柴家人这下子全傻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古月一边解释一边示范,柴家这才知道,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火锅了。 一顿饭下来,大伙是吃得十分开怀,古来福和柴权两个那也是酒足饭饱,话题是天南海北的跑。齐氏几次想要打断他们,都被古月给拦了,为了怕齐氏当场发飙,古月提议,让男人们接着喝,她们这些女人送古西回去,顺便去锦锈坊去买衣服。 原本锦锈坊是不买成衣的,后来古西经过姐姐的提点,提出了买成衣的想法,现在锦锈坊的成衣卖得十分的好。这让柳艳香十分的高兴,一口气就请了二十几个裁缝,专门在绣坊制作成衣、鞋帽等。 古西把她们送到了绣坊并交待了一下之后,就坐着初三赶的马车回到了柳府,她不想让师傅以为,她的心里就只有家人而没有她。初三和初四现在都会赶车,古家的三辆马车,分别由初二、初三、初四来赶。初二是古月的专属,初三就是古来福夫妻的专属,初四就是古东的专属加小贴身厮。 齐氏给妹妹一家,每人选了两套,齐秀荣自是不肯,最后拧不过齐氏只好收下了。只是她的心里有些担心,怕柴权会不高兴,他那个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 “娘,你就别担心了,这是大姨的心意呢,咱们得乐呵的接着。就像咱们拿来的海货,大姨可是什么也没说,立刻收下了一样的。”柴叶儿的话,被古月听到了,没想到这个表妹还挺得人情事故的。 “我就怕你爹不愿意。”齐秀荣是一个相公至上的人,完全的以夫为天。 “回去我和爹说。”柴叶儿怕被大姨他们听到,小声的说。 “秀荣,你干啥呢,快过来看看这块料子咋样?”齐氏一回头看不到妹妹了,就出声喊她。 齐秀荣忙过去和她一起看料子,古月则是来到柴叶儿的身边,轻声说: “表妹,你想不想留下来?”古月觉得这个表妹是个人才。 “我也想,可是我不能留下,家里给我定了亲了,明年十一月就要成亲了。”柴叶儿有些失落的说。 “你才多大呀?就要成亲了?”古月的嗓音不自觉的就提了起来。 “明年我就十六了,我们那里都是十五六成亲的,我这还算晚的呢。”柴叶儿不明白表姐为什么这么吃惊。 “呃?哦,也是,也是。”古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才是那个特例,忙转移话题说起别的来。 齐氏今天可是大方的卖下了几十两的衣服和布料,这钱花得让齐秀荣直咂舌,原来想说自己也出些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口袋的一两银子,只能是打消了念头。就连给爹娘的礼物都是姐姐出的银子,这让她心里有些自责,都是自己太无能了。 “二姨,我娘是真的高兴呢,平时她一提起你来,就得哭上一回,这次就让她尽尽心意吧,要不她心里可会不好受呢。”古月注意到了齐秀荣的脸色,忙小声的劝解,她可不想让二姨心里不舒服,这不是花钱买别扭嘛。 “二姨明白你娘的心情,她想怎么就让她怎么样吧,只要她开心就行。”齐秀荣经过古月的提点,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太多了,姐姐不管过得有多好,也还是那个疼她爱她的姐姐呀。 等齐氏她们大包小包的回到家时,古来福和柴权两个人正在二进院儿的堂屋炕上喝茶呢,两个人看到这些个大包小包的,眼睛都直了。 “你们这是劫道儿去了?”古来福真是服了,自从这日子好过了,齐氏要不就不出门,只要是一出门,定是大包小包的往家搬。 “去你的,我们像是劫道的吗?这天儿马上就冷了,不得给大伙准备棉衣呀,你冬天想光着过呀?”齐氏没好气儿的说着自家相公,在场的柴家三人可是新奇得不行,在他们那里可是没有谁家的娘子敢如此说话的。 “姐,你这么大火气干嘛呀?”齐秀荣怕他们两人吵起来,忙出言劝说。 “二姨,没事儿的,我娘就是我们家的皇太后。”古月闲闲的说,娘的性子可是越来越强了,与之前那个受气包完全不一样了,要不人们怎么都是说财大气粗呢,这生活水平上去了之后,脾气也上去了。 “你看看你,都把妹夫他们吓到了。”古来福笑着说齐氏,这人也看看场合。 “呃?妹夫你别见怪啊,我们北方人就是大嗓门,平常说话也像打仗似的。”齐氏也看出来他们的不自在,忙出言解释。 “没事儿,这才是真性情啊,我们就是有一点儿不习惯,以后就好了。”柴权这才知道感情这就是人家平时的样子,他还以为他们要吵架呢。 柴权和古来福接着喝茶,齐氏则是在一边开始分配起来,哪些是谁的,古来福见那么多,却没有古氏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娘,你给我奶买的那块料子呢?我咋没看见?”古月发现了爹的脸色,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问题。 “在包袱里呢,一会给你奶拿进去就行了。”齐氏说着就指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小包袱,古来福这才明白自己是误会了,忙出言道: “给娘也买了?她的衣服也不少呢。” “看见合适的就买了呗,谁衣服少啊?还能等没有穿的再买?”齐氏头也没抬的说。 “大姐,你这也买得太多了,我们哪能收得下啊。”柴权十分的不好意思,自家人给人家添了太多的麻烦了,这些得不少银子呢。 “妹夫,不是我这个当姐的说你,咱们可是一家人,别老是见外,下次再见外我可是要生气的啊?”齐氏最受不了柴权的不实在,这南方人就不像北方人性子直。 “娘,你干啥呢?人家姨父就是客气客气,你咋还像是要吃人似的。”古月见气氛有些不太好,忙出言调和。 “就是呢,我说你也注意一点儿,咋越来越横了?”古来福见古月开口,自然是趁机加上一句。 “秀荣,我横了吗?”齐氏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呃?不太横,挺好的。”齐秀荣这一回答,可是把大家都说笑了。 “娘,你这不就是说大姨横嘛?大姨,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让人感觉亲切。”柴叶儿的话,可是说得齐氏开心不已。 “还是叶儿会说话,等你出门子的时候,大姨说啥也得亲自去送亲去。”齐氏知道明年十一月,柴叶儿就要成亲了。 说起成亲的话题来,自然就说到了古月的身上,齐秀荣十分不理解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成亲,这亲都定了。 “姐,不是我管闲事儿,只是这亲事都定了,拖太久也不好吧。”齐秀荣的话让齐氏听到了心里。 “月儿,你二姨不说我还真就忘了,你们两个说没说啥时候成亲?”齐氏问起在一旁的古月。 “这种事儿他不提,难道还要我去提呀?”古月可是一直等着他开口呢,可是人家不说,她有什么办法? “少整那没有用的,你不放话,二宝敢问吗?”古来福一听立刻就开口了,要不是古月当初说不想太早成亲,哪能拖到现在? “爹,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问他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古月真是服了,就算她的芯儿是现代的,可是这个矜持可是一样的。 “月儿,你爹说的对,当初是你说不想太早成亲的,二宝就是心里急死,也不会和你提一句的。这事儿还真就得你先开口,我想过年的时候,就和他们家商量一下,来年五月份就把你们的事儿给办了。”齐氏的话让古月有些吃惊。 “娘,你怎么一下子这么急了?”古月其实也想成亲了,可是之前她收到他的礼物时,暗示他了,结果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婆家这两年来净事儿,我想着你们成亲也算是冲冲喜气儿,再说明年你就十八了,这全天下也没有几个十八岁还不出门子姑娘。”齐氏的话让古月真是满头黑线。 “等皓轩回来的时候,我问问他的意思吧。”古月的话才说完,古来福立刻怒了。 “月儿,你给我们个痛快话儿,别往二宝身上支,他有什么主意,啥事儿不是你说的算?”古来福是早就想让他们成亲了,现在家里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没有下一辈,他可是想当爷爷、姥爷了。 “当家的,你是不是喝多了,这种事儿,月儿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说吗?”齐氏真是哭笑不得,看来这以后得让他少喝酒。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当事儿的,这事儿不得和人家商量嘛,这成亲可是大事儿呢,哪能说成就成?”古月说完,就以看帐为由回房了。 第二天古来福夫妇和柴家四口一起回前树村儿了,古月不想再成为他们的话题,所以就没有去,闲着没有什么事儿的她,就去找古西。 “姐,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你呢?”古西一听说姐姐来了,十分的开心。 “我哪知道啊,爹娘带二姨他们回村儿了,我闲着没事儿就来看看你,你师傅呢?”古月每次来都是要第一个拜见柳艳香的。 “师傅去县太爷家了,今天吃了晚饭才回来呢。”古西回答。 “那你怎么没去?”古月奇怪的问。 “我去了,这不是盼蝶中午请客,我们两个就先出来了,原本打算去找你的,结果你自己送上门了。”古西的用词也是让人醉醉的。 “这样呀,盼蝶呢?”古月这才发现没有见到顾盼蝶。 “她去作坊请我哥去了,我不在家的这阵子,她和我哥混得可熟了。”古西有些八卦的说。 “你哥还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呢?”古月真是服了,东子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这么明显的事儿都看不出来。 “我真服了,咱俩都挺聪明的,怎么他就那么笨,天天见面还不知道他是她。今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盼蝶要给他一个惊喜。”古西狡黠的说,其实她心里更期盼今天对于古东来说,是一个惊吓才好呢。 “那我还真是得好好见识一下了。”古月一听也来了兴趣。 “你当然得在场了,要不哪有位子,姐,你得给安排一个雅间才行。”古西耍赖道。 “行了,我尽量安排看看。”古月笑道,当初实行预订制度的时候,她就交待肖仁富了,宁可有一桌空着,也不能全都订出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月姐姐不用麻烦了,今天的位子有关落了。”从外面进来的顾盼蝶正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盼蝶你是怎么订到的?”古西十分奇怪,不是说昨天就订不着了吗? “方仲黎有一个常年的包间,月姐姐,他们家是开珠宝铺子的,对他不用客气,大大方方多收些没事的。”顾盼蝶的话,让古家姐妹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倒是挺会慷他人之慨的。”随着话音,古月这才看到走进来的裴世博和方仲黎。 “世博哥,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儿吗?”古西看到他有些奇怪,刚才县太爷让他在家里吃饭,他说有事情要办呆一会儿就走了。 “赴约不也是事儿吗?”裴世博轻笑道,古月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变化。 也不怪古月能看出来,裴世博的眼神都快滴出水儿来了,古西倒是正常,但言语间的亲近却十分的明显。顾盼蝶和古月对看一眼,然后同时向对方点了点头,接下来,盼蝶突然说: “你们两个先等一会儿,我们进屋里换一下衣服。”说完就给古月使了一个眼神,古月立刻会意,在古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上前去,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古月硬是拉回了房里去。 “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古西真是服了,她们这是犯什么病了?尤其是盼蝶,抓得她好疼。 “快点如实招来,你和世博哥是怎么回事儿?”顾盼蝶还在抓着她的手臂。 “什么怎么回事儿呀?我们怎么了?”古西说着就想起来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脸立刻就红了。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呀?你不会让人给吃了吧?”顾盼蝶的话可是把古月给吓傻了,不会吧? 第一百零四章 惊吓惊喜和感动 古西真想把顾盼蝶的脑子打开来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去你的,瞎说什么呢?看看你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儿?”古西也顾不上害羞了,这个盼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没看见姐姐的脸都白了吗? “西西,到底是咋回事儿?”古月的表示自己的心脏实在是不适合,与顾盼蝶聊天,这丫头总是语出惊人。 “也没什么了,就是我们两个有点,那个意思。”古西开始是用的正常语调,可是越说声音越小。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顾盼蝶明知顾问起来,她可是他们的媒人呢,结果这两人自己好上了,就把她这个媒人给扔了。 “盼蝶你去看看小白干什么去了,一会儿咱们出去的时候,得把它带上。”古月的话,古西和盼蝶都知道,她这是想单独和古西谈谈。 “好的,我去看看去,然后就去堂屋等你们了。”盼蝶的意思是,你们姐妹慢慢聊,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才不会就这么离开呢。 出了门之后,顾盼蝶就悄悄的绕到了古西的窗户下,蹲在那里仔细的听着,现在是十月初,天气还是有些热气的,所以古西房里的窗是开着的。她可清清楚楚的听到她们说的话,对于做这种事情,顾盼蝶可是完全没有一丝的愧意,自己这也是关心朋友嘛,她才不会承认是为了自己那旺盛的八卦心。 “姐,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古西像是一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 “西西,过来坐,姐姐没有生气,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咱们很久没有一起好好聊天了。”古月把古西叫到了身边。 “姐,你真的不生气吗?”古西有些不确定的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感情生活,这是正常的啊。”古月开导她。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爹娘或是师傅给我做主吗?”古西虽没有和裴世博私订终身,但是她还是有一种做错事儿的感觉。 “傻孩子,这一次你师傅和你们一起,相信她应该是同意你们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古月没有想到古西一直以为自己做错了。 “师傅不知道的,我都没有告诉她。”古西有些内疚。 “说你傻,你立刻就淌哈喇子了,她可不是小孩子呢,这种事儿就是不说,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要不我和盼蝶为什么把你拉到房里来问?”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小妹对于别人的事儿,那叫一个门清,到了她自己身上就开始犯傻了。 “姐,那你的意思是,师傅知道了?”古月的分析让她一下子开心不少,这两天她一直想说,可是却又不敢开口,怕师傅骂她不自爱什么的。 “她看出来是她看出来的,你今天晚上还是和她说说你的心里话,这样她才会开心。”古月的话,让在外面偷听的顾盼蝶,心里十分的羡慕,要是她也有一个这样的姐姐该多好。 “嗯,我今天就说,之前我也想说了,可是我怕让她失望就一直没敢说。”古西感觉心里的大石一下子就没了。 “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吧,他的家世可不一般,要是将来他们家不同意,你该怎么办?”古月的话有如一盆凉水,把古西浇了个透心凉。 “啊?姐,我都没有想过呢,那该怎么办呀?”古西一下子就慌了,师傅受到的苦,她是打死也不想受的。 “你别着急,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呢,也许裴世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也不一定,许多事情不试试谁也不知道结果。我要说的是,你要清楚自己想要的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清醒,懂得保护自己,不要随便就被人……牵着鼻子走。”古月本想说别让人给吃了,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换一个说话,希望她能明白。 “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你真好。”古西说着就扑到了古月的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不是她悲观,而是姐姐的话,让她立刻清醒了许多,他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西西,你也别往坏处想,兴许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呢,傻孩子,看你的眼睛都肿了。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的了,快把脸洗洗,一会儿他们该等着急了。”古月笑着催她去洗脸,可是心里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在窗外的顾盼蝶悄悄的离开,到了转角处立刻一路狂奔的跑到了堂屋,裴世博和方仲黎见她跑得那么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裴世博见只有她一个人,心下更急了。 “出大事儿了。”顾盼蝶气都喘不均了,裴世博一听立刻就要往内院跑,被方仲黎一把拉住。 “世博,不可鲁莽,先听听是怎么回事儿。”这里可是柳府,他要是硬闯内院儿的话,那事情可就大了。 “盼蝶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裴世博见顾盼蝶那算计的眼神,立刻明白她是故意的。 “想知道可以,今天中午的饭,你请。”顾盼蝶理所当然的敲起了竹杠。 “好。”裴世博爽快的答应。 “锦绣坊最新品,粉红的那一套。”她坐下来认真的欣赏起自己的指甲,眼角的余光可是注意着他的动静。 “好。”裴世博有些咬牙。 “福宝斋新进的黑珍珠手串。”她可是早就看上了,只是那价格也太贵了,她可舍不得。 “好。”裴世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这个人最识趣了,一共是一千两。”她知道他现在火的不行,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自己当然要多捞些好处。 裴世博气得不行,却也没有办法,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千两的银票,看都不看的递到了她的手中。这是方仲黎刚还给他的,要不他平时才不会带这么多的银子在身上,这个小丫头,估计刚才看到的时候就在打这银票的主意了。真是不明白,县太爷那个一个严谨的性子,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会算计的孙女出来。 顾盼蝶开心的将银票收了起来,对于他来说,古西可是比这一千两重要多了,所以她收得心安理得,没有一丝丝的不好意思。收好之后,她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完了,听完了之后,裴世博一直没有出声,就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式,而方仲黎则是毫无形象的笑趴在桌上。 就这么几句话,敲了一千两,这个小丫头要不要这么狠呀?方仲黎真是开心,要知道看裴世博吃瘪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盼蝶,我记住了。”过了好久,裴世博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世博哥,你觉得我的情报不重要吗?不是你觉得古西没有这银票重要?只要你说一句,我立马还你。”顾盼蝶不知死活的挑衅道,她太了解他了,就算是气死他,他也不会对手打她的。 “重要,现在请你闭嘴,不然的话,我就把这件事儿告诉古西。”裴世博看到从二门过来的古家姐妹,有些坏笑的看了顾盼蝶一眼。 “你敢?”顾盼蝶有些虚张声势,反正是输人不输阵就对了。 “我们准备好了,咱们走吧。”古月见他们三个表情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裴世博看到古西那微红的眼睛,十分的心疼,刚想上前去说话,就发现古西状似无意的过去拉顾盼蝶,这明显是在回避他。 “世博咱们走吧。”方仲黎见她们走了,可是裴世博还愣在那里,就出言叫他。 到了鱼羊鲜之后,大家刚坐下没有一会儿,古东就来了,因为之前铺子和作坊开业的时候,也都是见过的,所以大家热闹的打过招呼之后就都坐了下来。古东也自然的坐到了顾盼蝶和方仲黎的中间。 刚才入坐的时候,古西特意坐到了顾盼蝶和古月中间,这让裴世博更加确定了她是在有意的躲他,这让他很是郁闷,看来他得让她清楚一点,这一辈子都别想躲得了他。 “姐,你怎么没和爹娘一起回去?不是说要把你订的毛毯取回来吗?”古东坐下后,发现了古月,就好奇的问。 “爹明天回来的时候会带回来的,回村儿哪有留下来看戏好?”古月的话让在座的男人们全都蒙了,古西则是偷偷的捅了姐姐的腰。 “唉呀,我最喜欢的麻辣锅来了。”这个时候伙计把麻辣锅先端了上来,他身后的伙计则端着不辣的老汤火锅。 大家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古西因为心情不好,虽说强打着精神,却也实在是吃不下什么东西。这一切裴世博都看在眼中,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给她一个定心丸。 “盼蝶,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古西一时忘了,顾盼蝶此时是男装打扮。 “不要嘛,西,你先走了有什么意思啊。”顾盼蝶今天可是有好多节目呢,要是古西前走,不是很扫兴? “西西,你哪里不舒服吗?”古月猜到她可能是心情不好,刚才也没吃几口东西。 “我没事儿的,就是有些担心师傅,她这两天身子不是很好。”古西见大家全都盯着她,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来自他的目光,就好像是火一样灼烧着她的脸。 “你放心吧,香姨在我家不会有事儿的,要是她们吃得晚了,就会住在我家的。我出来的时候就和我娘说了,今天晚上和你睡,你可别赶我啊?”顾盼蝶也猜到古西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就更不能让她先走了,她得把西的心情变好了才行。 “我说盼蝶,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外宿呀?”裴世博发现古东那吃惊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一些事情,小丫头让你敲我竹杠,现在先收点利息吧。 “我怎么外宿了,香姨和我家有亲,我住她家一点错也没有。”顾盼蝶立刻回嘴。 “我记得你今年十五了吧?一个快出阁的丫头住到别人家里,不是外宿是什么?”裴世博看到古东那张大的巨嘴,立刻坏笑起来。 “裴世博,你少在那里乱说话,过了年我才是十五岁呢,再说我还没有定亲呢,出什么阁?”顾盼蝶立刻吼了起来,一时情急也忘了压低声音,完全用了她那甜美的嗓音。 “咚,哗啦,唉哟……”古东终于受不了这个巨大的刺激,一下子跌倒在地,大家立刻关心的问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古东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你真的没事儿吗?有没有撞到头?”顾盼蝶就坐在古东的身边,所以第一时间就冲过去扶他,可是古东却避开了她的手,让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我没事儿,啊,不好意思,我想起来用坊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改天我作东请大家到时一定赏光,在下就先行离开了。”古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愣呆在那里的顾盼蝶。 “盼蝶。”古西见她愣在那里,就叫了她一声。 “啊,哦。”顾盼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可是又不太确定。 “古东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事呢?”裴世博的话让顾盼蝶脸色一白。 “他可能是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吧,那小子犟着呢,过几天自己想通了就好了。”古月笑着说,她当然知道古东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本来就不是很赞成顾盼蝶一直耍着东子玩儿,现在这样正好,让她也了解一下古东的性子,省得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其实古月是个很护犊子的人,她之所以一直没有提醒古东,就是想让古东的小宇宙爆发一次。还有就是想让古东长长记性,这都一年多,连人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把人家当成至交好友了,这可是生意人的大忌呢。 “月姐姐,他真的生气了?”顾盼蝶立刻转头问古月。 “看样子应该是生气了吧,没事儿的,晚上我回去问问看。”古月笑道。 “你们吃吧,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找你们哈。”顾盼蝶一听古东生气,哪里还坐得住,迅速起身离开了。 顾盼蝶一走,气氛就有些不太对了,裴世博不说话,就只是盯着古西看。而古西呢就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方仲黎倒是一直在,和古月聊天,只是他们的话题都是与生意有关的。 不管他们这边的气氛是如何的,古东回到了作坊二楼的房间,想起以前的种种,心里十分的生气。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大傻瓜,之前他也发现他有些女气,不过一想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她都在耍他,想来她天天来不过就是来看笑话的吧? 顾盼蝶随后就来了,因为她天天来,所以初四也没有拦着,就让她顺利的上楼了。 “古东,我……”顾盼蝶刚一开口,古东就生气的吼道。 “顾小姐,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再想看热闹请去别的地方吧。”古东看都不看一眼。 “古东,你听我说嘛,我不是有意的。”顾盼蝶十分的着急,之前她把当成朋友的哥哥,所以也就没有特别的解释。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因为我这个人很笨,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古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的气愤,满腔的怒火就要爆发出来一样。 “我因为身分特殊,所以从小都是扮成男装出来玩儿的,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骗你的。后来我们成了朋友,我就想大家都是朋友了,无论我是男是女都一样的,就没有特别的向你解释。”顾盼蝶的口齿十分的伶俐,说话像倒豆子一样,古东想要插嘴也插不进去。 “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骗你的,你要相信我,本来我今天就是想要告诉你的。可是谁知道……”顾盼蝶极力的想要解释清楚,她之所以今天想要说出自己的性别,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你别再说了,这样的理由,根本就骗不了我。”古东终于在她呼吸的时候,插进了一句话来。 “我真的没有骗你啊,你想想看,这么久以来,我除了性别的事情,还什么别的事情做得不到位的吗?你有什么愁事儿,我比你还愁,你有什么开心的事儿,我比你还开心。你就不能想想,这是为什么吗?”顾盼蝶真是急死了,他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识劝呢?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不就是为了看我的热闹,看我这个大傻瓜,到底有多傻?”古东本来火气就大,现在更大了,也不由自主的吼了起来。 “你真是个天下最大的傻瓜,要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用得着瞒着自己的性别,就是为了天天和你见面吗?我恨死你了,大笨牛!”顾盼蝶也是气急之下,将自己的心意全说了出来,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之后,顾盼蝶立刻恼羞成怒,转身就往外跑。 古东先是一愣,可是看到她眼角的泪,心里一下子抽疼起来,想也没想的就追了出去,可能是因为太急了,结果脚下一滑就从楼梯摔了下去。 “古东,你没事儿吧?”顾盼蝶立刻扑了上去。 “你不是走了吗?”古东这个时候,居然傻傻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很希望我走是吗?那我现在走好了。”顾盼蝶真是被他气死了,说着就要起身,结果却被古东一下子给拉住了小手。 “别走,我的脚扭到了,你要是走了,我可没有办法追得上。”古东现在终于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她的欺骗而那么生气了,因为自己太过于在意她了。 开始的时候,他真的很生气,气她骗了自己,可是当她追了来,说了那些话之后,他的气愤就被,那巨大的喜悦所替代。也直到他目睹了她的泪,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对她动了心,在他以为她是男人的时候。 “脚扭了不笑这么开心?有病吧你。”顾盼蝶从他的房间跑出来之后,并没有真的离开,她对自己说,如果他追出来,自己就原谅他。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冲得太快了,并没有看到站在门边的她,一下子就从楼梯滚了下去。顿时吓得她大惊失色,想也不想的就跑到了他的身边,也忘记了生气的事儿了。 “初四你不赶快过来扶我,在那儿等什么呢?”古东一不小心动了一下,脚踝立刻传来钻心的疼。 在初四的帮助下,古东总算上坐上了马车,他们到了济世堂之后,大夫给古东上了药。可顾盼蝶却还是放心不下,被她烦得没有办法的大夫,最后只好给古东上了夹板。 就这样,古东明明只是稍微扭了一下脚,结果他从济世堂出来的时候,却是拄着单拐,左脚上还上着夹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脚折了呢。 “盼蝶,我们是不是太夸张了?”古东有些难为情的问。 “夸什么张呀,小伤小痛的不注意,将来就会变成大伤大痛了。”顾盼蝶理所当然的说。 当他们到了鱼羊鲜的雅间时,那场面就不用提了,而看着他们那个甜蜜的样子,最郁闷的就数裴世博了。他本来是想火上浇油的,结果却成了推手,让他们一下子进入了状态。 “东子,你的脚都这样了,不好好休息,还跑来干什么?”古月有些不悦,这个顾盼蝶是不是太胡闹了? “姐,我就是有点扭伤,是盼蝶瞎紧张,大夫才会给我整成这样的。我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古东说到这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是因为太开心了,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可是现在真的要说了,反而有些说不出口了。 “行了,我们都知道,你们俩个狼狈为奸了,现在是坐下来继续吃,还是有别的想法?”方仲黎笑着接口道。 “喂,方仲黎,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呀?你才狼狈为奸呢,我们这叫两情相悦好吧,没文化真可怕。”顾盼蝶气呼呼的说。 “咱们回家吧,我有些累,我哥也受了伤。”古西实在是受不了裴世博那火辣辣的眼神了。 “好的,我们回去吧,今天这顿我请吧。”古月的心情也不太好,她主要是觉得古东和古西的情路,都不是那么好走,也许是她自己想多了吧,看来弟妹们太优秀也不见得就省心呢。 “月姐姐,这顿说好了是我请的,你要是想请的话,咱哪天再来就是了。”顾盼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古月好生自己的气了。 古月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于是大家就各自回家了,古月让初四把古东送回家。她自己则是把古西送回了家,可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裴世博的居然在门口等着她们。 “古东家,我想和你们姐妹谈谈,不知能不能进去?”裴世博十分有礼的问。 “我有些累了,改天吧。”古西想都没想就给拒了。 “进来吧。”古月却和古西持不同的意见,她也有许多的问题想问一问他。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堂屋里,下人们为他们奉了茶之后,就被古西给打发了。 “裴公子,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古月率先开口,她不知道柳艳香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想快点解决。 “我今年二十岁,相信你们都是知道的,坊间关于我的传闻也各种各样。我想说的是,这么多年来我没有成亲,是因为我一直在找,找那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儿。记得那一年,我去济世堂无意间与一个女孩撞在了一起,为了不让她摔倒,我拉了她的手。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可惜她走得太快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候,她早就上了马车离去了。 要不是手上的这条发带,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梦,因为太过于期盼而产生的梦境。这条发带我每天都贴身带着,有空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上几眼,你们看都有些旧了。”裴世博从怀中取出了一条发带,古月和古西都认得那就是古西两年前丢的那一条,古月倒还算是正常,可是古西却睁大了眼睛,她完全不记得这事儿了。 “直到去年的时候,顾县令寿宴之上,我终于找到了她,为了和她多接近。我苦求盼蝶,制造了许多次的偶遇,越是与她接触,我就越加坚定自己的信念。本来今年出去收药,我可以不去的,但是为了让她可以做回自己的本性。我特别求盼蝶去游说,让她们加入进来,柳姨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她的徒弟有三个要求。 一是将来带着师傅一起生活,二是继续经营锦绣坊,三是一辈子不许有第二个女人。这三个条件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条件,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最基本的,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这次的远行,我本想通过这次的远行,如果她也对我意的话,就是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我的决心。 但若是她对我无意的话,我就放手,默默的守护她一辈子,当她的好朋友,好哥哥。苍天有眼,她对我也一样有情,这是我一生中之最大的幸福,为了她我和娘谈判,终于得到了她的同意。可是没有想到,她却开始躲避我,所以我现在就是想要问问她,我哪里做得不好?只要是她提出来的,我就一定会做到。 但如果是因为我的出身,那却是我无法改变的,我的身上有许多的责任,我不能抛下一切,那是我做不到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做到,那就是保护我心爱的女人,如果你相信我,那么我会义无反顾坚守,但若是你不信我……”裴世博从来没有在人前真情如此流露过,他强忍着泪水,语气坚定的接着说: “你若不信,我会放手,从此默默守护着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把这个玉佩拿到济世堂,就会有人全力相助。”他将那块玉佩放到了古西身边的桌子上。 古西早就泪水直流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真的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而古月的震撼也亚于古西,裴世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可是调查得清清楚楚,也正因为了解,才会对古西的将来那么担心,现在听他说了这么多,让她这个外人都十分的感动,更不要说是当事人了。 “你信我吗?”裴世博走到了古西的面前,轻轻将她的下巴抬起,让她可以直视他的眼睛。 古西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海一样,奔流不息,现在的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的点头,他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怎能连信任他都做不到呢?古月早就在他向她走去的时候,就退出了堂屋。她现在放心了,就算是将来他们之间不能在一起,也无所谓了,至少此刻他们是相爱的。 突然之间,古月十分的想念张皓轩,也许是受到了刺激,她决定等他回来之后。若是他还不提成亲的事情,她自己就主动提好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谁先说又能如何呢?而正在赶路的张皓轩,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张三宝立刻关心的问: “二哥,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受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来走走,见得多了,眼界也开阔了,自己那点事儿,现在想想完全不是事儿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平安的把镖送到。 “没事儿,走吧。”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张皓轩揉了揉鼻子立刻上路了,他完全不知道有人等着他求婚呢。 而在堂屋之中的裴世博见到古西的反应,立刻把她一把抱在怀里,喃喃的说: “你要相信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负你的,没有如果永远不会。”他的话让古西的心里头满是甜蜜。 “我信你,永远都信。”古西在心里加了一句,就算是你将来负了我,我也还是会信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你此时的真情。 他们忘我的相拥,完全无视于时间的流逝,本来古月是不想做那个煞风景的人,可是他们也抱了快两个时辰了,难道这手不会累吗?古月真怀疑两个人是不是站在那儿睡着了?这十月里的傍晚可是凉飕飕的,于是她只好在门口弄出点动静来。 “古东家,古西她睡着了,我可不可以把她抱到房间去?”裴世博真是欲哭无泪。 “啊?睡了?”古月差点没有摔倒在地,我说小妹你这是闹哪般呀? “睡了有一会儿了,怕惊到她就一直没敢动。”他才不会说是他不舍得放开她。 “那你怎么不早说,这么站着不累吗?”古月小声的数落他,他是脑子有病呀? “我怕吵到她,想等你进来,可是谁想到你一直也不进来。”裴世博开始十分开心古月的识相,可是后来就不那么想了。 “呃,那你就抱她进去吧,我和你一起去。”古月满头黑线的说。 等古月回到家里的时候,钱米儿立刻跑过不抱怨她。 “姑娘,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还让我等着你带好吃的,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居然还两手空空的回来?”她可是在家里傻等着,差点儿没饿死。 “呃?啊,对不起,米儿,我一忙起来就给忘了,你吃饭了没有呀?”古月走的时候,见钱米儿没有什么精神,就让她在家里休息,还说给她带好吃的,结果一见到古西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刚才吃了点剩饭,现在不饿了,可是却是让少爷好一顿嘲笑,说我是一根筋。”钱米儿嘟着小嘴说。 “明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今天就早点睡吧,唉呀,忙了一天还真是累呢。”古月是真累,在院子里罚站了两个来时辰,相信是个人都会累吧?早知道古西那丫头睡着了,她早早就进去了。 躺在床上古月反而睡不着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呢,弟弟妹妹的感情都明朗了,这是一个充满桃花的日子呢。想到这里立刻起身把那两个木偶拿了过来,把它们放到了一块;一会儿假装拜堂,一会儿又把它们放倒,把手帕当被子盖在它们的身上;一会儿又让它们的嘴巴亲吻在一起。 古月满脸通红,双眼泛着贼笑的玩得相当嗨,看样子她今天受到的刺激还真是大呢。幸好张皓轩不在家,要是在家的话,她估计会做什么来,比如说强吻呀,爬床什么的。 如果张皓轩知道的话,一定会十分后悔接了这个一趟镖,错失大好机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心灵感应,远在他乡的张皓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让他十分尴尬,虽然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可是他还是觉得别人都在看他的关键部位。 于是在这个不是很暖的夜里,他一个人跑去洗冷水澡,张三宝发现二哥的举动,忙跟了去。 “二哥,这么冷的天儿,你咋在河里洗澡?”张三宝见张皓轩居然在这么冷的夜里,进到河里洗澡,心下吃惊不小。 “这算啥,在军营里,就是冬天也在冰窟窿里洗呢,这两天中午的时候热,身上粘粘的。”张皓轩当然要这么说了,难道他能说自己做了春梦,身体起了反应?打死他也不会把这事儿说出来的。 “那我来洗。”张三宝说着就要脱衣服。 “你快拉倒吧,我这是习惯了,你身子骨还同有养好呢,等你好利索了再说吧。要是生病了,我们就得把你自己留下,这走镖的日子可是有数的。”张皓轩的话成功的将张三宝给阻止了。 “哥,你为什么一直不成亲呀?”张三宝看二哥从水里来,一不小心看到他腰部以下,腿部以上之后,问出这个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以前是因为咱家比不过月儿家,感觉有伤男子汉的面子,等明年就该成亲了吧?”张皓轩有些不确定的说,他现在十分的纠结,从内心上来讲他狠不得立刻成亲,可是理智上却又怕自己会牵连她。 “哥,你就是有时候想太多了,我看古月才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她认定了你,就算你穷得裤了都不上,她不会嫌弃你的。”张三宝自认十分了解古月,从小他就把她当成偶像一般。 “滚一边儿去,你才穷得穿不上裤子呢。”张皓轩佯怒,其实心里十分开心,三宝这一路上越来越开朗了,这说明他心里的结解开了,就算没有完全解开,但至少他的思想是走正路了。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这人听话怎么不听重点呀?”张三宝揉着被踢的屁股,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不由得十分感性的说: “二哥,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 “臭小子,好好的,说这些干啥?你只要不让你自己失望就行了,记住了。”张皓轩让他那认真的态度,整得眼睛有些刺刺的。 “二哥,你说我是走镖的料吗?”张三宝见气氛有点儿那啥,就马上转移话题。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适合的,等回去后,你可得好好练练,这身子骨不硬是吃不了这碗饭的。”这一路上,张三宝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的。 “二哥,你放心吧,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练,可不能让他们以为我是你亲弟,就可以特殊,我让他们都服我才行。”张三宝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张皓轩看他这个样子,十分的欣慰。 “咱们回去吧,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兄弟两个迈着统一的步伐,向他们的人生路迈进,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 相信不管前路如何,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因为他们有一颗必胜的决心,只要是有恒心,定会到达那梦想的天堂。 第一百零五章 八卦旧闻 齐秀荣一家在前树村住了几天之后,就回来到了县里,柴权这些天听到的全是古月的事迹。于是他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让古月给他出出点子,让他们家的生活也好起来。 “姨父,你们村里都出产什么呀?”古月一听他的意思,倒是很愿意帮忙,只是这个时代的南方,她并没有去过,所以并不了解,那些个游记上也没有太多关于海边小村的记录。 “咱们那里靠海,出产的就是些海货,再就是那药用的珍珠。那东西用途不多,所以年年的也卖不出去多少。”柴权如实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就是裴世博去收的那些珍珠吗?”古月问,说起这个珍珠来,她倒是有些想法,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就是那些,除了济世堂年年去收,别的地方都是隔三差五的去,那珠子价低也没有几个人爱弄。”柴权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呢,要不是裴家每年给他五两辛苦银子,他也不会下海去采珠。 “姨父,你先别急,我一会想出法子的,只是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才行,过两天给你答复行吗?”古月的话,柴权自然是同意的,他原本就是想问问看。 “我们年前走,差多还能呆上一个月,你要是实在想不出不来就算了,可别累坏了。”柴权关心的说。 “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古月说完就出门了。 等她走了之后,柴权这才进到屋里去,刚才他见古月要出门,就把她给叫住了。 “咋样?月儿咋说的?”齐秀荣见柴权回房了,立刻问道。 他们回到村里才知道,这村里的作坊,齐家和的铺子,还有张皓轩的镖局。就连张家的羊沟,县里的作坊和铺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古月的主意。这让他们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于是两口子商量之后,才向古月提出让她帮忙想点子。 “她说会好好想想的,让我等信儿,说是过两天答复。”柴权虽然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别抱太大的希望,可是他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期待着。 “要是她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就太好了,我不奢望着能像他们一样,只要是能给叶儿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就心满意足了。”齐秀荣现在最愁的就是闺女的嫁妆。 “唉,都是我太没用了,让你们跟着我受苦。”柴权的心里也十分的苦闷。 “净说傻话,能嫁给你,是我这一辈子真幸福的事儿,要不是你,我早就进了鱼肚子了。”齐秀荣的话,让柴权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话说古月原本出门是要去鱼羊鲜看看的,可是和柴权说过话之后,她就改了主意,直接去济世堂去找裴世博了。 “姑娘,咱们去济堂干啥呀?”钱米儿不明白,姑娘不是说要去铺子吗?怎么一下子就改主意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吧是好事儿呢。”古月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没有裴世博的帮忙根本没有办法做得到。 “古东家?找我有事儿?”裴世博本想叫她姐姐的,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好像有点不合适,只好还像以前一样称呼她了。 “是有点私事儿,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古月见他那个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她来找他至于这样吗? “方便,有什么我能帮上忙,定当尽全力。”裴世博一听不是来找事儿的,立刻就放下心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姐姐对古西的影响那是巨大的。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就过来问问你的意思。”古月倒是不怕他会说出去。 “说来听听?”裴世博十分好奇,她所说想法是什么? “你从我二姨家收来的珍珠都是做什么用的?”古月问道。 “都是磨成粉,加到药里,它有镇心安神、加深睡眠、消除疲惫的功效。还有一些妇人用它来当补品,它的用途倒也十分的广泛,不过也只是一些富贵之人才会用。不知道古东家问这个是?”裴世博不明白她是何意。 “你也知道我二姨她们村里出产大量的珍珠,却因为没有任何的光泽只能药用,我一个想法可以让这个珍珠更有用,只是这个法子没有你的帮忙是行不通的。”古月的话,让裴世博更加好奇了。 “古东家不妨直说,在下可是急不可待了。”裴世博真是服了,这个古月说话就不能干脆些?吊人胃口的功夫是不是太炉火纯青了? 古月听他这样说,就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听得裴世博一愣一愣的,难怪西西总是说她姐姐,如何如何的聪明,现在看来她所言非虚呀。 其实古月也没有想出什么了不得的法子,她来找裴世博是请他帮忙配出,几种适合外用的药方。比如说面部去黄、去斑、除皱、防皱等,只有有些功效就可以,她并不奢望效果多么的突出。 “这倒是不难,据我所知,这样的方子,我们现在就有现成的。只是不知你要如何用?”裴世博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古西这一阵子都会很忙,宫里有一件大活,她们要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赶出来。 正闲得恨不得挠墙的他,本想着去找方仲黎那个混蛋,现在古月上门带来了这么一个让他感兴趣的法子,他又如何会错过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还要请你再帮一个忙?”古月现在用他,那是相当的心安理得,准妹夫嘛,有事儿不用留着干嘛?谁让他的人脉广,面子大? “别说是一个忙,就是十个也没有问题,说吧,能做到的我定是不会含糊。”裴世博真是服了,咱有话能不能一下子说明白?不过他可是不敢得罪眼前的大佛。 “我想找一位可靠的胭脂师傅,我出想法,他出技术,共同开发出一种全新的,珍珠系列护肤品。”古月一时兴奋就把许多这里所没有名词给说了出来。 “开发?系列?这都是何意?”裴世博也是走遍大江南北的人,却完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创造,系列是我想出来的词儿,我觉得反正都是用珍珠做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总不能说是珍珠一家亲不是?所以就想出了这个系列的词儿出来。”古月真是解释得满头大汗,看来以后说话一定要多加注意,不然的话解释起来太费劲。 “这事儿倒是不难,我倒是认识一位,只是她……”裴世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她怎么样?银子好商量的,只是她肯出山,咱们定是会给她满意的价钱。”古月以为是银子的问题。 “不是银子的事儿,她这个人比较怪,别人请她一定是不管用,只有方仲黎去请才行。”裴世博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啊?那就请方公子出面去请不行吗?”古月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寻常。 “这样吧,我今天去和方仲黎去谈,应该差不多能办得成,你先回去吧,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裴世博强忍着笑意说。 古月这边的事情完全了,就去了铺子,肖仁富见到她这个时候来,有些不解的问: “东家,你这是?” “肖大哥,我就是来看看,没有什么事儿,中午订桌的多吗?”古月随口问,现在来这里吃饭的人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提前订桌的习惯,一般很少有冒蒙闯进来的。 “除了预留的,全都订出去了。”肖仁富有些骄傲的说,这铺子的生意不说天天爆满,但也差不了多少。 “我知道了,月底的时候我会给你们打赏的,告诉伙计们越忙就越是要谨慎。”古月交待了几句,并在铺子里巡视了一番之后,就打算要离开了。 然而她在二楼的窗前看到了方仲黎的马车,本想下楼去打个招呼的,结果看到裴世博也从车上下来。不由得想起了他们之前谈请人的时候,裴世博那怪异的表现,突然好奇心瀑棚的她,鬼使神差的就进入了方仲黎常年包下的雅间。 他的朋友众多,有时候会同时摆上两桌,所以他包下的是那个中间有屏风的大间。平时古月让肖仁富预留的也是那张空桌,所以大部份时间,那张桌都是空着的。古月和钱米儿就坐在那张空桌之上,只要她们不出声,隔了屏风的方仲黎他们是不会发现她们的。 “姑娘你是要干啥?”钱米儿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姑娘这是要听墙角? “别出声,自然是要偷听了。”古月的话音刚落,方仲黎和裴世博就进来了。 等伙计给他们奉了茶退出去之后,裴世博见方仲黎那副没骨头的样子,不由得皱起眉来。 “我说,你就不能好好坐着?要不要和古东家商量一下,给你在这里摆张床?”裴世博就不明白了,方伯父那个一个严谨的性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摆不到台面的东西。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讽刺,你不是说有事儿吗?怎么开口就损我?不想办事儿了?”方仲黎是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儿,但是多年的了解,他定来打自己帮忙的。 “是有事儿,不过不是求你帮忙,而是要你必须去做。”裴世博坏笑着喝着茶,这古东家还挺舍得的,居然给他们上了这么好的茶? “这茶是我存在这儿的,怎么样好喝不?”方仲黎看裴世博那一副陶醉的样子,立刻表示立场,让他感谢自己。 “一般吧,有股子铜臭味。”裴世博口是心非的说。 “喂,你今天有什么毛病?不能好好说话我可走了。”方仲黎可是被他气到了,却不知裴世博就想要激怒他,然后好进行下面的计划。 这时候伙计把鸳鸯锅端了上来,后来的伙计也陆续的把青菜什么的,全都送了上来,等都上齐了之后,裴世博才边吃边说: “我想要你去请范英棋帮忙。”裴世博倒是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方仲黎却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不只是如此,还弄一身的蘸料。 “华全,给我拿衣服进来。”方仲黎见到自己的狼狈样儿,立即大叫,在门外的小厮答应着就一路狂奔,去马车上取衣服。 “裴世博你故意的?”方仲黎咬牙切齿道。 “我说的是真的。”裴世博表示无辜,他就是故意的。 “我管你真的假的,反正我不去。”他脑子进水了才会主动去找那个疯婆子。 “事关人命,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裴世博边吃边说,却能口齿清晰。 “只要不关我的命,我管他别人死活,你也知道那个疯婆子有多疯。”方仲黎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也不管小厮是不是把衣服拿来,就立刻把身上的脏衣服给脱了下来。 “郊外的别院也不是很难找,看来我得去和方伯伯聊聊天了。”裴世博手上可是有他的小辫子呢。 “世博,你这是威胁好吧,咱们几十年的兄弟了,你可不能送我进虎口啊。”方仲黎真是要哭了。 裴世博的别院是一个四进的大宅子,里面现在可是住了七个大美人,那些全是他的宝贝呢,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不出三天,这七个美人就得和之前那些一样,全都被他嫁到外地去。 “至于嘛,不就是个女人嘛,还有你摆不平的女人?”裴世博笑道,他可是太了解那个范英棋的性子了。 “少在那说屁话,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什么样儿,你不知道?我去找她?那我还回得来吗?”方仲黎在这世上只怕两个人,第二个是他老爹,第一个就是这个范英棋。 “哪有那么夸张,前年你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裴世博说起这个事儿来,方仲黎立马就跳起脚来。 “那叫好好的?你是不是人啊?”方仲黎还想再说的时候,小厮把他的衣服给送来了,他只好先穿衣服。 “仲黎,我可是从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给痛快话,帮还是不帮?”裴世博问。 “别的忙都行,这个不行,我可不想再受那个罪了。”方仲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那好吧,我自己去找她,相信她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再加上我的别院的话,一定会出手帮忙的。”裴世博也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就要起身。 “你,好,算你狠,我去就是了,不过你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呀?”方仲黎真是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交了这个一个损友? 裴世博把古月的事儿简单的说一遍,但他并没有说得太详细,听完子之后,方仲黎立刻就怒了,一把抓住裴世博脖领子,咬牙切齿的说: “裴世博你还是不是人了?为了你未来的大姨子,你就推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进火坑?”方仲黎的双眼通红,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怎么就推你进火炕了?那明明是温柔乡好吧?你哪次去不是酣畅淋漓的回来?再说了这可是我一生之中唯一动心的女人,我当然要做到最好。”裴世博一点也不紧张,方仲黎说得夸张,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去你的酣畅淋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那是备受摧残好吧?”方仲黎气得青筋都蹦出来了。 “仲黎,这么多年了,你们之前的事儿,总是要解决的,难道你以为你能躲一辈子?要是哪天她来找你,那可就热闹非凡了。”裴世博真心同情方仲黎,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流连花丛也算是拜范英棋所赐。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痛,这事儿非得我去吗?”方仲黎还在做垂死挣扎。 “你说呢?”裴世博笑着反问,他知道这对于方仲黎来说,有点困难。 “我真是误交损友,毁一生啊。”方仲黎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这次事儿要是成了,我给你5000两,到时候你随便找个地方,置宅子安顿她们。想想以后就连我也不知道她们在哪儿,你还用得着受制于人吗?”裴世博给他画着大饼。 方仲黎家里有的是银子,可是他自己去是穷得很,在外面的花销都是记帐,每个月都是方府的管家去结。所以他倒是吃喝玩乐不误,但是想要干点私事儿,就得求助于人了,比如说眼前的这个兄弟,也正因为如些,裴世博的话让他心动不已。 “10000两,行,我立马就去,不行,那你爱找谁找谁,大不了我再去找别的宝贝。”方仲黎坐地起价。 “成交,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人,不然的话,是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裴世博说完抬腿就走。 见他这个样儿,方仲黎真是气得牙痒痒,可是却又没有别的办法,看来自己还真得去会会那个疯婆子了。只是想想,他就全身不自在,这一次她又会有什么变态的手段玩自己? 古月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心里这个悔呀,还不如不听了,现在倒好这心里不上不下的,这个闹心。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去问,看来这偷听也不是谁能干的事儿?钱米儿更是有听没有懂,想问姑娘,可见她那可怕的表情,只好把到嘴边儿的话给咽了回去。 等方仲黎离开之后,古月和钱米儿才从雅间出来。 “姑娘,我咋听不懂他们说的是啥呢?”钱米儿不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也没听懂,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儿?”古月也郁闷得不行。 古月从铺子出来之后,就去了作坊,果然不出所料,顾盼蝶也在。 “月姐姐,快请坐,我去你倒茶。”说着小丫头就跑出去了。 “她是这干啥?”古月有些受宠若惊。 “她说你好像生她的气了,这不是想好好表现嘛。”古东笑道。 “我生什么气?你们两个好就行了,对了,你的脚没事儿吧?”古东这一阵子,天天早出晚归的,有时候不回家。 “早没事儿了,就是盼蝶太紧张,天天还让我上药,真是服了她了。”古东明着是抱怨,实际上是在炫耀。 “臭美样儿的,娘让你今天早点回家。”古月通过古西和裴世博的事儿,得到了教训,所以她打算不再插手,他们感情上的事,至于门第什么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月姐姐,这是我亲手泡的茶,你尝尝。”顾盼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盼蝶,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还像以前一样就行了,突然这个样子,我有点不习惯。”古月笑着说,其实她还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呼……可吓死我了,我就知道月姐姐最好了。”顾盼蝶一听古月的话,立刻松了一口气,接着就环着古月的手臂撒起娇来。 “哦,对了,你听过范英棋吗?”古月到这儿来主要就想看看盼蝶在不在,相信她会知道什么的。 “月姐姐你认识英姐姐?”顾盼蝶好奇的睁大的了眼睛。 “不认识,只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听说她和方仲黎挺熟的样子。”古月此话一出,顾盼蝶点头如捣蒜一般。 “他们熟得不能再熟了,我和你说啊……月姐姐,咱们出去说吧,古东还得看帐呢。”顾盼蝶一下子意识到了,有些事情不适合在古东的面前说,她虽说大胆,可是有些事儿还是不好在他的面前直说。 古月见她一个劲儿的向自己眨眼睛,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自然的接口道: “那咱们去找西西吧,就算是再忙也得吃饭呀,咱们带点好吃的给她送去。”两个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苦笑不已的古东,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无法专心工作。 她们并没有去古西那里,而是去了茶馆,等伙计离开之后,顾盼蝶对钱米儿说: “米儿,一会我和月姐姐说的,可是秘密,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可就糟了,你带着这些点心去门口吃,要是有人来了,你就叫我们好吗?” “姑娘,那我出去了?”钱米儿也想听,可是一想顾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回去后姑娘也会告诉自己的。 “把这个椅子搬出去,坐着吃。”古月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说。 等钱米儿退了出去,并给她们关上了门之后,顾盼蝶又跑到窗口处,确认没有人偷听之后,才来到古月的身边小声的说起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古月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没有想到这个时代居然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子,也难怪方仲黎会是那种反应了,相信别说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就是现在的男人也不一定就能接受得了吧。 她们在这里聊着八卦,却不知道张皓轩他们已经进了平安县城,这一次他们提前了五天回来,本想给古月一个惊喜的,结果却扑了个空。 “二宝,你过来,娘找你有事儿。”齐氏见张皓轩十分失落的样子,就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里。 “娘,出啥事儿了?”张皓轩有些紧张,齐氏还是第一次单独找他谈呢。 “看把你吓的,我是老虎呀,快坐下,有好事和你说。”齐氏见他的样子,就笑了起来。 “什么好事儿呀?”张皓轩见她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月儿松口了,她说只要你开口求亲,她就答应。”齐氏怕张皓轩不敢开口,就提前和他说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张皓轩十分开心。 “看你乐得那个傻样儿,这事儿我还能骗你?月儿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要是她不松口,谁说话也好使。”齐氏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女婿可是没得挑。 “谢谢娘,我这就去准备。”张皓轩被巨大的喜悦所充斥着,乐呵呵的走了出去,可是到了外面他就愣住了,他要怎么准备? 最后没有办法的他,只好去找古西打听一下,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月儿一个闺蜜都没有。她为了大家,却完全忽略了自己,这让他十分的心疼,以后他要让她多一些自己的时间才行。 古西正在忙,可是听说张皓轩找她却也是十分的意外,于是两个人就求婚之事,说了快一个时辰。古西和古月两姐妹曾经说这个话题,所以她还记得当时姐姐所说的话,没想到却真的派上用场了,张皓轩并她说的一一记下之后,就告辞去准备了。 直到他听到月儿愿意嫁给自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有多么的担心。他怕古月因为不愿意嫁给她而离开他,所以他拼命的帮她找着借口,还说出什么为了不牵连她,先不成亲的话来。这样的烂借口,只不是他给自己的安慰罢了,说一千道一万,当古月说不成亲的时候,他的心就一直悬着。 就算是他们两个住在一个宅子里,他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对她有一丝丝的冒犯,就怕引起她的反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那一个又一个的冲动之夜。 平安县方府之内,方家老爷子对他的夫人说: “仲黎今天去找范英棋了。” “什么?他不是避得紧吗?今天怎么会主动去呢?”方夫人实在是想不通。 “谁知道是为了什么,说起来都怪我当初一时冲动,才害了孩子呀。”方老爷子当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给儿子和恩人的女儿定了娃娃亲。 “这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这范英棋会长成这样呀。”方夫人也是叹气。 “唉,过了年,把他们的亲事儿办了吧,她这也出了孝了,再拖下去,传出去也不好听。”方老爷子无奈的说。 “还是等仲黎回来再说吧,这孩子表面上挺听话的,实际上比谁都犟。”方夫人可是打心眼里不想让儿子娶那个女人回来。 “这事儿我说的算,人的命天注定,说出去话,板上的钉。他是不娶,我就是把他送到矿上去,到时候你看我能不能做得到?”方老爷子,气呼呼的走了,也不知道他这是在生谁的气。 顾盼蝶终于把她知道的全说了,听得古月是一愣一愣的。 “我的乖乖,这个范英棋真是太有性格了,真希望可以见上一面。”古月十分想见她,不过她十分好奇方仲黎这一次能不能把她请出来。 说起这个范英棋,还真是一个传奇人物,别看她今年只有二十岁,但却是全县闻名的人物。她从小就对胭脂有着浓厚的兴趣,据说五岁的时候,就用桃花做出了粉色的腮红,那可是相当了不起的,在这之前几百年来,都只有红色而已。 凡是她所制的胭脂水粉,那可是千金难求,因为她的性子有些与众不同,所以并没有大量的生产。只是偶尔做出一两样来,但就只是这随性而为,却也是倍受吹捧,原本有许多的商人都想找她合作,可是在六年前她的爹娘,突遭意外双双身亡。 她立刻对外宣布,为爹娘守孝六年,一个人独自住到了凤栖寺。原本这些倒也没有什么,可就是住到了寺里的她,做出了一件惊人的大事。 方仲黎和她自小就有婚约,两家人有意让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是为了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从小到大,范英棋就以捉弄他为乐,反正都是些小事情,双方大人也没有在意。可是在方仲黎的心里,却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而听说她突然住到了寺里,方家老爷子自然是让儿子去看望她,并表示让她住到方府来守孝,等孝期一满之后,就给他们完婚。可是谁想到,方仲黎去了之后,就没有再出来。直到第五天的夜里,才被小厮给背了回来。 而回到家的方仲黎可说是奇惨无比,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一言不合,范英棋居然给他下了药。而且下的还是春药,范英棋并没有给他解药,也没有和他交合。却是使用了更为极端的手段,她把*的他绑在了床上,自已也只是穿着一层薄薄的黑纱。 原本就中了春药,再看到这么香艳的尤物,他哪里还受得了?于是他拼命的挣扎,而她却是用沾了水的皮鞭,在他的身上毫不留情的就是一顿猛抽。方仲黎那一点遐想,立刻就被她给抽没了。 可是疼痛过后,他的药劲儿就又上来了,她这一次不用皮鞭了,而是在他的伤口上抹盐水儿,还美其名曰,这盐有洁净的功效。可想而知,他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无比。 再后来他的药劲没有那么强劲了,她去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大跳艳舞。这样的情况,别说他被下了药,就是没下药也受不了啊。等他起了反应之后,她就用银针为他刺穴,当然了这一次她还是笑盈盈的说,这可是为他通穴排毒,以后至少一年不会生病。 方仲黎回到家中,哭闹着要退了亲事,他爹自然是不同意的,于是他才把这些说出来,因为当时太过于激动就没有注意音量,这才传了出来。虽然事后,那些传话的下人都处置了,但传出来就是出来了,不是想收就能收回去了。 其实还有许多的细节,方仲黎并没有说,因为那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从那之后他就天天流连花丛,但是却完全提不起半点兴趣,为了掩盖他整回五个大美女,藏在自家的别院之中。没成想三天不到的时间,他爹就把那五个美人,转手送人了,幸好她们还知道自己的情况,不然的话自己这点事儿,又得街知巷闻了。 再后来他又在京城整回了七个,美名各异的花魁,这一次他可不敢放在自己家的别院,只好厚着脸皮把事情向裴世博说了。他一听立刻找大夫为他诊脉,然而大夫说他身体并没有异样,应该是心理的毛病,这就得他自己去克服,吃药没用。 那几个女人可都是名声在外的花魁,其手段自是相当的高杆,而他也每每都会有反应,可是一到关键时刻,那个只着黑纱的*就会跃入眼帘,而后他就会全身大汗,顿时一泻千里,昏睡过去。 试想他又如何还想再见到那个女人?小时候她只不过是在他的饭里,加些蟑螂什么的;再不就是用辣椒水儿洗他的内裤,等晒干了之后,再偷偷的放入他的衣柜之中;还有说是把沾水的蚯蚓,放到他的衣服里面;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她住他的洗澡桶上抹蜂蜜,然后在他洗澡的时候,从窗子丢进来一只马蜂窝,等他逃出来的时候,全身都被马蜂叮肿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她的爹娘才把她从方府给接回了家,方仲黎也因此对她产生了强大的惧意。而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她居然如果过火,让他对她不仅仅是惧怕而是恐惧了。 方仲黎这一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很想要那10000两银子,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明天他们就得成亲了。如果他还想活命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跑路,所以这笔银子是他最后的希望,当然了前提是他能平安的回来,不成功便成仁。 “胆子不小啊,还敢来?”范英棋没有想到他居然来了。 “我来是请你出山的,裴世博未来大姨子,想和你一起做什么最新的胭脂。”方仲黎也接她的话茬,直接说明来意。 “你凭什么认定,我就会答应?”范英棋真是想不通,自己都这么做了,他怎么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只是受人之托,来传个话,裴世博说你欠他一个人情,这件事儿就算是还了。”方仲黎在进了门之后,他的小厮才给了他一个字条,说是裴世博说到了地方才让他给自己的,结果上面写着这个,差点没把他气死。 “欠人情那也是欠他的,你来求我,当然要有求人的样子。”范英棋可不会轻意放过他。 “你的孝期就要过了,我想我们两个的想法是一样的,不如我们化敌为友,目标一致的对付我爹吧。”方仲黎看都不敢看她,当初就是因为他多看了她两眼,她就给他下药,往死里整他。 “我可是很期待与你成亲呢,对付你爹的事儿,还是你自己去做吧,我可是对我爹娘发过誓的。”范英棋的话,立刻把方仲黎给吓得半死,什么情况? “那你为什么那么对我?”他也顾不上害怕了。 “那是为了给你排毒,还有让你洁身自好,这几年没少想招吧?”范英棋的话,差点没让方仲黎吐出血来。 “你从小到大做的那些事儿,怎么解释?”他可是气疯了。 “那不过是为了让你练练胆子,要不是我从小的培养,你现在有胆子和我吼吗?”范英棋一盯眼睛,方仲黎的气势一下子就全没了。 “你真的不肯放过我吗?”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娶这么一个夜叉回去,自己还有活路吗? “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从小我就知道,所以才会有机会就把培养成我喜欢的样子。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在一起的机会还是太少了,看样子,我下山也是应该的,总得在成亲之前好好把你培养培养。”范英棋的话就像是来自地狱一般,让方仲黎如坠黄泉。 “你要下山?” “你不是来请我的吗?那几个包袱就是我的行李,拿上吧。”范英棋理都不理他,就率先向寺外走。 方仲黎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她长得极美,是那种十分妖气的美。只是浅浅一笑,就能勾人心魄,可是这性子却也是极品中的极品。方仲黎怕再着了她的道儿,所以立刻凝神静气,不敢再把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总是在他的面前,状似无意的引诱他,然后再狠狠的收拾他,吃了无数次的亏之后,他终于学会了自保的手段,那就是不去看她,哪怕是背影。 走在前面的范英棋嘴角含笑,方仲黎你老爹非要把我们绑在一起,那就让你们家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吧。也许下了山之后,会比在这寺里更加有趣吧? 第一百零六章 求婚 范英棋其实并没有方仲黎想的那么可怕,她只是一个行事随性,不愿意解释的人。当然了,她从小就聪慧过人,心高气傲的很,只是没有想到方老爷子,居然以报恩为由,就给他们定了娃娃亲。这让她的心里十分的反感,所以小时候,是想尽了办法的整他。 本来她打算在长大之前,就逃婚而去,在江湖上混出名堂来之后,再回来孝敬爹娘。相信等她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消气的,从小到大那么宠她的爹娘,定是不会气她太久的。 只是造化弄人,在她还没有付诸行动的时候,她的爹娘却是齐齐离世,在他们弥留之际,逼着她向他们发誓,一定会嫁给方仲黎,一生不许她生二心。这让她把那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方仲黎的身上,本想着如果方家提出退亲的话,她也不算是违背了誓言。 反正她也不想嫁给任何人,可是她完全低估了方老爷的忍功,就是这样他也能做到一声不吭。还记得当时,方仲黎回家后的第七天,方老爷子居然亲自前来,不止没有提及她做的事情,竟然还要接她回府去住。 要不是师太出面的话,她可能早在六年前就住到方府去了,其实她之所以住到了寺里。是为了和师太学艺,师太年轻的时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变故,隐居到了这里。而她的爹娘与她是旧识,在他们出事之前就把她托付给了师太。 师太之所以隐居在寺里,完全是拜她爹娘所拜,现在恩人有求于自己,她又如何会不尽心?于是将自己的毕生绝学,全都教给了她,希望她有足够的能力,保她一生无忧。 古月听了顾盼蝶的话,对于这个范英棋那是相当的感兴趣,这么有个性的女子,她可是太想结识了,希望方仲黎可以马到成功。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古月,完全没有注意到家里的不寻常,回到家中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里去了。 钱米儿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只好失望的离开了,古月则是取出纸笔,把自己记忆里关于珍珠系列化妆品,的相关内容写在纸上。因为她来到这里也快十年了,许多不是那么深刻的记忆,也有些模糊甚至于忘记了。 心下一惊,她之所以比别人有优势,完全是拜那些记忆所赐,如果她把之前的记忆都忘记的话,那她可就完蛋了。于是她打算将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全部都整理出来,以备将来查阅,于是她找出之前为了记帐,而特别装订的厚薄子拿了出来,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等她感觉到全身酸疼的时候,这才发现天都暗了下来,怪不得她的眼睛那么疼呢,这么暗的情况下还写字,眼睛不疼就怪了。将油灯点燃之后,她发现了家里的异状,今天家里怎么这么的安静? 心下吃惊不已的她,立刻打开房门,发现整个后院儿,一个人也没有。就连住在她隔壁的钱米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满头疑虑的她,只好去正院儿也就是二进走去。 将三进与二进相连的门打开之后,眼前出现的景像,把她吓了一跳。只见从门口一直向着二门,有一条闪着微光的小路,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路的两旁,是一个个的小油灯,每一个油灯之间差不多是一米远的距离,摆放得十分整齐。 没有细想,她就沿着那条油灯小路向二门走去,出了二门她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在她的面前是一个花型的秋千,那个秋千上挂着无数的小灯笼,看起来十分的梦幻,而在秋千上放着一个十分精美的坐垫,她想都没想,就开心的坐了上去。 她刚一坐下来,不知道从哪里,下起了花瓣雨,这是她幻想了多次的梦境,居然会出现?虽然她的梦是现代的,而眼前的却是古代版,不过那欣喜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无比。 “月儿,你愿意嫁给我吗?”张皓轩身穿白色锦袍,单膝跪地,双手托着一只锦盒,那只锦盒完全打开了,里面是一只镶着金绿宝石的戒指。 古月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朦胧闪烁的灯笼映照下,他那敏锐的星眸,深邃而专注的盯着她。以前她就知道他很帅气,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她才发现他是那样的迷人。 坚挺的鼻,轻抿的薄唇,立体的五官被完美的组合在一起,面对这样的他。她又如何会拒绝?想想一直以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今天这梦一般的求婚,这种简单的浪漫,才是她内心所最向往的,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 张皓轩这时候有点蒙,在她没有点头之前,他紧张得不行,感觉好像心脏就要跳出来了一样。可是当她轻轻点头的那一刻,眼的心里却是酸酸的,眼睛也是刺刺的。见到伸出来的白析玉手,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去做了,这让在一旁感动得落泪的古西,恨铁不成钢的叫道: “姐夫,戴戒指,把她套得牢牢的。”古西那略带哭腔的嗓音,一下子就把张皓轩给惊到了,这时候他才想起古西之前交待的话。 立刻取出锦盒中的戒指,颤抖着将那它缓缓的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古月用心感受着那微凉的触感,那金绿宝石在灯笼的映照下,闪闪盈盈的光泽。古月的腮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她将张皓轩轻轻的扶起,并主动拉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上了他的薄唇。 在场的人顿时石化了,他们没有想到平时端庄有礼,淑女十足的古月,居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径。然后画面太美了,没有人出声去破坏,就连吸呼都慢了下来,好像怕惊到这双璧人一般。还好古月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张皓轩倒是想要加深,可是一想到身旁的众人,只好作罢。 “姐,你也太大胆了,想不到咱们家胆子最大的就是你。”古东见他们分开,这才出声起哄。 “你懂什么?这叫做真情流露,倒是你不知道,何为非礼忽视吗?”古月佯怒。 “姐,我错了,下回你要是再要用强的,就提前通知我一下,我立马帮你清场。”古东皮痒的说,果然换来古月的一记眼刀。 “唉呀,还是年轻好啊,咱们当初哪有人费这功夫呀?”齐氏也被刺激到了。 “咱们那个时候,哪能和他们现在比呀,能有句热呼话儿,就乐死了。”齐秀荣接口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平时的说话,哪句不是热呼的?”柴权立刻反问,这话说得好像他对她多不好一样。 “就是因为你说的话热呼,我才会死心踏地伺候你们,不是吗?”齐秀荣到了娘家这边,性子也比以前开朗了。 “二宝,你们明天是不是得去羊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爹娘呀?”古来福把话题扯开了,这个二宝没事整这事儿干啥?看着吧,这晚上少不了听她唠叨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想想就头疼。 “看月儿什么时候有空,我明天镖局还有点事儿,下午可能就有空儿了。”张皓轩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羊沟去,可可惜明年镖局要开总结会,这也是古月提议的,每一次走镖回来,大伙都在一起说一说,彼此了解也互相学习。 大伙说着话,就一起进到了堂屋里,这十月的天儿,在外面呆久了,可是很冷的。 “姐,别说这火炕还真好。”齐秀荣十分喜欢这个火炕睡在上面可真是舒服。 “等你们回去,在家里也盘一铺呗,不过你们那边热也用不了几天。”齐氏笑着说。 “大姐这么说,还真是呢,我们家那边靠海,这夜风大得很。要是睡火炕的话,一定很舒服,估计这腰病就不会老犯了。”柴权第一个就想到了,要是爹娘睡这个热呼呼的火炕,定是大好的。 “这有什么难的,等到时候让月儿给你好好说说,再给你画个图,回去盘上就是了。”古来福总结道。 夜里,古月和古西躺在炕上,姐妹俩个聊着天。 “西西,今天的主意是你出的吧?”古月问,她记得有一次和古西说过白马王子,南瓜车什么的。 “姐夫,今天来找我的时候,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只是时间太短了,再加上你说的有些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样儿。最后就只能简单点儿了,不过你知道吗?那个灯笼可是我们大伙一起动手糊的,你看我的手都变色儿了,那些个彩纸掉色儿。”古西伸出手让她看。 “那你们就不怕我发现?”古月笑道。 “我们早就计划好了,为了不让你发现,我们大伙都躲到前院儿去了,钱米儿负责把风儿,要是你出来的话,就缠住你。总之是想办法把你留在房里,你不知道那个时候,钱米儿都要哭出来,她说:姑娘那么聪明,我哪骗得过呀。”古西学得有模有样的。 “结果我却在房里忙了这么久,正好省了她的事儿了是不是?”古月笑道,她的家人真是太可爱了,来到这样的家庭真是她的幸运。 “是呀,钱米儿几次跑来说你一直不出门,想要进去看看,要不是我制止,她早就冲进去了。”古西以前没有发现钱米儿还挺逗的。 “她是有些紧张我,对了,你和裴世博怎么样了?”古月这才想起来,这都好几天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没怎么样呀?我这一阵子太忙了,都没空见面呢,今天要不是因为担心,我哪会这个时候回家来?”古西是怕张皓轩搞砸了,她不会承认自己有一颗八卦的心呢。 古月和古西两人聊着聊着,就进入了各自的梦乡,姐妹两个的人外形十分的相似,醒着时候不明显,可是这一睡着,却像是双生子一样。齐氏来到她们的房间时,两人早就睡熟了,她悄悄的坐在了炕沿上,看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心情十分的复杂。 再过几个月,她的月儿就要嫁人了,虽说她一直盼着这一天,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心里的不舍,却是那样的强烈。再看看她身边的古西,虽说没有嫁人,可是却也和嫁人了没有分别,只是偶尔才能回来,就算是住下,也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急忙忙的离开。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当年回娘家一样,唉,这生了女儿就是这样,希望她们将来都会生活很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古西吃过了早饭就去了绣坊,古月倒是没有出门,她和张皓轩定好下午的时候去羊沟。可是刚和家人聊了没有几句,就听下人说有人求见,这让她十分的意外。 来到前院的会客厅,看到了一脸苦逼相的方仲黎,还有笑意盈盈的裴世博,再就是一个面无表情,长得十分妖艳的女子。古月见到她的时候,有种见到妲己的感觉,这个女人美得不太像人类。 “古东家,冒昧来访,还请见谅。”方仲黎见裴世博完全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自然明白他是来看热闹的,只好主动开口。 “这是哪里话,大家都这么熟了,用不着客气的,想必这位大美女,就是大名鼎鼎的范小姐了吧?”古月就是用脚后跟也能想到,眼前这个人是谁。 “叫我英姐姐吧,我可不是什么小姐。”范英棋十分的魅惑,语气平淡的说。 “英姐姐,我是古月,咱们能交个朋友吗?”古月一听她的话,立刻走上前,伸出了右手,她这是在试探她。 “我可不是随便和谁都交朋友的,不过你嘛,倒是可以试上一试。”范英棋并没有去握她伸出来的手。 “英姐姐,你知道飞机吗?”古月听了她的事迹以后,有些怀疑她和自己一样。 “飞鸡?那是什么鸡?好吃吗?”范英棋全来没有见过她所说的飞鸡,鸡不是在地上走的吗?难道还有会飞的? “哦,是这样的,前几天一个客人说在栖凤山,见到了一只会飞的鸡,所以就想问问英姐姐有没有恰巧见过。”古月有些失望,还以为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呢,不过这样也好。 “那倒是没有听说过,可能是那人喝多了,胡说的吧。”范英棋说着还用眼角扫了一下方仲黎,让他立刻打了个冷颤。 “古东家,你不是说想要和英棋,一起研究胭脂吗?”裴世博看方仲黎都快哭了,只好开口。 “裴公子你的方子带来了吗?”古月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裴世博把方子交给她,然后打了一个响指之后,就有两个小厮搬进来几个陶壶。 “这里面就是这方子上的药汁,按照你的要求已经弄好了。”裴世博又指着一旁边的一个袋子,说道: “这里面是你要的珍珠,要是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裴世博可是大力支持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大姨子。 古月让初五他们几个,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后院儿的西厢房里,然后就带着范英棋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开始之前,有许多的话,她们得先谈谈才行。范英棋可是听说了这个平安县里,有名的小东家,她的事迹可是很吸引她呢,要不是裴世博的信,就方仲黎能请得动她? “想说什么,就说吧。”范英棋这个人说话从来不会进行修饰,想说什么就说,对方愿不愿意听,完全不是她所关心的范畴。 “我想要制作出以珍珠为原料护肤品,可是我只有想法,却完全不懂得如何制作。”古月开门见山的说。 “你的想法一定行得通?”范英棋发现她十分有自信,不免产生的疑问。 “要是能制作出来的话,就一定会行得通。”古月没有办法向她解释,只能说出这样有些激将法味道的话,希望有用。 “我有什么好处?”范英棋才不会上当呢。 “呃?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你可以提出来,咱们一商量。”古月感觉自己有点搞不定她的样子。 “如果真的做成了,这个作坊我说的算,还有赚得银子我七你三。”范英棋淡淡的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古月。 “好的,没问题。”古月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只要她肯,就是给她一成都行啊。 她主要是为了帮二姨家,再说了,这个要是做成了,那利润可是惊人的。要知道这个平安县里的富家女,可是多得数都数不清。 “你打算在你家里试?”范英棋感觉自己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 “暂时先在这里吧,等试验成功了,咱们再建作坊。”古月小心的说着。 “建作坊你出银子,我在哪儿都无所谓,听说你是铺子吃食不错,请我去吃吧。”范英棋说完就起身,往门外走,完全是女王范儿。 古月只好跟着她一起往前院儿走,直到现在她才了现,范英棋的身后绣着一只火红的豹子。那大大的豹头就在她的裙摆处,随着她的走动,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样。而那豹子的尾巴,却十分的特别,它并不是呈波浪状,而是在她的背部朝上的部位,呈现成一字。 “小心它会咬你哦。”范英棋突然回头,吓了古月一跳。 “呵呵……”古月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他们一行四人很快就到了鱼羊鲜,自然还是在方仲黎的包间里,范英棋是能过了裴世博的信。才知道了关于古月的传闻,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裴世博为了引她下山,而故意夸大其词。 然后当她看到那特别的吃食,再品尝了味道之后,就立刻爱上了这个叫火锅的吃法。在寺里住了几年,对于这样的吃食,她又怎么可能不爱呢,她吃得又快又急,却一点儿也看不出粗鲁,反而会给人赏心悦目之感。 方仲黎自然是坐在她的身边,一个劲儿的为她布菜,看她的眼神到哪儿,他的筷子就到哪儿,古月见此心下十分好笑。方仲黎还从来没有这么乖巧过呢,现在哪还有一丝游荡公子的样子,完全就是忠犬型的男仆。 “我吃好了,你们自便。”范英棋吃饱了之后,就立刻放下筷子,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方促黎这时才能自己吃,之前他可是一口没动过,古月和裴世博也才吃了三分饱的样子。想不到她吃得那么快,胃不会不舒服吗? “英姐姐你吃的好快呀?这样胃口不会不舒服吗?”古月见气氛有些怪异,只好没话找话说。 “习惯了。”范英棋淡淡的回答,古月发现他们都不太说话,可能是范英棋不爱说话吧。 古月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和她聊天,试问和一个每一次都说结束语的人,如何大聊特聊?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范英棋却突然开口了,只不过方仲黎却希望她一直都不说话。 “明天开始给我打下手。”范英棋对着方仲黎说。 “我?我什么也不会呀。”方仲黎可不想天天像狗一样的,跟着她伺候她。 “只要是人就能学会,明天我什么时辰去你家?”范英棋前半句是对方仲黎说的,可是后半句却是对古月说的。 “我们家辰时初(7:00)吃早饭,你过来一起吃吧。”古月向她示好。 “方家有饭吃,我们辰时正(8:00)到。”说完也等古月回答就率先离开了,方仲黎只好立刻跟上,她可是说了,如果他表现的好,她就会手下留情。不然的话,她会每天又不同的方法让他醒来,或是睡去。 方仲黎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她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这也算是她的优点了,再加上她身上居然有功夫。虽不见得多厉害,可是对付他却是小菜一碟儿,这让他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惜他是个没骨气的,做不出以死明志的事儿。 “吓到了吧?她那个没什么的,其实心地很善良。只是做事情有些目中无人,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她很好相处的,只要你不让她讨厌的话。”裴世博解释着。 “我感觉她人不错。”古月说的是真的,她虽然有些没礼貌,但是却很难让自己讨厌。 “她会些功夫,性子也直,最好是别招惹她的好,但这制作胭脂的技术那是顶级的。”裴世博尽量多说一些关于范英棋的情况,只是一开口就有点讲人是非的感觉,所以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古月从铺子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威远镖局,因为镖局的人都认识她的马车和初二,所以没有人拦着。她带着钱米儿来到了镖局的校场,正好看到张皓轩正在听下面的几个向他汇报着什么,于是就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等他忙完。 古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大家都说他少言,可是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挺健谈的,现在看他在外面的样子,她才发现他还真是不爱说话。 人家说了好几句,他也只是点头,或是看人家一眼,等人家再说几句之后,才最后说上一句。这样的上司,下属们很痛苦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热烈,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张皓轩还是发现了她,于是他和那几个人说了两句之后,就向她走来了。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古月见他过问,立刻问道。 “没有,早就结束了,刚才也只是闲聊而已。”张皓轩回答。 “咱们走吧,我让米儿去找她爹了,明天你让人送她回家。”古月给钱米儿放了半天的假,他们爷俩儿可好久没有见面了。 “行,你就放心吧,咱们现在走吗?”张皓轩问。 “先去买点礼物,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古月每次去或多或少都会带点儿什么。 等两个人到了羊沟的时候,都是申正(15:00)了,刘氏和张三没想到他们会这个时辰来,有些意外。 “咋这个时辰来?”刘氏心里一颤,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上午镖局有事儿,所以就这个时辰来了,我们今天晚上在这住,明个一大早走。”张皓轩的话,让刘氏和张三十分的开心,他们两个住在这里,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寂寞。 “咋又买东西,家里啥也不缺,上回买的还没有用了呢。”刘氏开心的说。 “你们来是有事儿吧?”张三见他们两个那高兴的样子,心想定是有什么好事儿了。 “娘,我们打算明天成亲,你给选个日子吧。”张皓轩的话音刚落,张三和刘氏都没有动静,古月和张皓轩对视一眼后,再看向他们,却发现他们竟然哭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让张皓轩和古月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古月走到刘氏的身边,轻声的说: “娘,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了,让你们受苦了。”他们得是多么的期盼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双双落泪? “傻孩子,娘也是从姑娘的时候过来的,谁愿意离开家,到人家去伺候他们这些个臭男人?”刘氏又哭又笑的说。 “娘,我们回来一是为了请你找人定个日子,再就是想商量一下,这个新房安在哪儿,是村里,是这儿,还是县里?”张皓轩的话一说完,张三就开口道。 “那还用问,当然是在县里了,村里我和你娘这一辈子也一定有脸回去了。你们的营生都在县里,住在这儿哪方便?”张三倒是想让儿子住这里,可是一想到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就打消的念头。 “爹,娘,我们想让你们也去县里和我们一起住,这羊沟就交给杨大哥来打理好了。你们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总这么操劳也不是个事儿。”古月开口说着自己的打算。 “月儿,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在这儿挺好的。”刘氏心里挺感动的,没想到古月会主动提出来。 “你们要是不去,那我们就住到这儿来,你们要是忍心我们天天这么来回的折腾,我们俩是无所谓。”古月佯怒道,她讲究的是将心比心,自己的爹娘享福,没有道理让公婆在这里受累。 “爹娘,你们就去吧,你们要是不去的话,我们也不放心。再说了,现在大嫂和三宝也都在县里,你们去了见他们也方便些。”张皓轩也劝说着。 “去也行,不过这里的事儿,我也放心不下呀。”这杨家人倒是尽心尽力的,前两天杨家母女也回来了。 “爹你要是不放心,五七六天的也能回来住两天,我打算过了年就把杨开和杨业带到镖局去,过两天三宝就会带几人回来。”张皓轩的话让张三有些意外。 “这干得好好的,瞎折腾啥?”张三十分不理解。 “爹,以后这羊沟交给杨大哥来打理,他的两个儿子跟着我在镖局,遇到合适的,我就给他们娶个亲,让他们也成个家。总在这儿窝着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了咱们都不在这儿,把羊沟交给他们一家人可是不行,这上下不能一条心,要是一条心了,咱就难管了。”张皓轩的话,让古月笑眯了眼儿。 这几趟镖可是没有白跑,让他学精了,古月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一点呢。张三和刘氏仔细一琢磨,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 “你们选好宅子了吗?”刘氏好似无意的问。 “没和你们商量,我们选什么宅子呀?”张皓轩被问得一头雾水。 “那你们选的时候,选一个离你丈人家近点儿的,这县里那么大,我也就认识他们,要是离得太远了,我这窜门子也不方便。”刘氏的话才说完,张三就吐槽道: “刚才不还说不去吗?现在就开始提条件了,想窜门子方便,住到人家里不是最好?”张三的话,让刘氏立刻就怒了。 “你个死老头子,一天不气就屁眼刺挠是不?”刘氏气得口不择言了。 “娘,你爹是和你逗着玩儿呢,你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办的。”古月忙出声劝解,张三也没有想到,她这一下子就火了。 “你看看你说的是啥话,当着孩子的面儿咋啥都说?”张三给自己找着台阶。 “谁你先喷粪了,还我住到人家去?我自个儿没家呀?”刘氏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不太中听。 “娘,我看明个就得抓紧找宅子,这羊沟是住不得了。”张皓轩的话,其他人一头雾水。 “为啥?”张三率先问道。 “看把我娘闷得火气多大呀?再住两年,她还不得喷火呀?”张皓轩这种人,最是可恶,一本正经的说着玩笑话,让人恨得牙痒痒。 “滚一边去,你个熊孩子,胡说什么呢?”刘氏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 古月和张皓轩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回了县里,今天可是和范英棋约好的,要是她不在家,相信那个性女,不定怎么治自己呢。张皓轩将古月送回家后,自己就直接去了镖局,这快过年了,镖局的事情也挺忙的。 “月儿,你怎么回来这么早?”齐氏见到回来的古月吓了一跳。 “你可别瞎想,我今天约了英姐姐,总不能让人家等我吧?”古月忙解释。 “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什么事儿呢?对了,你婆婆挺好的吧?”齐氏好久没有见到刘氏了,挺想她的。 “挺好的,她说让我们在咱家附近找个宅子,以后她窜门子也方便。”古月自然是喜欢离娘家近,就算刘氏不说,她也会这么办的。 “月儿,我们过两天就要走了,皓轩的镖局正好有一趟镖是去湘城的,我们跟着一起走。”刘秀荣开口道。 “这么快?二姨父你说的那事儿,我想了,可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走。这样吧,我先把想法说了,你们回去看看行不行得通。”他们这么决定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昨个听皓轩说起的,我们想着到了湘城离家就不远了,也算是顺路,有个伴走起来也方便。”柴权说,他可是早就想回去了,把两个老人扔在家里,他哪放得下心。 “那我和皓轩说一下,让他直接把你们送到家。”古月说。 “那哪行呢,湘城离我们家还有二百多里地呢。”柴权拒绝。 “姨父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让他去也不只是为了送你们,还是为了让他带东西回来的。”古月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的铺子是火锅,这海鲜可是最有用了,鲜的运不过来,那干的总行吧。于是她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让二姨父回去之后,就在他们村子及周边大量的收各种干海货。 特别是那些没有人吃的海草,这可是古月的最爱呢,尤其是火锅里的海带可是好吃得不得了。除了这些之外,古月还让他大量的收那种没有光泽,价格便宜的珍珠,等过了年,张皓轩会去取,而本钱自然是她先借给他们。 “月儿,这些东西你真的能卖出去?”柴权可不想她为了帮他们,就变向给他们银子。 “二姨父,你放心吧,我是商人,才不会干赔本的生意呢。实话告诉你吧,这只是刚开始,以后你们全村弄不好都能富起来。”古月笑着说。 “月儿,你说的是真的?”齐秀荣开始也以为她是可怜自己呢,现在一听她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所以才让你们回去后,能收多少珍珠就收多少,要是我这边做成了,那就是大量的要。过几年这珍珠就得涨价,你们要是能学会养珠的话,到时候银子向海水一般。”古月为了让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只好把最好的结果说出来。 “月儿,你可别蒙人啊。”齐氏听她说得那叫一个悬,忙把齐秀荣两口子说不出话,给说出来。 “娘,你看我什么时候说没把握的话了?我只是把十几年后的情况,提前说出来罢了。就像咱家一样,要是五年前我说咱家会是这样,你信吗?”古月真是服了,她就那么不靠谱吗? “我信,月儿,姨父以后就听你的,准没错儿。”柴权的话,让古月开心一笑。 “姨父,你真的全听我的?”古月笑得有些狡猾。 “那还有假?你说什么我都听。”柴权现在是充满了斗志。 “首先,这银子你可得管住了,可不能谁有事儿,你都帮。要是谁家有急着用银子的地方,就让他们带着海货来,你收了他们的海货,不一样是帮他们吗?叶儿表妹,你可得管住你爹啊,别到时候没有银子办正事儿。”古月的话可是说到齐秀荣的心里去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快成了村里的救助站了,谁家有事都来找他,现在有了古月的话。以后再有这事儿,她也有说的了,这村里几乎没有不欠他们家银子的,今天还点儿,明天准再多借些。她早就看出来,他们那是拿他当傻子,可是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一直都十分的微妙,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 “姨父,我听裴世博说,你们村儿几乎都欠你的银子,这回回去,你就让他们用海货来抵,这样不就等于他们还你银子了吗?”古月的话,顿时让柴叶儿眼睛一亮。 “对呀,这是个好法子,这样一来,叶儿的嫁妆就不愁了。”齐秀荣开心的笑起来,之前古月说给他们拿本钱,可那也不是他们自己的。 “行,听你的,就按你的办,我这脑子笨,可是叶儿的脑子好使,这两天你好好教教她,等回去就让在家练着当家。”柴权的话让柴叶儿十分的开心,这是爹第一次表扬她呢,以前的爹可是有些不太看重她的。 “那行,这两天叶儿表妹就跟着我,我会教你一些记帐的小法子,保证你记得又快又准,别人还看不懂。”古月真是后悔,要是他们一来就教她的话,就好了,现在只能是速成了,希望她真的聪明才好。 “表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柴叶儿心里十分的开心,弟弟现在天天跟着表哥去作坊,学了不少的本事呢,可是自己就只能天天和大姨还娘,在家里做针线什么的,她也想像表姐这样活。 第一百零七章 齐氏发飙 范英棋来的时候,那阵势可是把古家人吓了一跳,因为她不只是自己来了,还带了不少的工具。足足装了两大车,十几个方府的家丁,呼呼啦啦的来回好几遍,终于是把东西运了进来。 她又亲自指挥着,他们把那些东西按她的要求,安装摆放。等这些都弄好了之后,都快午时了,齐氏听说了这个范小姐的性子比较特别,特别吩咐家里所有人,都不许招惹她。今天更是亲自去厨房监督,指挥着做出了十分丰富的午餐,钱米儿带着初五、初六把饭菜摆到东厢的堂屋之后。 古月请范英棋和方仲黎过去用餐,当他们看到那么丰盛的午餐时,方仲黎刚想开口道谢,结果却被范英棋抢了先。 “以后,你们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她说完就坐下吃了起来。 “我娘说今天是第一天,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多做了些。”古月明白她的意思不需要对她特别照顾。 “只要是人能吃的,我都吃。”范英棋头也不抬的说。 “你替我谢谢伯母的美意啊。”方仲黎笑着说。 “虚头巴脑,想谢就得实际些。”范英棋冷哼道。 这一次范英棋还是第一个吃完的,然后就起身去调试那些工具了,方仲黎等她走了之后,对古月抱歉道: “她就是这个性子,你多担待啊。” “她这是真性情,我觉得等我们熟悉了之后,会相处得很好的。”古月笑着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性子的人,之前都说刘宇森怪,现在看来他可是比她要正常得太多了。 一想起刘宇森来,她还真有点想他了,也不知道那边的工程怎么样了?估计也干不了多久就得停工了吧?北方就是这样,每到冬季就得停工,明年开春之后才能再开工,不然的话工程也会早些完成,那可是个大生意呢。 她的这个十七岁,值得纪念得还真是多呢,几乎这一年都没有闲下来,一直在忙。现在到了十月份年底了,又整了个新项目出来,自己每天晚上还写着备忘录,要不要这么充实啊? 等古月他们吃完了饭之后,范英棋的调试工作也全都做完了。 “说吧,你的想法是什么?”范英棋说话从不来都不会拐弯,直来直去就是她的风格。 “你看一下,我把自己的想法都写下来了。”古月把关于珍珠的化妆品写下了不少,她为此还特别去了各个胭脂铺子,发现品种很少,也完全没有用珍珠做原料的。 “这都是你想的?”范英棋不得不对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了,这想法要是真的实现了,那么她们就会一跃成为商界大亨。 “也不全是凭空想的,而是参照裴世博的方子,再加上一些想象。”古月发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说起大话来是那么的自然。 “这个粉饼是什么东西?”范英棋发现这里面有许多她看不懂的词。 “我去胭脂铺子看了,那么粉都是散粉,扑的时候飞得到处都是。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把粉做得再细小些,然后能不用什么方法,把它做成饼的样子。然后在用的时候,只要轻轻一蘸,就可以用了。”古月尽可能向她说着,可是越说她的头就越大。 “那咱们就从这个粉饼开始吧,方仲黎过来推磨。”范英棋一共有六个不同的石磨,她让方仲黎将这些珍珠全部都过一遍。 “全过一遍?那不是磨了六次?”方仲黎从小到大也没有,干过这种力气活。 “不一定,要是不够细还得再过几遍。”范英棋理都不理他。 “英姐姐,要不我让下人过来吧,这种力气活他好像不一定能干好。”古月插口道。 “一个男人这点力气都没有,还不如割了当女人。”范英棋的话让古月无语了,她向方仲黎投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之后,就不去看他那苦逼的脸了。 方仲黎本想要逃跑的,可是她说了,他要是不天天给她当跟班儿,那么她就让他的爹娘试试她的新品。虽说他觉得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但是又怕她真的言出必行,于是他只能天天跟着她,而让他最郁闷的是,自己居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讨厌跟着她。 他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对于这样子的魔女,他竟然没有想要杀了她的想法,反而还觉得,其实她也还不错?我嘞个去,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她不知不觉中,给他下了犯贱的药?一定是这样的,决对没错。 “你的这些个药方打算直接加进去?”范英棋的兴趣完全被古月给调动起来了,她虽然还是直来直去的说话,但是语气却是发生了变化,这让古月可以明确的清楚,她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 “我是想用这些过滤多次的药汁再提纯,不知道行不行。”古月完全不了解,这纯是她的想法而已。 “那样的话做出来的东西就会有很浓的药味儿,我看这样吧,把这些泡在里面,然后再晒干,看看行不行。”范英棋把新米泡在了那些过滤后的药汁之中。 “那也只能是这样了,英姐姐有什么我可做的吗?”古月见他们两个都忙,自己好像一个看客一样。 “你让你的小丫头进来和我一起做,你就去忙你的吧,在这儿也没用。”范英棋头也不回的说,古月听了她的话,真是满头的黑线。 范英棋知道古月的事情多,现在看着好像是没事儿,一会儿不一定就会有什么事情要她处理了,所以她的本意是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情。可是她这话一说出来,就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了,幸好古月通过观察发现范英棋对她,还算是最客气的。 没事儿的古月,去了正院的堂屋,她拿着纸笔过去的。 “表妹,把针线放下,我教你一种我自己想出来的记帐法子。”古月脸不红心不跳,十分淡定的接受柴叶儿那崇拜的眼神。 齐氏和妹妹本想躲来的,却是被古月也叫了过来,她说几个人一起学,这样会快些。主要是她怕万一柴叶儿记不住,也能和二姨有个照应什么的,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柴叶儿学得很快。而齐秀荣学得也不算慢,齐氏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唉呀我的娘啊,你们学吧,我脑仁疼,我整不了这玩意儿。”齐氏实在是受不了,于是就去厨房给她们准备点心去了,当然是她说,厨娘来做。 到了中午的时候,齐氏刚才叫她们吃饭,古彩云却是带着肖振邦来了。 “表姑,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古月有些气她,自从她来了县里就一头钻进了作坊,就是爹娘刚搬来的时候,过来看了那么一眼就走了。 “你这丫头,心眼儿还挺小的呢,我这不是来了吗?”古彩云笑道,她刚到作坊的时候,哪哪儿也不熟,所以她就把精力全放在作坊了。 “彩云,这事儿可不怨月儿,就是怨你,谁让你不回来住了?”齐氏也是气她和自家见外。 “三嫂,你咋也这么说?我刚到作坊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不得好好学学呀?要不下面的人谁听你个外行的话?”古彩云现在的性子也大方了许多。 “行了,说不过你,快一起吃饭吧。”齐氏早就派人给后院送去了。 等大家吃完了饭之后,古彩云对古月说: “月儿,我来是有事求你的。” “表姑,你这是啥话,咱们自家人有啥求不求的?”古月嗔怪道。 “辰邦也大了,总不能天天跟着我,我想让他去私塾。”古彩云可是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带了两年了有感情,而这个孩子也和她亲,他爹都比不了。 其实古彩云之所以坚持住在作坊,开始是为了学技术,学管理什么的。可是后面肖仁富来了之后,她就是想让他们父子离得近些,所以就一直没有回来住。古东让她们住在作坊前院儿的东厢房,出入也方便,肖仁富有空就会过来,他们相处得特别的融洽。 “那是好事儿呀,想送就送呗。”齐氏一听是这事儿,马上接口道。 “我听说像我们这样没有户籍的,得有当地的保人才行。”古彩云可是打听好了的,再说她觉得这事儿还是古月同意才行。 “那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吧。”古月笑道,本来这平安县的户籍可是不好办的,就算她在这里买宅开铺子的也不好办。 她们家的户籍也是前几天才下来的,这当然是顾盼蝶和裴世博的功劳了,要是没有裴世博做保,她们要想落下户籍,得有五年的观察期呢。古月见古彩云没事儿,就让她接着教二姨和柴叶儿,自己则是去后院看看。 “英姐姐,我来看看。”古月见他们都在满,方仲黎更是把外衣脱了,只穿了中衣,就是这样后背也湿透了。 “姑娘,你去忙你的吧,这边你也插不上手。”钱米儿认为这些都是粗活,姑娘可不能干。 “英姐姐,我去叫个下人吧,让他和方仲黎一起倒个班儿什么的。”古月提议。 “不用,这点事他一个人足够了,我不喜欢让外人进来。”范英棋觉得方仲黎太虚,这是故意要让他锻炼锻炼。 古月给方仲黎一个,不是我不讲究的眼神之后,就回到正院儿去了。古彩云正在细心的教着她们,古月打个招呼,就出门去办肖振邦进私塾的事情了,说是她去办,其实她是和古西说了一下。 然后古西去找裴世博,最后是裴世博给办的,古月现在用起裴世博来,那是得心应手得很。她自己去找他也是一样,可是她还是好心的给他们两个制造见面的机会,这样的大姨子也是十分难得的,古月在心里这样想着。 等古月回到家中的时候,二伯夫妻两个正好刚来一会儿,她有些意外。 “二伯、二伯娘,你们来了。”古月打着招呼。 “来了,我们在家里等着,这都多长时间,也不见你们登门,这不就巴巴的上门了。”田氏笑说,表面上好像是在开玩笑,而实际上却是挑理了。 “二嫂,你也知道我和他爹出了门,都找不着北。本来打算前几天去,可是我二妹他们一家正好来了,我们就没错开身儿。我想着咱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些个穷讲究,过两天他们就回南方了,我还想和当家的,去认认门呢。”齐氏的话让田氏的脸色好看了些。 “唉呀,知道你们忙,这平安县要说大,还真是大,可要是说小,也真小。这县东、县西的事儿呀,我们县北那也是听得真真的。”田氏可是太知道现在老三家的底气有多足了,她就是有气也不会表现出来。 “那也是你联合人儿,我就不行了,天天坐在家里头,啥事儿也不知道。”齐氏说得倒是实话,她在这里还真没有一个窜门儿的地方,柳艳香倒是让她去,可是她总是觉得她们不是一路人,这话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啥联合人儿呀,开门做生意,不就是那样儿嘛,咱可没有你这福气,坐在家里头当夫人。”田氏奉承着。 古月见她们聊得开怀,就回到自己房里去了,她的备忘录还得抓紧才行,要是全忘了,到时候她哭都找不着调儿。为了方便快速,她用的是自制的碳笔,和简体字。这样子可是比用毛笔快了许多,还可以防止被人看到,这简体字可不是谁都认识的。 她在这边忙着记录,古彩云早在田氏他们没进门的时候,就和齐秀荣及柴叶儿去了厢房继续学习。古来福一大早就和柴权出去了,中午也没有回来,现在就只是齐氏和古来贵两口子在堂屋。 “弟妹,我看咱娘这气色不错啊,可比在村里的时候强多了。”田氏和古来贵,一进门就去里屋看了一眼,真就只是一眼而已。 “娘这一阵儿还行,就是黑白颠倒了,白天就是睡,到了夜里就满院子的走。”齐氏也是十分无奈,现在古氏身边有三个人倒班儿的看着她。 “唉,娘也是有福的,要是有你们啊,她能享着福?要是没有古月儿,大哥他们早就完了。”田氏一下子想起这个事儿来。 “你说啥呢?我咋不知道?”齐氏一听立刻追问起来。 “啊?你不知道啊?那得当我没说。”田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二嫂,你这是啥意思,哪有说话说一半儿的?你要是不说,我一辈子也认你这个二嫂了。”齐氏是真的动了气,只要是一涉及到子女的事情,她就做不到淡定。 田氏见齐氏如此,只好把她听说的全都说了出来,其实她听说的几乎就是事情的全部了。齐氏听了之后,眼睛冒火的样子,让田氏立刻起身告辞,就好像身后有狼在追她一样,走出大门正好与回来的古来福碰上。 “二哥、二嫂,你们这么急是要干啥去呀?来了咋不吃饭呢?”古来福见他们走得那么急,将他们两个拦了下来。 “家里有点事儿,我们就先走了,弟妹好像有点心情不好,你一会儿说话小心着点啊。”古来贵留下这么一句忠告就脚底抹油了。 古来福和柴权一头雾水的进了门,到了堂屋发现齐氏一个人在,就开口问: “咋就你一个人?”古来福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了。 “妹夫,你去厢房跟着学学记帐去,我和你姐夫有事儿要说。”齐氏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柴权一看她的脸色,立刻点头去了厢房。 呆了这些天,这个大姨子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幸好自己娶的是温柔的秀荣,要是大姨子,他可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 “你咋了?我刚才看到二哥他们了,咋没留他们吃饭呢?”古来福这句话一下子就点燃了,齐氏本来就要爆发的小宇宙。 “吃饭?你就长个吃心眼儿是不是?明天刮风下雨的你不知道,这自个儿有多大的能水儿,你不知道啊?什么事儿都敢往身上揽?我问你,大哥他们一家是咋回事儿?”齐氏的嗓声,在整个宅子的上空回荡。 北方人的嗓门本来就大,她现在又是怒急,再加上堂屋还开着门。她这一嗓子不要紧,除了睡觉的古氏,还有写得正嗨的古月之外,所有人都跑到了正院儿,就连范英棋也出来了,当然了他们只是在外面听,没有一个敢让齐氏看到了。 “你这又是听谁瞎胡说的?”古来福也是吓得够呛。 “你二哥刚来说的,你还有啥不承认的,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我一个大傻子还蒙在鼓里呢。”齐氏见他那个态度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你先别喊,咱有事儿慢慢说。”古来福想试着劝她。 “慢慢说,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能慢慢说吗?”齐氏气得猛一拍桌子。 “你这是干啥呀?我帮我哥,这有什么不对的?亲人之间不就得互帮互助嘛?”古来福也来了脾气了,这妹妹一家还在呢,她是这干啥?他还有没有脸再见人了? “你帮?是你帮的吗?不是月儿出面,这事儿能了吗?我说月儿好好和什么姓高的合伙呢,整了半天是你整的事儿,你知不知道那个姓高的是江湖上的?啊,咱们月儿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整死你都不解恨。”齐氏真想吃了这个大笨蛋。 “我哪知道这些呀,我要是早知道,也不能管啊。”古来福一下子就没有气势,其实这个事儿,他也后怕得不行,要不是古月说没事儿,他也不会放下心来。 “你知道个屁,就你大哥他能拉出什么好屎来?这么些年了,你得他一丝儿好处了吗?也就是你这个大傻子,抻着脖儿的让人家糊弄。”齐氏气得口不择言。 “你……”古来福刚一开口,就被赶来的古月给打断了,她知道爹这句定不是什么好话。 “爹,娘,你们能不能不说了?”古月是真的生气了,正在专心写备忘录的她,被钱米儿给叫了出来。 “你们这是要唱大戏啊?有事儿能不能进屋说去?要不要我在门口给你们摆个戏台子?”古月那气势倒是端得十足,让齐氏和古来福都消停了,外面看热闹的下人也都悄悄退了下去。 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家真正的当家人是古月,她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可是一生气那可是相当可怕的。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她发火,但见家里人对她的态度就可以想像出来。 “月儿,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齐氏十分的心疼闺女,一个小姑娘当时心里得多害怕? “娘,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其实说起来,大伯他们也受了咱们的牵连。要不是那些人看上了咱们的铺子,也不会有人去引得大堂哥去赌坊了,你就别再生爹的气了。”古月现在只是在安慰齐氏。 “真的?”齐氏有些猜疑。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会管他们?再说了我和高成合作,也是好事儿呢,那个工程完成之后,赚得可是大银子。”古月安抚着心惊的齐氏,她知道娘这么生气,主要是因为这事涉及到了自己。 “好,这一次我就信你一回,当家的,你最好是记住了,啥事儿我都能不在乎,可是这三个孩子是谁也动不得的。就算是拼了命不要,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们,受了别人的连累。”齐氏警告着古来福。 “孩他娘,你就放心吧,这三个孩子也是我的,我当然也不会让他们有什么闪失的。”古来福收到了古月的暗示,立刻态度良好的说。 “娘,你也是的,多大点儿事?至于你这样吗?二姨一家还在呢,后院还有外人,这下子让我爹的面子上多过不去。”古月数落着。 “哼,我就要让他知道知道,下次办什么事儿的时候,经经脑子,别想一出是一出的。”齐氏也十分后悔,可是嘴上去不会服软儿。 事情到了这里就算是过去了,齐氏虽说表示不生气了,可是这心里还是很别扭的,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她打算晚上的时候,好好的和古来福谈谈,别到时候他脑子一热,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等古月回到后院儿时候,见范英棋他们正在忙,于是也没有说什么,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她真是服了,娘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哪天得去找裴世博,给娘抓点更年期的药什么的,她可不希望齐氏变成刘氏前两年那样。 “姑娘,范小姐和方公子要走了,她说过两天再过来,那个屋里在她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去。”钱米儿到古月的房间说。 “我去送他们。”古月忙放下手中的笔,当她出了房间的时候,他们正好从厢房出来。 “英姐姐你们要走了?我一会就让把厢房的门锁起来。”古月笑着说。 “我们五天之后再来,明天我要去一趟京城。”范英棋说完也不等古月说什么就走了,可是快出了三门的时候,却回过头来,笑着说: “想不到你的嗓门还挺大的。”古月噎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人家却走了,压根就没指望着听她的回答。 “姑娘,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这样也不生气?”钱米儿不太喜欢范英棋,感觉她的眼睛很吓人,好像看一眼就会变迷了一样。 “我为什么要生气?”古月笑着问。 “她那么无礼,当然要生气啊。”钱米儿理所当然的说。 “她是有些无礼,但那并不是她的本意,她是那种不太懂得,与人的相处之道。她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不会弄虚作假,和她相处不是和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要强上太多了?记得不要只看表面,不然的话,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呢。”古月说着,就来到了正院儿,相信娘的气儿,也该消了吧。 古月来到堂屋的时候,齐氏夫妻,齐秀荣夫妻,还有古彩云都在。 “月儿,你是不是很累呀?你的眼圈都有些发青了。”古彩云关心的问。 “没什么,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古月这两天是因为备忘录的事情,每天睡得都很晚。 “今天吃了饭,就早点睡,睡太晚了对身子不好。”齐氏经古彩云一提,这才发现古月的疲态,立刻有些自责,她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好的,今天早点睡。表姑,你明天就带着振邦去就行了,今天裴世博和那个先生打好招呼了。”古月这才想起这事儿来。 “唉呀,这么快,那真是太好了。”古彩云开心的说,肖振邦一听自己可以去了,心里也十分的高兴,于是就跑到古月的面前,恭敬的给她行了一个礼。 “谢谢月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用功的,不让你们失望。”说完他就回到了古彩云的身边。 “唉呀,这小子可真是爱人啊,也难怪彩云你稀罕,就是我看了也稀罕得不行呢。”齐氏笑着说。 “那也是表姑教得好。”古月也加入了话题。 大家聊得开心,正说着的时候,张皓轩就回来了。 “皓轩你怎么回来这么?”古月见他这么早就回来,有些奇怪的问。 “我是回来接你的,爹娘,我看了几个宅子,想让月儿去选一下。”张皓轩今天就是早上去镖局看了一眼,剩下的时间就用来看宅子了。 “这么快?那月儿快去吧。”齐氏开心的说着,大伙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古月被他们笑得脸热,立刻就拉着张皓轩跑了。 看过了几个宅子之后,古月选中了一个,与古家相隔了两条街的三进宅子。这个宅子几乎是全新的,只有少数的地方需要改动,就是现在立刻住都可以。之前的主人盖好了之后,他们家的儿子就是考中了进士,被派到了南方去当县令。 所以他们就没有搬过来,而是打算直接从老宅,搬到南方,而这里的两个宅子都打算卖掉。 “就这个吧,我看着挺好的。”古月对这个宅子十分的满意。 “你喜欢就好,要是哪里有不满意的,咱就按你喜欢的改。”张皓轩心里那个开心,其实他也很喜欢这个宅子。 两个人都满意,老梁自然没有意见,很快办好了手续之后,他们就回到了古家。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在外面吃呢,早知道就等你们一会儿了。”正在吃饭的齐氏见他们回来,有些吃惊。 “月儿好像有点累,再说了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的好吃?”张皓轩笑道,他也就是在家里才会有说有笑。 “出了几趟门儿,就是不一样了,看这个会说劲儿的。”古来福笑道。 “皓轩,咱们哪天走啊?”柴权恨不得立刻出发,归心似箭的他这两天吃饭都没味。 “后天一大早,你们在家里等着就行了,到时候我来接你们。”张皓轩也是今天早上才定下来的。 “那明天可得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别到时候再落下。”齐氏立刻合计着,明天得上街买什么,吃饭都有些不上心了。 “那我明天让初二回村里,把我姥姥他们接来住几天。”古月说。 “唉呀,差点儿忘了,还是我们月儿想得周到。”齐氏说着还瞟了古来福一眼,意思是说看看你都给忘了吧? 古家人边吃边聊好不开心,吃过了饭,古彩云就带着肖振邦离开了,齐氏是怎么留也没有留住。 “月儿,你早点回房休息吧。”张皓轩看她有些发青的眼圈儿,心疼的让她回房去。 “我就是现在回去了,也睡不着呀?”古月真是服了,刚才娘就赶她一次了,他又来赶她。 “就算是睡不着,也给我躺着去,闭上眼睛歇歇也行啊。”齐氏插言道。 拧不过他们的古月,只好悻悻的回到了房里,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来,没有办法,这铜镜的效果实在是不怎么样。刚拿起笔,钱米儿就进来了,看到她拿笔,立刻阻止道: “姑娘,夫人让我来看着你,她说你不躺下,就不让我出去。”钱米儿说着把古月的被褥给铺好,然后就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 “真是服了你们了,我躺下就是了,都说了睡不着的。”古月没有办法,只好听话的躺下来,钱米儿把油灯调得十分暗。 古月以为自己定是睡不着的,完全没有困意,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才躺下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平安县方府,方老爷子正在书房,刘管家门来后,向他行了一礼,说: “老爷,少爷和范小姐,今儿个下午就去了京城了。” “去京城?那儿干什么?”方老爷子,派人暗中跟着他们,可总是被他们甩掉。 “华全留话说,是去找什么香料,因为时间紧,他也说得不清不楚的。”刘管家是华全的爹。 “你去歇着吧,我知道了。”方老爷子,把刘管家打发走了之后,将藏在书桌暗格里的玉佩取了出来。 婉玉啊,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女儿,仲黎他是我所有儿子当中,最为善良的一个,你就安息吧。方老爷将那块玉佩,仔细仔细的包好,放入那个锦盒之中,再把锦盒收到暗格里。这是他二十几年来,几乎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初二和初三就去了前树村儿,他们去接齐家人过来。 “月儿,你昨天睡得咋样?”齐氏见到古月,立刻问。 “睡得太多了,头有点儿沉。”古月抱怨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睡这么久呢。 “姐,你咋了?”古东昨天回来的有些晚,所以并不知道。 “没事儿,他们说我累着了,让我早点睡,结果睡太多了,头有点沉,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古月解释。 “娘,我是不是你的亲儿子呀?她天天都快闲出毛来了,还累?你咋就不关心关心我?”古东一听古月的话,真是顾郁闷得不行。结果这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 “你个臭小子,一大早的就惹我生气,我咋不关心你了,前两天我不还求人王媒婆,给你小子找个好媳妇嘛?”齐氏上去就在他的肩上拍了一巴掌。 “娘,你可得给他找一个厉害的,这小子不管不行。”古月幸灾乐祸的说,小样儿的,敢说她? “娘,我可不要,你别瞎张络啊,我心里有数。”古东一听立刻阻止,他现在有目标好吧。 “心里有数?还是心里有鬼呀?”古月才不怕事大呢,谁让他说话不经大脑了。 “姐,我错了,你老人家日理万机,真是太辛苦了,小弟今天回来一定给你带好吃的,让你好好补补。”古东立马一副狗腿模样,古月见他那个样儿,心中好笑,可是面上却不显露。 “你们在说什么鬼不鬼的?”一直没开口的古来福,感觉他俩有事儿。 “没啥,爹,你今天不出门啊?”古东忙打岔。 “今天不出去了,你娘他们一会儿要上街,我在家等你姥姥他们,咋你有事儿呀?”古来福是个闲不住的,每天都会去作坊和两个铺子走上一趟,从来不坐车,就是靠走的。 “没事儿,就是问问。”古东快速的吃了两口烧饼之后,说一句忙就跑了。 “二姨他们怎么还没有过来,要不要让米儿去叫一下?”古月问。 “不用了,他们先吃了,现在在房里收拾呢。”齐氏答。 “看来他们是真的想家了。”古月笑道。 “就是你姨父急,也难怪,家里就两个老人,还都身体不好。”齐氏十分理解,可是多年不见的妹妹这又要走了,她的心里特别不舍。 “娘,等明年表妹成亲的时候,咱全家都去送她,到时候不就见面了?”古月见齐氏的眼圈里全是泪,忙安慰她。 “对,到时候咱全家都去。”齐氏抹了抹泪,笑着说。 古月和齐氏带着二姨和叶儿,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大姐,我们什么都不缺,你就别再花银子了,我们来这一趟,你可是没少抛费。”齐秀荣有些不好意思。 “净说那挨揍话,咱俩谁跟谁?再说了,你们来这一趟,我不能送你们回去,还不得给两位老人带点啥呀?”齐氏真是气到了,这个妹妹老是和自己见外,都是那个柴权不实在。 “大姨,我是娘是怕等你们去的时候,她也得天天带着你们去街上。”柴叶儿笑着说。 “说什么混话呢。”齐秀荣嗔道。 “哈哈,到时候,让你娘花两倍。”齐氏心情大好。 “表妹,我给你的那个本子,你一定要留好了,要是忘了就看看。”古月给她整理了一个小册子,上面一些关于数学的东西,因为柴叶儿不识字,所以她大部分是用画的。 “表姐,你摸摸,我娘给我缝到衣服里了。”柴叶儿拉着古月的手说。 “对了,月儿,咱们是不是得去把西西叫回来?”齐氏这才想起来,少了点啥。 “一会儿咱们去锦绣坊看看,她这个时辰可能在那儿呢,先问问她有没有空吧。”古月见前面不远就是绣坊了。 “要是她忙就算了,别总是往回叫,到时候她师傅心里该不舒服了。”齐秀荣有些担心的说,她可不想因为送自己,让孩子将来受师傅的气。 “二姨,你想多了,柳东家对西西可好了,她们两个处得像娘俩一样。”古月明白二姨的意思。 “再像也只是像,我看着她师傅挺恋她的,要是她老回家,一准不高兴。”齐秀荣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这一路上可是看得清楚。 “唉,柳东家也是个命苦的,她是真把咱们古西当闺女呢。”齐氏叹气道。 说着话,她们就到了锦绣坊,小伙计一看是她们,忙热情的迎了上来。 “你们小姐呢?”古月问。 “咱们小姐还没来呢,估摸着也快了,你们是先选着?还是去里面等会儿?”小伙计问。 “娘,咱们就先选吧,你去忙吧,我们选好了叫你。”古月说着就和她们一起选了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人体实验 齐氏将要买的衣服、料子什么的都选好之后,古西才来绣坊。 “娘,你们来了?唉呀,早知道我就早点出门了。”古西见到家人十分的开心。 “你师傅身体咋样了?”齐氏每次见到古西都会问上一句。 “这一阵儿挺好的,这出去走了一趟,心情也好了许多。”古西笑着说。 “西西,明天早上二姨他们就要走了,你今晚能回家吗?”古月问。 “这么快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这儿过年呢。”古西十分惊讶。 “你个傻孩子,还过年呢,这都是强留的,要是依着你姨父,现在她们都倒家了。”齐氏嗔道。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交待一声,然后和你们一起走。”古西说着跑到后面去了。 就这样古西加入了她们的行列,齐氏和齐秀荣走在前面,她们姐三个在后跟着,这时候古月才悲催的发现,她们三个就数她最矮了。 “你们两个怎么都比我高?”被她们夹在中间的古月抱怨道。 “你是这是让心眼给坠住了,像我们两长得高,那说明我两心眼少。”古西的话,让古月有些哭笑不得。 “姑娘,咱们啥时候能回家呀?”钱米儿悄悄的问。 “你咋了?”古月问。 “没啥,就是起早点回去,两个小公子不是今个来吗?”钱米儿特别喜欢那两个小调皮。 “你急啥,他们最快也得中午能到,现在回到也是干等着。”古月真是无奈,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那么喜欢小孩儿? “你放心吧,一会儿让你看个够,那个小皮猴,我可受不了。”古西一想到那两个小子,立刻打个冷颤。 “我觉得他们挺好玩的,你怎么怕成这样?”柴叶儿十分不解。 “好玩?好玩你们玩个够吧。”古西可是不会再碰他们了。 “表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你别只是笑啊。”柴叶儿这个急。 “也没有什么了,就是他们一见到西西就会让她抱,不抱就会哭。可是一抱,不尿在她身上,就是拉在她身上,那才准呢。”古月笑着说,这事儿可是他们全家的笑料呢。 等她们回到家的时候,齐家人都到了,那两个小调皮看到古西,立刻就疯了,一个两个的都吵着让她抱,而古西更是绝,笑了一下之后转身就跑。整得一直乖乖跟着她的小白,愣了一下,然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一家人看古西的样子,可是笑得不行,齐秀荣和柴权经过柴叶儿的解释,也是开怀笑了起来。那两个小东西见古西跑了,就要爬到地上去追,可是把齐家人给忙坏了,还是古月给了他们一人小块儿糖,这才算是消停了。 “你这孩子,刚消停一会儿,你咋又回来了?”齐氏见古西进来,立刻嗔怪她。 “你们都在这儿,我一个人去后院呆着?那我还回来干啥?”古西嘟着嘴坐到了古月的身边,尽量不让那两个小魔怪看到自己。 结果那两个小东西一下子就发现了她,于是又开始闹了起来,古西没有办法,只好坐到了炕上。她是豁出去了,反正她刚才去后院换了衣服,他想给点啥就给吧。 “西西,你穿的是不是我的衣服?”古月这才发现她的衣服眼熟。 “是啊,家里又没有我的衣服,不穿你的,还能穿娘的?”古西理所当然的说。 “我说这衣服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你看这袖子才到哪儿?”王氏从刚才就发现她的衣服不对劲儿。 “那有什么办法,我姐的衣服都太小了,就这一套还算大点儿,别的我都穿不上。这个才是硬整进去的,早知道他们两个来,我就带几套来了。”古西不喜欢身边跟着人,所以出门从不让丫头跟着,就只是带着小白而已。 “谁让你不让丫头跟着了,天天就带着个狗,你现在让它去给你取衣服去啊?”齐氏是看不惯她走哪儿,都带着那个大白狗。 “娘,你不能这么说它,小白会伤心的。”古西反驳道,心想人家小白也很委屈的,明明是狼,却被人当成是狗。 “哼,净整那些个没用的。”齐氏的话音刚落,就是听古西惊叫着。 “啊,他们两个一起尿了,舅母快救我。” “你快闭嘴,让他们尿完,别吓着他们,要是吓着就不会尿尿了。”齐氏上去就把古西的嘴给捂上了,两个小东西那是完全没有吓到的样子,尿得那叫一个开心。 众人见状也是笑得不行,柴家三口人这才知道,原来是真的。这两个小子倒是挺向着古西的,王氏和孙氏见两个孩子尿完了,忙给他们换尿布,而古西则是一路滴着水,去后院儿洗澡换衣服去了。 中午的时候,古东带着柴力回来了,他想着让柴力和家人再聚聚,等明天他们走了之后,再见面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一回来,和大伙聊了几句之后,就和三舅一起回房里去了,大家知道他们定是去说铺子的事儿。 “月儿,二宝他中午回来不?”齐氏问。 “不回来,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是晚上会早点儿回来,中午定是不回的。”古月回答。 “姐,你们还没有定日子吗?”换了自己衣服的古西问。 “这种事儿得是婆家选出几个吉日来,然后娘家人挑一个。”柴叶儿解释道。 “这样呀,我还以为是姐姐自己定呢。”古西对于这种事,还真是不懂,说也奇怪,那两个小东西在炕上和钱米儿玩得开心,却理都不理古西了。 “去你的,将来你自己定啊。”古月可是听出来,这小妮子是讽刺她呢。 “呵呵,姐你也太精了,这也听得出来?那以后没法和你说话了。”古西笑嘻嘻的说。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就好像是过年一样。下午张皓轩果然是早早就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壶上等的好酒,几个男人包括古东和柴力两个,喝得那叫一个开怀。 古西自然不会去睡她自己的房间,自从古家搬到县里来,她只要是留下来睡,就都是睡在姐姐房里的。 “你们还好吧?”古月并不认为自己是八卦,她这是关心妹妹,这样想三遍就是真的了。 “还好吧,他忙我也忙的。”古西想了想,自从回到县里来,他们还真就没有见过几面。 “你师傅怎么说?”古月觉得柳艳香的意见很重要。 “我和她说了之后,她就说了一句,她说:跟着自己的心走,什么也不要担心。姐,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古西有点没有想明白,前半句她倒是懂,可是后半句就有点儿想不通了。 “她可能是怕你胡思乱想吧,毕竟她的事情你都知道,不想让你受到她的影响也是正常的。”古月安抚着妹妹,而她自己却是认为,柳艳香可能是对古西有着什么安排吧,这也只是她的猜测,所以就没有和古西说。 她们姐妹在这里聊天,齐氏和齐秀荣也在聊天。 “姐,你是这是干啥,我不能要。”齐秀荣推辞着。 “小点声,这是给你的私房银子,这要是有个什么着急事儿的,就拿出来用。别让柴权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整不好又得借出去。”齐氏的话让齐秀荣感动。 “那也用不了100两呀,这都够我们生活十几年的了。”齐秀荣觉得太多了。 “拿着吧,这可是月儿特别准备的,叶儿就要成亲了,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齐氏说完就把话题转移了。 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无论多么的不希望,可是离别还是会如约而至。古月将一个锦盒交给柴权,这让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 “这里面是收海货的本银,还有帐册,这个帐得让表妹来记。因为只有她学会了我的法子,别人记的我可是不认的,还有就是回去后,给她找个识字的先生,这记帐不识字可是不行的。这里面还有一个册子,等表妹识了字之后,也只能她看了再告诉你,万不能让别人看了去。”古月十分严肃的说。 “月儿,你那册子上写的啥呀?咋这么神秘?”齐氏实在好奇的不行,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是我想的一些处理海货的法子,行不行的通我不知道,但要是真的成了,那以后你们的海货就值银子了。”这个时代的人不认海货,主要是就是运输不力,所以她就想到了干货。 她也不知道具体的办法,所以只是把自己的要求写了下来,让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自己去想办法吧。还有就是她在上面写的海参、鲍鱼什么的,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称呼的,她只好画下来,就看他们能不能看得懂了。反正明年要去送亲,到时候实在看看再做打算。 “那你这个锦盒还是给叶儿吧,这我也看不懂,给我也是白搭。”柴权一听就把锦盒交到了柴叶儿的手上。 柴家人终于是走了,齐氏和孙氏,坐在堂屋的炕上直抹泪,她们心中有太多的不舍。 “娘,你别哭了,明年叶儿成亲,咱们都去,到时候不就又见了。”王氏安慰着孙氏。 “唉,离得这么远,你们年轻人是没啥,我这把老骨头是去不了了。”孙氏这一年来,感觉却自己一天不如一天。 “姥姥,你感觉哪里不舒坦吗?我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吧。”古西关心的问。 “不用,这人老了不就是这样嘛。”孙氏见古西这么关心她,心里很高兴。 “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这有病去病,无病强身。你们上了年纪就要补补了,以前咱们没有那个条件,现在条件好了,就得开始注意保养了。”古月的话,让齐氏一些直点头。 “花那个冤枉银子干啥?我们可用不着。”齐旺财见儿女们动了心思,连忙拒绝。 “爹,我觉得月儿说得有理,咱们累死累活的赚银子,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让日子变好吗?要是你们病了,那日子可不是好日子呢。”齐家和劝着。 在大家的极力劝说下,老两口终于是答应了,古西立刻亲自去济世堂请大夫,大夫一看是她来请,哪里敢有一点的怠慢?他们这些人的消息,可是灵着呢,她和裴世博一起出门儿的事儿,可是早就知道的。 大夫给齐家老两口看过了之后,又随便给古氏也看了看,古氏自然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齐旺材的身体很是硬朗,可是孙氏就要差些了,她有的心悸之症还是挺重的。 不发病倒是还好,可要是一发病就十分的凶险,这让大伙儿都十分的担心。 “大夫,这可怎么办呀?”古西焦急的问。 “济世堂有一种药丸,在感觉到胸闷气短的时候,含上一颗即可,只是药数量不多,还得请小姐您自己去找少爷才行。”大夫说的一点儿也不假,那种药丸是专门为了裴夫人特制的。 古西将大夫送回了济世堂之后,就交待那里的小伙计,等裴世博来的时候告诉他,自己找他有事情。然后她就直接回绣坊了,现在这个时候绣坊正是忙的时候,就连她师傅都亲自上阵了,她又如何能偷懒? 当天下午裴世博就将药,给古西送了来,原来他听说她去请大夫,立刻把那个大夫叫到了跟前,了解了情况之后,。当然是及时将药给她送来,正好也解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这一阵子他们都太忙了,连见个面都费劲。 几天之后,范英棋和方仲黎就来了,古月见他们大包小包,十分好奇。 “这是什么?” “进去看看。”范英棋破天荒的没有说让人难堪的话,而是笑着让古月进到那个上了锁的房间,古月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这是我在京城找到了香料,说是西洋货,我看着也就是一般。今年是来不及了,等明年花季,让你看看我亲手做的香料。”范英棋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来,让古月包括方仲黎都十分的意外,但他们两个却谁也不敢提出异议来。 “这些是要加到粉里的吗?”古月小心的问,她的性子不太好琢磨,就怕哪一句话不对,引爆了她的小宇宙。 “原本是不用的,可那些米是用药泡的,不加的话,就会有一股子药味。”范英棋这几天心情都不错,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开心。 接下来钱米儿和他们两个就又开始忙了,而古月还是被请了出来,没有办法,她的手太重了,总是帮倒忙。她还是做自己擅长的吧,那个备忘录还没有写完呢,她要继续才行。 写得正嗨的古月,被钱米儿把打断了,她十分兴奋的叫着: “姑娘,你快来看看啊,做成了,珍珠粉饼成了。”钱米儿哪可能会不兴奋,她可是从头参与到底的,虽说她只是打下手,但是那种成就感却是那么的强烈。 古月吃惊不小,看来这个范英棋还真是个天才,这么快就做出来了?不及细想立即跟着钱米儿,向着厢房跑了去。等她们到了的时候,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钱米儿见到里面的情景,立刻大叫了起来。 “啊……” “吓我一跳,你有病啊?”范英棋着实被这一嗓子给吓得不轻。 “他……他……”钱米儿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真是完蛋,这有什么喊的?被看的又不是你,等你被看的时候再喊吧。”范英棋的话,差点让古月笑了出来,她十分同意她的话。 钱米儿被范英棋这么一瞪,立刻不敢再出一点声音,她感觉自己被妖精盯上了。 “英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呢?”古月见她在方仲黎的身上画了四个方格,现在正在往,其中一个方格里面涂着什么。 “试试看效果。”范英棋头也不回的说。 “我是说,为什么要涂在身上?”古月好奇的问。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范英棋的话音刚落,方仲黎立刻反驳。 “她要涂我脸上,我想与其这脸上一块块的,还不如在身上试呢。”他可真是欲哭无泪,自从她下山以来,自己就完全没有了自我。以前那些逍遥的好日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简直就是上辈子的事儿。 “英姐姐,怎么有这么多啊?不是说粉饼成了吗?”古月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同情他,可是她就是想笑。 今天古月才发现,这忍着笑太难为人了,为了不让自己憋出内伤来,她只好不去看他那张苦逼的脸。 “这几个就是你的药汁泡出来的,我想试试看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效果。钱米儿把那个盒子给你家姑娘,让她看看是不是她说的那个粉饼。”范英棋的话,让方仲黎松了口气,感情是这么回事儿,多亏他反应快,要是涂脸上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古月接过那个木制的小方盒,心情紧张的轻轻打开,只见那个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多年不见的粉饼。 “怎么样?”范英棋也十分想知道,是不是这个玩意儿。 “看着像,就是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古月强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试试不就知道了?钱米儿你坐这儿。”范英棋一把将她拉过来,顺势就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古月见范英棋手脚麻利的,三五下就把钱米儿的脸,用湿帕子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就开始在她的脸上,先是涂了一层膏状的香脂。然后退到了一边,对古月说: “现在你试试吧,看看有什么问题。”古月这才拿起那个,用十分柔软的精棉,里面填充棉花的粉扑。 等古月给钱米儿上好了粉之后,她和范英棋都仔细的看着,她们一下子靠那么近,让钱米儿紧张得不行,连呼吸都忘记了。 “我看着有点像是浮在脸上,跟戴着个面具一样。”方仲黎一语道破关键问题。 “果然是阅人无数。”范英棋说着瞟了他一眼,这让他立刻打了个冷颤,忙问: “这天儿可是够冷的,我能穿上衣服了吧?”他主要是想转移话题。 “你说呢?”范英棋才不会正面回答呢。 “那就再等一会儿吧。”他摸了摸鼻子,自觉的去磨珍珠去了。 “英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古月可是找不出来原因的。 “可能是粉太粗了,看来要想做成粉饼还得再细一些才成。”说完她就过去调试石磨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五天,在这五天之内,古月可是忙得可以,虽说新买的宅子,并不需要改动太多。可是这一动却一发不可收拾了,最后就变成了,大部分都得改动了。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古月这下子深刻了,没办法只能是大动了,为了这个齐氏没少说她没事找事儿。 而最让她开心的是,范英棋过无数的实验之后,终于做出了古月满意的粉饼来。方仲黎倒是对女人的妆容,有一定的鉴赏能力,每次只要是他看上几眼,就会一针见血的指出不足来。几天下来,他的身上也发生了变化,那四个方格的位置,都有了初期的成效。 “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范小姐找你呢。”钱米儿现在在给范英棋打下手,所以古月出门就没有带她。 “英姐姐,你找我?”古月见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定是有了什么好消息,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们的关系有了长足的进步。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唇膏?”范英棋现在和古月说话,与和别人那是完全不同的,在她的心里把古月当了朋友,她从来就没有过朋友。 “唉呀,真的是呢,英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古月见那个精致的瓷盒儿,立刻打开一看,用手轻点了些在唇上试了试。 虽说与现代的化妆品完全没有办法比较,但对于他们这时代来说,那可是质的飞越,古月真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这个只要一推出,定然会为她们带着巨大的利润。 “你打算什么时候建作坊?”范英棋问。 “这个最快也得明年开春了,现在就是开工,要不了几天也得停工,还不如明天再说了。”古月说得倒是实话,这个作坊占地不大,地倒是好选得很。 “那么久?我还想年前就开铺子呢。”范英棋有些失望。 “我家在东郊有一个别院,现在空着呢,要不把那儿改成作坊?”不知道为什么,方仲黎看到范英棋那失望的神色,立刻就脱口而出。 “那你明天就开始办这事儿吧。”范英棋虽说没有向他道谢,但看他的眼里却着一丝的笑意,就只这一眼,让他内心十分的满足。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一信号所代表的是什么,只是以为自己开心是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天天跟在她的身后了。 古月将他们送走了之后,就去了堂屋,结果发现只有娘一个人。 “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古月见她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你爹去送你姥姥他们了。”齐氏到现在还在生气呢。 “他们回去了?怎么这么突然?”古月吃惊不小。 “原本我让他们留下来过了年再回去,可是你姥爷说什么也不愿意,居然吵着要立刻回家。真是气死我了,在闺女家过年咋了?”齐氏真是气得不轻,想不到爹这么固执,自己就是只是多说了两句,他居然马上就要回去,谁劝也劝不住。 “娘,是不是你说了什么话,让他心里不舒服了?”古月的话,让齐氏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 “我一共也没说几句,和他们我能说啥不好听的?我就是说让他们在咱家过年,等过了年再买两个下人,帮着照顾那两个小调皮,别的啥也没说。”齐氏真是服了,自己要是说啥了也行,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娘,你就别生气了,等我爹回来问问看吧,咱们晚上吃啥呀?”古月见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就将话题给转移了。 她们母女两人在这里,有些食不知味,可是古西却是开心得不行。她的绣活终于是完成了,还得到了师傅的高度肯定,结果多日不见的裴世博居然来找她,这让她的心情更上一层楼。 两个人得到了柳艳香的允许之后,裴世博就带着她去了小吃街。 “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的?”古西一下马车,眼到眼前的景象,吃惊不小。 “这里的东西很好吃,我以前常来的,怎么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了。”裴世博见她的表情以为她不喜欢。 “不要,我很喜欢这里呢,之前我就想要把每一家都吃个遍的,可是就只吃了两次而已。”古西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惜。 “盼蝶可是不喜欢吃这里的东西,她说脏,可是你哥的铺子开了之后,可没见她少来。”裴世博笑着说。 “她现在天天去我哥的作坊,都不怎么来找我了,真是气死人了。”古西一想那个,重色轻友的丫头就生气。 “傻丫头,这才是正常的。”他们这样才不正常呢,所以他才会在这么忙的时候,还跑来找她。 “咱们要吃什么?”古西装作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忙转移话题。 “你不是想每一家都吃个遍吗?”裴世博见她的脸红了,就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啊?怎么可能吃得下?”古西想想都可怕,这条街上各种小吃,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吧。 “傻丫头,我是说一家一家的吃,今天从第一家开始。”裴世博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咱们走吧,好饿。”古西的脸又红了,这人怎么在大街上,和她这么亲密,没想到别人都在看他们吗? 裴世博完全无视那些人的眼神,他自然的拉着古西的手,向第一家走去,他记得十几岁的时候,常来这条街的。可是后来长大了就很少来了,要不是听盼蝶说起古西,很喜欢到这里来,他还忘记了平安县还有这么一条小吃街。 其实小吃街的吃食样式很多,但都是以主食为主,并不像现代的小吃街,有许多的零食类。他们点了肠粉和汤之后,就坐在角落的位子等着,古西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十分的不自在,总是动来动去的。 “你怎么了?身上痒?”他明知故问。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古西真是要疯了。 “好不容易见了面,当然要好好看看,以解我相思之苦”裴世博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越过了,他们面前的桌子说的。 古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说话时吹出来的热气,就像是火一样灼烧着她。裴世博见她那通红的小脸儿,心里那叫一个痒痒,本想偷个亲什么的,结果这个时候伙计把他们点的东西给送过来了。裴世博只好把探出去的身子,给收了回来,这个没眼力见儿的臭小子。 他们两个这算是第一次约会,之前一直都是有旁人在,而像今天这样连小白都没带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裴世博是不想错失良机,可又怕吓到她,自从他们到了这小吃街,她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消下去过。就在他打算带着她去逛一下夜景儿的时候,崔管家竟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少爷,老爷让您立刻回府,京城的那批货有纰漏了。”他的话,让裴世博一惊,京城那批货,不就是宫里的那批? “世博,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古西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再急也差这一会儿,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裴世博笑着让她上了车,在她上了车之后,他的脸色才再一次沉了下来。 古西回到家里的时候,师傅正在月下喝酒,她见状忙走了过去。 “师傅,这夜里这么凉,你怎么在外面坐着?”古西皱眉道。 “没事儿,喝了酒,在屋子里热得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柳艳香没有想到他们酉正(18:00)就回来了。 “崔管家把世博叫回去了,说是京城的那批货出了纰漏。”古西有些失落,还有一些担心。 “放心吧,他们家不至于那么不禁折腾,既然回来了,就陪我喝点儿吧。”柳艳香笑着说。 师徒两个就在院里的亭子里小酌起来,她们这边如此的惬意,可是裴府却是炸开了锅。 一个月的时间就像是翻书一样,唰的一下就翻了过去,古月的宅子终于是完工了,她还买了几个下人,并进行了十天的培训。 “月儿,你什么时候去羊沟?”古来福在吃早饭的时候问道。 “一会儿就去,爹,你有事儿?”古月昨天给张三捎了信儿,说好了今天过去接他们过来。 “我也跟你去,反正在家呆着也没有什么事儿。”古来福好久没有见到张三了,心里头想得很。 “咋样儿?我说的没错吧?”齐氏立刻对古月说。 “还是娘了解爹啊,我还以为爹会直接去新宅子那边等着呢,多亏没上当,要不五两银子就没了。”古月十分庆幸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你们俩说啥呢?”古来福这下子蒙圈了。 “爹,你这也没听明白?她们两拿你打赌呢,看这意思,是我姐输了。”古东懒懒的说,这两天顾盼蝶和家人回老家了,这一下子清静了,还就不习惯了。 “东子,你是不是病了?这两天咋有点蔫呢?”齐氏终于注意到了他的不寻常。 “没事儿,就是年底事儿多,有点烦,过两天就好了。”古东解释道。 “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你别忘了,家里来有我呢。”古月闲闲的说,作坊的事儿,她虽说不是百分百了解,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爹娘,我走了,今天有一批货要出。”古东抓起一个油条就跑了。 “你慢着点,别噎着了,这臭小子,跑那么快干啥?后面有狼撵你呀。”齐氏真是无语了。 “娘,你说什么,他也听不着,还不如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古月都习惯了,每天早上齐氏都会数落人,不是古东就是古来福。 吃过了早饭,爷俩儿就启程向羊沟出发,古月觉得搬家定是有不少的东西,于是把家里的三辆马车全都带上了。 “老三,你咋也来了,这大老远的。”张三见古来福也来帮着搬家,心里高兴得很。 刘氏早就把东西归置好了,其实也没有多少的东西,因为新宅子那边家具都是全的,所以就只是带些细软就可以了。饶是如此,古月带来的三辆车也是装得满满的。 这回张皓轩把杨家两兄弟都带走了,现在羊沟里管事的是杨立万,他手下有一对中年夫妻,和两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 “三哥,你们这搬了新家,是不是得温居呀?”古来福问道,之前他们家是因为不想麻烦,就没有办什么温居。 “唉,办啥呀,我和你嫂子,现在哪有脸面见村里人?”张三也为了这事儿闹心呢,这温不温居的倒是次要的,可是等二宝办新事的时候,可咋办呀? “三哥,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你们又没干啥丢人的事儿,干啥就没脸见人?三宝这事儿可不怨你们,说到底你们也是让人家给坑了,啊,他们家的人不丢脸,你们倒是丢脸了?”古来福有些激动的说。 “爹,我爹说得对,咱可没有啥丢人的,我都想好了,明个我就去村里请村长他们。到时候,咱车接车送,让村里的人好好看看咱这日子过得咋样?”古月笑着说,刘氏一直没有说话,听了古月的话倒是开口了。 “月儿说得对,明个就去请,谁要是不来就拉倒。你大嫂是不是……”刘氏说着就觉得有些说不下去,这个宅子说是他们的,可是倒底自己一文银子也没出,她有些不太好做主的感觉。 “娘,这事儿你说了算,等咱们安顿好了,下午就去接过来吧。那个宅子也快要到期了,总不能自家有宅子不住,再出去租去。再说了,她也不是住一辈子,等她病好些了,总是要回镇上的。”古月原本是不想让邢氏住进来的,可是齐氏却是没少做她的思想工作,最后她也就是点头了。 “月儿,你可真是个懂事儿好孩子,你放心,她要是起什么幺蛾子,我立马把她赶出去,到时候都用不着你说一个字。”刘氏心里十分的开心。 “那行,娘,到时候恶人你当。”古月说着就笑了起来。 平安县的方府,方仲黎和范英棋被方老爷子叫到了书房之中。 “我叫你们来,是想问一问,你们的亲事是我说了算,还是你们自己有什么想法?”方老爷子一看到那个,几乎和她娘一模一样的范英棋,就不由得有些恍惚,赶紧收了心神看向自己的儿子。 “成了亲,我还能像现在一样吗?”范英棋问。 “这是自然。”方老爷承诺。 “那就你说了算。”范英棋连问都没有问方仲黎,其实也对,她知道方仲黎是不敢说出什么来的。 “六月十八是个好日子,你们就那天成亲吧,家里会把什么都准备好,你们现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和我提。”方老爷的话,倒是让方仲黎十分意外,爹的意思是说他们只要当天出现就行了?这像他老人家一贯的作风啊? “走啊。”范英棋见方老爷子说完了,转身就走,到了门口也不见他跟上,立刻开口催他。 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方老爷子的心情无比的激动,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如果二十几年前,他能够先开口的话,今天就会是另一番景色了吧?唉,造化弄人啊! “你真的愿意和我成亲?”方仲黎一时没有忍住,将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本以为她会不理自己,或是说出那些噎死不偿命的话来。 第一百零九章 初吻之夜 当方老爷子说出让他们成亲的话来,方仲黎的心里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反感,反而还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走出了家门,他终于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向爹娘发了誓,这一辈子都不能负了你,不嫁你嫁谁?再说了,我想除了你,也没有谁敢娶我了吧?”范英棋的话,让方仲黎愣住了,这是第一次,她没有敌意的和自己说话。 “我也不太敢,不过胆子会越来越大吧?”方仲黎有些自嘲的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贱病。刚才听出她语气中那一丝丝的伤感,突然有了一种怜香惜玉之情。 “三天之内,把七个女人处理掉,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尝到人间美味的。”就在方仲黎愣神儿的当口,范英棋突然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语气甜腻的说出让他毛骨悚然的话来。 范英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完全不去理会石化的方仲黎,只是她的心情超好,从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就可以看出。而傻站在那里的方仲黎,则是震惊于自己对她的反应,只是轻轻的靠在的怀里,他居然就有了冲动,这种情况说明什么? 古月回到村里去亲自邀请村长,然后又请村长去请村里的人,村长一听他当然是生气的吼道: “你这个丫头,把我当成你的传话筒了吧?”他还以为她回来看望他这个老头子呢,结果让他来传话的。 “村长爷爷,你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呀?咱们村里就只有你的面子最大了,不找你找谁呀?”古月笑着说。 “这事儿也好办,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才行。”村长笑呵呵的说,古月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什么事儿?”古月警觉的问。 “放心了,就是一件小事儿,你以前也做的。”村长的话,让古月放下心来,自然是满口答应。 如果这个世上有后悔药的话,古月一定会想多吃一些,十一月的北方夜里可是很冷的,抬头看看那稀稀拉拉的星星,刚想感叹一句,就被村长给打断了。 “古月,快过来。”古月只好以龟速向他靠近。 “年纪轻轻的这么没有精神,不就是晚睡一会儿嘛,快点过来,拿着香。”村长一把把她拉过来跪下,还递给她三根点燃的香。 于是古月又一次悲催的跟着村长,大半夜的在他家的院子里头,设香案拜祖宗。古月冻得真抖,心里真是郁闷得不行,你说你拜刘家的祖宗,和她这个姓古的有什么关系? 可是古月想归想,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他一起磕头,只是她可没有村长的那个虔诚劲儿。她满脑子想的就是,快点儿完事儿,快点回去睡觉,以舅母的性格,自己不回去,她是不会睡的。 终于是拜完了祖宗,切换到了兴奋模式的村长,还要拉着古月喝酒。 “村长爷爷,我哪会喝酒呀,还是等过两天去县里,让我两个爹好好陪你喝。”古月一头的黑线,你老人家不困,别人可是困得不行。 不只是古月困,就是村长的大儿子,也是偷偷的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爹,天太晚了,我送古月回去吧,要不她家里人该担心了。”刘启源见古月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神儿,只发硬着头皮说。 “那行,你快去快回,她不喝,咱爷俩喝。”村长的话,让古月立刻开心起来,可是刘启源却是差点哭出来。 在回姥姥家的路上,刘启源向古月解释自己爹,为什么如此的兴奋。作坊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销量,就只有古月订的那一批,可是从前一阵子起,就有人陆续的来订货了。他们大多是在她的鱼羊鲜里,看到了这些用处个异的羊毛制品,再加上小伙计的介绍,他们才知道这前树村有一个羊毛制品作坊。 其实就算古月前天不回来,村长也会让他的大儿子刘启源,昨天一大早就去县里找她,没想到那么巧,古月居然自己回来了。听到这些的古月真是彻底服了,这个搞笑的村长爷爷,她真是很想采访他一下,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跟着他一起拜他们家的祖先? 古月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立刻回到了县里,她可不想再被村长爷爷拉去做些奇怪的事情。 “姑娘,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逃跑一样?”钱米儿饭还没有吃完,就被古月给硬着出来了,现在正在啃她当时情急之下抓在手上的馒头。 “逃什么跑?净胡说,快吃吧,一会儿就冻上了。”古月有结夸张的说,现在的天气虽说挺冷的,但坐在挂着毯子的车马里,还是很暖和的。 回到家里的古月刚坐下来,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范英棋和方仲黎就来了。 “英姐姐,你们怎么来了?”这几天他们都在忙作坊的事情,所以古月见到他们还是很惊奇的。 “下午我们会派人来搬那些工具,作坊那边完工了。”方仲黎向古月解释道。 “真的?你们也太快了?我还以为得到年跟前呢。”古月一听十分的兴奋。 “有什么好高兴的,作坊完工也没有用。”范英棋今天来找古月是有别的事儿。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古月终于看出来范英棋好像是情绪不高的样子。 “我来讨图纸,你给不给?”范英棋实在是学不会,方仲黎说的那些话,于是就露出本性来。 “英姐姐,你总得说明是什么图纸啊?这不明不白的,我怎么给?”古月实在是伤脑筋。 范英棋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开口求过别人,方仲黎在之前,就和她说了许多求人的时候要说的话。可是她一句也说不出来,但她也清楚自己不会说话,明明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可是说出来后,别人就会想成那样。 “她想要盖一个两层的铺子,所以我们就来问一下,你方不方便把图纸转让给我们?”方仲黎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说不出,所以只好开口了,不过他教她的那些话,自己也是说不出口的。 “你怎么不说教我的那些?”范英棋没等古月开口,就立刻问方仲黎。 “呃?这,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说出那些话来?”方仲黎一时有些语塞,他可不敢说自己是故意整她的,那后果可是相当惨的。 “这个图纸倒是有,是当时盖作坊时画的,要是你们不急的话,等我干爹回来,让他给你们画一个新的。英姐姐你有没有一个什么想法,比如说将来的一楼是什么样的,二楼是什么样的?”古月一猜就知道方仲黎准想整人,结果没有成功,不过看范英棋的表情,相信方仲黎一定会后悔自己的行为。 “那好,我是这样想的……”范英棋向古月说着自己的想法,古月则是在纸上画出来,然后两人再一起研究,最后画出一份草图出来。 古月画的图,一般的工匠怕是看不明白,所以她得等刘宇森回来才行。想想他也应该快回来了,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才对,前几天早晚就开始上冻了。范英棋办完了事情,就离开了,她和方仲黎还要去选工人,这可是大事儿呢。 腊月十六张三的新宅温居,这可是一件大事儿呢,张家这两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好事儿,所以这个温居就显得十分重要了。古月更是雇了好几辆的骡车,去把村里的人给接来,当然了,村长自然是坐她家的马车。 昨天下午张皓轩就像是踩着点儿一样的回来了,这可是让张三夫妻开心得不行,他们本是想等他回来再温居的,可是古月说他归期不定,而年前的吉日就只有腊月十六这一天。没想到,他自己却是十五的下午回来了,看来还真是心有灵犀。 村里的人来了不少不说,邢捕头和黄氏夫妇也是早早就到了,他们还把张宝琳给带了回来,刘氏也有很久没有见到孙女了。这一见面,宝琳就十分甜腻的叫着奶奶,让刘氏一下子就痛到了心里,也不管什么男孩女孩儿了,只要是自家的孩子比什么都强。 邢氏的身子还是很弱,现在也只能躺在炕上,从窗子看着外面的热闹。古家人自然也是一个也少,就连古来贵两口子也特意来了,这倒是让齐氏有些意外,看来他们两口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呢,这隔着大半个平安县都知道了。其实他们主要是关注古老三家的一切动向,要不也不会知道张家温居的事儿。 大伙来得早就将这个三进的宅子仔细的看了个遍,之前他们只是知道他们两家过得好了,可这眼见了之后,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与自己的差距,就拉得这么大了。看过了张家之后,有不少人就提议说去古家也看看,当初他们搬家后也没有温居,这回也让他们认认门儿,古来福和齐氏自然是不会拒绝。 他们带着大伙回到自家参观,因为两家离得也不远,就没有坐车而是走路过去的。他们一看古家虽说也是三进,可是却比张家还要大些,因为在古家的三进后面,还有一个园子。本来这之前是个一花园子,可是齐氏来了之后,把这里开成了菜园子。 等大伙儿回到张家的时候,这菜都上桌两个了,众人见状纷纷入座。张三和刘氏也是笑得开怀,原来感觉没有脸面的他们,这算是在村里人面前找回了颜面。 “爹,这个屏风是古西的师傅柳东家送的。”张三宝带着两个抬着屏风的人,来到了堂屋。 “唉呀,这可怎么使得呀,柳东家出手真是太大方了,这屏风可是老贵了。”刘氏笑着让那两个人把屏风,先靠墙放好,然后给那两个打赏了银子。 “回去替我谢谢你们东家,哪天我们一定登门道谢哈。”刘氏说着就把两个下人给送走了。 一众人也是就着这个屏风议论起来,那绵绣坊的绣口可是论方的,这个屏风没有一百两,出得有八十两的样子。看来这张家是真的发达了,要不谁会送这么贵的礼? 除了柳艳香之外,方仲黎送了碧玉的白菜摆件,裴世博送了一对半人多高的,彩绘大花瓶。众人只是看它好看,却不知道这一对花瓶可不是凡物,市面价在两百两到四百两之间。而其他人像是田占海等人,送得礼物也是不错,只是没有他们三个这么显眼罢了。 众人是吃得开心,喝得尽兴,总之是宾主尽欢,皆大欢喜。可是躺在炕上的邢氏,心情就不那么阳光了,此时吃饱了的黄氏进到了闺女的房间。 “你不好好歇着,坐起来干啥?”黄氏见女儿半靠在炕上,神情有些落寞的看向窗外。 “总躺着也累得慌。”邢氏浅笑,只是那笑意没有到达眼睛。 “你的心思,娘心里明白,什么都是后话,只有这身子才是最要紧的。”黄氏看了这个大宅子,心里也是痒痒的,说什么她闺女得住在这里。 “宝琳呢?”邢氏问。 “在她奶身边呢,你婆婆说夜里头,她来带,我们走的时候就不把她带回去了。”黄氏笑着说,刘氏这一表现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原本还以为得多来几次,才能让她喜欢上乖巧的宝琳呢。 “她现在不嫌宝琳是女娃儿了?”邢氏轻蔑道。 “净说那个没用的,她现在呀可不管什么男娃、女娃的,只要是自己家的娃就行。”黄氏笑道。 “娘,你小声儿点,这要是让人听了去,可是不好呢。”邢氏嗔怪道。 “放心吧,没人过来,大伙都在吃饭呢。对了,我咋没看到大宝呢?”黄氏这才想起这事儿来。 “他这几天说是走不开,今天一大早就回镇上了,娘你让我爹打听打听,他这一天天咋就那么忙?有时候三天五天的也不回来,回来了也像是火烧屁股似的。”邢氏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儿。 “他能有啥事儿呀,行,我让你爹打听看看。他忙还不好,越忙说明生意越好,你现在住在婆婆家,也不用你花什么银子。这赚多少不就攒多少?多好的事儿,你呀别老是往坏处想,多多好事儿。”黄氏开解着邢氏。 “我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吃了这么多的药,到现在也只能坐一会儿,这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一样。”邢氏说着就落下了泪。 “你看看你,这个急啥?这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这病哪有一下子就好的,不得一点点的养呀?”黄氏是又心疼,又来气,谁让你吃那狗屁神药了? “我能不急吗?这里倒底也不是自己家,我可是不想在这儿长呆。”邢氏总是担心大宝有外心,这一阵子他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许多。 “说什么傻话呢,这可是你婆婆家,你住这儿是应该的。哪有你这样的?放着这好日子不过,非回去过那苦日子?就你这身体将来就是让下人伺候了,再说了,你这病是咋来的?还不是为了给他们张家续香火?你婆婆心里也有愧,要不哪能把你接过来,现在又把宝琳放在自己身边带着?”黄氏的话,一下子就把邢氏给点醒了。 “娘,你说的对,我变成今天这样,就是我婆婆害的。她欠我的,就得伺候我,供着我。”邢氏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一直以来,她住得都不是那么的心安理得,现在好了,一些烦恼都没了。 “那可不,你记住了,这就是你的家,踏踏实实的住着就行了。”黄氏笑着说。 她们娘俩的对话,全都被过来送药的吴嫂听了去,她听了一会儿之后,就把药端走了,这么久药都凉了,她得再热一热才行。正在厨房的王妈看到她把药又端了回来,心中大惊,忙上前问道: “你咋又端回来了?今个又抽疯了?”王妈声音压得很低。 吴嫂把药倒里锅里重新点上火,一边热着药,一边将刚才听到的话全都学了个遍。 “这个臭不要脸的,这是想要懒上咱们姑娘了?”王妈气得不行,当初古月可是说了,等她回到镇上以后,她们就在她的身边伺候。 “我看是这个意思,她那个娘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说这事是不是得和姑娘通个气儿?”吴嫂不确定的问。 “说是得说的,不过也不能现在说,等过两天消停点儿的吧。”王妈到底年纪大些,想的周到。 古月现在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去关注,邢氏母女心中有什么打算,这些个村民个个都找她说话,光是忙着应付她们就够她累的了。 “张嫂,你有啥事儿就说吧,把我拉进来干啥?”齐氏被刘氏借机会拉到了房里。 “要是能当着大伙的面说,我还拉你干啥?你看看这两个日子,哪个好?”刘氏把两张写着吉日的红纸递到齐氏的手上。 “张嫂,你这是气我呢是不?这上面写的啥我都不知道,还让我看?”齐氏真是服了。 “我也不认识,这个上面说的是五月初六,这个是六月十八。你看看选哪一个?我想着趁着大伙都在,就把这事儿说出去,省得以后再挨个告诉。”刘氏是想喜事成双,这两年他们家一直走背字儿。 “还选啥,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五月初六吧。”齐氏笑着说。 两人商定好了之后,就在席上把这个消息公布了,猛一听到这个消息,张皓轩和古月都是一愣,而同桌的年轻人们自然是纷纷恭喜他们。饶是自认脸皮不薄的古月,也被他们闹了个大红脸,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干脆跑路了。 “能看到我姐这么害羞,还真是头一次呢。”古东坏笑着说。 “不用你乱说,看我不去告诉姐的。”古西立刻维护起姐姐来,她可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最爱的姐姐。 “就知道你是她的跟屁虫。”古东看她那样就想逗她,好久没有像这样开心的说笑了。 “懒得和你说话,一点当哥哥的样儿都没有。”古西做出一副不理他的模样。 “二哥,那你年后的计划不是就实行不了了?”三宝算了算时间,好像正好冲突了。 “没事儿,到现在还没有回信儿呢,好像不行。”张皓轩有些自嘲,看来这一次自己真是冒昧了。 “有什么事儿吗?”裴世博见他的样子,就立刻关心的问。 “也没有什么,前一阵子我在出镖的时候相识了一个朋友,他们家是武林世家,所以就想和他一起搞分号的事情,不过一直都没有回信儿,我估摸着可能是行不通。”张皓轩的话让田占海一愣,但是他的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可得吱声。”田占海说道,自从一起去了京城回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如以前了。 “占海哥你放心吧,要是有什么能用到你的地方,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张皓轩笑着说,只不过那双深遂的双眼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笑意。 “皓轩,你可方便说一下那个朋友的名讳?我虽不是江湖人,但也有几个江湖的朋友。”方仲黎接到裴世博的暗示,只好开口,这小子为了讨好古西,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他叫慕容凤离,说是慕容世家的六公子。”张皓轩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之所以当着田占海的面说,也是为了试试他。 “啊,是他呀,我和他还是有些交情的,等回去,我就邀他来平安县,到时候咱们面谈。”方仲黎一听可是开心了,这可是他的至交好友呢,但这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范英棋一听是他,心里这个高兴,他还欠自己一个人情呢。要是张皓轩谈不妥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帮一下古月,不过她的忙可不是白帮的。 古月离开了席面,就去了厨房,她可是一点东西也没吃,自然要找些吃的东西。 “姑娘,有什么吩咐吗?”王妈见古月来了,忙问道。 “还有没有吃的了,我到现在还没吃上东西呢。”古月坐在了椅子上。 “有的,姑娘你等会啊。”王妈将几样菜端了过来,还一边解释道: “我看着有些菜多,就给留了下来,省得糟蹋了。” “你也一块吃吧,对了,吴嫂呢?”古月倒是没有介意。 “她去给大少奶奶送药去了。”王妈并没有真的坐下来一起吃,这一点规矩她还是懂的。 古月见她不坐也就没有深说,可能是太饿了,她吃得很快,只是吃完了之后,却感觉胃不太舒服。 “姑娘,你吃点茶吧,我瞅着你好像有点吃急了。”王妈将茶递到了她的眼前,快速的将饭菜给收拾了下去。 “真是气死了,这一天天的,就知道折腾人。”吴嫂气哼哼的回到厨房,因为古月坐的位置并不显眼,所以刚进门的她并没有看到。 “你这是干啥,没看……”王妈一听心下一惊,忙要出言提醒,结果气极的吴嫂没让她把话说完。 “看什么看?我真想去求姑娘,宁可天天洗茅房,也不想再受她这个了,还真当……姑,姑娘?”吴嫂说着就想坐下来,一转头正好看到坐在那里的古月。 “跪着干啥,有什么话起来说。”古月见她吓得跪在地上,就知道她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知错就好。 “请姑娘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妄论主子了。”吴嫂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在大户人家里呆过的吴嫂,自然是知道在背后说主子坏话,是个多么严重的过错。在这里呆得好好的,她可不想被卖出去,像这么好的主家那是求也求不来的。 “行了,知错就好,以后多注意言行,记得祸从口出。”古月见她吓成这样,就没有再深究。 “姑娘,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吴嫂见姑娘并没有动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起来了吧,王妈你也坐下,咱们说会话儿。”古月打算好好听听她们说一说,这个邢氏的表现。 “我们还是站着吧,姑娘有什么话,尽管问。”王妈和吴嫂哪里敢坐? “我让你们照顾大嫂,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古月见她们还挺识趣的,不由得佩服起老梁来,难怪他的生意好,从他手里出来的下人规矩都不错。 “大少奶奶的身体虽说还是很弱,但也眼看着见轻了,现在能自己坐起来。吃饭也比以前吃得多了,就是腿还没什么劲儿。”吴嫂刚犯了错,现在正是她表现的时候。 “我听你说她折腾人,是怎么回事儿?”古月并不是真的关心邢氏的身体,她主要是关心的是这个。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我们多跑几趟腿儿。”吴嫂哪里还敢说什么,古月见状,笑道: “我既然问了,就是要听到实话。”古月的表情并不十分严肃,但是语气却是让她们一下子就明白,她有多认真。 她们立刻如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一遍,邢氏开始的时候还很好相处,可是日子久了之后。她就越来越难伺候了,每天都要训斥她们几次,不是说药凉,就是热。再不就是这饭做得不对,重新做什么的,再就是说要如厕,她们把她架到马桶上时,她又说没有了。 总之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挑她们的错,骂起她们来,那些话总是直往她们的心口窝里戳。日子久了,她们只能借着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还宣泄一下自己心中的苦闷。她们见古月没有说话,就把今天听到的话,也说了出来,古月倒是没有想到邢氏母女还有这种打算。 “这个我知道了,你们记住一点,她是客人,咱们这做主人的自然要多担待些。”古月没有想到,这个邢氏这么无聊,难为下人自己的身份就高了? “姑娘,我们记住了。”两人开心的答道,其实她们最怕的就是,古月把她们送给邢氏。 “行了,我走了,你们也赶紧吃饭吧。”古月说着,就离开了厨房,直接去了邢氏的房里。 “邢伯母也在呢?”古月明知道她在这里,要不她还不会现在就来呢。 “是呀,刚进来一会儿。”黄氏不知道古月为什么来,可还是热情的招呼她,现在她可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 “大嫂,你的身体怎么样儿了?”古月并没有坐在炕上,而是坐在椅子上。 “好些了,多亏了你呢,要不我可能都不在了。”邢氏倒是挺真心的谢她。 “大嫂,这么客气干啥,都是一家人呢,你身体见好,我就放心了。那两个下人可还行?我的下人都是些粗手粗脚的,我想着,要是她们不行的话,就让大嫂自己挑两个可心的,这县里的中人梁我还是挺熟的,到时候他准能给你个好价钱。”古月笑着说,用她的人就得领她的情,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她们挺好的,就不用换人了。”邢氏的嘴角有些僵,原本她以为这两个就是自己的下人呢,整了半天是古月借给她的? “既然大嫂不嫌弃,那你在这里养病的这段日子,就让她们接着照顾你好了。邢伯母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娘俩儿好好唠唠知心话儿吧,我就先走了。”古月说完自己想说的,立刻起身离开了。 等她走远了之后,邢氏母女这才开始说话。 “这是来干啥来了?”邢氏气得不行,古月这是什么意思?示威? “这还看不出来,这是来告诉你,她是主人,你是客。哼,这还没进门儿呢,就想要当家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黄氏也是气得不行,就算古月进了门,也是二儿媳。 “想得倒是美,就我婆婆那样儿的,能让她当家?做梦吧。”邢氏太了解刘氏的厉害劲儿了,她当年可是没少受,她就不信古月进来就能当家? “那也是没准儿的事儿,这古月可不是一般的儿媳妇儿,我瞅着你婆婆好像挺怕她的。都没见她说过一句不是,这家伙说的全是夸她的好话,你都不知道,那席上的人全都把她当成人物了。”黄氏刚才也是因为这个,而生气的跑来闺女房里。 “娘,你放心吧,我婆婆那人可不是个善茬儿,以后有好戏看呢。”邢氏倒是很欺待,将来看她们狗咬狗。 可惜想像是美好的,而现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邢氏的如意算盘,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只是她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娘黄氏一直以为自己聪明绝顶,这一次也没有想到,古月嫁进来后会是那样的一种情况。 等古月从邢氏的房里出来时,大伙儿也都吃得差不多了,村长张络着回去。村民们见他如此,只好纷纷起身,古月见此当然是让初二把车备好。 “大伙这回记住门了,要是来县里啥的,就来家里坐坐哈。”张三开心的向村民说着客气话,而村民们自然也高兴的应了。 把大伙都送走了之后,张皓轩就请这几个年轻人去茶馆喝茶。古月自然也是要跟去的,大伙刚才把她说走了,现在自然是不会再提。 “姐,我就不去了,宫里来了一个急活,我得七天之内给赶出来才行。”古西出了门之后,才说出来。 “我送你吧,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裴世博说道,古西自然的上了他的马车。 “他们?姐你咋没告诉我?”古东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儿。 “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少根筋的,什么时候能自己发现。”古月说着就上了车。 等他们一行人出现在茶馆,可是把众人惊得不小,没有想到这几个年轻人,各有各的出色之处。站在一起是那样的耀人眼球,更有那眼尖的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来,想不到这平安县里最出众的年轻人,居然大部份都聚到了一起,这下子坊间自然是热闹起来了。 “英姐姐你今天不舒服吗?”古月有些奇怪,范英棋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求我不说话。”范英棋喝着茶,淡淡的说。 “为什么?”古东立刻好奇了,古月当然明白方仲黎为什么这样做了,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她乖乖听话的? “他怕我说出扫兴的话,我扫到你们了吗?”范英棋好奇的问。 “完全没有。”古月笑道,她都没有说话,扫什么兴? “裴世博估计是不会来了。”方仲黎忙转移话题。 “他刚才和我说了,家里头还有事儿。”张皓轩笑着说,刚才裴世博临走的时候,和他说了。 “虚伪,不来就算了,说什么随后就到的屁话。”范英棋一句话,让大家顿时不知道怎么接了。 “咱们玩个什么游戏吧?”方仲黎立刻开口,这个姑奶奶就不能不说话吗? 他们一些人开心的玩了一个下午,晚上又去了古月的鱼羊鲜吃火锅,本来古月是想请大家去别的铺子吃的,结果所有人都表示只有火锅是他们的最爱,没办法,只好从众了。 等他们各处散了之后,张皓轩终于是有了与她独处的机会,两个漫步在微寒的街道上。 “你真的不冷吗?要不咱们上车吧?”张皓轩因为喝了酒,一点儿寒意也没有,但他怕古月受到风寒。 “没事儿的,吃得有些热,出来走走正好,再过两天就是想出来也出不来了。”今天的天气还好,不是十分的冷,但是过不了几天就会上全天上冻了。 “从我回来到现在,咱们才有机会说说话儿,这一阵儿可把你忙坏了吧?”张皓轩感觉她都累瘦了。 “忙什么呀?有米儿和初二跟着我,哪用得着我动手?倒是你呢,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是不是不听我的话,走了夜路了?”古月算着他应该五天后才到的。 “也没有货,我们几个就骑马先回来了,马车得六七天后能到。”张皓轩自然是赶了夜路的,他可是算着日呢。 “以后别再这样了,日子久了会伤身的。”古月关切的说,张皓轩一做起事情来太拼了。 “遵命,夫人。”张皓轩的一句话,让古月一愣,然后笑道: “夫人?我才不要,把人家都叫老了。” “那要叫什么?娘子?媳妇儿?”张皓轩倒是起了玩心。 “都不要,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月儿。”古月不自沉的向他撒起娇来。 “好的,那我就叫你,月儿。”张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怀在胸前。 “你干嘛,这可是大街呢?”古月立刻紧张起来。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后巷。”张皓轩的话让古月一惊,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的被他带到了,她家前面不远的一个小巷子。 “这里很脏的,再里面就是垃圾堆了。”古月此时满头的黑线,他也太会选地方了吧。 “呃?没事儿,我们只呆一小会儿。”张皓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这个地方,我一会儿也不想呆。”古月抗议。 “乖别说话,闭上眼睛。”张皓轩说着就低下了头,轻吻上他梦寐以求的粉嫩。 当他的唇碰触到她的时候,就好像有一服电流,瞬间窜遍她的全身。她感觉自己的腿被电流窜过之后就软了下去,为了不让自己摔倒在地,只能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这一举动令他立即,加深了这个吻,本想浅尝辄止,但这种甜美的味道,实在是无法抗拒。 终于就在她要被憋死的时候,他还给她呼吸的功能,喘着粗气的她,完全瘫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只树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张皓轩借着月光,看着她那张透红的小脸,真是恨不得今天就把她给吃了。 “太冷了,咱们回去吧。”可能是刚才呼吸得太大力了,她总是感觉有一股隐隐的垃圾味儿。 “好。”张皓轩说着把她横抱起来,古月惊呼道: “你干嘛?”他是不是疯了? “你确定自己的腿可以走路吗?”张皓轩坏笑道,他也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他倒是爱死了她这样的反应。 “卑鄙。”古月说完就将头转向了一旁,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她的腿现在还是软软的,完全没有办法站立,更别说走路了。 第一百一十章 古月大婚 张皓轩将古月放到了马车之上,钱米儿见他们如此,还以为古月受了伤,忙咋咋呼呼上了车。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钱米儿可是心急得不行,古月见她这个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没事儿的,就是被一只大跳蚤给咬了一口。”她本是开玩笑的话,可是钱米儿却是当真了,忙去检查她的脚和腿,而外面那只大跳蚤却是摸摸鼻子,有些无辜的想,自己哪里像跳蚤了? 过了一个热闹非常的春节之后,春天就来了。在这两个多月里,古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那就是成功的将古彩云给嫁了出去。话说大年初一肖仁富来古家拜年,他当着全家人的面儿,说出了要娶古彩云为妻的话来。 大伙心想这人终于是说出来了,可是古彩云却是因为自己的命格,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事情一时僵住了,关键时刻古月提出给他们两个去批命,这才算是暂时稳定的局面。 后来她真的去求了凤栖寺的静宜师太,请她给他们两个批一批命数,结果却是天生一对,他们两个的都是命硬之人,若是嫁娶了别人就会把对方方死,但若是他们两个结成一对,那就是安全无忧了。她的原话说得古月云里雾里的,直到范英棋给她解释了一下,她明白是这么回事儿。 感情他们两个是硬碰硬,给碰出火花了,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呢,就这样古彩云和肖仁富的亲事就定下来了。他们这里的习俗是一家办喜事要避开百天,这样两对新人的生活就都会美满,肖仁富就定在了正月二十八成亲。 时间仓促,但是人多力量大,这亲事也是办得像模像样。肖仁富在县南买了一个四合院儿,齐氏给出的嫁妆足有四十八抬,那里面是一应俱全。古月送了古彩云一套她自己设计的婚服,古月送了她一匣子的首饰,而古东送得就实在多了,他送的是作坊的分成,纯利的百分之五。 张皓轩送给肖仁富的是羊沟的分成,每年可得纯利的一成,也就是百分之十。这样一来,他们夫妻就一夜之间成了小富之人,就算是他们什么也不干,坐在家里就有银子送上门。 成亲当天古彩云的妆容是由范英棋亲自操刀,用的自然是她自制的胭脂水粉,化出来的古彩云怎么看怎么魅惑。古月这时候不由得佩服起范英棋来,明明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愣是让她给化成了如此模样,希望肖仁富掀盖头的时候,不要以为娶错人就好。 田占海、刁德魁和姜义海他们也来了,他们的到来让肖仁富很是感冒,但他也不好在成亲的大喜日子里,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只好就当没有看见他们一样。张皓轩自然是帮着忙前忙后的,裴世博和方仲黎自然也不会缺席,他们的到来,让周围的邻居吃惊不少。 想不到他们的亲友都是县里数一数二的人物,看来以后可得好好搞好关系才好,别的不说,就是眼前这几位,随便哪个也是得罪不起的。古月他们自己不知道,现在整个平安县没有不知道他们古家的,张皓轩和古东也被排上了最佳女婿榜。 等到顾盼蝶一家回到平安县的时候,都是二月份了,她一听说自己错过了那次的喜事儿。让她这个懊恼,尤其听说范英棋化得那个妆,就更是吵着让她给自己化。 “你的脸化不出效果。”范英棋的一句话,立刻让顾盼蝶闭上了嘴,这话也太伤人了吧。 其实范英棋的意思是说,她的脸圆圆的不适合化那种妆容,但是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那意思就会变成另一种味道。 “英姐姐,我太喜欢你了,你居然能让盼蝶立刻闭嘴,真是太强了。”古西十分不给面子的哈哈笑了起来。 “西,你是哪波儿的?”顾盼蝶叫道。 “反正和你不是一波儿的。”古西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盼蝶就冲了过去,裴世博拉了古西一下,她这才发现了盼蝶的动作,忙起身就跑。 “世博哥哥,你是好样的?”顾盼蝶气哼哼的说着,裴世博理都不理她,还是和那几个男人聊着天。 而范英棋则是凑到了古月的身边,小声的问: “我说啥了?她们为什么这个反应?”她的一句话,让古月刚喝下的茶,立刻喷了出去,这下子古东怒了。 “姐,你这是干啥?离这么远,你也能喷到我?”古东能不怒吗?古月正对着是张皓轩,她居然喷到了和张皓轩隔着方仲黎的他。 “那你说这些人,我不喷你还能喷谁?”古月接过钱米儿递过来手帕,边擦嘴边说。 “你为什么不喷你家相公?我这可是新衣服。”古东真是气得不行。 “我有什么办法,自然就选你了,要是有时间去选的话,我就不喷了。”古月表示很无辜,她也是受害者好吧。 “古月,你来。”范英棋现在差不多天天和他们在一起,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她终于发现了自己问题。 “英姐姐,你怎么了?”古月见她如此严肃的表情,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 “古月,我是不是很怪?为什么我说的话会你们这个反应?”范英棋自小就很是孤傲,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古月现在真的很想哭,方仲黎那个舌灿莲花的都解释不清,她这个笨嘴拙舌的哪里说得清?可见她那个表情,又不能不说,于是说吭哧憋肚的,给她一顿解释。说实话她自己是越说越蒙,估计范英棋要是能听懂,那她就是神理解。 就在古月在这里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听到了顾盼蝶的一声惊呼,立刻转头看去。只见古西低着头,顾盼蝶在一边大叫着,而裴世博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过去。古月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也快速的向那边跑去,等她到了一看,吓得不轻。 古西的鼻血像是河水一样流淌不息,裴世博在她的鼻子上面的轻轻的揉着,可是效果却不明显,看着那奔流的鼻血,古月的眼泪像是瀑布一样往下流。 “没事儿的,世博会有办法的。”张皓轩轻轻安抚着垂泪的古月。 古月心里好像,古西过年的时候,带着一个特别的荷包,主是裴世博送的。她当时好像,结果打开一看居是放了几颗蜡封的药丸,追问之下,才知道古西居然有心悸的毛病。虽说不严重,但她也十分的担心,后来她找机会问了裴世博之后,知道她这种情况并不会有生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现在看古西那张越来越白的小脸儿,她的全身冰冷,她怕出现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古西的鼻血终于是止住了,裴世博的方法还是见效了。 “西西,你是不是又熬夜了?”裴世博的脸色有些铁青,看样子他也是吓得不轻。 “有一个活挺急的,所以……”古西像是做错事儿的孩子,那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让气愤不已的裴世博一下子就泄气了。 “唉,你说不能让我省点心吗?身子比什么都重要。”裴世博那温柔的话,让在场的人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他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我以后不会了。”古西的认错态度倒是很好。 “各位慢坐,我带她去看一下大夫,等她换了衣服之后再过来。”裴世博就着就去扶古西。 古西虽说有些头晕,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可不好意思,于是就伸手去推。裴世博见此,低头在她的耳边说: “再推,我可就用抱的了。”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古西听了他的话,白了他一眼只能乖乖的任他扶着了。 等他们再回到古家,都是一个时辰之后,幸好齐氏和古来福去了张三家,不然的话非得吓死不可。 “大夫怎么说的?”古月见到他们立刻问。 “没什么大碍,就是她太过于疲劳了,以后多休息就好了,我让她在家里休息,她却坚持回来。”裴世博的手一直都没有离开她。 “你这丫头,那么拼干什么?”古月真是气死了。 “都完工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和师傅说好了,今天不回去了。”古西甜甜的说。 春季慢慢的就要过去了,不管人们的愿望如何,她都按照自己的节奏向前走。 五月初六吉日,宜嫁娶。 今天是古月和张皓轩大婚的日子,古月倒是没有怎么样,可是家里人却是忙得不行。从几天前他们就处于亢奋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太大了,居然可以吃得香,睡得着。 “娘,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天还没有亮呢?”古月被她们拉起来,心里十分的不满。 “早什么早?你打算就这样上花轿啊?”齐氏真是被她气到了,这都火烧眉头了,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把她交给我。”范英棋带着那个古月求刘宇森,给她专门制作的便携式化妆箱。 古西和顾盼蝶完全是来看热闹的,范英棋先是让古月洗了脸,然后就拿出线来,为她开脸。 “唉呀,好疼。”古月没有想到什么这么痛。 “挺着,晚上更疼。”范英棋没好气儿的说,用眼神示意钱米儿扶住她的头。 范英棋一句话之后,原本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古月也不敢说疼了,她可怕范英棋再说出什么让人吐血的话来。 开完了脸,范英棋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又是膏又是霜的,最后当她拿出粉饼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全直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粉饼?之前听古月说过,可是范英棋的铺子到现在也没完工,所以她没有地方买去,又不好意思直接向范英棋开口,主要是怕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来。 当范英棋完成了之后,古月这才睁开眼睛,虽说铜镜并不没有玻璃镜清晰,但也是可以看出个大概的。 “哇,英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不知道姐姐这么美。”古西惊叫道。 “等你成亲的时候,我给你化妆,你的脸比她的更上妆。”范英棋边收拾着东西,边说着让古西开心的话。 “英姐姐,你为什么对西就那么客气,对我就不这样?”顾盼蝶可是观察很久了,今天终于问了出来。 “我对你也客气,我有骂过你吗?”范英棋的话直接让顾盼蝶石化了。 “月儿来吃点面吧,这一大天呢。”齐氏这个时候端进来一碗面,和几个煮的鸡蛋。 “你们几个也去吃点吧,等你们到了那边坐上席面,还不定什么时辰呢。”齐氏将面放下之后,转头对其他人说,大家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单独和古月说。 “英姐姐,我这妆吃饭没事儿吗?”古月问。 “吃吧,大不了就洗了重化。”范英棋的话让古月再一次无语了,这是让她吃还是不让她吃? 见她们都出去了,齐氏这才给了她一个小册子,神秘兮兮的说: “月儿呀,本来呢应该娘好好的教教你的,可是这些吧,娘这么些年了也是稀里糊涂的,你这么聪明,就自己看看学吧。”齐氏的话差点让古月笑出来,她虽说没有什么经验,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她可是从信息十分发达的地方来的。 “娘,我走了之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让古东去办,他现在锻炼得不错。还有就是你和我爹要多保重身子,应时应点儿的吃饭,别对付。要是没事儿了就常回村里去散散心,我……”古月说着说着这泪水就下来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哭。 “傻丫头,快别哭了,这妆要是花了,范小姐不得吃了你?娘这么大的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你就个爱操心的,你嫁得也不远,要是想家了,吃饭的功夫都能走个来回。”齐氏自己说着,泪水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两个人说了几句之后,范英棋她们就进来,而这一次范英棋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给她补了补妆。 “英姐姐,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不等我姐吃完饭再化妆呢?”古西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这个妆要沉一沉,上两遍的效果更好。”范英棋的话让大家都明白了。 等她上完第二遍妆之后,古西取出她亲手绣的嫁衣,之前可是谁也没有见过,就连顾盼蝶都让看。今天她从包袱里一取出来,就连什么事儿都淡淡的范英棋也立刻睁大的眼睛。 那绣功自是不用说,更主要的是样式,那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最里面都是一样的红色底衫,只是这个底衫的裙摆不是平的,而是像花瓣一样。每一个花瓣上都用金线绣着,简易的龙凤呈祥,像暗纹又那么清晰。 在底衫的外面就是那,新奇式样的分体式衣裙,先是围上一层比底衫短些的百褶大摆裙,而这个裙子的红却是极艳的红。而在裙摆之上却是一朵朵,用红丝线绣制,以金线勾边的,神态各异的牡丹。 上身一件宽口七分袖,修身收腰的半衫,这种半衫的衣摆,刚刚好在臂部的位置。在这个半衫之外,还有一个小巧别致的马夹,肩膀及下摆都是用金钱,勾勒出来的祥云图样。这一衣嫁衣可以说是十分的精美,无论是面料材质,还是绣工巧思,都让在场的人惊奇不已。 古月也是十分喜爱,穿上之后,调皮的转了一个圈儿,那裙摆立刻飞扬起来,好像一只彩蝶在翩翩起舞。 “西西,这是你自己做的?”齐氏终于从梦中醒来,大家一直说她的二闺女,绣工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她一直也没有一个概念。可是今天当她看到这美丽的嫁衣,心里一下子涌起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同时也十分的感激柳艳香的培养。 “是呀,这可是我做了一年才完成的。”古西笑着说,姐姐喜欢就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一年?月姐姐定日子不是五个月前吗?”顾盼蝶立刻听出了问题来。 “我姐早就定亲了,其实这是第二套,我拜了师就开始为她绣了。表姑穿的那一套,就是我之前绣的,后来感觉不满意,就重新绣了这一套。”古西解释道,也多亏了姐姐没有急着成亲,不然话她只能让她穿自己不满意的嫁衣了。 “那你现在开始绣自己的了呗?”顾盼蝶坏笑的问。 “去你的,说说就整没用的。”古西表示懒得理她。 等她们都准备好之后,梳头的全福人就来了,她边梳边说着吉祥话儿。没一会儿就把头梳好了,古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就有了一种成亲前的感觉。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更多的是茫然。 梳好了头之后,她们就去了正院儿的堂屋,这时的古家那是热闹非凡的,整个前树村的人基本上全来了。像是裴世博、方仲黎、柳艳香,包括刘宇森也是在坐在位子上。 古东院内院外的忙着张络,见古月她们一行人来了,忙上前去给她们开出一条路来。 “大伙让让来,新娘子来了,快给新娘子让条路。”随着古东的叫声,大伙自然的分开了,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出来。 进到了堂屋里没有多大一会儿,初四就跑了出来,大声叫着: “来了,新郎倌儿来了。”他的话音一落,古家人都兴奋起来,古月被安排在了堂屋的炕上坐好。 她才刚刚端坐在那个铺着大红褥子上,外面就传来了震耳的鞭炮声,还有鼓乐声。 “姐,我姐夫来了,你的心情怎么样呀?”古西小声的问古月。 “想知道?那你赶快向裴世博求亲啊。”古月还有心情调侃别人,这算是个异类了。 “你像成过亲的。”范英棋的话,几个小丫头立刻全都没声儿了,古月只好自嘲的说: “我也很紧张,只是我觉得,越是这样的就越是要,表现得淡定些。”古月的话让范英棋点了点头,而古西和顾盼蝶则是在心里同时想,还真是假仙得可以呢,完全没有一点紧张好吧? 古东一行人早早就去门口了,想要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的,张皓轩被他们一阵的起哄,讨了不少的红包之后。张皓轩终于是进到了院里来,本以为这回就没有事儿了,结果他想的太美了,古西等人早就侯在了堂屋的门前。 “这是给各位的喜钱,放我们新郎倌进去可好?”媒人上来给她们每一个红包。 “哪有这么简单?我们又不是见钱眼开的人。”顾盼蝶笑咪咪的说。 “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张皓轩一看到她们就知道,这几个小丫头定是不会轻意放过他的。 “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你只要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就行。”顾盼蝶古灵精怪的说。 “请问吧。”张皓轩没等媒人开口,就答应了。 “谁说的算?”范英棋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她说的算。”张皓轩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一旁的众人都纷纷笑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但他完全不在乎,反正自己的日过和他们也没有关系,爱笑就笑个够好了。 范英棋听了他的话之后,就退到了一旁,说明她十分满意他的答案。古月见状立刻站了出来,她这一出来,让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刚才那个女子太过到妖艳了,他们都不太敢直视。可是这个古西什么时候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当年那个调皮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明朗的少女? 从她站出来的那一刻起,大家似乎都闻到了那淡淡的花香,只见她那粉嫩的小嘴唇一开一合的说: “你现在是张二爷了,将来事业会越做越大,你能一辈子只有我姐一个女人吗?”古西十分严肃的说着,大伙没有想到,她居然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 “不管我将来什么样儿,都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的。”张皓轩立誓一般的说。 “那好我信你,如果哪一天你有违,今天的誓言,那么我就是拼死也会让你后悔终生的,我以我的性命为誓。”古西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又说出了更加要他们命的话。 “有违为此誓,人人得而诛之。”张皓轩对这一点十分有信心。 古西见状也退到了范英棋的身边,现在顾盼蝶就上前一步,笑着问: “月姐姐嫁给你之后,还能出来做生意吗?” “一切都不会变。”张皓轩又是立刻作答。 “姑爷,我把刚才你们的对话,都记下来了,你签名吧。我们姑娘说了,要是哪天你食了言,她就用这个自请离去。”钱米儿最后一个说,一旁的众人彻底石化了,还有这样的?齐氏和古来福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笑了。 张皓轩两步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大名写上,写完之后,笑着说: “她这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我,就是死也得进我张家的坟地。”他这一句话,又一次的冲击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这哪是娶亲呀,怎么好像的战一样,火药味有些浓。 “我家姑娘就在里面了,姑爷请吧。”钱米儿把那张纸收好之后,就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皓轩终于是进到了堂屋里,一眼就看到了微笑的古月,她今天真的是美极了。不要是大家的起哄声,他真想就这样一直的看下去,媒人先是让他在她面前,奉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那是一对玉雕的小人偶,外形和之前送给她的几乎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材质不同。不用猜这一定是出自他手,有哪个玉雕师傅能做出这么没有水准的东西来?古月心里这样想,可是面上去不是显,双手将托盘接过来之后,就被钱米儿给接了过去。 “现在请新郎将新娘子,抱起来转三圈。”媒人指示着张皓轩,他一听是这样的要求自然是开心的执行。 “转一转,合合又美美;转两转,恩恩又爱爱;转三转,琴瑟又和鸣。”媒人说着吉祥话儿。 转了三圈之后,张皓轩和古月两人,先是拜了祖宗的牌位,而后又拜了古氏。最后拜的是古来福和齐氏,而在古月的坚持下,他们又拜了刘宇森这个干爹。她的这一举动,可是让刘宇森开心得不行,看样子自己在她的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拜完了之后,古家就开席了,古月和张皓轩两人,象征性的向大家敬了酒之后,就盖上了红红的盖头。古东将她背上了花轿,这个大小伙子,居然一边背一边落泪,直到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那份离愁。 只要出了这个家门,他们就从一家人变成了两家,将来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亲密无间了。此时的他心情无比的沉重,脚下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有一股想把姐姐背回家的冲动,还好理智还在,让他没有做出贻笑大方的事情来。 古月上了花轿之后,将那沾满了泪水的手帕,从轿窗中扔了出来。站在外面的钱米儿将捡起来的帕子,递给了同样哭成泪人儿的齐氏,然后就跟着花轿一起走向了张家。 古月从外面的那震天响的鞭炮声,就知道终于是到了,再这么晃下去,她就是不晕也得睡着了。轿子平稳的落了地,张皓轩象征性的踢了下轿门,然后就扶着古月下了花轿。 原本媒人让他们拉,一条系着朵大红花的长绸,可是张皓轩怕她视线不好,走路不方便,就决定一路亲自搀扶着她。两人一路来到了正院儿的堂屋,先是拜了祖宗的牌位,然后又拜了张三夫妻。之后就是夫妻交拜,最后就是送入洞房了。 到了位于三进正房的新房里,古西等一干小姑娘们,就开始聊起天来。古月见没有外人,就将盖头自己掀了。 “唉呀,姑娘,这是姑爷掀的。”钱米儿惊呼。 “我知道,等他回来之前,我再戴上就是了。”古月笑道,她现心情有些复杂,可说是五味陈杂。 “姐,你累了吧,要不要先眯一会儿?”古西关切的问。 “她什么也没干,怎么会累?”范英棋打量着这个新房,整体的风格就是简单大方,可是只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的独具匠心。 “累倒是不累,就是晃得有些晕。”古月呵呵笑着说。 “姑娘们,外面开席了,二爷吩咐在这堂屋之中,给各位摆了一桌,请姑娘们出来用席吧。”吴嫂在门口说着,她并没有直接进去,就是怕冲撞了古月。 “谢谢吴嫂,我这就请各位姑娘出来,这是我家姑娘赏的,你拿着沾沾喜气儿,这个是给王妈的。”钱米儿听到声音就立刻迎了出去。 “月姐姐,这小米儿还挺能干的呢。”顾盼蝶参观了一圈儿之后,有些感慨的说,这小丫头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呢。 “她是个有慧根的。”古月开玩笑着说,不过她倒是有意好好培养,要是她能独挡一面的话,自己就会省心不少。 张皓轩在前面挨个桌儿的敬着酒,因为他们是一个村出来的,所以这女眷大多都去了古家。而这些个大老爷们,自然是来了张家,为的就是把这个新郎倌给灌醉了。 幸好张皓轩早有准备,裴世博、方仲黎、古东、肖仁富、田占海、刁德魁几个自然被他抓了壮丁。组成了挡酒六人组,就是这样张皓轩也是喝得不少,但是比起喝得不知道跑到哪儿大吐特吐的古东,和坐那里一个劲儿傻笑的肖仁富那是强太多了。 “把这个吃了。”裴世博趁人不备,给张皓轩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有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张皓轩想都不想就吞了下去。 “早给了还有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你就是不喝酒也会醉的,我这是为了不让你新婚之夜在醉梦中度过。”裴世博事先服了解酒药,所以在场的人他是最清醒的。 “你这臭小子,怎么没我的份儿?”方仲黎气不平的说。 “你不是千杯不醉嘛?你以为是包子呢,任谁都给?”开什么玩笑,这药可是不便宜。 外面如此的热闹,呆在屋子里的邢氏,就没有那么开心了,她现在只能吃些软烂的东西。人家在外面大吃大喝的,她只能在房里喝着粥,吃了两口之后就完全没有了胃口。 这张家办亲事,一个比一个排场,她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到了古月这会儿,比自己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她这个人就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从不会换位思考,她当年带了多少的嫁妆?人古月带了多少的嫁妆? 昨天送嫁妆的时候,那可是热闹非凡呢,县里不少的人都聚在街道的两旁,等着看古家送嫁。古家是个低调的,并没有满县城去逛圈子,而是实实在在的从他们家出来,就直接到了张家。第一抬都到了张家了,那最后一抬还在古家没有动身呢。 有那好事儿的,可是一抬不差的数个仔细,总共是八十八抬。这可是平安县里的头一份儿,前年周员外家娶亲,也没有这些个嫁妆啊。只是这些邢氏完全不会想,她就只会想别人如何的对不起她,她自己如何的受委屈。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黄氏吃完了席,就过来看看闺女。 “没事儿,我还能有好受的时候吗?”邢氏没好气的说。 “这又是怎么了?”黄氏一听就知道闺女这里有事儿。 “没啥,你看到大宝了吗?”邢氏问。 “那还能看不见,都在一桌吃的,他说镇上还有事儿就先走了,让我今儿个住下来陪陪你。”黄氏笑着说,大宝这开口,刘氏自然也跟着留她。 “那你就住下吧,对了,我爹打听了没?我总觉着大宝他有事儿瞒着我。”邢氏对于大宝的变化,那是感受最深的。 “打听了,他这一阵子生意做得可好了,天天忙得要命,没有你想的那事儿。你就放心吧,有我和你爹看着呢,他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别一天天的胡思乱想,安下心来把病养好了,这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黄氏苦口婆心的劝着。 黄氏的心里也是苦涩的,那张大宝在镇上的家里,居然养了个女人,她上门去闹过一次。可是大宝说邢氏现在就是个活死人差不多,他没有休了她,而是出银子给她治病,就算是不错了。要是黄氏再不识好歹的,那他就把邢氏给休回去,他总不能为了她当一辈子的和尚吧? 当时的黄氏那是心下大惊,自己闺女的身体她是最清楚的,为了让闺女养好身子,她是打落了牙往肚子咽。一个字儿也没有漏给她,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再加重了病情。邢捕头早就知道,但是他想的与她是不同的,自己的姑娘尽不了这当妻子的义务,那就只能让别人代劳了,只要能保住正妻的位置就行了。 只是这些话,黄氏是打死也不敢和邢氏说,所以只能是帮着大宝一起瞒。刚才在饭桌上,她就发现,张三和刘氏是完全不知情的。兴许这一点可以利用一下,她的嘴上和闺女说着话,可是这心里去想着别的事儿。要说这个黄氏也是个人物,一心二用,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当初魏氏的事儿,她以为可以利用一下,没成想自己还没有出手,这事儿就漏了。 古月吃着钱米儿端进来饭菜,心里想的却是今天晚上可怎么办?装醉?装睡?还是欲拒还迎?唉呀,真是头痛,之前完全忽略了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现在迫在眉睫了,才想对策是不是晚了些? 钱米儿再她不动了,以为她吃饱了,于是就快手快脚的收了起来,古月在她拿走自己手中的筷子时,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饭菜全收走了,古月咂摸咂摸嘴,只好放弃了。 “姐你怎么吃这么少呀?”古西见钱米儿撤下去的饭菜没动多少,就担心的进来问。 “她想着晚上怎么乐呵呢。”没等古月说话,范英棋就插口道。 “英姐姐。”古月真是服了,她能不能不这么一针见血? 范英棋哼了一声,明明就是一脸的色迷迷的像,还不让说?顾盼蝶素来胆大,但是和这个范英棋比起来,那也是自叹不如。 “月姐姐,你要不要先睡会儿?”顾盼蝶也不是很清楚晚上的节目,但她想现在先小睡一会应该是没错儿的。 “不了,咱们聊会天儿吧,我又不困,睡不着。”古月现在可是越来越紧张了,这种情况下要是能睡着,那她的心得多大呀? “姑娘,你放心吧,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裴公子给姑爷嘴里塞了个药丸。”钱米儿无意间看到了之后,就立刻跑了进来。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古月心下一惊,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一直皱眉往前面看,不就是担心姑爷喝多了吗?”钱米儿显然是误会了,古月担心的方向。 “你家男人给他吃的是壮阳的?”范英棋一句出来,古西和顾盼蝶,就像是变脸儿一样,瞬间由白转成通红。 “英姐姐。”古月真是无语问苍天啊,自己是不是太重口了?这样人居然是她唯一的朋友。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范英棋见她们这样,立刻感兴趣的问,她可是从来就做不到。 “我们出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顾盼蝶说着就拉着古西跑了出去,这下子换成范英棋不解了。 “我又说错话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 “呃?没什么,谁知道她们想哪去了,英姐姐坐会儿吧。”古月才不会自找苦吃的,去给她解释呢,那只会越解释越乱。 “不坐了,我去问问他吃的什么药?要是壮阳的,我就得还给你吃点,要不你的身子可是受不了。”范英棋说完就走了,古月满头黑线的目送着她,潇洒的离开自己的新房。 古月知道范英棋这是关心自己,只是她这人从来不会修饰自己的语言,世人总是让别人说实话,可是真的遇到了这个,永远说实话的人,却又都受不了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洞房花烛夜 古月端坐在新房之中,心情越来越紧张,她此刻完全可以了解到死刑犯的心情。其实结果并不是那么 可怕的,可怕就可怕在这漫长的等待之中,她的脑细胞此时相当的活跃,不住的脑补着以前看过的所有和 今晚有关一切画面。人家还没有来呢,她自己就先面红耳赤了, 在她那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之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了,这一等就等到了戌初(19:00)左右,这个 时辰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虽不是太晚,但也绝对是不早了,在县里还好些,在村里的话这个时候大家早就 睡了。坐得她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钱米儿从外面跑了出来,只听她兴奋的说着: “姑娘,快点把盖头盖上,姑爷他们过来了,眼看着就出三门儿了。”钱米儿边说边把盖头给古月盖 上。 原来有些晕沉的古月,这一盖上盖头之后,她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立刻精神百倍。那如雷的心跳声 震得她自己耳膜都疼,下意识的她把嘴闭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一开口,那心就会跳出来。 不一会儿,张皓轩就被一群人,闹闹吵吵簇拥着来到了新房之中。张皓轩在媒人的指挥下,用称杆轻 轻的将那,绣着吉祥图样的红盖头,掀翻在地。钱米儿立刻过去,把盖头捡起来,收到一旁。 当盖头飞离古月的头顶之后,大伙的赞叹声,立刻传来。古月的妆容十分的雍容,再加上新房里的烛光闪 烁,她整个人的身边就好像有一圈光晕一般。张皓轩自然也是如痴如醉的盯着看,他早上就见到了她的面 容,只是没有想到这晚上看起来更加的韵味十足。 接下来在媒人的指挥下,他们喝了合卺酒,古月这才知道,这酒居然和黄连差不多。钱米儿见她皱眉 ,立刻眼急手快的递了一小块的蜜饯,那是张皓轩前一阵子,从京城带回来的。 “喝了这个合卺的苦酒,今后二人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媒人的话,让古月这才明白,为什么这里 面装的是苦酒了。 所以有的仪式完成之后,媒人就张络着大伙出去,说是让两位新人休息。这下子大伙全都沸腾了,他 们前来可不是来看热闹的,不让他们闹洞房那是完全行不通的。他们可是想了好多的招数呢,要是不让他 们用上,那不是白琢磨了? 挡酒六人组,这个时候发挥出作用来,几个人说说闹闹的就将一众人等,给整了出去。终于,新房之 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古月顿时感觉到房子好像是变小了一样,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娘子,夜深了,咱们歇了吧?”张皓轩也是紧张得不行,为了调解气氛,他特意用着唱戏的腔调。 “你累了就先睡吧,我还不困呢。”古月刚一开口,他就开心的笑了。 “你也有怕的事儿?放心吧,我特意请教了前辈。”张皓轩笑得十分的暧昧。 “讨厌……”古月接下来的话,被张皓轩吃到了肚子里。 今天的他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没有那淡淡的感觉,反而像是一团火一样。那热浪一点点的,把古月的 全身都给点燃了,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都跑到地上去了。 “啊……”她吃惊发现自己的新嫁衣,被他给撕坏了,于是大怒的叫了出来。 本以为他会立刻认错,哪想到他居然像是饿狼扑食一般,然后那冒着火的唇就欺了上去。这些还不算 ,他的双手就像是带着电流一般,从她的锁骨一路向下游走,他那双小电手游走到哪里,哪里就像过电似 的颤栗。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他的唇居然也从她的唇离开,沿着她的下颚游到了锁骨,接着像一条小鱼 游遍大江南北。 这下子她就像是全身通电了一般,头皮更是一阵阵的发麻,脑中完全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的她,只能 遵从身体的本能,感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感观刺激。原本瘫软的她,在他的触碰之下,瞬间就全身僵硬得 如同木头一般。 他见她如此,就将手向上游走,轻声在她的耳边说: “放松,宝贝。” 他试探着将节奏调整成她所能承受的力道,等她稍稍适应之后,才带领着她一点点的飞上天空,两人 如同飞入一团熊熊的烈火之中,两人在这烈火之中慢慢的被融化,然后再重塑成型。 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将携手共同去面 对着今后人生的酸甜苦辣…… 第二天当古月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就好像是被压路机,无情的碾压过一样。 稍稍动一下,全身就像是要散架一样的酸疼,这让她心中十分的恼火。 转头看向窗外,应该是辰时左右,还好自己并没有睡得太晚。此时一只温热的手臂伸了过来,下一秒她就 到了那个宽阔的胸膛之中。 “这么早就醒了?看来为夫还是不够卖力啊。”张皓轩慵懒说着,差点让古月吐血的话来。 “讨厌,快起床,今天还得敬茶呢。”古月推着他,如果她的脸不那么红的话,可能会更有力度些。 “他们会理解的,放心吧。”张皓轩抱着美娇妻,心下满足得很,才不想现在起床呢。 “少说那没边儿的话,快起来,我可不想让人家笑话。”古月真是服了,这人怎么一下子就这么赖皮 了? 就这样古月和有些不太情愿的张皓轩来到了堂屋之中,今天可以说是张家人最齐的一天,就连平时忙 得不行的张大宝也在出现了,邢氏精神萎靡的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那样子就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似的 ,古月不明白她这图个啥?就是为了摆一下大嫂的架子? 钱米儿将放着两杯茶的托盘递到了,跪在蒲团之上的两位新人的面前,古月取了一杯奉到了张三的面 前,恭敬的说: “爹,请喝茶。”张三立刻将茶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开心的说: “好孩子,这是给你的。”他将茶放下之后,就给了古月一个红包。 “谢谢爹。”古月接过之后,放在了钱米儿的托盘之上,接着又取了一杯茶。 “娘,请喝茶。”刘氏见古月手上戴着,自己之前送的玉镯,心里十分的开心。 “好好,乖孩子。”刘氏喝了一口之后,也递给她一个红包,然后开口说道: “快起来,咱们吃饭了。” “娘,不给我们敬茶了?我还备了红包呢。”邢氏见刘氏这样说,心里直气,于是就开口道。 “又不是大家世族,敬什么敬?快点吃饭吧,我这还有事儿呢。”张大宝一听邢氏的话,立刻反驳道 。 他的反应让在场的人全愣了,他不是一向听邢氏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刘氏心下一惊,她有一种不太 好的预感。 “饿了那就开饭。”张三见儿子终于敢在邢氏面前开腔儿了,就开心的张络着吃饭,这下子把邢氏更 是气得不行,但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只能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房。 “大宝,你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们?”刘氏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 “娘,你说啥呢?我能有什么事儿?这一阵子生意好,我哪能偷懒?”张大宝笑着说,刘氏见他面上 不显,也就是不再问了,以为是自己多心而已。 “奶奶,这就是我二婶儿吗?”张宝琳见大人们都不说话了,她才有些怯怯的开口。 “唉哟,看我这记性,这就是你二婶儿,快叫二婶儿。”刘氏笑着将小孙女抱到了怀中,开心的说着 。 “二婶儿,你真漂亮。”张宝琳十分的乖巧,也真是难为她这么小就会看人脸色。 “乖孩子,你也很漂亮呢,这是二婶儿给你准备的,你留着买糖吃吧。”古月将事先准备的好的红包 递给了她。 张宝琳并没有去接,而是看向刘氏,刘氏见她如此,笑着说: “看奶奶干啥?二婶儿给你的,快接着。” “谢谢。”张宝琳见刘氏开口了,这才去接红包,接过之后,就给了刘氏。 “你自个儿留着吧。”刘氏见她这样,心里有些酸酸的,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小心谨慎的,看来自己 之前做得太差了。 “奶奶给我留着。”她笑着对刘氏说着,然后就要下地,刘氏只好将她放下。 张宝琳得到了自由,就跑到了张大宝的身边,大宝见她过来就把她抱坐在腿上,爷俩儿的样子十分的 自然,一看就知道她以前是大宝一直带着的。吃过了早饭之后,张皓轩和三宝去了镖局,张大宝回了镇上 。 “这二宝今天怎么还出门?”刘氏怕古月不开心。 “这两天镖局的事儿挺忙的,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儿,让他去忙吧。”古月笑着说,其实张皓轩是去 见慕容六公子去了,他昨天到了县里。 和刘氏聊了一会儿之后,古月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钱米儿将昨天收到的贺礼挨个的记录在册。她 从小和爹认了不少的字,古月之前又教了数学,现在小丫头可是一个能写会算的好手。 “小姐,你回来了?”钱米儿见到古月回来,忙过来打招呼。 “等会儿,你叫我什么?”古月一时之间愣住了。 “范小姐说,你成了亲就不是姑娘了,让我以后叫你小姐。”钱米儿解释道。 经她这么一提,古月立刻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酸痛,尤其是两腿之间,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似乎又回来 了。 “小姐,你进屋休息一会儿,我整完就来。”钱米儿说完就继续忙了起来。 古月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院子里,就只有钱米儿一个下人,过两天她还得再选几个人回来才是。正想着 钱米儿就进来了,她将手上的小册子交到古月的手上,然后就开始一件件的往屋里搬。 “你这是干什么?”古月完全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我是想让你看看谁都送了什么,要不哪能记得住?”钱米儿把那些东西搬进来之后,小脸都累红了 ,看得古月有些心疼,忙上前去帮她,这个小丫头自从陪嫁过来就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一样。 “快过来喝杯茶,你还搬进来干什么,我出去看就行了。”古月递了一杯茶给她,在她的心里钱米儿 就像是自己的另一个妹妹一样。 “哪能让小姐出去看?这里面有不少得小姐自己收着呢。”钱米儿豪气的把茶一饮而进,然后对正在 看小册子的古月说: “小姐,你报名字,我给你找出来看。”钱米儿像个指挥官一样,古月见她如此亢奋,也就好扫了她 的兴。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之下才知道,自己收到的贺礼居然有这么多。裴世博送的是一尊白玉的送子观音 ,方仲黎送的是一套金头面,范英棋送的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刘宇森送的是一套三册的鲁班密术,二 姨一家人没有来,但却让张皓轩带回来一盒的黑珍珠。 就这么一盒黑珍珠世面上的价格,也就是三百两左右,但是眼前的这一盒却是比千金还重。因为这是 二姨父特意跑到深海,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采的,为了这个他在海上整整呆了七天。 所以对于古月来说,这一盒黑珍珠是所有礼物当中最为珍贵的,而顾盼蝶送的就是最有意思的,她送的是 十套小孩子的衣服。看着那些可爱的小衣服,古月真是满头的黑线,这个顾盼蝶脑子里的回路果然与众不 同。 剩下的礼物就是一些寻常之物了,古月让钱米儿将这些分类收到书房,里间的小仓库里。她的书房可 是极为特别的,一共分为三间,最外间是一个会客厅,看起来就有点像是后世的会议室。 只是在这个外间有一张特别的书桌,是古月专门为钱米儿准备的,当她听说这以后就是她的书桌时,激动 得差点跪下给古月磕头。古月一直以来都在观察钱米儿,她认为这小丫头是一个可造之材,将来必是自己 的一大助力。于是就打算让她做自己的秘书。 从外间进来就是古月的书房了,里面除了门窗之外,完全看不到墙。眼光所到之处,全是书架,只是 现在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只有一少部份的架子上放着书,而大部分的架子还全是空的,没办法古月还没 有倒出功夫来去书铺,淘自己喜欢的书籍。 这个房间被古月设备成了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在书架着有一个可以来回滑动的梯子,而在书房的正中 央就是这个书房的重点,那是整体为圆型的隔间。隔间的最外围是齐腰高的围栏,这个围栏是由许多,大 小不一的博古架组合而成,古月打算在上面摆放一些小玩意儿。 这个时代并没有专门的工艺品铺子,所以她只能是慢慢的碰,遇到喜欢的就买回来,因此现在整个围 栏上一个摆件儿也没有。对着房门的围栏是一个凹型的设计,人们可以轻松的从这里进出围栏。 而进入围栏之后,就会看到一个三人合坐的长椅背,而在长椅的前面就是一个书桌,这个书桌面积很 大,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物。书桌的后面是一个大大的太师椅,上面还放着绣功精美的锦垫,在锦垫之 上还有两个抱枕。 而在书桌的两旁也就是围栏的内侧,分别是两张太妃椅,闲暇之时抱着本喜欢的书,半卧在上面一定 会十分的惬意。而要说这个书房最与众不同的就是,地上铺着的地毯,这可是村长提前送她的新婚礼物。 这地毯上面的几何图案是他,根据古月画的图纸而改的,整体看起来十分的大气。 在角落里有一扇门,那里就是书房的里间,古月将一些重要的帐本、银子等物就放在里面。别看它表面上 没有什么特别,而里面却是大有乾坤,刘宇森特意从工地赶回来,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独自一人完成。里 的机关只有他和古月两个人知道,就连张皓轩都不知道。 不是她不说,而是张皓轩不让她说,当然了这也是刘宇森的意思。古月见他们如此,也就随他们去了 。进到里面就会看到一排排的柜子,上面贴着标签,像是帐册、花名册、银子等。而钥匙则是由钱米儿掌 管,当然了这几个柜子里放的全是平常之物。 而像古月的备忘录,大笔的银子、银票、重要的帐册、房契等,都被古月放到了机关之中。用刘宇森 的话说,就是这个房子被火烧、水淹那些东西也不会受到分毫的影响。此时古月的感想就是,这个干爹还 真是没有白认,简直就是捡到了宝。 张皓轩先是去镖局巡视了一番之后,就去了郊外的小树林,等他到了时候,裴世博、方仲黎及慕容凤 离早就在那里候着他了。 “各位都到了?不好意思,在下来迟了。”张皓轩是踩着点到了,没有想到其他人早就来了。 “皓轩,你这是何意呀?”裴世博他们三个实在是好奇,这谈个事儿,怎么还来这荒野山林? “几位莫怪,一会儿就会明白了,还请几位让下人在此等候。”张皓轩那神秘的样子,让几个人的好 奇心更是大增,忙让下人原地待命,他们则是跟着张皓轩向林子的深处走去。 到了一棵百年老树的树下,张皓轩回后向他们笑笑之后,就将旁边的大石向上抬。他们三人见他居然 去抬那个,足有一人多高的巨石,刚要开口就听到耳边传来,清脆的“咔、咔”声。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 了,那块巨石侧翻在一旁,露出下面一条长长的石阶。 “几位请吧,我先下去了。”张皓轩见他们那一副吃惊的样子,笑着先走向那石阶,其他三人见他如 此,立刻跟了上去。 等他们全都进来之后,那巨石就自动合上了,方仲黎仔细的看向那些发着幽光的石头,语气惊讶的说 : “这是夜明珠?不对啊,皓轩你不会是要带我们去谁的墓穴吧?这种珠子可是宣羽国特产的,一般都 是有来作墓室照明的。”方仲黎对于这些宝石可是相当的了解,这福宝斋的少东家可不是白当的。 “当然不是,到了你就知道了。”张皓轩这才知道这珠子,原来是这么用的,难怪当时干爹是那样的 表情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出现了一道门,张皓轩用钥匙插进一个隐藏在角落的小孔之中,轻轻向右转动半 圈,那个石门就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面积不是十分大,但是装饰得像是谁家的书房一样。 “想不到今天在下还真是开了眼了,这机会设得太妙了,不知道是出自谁人之手?”慕容凤离一直都 没有说话,直到进了这间密室才开口感叹。 “应该是刘宇森刘大师吧,皓轩可是他的干女婿呢。”裴世博开始也是吃惊不小,可是转念一想也就 是想通了因由。 “难怪如此惊人,想来这全天下,也只有刘大师能做得到了。”慕容凤离对刘宇森的大名,那可是仰 慕已久了,可惜一直无缘相见。 张皓轩将室里的几个油灯全部点燃,这才笑着请大家坐下,他则是快速的在炉灶上点火烧水。这一系 列的动作,再一次的让其他几人惊呆了。 “这里还能生火?”方仲黎怪叫道。 “不生火咱们怎么喝茶,难道你想干说?”张皓轩心情大好,这里他也只是来过两三次而已,不过带 人进来还是第一次。 “你要说的事情想来一定是很重要的吧?”裴世博肯定的说。 “事关生死,不然也不会把各位带到这里来了。”张皓轩并没有说他们实际上就在作坊的地下,当初 刘宇森给古月的惊喜就是这个,如果说将来有什么事情的话,在这里藏多久都没有关系,前提是准备的粮 食够用。 “这水是从哪儿来的?”慕容发现一旁的石槽中有水,可是这水怎么看怎么有些不对劲儿。 “这下面是一条暗河。”张皓轩解释。 “你是说这里的水是流动的?”方仲黎一听也来了兴致,立刻跑过来看。 果然那个石槽里的水是缓缓流动的,看久了还有些昏船的感觉,忙收了视线,啧啧称奇。 “这个密室还真是巧思啊。”他们三人均有同感。 “如果将来你们有什么需要,尽可借你们一用,不过我希望永远也用不上。”张皓轩将茶泡好,请他 们三人坐下。 “放心吧,我将来一定会有得着的。”方仲黎笑道。 “你这么怕还娶?”裴世博明白他的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得承诺,就算是小时候不懂事儿,但是男子汉就得说到做到。”方仲黎说得 话自动被其他人忽略了,他还重承诺呢,还不是范英棋要嫁,他不敢不娶。 张皓轩把古月写的计划书拿了出来,他们边看边听他在一旁解说,古月的中心思想是在各地建起分号 。每天都有车队按照固定的路线出发,而货物就在各分号进行分转,其实就是在古代建立起快递业务。这 一理念提出之后,慕容凤离的眼睛都直了。 “皓轩,你的想法真是太妙了。”慕容凤离一下子就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之前他只是碍于方仲黎的面 子,现在他十分的后悔,自己就不应该一路游玩,要是早两个月到的话,现在都开始运营了。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只是你为什么叫我们到这里来?”裴世博觉得说这事儿,在哪里都行,应该还 有别的事情才对。 张皓轩把自己与将军之间的协议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又提出四个人合作,这个生意可不是他一人之 力就可以实现的。 “我们一起合作?”裴世博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牵线的角色,没想到张皓轩居然提出让自己也加入。 “是的呀,咱们各有所长,慕容拥有的就是江湖的地位,也就是人脉;仲黎拥有的是银子,当然并不 是让你拿多少出来,而是让大家知道咱镖局的实力;世博就是各种药丸了,这出门在外,总是要多加防备 才是啊;而我就是那个跑腿儿的人了,我手上的这几百号人,不能说个个能独挡一面,但选出十几二十个 的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张皓轩的话,让他们三人陷入沉思,每一个热血男儿都有一个江湖梦。 “有银子的时我爹,我手上可是没什么银子。”方仲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并不是让你把银子拿出来,而是让来托镖的人心里头放心,咱们不会监守自盗。”张皓轩当然了解 方仲黎现实情况,就是他不说,全平安县也没有不知道的。 “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那个镇国将军不会放任你这么做吧?”慕容凤离一直都不受家里的重视,身 为六子的他,什么好事儿也轮不上,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对于他来说也是十分难得的。 “他当然不会放任,所以我才会带你们到这里来谈这事儿,我是这样计划的……”张皓轩和他们将自 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四个满怀雄心壮志的年轻人,在这个密室之中开启了他们共同的事业。 古东的作坊现在不只是做豆制品,增加了一个海货处理作坊,威远镖局开了一条专门,往返于平安县 和浪头县的专线。就是为了把柴权收上来的海货运到平安县来,这一条线原本并没有打算赚银子,可是日 子久了之后,生意却是不错。也正是因为这样,古月才想到了全国范围的发展。 这个海货处理作坊就是把各种海货,进行一下深加工,还有就是把虾米什么的磨成细粉。用它制成调 料,不管是熬汤还是炒菜,都可以提鲜。用了这种提鲜粉,不管是古东的早点铺子,还是古月的鱼羊鲜, 生意那是更上一层楼。而那些制成的提鲜粉,用利用张皓轩开出来的商路,一路向外面出售。 她们这边是风声水起,可是田占海的日子却是不好过了,他这两天嘴角都起了大泡。 “相公,你这两天是怎么了?饭也不吃,你想成仙啊?”庄氏实在是受不了,他这长吁短叹的样子真 是让人看不下去。 “我要是能成仙那就好了,就怕成不了仙变成鬼了。”田占海的心情别提多闹心了。 “出什么事儿了?”庄氏见他的样子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从来不问,是因为相信他可以解决 ,但现在他的样子明显的说明他解决不了了。 “唉,皓轩这小子两天有点不寻常,我再想要不要告诉将军。”他也是烦得闹心,要不也不会和庄氏 说。 “这有什么闹心的,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呗。”庄氏当是什么事儿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田占海见她这么说,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儿和她说这个干什么?她要是能明白就好了。他想 来想去,干脆就从家里出来,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瞎逛,不知不觉的他就来到了鱼羊鲜,肖仁富见到他有 些意外。 “老肖,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出,这个时候该找谁说说。”田占海没等他开口,就 自己先开口了。 “我给你找个雅间坐吧。”肖仁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得幸福美满,心中的怨念也消减了不少。 两个人来到了三楼的一个小间,说是小间也是可以坐下八个人,不过比一般能坐十二人的大桌,比起来算 是小的了。 “今天不怎么忙,陪你坐坐倒是行,不过我喝不了酒。”肖仁富有些不冷不热的,但对于田占海来说 ,却是亲切得不行。 “没事儿,我自己喝,你只能陪了唠会嗑就行。”田占海硬挤出点笑来,肖仁富要不是看他,一副要 死不活的样子,他也不会理他。 等火锅上来了,两个就边吃边聊,其实主要是田占海说,而肖仁富只是偶尔回应一两句。 “仁富,我知道你心里头怨我们,其实我们也冤啊,当时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就遇到了埋伏。当时 太乱了,一时没注意锦良就没影儿,我为了找他,一个人和那些人拼了半天的命,要不是他们几个硬把我 拉出来,估计到现在我坟头的草都一人高了。”这么多年来田占海头一次提起那件事来。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肖仁富追问。 “我们回来就被将军给叫了去,问明了经过之后,就下了军令让我们保密。至于失踪的锦良,就说他 是走丢了,我们心里也画魂儿,可是也不敢违抗军令啊。我本想告诉你的,可是那个时候你那么激动,我 哪里敢说?再后来你就离开了军营。”田占海可能是心里苦闷,喝了几杯就有了些醉意。 “那你现在怎么就敢说了?不怕将军要了你的脑袋?”肖仁富当然知道他现在给谁干活? “兄弟,知道我这两天为什么这么犯愁吗?”田占海的心情无比的烦燥。 “说吧,我听着呢。”肖仁富也整不明白,这个田占海说的是实话,还是他娘的醉话。 “前两天将军派了一个人给我传信儿,结果我发现他就是当年埋伏我们的人。”田占海说到这里就不 说了,他只是睁着那一点儿醉态没有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肖仁富。 “你是说当年的事儿,是将军一手办的?”肖仁富吃惊道。 “我猜差不多吧,这还不算什么,兄弟还有一件愁事儿呢。”田占海说着将一旁的洒坛子,抱起来就 是一顿的猛灌。 肖仁富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一阵的酸楚,他也想喝他一坛子,但理智告诉他。这种事情在这里是 做不得的,于是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喝下去,他才发现这茶也不比酒好喝多少。 “你知道皓轩和将军之间有事儿吗?”田占海轻声的问。 “不知道。”肖仁富是真的不知道,他有些伤心,张皓轩居然没有告诉自己。 “他一定是不想连累你,这种事儿你不知道反而是好事儿,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田占海这时候才 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说都说了,把话说完吧。”肖仁富才不会放他走呢,胃口吊起来就想撒?门都没有啊。 田占海不想刚缓和的关系再搞僵了,于是就把张皓轩和将军的事儿给说了,肖仁富一吃之后,大吃一 惊。他之前也在怀疑他们,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银子,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古月的家底有多少。 现在终于是明白了,别说是三万两了,就是三十万两,相信将军也拿得出。 “这事儿出什么岔儿了?”肖仁富现在十分明白,张皓轩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了,换成自己也不会和他 说的。 “皓轩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能乖乖的听将军的话?将军让我严密的注意他的动向。这一阵子他 和慕容家的六公子,还有裴世博、方仲黎走得十分的近,今天更是和他们一起上了郊外的小树林。”田占 海见肖仁富的眉头皱了起来,就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了。 “我虽是将军的人,但心里可是向着皓轩的,要不我也不会这么烦了。这事儿我要是不报,将军怪罪 下来,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可是我要是报了,那可能丢命的就是皓轩了,你说我该怎么办?”田占海正 在纠结着,到底是自己死?还是兄弟死? “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留个后路?”肖仁富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开怀了不少,这说明他还念着兄弟情 。 “后路?什么意思?”田占海脑子没有肖仁富转得快,见他这么说,忙关切的问。 “你应该知道将军的为人,他可是不相信任何人的,谁在他的身边到了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 百个好也抵不过一个孬。你就可他这一棵树吊死了?”肖仁富高深莫测的说。 “有什么好法子,快说啊,我脑子要是你有那么好,能混成今天这个熊样?”田占海气呼呼的催促着 。 “皓轩就是你的后路,他可不是冲动的人,要是没有万全的计划,也不会冒然就有异动。你现在帮他 ,那么将来他自然也帮你,我只不过是在军营里照顾过他,对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付出。可是你看看他是 如何对我的?我帮过的人不说一千,但至少也上百了,只是真拿我当回事儿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肖 仁富心里对张皓轩,用感激根本不足以表达。 “你说得对,皓轩那小子沾上毛,比猴还精呢,他这么做定是有了什么狠招儿了,这一次我豁出去了 。”田占海说着,又举起了一坛酒,看着猛灌的田占海,肖仁富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皓轩我不知道你是计划是什么,只要是我能为你做的,就一定不会推辞。你就放心的和他们斗吧,我 会做你的后盾,用心的把你们生银子的铺子给看好。肖仁富刚才对田占海说的话,主要是为了忽悠他,目 的就是为了让田占海站在张皓轩这一边。 至于田占海将来的下场,并不是他首要考虑的,他只关心张皓轩是不是安全。如果田占海知道他的想 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兄弟,哥哥走了,今天的事儿多谢你了。”田占海感觉自己酒劲上来了,不想在这里出丑。 “我让人送你回去,这顿我请。”肖仁富倒是真心的。 “那哪行,这成什么事儿了?”田占海立眉不悦道。 “你是瞧不起我?”肖仁富佯怒,田占海见此只好听从了他的安排,临上车之前,他拉着肖仁富的手 说: “兄弟,哪天有空到哥哥那儿,咱们兄弟好好喝上一顿。” “一定一定,这两天倒出功夫就去,放心吧,这顿酒你是跑不掉了。”肖仁富的脸上挂着笑意。 送走了田占海,肖仁富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当年的事儿是将军干的?他的心思百转千回,思绪飘远…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纳妾风波 坐在马车上的田占海,没过一会儿就坐直了身子,眼里哪还有一丝的酒意?他的脑子是没有肖仁富聪明,但也不是愚笨之人,他就是想找张皓轩做自己的后路,才会特意找肖仁富的。有些事情通过别人,和自己主动去说要更有说服力,常年与多疑的将军打交道,他要是没有一点长进的话,哪能活到今天? 张皓轩回到家的时候,见古月正在和刘氏在堂屋里聊天,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的幸福无以言表。 “回来了?快过来坐下歇会儿?有什么事就让三宝去做,你就是再忙也得在家里陪月儿几天才是。”刘氏怕古月生气,就先发制人数落起儿子来。 “娘,我的事儿忙完了,以后能在家里呆一阵子了。”张皓轩笑着讨好娘亲。 “你服侍你洗澡换身衣服吧?”古月想问问他们谈得怎么样了,于是就随口找了个借口。 “好,娘我们先回去了。”张皓轩说完就拉着古月的手离开了,刘氏看他们那甜蜜的样子,心里十分的开心,看这样儿,自己很快就可抱到大孙子了。 两天来到了后院儿,古月见他居然往房里走,一下子就愣了,狐疑的问: “你干嘛呢?不进书房,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要服侍为夫洗澡换衣服吗?”张皓轩笑着问。 “去你的,谁服侍你?要洗就自己去洗。”古月小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没办法谁让她的脑细胞发达,一下子就脑补出了他们两个洗鸳鸯浴的场景了。 “这可是你自己在娘面前说的,怎么回来就变了?”张皓轩发现逗她挺有意思,看她那怒瞪星眸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抢食的小狗,怎么看怎么可爱。 “懒得理你。”古月见他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转身就向书房走去,这人怎么一成了亲就变样儿了? 张皓轩看她恼羞,就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不然的话她就会真的生气,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只好乖乖的跟上她的脚步。 “不洗了?”古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好气儿的说。 “我刚让米儿去烧水了。”他说着就把签好的合约递给了她,她只是看了下签名就收到了抽屉之中。 “咱们这院子里也得弄几个人进来了,也不能事事都让米儿一个人去做。”古月倒是不太喜欢身边有太多的人,但米儿才十一岁,说起来还是个孩子呢。 “这个你不要担心,过两天人就会到了,这两天就先让她辛苦些好了。”张皓轩有些神秘的说,他之所以一直没让古月买人回来,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故弄玄虚,说说细节吧?”古月直到今天才发现,他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表情,以前还以为他有些面瘫呢,如今看来他的表情还是挺丰富的。 张皓轩将今天的事情,仔细的说一遍,显然他并不是一个说书好手,但古月的理解能力还是过人的。 “那么说来,他们同意了咱们的计划?那真是太好了,对了,你没提我吧?”古月可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的男人只不过就是自己的传话筒。 “你不让提,我自然是不会提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只要等着就好了。慕容说最晚不会超过两个月,就会有结果了,反正这一阵子没什么事儿,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张皓轩的话让古月很是心动。 “等明天回过门之后,干爹就要回去工地了,我们送他吧,顺便看看工程怎么样了?”古月有太多的地方想去,只是这边的事情还有很多,她一时也走不开,别的不说范英棋的铺子就要完工了,她要是敢这个时候不在的话,那女人都敢满世界追杀自己。 “听你的。”张皓轩笑着说,这时钱米儿走了进来。 “姑爷,洗澡水准备好了。”张皓轩去洗澡了,古月问钱米儿。 “你自己把水弄过来的?” “没有,我让前院儿的小厮搬过来的。”钱米儿知道古月不让她做重活儿,心里高兴得很。 “这还行,记得有什么事儿就让他们干,你在一边看着就行。”钱米儿才只有十一岁,可不能累坏了,整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呢。 “小姐,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钱米儿笑着说,昨天她没好意思,今天她本是试试看的,没想到那些人对自己十分的客气,一口一个米姑娘的叫她。 事实上那些下人全是古月亲自去老梁那里挑的,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家是由谁来当家的,只是现在古月刚进门,再加上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所以谁当家还不是那么的明显。 “那行,你去忙你的吧。”古月说着就把桌上看了一半的书拿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氏就为他们回门准备好了礼物,因为两家离得近,古月就没有坐车。于是一行四人就直接走小路穿了过去,大约也就是十分钟不到,他们就到古家,远远的看到古忠站在门口向这边望。 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之后,古忠就立刻让身边的初五进去报信儿,他自己则是在门口候着,将他们四个人给迎进了院儿。古月这时心情十分的感概,以后再回来自己就是客人了,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一丝离愁爬上了心头。 “爹,娘,我们回来了。”张皓轩率先开口,古来福和齐氏见他们回来,开心的直点头。 古月这才发现,家里的人还真是多呢,不只是姥姥一家全在,就连二伯和姑姑两家人也是一个也不缺。就连那不太喜欢热闹的刘宇森,也坐在其中,这让她心里十分的感动,眼睛一热泪水就下来了。 “姐,你咋哭了,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古东见姐姐落泪,那是立刻就冲了过来。 “一边去,你姐夫咋可能欺负她?”齐氏照着古东的后背就是一下子,这个臭小子,也不用脑袋想想,古月不欺负二宝就不错了。 “那她哭啥?”古东嘟囔着。 “大笨牛,姐那是感动,落泪不一定就是伤心,有时候太开心了也会落泪的。”古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就上前去扶姐姐。 古月二人与家人聊得十分的开心,大家其乐融融的,只是田氏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原因自然是她前一阵子去找李氏,本是想商量古月成亲送礼的事儿,没想到却是听李氏说,古月把他们给看住了,这让她心下大惊。想不到平时和和气气的古月,这心里竟然这么狠,怕被她误会自己与李氏有得近,忙不迭的回了家。 “三堂哥,你今年要下场试试?”古月一听她那个书呆子的三哥说要参加秋试,心下一惊,他起步那么晚能行吗? “嗯,我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在学院里了,先生让我试试,要是不中就自己在家里学。要是侥幸中了秀才,就能进到县学去了,省得像现在这样尴尬。”古明说的倒是实话。 “三堂哥,你就放心的去试吧,要是中了自然是最好,若是万一不中的话,我也会帮你想办法让你去县学的。”古月对二伯家的三个孩子印象都还不错,二伯娘人是精了些,但却没有一点对不住自己家的地方。 “唉呀,月儿你说的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田氏一听古月的话,十分的激动,只是古明却和她想的不一样。 “谢谢月妹,我不打算去县学里,要是中了秀才就找个书院当先生,要是不中就在家里帮忙。”古明的话,倒是让古月很是欣慰,没有想到他看起来一副书呆子样,心里却是明白得很。 “你说什么傻话呢,家里又没说不供你,干啥说这丧气话?”田氏立刻不乐意了。 “娘,我们起步太晚了,能考上秀才都是万幸的事儿了。”古亮和古明两人当初并不想去私塾,但是因为娘的好胜心,他们才去的。 这几年在私塾里让他们看得太明白了,自己是走不通这科举之路的,先不说没有那些开路的银子。就是他们每天不眠不休,也赶不上人家从小就启蒙的同窗,今年先生说的话,他们兄弟俩在一起琢磨了好几天,终于算是明白了他老人家的意思。 “三堂哥,你就尽全力的去试试,要是考中了秀才我帮你开个私塾。要是考不中的话,就来帮我吧,我这儿缺一个总帐房,每银十五两银子。”古月的话可是把在场的人全给震住了。 这可是天价了,要知道现在帐房先生的市价也没有超过十两的,她可倒好一口气就给出了十五两,那可是农民几年的收成呢。一般人听到这个定是乐得道谢了,可是古明却是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我可不行,那算盘都不会用,哪里当得了帐房?”田氏差点气吐血,但也不好说什么。 “三堂哥,这算盘又没有多难,只要是想学还能学不会?我想用你一是因为咱们是自家人,我信得过你。再就是因为你做事认真一丝不苟,把事情交给你来做,我心里头放心。”古月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本想等她过一阵子回来就亲自上门去请的。 “不是我自夸,这孩子就是个实心眼,做什么事儿都是一板一眼的,这做帐房准是错不了。”田氏立刻插言,她可是怕自己的这个呆儿子,再说什么让她吐血的话来。 “那我到时候做一个月试试,这一个月不要月银,要是我觉得自己干不了,那我就当学习了。”古明知道古月不在乎那十五两银子,但是他却不能白收。 “行,到时候我先给你找先生,等你学会了盘算再开始试。”古月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月姐姐,那我能不能也跟着学啊?我要学会了也能出去找个帐房的营生,实在不行给我娘当帐房也成啊。”古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 “那有什么不行的?要是你得好,还用得着出去找活干?咱自家的活都干不过来呢,只是月银有多有少而已。”古月笑着说。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信得过的人才,自己的摊子铺了这么大,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她才没有那自虐倾向呢。当然是要广招人才,而古明古亮就是最好的人选,她之所以只招古明,就是为了让古亮主动提出来,这样他的积极性就会十分的高涨。 “那太好了,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说超过我哥,但也不能比我哥差不多就是。”在古亮的性子比古明开朗。 古月和张皓轩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回到了张家,一进门正好看到了黄氏从家里出来,古月向她打招呼,结果她胡乱的点了点头就快步的离开了。四个人有些莫名,等他们进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张三的怒吼声,于是他们立刻加快了脚步跑去了正院儿。 “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你们都给我撒开。”张三气得青筋都蹦了出来,几个小厮把死死的抱住,不让他动弹,而张大宝则是跪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 “娘,这是咋啦?”古月还没见过张三发这么大火呢。 “唉,你问她们吧。”刘氏躺在堂屋的炕上有气无力的说,自己家怎么就不能消停的过日子呢? 古月见此只好向王妈她们问起,原来今天早上黄氏来看邢氏,原本也没有什么的,只是没有想到张大宝突然回来了,他提出要纳小。他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黄氏倒是没有闹,而是当着张三和刘氏的面,一句话也没说的走了。 而邢氏更是立刻昏了过去,现在虽说是醒了,却也像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眼神恨恨的盯着院中跪着的张大宝。张三哪里能受得这种事情?随手抄起来下人手上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张大宝抽去,打得他是鬼哭狼嚎。 饶是如此,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执意娶小。张三一听跑去厨房抄了菜刀,下人们一看哪里还可能干看着?立刻群起从后面把他抱住,要是真让他把张大宝给砍了,那可就完了。 “爹,你别这样儿,有事慢慢说。”张皓轩让下人们下去,他亲自把爹手中的菜刀给接了过来。 “说?说个屁?”张三气得青筋暴起。 “爹,就是气死了又有什么用?咱们进屋坐下慢慢说吧。”张皓轩说的是商量的话语,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就这样大家都进了屋,那一些下人们自然不敢参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古月并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她可不适合参与,只好坐在刘氏的身边安慰她。 “大哥,你一定要纳小吗?”张皓轩也不想管他的事儿,可是总不能真的让爹砍死他啊。 “是。”张大宝语气坚定。 “你看看他那个熊样儿?好好说,这能说得通吗?”张三见他的态度立刻跳起脚来。 “爹,你好好说说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张皓轩从中解调。 “这还用说?咱庄户人家,哪个三妻四妾的?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张三强压着怒火。 “大哥,你也听到了,爹是不会同意的,你不再好好考虑了吗?”张皓轩觉得这个闹心,他真想让大哥滚回镇上去,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爹,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我才二十几岁,难道你想让我守着个废人,当一辈子的和尚吗?”张大宝居然哭了,这一句话让邢氏一下子就崩溃了,她一直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张大宝以前之所以对她言听必从,就是因为他的*十分的旺盛,她就是有这个来控制他的。现在听到他无情的话语,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瘫了下来,吴嫂见状想把她扶到房里去,她去是执意要留下来。 刘氏和张三听到了大宝话,一时也没有了言语,他们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办?古月心中也感到了一种悲哀,就是因为妻子病了,就要纳小?张皓轩坐到了古月的身边,拉住了她的小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古月感觉到了他的力度,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她就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是在说他不会这样,永远不会。 “大宝,你要纳小,就先杀了我。只要你纳小,我就是死在你面前。”邢氏见大家都不说话,怕张三一时心软松了口,于是恨恨的开口了。 “你要是不认,我可以休了你,镇上的宅子给你就是了。”张大宝根本不重视她的死活。 “那我也会死在你的面前,要是你不怕报应,那就试试吧。”邢氏咬着牙说,此时她感到前所未有委屈,这种时候他们家的人没有一个站在她这边,心中生起了浓浓的恨意。 “谁你怎么想。”张大宝见她那一副鬼样子,心里就反胃。 “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是要死,还是要纳小,我们管不了,也不管了。吴嫂去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让他们滚回镇上去,张大宝我告诉你,从你们踏出这个门,咱们就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刘氏突然从炕上窜了起来,两步就冲到张大宝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叫道。 邢氏见刘氏这个样子,竟然笑了,开始是轻笑,慢慢的就变成了大笑。刘氏这是想逼着自己死啊,他们回了镇上之后,大宝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就在她那凄惨的笑声中,黄氏去而复返了,一进来她就冷声道: “亲家,闺女我就先接回去了,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人在做天在看,这全县的百姓可都不是瞎子。”她说完就搀扶着邢氏走了,原来她刚才是出去雇马车去了。 刘氏一时之间没有了言语,心中的内疚与无奈,就像是两条毒蛇,在纠缠啃咬着她的心。古月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虽说这个邢氏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但此时此景却是那么的悲凉,这五月的艳阳天,却让她感到了无比的寒冷。 张皓轩看到古月那满含泪水的眼睛,心疼的将她轻轻环在怀里,周身寒冷的她瞬间被那温暖包围。那股温温的暖流,一点点的流向她的心田,没一会儿就将她周遭的寒冰给融化殆尽。 “娘……”他们相视一笑之后,就听到“咚”的一声,刘氏昏了过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张皓轩一步就冲了过去,一把将她从张大宝的怀里抢了出来,语气不容置疑的说: “大哥,娘的话你也听到了,还请大哥离开吧。” “二宝,你说什么屁话呢?这个时候我能走吗?”张大宝也火了,他好歹也是他大哥,这个臭小子居然敢这么对他? 然而他实在是低估了张皓轩的怒火,他理都没理张大宝,将刘氏抱到了堂屋的炕上,之后冲着院子叫道: “来人,把张大宝请出去,以后不许他进来,初二去把大夫请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外面的几个下人立刻就跑了进来,像是抓螃蟹一样的把张大宝给“请”了出去。初二早在刘氏倒地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张皓轩喊的时候,他都快到济世堂了。 一顿的鸡飞狗跳,大夫终于是走了,刘氏是一时的怒极攻心。但是她摔倒的时候,头撞到了地上,额头上肿了一个拳头大的包,看起来触目惊心。而张三一直就守在她的身边,对于张大宝被赶出去的事情,他听到了也看到了,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等刘氏醒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早上了,古月被张皓轩逼着睡了一觉,他和张三却是一夜没睡。 “娘,你醒了?有没有哪儿难受?”古月早早就醒了,她刚一进到刘氏的房里,正赶上刘氏醒过来。 “当家的,我们到底是造了啥孽了啊?”刘氏醒来一眼就看到了张三,立刻就倒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古月见此拉着张皓轩退了出去,还体贴的把房门关上。 “咱们先吃吧,我想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情吃早饭。”张皓轩有些无力的说。 “好。”古月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事儿和她完全没有关系,她才不想多事的去参与。 两个人吃过了早饭,还没有起身,王妈和吴嫂就进来了,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 “既然大嫂回家了,那以后你们就不用在前院儿了,王妈你的年纪稍大些,就留在娘的身边照顾着。吴嫂就去我的院里吧,这两天还会来新人,到时候你就当个内管事儿吧。”古月的话让她们两个大喜,要知道这可是府里头最好的差事儿呢。 两个人等古月话音刚落,就立刻跪地嗑头,古月虽不习惯,但也没有多说。等她们起来之后,就让钱米儿带着她们去新的住处,之前她们都住在前院儿。她们刚走,外面的小厮就进来,就是外面来了不少的人,他们是方仲黎带来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慕容凤离送的人这就到了,古月倒是想看看传说中会武功的人,张皓轩会的只是些简单的拳脚,并不会传说中高深武功。两人一起去了前院儿,古月见方仲黎还是那一副,坐没坐样的瘫在椅子上。 “英姐姐怎么没来?”古月见只有他自己,就开口问道。 “她去锦绣坊了,我把人给你们送来,就要走了。”他们六月份成亲,现在也还是挺忙的。 送走了方仲黎之后,张皓轩和古月两就坐在了前院的会客厅里,而那二十几个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月儿,你来安排吧。”张皓轩的话让古月有些意外,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就回他一笑。 古月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二十几人,发现他们男多女少,年龄也不一致。于是就开口问道: “你们当中谁是领头的?”她也不可能挨个去问吧,照理说她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些人,但是她相信裴世博。 “回主子,我们是三天前才认识的彼此。”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看起来快四十的男子,拱手答道。 “那这样吧,你们把自己的情况写下来好了。”古月之前就知道这些人,是慕容从各地寻来的,刚才不过就是想试一下。 钱米儿一听古月的话,忙跑去取纸笔,结果他们却说出让古月不太相信的话来。 “回主子,我们只是识字,却并不会写。”那个中年男子不卑不亢的说。 “月儿,就让他们自己说吧。”张皓轩见古月皱眉就知道她心下不信,只是这个时候并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开口道。 “那好,你们挨个说一下吧。”古月一听张皓轩的话,就知道他定是了解内情的。 等他们都说了一遍之后,古月总结出了他们三个共同点,一他们全是孤苦无依的人;二他们都是从小就被慕容家培养的;三他们在慕容家族都是不被重用的。听到了这些,古月不由得感概起来,这个慕容家还真是了得啊,随便一个下人都能与江湖上的四、五流的高手斗上几个回合。 “你们今天什么也用做,就在前院休息一天,明天早上就在院子里集合。”古月说完就离开了。 她是潇洒的走了,可是剩下的人却是心里苦涩,六公子把他们的身契给了新主子。可是对于新主子的情况,却是一个字儿也不提,现在新主人又把他们晾在这儿,就是心再大也得犯愁啊。 回到了书房,张皓轩看出来古月的情绪不太好,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招惹她了。 “月儿,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看我像个傻子挺开心呗?”古月没好气儿的说。 “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他们的情况我可是早就给你了,你看那不在那儿呢?”张皓轩有些坏笑的说。 “你……”古月一时语塞了,当时他给她的时候不只是没说是这什么,还一个劲儿的往她的脖子上吹气,于是两人就从开始的*,发展到了限制级画面。 在这种情况下她哪有可能会去看上面的字?想到这里她终于知道他的目的了,她还在想一大早晨的,怎么就那么的兴致勃勃的,原来是为了这个呀? “三天不许回房睡。”小样儿的,想治你还不容易?张皓轩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忙上前坐在她的身边,并把她抄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娘子,为夫错了,咱用别的法子行不?”他说着就把自己的大头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一边儿去,我在忙着呢。”古月才不会再上当呢,想对她用美男计?哼,门也没有啊。 “真没商量了?”他也不知道古月是不是认真的,但要是真的,他怎么办? “看你的表现怎么样?”古月瞥了他一眼。 张皓轩一听立刻开心了,不就是表现吗?那他现在就可以表现给她看,于是他立刻要吻上她的唇。可惜想法是丰满的,而现实却是骨感的,古月将手上的册子放到了唇边,他的唇落到了那满是墨香的纸上。 “怎么你现在脑子里就想着这事儿?”古月见他那失望的神情,气得用册子轻拍了他一下。 张皓轩见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就放下心来,于是开心的问: “那你想我怎么表现?”他很清楚古月的性子,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不然的话她就不是佯怒了。 “你去把他们的性子观察明白,我有用。”古月当然是故意的,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一天,就能把二十几个人的脾气性格了若指掌。 “得令,为夫去也。”张皓轩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吻,再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乐呵呵的离开了。 古月看着他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男人怎么成了亲之后,就变样儿了?难怪大家都说男人,婚前婚后两个人,不过她还是挺喜欢这个人前严肃,人后嘻闹的可爱相公。 古月静了静心神,就认真的看起那个小册子来,这个慕容凤离看起来一副贵公子的样子。没想到做起事来,这么的认真全面,小册子上不只是记录了,他们的经历、擅长和有简单的性格简介。看到这里古月笑了,皓轩定是也没看,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可得好好逗逗他才行。 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可是标准的贤妻,自然要夫唱妇随。张皓轩当然不会真的去观察他们,而是去了刘氏的房里。 “娘,你怎么样了?”进到屋里,发现张三和刘氏,一人坐着一人躺着,谁也不说话。 “不用担心,死不了。”刘氏说得十分泄气,她还真希望一口气上不来就死了得了,活着也不省心。 “娘,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啥事儿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我这刚成亲还想早点给你生个大孙子呢,你要是病了,谁给我看孩子?”张皓轩自然知道娘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二宝呀,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为啥就不能省心的活?”刘氏说着又哭了。 “娘,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那么伤心干啥?大哥也不是小孩儿了,家里事儿他自己能整明白。”张皓轩很是生张大宝的气,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了,真是个没用的。 “唉,你大哥他变了,娘生气的不是他纳不纳小的,要是邢氏好好的,他就是纳一百个,我也不会管的。可是现在邢氏这个样子,他做出这样的事儿,那就说明他心狼,我伤心的是,自己的儿子丧了良心啊。”刘氏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苦闷。 “娘,你别想太多了……”张皓轩话没有说完,张三就打断了他。 “二宝,三宝什么时候回来?”张三一直没有开口,这冷不丁一张嘴,嗓音显得十分沙哑。 “他得到晚上,爹找他有事儿?”现在张皓轩在家里陪新娘,镖局的事情就全交给三宝来打理,要是遇到什么他做不了主的,就会回来问自己。 “让人把他找回来,等他回来让古月也过来,我有话要说。”张三说完就不再开口了。 三宝满头雾水的回了家,古月也被叫了过来,全家人聚到了刘氏的房里。张三见他们都到齐了,就把一个木盒从炕柜里取了出来,放到了炕桌之上。 “今天我把你们叫过来,是要把话说清楚,古月这个给你,以后这家里的事儿就由你来做主。其实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我和你娘都老了,也不想操那个闲心了,以后就是想着安心养老了。”张三的话让古月心头一震,她突然发现公爹的双鬓都白了。 “爹,你别这样说,你们才四十几岁,离老还远着呢。”古月有些伤感。 “唉,三宝就先住在这里吧,等他再成了亲就搬出去单过,而张大宝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咱们家的人了,至少我和你娘死之前这事儿是不能变的。”张三说完就把炕桌下了烟袋取了出来,放在嘴里也不点,就是那么叼着。 “爹……”古月还要说什么,不想刘氏却开口了。 “月儿,你就别说了,这事儿就听我们的吧。”刘氏的语气有一丝的恳求。 就这样古月正式成了当家人,回到了房里她将那个木盒打开一看,心下一惊。里面是家里仓库的钥匙,还有就是银子和银票,数了数居然有五百两。这是他们的全部身家了,羊沟的利润并没有多么大,这还是他们两个省吃俭用存下的。 古月让钱米儿把盒子收到书房里间,她则是坐在桌前发着呆,心绪一下子飘远了…… 张皓轩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坐在那里头微抬,眼睛看向窗外,眼神迷离。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突然猛抽了一下,就好像她随时都要随风而去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十分的难过,于是走上前去,将她紧紧的环在自己的胸怀之中。 “你回来了?爹娘怎么样了?”古月自然的找到舒服的位置靠着。 “他们就是对大宝太失望了,过几天就好了。”张皓轩有些无力,这次的事儿把他们伤得不轻。 “你觉不觉得他们有点反应太大了?”古月轻声问。 “他们一直都以我们三个为傲,这一次一次的哪能不让他们伤心?”张皓轩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不让爹娘失望。 “纳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古月很想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他们觉得大哥这个时候纳妾,就是背信弃义。”张皓轩并不知道古月是在试探他。 “那你怎么想?要是我病了,你也会纳小吗?”古月说完就仔细的感觉着他的细微反应。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和他们能一样吗?”张皓轩有些不高兴了。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古月见他生气了,立刻把话题给转移了。 “他们的性子,你摸得怎么样了?” “那个册子上都写了,我还摸什么摸?”张皓轩笑道。 “滑头鬼,讨厌。”古月一听向他翻了个白眼儿,张皓轩轻笑着把头低了下去,古月见他如此,自然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古月一大早就来到了前院,院子里站了一干的下人,不只是昨天新来的二十几个,还有家里原本的几个也都在内。 “从今天开始这个家我说的算,凡事无大小,都只有一个人做主。”古月开门见山的说,张皓轩原本不想参与,可是她却执意让他坐在一旁,以示她名正言顺。 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钱米儿得到古月的暗示,立刻将手上的册子打开,上前一步朗声道: “我是少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你们以后叫我米姑娘就行了,不管是之前的还是新来的,给你们十个数时间自己仔细想想,是要留下还是离开。留下的就站着不动,谁要是想离开就站到厢房那边去。”钱米儿不慌不忙说着。 众人听了她的话,心里自然一颤,他们完全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之前的下人们自然知道,在张家当下人那是轻松又自在,哪里会傻呼呼的离开?而新来的虽不了解这府里的深浅,但也不会冒然就选择离开,谁知道这个离开指的是什么?或许是主人的试探也不一定。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是谁? 古月和张皓轩面无表情的看着,钱米儿威风凛凛发号施令,古月心里十分的开心,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像模像样的。而钱米儿扫视了一眼众人,见没有人动弹分毫,就接着说道: “你们一生之中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要是现在留下来的话,那么就别想再有机会了。”钱米儿说完,又等了几秒,见还是没有人动,就将册子打开。 “一会儿我念到名字的,就站到这边来排好队。”钱米儿念出了十二个人的名字,那十二个人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也没有一个人敢问。 “初二哥你把他们先带下去休息,一会儿我让人去叫你们。”钱米儿向初二笑着说。 “好嘞,米姑娘。”初二一副听话的模样,气得钱米儿瞪了他一眼,古月和张皓轩差点笑出来,想不到这个老实的初二也学会调皮了。 接下来钱米儿对着十二个新来的,和之前老人儿,不怒自威的说: “咱张府的少夫人是一个面善心慈的,只要你们安分守己,自然能过上安逸日子。不过要是你们谁动了歪心眼子,那就更好办了,你米姑娘我可是有得是招儿,像是送去矿上、衙门什么的。”钱米儿轻笑着说,众人一听送去矿上都是浑身一震,去那里还不如去死呢。 接着钱米儿就将古月的安排说了出来,昨天回古月问话的那个年尽四十的男人,名字叫肖凡一。他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是因为受人连累而没有办法在慕容家里呆下去的人,他为人讲义气功夫也是这些人当中最好的。古月对他十分的看重,于是就任命他为管家。 小红是肖凡一的女儿,除他们父女之外,那些人就都是无亲无靠之人。古月让她和王妈一起跟着刘氏,别看小红样貌普通,小册子上说四五个大汉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小翠和小桃两个人的年龄相仿,都是十三岁的年纪,别看她们年纪小,本事却是不小。小翠会些轻功,虽不至于飞檐走壁,但跑起来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小桃看起来瘦瘦的,却是一个会暗器的,她的小飞刀只有手掌长,可是掷到身上却也是相当要命的。 古月把她们留在了自己身边,让她们和钱米儿一起做她的贴身丫头,初二还是她身边唯一的小厮。 平安和丰顺是除了肖凡一之外拳脚功夫最好的,古月让他们两个做张皓轩的帖身小厮,要知道这个家里最容易遇到意外的就是张皓轩了。对于她的安排张皓轩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虽说让别人保护有些伤他的自尊心,但眼前的形势并不是那么乐观,与生命相比自尊心可以稍稍降低一些。 古月把他们当中最机灵的吉祥分配到了张三的身边,他的特长最与众不同,从小在贼窝里学了不少的技能,十岁那年才被收容到了慕容家。因为起步晚,他的武功始终达不到标准,所以被六公子送给了张皓轩。 说起来慕容家族庞大,人才济济有如过江之鲫,想要混出个名头,那可是相当不易。每年都会有大批的人不合格,有的继续练习,有的就会被众主人或是送人,或是卖出去等等。他们原本是定下来要卖出去的,结果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六公子竟然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 人员分配好之后,古月和张皓轩就带着,之前选出来十二个去了古家。古东早就收到消息,在家里等着呢,他虽没有参与那天的谈话,但是古月之前也和他透露了些。她之所以告诉他,是为了让他提高警惕,虽说将军应该不会对他们下手,不过还是小心点好。 古月二人并没有在古家多呆,刘氏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齐氏听古月说了家里的情况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张家。陪着她们聊了两句之后,古月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过一阵子范英棋的铺子就要完工了,她可是让自己负责内部装饰的。 刘宇森听古月说要和他一起去山谷,于是就在家里多呆了几天,等刘氏终于能下地了,他们才出发。那个山谷正处于平安县和京城的中间,不管是从哪个方向去都是得用十二个时辰,当然了这是指坐马车,要是走路的话那就一定了。 “月儿,你睡一会儿吧,还有不少时辰才到呢。”张皓轩见古月一个劲儿的点头儿,就心疼的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现在睡?那晚上还睡得着吗?”古月在心里翻了白眼儿,这可是一大早上的,她就算是猪也睡不着啊。 “就算睡不着也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他们为了保密这次来,连钱米儿都没带。 “你出去吧,我一个躺会儿。”古月有些无奈的把他往外面赶,她真是服了,自己又不是纸糊的,至于这么紧张吗?虽说有些不耐烦,但心里还是受用的很。 张皓轩看她如此,只好转身出去了,他也知道自己在车里呆着时间久了不好,虽说他们是夫妻,但也不能在刘宇森的面前失了礼。终于清静的古月,躺直了身子,仔细感受着这有些颠簸官道,心里想着事儿,可是想着想着还真就睡着了。 十二个时辰的路还真是折磨人,古月腰酸背痛的下了车,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张皓轩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累了。但碍于这里外人太多,他也不好帮她按摩,只能是轻轻扶着她的手臂,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身上。 “古东家大喜,在下实在是不好出面,还请古东家莫怪啊。”高成早就收到消息,等在了山谷的入口处。 “高叔太客气了,你人虽没来,可是贺礼却是诚意十足呢,我们夫妇就是特意来谢你的。”古月也客气的说,在她成亲前的几天,高成就托刘宇森,给她送了一套上等的翡翠茶具。 “哈哈,古东家真是抬举老夫了,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里面请。”高成热情的把他们带到了山谷之中。 古月这才发现整个山谷,完全变了样儿,那几处重点建筑,都能看出雏形来了。而眼前的会宾楼更是完工多时了,现在正在进行内部装饰,古月进去看了一圈之后,面上不显。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吃惊非常,每一个她所注意的细节都是那么的完美,她又一次感叹刘宇森还真是天才级的人物。 “丫头,怎么样?”刘宇森见她那大睁的眼睛,就知道她的心里十分的满意,心里的成就感一下子飙升到了顶点。 “干爹,你真是太厉害了,就算是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古月那崇拜的眼神,让刘宇森十分的受用。 听了她的话,刘宇森马上兴奋得拉着他们夫妇,把所有的建筑都看了一遍,并把一些他改动的地方也指给古月看。看着他那开心的模样,古月只能是面上开心,而心里苦涩,她多么想跪在刘宇森的脚下,痛哭着说:干爹啊,我对这建筑完全不懂,也完全不感兴趣。我真心不想走遍这整个山谷,坐了二十四小时的车,她很累的好吧,为什么还要这么折腾她啊? 当然了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儿,她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是在心里想想过过瘾罢了。张皓轩当然了解古月,看她那酸爽的小脸儿,一丝笑意悄悄爬上了唇边。等他们全都巡视了一遍之后,古月感觉自己的脚都磨出茧子,相信要是现在量身高的话,一定会比平时高上两厘米不止。 “古东家回来了?咱们这儿只有这粗茶淡饭的,还希望古东家不要见怪才好。”高成命人准备了酒菜。 “高叔,咱们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啥?”古月见桌上丰盛的酒菜,笑着说道。 他们一些人在酒桌上聊得开怀,古月并没有喝酒,她的酒自然由张皓轩代劳了,吃饱了之后,她就先行下桌去休息了。天知道她有多累,回到房里用热水泡了脚之后,也不管是什么时辰了,倒头就睡了过去。 古月睡得香甜,古西却是忙得头都抬不起来,这件绣活明天就要交工了,看样子今天晚上要熬夜才能完成了。 “西西,我来吧。”柳艳香端着托盘,上面是她亲手为她熬的补汤。 “师傅你的去休息吧,我不累,明天一定能交工的。”古西抬起头来,可是手上却是没停。 “你这孩子,快过去喝汤,我要是再不动一动,这身子就得锈住了。”柳艳香将汤放到了桌上,然后自己接替了古西工作,继续绣了起来。 “师傅,那你只能绣一会儿,我喝了汤你就得下来。”古西见拗不过她,只好听话的去喝汤。 这一件绣活可是不简单,这是太子府里的活儿,柳艳香实在是想不明白,太子府为什么会找上她们。但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好事儿,这说明古西的绣技在京城,那是名声大噪。 喝过了汤,古西和柳艳香师徒两个,同时动手终于在子时将活计赶了出来。她们开心的相拥而笑,却不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至于以后是喜是悲,就不得而知了。 古月和张皓轩一起在山谷里住了七天,这七天对于古月来说真是苦不堪言,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她,对于这山谷里的景色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每天都带着她到处的游玩,这真是让她无语问苍天,碍于刘宇森的面子。她只能内心苦逼,表面陶醉的跟着他们,踏遍了整个蝴蝶谷。 回到了平安县,古月真是欲哭无泪啊,这哪里去游玩?完全跑去找虐的,范英棋和古西听说她回来,就一起来看她。 “这个时辰还在挺尸?你家相公也太不知道爱惜你了。”范英棋的话,让古西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而古月则是想把心中的老血喷她一脸。 “我们爬了七天的山,我没累死都是身体好的。”古月有些没好气儿的说,关于山谷的事情,她谁也没有说,此事事关重大,她哪会随便说出去。 “姐,好好的,你们爬什么山啊?”古西实在想不明白,古月被她一下子问得语塞。 为了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古月就向她们说起了新婚蜜月,当然她说的是她们能听懂的版本。那么浪漫的事情,让两个少女心都向往起来,尤其是就要大婚的范英棋,她的脑子正在高速运转之中。此时正在和张皓轩说正事儿的方仲黎,没来由的打了一个激灵,心下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张皓轩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没事儿,就是打了个冷颤,咱们继续吧。”方仲黎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也就没有在意,接着和张皓轩说起他们的计划。 古月说得是口干舌燥的,转头一看她们那闪着星星眼的陶醉表情,心下不由得感慨,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女孩儿,都是向往着浪漫唯美的爱情。 “姐,你的脑子里怎么有这么多的想法?要不是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真怀疑你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呢。”古西真是太佩服自己这个聪明的姐姐了。 “什么仙女?我看里面全是鬼主意才对。”范英棋随手抓起一旁的葡萄吃了起来。 “英姐姐,我的主意好像没有你的多吧?对了,你等一下,我给你准备了贺礼。”古月说着就起身打开柜子,将一个锦盒递给了范英棋。 “你这是干什么?哪有人这么早就送礼的,你打算不去?”范英棋接过来之后,立刻反应过来。 “我的亲姐啊,咱们只差了一个月,我哪能去啊?”古月没好气儿的说,她虽说是不在乎这些说法,但是方家定十分介意的。 “还有这样的说法?那你就收拾铺子吧,过两天就完工了,我本想成了亲再弄呢,现在正好全交给你了。”范英棋边吃边说。 “姐姐,我还在新婚之中呢。”古月一听,头都大了,自己的铺子都没有亲力亲为过。 “想试试我的手段吗?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的。”范英棋在笑,可是古月却有一种如刺在背的感觉。 “别,你还是留着去对付别人吧,我一定会鞠躬尽瘁的。”古月一副狗腿样儿,古西真想用手把自己的眼睛给捂上。 “你家的葡萄怎么这么好吃?酸酸甜甜的汁水还多。”范英棋十分奇怪的问。 “这是皓轩的车队从西疆那边带回来的,家里还有一些,一会儿你们都带些回去,没有多少就是吃个新鲜。”古月笑答。 “不要,我想吃什么自然是方仲黎去弄,不然的话我为什么嫁给他?”范英棋的话,让古月又无语了,人家说的对啊。 “英姐姐,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古西有些怯怯的问。 “说。”范英棋用帕子擦了擦手,豪气的说。 “你为什么会嫁给方仲黎?你不是很讨厌他吗?”古西可是从裴世博那里听说了,关于他们之前的事情。 “谁说我讨厌他了?”范英棋惊讶的问。 “你不讨厌他,那为什么总是整他?”古家姐妹一听,都好奇起来。 “谁整他了?我那是为了锻炼他,我的相公总不能比我差太多吧。”范英棋自认自己并没有整他。 “你给他吃媚药也是帮他?”古月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啊。”范英棋理所当然的说。 见她们一副谁信你的表情,范英棋第一次向人解释起来。 “他们家那么富,将来身边的女人那定是不会少,所以我才会锻炼他的身体,将来要是谁想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他就不会着道儿了。”她以一副你们是白痴的表情看着,张着大嘴的姐妹。 “好办法。”古月见范英棋直盯着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其实她真正想做的是,把她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的回路是怎么长的。 “英姐姐,我听世博说你在寺里是为了跟师太学本事,你能告诉是什么本事吗?”古西对于那些江湖人物,有着一种莫名的向往。 “小孩子瞎问什么?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范英棋的表现让古西没有言语,可是却成功的挑起来了古月的好奇心,看来有机会得好好问问她才行。 几个女人聊了一会儿,就被前院儿的男人们叫了出去,大家一起出去吃饭,裴世博要请他们去县上的酒楼吃饭。 “为什么不去鱼羊鲜?”范英棋一听说去别的饭馆立刻有些不乐意了。 “你想吃火锅?”方仲黎可是太了解她了,爱火锅爱得不行,他们两个差不多两三天就要去吃。 “不想。”范英棋的回答立刻让大家全无语了。 “我的一个朋友把一品状元坊盘了下来,我想带你们一起去捧捧场。”裴世博解释道。 大家听他这么说,立刻好奇起来,这个一品状元坊与古月可是有些渊源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终于在年前的时候放话出兑。一直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人出手,现在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让大家有些意外。 “你朋友?谁啊?”方仲黎在众人的眼神下,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现在说有什么意思,等到了地方你们自然就知道了。”裴世博笑着就上了马车,看他那吊人胃口的样子,方仲黎真想上去撕他的美脸。 一众人带着巨大的好奇之心来到了一品状元坊,这时他们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这个酒馆完全变了样子,不只是由平房变成了二层的小楼,就连招牌都是重新做的,上书着状元坊三字。 进到里面来发现,内部装饰也发生了变化,感觉就像是新建的一样,只是它的二楼中间是空的,在二楼的雅间可以看到一楼大厅的情况。 “这是什么时候建的?”张皓轩这才注意到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县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就是你们大婚的时候,本想请教你们关于楼房的事情,后来仲黎把图纸借给了我,这才没有去打扰你们。”裴世博请大家入坐之后,向大家说明情况,他并不是有意瞒着大家,而是当时古月他们正在忙大婚的事情。 “现在可以说说这个朋友是谁了吧?”方仲黎是彻底没有耐心。 裴世博见方仲黎那副着急的样子,心里十分期待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希望他到时还会保持此刻的心情才是。大家见裴世博只笑不语,心中更是纳闷,就见房间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曼妙的身姿。 方仲黎看到进来的人时,立刻惊得差点打翻了茶杯,而这一举动让范英棋微微皱起来眉,但却破天荒的没有发作出来。 “大家好,我是这状元坊的东家,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捧场才是。”进来的女人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虽说长得不如在坐的三位,但也是一个俏丽可人的美女一个。 她的口音与他们略有些不同,古月听着与二姨父的口音有些相近,但却也有不同。她见众人都没有出声,也不恼怒,很自然的走到裴世博的身边,语带娇嗔的说: “表哥,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也不说给我们彼此介绍一下。”她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裴世博开口,方仲黎就惊叫出来。 “付燕飞?”也难怪他如此的吃惊,小时候他们几个可是在一起玩儿的,只是后来她们全家去了南方,就没有再见了。 “你现在才认出我来,真是伤我心呢。”付燕飞嗔怪的拍了方仲黎的肩膀一下,范英棋一见立刻不冷不热的问: “相公,她是谁?”方仲黎差点被一声相公也吓死,要知道自从他们定了婚期之后,每一次她这么叫他,他就会倒霉。自然是她提出无理要求,或是要找收拾他的理由。 “她,她是,裴世博的表妹。”方仲黎的表现,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第一回见的付燕飞吃惊不小。 但她也只是惊了一瞬而已,古月见她如此,心里自然清楚眼前的女人并不简单。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来者不善 古西发现这个付燕飞从进了门,就有意无意的看自己,却不和自己的眼神正面的接触。这让她的心里十分的反感,她还从来没有讨厌过谁,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怎么看都喜欢不起来,她身上的风尘味太重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逗一下仲黎,这位是我的表妹付燕飞,她上个月才从南方回来。这个状元坊就是她盘下来的,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帮忙,古东家你可要多多提携才是啊。”裴世博似乎并没有发现到古西的异样。 “这自然是好说的,只是这个提携我可担待不起,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互相照应倒是真的。”古月客气道,气氛到了这里还算是可以,只要范英棋不开口的话。 “不上菜啊?裴世博,这是茶楼还是饭馆?”范英棋的话,让付燕飞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微怒,即使她掩饰的很好,但是一直关注她的古月还是发现了。 “菜这就上来了,虽不知道各位的口味,但我相信我们状元坊的几道招牌菜,还是会让几位满意的。”付燕飞微笑着说,她对于范英棋可是早有耳闻的。 “满意不满意得吃了才知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吃火锅了。”范英棋前一句是对付燕飞说的,而后一句却是对方仲黎说的,她还在生刚才的气,刚才她的人动手动脚的。 “表哥,你们慢坐,我去厨房看看。”付燕飞见范英棋如此,只好先退出去。 “裴世博,你怎么回事儿,她回来你怎么不说?”方仲黎见她走了,立刻追问。 “怎么?”范英棋方仲黎反应这么大,立刻板起脸来。 “英棋,你别闹,等回家我再和你说啊。”方仲黎立刻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范英棋见他一个劲儿的向她使眼神儿,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却也闭上了嘴。 “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裴世博现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去你的,我惊是惊到了,喜个屁啊,你可别乱说啊,整不好会出人命的。”方仲黎听了他的话,立刻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没事提什么提?没看到范英棋的眼神儿吗? “你这人真是的,大家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虽说十几年不见了,但也不至于像你这个样子吧?”裴世博正说着,伙计就把酒菜上来了,没一会儿就摆了一桌。 看着这一桌十分丰盛的酒菜,范英棋以一种批判的角度,每一个菜都品了一遍。 “怎么样?”方仲黎关心的问。 “自己尝。”范英棋是性子直,却不傻,裴世博的话外音她可是听得一清两楚。 正吃着付燕飞就又来了,对于她的到来,大家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如此大度。 “我本不应该打扰各位的,只是心里担心,就是过来问上一句,咱这菜品可还合众位的口味?”付燕飞可是对自己的厨子十分有信心的,他和宫里的御厨可是师兄弟。 “很不错。”裴世博见众人不开品,只好自己接下话来,付燕飞正要开口,却是古月先开口了。 “姐,我绣坊里有事儿,就先走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裴世博见她如此十分意外,想都不想要就起身去追,可是付燕飞不知道怎么就没有站住,一下子就倒向了桌子。 而站起来的裴世博很自然的将她扶住,古月看着这一切,心下有了些了解,而一直没有开口的张皓轩,眼睛也眯了起来。 “各们慢用,我们夫妻就先走了,世博谢谢你的好意。”古月站起身来,张皓轩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就开口说道,只是这个好意两字他咬得重了些。 “皓轩你们也走?”裴世博这时候更蒙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本想再说什么的,可是人家两人说完就出门了,完全没给他机会。 而他想要追出去,谁知道这个付燕飞用手扶着头,嘴里直说头疼。范英棋吃饱了之后,见她的模样,就开口道: “你的身体还真差,说病就病,像翻书一样。”说完她一把拉起坐在一旁的方仲黎,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好好的与相公沟通一下,而沟通的内容自然是与这个付燕飞有关的事情。 “表妹,你身子不舒服就先休息吧,我还有事儿,哪天再来。”裴世博并不是傻子,虽说不太明白事情的全部,但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好心办了错事儿。 付燕飞见裴世博毫不留恋的走了,她握紧了拳头,就连指甲戳进了手掌之中,也浑然不觉任那血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于地。裴世博你真行,我付燕飞定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 古西还没有到绣坊就被古月夫妇给追上了,于是她就跟着姐姐姐夫去了他们家,张皓轩知道姐妹有话要说,将他们送回家之后,就去了镖局。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才行,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亲人。 “西西,你怎么了?”古月想先听听妹妹的意思。 “我就是不喜欢那个付燕飞,她总是偷瞄我,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古西也说不太清楚。 “你就是因为这个离开的?”古月轻声问。 “也不全是,就是看世博和她说话,我就闹心。”古西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吃醋呢。 “那要是她和你抢裴世博,你怎么办?”古月十分确定那个付燕飞,对裴世博定是有非份之想的。 “啊?姐你看出来了?她真的会抢吗?”古西听了古月的话,心下一疼,但她现在却完全顾不上心疼。 “你别慌啊,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的,裴世博那么优秀,定是会有女子对他倾心的。只要他对你不变,你就不用担心,这么多年来他不是一直都洁身自好的嘛。”古月见古西的小脸都白了,忙把话头给拉了回来。 “姐姐,我先回去了。”古西站起来就想走,古月哪里会让她这么失神落魄的走? “你哪儿也别去,就老实的坐这儿,咱们姐俩好好唠唠。”古月的心情也是不太好,但是她看得出来裴世博对于那个什么表妹,并没有什么感觉。 “姐,我心疼。”古西的话音刚落,古月立刻打开她的荷包,将里面的药丸放在她嘴里一颗。 古西含着那颗苦药,平时感觉苦得要命的药,今天却完全没有了一丝的苦味,因为她的心里可是比这个苦多了。一直以来她的心里都有一个结,他太出色了,而自己又是那么的普通,和他在一起她有很大的压力,却又舍不得放手,所以一直以来她并不快乐。 “西西,你要有些自信才行,老是胡思乱想会生病的。”古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姐,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的。”古西安慰古月。 “你就别管我了,现在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古月真是气死了,这个丫头平常总是开开心心的,可是一到感情上,就一副小媳妇样儿。 “我还能怎么想?他要是看上了别人,我能怎么样?”古西的话,让古月这个气啊。 “这是什么话?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让人抢走了?”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古月平时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姐,强扭的瓜不甜,他要是心里没了我,那我就是绑着他也没用啊。”古西从柳艳香的身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师傅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到了最后又怎么样了呢?找上门去又能如何,人家还不是三言两语就将她打发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的,可是你要在他看上别人之前,做点什么才能让他不会看上别人啊?”古月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姐,你和姐夫之间这样的吗?”古西这个时候倒是犀利了。 “呃?啊。我和你姐夫那不一样。”古月语塞了,她们之间还真就没有刻意去做什么,几乎全是顺其自然到的今天。 “一样的,姐,你不用担心,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接受,因为这就是我的命运。我不会为了留住他而刻意去做什么,装得再好也有装累的一天,我不想以后每天都活得那么累,要是我和他在一起感觉不到幸福,那我还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古西的话让古月有些不知道,怎么去接她的话茬。 “西西,我不是让你去为了他而失去自己的本性,而是让你做些什么去经营,两个人在一起也是需要用心的去经营的。”古月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她能不能听得懂,可是她实在是不太擅长劝人,当年她一劝就把张皓轩劝去当兵了。 “姐,我明白,你就放心吧。”古西轻笑了下,她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么的疼。 古月和古西聊了一下午,吃过了晚饭,古月觉得她应该没事儿,这才让人把古西送了回去。古西上了车之后,才卸下脸上的笑容,此时的她面无表情,眼神飘渺。 等她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她家门口的裴世博,只是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到他就开心的跑过去。而是像没有看到他一样,抬腿就往里面走,完全当他是空气一般,裴世博自然是不会让她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溜走,一个箭步就堵住了她的路。 “西西,我们谈谈。”裴世博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古西却完全不理会。 “小白。”古西见他拦住了自己的路,想都不想的就大叫了一声,只见小月三个数不到,就从里面窜了出来。 裴世博真是欲哭无泪,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平时他可是没少给它喂好吃的,现在可好那一双狼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样。 “西西,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裴世博一动都不敢动,他十分确定只要他稍一动作,小白就会立刻将他扑倒在地。 “我没有话要说。”古西看都不看他,姐姐说的话她心里也明白,可是自己就是不高兴。 “西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裴世博见大街上的人越聚越多,不由自主的压低的声音。 “我没有误会,我是生气,小白走咱们回家,谁愿意在大街上被人当猴儿看,和咱们没有关系。”古西也发现了旁人的指指点点,她又不是唱戏的。 裴世博见她这态度就知道,今天是谈不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只好低声说: “我明天再来。” 古西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快速就进了家门,她知道只要一和他的眼神对上,那么自己就没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你这是怎么了,走得那么急,出什么事儿了吗?”柳艳香见古西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 “呃?我有些内急。”古西忙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有些事儿她还没有想明白,不想让师傅跟着操心。 柳艳香看她那个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有多久没有露出孩子气了。这一阵子她一直在想自己收了她,是对还是错?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古西一头就倒在了炕上,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 状元坊后院的房间里,付燕飞盯着自己手掌上的伤,思绪也飘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她爹就告诉过她,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她满心期待的回来,可是没有想到,一回来就听说了他们两个的事情,于是她并没有出现,而是暗中将事情打听得更加的仔细。 为了制造些独处的机会,她更是求到京城的姑姑那里,姑姑以太子侧妃的名义,找上锦绣坊并指名由古西来完成。如此一来她再一出现,裴世博倒是说过两次要让她见见古西,却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而这一阵子的相处,让她的心里十分的恐慌,他对自己完全没有那种男女之情。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得了?他在她的心中十几年,早就长在了她的心里,她就是死也不会放弃。古西?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就连她那个传说中的东家姐姐,也不过是如此。只是她的那个姐夫有些难办的样子,不过付燕飞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自己的样貌虽说稍稍逊色一些,可是自己的出身可是不一般的,这一次要不是为了有一个留在平安县的借口,她哪里会盘下这个一个破饭馆?越想就越是信心大增的付燕飞,把心中的计划又从头捋顺了一遍,最后发现自己的这个计划,简直就是太完美了,带着笑意甜甜的睡去。 古西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她只好起身坐到了院子里,抬头看着那璀璨的星空。想起了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天上的一个星星,就是地上的一个人,等人死了之后,就会回到那颗属于自己的星星上去,从此那一颗星星就不会再发光了。 古西仔细的找着自己的那颗星,可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突然在她身边的小白,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做出了攻击的姿势。古西见它这个样子,也顺着它的眼神望了过去,只见那暗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立刻有些害怕的抱住了旁边凉亭的柱子,只露出一只惊恐的眼睛偷看。 小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过了一会儿就“嗖”的一声,飞射而去,那个东西见此立刻一下子就是跃上了墙,翻身跳下就出了院子。小白哪里会就此作罢,于是一个纵身,直接就越过了院墙飞身出去了。 “小白,回来。”古西见它就这么跳了出去,心下大惊,也顾不上害怕了,忙从柱子后面出来,可惜小白早就跑远了,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叫声。 “放心吧,不会出事儿的,仲黎在外面。”裴世博的声音从旁边的院墙上传了过来,古西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 只见裴世博居然十分自然的坐在她的院墙之上,看他那副样子应该是坐在那里好一会儿,他这是要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古西生气的问。 “我想和你谈谈。”裴世博坐在院墙之上,表面上看起来淡定无比,可是心里却是发虚,这院墙可不低。 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受点伤他倒是不是怕,他怕的是在古西面前出糗,那可就是麻烦了。 “我没什么想说的。”古西转头不看他,就怕被他发现自己眼中的担心,没事儿上那么高干什么?那院墙下面可全是石头,要是掉下来的话…… 古西想到这里就不敢想下去了,心里生气这个笨蛋,就算要爬墙,也不选一个好地方。看一会儿你要掉下来,不摔你个满脸花?那里的石头可是齐叔叔从各地选来的,以前师傅每天都会看上几遍,后来他们之前发生了事情,她就让下人们都搬到她的院子里来了。 “西西,我之前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后来方仲黎说你是吃醋了,我一听哪里来坐得住,所以就跑来找你了。”裴世博的话让古西立起了眼睛。 “谁吃醋了,他的话还能信?”可能是反驳的太快了,反而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是我娘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和我算是八杆子打不着亲戚,小时候她们家因为一些变故,在我家住了几年。她七岁的时候她们全家就搬走了,十几年来一直也没有联系过,直到前一阵子,她突然就来了。还盘下了状元坊,我本想把她介绍给你的,可是我来了几次也没见到你的面。”裴世博说到这里,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说来说去,好像把负责说到她身上去了。 “我在赶太子府的一件绣活。”古西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太子府?你们之前也接过他们的活吗?”裴世博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没有,之前我们就只是接过宫里头的活儿,太子府的活还是头一次接,所以我和师傅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连着赶了很多天才算是赶出来了。”古西据实以告,她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对绣坊的事儿感兴趣了?之前他可是问都没有问过的。 “那你知道这一次是谁让你们做的?”他心里有一个猜测,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他就真得要考虑考虑方仲黎说的话了。 “说是太子侧妃,就是不知道是具体的哪一个。”古西也有些奇怪,太子有四个侧妃,而来人却只是说是侧妃却不肯说明是哪一个,师傅本着做生意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的原则就没有多问。 “那你们绣的是什么?交给他们了吗?”裴世博心里十分的担心,可是表面上却是不显。 “前两天就取走了,绣的是小孩子的衣物,还有一副送子观音。”古西见他表情严肃,就如实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完全记不起来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呢。 “那图样是不是他们拿来的?还可在你的手上?”裴世博太清楚那大宅院儿里的事情了,他可不想古西受到一点的伤害。 “图样是他们带来的,走的时候要回去了,说是太子府的东西不能随便流出来。”古西也感觉奇怪,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她们自然没有留着的道理。 “你仔细想想,这些个绣活当中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裴世博也顾不上别的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情。 “没有什么啊,就是图样有点奇怪,上面有一些我没有见过的花样儿。”古西的回答,让裴世博心下大惊,看来这批绣活定是不简单。 裴世博一时情急,就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坐在墙头的,结果一下子就是栽了下去,他心想就算是掉下去也不能掉到院里。于是硬是扭到了身子,改变了掉落的方向,虎子见少爷从上面掉了下来,心差点就从嘴里蹦出来,忙上前去接。 结果裴世博就把可怜的虎子砸在了地上,掉落在的动作停止之后,裴世博没有感觉到料想的疼痛,立刻睁开了紧闭的眼睛,这才发现躺在那里直翻白眼儿的虎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古月闹病 古西眼看着裴世博掉了下去,立刻抬腿向院墙跑去,因为太急了腿撞到了石头上,天生怕疼的她,也顾不上许多,几步就来到了院墙之下,想到爬上去却找不到一个垫脚的地方。 “世博,你没事儿吧?”上不去古西,只能隔着墙焦急的问。 “西西,你别担心,我没事儿,虎子接住我了。夜深了,你快回房去休息吧,别的什么也别想,你只要记得,我这一辈子心里就只会装你一个人就行了。”裴世博来到了院墙底下,向古西说着,而地上的虎子完全被他忽略了。 古西听他的声音如常,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又说了几句之后,裴世博这才想起地上躺着的虎子。于是急匆匆的带着他回济世堂找大夫去了,虎子这小子的身子也太弱了,就这么砸了一下就要死不活的了,哪天得让他去张皓轩的镖局去练练身子。 古西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才想起自己生气的事情来,可是一想到刚才他掉下去,自己有多么的担心之后,就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生什么气啊,走一步算一步吧,她还是别自己在这里杞人忧天了,想通了之后,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裴世博把虎子送到了济世堂之后,就想去找方仲黎,可是快到他家了,才想起来他刚才引小白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忙调转马头向河边跑去,希望他不会出什么事儿才好啊,等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小白蹲坐在一棵大树的下面,抬着头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树上的人。 “裴世博,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不等我让它吃了之后再来呢?”方仲黎在树上大叫着,嘴上说着话,可是眼睛却是紧盯着树下的小白。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眼前这个并不是狗,而是纯种的雪狼,要不是自己和它还算是认识,估计它早就把他撕了,而不是这么玩他了。 “中间出了点事儿,我一时来晚了。”裴世博自感抱歉,于是忙陪笑脸,可是却也不敢往跟前凑。 “你自己来有个屁用?你不是说带古西来的吗?”方仲黎这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她这会儿都睡了,咱们自己想办法吧。”裴世博才不舍得这么晚了,去把她叫醒呢,再说了,现在这个时辰他要是进去,那柳东家不就知道自己爬墙的事儿了,传出去的话,古西的闺誉可就完了。 “咱们想个屁的主意?那只兔子都进它肚子了,我不管你快点把我弄下去,我的腿都麻了。”方仲黎的手一直紧紧的抱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小白并不想伤他,只是逗着他玩儿,谁让他闲着没事来招惹它了?裴世博平时和小白很是要好,只是现在他也不太肯定,小白是不是能给他面子,于是他小心的向前走了两步。小白微微偏过头来,他立刻就站住不动了,于是和他套起近乎来。 “小白,古西叫你回去呢,她一个人在房里害怕。”裴世博刚才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小白喜欢吃的东西,只能用言语了,不过显然效果不容乐观。 “你是不是有病?它能听懂吗?快点想想有用的办法,别整那没用的,我可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方仲黎看裴世博那个挫样,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他脸上,可惜自己现在动不了。 裴世博一想自己的法子是有些傻缺,忙让方仲黎再坚持一会儿,他驾着马车走了,这下子方仲黎后悔了。当年他爹让他学功夫,他是使尽了百般手段,最后没有学成,早知道他会有今天,别的不说了。这轻功怎么也得好好的学啊,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一只臭狼困在树上。 说来说去还是裴世博的错,他就说给小白下点药,让它睡着就完了,可是那个见色忘义的东西,怕古西生气就什么也不同意。这小子怕美人生气却,一次又一次的坑他,那个付燕飞回来了,居然不告诉他,为了这事儿范英棋可是没少让他吃苦头。现在又为了爬人家的院墙,让他用兔子引狼,结果兔子被狼吃了,他自己倒成了它的下一顿了。 等裴世博带来一大块牛肉的时候,天都有些发白了,方仲黎在树上呆了一个多时辰,别说是手脚了,全身没有不酸痛的地方。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肌肉全是紧绷的,虽说他一直没有动,却比围着县城跑一圈都累。 方仲黎僵着个身子,挺尸一般被裴世博送回了家,范英棋等在家里呢,小样的夜不归家?裴世博把事情解释一遍之后,方仲黎才放开死命拉着他的手,这要是说不清楚,自己定是活不到成亲那天的。他现在就等着洞房的时候,好好的收拾收拾她,让她以后都听自己的。 张大宝又来两次,可是却没有进得去门,于是他就找到了三宝,三宝见大哥来了,心里十分的不屑。 “张大掌柜,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张大宝见弟弟的态度心中很是恼怒,可是碍于自己有求于他,也就忍了。 “三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张大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大哥,你让我说啥?”三宝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来,可是这事儿他可是说得不算的。 “娘到底是啥意思?”张大宝才不相信,他们会真的不认自己了,自己又没有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纳个小,这还算事儿吗? “她说从此以后,和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三宝说得可是实话。 “别说那没有用的,我可是长子,哪能说不认就不认了?再说了我也没犯什么大不了事儿啊,这天下纳小的男子不是多了去了?我又没说要休了邢氏,是她娘把她接回去的,这可怨不得我啊。”张大宝可是满腹的委屈。 “大哥,你还是先回去吧,爹娘现在在气头上,不见面也是好事儿,等他们消了气你再来就是了。”三宝见他完全没有一丝悔意,就知道自己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好把他先打发了再说。 “唉,那这样吧,我就先回去,等他们的气消了,你就给我捎个信儿过去。”张大宝也知道自己娘的脾气,他真是不能理解,这事儿怎么就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了? 三宝把大宝送了出去,心想等着他的信儿?放心吧,这辈子也等不到。他也十分的生大哥的气,倒不是他纳不纳小的事儿,而是他让爹娘伤透了心的事儿。自从他出了事儿以后,深切的感觉到了亲情的重要,而大哥却完全不在意,这种态度让他所不齿。 范英棋的铺子终于完工了,可是因为她的婚期近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古月。这下子古月可是忙碌了起来,每天都跑到铺子里去,虽说她身边现在有好几个人跟着,她只是动口完全不用动手。但一天下来,也是浑身酸痛,累得不行。 张皓轩见她这么辛苦十分的心痛,每天都会给她按摩,要知道这手艺可是他能过裴世博向一个穴位大师学的呢,那手法别提多舒服了。古月心里想的是,如果每天的按摩能做全套就好了,每一次都是虎头蛇尾的,按着按着就变成了两人运动了。 经过了半个月的内部装饰,范英棋的铺子终于可以正式张了,只是当古月看到招牌的时候,心中那叫一个无力啊。香十里?这就是范英棋想了几个月的名字?就算是没有文化咱也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昭然若揭吧? 在开张的那天,整个平安县里的达官显贵都收到了方老爷子的帖子,所来的全都是那些非富即贵的夫人小姐们。古月自是不会亲自出面去迎客儿,而是坐在二楼的休息室里坐镇,这个铺子里的伙计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而客人也大多是女人。 原来那么夫人小姐的只是碍于面子,才会到这里来捧场的,可是当她们听到了伙计们的介绍之后,立刻庆幸自己来了。要知道女人天*美,见到这些精致的化妆品,她哪有不动心的理由?就算是价格贵得离谱,也完全档不住她们的购买欲。 对于这些个自认高人一等的富贵人来说,这价格越高她们就越是喜欢,那不只是证明东西好,更能显示出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从今天之后,这些个贵妇们见面的时候,总是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新品,如果谁没有十里香的化妆品的话,那就像是出门没穿外衣的尴尬。 “古月你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我这回真服了,这铺子的事儿以后就交给你了,我就是负责作坊。”范英棋开始还担心呢,价格定这么高谁会买呀?没有想到这些女人就像是疯子一样,争先恐后的抢着当冤大头。 “英姐姐,这可是你的铺子,我哪能喧宾夺主?”古月笑着说,这铺子里的事情完全没有什么可操心的,只要是人员管理方面不出岔子就完全不用她们担心。 “说什么疯话?什么叫我的铺子?你不是也是半个东家?我告诉你啊,别想坐在家里等现成的,和我合作,你就是上了贼船,这辈子也别想下来。”范英棋故意恶狠狠的说。 香十里一时名声大噪,古月虽是半个东家,却也是真金白银的买了一大堆的化妆品。当然了她自然是享受内部价格,比市面上便宜八成不止,她让钱米儿把这些全都送给了自己的亲人。 齐氏和刘氏哪里用这么高档的东西,两人的反应就差喜极而泣了,古月见她们那相近的反应,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娘,你们俩个天天窝在家里多无聊,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古月真是想不通,她们两个天天有家里呆着不闷吗? “出去?上哪儿呀?这县里头也没什么好去处。”齐氏倒是想出去走走,可也不能天天在街上闲逛啊? “你们也可以和邻居走动走动啊?”古月不明白她们明明都是外向的人,怎么到了县里就成了宅女了。 “她们那些个县里的人不一定,愿意和咱们这乡下人联系。”齐氏说出了她们的心里话。 “娘,你们想多了,现在她们可是太想和你们搭上关系了,咱们现在不也是县里人?你们就放心的和她们的走动吧,只是凡事注意些就行了,反正也没打算深交,就是为了解闷儿。”古月太了解自己家在县里的排行了,虽说算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却是最有发展的人家。 日子过得飞快,范英棋大婚之后就带着方仲黎出去游玩了,美其名曰欢度蜜月,而铺子里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了古月。这让古月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切下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没事儿和她们说什么蜜月? “皓轩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古月等他回来,可是等着等着就坐着睡着了,他回来看到心里自责不已,小心的把她抱上了炕,结果她却醒了。 “把你吵醒了?今天和一些人谈事儿,一时没有注意时辰。”张皓轩现在可是忙得很呢,他们四个人合作,可是真正出面的却只有他自己而已。 “你也别太累了。”古月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她有心帮他,可是自己的能力有限除了出点主意之外,就完全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一阵子会忙些,等过一阵子就会好了,三宝现在能帮我不少忙呢,我打算把平安县这边的总号就交给他来管。”张皓轩一直在观察着三宝,明里暗里的都关注着他。 “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大哥今天又来了,娘没在家。我也没敢让他进来,就在门口和他说了几句话,好像是那个小的有身子了,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娘?”古月等他也是因为这事儿。 “哼,管他那个闲事儿呢,你以后不要再等我了,这么坐着睡多累?要是不一小心摔了可怎么办?”张皓轩才懒得理大哥的事儿呢,他在外面用自己的名义到处拉关系的帐,还没和他算呢,等忙过这一阵儿的吧。 “以后,你再回来晚,就让人回来告诉我们一声,省得我们惦记着。”古月说完就睡着了,她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睡不够似的。 “我知道了,以后定是不会让你担心的,我过两天……”张皓轩正说着,就发现怀里的妻子早就睡着了,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她轻轻的环着她也闭上了眼睛,幸福的睡去。 他今天收到消息,过两天他去亲自出去一趟,把几个重要的地方巡一遍之后,他们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努力了这么久,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心情还真是激动,本想回来和古月一起分享一下,没想到她居然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自己真是太粗心了,居然忘了通知她不要等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才行。只是这两天她是不是铺子里的事情太累了,每天都很累的样子,还总是睡不够。 八月的天气热得离谱,古月真心怀念空调,昨天晚上她居然热醒了。醒过来才发现张皓轩居然环着自己睡?天啊,他的身体就像是个大火炉一样,烤得她就像是在沙漠里一样,立刻把他推到了边儿,可是没一会儿他就又凑上来了,真是受不了这个火人。 “少夫人,您不能再吃了,这都吃了两盘儿了。”小翠儿有些为难的看着古月,这米姑娘怎么还不过来,自己都快抗不住了。 “没事儿的,让你去你就去。”古月真是服了,这大热的天,自己多吃点冰冰的葡萄怎么了?看小翠的样子,好像她吃的是毒药一样。 “少夫人,不是婢子不动弹,只是米姑娘说了,不让您吃太多,她只让您吃一盘儿。”小翠的话让古月乐了。 “小翠,你那么怕米儿干啥?她可是比你小呢,再说了,她大还我大?”古月感觉自己是越来越回去了。 “少夫人,我不是怕她,只是这东西吃多了真不好,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也担待不起啊。”小翠都快哭出来了。 “让你去就去,吃个葡萄还能吃什么事儿来?放心吧要是真有什么事儿,也与你没有关系。”古月真是郁闷了,自己只不过是想多吃点葡萄,怎么就这么难呢? 小翠见她如此,也不敢再说多说什么,忙快步跑去取,一会儿就回来了。古月不由得感叹,这会点轻功的人就是不一样,跑起来的速度还真是快呢。要是她生在现代的话,定是一个奥运冠军什么的。 等钱米儿从铺子里回来的时候,古月吃了六盘冰葡萄,这让她气得把小翠一顿的臭骂。 “米儿,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就是吃了点葡萄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古月真是服了,这个米儿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 “小姐,我不是不让你吃,只是这东西太凉了,吃多了不好,我怕你伤了身子。”钱米儿发现小姐自从成了亲之后,就越来越像小孩儿了。 “这事儿就别再提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不成了贪吃鬼了?”古月佯怒道,自从她嫁过来,钱米儿就一天比一天强势,虽说是古月有意而为,但这小妮子成长的也太快了。 事情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谁想到,半夜里古月却是因为了肚子疼,而把全家都惊动了。小翠更是发挥了她的长项,一路飞奔的将大夫给拉了来,这个可怜的大夫差点儿被她给拽散架了。只见他坐在那里正经捣了半天的气儿,这才能说出话来。 “丫头呀,你可是差点要了老头子我的老命啊。”大夫能开口之后,就立刻说出这句话来,在路上他就想说,可是却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对不住您老了,我一时情急,就忘了分寸了。”小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吴大夫,你别见怪,小翠姐也是急蒙了,等家里的马车备好了,她都跑没影儿了。”钱米儿忙出来打圆场,见吴大夫的脸色没那么白了,就请他去了古月的房间。 古月的肚子疼得不行,却也不吐,不便的。让张皓轩干着急,见大夫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吴大夫是济世堂的坐堂,他可是十分清楚自己少东家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态度十分谦和的说: “公子莫急,待老爷诊诊脉。”于是就坐下来认真的诊起脉来。 其实古月并没有什么病,而是吃太多凉的东西,引起的胃痉挛。大夫说这种情况不需吃药,只要热敷就可以了,钱米儿付了诊金,并安排马车将吴大夫送回了家。而小桃和小翠则是为古月换水瓶,张皓轩自然也是睡不着了,一个劲儿的和古月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等她睡着的时候,天都微微发白了,张皓轩见她脸色恢复了,身上的汗也消了,这才放心下来。可是却也没有睡,他今天还有事情要办,怕自己睡过了头,反正也不打算睡了,他就仔细的观察起古月来。那宠溺的眼神就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心里升起无限的满足感。 而此时的钱米儿脸色就要难看得多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翠,一言不发,就只是那看着。 “米姑娘,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她下次定是不敢了。”小桃硬着头皮替小翠求着情。 “下次?你们还想有下次?我说过多少回了,这葡萄是用冰冰过的,着实凉得很。就算是天气再热,也不能让小姐贪着凉,我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都没事。可就是出去对个帐,你们就让她吃了六盘?”钱米儿真是气得不行,她临走的时候可是交待得清清楚楚的。 “米姑娘,我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自做主张了。”小翠倒是真心认错,要不是她一时心意不坚定,少夫人也不会贪凉而闹病。 “我们都是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人,要是咱们不能好好的照顾她,哪还有资格站在她身边?我可是说过的,你们两个能不能干得长,可不是我说得算,那是要看你们自己的表现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至于以后怎么做,你们自己照量着办。”钱米儿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喜从天降 等钱米儿走了之后,小桃才敢上前去将,早已是一身汗的小翠扶了起来。 “小桃姐,刚才谢谢你了。”小翠感谢她为自己说话。 “谢什么,咱们都是姐妹,再说了米姑娘也没想把你咋地,她就是想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做事儿多用用脑子,不能不听话,但也不能太听话了。”小桃曾经有一个妹妹,后来却是病死了,现在看到小翠就想起了妹妹。 “小桃姐,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长记性。”两个人说完就去当值了,对于她们来说,在张家的机会那是相当难得的,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经过了热敷之后,她的胃终于不痛了,刘氏亲自端了白粥过来。 “娘,你怎么自己端着?要是烫着了可怎么办?”古月见刘氏进来,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要这都能烫着了,那不成了废人?现在好点没有?”刘氏嗔怪道。 “昨个子时就好了,我说起来去正院吃饭,皓轩却是说什么也让。”古月坐起身来。 “去什么正院儿啊,你今天就好好的在房里休息,先把这粥喝了,中午我给你炖老母鸡吃。”刘氏炖鸡可是前树村一绝呢。 就在古月喝粥的时候,张宝琳怯生生的进来了。 “二婶你身子好了吗?”她有些怕古月,虽说古月对她也很是亲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些怕这个漂亮的二婶儿。 “唉呀,宝琳还知道关心二婶儿呢,真是好孩子。二婶儿好了,你不用担心啊,米儿给宝琳拿点心吃。”古月对邢氏没有什么好感,可是这个乖巧懂事的张宝琳,却是喜欢得很。 “那行,你们娘俩呆着呢,我去准备炖鸡去。”刘氏有心想让孙女和古月多接触,就是想让孙女多学着点儿,她的爹娘是指不上了,希望这孩子将来能有出息些。 刘氏走了之后,古月就让宝琳坐到自己的身边,和她聊起来天。 “宝琳,你在这里呆着高兴吗?”古月总是觉得这孩子的心事有些重,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会察言观色了。 “高兴,爷爷奶奶对我好,二叔二婶儿也对我好。”张宝琳的话让古月,有些心虚,自己对她可没怎么上心呢。 “你想你爹娘不?”古月总觉得小孩子还是在父母身边好。 “不想。”张宝琳的话让古月心下一惊,忙关心的问。 “为什么不想啊?” “娘总是掐我,爹天天不在家,慢慢就不想了。”张宝琳到底是个孩子,见二婶对自己好,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掐你?”古月大吃一惊,邢氏平时表现得那叫一个慈母。 “嗯,你看。”张宝琳怕古月不相信,以为她是一个说谎的孩子,所以就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让古月看她那发青的大腿根儿。 古月一看到那一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就像是吞下一只刺猬一样,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一把将宝琳抱在怀中,安慰道: “以后你就住在二婶儿家,二婶定会好好教养你,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古月没有想到邢氏居然这么狠,自己的亲闺女竟然下得去手,那些伤痕一看就是常年累月留下的。 她还在纳闷呢,为什么宝琳这孩子不像一般的那小孩儿那么活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大家的脸色十分的敏感。今天终于是知道原因了,不管邢氏和张大宝怎么样,可是这孩子却是无辜的,自己没有能力也就罢了。外人都帮了还会差这个么一个小孩儿? “我奶说让我多来找二婶儿,可是我不敢,怕二婶不喜欢我,就把我送回镇上了。二婶我听话,你别把我送回去行吗?”张宝琳说着就跪在古月的身边,眼中含泪的求着她。 “宝琳你记住,二婶是不会把你送回去的,等你再大点儿,二婶还要教你认字看书呢。”古月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她忙把宝琳拉起,并让她坐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那一天是宝琳一生之中最幸福的一天,直到许多年之后,每当想起来都会感觉到,那刻入骨子里的幸福。也从这一天开始,宝琳就成了古月的小跟班,只要是她在家,小东西就会跟着她,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母女呢。 张三看到她们这个样子,这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你这是要干啥呀?想把屋子给拢着了啊?”刘氏回到房里,发现张三不知道抽了多少的旱烟,弄得满屋子的烟,忙把窗子打开放往外放。 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张三也没那么大的瘾头子,可是现在生活好了,他的烟倒是不离嘴儿了,天天叼着个烟袋锅子。 “我这不是闹心嘛。”张三见她开了窗,这才发现屋里到处都是烟,就将烟熄了。 “又闹啥心?”刘氏一听他说闹心,这心里头就直翻个儿,不会又出什么事儿吧?这家里可是才消停没几天啊。 “还就是大宝的事儿?邢氏那边咋办?”张三可不像刘氏想得那么简单,以为把儿子赶出去就行了? “哼,你好好的提他干啥?我说过了和他一刀两断。”刘氏一听又是这事儿,立刻气哼哼的说。 “你说得倒是轻巧,这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人家说你是为了帮你儿子。”张三见她还是这个态度,心里的火也大了起来。 “谁说的?”刘氏的嗓门一下子高了不少。 “这还用谁说?不明摆着的吗?咱们说啥也得给人老邢家一个交待啊,就这么放挺也不是个事儿啊。”张三的话让刘氏一下子就没有气势。 “咱能咋个交待?那大宝也不听咱的啊?”刘氏对大宝是又气又怜,心里矛盾得很。 “我想和月儿商量一下,她主意多,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张三一直也没好意思说,前几天想说可是古月却病了。 “这种事哪能问月儿啊,她是弟妹,又不是大嫂。”刘氏真是服了,这个张三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什么弟妹,大嫂的?能出主意就行呗,咱们也不用她出面,就是给咱指个道儿。”张三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刘氏听了之后也沉默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在为这事儿犯愁。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张三和刘氏表情严肃的把古月留了下来,张皓轩因为镖局的事情,走得早。 “爹,娘,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古月见他们面色凝重的样子,担心的问。 “月儿啊,这事儿呢,本不应该问你,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招儿了。”刘氏见张三就是变成哑巴了一样,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是大哥的事儿吧?”古月一听就明白了,这种事儿也不是她能参与得了的啊。 “嗯哪。”张三终于开口了,刘氏见他那没出息的样,真想把眼睛蒙上。 “月儿,你说这事儿可咋办?”刘氏有些焦急的问。 “爹,娘,我不是推托,而是这事儿我实在是不好参与。”古月有些为难。 “没事儿的,月儿你就给我们出主意,这出面啥的都是我们,不会有人知道你参与了。”刘氏向她保证道。 “那爹娘,你们的意思呢?”古月总得了解他们的想法,才能出主意啊,其实这事儿说好办也算是好办。 “我们能有啥意思,现在老邢家占着理儿,大宝那个混蛋又说不听。”刘氏气道。 “月儿,你就放心的说吧。”张三这么愁还是有原因的,他前一阵子去羊沟住了几天,大宝去找他并和他说了一件事儿。 “我倒是想到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古月早在出了这事儿的时候,就想到了,只是她没有多事儿的主动提出来。 “我就知道你定是有法子,快说来听听。”刘氏一听她的话,心里这个高兴啊,不管她的法子管不管用,但至少说明她这里头拿事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大嫂的病让大哥出银子给她治,这名份还留着,就算将来大哥再娶一百个也越不过她去。每个月再给她一笔银子,我听说大哥的生意现在做得挺大的,相信做这些并不难。”古月的话让他们陷入了沉思,许多之后,张三才开口道: 古月的话让张三眉头微皱起来,他有些不太确定的说: “邢氏能愿意吗?” “我想她应该不会轻意答应的,但只要是好好和她谈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大嫂并不是一个笨人,有些事儿能想得通。”古月真心不太想管这档子事儿,张大宝做事儿太不地道了。 “唉,说实在的,我这心里头也是为难,大宝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就是不禁讲究。可是邢氏这身子,也不能让大宝就一辈子当和尚啊?他们就只有宝琳一个,咋地也得生个儿子才成呢。”刘氏倒是在古月面前说了实话。 古月明白这个时代里,儿子意谓着什么?她真心不认同,但却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大伙的心理。 “月儿,你说要是邢氏不乐意,那可咋办啊?”张三十分纠结。 “爹,这事儿啊吧,你们不太好出面,不如这样吧,找一个外人去说合。这有时候吧,外人说起来反倒是比自家人说,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古月的话,让他们再一次沉默了,这种事儿让外人参与?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咱们的脸可往哪儿放啊?”刘氏想了一会儿之后,有些为难的说。 “爹娘,这件事儿就算咱们不找外人去说合,就没有人知道了?就算是咱家人不说,可是人家老邢家可是不会帮着咱们瞒的,要是你们亲自去了,人家说几句不好听的,或是提出什么条件来,到时候你们咋办?”古月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他们。 “这话说得对啊,是得找个人去说合去,咱们还真就不能出面。要是他提出什么条件来,咱们还有商量的时间,快想想咱们找谁去合适。”张三一琢磨发现古月说的有道理。 “爹娘,这个人选,我就是不知道了,你们自己商量吧,我得去铺子一趟。”古月见重要的事情说完了,就撒了出来,她可是怕他们两个让自己去当那个中间人,那可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儿。 古月这两天心里有一件事,现在正好没事儿,就带着几个贴身的丫头去了济世堂。 张皓轩忙完了镖局的事情,回到家中没有看到古月,一问才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晚饭在房里吃了,于是立刻回到院子里去看她。 “月儿,你这是怎么了?”张皓轩见古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忙上前去探她的额头。 “你别理我,让我自己烦一会儿。”古月现在不想说话,她很烦。 “你这样我能放心吗?乖,告诉我怎么了?”张皓轩柔声的说。 “如果有一天我变丑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古月无力的问。 “当然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这么对你的。”张皓轩有些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平时她从来不问这样的问题。 “那要是我的脾气变得很坏很坏呢?” “那也不会变。” “那要是我对别的男人很好很好呢?” “啥?别的男人?是谁?我去揍死他。”张皓轩这下子不淡定了。 “也可能是女人。” “啊?”张二宝这下子彻底石化,这是什么情况? 古月抬头见他那个呆样,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只见她缓缓的站起来轻声说: “大夫说我怀孕了。”然后直接飘出房间,完全不理会呆傻在那里的张皓轩。 这突然的惊喜让张皓轩的眼泪顿时夺框而出,他终于要当爹了,他就要有后了。飘出去古月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书房,她现在十分不想见张皓轩,因为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的计划都打乱了。 当她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心中早有准备,自从来了月事就十分准时的她。突然迟了十来天,就算是再傻也会想到这个可能性,不过猜测是猜测,一旦变成了事实,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敢接受。 “月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房?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就让米儿去做,你不是说她现在挺钉壳的吗?”张皓轩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这才发现媳妇不见了,忙出来找。 “没什么事,我就是在这儿坐坐,我自己能走,你这是干什么?”古月站起身来,张皓轩立刻就扶着她的手臂。 “从今儿个起,你要处处小心,要是一不小心伤了身子,那可就完了。”张皓轩完全不理会古月的白眼儿,现在天大地大也没有老婆的肚子大。 “你也太夸张了?现在才一个月,要不是医术高的老大夫,都摸不出脉来。”古月真是无语了,他是弄哪样啊?为了搞笑? “小心行得万年船,小心些总是没错儿的,明个我就去镖局交待一下,以后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张皓轩现在那叫一个兴奋,古月则是满头黑线的被他扶回房里。 她真想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么早告诉他干啥?就是为了给自己找虐吗?不管古月说什么,可是张皓轩就是有办法完全不理会,就是一个字跟,两个字必跟。整得古月无语问苍天,这个张皓轩是不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姐,你能不能别再显摆了?”古西和范英棋听古月抱怨了快一个时辰了,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说什么?我这是哭诉好吧?”古月真是服了,自己哪有显摆啊? “英姐姐,你说我姐在干啥?”古西心里不服气,她明明就是在炫耀自己的相公,对她多么的体贴嘛。 “臭显。”范英棋说着那冰冰的葡萄,言简意赅的总结。 “话不投机,对了,英姐姐,你这蜜月可是够长的,我还以为你们乐不思蜀了呢。”古月的语气有些酸酸的,他们两个也太过份了,成了亲就立刻走了,铺子完全丢给她。 “哼,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家相公十万火急的,把我们给招回来,我们现在可能就到了海边了。就是因为你,我们才会早早的结束行程,说吧这个损失,你打算怎么补给我?”范英棋的话,差点让古月吐出陈年老血来。 “英姐姐,我可是劳心劳力的帮你看了,快三个月的铺子呢?”古月这叫一个委屈,自从十几天前张皓轩知道了她有了身孕之后,她就完全没有了自由。 “哼,说得好听,为我看铺子?感情这铺子没你什么事儿是吧?有能耐分红的时候再说这话。”范英棋现在说话比以前有艺术多了,要是过去,她定是会说出让人吐血的话来的。 “我服了,西西,你和裴世博怎么样了?我听你姐夫说,他现在都快急死了。”古月为了不被范英棋给气死,忙把话题给转移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儿呗。”古西明显是不想多谈,古月哪里会那么轻意的放过她。 “别整没用的,快说明白,要不今天就不许走。”古月放着狠话。 古西见姐姐好像是认真的,只好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那个表妹天天都会以各种理由找裴世博。说到这个才是那个女人的厉害之处,人家找的理由就是那么充分,裴世博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想不去也不行啊,顶不住娘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是他一去古西那边儿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开始的时候,古西还会惩罚什么的,可是几次之后,她彻底火了。这都快一个月了,她完全无视他,为了防止他再爬墙,古西更是住到了师傅的院子里。今天要不是古月派人去请她,她也不会出院子一步,裴世博听说了忙追了来,可惜古西就是不肯见他。 “这个裴世博也是个傻子,他为什么要和你说?”古月真是服了。 “不说?那下场就是死。”范英棋虽然回来只有两天,可是裴世博的事儿,她了解得很,这两天方仲黎就陪着他谈心了。 “西西,你这样也不行啊,说说你心里的打算。”古月并不担心他们之间的事情,主要是在家里呆得太无聊了。 “我能有什么打算?那个表妹那么需要他,就让他忙活个够呗,我这里不需要他。”古西心里十分的郁闷,他既然知道自己不喜欢他那么做,可是他还是照做不误,那就眼不见为净,省得生气。 “他要是跑了,哭死你。”范英棋完全没有同情心。 “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强求也求不来,过两天我和师傅要去一趟京城。”古西只想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小心眼儿,只是她的底线是不允许逾越的。 “古月,你是怎么怀上的?我怎么怀不上?”范英棋的话,让古月把嘴里的茶全都喷到了她的身上。 “咳……咳……英姐姐,你是故意的吧?”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就不能有个把门儿的? “英姐姐,我还在呢?”古西的脸也红得不行。 “你在这儿怕什么?早点学学有什么坏处?将来用得着,古月你快说。”范英棋的话,让古家姐俩彻底无语了,这是怎么个话说的? “英姐姐,咱能好好聊会儿天不?我就不说了,可是西西还是个孩子呢。”古月真是无语了,要是以前她可是不敢和她这么说话,但现在和她熟悉了,胆子自然大了起来。 “什么小孩儿?她和裴世博都好了多年了,他们俩都干啥了你知道啊?”范英棋终于把那一盘子的葡萄全吃光了,用一旁的湿帕子擦着手。 “英姐姐,我可没招惹你。”古西十分委屈的说。 “西西,这你还不明白吗?她是想把你气得跑出去,那样裴世博不就能见到你了?”古月的话,让范英棋惊叫。 “古月你也太精了吧?这都能让你看出来?说你是不是狐狸精变的?”范英棋瞪着那双大眼,被她盯得头皮发麻的古月,忙出声。 “英姐姐,你别瞪了,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古月才不会告诉她,自己就是随口说的,谁想到她自己不打自招。 第一百一十七章 顾家变故 范英棋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也不纠结,索性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是裴世博求她帮忙劝劝古西,可是范英棋哪里会劝什么人?所以她就想把古西气得跑出去,让他自己和她说,只是没有想到,让古月给看穿了。 “西西,你去和他谈谈吧。”古月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他说和那个表妹没什么,既然没什么我还干嘛去计较?是他自己心里发虚,每次都跑来解释,我看着都替他累得慌,姐我和师傅去京城,你有什么想要的?”古西现在不想见他。 “我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你们会去多久?”古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头有点儿不太舒服。 “也就是半个月吧,信是给师傅的,我没问太多。”古西倒是开心得很,现在这种时候能离开平安县,正和她的心意。 “西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一说去京城,我这心里就有点儿不踏实。”古月拉着古西的手担心的说。 “姐,你这是干嘛?我们去的是太子府,又不是阎罗殿,能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古西笑道。 “西西,我觉得这事儿不是那简单的,这么多年也没有来往,这突然间的就请你们上府里绣活儿。我总是感觉不踏实,到底是什么样的绣活还一定得让你们去他们府上去?”古月越说就越担心。 “应该不会吧,我们和他们又没有仇怨的,他们害我们干啥?再说了师傅既然答应了,应该就没什么事儿吧?”古西让古月说得,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这个给你,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就把它用力的扔到院子的地上,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救你了。”一直没有插言的范英棋给了古西一个坠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两个小黑丸。 范英棋见她们一副不解样子,不但没有向她们解释,反而莫测高深的说: “这是神仙药,只要你在危难时刻掷一粒,那么就会有天兵天将来帮你。” “西西,盼蝶还没有回来吗?”古月理都不理范英棋和古西聊起天来,古西把坠子戴到脖子上。 “没呢,我听别人说她可能不一定回来了。”古西一说起顾盼蝶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没良心的,走也不说一声。 “为什么?”古月可是关心自己弟弟的终身大事儿呢。 “说是她爷爷打算告老还乡了,这一次回去,就是为将来搬过去做准备的。”古西也是前两天听说的,到现在心情还郁闷得很呢。 “这也太突然了,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古月真是不明白,那个小丫头怎么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谁知道是咋回事儿?等我见到她,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古西气鼓鼓的说着。 “先见到再说吧。”范英棋的话让古西一下子就泄了气。 她们在这里闲聊,吴嫂正在刘氏房里向她汇报,自己这一趟新门镇之行的收获。 “老夫人,大奶奶那边态度可是不太好,我这好不容易才和她们说通了。”吴嫂说得并不夸张,这个差事儿她可是办了三四次,这才算是办出点眉目来。 “我就知道这事儿不好办,要不也不会让你去了,说说吧,她们是个什么意思?”刘氏让吴嫂去,可不是随便定的,这个吴嫂和邢氏熟悉,再加上她能说会道的。 “大奶奶说她要当家,还说让大爷亲自上门去接她回去。”吴嫂把邢氏说的一大堆话,总结成了这两条。 “她要当家?行了,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回头我让月儿给你赏钱。”刘氏可以自己打赏的,但是她觉得这个家交给古月了,就让她自己去安排吧。 “老夫人太外道了,能替您老办事儿,那就是我的福份呢,哪敢要什么赏钱?”吴嫂笑着离开了刘氏的房间。 等吴嫂走了之后,刘氏却是更愁了,邢氏提出来的条件也不算过份,只是这个大宝能不能听啊?他可是巴不得邢氏在娘家永远也不回来呢,不捣乱就不错了,还能听话的让邢氏当家?刘氏真是愁得不行,这个张三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啥了?这有事儿想找他商量都不行。 张皓轩和裴世博及方仲黎在前院儿的会客厅里,他们正在说着古西的京城之行。 “你是说这一次她们去了,凶多吉少?”张皓轩一听裴世博说个开头,就淡定不起来了,要是古西出点什么事儿的话,古月非疯了不可,他太清楚家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巧合太多了,我不这么想都难。”裴世博真是闹心,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想,但他有十足的信心,自己定是猜得没有错。 “阻止她们不就行了。”方仲黎见他们那个如临大敌的样子,不屑的直撇嘴。 “你懂什么?这一次是可以阻止,那么下一次呢?要想解决就得从根上下手。”裴世博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嗜血狠厉之色。 “你想动太子侧妃?”方仲黎真是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裴世博的话,让方仲黎和张皓轩面面相觑,这家伙想干啥? “世博,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咱们斗不过太子啊。”张皓轩可能让他脑袋一热,就去胡闹,这事儿弄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 “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见西西一面的,还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我的计划,要是这个计划成功了,那么不只是那个侧妃会被除掉,我们还能得到太子的支持。”裴世博可是计划了好久了,这些日子他天天去表妹那里,可不只是因为她和娘,最主要的还是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张皓轩一听他这么说,就立刻让人备车,三人去了密室,这种事情可不是随便在哪儿都能说的。等张皓轩回到家中,古月都睡醒一觉,正在吃着夜宵。 “回来了?要不是吃些?”她们两个走了之后,她就睡着了,晚饭就这么错过了。 “以后别再这个时辰吃东西,不好克化小心肚子疼。”张皓轩他们一聊就是一小天儿,三个人刚在鱼羊鲜吃了火锅。 “知道了,你们干什么去了?连个人也不带?”古月轻声问。 “世博想办点事儿,我们一起合计合计,别吃了早点休息吧。”张皓轩不想让古月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急着让她休息。 没有多想的古月,也自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乖巧的和他进到了内室去睡,本想到了床上再问问的,结果这头一沾到枕头没几个数,就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是第二天上午了,身边哪里还有张皓轩的影子。 “少夫人你醒了?二爷说他今天镖局里有点事儿,就不在家里陪着你了。”小桃把张皓轩的话向古月转答。 “嗯,我知道了。”古月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是开心得很,终于可以自由了,她得好好计划一下这来之不易的一天。 计划没有变化快,古月的心里想得像朵花儿一样,可是她却是一件事儿也没有办成,看着眼前的古东,她真是怀疑自己这一觉是不是睡了好几年?不然的话,古东怎么会一下子老了这么多,看起来就像是三十来岁的人一样。 “东子,你是这怎么了?脸上的胡子几百年没刮了?”古月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颓废的样子。 “姐,我现在哪有心情刮胡子?”古东一下子就瘫坐在古月的太妃椅上。 这么多年了,古月还是头一次见到古东如此样子,现在他长托托的躺在那里。古月突然发现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儿,不知不觉就成大了,成了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她的太妃椅可是大号的。就算是她完全平躺也还有很多的空间,可是古东半躺上去,就一点空间也不剩了。 “出什么事儿了?”古月心里也闹不明白他是怎么了,这出了一趟门儿回来,咋就这样了?难道分号的事儿出岔子了? “我去了一趟盼蝶她们家,我们之间怕是要完了。”古东发现一直痛得不行的心,如今都麻木了。 “怎么回事儿?”古月惊讶不已,这个臭子小之前怎么一点消息也不露。 “我不是打算去京城看看开分号的事儿吗?就在我打算动身的前两天,收到了盼蝶的信,她在信上说让我立刻去她家,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古东自语道,虽说向古月述说,可是眼神却是看向窗外的天空。 “你怎么不和我说?”古月没有想到,古东居然过了这么久才和自己说。 “你和我姐夫没在家,我上哪儿找你?再说了,我收到她的信立刻就动身了。”古东当时第一时间就跑来找姐姐,结果却是扑了个空。 “唉,那后来呢?”古月不由得感叹,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刚到了梧桐镇就听说了,顾家和卫家联姻的消息,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急着让我来。没有多想,我就带着礼物登门了,结果顾家老爷几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他的原话我没记住,但意思我却是明明白白的,姐,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他那轻蔑的眼神。”古东说到这里,坐起身来,直直的盯着古月。 “他讲究门第吧?”古月要是听到这里还不明白,那她就是个白痴。 “对,姐,我当时就好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她家走出来的。后来盼蝶偷偷跑出来,在客栈里我们见一面,她给了我两条路。一条是我带着她私奔,别一条就是眼看着她嫁人。”古东流下了泪水,古月走到他的身边,无言的抱住这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弟弟。 “想哭就哭吧,把心里的苦闷都哭出来,等哭够了就忘记前事,继续向前。”古月现在十分的自责,当年她为什么就不提醒弟弟? “姐,这一个多月里,我想了许多许多遍当天的情景。可是每一遍都是一样的选择,我是咱家的独子,我不能为了她就什么不顾。我要照顾爹娘,我要照顾你和古西,我真的没有办法为了她而放弃家人。”古东边哭边诉着心里的苦,如果他有哥哥或是弟弟,他一定会带着盼蝶浪迹天涯,可是他没有,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有他的责任。 “东子,姐知道你心里苦,只是这事儿本来就是个难事儿,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都会心痛的。”古月真心想不明白,自己家虽是出身农家,却也不比一般的人家差,在平安县里哪个不知道他们古家和张家的大名? “姐,她说恨我,说我是胆小鬼,我心痛失去她,却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姐我是不是太自私、太无情无义了?”古东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在扪心自问,却一直没有问明白。 “东子,你别那么想,俗话说得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你们私奔了,那么后果是什么?咱们两家都会陷入灾难之中,可是现在呢,至少我们两家的老人都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苦了你们两个有情人,姐不会劝人,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要如何的劝你。”古月真心想要劝解古东,可是劝人完全不是她的强项啊,这可要如何是好呢? “姐,我都想明白了,可是心里都就是难受,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怎么才能让我的脑子忙起来,别老是想那些个没用的?”古东感觉自己就要快要疯了,从外面回到了县里,家门都没进就跑到古月这儿来了。 “去京城开分号,让自己忙起来,累得倒头就睡,慢慢就会好了。”古月哪有什么好的法子?只能是想到这种大众方法,希望对古东有效果。 古东听了古月的话,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气得古月在后面叫他,可是他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等下午张皓轩回来,她才知道古东带着几个人去了京城,连古来福和齐氏的面都没有见,这下子她彻底无语了,这小子至于这么急吗?没等古月气消,齐氏就来了。 “你给我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齐氏来了之后,也不与古月客套,直接劈头就问。 “娘,你说什么呢?这没头没尾的,让我怎么回答你?”古月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少跟我整那个没用的,东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齐氏本来并不确定古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现在看她的表情,立刻猜到自己这回又算准了。 “娘,我哪能知道啊?”古月刚说出这一句,就发现齐氏正用着她那,喷火般的眼睛怒视着自己,忙将下一句给咽了回去,顿时做鹌鹑状。 “快说,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也是白扯,今个你要是不给我说明白,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娘。”齐氏见她还不就范,立刻向她放大招,果然古月听了她这话,鹌鹑变雄鸡。 “娘,你看看你,这火爆的脾气咋就改不了呢?我不是不想说,主要是不想让你闹心。”古月真是不明白,娘脾气为什么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了? “你不说我更闹心,东子这个臭小子,回来不进家门,一头就扎你这来了。结果出了你的门,他就直接去了京城,路过家门口都不进。他以为他是大禹呢?等他回来的,看我不收拾他?”齐氏狠不得立刻生出一双翅膀来,飞到古东的身边,把他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咋想的? “娘,我说还不行吗?这个故事挺长的,你还是先坐下,边喝茶边听吧。”古月将一副踢场子架式的齐氏,劝坐到太妃椅上。 “现在能说了不?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磨磨唧唧的了?”齐氏真是服了,这个大闺女怎么越来越回去了? 满头黑线的古月,只能用最简单的语言,把古东和顾盼蝶的事情大概的说一遍。齐氏越听心里越惊,到了最后她知道了儿子的选择之后,居然无声的落起泪来,这下子古月可是被她给吓毛了,忙过去劝解。 “娘,你咋还哭了?东子还年轻,过一阵子就缓过来了。” “唉,都是爹娘没本事,让你们跟着受苦了。”齐氏的心里就像是被万马踩踏一般,要不是他们两个如此窝囊,又怎么会让儿子受这个苦? 古月在家里焦头烂额的劝着齐氏,张三夫妇却是在新门镇张大宝的家中等他,他们当然不是来他家玩儿的,他们要让张大宝答应邢氏的条件。而张大宝的那个妾室,长得倒是中等样貌,但却极会来事儿,一看就不是一般家庭教出来的。那张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的,张嘴一个爹,闭嘴一个娘的,叫得张三夫妇差点没夺门而逃。 张皓轩接到了慕容凤离的信,他们的计划将在十天后的八月二十八实行,到时候定是会引起那个人的巨大反弹。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们早就有所防范,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古西和柳艳香师徒二人,到了京城就被太子府的侧妃,给接进了太子府,她们住进了侧妃偏院儿。 “师傅,我怎么感觉咱们不是像是来做儿的,反倒是像被关起来了?”古西心里有些毛毛的,这时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古月的话,越想心里越害怕,于是就将那些话说给了柳艳香听。 两个说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来,这让她们的心里更是没底了,饶是柳艳香也有些吃不准了。 “西西,你别怕,凡事有师傅顶着,这里不比家里,你记得除了我你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也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柳艳香十分严肃的交待,古西一听这话,脸霎时变得雪白。 “师傅,我们回去吧。”她真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相信姐姐的话。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放心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咱们与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愁的。兴许是贵人事多,一时把咱们忘了也不一定,赶了这一路,你也累了吧?咱们先去休息吧。”柳艳香嘴上说得轻松,可是心里却是两回事儿,她的脑子也在飞速的运转着,想找到事情的关键线索来。 古月好不容易是把齐氏给劝住了,累得差点虚脱的她,真心认为这思想工作太难做,要不是她利用自己怀了身子,相信到现在齐氏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少夫人,我给你捏捏脚吧?”小翠见古月很累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的以前曾和老管家学了一招。 “你还会这个?”古月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她可是最喜欢足疗了,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人会这一手的,真是上天的眷顾,她自然是不能浪费。 虽说小翠的手法与现代的足疗师不太一样,但是穴位却是一样的,小翠手劲适中,边给按边解说这是什么穴,主什么脏器。古月舒服的闭着眼睛听,没一会儿就在,小翠那略显低沉的声音中,熟熟的睡去。 裴世博坐在京城的别院之中,听着手下的汇报,表面上听得认真,而心里却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古西她们到了京城,就立刻被接进了太子府,自己派出去的人就等于是白搭了,现在只能得到些外围的消息,对于她们的情况那是一无所知。 张皓轩回到家中的时候,见古月睡得香甜,心中遗憾自己回来晚了,不然的话就可以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天大的喜悦了。不过想想明天一早再说也不迟,与其让她兴奋的睡不好,还不如自己等上一夜呢,希望自己在夜里不要笑醒才好。 古月因为昨天睡得早,所以每二天早早就醒来了,虽说是睡不着了,但她却不想起床。在张皓轩的怀抱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打算再来个美美的回笼觉儿,结果却发现他正微笑着盯着自己看。 “吵到你了?”古月慵懒的问。 “没有,是我心里有事儿,睡得不沉。”张皓轩没有想到自己,还真是沉不住气,昨天夜里居然失眠,天快亮了才小睡一会儿,没想到她一动,自己就立刻被惊醒。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多事之秋 古月看张皓轩就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事,于是轻声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 “还是娘子你了解为夫啊,是有一件喜事儿。”张皓轩故意卖着关子,古月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靠边我要起身了。”古月没上当,张皓轩也就没了逗她的兴致。 “唉,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张皓轩佯装失望的说。 “夫君啊!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儿,快快说与为妻吧。”古月见他那样儿,立刻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张皓轩轻笑的捏了捏她的小俏鼻,古月被他捏得直皱眉。 “我们的计划就要成了,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计划的?”张皓轩又一次失望了,古月并没有像他以为的好奇。 “我不想提前知道,那有什么意思,我喜欢看热闹。”古月才不想提前被剧透,她可是等着看好戏呢,要是什么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张皓轩发现自己白兴奋了,她一句话就让他瞬间恢复了平静,古月见状向他依了依,笑道: “干嘛这种表情?人家这不是相信你嘛?我不想听还不是怕咱们的宝宝听到了,别再吓到了他。”古月胡扯着,她不想听就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害怕听了之后天天担心,心情焦虑对胎儿可是没好处的。 夫妻俩笑闹了一会儿,这才磨磨蹭蹭起了床,刚刚洗漱完,小桃就进来禀告说: “二爷,少夫人,老夫人请你们到正院。” “我们这就去了,知道是什么事吗?”古月奇怪刘氏就是不叫,他们也会去正院吃早饭的,看样子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好像是来了啥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小桃也没有看到来人,也只是听小红传话的时候说的。 夫妻二人来到正院的堂屋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上的村长,古月立刻上前去打招呼。 “唉呀,村长爷爷,你老这是什么时辰动的身啊?”村长见古月如此热情,心里十分开心。 “我昨个就来了,在我二儿子那睡了一晚,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 “村长爷爷还没吃饭吧?咱们有啥话吃完饭再吃吧。”古月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看出他的笑容里有一丝苦涩,想来定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吃过饭之后张皓轩本想在家里陪着古月,他可不想古月太辛苦,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村长一大早上的跑过来,定不是为了来吃早饭的。可惜事与愿违,裴世博的贴身小厮虎子,急急的来请张皓轩,他心知定是京城那边出了岔子,哪里敢有半点的耽搁,急匆匆的要与虎子离开。 “皓轩,我有一个要求,凡事多想想咱们的孩子。”古月说完就笑着目送他上了马。 “月儿,你们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们?”刘氏见他们如此模样,忙上前询问。 “娘,你想太多了,我们昨天晚上说起镖局的事儿,刚才就是叮嘱叮嘱他。他那个人啥事儿都愿意亲自去做,我让他多想想孩子,反正有那么多人呢,哪得着他亲力亲为的?”古月怕他们担心,其实她虽说不知道具体的,但也猜得到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皓轩的脸色还没有那么差过呢。 “真没事儿?”刘氏可不是傻子,二宝的脸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娘,我还能唬你吗?”古月打着哈哈,张三看到这里也明白古月定是不想说,于是就一起劝道。 “你这人就愿意瞎操心,孩子们的事儿就算是告诉你又能咋地?他们现在都大了,还能整不明白自个儿的事儿?”张三的话让刘氏不再问了,他们也看出来村长定是有事儿才会来的。 “村长爷爷,咱们去书房说吧?”古月见村长急得不行,忙请他去了书房。 “古月儿呀,这一回你可得帮帮爷爷啊,这个事儿要是办差了,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了。”村长将怀中的信取了出来,古月接过来并没有打开,而是看着村长的脸。 “这里面装得是太子府的文书,他们在咱作坊定了一批的地毯,本来是好事儿,可是他们送来的图纸却是大大的不妥啊。”村长指着那个信封,示意古月打开看看。 古月将那个信封打开,里面是一份文书,她并没有看。而是着重的看哪一张纸,上面绘着漂亮的图案,看了一会儿她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 “村长爷爷,这有什么问题吗?咱们织不出来吗?”古月有些奇怪,这个图案并没有多么复杂,作坊应该是可以织出来的。 年前古月提议,村长的二儿子亲自去了南方,请回来了有名的织绵师傅,他们研究了几个月终于研究出一套,编织地毯的法子。只要不是太过于复杂的图案,他们的作坊完全可以织得出来,可是看村长爷爷那个焦急的样子,实在是想不通这中间的事儿。 “不是织不出,是不能织啊,你仔细看看这上面可是龙凤呈祥啊。把这样的图案织成地毯,那要是追究起来,不惹个灭九族的祸事就算是烧高香了。”村长这才想起来,古月再聪明也只是个出身农家的姑娘,对于这朝堂上的事儿不是那么了解的。 “他们订了多少?”古月这才注意到这一点,是啊这样的图案哪里能放在脚下踩? “订了一百条,这文书上写着呢,要是到时候交不了货就得赔一万两的银子。”村长真是后悔,因为来人是太子府的,他就没有像对待一般的客户一样,要求先看图纸。 “村长爷爷,这事儿可是大事儿,你确定来人是太子府的人吗?”古月觉得这事儿太过于蹊跷。 “这还能差了,他坐的马车上有太子府上的图标,他身上还戴着有太子府印迹的玉佩呢。”村长现在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了,他一个村长级的人物,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 “村长爷爷,这事儿还是去太子府确认一下,要是有人敢打着太子府的旗号,那么这事儿就不归咱们管了。”古月的话,让村长眼前一亮,不过转念一想,又愁眉苦脸的说: “那人要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也好办啊,那你就找他们管事儿的,把这个图交给他,说自己接不了这个生意。”古月说得轻松。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得出一万两银子。”村长想想都肉痛,他还没赚到一万两呢。 “村长爷爷,你要知道,有人就有银子,这银子和命比起来,算个啥呀?银子能解决的事儿,那就不是事儿,你银子不够,我帮你想办法就是了。”古月说的倒是她的心里话。 “唉,想不到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到头来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罢了,我这就亲自去一趟太子府吧。”村长刚要走,古月留住他。 “村长爷爷,你去镖局找皓轩或是三宝,让他们派人送你们去,这个事儿的关键是图纸。要是这个图纸没了,那么你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古月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小心点防范总是好的。 “你是意思是?”村长指了指怀中的信封,古月会意的点了点头。 送走了村长,古月的心情十分的不好,这个太子府是要干什么?把古西师徒请了去,现在又如此为难村长,这一切的不一切会不会与蝴蝶谷有关?古月真想立刻去找高成问个清楚明白,要知道她手上的王牌还没有亮出来呢。可惜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出不了门,最快也得一个月之后,胎坐稳了才能坐马车。 张皓轩和虎子出了门之后,就立刻去了方仲黎的家,他们几个在书房里会过面之后,就起身去了京城,张皓轩怕古月担心,就让三宝晚上回去的时候再和家人说,自己去京城给古月求安胎神药去了。 他们一路狂奔骑得全是一日千里的宝马,到了京城之后,立刻就去了裴世博的别院,见到他的时候,张皓轩一愣,倒是方仲黎率先开口道: “你这是什么情况?下矿了?”方仲黎认识裴世博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样子,那满脸的胡茬,还有那破马张飞的头发,一看就是多天没有洗漱了。 “一边去,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屁话来,皓轩来快进屋,这回可是出了大事儿了。”裴世博真想一脚踢飞那个臭小子,他哪有时间关注自己的门面,要是古西出了什么事儿,那他就是亲手送她上路的那个人了。 “出什么事儿?”张皓轩虽说表面上看着镇静,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不行了,要是古西出了事儿,古月定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就算是她不计较,他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们到了京城,我的人还没有到跟前,就被太子府的人给接走了,晚上我们派去的人就全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裴世博真是后悔死了,死的那几个可是慕容派来帮助皓轩完成计划的,现在他真是一个头八个大了。 “有没有联系上慕容?”张皓轩一听,心中大惊,那三个人可是慕容送来的高手呢,没想到这么轻意的就死了? “他要半夜到,你们快帮我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了?”裴世博真是愁得就差白头了。 “现在就是再着急也没有用啊,咱们就是有一百个想法也没有用啊,慕容来了才行啊。”方仲黎也很是心急,但是与他们相比,他算是最清醒的一个。 “世博,仲黎说得对,咱们手上没有可用的人,只能等慕容来了,才能想出对策出来。”张皓轩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乱了阵脚,只有冷静才能想出好的法子出来。 “我也知道,可是我这心就是静不下来啊,这都两天了。是我想得太天真了,要不是我她们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裴世博真是恨死自己了。 “你先别慌,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冷静,还没有怎么样呢,自己就乱了阵脚,那可是兵家大忌。”张皓轩的话,让方仲黎和裴世博都对他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平时不太多言的他,到了这种时候却这么沉得住气。 要不是他那紧握的拳头和通红的双眼,他们还会以为他完全是局外人,就是一个看客呢。果然镇国将军培养出来的人,与他们就是有着明显的不同,想到这里,两个人自然就把他当成了指路明灯,下意识的听从他的安排。 “皓轩,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方仲黎问道。 “咱们先派人把太子府的所以出入口盯住,记得只是盯,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让对方发现。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他们暗中把她们送到别的地方。”张皓轩并没有把话说完,还有就是看看有没有她们的尸首从里面运出来,只是这种可能他只敢在脑子里闪一下,并不敢说出来,就怕一语中的。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裴世博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忙跑出去安排。 平安县的张府,张三和刘氏的见村长去了古月的书房,就起了昨天的事情,两人商量着对策。 “当家的,你说这大宝是不是故意躲咱们?”刘氏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他们昨天在他家等了足足四个时辰,也没等到他,后来他打发人来说晚上不回来了,要去外地办点事儿。 “这还用说,定是这么回事儿,那小子现在学完犊子了,等过两天,我让三宝带着几个人。我就不信了,还能跑了他这个臭小子,敢跟老子玩里格楞?”张三想想就气,他们两个在大宝差点没有被那个小妾给吓死,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呢,那脸皮厚得比城墙都要厚上三四倍。 他们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心中本来那大宝的行为就不满,这样一来那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当家的,我这心口窝里头堵得荒。”刘氏边说边锤着自己的胸口。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我是想明白了,等把邢氏的事儿一整完,他们的事儿咱就不管了。古老弟他们过一阵子就要去南方走亲,我琢磨着咱们也跟着,就当一起搭伴儿出去玩一趟,说起来也算是亲戚,咱们走动真起来也是应该。”张三的话让刘氏有些吃惊。 “你这人心还挺野的呢,他们那是要去大南边,离这儿可是老远了。光是路上就是得两个来月呢,我听二宝说了要是走水路快,可是那船坐长了人迷糊。”刘氏没有想到张三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想想要是能走一趟也行,长大这么大还最远也就是到了这县里头。 “以前能吃顿饱饭都费劲,哪有那个闲心想别的,现在可不一样了,看看闲得这个闹心,正好出去看看,看看人家都是怎么活的。”张三笑着说,他这一阵子可真是呆得心烦。 “先把大宝的事儿整利索了再说吧,现在就是让我上天边,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刘氏有些无力的说。 “放心吧,这事儿保证能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我这回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是爹?”张三这几年的性子发生的改变,他和刘氏两个人像是换了性子一样。 “咱们要是走了,月儿可咋办呀?她可是怀着身子呢,不行,你要是想去你自己去吧,我可得在家里照顾她。”这年轻人什么也不懂,带孩子可是小事儿,她可不希望自己家再出什么不好的事儿。 “你个瞎心的,二宝是干啥的?咱走了正好,让他好好的伺候伺候,省得将来像大宝一样做出昧良心的事儿来。”张三觉得古来福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太多了反而是害了他们。 “我发现你想啥事儿都可简单了,这事儿等你办完了正事儿再说吧。”刘氏自己在心里去矛盾了,和这个人说点啥就是费劲,总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古月自从成亲之后,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睡,有些不太适应的她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她索性闭着眼睛回想起三宝今天的话。他回来吃晚饭的时候说,张皓轩去京城给她去求安胎灵药,关于这一点她就不相信,先不说自己根本就用不着什么所谓的安胎药,就算是用得着,他也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 定是他早上就走了,为了怕他们联想到虎子身上,这才让三宝晚上回来才说。看样子他们的计划怕是出了什么岔子,希望他们可以平安度过才好,计划了那么久,准备了那么久,要是功亏一篑的话。别说是他们几个了,就是她这个旁观人都会感到大失所望。 除了这一个她又想到了古东和顾盼蝶,曾经那样如胶似漆的两人,现在却是这样的结局,真是让她心里发痛。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分什么门第之别?难道出身贫寒连追求幸福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看来她之前想的太不时宜了,今后定是要想办法把提高自家的门楣,让那些小看她们的人跌破眼镜才行。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三宝的请求,他为什么会来求她?难道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别的事儿她倒是可以想想法子,可是这个事儿,还是等明天把范英棋请来吧,这方面她才是绝佳人选好吧,这个三宝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算了,都是自家人,她就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这个小的计较了。 最后,她自然的把双手放在还是很平坦的小腹之上,在心里对这个还没有成形的胎儿,说着她的真心话: 宝宝,不管是男是女,娘都希望你可以平安健康的到来…… 不知不觉中古月终于睡着了,她的梦一定是个美梦,嘴角边那甜甜的笑,就像是吃到了蜜一般。可惜她一个人睡得甜美,而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福了,张皓轩几个人终于等到了,风尘仆仆的慕容凤离,几个人见了面也来不及寒暄,就立刻开始研究起对策来。 古东躺在京城新租铺子的房顶之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心里感觉空落落的,手边放着一坛的美酒,却是一口也没有喝。他知道如果自己喝了,那么将来就只能是借酒浇愁,问题是这酒真的能浇愁吗?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太清楚这坛酒喝下去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盯一会儿天上的星星,就会转头看一眼那坛酒,这是他在梧桐镇买的,当时想用来浇愁的。要中是理智却告诉他,这完全没有用,反而会让他从此就离不开这玩意儿了。于是他就随身带着这一坛酒,自己对自己说,不管多难受都先挺一挺,等实在挺不住的时候,再来喝它。 这就成了他的一个信念,而这一坛酒就成了他的希望,似乎它并不是一坛普通的酒,而是可以浇灭世间万愁的灵酒。他总是告诫自己,先挺挺,实在不行,他还有这一坛酒呢。就这样他一挺就挺了一个多月,而这一坛酒也成了他的好友,从没有离身,却也一直都是原封不动。 在他离开人世的那一天,这坛酒被他的儿子,珍之重之的当成了传家宝,它所传承的并不是酒本身的价值,而是古东所赋予给它的意义。古家的男儿当遇到难事儿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先挺上一挺,等实在挺不住的时候,他们家还有老祖宗留下来的酒呢。结果不管遇到多难的事儿,这一挺还真就挺过去了,所以这酒就一直放在家中,几百年也没有打开过。 古西和柳艳香也是睡不着的人之一,她们住进这个偏院里两天了,除了每天有人送来饭菜之外,就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了。 “师傅,咱们睡吧。”古西怕柳艳香的病。 “好吧,即来之,则安之吧。”柳艳香轻叹了口气,和古西回到了卧室,她们两个人可不敢一个睡,所以这两天都是睡在一张床上,幸好这太子府的床都是大大的,两个人睡也完全不见拥挤。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阴谋 古西怕师傅担心,明明睡不着却也装成熟睡的样子,一动也不敢动。柳艳香又不是傻瓜如何不明白,徒弟的良苦用心?于是她也装成是熟睡的样子,侧过身去背对着她,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盯着窗外的黑夜,心思百转却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经过一夜的研究,张皓轩几人终于是制定一个可行的方案,首先张皓轩去了京城的分号,在那里调派人手。当然了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的手下完全就是去当人家的活靶子,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迷惹对方,让他们掉以轻心。 京城太子府之中,太子宋继宪端坐在书房之中,听着下面的人向他汇报。 “她倒是好手段呢,既然出手了,就让孤看一场好戏吧。传令下去,只要他们的性命无忧,就不要参与。”来人听了太子的命令,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福禄,那对师徒怎么样了?”太子问静立一旁的太子府大总管。 “被丽侧妃软禁起来了,看样子好像忘了一样,还没有任何的动作。”福禄从小就在太子身边,两个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深厚形同手足,但两人都把这份情谊隐在心底,从来没有越过主仆的本份。 “忘记?一口气把人家的三大高手解决了,又怎么会轻意的忘记?”太子玩味的说着。 “殿下,咱们真的不出手吗?”福禄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可是从来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一直平安的跟在他的身边。 “让他们自己去乱腾吧,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的斤两,想不到这个古月与咱们太子府的缘份,如此之深。”太子的话让福禄一怔,难道太子怀疑这一切都与古月有关?听老高的意思,她应该不是这种不知深浅之人啊,要不要和老高通个气呢? “若是无事,奴才退下了。”太子不喜欢身边有人,一般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当值的太监都是在候在门外的。 福禄刚退出来没有多久,小孟子就跑过来向他禀报。 “福总管,外面有人求见您老人家,他说是平安县前树村的村长,有要事相告。”小孟子和小辛子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今天他出去办事儿正好在后门遇到了村长一行人。 “找我?他们人呢?”福禄知道小孟子做事谨慎,定是把人安顿在哪儿了。 “在门房呢,我大概的问了一下,可是他说不见到您,就是死也不说。”小孟子如实以告。 “哦?那我倒要是去看看了。”福禄原不想理会,可是小孟子的话却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坐上府中代步的车撵。 这个车撵可不是谁都可以坐的,除了上等级的主子之外,就只有他福禄有这个殊荣而已。当福禄见到来人时,心中更是疑惹不解,眼前的人怎么看都只是一对普通的农民父子,他们能有什么事儿找自己? “草民刘铁柱,见过福大总管。” “草民刘启森,见过福大总管。”村长和他的二儿子,两人异口同声的向来人行礼。 “无需多礼,杂家只是一个奴仆,身上并无官职。”福禄话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十分受用,正所谓宰相门人三品官,他可是太子府大总管。 客气过后,福禄就问起缘由来,而当他听到村长说太子府的人,向他们订了一批龙凤呈祥的地毯时,也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于是开口问道: “你们如何确定那人是咱们太子府的人?”福禄表情严肃,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对太子可是没有一点好处。 “草民种了一辈子的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他当时给我看了身上的玉佩,上面有太子府的字样。还有就是他的马车上有太子府的标记,不过至于真假草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事关重大,草民才会带着儿子连夜前来。”村长见福禄的态度,心里微松,看样子他并不知情,那么事情就要好办得多了。 “此事杂家自会查清,你们在京城可有住处?”福禄问。 “咱们借住在威远镖局。”村长明白福禄这是让他等消息。 “你们和张皓轩很熟?”福禄一听他们的话,心下更是一惊,好家伙怎么又和他们联系上了? “我们是同村儿的,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之前他们在村里就说了,只要是我们村儿的人,到了外头就可以借住在威远镖局的分号。”村长没有想到这个大总管认识张皓轩,忙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希望可以拉近些关系。 福禄将村长父子打发了之后,就带着文书和图样,来到了太子的书房,而太子看了图样之后。心中也是大惊,这种地毯完全就不出世,不然的话那就是惊天大祸。 “查出那人是谁了吗?”这个人定要是找出来的,断不能让如些狼子野心的人,继续与他为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有两个人选,只是还没有确定下来。”福禄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着手调查了。 “这么快就浮出水面了?一定要仔细,不要被人给利用了。”太子感觉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件事情与古月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要不是他的人一直盯着她,他定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手笔。 太子府占地十分的广,如果在里面逛上一圈的话,得用上几天的时间,别的不说。光是各各妃子的院子就有四十几个之多,每一个面积都不小,分为正院和四个偏院。古月家那个三进的大宅子,最多也只有这一个偏院儿的一半大小。而古西师徒两个则上在这偏院的偏院,她们在自己的院子里是自由的,不过想要出去就等于是做梦了。 “娘娘,那两人就这么养着了?”雨荷边给丽侧妃梳头,边轻声问。 “养着?咱这儿是善堂啊?”丽妃不悦的道,要不是事情有变,她会留着她们? “娘娘,今个早上,我发现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彩衣,在咱们院子周围晃荡,上前去搭话,她说是给太子妃娘娘采花。”雨荷本就不主张让主子管这档子闲事儿,现在可好了,落得个进退两难。 “哼,一向爱兰的人,怎么就转了性子,能看得上这芍药了?我看她是来采风儿的吧。不用理会,她们就是把这院子外面踏平了也别想探出一点风儿去。”丽妃上如此硬气,可是心里却是焦急得很。 “娘娘,咱可不能大意啊,要不我去给老爷捎个信儿,把她们俩个送出去吧?”雨荷是她的陪嫁丫头。 “用不着,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了,我还当什么太子侧妃?”丽妃嘴硬道,她不能让父亲小瞧了她,这件事儿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 “娘娘,要不咱把她们解决了吧?这件事儿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您在殿下那里怕是交待不过去呢。”雨荷的话让丽妃一惊,她的手上倒是死过一些人,但这些人都是有着该死的理由。 而这对师徒要是这么死了,倒是有几分冤屈,之前本想利用让她们绣的绣品,而发作她们让她们在有些事情上懂得退让。可是没有想到,那绣品反而弄巧成拙被太后喜欢的不行,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害得她不得不再走一步,只是这一次却发生了变故,那三个人的出现让她一时乱了阵脚,把隐藏多年的棋子都给舍了出来。 那三个人死了,而她的人却就这么平空消失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如何不让她忌惮?现在她除了按兵不动,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不知道她的人是落到了谁的手中?这太子府里想要看她笑话,甚至想让她死的人,没有百个也有几十了。在没有找到那几个人下落的时候,她是断然不能动这两师徒的。 “不行,她们现在还不能死,至少这几天不行,你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那几个人的下落,而不是两个无关紧要人的性命。”丽妃的语气有些不善,雨荷哪里敢多言,立刻退出去办正事儿去了。 雨荷出了房间之后,脸上的表情一改之前的维诺,而是升起了一丝讥笑,就这样的脑子,还想在太子府翻出大天来?幸好自己早早就找到了退路,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跟着她一起共赴黄泉了。 古西二人闲着无事,就绣起绣活来,她们绣得全是这个院子里景象,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是想留下一些什么。可能是在她们的心中,早已认定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虽说她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但是她们还是做着最坏的打算。 “西西,是我害了你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到今天。”柳艳香十分的自责,是她太过于自私了,平白害了这么一个好孩子。 “师傅你怎么又说傻话?兴许是我连累你也不一定呢,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拜您为师。”古西和柳艳香这么多的师徒情,早就升化成了母女情。 “唉,你这个小孩子能得罪谁?定是为师招来的祸事。”柳艳香虽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十分肯定,这一次的事情定是冲着她来的。 “那可是说不准的,师傅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把我们软禁在这里,干嘛不直接杀了我们?”古西真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情况,她宁愿死得明白,也不想这样糊涂的活着。 “想来是有不能那么做的理由吧?算了,别想太多了,还是赶紧绣活儿吧,这个将来兴许能用得上。”柳艳香有一手绝技。 柳艳香的双面绣与别人的不同,她的可说是三面绣,正面和反面的图案不同,再就是把那绣品高高举起,隔着阳光还会看到不同于两面的第三副图案。这也是她当年扬名的理由,现在她和古西就是在绣这种,等将来绣成之后。只要是透光相看,就清楚的知道她们的遭遇。 古月完全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一切,她打发初二亲自去蝴蝶谷请高成来一趟,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有能力去做的。 “小姐,你就别担心了,这眼看着天气就要转凉了,咱们进屋吧?”钱米儿见古月直勾勾的盯着初二的马车,心里有些发慌,小姐不会是在家里憋出毛病来吧?要不为啥眼冒绿光的盯着那马车? “咱们去正院儿看看娘吧。”古月叹了口气,向正院走去。 “月儿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今天晚上你的两个爹住在羊沟不回来了,我想着把你娘也接来,咱们三个好好聚聚。”刘氏和齐氏现在可以说天天见面,感情比之前在村里还要好。 到了晚上齐氏不只是来了,还带着蒋念思,这倒是让古月和刘氏一惊。蒋念思其实就是蒋三婶儿,她自从蒋三叔去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沉闷,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齐氏去找她,她也只是坐在一旁,齐氏一个人自说自话,今天齐氏能把她带来,还真是奇事呢。之前可是怎么请也请不动她,这可是她进了作坊之后第一次出门,就连古月成亲她都没来。 “蒋三婶儿?快进来。”古月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你这孩子,叫什么三婶儿,以后叫姨。”齐氏没好气儿的白了古月一眼,整得古月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叫啥都一样。”蒋念思语气平和的说,刘氏将二人让到了堂屋的炕上。 “妹子,不是姐姐说你,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来看看我们来,咱们这些年的感情白处了。”刘氏将桌上的瓜子花生什么的,向蒋齐二人推了推,语气责怪的说。 “行了,你就别再说了,我都说过了,她今天来可不是说好事儿来的。”齐氏接过了刘氏的话茬儿,今天她们过来主要是来找古月的。 “咋地了?”刘氏现在算是作下病了,只要谁一说不是好事儿,她的心就嘭嘭的乱蹦,整得她都不敢张嘴,怕心从嘴里飞出去。 “让她自己说,我到现在还没消气儿呢。”齐氏有些生气的说。 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无聊,就去了作坊,找蒋念思聊会天儿。她每隔个三五天的就会去找她,主要是怕她一个人想不开,再疯魔喽。可是没有想到今天她去了之后,蒋念思终于是和她说话,可是一开口就把她气得不行,又不好向她发火。只好把她带到了张家来,反正刘氏一大早就告诉她过来吃晚饭,早点来也没啥。 “蒋姨,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咱们也不是外人。”古月见齐氏的样子,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可是蒋念思迟迟不开口,她又不好催促得太明显。 “我不想在作坊里干了。”蒋念思想了一会儿,语气平稳的说。 “啥?”刘氏一惊,被齐氏捂住了嘴。 “蒋姨,你有什么打算吗?”古月心下也是一惊,不过却不像刘氏和齐氏的反应那么大。 “我也没想好,就是不想在作坊里干了。”蒋念思现在在作坊里头受人排挤,干起活来也不顺手,她就想离开算了。 “是不是作坊里干得不顺心?要是那样的话,不干也行,只是你总得有个打算啊。”古月的话让刘氏和齐氏,一下子明白了,感情她在作坊里受了欺负了。 “姐姐,这作坊可是咱们自己的,你说谁欺负你了,妹子给你出气去。”齐氏气极的低吼着,她就不信自己家的作坊,自己还收拾不了那恶人? “娘,你这是干啥呀?谁敢明着欺负蒋姨啊,大伙可都知道你俩是好姐妹儿呢。”古月真是服了,娘怎么就不能平和些?这么火爆干啥? “没谁欺负我,就是我想换个地方呆着,在作坊里呆够了。”蒋念思才不会说,大伙在她背后说的那些话呢,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那你有啥打算?”刘氏心里明白,就她现在这个性子,在作坊里定是不合群儿的。 “我想找个大户人家当个厨娘啥的。”蒋念思的话,又一次的让她们一惊。 “净说胡话,我们哪能看着你去给人家当厨娘去?”齐氏和刘氏都怒了,她也太不把她们当回事儿了。 “两位娘,你们能不能先控制一下情绪?咱这不是商量呢嘛?”古月真是要被她们给吓死了,这一惊一乍的谁受得了? “月儿,你怎么不急呢?这可是大事啊。”刘氏不好说什么,齐氏却是不惯着她,立刻就反驳她。 “娘,我怎么不急?可是再急也得把事捋明白啊。”古月是不敢对齐氏翻白眼儿,但是语气却是十分明确的表达了她的无奈。 “那行我们不说话,你们说。”刘氏见齐氏还要说什么,忙打断了她。 “蒋姨,去别人家当厨娘,那就是奴仆了,这样你也愿意吗?”古月小心的问。 “我本来就是蒋府的丫头,奴不奴的也无所谓了,将来老了也算是有个吃饭的地方。”蒋念思的话差点又让旁边两个人火起来,古月忙给了她们一个稍安勿躁眼神,然后才转头对一直低着头的蒋念思说。 “蒋姨,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看行不?” “嗯。”蒋念思知道刘氏和齐氏定是不会让她老无所依的,但是让她白白受人的可怜,她的心里接受不了。与其像个寄生虫一样活着,还不如去给人家当厨娘,将来老了也算是有个养老的地方,若是遇到那为富不仁的,也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你来我家吧,我正想找一个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将来帮我带孩子的人。不知道蒋姨愿意来不?你放心,我一定会一视同人的,不管是工钱还是啥的,都和别人一样,保证谁也说不出个啥来。”古月的话倒是一下子就说到了蒋念思的心里去,她在作坊里干活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 蒋念思自认她是凭自己的劳动,可是大伙却并不这么认为,齐氏每次去找她,那些人就会说上好几天。这让她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所以她想离开这样的环境,宁可卖身为奴也不想再受人非议,可是想归想,真的做起来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谁愿意去给人家当奴仆?当初相公为了帮她脱籍费了多么的劲? “蒋姨,你放心咱们是雇工不签卖身契,将来你年纪大了,咱们也有养老银子发,这个不是专门给你的,凡是在咱家工作十五年以上的人全都一样。”古月这话说得并不是全是为了劝慰她,而是她们家的下人全有这样的待遇。 “月儿,你让我想想行不?”蒋念思的心里很是心动,可是她从心底不想再借刘氏和齐氏的光了,这份人情她还不起,也有些承受不起。 “行啊,蒋姨,你想多久都行,反正我现在才三个月,急倒是不急,只是这孩子的衣服、被褥什么还没准备呢。要是行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给我答复,这人选可是真不好选呢,除了你我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信得过的人来。”古月语气诚恳的说。 这事到了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刘氏和齐氏也从她们的话中,听出些滋味来,原来这帮人还能帮出问题来?唉,她们之前想得太简单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可得好好的想想才成。别再好心办了坏事儿,蒋念思吃过了晚饭之后,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古月只好派人把她给送了回去。 “今天我算是开眼了,感情这好心办坏事儿,还真是真事儿呢。这蒋妹子在作坊里,不定过得咋憋屈呢,我们咋也不知道,还当她是无情无义的人呢。”刘氏说着眼睛就有些润润的。 “唉,说到底还是我没有做好啊,这有事儿没事儿的去作坊,愣是啥也没有看出来,你说我是不是个大傻子?”齐氏也十分的自责,活得憋闷,这性子能放得开吗? “你们也别再自责了,以后咱们多注意些就是了,我相信她会来的。”古月嘴上说得自信满满,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安慰她的两个娘罢了。 第一百二十章 真相大白 ——古西和柳艳香在太子府里一住就是七天,师徒二人终于是完成了她们的绣品,当古西结束最后一针的时候,师徒二人相拥而泣。这不是她们合作的第一个作品,却可能是她们合作的最后一个作品,从前几天开始,每天送的饭菜,就由三餐变成了两餐,隔天就成了一餐。而今天都过了午时了,却还没有送来,看样子是一餐也不没有了。 “师傅,你说这诺大的太子府,怎么会抠成这样?还在乎这几顿餐饭的?”古西真心是受不了饿的主儿,可是现在她们身上有银子却花不出去,想想还真是讽刺呢。 “可能是出了什么变故吧,也许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儿。”柳艳香心里有了猜测,希望自己猜对了。 “希望吧,师傅,要是让我饿死,还不如干脆给我一刀算了。”古西越想就越觉得饿。 “你这个傻丫头,不会让你饿死的,你没听人说吗?就算是要砍头的犯人,也不会让他们饿着肚子的。”柳艳香笑着安慰她。 “师傅,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出来,徒儿真是自叹不如。”古西有些无力的说。 她们师徒坐在院子里,柳艳香看着天上飞来飞去的鸟儿,心生羡慕。古西则是看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她惊奇的发现,这些白云真是调皮,一会儿变成大包子,一会儿又变成各种点心,还有几朵云居然组合成了一个大大的火锅,这不是存心想馋死她吗? “师傅,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怎么闻着有烧鸡的香味呢?”古西原本全神贯注的盯着天空,结果却被一股浓浓的香气所吸引。 可是她问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师傅的回答,立刻心下一惊,转过头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居然摆了一桌席面。她也注意看有什么人在,就直接冲了过去,完全不管这些东西出现得诡不诡异了,张口就吃了起来。一只鸡腿下肚之后,她才反应出不对劲儿来,忙四下张望,这一看之下不要紧,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院子里的人可是不少,先不说不认识的,就只是她认识的就有好几位。看着他们那各异的表情,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 “西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柳艳香见她傻愣在那里,以为她吃急了,胃口不舒服,忙过来询问。 “师傅,你刚才怎么不叫我?”古西的脸红得就像是着了火一样,她有些埋怨的说。 “我怎么……”柳艳香的没叫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却是被方仲黎给截了去。 “你只顾着望着天空流口水,哪里有空理会我们叫你?”方仲黎真是开了眼了,要不是他反就应快,大伙儿哪能看到这么有趣的场面? “现在可以把我的穴道解开了吧?”裴世博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唉呀,兄弟莫怪,小弟一时给忘了。”方仲黎嘻皮笑脸的说着,就在裴世博身上用力一戳,裴世博感到身上一松。 “西西,你没事儿吧?”裴世博现在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理会皮痒痒的方仲黎,他几步就来到了古西的身边。 “呃?世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古西开始并没有认出他来,直到他开口,才听出来是他的声音。 也难怪她认不出来,先不说她刚才饿得眼冒金星,眼中只能看到那一桌子的菜。就算是现在,她吃下一只大鸡腿,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满脸的胡子,双鬓有些发白,头发蓬乱,衣衫狼狈的中年大叔。与那个号称平安第一美男的裴世博联系在一起,其实刚才他没有开口之前,柳艳香还以为他和那些个江湖人物一样呢。 “你身陷危险,我哪有闲心整理外表?”裴世博理所当然的说,古西听得心中十分感动,之前那些不痛快,全都化成一缕青烟,随风而去了。 “世博。”千言万语都汇成了这两个字,古西飞一样的扑向了他,到了他那依然温暖的怀中,才愕然的发现他瘦了好多。 “傻瓜,哭什么?”裴世博知道她是心疼他。 “被你咯疼了……”古西正说着,她的肚子却发出了低鸣,向主人抗议它现在很需要食物。 这下子场面由感人又一下子跳回了,之前那搞笑的模式,古西刚恢复正常的脸,瞬时又红透了。 “我说方家小子,你想让我坐到地老天荒吗?”柳艳香的话,让方仲黎这才想起来,她还被点着穴呢,忙上前去解。 “唉呀,柳东家对不住了,光顾着看热闹,把您这事儿给忘了。”方仲黎刚才是怕她去拉古西,一时情急才出手的。 这个点穴的手法,是他从范英棋那里学来的,现在属于才学会的阶段,正是兴趣正浓时。等他们吃过了饭之后,他们居然也要留下来,让古西师徒一下子全糊涂了。 “柳东家,这事儿啊,说起来挺简单的。”方仲黎见大家都看他,很是开心的站起身来,十分有范儿的向她们讲起事情的始末来。 想不到方仲黎平时懒得很,今天却是十分勤快的当起了说书先生,古西在心中想着,要是哪天福宝斋倒了,他倒是可以去当个说书先生,定会比京城里那个郭快嘴有名多了。 事情是这样的,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付燕飞,求她的亲姑姑丽妃,帮她除掉古西。于是丽妃就让人去锦绣坊,点名让古西绣她指定的图样,而在这图样之中有一处常人不会注意的小问题,那就是上面的修饰用的花边,是西域那边的一种毒草。这些可是她要送给太子妃的礼物呢,太子妃上个月生下了太子的第六子,虽说是六子但却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嫡子。 却不想那天太后也来了,当她拿出那些绣品时,太后就立刻大加赞扬,一般有脑子的人定是不会再多说什么的。可是这个丽妃却是个脑子不那么好用的,她有意无意的把话题拉到了那个花样之上,这样的举动哪里会逃过太后及太子妃的眼睛。原以为太子妃会震怒,自己好借机把古西拉出来,可是没有想到太子妃居然会一个劲儿的谢她。 说什么小孩子身上穿着这样花样的衣服,那些个歪邪自然是不敢找上来,还说她用心良苦什么的。丽妃只能暗气在心,面上表现得十分得体,太后更是给她打了赏。一时之间整个太子府里都盛传,她为了讨太子妃的欢心,而大费周张准备礼物什么的,让她一下子就气得病倒在地。 却不知太后是受人之托,特意来太子府给古西解围的,而太子妃是什么人?她哪会看不出太后的意图?于是顺水推舟送了太后一个人情,还将那个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丽妃,而打压了下去,真可谓是一举两得。不用说大家也能想得到,裴世博就是那个托人之人,只是他不肯透漏内情,大家也只好作罢。 丽妃吃了暗亏,又在侄女面前失了面子,这让她如何能安心?于是她又生一计,让她们师徒一起进到太子府,随便找个错处简单得很。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消息竟然走漏了,自己的人在解决了跟着她们的三个人之后,也跟着消失了。无论她如何寻找也没有发现一丝丝线索,要不是地上那三具尸首,她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人怎么可能会平空消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不只是太子妃及那三个侧妃,就连太子爷也是耳熟能详,甚至于太子把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当成是一种娱乐。只是丽妃动谁不好,居然动到古西的身上,要知道古月可是太子的合作伙伴。既是合作伙伴,自然就算是太子的人,他又怎么会让伙伴的妹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儿? 还有柳艳香可是齐大才子的心上人,而齐大才子与太子关系也是非浅,这样一来他哪还有不插一手的理由?说到这里张皓轩和裴世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却不想他们几个只不过是,猫儿爪子下的老鼠。 当太子看透了他们的计划之时,就立刻派人与他们接触,最后他们的计划被改良升级,原来他们只是想救出她们,结果却成了除掉丽妃,而顺便救出她们。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不承想却仅仅是个前奏,太子的人并没有说明细节,只是说让他们在府里住上几日,到时候定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 “即是如此,我们怎会三餐不济?”古西的话,让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最后还是方仲黎开口解答。 原来负责给她们送饭的,全是丽妃安排的,后来他们的计划成功,丽妃自顾不暇,哪里有闲心管她们是不是有饭吃?于是丽妃的陪嫁丫头雨荷,命那人一点点把她们饿死在府里,将来就说她们自己绝食。而雨荷会这么做不只是她收了付燕飞的好处,主要是因为她的新主子珍妃,一直以来与丽妃水火不容的她,想利用古西师徒的死来扳倒多年的宿敌。 “他们生活表面看起来光鲜,内里原来这么可怕?幸好我生在农家。”古西这回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贵族的生活。 “唉,这都是命啊,享多大福,就得受多大的苦。”柳艳香感叹道,现在虽说安全了,可是她还是有一种不真实之感,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梦。 三天之后,太子府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儿,太子的丽侧妃与镇国将军的心腹大将,于秋林二人私会之时,被人无意间发现并抓了个现形。皇帝怒极,下旨将丽妃及罪臣凌迟,付家一族全部流放到西边的官矿,而于秋林则是落了个来九族。 这个于秋林家里人丁不旺,说是九族也不过是四五十口人,这还包括了他家的下人。可就是这四五十口人,却一夜之间在镇国将军的亲自看守下,离奇失踪了。使得镇国将军宋宪承一时之间百口莫辩,他在朝堂之上欲以死明志,被太子亲自给拦下。皇帝见此也没有深究,给他定了个督下不严的罪名,并罚其在家中思过三个月,不得出门半步。 回到家中的宋承宪,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这件事定是与太子脱不了关系,而自己却反而欠了他的人情,三整两整的倒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这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宋承宪问着身边的手下。 “禀将军,这个于秋林的资料全是假的,在他们家里找到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可是却在密道中找不到曾经有人通过的痕迹。”一身黑衣的死士将自己得到的结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假的?那有没有查出他是谁的人?”宋承宪听了心下大惊,想不到跟了自己二十几年快三十年的兄弟,居然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这让他如坠冰窖一般,这样的兄弟都不可信,那他还能相信谁? 古月再见到古西的时候,她早就通过高成的嘴,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虽说她知道妹妹没事儿了,可是直到真的见到她,这高高吊起来的心也算是归了位。 “娘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张皓轩见古月一路飞奔,这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要你管?你的事儿我管不着,我的事儿你也给我靠边站。”古月没好气儿的说。 “娘子,为夫出门这么多天,怎么一进门就招惹你了?”张皓轩哪里不知道她定是知道京城之事了。 “姐,你就别生气了,这一次要不是姐夫,我可能就回不来了呢。”古西收到姐夫求救的眼神,很仗义的出言相帮。 “哼,他帮你还不是应该?走咱们进去说。”古月哪会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这么大的事儿也敢瞒她?好样儿的,那就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吧。 为了今天她可是向范英棋取了不少的经呢,原本只是为了三宝的事儿,没想到张皓轩胆子如此之大,一气之下她就向范英棋说了。那个小爆脾气的,自然是立刻拿出她的整人绝学出来,两人整整研究三天,才制定了出两人都满意的方案。现在张皓轩回来了,古月打算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话说在京城准备分号的古东,对于传闻那是听到了各种版本,但他却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自家人的事儿呢。村长和他的二儿子在等了七天之后,得到了太子府的答复,那就是生意照做,只是当时那人办事不力。将图纸拿错了,现在改成了没有说法的花卉图。而经手人也变成了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小辛子,村长自然要尊称他一声,辛公公了。 村长的事情办完了之后,他立刻回到平安县去谢古月,那个热情劲儿的就别提了,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回去谢祖宗,古月原本还没有什么。可是一听他说出谢祖宗的话来,混身一颤,忙说自己怀了身孕不宜见祖宗什么的。结果村长像看怪物的一样,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气得她差点爆走的话来。 “我谢我们刘家的祖宗,你这双身子的人,瞎跟着掺和个啥?” 古月一下子就无语了,感情他知道自己与他们刘家的祖宗没关系?那之前那两次是闹哪样啊? “村长爷爷,那你之前为啥叫我一起啊?”古月实在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那还是因为你做的梦?我想着要是祖宗有什么事儿交待的,到时候定是会再托梦给你,可是两次你都没有做到梦。”村长的语气中难掩失望,被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得全身直抖的古月努力的握着自己的双手。 她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劝着自己,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对胎儿不好。要不是她现在怀着孩子,真恨不得立刻把他那没几根儿,却宝贝异常的胡子全给拔下来不可。古月承认自己是个怂的,心里明明气得都冒烟了,可是表面上却还是笑呵呵的,完全让人看不出异样来。 张皓轩回到了县里在家里打了一个转儿,就去镖局,这些天没在家,镖局里可是积下了不少的事情。接下来的两天他几乎长在镖局,让古月完全没有找到收拾他的机会,不过她并不着急,明天就是八月二十八了。等他们的计划完成了,他就有大把的时间留在家中,到那时就让他天天乐翻天吧。 裴世博回到家中第一次事儿,就是跑到娘的院子,他娘看到他的瘦成这个模样,十分的心疼。而当他说明事情的原委之后,付氏心下更是惊得差点犯了病,想不到自己一直很中意的儿媳人选,竟然是这么一个蛇蝎女人,幸好当时因为和老爷置气,让这门婚事流产了。这一年多来,她可是没少后悔,现在听到了这事儿,她十分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 “世博,这回看你爹还什么可说的?”付氏的第一反应,让裴世博有些无语,这两人天天这么斗有意思吗? “娘,我要向古西提亲,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裴世博的话倒是让付氏有些意外,一直排斥婚姻的儿子,居然主动提出来要成亲? “儿啊,你先别急,哪天有空让娘见见她,这没见过面的姑娘,娘可是放心不下呢。”付氏说得也她的心里话,总不能放任儿子随便娶谁吧? “娘,你是说让她来家里?这有些不妥吧?”裴世博的态度让付氏的心情有些复杂,儿子保护心爱之人并没有错,可是她的心里为什么空落落的呢? “那就约在外面吧,时间地点你定,省得你不放心。”付氏轻笑着说,裴世博见母亲如此,忙把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母子两个相处得十分融洽。 而裴老爷却不那么舒服了,付家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付氏,就是不想让她用来刺激自己。可是现在裴世博回来了,她定是知道了,看样子她要扬眉吐气好一阵子了。想想还真是万幸呢,这亲事没成,他们付家与付氏是出了五服,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若是这亲事成了,那他们可就是亲家,不管是流放还是九族,都是跑都跑不掉的。 张皓轩正在镖局中忙,田占海却突然跑来了,对于他的举动,张皓轩十分的纳闷。 “占海哥,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张皓轩不明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让他一清早就跑来了。 “要不是有事儿,我才不会顶着露水跑这儿来呢。”田占海可是累坏了,这县城里是不让骑马的,坐马车也得等到开市之后,所以没有办法之下,他只能靠着两条腿,从县里到这郊区。 “出什么大事儿了?”张皓轩现在有也了自己的情报网,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 “咱们县要换新县令了,这事儿你知道吧?”田占海将那一壶茶一饮而尽之后,这才起了话头儿。 “这事儿谁不知道,那告示都贴出来了,不是说下个月新县令就上任了吗?”张皓轩这下子更不明白了,这县令三年一任,顾县令是因为年事高了,这才连任的。七十多岁的人,告老还乡也算是人之常情,这中间能有什么事儿值得田占海如此的? “那你知道这新来的县令是谁吗?”田占海见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定是一无所知的,这下子他的心放了下来,要是人家早知道了,他还巴巴的跑来干啥? “占海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官场上的人,我哪认识?”张皓轩见他的样子,就猜到这新县令自然是自己认识的人,可是他还真就想不起来,自己认识的人当中,谁是个做县令的料? “这个人咱们不只是认识,还一起出生入死过。”田占海见张皓轩的呆愣模样,居然起来玩心来。 “咱们战友?”张皓轩这下子更是一头雾水了,他们战友当中可没有谁能坐上这个位子啊,到底是谁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古月训夫 田占海见张皓轩如此反应,莫测高深的看着他,就是不说话。这可把张皓轩给郁闷坏了,这个田占海还真是闲心不小,一大清早的跑来就是为了吊他的胃口? “我服了,你还是快说吧,再不说我这心都快急出来。”张皓轩装成十分着急的样子,田占海指了指桌上的空茶壶。 张皓轩见他手指茶壶,立刻会意的将水续满,田占海悠哉的喝了一杯之后,才语重心长的说出一个名字。 “啥?”张皓轩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一般。 “没想到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田占海收起了玩心,他的心情也是十分复杂的,想当年大伙为了他可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到现在肖仁富还在怨他们呢。 “他居然没死?那么他就是那个……”张皓轩实在说不出,奸细两字,那可是他的战友,是拼死救过他的恩人。 “其实当年将军想除的就是他,不过我想他应该不是什么奸细,应该是哪位贵人派在将军身边的。”田占海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暗中查着这事儿,可是得到的线索怎么捋也捋不顺,直到他听到这个消息,才一切真相大白于心,只是这有些话却是不能对人提。 “那我们那些兄弟算什么?”张皓轩实在是无法接受,战友的生而复生,并不能弥补他心中的悲凉。 “唉,你也别想太多了,这有些事儿等他来上任的时候,找他问个清楚。”田占海的话让张皓轩陷入了沉思。 当年他躺着养伤,兄弟们每天都精心的照料他,可是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众多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二十几人就只剩下几个。从那以后肖仁富就离开军营回了老家,与他们都断了联系,要不是前几年家里实在是遇到了困难,他也不会来找自己。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那些兄弟死得其所,他们是为了兄弟,为了国家才牺牲的。可是现在让他一下子知道了,这都是为了那些所谓贵人的勾心斗角,瞬时让他替那些枉死的兄弟们不值。如潮的愤怒向他涌来,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胸口直闷,嗓子眼儿里一股腥甜之气,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兄弟,你咋了?要不是去找大夫?”田占海见张皓轩脸色极为难看,原本坐得直直的身子,也微微晃了两下。 张皓轩此时哪里能开口说话,他只好向田占海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让他不要担心。可是田占海岂会听他的,忙叫来自己的徒弟小山子,命他去请大夫,幸好这个时辰县里可以走马车了。 大夫来得很快,从他那发白的脸色不难猜出,这小山子把马车赶得有多快。大夫稳了稳心神,给张皓轩把脉,此时张皓轩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占海哥,你也太小题大作了,我只不过是气到了,哪里用得着麻烦大夫?”张皓轩一看是济世堂的武大夫,这头就有些隐隐作痛,那几个臭小子定是会以此事为由狠敲他的竹杠不可。 “你别说话,大夫,我兄弟咋样?刚才他那脸白得像天上的云一样,可把我吓坏了。”田占海是真的害怕了,要是张皓轩真的有点啥,那他成啥人了? “莫急,请张东家换手,让老夫探探脉。”武大夫认真的探过之后,语气平和的对张皓轩说道: “张东家,你最近思虑过度,现在倒是没有什么病症,可若是不加以改善的话,不日就会实病在身啊。老夫给你个方子,你可定要按时按量服用,不然的就不只是吐两口血那么简单了。”武大夫的话音刚落,田占海就嗷的一声大喊,武大夫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张皓轩一边责怪田占海,一边将武大夫从地上扶起来,而重新坐到椅子上的武大夫,心里这个郁闷啊。先是小山子没命一样的赶车,让他这个从来没有晕过车的人,差点儿就吐了出来,这回又让田占海这一吓,幸好刚才他是闭着嘴,不然的话,那心定会从嘴里飞出来不可。 武大夫写好了药方,田占海叫来小山子,让他送大夫回去,并将药回来。武大夫一听,忙摆手说自己想多走走,就不用送了,让小山子去济世堂抓药就好。张皓轩暗笑,这个武大夫是让田占海两师傅给吓着了,忙叫住小山子。命平安亲自驾车将武大夫安稳送回,并把药给取回来,为了让武大夫安心,他特意将“安稳”两字咬得得了些。 “这个大夫胆子也太小了,我也没有咋地啊?”田占海也知道自己的那一嗓子,把人家吓到了。 “就你那一嗓子,没被吓死都是好汉了。”张皓轩没好气儿的说。 “我一听说你吐血了,哪里还能沉得住气?”田占海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吐什么血,你可小声点儿吧,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成了要死的人了。”张皓轩才不会承认呢,反正他刚才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这要是让古月知道了,定是会担心的,她现在可是受不一点惊吓的。 “没吐?那大夫咋说你吐血了?”田占海疑道。 “你看见我吐了?刚才真有点要吐的意思,可是后来就没吐出来,放心吧就咱这身板儿,棒着呢。”张皓轩说着故意挺了挺胸,他知道田占海是真的关心他。 不管他是谁的手下,可是他们之间的情义那是假不了的,过命的兄弟之情。肖仁富早就把田占海那天的举动告诉自己了,这也是他早就料想到的,田占海这个人平时怎么看怎么是个粗人,那可真是从里粗到外就个细的时候。可是每到这关键时刻,他就变了样儿,他们出任务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是因为他的细心,让兄弟们避免了危险。 所以张皓轩认为,田占海是一个心思极深的人,只是他个性随性,不拘小节凡事不计较,这才让别人误以为他是个粗人。在他的这些战友中,张皓轩最喜欢的就是田占海,只是他却不能与他走得太近,至少现在还没到时候。 “哼,少给我打马虎眼,这药你可得按时按量的吃,不然的话看我咋收拾你。”田占海见他那样儿,就猜到这个臭小子定是把那吐出来的血,生生的咽了回去,真胡闹,也不怕把心给憋炸了? “遵命,田大夫。”张皓轩揶揄道,两个顿时笑闹起来,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军营的时候。 古月听平安回来说张皓轩这两天要住在镖局,这心里就有些奇怪,之前他就是再忙也会回来的,看样子不是镖局真的有大事儿要忙,就是他在躲着自己。 “古月儿,你家相公躲你呢。”范英棋唯恐天下不乱。 “没事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躲到几时去?”古月不在意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生。 “你倒是个沉得气的。”范英棋发现这同样的东西在古月这儿吃,味道就是不一样,每次来她都要吃好多。 “英姐姐,你还没有动静呢?”古月见她十分魅惑吃着葡萄,这心里就有些奇怪了,明明一个女汉子中的战斗机,却生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外皮儿。 这样的组合也真是醉了,若是她不开口说话,那可真算是九天玄女落凡尘了。可是这个女人只要是一开口,那可真是惊天泣鬼神,现在虽说与她们接触久了,有了长足的进步,却也还是时常语出惊人死不休。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也挺卖力的啊?要不哪天你去给我们看看哪儿整错了?”范英棋态度十分诚恳,可是古月却是满头的冷汗。 “英姐姐,我现在有了身子,禁不起吓。”古月抱怨道,这个范英棋,刚表扬她就立刻现原形了。 “这又不能说?我看我还是当哑巴算了。”范英棋从小就很少与人沟通,所以她总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会进行修饰。 “你真是我亲姐,以后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我只回答能回答的。”她可没有那种癖好,让她去观摩人家两夫妻的沟通交流?还不如直接把她的眼睛用糨子糊上算了。 “今个古西怎么没来?”这个话没错了吧?范英棋无奈的想。 “她师傅这两天身子不太好,她在家里照顾呢,我估摸着过两天就得来。”古月说得倒也是实话,这古西两三天就会跑来看姐姐,其紧张程度仅于张皓轩。 想到这里她就不明白了,这两个怎么就那么紧张呢?她只是怀个孕,又不是抱着个炸弹,至于这样草木皆兵的吗?看看刘氏和齐氏,那才叫淡定呢,农家出身的人,对于怀孕的女人,可是没有多少特别的照顾。遇到那家境一般,哪个不是照常照顾家里?哪个不是下地干活?那有多少是把孩子生在田间地头儿的? “我觉得她师傅好像活不长。”范英棋一开口,古月差点咬到舌头,这让她深刻体会到了,和她一起聊天的时候,千万不能喝水或是吃东西。 “姐姐。”古月不认同的拉长的声音。 “我可不是瞎说的,你看看啊,这一个月得有半个月不舒服的。你没看她那样儿?瘦得狼见了都得哭,那样的要是能活得长,就是天下奇闻了。”范英棋说得那叫一个干脆,古月还真是庆幸,要是古西听到了,两人非得掐起来不可。 “英姐姐,有时候这实话是不能说的,说出来会让人不高兴的。”古月真是愁死了,她是怎么平安长大的呢?为什么没有因为口无遮拦而被人给灭口? “这不是和你嘛,和别人我才懒得说话呢。”范英棋说得理所当然,古月听了头上的黑线更浓了,她还好意说?自己怎么没有看到她在人前就收敛了? 她们这边聊得纠结,而范英棋口中那个活不长的,此时还真是病得不轻。 “西西,给你钥匙,去把那边柜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柳艳香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天不一天了,有些事情还是趁交待得好,以防有个什么万一。 古西倒是没有多想,听话的将柜子里的紫红色木盒取了过来,小心的放到了柳艳香的身边,柳艳香在古西和下人的帮助下,依靠着坐了起来,古西不放心小心的坐在她的身边扶着她。这样一个贴心的举动,居然让柳艳香眼睛发酸,要不是她极力控制,那泪水定会滴落下来。 “师傅,你别硬撑,要是不行,咱就躺下来。”古西关心的说着。 “没事儿,总躺着全身都疼,起来坐坐这脑袋还能轻松些。”柳艳香感觉这一次比以前都要重,现在她就是抬起手来都感觉到费劲。 “坐一会儿也行,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可得和我说。”古西关切的说。 “放心吧,不和你说和谁说?”柳艳香轻笑着,命下人们退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们师徒二人。 “师傅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古西以为师傅想要睡觉。 “不碍的,我让她们出去,是有事儿要和你说。”柳艳香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多少。 “师傅你还是先休息吧,咱们有啥话以后再说也是一样的。”古西现在终于明白,师傅这是要交待后事了,她才不想现在听呢。 “傻孩子,师傅不把话说出来,就算是躺下了,心里也惦记着,哪能睡得着,你别说话,听我说。”柳艳香想装成生气的样子,可是她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师傅你说吧,我听着。”古西见她执意如此,就不再多说了,她知道自己说得越多,师傅就会更累。 “这里面是我的全部家当,一会儿你拿回房里去,以后这些就都是你的了。这个宅子和铺子的房契,我在年前就改成你的名字了,这里面有一本书,那是我师傅的师傅早年写的。你有空的时候好好的研究研究,为师天资不行,只能学会其中的三成不到,想你天资聪颖,就算是不能全部学会,定是比为师要强上许多。”柳艳香这一段话说得那叫一个费劲,要不是她就依在古西的怀里,古西根本就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别哭,我现在身子不好,可也不会马上就死的,只是这些话我不说出来,心里不痛快。等我死了之后,记得把我用一把火烧了,把灰往江里一扔,让我顺着江水游遍这大江南北。”柳艳香的要求让古西大吃一惊,她忙反对说。 “那可不行,师傅,要是那样的话,我想你了或是逢年过节的,我上哪去看你啊?”古西才不要这样呢。 “傻孩子,只要是心里有,就比啥都强,要是你想我了,就去江边看看那江水。师傅那个时候就化成了那绵延不绝的江水,无论你在哪里,只要是想我了看看江水就等于见到面了,这不比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埋在山上强多了。”柳艳香没有忘记那年,他们之间的约定,不管他是不是记得,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师傅,你别再说了,我听了心里不好受。”古西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对对一双双的砸了下来。 “好,师傅不说了,说了这么多话,还真是累呢。”古西小心的将她放平,轻轻的为她盖上了薄被,没有一会儿柳艳香就睡着了。 看着睡得香甜的古西,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这一次的太子府之行,为师傅带来的几乎是灭顶之灾。之前她一直都提着一口气,硬撑着回到了平安县,到家的当天就发起烧来。古西心里明白,这一次就算是师傅能挺过来,这身子也算是彻底虚了,盯着师傅那消瘦蜡黄的脸,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求上苍,她宁可把自己的寿命分给她几年。 她一直以来都只是接受着师傅那无私的爱,自己还没有回报,求上天的各路神佛,把她的寿命分给师傅吧,让她好好的在她的膝前尽尽孝。她不要留有遗憾,她不要师傅就这样离开她,古西在心中求了千百次,她坚信一定会有谁听得到她这虔诚哀求。 张皓轩终天在第三天的傍晚回到了家中,这一次离家前前后后十多天,他想得是小别胜新婚,而古月想的是小羊终于要进虎口了。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告别了张三夫妇,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张皓轩拉古月坐到他的大腿之上,柔声的问: “为夫这一阵子事情太多,一不小心就冷落娘子,还请娘子责罚才是。” “说得好听,要是真罚了,你就会不高兴了。”古月差点笑出声儿来,这人也太配合了吧?自己还没有起头儿,他倒是自己把脖子伸过来了。 “月儿,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虚话?明天可是个好日子呢,以后我就不会太忙了,我答应你。直到你生之前,我都会天天陪在你的身边,做你的贴身小厮。”张皓轩见古月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吊着的心终于是落下了,娶妻当娶贤,果然是没错儿的。 可惜张皓轩想得太美好了,古月的表情没有生气,可不代表她会放过他好吧?不知道等他领教了她的手段之后,还会不会认为自己娶了个贤妻了? “这一阵子一个人习惯了,今天晚上你就去隔壁的房间吧。”古月轻笑着说,完全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娘子,你是开玩笑的吧?”张皓轩听了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怀了身子的关系,现在只要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儿,这心里就堵得慌,睡觉都会做吓人的恶梦。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那就别去了,反正我天天在家里呆着没事儿,晚上睡不好白天也能补觉。”古月说得那叫一个惹人怜惜,张皓轩这时候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月儿,你就原谅为我这一次吧,等将来我一定会把事情向你说清楚,现在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我也没有闹明白是咋回事儿。”张皓轩语气中透着请求,他这两天是为了喝那大夫开的药,不然的话他哪会不回家? “皓轩,我没有生气,唉,你不愿意就算了,还说什么任我罚没怨言呢。”古月前半句看向张皓轩,而后句就是低下头喃喃自语了,张皓轩与她离得这么近,她的话是一字不落的尽收耳底。 “好,我听你的,以后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先躺下吧,我在这儿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就去隔壁房间好吗?”张皓轩见她这样,心想就顺着她好了,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呢。 古月见目的达到了,立刻喜笑颜开的躺了下来,没有多久就睡着了。张皓轩一直坐到了快子时,才蹑手蹑脚离开房间,到了隔壁房间,看到那早就铺好的被褥。转头苦笑,看来月儿这回是真的生气,不知道明天还有什么招数等着自己呢,希望不要太难过关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张皓轩早早就起来了,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钱米儿叫到跟前。 “我不在家的这两天,范英棋是不是来过了?”张皓轩不想也知道,她定是给月儿出了什么主意,希望能在钱米儿这里打探到什么才好。 “方夫人啊,她天天来,这两天连中饭都是在这儿吃的。”钱米儿实话实说,古月交待了,让她有话直说。 “那她们都说什么了?”张皓轩原本准备了一堆话,想让钱米儿开口,没想到她倒是爽快,让他枉做了小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一来就和少夫人在书房里呆着,我们都是在门外候着,所以不知道她们说什么。”钱米儿这话就有点不真实了,她虽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可是她们的目标是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月儿醒了就来告诉我。”张皓轩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费劲,这个钱米儿别看年纪小,那架势可是足足的,全张府所有的下人没有一个敢小看她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反击序曲 古月醒来的时候,钱米儿正在给她准备洗脸水。 “米儿,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醒?”古月真是奇怪了,这钱米儿怎么就能掐准时辰?自己什么时候醒那水温都是正好的。 “呵呵,那是因为我会算呗。”钱米儿笑着说。 “我才不信呢,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古月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比如要醒来之前会做些什么动作一类的? “少夫人,你想多了,这水啊,我每一刻钟就换上一次,所以不管你什么时候醒来都是正好的。”钱米儿见古月皱眉,忙把实情说了出来。 “以后别再这样了,我醒了之后,再准备就是了,这夏天还好,冬天就太遭罪了。”古月没有想到钱米儿天天这么辛苦,立刻制止了她这样做。 “少夫人……”钱米儿刚要开口,古月就打断了她。 “你怎么改口了?”古月真是想不明白,这个钱米儿之前说什么也不改,现在怎么说改就改了。 “昨个儿听人家说,这家里头的下人要是没有规矩,人家会笑话主子。以后我可得多注意才行,要是让少夫人丢了人,那我可是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呢。”钱米儿说得十分认真,现在古月有什么事儿都会交待她去办,所以她现在时常与外界接触。 “看样子让你多与人接触是正确的,家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了吗?”古月笑着说。 “知道了,我昨个就给他们开了会。”钱米儿没有发现古月是在逗她,古月心中好笑,这个钱米儿还真是个当领导的料子,这府里上上下下的这么多下人,没有一个不服她的,当然了她在背后支持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铺子那边没什么事儿吧?”古月边洗脸边问。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些琐事儿,都解决了。啊,对了,肖掌柜的想要休息两天,好像是表姑奶奶有些不太舒服。”钱米儿的话,让古月一下子担心起来。 “表姑身子不舒服?严不严重?”古月能不担心吗,古彩云可是怀了七个月的身子呢,要是有个什么的话,那是相当危险的。 “我问了,他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腿泡得厉害。”钱米儿哪会不问,当时她也是紧张得不行,就怕出了什么事儿,自家主子再受了刺激。 “哦,这样啊,你现在就去,让肖掌柜的回家去吧,铺子里的事全都交给皓轩。”古月本来准备了不少的节目呢,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就让他先去办正事儿吧。 钱米儿走了之后,张皓轩就进来了,他轻轻扶着小腹只有一点点微突的古月,两人信步向正院走去。本来自从她怀孕之后,刘氏就让他们在自己院子里吃,可是古月觉得还是一家人一起吃饭有气氛,于是就婉拒了她的好意。 “皓轩,你这两天去铺子里盯着点儿,肖仁富得在家里休息几天。”古月应该叫他表姑夫的,不过除了当面,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直呼其名,这朋友一下子成了长辈,心里还不是那么轻意就接受的,反正肖仁富也不在意这些个。 “表姑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张皓轩一听立刻就想到了关键。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一会儿过去先看看,顺便告诉他休假的事儿。”古月现在不能出门,所以就算是心急也得忍着。 你问她为什么不能出门?当然是因为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要是这胎坐得不稳,那么就会滑了胎,将来再想带就带不住了。而因为古月的身子太单薄,所以两家人一致决定,不足四个月她就不许出门,就是将来足了四个月,也只许她偶尔出去一下。 “月儿,今天感觉咋样儿?”刘氏现在每天看到古月的第一句就是这一句,而古月也是万年不变的回答。 “娘,我挺好的,你睡得好吗?”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换个词,这天天说一样的,有意思吗?”张三真是服了,这两人说得不腻,他可是听腻了。 “爹,那你想听啥?”古月见刘氏脸色一变,忙率先开口化解了危机。 “你挺好的吧?”张三见古月问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我当你能问出什么新鲜的呢,感情和我也差不了多少。”刘氏揶揄的话一出,全家顿时笑声一片。 张三在饭后将大家都留了下来,古月倒是没什么,可是张三宝却有事要办,显得有些急。 “你急个啥?我就是说两句话。”张三看三宝那样儿,心里有些不高兴,他这个当爹的,说几句话都没空听了? “爹你要说啥啊?”张皓轩怕张三生气,忙出声问,他也要出门去肖仁富家呢。 “九月初一,你老丈人一家就要启程去浪头县了,这事儿你们都知道。我和你娘想趁着现在还能动弹,跟着他们一起去,出去游玩游玩。可是你娘怕你们不乐意,所以我今个问问你们的想法,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儿,我好提前准备。”张三说的好像是请求,但那语气和态度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爹娘,你们想去就去呗,正好和我爹娘他们一起,还有个照应。”古月一听倒是支持得很。 “爹,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亲自带队,保证把他们安全送到。”张三宝也没有意见。 张皓轩却一直也没有开口,今天就是计划实施的日子,相信要不了几天,将军那边就会有动静。他们这走在路上,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原本还打算想法子留住古来福和齐氏他们,现在可好张三两夫妻也掺和到一起了。 “二宝,你倒是说话啊,乐意不乐意的吱个声儿。”张三见张皓轩面色微霁,心里以为他是不同意。 “爹,皓轩自然也是愿意的。他定是走神儿了,皓轩你想什么呢?爹问你话呢。”古月轻轻碰了张皓轩一下,张皓轩立刻回过神儿来。 “爹,你们想去就去吧,有什么要用的就让肖管家去准备,我这儿还有事要办,就先去忙了啊。”张皓轩说完就起身出了门。 张三宝见二哥都走了,他也正要走,却是被古月叫住了,两个人在院子里站定。 “嫂子,你叫我啥事儿啊?”张三宝都要哭了,今天这镖局里一大堆事儿呢,平时也不见他们找他,怎么就非得在这个当口呢? “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你求我的那事儿嘛?”古月见他那着急样,反而起了逗他的心思。 “嫂子,我今天真有事儿,这事儿等我晚上回来再说行不?”张三宝真是服了,这事儿都多长时间了? “那行吧,我想吃杏了。”古月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无奈的张三宝。 “少夫人,你想吃我去买吧?”小翠轻声问。 “不用,三爷晚上就带回来了。”古月倒是不急,家里还有不少水果,只是昨天听范英棋说,县里进来一批杏,个大香甜,就是这价钱太坑爹,一斤要一两银子。 古月现在并不缺银子,但是用一两银子去买一斤杏,感觉还是太贵了,要知道这一两银子都够平常百姓一个多月的花销了。要是到了村里,这一两银子花得时间更长,有的人家一年也不一定能花上一两银子。 裴世博来到了柳府,古西出来见他,当他看到她那憔悴的样子,心里一阵的抽痛。 “西西,你这样可不行,柳东家就指望你了,到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行啊。”裴世博真是郁闷,想要留下来帮忙却也不行。 “我没事儿的,你不用担心,大夫们有结果了吗?”那些个道理她全明白,可是她就是做不到放着师傅不管,自己去睡觉,回到了房里她也是担心得睡不着,还不如在师傅身边,这心里来踏实些。 “他们还在研究,估计一会儿就能过来了,我不放心就先他们一步。”裴世博的心情很是烦燥,娘好不容易想要见见西西了,可是没有想到这柳东家的病会这么凶险。 “他们一定会想到法子的对吗?”古西有些怯怯的问。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尽力的。”裴世博真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抚她那无助的心,可是碍于礼数,他只能看着她那落寞的身影。 古西坐了一会儿,就不放心的进去了,把裴世博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前院儿的会客厅,他倒是不生气。只是这心里头干着急,正郁闷的时候,小白过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古西让它过来的,裴世博带着小白在院子里玩了起来,小白这一阵子压抑得很,现在有裴世博陪他活动筋骨可是开心坏了。只是它这一开心,可是苦裴世博了,他的体力可比小白强多了,没有一会儿裴世博就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的倒在了草地之上。 远在京城的古东终于是做好了前期的工作,再过两天就可以开张了,他也终于将他的胡子全都处理掉,也穿上了体面的衣服。三舅齐家和见他这样,总算是放下心来,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好小子,还真让你给挺过来了。” “三舅,这一阵子让你费心了,放心吧,我以后不会这么不懂事儿了。”古东有些愧疚的说,要不是他前一段时间那个样子,姐姐也不会把三舅给整来。 “净说那没有用的,咱们自家人还客气个啥?”齐家和笑着说。 “三舅,我想让你留下来,这个分号交给谁我都不放心,等过一阵子稳定了,就把我三舅母和两个弟弟也接过来,我姥姥和姥爷年纪大了,我想让他们留在前树村或是去我们家。”古东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京城的分号可要比平安县的总号都重要几分。 “行啊,那我就不去浪头县了,让你舅母去也是一样。”齐家和笑着说,这时候古东才想起这个事儿来,忙改口道: “他们去浪头县也是路过京城的,到时候你就跟着去,我在这儿盯着,等你回来了,我再走。咱们娘家人可不能给我二姨丢份儿,娘亲舅大,哪能一个也不去?”古东的话让齐家和很是受用,这个孩子是真的成大了,想事儿也想得周全。 “你这么说也是个理儿,那我就走一趟好了,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娘家人可不是怂的。”齐家和一直很担心二姐过得好不好,之前见到柴权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二姐是一点主也做不了的。 这二姐夫要是像样的还行,就怕他是个混的,那二姐可就遭了罪了。出于担心他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只是古东让他守在铺子里,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就这么提上一提,没想到这个外甥一下子就通透了。这回他终于能亲自去看看了,也省得在家里头瞎琢磨。 八月二十八是一个好日子,真可谓是黄道吉日,许多的人都选在这日办喜事,可是这众多的喜事当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威远镖局分号的开张大吉,原本这开分号实属平常,早就六月份京城就开了分号了,当时热闹热闹也就完了。如今又开分号,原本也产生不了什么热潮才对。 然而人家这分号开得,那叫一个史无前例,这众多的老号在外面开分号,那算是一种普通现象。不说别的,就是这济世堂、福宝斋那分号可说是遍天下,只是这些个分号都是一家一家的开。可是人家威远镖局的分号,是同时开张,全国四十几家分号,同一天同一时辰开张,这可就不是普遍现象了。 要说这个也不算什么,只要是有银子,有人同时开张也不是难事儿。只是这威远镖局除了总号和这京城的分号之外,其它的分号全都是四个东家,大东家自然还是张皓轩,而这剩下的东家却是大有来头的。全国各大茶馆酒肆里面的说书先生,说的全是这个事儿,一时之间全国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个事儿。 镇国将军府表面上很是平静,可是在内院的书房之中,却是狂风暴雨般。终于镇国将军宋宪承扔累了,瘫坐在大大的椅子之上,五十岁的他体力早就不如当年了。 “将军息怒,您的身子可禁不起啊。”镇国将军府的大总管福德公公,在一起等到宋宪承脱力之后,才敢上前劝说。 “去把阿黑给我叫过来,张皓轩?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这两年来太子处处抢了前机,让他步步为营,举步维艰。 本以为这个张皓轩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却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联合外人背叛他?农家出身就是小家子气,他以为找那个三个人合作,自己就动不了他们了?小瞧他宋宪承的下场就是死。 “主子,您叫我?”阿黑进来向将军施礼,果然是叫阿黑,全身上下就没有别的颜色。 “我要张皓轩的项上人头,取不回来的话,你也用不着回来了。”宋宪承恨不得立刻见到这个背后给他使坏的混蛋。 等阿黑领命离去之后,福德才有些担心的开口道: “将军,这张皓轩他定是有什么准备才会如此行事的,咱们是不是应该先稍安勿躁?待过些时日再做打算?” “你的意思是说,我堂堂一个镇国将军还整治不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了?”宋宪承还真就从来没有把张皓轩放在眼里,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这小子会有胆子敢和他玩阴的。 “奴才哪敢有这种想法?只是现在这种时候,咱们不宜有什么动作,以免令人起疑。”福德知道主子这两年来让太子压得气闷,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动了张皓轩的话,那不是明着告诉上面那位,他们在下面有动作,结果却给整砸锅了吗? “弄死一个张皓轩,还能翻也什么大天来?你是想让老子闷在家里,当王八?”将军当成他这个窝囊样的,也算是史无前例了,要是这件事儿他忍了,那以后谁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奴才该死。”福德见他如此固执,也就不再多说,因为他太清楚将军的为人,如果他再多说两句的话,定是会被误会成是张皓轩的人。 京城如何并不是张皓轩所关心的,他现在正和那三个合伙人坐在鱼羊鲜的三楼,边吃边聊。 “可惜,皓轩今日不能喝酒,不然的话,我还真想来个一醉方休。”方仲黎有些遗憾的嗟嗟牙花子。 “少来,你要是想醉,尽可以喝个痛快,皓轩这里可是不缺酒的。”裴世博心情不太好,所以就想找他出气儿。 “世博,我可是没有招惹你,其实咱们当中,就应该以酒浇愁的就是你了。”方仲黎才不会上当呢,他可是太了解裴世博了,自己现在有一个没事儿就收拾他的老婆,可不想再给裴世博当出气筒了。 “柳东家的病很棘手吗?”张皓轩担忧的问,古西为了怕影响古月,所以只是说师傅身体不舒服,并没有说出实情。 “唉,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裴世博这个郁闷,自己家里可是名医云集,可就偏偏没有一个能治得她的。 “人的命天注定,咱们还是想想下一步吧,皓轩你现在可是他的头号目标,我想到了不晚上,那边的人就得来。”慕容凤离终于是吃了个半饱,这几个月他到处的运作可是辛劳坏了。 “没事儿的,我早就准备好了,不怕他来,只怕他不来。”张皓轩原本还有些愧疚,可是自从知道了那件事儿之后,他的愧疚早就荡然无存了。他就要对那个高高在上,不把他兄弟的性命当回事儿的人,让知道尝尝自己这个小卒子给他的反击,保证让他痛上一痛。 “小心行得万年船,就算是准备的再充沛,也不可掉以轻心,再说过几天你的爹娘还要出远门,这可是他们的好机会呢。”裴世博现在真是后悔,小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要是能像自己的叔叔那样,成为了江湖闻名的药仙该多好。 “唉,我本来想月儿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子,我正好有理由让她呆在家里,可是谁想到我爹娘和我丈人他们要一起去浪头县,这一路上少说也得一个多月,那人要是不利用这个机会才怪呢。”张皓轩现在最愁的就是这个事儿。 “要不你装病吧?他们一看你要死了,哪还能出门去?只要是在平安县里,就保证不会出岔子。”方仲黎的话一出,立刻招来三对白眼。 “你是不是让你家婆娘给过了?怎也开始说话不经脑子了?咱能不能把话在脑子过一遍再说,别从肚子里直接往外拽?”裴世博真是受不了他,人家成了亲的都成熟了,他倒好越来越回去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方仲黎没好气儿的说,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还真别说,他这话倒是有几分范英棋的意思,等回去他可是和小棋棋说说,她不定怎么高兴呢。 “行了,别淫笑了,这说正事儿呢。”慕容看方仲黎那一副思春的样子,就受不了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结果因为方仲黎没有防备,一下子把蘸料给弄撒了。 这回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方仲黎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衣服有丁点儿的脏,于是高声大叫,门外的小厮更是飞一般的跑出去取衣服。于是方仲黎就当成他们三个人的面换起衣服来。 “真是受不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多事儿?”慕容和张皓轩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而今天正好裴世博心情不爽,于是就把他的病根给说了出来。 “他这是小时候坐下的病,这辈子也好不了了。”裴世博话成功的把两人的注意力给引了去。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慕容凤离急切的问,他可是问过一百回了,可是每次都没有问出来,今天见裴世博有说的意思,他哪里会放过这百年不遇的良机? “我想给西西身边找两个教养婆子什么的。”裴世博不借机得点好处的话,那就不是他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又想新招儿 方仲黎一听裴世博的话,忙上前去讨好,也不顾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没有穿整齐了。 “我给你找,只要你今天闭嘴。”方仲黎没等其他人的反应,立刻开口道。 “我能找到宫里出来的,那人都成精了,放在古西的身边那是正正好。”慕容凤离淡淡的开口。 “她的身体不是很好,我还在寻找个懂医术的女子,有了这样的女子在她的身边,我也能放心些。”裴世博并没有看别人,而是自言自语的说着,时不时的还从锅里夹出块肉什么的。 “要多少有多少。”慕容凤离笑道,并不是他夸口,他们慕容家族里别的不多,就是这个各色的人才多得是。 许多的人才都是籍籍无名,郁郁不得志,其实并不是他们不优秀,而是人才太多显不出他们来。所以只要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定是感恩戴德无以回报,往往把事情交给这样的人,反而比那些个所谓精美办得还要漂亮。而眼前的这个六公子,就是喜欢专门用这样的人,所以只要他吱个声,那些人个个都脑袋削尖了往前冲。 方仲黎稍一迟疑就被人抢了先机,于是他豪气的说: “世博,只要你不说,什么条件尽可提,咱别的没有,就是银子有的是。”那架势就像是踩着金山一样,可惜没人捧场。 “仲黎,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太好看。”张皓轩这一提醒,方仲黎才想起,自己的衣服才穿了一半儿。 “世博别理他,三日之内定把人给你送来,到时候你自己挑。”慕容凤离的话,让裴世博终于露出些笑容来。 “那一年他天天追着我表妹,就是之前转一品状元坊的付燕飞,人家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范英棋那叫一个气,于是拿付燕飞做引子,把他引到了粪池里。这还不算,她还好心的用绳子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只是这一路上都不许他脱,就这么穿着那身衣服回到了家,听说到了家里那些东西都干得脱不下来了。”裴世博边说边吃,完全不影响食欲。 可是他不影响,其他人可是不行,方仲黎让他这么一提,那股子味道立刻就回来了,恶心得立刻跑到一边去干呕,而张皓轩和慕容凤离则是举着筷子,不知道是该接着吃呢,还是干脆把筷子放下。 “几天之后,他的衣服上也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引来了无数的小虫子,从那之后,他就十分的在意他的衣服了。”裴世博坏笑的把话说完,感情之前那件事儿,就是为了恶心大伙儿的,这后面的才是方仲黎的病根,不过说来说去这缘由还是范英棋。 “那时候范英棋几岁?”张皓轩现在感觉到头皮发麻,这个女魔头可是天天去他家。 “六七岁上下吧?年头太久了,记不准了,不过肯定是不到九岁,她九岁进的庙。”裴世博见他们这样,心里总算是好受些了,没有办法从小落下的毛病,只要是他心里不痛快,就得让方仲黎受点罪,一看他那个蠢样儿,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好许多。 张皓轩彻底是绝望了,看样子月儿是学到了什么手段了,自己这回事怕是要很惨了。古月这个人最是在乎亲人,他这一次差点就让古西出了事儿,她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定是怪自己的。转念一想,要是能让她心里舒坦,就是自己受点罪也无妨,月儿那么善良,定是不会出了大格的。 “皓轩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冒起冷汗来了?”裴世博见他面色不好,忙关心的问。 张皓轩见他们这么关心他,心里一暖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结果慕容凤离倒是还好,裴世博却十分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那小妮子出的主意……唉,以后你最好少让古月和她接触,不然的话你将来没地儿买后悔药去。”裴世博可是看她如何的收拾方仲黎的,现在听张皓轩说的情况,用小腿肚子想,也能想得出来等待他的准没好事儿。 “世博,你别说我媳妇坏话,我媳妇可是把古月当亲姐妹儿。”方仲黎吐得差点虚脱,可是一听裴世博的话,他居然神奇般的不吐了,于是一屁股瘫在裴世博身边的椅子上,语气无的说着。 “我就怕她当古月是亲姐妹,那可是一点亏儿都不吃的主儿,总之一句话,得罪了就没好儿。”裴世博也知道不宜说得太多,这点到为止,说多了就成了嚼舌根了。 “月儿是个有分寸的,咱们还是说说这个事儿吧。”张皓轩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把自己写好的计划拿了出来,几个人立刻底头研究了起来。 古月百无聊赖看着手中的游记,今天范英棋没有来,估计是什么事情了,她自从蜜月回来后,几乎是天天来。这突然不来了,古月还真是感觉不习惯,想去看看古西去,却又出不了门。前天她想娘家,刘氏那是苦苦哀求,最后还是打发人去把齐氏给请了来。 当然了,齐氏来了那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话了,说她不让人省心,说她不体谅老的担心。总之是说了许许多多,最后等她说够了就离开了,整得古月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就想要回娘家呢?这回好了,白挨了一顿数落。 “少夫人,三爷回来了,他在外面呢,手上提着不少的杏。”钱米儿从外面进来,向古月笑着说。 “让他进来吧,你让小翠把杏给洗了,对了,别忘了给娘送一盘儿过去。”古月一听立刻就精神了,这个三宝倒是挺上道儿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二嫂,你看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去买。”张三宝没有想到这玩意儿会这么贵,好家伙一两银子一斤,他在南边吃的比这个还好,一文钱三四斤。下回他非带回来个百十来斤,那不赚翻了? “这东西也就是吃个新鲜,吃多了胃口也受不了,你站着干啥,坐吧。”古月示意小桃给他奉了茶。 “二嫂,你有计划了?”张三宝古月不提,只好主动提出来,今天二哥可是定下来了,过几天他就得带队走了,这一走最快也得十二月份才能回来。 “其实也很简单的,你二哥也说了,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打算让你主管这平安县的总镖局。等这事儿定下来之后,咱们就回前树村,来个谢宴,咱们要把声势造起来。一是把你的名声给改过来,再就是让魏家知道你现在的身价,我再找人在他那里吹吹风,相信他定是会自己贴上来的。等他贴上来,你想怎么着都行了。”古月说的是她的主意,范英棋出的那些主意,太赅人了她可是做不出来。 “他要是不上前儿呢?”张三宝觉得这个主意并不没有想像中的好。 “听说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魏氏过得也不顺心,以他的性子应该是会上道儿的,放心吧,要是他不上道,我自然还有别的办法。”古月心想,要是自己的法子不行的话,就让他尝尝范英棋的手段好了。 张三宝见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其实他只不过是想出一口恶气。他这个做小叔子的,不好在嫂子的房里呆得太久,就算是书房,而且还有下人在,也是好说不好听,所以他没说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古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古东来,他这回受了这么重的打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三舅在信里说得好,可是她没有亲眼看到,哪里会真的相信?三舅那个人可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的,可惜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亲自去,皓轩自己的事儿就够他忙的了,也不能让他去。 不过想想就算是他去了,也是白费的,他也不会和自己说实话的,就像古西师傅的事儿,要不是范英棋说走了嘴。她也不会让小翠儿出去打听,不过大家瞒着她也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所以她并不怪他们,只是希望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看来这人啊,就是不能太闲了,这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没个完,自己得找点事儿做才行,只是做什么呢? 古月还没有想出来做点什么的时候,刘宇森倒是来看她了,这让她十分的意外,也十分的开心。 “干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古月那个热情的态度,成功的取悦了刘宇森的心情。 “昨个下午到了的,今天这不就来看你了?”刘宇森笑着说道。 “唉呀,干爹派个人来告诉我声,应该是我去看你,哪有你来看我的道理?”古月埋怨道。 “你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嘛?我今天来是有正事儿的。”刘宇森哪可能让她跑去看他,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用不着别人,他自己就不能原谅自己。 “出什么事儿了?”古月有些紧张的问。 “还不就是那个蝴蝶谷的事儿,还有几个月就要完工了,你这个样子也出不了面啊?”刘宇森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现在工程就只剩下收尾工作,他只要隔几天上去看看就行。 “干爹,你看咱们这个米儿咋样儿?”古月之前发现怀孕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了,只是一直也没有想到人选。 “少夫人,我可不行。”钱米儿也顾不上什么礼不礼数的了,忙出言推辞。 “她行吗?”刘宇森有些狐疑的问古月。 “我可不行,这么大的事儿,我可是担不起来的。”钱米儿急着说。 “我看她行。”古月自信的说。 “少夫人,我真不行啊。”钱米儿急得不行。 “你说行就行,明后天高成就得来,我是怕你没有打算,就先来说一下。”刘宇森拍板定了。 这时候钱米儿算是明白了,感情人家完全当她是空气,自动就忽略了她的话。算了,只要是古月让她做的事儿,她就没有理由说不,爹说了,做人就得知道记恩。 “干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古月随口问道。 “我这不是来问问你吗?”刘宇森开玩笑的说,他手上虽说没有大钱,但是他的手艺在那儿呢,生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师傅你的手艺这么好,就没想着自己开一家特别一点儿的铺子吗?”古月想起了现代的那些工艺品,她以前最喜欢没事儿去逛了,明明没有多少成本的,可是价格却是高得惊人。 “木匠铺子有什么特别?”刘宇森不在意的说。 “那可不是普通的木匠铺子,而是专做别人做不出来的,而且每样只做一两件那种。”古月试着说明自己的想法,越说她就越觉得这事儿可行,正好自己闲着没事儿,完全可以帮他想样式。 “别人做不出来的?那可就不容易了,这一行的能力多了去了,只要是看一眼,不说照样做出来,也能做个*不离十。”刘宇森笑道,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这可不一定呢,有些东西就算是别人学去了,也不见得就能学到精髓。干爹,别的我不敢说,只是这样式,我可是有得是呢,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出来。”古月说的是实话,可惜听到刘宇森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我倒是闲着没事儿,咱俩鼓捣着玩儿也行。”刘宇森的话让古月差点笑出声来,还说没用呢,明明就是有用得很。 “那行,这两天我先想想,等画好了图纸咱们就开始。”古月爽快的答应了,雨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闲着。 两人又聊了会儿关于工程的事情,刘宇森并没有留下吃饭,而是踩着饭点儿走了。古月知道他的性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他那个人要是和他客气,他准跟她急。 “少夫人,你就不能消停儿的歇着?天天就想着给自己找事儿。”等刘宇森走了,钱米儿也来了精神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怕刘宇森,尤其是他一立眼睛,她全身的汗毛立刻就全站起来了。 “现在来精神了,刚才怎么像个鹌鹑似的?”古月太知道钱米儿对于,刘宇森那莫名的惧怕。 “少夫人,咱不带这样的,这好话说三遍都不爱听呢。”钱米儿在没有别人的时候,还是很随意的,但只要是有别人在,那就规矩得不行。 “对了,你爹现在怎么样儿了?”古月一下子想起钱守一来了,前两天听钱米儿说他好像是受了寒。 “早就好了,有裴公子的面子,济世堂的大夫还能不使出绝活?”钱米儿笑盈盈的说。 “那就好,你没事儿的时候,就常去看看他,你们相邻为命这么多年,这一下子把你们分开,我这心里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古月以前总是让她去钱守一,可是这丫头说什么也不去,只是每个月去一次。 “少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父女不知道多感恩呢。不是我不去,只要是我去勤了,我爹就得训我,我看啊这一个月去一趟挺好的。再说了离得又不远,有点啥事儿的递个话就行,我想不想有事儿没事儿的去他跟前儿找骂去。”钱米儿半真半假的说着,不过她去勤了,钱守一还真就是会和她长篇大论一番。 “你就没想着给你爹找个伴儿?”古月心里又想起一个事儿来。 “这种事哪是我管得着的,他想找就找呗,只要是对我爹好,我是无所谓的。”钱米儿兴致不高的说,反正她也不能常常在爹的身边,要是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是好事儿。 “听你的意思,有点不乐意?”古月可是听出来了。 “没有不乐意,就是心里有点怪怪的。”钱米儿对古月那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要知道,他的年纪会越来越大的,身边没个人照顾可不行。你娘也去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让他后半生一直一个人吧?之前他是因为你太小,怕你受了气,现在你也大了,他要是有心想找,你不仅不能拦着,还得乐呵的帮他找。”古月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钱守一还不到四十呢。 “少夫人,你的意思我明白,哪天我问问他,你不知道我爹那人看着好说话,其实最认死理儿了,要不也不会被认识你了。”钱米儿之前不太明白,这一阵子古月有意锻炼她,让她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你去忙吧,我眯一会儿。”古月听了她的话,心里很是满意,自己并没有培养错人,这个钱米儿将来定是不凡的。 古月原本是想睡个午觉的,可是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快子时,醒来之后的她哪里还能睡得着,只好叹了口气想要起身。 “月儿,你醒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张皓轩从铺子里回来时候,发现她睡在书房,于是就把她抱了回来。 “你怎么在我房里?”古月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他的怀里,有些生气的说。 “这也是我房间好吧?”张皓轩真是有些无语,自己什么时候被她给清出去了? “现在不是了,你的房间在隔壁。”古月语气很是生硬,可是她的身子却是没有离开他那温暖有怀抱。 “月儿,我知道错了,不是我不想和你说实话,只是当时情形不明,我怕说出来害你跟着干着急。”张皓轩试着和她讲明自己的苦衷。 “你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家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一声也不吭?”古月当然知道他的心情,可是她就是受不了他有事儿瞒着自己。 “月儿,你要不是怀着身子,我哪能不说?我也想和你好好商量商量,可是你现在的身子虚,我哪能说出来?要是你有个什么事儿,我还活不活了?”张皓轩说得情真意切,古月心里动容,可是面上去没有显露出来。 “我不管,你让我不开心了,说吧,咋办?”古月的话倒是让张皓轩乐了。 “娘子你不是向范英棋学了招数了吗?是不是舍不得用在我身上?”张皓轩心里能不开心吗?这说明什么?说明月儿在乎他,不忍收拾他。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实话告诉你吧,等铺子里不忙了,我自然会让好好长长记性的。”古月才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呢,虽说她真就不想用英姐姐的法子,但却也不能就这么轻意的放过他。 “只要你开心,我怎么着都行,但只有一条,你别赶我出去。你不知道,这怀里不抱着你睡,就像是心里被掏空了一样,没着没落的。”张皓轩说得可怜,古月心里清楚,他说得夸张,但就是忍不住心里甜得冒泡。 “看你表现,要是五天之内,不能过关的话,你就乖乖的去隔壁。”古月说着,在他的怀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你放心吧,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听钱米儿说你晚上没有吃饭,要不要我去厨房弄点吃的?”张皓轩记起了这个事儿。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饿了,算了吧,这么晚了,厨房的人也都睡了。”古月还真是饿醒的,只是刚才没有注意。 “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下碗面。”张皓轩说着就起身穿衣。 “算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明天还得去铺子呢,就别折腾了,我吃些点心就行了。”古月指了指桌上的点心说着。 “那东西哪能当饭?这个时候说了,准得烧心不可。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在军营的时候,几晚不睡那是常事儿,这算什么啊。”张皓轩手脚麻利的穿衣出门了,古月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张皓轩到了厨房,刚升起火主管厨房的韩妈就赶来了,见她那慌张的样子,张皓轩说自己想亲手做面,就让她回去接着睡了。他是这么说,可是韩妈哪里会听,见她执意要帮忙,张皓轩也只好随她。有她的帮忙做得也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泛着香气的鸡蛋面就做好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橄榄枝 张皓轩端着那碗面回到房里的时候,古月早就穿好了衣服,坐在了桌前。 “月儿,面来了,你尝尝看好吃不?”张皓轩想想,自己还是第一次给她做面吃呢,之前都是吃她的饭。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呢?”古月闻着香味,食指大动。 也不知道古月是饿急了,还是这面太好吃,那么一大碗面,没一会儿就被古月吃个精光。 “皓轩,你这手艺是在哪儿学的啊?没想到你做的面还挺好吃的。”古月吃完了之后,才感觉到有些撑。 “我以前就会做啊,只是那时候做得不好,就没让你尝尝。后来去了军营,开始的时候,就帮着火头军烧火,慢慢就做得能吃了。”张皓轩笑着说,他见古月揉着胃,就接着说: “胃口不舒服?”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吃撑了,你去睡吧,我自己慢慢在房里走走就好了。”古月见此时都快子时了,就想让他去休息,怕他太累。 “我陪你一起去院子里走走吧,今天的月亮可亮了。”张皓轩哪可能放着她一个人不管,就是平常他都不会,更何况现在她还怀着身子呢。 “那好吧。”古月心里清楚,张皓轩可是很固执的。 两个人来到了院子里,这初秋的夜里还是很凉的,张皓轩把古月身上的披风,仔细的紧了紧,然后小心的将她环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今天干爹过来了。”古月和他闲聊。 “干爹回来了?明天我去看看他。”张皓轩心里很清楚,刘宇森对她的帮助有多大,古月是一个感恩的人,他自然也不是小人。 “不用了,他过几天会天天来的,我们两个打算一起做点好玩的。”古月笑着说,其实她是想问关于他的事情。 “也好,月儿,有件事儿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只是一直到现在也证实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张皓轩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古月觉得他们之间完全可以无话不说。 “干爹可能是宣羽国的前皇子。”张插轩轻轻的说出了,让古月浑身一震的话。 “咱们回房里说。”古月立刻拉着张皓轩回到了房里,她可不想被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皓轩你快说说,为什么这样想?”古月知道张皓轩这个人,只要是他说出来的事儿,定是*不离十的。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他们之间相似的地方太多了,据说宣羽国的皇子浩,是一个不爱政治爱木头的怪人。后来因为是皇位之争,被他一母同胞的哥哥给打压得差点了没有性命,后来就没了音信。”张皓轩说着传闻。 “这也看不出来是干爹啊?”古月的脑子转了两圈儿,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你忘了那个玉……料了?”张皓轩差点把玉玺两个字说出来。 “啊?你的是意思是说,他是有意让我们得到的?”古月这下子更为吃惊了。 “我想差不多吧,自从我有了能力之后,就一直派人注意着周员外,他在咱们发现密室之后,就把他们家能挖的地方都挖了个遍。我又查了一下他爹,发现他们并是父子,而是远房亲戚,而他们都是三十年前突然出现在平安县的。算算时间与皇子浩失踪是同一时间,而皇子浩身边的太监在进宫之前就是姓周的,我也只是能查到这些而已。”张皓轩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皓轩,这事儿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就当不知道吧,干爹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我干爹。他对我可是一点私心也没有的,将来我还要给他养老送终的,如果有一天他为我们带来麻烦,你会怨我吗?”古月认真的问着他。 “你再这么说话,我可是要生气了,咱们两个一条心,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现在计划实行了,只要把将军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就会顺利了。”张皓轩现在还不是很放心,计划只是刚刚开始,还看不出成功与否。 “你们要和他对决吗?”古月认为这样做不妥,不过他们四个人都商量好了,她自然是不好说什么。 “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想让他明白,我们不是他的手下,他与我们只能是合作伙伴而已。以现在我们的能力,哪能与他抗衡?”张皓轩的话倒是让古月吃了一惊,原来他们是这样的打算?她还以为要对战了呢,害她白担心一场。 “只是他能咽下这口气吗?”古月可不认为他是一个大度的人。 “我们的计划就是让他,不得不咽下,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表现出来。等将来我们足够强大了,他就更加影响不到我们了,咱们只是为了求财,可不想沾上政事。”张皓轩一直想与将军保持距离,就是为了远离政治的漩涡,那可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所能参与的。 “放心吧,总有一天,咱们自由自在,不受这些束缚的。”古月安慰着他。 两个人聊了许久,天都开始泛白了,古月才在他的怀中睡去,张皓轩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则是起身到院子里去活动活动筋骨,他把过去在军营里操练的动作,从头到尾做了一遍,发现全身这个酸痛。看样子自己以后要加强练习了,自己这几年过得太安逸了,这样的状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呢。 “二爷,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少夫人还在睡吧?”钱米儿今天上值,所以比其他人起得要早。 “她还在睡,昨天把觉睡乱了,半夜醒了,这才睡没一会儿。”张皓轩的意思很明确。 “二爷放心吧,她不自己醒来,我是不会进去打扰她的。”钱米儿笑着说道,虽说古月在睡,但她还是守在门外,就怕她有什么吩咐而找不到人。 等古月醒过来的时候,马上就要午时了,钱米儿听到了声音立刻推门进来。 “你怎么不叫我?”古月见到她就有些不高兴的问。 “是二爷吩咐的,他的话我哪敢不听?”钱米儿才不会在意古月的这点小脾气,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十分了解她是不是真的动怒。 “爹娘担心了吧?”古月问。 “哪能啊,二爷和他们说了,老爷和夫人还说让你好好睡个饱呢。”钱米儿和她洗漱好之后,她们就一起去了正院儿,古月醒得倒是时候,刚好赶上吃午饭。 “月儿,你醒了?快过来坐会儿,马上就要开饭了。”刘氏笑着让她过去,其实她和张三是有意等她醒了一起吃的。 “昨个把觉睡乱了,半夜走了困。”古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怀了身子就是这样儿,我那时候也是天天困得不行,你奶才不管我困不困呢,照样得下地干活。”刘氏说着还白了张三一眼。 “你是下地了,可是哪回我让你干活了?还不是让你在地头躺着睡觉了?”张三见她白他,忙出言为自己辩解。 “哼,你还好意思说呢,天天睡个觉就像是做贼一样。还是我们月儿有福,你呢就安心的好好的带着我的大孙子,别说咱们家现在过好了,就算是比过去还要差,娘也不会让你动一个手指头的。”刘氏说着又向张三示威式的扬了扬脖子。 “和你这人就是没法一样儿的,这好好的老提过去的事儿干啥?娘现在也糊涂了,大哥说能过去年就不错了。”张三也知道自己娘对刘氏不好,可是老记着过去的事儿有什么用呢? “娘,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古月见气氛不对,忙转移话题。 “九月初六,还有七天了,想想我就睡不着觉,这可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啥样儿?”刘氏果然被古月拉到别的话题上了,张三感激向古月点了点头。 平安县鱼羊鲜三楼的包间之中,裴世博,方仲黎,慕容凤离及张皓轩四个人坐在那里喝茶聊天,因为张皓轩得看铺子,所以他们只好都跑到这儿来。 “我说皓轩,你这黑眼圈可是出来了?怎么夜里欲求不满,睡不着了?”方仲黎见张皓轩的样子,就猜到他定是一夜没睡,于是出言揶揄起来。 “你的嘴里还真是说不出好话来。”张皓轩才懒得理他呢。 “慕容,事情进展得如何了?”裴世博比较关心的还是他们的计划,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失败了,到时候他们四个都会很惨的,那个镇国将军虽说现在不如当年了,但是收拾他们几个还是很轻松的。 “放心吧,一切尽在计划当中,皓轩,不出十日他就要出手了。如果消息没错的话,应该是一批有问题的货。”慕容凤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自是不会错的。 “放心吧,只要是他来,我就能让他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张皓轩开心的说,这个消息对他还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呢,他在那人身边多年,对那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皓轩,他现在可是恨你入骨呢,这次说什么也要小心。”裴世博可不希望张皓轩出什么问题。 “这我早就知道了,与其当他的狗,我宁可他恨我。”张皓轩很是感谢在坐的每一位,要不是他们的支持,自己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为了家人他定是会就范于那个人的。 “放心吧,我们定要是会护你周全,不然的话古月还得把我们都给整死?”方仲黎没心没肺的说,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担心。 “古月比范英棋还厉害?”慕容凤离不解的问,他见过古月两次,那是一个十分的贤淑的女子啊。 “她们不一样,你可别被古月的外表给骗了,要是谁得罪了她,那下场可不是掉粪坑那么简单的。”方仲黎说得好像,他领教过一样。 “你别听他胡说。”张皓轩见慕容凤离吃惊看着自己,出言解释,他的月儿可是善良得很,与那个范英棋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就在他们正说着的时候,一个伙计进来说,二楼的包间来了贵客,那个贵客点名要见张皓轩。这下子所有人全都紧张起来,方仲黎更是直接跳到那个伙计的身前,语气急切的问: “你怎么知道他是贵客?” “他的穿着讲究,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下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小伙计被他这一下子,吓了一跳,不过话还是说得挺顺的。 “他多大的年纪?”张皓轩问。 “二十多,不到三十的样子。”小伙计的话让大家都松了口气,看来是他们太过于草木皆兵了。 “你们先在这儿坐坐,我去看看。”张皓轩说完就去了二楼的雅间。 “咱们也去看看吧?”方仲黎提议。 “你去吧,我们两个在这里等你的消息。”裴世博真是服了,这方仲黎是不是婚后过得太顺了,脑子退化成小孩儿了?这种时候还能提出这么没有建设的意见,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你们不去,我也不去。”方仲黎其实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可惜他们不配合,这让他有一种无人能理解自己感觉,想来自己太过于超俗了,以至于这让这些个俗人跟不上自己的境界。 “少爷,刚才古小姐派人去济世堂找你了……”裴世博的小厮虎子,话还没有说完,裴世博就飞速的跑了出去,那急切样子,就好像后面有猛兽追他一般。 “这回得跟了吧?”方仲黎看了眼正端着茶杯傻愣着的慕容凤离。 “这还用问,走吧。”慕容凤离反应过来,立刻放下茶杯,快速的和方仲黎一齐下楼向柳府而去。 张皓轩进到雅间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之上,气宇轩昂的魏锦良。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他,张皓轩见到这个多年前突然失踪的兄弟,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皓轩,好久不见了。”魏锦良见他如此反应,立刻起身过来拉他入坐。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魏锦良见张皓轩沉默不语,就知道他定是心里不痛快。 “我没有生气,这件事儿从头到尾,和我都没有一点关系,要生气也是那些个枉死的兄弟。”张皓轩当年正好受了重伤,不然的话今天可不一定能安然的坐在这里。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魏锦良这些年,心里也不好受。 “没想到?你做都做了,怎么会没有想到?”张皓轩见他还想要为他自己辩解,立刻就有了些火气,但还能控制得住。 “皓轩,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当年我并没有出卖任何人,我承认我是太子殿下的人。可是我的任务就是监视将军,就算是他有什么异动,也只是把情况向上报而已。那些事儿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将军为了找出我来设的套儿,当年要不是太子殿下提前做了准备,我哪能活到今天?”魏锦良心中苦涩,他见张皓轩面色微愠。 于是叹了气,一把就把自己的衣服给拉开,露出胸前一条十分狰狞刀疤。张皓轩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看,心下倒吃一口凉气,那正是心脏的位置啊。 “你这是?”生气归生气,可是多年的兄弟情还是在的。 “当年我并没有失踪,而是被将军的人给抓了去,这就是将军亲自赐给我的印记。要不是我天生异于常人,心脏长在了右边,在那一天我就死了,也正是因为这个一刀,他以为我必死无疑,这才让太子的人有机会将我救下。”魏锦良见张皓轩动容的神情,让他冰冷的心瞬间就温热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与我们联系?”张皓轩也不知道该不该生他的气了。 “开始的几年,我在养伤,后来太子殿下就开始训练我。直到去年开始,我才通过科举考中了进士,你别这样看着我,要是没有太子殿下的帮忙,我就是学到死也考不中的。”魏锦良被张皓轩那惊讶表情,看得有些无地自容。 “你也别妄自菲薄了,就算有太子帮忙,你自己也得有些份量才是啊。”张皓轩见他的模样,不由得安慰道。 “再过两天我就要上任了,到时候咱们再聚就没有这么方便了,所以我想在我上任之前,咱们这些个在平安县的兄弟好好聚上一聚。只是我的情况,怕是请不动他们,所以就想让你把大伙儿聚到一块儿。”魏锦良笑着把话题转移了。 “这事儿倒是不难,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挨个私下见面吧,不然的话这场面我可是镇不住的。”张皓轩说得委婉,要是他把大伙聚来,魏锦良这么一出现,那场面一定会失控的。 “唉,也罢,就听你的吧,不过你可得陪我挨个去赔罪。”魏锦良有些无懒的说,在军营里他们两个还有肖仁富,那是关系最好的。 “这倒是可以,只是过两天我可能得出一趟镖。”张皓轩笑着答应,这时候他才发现,只要是兄弟平安的回来的,那就比什么都强。 至于兄弟们的仇,他将来定是会报的,等他有了能力之后。其实张皓轩对将军有着十分复杂的感情,那是一种感激中掺杂着恨,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极力的与他划清界线。 “我今天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来也算是受人之托。”魏锦良终于是找到了时机,只是他的话让张皓轩一下子呆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皓轩你别误会,我是来帮你的,真的是帮你的。”魏锦良见张皓轩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忙出言解释,不及细说,他直接将怀中的一张密信递给了张皓轩。 张皓轩发现自己不了解眼前这个曾经的兄弟了,但还是下意识的接过了信,打开一看。让他惊得差点叫出声来,立刻抬头盯着他看,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的魏锦良,连连摆手道: “兄弟,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刚才见你怀疑这才拿出来的。” “唉,说吧,你上面那位到底是何意思?”张皓轩有一种出了儿狼窝,又进虎穴的感觉。 “他的意思是助你一臂之力,让你们有能力和那个人斗上一斗。”魏锦良可是很了太子的死令,一定要把张皓轩拉入他们的阵营,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必须除掉。 “斗过了之后呢?我以后就成了他的狗了?”张皓轩真心的想骂街,这是什么世道?他就不能好好的当个人? “你想太多了,他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他们俩个斗了那么多年,不想再斗下去了。”魏锦良明白现在张皓轩的心情定是不好受的。 “你去和他说,合作可以,反正我早晚也是要给兄弟们报仇的,只是他要保我家人安全。还有将来我们永远不参与政事,只想当个逍遥的富商而已,如果他答应的话,我就去和他们三个说。”张皓轩的条件倒是在魏锦良的预料之中,只见他笑着说: “兄弟,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太子殿下和那个人可是不一样的,之前你们不是打过交道吗?要不是他你小姨子能平安回来?你也不想想没有他的授意那个福禄敢做那些事儿吗?”魏锦良的话倒是一下子说到了张皓轩的心里,当时是因为情急,来不及细想,回来之后他这一细琢磨也感觉到了不动劲儿地方。 “你是说他一直在关注着我们?”张皓轩的脑子可不笨,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儿上。 “太子殿下可是很欣赏你们呢,尤其是拥有奇思妙想的弟妹。”魏锦良的话把张皓轩吓得,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气森严的说: “他在打月儿的主意?” “去你的,想什么呢?他们两年前就开始合作了,这事儿你不知道?”魏锦良有些奇怪的问。 “两年前?你是说高成是太子的人?”这下子张皓轩彻底是明白了,他不是没有怀疑高成的身份,只是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来,没有想到他是太子的人。 “那么大工程,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到的。”魏锦良的话,等于直接把话挑明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可或缺 张皓轩听了魏锦良的话,这才把心中的疑虑全部解开了,感情自己一直都在人家的手掌心里头。 “兄弟,你想得太多了,这事儿一开始只是个巧合,只是后来弟妹的点子,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赏识。而一查之下,发现了你和将军的事情,于是就发展到了今天。不过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有棵大树好乘凉,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是你们的计划成功了,他就不会狗急跳墙吗?以他的性子会像你们想的那样,吃了暗亏而一声不吭吗?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太子殿下,你的人头昨天就没了。”魏锦良劝说着张皓轩,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谁的腿粗,谁就是理。 “你是说我们身边的那些人是太子的人?”张皓轩他们发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开始以为是将军的人,可是却完全感觉不到恶意,反而还帮了他们几次。 “不然的话,你以为谁吃饱了撑的?”魏锦良没好气儿的说,这几个人不是公子哥,就是农民出身的兵,四个人没有一个明白这官场的事儿。要不是有太子在后面帮他们,他们早就死了不知道几回了,说来说去这全都要感谢古月当年的那些奇思妙想。 “我们还是太嫩了,这事儿明天给你答复,我怎么找你?”张皓轩知道现在顾县令还没有离开呢。 “我明天这个时辰会再来的,我来找你方便些。”魏锦良笑着解释,他来这里,表面上看就是来吃特色的。可是他们要去找他,那就太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了。 “那好,明天我就这个雅间里等你。”张皓轩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多说。 等魏锦良离开之后,张皓轩的贴身小厮丰顺忙进来,向他说明他们三个的去处,一听之下张皓轩大吃一惊,他哪里还坐得住,立刻上了马车向柳府而去。早他一步到达的裴世博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了,直接来了到了柳艳香的卧房之中。 “世博,你可算是来了,我师傅说什么都要见你。”古西哭着说,她知道师傅这是为了什么。 “西西,你先别哭,我一定会想想办法的。”裴世博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打算,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去一趟京城。 裴世博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小手,快步的来到了柳艳香的床前,当他看到柳艳香的样子时,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虽说自己医术不值一提,但也能看得出来她时日无多了,由此看来,这京城他是必去不可了。 “我要亲自面见你娘,如果她不同意你们的事儿,我就把西西许给别人。总这在我死之前,看看到她平安嫁人,否则我闭不上眼睛。”柳艳香拼着命的把话说完,见到裴世博点头,这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古西见她闭上眼睛,忙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只是睡着了,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西西,你不要担心,我这就去京城一趟,别的我不敢说,不过定是会让她亲眼看到咱们成亲。”裴世博说完也不等古西说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古西一个人陪在师傅的身边。 她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无能,如果师傅可以好看起来的话,那么她宁可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可惜师傅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要不是这一次发病,她还不知道师傅这几年来,一直都在吃着猛药。都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没有发觉她的异状,如果自己细心些的话,也许就到不了今天的局面。 其实柳艳香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她如果不吃那猛药的话,这几年就得经常卧床。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与其那样活着,不如痛快的死了,所以她会不顾大夫的反对,执意吃那顶药。以维持表面上的健康,因果循环,终于到了偿还的时候了,她除了古西的婚事,倒是没有一丝的留恋。 等张皓轩来到的时候,他们三个早就陆续离开了,古西看到姐夫来了,忙请他坐下。 “姐夫,你回去之后,先别和我姐说,我怕她担心。”古西最是清楚自己在姐姐心里的位置有多重。 “这事儿怎么可能不说?你放心吧,你姐身子现在好着呢。”张皓轩哪里敢,把这么大的事儿瞒下来? “那你说的时候讲究点法子,别直不愣登的说,世博他说会想到法子的,也许师傅她……”古西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陪在师傅的身边。有时候也会埋怨她,因为她自己不能在家人身边,一年到头也见不着爹娘几面,可是一想到师傅对她的好,她就会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师傅。 可是现在看到师傅这个样子,她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再多些陪她。以前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弥补了,从今以后她是一步也不会离开她的,古西太明白师傅心里的苦,她是一个多寂寞的人。 “你放心吧,我会的,那我就先走了,你也要多注意身体,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张皓轩说着就起身离开了,他先是去了古家将这里的情况说明了一下,这才回到了家里。 齐氏听说了之后,立刻去了柳府,之前古西说她师傅身子不舒服,却是没有想到会这么重,古西到底也只是个孩子。这个时候身边没个大人可是不行,她和古来福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几件换洗衣服走了。 古月正在画着图纸,她先画的是婴儿床什么的,反正自己家有这个资源,自然要让她的宝宝什么都不缺。 “月儿,你这是在画什么呢?坐久了可是不行的,过来我和你说点事儿。”张皓轩笑着把她从书桌旁拉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吗?”古月发现张皓轩虽说是在笑,可是眼睛里一丝的笑意都没有,反而闪着严肃。 “柳东家的病挺重的,世博去京城取药了。”张皓轩并没有说得太仔细,但是古月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西西怎么样?她一定很着急吧?”古月真想立刻就去看看古西去。 “她挺好的,就是担心你,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嘱咐我,不让我和你说呢。”张皓轩看出古月着急来。 “唉,这个傻丫头,这个时候还担心我,小翠,你进来。”古月将小翠叫了进来。 “二爷,少夫人。”小翠进来后,恭敬的行了礼。 “你现在立刻去柳府,只要是一有什么消息就回来报信儿,还有把这个给西西。”古月交待着,将从柜子里取出来的一个锦盒交到了小翠儿的手上,小翠正要离开,张皓轩补充了一句。 “坐马车去。”小翠一听,立刻点头,见他们没有话再说了,才转头离开书房。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估摸着她,定是会一路狂奔跑着去。”古月硬挤出一丝笑容来。 “你去正院儿和娘呆一会儿吧,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张皓轩不想让古月一个人呆着,怕她胡思乱想。 “行,我在正院儿等你。”古月明白他的用意。 “我会尽快回来的。”张皓轩把古月送到了正院儿,和刘氏说了两句之后,对古月轻声说了句就离开了。 古月见他那不放心的样子,就知道他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他这个时候是不会离开她的。 “皓轩这个不放心啊,等你过两几月肚子大得像鼓的时候,我看他啊连觉都不用睡了。”刘氏揶揄的说道。 “为什么不睡觉啊?”古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睡什么觉,不放心的盯着啊,哈哈……”刘氏笑得那叫一个开怀,古月见她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古月真的没有想到,以前张大宝只要对邢氏好,她就气得直抽疯。可是现在皓轩对自己越好,她反而就越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因为怀孕了脑子慢,总之她竟然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娘,你看见皓轩这么紧张我,不生气吗?”刘氏听到古月的话,一怔之后,她语重心长的说。 “唉,这人和人哪能一样啊?当年你们只看到我骂她,却没有看到她背着人是如何气我的。我生气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恨的是谁都不相信我的话,全都当她是好人,就连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相信我。可是你不一样,你是真心实意的对咱家好,对二宝也是一心一意的,我看着你们俩合合美美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冒甜水儿。”刘氏拉着古月的小手,这个孩子从小就招人稀罕。 以前她还怕古月心眼太多了,自己的儿子会受她的气,现在看来自己想得太偏了,人家古月从来可都是敬着她的二宝。两个人遇到事也是有商有量的,看着他们两个过日子,这心里头就是踏实。不像以前看着大宝他俩,这心里老是防备着万一,这防着防着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就给防没了。 “娘,大哥他们的事儿怎么样了?”古月这才想起来,前一阵子他们好像是让吴嫂去说和了。 “唉,邢氏那边倒是谈妥了,可是你大哥就是露面,我和你爹去一趟就再也不想去了。”刘氏一想起那个小妾来,就混身不自在。 “要不要让皓轩去找他?”古月本是不想管的,可是见刘氏和张三天天犯愁,她这心里也不好受。 “不用,现在大宝和过去不一样了,这小子学完了,你爹今天带着人去找他了,晚上就能知道办成啥样儿了。”张三一大清早就带着,几个镖局里的镖师,去新门镇找张大宝去了。 古月听了刘氏的话,再见她的神情有些伤感,忙把话题给扯开了。婆媳俩个一会儿就说说笑笑起来,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事儿,却都不想让对方担心,于是两个人配合得十分的默契。 张皓轩见大家都来齐了,就把今天见魏锦良的事儿,仔仔细细的将前因后说了一遍。 “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加入他们,一起对抗将军。”张皓轩最后总结道。 “我觉得这事倒是好事儿,对于我们来说多个强大帮手,可是比多个强大的敌人要好太多了。”慕容凤离略一思量,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可惜世博还没有回来了,不过我想他和我的想法差不多,这事儿我听你们的。”方仲黎难得正色一把。 “开始的时候,我很是抵触,可是回去一细琢磨,想明白这么一个理儿。当有用的棋子,总比当弃子要强,他看中我们的也不过就是咱们和将军之间的这点事儿。”张皓轩对太子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是他与将军明争暗斗多年,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 “太子这个人很是高深莫测,上面那位对他也是防备得很,他们两个斗成这样,其中也有那位的因素。”慕容凤离对太子的了解是他们当中最多的,但也没有多出许多。 “那咱们就加入吧,他将来可是要上位的,要是我们得罪了他,可是没有好果子吃。”方仲黎的话倒也是一针见血。 “皓轩,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这边就只有你出面,如果将来有变的话,咱们也算是有个退路。”慕容凤离算是江湖中人,他不好与太子站在一起。 “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身后所代表的是整个家族,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的家族受到牵连。”张皓轩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兄弟,我们不是不讲情义,只是这种事情,我们也做不了家族的主。”慕容凤离听张皓轩把话说得这么明,一时之间有些下不了台。 “慕容,你别想太多了,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如果一但有什么变化,我还得靠你们三大家族保我亲人呢,要是大家都下了水,将来谁来援手?”张皓轩这话说得实在。 “皓轩你放心,不只是你的亲人,就是你我也会护住的,谁想要动你一根汗毛,都得踏着我的尸体。”慕容凤离动容的道。 方仲黎见他说得这么夸张,立刻起身过去就推了张皓轩一把,然后挑衅的说: “我动了他数不清的汗毛,你死一个让我看看?兄弟之间说那些个没用的屁话干啥?关键的时候别认怂就成了。”方仲黎说着就坐到了张皓轩的身边,他可是懒得再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无聊。”慕容凤离才不会理会这个无聊的人呢。 “明天魏锦良还会来,你们俩个就坐在隔壁房间里吧。”张皓轩的心情有些郁闷,哪个男人喜欢受制于人?可是理想并不能成为现实,他能做的就是努力的强大起来,到时候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皓轩,明天我们就来了,这事儿以后就由你一个人做主,说到底你也是威远镖局大当家。我们几个早就商量过了,说是四个当家,但其实就只有你一个而已。”慕容把他们三个商量好的结果说了出来。 “那怎么行?咱们四个虽不是亲兄弟,但是感情那是一点不差的,凡事自然是有商有量的,哪能我一个人做主?”张皓轩哪会同意?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我们希望咱们的威远镖局能传承百年。如果主事儿的太多了,那就乱套了,如果有什么动根基的大事儿,自然是咱们商量。但是关于经营什么的,还是你一个人做主,你呢就多受点儿累,我们就等着年底分红了。”慕容凤离笑着拍拍张皓轩的肩膀。 “皓轩啊,你就别再推辞了,咱们兄弟一场也就求你这么点儿事,痛快的答应了,那才是爷们儿。”方仲黎嘻皮笑脸的说。 “看你们说的,行了,咱们兄弟之间不再说那些外道的话了。不过你们可别想当甩手掌柜的,要是镖局有事儿,我可是随时找你们的。”张皓轩明白他们的用意,他定是不会辜负了他们的美意。 “皓轩,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凡事想开些。其实这个世上谁不是别人的棋子?有谁真的活得自由自在?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无奈。别人不说,就说上面的那位,他哪天能睡一个安稳觉?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再说太子他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们?他也有他的无奈。”慕容凤离和张皓轩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从皓轩的身上总能找到他当年的影子。 可惜自己当年没有他身上的这种韧劲儿,如果是皓轩生在他这样的家族里面,定会活得比自己要强上百倍的。也正是因为结识了皓轩,他才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不同的活法,现在的他心境上与几个月前那真是天壤之别。 “我明白,昨天我就想通了,做棋子也有许多的不同,我不是说了吗?与其成为弃子,我要成为不可或缺的棋子。”张皓轩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慕容凤离和方仲黎见他终于一扫阴霾,也意气风发的应和。 “皓轩,我们也会一起努力的,到时候咱们四个将成为这五国的传奇,咱们得取一个好听的名号才行。”方仲黎说完,发现没有人搭话,转头一看,那两个人居然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你们俩个是不是太过份了?”方仲黎十分不满。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月儿在家等我呢。”张皓轩把方仲黎当成空气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皓轩你什么意思?”方仲黎真想起身拉住他,不过一想反正还有慕容呢,于是将头转向慕容。 “你们刚才说什么悄悄话呢?” “就是奇怪你是不是返老还童了。”慕容凤离边说边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不过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回头送了方仲黎一句。 “今天的帐你来付,皓轩刚才说的就是这句话。”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留下在后面鬼叫的方仲黎。 张皓轩回到家中的时候,古月早就回房去睡觉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熟睡的妻子。心里想着,这得多累才会这么困?睡到了快中午才醒过来的,现在才戌时初(19:00),就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而在正正院儿的刘氏则是问,张三今天的情况。 “怎么样了?事儿办妥了吗?” “你这人咋这么急?我这出去一整天,不说先让我吃口饭?”张三没好气儿的说着,这个婆娘真是越来越不把他当盘菜了。 “这么晚了你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刘氏吃惊的说。 “吃个屁,气都气饱了还吃呢,你先别问了,快给我整口饭去,等我吃饱了再和你说。”张三感觉自己都前胸贴后背了。 等张三吃过饭,还没有喝上一口茶,刘氏就急切的问: “当家的,咱能说了不?” “你这个婆娘,急个啥?这吃奶还不得解开怀儿呀?我喝口水能用上多少功夫?”张三真是服了,刘氏见他这个样子,气得一屁股坐在炕上,看他那慢悠悠的动作,真是恨不得把那一壶茶,全都倒进他的嘴里,让他喝个够本。 “看你那个拿享劲儿的吧,爱说不说。” “真是越老越回去了,我这样说明啥?”张三见她生气了,居然还卖起关子来了。 “说明啥呀?”刘氏真想把鞋拍他脸上。 “说明事儿办成了呗,不然的话我能不着急?这点事儿都看不明白,还好意思生气呢。”张三的心情那是超好的,自己的办法好使了。 “真的?快说说你是咋办的?”刘氏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正在生气呢,立马就凑到了张三的身边。 “我今天带着人在新门镇里找了一小天儿,那小子还真是难逮,每次都是晚他一步,后来我们兵分好几路。这才把他给找到了,你知道不那小子现在生意可是做大了,整个新门镇和周边的村子,全都进他的货。”张三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不声不响的成了新门镇的富人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久违的亲情 张三在新门镇里寻找张大宝的踪迹,这才发现张大宝现在在新门镇,虽说算不上首富,但去也是前十之中的。直到这个时候,张三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从来就没有和他们一条心过,这么大的事儿他们一点儿都不清楚。也难怪他想着纳妾了,这赚来的家产将来都没有个接手的,就是那穷得都快尿血的人家都要生养一堆的孩子。 他现在这个身家了,却只有一个闺女,心里不甘也是可以理解的。张三的思想发生了些变化,他对于自己的儿子,有着深深的心痛和理解,但邢氏的事儿却是不得不办的。于是在他把张大宝抓到了客栈的时候,他的语气和态度也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大宝啊,爹知道你心里头苦,可是咱们做人要讲良心,咱不能因为邢氏病了就休了人家啊。要是那样的话,咱这脊梁骨都得让人给戳碎喽,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的儿子想想啊。将来你总是要有儿子的吧?难道你想让他受人家的白眼儿?”张三的怀柔政策得到了空前的成功,张大宝见爹这么说,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化成泪水流了出来。 “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就扑跪在爹的跟前。 其实他也没想要把邢氏给休了,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那么硬气,自己也是满腔的委屈无处倾诉的。之前爹娘那么对他,让他十分的伤心,后来听说他们来找他,他也是有意避而不见。今天被爹给抓住,原以为不是打就是骂,可是谁想到原来爹是明白他的。 “你也别哭了,都是当爹的人了,咱们老张家现在也不是一般的人家。照理说这纳小是不应该,但是你的情况倒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你家里的那个,我瞅着不行。”张三可是怕怕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把大宝抓到客栈来了。 “爹,你不得意她?那行,等我寻摸着合适的,就把她给打发了。”张大宝这一表态,可是把张三喜得不行。 “你真舍得?”张三高兴归高兴,但还是有些不相信。 “有啥舍不得的,反正就是个女人,我哪能为了她,让爹娘心里不痛快?这两天我就去托媒人,正而八经儿的找个本份的,爹你看这样行不?”张大宝现在家里的这个,是他从烟花之地赎出来的,开始是真稀罕,可是日子久了就有些烦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想把纳了,给她个名份的。可是爹娘那是死也不同意,他就想着先等等,可是在一起过久了,他就断了纳她的心了。以自己现在的身家,就算是纳小那也得是良家姑娘,哪能让她这样的人脏了自家的门庭?正好爹娘还不喜欢她,这样的顺水人情,他岂能不做? “这事儿还是先等等,邢氏这边的事解决了,你再去找媒人也不迟。”张三把今天的主题提了出来。 “这事儿可难办了,她哪能同意让我纳小?”张大宝太知道邢氏的性子,她才没有容人之量呢。 “她说了,只要你让她当家,她就同意。”张三的话让张大宝一怔。 “她真这么说?” “这事儿我能骗你吗?”张三不悦道。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信谁也得信你啊。那行,明个我就亲自去找邢氏,这当家主母让她来当就是了。”张大宝一听这事儿也太好办了。 自己赚多少可就只有他自己清楚,让她管家有什么不行的?每个月给她个三百两就得把她乐得找不着北了。张大宝是越想越觉得开心,只要邢氏的问题一解决,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纳小了,他就不信了,自己生不出个儿子来。 “那行,这事儿就交给你自己去办了,什么时候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你就什么时候才能上登我的门。”张三乐得让张大宝自己去办去。 刘氏听张三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一时之间有些不太相信。 “你说咱大宝现在成了有钱老爷了?”刘氏的重点显然和张三不一样。 “你不相信吧?我开始也不信,后来要不是看了他那个新宅子,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信的。”张三有些自豪的说着,他的儿子出息了,可是要比他自己出息还让他开心。 “他还有了新宅子?那咱们前几天去的不是他家?”刘氏这下子更是吃惊了。 “那个新宅子还不能住呢,说是得过一个多月,那宅子可是气派呢,五进的大宅院,比咱这个还要大。我可是打听了,那个宅子可是花了小一千两呢,你说大宝现在有没有钱?他呀那可是真富了。”张三那开心的样子,让刘氏气不打一处来。 “你开心个屁,儿子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咱们,那说明啥?那说明他心里就没有咱们。”刘氏的心这个寒啊。 “唉,我开始也生气,可是后来一想,他出息了总比不出息强。”张三劝着刘氏。 “哼,他出息?要不是月儿把豆腐啥的只批给他一人,他能发个屁。得了人家的恩,不声不响的,那是什么好人性?我告诉你,这个儿子你要是不能把他给改过来,我就不认他。”刘氏说完就径自躺下闭目假睡。 “唉,我改个屁啊,咱们啊以后只能指着月儿了,老话说得对啊,这儿子孝不孝全看儿媳妇啊。”张三叹了口气,也躺了下来,两个人的心里都想着事儿,却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张皓轩就去了镖局,交待好之后,这才去了鱼羊鲜。一进门就看到站在柜台前的肖仁富,两人打了招呼之后,张皓轩就把他叫到了三楼的小书房里。 “出什么事儿了吗?”一进门,肖仁富就开门见山的问。 “我本想晚上去你家的,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上工了。”张皓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有什么话真说吧。”肖仁富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事儿。 “魏锦良回来了。”张皓轩简单的一句话,让肖仁富一下子呆愣原地。 张皓轩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这才抬头看向肖仁富。可是肖仁富的反应却是让他有些意外,就是他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都接受不了。本以为肖仁富的反应要比自己大得多,结果他却是一直沉默不语,就在张皓轩奇怪的时候,发现肖仁富身体一晃就倒在地上。 张皓轩心里大惊,等他跑过去的时候,肖仁富已经倒在地上了。张皓轩忙掐他的人中,许久之后,肖仁富才幽幽转醒。 “大哥,你没事儿吧?”照理说张皓轩应该叫他表姑父的,可是他实在是改不了口,于是他们就还是以兄弟相称。 “扶我起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肖仁富无力的说。 “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事儿也算是好事儿,他平安的回来总比生死不明强多了。”张皓轩劝着肖仁富。 “我不是为别的,就是那些枉死的兄弟们,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相信他,比谁都信他。”肖仁富感觉到了深深的背叛。 “大哥,他也是身不由已的,不管是太子还是将军,咱们能斗过哪一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我相信只要咱们兄弟齐心,总有一天会挺胸抬头的做人。”张皓轩劝着他,也劝着自己。 “你打算和他为伍了?”肖仁富问道,张皓轩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大哥,我……”张皓轩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生了自己的气,于是想开口解释,可是肖仁富并不想听,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以后你们的事儿不要再和我说了,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只想着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如果你让我消停的当掌柜,我就留下,若是……”肖仁富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皓轩就急切的开口。 “大哥,你放心,我定是不会拉你下水的,今天全说给你听,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张皓轩了解肖仁富一是一,二是二的性子。 在肖仁富的认知里面,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没有灰色地带。什么亦正亦邪那都是狗屁,只要不是正那就是邪。 “那行,我去忙了,过一会儿就要开市了。”肖仁富有些踉跄的起身离开。 张皓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是怕变成这样,才想着今天晚上去他家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肖仁富在家里呆了两天之后,国为不放心铺子,就提前回来上工了。而走出去的肖仁富收起了那落寞的表情,端着掌柜的架子去了后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兄弟回来了本是好事儿,可是这背后的事情让他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面对他。魏锦良是他的兄弟没错儿,可是那枉死的十几二十个也是他的兄弟啊。如果说他们是为了杀敌而牺牲,自己这心里还能好受些,现在让他知道那些人是为了政斗,而给人当了炮灰,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刚吃过了中饭,古月不想吃了就睡,就和钱米儿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才走了一会儿,小翠就风一样的跑了过来。 “小翠,你老这么跑,不累吗?”古月都替她累得慌。 “回少夫人,小翠不累,两个堂少爷来了,现在在前院儿呢。”小翠口中的堂少爷,指的是古明和古亮。 “请他们到书房去,我在那里等着他们。”古月不用细想,便可以猜到他们定是为了之前的承诺而来。 古月坐下没有多久,古明和古亮就被小翠带来了,几人见过礼之后,古明就率先开口了。 “月儿,你之前说,我们要是落了榜,就来学习当帐房,现在还算数不?”古明的性子与他的父母全都不同,很实在也很直率,虽说学习学得有些书呆子气,但却不傻。 “当然算数了,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出榜的时候呢,你们咋就知道落榜了?”古月相对于大伯家的两个哥哥,还是很喜欢这个说话直直的三堂哥。 听娘说他是所有孩子中,最像爷爷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奶奶对他也和别的孩子不同。虽说不会像学文哥那么惯着,但却也不从来不会对他甩脸子。而他们三房的这三个孩子,就没一个能入得了老太太的眼了,说他们没有一个像他们老古家人,言外之意就再明显不过了。 “堂姐,我们自己什么样儿,这心里比谁都清楚,用不着出榜也知道是个什么结果。我们两个想着与其在家里干呆一个月,还不如早点过来学习,早一天学会了不也早一天干活嘛。”古亮这孩子就要比古明活泼了。 古月心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别的时代她是不了解的,可是这个时代的科举那是相当严格的。比现代考清华北大都要难上几分,也正是因为难考,一但考中了进士,那待遇也是相当好的。 “那你们看这样行不?以后你们每天辰时过来,中午在我这儿吃饭,酉时初回去。”古月早就想到他们会来,所以在过了年没有多久,她就把要用的教材给准备好了。 这个教材可是没有现成的,是她自己编写的,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仅此一本而已。 “成,不过我们中饭回家吃。”古明才不要占她的便宜呢,就算是自家亲戚也不行,他不能让她婆家人瞧不起。 “堂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中午回去吃口饭,下午再回来,这多耽误功夫?咱们是一家人,吃顿饭怎么了?难道说我以后去你们家,到了饭点就得赶快往家跑?”古月真是服了,这人太较真也不行,不过他这个较真的性子,还真适合管帐。 “哥,要回你自己回,我有那个功夫,还多学点有用的呢,早日出师比啥都强。”古亮一听哥哥说出来话,差点没气得吐血,要知道他们家住在县北呢,走路来得大半个时辰。 “我这不是怕张家有想法嘛。”古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儿的,我婆婆又不是不认识你们,你们在这儿吃饭她才开心呢。”古月笑着说,他们都是从前树村里出来的,谁不认识谁啊? 别说是他们在这里吃了,就是村里的谁只要是来了县里,那必要到家里来的,哪个不吃不住的?刘氏之前在村里人缘好,就算是后来性子变了,那也是对内的。对村民们她一直都没有变过,所以大伙来了都愿意来看看她,这一点儿齐氏就要差一些了。 “我们用准备啥不?”古明问。 “什么也不用,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明天开始你们来了就到这儿来找我就行。开始的时候我先教你们,等过一阵子,我再给你们请人来教。”古月是想让他们掌握两种记帐方式,一种是大众化的,一种是只有她及少数几个人能看得懂的。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辰时再来。”古明见没有什么事儿了,就要走。 “堂哥你这么急干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古月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哥,你这是干啥呀?咱们几个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唠会嗑再走呗。”古亮可是想多歇一会儿,刚才来的时候,他哥像是有狼在身后追一样,就差跑了。 这一路上两兄弟那是健步如飞,古亮感觉自己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现在刚坐一会儿,哥哥却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月儿,还有啥事儿?”古明理都不理弟弟,这是妹妹的书房,他们在这儿呆久了不好。他就没有想到,从明天开始要天天在这里呆着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随便聊聊,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天天从县北过来太远了。不如就住到我娘家吧,我们三个都不在家,我爹娘也是孤单得很,有你们过去陪他们,他们不定怎么高兴呢。”古月的提议倒是一个好主意。 “那哪行,离得也不算远,多走几步路的事儿。”古明不肯麻烦三叔三婶。 “还不远?都快横穿整个平安县了,这往后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们天天起早贪黑的也不是个事儿。堂哥你先别急着说话,等你们回去后和我二伯好好商量一下,明天来了再给我信儿就行。”古月立刻把要说话的古明给拦了,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古月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主要就是古月问,他们俩个回答,感觉像是古月在查户口一样。这样聊天真是让古月无语,他们就能问问自己?有来有往的才能聊得下去啊,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她才放他们离开,想与他们拉近关系的目的没有达成。 古明古亮从古月家出来,就去了古来福家,他们的到来让古来福这个开心。忙把两个人让到了堂屋里,于是两兄弟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古来福问,他们答的游戏。说得差不多的时候,齐氏回来了,看到他们也很开心,这一阵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感觉家里空空的。 “你们今天晚饭在这儿吃,我这就去准备。”齐氏问了他们爹娘好不好之后,就站起身要去厨房,古明忙起身拦了。 “三婶你就别忙了,我们不在这儿吃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我爹娘还在家里等信儿呢。” “等信儿?等啥信儿?”齐氏回来的晚,没有听到开头,所以不知道。 “他们明天开始跟着月儿学当帐房,刚从月儿家出来,就过来看看咱们。”古来福笑着向齐氏解释。 “这急啥?等吃了饭,我让车夫送你们回去,这么老远的走回去得走到啥前儿去?”齐氏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说着就走了出去。 “三叔,这怎么好意思呢?”古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两兄弟空着手来的,却还在人家吃饭。 “你这小子是不是欠揍了?咱们谁跟谁?一家人别说那两家话。”古来福也是拿这个古明没有办法,这孩子就是外道。 “三叔,你别管他,他就是那样儿,看我都不吱声,一会儿要是没有好吃的,我还不乐意呢。”古亮笑着哄古来福,他们两兄弟因为在县里上私塾,所以与三叔家走动的并不多,一般只是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 今天出门的时候,爹娘特意嘱咐他们过来看看三叔,两兄弟还想着空手来,三叔会不会不高兴?可是这一来才发现,三叔居然如此的热情,让他们心里一热,三叔就是认亲和大伯太不一样儿了。也因为这个,两人对这个三叔有着发自内心的亲近,以至于在今后的岁月之中,这一顿看似平常的晚饭,时常会映入他们的心间。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齐氏提出让他们从明天开始就住到这里,两人自然是推辞的,但是两人的心里却是感动的。之前古月儿提的时候,他并没有当真,可以为是她客气,而现在三叔三婶实心实意的提出,着实让他们感动非常。舅舅对他们也挺好的,但是总是有一种施舍的意味,可是三叔三婶却完全不同,他们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亲情。 最后古来福和齐氏亲自送两兄弟回了家,到了古来贵的家中,看到两人正等着儿子回来开饭呢,忙向他们赔罪,早知道就派个来通知他们好了。 “这算个啥事儿啊?还派人来?我们早吃晚吃还不是一样?”古来贵原本是想让两个孩子和三弟亲近亲近的,现在看他们两口子不只留自家孩子吃了饭,还用马车亲自送了回来,心里的甜都快从嘴里流出来了。 田氏更是不用说了,她把这两个儿子看得极其重,现在见古来福两口子,发达成这个样子,还对自家的孩子这么好。那感动得都要落泪了,这人就是这样的,穷的时候重亲情,可是富了就不把亲情放在眼里了。她原来还想着,就算是受点委屈也应当的,谁让他们过得没有人家好,现在求到人家跟前了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将计就计 田氏见古来福夫妻对她儿子好,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其实他们一直也没有变,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这里她终于是真真正正的,以看待亲人的眼光来看待古来福一家了。 “二嫂,你就别忙了,咱也不是外人,你快和二哥把饭吃了。等吃完了饭,咱们再唠,这饭桌子在这儿摆着,咱们也没法唠啊。”齐氏见田氏又是泡茶,又是拿瓜子的,忙拉住了她。 “你快过来吃饭吧,吃完了好陪他们。”古来贵也叫田氏赶快过去吃饭。 田氏和古来贵很快就把饭吃完了,要不是他们累了一天,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他们真想不吃算了。 “我们这突然上门,把你们的饭都给搅了。”齐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净说那挨揍的话,咱这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田氏嗔怪道。 “就是呢,不知道你们来,要是早知道啊,我就准备点酒,和老三好好喝上几杯。”古来贵笑着说。 “这一天天的就想着喝酒,干活咋不见你这么用心?”田氏一听他提酒,就气不打一处来,别说是喝,就是一提到酒,他那脸就是一副陶醉的样子。 “你们留孩子吃饭,就够让我们高兴的了,咋还亲自送回来?这大晚上的天气也转凉了。”古来贵忙把话题给转移了。 “就是呢,老三你们两口子也太客气了,咱们自家人可没那么讲究。”田氏也附和道。 “我们来是有别的事儿。”齐氏笑着说,她故意把话说一半儿,结果古来贵二人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得往歪了想。”齐氏见他们那逗趣的表情,一时没有忍住哈哈笑了起来,古来福原来就忍得辛苦,现在齐氏一笑他也挺不住了。 古来贵二人见他们这样,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由得佯怒。而当他们二人笑够了,说明来意的时候,田氏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古来贵也是心中感慨,这才是兄弟啊。 “二嫂,你咋还哭了?我们说错话了吗?”齐氏和古来福一下子蒙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你们别误会,我这是高兴的,看着你们这么痛他们两个臭小子,我一时没忍住。你们也知道,这当爹娘的就是犯贱,这谁要是对自己的孩子好啊,那心里就像是泡了蜜似的。”田氏的话说得倒是在理儿。 齐氏刚才提出让古明古亮在自家住,这眼看着天气就要转凉了,天天起早贪黑的太辛苦。古来贵没有想到时老三两口子是专门为了这事儿来的,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的说: “那可不行,他们两个皮着呢,哪能麻烦你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 “二哥你说什么呢?他们都多大了?还皮?就是因为不是一天两天的,我们才会让他们住到我家去。咱家地方大,三个孩子一个也不在身边,这一天天的空落落的,他们两个去了,正好给我们解闷了。你们要是舍不得儿子,那我也就不说啥了,咱就是再闷得慌也不能抢人家的宝贝儿子啊?”齐氏半真半假的说。 “你这个人咋还连话就不会说了?那行我们同意了,咱们是一家人,这场面话我就不说了,咱们啊,以后事儿上看。”田氏这心里可真是真舒坦,嫁进古家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们是自己的亲人。 张皓轩回到了家中,意外的看到了清醒的古月儿,忙上前去把她抱坐在自己的怀中,关心的问: “今天怎么还没睡?” “刚睡醒没一会儿。”古月午觉睡得有些晚。 “饿不?”张皓轩自己都没有注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古月说话的语气就变得甜腻腻的,与他的硬汉形象十分的不搭。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古月摇了援头表示自己不饿,转头看看了时辰,有些奇怪的问。 “肖大哥今天来上工了。”张皓轩今天早些回来,还有别的事儿要和古月说。 “表姑那儿咋样儿了?”古月关心的问。 “没什么事儿了,肖大哥找了两个带孩子的婆子,说是挺能干的,咱是不是也得找两个?”张皓轩看了眼古月那微微鼓出一点点的肚子问。 “现在太早了,我前一阵子和蒋姨说了,她说过两天答复我。感觉应该差不多,听娘说她可喜欢小孩儿了,之前还在蒋府呆过,到时候再找一个有经验的婆子就行了。”古月早就打算好了,她见张皓轩的神情,就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事儿,于是站起身来,注视着他的眼睛说: “出什么事儿了?”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张皓轩却听出了她的坚持,唉,娶一个太聪明的媳妇也见得就是件好事儿。 “我明后天要出一趟镖,可能得半个多月才能回来。”张皓轩的话让古月松了一口气,这一阵子老是出事儿,整得她都有些神精紧张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儿呢,你也真是的,出趟镖干嘛那副样子?”古月气得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我看看手拍疼了没?”张皓轩见她没有追问,忙拉过她的小手,把话题给拉开了。 他这一趟镖可不是一趟简单的差事,今天下午他和魏锦良谈了没有多久,镖局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有人亲点他出镖。于是他立刻就回到了镖局,到了才知道这一批是要运往淮南的木材,张皓轩一看到这批货,心里立刻明白这是将军开始行动了。 之前慕容凤离收到的消息,就明确的说明了,将军的计划,现在看到了货,他哪能不接。这也是他们之前就商议好的,将军使计,那他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至于鹿死谁手,就要看谁的道行高了。 “对了,你这两天看到方仲黎了吗?英姐姐两天没来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古月都习惯了她天天来报道,这冷不丁的一不来,总感觉少点儿什么似的。 “明天我看到他,帮你问问看。”张皓轩心想,她不来才好呢,省得把月儿给带坏了。 这一次要不是古彩云的身子不舒服,肖仁富在家里照顾她,自己得去看铺子。月儿还不定怎么收拾他呢,看月儿的意思,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他当然不会我嘴的去提醒她。 “今天堂哥和古亮来了,我让他们明天开始天天来学习。”古月和张皓轩闲聊着。 “那你不是很累?”张皓轩一听有些担心的问。 “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呢,和那些下田种地的比起来,我过得太闲了。”古月笑道。 “让米儿教他们就行了,你在一旁指导就成。”他才不放心呢,要是自己在家还好些。 “她可能在家里呆不了几天了,明后天的高成就会来,到时候她可能得去学习怎么当谷主。”古月早在刘宇森那里得到消息了。 “那你身边不是没人了?”张皓轩没有想到古月居然会让钱米儿去当那个谷主。 “你这是什么话?我身边还有小桃和小翠呢,要是让她们听到了,一定会伤心的。”古月真是服了,他这话也太伤人了。 “我还是最放心米儿,那小丫头越来越像样儿了。”张皓轩笑着说,这个家里所有的下人,没有一个不怕她的,真不明白她一个小孩子是怎么办到的。 “小桃和小翠也不错的,我原本也没打算让米儿一直给我当丫头,这次有这样的机会也是挺好的。”古月一直都有心理阴影,让一个小女孩儿照顾自己,她总是过不去那个弯儿。 “我会尽快回来的,这次回来我就不再走了,一直在家里陪着你,等着孩子出生。”张皓轩深情的说,他此次前去变数太多了,虽说他们做好了准备,但将军也不是吃白饭的。 “你就是太紧张了,怀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咱们身边的女人哪个没有生过?我在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出门在外的是,可得处处小心才是,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一定记得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古月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高,以为他是不愿意离家。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这么好的日子,我哪舍得放手?我一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的,等我回来,让你好好查验一番如何?”张皓轩说着就在她的唇边偷了一吻。 他们夫妻两个在房里说着话儿,而京城那边就没那么温馨了,镇国将军府内院书房之中。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将军见军师进来,冷声问道。 “回将军,他接下了,后天一大早就起启程。”军师喜得眉开眼笑,这可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妙计呢。 “不要掉以轻心,他们不可能一点也不防备。”将军可不想临门一脚出差错。 “属下会一路随行的,这一次定然不会再出纰漏,还请将军放心。”军师可是一连数次失败,可恨的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前三次派去的人,一进入平安县就神秘消失了,三批人共十二个高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别说取张皓轩的首级,就连见都没有见到正主,就遭了暗算。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想出把张皓轩从平安县里调出来,这回看他还能什么能耐? “还没有查清是怎么回事儿?”将军的心里有着大大的疑问,张皓轩的斤两他可是清楚得很,量他也找不到什么绝世高手来助他。 “属下无能,前后派去的人,都消息失无踪了,为了安全起见属下再没有轻举妄动。”军师一脸的惶恐。 “做得对,这种情况下,派去的越多,就会越被动,我感觉这后面还有别的人在。” “会不会是太子?”军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这种存猜测的事儿,他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 “照理说不会,他们有什么能入得了太子的眼的?就算是为了对付我也不至于,这一阵子他可是一直占着上风。”将军太清楚太子那个人了,一般的人可是看不上眼的,他手下的人才可是多如过江之鲫,那几个臭小子还不够格。 “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慕容家族?”军师提出自己的想法。 “应该不是,我之前和慕容家的人联系过,从他的话峰中听得出来。这平安县的事与他们没有关系,只是现在平县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是我们的人却是进都进不去,就算是想查也无从查起。现在只能等着张皓轩自己走进,我们精心为他准备的坟墓之中了。”将军的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军营的时候,自己倒是挺器重张皓轩的,可惜这小子是个不识好歹的,既然他如此上不了台面,那么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早知道会有今天,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设计让他受伤,而避过那一次的事件。都怪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患,虽说动不了自己的根基,但却如吃了苍蝇一般的让人恶心。 “将军,你真的要亲自去等他?”军师认为将军这么做有些太冒险了,虽说是他们自己的计划,但也不得不防。 “有些话,我要亲自问他才行,与其在这里劝我不去,还不如去把计划完善好。”将军说完就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等军师退了出去之后,将军这才倚靠在硕大的椅子之中,眼神迷离的看向前方,他也不想冒险。可是他不得不去啊,这一阵子太子过得太顺了,他要是不再不做点儿什么,多年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了。此次不管有没有人动手,自己这伤是受定了,苦肉计虽说是不好受,但却是有着惊人的效果。 京城太子府内,太子殿下正在看着密信,而他面前跪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 “事情办得不错,高成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太子将信看完之后,随手就丢在了一旁,他身边的福禄立刻将信烧了个精光。 “回殿下,工程还有三个月就完成了,高成明日就能到平安县。”黑衣男子头也不抬的回答。 “你去吧。”太子问完了自己想问的,就让那人离开了。 “福禄,你说这一次会是结束吗?”太子有些伤感的问。 “殿下,奴才哪里会知道啊。”福禄说得倒是实话。 “我和皇叔斗了这么多年,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不是生于帝王之家。”太子有些感慨。 这两年来他一直都关注着古月他们的动向,让他看到了亲情的可贵,也正是认识到了亲情,才会出手帮助他们助古西离开太子府。虽说他并没有出面,但要不是他的命令,福禄又怎么会帮他们?想想自己的兄弟姐妹,包括自己的爹娘,哪个会把亲情放在眼里? 他本不想去争,可是若是他不争的话,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了,现在与皇叔到了最后的时刻。不管他的结果如何,父皇都会紧紧盯着自己,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打算?他把自己放在这个太子的位子上,可并是真心的,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来分散别人的注意罢了。 他心中真正的太子人选,是那个傻乎乎的八弟,那个与自己一奶同胞,却从小就享受着爹娘真心疼爱的八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是他们逼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他原本并不是想坐上那个位子,可是现在他还就誓在必得了,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是怎么坐上去的。 “殿下,时间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福禄是真的心疼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就算是躺下了也睡不着,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太子把福禄打发出去之后,这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枚十分普通的玉佩。 睡得香甜的古月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外面早已经大亮了,看样子自己又是睡到了快午时。缓缓坐起身子的她,不由得腹诽,这个孩子是不是太懒了?怎么天天就是睡不够呢?等他出来后,自己可得好好的锻炼他才行。 “少夫人,你醒了?”钱米儿听到了声音,立刻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时辰了?”古月问。 “巳时三刻(10:45),少夫人是想现在吃饭,还是等一会和老爷夫人一起吃?”钱米儿以为她饿了。 “刚睡醒哪里吃得下,一会一起吃吧,上午没什么事儿吧?”古月有些无语,这怀了孕怎么就变这么多?能睡能吃的,一天天的还没有什么精神。 “堂少爷辰时就来了,我先教了他们认数字,现在他们正在练习呢。还有就是高成早上的时候来了,我说你身子不太方便,让他下午再来。”钱米儿一边伺候古月洗漱,一边说。 “唉呀,我都给忘了,你做得很好。高成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古月有些不太高兴,这可是大事儿呢,要是耽搁了可就麻烦了。 “我问他着急不,他自己说不急的。”钱米儿有些委屈的说,其实当时她是存了私心的,想让古月多睡一会儿。 古月见她的样了,就知道再多说也是没用的,于是也就不再说了。吃过了午饭没有一会儿,高成就来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古月不认识的人。 “恭喜古东家啊。”高成见到古月开口就是揶揄。 “老高,好久不见,你这样可是不厚道啊,这孩子还没有出生呢。”古月嗔怪道。 “哈哈……老夫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来打搅,只是老夫不来这下面的事儿也办不了啊。”高成说得客气。 “哪有什么打不打搅的?早日开谷,咱也早赚银子不是?这养孩子可是笔不小的花费呢。”古月也开着玩笑的说。 “说得有理,那咱们就说正事儿吧。”高成并没有介绍那个人的意思,可是古月却不能不问。 “先不急,这位是?”古月礼貌性的打量着那个陌生人,他长像十分普通,让人看过一眼之后,完全留不下什么印象来。 “他是我的心腹,今天带来主要是让古东家认识一下,以后开谷之后,老夫就不太好出面与古东家见面了,少不得的要让他来回传个话儿什么的。”高成的话音刚落,那个男人立刻向古月施以一礼。 “五虎见过古东家。” “五虎兄弟不用如此客套,你既是老高的心腹爱将,那就是自己人。”古月心里明白,这一开谷,她和高成就成了背后的人物了。 “古东家,这谷主之位……”高成开门见山的问,他这么急也是因为她说怀就怀了。 “老高你自可放心,钱米儿进来。”古月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问,将候在门外的钱米儿叫了进来。 “老高你可还记得她?”古月笑着问。 “老高自然是记得的,古东家的意思?”高成不确定的问。 “正是。”说完古月给了钱米儿一个眼神,她就会意的离开了,有些事情不好当成她的面来讨论。 “她还是个孩子啊。”高成有些为难。 “正是因为她是个孩子,这可塑性才强,别人就是想查她的底,也无从下手。她这个孩子可是我放在身边亲自培养了几年的,别的不敢说,这忠心那是日月可鉴的。而且我相信,老高你自然有法子,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谷主。”古月几句话就把这个重任踢给了老高。 “古东家真是聪明啊,既然你这么看得起老夫,那老夫定当全力以赴。”高成倒是欣然接受了,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要是古月当了谷主的话,以后会产生些麻烦。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谁能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着急就来了,其实你就算是不来找我,我也是会去找你的。这工程就要结束了,可是还有许多的用具没有着落呢,我想开个小小的作坊,专门为谷里生产那些用具。只是这原材料却是要麻烦老高你了,除此之外,还要保密。”古月的话让高成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古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秘的宅院 高成一听古月的话,心里有些不喜,她这是什么意思?古月见他面色不善笑道: “老高想多了是不?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至于怎么个做法,还得和我干爹一起研究才行。等将来这技术成熟了,自然是要交到你们手中,这有些事儿还是得让你们去发扬光大的。”古月心想她还就是防着你们这些人,自己的价值可就是这些了,要是全抖出去,自己还混个屁? 早在当初她就没打算当个谷主,她又不是脑子进水了,原本还想到时候找个什么借口的。 “古东家言之有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既然需要研究那为什么不早些做出来?这要是误了开谷时间的话,老夫也不好向上面交待啊。”高成又不是傻子,要不是主子事先有话,他会这么大度才怪呢。 “老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我有些话也和你说不明白,等我们做出来你就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了。简单的说,这有些东西做出来之后就得运到谷里去,工程没有完成,尺寸也没有办法确定。还有就是一些做出来之后也不太好保存,要是时间久了,就得丢掉。总之你放心,一定不会误事儿的。”古月的理由可是充分的。 就算是不充分,高成也说不出什么来,谁让他们太被动呢,这银子投入了那么多,要是她从中搞点小动作的话。自己就得提着脑袋去见主子了,所以她还是自己不能得罪的,再加上主子说得明白,凡事听她的安排。高成心中有些不舒服,却也只能是自己消化,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背了主子的命令。 “既然古东家都计划好了,老夫当定全边配合,除了这原料之事,还有要老夫做的吗?”高成本是客气的一问,没想到古月还真是有事让他去做。 “老高你可是别想着躲清静,这人员的培训可是个大事儿呢,这可是能不能成的关键呢。”古月笑着将自己之前编写的人员培训方案取了出来,递到了高成的手中。 “这是?”高成看到那厚厚的一大本,有些不解的看了古月一眼,古月示意他打开看看。 高成见古月笑得神秘也就不再多问了,可是当他把那个厚册子打开之后,心中的震撼差点从眼中喷出。 “古东家,这是你亲自编写的?”高成只是看了两三页,就惊异的抬起了头来。 “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古月见他的眼珠子都快飞来了,忙关切的问,之前她可是修改过好几次的,应该是没有什么纰漏才对。 “不,不,老夫真是佩服啊,想不到古东家如此的聪慧过人,老夫自叹不如啊。”高成看到这厚厚的册子,原本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可是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心下大惊失色,难怪主子让他一切听从她的安排,这个女子不简单啊。别的不说,先就说她的巧思就是无人能及的,幸好她与他们是合作伙伴,若是敌人的话,那可真是个灾难啊。 “老高你过奖了,这里面全是些人员的培训要求,及一些常规的经营模式。这些全是我自己胡想的,你们在用的时候要根据情况进行改动才行,毕竟这许多的事情,想的和现实是两回事儿。”古月不是谦虚,而是实话实说,她把一些现代的东西用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一下。 “古东家放心,老夫回去后定当认真拜读的,只是这原料可有单子?”高成的态度明显变化了,古月倒是不在意。 “这个还没有列出来,我明天会和干爹商量一下,等列好了单子自然会交给你,只是我如何找你?”古月这才想起关键的来,总不能一有事儿就跑去谷里,日子久了会让有心发现的。 “古东家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命人戴着这个去凤祥银楼,自然会有人上前接应。这上面是接应的暗语,还请古东家看过之后将其毁掉,以免将来节外生枝。”高成从怀中取出一支银簪,在银簪的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老高你大可放心就是了,以后我只认你和五虎,若是别人来了,我可是一概不认的。”古月笑着说,原来她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却是大吃一惊。、 “五虎,你还露脸?”高成听了古月的话,笑着喝斥着五虎。 古月眼见五虎从脸上撕下一张薄皮来,她知道那是人皮面具,从电影里看到,和在现场看。那感觉完全不同,以前她只感觉到神奇,可是现在她却感觉到恶心,她尽量的不去注意那张薄薄的皮。 五虎的真面目完全露了出来,古月一看心里惊讶更大了,这个人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怎么是你?”古月惊讶的叫道。 “正是小的。”五虎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她所熟悉的语调。 古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想到,这个五虎居然是田占海的徒弟小山子。那个毛毛愣愣的小子,竟然是高成的人?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疯狂了,这一认知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了。 “他是我的人也是田占海的徒弟,你完全不需要太过于介怀。”高成的意思说得清楚,那就是小山子不会害田占海,古月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想的是自己身边有没有谁是他们的人?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 “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你的人,以后如果他以你的名义来找我,不管是什么事儿我都会相信那是你的意思。”古月把话挑明了,意思就是告诉高成,你们之间的破事儿她才不在乎呢。 “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就是,以后他就是来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他会以暗语向你表明身份的。”高成笑着说,他今天原本是不想让五虎泄了身份的,可是她既然防着他,那他就向她露点底,也算是加强些信任度。 古月送走了高成两人之后,就派人将刘宇森请了来,刘宇森见到来人,立刻就跟着回来了。 “干爹?你这也太快了,我还想着请你明天过来呢。”古月算是看出来了,在家里闲着无聊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反正离得也不远,说吧你找我来啥事儿?”刘宇森这两天在家里等得这个急啊,无聊得他就差挠墙了。 “干爹,我想和你一起整个小作坊,专门做谷里用的玩具。”古月神秘兮兮的说。 “玩具?”刘宇森一下子就被这个新名词给吸引了。 “就是用来玩的东西,像麻将那样的,我和高成说好了,到时候他来提供原料。”古月可是把算盘打得响响的,让高成提供原料,她们加工一下再销给高成,自己稳赚不赔。 “那还得盖作坊?”刘宇森一想到盖子,这头就大,这两年差不多天天在工地,把他都快烦死了。 “不用盖也行吧,大不了就在我这院子里呗,反正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的人。”说实在的,古月倒是想板板正正的盖上一个像样的作坊,可是时间不够啊,都怪她之前把这个给忽略了。 “胡闹,你家可不行,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你就消停的在家等消息吧。”刘宇森说完,起身就走,也不等古月说话。 古月看着他风一样的刮出去,十分无奈的看着那桌上动都没有动的茶,心里这个郁闷啊。干爹你急个啥嘛?她话还没有说完呢,唉,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之后,张皓轩和齐氏一行人要准备启程了,他们的目的地不同,但是却可以一起去京城,然后一个往东,一个往南。古月看着开心上路的亲人们,心里真是遗憾,要是自己也能一起去就好了,这下子他们全都走了,自己可就孤单了。 “少夫人,咱们进去吧,这马车走远了。”小桃看着古月双眼湿润的看着车队,怕她太激动了对孩子不好,忙出言劝她。 “好吧。”古月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皓轩的背影,第一次产生了十分不舍的心情。 古月心想会不会是怀孕的缘故?她好像对皓轩越来越依赖了,高成来的那天半夜,就把钱米儿给接走了,等那丫头哭哭啼啼的走了之后。古月一下子产生了强烈的后悔之情,她一下子就陷入了自责之中,就这样把那孩子推了出去,将来会不会发生什么自己所不能承受的事情? 那一夜张皓轩哄了她一夜,而她整整的哭了一夜,最后她在天色发白的时候,累倒在张皓轩的怀中。这两天总算是想通了,自己那么大的反应,最主要的就是不舍,自从她们相识之后,两个人天天都在一起,这一下子分开了,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古月很果断的把自己那没出息的表现,归结到了怀了身孕上面,而对于她的说辞,张皓轩自然是不会有一丝的异议。 现在身边所有的亲人几乎全走了,这让她如何会不伤感?古西倒是在县里,可是却寸步不离的守着柳艳香。齐氏临走之前,去柳府看的闺女,今天她都没有出现,古月倒是有心去看看,可是两个娘,还有古西都不让。怕柳艳香的病气过给了她腹中的胎儿,古月知道这就是没有根据的迷信,却也不能做得太过于出格,就是为了不让她们担心。 “月儿,你看看我们做得对不对?”古明见古月进来,就把他们做好的题递给了古月。 钱米儿走了,他的功课就由古月亲自来教了,因为她早上没有办法起得太早,所以他们是下午上课,上午做习题。 “这么快就做完了?”古月十分惊奇,忙拿起一旁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核对起来。 古明和古亮现在晚上住在古来福家,现在他们两口子去了南方,他们正好给他们看门,要不就得把这一大家子,全都交给一众下人。没有人镇着,齐氏可是不放心的,古来福笑她小农意识,齐氏这一次居然没有理他。这下子古来福倒是是不习惯了,还以她生病了,忙用手去探她的额头,被她笑骂了句有病,这心里才舒坦。 古月把古氏接到了自己家里,古来福和齐氏开始不同意,怕张三和刘氏不高兴,没想到张三和刘氏亲自上门去把老太太给请了来。这下子古来福和齐氏的心算是放下了,只是他们坚持让老太太住在前院的客房,说什么也不肯住到人家的正院儿去。张三和刘氏明白,他们是怕老太太万一要是有个好歹的,也就没有坚持。 “你们算得很快,而且也没有错的,现在看来这加减是没有问题了,咱们今天开始学习乘法……”古月开始认真的给他们讲解起来。 两个人的学习态度十分的端正,再加上他们学着学着,居然学出了兴趣来,这让古月十分的开心。要是他们不喜欢,自己还真是不好办,看着他们如此模样,她总是把提着的一颗心,给放了下来。之前她提出来的时候,不过是想帮助一下他们,总不能一辈子读书吧?然后事实上,他们将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看来好心就会得到好报。 就在古月给他们上课的时候,高成的人却来了,古月一见那人完全的不认识。心下有些不解,因为来人也没有说暗语,一时之间让她有些发蒙。 “你说你是高成的人?”古月认为这个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搞清了这一点,才有必要听下面的话。 “是的,我是高家赌坊的人,这是我家主子让我送过来信,说是关于古大爷一家的。”来人将怀中的信取了出来,双手奉上,小翠上前接过来,打开抖了抖,见没有异状,这才转交给古月。 古月将信从头到尾看了遍,这才知道原来是大伯一家想要见她,而见她的理由就是两个堂哥到了婚配的年纪。他们想要得到自由,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一封信,她都快把他们给忘记了。以前爹有意无意的还会提上两句,可是被齐氏骂过几次之后,他也不再提了。 “你先回去吧,告诉你们主子,过两天我自会答复他。”古月觉得这事儿得好好想想,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将来还是个麻烦。 古月现在十分想念钱米儿,要是她在的话,自己还能和她商量一下。没有办法,她只好去找古明古亮二人,想听听他们的想法。她很快就把大伯一家的事儿说完了,然后她就不说话了,等着他们发表意见。 “堂姐,这事儿你是咋想的?”古亮这话一出口,古月立刻没好气的回道。 “我要是有想法,还跑过来问你们干啥?”这小子就是比在古明脑子快,他这是套话儿呢,怕说错了得罪了自己。 “这事儿好办也不好办。”古明想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废话出来,古亮和古月两个十分默契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哥,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古亮对自己哥就不像对古月那么敬畏了,古月在一旁忙点头,表示她也是这个意思。 “总把他们控制住也不是长久的事儿,最好是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也能看着点他们,省得再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只是把他们放在哪儿是个问题,重要的地方放不得,这白养着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古明可是太了解大伯一家子的德性了。 “堂姐,你看这样行不,让他们回村种地去?咱们两家的地不都在呢吗?让他们种呗,到了秋收交给咱们租子。”古亮想起年前的时候,爹娘还在合计把地租给谁来种呢。 “我看不行,他们那样的,哪里会好好种地?”古明认为此路行不通。 “那你说咋办?”古亮表示自己是无能为力了,其实以他的本心,就是把他们赶走,让他们自生自灭去。 可是他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出来,先不说堂姐是什么反应,就是他哥就能给他讲三天三夜的大道理。大伯那一家子,四个壮年,却把日子过成这样?说来说去还就是一个懒字?帮他们还不如帮那路边的小狗呢,那小狗还能帮着看门护院,要是贼人来了,立马冲上去撕咬。可是他们呢?这些年来占了堂姐多少便宜?可是在背后说的那些话,他听着都气得直翻白眼儿。 要不是说人坏话非君子所为,他真想把那些话一字不差的说给堂姐听,让她知道知道他们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你们说我要是在外地开个铺子,交给他们来管理,那会怎么样?”古月想来想去,还是不想让他们出现在她的眼前,说来说去的,他们不就是眼红自己家有银子嘛,自己出一些也没有什么的。 “这倒是行,不过你出的银子,那就是打水漂了,他们是不会吐出来一文的。”古亮的话让古明眉头一皱,但也没有说他。 “我也就是花银子买个消停,想想头就痛得不行。”古月真心不想理会他们,可是她又不想让她爹伤心,那是一个十分得亲情的人。 古来福嘴上虽说生他们的气,可是这心里还是惦记他们的,年前他让人给他们送去了东西。她和齐氏都知道,但也都假装不知道,为的就是不想伤了他的心。 “月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出银子给他们开一个早点铺子,反正他们也会做豆腐的手艺。让他们连早点带豆腐房,这样生活定是没有问题的,我每个月去查一下帐,这样一来他们就是想懒也不行了。”古明认为自己现在算是古月手下的人,那自然是要负起责任来。 “这个法子倒是极好的,不过却是不能让你去,对付他们得派个外人才行。没发现他们吗?在自家人面前和在外人面前就是不一样,只要他们好好的干活,就是我多花些银子也没什么,只是怕他们不走正道。”古月语重心长的说。 “堂姐你就是心太善了,这回啊你就是不能再惯着他们了,每个月定好的钱数,一个子也不能少。要不就把铺子收回来,让他们流落街头去,不让他们知道厉害那是改不了他们的毛病的。”古亮现在可是把自己当成了古月的自己人,他可不能让别人算计了。 古月他们计划好了之后,古月就把这事儿交给他们哥俩去办,两人一听自然是开心不已。不为别的,只为了古月对他们的信任,第二天一大早两兄弟就一起上路,去大伯家了。 刘宇森在中午的时候,一脸喜气的来找古月,要不是古月及时闭上嘴巴,她差点就要问他是不是要成亲了? “没睡好是咋地?怎么一脸的苦像?走动得不顺畅?”刘宇森见她表情有异忙关心的问。 “没事儿,挺顺畅的。”古月满头黑线,干爹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她的表情哪里是便秘的表情? “作坊的事情解决了。”刘宇森见她是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开心的说道。 “真的?干爹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这下子古月可是被他给惊到了,这才几天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刘宇森说完,就向外走去,古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立刻跟了去。 小桃和小翠哪里敢拦,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只能无奈的跟上去,一人一边的扶着古月。古月见她们没有阻拦心中暗喜,看来钱米儿不在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要是她在家的话,自己完全出不了门,哪会这么顺利? “干爹,你这是要干啥?”古月见刘宇森出了她家之后,直奔对门而去,忙出声询问,她记得对门好像是姓杨。 “干啥?你跟着不就知道了?”刘宇森说着就一把推开了大门,古月见他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的身后了,心里想着要是杨大爷问的话,自己就说带着干爹来认认门,邻里之间不就得互相走动嘛。 就在古月胡乱想着对策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着实呆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干爹威武 古月并没有来过杨家,也不认识他们家的人,就只是听张三和刘氏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就在她不知道一会儿见了主人说什么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是让她大吃一惊,这条街的宅子大多都是三进的,格局也是大同小异。第一进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宅院。 可是进了二门之后,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只见那院子的一角堆满了木料,而在那一大堆的木料旁是一个大大的锯台。 “干爹,这是作坊?”古月有些愣愣的问。 “正是,来进里面看看去。”刘宇森看她那吃惊的模样,心里这个开心啊,他们师傅三人这几天算是没白忙。 古月进到了室内,这才发现他们把整个三间的正房都打通了,一进去就是空荡荡的一个大间。 “这是准备用来当作坊的,只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就先空着了,后面的三进院儿我们给整成仓库了。等将来出了成品就存在后面,还有那两边的厢房也打通了,就等着你来安排了。”刘一刀补充道,他可是对玩具十分的好奇呢。 “干爹,这宅子是怎么回事儿啊?”古月有些发蒙。 “这是师傅用自己宅子,再加上200两银子,和这老杨家换的。”刘二刀接话道,从他的语气当中就能听出来他心中的不舍。 “没出息的样儿?咱们这个作坊要是整好了,我给你置个五进的大宅子,到时候让你住个痛快。”刘宇森见徒弟那个小气的样子,就有些不高兴,这小子在月儿面前整啥事儿呢? “干爹,你有这想法怎么不和我说?咱们给他银子就是了,干啥还把你的大宅子给他们啊?”古月可是真心疼啊,刘宇森的宅子比这个可是大多了,而且里面布置得也十分的讲究,哪像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三进宅子。 “那个宅子太大了,我们三个人住着发空。”刘宇森笑着说,其实他这么做只不过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他现在只想过平淡而充实的生活,所以他才会下定决心这么做。 “干爹,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孝顺你的。”古月十分感动的说。 “那是必须的,要不我能搬到你家对面来?”刘宇森笑得开怀,他当然古月的品性,要不是了解这个孩子的仁义,他会这么做? “师傅,那山里的小楼咋办?”刘二刀说起这个更心疼了,这两年他们一直在工地,那个小楼都没人打理。 “还能咋办?等这边的事儿稳定了,你们两个就修缮修缮,到时候找户人家去给咱们看房子,要不就空着。”刘宇森倒是不太在乎,他现在可没有了住到山里的想法,他就想和干闺女一起做好玩的事情。 “师傅,那个小楼冬天的时候能住吗?”古月记得那个小楼好像是全木制的。 “过去是住不了,现在只要是加上暖气,再盘上炕过冬是没问题的。”刘宇森在知道暖气的时候,就想到了。 “那师傅你看这样行不,等过两天就让两位哥哥去把暖气装上,然后在那个小楼的周边种上些什么,或是养点什么。”古月觉得与其空着,还不如利用起来。 “这是个好主意,等把这边捋顺了,就让他们去。”刘宇森倒是无所谓,只要是古月开心就行了。 古月把作坊分成了几个部份,分别负责制作不同的零件,而刘宇森师傅三个就负责最后一步的。她这样安排就是为了起到保密的作用,就算是将来有人把她们作坊里的工人给挖了去,也做不成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月儿这个主意好啊,只是这样的话,就不能让他们有交流。”刘一刀补充。 “这个好像是防不住的,他们就算在作坊里不说,那下了工咱们可是管不了的。”古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那他们一合计不就全知道了?”刘二刀皱眉说道。 “那倒也不一定。”刘宇森半天没有开口,这一出声,三人立刻充满希望的看向他。 刘宇森提出把工人分成若干的小组,而每一个小组就只负责制作一种零件,而这些零件到底是干什么用,怎么用他们就无从得知了。而后院的房屋也有很多,空出一部份来,专门让人来组装,这样一来,如果有人想要出卖人的话,就得每一个环节都收买,不然的话就什么也做不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干爹的主意好。”古月觉得这是最好的,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之说,他们只能是尽可能的为维护自己的利益。 就算是有人仿造他们的东西,他们也没有什么力度去处理,只要是人家不是以他们的名义就不算犯法。古月看过了一遍作坊之后,就带着刘宇森回到了她家的书房之中,有些话她得和干爹好好说说才行。 “干爹,我之前有些事儿没说,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咱们这作坊一开起来,那有些事儿你就必须得知道才行了。”古月正色的道,刘宇森见她这个样子,也明白她定是要说什么大事。 “说吧,干爹听着呢。” “高成的背后站着的是太子。”古月说出了这个压在心底许久的秘密,可是刘宇森却没有多大的反应,面色如常。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咱可不管他后面有谁,咱只知道合作的人是高成就行了。记住这人活在世上啊,不能啥事儿都明明白白的,老话不是说了吗?难得糊涂,这该糊涂的时候就不能太明白。”刘宇森笑着说,古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古月把自己画的图纸全都拿了出来,刘宇森一看之下,立刻惊得两眼冒光。 “月儿,这全是你想出来的?”刘宇森真是服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谁的脑子这么聪慧的呢,想来老天待他也是不薄,让他认了这个一个干闺女。 “就是太闲了,呵呵。”古月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这些可不是她想出来的,是她借鉴过来的。 “哈哈……妙啊,妙啊。”刘宇森只当她的不好意思,是因为害羞,并没有放在心上。 “干爹,这些都是木质的,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些就难办了。”古月把其中的几张挑了出来。 “这不是麻将吗?”刘宇森指着其中的一张问道。 “这个是麻将,不过我觉得用木头来做,玩起来不太顺手,感觉有点轻漂漂的。”古月认为这个蝴蝶谷是专门为有钱人准备的娱乐场,那么用具也得上档次才行,木制的麻将玩起来完全没有感觉。 “不用木头还能用什么?”刘宇森有些不解的问,他倒是知道有一种铁木很是沉实,只是不太容易寻找。 “干爹,我想把玉磨成粉,然后再加入一些胶什么的,让它重新成型。这样做出来的麻将不只是好看,玩起来也顺手,再就是别人想仿也仿不来。”古月提出建议,她只能提供想法,至于能不能做得成,就要看刘宇森他们了。 “这我倒是没有试过,你不用担心,等我回去就试试看。”刘宇森见古月那略有些失望的眼神,忙出言安慰。 “干爹,你试的时候,注意光泽,最好是入手润润的,再说是不怕磕碰。别玩不了几次就坏了,还有就是不能太轻,但也不能太重了。”古月把自己能想到的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了。 “行了,你就放心吧,这么我记住了。我再看看这些,有什么没有什么,咦?月儿这个是?”刘宇森看到了一张画有扑克牌的图纸。 “干爹,你的眼睛可真是毒呢,这个是最难的,我也知道可能做不出来,但又有些不舍得放弃。”古月看到那张让她纠结了许久的图纸,心情无限的惆怅。 “你这是什么话?这个世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咱们这么多人还想不出法子?就算咱们想不出,不是还大把的能人巧匠吗?”刘宇森看到这么多的新鲜玩意,这心里可是痒痒的。 古月把扑克的模样仔细向刘宇森说明了一下,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让好在家里等消息,然后就拿着那些图纸回对面去了。 “少夫人,方夫人来了,刚才刘老爷在,她就先去了东厢等着。”小桃见刘宇森和古月谈完了,这才进来。 “去把她请过不,再备些果子点心的。”古月一听范英棋来了,心中十分的意外。 前几天她突然不来了,害自己担心不已,后来才知道她也怀孕了,于是两人都被家里人给看住了,想出门那是难上加难。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她竟然来找自己?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就在古月乱想的时候,范英棋就被方仲黎扶了进来,古月看到方仲黎那夸张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英姐姐,快过来坐,这上面铺了软垫子,很舒服呢。”古月并没有上前,而是指了指书桌旁的太妃椅。 其实她就是客客气气,每次范英棋来了,都会自动自觉的半躺在上面。方仲黎小心翼翼的把范英棋扶到了地方,这才有空用帕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外面很热吗?”古月有些奇怪的问,她刚从外面回来,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热啊,他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你别理他,他哪是热啊,存是自己吓自己。”范英棋真是拿这个傻子没办法,她是怀孕了不假,可人家大夫都说了她身子壮不用担心,他却还是怕这怕那的,真是自寻烦恼。 “英姐姐,你今天怎么来了?家里人知道吗?”古月见方仲黎寸步不离的样子,一下子想起了她们家的张皓轩,他们的反应还是接近呢。 “知道,我今天是最后一次出来了,要不是为了铺子和作坊,哪里出得来?”范英棋说着还不忘瞪了方仲黎一眼,要不是他自己需要面对这种局面吗? “其实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我都在家里呆三个多月了。”古月笑着安慰道,她们现在是同病相怜。 “真是烦死了,为什么怀孕一定女人来?他们男人爽够了,直接当爹了,咱们女人却要受这个累,真是老天没眼。”范英棋的话让古月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你们聊,我出去消消汗。”方仲黎本想在一旁照顾着,可是这个婆娘口无遮拦的,自己如何呆得下去? “哼,早就该出去。”范英棋嘟囔着。 “英姐姐你就别生气了,这孩子生下来就和娘亲,我是宁可怀胎十月,也不想孩子生下来不和我亲。”古月尽量的劝着她。 “算了,别提这事儿了,想想就闹心,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事儿。”范英棋十分认真的坐直了身子,见她如些模样,古月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什么事儿?”古月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还能是什么事儿,你给我想想法子,让我在这几个月在家里呆着不无聊。”范英棋说得理所当然,幸好古月反应快,不然非得摔到地上不可。 “英姐姐,你就是为了这个?”古月不确定的问。 “这个不是大事儿吗?”范英棋的语气有点冷,古月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不悦,于是忙笑着说: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了,这事儿当然是重要的大事儿了,其实呢要想不无聊有很多的法子。只是不知道你喜欢哪一个?”古月可不敢得罪这个女人,她最不缺的就是手段。 “我就知道你定是有法子,快说来听听。”范英棋自从怀了孕之后,就不能再捣鼓她的那些胭脂了,对于只有这一个爱好的她来说,度日如十年啊。 “打麻将呗。”古月这话一出,范英棋立刻开口问。 “麻将是谁?他做什么坏事儿了?”范英棋的话,差点让古月咬到舌头,忙放下手中的苹果,在心里再一次的告诫自己,以后只要有她在,就不能吃喝,太危险了。 “麻将不是人,打麻将是一种四个人玩的游戏。”古月这才想起来,因为木制的麻将手感不好,她只是在两年前玩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了。 “那还废什么话,咱们快玩儿吧。”范英棋那急急吼吼的样子,让古月真是无语了。 “英姐姐你别急啊,这个麻将现在没有,等回头做出来我定会亲自去给你送去。”古月这才想起来钱米儿不在家,那一副麻将也不知道在哪儿呢,也许在她娘家也不一定。 “切,整了半天,这是给我话梅止渴呢?”范英棋没好气儿的说道,这个古月真是的,存心吊自己胃口是不? “英姐姐,咱们怀了身子的人,不能长时间的坐着,要多动动。再说了就算是有了麻将你也玩不了啊,还没有配套的桌子呢,等过两天我干爹做出一套来,我第一时间给你送去还不行吗?”古月现在这个后悔,自己干嘛提麻将? “那好吧,我就等你五天,要是五天之后,你不去找我,我可是有的是不无聊的法子。”范英棋有些不高兴的说。 “英姐姐,我又想到了一个法子,你看这样行不,你先玩着,等我这边做好了立刻送去,咱也别管他是五天还是十天的行不?”古月哪里敢随便答应? “先说说新法子是啥吧。”范英棋一听还有法子,心里总算是舒服些了。 古月的新法子其实就是五子棋,她取出围棋,边教边和范英棋玩。范英棋开始在看到古月取出围棋的时候,那眉头皱得像什么似的,她可是对围棋完全不感兴趣。可是当古月说出了五子棋的规则时,她倒是来了兴趣,这个也太简单了吧,于是两个人就下了起来。 “唉呀,这下子完了,你什么时候成了活四?不行,不行,再来一局。”范英棋输了n次之后,兴趣却越来越浓了。 “英姐姐,咱们出去走走吧,这样总坐着,我有些受不了。”古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可是很清楚,对于怀孕的人来说,久坐可不是好事儿。 范英棋玩得没有尽兴,可是又不好让古月忍着累陪自己玩,于是就拉着方仲黎回家去玩今天新学的五子棋。 “小桃,你去告诉厨房,比今天开始干爹他们三个到咱家来吃饭。”古月看看天色,想起这事儿来。 因为古月的坚持,刘宇森师徒三人和古明古亮两兄弟,全都留下来和她一起吃。他们这么听话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说自己一个人吃饭不香,要是他们不陪她的话,那她就不吃了。此话一出,他们虽心里清楚她只是说说而已,但也怕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于是只能是听她的安排了。 吃过了饭,刘宇森有些神秘的说: “月儿,明天这个时辰,兴许会有惊喜也不一定。”说完他就想走,古月哪里会放过他,立刻拦住他的脚步。 “干爹,不带你这样的,把人家的胃口吊起来,然后就想扬长而去?”古月说得那个委屈,可惜刘宇森完全不理会她那可怜样儿。 “做大事儿的人,就要沉得住气才行,明天这个时辰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古月叫他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问刘一刀他们时,这才发现他们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看来干爹是有意不想说,真是不厚道的小老头。古月总是控制不住去想,这个惊喜到底是啥,越想就越睡不着。而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古西,她看着早就瘦得没一点儿人形的师傅,心里难受异常。 “西西,你去睡吧,你在这儿我就算是睡也睡不踏实。”柳艳香吃了裴世博拿来药,这两天的精神好些了。 “师傅你就安心的睡吧,我睡在这儿也是一样的,在你身边我才能睡踏实了,要是回房的话,这一宿怕是合不上眼呢。”古西才不会离开呢,世博说了,这药是顶药,能不能管用就看这十天了。 眼看着都过去八天了,这个时候古西是打死都不会离开一步的,柳艳香见说不听她,也就不再多说。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古西能躺下来休息,自己的这个徒弟可是比亲闺女都要强上倍。前几天自己有多凶险,她自己清楚,裴世博拿来药的时候,说得也是明明白白的。 这药吃上十天要是见效了,那么自己就有半年的性命,若是不见效,那么自己就会在第十天死去。当时古西说什么也肯让她赌,可是她却选择了吃下去,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柳东家,你真的要吃吗?”裴世博的内心也十分的纠结。 “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我死了,你能在百日之内把古西娶进门吗?”柳艳香的眼睛就像是定格了一般,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生怕看漏了他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娶她进门的。”裴世博坚定的说。 “有你这句话,我赌了,若是我十天之后死了,你要在百日内把她娶进门,万不能让她守孝。若是我没死,那就请你娘来找我提亲,我要在半年之内把你们的婚事办了。”柳艳香感觉自己说得很大声,而事实上若不是裴世博离她非常近,根本就听不清。 “我一定会让我娘来的,她本来就想要见西西的,只是因为你病了,就一直没有见成。”裴世博说得全是实话,他娘的态度完全转变了,也算是被付燕飞给刺激到了。 柳艳香得到了裴世博的承诺,微笑着将那不知道会给她,带来什么命运的药吃了下去,古西眼见着她吃了下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转身跑了出去。小白见她跑出去,也立刻跟了上去,等裴世博追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古西抱着小白痛哭着。 他想上前去安慰她,可是才走近一点儿,小白就向他低鸣。在小白的认知里,可能是认为古西是被他给弄哭的吧,裴世博没有办法和小白沟通,只好站在那里心疼得看着古西哭。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第一百三十章 古西的婚事 古西度过了犹如几百年的十天,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被她的孝心所感动,柳艳香吃下去的药见效了。虽说这样子柳艳香最多也只是能再活半年,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也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如果她不吃那药的话,也许一个月都活不到。 “西西,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柳艳香笑着说。 “师傅,你放心吧,我要不了几天就会胖得走不动路的。”古西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对于她来说,能多陪师傅一天都是幸福的。 “那可不行,太胖了的话,就得用一百个人来抬轿子了。”柳艳香取笑她。 “师傅,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有。”古西说着就离开了柳艳香的房间,出了门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不立刻消失不见了。 师傅一心想让她嫁到裴世博,她自己也是这么希望的,可是他们家会是什么态度?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他们家真的会不在意自己的出身吗?古西心情烦闷的想着,之前师傅的病情那么紧急,她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想这些,现在总算是能喘口气儿了,这些个烦心事儿就自动跑来烦她了。 当古西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刚刚熬好的补汤,等她到了柳艳香的房间时,发现门口站着裴世博。他见她过来,忙上前把汤接了过来,然后轻声说: “我娘在里面,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裴世博把汤放到了堂屋的桌子上。 “什么时候来的?”古西十意外。 “没一会儿,刚才来的时候你在厨房,她们要叫你,你师傅给拦了。”裴世博的心里有些担忧。 “哦。”古西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裴世博给古西打着气。 他们在外面担心不已,而房间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柳艳香半依着,裴夫人则在她的身边。之前她们虽然并是十分的熟悉,但也见过多次的,裴夫人的衣服也几乎都是锦绣坊出品的。 “让夫人亲自前来,艳香真是托大了,还希望夫人不要介怀,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举。”柳艳香客气的说着,原本这种事情应该是由男方家主动上门的,可是她怕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 “柳东家咱们虽说没有太深的交情,但也不算是陌生人,两个孩子的事情,咱们这心里也是早就知道的。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之间用不着客套。”裴夫人心里虽说有些不喜,可是儿子执意要娶,她也就随了他了。 “夫人相必也知道我这身子,说不上哪天就去了,在这个世上我除了西西之外,就再无亲人了。不把她的事情处理明白,我就是死也是闭不上眼睛啊。”柳艳香的话让裴夫人一惊,她还真不知道柳艳香没有亲人。 “柳东家这婚事你想怎么个办法?”裴夫人并不是势利,但是如果说古西是柳艳香唯一的亲人,那么这个锦绣坊就是古西的了,那么古西的身份可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女而已。 她一下子想到这里,心里对古西的那点不喜也就没有了,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的面子。柳艳香的身子虽说不好,但是她的眼睛和脑子还是好的,看到裴夫人极力掩饰的喜悦,这心里多少有些复杂。 “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古西成亲之后,也不能丢下锦绣坊不管。不知道夫人是不是能够通融一二?”柳艳香的要求合情但是不算是合理。 普通人家的女人都不会常常的出来抛头露脸的,更何是裴府这样的世家大族,而裴世博又是家中的独子,他的妻子天天在外面经营生意,这还真就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柳东家,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的,古西嫁到我们家自然是不会亏待于她,而锦绣坊咱们也不会占了去,自然是由她自己还打理。只是这打理也有打理的分别,像咱们家的生意不说遍天下,也有几个。若是凡事亲力亲为的那不把人给累死了?只要是手底下的人做得好,那她完全可以坐在家里就把生意给管了,你是不是这个理儿?”裴夫人说得也是事实。 “裴夫人的话我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夫人想让他们何时成婚?”柳艳香最关心是这个问题,她之所以把锦绣坊的事儿先提出来,不过就为了抛砖引玉罢了。 “来之前我查过了,腊月初八是离着最近的吉日,不就是明年三月十六。这两个日子都是极好的,就看柳东家选哪个了。”裴夫人倒是希望早点儿把儿子的婚事给办了,放眼这整个平安县,像他这个大了还有没成亲的,几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那就腊月初八吧,咱们那些个虚礼全都免了,这是我之前就列好的嫁妆单子。还请裴夫人带回去,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咱们再商量就是了。”柳艳香递给了裴夫人一个精致的礼册。 “还是柳东家想得周到,我们这边的聘礼单子,明后天就给你送过来,还望柳东家不要责怪才是。”裴夫人手中拿着那精美的礼单,并没有打开来看。 等裴夫人离开柳艳香的房间时,正好看到裴世博和古西站在门前,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古西,没有想到她居然长得如此出彩,也难怪儿子对她死心踏地的。自从柳艳香生病之后,她的种种表现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这孩子的孝心也是让她最满意的。 “古西见过裴夫人。”古西向她施以一礼。 “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你师傅有些累了,你先进去看看,然后咱们聊会天可好?”裴夫人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古西立刻命人把他们带到堂屋休息,她自己则是进去看望师傅。 “师傅,你躺会儿吧。”古西进来后,发现柳艳香还是之前的姿势,忙上前去扶她。 “我睡一会儿,你去陪陪他们吧,记住了咱们并不比他们差。”柳艳香知道古西心里的担心。 “师傅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去去就过来。”古西微笑着帮柳艳香放平,为她盖好了被子之后,才转身离开。 古西还到堂屋的时候,裴夫人正在喝着茶,见到古西款款而来,她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师傅怎么样?累坏了吧?”裴夫人关切的问。 “劳夫人费心,师傅她睡了。”古西有些紧张,裴夫人长得一副慈祥的模样,但是她的眼神里时不时的就会闪着精光。 “咱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你也不要拘束,我就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要求?”裴夫人和蔼可亲的问,那语气就像是一位慈母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希望能多陪陪师傅,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最后的人生。”古西说着落下了泪来,裴夫人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看你如此孝顺,我还真就不忍心不答应,等你们成了亲之后,过了三天你们就暂时住到这里,等为她办完了后事之后,再回府里。”裴夫人觉得一个人要是孝顺,那么她的人品定是错不了的。 “谢夫人成全,古西一定会尽守本份。”古西的心里很是开心,没有想到裴夫人如些的通情达理。 裴世博一直都没有出声,直到他们坐上了回家的马车,他才懒懒的说: “娘,你今天草率了,爹知道了定是会生气的。” “哼,谁理他生不生气?”裴夫人每天的乐趣就是气裴吉良,他越是生气她就越开心。 裴世博表面上淡淡的,可是心里却是开心不已,他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这样一来爹就是再如何也影响不到自己的婚事儿了,因为当年的事儿,爹注定是斗不过娘的,这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做亏欠人家的事情。 古月患得患失的过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刘一刀过来叫她过去,要不是她有身孕在身,真想立刻飞奔而去。幸好她的理智还在,虽是如此也走得比平时要快上许多,吓得小桃和小翠紧紧的扶着她的两只手臂。这要是出点儿什么岔子,不说老爷夫人,就算二爷不要她们的命,钱米儿回来也会手刃了她们的。 “你这丫头走那么急干嘛?明天刮风下雨的你不知道,这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刘宇森见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可是惊得差点就摔倒在地,忙起身迎了上去。 “我这不是着急看看是什么惊喜嘛。”古月有些讨好的向干爹撒着娇。 “哼,下不为例,不然的话我就不管了。”刘宇森感觉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冷,想当年那么凶险的时候,他都没有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女儿记住了,干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古月吐了吐舌头,强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拉着刘宇森的手臂撒着娇,那小表情别提多献媚了。 小桃和小翠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被古月眼角一扫,两人十分有默契的把眼睛看向别的地方。说实在的她们也不想看好吧?少夫人的形象那是荡然无存。 “行了,别整那没有用的,进来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刘宇森被她这么一拉扯,心里哪还有半点的气愤。 古月见他面色缓和了,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她干爹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怪,如果他真的生气了,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这次她可是学乖了,慢悠悠的跟在刘宇森的身后。可是当她看到桌上的东西时,立刻就没有控制住速度,要不是小翠眼急手快的把她给拦住,估计这时候好都冲到桌子前了。 “干爹,这是……”古月终于是以龟速来到了桌子前,她小心翼翼的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 那触感十分的温润,重量也恰到好处,不会太轻也不会太重。再看那光泽,微微的泛着玉色,古月真是服了刘宇森,自己只是向他描述了个大概,他不但做出来了,还做得如此之好。 “怎么样,满意吗?”刘宇森笑着问,其实古月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再问上一句。 “满意,真是太满意了,干爹,你是怎么做的?”古月十分的兴奋。 “这个你就别问了,和你这个外行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明白。”刘宇森说着伸手拿起一个,用力的向地面扔去,古月等人吓了一跳。 “干爹,你这是?”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它耐不用?”刘一刀将那个被刘宇森用力,扔在地上的麻将坯子捡了起来,并递到古月的手中。 古月接过一看,立刻睁大了眼睛,那么用力的扔在地上,居然一点痕迹也没有?看样子刘宇森还是个人才呢,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有这样的高人在自己身边,就是她想穷都做不到。 “干爹,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做得这么成功,那么桌球也没有问题吧?”古月的眼睛中闪着期待。 “球是没有问题,和这个做法差不多,就是加些颜料,做成球形罢了。只是这个边框还有点问题,不过你放心我们定会想到法子的,反正有人出银子,我们完全不用考虑成不成本的。”刘宇森现在最愁的就是古月说的,那种有弹性的东西,要是没有它的话,这个桌球就成功不了。 “干爹,你别太着急了,慢慢时间够用的,要是实在不行,我还有别的办法。”古月心想,要是实在做不出来现代的那种桌球,她就改良一下好了。 “那倒也是,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成品去。”刘宇森笑着在前面带路。 古月来到了作坊里面才发现刘二刀,正在一刀刀的在麻将坯子上刻字,她走过去看到旁边有许多刻好的,那一笔一划刻得都十分的到位,完全看不出来是手工制作的,就像是机器加工的一样。她知道刘二刀的刀功最好,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好到这种程度,刘一刀坐下来用一支特制的笔,蘸着一旁的各色的颜料,在那刻痕里上着色。 “月儿,过来这边。”刘宇森见古月那一副样子,心情十分的好,他们师傅三人昨天一夜都没睡,今天又忙活了一天。见到她那开心的笑容,那些疲惫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欣喜。 古月来到了刘宇森的身边,这才发现这里有许多已经完成了的麻将,摸着那一个个的麻将,她突然很想试试。 “想试试?”刘宇森看出来她的想法来。 “不想,现在就是玩也玩不消停,还等过一阵子你们都闲下来的时候,咱们好好的玩个过瘾。”古月知道他们现在很忙。 “那也成,等我们把这些个都做出样品来,就可以招工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一起玩个尽兴了。”刘宇森见她这么说,心里很是安慰,他的干闺女就是懂事儿。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是她说想玩的话,他们定是要陪她玩得开心。她一个人在家,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尤其是怀了身子的女人,更需要亲人在身边。他虽不是她的亲爹,但也有责任让她过得开开心心的,只要是他能做到的,岂有推辞之理? 古月又看了一会儿的热闹,这才被小桃和小翠给拉回家去,原本小桃是不太敢说什么,可是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向古月抱怨起来。 “少夫人,米儿姑娘临走的时候可是交待了,让我们两个一定要万加小心。可是今天您这一下子,差点把我们两个的心给吓飞出来,到现在还开发嘭嘭的跳呢。”小桃也不管古月生不生气了,刚才她可是吓得不行。 “哪有那么夸张?”古月真是服了,自己也没有跑,也没有跳的,就是走得快了些而已,至于这样吗? “少夫人,你不知道,这怀着身子的人,可得娇贵些,一不小心就可能会伤到小主子。”小桃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古月一时有种见到了钱米儿的错觉。 “你倒是越来越像米儿了,唉,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过得怎么样?”古月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她,看来过两天有必要向高成打听一下。 “我哪有米姑娘那两下子,能赶上一半就烧高香了。”小桃倒是真心的。 “问题是你想成为她那样吗?”古月这下子来了兴趣。 “想啊,可是我们和她比差远了。”小翠也想像钱米儿那样威威风风的,到哪儿都得被人高看一眼。 “那行,以后对你们,我会多加培养的。其实我这个人很简单,只要是忠心于我的,就算是能力差,我会用心培养。若是动了别的心思,就算是天下第一聪明,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处理掉。”古月原本就是闲聊,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只是她这话一说出来,听到了小桃和小翠的耳朵里,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们两个对视一眼,然后双双跪倒在地,这一举动倒是把古月给整愣了,这好好的怎么就跪下了呢。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这才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只是还没有等她说话,小桃却是率先开口了。 “少夫人,我和小翠以前是慕容家的人没错,可是自从我们跟了你,这心里就只认你一个主子了。当初我们被六公子选出来的时候,就说好的了,我们出了门就与慕容家没有一点关系了。”小桃可不想被古月误会。 “少夫人,小桃说得没错的,我们之前在慕容家的时候,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好。因为没有银子孝敬管事儿的,这好差事儿轮不着,还时不时的当了替罪羊。能平安的活到今天,那都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像我们这样的不一定哪天就稀里糊涂死了。到最后连个好名声都留不下,这样的地方我们哪里会想、会念?”小翠说着,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忍不住落下泪来。 “小翠说得对,我们到了这里那可是天大的造化,这全天下也找不出比你们再好的主子了,不只是把我们当人看,对我们还好。这样的主子不忠,那我们还去忠谁?小夫人,你可以怀疑别的,但一定要相信我们的忠心啊。”小桃说着也哭了起来。 “唉,你们也是苦命之人,行了,别再哭了,你们只记住今天的话就行了。我没有怀疑你们,只是让你们了解我的底线在哪里,做错事儿不怕,改了还是好的。只要你们忠心,就算是出了点什么错儿,我也会保着你们的,钱米儿就是你们的例子,在这个家里没有我在后面支着,她能横着走吗?”古月原本没打算要敲打她们,不过现在到了这种情况,敲打敲打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她们哪里会听不明白,在慕容家里长大的她们,看惯了人性冷暖,可是到了这里她们却感受到了温暖。这样的人家她们哪里会不珍惜? “少夫人放心,我们心里明白,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小桃和小翠纷纷表着决心。 “行了,你们去洗洗脸吧,都哭成小花猫了。”古月见差不多了,就把她们打发了,而她自己则是拿起那一对小木偶,思念着远方的相公。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吃饱?这个时辰是不是睡了?古月在这家里思念他,而他此时也坐在河边,眼睛看着河水,而心里想的却是和古月从小一起到大的点点滴滴。 “二爷,天色晚了,休息吧。”平安见他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忙出声劝道。 “你先睡吧,明天就进山了,我坐一会儿就回去。”张皓轩昨天与亲人在京城分开的,明天中午他们就要走入大山之中。 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大山里就是埋伏的绝佳地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定是会发生事情。这将是第一关,能不能平安度过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怕,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会怕,而且怕得要命。 第一百三十一章 皓轩遇袭 古西的婚事经过了裴夫人和柳艳香的面谈之后,第二天裴夫人就请了平安县里有名的媒婆,上柳府来过个场儿,因为两家都谈好了,所以事情进行得十分的顺利。至此古西和裴世博的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而这一消息着实是让全县没有出嫁的闺女小姐们,伤透了心,而古西也成了全县的热门人物。 “姐,你怎以是这个表情啊?不为我高兴吗?”今天古西特意来看看姐姐,现在师傅的情况很是稳定,她终于可以出来看看姐姐了。 “我当然高兴了,只是你这孩子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像是吃不饱饭一样。”古月对于她的婚事那是早有准备的,所以并不意外,只是古西的憔悴却是让她心里难受。 “姐,看你说得,放心吧过几天我的脸就会鼓起来呢。”古西知道姐姐是心疼她了,忙向她撒娇。 “说得好听,对了,你和盼蝶有联系吗?”古月还是比较担心失恋的弟弟。 “她前一阵子来过一封信,说是成亲了,生活得挺好的。”古西有些失落,自己这么多年了就只有她这一个朋友,结果却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就没问问你哥?”古月有些生气。 “问什么啊,她都要恨死我哥了,说他是胆小鬼什么的,还说要是她过得不幸福全是我哥的错。”古西语气不善的说着。 “啥玩意儿?她还倒打耙?”古月真是无语了,这事儿可怨不到古东好吧,是她先一声不吭跑回老家成亲的,现在却把过错推给了古东,真是让人无语。 “我也生气,所以在回信的时候,也说了很多,结果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她也没有再来信。我估计是生我气了吧,姐你说这事到底怨谁呀?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都有道理呢?”古西真是烦死了,一头是自己的亲哥,一头是自己唯一的好友。 “这事儿啊,谁也不怨,都是命。他们两个是有缘无份,你也别想得太多了,她要是联系你,就好好处,她要是不联系你了,就当没有这个人吧。”古月知道古西十分重视这个朋友,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姐你说爹娘会不会生气啊?成亲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让他们参与。”古西的心里还是很介意的,只是她不敢和师傅提,怕她受了刺激。 “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活泼了?你呀以后就只管开开心心的活,别什么事儿都想那么多。爹娘哪会生气呢,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自从你认了师傅,他们的心里就清楚的知道,你的婚事他们做不了主的。娘临走的时候,你师傅也和她说过了,娘当时就表态说,一切都由你师傅做主呢。”古月的话倒是让古西有些意外。 “真的?我咋不知道?”古西实在是有些不相信,娘把他们这三个孩子当成怎样的存在,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骗你干啥?娘回来和我说的,要不我哪知道?不过娘不知道你和裴世博两个的事儿,估计等她们到家,你们都成完亲了,想反对也晚了。”古月取笑道。 “我昨个就给娘写信了,我想他们一定会赶回来的,要是他们不回来,我就不成亲。”古西可不想自己偷偷的成亲,到时候家里人一定要在她的身边。 “你呀怎么成大了,这脑子就笨了,连我是不是开玩笑都分不清了,小时候那个精明劲儿哪去了?”古月发现古西的性子变了许多,这让她的心里十分的难受。 她的转变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要不是生活得不是那么顺利,她又怎么会变呢?她师傅就是对她再好,她在人家也不会像是在家里一样的自在,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的性子给改了,从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淑女。古月有些心疼于她的改变,如果自己够格的话,就应该让妹妹一直保持本性,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 “姐,和你我还动什么心眼儿呀?人长大了就是会变的啊?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像个小孩儿一样的?我估计要是那样的话,你不愁白了头才怪呢。”古西笑着说,她明白姐姐的意思,小时候她就常常对自己说,要活得自在。 可是长大了她才明白,这个自在是多么的难,她做不到但并不代表着自己过得不好。有这么多的人关心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之前一直担心世博的家里反对他们的事,所以对他也是有意无意的保持着距离,现在这个难题也解决了,她还有什么不开心不满足的呢? “你师傅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这一直也不出面,与礼不合吧?”古月总是想去看望,可是他们谁都不让。 “她现在稳定了,虽说不能下地,可是精神头比以前足了,胃口也好了许多。你人是没有去,可是这东西却是没少送呢,我师傅知道你怀着身子,她并没有介意,还总是让我多来看看你呢。”古西笑着解释。 “对了,你有没有齐大才子的消息?”古月有些八卦的问。 “我怎么会有他的消息啊?那个负心人,你提他干嘛?”古西可是恨死那个人了,要不是他的话,师傅也不会病得这么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一个痴心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会一下子说变心就变心了?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古月这一阵子实在是太闲了,所以有事没事儿的就瞎琢磨。 “不会吧?要不我给他写封信?”古西有些不确定。 “写什么信啊,他要是有什么隐情的话,自然是不会说的,不然也不会上演这出变心的戏码了。你放心吧,我找人帮你打听一下,等有消息再告诉你。”古月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只是感觉有些好奇。 “三堂哥和四堂哥,他们学得怎么样了?我怎么没看到他们?”古西点了点头,意思让她去打听。 “他们去铺子里合算帐目去了,过几天我会请高人教他们。”古月说起他们来这头就有点疼。 不为别的,而是他们的学习热情太高了,她这点东西还学去了不说,还有些不够口的意思。没办法她只好让高成帮忙找个有名的帐房教他们,只是这样的高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结果呢他们两个天天催她,无奈之下她只好把他们打发出去实习。不求他们学到多少经验,而求自己的耳根子清静清静。 “姐,师傅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可是我怎么有一种拿到了烫手山芋的感觉呢。”古西现在因为柳艳香暂时稳定了,这心思也就活泛了。 “我看你是一下子成了有钱的富婆,心里高兴的吧。”古月取笑她。 “姐,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哪有你这样的啊,不帮我想办法,反而还取笑我。”古西不满的瞪了古月一眼。 “没意思,一点也不识闹,说吧,为什么感觉烫?”古月嘴上说得认真,可是那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古西也懒得和她计较,一股脑儿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可是师傅辛苦了半辈子而得来的,现在全给我了,我怕自己会把她的产业全给败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将来百年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老人家啊?”古西说得认真,可是却把古月逗乐了,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想太多了?还她百年之后?那个时候柳东家不知道早就投胎几回了。 “你怎么这么没有信心啊,放心吧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全都交给你啊。”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信了? “我是师傅唯一的徒弟。”古西的意思很是明显。 “我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她是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可是她还有不少的亲戚呢。别的不说,盼蝶和她不就是有亲戚关系吗?就算是再远也是亲啊。还是你让她满意,所以她才会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你的,所以呢你不要害怕,而是大胆的、用心的去做得更好。”古月的话就像是一只小手,一下子就把塞在古西心口石头,给取了下来。 “姐,和你说说话,感觉真好。”古西十分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姐姐。 “少肉麻了,你中午在这儿吃不?”古月知道古西的时间很紧。 “不了,我出来的时候和师傅说了,中午回去陪她一起吃。”古西笑着说。 “哼,心里就有你师傅是不?就不能陪姐姐吃一顿?”古月故意逗她。 “姐,你就体谅体谅吧,等过两天我师傅的情况再好一些,我一定陪你吃。”古西知道古月是在逗她。 古西和姐姐聊了一上午,这才开心的走了,她今天的收获可是不小,单单这压在她心口的大石,就够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她总算是心里敞亮了,心里没事儿了,这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二爷,前面就是进山的路了,咱们是直接进去,还是在这儿休息一下?”平安指着前面的路,问张皓轩的意思。 “在这儿埋锅造饭,吃饱了再进去。”张皓轩见天色快午时了,就下令让大家休整再走。 “二爷,要不要我去探探路?”丰顺开口道。 “不用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就算是去探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张皓轩摇了摇头,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就算明知道有危险也要接着走。 待大伙休整一番之后,张皓轩这才带着大伙向进山的路走去,他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这一路上最适合的地点有四处,以将军的性格来说。这只是第一关,他是想利用这一关来看看他们的实力如何。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关他们必须要自己过,不能借助外援,不然的话,后面的三关就会越来越难。 张皓轩一马当先,进入到大山之后,所有的人都警戒起来,他们虽不知道将军的事情。但是这里的地理环境,就是贼人们得喜爱的,所发他们都做好了准备,以最佳的状态来面对任何突发的情况。和他们相比张皓轩反倒是一改前几天的紧张,他十分放松的骑在马上,就好像是游玩一般,慵懒的向四周扫视。只是他眼中的精光,向人诉说着他有多么的警惕。 走了近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发现路越来越窄了,没有办法,只能是一字排开,不像开始那样是两辆车并行。张皓轩走着走着,突然举起了左手,后面的人看到这个手势,立刻将武器架在了胸前。全体人员全都背靠在车上,面向着四周,过程十分的迅速,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的声响。 就在他们刚准备好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些“嘶嘶”声,张皓轩大喝一声: “盾。”随着他的声音,全体人员快速蹲下身子,很快就进入到马车的底下,从车底拉出一个个的盾牌,然后他们以盾护身重新站了起来。而张皓轩却是没有动,他用手中的剑将飞向他的两支冷箭打落,然后对着树林喝道: “我威远镖局得经此地,不知是哪路好汉,以箭相迎?”他的喝声并不十分的大,但却传得很远。 他话音刚落,就从树林中现出二十几个身影,他们穿得像是一般的山贼,可是从他们的动作,张皓轩一眼就看了,他们是军人。想当年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包括他们刚才打的那两个暗号,他都看得清楚明白。 “此地是我们兄弟的地盘,你等不请擅入,懂事儿的就把东西留下,如若不然老子让你们有来无回。”那个看似是他们的头儿。 “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哪里是你的地盘儿?我们威远镖局向来是,镖在人在,镖失人亡。”张皓轩心里明白,他们就是来找事儿的,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好小子,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那个人也懒得和张皓轩废话,下面的人听到他的话立刻向车队扑去。 镖师们早在张皓轩和那人说话的时候,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些人扑过来正合他们的心意。只见那些来到之后,与镖师们缠斗起来,张皓轩只是冷眼的看着,没有人到他这边来,而他也没有去帮忙。他与那个头儿两人就像是看戏一样,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斗了一会儿之后,那个头儿的脸色就难看了,他们双方的人数差不多,可是自己的人却是一点也讨不到便宜。威远的镖师们配合得十分的默契,他们还利用那特制的马车,把他的人打得是落花流水,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不及细想,他将手伸向背后,可是他的手才摸到箭羽,一把冰泠的剑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张皓轩见平安无声无息出现在那人的身边,这才露出笑容来,只见他无声的动了动唇,平安手起剑落,那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驾鹳西归了。 “你们的头儿已死,是战是退你们自己决定。”丰顺见平安得了手,立刻朗声喝道。 那些人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听其中一个大叫道: “兄弟们,拼了,这么回去也活不了,还不如拉几个垫背的。”那人叫着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他人一听也疯了一般向前冲。 张皓轩见他们不识劝,就打了个响哨,全体镖师快速缩回到车底,就在那些人呆神的一刹那,一股浓烟突然从车身喷出,三个数之后。那些人全都躺倒在地,丰顺上前查看之后,对张皓轩说道: “二爷,全部解决。”丰顺的话,让张皓轩点了点头。 刚才那浓烟可是裴世博特供的,吸入的人三秒就会昏厥,而与一般的迷药不同,中了这种药的人,脸上都会变成绿色,而且还会眼泪、鼻涕、口水全流。如果谁想要装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丰顺要集体检查一遍了。 “出发吧。”张皓轩并没有多高兴,这些人的水平太差了,明显是试探用的。 镖师们的身上都带着解药荷包,所以并不会受到影响,所以很快的,他们就出发了。到了一处河边,张皓轩见天色不早了,就下令在这里安营休整。 “二爷,这里恐怕不安全吧?”丰顺有些担忧的说。 “在哪儿都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今天晚上定是会有所行动的。我看这里的环境不错,要是真的过不了这关,也算是山清水秀了。”张皓轩有些自嘲的说,可惜丰顺却没有他那心情。 “二爷,你尽可放心,我丰顺就是死也会护你周全的。” “还有我呢,定是会护住二爷你的。”平安也补充道,他们两个就是因为性子耿直,不懂得走捷径才会一直不受重用。 自从他们跟了张皓轩之后,这才感觉到自己是人,而不是人家的狗,两个人也在私下里商量过。如果哪天遇到了什么事情的话,一个人拼死断后,另一个就护他突围。而且他们还定下了规矩,单日子是平安,双日子是丰顺。 “记住,你们的命也是命,想要保护我,首先是保住你们自己的性命。你们自己都死了,那还怎么保护我?咱们要齐心协力,共同进退,不分主次,无间合作。只有这样咱们才会有一线生机,今天晚上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不能义气用事。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们也不许私自行动,一切按计划行事。”张皓轩看着两个稚气未脱的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军营里,每次出任务之前,老兵也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二爷……”丰顺和平安没有想到张皓轩会这么说,他们知道二爷与以前那些人不一样,可是没有想到了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我们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平安也是强忍着眼泪,有些哽咽的说着。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一番话,他们两人就是死也甘心了,第一次他们感觉到了尊重,感觉到了别人口中的关怀。 “咱们一起努力吧,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哭叽尿看个嗷的像个啥?”张皓轩分别给了他们一巴掌,这一掌把他们的关系一下子就给打近了。 今天是十五,天空上挂着一轮满月,张皓轩躺在草地上,看着那亮亮晃晃的满月。怎么看怎么像古月那张小脸儿,想到这里不由得轻笑出声,如果她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不高兴的吧?她可是一直强调着,她那是标准的鹅蛋脸。说实话他还真就没有看出来,他只是觉得她的脸圆圆的,一笑起来能暖到人的心里,要是脸红的话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二爷,来了。”躺在张皓轩身边的平安,低声说道。 “几个人?”张皓轩动也没动,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还是笑盈盈的。 张皓轩这人很是奇怪,平时总是喜欢多想,要可到是关键时刻却变得异常的冷静,那些个纠结的想法就像是气泡一样全都消息不见。之前的几次任务他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来完成的,过后他仔细回想,发现之前的准备,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想法,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可是到了下一次,他还是会这样,没到最后时刻就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可是到了时候却采用见招拆招的方法。 肖仁富就说过,他是一个没事找事儿的人,那时候他并不服气,但是现在他也这样认为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再害怕了,反而还有着隐隐的兴奋,他渴望着与人斗上一斗,他要把心中的郁结全都发泄出去。 “三个,都是高手。”平安是他们三个当中耳力最好的。 “正好一人一个,走,去会会他们,尽量不要打扰到镖师们。”张皓轩忽地挺身跃起,握着手中的剑向河对岸走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神秘援手 高成终于找到了古月所要的高人,那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为人十分的严谨,古月看他长得就是一副高人的样子。对他那是客气非常,将他安排在前院儿的客房之中,古明古亮兄弟俩也住到了他的隔壁,他们白天学习就在前院儿堂屋。古月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让小桃和小翠轮流去旁听,然后听到的那个回再教她和那个没有去听的。 一时之间家里的学习氛围十分的浓郁,古月也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古代会计学,知道得越多她就越发的惭愧。如果这个严老爷子看到她的帐本,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时就一把火给烧了? “少夫人,干老爷来了。”小翠从外面进来禀报。 “请他去书房,我这就过去。”本来打算睡个午觉的古月,刚有点睡意,可是刘宇森是谁?那是她干爹,而且还是性子不太好的干爹,听说他来了,那睡意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月儿,你怎么才过来?”刘宇森等得这个心急,他可是有大喜事儿呢。 “干爹,这天太闷了,我就进去换了身衣服。”古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她可是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了,也就是两分钟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种弹弹的东西?”刘宇森等古月坐下之后,将手上的一个黄色的东西放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古月看着那个黄色的东西,有些不太敢碰,感觉样子有些像蛇,虽说她知道那不会是活物。但是天生怕蛇的她,就算是看到了类似的也会下意识的害怕,可是她的眼角扫到刘宇森那期待的眼神,只好咽了下口水,闭着眼睛摸了上去。想像中的冰凉并没有传来,而是温温润润的,好像是橡胶的触感一样。 “干爹,这是什么?”古月十分好奇的研究起来,她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她可以十分肯定绝不是橡胶。 “这是我们三个熬出来的胶,里面加了牛筋,你看看这么硬行不行?软硬都都调。”刘宇森自豪的说。 “干爹真是高人啊,只要是我说出来的东西,你都能想法子做出来,我真是太有福气了。”古月试了试那块加工出来的长条块,有了它那么桌球就可以问世了。 “不是说了吗,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其实这东西也简单,只是以前没想着用它,你快说啊这个行不行?”刘宇森有些着急的问。 “干爹,我也不知道,这个得试试才行。”古月将它的作用说了出来,刘宇森这才真正的明白了它的作用。 “这下子我明白了,你等着过两天我先做出一个球桌来,咱们先试上一试。”刘宇森说完也不等古月反应,一把抢过那块牛筋胶,大步流星的走了。 古月看着这么有活力的干爹,心里很是开心,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爹娘,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儿了?应该还在路上吧,要是自己没有怀孕的话该多好,那样的话自己也能跟着一起好好领略一下沿途的风景了。 古西总算是不用寸步不离的守着师傅了,可是她却比以前还要忙,因为她的婚期定得紧张,要准备的事情也特别的多。裴夫人见柳艳香身子不方便,于是主动提出亲自带着古西采购所需的东西。她这么做倒是让古月十分的意外,裴世博也如临大敌一般,每天都跟前跟后的。 “西西,你去帮我买些点心回来可好?我和世博在这里等你,那个掌柜的认识我们,只要是我们就定是不要银子,怪不好意思的。”裴夫人坐在茶馆里,指着街尾的方向说道。 “那伯母您稍等,我去去就回。”古西不疑有他,起身向街尾的点子铺子走去。 “娘,你这是干什么?”裴世博不明白娘为什么,大热的天把古西支出去,现在虽说快十月了,可是这大中午的太阳也是毒着呢,不然他们也不会坐在茶馆里休息。 “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这是干什么呢?天天跟着我们,怎么我是老虎啊?这将来你们成亲,你也天天在家里看着呗?”裴夫人真是气得不行,她又不是恶人,用得着他这么防着吗? “娘,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裴世博被娘说破了心思,让他尴尬的直赔笑。 “哼,你是我生的,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明白?既然我同意了你们的婚事,自然不会为难她的。要不是看着她师傅有病在身,我才不会揽这个苦差事儿呢,你当我闲着没事干啊?”裴夫人主要是怕古西一个孩子,买东西的时候被人骗。 这多花银子倒是没什么,要是让那奸商给坑了,以次充好,那将来丢的可是他们裴府的脸。再说了,她也想经过这几天,好好的观察观察这个孩子,她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开始她的目的是有些不太纯,可是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古西这孩子十分的善良,聪明但不奸诈,很是得自己的喜欢。 “娘,我主要是怕她不懂事,哪里做得不对,再惹你不高兴,真没别的意思。”裴世博一个劲儿的描补。 “少整那没有用的,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天天跟着我们有什么出息?”裴夫人真是让他跟烦了,那处处防着她的样子,让她看了就气得不行。 “娘,我从明天开始不跟着了,你就别生气了,对了,我爹晚上请我吃火锅。”裴世博在这种时候不得不出卖自己老爹,反正他们也斗了半辈子,也不差这一么一回。 “他定是有什么坏水儿,你吃归吃,可得长点心眼儿,别到时候想哭都找不着调儿。”裴夫人倒是不意外,那个老东西哪会眼看着自己得意?要是不出来搞点破坏,那还是他了? “娘,那要不我不去了?”裴世博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干嘛不去?你只要记得,什么事儿也不应就万无一失,对了,中午别吃饭了,留着肚子晚上多吃点儿。”裴夫人的话,裴世博的脸立刻就苦了起来,娘这是在收拾他呢。 裴夫人看到儿子的脸苦了,这才心情大好,谁让这个臭小子有媳妇忘了娘,她就是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 话说张皓轩三人站起身来,向河对岸走去,幸好他们白天的时候仔细看了,这个河很浅,只到他们的膝盖。过了河之后,他们又向前走了百十来米,这才站在那里不动。 “我们都迎到这儿了,该现身了吧?”平安见那三个还在树上一动不动,就率先开口说道。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三条人影从树下飞落下来,落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这让张皓轩的心里一愣。看样子这三个人的一武艺都十分的高强,难道这就是他的最后一关?不是说后面会更加凶险? “朋友,报下家门吧。”丰顺见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开口相问。 “要你们命的人。”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人,他的眼神十分的阴冷。 “那就来取吧。”张皓轩开口道,他的血液就像是要沸腾了一样,现在他不想说话,只想好好的打上一架。 随着张皓轩的话音一落,那三个人瞬间就飞身而起,向他们扑来。他们三人忙拉开架势,转眼间就斗在了一起。平安和丰顺那是有真功夫在身的,可是张千轩却完全和他们不一样,他的路子都是军营训练出来的,相对的来说,只有他打得有些吃力。 但是他却有着滔天的斗志,和他打斗之人也没有占到多少的好处,张皓轩越打越顺手,而对方却因为他这野路子,而有些手忙脚乱。可是高手就是高手,在经过几十回合之后,他逐渐摸清了张皓轩的路子,很快就从下风转到了上风。张皓轩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被他给压制住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慌乱。 只见虚晃一招刺向那人的左肩,那人自然一闪身,可就是这一闪身,张皓轩居然主动迎向了他的剑。只见那人的剑没入张皓轩的左肩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人一愣,张皓轩要的就是他这种反应,只见张皓轩借着他一愣的瞬间,将自己的剑送入他的胸膛。 那人不可置信缓缓倒地,张皓轩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伤,而是快速的跑过去帮忙。有了他的援手,平安和丰顺打得也顺手了许多,而当他们发现张皓轩的伤时,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喷发而出,那无边的怒气化成了无限的力量,让他们好似战神化身一般。 最后平安和丰顺也顺利的将那两个人给解决了,张皓轩见他们倒地不起,精神一松,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好被平安及时发现,冲过去将他抱住,丰顺把那三人身上的东西搜瓜之后,和平安一起将张皓轩抬回了营地。 当他们一身血污的回到营地,可是把那些镖师惊得够呛,领队的镖师王大胆见到这个情景,心下一颤忙问正在给张皓轩看伤的吕二子。 “二子,东家的伤要紧不?”王大胆现在可是相当的后悔啊,刚才他们听到声音了,可是他去下令谁也不许动,因为怕是调虎离山。 他们威远镖局可是有一条规矩的,那就是镖在人在,镖失人亡。东家不止一次的说过,不管是什么情况下,这镖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所以当出现情况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镖的安全,而不是哪个镖师是不是安全,当然了,要想镖安全,那么人首先得是安全的。 “回王镖头,东家这伤并没有什么大碍,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失血太多这才会昏过去。”吕二子是裴世博给镖局配的随队小大夫。 他们这几个随队大夫,虽说都是学徒,但医术却也是相当不错的。要不是裴世博提出,只要是随队五年,将来回去就可以坐堂,谁会出来冒这个险?也正是因为这个承诺,原本没有人去苦差事,一下子就成美差。要知道出去锻炼五年,就当上坐堂,可是在师傅跟前别说是五年,就是十年也不一定能坐得上。 报名的人众多,最后是经过层层选拔才选出这几个人,而这几个得到机会的人自然是要用心的。因为镖局最后的评语也是相当重要的,要是评语不好,别说是坐堂了,就是能不能再回到济世堂都难说呢。 “那东家什么时候能醒?”平安见他说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吃了药,一两个时辰就会醒的,东家的伤看着重,其实正好避过了筋、骨。”吕二子见大家脸色凝重,郑重的把实情说清楚,他可是知道的,这个军心可是最重要的。 跟着镖师走了几趟之后,他还真就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国为他不仅仅是开了眼界。有时候遇到穷苦的病人,也会给人家义诊,一是为了练手,二也是为了积些阴德。这镖师们能用得着他的地方并不太多,就算是用到自己的也是些刀伤什么的,所以他为了不让自己手生,每到有人的地方,就会义诊以磨练自己的医术。 张皓轩见他这么做,很是支持,只要不耽搁行程,随他自己安排时间。有时候还会派镖师去帮忙,而其他的随队大夫也和他学,日子久了,他们路过的百姓都知道他们车队有大夫。不只是会主动找上来求医,还会帮他们带路什么的,总之是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昏睡了近一个时辰的张皓轩终于是醒过来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说吕二子说过没事儿,但他毕竟年轻,大伙在心里对于他的医术还是有些保留的。 “东家,你可算是醒了,可是急坏我们了。”王大胆最大的特点就是嗓门大,听他说话,最好是站在两米开外,要不就会被他震得耳朵发疼。 “我伤口都被你震开了,小点声。”张皓轩有气无力的抱怨,这家伙真是雷公转世。 “呃?一时情急,给忽略了,不好意思哈。”王大胆立刻赔笑,手也不自觉的挠了挠后脑勺。 “大胆,你以后小点声说话吧,我不怕别的,就怕你把自己震聋了,到时候那嗓门儿不得把天给喊破了?”年纪最大的镖师王老五语重心长的说着,他的样子十分的严肃正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开玩笑的话。 “东家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丰顺见张皓轩脸色惨白,十分担心他的情况。 “我没事儿,明天按计划接着上路就是了。”张皓轩现在不能回去,这只是刚刚开始,后面才是重头戏。 “可是……”丰顺还要再说什么,可是张皓轩却打断了他。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给我弄点吃的去吧。”张皓轩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可是有些事儿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东家,咱们出发的早,再休息两天也来得及。”王大胆觉得还是先不要动的好,伤口长长也安全。 “这里也不是养伤的地方,就算是要休息也得去城里。”张皓轩的话倒是说到点儿上了,这荒山野岭的不是久呆的地方,更何况刚刚遭到了袭击。 “东家,我看咱们还是现在就走吧。”平安从外面回来,没头没脑的就说了这么一句,其他的人不明所以,但是丰顺和张皓轩却是明白的。 “传令下去,立刻出发,不得延误。”张皓轩一句话都没有问,就直接下了命令,王大胆应声而去,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王大胆的名字并没有白叫,他的胆子确实是挺大的,可是张皓轩选他当镖头带队,可不是因为他大胆。而是因为他这个胆大心细,做事稳妥,就拿今天的事儿来说吧,听到了声音并没有冲动的前去支援,而是守住了营地,等待张皓轩的信号。如果张皓轩需要他们支援的话,就会向天空发射他们镖局特有的信号弹。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个想法自然是古月想出来的,她的随口一说,可是怕坏了慕容凤离。要不是他大费周张的到处找这方面的能人巧匠,哪会有他们这独特的装备?有了它就方便多了,不然的话他哪会傻傻的盯着天空?早就带人杀过去了。 他们这些镖师单打独斗兴许不行,可要是让他们打配合,那可就战斗力超强。还有就是只要是有他们特制的镖车,再加上他们的配合,别说一般的小毛贼,就是江湖中的那个三四流的,也是挨打的份儿。要是遇到高手,他们还有各种让人防不胜防的独特暗器。他们这么久了还没有遇到什么太厉害的高手,所以他们也只是用过那种迷药而已,至于其它的,只是知道如何用,却没有亲眼见过效果。 王大胆见平安出去了那么久,回来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而东家问都不问就下令。只说明外面有什么情况,所以他立刻出来传令,众镖师见他语气急切,面色不善还以为是东家有什么情况,忙快速的准备出发,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前打听。王大胆的胆子大,那脾气也大,手底的人要是有什么错处,他可是毫不留情,最轻也是一大脚。 “东家,那些人不见了,就连血迹也消失了。”平安等大家出去之后,才在张皓轩的身边低声说。 “消失?”丰顺一听立刻惊奇道。 “被人处理了,要不是我记得位置,仔细找了半天,定是发现不了痕迹。”平安本来是想去处理那三个人的尸首,结果有人代劳了。 “东家,会不会是他们的人?”丰顺实在是想不出来是谁。 “应该不是他们一伙儿的。”张皓轩十分确定,要是和那三人一伙的,不会这么做。 “东家,现在咱们十分的危险,你和丰顺回平安县吧,我来扮你完成下面的事儿。”平安一脸急切的说着,他的身形和张皓轩十分的接近。 “不行,我要是离开,这事儿就成不了了。我想那些人应该对我们没有恶意,要是想对我们不利的话,直接偷袭就是了,干嘛还要帮我们把痕迹都清理了?”张皓轩也不确定,这么说只是为了稳定他们的心,自己是不会也不能退缩的,他还要当面和那人算一笔帐呢。 “东家……”平安还要再说,却是丰顺开口了。 “安子,你就别说了,咱们听东家的吧。”丰顺了解张皓轩的脾气,看着好说话,可只要他下了决定,那就是拿刀架着他,也是不会改变的。 众镖师快速的准备完毕,车队缓缓的向前走去,等他们完全消失不见了之后,在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一下子出现了二三十个高手。那些人一个个的全身黑衣,脸上也戴着黑巾,领头儿的向前做了一个手势,那些人快速的向前飞跃而去。他们并不像常人一样是地上走,而是在树上跳来跳去,这么做不但不会留下痕迹,行进的速度也非常的快。只是要想做到这一点,那武功的修为定是不浅的,等他们完全消失了,平安这才从隐身的树洞里出来。 刚才的一幕让他心惊不已,这个树洞就是当时盖帐篷的时候,为了支撑而围在了帐篷里面。刚才他和丰顺把树底下掏出个洞,然后又在平安眼睛的位置挖个小洞,等平安蹲在里面之后,再从外面把底下的洞用泥封上,眼睛的位置也同样封些泥,再贴上几片叶子。帐篷拆下来之后,那颗树自然就露了出来,那些人也没有想到那棵树是一棵中空的。 要不是王大胆在看到张皓轩受伤时,一时情绪激动,一拳打在上面。丰顺也不会听到那声音不对,而平安提出来自己留下来探查时,他也就不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东家,你说他们会不会慕容公子的人?”丰顺怎么想也想不出谁会帮他们。 “不会,慕容的人会和我们见面的,就算不大张旗鼓的,也会给我们暗示。我猜可能是新朋友的人,但也排除是什么别的力量,总之小心为妙。”张皓轩说完就陷入沉思之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煎熬的等待 对于张皓轩的经历古月是完全无从得知,她现在天天都过得十分的充实,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四个月的原因。一直睡不够的她完全恢复了之前的作息,现在只是加个午觉,不会像前几个月天天就是困。 “少夫人,大夫来了,让他进来,还是去前院儿?”小翠进来禀报。 “大夫?谁找的?”古月十分纳闷儿,这好好的找什么大夫? “是济世堂的大夫,就是奉了他们少东家之命。”小翠如实回答。 “那好吧,我们去前院儿吧。”古月一听就知道,定是皓轩让裴世博这么做的,这个紧张大师不在家还这么操心,她就那么不靠谱吗? 送去了大夫,古月并没有立刻回后院儿,而是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刘宇森的作坊。刘宇森他们现在除了吃饭睡觉,那是手上不离工具,心气高涨得让古月看了都有些手痒,可惜她完全不会这木工活儿。 “干爹,你们休息一会儿吧,别再累坏了,这时间还来得及呢。”古月见他们三人全都满身的木屑,额上更是沁满了汗珠。 “你来了,先去那边坐一会儿,这边太脏了。”刘宇森抬头看了古月一眼之后,就接着忙活起来。 “干爹,你就不能陪我坐会儿?让我自己坐在那边太无聊了。”古月才不会听话的坐一边去呢,上次他也是这样说的,可是自己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她受不了叫他的时候,他居然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等一会儿啊,我这就忙完了。”刘宇森头也不抬的回答。 “干爹你要是再不起身,那我可就过去了,到时候要是出点啥事儿,看你怎么向我爹娘交待。”古月使出杀手锏,刘宇森才恨恨的站起身来,古月怎么感觉他有些欲求不满的意思呢? “你这个熊孩子,不好好的在家里养身子,没事跑这儿来干啥?”刘宇森气鼓鼓的说,古月才不会害怕呢,他有没有真的生气,她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干爹,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嘛,我要是不来,你能坐下来休息?”古月说着将小翠奉上来的茶递给师傅。 “哼,说得好像你多孝顺似的,还不是想过来看看我们活干得怎么样儿了?”刘宇森故作生气的说。 “干爹,给你们找些下人吧,这沏茶的人都没有一个。”每次古月来,小翠都得亲自跑去厨房,烧水沏茶。 “找什么找?这样我看挺好的,等我们把所有的样品做出来,就得招工人。咱们这作坊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瞎瞅的,这下人有啥用?我们是没有手啊,还是没有脚?”刘宇森是为了保密,可是他偏就不直说。 “少夫人你放心吧,我会常过来的。”小翠见刘宇森这么说,忙出言道。 “那就辛苦小翠你了。”古月倒是很高兴她这么说。 古月和刘宇森闲聊着,而小翠和小桃两个,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开他们的谈话内容,还是真的对木工活有兴趣,没一会儿就跑过去看热闹了。 “那个桌球我帮成了,明天你找个时间来试试吧,今天这里太脏了。”刘宇森说着话,可是眼睛却是盯着两个徒弟的手。 “行,干爹,要是有什么活就说一声,咱家下人闲着也是闲着。”古月觉得他们三个太累了,这些天来都没有好好坐下来吃口饭,每天都是韩妈派人给送过来。 他们总是坐在院子里,三口两口的解决掉,然后就会立刻忙活起来。她说过一百遍了,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慢慢的她也就不说了。 “我又不是傻子,等我们忙完了,再让他们过来收拾就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去吧。这暴土扬长一会儿就落你们一身的灰,明个下午以后再过来,到时候就没有这些个灰了。”刘宇森赶着古月,他可是惦记自己的活呢,这活没干完,他就算是坐也坐不住。 古月见他那坐立不安的着急样子,只好叫了声看热闹二人组,三个人缓缓向家走去。说实话古月现在真的十分想念亲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她就是担心也没有办法联系。 张皓轩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卞城的分号,这里的掌柜看到受伤的东家,心下着实一惊。忙把他们安顿在后院儿,并吩咐下去,即刻开始加岗,整个分号进入了十分紧张的备战状态。 “吴掌柜,你快让人按这个方子去找药,记住这药事关重大,一定不能假手他人。”丰顺拿着一个药方子交给了分号的掌柜。 等吴掌柜转身离开走远之后,他才回到张皓轩的房间,一进门看到站在屋里的平安,并没有一丝惊讶之情,只是向他点了下头就对张皓轩说: “东家,药方子给他了。” “说吧,看到什么了?”张皓轩向丰顺点了点头,然后转头问向平安。 “他们有二十八个人,都是顶尖的高手,别说是他们全部了,就算是其中的一个,我们三人也撑了几招。我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杀气,看起来应该是友非敌,不然的完全没有必要跟着我们。”平安的话倒是让他们两个吃了一惊。 “这么大的手笔,看样子是咱们的新朋友没错了。”张皓轩倒是很意外,看样子那人还是挺守信的。有这样的能力,并且还与他有关系的,也只是那位了,看来魏锦良并没有说谎,那位倒是诚意十足。 只是不知道他如此相助,将会给让自己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还这个人情?张皓轩有些疲惫的想着,自己这算是什么?出狼窝进虎洞?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春? “管他是谁,只要不是敌人就好。”丰顺说得倒是他们三个的心声。 “东家,慕容公子那边,要不要传个话儿?”平安小心翼翼的说,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感觉十分的难以启齿,就怕张皓轩误会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先不用,只要是没有什么大变故,一切就都按照计划行事吧。”张皓轩不想节外生枝。 平安和丰顺见他如此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现在的东家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于是他们帮他躺下之后,就退到了门外。 “平安你先去睡会儿,咱们一个时辰一换。”丰顺率先开口。 “好,我一个时辰之后来换你,要是我没过来,你让他们叫我一声。”平安并没有和丰顺多客气。 以前他们并不认识,可是一起相处久了之后,两个的感情十分的要好,相处起来就像是亲兄弟一般。丰顺见他离开,自己就开始仔细的检查起院子各处,这种时候不小心那是万万不行的。按计划慕容公子那边的人应该出现了,可是为什么他们进城这么久,却没有出现呢?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差错? 齐氏一行人开开心心的一路游玩着到了浪头县,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古西的信居然比他们还早到了一天。齐氏听叶儿读了信,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苦命的闺女啊。 “你这是干啥?大喜的事儿哭啥?”古来福知道她这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们来到小姨子家贺喜,这一进门就哭怎么也有此说不过去。 “她啊,这是乐的,古西真是好命啊,那裴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呢。不说家世,那裴世博也是人中龙凤啊,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的啊。”刘氏当然明白齐氏这不是喜悦的泪水,可是当着人家柴家二老,她哪能说实话。 “柴叔、柴婶儿,你们别见怪啊,我这个人吧就是这泪窝子浅,这一听说闺女的好消息,就有些控制不住。”齐氏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妥,忙出言描补。 柴家二老也是纯朴的,他们并没有因此责怪,倒是真心的向他们贺喜,这事儿算是给遮掩过去了。吃过了饭,齐秀荣这才倒出功夫,问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姐,这西西的亲事儿,为啥是她师傅给定啊?”齐秀荣这心里有些不舒服,姐姐得多难过,才会控不住的当场哭出来? “这是当初就定好的,柳东家是个仁义的,打心眼儿里为咱们西西着想。”齐氏明白妹妹这是误会了。 “那你干啥哭?别告诉我你那是乐的,我就是再傻也不会相信的。”齐秀荣不解的问。 “唉,这话啥说呢。按理说这裴家那可是没挑儿,可是咱家和人家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我是怕西西将来受了罪。”齐氏只是说出了自己一部分担心。 “姐,你不知道西西和裴公子的事儿啊?”齐秀荣这下子更是惊了。 “他们有啥事儿?”齐氏一愣。 齐秀荣看了她的样子,就将她知道的全说了一个遍,这时候齐氏才明白原来他们两个早就好上了。 “姐,你这是咋了?说话啊。”齐秀荣见姐姐不说话,有些担心。 “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儿,竟然瞒着我?”齐氏不只是生气,她还伤心,为什么自己的闺女和自己这么见外? “姐,你也别生气了,我当时也是吃惊得很呢,不过一路上,亲眼见着裴公子对西西爱护有加的,这才放下心来。原以为你知道呢,要不我还能不说?”齐秀荣看齐氏的表情就明白,她是这怨自己不早说。 “他对咱西西真那么好?”齐氏最关心的是这个。 “那是自然,想得可周到了,西西身上的那个药荷包就是他给的。”齐秀荣的话音刚落,齐氏立刻听出问题来。 “那个漂亮的荷包里装的是药?”齐氏漫不经心的问,可是她的内心却是紧张得不行。 “是啊,那是济世堂不外传的丸药,说是心悸一犯,放一颗在嘴里,要不了一会儿就能缓过来。你不知道西西那孩子老怕苦了,上回在船上可把我吓死了,看着她犯病,我这手脚都不好使了。要不是裴公子反应快,把药放到她的嘴里,还不知……”齐秀荣说着说着,就发现齐氏的面色铁青,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打住不再说下去。 “西西有心悸之症?”齐氏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问着自己的妹妹。 “姐,你别担心,裴公子说她的病没有大碍,那一次要不是她师傅犯病。也不会累得犯了病,裴公子是谁啊,那就开药房的,他说没有碍定是真的,要不他也不会对西西那么好,现在还要娶进门了,你说是不是?”齐秀荣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齐氏看妹妹那着急的样子,知道自己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家,自己不亲眼看到古西好好的,就永远也放不下心来。而齐秀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真是后悔死了,好端端说这个干什么?她还以为姐姐知道呢,谁想到她什么也不知道。 齐秀荣正在懊恼的时候,柴权过来叫她,说是婆家那头来人商量事儿,她忙借着由头跑了出去。古来福有些奇怪的看小姨子,她怎么像是逃命似的的跑出来?姐妹吵架了?想到这里他哪里还坐得住,忙回房里去看齐氏是怎么了。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张皓轩的伤口总算是结枷了,这也让一直担心的大伙放下心来。要是伤口一直不结枷,那可就麻烦了。 “东家,现在伤口结枷了,可是你还要多加小心,要是伤口裂开的话,那就是麻烦了。”吕二子为他仔细检查之后,叮嘱着张皓轩。 “你放心吧,这伤在我身上,自然不会不在意的。”张皓轩真是不明白,自己给他们的感觉就那么不靠谱吗?虽说他一直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但这并不代表不疼,也不代表自己还想再感觉一下那滋味。 等不相干的人都退了出去之后,丰顺这才来到张皓轩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慕容公子的人到了,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伏击,损失不是很重,但也有几个人受了伤。”丰顺带来的并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迟迟没有消息,我就猜到了,看来咱们的计划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安全。”张皓轩的意思十分明显,如果对方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定是不会做出伏击他的援手,同时派人来袭击他们的事情。 “东家,要不要我去查一查?”丰顺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查也查不到的,要是出在镖局这边,咱们还有可能查出来,可要是在别的地方出了纰漏,就算是查一辈子也查不出来。等这事儿完了之后,咱们想个法子,让他自己跳出来这才是最好的法子。”张皓轩觉得现在查这个并不是好时机,但是他的心里却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会是他吗?如果是他的话自己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儿? “东家,你休息吧,明天咱们就要上路了。”丰顺见张皓轩沉思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心中定是有了人选,但只要是他不想说,他是永远也不会问的。 第二天张皓轩是被人抬上马车的,除了他亲近的几个人之外,所有人都以为他的伤势变重了,分号的紧张气氛更加的浓郁起来了。幸好这东家走了,要是再呆下去,这些分号的镖师就会因为缺氧而窒息,这种气氛压得人完全呼吸不了。 “东家,咱这么做会有用吗?”平安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让人看不出来受伤吗?为什么还要装弱呢? “不这么做的话,那人又如何会开心呢?”张皓轩笑着说,他太了解那个人了,要是自己现在生龙活虎的,对于他来说就是挑衅。 自己这么配合他,相信他定是会开心的多吃几碗饭的,就让他先乐上几天吧。人在得意的时候受到的刺激才会让他难忘,再说了要是自己真的好了,他定是会狗急跳墙的,那样的话他们的优势就会消失。 “平安,你就好好学着吧。”丰顺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懂?”平安好奇的看着丰顺。 “不懂,但我不会主动告诉别人我不懂。”丰顺说着就从马车里出去了,气得平安一拳打空了,要不是他收势快,这一拳非打在车厢上不可。 张皓轩见他们这个样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军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么相处的。想着想着他就慢慢睡着了,平安见他睡了,帮他盖好了被子,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他们一直等了三天,可是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他们放松,而是越来越紧张了。有时候结果并没有什么,可是这等结果的煎熬却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丰顺和平安越来越急躁。 “你们两个去打一架,我看看谁能赢?”张皓轩自从出了城,他也在马车里趟不住了,这越往前走天气就越暖,马车里也越来越闷。 “东家,你这是?”丰顺有些发蒙,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们两个有点火气大,让他们泄泄火,正好我们也休息休息。”张皓轩见大家都吃完了饭,于是开口提议,他们两个一听张皓轩并不是开玩笑的,只好站起身来。 “你们不许偷懒,要是打得不精彩,咱们就不走了,什么时候我们看过瘾了才能走。”张皓轩笑着说,可是平安和丰顺倒是一点也笑不出来,这种时候了,东家还有这个闲心? 两个人来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拉开了架式就比试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能记得分寸。可是不知道是谁先给谁实实在在的一拳之后,这比试才有了看头,两个人越打越兴奋,没一会儿眼珠子都红了,两人打得那叫一个痛快。差不多近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两个同时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打透了。 “去把他们两个扔河里去,这么躺在地上小心着了凉,先洗个澡好换衣服上路。”张皓轩的话音刚落,王大胆就招呼几个兄弟上去,抬着有些脱力的他们,扔到了河里。 这可是十月末了,就算这里比北方要暖一些,但是这河水也是冷得很。两个人被众人扔进去之后,差点没冰死,忙运气抵挡寒气。缓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全身酸疼的身子,好像有了些力气,忙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张皓轩看着他们两个洗得开怀,这才露出真正的笑容来,看样子他们的燥气是去了,越是紧要关头,就越是要沉着冷静。 经过了张皓轩的法子之后,平安和丰顺全没,这个时候他们才算是明白了张皓轩的良苦用心。 “东家,以后我们不会再让你操心了。”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少整那没用的,快去找个安营的好地方,我看这天色可不是太好呢,估计得有雨。”张皓轩他们原本打算走夜路,不在这个荒芜人烟的地方久留。 张皓轩之所以让他们打一架,一是为了让他们降降火,再一个就是找个理由托延一下时间。他可是不想等了,于是打算就在今晚还个了断,没有机会下手?那他就送给机会好了,自己选的地方再不好,也比他选的地方强上百倍。其实张皓轩并不担心,他昨天睡觉的时候,有人把一个小蜡丸飞射入他的马车,上面是魏锦良的亲笔密信。 信上只有几个字,高枕无忧。张皓轩把那信烧个干净,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几个字?说得真是明白呢,自己这个时候能安心的睡吗?臭小子要不就一点消息也没有,要不是就是来这么一条狗屁不通的东西,计划是什么也说一下,啥意思?让他自由发挥? “东家,前面有情况。”平安几个起落就来到了张皓轩的身边。 “他们来了?”张皓轩有些兴奋的问。 “不知道,但是前面有陷井,镖车是肯定过不去的。”平安也不确定是谁干的,但是那些陷井却是十分的精巧,要不是他细心都发现不了。 “传令下去,就地安营,我看着今天晚上怕是有雨,告诉大伙扎小帐篷。”张皓轩语气中带着丝丝的兴奋,来吧,他可是等不及了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鹿死谁手 张皓轩的命令让众镖师十分不解,但却没有一个人敢问出来,王大胆这一路上总算是看明白了。开始张皓轩要亲自前来,他还以为有谁打自己的小报告了呢,现在看来东家这次出来是有别的事儿的。想通了这一点的他,一改之前的郁闷心情,精神百倍的吆喝着大伙干活。 “兄弟们,瞅着天色整不好得来雨,咱们搭小帐篷,离那些树都远点儿。小喜儿你带着几个人挖几个水沟子,别到时候睡着睡着,被雨水给冲跑喽。”王大胆的话,让众镖师的紧张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这几天他们的心里可是不好受呢,现在见王大胆正常了,心里以为定是事情解决了,这才有了些平时的快乐气氛。 “等回去后给王大胆记上一功,他倒是个心里通透的。”张皓轩见他们精气神儿足足的干活,心里十分的满意。 “东家放心,我回去就会报给钱叔的。”平安应道,在他们镖局里记功和记过都是十分重要的。 记功记得越多,那么将来升迁的可能性就越大,而记过记得越多,那么就会越混越回去,甚至还会被赶出镖局。 “东家,我想去前面看看。”久没出声的丰顺突然开口。 “安心等着吧,他们今晚一定会来的,有那个闲功夫去看,还不如抓紧时间做准备呢。”张皓轩笑着说,他现在又平静下来了,之前那些紧张夹杂着兴奋的心情消失了。 别人并不知道,可是张皓轩的心里却十分的明白,自己每到这种时候,那就说明危险就要来了。他与那个人的恩怨今天就要了结了,希望那个人不要让他失望才好,计划了这么久才走到今天。他虽说不想失败,但要是赢得太轻松的话,这心里还是有失望的。 张皓轩猜得果然没有错儿,他们刚刚吃过饭,这天空就阴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开始电闪雷鸣的。那一道道巨大闪电,就像是一条条火龙一样,因为他们所以之地是大片的平原,在这空旷之地。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条火龙的身姿,平安看着外面的情景,不由得担起心来。 “东家,这样的天气,那些个高手躲在哪里了呢?” “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等张皓轩开口,丰顺倒是先开口了。 “哪都有你,我这不是关心一下盟友嘛?”平安没好气儿的说。 “行了,你们俩个就消停一会儿吧,这样的天气对咱们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又是雷又是电的,就算是他们到了咱们跟前,咱都听不见。”张皓轩现在可没有闲心听他们两个扯那些个没用的。 平安和丰顺立刻消了音,两个一前一后的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们可不想因为自己而使计划出现纰漏。一个时辰之后,雨势比刚才要小一些,终于不再打雷闪电了。外面漆黑一片,除了哗哗的雨声完全没有其它的声音,这样的天气对于张皓轩他们一行人来说,是最不好的。 他们的帐篷是特制的,里面有一层油布,防水是没有问题,但是也不透气。正是因为这样,当初才制成两人用的小帐,不是阴雨天气是不会用的。而现在他们三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就显得十分的气闷。就算是前后有小窗,但只是巴掌大,为了防止雨水进来,只能开个小缝,那点空气完全不够用。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出声抱怨,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杀气,只是不明白那些人来了为什么不动,而是守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东家怎么办?”平安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迫。 “等。”张皓轩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动,但是有一点他十分的清楚,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东家,他们好像在是等雨停,会不会是要用火?”丰顺也不太有确定,但他刚才通过远方一个闪电,好像看他们的身上都挂着罐子。 “东家,咱这可是油……”平安一听火可是急了,他们这帐篷里面可是有一层厚厚的油布,那沾火可就完了。 “闭嘴。”丰顺没等他说完,就出言喝止,外面的人可是高手级人物,能听到他们说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平安被丰顺一喝,这才反应过来,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张皓轩将怀中的一个小筒取了出来,将它递到了丰顺的手中,丰顺接过来之后,就在后面的小窗将手伸出去,用力的一拉里面的暗线,只见嗖的一声,一个绿色的光珠飞射到天空,瞬间就是一声炸响。天空中出现了一弯明月,那月亮却是火红火红的,这也是最为特别的地方。 射出去的绿色,可是炸开之后却是红色,为了这个慕容可是大费周章。原本隐身在外面的那些人见到这个,立刻向帐篷里冲了进来,张皓轩三人也迎了出去,此时也顾不上外面是不是下雨了。漆黑的雨夜,完全看不到对方的模样,只能利用对方动作带起来的风声,去判断对方的大概位置,那些镖师们听到了声音,王大胆等人拿着火把向这边走来。 “别过来,守住镖车。”张皓轩借着微微的火光,看到王大胆手上拿着个火把,而他身旁的镖师为了火把不被雨水浇灭,正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大胆。 他手上的伞完全是给火把打的,还要防着伞不被火把给点燃了,可是他自己却是全身湿透。但是他完全不加理会,就好像那火把是他甜美的娇妻一般,细心的呵护有加,不让它有一点闪失。 王大胆听到了张皓轩的声音就停住了脚步,他并不有让其他人过来,而是和老冯一起过来看看情况。借着他的火把,总算是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只见张皓轩三人与三个黑衣人斗在了一起,而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些黑衣人打黑衣人。因为他们全是黑衣,王大胆完全看不清有多少,只是觉着有无数的黑影晃来晃去的。 “大胆,咱们现在怎么办?”老冯一边照顾着火把,一边有些焦急的问。 “回去,咱们的任务是守好镖车。”王大胆说着要就往回走。 “东家他们需要援手,咱们就这么看着?”老冯看得清楚,张皓轩他们三个人打得很是吃力,一看就是实力差距不小。 “东家的话你不听了?再说了咱们就是过去也只是送死的份儿,根本就帮不上忙,别忘了咱们的强项。”王大胆深深的看了一眼张皓轩他们,心里十分的难受,自己不是想帮忙,而是他的能力有限。 他们这些个镖师离开了团队,离开了特制的镖车,就完全发挥不出来,单打独斗对付普通的山贼还行。而眼前的黑衣人可都是高手,他们去了估计两招都用不上,就会丧命。老冯的心里也清楚,可是就这么眼看着东家他们犯险,这心里的滋味还真他娘的不好受。 “镖头,咱们现在怎么办?”众镖师并没有过去,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死守镖车,不能让东家有后顾之忧,他不是冲动的人,定是做好了准备的。”王大胆的安大伙的心,同时也在安自己的心。 众镖师听了他的话,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做着充分的准备。可是那些黑衣人并没有过去镖车那边,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张皓轩的身上,经过了这场激战,张皓轩的伤口早就裂开了。可是他完全没有时间去理会,一心只想着托延时间,自己的信号发出去了,要不了多久慕容的人就会赶来的。 雨终于是停了,天空也微微的泛起了白,张皓轩早就累得瘫倒在地。此时的他只能是半靠在一旁的大树下,看着平安和丰顺与他们缠斗,从他们的动作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他们也十分的疲累。要不是咬牙硬撑,估计比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不远处的打斗停止了,几条人影飞速向这边飞跃而来。 张皓轩看着不明来意的黑衣人,心里说不上的悲凉,无论来的人是敌是友,都可以十分确定不是慕容的人。这说明慕容的人全都来不了了,或是全都遇险,也或是……他不敢想下去。看来他们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可是他却没有一丝后悔的感觉,与其给那种人当狗,还不如干脆死了痛快。 就在张皓轩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几个黑衣人三两个就把平安和丰顺的对手给放倒了,这时平安和丰顺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你们是什么人?”张皓轩冷声问。 “魏大人让我们向张东家问好。”其中一个黑衣人语气平淡的说。 张皓轩见他承认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连最起码的谢也没有。他们其实早就可以结束那边的战斗,而过来帮他们,可是他们却没有那样做,这说明什么?不是戏弄就是试探,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十分反感。对于他的态度那些人也不在意,只见刚才开口的人向他的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些黑衣人快速的将地上的黑衣人,或是提,或是拉,或是扛的。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些人就把现场清理了,张皓轩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样是最好的。要是这些个尸首留在这里,他的麻烦可是不小,这杀人可是重罪,到时候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为了自保。 “东家,咱们现在怎么办?前面全是陷井,要是想过去得把陷井填了。”平安见那些黑衣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这才想起前面路的情况。 “那就组织人去填吧,咱们不能再耽搁了。”张皓轩有些无力的说着,吕二子气得一直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给他处理着伤口。 他的伤口现在十分的红肿,还流着脓水,这完全是因为他用力过猛,硬是将伤口给撕裂了,再加上被雨淋,伤口化脓感染了。 “二子,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像个哑巴一样的?”丰顺见他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十分担心张皓轩的伤势。 “说啥?我说了你们谁听啊?”吕二子没好气的说着,他不能冲着张皓轩发火,可是丰顺就不一样了。 “你?我……”丰顺让他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他了。 “二子,你这是在说我吧?”张皓轩笑着说,他看吕二子那气哼哼的样子,心里十分的温暖。 “我哪敢啊,就算是东家把我的话当成个屁,我也不能说半句的怨言。”吕二子是真的生气了,东家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是个医者都会生气的。 “行了,别生气了,以后听你的就是了。”张皓轩笑着说。 “东家你这伤口可是严重多了,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得发热,咱们在这儿可是不行的,最好是进城去。”吕二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这荒野甸子刚下过雨,湿气太重。 “东家,我和丰顺先把你送出去吧。”平安一听二子的话,立刻重视起来。 “用不着,快去填陷井吧。”张皓轩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昏,但却没有告诉他们。 “东家你放心吧,他们正在整呢,只是那陷井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填不完。”平安见他脸色差,眼睛也没了精神,这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 “二子,你也给他们看看吧。”张皓轩交待完就昏睡过去了。 吕二子给平安和丰顺处理伤口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轻手轻脚了,他们两个怕吵到张皓轩,只能是咬牙硬挺着。 平安县里的古月并不知道她的相公正在这里受着罪,她现在的生活重心,就是如何让自己忙碌起来。因为她只要是一闲下来,就会相念所有的亲人们,那种孤独感,就像是一条巨蛇将她紧紧的缠绕在一起,让她全身疼痛,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少夫人,干老爷不是让咱下午去吗?这一大早上的太早了吧?”小翠不解的问。 “我想去看看西西,好一阵子没看到她了,这心里头想得慌。”古月也说不上是怎么了,就是闹心得不行。 古月来到柳府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古西,她和裴夫人一起出去了,没办法之下,古月想到了范英棋,于是就去了方府。对于她的到来,范英棋十分的兴奋,要不是方仲黎眼急手快,她差点就飞奔向古月。小桃也是早早的就挡在了古月的身前,她们两个要是摔倒了那可是大事儿呢。 “英姐姐,你还真是活力四射呢。”古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你不一样,我都不困呢,天天呆在家里都快无聊死了。”范英棋拉着古月的手抱怨着。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吧,我现在也不那么困了。”古月笑着安慰她,然后问一旁的方仲黎。 “仲黎,皓轩有没有消息传过来?”方仲黎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可没有缺心眼儿的实话实说。 “他们在路上呢,估计快到地方了,我也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消息。”方仲黎的表情十分的正常,古月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也就不再问了,可能是自己神经过敏吧。 “我说月儿,你的那个麻将什么时候能做好啊?我这都快急死了。”范英棋可是惦记得不行,要不是她被方夫人禁了足,早八百年跑去找她了。 “过两天就好了,你放心吧,到时候第一时间给你送过来。”古月陪笑道,刘宇森做的样子,她哪能给她?不被干爹骂死才怪呢,还是等招了工人再说吧。 “哼,你这个过两天啊,还不定是什么时候呢。”范英棋知道古月并不是小气的人,只要是做出来了定是会送过来的。 “英姐姐,你就先玩五子棋好了。”古月笑着说。 “总是赢没意思。”范英棋可是杀遍方府没对手,现在她是摸都不想摸了。 “英姐姐,其实你也可以读读书,肚子里的宝宝是可以听得到的。”古月的话倒是让方仲黎眼睛一亮。 在方府呆了一会儿之后,古月就离开了,她这心里就是烦得不行,完全呆不住的节奏啊。一路走回了家,吃过了午饭之后,她就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对面。一进门就看到院子正中央,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桌子,古月上前一看居然是她画出来的桌球桌。 “咋样?还行不?”刘宇森看古月盯着那两个桌子看,立刻上前询问,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干爹,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的想法你不但能理解,还能够做出实物来。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了呢,只是这桌子为什么要做两个啊?”古月有些不太理解。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这不是为了让你看看那一个更好吗?”刘宇森没好气儿的说,要知道这个桌子并不难做,可是难就难在了四边内侧的弹力块儿。 古月让刘一刀和刘二刀把球和杆拿了过来,她亲自示范,当然了她也只是摆摆样子,以她现在的身形实在是不适合做这种动作。刘一刀和刘二刀,包括刘宇森都十分认真的听着她的讲述。他们做时候就一直在想,这玩意儿要如何来玩,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就打一打试试?”刘一刀十分的兴奋,他们之前还不明白,这球杆的前端和后端为什么要包上皮革,原来是为了撞球的时不打滑的,也难怪她一定要让他们把那皮革弄成带有绒毛的。 “好的,你们打打试试。”刘宇森是想亲自上手的,但是他碍于身份,就只能先让徒弟们试试。他可不想自己上去出丑,还是等看明白了的时候再说吧。 刘一刀和刘二刀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动作显得十分的笨拙,准头就更是没有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些而懊恼,反而激起了他们深厚的兴趣,之前他们主要是好奇,而现在却是一种征服的*。 “大师哥,二师哥,你们试试这个吧。”古月看了一会儿,她主要是观察那弹条的情况,发现这个弹条的弹力太小了。 刘一刀和刘二刀听从她的安排将球全都移到了,旁边的桌上,刚一开球,刘一刀就惊叫出声: “唉呀,怎么回事儿?” “这就是弹条的功劳啊,干爹,这个弹条能不能再改进一下,我觉得还是有要差上一点儿。”古月将刘一刀手上的球杆接了过来,亲自上前试了一试,感觉了一下弹条的力度。 “没问题的,二刀去把那些都拿过来,咱们挨个试上一试。”刘宇森笑着说,刘二刀立刻跑去了二门。 “干爹?”古月有些没听懂。 “月儿,这两个桌子的内边都没有封死,师傅这么做就是怕这弹条不合适,你看这么一拆,这弹条就取下来了,把新的上上去再封上就行了。”刘一刀说着就将弹条都取了下来。 他们又试了几次之后,古月终于是选出来了满意的弹条来,其实她对于台球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只是上学的时候和同学们有事没事儿的去台球室玩玩而已。 “干爹,这个是最好的,弹力正合适。”古月的话,终于是让刘宇森放下心来,她不说好,他这心就一直提着。 “行了,我知道了,他们两个把这两个都封上吧,这就算是成品了。”刘宇森把不合适的弹条全都收到了一旁的木桶里。 刘一刀和刘二刀把合格的弹条快速的上在球桌的内侧,并将桌布封好,古月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动作,心下不由得感慨,自己还真是幸运呢。虽说到了这里,可是却让她遇到了这么多可贵之人,让她可以实现自己心中的想法,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空,这才发现不知道时候,天空中竟然满是乌云。 “干爹,要下雨了。”古月哪有空闲在那里感慨。 “快,把它们抬到堂屋去,快。”刘宇森和刘一刀,刘二刀,三人合力将那球桌给分拆了,然后全部搬到了堂屋去。 “月儿你快回家了吧,我看这雨定是不小,别被雨给隔住了。”刘宇森一边干活,一边嘱咐着古月。 第一百三十五章 恶梦 古月和两个丫头刚进屋,这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小桃心有余悸的说: “唉呀,真是好险啊,要是再晚一步,就得被淋呢。” “可不是嘛,多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呢。”小翠也跟着感慨。 古月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外面的雨,心里想的却是在外面的亲人们,这两天她总是能想起小时候的点滴。一幕幕的就像是看电影一般,她心里知道,自己这是想念他们了,要是这里有电话该多好,就算是见不面,但至少能听到声音啊。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希望他们都没有事情才好。 “少夫人,你怎么了?”小桃转过身来,看到古月一脸落寞的表情,着实吓了一跳,忙上前关切的问。 “没事儿,可能是因为怀了身子吧,整个人都变得多愁善感了,我的宝宝是一个感情十分丰富的人呢。”古月强打起精神,笑着说,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稍稍隆起的小腹。 小翠和小桃有点不太明白古月的意思,但她们也不会不分时宜的追问,将古月小心的扶到了炕上之后。小翠将古月看了一半的书递给了她,小桃则是点亮了油灯,这一阴天室内的光线就暗了许多。 古月看着手中的书,心里一直在劝解着自己,不要多想他们都不会有事儿的。就在她看了许久也看不进去一个字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小桃立刻跑出去看看是什么事儿。 “少夫人,蒋念思来了,现在就在外面。”小桃进来问古月的意思。 “什么?快请进来,小翠去准备热茶。”古月心下一惊,这是怎么个情况? 蒋念思进来的时候,古月着实一惊,面前这个瘦得快要脱像的人是蒋三婶儿? “蒋姨,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古月见她那憔悴的样子,哪里还能在炕上坐得住? “月儿,你慢着点儿,我没事儿。”蒋念思有些木讷,但是精神头还算行。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生病了?”古月把她拉到了炕上,蒋念思说什么也不肯坐,这时候古月才发现她的身上全都湿透了。 “小桃快去准备热水,蒋姨咱们一会儿再说话,你先洗个热水澡,这秋雨可是厉害着呢。”古月不容分说的,让小翠把她拉走。 古月原本有些烦的心,现在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回事儿?要不是她紧闭着嘴,估计她的好奇心都能从嘴里跑出来,去问正在洗澡的蒋念思,这是个什么情况? “蒋姨你这是怎么了?”古月见她换好了衣服重新回到她的房间,立刻把她拉到了炕上坐下来。 “也没有什么,就是去了一趟蒋府,把事儿都办利索才回来的。”蒋念思见古月这么关心她,心里十分的欣慰,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什么事儿啊?”古月完全蒙圈了。 原来蒋府把三少爷的遗体接回去之后,就直接运到了老家,埋进了祖坟之中,这也算是让他认祖归宗了。可是照理说蒋念思将来也是要进祖坟与之合葬的,但是蒋家不但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还给蒋三少爷娶了一门阴亲,这个消息被她知道之后,就起身去了蒋府。 她没有说她是怎么办到的,只是说她把蒋三少爷的尸身从祖坟给挖了出来,现在被她埋在了一个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的地方,等将来自己百年之后,也埋到那里去。古月听得心里有些恶寒,这蒋三叔活着受罪,这死了也没着消停,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他们蒋家的人就那么让你挖了?”古月可不相信事情会那么简单。 “他们不知道,我挖出了相公的身首之后,又放里一个,谁会想到那里的是不是他?”蒋念思的话倒是让古月大吃一惊。 “你偷偷去人家祖坟里挖坑盗尸?”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那是盗吗?我是接我家相公回家。这个给你,等将来我死了之后,就让人把我埋到这儿去,这个世上除了你,我也信不着别人了。”蒋念思将一张用油纸包着的,写着地址的纸递给了古月。 “蒋姨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一定会办好的。”古月现在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 “我来一是给你这个,再一个就是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不?”蒋念思指的是,古月之前让她来她家的事儿。 “算数,蒋姨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古月忙表示自己的诚心。 “那我也有要求,我现在贴身伺候你,等将来就专门伺候小主子。”蒋念思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报恩,古月对她的恩情,她永远也不会忘的。 “蒋姨,你说什么是什么,只是有一点咱们可得说明白了,你可不是咱家的下人。你认我当干闺女吧,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你先别拒绝,将来你干外孙还是由你来带。这活儿可是干不了,再说了我还打算多生几个呢,你看行不干娘?”古月也是临时起意。 “你这孩子净胡闹,那可是不行的。”蒋念思哪里肯占她这么大便宜。 “干娘,你要是念着咱们的情份,你就认,你要是不认的话。这个你就拿回去,我还就不管了。”古月佯怒道。 蒋念思没有想到古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有些木木看着古月,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我……我……”蒋念思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干娘,你就答应了吧,先不说你和我妈的交情,就说咱们娘俩这些年来的情份,也是足够的了。你想着将来让我养老,那我还想着让你尽心尽力的帮我管家,照顾孩子呢。”古月一副无赖的样子。 “唉,你这个孩子啊,这干娘哪是乱认的,得批批八字才行呢。”蒋念思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批什么批啊,我和皓轩成亲都没批呢,我认干爹也没批,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咱们娘俩这么有缘份,将来也定是会好好的,你就别再坚持了。”古月才不会给她反驳的机会。 “真是说不过你,哪有你这样认亲的?”蒋念思终于笑了。 “干娘,人吧就是要这样啊,这么好的干娘我不抢着认,哪天被别人认了去,我不是得哭死?”古月见她应了下来,心情也是很好,现在自己又多一位亲人。 蒋念思的命太苦了,她认了她当干娘,就会对她的后半生负责。不管自己是富还是穷,都会像孝顺亲爹娘一样的,孝顺刘宇森和蒋念思的。 “你啊要想哄谁,都能把人哄死了,就算是被你哄死了还得感谢你呢。”蒋念思也想开了,认就认了,反正自己也想要报答她的。 人们不是常说吗,儿女就来讨债的,那自己就当她的干娘好了。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她着想,相公你别急,等我还了恩情就来找你,你先在那美丽的地方安心的睡上几年吧。古月看着蒋念思神情悲伤的看着窗外,心里清楚她定是想念着蒋三叔,他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忘怀,看来两个的人感情很深呢。 张皓轩醒来时候是在运城的分号里,看到他睁开眼睛,平安和丰顺终于止住了泪水。看着他们两人的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张皓轩有些不解的问: “你们……”刚才出声,他就吓了一跳,这是他的声音吗?就好像是锯木头的声音一样。 “东家你还是先喝点水吧,二子说了你现在说出不话来的,嗓子干吧?”平安将一杯清水拿了过来。 丰顺把张皓轩轻轻的扶起,张皓轩的头一离开枕头,还没有坐起来,就发现天旋地转的昏,就好像在海上一样。丰顺发现了他的异样,忙让他半倚半靠的躺坐在床头,不喝水还不觉得,可是这一喝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就像是着火一样的干。一杯下去,就像是把水倒在烧火的铁上面一样,瞬间就蒸发无踪了,平安见他的样子,忙又续了一杯,张皓轩又是一饮而尽。 喝了两大壶水之后,张皓轩终于不再觉得干了,只是这胃口却是胀得难受。但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管胃胀不胀的事儿,忙问平安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记得自己是在帐篷里,这怎么就进城了? “东家,前天你发热,情况太紧急了,我们一商量就把你先抬进了城。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当时你烧得就像是着火了一样,都开始说胡话了都,吕二子说要是再不送进城的话,你就要烧死了。所以我们这才连夜抬着你进了城,要不是慕容公子的给的牌子,咱们还进不来呢。”丰顺把当时的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回想起当时的凶险,他现在还两腿打颤呢。 “前天?我睡了两天?”张皓轩一下子就听出了重点来。 “是的啊,三宿两天,现在是第三天的早上了。”平安出去找吕二子,丰顺回答着张皓轩的问题。 “镖车没事儿吧?”张皓轩最关心的还是计划。 “没事儿,昨个就进城了,原来我们还想着,你要是再不醒就让他们先走呢。”丰顺的话让张皓轩皱了皱眉。 “明天我也跟着一起上路。”对于他的话,丰顺完全没有反驳,他太了解东家的性子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坚持明天再出发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车队先走了,张皓轩醒了之后,也是会赶上去的。现在听到了他的话,丰顺的心里不由得意起来,看来自己想得没有错。 “东家,二子来了,让他给你看看吧。”平安拉着满头是汗的吕二子跑了进来。 “东家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吕二子先是检查他的伤口,见虽说还是红肿得厉害,但却不再流脓水了。一边清理伤口,一边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头有些晕,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张皓轩诚实的回答。 “那都是正常的,你躺了这么久,一下子起来,头是会晕晕的。这几天你一直在昏睡,滴米未进的哪能还有力气?”吕二子处理完了伤口,就为他诊起脉来。 许久之后,吕二子总算是忙活完了,只见他十分严肃的说: “东家你明天也要一起上路吗?” “是的。”张皓轩斩钉截铁的说。 “就算是这条手臂废了也甘愿吗?”吕二子的话,让平安和丰顺倒吸一口凉气。 “是的。”张皓轩回答得十分干脆。 “我得把你的伤口重新划开,听过刮骨疗伤吗?”吕二子他如此态度,只能提出这个治疗方案来。 “二子,你说什么呢,这伤口不是长好了吗?为啥要刮骨?”还没有等张皓轩回答,平安就急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伤口好了?伤口要是好了能一直这么红肿吗?伤口要是好了为什么东家到现在还是发热?”吕二子没好气儿的说道。 “除了刮骨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丰顺拉了一下平安,让他闭上嘴。 “东家要是能静养的话,是不用划开也不用刮骨,可是他明天要是想要上路的话,就必须得刮骨。只有清理干净了,这伤口才能好得快,罪是得遭罪,不过却能不再发热。除了不能用力,走动倒是无妨,但是如果再一次裂开的话,那骨头就会受到病气的侵扰,到时候这条手臂就算是废了。”吕二子真是生气得不行,这样的伤,也能让他硬给严重成这样,存心想毁他的声誉这是。 “刮吧。”张皓轩并没有考虑多久。 “你这样可不行,先吃饭吧,最快也得下午,你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要是刮骨的话,怕是还没有下刀呢,你就昏死过去了。”吕二子说完就出去为下午的刮骨做准备去了。 “这个二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这家伙把他牛的?”平安真是受不了这个突变的吕二子。 “医者父母心,他这样的反应算是好的了,要是别的大夫估计都不会管的。”张皓轩笑着说,当年在军营的时候,那军医的性子可比他这个硬上百倍不止。 张皓轩吃了粥,睡了美美的一觉之后,吕二子就过来了,他先是让张皓轩喝了一碗,然后就让他躺下休息。没过一会儿张皓轩就睡着了,平安和丰顺并不明白他是何意,但也没有多问,现在这个吕二子都快成吕二爷了,那脾气冲得很。只见他从医箱里取出一个皮革包,打开之后,那块皮革成长方形,而里面的东西却是让平安和丰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 那里面放着十几把,各种各样的小刀,什么形状的都有,大小也各不相同。不过它们的共同特点是,把把都亮闪闪的,泛着青光让人看了就会汗毛耸立。吕二子从中取出一把形状比较正常的小刀,那是把像是柳叶的刀,打磨得极薄,不用试,光是用眼睛看就能知道,那刀定是极锋利的。 像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狂测一般,只见吕二子只是轻轻的将刀放到伤口处,那刀就像是陷进去一般。顿时里面的脓水和血水就流了出来,平安立刻按照二子的指示去清理,丰顺发现张皓轩一动都不动,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心下大惊忙问正在忙着的二子。 “二子,东家怎么一动也不动啊?”平安这时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又想不起来,现在丰顺这么一提,他总算是想起来了。 “怎么回事,东家是不是疼昏过去了?”平安猜测到,现在二子正在用一把形状像月牙的小刀,刮着张皓轩的骨头,听着那声音他都觉得疼。 “别傻愣着,快干活,他喝了我的麻沸散,现在睡着了,完全感觉不到疼。”吕二子真是后悔,自己怎么这两个白痴给自己打下手? “那是啥玩意儿?”平安手上忙活,可是嘴也没有闲着。 “想知道?等我有空了让你也试试,那可是好东西,喝了它,就是把你的肚子剖开,你也不会感觉到疼的。想试试不?随时可以找我。”吕二子头也不抬的说,平安听了他的话,立刻打了个冷颤,这小子太恐怖了吧? 吕二子的手活十分的快,让人看得是眼花缭乱,丰顺看了一会儿,发现看得有些眼晕,忙把视线移开。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得罪了这小子,也不要落到这小子的手里。看他那眉头都不皱的从容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生畏,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他啊。 夕阳调皮的跑了出来,照得大地一片火红,许多老人家看到了她,都开心的告诉自己的孩子们,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啊。 “二子,东家怎么还没有醒?是不是你下药下多了?”平安第一百零八次的问。 “你怎么说话呢,二子是那么没谱儿的人吗?消停在一边呆着得了。”丰顺边说边给平安使眼色,平安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也听话的站在了一边。 “要不了一个时辰就会醒了,让他多睡会儿有什么不好?醒了再想睡就难了。”吕二子没好气儿的说着,等他醒了,那疼也就回来了,到时候他还能睡得着吗?伤不在你身上,说得倒是轻巧。 吕二子看了眼在那里直运气的平安,心里想着,小子你最好是别落到自己的手上,要是哪天到了自己的手上,定是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疼,看你到时候还咋呼的起来不?丰顺无意间看到了吕二子的眼神,后背一阵的发凉,看来他是盯上平安了,将来要是平安真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一定不能找吕二子才是。 古月突然大叫着睁开了眼睛,她这一嗓子,把小翠吓得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在落地的时候头还撞到了桌子。两手不小心就把桌布给拉住了,结果她倒在地上,而桌上的茶具先掉在她的身上,然后又掉到了地上。古月睁开眼睛就听到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咚的一声,再然后就是茶具碎裂的声音,不由得转头看去。 只见小翠挣扎着从桌布里钻出头来,身上全是茶水,头上还有不少的茶叶,而她最喜欢的精瓷茶具也成了一堆的碎片。看着小翠这狼狈的模样,古月竟然笑了起来。 “少夫人,你还笑呢,刚刚那一嗓子,可是吓死我了。”小翠抱怨着从地上爬起来。 “少夫人,怎么了?”小桃风一样的冲了起来,差一点就踩到了地上的碎片,幸好小翠的速度快,一把将她给抱住。 “你发什么疯?”被小翠弄得一身湿的小桃没好气儿说。 “真是不识好人心,你看看地上有啥?”小翠真是郁闷,自己是在保护她好吧。 “啊,怎么回事儿啊,这是少夫人最喜欢的茶具呢,小翠是不是你干的?”小桃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立刻惊叫出声。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儿,我的头都让你们喊疼了。”古月有些无奈的说。 她刚做了个梦,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脸被头发遮着看不清是谁,就是不停的在她的后面追她。不管她如何的躲避都无法摆脱,最后她被逼到了死胡同,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的时候,那个血人不动了。这时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转过身来,直视着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知道他是谁? 那个血人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只见他抬起满是血的手,一点点将挡住脸的头发向旁边抚去。古月随着他的手,这才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可是古月完全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他。突然那个人的眼睛一下子就飞了出来,正好落到了她的手上,她吓了一跳,刚想看清手上的眼睛。那个眼睛就猛地飞了起来,变成了一张大嘴,向她的肚子咬来。 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宝宝,立刻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结果那只眼睛飞到一半,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古月抬头看去,那个血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张皓轩。她见他全身是血的样子,心脏猛的一疼,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第一百三六章 对决 古西的声音把两个丫头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们听出不对劲,立刻跑到她的身边,关心的问: “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做了一个恶梦,你们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个澡。”古月的全身都被汗水给打透了。 小翠忙出去准备热水,小桃则是给小翠善后,古月并没有动,她知道现在她全身是汗的情况,是最容易着凉的。 “少夫人,你是不是想二爷了?”小桃收拾完了之后,就坐在炕沿上,陪着古月聊天。 “你看出来了?”古月笑着问她。 “我看了这个猜的。”小桃指着古月枕头边上的那一对小木偶。 “你还挺聪明的呢,我还真是很想他。”古月大方的承认道,想自己的相公这有什么可否认的? “少夫人,你给我讲讲你们故事呗?”小桃八卦的说道,其实她只是想让古月开心。 于是古月一边向她们讲着自己的故事,一边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她是舒服了,可是远方的张皓轩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东家,你这能行吗?”平安担心的问。 自从张皓轩醒来之后,那伤口的痛感就一点点的回来了,开始的时候还可以忍受,可是后来却是越来越疼。就算是他紧咬着牙关也不能缓解一丝一毫,别说是睡觉了,就是一动不动的都不行,感觉就好像是有无数的蛇在伤口里动,每动一下都会牵扯他的神精。 “别费话。”张皓轩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来。 “二子,你就不能再给东家吃点麻沸散?”平安有些急切的问。 “那东西是能多吃的吗?再说了,吃了也是白吃,那伤口不爱好。”二子也很无奈的,他可是给他吃了镇痛的药的,不然的话他会比这还要痛上数倍不止。 “二子,你再想想办法吧,你看东家这也太遭罪了。”丰顺见张皓轩的额头又都是汗了,忙一边擦一边说。 “我也没有办法啊,所有能用的药都用上了,怎么也得等上三天,三天之后就会慢慢缓解了。”吕二子手上倒是有一种顶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能拿出来的。 因为那种药用过了之后,人的精力神会受到影响,还有可能会上瘾。就算伤口好了,也会感觉到钻心的巨痛,必须吃这种药才能缓解,日子久了人就会中毒而亡。 “启程。”张皓轩实在是无力多说,他的牙都快被他给咬断了。 平安和丰顺见无计可施,只好传令启程,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进到马车里面。并不是他们想要偷懒,而是张皓轩那痛苦的样子,他们两个实在是看不下去,吕二子见他们这样,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头钻了进去。 “东家,这伤口就是要疼才能长好,我要是给你用了药,就算是将来好了,也会留下病根儿的。”吕二子向张皓轩解释道。 “无碍的,我受得住。”张皓轩强忍着痛说道。 “东家,我就在一边,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吩咐好了。”吕二子说完就坐到了角落里。 张皓轩的表现让他十分的佩服,那个伤口会有多痛他是一清二楚的,刚才骗他说自己有药,也不过就是给他一个希望吧了。第二天的傍晚,他们来到了一片竹林之中,看到这样的景色,张皓轩知道他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想来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关了吧。 “东家,咱们在这儿安营吧,王大胆说再往前走就没有水源了。”丰顺进来请示。 “好。”张皓轩也不知道是伤口的痛缓解一些了,还是自己适应了,虽说还是很痛,但却是能够忍得住了,至少额头不会再冒冷汗了。 “东家,你要是想动的话,就让我把这个给你带上吧。”吕二子拿着几片木板说。 “不用了,带着它们太不方便了。”张皓轩有些嫌弃的说着。 “东家就带上吧,是不好看,可是会保护你的伤口的。”吕二子一再的劝说着。 “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张皓轩佯怒道,他才不要带那些东西呢,像个二傻子一样的。 “东家,你就带上吧,这样好的快,要是让少夫人知道了你的伤,那可就是要出事儿了。先不说她担不担心,就是她那身子也受不了这个刺激啊,你就是不想自己,也要想想她们娘俩啊。”吕二子的话,让张皓轩正视过来,他忙做出严肃的样子。 “带吧。”张皓轩见二子并不是开玩笑,只好答应下来,他可不想让月儿受到丁点儿的伤害。 吕二子终于是松了口气,要是这伤口再有个什么闪失,他非得被他师傅给宰了不可。这么一个简单的伤,居然被他给治成这样?师傅可不管受伤的人是不是配合,是不是太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只会先收拾自己,然后再问原因。 张皓轩的左臂被吕二子用木板给完全固定住,这样子虽说动起来不方便,但却能很好的保护住伤口,不会再因为他的动作大而裂开。 “东家,今天咱们吃竹筒饭。”王大胆见张皓轩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心的扬了扬手中的竹筒。 “东家,你坐这里吧。”平安把一个棉垫放在了河边的大石上。 “先不坐了,和我一起到处走走吧,这些躺得骨头都疼了。”张皓轩说着就向前走去,平安和丰顺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快速的跟了上去。 他们把这附近都走了个遍,张皓轩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是弱了许多,这才走了多久,就有些气喘了。 “东家,咱们休息一会儿吧。”丰顺感觉到了他的疲惫,忙出言劝道。 “不了,他们应该是做好饭了,咱们回去吧。”张皓轩觉得这里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他们三人回来的时候,果真像张皓轩说的那样,大伙早就做好了饭,但是东家没有回来,谁也没有先吃。 “东家,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刚在河里逮了鱼,虽说没有什么肉,可是这汤却是鲜得很呢。”王大胆招呼他们过来吃饭,喝汤。 一顿饭吃得开怀,张皓轩单独留下王大胆,其他的人见此,自动自觉的去忙自己的事儿。 “东家,有事儿吗?”王大胆知道东家定是有什么事要交待。 “今天晚上多经点心,可能会有客人来。”张皓轩并没有说太多,他知道以王大胆的心智,应该早就察觉出事情来了。 “东家放心,镖车不会有事儿的。”王大胆信誓旦旦的说。 “今天不一样,保人不保镖。”张皓轩笑着说,王大胆听了一愣,有些不解的问。 “东家,咱们的名声不要了?” “三宝他们应该快到了吧,咱们过了今晚就往回走了。”张皓轩说完就站起身来,吃得有些撑,还是散散步吧。 王大胆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东家的意思,难道是这么回事儿?想到就做的他,立刻向镖车走去,悄悄的打开其中的一个车厢,一看之下这才算是明白了。忙把车厢恢复原状,进到帐篷里进行着人员分配,他只说让大家小心行事,却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反正他们的行动都是听从自己的指挥,等到时候见机行事吧,现在说多了反而会让大家担心。 夜晚,今天是十四,月亮很圆,亮亮的月光之下,虽说不能像白天那样。但却也是可以看得很远,张皓轩并没有睡,而是和平安两人坐在河边烤火。 “东家,你去睡一会儿吧。”丰顺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 “前几天睡得太多了,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张皓轩哪里睡得着,先不说这伤口一跳跳的痛。就是今天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也足够他兴奋不已的,睡觉对于他还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东家,咱们的客人到了。”许久之后,一直沉默的平安突然轻声说。 “东家?”丰顺一听,忙问张皓轩的意思。 “等他们自己过来。”张皓轩现在的情况不能动武,说实话他倒是想动,关键是他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 他们三人就像是完全没发现来人似的,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为动的烤着火,只是他们谁也不说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在平安快要按耐不住的时候。几条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并将他们三人围了起来。 “来者就是客,要不要喝杯茶?”张皓轩并没有被他们的突然出现而吓到,反而从容的打着招呼。 “我们可不是来喝茶的,张东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那个领头的倒是开口了,原本以为他们会不言不语直接动手呢。 “你倒是自信满满啊,之前来的人也是如此,可惜结果并是你们想的那么美好。”张皓轩这时才抬起头来,他发现自己的伤口不那么疼了,虽说这木板带着挫挫的,但是却能减轻疼感。 “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他们报仇的,等你下去之后,好好的为我兄弟赎罪吧。”那个领头的心里呕得不行,自己派出来的人,虽说不是顶尖的高手,但对付张皓轩那是太小儿科儿了。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结果却是人间消失了,他才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还活着。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亲自过来,今天不把眼前这个张皓轩,碎尸万段就算他长得结实。想到这里他无毫无预警的出手了,他的右手瞬间就出现了一把长剑,那剑锋直指张皓轩的咽喉。 张皓轩并没有躲,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倒是让他有了几分佩服,果然有大将之风,这种时刻还能如此的淡定不凡。料想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黑衣人大惊,让他吃惊并不是张皓轩的反应,而是自己手上的剑居然齐根断掉,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断掉了。 吃惊的他低头看时,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前竟然插着一把匕首,还没等他说出话来,身子就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到死他都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皓轩这才找到呼吸节奏,刚才并不是他多么的淡定,而是吓得忘记了呼吸。虽说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的,但是到了这种时刻,他才真正的发现自己与人家的差距,要是没有援手的话,自己完全避无可避。刚才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可是却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 “张东家受惊了,我们来迟了。”几乎是转瞬间,那几个黑衣人就被另一批黑衣人给收拾了,只是这次除了那个领头儿的,其他的几个都还活着,只是被点了穴道,一动也不动的倒在地上。 “不知道大侠如何称呼?”张皓轩并没动,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语气倒还算是客气。 “在下并不是什么大侠,只不过是与魏锦良有些渊源,张东家叫我阿四就可以了。”黑衣人的话让张皓轩明白,他是太子的人,而他之所以提魏锦良,不过是因为他不便主动提及他的主子罢了。 “阿四兄弟坐下烤烤火吧。”张皓轩感觉自己的腿似乎有些知觉了。 刚才他并不是没想起身向人家道谢,而是他的腿完全软得不行,就算是想站也站不起来。不经历生死关头,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胆子有多小,想他张皓轩也上过杀场的,结果却也是吓得腿软无力。 “不了,在下还要去见一见他们的主子,不知道张东家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看热闹?”阿四语气平淡,看似无意间提出的邀约,实际上却是并不是那么随意,张皓轩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坚持。 “那好,在下正呆得无聊呢。”张皓轩笑着说道,他倒也想见见他,只是不知道他见了自己会是何感想? 张皓轩带着平安、丰顺一起跟着黑衣人走了,他们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辆马车,看来是为他们所准备的。等他们到了城里的时候,队伍就消息了,只有阿四和一个赶车的和他们三人在一起。张皓轩倒也不意外,反正与他没有关系,也就没有过多的询问。 马车进入城门居然如入无人这境,就算是半夜城门竟然还没有关闭,在他们通过之后,那厚重的城门才缓缓的关上。张皓轩就是再傻也能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看样子慕容的人是遭到将军的暗算了,要不是有太子这一后招儿,自己早就死过几回了。这算不算是天意? 他们的马车来到了一处大宅子的后门,那个赶车的人把后门打开,将车赶了进去。只听外面传来说话声: “怎么还赶了车回来?”军师的声音,张皓轩听了身子一震,阿四及时的拉住了他,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头儿受了重伤。”那个赶车的恭敬的说。 “受了伤不去养伤,来这里干什么?”军师的语气中难掩不屑。 “他说有重要事情要亲自面见主子。”赶车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 “他以为主子谁都可以见的?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军师一听这话,心里这个气啊,敢小瞧他?说着就向马车而去。 “头儿的身上中了毒,要是耽搁了就会一命乌呼,若是军师能负得起这个责,那就尽管拖延就是了。不过头儿可是说了,这个消息除了主子谁也不会说,哪怕是带到阴曹地府去。”赶车的态度还是那么的恭敬,只是此时看在军师的眼里却是无尽的嘲讽。 军师的头子果然是好用,知道他们敢这么对自己,定是有什么大事儿。于是也不耽搁亲自把将军请了来,反正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立了功又能如何?正等得焦头烂额的将军听了军师的话,不及细想就飞快的赶了过来,就怕慢了就只是见到一具带着秘密的尸体。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来到的时候,马车不见了,坐在院子当中的却是一手臂绷着木板的张皓轩。就算是再笨也想明白自己这是上当了,但转念一想将军却是冷笑出声,这个张皓轩也太自不量力了,这是哪里?这是他的地盘,今天就让这个狂妄小儿有来无回。 “将军大人,别来无恙啊?”张皓轩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一次可不是腿软,而是他并不想起身,想不到这个椅子还挺舒服的。 “哼,你倒是有着一副天胆,居然敢到这里来。”将军见他那嚣张的样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垃圾一样的人,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做派? “有什么不敢来的?我是来算帐的,咱们之间可是有好几笔帐要算呢。”张皓轩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十分的气愤,哼,这就生气了?那一会儿要怎么办? “放肆,在将军面前居然敢如此无状?”军师见张皓轩如此态度,高声喝道。 “无状?对,我就是无状了,怎么着吧?”张皓轩的笑容,看在他们的眼里,那是相当碍眼的。 “来人,把这个狂妄小子拿下。”军师大喝,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现,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又叫了遍,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 “别喊了,要不是做好了准备,他会如此吗?”将军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处处受阻,并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而是遇到了这个猪一样的军师。 “将军果然是聪明,可惜心数不正,就是再聪明也是白费。”张皓轩看到了屋顶上,平安的手势,眼角闪现出了恨意。 “我倒是要看看你敢如何?”将军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自己明明把他的援手都给废了,为什么他还能到这里来? “当然是向你索命了。”张皓轩坐在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和他费话的,而是为了拖延时间的,刚才平安给他打了手势,就表示他们的事儿做完了,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哈哈……你一个阴沟里的臭虫,还想要本将军的命?”将军笑得差点流出泪来,他是真的感觉到好笑,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丧命于眼前这个不起眼儿的臭小子。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你越是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将军以为张皓轩就像是一只蚂蚁,自己随时都可以解决了他,只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组成了蚂蚁军团,把自己围起来咬食,甩也甩不掉。 张皓轩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他只是看着他们斗在一起,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一个让他胆寒的事实,将军的武功修为十分了得。军师没有两下就被解决了,可是将军一个人与十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却丝毫不见败迹,这让张皓轩的心都凉了半截。 “东家,咱们还是先走吧?”平安也看出情况来,他心里十分的清楚,将军最恨的就是张皓轩。 “不走,我要亲眼看着,要是他赢了,我就是走到哪里他也是会找到的。”张皓轩哪里会走,他要亲眼看着他败,不然的话他将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梦魇。 经过了几百回合的激战,将军终于不敌众高手,身受重伤的倒在地上,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观看并没有了手的阿四,上前照着将军身上的几处一阵猛拍。张皓轩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却只见将军十分痛苦的挣扎,平安和丰顺的面色也是相当的难看。 “怎么回事儿?”张皓轩轻声问。 “他把将军的功夫废了,以后他不可能再习武了。”平安平缓的说,可是语气里却有着一丝的悲凉。 平安的悲并不是为了将军,而是为了那一身的修为,那是吃了多少的苦,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才拥有的,现在毁为一旦。就算是罪大恶极之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处罚吧?想来像将军这么骄傲的人,定是不会苟活于世的。可惜平安的想法太简单了,那个应该生无可恋的人,竟然还有后招。 第一百三十七章 突生变故 张皓轩等人以为将军到了这样的田地,那定是没有翻盘的可能了,可是世事难料啊,就在大家松懈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他们也是一身的黑衣,只见他们一人一边把将军架起,然后向地上掷了一个黑球,接着就出现了一股黑烟。 “有毒。”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平安和丰顺立刻把张皓轩的口鼻给堵上,然后快速抬着他坐的椅子向上风口跑去。 等浓烟散去,形同废人的将军早就不见了踪影,张皓轩从那两人平空出现,一直到此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因为他看清了那两个的人背影,虽然他们戴着黑布让人看不到脸,但他十分确定那两个人是谁。 “快去追,找不到他们,你们也不用回来了。”阿四似乎并不意外,听到他命令的黑衣人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张皓轩看不清他们是如何做到了,只是看到几个人影瞬间上了房顶,然后消失掉。 “张东家,我家主子说了,不管今天是结果如些,都让我告诉你,他会保你们家平安无事的。”阿四说完就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平安和丰顺见张皓轩点头,这才扶起他,向门外走去。 出了门就看到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车夫见他们出来,忙上前说道: “请问是张东家吗?” “正是。”丰顺回答。 “请上车,我是奉命送张东家回镖局的。”那个车夫态度谦恭的说。 “不用了,我们想在街上走走,你回去替我谢谢你家主子。”张皓轩出言拒绝,平安刚想开口劝他,却是被丰顺掐了一把。 三个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平安才抱怨道: “丰顺,你有话能不能说?一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就掐人,像个娘们儿一样的。”丰顺见他那个蠢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照着他的脑门儿就敲了一下,没好气儿的说他。 “说你傻,你马上就淌哈喇子,啥话都能直说?啊,不管在哪儿?也不管身边有什么人,想说就说?东家我看你还是换个长脑子的吧,这个肩膀头子上顶个窝瓜的棒槌,还是趁早打发了算了。”丰顺半真半假的训着平安。 “东家你别听他的,我这可不是窝瓜,里面装的全是有用的。”平安怕张皓轩当真,急得直拍自己的脑袋解释。 “行了,别拍了,一会拍坏了。”张皓轩真是服了,这两个臭小子,一天到晚的没事儿就闹。 “没事儿,坏不了,丰顺你倒是说,刚才干啥掐我?”平安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咱们现在能随便相信别人吗?谁知道那个车夫是谁的人?你可别忘了,将军可是被人给救走了。”丰顺真是服了,这个平安脑子一点也不笨,可是这小子就是懒得用。 “怕啥?阿四不是说了保咱平安吗?”平安觉得丰顺太过于小心了,阿四的主子是谁他们可是清楚得很呢,这一次要不是他出手相助,他们三个的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这叫小心行得万年船,跑了的那人可不是吃白饭的,这样的情况下都能逃得掉。这说明啥?这说明他还有后招呢,咱们现在的处境比以前还要差了,以前的敌人在明处,现在可好整没影儿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出来给咱们一下子。”丰顺的分析倒是让张皓轩心里十分的满意,他一直没有开口就是在想这个事儿。 想不到平时不太爱说话的丰顺,心思还挺细的,而平安这小子就和他完全不同了。这小子只要是不出任务那心大的,晒干了都得比窝瓜大上两圈儿,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会用心观察,用心思考。 “东家,你是不是伤口疼了?”平安才不会承认丰顺说得有理呢,他见张皓轩脸色不是很好,立刻把话题给转移了。 “没事儿,咱们找个马车回镖局吧。”张皓轩一遍遍的在脑子里,回放着当时的情景,越是回放他就越是肯定那两个人的身份。 古西今天并没有出门,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订制的,到时候上门去取就行。 “师傅,你怎么出来了?这阳光看着挺好,可还是凉嗖嗖的,要是着凉了可咋办?”古西早上去了一遍绣坊。 自从柳艳香病了之后,锦绣坊就由古西来打理了,她在家里陪师傅,铺子里的人会把帐本带来。今天是去处理一些铺面的事情,她与那些绣娘们相处的很好,基本上不太用她操心。 “没事儿的,我这不是盖着厚被子嘛?再不出来的话,过一阵子就更出不来了。”柳艳香笑道,她很喜欢晒太阳。 每次晒太阳的时候,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躺在娘的腿上。娘一下下的抚着她的头发,给她讲着好听的故事,虽然那些故事听过了无数遍,可是她就是听不厌。 “再厚的被子也不行啊,唉呀,你出来多久了?手怎么这么凉,快把师傅抬进房里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把我师傅再抬出来,要是谁敢违抗,我定是会家法伺候。”古西一摸柳艳香的手,立刻向下人们发了火。 一干下人立刻行动,她们可是太了解自家小姐了,只要是与主子沾边的事儿,那就是天大的事儿。柳艳香见古西气得两腮通红,轻叹了口气,把要说出来的话又重新的咽了回去。 “师傅,我知道你喜欢晒太阳,可是现在这天气多变的,你出去很危险的。”古西深吸了口气,蹲在柳艳香的身边,轻声的说着。 “我记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古掌柜请息怒。”柳艳香拉着她的小手,笑着开起了玩笑。 “师傅。”古西不依的拉着长音儿。 “我想睡一会儿,你去看看你姐姐吧,这个轮椅可真是好东西,你代我去谢谢她。”柳艳香知道她们姐妹好久没有见面了,就以这个为由让她们姐妹聚聚。 古西带着自己绣的小孩衣物,来到了张家看姐姐,结果被告之,她姐姐在对面的刘府。无奈之下,她只好去对面找姐姐,心里很是奇怪,姐姐什么时候开始窜门子了? 当她来了对门的院子,这才知道这个宅子被刘宇森卖了下来,还没有消化这一消息,就被院子里的桌球给吸引了。她好奇的看着刘一刀和刘二刀两个人的动作,没一会儿就兴起了拭拭的想法,立刻跑到一旁坐着的古月身边。 “姐,这是什么啊?我能不能也试试?”古月看着她那忽闪闪的大眼睛,心里一暖。 “还不行,这个现在还没有完成呢,等成品出来了,一定让你玩个够。”古月实在是不忍拒绝。 “他们不是在玩吗?”古西有些委屈的说。 “他们是在试球,没看到那些球有大有小吗?还有这个桌布也要试,得选用适合的,不然的话几个就会被戳出窟窿来。”刘宇森解释道,他就怕古月受不了,古西那委屈的小眼神儿。 “那什么时候能好啊?我要不几天就要成亲了。”古西的小嘴都能拉车了。 “最多三天就能成。”刘宇森斩钉截铁的说,古月原想让她玩一会儿也没有什么的,可是干爹开口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西西,咱们好久没见了,去我家坐坐吧,晚上在我家吃。”古月说着就站起身来,她的肚子不是很大,但行动也受到了不小的限制。 古西明白古月的意思,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古月走了,那模样就像是和情郎话别似的。她们回到了张府,古月直接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西西,你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姐姐也帮上你什么忙。”古月对于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 “姐,你就放心吧,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只要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比什么都强。”古西真是服了,姐姐还真是操心的命呢,虽说她也希望姐姐来为她准备婚事,可是她又不舍得姐姐挺着个身子为自己操劳。 “唉,姐姐现在常常在想,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古月可能是因为怀了身子的原因,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 “姐,你怎么又乱想了?这一切都是命。就算你当初不支持我,我也是会拜到师傅门下的,不是说人算不如天算吗?”古西的心里也曾过悔过,但是现在她不止不后悔,还十分的庆幸自己走了这条路。 “你真是长大了,还会安慰人了,行,能嫁人了。”古月笑着开起玩笑来。 “姐……”古西拉着姐姐的手臂撒着娇,两个人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笑闹了一会儿之后,古西突然正色道。 “姐,我有一个想法,你看看行得通不?” “什么想法?你说来听听。”古月见她如此的认真,好奇心起。 “我想要开一个女红学堂,只收女子,教她们女红什么的。”古西这个想法很早就有了,只是一直也没有倒出时间来和古月商量。 “这是个好主意,我看一定行的。”古月一听心中一喜。 “真的行吗?”古西有些不确定的问。 “当然行了,咱们把它打造成一个专门培训新娘的学院,从咱们学院出去的学生,那可都是一女难求。”古西想到了家政大学。 “姐,你没事儿吧?”古西有些担忧的探了探古月的额头。 “去,不识好人心,我不说行了吧?”古月伸手将古西的小手给拍飞。 “姐,你别生气嘛,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嘛,你要知道这家境好的,都会请教养嬷嬷的。家境不好的人家,也不会花银子把女儿送来学习啊,我就是想把师傅的手艺发扬出去,要是能遇到好苗子的话,就收到绣坊里头来。”古西笑着解释,在她看来姐姐刚才的畅想完全不会成为现实。 “这你就不懂了,哪一个教养嬷嬷能十分全面的,各方面都精通?咱们的学府可以设立不同的课程,谁家会找十几个教养嬷嬷?再说了,咱们的学院里头那是要有特色的,除了咱们这里就是想学,都找不着地儿学去。”古月自信的说。 “那是什么啊?”古西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个我还不有想到,反正你这个学院又不是立刻就要开张,慢慢想总是会想到的。”古月说得十分的自然,古西却差点咬到舌头,她说得那叫一个热闹,整了半天居然只是在胡扯? 古西以为古月就是随口一说的,可是古月却是把这个事儿放在了心上,古西好不容易有了个好的想法,她这个做姐姐的定是要帮她完成的。 “姐,你说爹娘他们能赶得回来吗?”古西又提起了自己的烦心事儿。 “哦,对了,你不提,我还真就忘了说了。裴世博早就派船,专门去浪头县接他们了,放心吧他们不但会赶回来,还会提前回来几天呢。”古月笑着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真的?那世博怎么没说啊?”古西有些奇怪。 “小傻瓜,他当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我要不是觉得你最近烦心事儿太多,也不会提前说的。记得啊,你就当是不知道,到时候要表现出惊喜和感动,最好是给裴世博点甜头,也不枉他为你做这事儿。”古月也是从范英棋那里得来的消息。 “哦,我知道了,姐,我晚饭就不在这儿吃了。坐一会儿我就要走了,师傅今天出去晒太阳了,我有些担心她着凉。”古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太紧张了会生病的。今天就陪姐姐吃饭吧,你师傅让你来,也是为了让你散散心的。”古月是真心的想留她,这个丫头每次来都像火烧屁股一样的。 “姐,咱们以后想聚的日子多着呢,可是我师傅她……”古西希望古月可以理解她。 “你啊,放心吧,我不留你吃晚饭。不过你也不能现在就走,我还有事儿要和你说呢,其实你今天要是不来,我也会让人叫你来的。”古月今天收到了高成的信,她拜托他的事情办成了。 “出什么事儿了?”古西见古月的表情,这心里就是一颤,最近的坏消息太多了,她真是有些承受不了了。 “你知道当年齐大才子为什么会突然变心吗?”古月的话让古西一下子重视起来,那可是她师傅心心念念的人啊,几次昏迷的时候,她都叫着他的名字。 “姐,你查到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古西急得眼圈都红了。 “他走了,我想他现在就是在等着你师傅吧。”古月说得含蓄,古西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 “他走了?去哪儿了?”古西有些不太确定姐姐说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当年他是因为身体出现了问题,才会那么对柳东家的,就是怕她难过。转过年来,他就去了,他的遗言是火葬,然后把他的骨灰收起来。等到柳东家百年的时候,与她的骨灰一起投入海中。”古月说得很慢,她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生怕自己说话带着哭腔。 “姐姐,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古西听了之后,好一会儿没有反应,就在古月要开口的时候,她却突然痛哭起来。 “西西,你别这样,世事难料,这也算是好消息不是?至少他没有变心,他对柳东家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古月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古西。 “姐,我师傅是一个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却要受这么多的苦?这是为什么啊?”古西哭着哭着,就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西西,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悸症犯了?”古月见她脸色苍白,忙关切的问。 “我有药。”古西边说边用手去摸腰间的荷包,古月忙上前去帮忙,取出一粒药丸快速的放入她的口中。 过了好一会儿,古西的脸色总算是红润了些,这时古月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凉。她知道古西这是心脏病,这里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所有的病全都是大夫利用号脉来诊治。对于古西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清楚,古月很清楚心脏病的可怕,但是她却不敢和任何人说,只能是在心里祈祷情况没有很严重。 可是今天她亲眼看着古西发病,让她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无力,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当初就应该学医的。 “姐,吓到你了吧?”古西见姐姐的脸色不好,忙笑着安慰她。 “吓到?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你以后不许再一个人了,身边一刻也不许离人。”古月到现在这心还嘭嘭的乱跳呢。 “姐,我没事儿的,你就放心吧。”古西不喜欢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姐姐前一阵子给她送去的丫头,她也从来没有带出来过。 “我不管你用不用得着,总之你身边有个人跟着,我才能放心,说吧,你是想让我放心呢,还是想让我天天担心?”古月不悦的问,她要是真的有些动气了。 “姐,你别生气,我听你的话,以后让丫头跟着还不行吗?”古西一见古月的神情,忙改口道,比起齐氏来,她更怕姐姐生气。 “这就对了,我给你送去的那个就挺好的,手底下有两下子,性格也温顺。”古月拉着古西的手,听她这么说了还放下心来,有个人在身边,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也能帮着她取药什么的。 古西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被古月派给送了回去,等她走了之后,古月的眼泪这才流了下来。 “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小桃一进门看到古月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古月知道自己的担心没有用,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不去想,可是她对于心脏病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有什么改善的方法。 现在她只能希望裴世博说的是实话,而不是为了安他们的心,而有所隐藏才好。从小到大古西都健健康康的,这怎么成大了,却突然就有了这心悸的毛病了?会不会是心里的压力太大了?古月一时之间胡思乱想起来,总之古西在她面前发病让她受不了小的刺激。 张皓轩三人刚一进门,王大胆就立刻迎了上来,嘴里焦急的说: “东家,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慕容公子都等你们多时了。” “慕容来了?快带我过去。”张皓轩一听慕容凤离来了,心里很是开心,不管怎么样,他能来就说明他是安全的。 张皓轩来到了慕容凤离休息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慕容凤离正着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皓轩,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把我急坏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不用担心,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大碍的,要不了几天就会没事儿了。”张皓轩见他的眉头紧锁,忙出言安抚他。 “对不起,我差点就害了你们啊,我……”慕容凤离十分的自责,这一段时日里,他过得焦头烂额。 现在看到张皓轩他们没事儿,心里的自责还稍稍少一些,不过一想到这次的计划差一点就完全失败,内疚之情又立刻加重了几分。 “别这么说,咱们的计划本来就是太过于大胆,看来咱们不服不行,对于那些老奸巨滑的人来说,咱们还是太嫩了。人活着就是要得到教训才会成长嘛,你就不要想那些没有用的了,重要的是咱们的计划成功了,这就比什么都强了。”张皓轩安慰着他,虽说慕容什么也没说,但从他的神情,就可以想像得到,这阵子他定是过得不好。 “我真是无地自容啊。”慕容凤离想解释,可是又觉得无论他说什么,都只是借口罢了。 他们三个那么的信任自己,可是自己呢?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要不是有太子出面保他们,现在他们哪还能坐在一起说话? “慕容,这有些事儿出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儿,想开点儿吧。说起来是咱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本以为自己的能力够了,其实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古西的担心 张皓轩的话让慕容凤离心里难过,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要不是自己的自大,哪会有今天?他本以为自己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下面的人没谁敢对他阳奉阴违,却忽略了他的兄弟们。多么讽刺啊,亲兄弟之间不止不亲近,还处处给自己设陷井,下绊子,还不如朋友的关系融洽呢。 “皓轩,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定会找出捣鬼之人的。”慕容凤离坚定的说。 “算了,慕容,难得糊涂。有些事儿知道得太明白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咱们还是先把眼前度过去再说其他吧。”张皓轩虽不知道是谁,但看慕容的反应,应该是他们慕容家族内部的斗争吧。 “你是说那个人被人救了?”慕容凤离听张皓轩讲完事情的全部之后,大吃一惊。 “说是被救了,不如说是被放了。”这是张皓轩想了很久的想法。 “何出此言?”慕容凤离十分不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中间还有别的事儿? “就是一种感觉,在当时的情况下,阿四要是想动手的话,就算是拦不下,也不会这么顺利就成事儿。我想应该是他故意放他们走的,至于他的目的,那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张皓轩一直都坐在椅子上,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唉,不管是什么目的,咱们和他的梁子可是结大了,我怕他会狗急跳墙。”慕容凤离关切的说着。 “放心吧,我们三个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别的不敢说,但自保那是没有问题的。”张皓轩笑着说,他知道慕容凤离现在的心情很糟。 说实话他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这次的计划在他看来,是彻底失败了。虽说太子那边有话说会保他们,可是阿四放走将军的事情,却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爽,现在他只想尽快回家,只有守在家人的身边,他才会过得安心些。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早些回去吧,这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好了,家里的人指不上,我还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慕容凤离的话一出口,张皓轩就立刻点头答应了。 慕容凤离是想尽可能的为他们的计划做些什么,这种心情张皓轩能够理解,也愿意成全他。经过两天的休整,他们一行人走上了回家的路,而直到此时众镖师才知道这镖车里装的全是石头。而真正的镖,早就由张三宝绕道送到了目的地,王大胆虽说比他们知道的早两天,却是一点口风也没有漏出来,对此张皓轩的心里都有数。 清晨古月刚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今天室内比每天都要暗,刚起身要穿衣服,小桃和小翠就推门进来了。 “少夫人,你醒了?昨个睡得可好啊?”小桃准备洗漱用品,小翠则是将漱口杯递给古月。 “挺好的,今天外面阴天吗?”古月有些懒懒的问。 “可不是嘛,下了好大的雪呢。”小翠兴奋的说,她从小生长在南方,对北方的雪喜爱非常。 “是吗?那我倒是要出去看看了。”古月洗漱之后,就和两个丫头来到了院子里,漫漫翻飞的雪花,像一个个翩翩起舞的仙子,舞动着曼妙的舞姿。 古月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想起了小时候和村里的小朋友们一起打雪仗,她发现最近自己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怀孕之后多愁善感了,还是对亲人的思念,或是她的心境变了,总之她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个时候,虽说过得苦但是心里却是充满的无穷的动力。 “少夫人,早饭好了,咱们过去吧,这雪再美也能在外面呆得太久,要是着了凉就麻烦了。”小桃过来扶古月。 等古月到了前院的堂屋时,大伙都在等着她了,刘宇森见她比每天晚了些,忙关心的问: “月儿你没事儿吧?”古月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担心自己了,忙出言解释道。 “我没事儿,刚才出门看到下雪,就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古月说着就坐到了椅子上。 “月儿,你现在这身子可得处处加小心才行啊,这雪再好看也不能看久了。”刘宇森嘱咐道。 “干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古月有些无奈。 吃过了早饭之后,刘宇森师徒三人走了,严老先生和古明古亮留了下来,和古月一起聊着天。 “少夫人,老夫想这几日就离开了。”聊了一会儿,严老爷子突然开口转移了话题。 “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古月有些奇怪。 “少夫人误会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学的了,至少我是没有东西再教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在实践中去积累,谁也帮不了他们。”严老爷子说得是他的真心话,这两个孩子的资质可说是中等,但是他们却十分的努力,所学的东西不止扎实,更能举一反三是两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 “严老爷子,不知道有何打算?”古月有心想留下他,她现在可是对人才十分的看重。 “老夫打算回老家去,家中的妻儿老小都等着我呢,这奔波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严老爷子听出来古月的意思,忙出言婉拒。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多做挽留了,如果将来老先生有机会来平安县的话,一定要来家里坐坐。”古月客气的说着。 这个严老爷子博学多才,古明和古亮跟着他的这几个月,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古明更是学会了他的绝活,双手打算盘,这本是老爷子给他们出的难题,没想到古明居然还真就练成了。 “少夫人,范念思来了,她还带着行李。”小翠从外面进来。 “快请她到后院儿去,我这就过去了。”古月一听干娘来了,心中大喜,看样子她的事情都办妥了。 “堂哥,堂弟,你们这两天就多陪严老先生,咱这平安县也有几个好去处,银子直接去帐上取就是了。等送走了他老人家,我再给你们安排今后的工作事宜,一定要让老人家开开心心的。”古月交待了几句就匆匆的回到了后院儿。 蒋念思的房间就在古月院子里的西厢房,这也是她自己选的房间,简单的把行李归置一下之后,古月就来了。 “干娘,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几天呢。”古月一进门看到她的气色很好,这才放下心来。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呗。”蒋念思笑着拉古月坐在了炕沿上。 “干娘,这次回村儿,事情办得顺利不?村长爷爷挺好的吧?”古月着急的问,很久没有回村儿了,很想他们呢。 “挺顺的,房子和地都处理了,村长他老人家也挺好的,我回来的时候,他还问你什么时候生呢。”蒋念思和古月谈完了之后,先是去作坊做了交接,然后就回村儿去了。 “那就好了,昨个我收到信了,我娘他们再过几天也回来了。”古月开心的说着,这一阵子可是把她给寂寞坏了,娘家婆家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她一个。 “那感情好啊,我还以为他们赶不上西西成亲了呢。”蒋念思的心情并不是十分的好,村里的房子她是真心不舍得卖出去,那里的一砖一瓦都记录着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村里住了十几天,将房子里里外外收拾得整整齐齐,也将他们这么多年的生活,重新梳理了一遍,这才怀着一颗不舍的心,将房子卖掉了。现在因为村长家的作坊,有不少的外村人到他们前树村儿上工,所以房子倒是很好出手的。 “干娘,你不舍得也可不以卖的。”古月见她神情落寂,开口相劝。 “留着干啥?有人住的房子才叫房子,没有人住要不了几年房子就完了。再说了我以后就跟着你了,留着那个房子干啥?咋地你还想等我老了,把我送回去啊?”蒋念思见古月受到了自己的影响,忙把自己的惆怅收了起来。 “唉,可不是呢,现在想送也没地儿送了,被你先下手为强了。”古月也佯作惋惜的说,两个人相视而笑。 这一笑拉近了原本就不远的两人,蒋念思看着笑得开怀的古月,心里感谢老天,感谢它为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贴心人儿。古月看着终于展开笑颜的蒋念思,心里感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以后就让自己来照顾这个苦命的人吧。 这雪一下就是四天,等雪停的时候,地上足足有一尺来厚,古月自己是不行了,但是她还是组织全府的下人们一起打了场雪仗。这些个下人们哪里有过这样的美好时光?古月见他们玩得尽兴,心里也十分的开心,蒋念思自从那天来了之后,就一直跟在古月的身边。 “月儿,咱回屋吧,这外面看着日头好,可是却冷得很呢。” “干娘,咱们去干爹那看看吧。”古月可是惦心着桌球的改良呢,这些天因为下雪她都没有办法出门。 她们来到了对门,发现在二进院儿里,刘宇森他们搭一个棚子,在棚子下面放着两张桌球桌。古月现在一边一个丫头扶着,旁边还跟着蒋念思,行进的速度完全不是她所以控制的,只能以她认为龟速的速度向前挪着步子。 “这样的天气,你怎么过来了?”刘宇森正有和刘一刀说着什么,见到古月来了,心里十分的不悦,话是对着古月说的,可是眼角还是不自觉的瞥向蒋念思,其中的责怪之意,明显至极。 “我这不是急着来看看嘛,这两天干娘把我拘在屋子里,都快把我给闷坏了。”古月不等蒋念思反应,就率先开口了,她就不明白了,两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 每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刘宇森就喜欢乱挑刺,开始蒋念思还会忍着,可是后来她就没有了耐心。只要他挑事儿,她就会暗讽过去,两人一来一往的好不热闹,古月在中间真是满脸黑线。 “二刀你去把球和杆拿来。”刘宇森一听她是为了这个,自豪之情一下子就涨满了胸。 等刘二刀把球和杆取过来之后,古月这才发现改良过的球和杆,都十分的接近她的描述,想来这几天他们没少下功夫。 “今天师傅给你亲自示范。”刘宇森和刘一刀两人打了起来,古月倒是没有过多的在意他们的战况,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硬件设施上。 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打完了,古月心里痒痒的,可惜自己的肚子完全没有办法亲自去打。只能看着他们,过过眼瘾份儿,蒋念思见这新鲜玩意儿很有趣,就开口道: “我能试试不?”她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这让她一下子局促起来,认为自己定是说错话了。 “好啊,大师哥,你来给她讲讲。”古月开心的说着,刘宇森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惜他的嘴没有古月的快。 蒋念思认真的跟着刘一刀学习起来,还真别说她的球感特别好,没有一会儿就上手了,别管打得怎么样,可是这架势倒是十足。 “我打算就照着这个做了,图纸什么的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再一个月就能正式开工了。”刘宇森倒是没有想到,蒋念思居然这么聪明,学得有模有样儿的。 “干爹,我干娘是个苦命的人,你对她就不能好一些吗?”古月完全不想操心刘宇森作坊的事儿,自己的事儿都够多的了。 “行了,我知道了。”刘宇森见她对作坊的事儿不感兴趣,也就不再多说了。 其实他开始的时候见蒋念思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想要刺激她,现在他算是知道了,感情她就是这个性子,说实在的,她这性子可真是不讨喜得很。 “少夫人,西小姐来了,是让她过来,还是去家里等?”小桃问着古月的意思。 “让她去我房里,我这就回去了。”古月话音刚落,蒋念思就放下了手中的球杆,走了过来。 “干娘,你怎么不玩了?”古月猜她定是听到自己的话了。 “什么时候不能玩?咱们走吧。”蒋念思开始是因为好奇,现在了解了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兴奋了。 古月回到房里正好看到古西,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古月进来她都没有察觉到。 “西西,你怎么了?”古月担心的拉起了她的小手。 “姐,你回来了?我没事儿,就是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古西的些疲惫的说。 “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古月太知道这个妹妹了,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今天收到了盼蝶的信,她说她怀了身子,我成亲她就不来了。”古西早就想到了她不会来,可还是给她传了消息。 “她不来也有不来的理由,你就别想太多了。”古月叹了口气。 “我就是心疼我哥,她明知道她们家那么重视这门第上的事儿,还招惹我哥干啥?现在她倒是是过得舒心了,要不了多久也要当娘了。可是我哥呢?前几天我给他去信说我成亲的事儿,他说他尽量赶回来,可是我知道他多半是不会回来的。”古西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 “小傻瓜,你哥一定会回来的,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呢,哪有妹妹出门子,当哥的不亲自送的?”古月的心里也很心疼古东,可是这感情上的事儿,也不是她们能参与得了的。 说来说去,他们之间可能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吧,古月又一次的感叹,宝宝啊你来得还真有些不是时候啊。 “姐,你怎么皱眉?哪里不舒服吗?”古西关心的问。 “没事儿,就是想你哥了,咱们好久没有聚聚了,也不知道他放下没有?”古月原本是靠三舅来回传信儿的,可是他现在不在京城,自己就等于成了瞎子聋子一样。 古东每次来信都是惜字如金的,把事情说完就完,不会多加一个字。而她写过去的信,他也是挑着回,真是气死她了,要不是自己的身子不方便,她真想亲自去京城收拾那个臭小子。 “姐,你认了蒋三婶儿当干娘,等爹娘回来会不会不高兴?”古西小声的说。 “不会的,我又没有乱认,都是知根知底儿的怕啥?他们会理解我的,当初认干爹的时候,他们不也没有说什么嘛?”古月倒是没有想过这一层。 “那时候爹可是阴了好几天呢,反正你到时候多哄哄他们没错的。”古西也说不清楚,反正心里就是有一种他们会生气的感觉。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古月把话题引开。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裴夫人说我们只要在裴府里呆两天,三天回门的时候,就直接留下照顾师傅,可是师傅却不同意。”古西十分的矛盾,无论怎样让她不管师傅,那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你看这样行不行?成了亲之后,你可以像上工一样的,早上回来,晚上再回去。虽说你辛苦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你师傅不太好的时候,你再留下几天就是了。”古月理解柳艳香的想法,更理解古西的心。 “现在只能是这样了,我真想不通,这个亲是不是该成?”古西犹豫了好久,终于是说了出来。 “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古月怀疑她是不是婚前恐惧啊? “就是一种心里没底的感觉,裴夫人待我挺好的,可是我就是和她亲近不起来。再加上他们家里光是妹妹就有十几个,还有好几位的妾室,总之一想起来我的头都大。”古西也说不清楚,反正自己的心里就是烦烦的。 “你是感觉他们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是吗?”古月尝试着捋出她的想法来。 “对,我听人家说他们家的人,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古西没有想到姐姐居然能听出她的意思来。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的,他们家里的人是多些,不过也就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就算是那些人想争想斗的,也不过就是争谁的女儿嫁得好,谁的女儿嫁妆多一类的。我觉得这些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你注意谨言慎行就不会出什么问题,至于裴夫人那里,就更不用担心了,她一定会帮你的,你可是她的亲儿媳,难道她还能帮着那些个人欺负你不成?”古月裴家的事情给古西说明了一下。 自从知道古西和裴世博的事情之后,她就是十分关注与裴府有关的事情,总的来说情况还算是正常。裴夫人治家有方,对待那些个庶女儿,虽不至于像亲生的一样,但也是衣食无忧。让她们过着大家小姐的日子,而那些个妾室也都十分的敬重于她,至少没有一个人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古西和古月两姐妹聊了许多,话题也越来越轻松,这全是古月刻意而为,古西见姐姐不愿谈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也积极的配合着她聊起了别的。 “东家,你这是干什么?”平安见张皓轩动手去拆手臂上的布条,忙上前阻止。 “平安你来了正好,快把这玩意儿给我拆下去,带着它可要把我给痒死了。”张皓轩招呼平安过来。 “东家,咱们还是先问问二子吧?”平安小心的说,现在他可是不敢招惹那小子,一合他心思就会发火。 “问什么问?要是问他行的话,我还用得着你拆?”张皓轩没好气儿的说着,他觉得吕二子那个臭小子,定是在整他。 “东家,他不让拆,那就说明这玩意还没有到拆的时候。你就听话吧,不然的话,等到了家,让少夫人发现了,那可就不好玩儿了。”平安也不想拿古月出来说事儿,可是他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东家他也不听劝啊。 “你去把吕二子给我叫过来。”张皓轩气愤的说着,不过手倒是收了起来,不再去拽那可怜的布条了。 “东家,你叫我?”吕二子一进门,就看到张皓轩冷着一张脸,端坐在堂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玩意什么时候能拆下去,这一天天的痒得不行。”张皓轩像是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小孩儿。 第一百三十九章 悍妻本色 张皓轩实在是受不了那木板绑在身上的感觉,因为洗澡不方便,所以他好久都没有痛快的洗澡了。伤口附近刺痒得钻心一样,可是吕二子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顿时凉了。 “东家,你这可是伤到骨头了,虽说开始受伤的时候,骨头没事儿。可是后来因为你把伤口撕开了,病灶就进入到了骨头上,要不我也不用给你刮骨了。这个木板最少还得绑一个月,你要是提前弄下来,那将来这只手臂就得留下病根,这点痒都受不了?”吕二子说到最后,还有意无意的提了提语调。 “行了,我知道了,不拆就是了。”张皓斩看他那得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让自己现在落到他手里了呢,没有办法只能挺着了。 “东家,前面的桥修好了,咱们明天上午过去。”丰顺从外面进来,他们的回程的时候,正好遇到修桥,所有要过桥的人都被滞留了。 “传令下去,明天上午出发。”张皓轩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 昨天接到慕容的消失,现在无论是官方,还是江湖方面都在寻找将军的下落。只是谁也没有丝毫的进展,太子那边的人也从将军的别院找到了他里通外国的罪证,皇上震怒,下令全力缉拿要犯。可惜雷声大,雨点小,数日过去了还是一点点线索都没有。 他虽说十分确定那两个人的身份,但是毕竟还是小心为妙,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那个人就应该在平安县里才对。想到了这里,他的心里更加的焦急,要是他对月儿下手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将生活在后悔的深渊之中。 古月完全感觉不到张皓轩的担心,刘宇森终于将要送给范英棋的麻将及麻将桌制作出来了。看出那漆得亮亮的油漆,再摸摸那一个个滑润的麻将,古月真心有一种成就感,虽说制作完全和她没有关系,但是它们的诞生与自己那是分不开的。 “少夫人,方府的人来了,这就让他们搬走吗?”小翠看古月那么深情的抚着那桌子,以为她不舍得了。 “让他们搬吧,咱们先走一步去方府等着,二师哥这里就麻烦你了。”古月和刘二刀客气的说。 “跟我还客气啥?这点小事儿算不了什么的。”刘二刀笑着挠了挠头。 古月带着两个丫头先坐上了马车向方府前进。 “有什么话就说吧,看你那样儿?”古月见小翠一副欲言不敢言,不言又闹心的样子,实在是受不了。 “呃,少夫人,你要是舍不得,咱就不送呗。等干老爷再做出一套来,到时候再送也不迟啊。”小翠明显是误会了古月的刚才的举动。 “谁说我舍不得了?”古月扬眉,这套麻将桌价格是不菲,但也不至于让她心疼的地步。 “我看你刚才摸来摸去,一脸可惜的样子,自个儿猜的。”小翠的语调越来越低。 “哈,你这个丫头,我那是一脸可惜吗?我那是一脸欣慰好吧?”古月真是败给她了,这表情解读得也太不准确了。 她们到了方府的时候,后面运货的车还没有到,可是范英棋却是急得不行,拉着古月在正院儿的堂屋里等着。 “月儿,你说放这儿行不?这里空间大,还有窗户。”范英棋才不太乎方老夫人的脸色好不好看呢,她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走自己的路,别人爱谁谁和她完全没有关系。 “挺好的,咱们坐下吧,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古月这个郁闷啊,范英棋可以不理会,可是她不行啊,没看到她的脸都快拉到脚面了。 “英棋,就算你不累,也得为张夫人考考虑虑啊。”方老夫人开口道。 她真不明白这个范英棋不懂事儿也就算了,怎么这个古月也这么不懂事儿?没事送什么麻将?一听就是危险的玩意儿,还说什么得四个人一起打,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要不是怕出什么意外,她会巴巴的坐在这里傻等? 范英棋听了婆婆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古月挺着的肚子,立刻不悦的说道: “月儿,你怎么回事儿?累了就说啊,干嘛忍着?”古月被她说得这个无语,她一进门就被范英棋拉着说这说那的,她哪有机会说话啊? “英姐姐要不是不说,我还没注意,现在还真有点累了。”古月硬着头皮说笑道,她现在真是如坐针毡一般,偏偏范英棋还是个没眼色的。 就在古月快要郁闷死的时候,麻将桌终于到了,刘二刀请示的摆放位置之后,就组织一干下人开始仔细的组装起麻将桌来。裴夫人看得是满头的雾水,却也沉得住气,并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只见他们没有多久就把一张方形的桌子架好了,她上前一看不由得更加的疑惑起来。 她看着那个特别的桌子,好奇心大起,不由得上前去仔细查看起来。只见那个桌子是正方型的,四边还有边框围着,桌面上平整的铺着像布不是布的东西,这样的桌子也不能用来吃饭啊?就在她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范英棋早就坐到了配套的椅子上,伸手就把自己面前的小抽屉打开,不解的问起古月来。 “月儿,这个抽屉是干嘛的啊,还有这里面的小圆饼是什么东西?”范英棋将那一个个上面写着壹两、五两、拾两等字样的小圆片展示出来,一个个的摆到了桌面上。 “这些是代银,就是代替银子的意思,也可叫它们筹码。每个抽屉里面都是一百两的筹码,这样玩起来也方便,本来就是为了玩儿的,要是真动了银子,总归是不好的。”古月笑着解释。 古月之所以会让刘宇森制作出这样的筹码来,就是不想引起一股赌博风,要是那样的话,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这样啊,月儿你快教我们如何打麻将吧,我都快好奇死了。”范英棋开心的说着,方夫人面上虽是不显,可是这心里也是急得很呢。 “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方夫人嗔怪着口无遮拦的范英棋。 “娘,你别生气啊,我一时不小心忘记了。”范英棋认错的态度倒是极好的,可是只有她心里知道,她会把在方夫人这里受到加倍还给她的宝贝儿子。 古月等刘二刀把装着麻将的盒子放到桌上,这才指着那个木盒说: “英姐姐,这可是我干爹专门为你制作的,这麻将本是不外传的东西,但咱们素来亲厚。送你一副也没有什么的,只是若是再有人想要的话,就得真金白银去买了,说实话我还真就送不起太多。”古月笑着说,她原本不想说的,可是一想到方家交友广泛,还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的好。 “这个麻将多少钱?”范英棋的话让方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哪有当面问价儿的?这也太没有礼数了,不过见古月面色无异也就是没有开口,她现在对这个麻将十分的感兴趣。 “这个一套全下来的话,得500两左右吧。”古月说得是她和刘宇森订好的价儿。 “什么?500两?月儿你真是太够意思了,出手这么大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用的。”范英棋的话,让方夫人差点没吐血,这个儿媳真让她犯愁。 “张夫人,这个礼太重了,我们……”方夫人本想要客气客气的,哪想到范英棋却是打断了她的话。 “月儿,快教我们吧,真是快急死我了。”范英棋最是不耐烦方夫人整那没有的客气事儿,这是古月送她的,用得着方夫人在那里说三道四的吗? “呃?好啊。”古月见范英棋打断了方夫人的话,忙接下话茬,故意没有去看方夫人那不太好看的脸色。 古月、范英棋、方夫人及蒋念思四人分别坐在了东南西北,古月开始请起规矩来,因为她一边说一边用麻将摆出来,所以其他的三个人很快就记住了。范英棋更是吵着要试试,于是大家就开始试打了起来,古月对麻将也不是很精通,只是过年的时候在家里打过。可是对于其他三人来说,那可就是高手了,没有一会儿,范英棋就大叫道: “月儿,你下去,小桃你上来。我们都是刚刚开始学的,你和我们玩,这样不公平,等我们练熟了再和你玩儿。”范英棋说得理所当然,她才不会觉得自己说话太直,容易得罪人呢。 古月倒是没有往心里去,而是听话的起身,让小桃坐下,而她则是做起了场外指导,谁有什么问题,她就过去解决。一个时辰之后,她们四个打得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古月见时辰不早了,就出言劝道: “英姐姐,这个麻将好玩是好玩,不过坐久了对身子可是没有好处的,所以我觉得咱们今天就玩到这里吧。”古月的话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 “再等一会儿,这才两个四圈儿,怎么也得打四个四圈啊,你们说是不是?”范英棋才不舍得放下手中的麻将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一个个的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完全看不出哪张是哪张。手感也十分的好,滑、温、润,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摸在手中十分的舒服。 “那是当然的了,刚才不是说好的嘛,快打啊,抓着不放干什么?”方夫人立刻接口说道,蒋念思和小桃都无奈的看向古月,见她叹了口气向她们点了点头,她们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这个麻将太有意思了。 古月见她们玩得兴起,心里也十分的理解,人嘛都是一样的,对于新学会的事物就是有着莫名的兴趣。等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像她以前学自行车就是这样的,天天整个大破车子,满哪的骑,不管太阳有多足,就是一个劲儿的蹬。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一下子迷上了围棋,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找人下,被人虐得那叫一个酸爽。 现在就算是她没有到这里来,对这两样也没有了往日的狂热程度,自行车还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围棋更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现在看到她们,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正微笑着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下。这让她一下子就惊在了原地,她不知道是那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动了。 怀孕五个月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胎动,她小心的坐了下来,仔细的感觉着。可是感觉了好久也没有感觉到,不由得有些泄气,看来刚才定是自己的错觉,正失望的想站起来去看看小桃的牌时,肚子里的小家伙又一次的动了起来。虽说只是很细微的感觉,但却让她感到十分的幸福。 怀孕到现在,她第一次感到幸福,这是她的宝贝呢,是他们两个爱的结晶。想到这里,她居然感动的落下泪来。范英棋胡一把大四喜,把她乐得不行,开心的大叫,可是古月却没有理她,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发现古月居然哭了。 这可是大事儿啊,惊得她立刻把牌一推,急火火的冲到了古月的身边,把方夫人和她的丫头吓得差点当场就昏死过去。 “月儿,你怎么了?想玩就吱声呗,哭啥啊?”范英棋的话,差点让大伙跌倒在地,这哪跟哪儿呀。 “月儿,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干娘去请大夫去。”蒋念思一把握住古月的手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儿的,你们不要这么紧张,我刚刚只不过是一进感动,才会这样的。”古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会是思春了吧?”范英棋的话,让古月想把一整副的麻将都塞她嘴里。 “你这孩子,怎么净胡说?”老夫人没好气儿的,扯了她一下,真是服了,将来她大孙子可不能让她管教,还是放到自己的身边来最放心。 “娘,我说的是真话,她相公走了好久了,她想他想得落泪也正常啊。”范英棋这人从不喜欢解释,可是对于这个没事挑她错儿的婆婆,不解释那是完全不行的。 “那也不叫思春啊,那叫思念。”方夫人感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听老爷的话,娶了这么一个拎不清的进门。 “不是啦,是刚才胎动了,我才会感动得不行。”古月见她们好像要吵起来的样子,忙出声解释,她是很想念张皓轩,可是也没到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痛哭流涕的地步。 “胎动是什么?”范英棋不解的问。 这下子方夫人终于是怒了,她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了,果断的把这怀孕期间所能遇到的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而范英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时不时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而结果就是方夫人几近怒吼着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因为用力太久,而使得大脑缺氧,没一会儿就抱着疼得不行的头在下人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月儿,你说我婆婆是不是有病?咱们又不是聋子,她使那么大劲儿喊啥啊?会不会是她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范英棋的话,差点没让古月把口中的茶给喷出来,但也因为咽得急而呛到了。 “英姐姐,你真的假的啊?”古月真是服了,这个范英棋真是个另类。 “什么真假?我又没有说什么,是她自己愿意多想,我能怎么办?”范英棋当然知道方夫人生了自己的气,但是她实在是不理解,这个老太婆为什么那么爱生气?生命不止生气不断? 古月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她选择还是别和她多说了,于是就带着丫头和二娘一起回了家。在路上小翠她们聊得全是与麻将有关的话题,而蒋念思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我觉得不是桌球有意思,这个麻将开始还挺行,打久了头昏眼花的。” 古月这才想起来,干娘在干爹家学习了桌球,看来她还是一个动动爱好者呢。正好干爹那里有两个桌球案子,到时候她就放自己院子里一个,等皓轩回来的时候也可以打一打,放松放松心情。自己生了孩子之后,也可以玩玩,上大学的时候她们几个室友,三天两头儿的就会泡在台球吧里。 古月一行人回到了家里,立刻感觉出家里不对劲儿来,所有的下人见到她都像是见到鬼一样,这让她立刻警觉起来。 “小翠去把管家叫过来。”坐在正院儿的堂屋里,古月表情严肃的说,小翠听命立刻一溜烟的没影儿了。 不一会儿,张家的管家肖凡一就来了,他见到古月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坏人要自己来当了。 “少夫人,您叫我?”肖凡一向古朋行了一礼,古月并没有为难他,而是开门见山的问。 “家里出什么事儿?”古月的语气平淡,肖凡一虽说早有准备,可还是心头一颤,眼光不自觉的就瞄向了古月的肚子。 “有话痛快说,我这身子骨硬着呢,什么大事儿都受得住。”古月见他的样子,就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儿。 肖凡一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将张皓轩受伤回家的事情说了,可是古月并没有像他们想像的那样,大哭大叫,也没有昏倒,只是十分平静的问: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这样的反应,别说是肖凡一了,就连蒋念思和两个丫头也是一头的雾水。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前。”肖凡一如实回答。 “那怎么没有人去通报我?”古月还是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的起伏来,可是肖凡一就是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恐惧之感。 “二爷说不碍的……”肖凡一当时真就是第一时间让小厮去通知她,却被张皓轩给拦了。 “行了,你下去吧。”古月并没有让他说完,就十分生硬的将他的话头打断。 然后快速站起身来向小翠交待了几句之后,就步伐稳健的向后院走去,到了后院儿就看到站在她房门外的平安和丰顺。两人见她回来了,忙上前向她见礼,可是她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毫无反应的直接进了屋。张皓轩正依靠在炕头看着她放在枕边的书,听到推门转头望过来,就看到了冷着一张脸的古月。 “月儿,你回来了?”张皓轩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生气了,于是放下手中的书,有些困难的坐起身子。 “受伤了就好好养着,我还有事儿,晚一些再来看你,平安丰顺在门口,有事儿你就叫他们。”古月见他面色红润,这才放下心来,可是放心并不代表着她不生气。 这一次她定是要让他记忆深刻,上次的事情她放过了他,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敢受伤?既然他这么样知道什么叫做悍妻本色,那她就让他好好的长长见识,她用不着范英棋的手段就可以让他永生难忘。 吕二子是被小翠一路拉着狂奔到了刘宇森的前院儿,古月正在那里等着他,小翠把快要断气的吕二子一把就扔到了地上。心里十分鄙视这个跑了几步就要死要活的人,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只不过是跑了几步而已,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呢? 古月并没有急着问话,而是有些怜悯看着快要把肺子喘出来的吕二子,她刚才就是少说一句,让她坐车去。这个丫头定是跑着去,又跑着回来的,她也不想想这正常人有几个能跟上她比车快的速度?吕二子也是个身体好的,没跑死在半道上就算是个汉子了。 过了许多之后,吕二子总算是找到自己的肺,小桃见他那个痛苦的样子,自觉的给他递了一杯茶,吕二子满眼含泪的接过来,却并没有马上喝下去。他是大夫,知道这个时候是不宜喝水的,但是小桃的好意,他却是感动异常。 “二子,你起来坐到椅子上吧,地上怪凉的。”古月见他的脸色恢复正常了,这才开口说话,刚才他的脸都快滴出血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训夫有术 吕二子听了古月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瘫坐在地上,忙起身坐到了椅子上。坐下来之后无意间看到小翠一脸鄙视的神情,气得他真想把那个丫头拉过臭揍一顿,不过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美好的想法罢了,他要是打了她,她还不拉着他,一路跑到天边去?不对是一路跑上西天。 “二子,你们二爷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古月并没有多说废话,这个吕二子并不算是镖局的人,他是济世堂的人。 正因为他是济世堂的人,对于古月的话就不得不听,原因自然是因为她可是裴世博的准大姨子,别说是他们这些个小大夫了,就算是他们家的少东家,也不敢得罪了她啊。 吕二子是个通透的人,他明白古月为什么不去问平安他们,而是专门来问自己。反正张皓轩也没有交待他什么,那他就实话实说好了,对于事实说得是清清楚楚,自己没有夸大。就算是他做人厚道了,那么一个小伤,硬是变成了大伤。他刚一进县城,就被师傅找去大骂特骂了一通。刚回到镖局屁股还没等坐下呢,那个疯丫头就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跑。 因此古月知道的那是详细非常,就好像是亲眼所见一般,小翠等三人早就听得脸色煞白,尤其是刮骨那一段儿,她更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古月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变化,等吕二子说完,也没有看到她有一丝的变化,这让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吓傻了? “少夫人,你没事儿吧?”吕二子小心翼翼的问。 “我没事儿,小桃你送二子出去,记得给人家拿上车钱。”古月就像往常一样的打发走了吕二子,她这态度倒是让吕二子后起悔来,怪自己一时心气不平就顺嘴开河了。 “月儿,你真的没事儿?”蒋念思也觉得古月的反应不太寻常。 “干娘,你放心吧,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事儿的。再说了他不是好好的吗?刚才我看了他的脸色十分的红润,要不是手臂上的木板完全不像是有伤的人。二子的医术是他们几个当中最好的,他说了没事儿就定是没事儿的。”古月并没有因为关心而失去了理智,但是心中的气愤却是十分的强烈。 “月儿,我怎么看着你的眼睛里要冒火了?”蒋念思虽说与古月相识以久,但是真正的相处也只是近期开始的,对于她的性子还不是十分的了解。 “干娘,我就是有些生气,气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放心吧,我出出气就没事儿了。”古月笑得开怀,可是蒋念思却有一种张皓轩要倒霉了的预感。 古月并没有让蒋念思感觉错,得知了他受伤的全过程之后,就带着她们三个去了后院儿。张皓轩刚才听出来她的意思,所以就没敢轻意的出门,不用问他也猜到古月定是会问他受伤的内情。只是他没有想到古月居然没有问平安和丰顺,而是出了门,看样子她定是去问吕二子了。当时他并没有交待他,是因为觉得古月问他的可能性并不大,现在看来自己失算了。 “月儿,忙完了?”张皓轩见她只是冷着脸,这心里就没来由的发虚。 “我听二子说了你的伤,对此你有没有什么话说?”古月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张皓轩站起身,她就向后退,无奈之下,他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他知道古月定是会生气的,所以他也做好了被她收拾的准备,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与他料想的不一样啊。 “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定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张皓轩哪知道她想听什么? “大意?我看不是吧,这并不是大意的问题,而是完全没有反我放在心上的表现。”古月语气十分的平稳,但是张皓轩却听出了她内心受伤的委屈。 “月儿,你别这么说,我……”情急之下,张皓轩就要上前去抱她,结果才一起身,就被古月给制止了。 “想听我说话,就好坐那儿别动。”古月并没有提高音调,可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月儿,我也不想这样的……”张皓轩试图向她解释,可是她却完全不给他机会,语气生硬的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你的借口,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所谓的自尊,你觉得屈居于人下就不是男子汉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哪个人不是屈居于人?就算是皇帝不也得屈居于民?你看哪个不屈居于民的皇帝得好了?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做到的事儿,你为什么就不做不到?这才从村里出来多久,你就以为自己拥有了力量?这一次要不是有了意想不到的人来保你,你能平安的回来吗?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成功了,又会怎样?难道你就不用屈居于人了?”古月语气完全听不出气愤,但是张皓轩知道她这次是气疯了。 “我一直没有问你的计划,是因为我相信你,信你无论到了什么样的时候,都会想着我,想着我们的孩子,想着我们的家。可是事实证明你完全没有想过我们,你想的就只有你自己,现在那个人跑了,你感觉到害怕了,完全不听二子的劝阻,硬要加快了回来的进程。我知道你这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才来担心是不是晚了?如果我或是任何一位亲人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了伤害,到那个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古月接过小桃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为了不伤害到腹中的胎儿,她就是如何气愤,也没有大喊大叫。 而是尽全力的让自己平和,因为她可以感觉到,只要自己的怀绪稍一激动,胎动就会变得激烈。她知道小宝贝定是害怕了,于是她不停的深呼吸,努力的调解着自己的情绪。 “就算你不想我们,你也要想想你的爹娘吧,你们兄弟三人,只有你是他们的希望。要是你有个什么,他们还活不活了?我只想让你想清楚,人活着什么最重要,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到后院儿来,现在就请你搬到前院儿去睡。当然如果你不想搬的话,我搬过去也是可以的,反正爹娘不在家,也省得他们跟着操心了。”古月一眨不眨的看着一脸沉思的张皓轩。 古月明白自己这些话深深的刺痛了他,可是这些话她不得不说,她的男人不能是好高骛远之人。这一次要不是太子出面的话,她真是哭都找不到坟头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命运就完全交到太子的手中了。不管将来太子成不成得了势,他们都没有退路可走了,现在只能希望太子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不然的话他们可就是得去地下做苦命的夫妻了。 张皓轩看着古月那失望的眼神,他的心就好像是被放到油锅里一样,烫得他冷汗直流。他被古月说得完全没有了反驳的力量,她说得对,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想到这里他主动站起身,对冷冷看着他不说话古月轻声道: “月儿,我这就搬到前院儿去,在没有想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再来打扰你的。”他现在十分的伤心,他以为就算古月生气,也会因为他身上有伤而像上次一样,并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可是今天看来他还是想错了,她是真的生气,那一又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温暖,这样的古月使他害怕。 “希望你能早日想明白,我累了,前院儿什么也不缺,你也好好养伤吧。”古月侧身从他的身边走过,几步就走到了炕沿。 张皓轩看她那么洒脱的身影,让他的心更加的痛了起来,于是他只能拖着重如千斤的步子,一寸寸的向前院儿挪去。如果他现在回头的话,一定会看到古月那满是泪痕的眼,可惜事上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如果。 “月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蒋念思看古月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十分的不认同。 “干娘,我是为了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家人。这一次的事情我越想越是后怕,他要是一味的任性,那么将来就会酿成大错。”古月无奈的向蒋念思解释,她可不想独自一个人抚养孩子。 “唉,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你这法子。”蒋念思说了一句就摇着头出去了,因为她看到古月躺下并闭上了眼睛,那么明显的送客之意,她又如何能够装作没有看到呢? 古月听到了蒋念思离去的声音后,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并不是想证明什么,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张皓轩太过于功利,所以她现在要让他自己想清楚,而不是一意孤行。 其实她知道在张皓轩的认知里,他总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古月,所以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完全不会比自己的老婆差,就算明知道有危险他也想要试上一试。这是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在作祟,她知道这都是封建思想,是几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她并不想去改变那完全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但是她想要让张皓轩明白,什么叫做珍惜,不要因为自己心理上的满足,而枉顾了家人的重要性。 所以她看着他的心里受到了害怕,也强忍着自己不被动摇,其实蒋念思想的没有错,若说他心里的伤痛是十的话,那么她的伤疼也不会九,甚至于比他还要强烈一些。被爱人所伤的疼,比起那些亲手伤害所爱之人的疼,不知道要轻上多少。当然了,前提是两人彼此相爱,若是没有爱情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皓轩被古月赶出房门的事情,并不需要宣传,就传遍了整个张府,肖凡一不愧是称职的管家,不用主人交待他就主动下令,谁要是把这事儿传扬出去,就立刻卖到矿上去。家里的下人自然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他们也就是背后悄悄的议论两句,谁改到外面说去?少夫人看着和和气气,可也是个有脾气的,没看到威风八面的二爷,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被赶了出来? 十天就过去就过去了,古月这些天几乎每天都去对面的作坊,而张皓轩却是每天都呆在屋子里。 “少夫人,你就去看看东家吧,他都在房里呆了十天了。”平安跑到刘宇森家来求古月。 “他让你来的?”古月明知故问。 “是我自己来的,少夫人,我们东家自从那天搬到前院儿,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了。少夫人,你就去看看他吧。”平安跪在地上苦求着,古月其实早就知道张皓轩的情况,她的心也很痛。 “行了,你起来了吧,我自己的相公,难道还不如你关心?这事儿我知道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想通的。”古月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被平安给说动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一个男人若是没有广阔的胸怀,那还能是一个称职的男人吗?这可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一个家族的兴衰成败可都掌握在当家男人的手中。她可不想这么多年来,大伙的努力最后都化为泡影,就连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为了让她的男人真正的成长起来,她不得不狠下心来。以她对张皓轩的了解,相信他定是会想通的,到时候她再好好哄哄他就是了。 然而张皓轩还没有想出来,如何让古月消气的时候,齐氏一行人竟然回来了,这一消息让古月十分的开心。裴世博派人送来消息,说船明天中午左右到平安县码头,原以为他们也就是赶在古西成亲前到家,没想到却是足足提前了七天。 “少夫人,二爷在书房里等你。”小桃对刚刚睡醒午觉的古月说着。 “我知道了。”古月并没有意外,早上收到消息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定是会找自己的。 古月收拾好了仪容之后,踏着从容的步子向书房走去,到了书房见张皓轩正站在窗前,看向远方。那个方向应该是京城的方向吧?古月心里想着,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的坐在自己铺着厚垫子的椅子上。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出神的张皓轩回过神儿来,看到冷着一张小脸的古月,轻笑起来。 “月儿,这么久了气还没消?”他手臂上的木板前几天就拆掉了,只要是不用力的话,表面上并不能看出伤来。 “没消。”古月没好气儿的说。 “这都多久了?还没消?”张皓轩早就想找她了,可是他太了解古月了,她是不能哄的,如果她真的生气了,要自己消气才行。 不然的话,他去找她不但没用,反而还会让她气上加气,自己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我压根儿就没有生气,何来的消气之说?”古月的话倒是让张皓轩十分的意外。 “你是说我这些天是白白浪费时间了?”他感觉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我不生气,但是我却很失望,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自己,都十分的失望。”古月缓缓吐出这句话来。 张皓轩原本开心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了下来,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古月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爽起来,小样儿的让你不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命,她就是要你好好的尝尝这心里过山车的滋味。 “月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有一点你要记得,我就是不在乎任何人,也不会不管你的。我之前那么反感将军,不只是因为他害我了十几个兄弟,主要是我在他身边多年,知道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就是因为怕他会对你们下手,才会那么急切的想要摆脱他的,我承认当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心里就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那是因为我宁可自己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想让你们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好吗?这些话我要是不说的话,以后就会成为我的心病一般。”张皓轩见古月小脸通红的想要开口,忙出声制止了她。 他太了解古月了,她的口才可是要比自己强多了,只要是她一开口,那自己就别想再一句话,保证会被她给堵得死死的。古月见他如此,也就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多年来他还真就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让他说个够也挺好的。于是她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准备认真听听他的心声,希望不会让她睡着才好。 “月儿,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那么做了,就算将来这位也才之前的那个人一样,我也会想出法子来的,总之是不会轻意去涉险的。你相信我好吗?”张皓轩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古月的身前,他蹲在地上,抬头凝视着古月的眼睛。 古月真心的郁闷不已,爹娘的个子都很高,弟弟和妹妹的个子也比一般人要高些,可偏偏她就是全家最矮的,现在张皓轩蹲下来,她坐在椅子上,却没比他高出多少来。 “月儿,你不相信我了吗?”张皓轩见古月皱眉不语的样子,心下一慌,忙焦急的问出来。 “我信你,不过你也要信我,如果你将来再做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那么我不管你是不是成功了,我都会给我的宝贝重新找个稳妥的爹。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受人家的欺负,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说到做到的。”古月越说越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她就不信了,找个所谓的成功人士不容易,找个穷光蛋总行吧? 反正她现在也缺银子,择偶的唯一标准就是对她的孩子视如己出,相信定会有大批的候选者,到时候让范英棋出点题什么的,她也搞个海选,初赛,复赛的。张皓轩看着古月脸上那诡异的笑,顿时全身发冷,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后,恳切的说: “你放心,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再嫁别的男人,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的老婆孩子用不着别人来养,张皓轩别的能耐没有,可是这养家的能耐还是有的。”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的,古月这才真正的露出会心的笑容。 她张开双臂伸向地上的相公,张皓轩立刻把头贴在了她的肚子之上,听着他们宝贝的声音,心里幸福感十足,耳边传来古月轻柔的声音。 “皓轩,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我的相公,是我的天。如果你有什么闪失的话,那么最受伤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你受的伤痛只是一分,而我受到的却是十分,所以你为了我一定要好好保重,我们一起共同努力把咱们的孩子培养成人,把我们的家族发展成士家大族,不再让别人因为咱们的家世而拒婚。”古月说着落下了清泪,古东的事情,她可以理解顾家的心情,但是却不能不怨恨他们的无情。 “我答应你,定是不会再让你失望的,以后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商量,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去做。”张皓轩感觉到她的害怕,从她那微微发抖的身体,他可以明确的知道她有多么的害怕。 张皓轩猜的果然没有错,古月真的好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早就不是她单纯的爱人,而是她生命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如果他消失了,那么她也就等于消失了,想到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她又如何会不怕呢。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来加深他的印象,从他的表现来看,她的方法成功了。 齐氏一行人到了平安县已经是下午了,因为大家坐了很久的船,所以都十分的疲惫,简单的吃了饭就各自休息了,几乎没有说什么话。这一次同行的还有二姨夫妇,他们得知古西的事情之后,就决定跟着一起来了,一方面是为了送嫁,另一方面也有裴家的原因,毕竟在人家的手底下谋了多年的生,最主要的还是关于他们家今后的发展,来找古月商量。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古西大婚 经过了几天的休整之后,齐氏等人精神饱满的准备着古西的婚事,因为古西要从柳府出门子,所以齐氏等一众古西的亲人,每天就得上门帮忙。柳艳香虽说看不到那热闹的场景,但却也能感受到家里的不同,她坐在轮椅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来由的露出一丝苦笑。 好久没有照镜子了,今天才发现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齐郎会认出自己来吗?她在京城被救回来的路上,无意间听说了齐大才子的消息,当时她并没有听得太明白,于是回来之后,她特意着人去打听。结果却是让她一下子就崩溃了,与其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宁可他另娶她人,宁可他负了自己。 于是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好的她,一下子就是倒下了,要不是为了古西,她想她早就撒手人寰了。齐郎,你等我,过几天我就来了,只是你要仔细的找我才行啊。别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而认不出我来……柳艳香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点点的变成了齐大才子的模样,他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气质不凡。 古西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总之是复杂得让她没有办法形容出来,当她上了花轿的那一刻,她的心却一下子慌了起来,就好像她踏上一条艰难的险路一样。她努力的做着深呼吸,这是姐姐教她的法子,轿子外面的声音乱乱的,让她完全听不出来个数。 只知道有敲锣打鼓的,还有吆喝的,甚至还有放鞭炮的,好像还有人们的议论声。总之她的头都要大了,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的不喜欢,下意识的她将腰间的荷包死死的攥在手中。泛白的关节微微颤抖着,心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她忙把脑子放空,不停的做着深呼吸,许久之后她终于松开了那被她攥得湿湿的荷包。 古东看着远去的花轿,腮边流下泪来,不知是不舍,还是别的。古月因为怀孕在身是不可以去送嫁的,可是让她呆在家里却是万万不愿意的,于是她早早的就来到了范英棋的胭脂铺子,两个孕妇从在楼上,眼睛紧紧盯着下面的街道。嘴里也没有闲着的聊着天,只是古月的心情与范英棋的完全不同,她比范英棋多了份难舍的亲情。 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西西只有几岁大,她把她就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现在她出嫁了,那是一种复杂的,类似于母亲的心情。即为她找到了人生的伴侣而开心,又因为她将要面对人生的苦难而担心,更有一种被人抢了心头肉的不甘。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母亲会在女儿出嫁的时候,伤心落泪难以控制了。 “你哭什么?西西又不是送去妓院,她嫁的可是裴家呢。”范英棋见古月好久不说话,回过头来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不解的说道。 “英姐姐,你要是不说话,我会感激你的。”古月无奈的说着,要不是古西的送嫁队伍从她的铺子门前过,她是打死也不会上这儿来的。 “感激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范英棋才不会真的不开口呢,她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为难自己? “少夫人,你就别伤心了,西小姐这是去享福了。”小桃一边递着帕子,一边劝解道。 “就是说嘛,裴世博对她那么好,那个裴夫人看起来也不错。再加上她还没有嫂子、弟媳的,就算那十几个小姑子,也不是亲的,要不几年也就全都嫁出去了。这样的人家多好啊?干干净净的,没那么多的事儿,想怎么做都行。”范英棋可是受够了这大家族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能嫁给一个有银子,还没有亲人的男人,这样的女人最幸福呗?”古月那点伤感完全被范英棋给气没了,听了她的话,倒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室友,她的择偶标准就是有车有房,没爹没娘。 “要是那样就再好不过了,可惜,方仲黎有的太多了。”范英棋的心底并不是不善良,只是她的大脑回路与一般人不太一样,古月很早就知道与她可以交朋友,但是不能交心。 并不是她不信任范英棋,而是就算她把心真的交给她,这个丫头都可能皱眉说,怪恶心的快拿走。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游离在朋友与闺蜜之间。 “英姐姐,你这么吃怎么一点也不胖啊?”古西送嫁的队伍过去了,古月也收回了视线,看到范英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各种食物,不自觉的说问了出来。 “这哪是我想吃啊?是我肚子里的孩子要吃的,都让他吃了,我哪里会胖?咱们两个不一样。”范英棋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因为怀孕而变得圆润的古月。 古月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吃一百个豆儿,还不嫌腥的主儿,和这人就不能在一起呆久了,更不能和她聊天,那完全就是没事儿找气生。看看方夫人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自从范英棋嫁进去之后,这济世堂的大夫三天两头的就得去上一次,而这个罪魁祸首却总是抱怨,说方夫人太娇气了。 张皓轩坐在裴府的娘家席面上,终于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古东,这小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了,混身散发着成熟悉男人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自信、无畏。 “姐夫,我脸上有什么吗?”古东被张皓轩像是X光的眼睛看得心里真发毛,不由得向身旁的古来福靠了靠。 “呃?没什么,想来咱们好久没见了,一不心你就成大了。”张皓轩感慨道。 “姐夫,你这话说的,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古东笑着说,可是张皓轩明确的看到,他的眼睛里一丝笑意也没有,他只是做了一个笑的表情罢了。 看样子顾盼蝶的事情,伤得他不浅啊,果然是受过情伤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忙在心里反驳,自己不受情伤也是真天上的男人。情伤太可怕,还是让年轻人去尝试吧,他还是消停的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淡生活吧。 “你这回就不走了吧?”张皓轩知道三舅一家四口从浪头县回来,就都留在了京城。 “能呆一阵子吧?我想再开几个分号。”古东完全适应了忙碌。 “你还是先休息一阵子,这边的作坊也不能总是交给下人吧,你姐可想你了,说什么也得多陪陪她才行。”张皓轩可是奉了古月的命令的。 古东昨天晚上才回来,因为太晚了就只是派人通知了一声,并没有去看姐姐。而今天又是古西大婚的日子,所以到现在古月还没有见到古东,于是她叮嘱张皓轩无论如何也要把古东给带回家。 “我一会儿就去,你用不着看着我。”古东实在是不想去姐姐那里,可是他只要是回了平安县那是想躲也躲不过的。 古东不想见古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她的面前,他完全没有办法隐瞒自己的伤痛,他比谁都了解姐姐这个人,她是把亲人放在心尖尖的,看到自己这个熊样,一定会比他还要伤心的。 古西独自坐在新房之中,她的心又一次的狂跳起来,虽说她相信裴世博会对她极好的,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只是怕以后的生活,更怕的是今天晚上的这一关,想到这里她的手不自觉的摸向了枕头下的那个小册子。慢慢将它拿到手中,却是完全没有勇气打开来看,她虽说不知道里面写的具体是什么,但却知道是关于什么的。 紧张的她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立刻把那个小册子藏在枕头下面,待完全听不到异响之后,这才悄悄的再拿在手中。如此反复数遍之后,她终于是一气之下,把那个小册子扔到了床底下,这下子好了眼不见为净。可是想了想她又后起悔来,这要是被收拾房间的下人捡了去,那自己可怎么活啊?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许多,忙把头上的盖头给扯下来,钻到床底去找那个小册子,却不想她的头刚一钻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大叫起来。这下子门外的下人鱼贯的冲了进来,她们看到吓得脸色发白的古西,跌坐在地上,忙上前去扶。 而古西却是一脸惊慌的指着床下说不出话来,有那机灵的早就跑到前面去通知裴世博了,就在古西还没有收惊的时候,就见从床底下钻出三个孩子来。她们全都是一身黑衣的打扮,就连脸上也涂得暗暗的,那样子怎么看就怎么诡异。 “你们是什么人?”古西的陪嫁丫头灵儿在见到她们三人的影子之后,这才壮着胆子大声问道,娘说过的鬼是没有影子的,所以眼前的这三个应该是人才对。 那三个孩子大的应该是十来岁,两个小的一个是八岁,一个是六岁。她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前一阵的嘈杂。紧接着就传来裴世博焦急的声音。 “西西,你没事儿吧?”裴世博见到古西只是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并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正在前面敬酒的他,突然听说她在新房里大声尖叫,他的一颗心差点没从嘴里吐出来。一路急奔来到新房,这一路上他想的全是不好的念头,越是想这心里就越怕,多亏离得不远,不然的话他准会被自己给吓死不可。 “没事儿,就是吓了一跳。”古西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不知道那个小册子是不是在她们的手里。 裴世博顺着古西的眼光,这才看到站在他们喜床不远处的,三个全身黑,脸上也涂得灰暗的孩子。她们现在并没有害怕的神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这些人,好像是不会说话的石像一般。 “你们是谁?”裴世博开口问道。 “怎么样?我就说他不认识咱们吧。”那是最大的听到了他的话,不但没有回答人,反而对其他两个做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怎么能这样呢,我都认识他的,真过份。”那个最小的说着咧开了嘴,看样子是在为大哭做准备,看到她这个样子,那个不大不小的冷冷道。 “你要哭,我们两个就把你推出去吃板子。”果然,那个小的听到了这句话,立刻打个冷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裴世博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这三个孩子定是他的妹妹无疑了,别说她们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她们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不认识谁是谁。如果走在大街上,他都不知道刚刚走过去的那个是他的妹妹,他只是对几个大妹妹有点印象,但也对不上号的。而眼前的三个明显不在他的印象之内,于是他深吸了口气,柔声的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裴世博的好态度完全是因为,他今天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他不想因为这三个不知道所谓的妹妹而破坏掉。 显然她们和他的想法完全不一致,三个小家伙这一次互相抱头,围成了一个圈,很明显她们在商量对策。就在裴世博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那个最大的终于转过身来开口了。 “我们是你的妹妹,我是你十四妹裴秀锦,她是十五妹裴秀瑜,这是十六妹裴秀婉。”裴秀锦的话一出,并没有让裴世博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因为他只知道自己有十七个妹妹而已。 “看他那个傻样就知道他完全不知道我们是谁?”裴秀瑜冷冷的说,裴秀锦倒是替裴世博说起话来。 “不认识怕什么的,咱们以后多来他的院子里玩,日子久了就认识了,你说是不是大嫂?”裴秀锦突然把头转过来,问一脸呆呆的古西,因为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自己,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让她后悔半生的话来。 “是啊,以后你们可常来玩儿。”古西笑着说,她倒是真心的,自己是家里最小的,这还是第一次有妹妹呢。 裴世博不明白为什么,古西的话一出口,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样?虽说不解但也没有急着问出来,而是正色的对她们三个说: “你们三个怎么会这个模样的钻到床底下?”裴世博完全不知道她们是哪一房所出的小姐,所以只能是给虎子一个眼神儿,让他去找能把她们带走的人来。 “十四姐说,这样的话,就不会被人发现了,谁想到大嫂也会钻进来?”最小的裴秀婉声音温婉甜美,倒是人如其名,古西被她一说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西西,你钻床底了?”裴世博有些吃惊的问。 “呃……”古西的脸更红了,就在她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裴秀锦开口了。 “她的帕子掉了,她在捡帕子的时候发现了我们。”她的话一出口,最吃惊是古西,她不明白这个十四小姑子,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实情来。 而第二吃惊的就是十六小姐裴秀婉了,可是她刚要开口,就被十五姐在耳边警告,让她不许出声。于是她立刻收住嘴唇,怯怯生生的看着两个姐姐,古西看到她那个模样,有些心疼起她来。虽说她们的脸上涂着灰,可是从她们的五官不难猜出,她们的长相定是不凡的。 “唉呀,我的小祖宗们啊,你们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一个妇人带着一众丫头冲到了裴世博的房里,见到这个阵仗,忙向裴世博赔罪。 “小的该死,一时没有看住三位小姐,使得她们冲撞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念在老奴此次是初犯的份儿上,就饶了老奴这一次吧。”那个妇人扑通一下跪在古西的面前,那硕大的身板子突然跪在她的面前,古西吓了一跳,要不是裴世博拉着她,她差点跳到一旁去躲起来。 “你起来吧,这事儿以后再说,先把她们带回去吧,这个样子示人成何体统?”裴世博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只是现在并不是解决这事儿的好时机。 “我们能不走吗?”裴秀婉有些不甘心的问,古西见她那个满含泪水的眼睛,心底一软,柔声的问她。 “你为什么想留下来啊?”古西的话刚出口,裴秀瑜就想去捂十六妹的嘴,可惜她被丫头拉着,完全没有办法实行计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她们的计划说出来。 “我们要看你们是怎么造小孩儿的啊。”裴秀婉用那甜美的嗓音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全部石化,裴世博感觉自己的头快炸开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给三位小姐梳洗干净?”裴世博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一转头看到头都快要埋进胸口里的古西,心里的燥热更旺了。 古西的洞房花烛夜,发生了如此的戏剧情节,几乎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平安县,而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当中,范英棋是最为气愤的,她气得将方仲黎狠狠的收拾一顿。古月十分不解她这是为什么,结果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因为方仲黎让她怀了孕,而使得她错失了在现场观看的机会,听了她的话之后,古月的头顶飞过了千只乌鸦,她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她的什么盅,不然的话怎么就和她成了朋友? 古西在成亲的第二天终于是见到那三个小家伙的真面目,果然如她所料,一个个的长得十分的出众。而接下来却是让她头大得很,先是那七房妾室就够她记上一阵子,这还有十七个妹妹,除了在怀中抱着的十七小姐之外,她也就是记住了昨天晚上来捣蛋的三个,其他的一概是见过就忘。 都见过了礼之后,古西终于明白公公为什么不满意自己了,先不说自己的出身,就是这长相就过不了关。之前她还是很有自信的,至少她很少能遇到外表比自己出色的人,可是到了这裴府,她就成了丑小鸭了,一个个的都是美不方物的角色,除了裴夫人年纪大些,再加上病痛的折磨,稍稍逊色了些。其他的不管是妾室,还是小姐们,各个是相貌出众。 “今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大家都还不熟悉,以后见得多了,自然就都熟悉了。咱们府里人丁兴旺,这本不是坏事儿,只是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传出去可是要笑掉别人大牙的。”裴吉良的话,明显是在说昨天的事儿,裴世博完全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因为他知道,娘自然会站出来反驳的,果然,听了他的话,裴夫人开口了。 “西西,你年纪虽说不大,可是这辈份在这儿呢,咱们府里的人除了我和你爹,还有你相公世博之外,所有的人都得尊称你一声大少奶奶。娘的身子不好,所以这家一直是掌得费力,现在你进了门,可别想躲清闲啊。等你倒出空来,就要跟着我学管家了,这一两年的,我就会让你来做这掌家主妇了。你爹说的话在理儿,你得尽快熟悉咱家的每一个人,不然的话怎么来打理咱这一大家子呢。”裴夫人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睛。 古西原本也听出了公公的话外之音,正低着头做鹌鹑状,结果婆婆的一席话,让她立刻惊得抬起了头,刚要开口推辞,却有人比她先开口了。 “大姐,您这话说得好像不太对吧?”二姨太喝了口茶,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谁是你大姐?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哼,一点规矩也没有。”裴夫人哪里会给她一丝面子? “你是这干什么?”裴吉良脸色也不好,见裴夫人当着古西这个新媳妇的面,就给老二没脸,心里不由得生起气来。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哪家的妾室是主母的妹子?你当这是宫里呢?”裴夫人可是完全不会给裴吉良这个老东西任何的面子,要是他不开口还好,只要是他一开口,她的战斗力就会立刻飚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愤怒 裴吉良被裴夫人气得双目圆睁,古西真担心他的眼珠会掉出来,忙转头看向裴世博,发现他居然一副看戏的模样。接着她才发现,在场的人只有她自己在紧张,其他人都与裴世博一样,完全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见他们如此淡定,她也就放下心来,想必这是家常便饭吧。 “咱先不说称呼的事儿,我这还没死呢,怎么能让儿媳妇掌家?难道让我一个做公公的处处看儿媳的脸色?”裴吉良从小就被他娘管着,手上没有财政大权。 原本裴吉良以为自己成了亲之后,这财政大权就会交到自己手上了,可是没有想到他娘居然直接交给了付氏。所以他才会处处受制于她,没想到她居然要让古西来掌家,那他以后还活不活了?自己可是一直反对他们的婚事儿,古月掌了家之后,要是给自己小鞋穿的话,那自己不是世上活得最憋屈的公爹?不行,他决不允许。 “我让古西掌家有什么错?当年婆婆可是有话留下的,这掌家的大权就是要当家主母来掌的。我不交给她,还能交给谁?你还有别的儿媳妇吗?别说没有,就算是有,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长房嫡子可不是说着好听的,那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呢,你想不认也不行。”裴夫人愤愤的说。 “娘,你现在身子还硬朗得很呢,等过两年再说这事儿也不迟啊,我现在只想问问,昨天她们三个的事儿。”裴世博觉得看够了,就出言把话题转移开来,要是让他们两个再说下去,那就会变成车轱辘话,没完没了的。 “你不提我也要说呢,咱们裴府这下子可是名扬整个平安县,相信要不了几天就会名扬整个五国了。”裴夫人这是真的气愤啊,虽说她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好好的挫挫那两房的小妾,但是她宁可找别的借口,也不想让整个裴府的名声受捐损啊。 裴世博提起这件事儿来,众人的表情可说是丰富多彩,有担忧的,有事不关己的,还有幸灾乐祸的,更有那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古西倒是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昨天的那三个小捣蛋们,只见那个十六小姐裴秀婉向一旁的妇人身后缩了缩,那个妇人好像是六姨太来着。古西一下子也没有办法分辩她们谁是谁,而那个十四小姐裴秀锦却是向前迈了一步。 “夫人,是我管教无方,求你就饶了她们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会强加管教的。”十四小姐裴秀锦的动作,着实把她的娘三姨太给吓得半死,忙跪下来求饶,她是所有小妾中性子最软的。可是生出来的丫头却是最上人头疼的主儿,因为这个孩子她可是没少给夫人下跪。 “先别急着求饶,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裴夫人见她来这一招,头立刻就疼了起来。 这个三姨太性子最软,平时也从来不会整那个没用的,安安静静的恪守本份,是她们六人当中让她放心的一个。可是就这么一个软得要命的人,生出来的闺女,天生就长了一身的反骨,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不躲着她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想法?从小到大只要是这孩子一闯祸,她就这么跪下求她,要是她不应,那就开磕头。 这那头磕得别提多实在了,害得她都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偏偏她和自己一样,生了这个一个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这事儿还用问嘛,定是十四丫头挑的头儿,老六不是我说你,你房里的那两个就不能和她来往,平白被带坏了。”老五开口了,她就是看不惯老三的惺惺作态,要不是她在背后支着,那么一个小丫头能翻出这么多的事儿? “五姐,说话要有凭据才行啊。”老六可不是傻子,老五这时候开口可是没安什么好心眼儿。 “有你们什么事儿?我问的是三个丫头,这儿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老三你给我起来,要是你以后再动不动就下跪嗑头的,我就把十四丫头带在身边亲自调教。”裴夫人的话,立刻得到了应有效果,老三快速起身坐好,而老五和老六也自的闭上的嘴巴。 “娘,这事儿来说吧。”十五小姐裴秀瑜突然开口,刚要开口的裴秀锦狐疑的看向了十五妹。 “行啊,十五丫头,你就来说说吧。”裴夫人为人还算是和善,她对那些个妾室不假颜色,但是对这些个庶女们,倒是关爱有加,至少表面上完全挑不出错处来。 “昨天大哥成亲,我们原本想去和新大嫂亲近亲近,结果在院子外头,听到三姐姐和五姐姐说什么洞房花烛。我们就上前去问,她们说洞房就是造小孩儿,可是我们再问,她们却是不回答,只是笑着让我们自己去看。于是我们就悄悄的躲到大哥房间的床底下了,我们只是想知道这小孩儿是怎么造的,可是没想到大嫂捡帕子发现我们。”十五小姐的话,一下子就在场的人全给惊住了,尤其是被点到名的三小姐和五小姐。 “娘,你别听她胡说,我和五妹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三小姐见她说谎,立刻反驳。 “你们说了,你们要是不说,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十四姐,十六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裴秀瑜冷冷的说,她天生就是一副冷嗓儿。 “你们说了,要不是你们让我们自己去看,我们也不会跑去看的,你们还说让我们穿黑衣,这样才不容易被发现。”裴秀锦立刻指出证据,她真是服了十五妹了,说得太像那么回事儿了,她要不是当事人,几乎都相信了她的话。 “娘,她们说谎,我们没说。”三小姐和五小姐一见事情不妙,忙出言反驳。 “你们没说?那你们说说你们当时在大哥的院墙外头,悄悄的说着什么?要是好话的话,为什么不让下人跟着,就你们两个?”裴秀瑜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把三小姐和五小姐,瞬时给浇醒了。 她们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小十五这个臭丫头听到了她们的话,心里明镜的知道她们不会把那些话说出来。所以就硬是把屎盆子扣到了她们的头上来,想到这里她们的眼里冒着寒光,可是嘴上却是一言不发,她们之前并没有串好词,所以此时只能是硬着头皮不出声。 这一场闹剧最后的结果就是,三小姐和五小姐禁足一个月,并罚抄女戒一百遍,要用五种不同的字体并装订成册,所有的工序都不可假手与人。而三个小的就要轻一些,也是禁足一个月,不需要抄,但是要把女戒背下来。古西总算是见识到了这所谓的大家族,表面上装得淡定,可是这心里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看来这几年不太用的脑子,以后要多用用了,不然的话被人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呢。幸好她明天就回柳府去住了,要是天天和她们这些人斗智斗勇的,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宁可在锦绣坊里看帐、绣活儿。 正所谓世事难料,古西在成亲的第三天,刚从主院儿回到自己的院子,打算换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柳府传来了噩耗。柳艳香于腊月初十卯正三刻役于自己房中,享年三十九岁,听到这个消息的古西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幸好裴世博给她的荷包里有救急的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就幽幽转醒。 “娘子,你一定要挺住啊,这个时候咱们最主要的事情,是你师傅的身后事。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这所有的事情都得你来做决定,要是你倒下了,她的后事谁来操办?”裴世博见古西醒来,不等她说话,就快速的说了一大堆。 “相公,你不要担心,我挺得住,咱们现在过去吧。”古西自从成了亲之后,就改口叫他相公,之前总是忘,可是他的惩罚方法太让她记忆深刻了。 “你先把这碗参汤喝了,喝完咱们就去。”裴世博接过灵儿递上的参汤,这里面是加了压惊的药材的。 柳府的事情古月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得到了消息就要立刻过去,却是被赶来的齐氏给堵了个正着。 “娘?你怎么来了?”古月看到娘急三火四的冲过来,吓得她腿都有些软了,不会是自己家也出什么事儿吧?前几天爹娘把奶奶接走的时候,她的状态挺好的啊。 古氏现在一天天的也不说一句话,你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反应。不过去是知道吃喝,要是渴了或是饿了,她就会使劲儿使劲儿的拉着身边的人,要是给的晚了,她就会咬人家的手。 “我就知道你得了信儿,一准儿得过去,这不是赶来拦你吗?”齐氏看到她穿戴整齐的,心里大呼好险,要是来晚了一步,可就出大事儿了。 “你拦我干啥?”古月完全蒙圈了。 “哼,拦你干啥?当然是为了你了,要不是你公公婆婆回了乡下,我用得着这么着急忙慌的往你这儿跑?”齐氏没有好气儿的瞪了她一眼,她就知道古月对于这习俗的事儿,一点也不上心。 “你的意思是说,我今天不能去柳府?”古月猜到了齐氏的目的,可是还想再确认一下。 “你不只今天不能,而是在七天之内都不能去,你给记住了啊。”齐氏十分郑重的警告她。 “为什么啊?”古月一听立刻怒了,她得去帮古西啊,那个丫头哪里经过这么大的事儿? “净问那些个没用的,你看哪个有身子的人,去人家的红白喜事儿的?”齐氏真是被这个木头脑袋给气死了,平时鬼精鬼灵的,可是一到这种事情就犯傻。 齐氏不等古月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张府坐上马车去了柳府,留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古月。她真心很郁闷好吧,为什么怀个孕就这么麻烦?不能参加唯一的亲妹妹的婚礼,现在就连想帮帮西西都不行。 “月儿,你也不用担心的,裴公子定会反事情办得利利索索的。”蒋念思劝慰着神情沮丧的古月。 “干娘,为什么不让有身子的人去啊?”古月还在纠结这个事情。 “这是老话儿了,说是有了身子的人去了,容易让亡人占了腹中胎儿的身,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不好养活。”蒋念思刚才去给刘宇森师徒三人送饭了,结果一回来正赶上齐氏来。 “这都是……”古月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她想说这都是封建迷信,可是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就是封建社会。 “不管是真是假,小心些总是没错儿的,省得将来后悔。”蒋念思知道她是担心古西,可是事情赶到一起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唉,我就是担心西西,她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古月关键就是怕古西一时情绪激动,再犯了心脏病,这事儿她还没有和齐氏他们说。 “那这样吧,我去看看,要是能伸上手呢,就在那儿帮帮忙。要是伸不上手,就回来给你报个信儿,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蒋念思的提议让古月十分的满意,立刻让初二赶车送她过去。 古月在家里干什么都干不下去,正打算去对面的作坊看看,结果久不见面的二伯娘却来了。 “二伯娘,这个时辰来是有事吗?”古月现在可没有心思和她客套。 “是啊,我这不是怕和你堂哥撞见嘛。”田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出什么事儿了吗?”古月见她面有难色,正色的问。 “唉,你堂哥的性子,你也知道,就是个一根筋的。以前呢是想着怕耽误了他科考,所以就一直没有给他说亲。可现在他也当上了总帐房,也算是立了业,年岁这么大再不成亲也不像个话,我是磨破了嘴皮子,他就是不应啊。我要不是愁得没法儿没法儿的,也不能来求你,他现在最听你的话,我想求你帮我说说他。”田氏说着就落下了泪来。 田氏是个要强的,极好面子,可是儿子这么大了不成亲,这闲言闲语的让她寝食难安。她是苦口婆心的劝,结果人家完全不理会,前天为了这事儿,从小都没有动过儿子一指手的她,一气之下打了古明一巴掌。打了之后她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古明更是完全不理她了,说她不可理喻。要不是古来贵给她出主意,她还真就没有想到来找古月。 “二伯娘,堂哥这么抗拒婚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古月也觉得有些意外,古明比自己大一岁,这马上就要二十了。 “要是知道不就没事儿了?我一提他就恼,他那个性子,一生气就像是闷葫芦一样,三杠子也压不出一个屁来。”田氏真是被他给气狠了。 “你也别太生气了,明天他来的时候,我侧面给你问问。”古月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古明可不是一般的固执。 田氏见她答应了,没坐多久就了回家,他家的铺子可全指着她呢。当古月来到刘宇森的作坊时,正好看到他们三个坐在堂屋里研究着图纸,刘宇森见她来了,忙开心的招呼她。 “丫头来了,快过来,我们都整不明白这玩意儿是干啥的?”蝴蝶谷要用的麻将、桌球什么的都完成了。 现在二进院里的作坊也找到了工人,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而他们三人则是研究起古月画的扑克图纸。 “干爹,这个和麻将一样,也是用来玩儿的,现在说也说不清,得做出来我才能教你们啊。”古月表示真心无奈,这东西它就不是说能说明白的。 他们三个正在试验一种新的方法,之前做过几次可是都不合格,不是太软了,就是太脆了。这一次他们加了些胶进去,明天才能知道是不是可行,说起来这个扑克可是最难整的。像是麻将和桌球可没有费这么大的劲呢。 中午的时候,在古月的强烈要求下,刘宇森三人跟着她回到张家吃饭。自从张三他们回来之后,这三人就不再去他家吃了,而古明和古亮在严老先生走了之后,也回家去住了。吃过饭,古月刚才他们送走,蒋念思就回来了。 “干娘,你咋才回来了?可急死我了。”古月见到人张嘴就是抱怨。 “我这还是紧赶慢赶的呢,你就是再急也得等我吃口饭啊,早上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呢。”蒋念思可是饿得不行,古月一听忙让她去吃饭,自己则是先去书房等着。 没过多久,蒋念思就来了,古月见她嘴里还嚼着饭呢,立刻不好意思的递了杯茶给她。 “对不起啊,干娘,我一时太情急了。” “跟我还客气啥?我这不是也把自己当外人嘛?要不哪能先吃饭?”蒋念思笑着说。 喝了杯茶之后,蒋念思这才把柳府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她去的时候整个蒋府都被官府的人给围了。所有的人都不许进,说是里面正在查验,蒋念思当然不会傻等着,于是向旁人打听起来。这才知道柳艳香不是自然死亡的,她是喝药而死的,原本柳府的下人说她是自杀,可是古西说什么也不相信。 她认为一个长期卧床的人,就算是想自杀也没有办法能弄到毒药啊,裴世博见她坚持自己的想法,同时也认为有些蹊跷。于是就报到了官府,官府的人这才到柳府来查验,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等待,官府的仵作最终给出了答案,柳艳香确实是自杀而亡。 而她所用的毒药就是她每天的喝的药,她是服用过量而亡,在官差的搜查之下,他们在柳艳香的炕柜里发现了一个坛子。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的药液,从坛子底儿的药渣还看,柳艳香应该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应该是每天假装把药喝了,其实是把药倒在了坛子里,这样积下了几天的量之后,再一次服下。 她所服的药本身就是猛药,她这样的身体状况,别说是几天的量,就是两顿的量都受不住。再加上他们在她的衣服里侧,发现了一封留给古西的信,上面也说明了这一点。直到这个时候古西才真的相信,她师傅是自杀的,只是她却没有看那封信,而是把它珍着重着的放到了她的荷包里。 “娘子,你不想看看你师傅她和你说了什么吗?”裴世博见古西的反应有些异常,心里有些担心。 “等办完她的后事再看吧。”古西的心里十分的生气,她气师傅就这么扔下她,她气师傅以这种方式离开。 古西心里知道师傅活着也是受罪,好死不如赖活着,人们不都是这么想的吗?师傅为什么要轻言放弃?师傅为什么不为她着想?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变成不忠不孝的徒弟?古西的悲伤完全被愤怒给压了下去,她的手紧紧的攥着那个装着遗书的荷包,她不想看,因为她现在气得完全看不进去。因为她知道师傅,定是在上面写了她的理由,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她这么做就是不对的。 “娘子,你……”裴世博感觉到了古西的不对劲儿,刚想劝她,就被古西冷冷的打断了。 “现在办我师傅的后事,才是最主要的,她的后事要如何办,几个月前她就交待清楚了。”古西现在不想听谁替师傅说话,她要自己消气才行,因为她不想在师傅的后事上和谁吵架。 裴世博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古西平时很是随和,但若是她动了怒,那就谁的话也不听。就算古月来了也没有用,只能等她自己消气了,想通了才行。 其实古西的性子并软,只是独自离家之后,她自己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现在经过柳艳香的刺激,让她一下子就恢复了本性。齐氏她们的到来,让古西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有了主心骨的她,安排起事儿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终成眷属 古西按照师傅生前的吩咐为她办身后事,首先她命管家给宫里传了信儿,之前柳艳香生病期间,宫里头要是有什么绣活任务,也都是直接找古西的。但是每次还是要问询关于柳艳香的病情,所以这个时候最一个要通知的就是宫里的管事儿。 然后她又派人去了齐大才子的家,找他家的管家,当然了这就是要暗找了。因为齐大才子的骨灰就是由他存管的,之前古月请高成帮忙打听的时候,就是找的他,古西这才与他接上了头儿。齐大才子并没有想到柳艳香会这么快就香消玉殒,所以当时还交待管家等几年就把这事儿交到他儿子手上,等柳艳香离世的时候,再带着他的骨灰去找古西。 到了这个时候,古西自然要派人通知齐府管家才是,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她派去的人只要说是北边的远亲就行了。交待完这两件事儿之后,她就开始着人准备丧贴,柳艳香在平安县也算是一号人物,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广发丧贴,请大家一起来送她最后一程。 出殡那天是最为传奇的一天,因为柳艳香的遗愿是火葬,所以古西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为她举行了盛大的火葬仪式。而当众人听说她要火葬时,一时之间产生了不小的风波,幸好柳艳香留下了亲笔的遗书,不然的话,古西非被众人的唾沫给淹死不可。 由此可见柳艳香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才会在之前就准备了这一手,并请了几位见证人。古西看着那熊熊的烈火将柳艳香化成一堆灰熄,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的哀伤居然和着那一缕青烟,纠缠着一起飞向了天际,她仿佛看到了师傅那慈爱的笑容一般。 最后她和裴世博还有齐府的管家三人,坐着裴府的船到了最平安县最近的海里,将两个人的骨灰混合在一起之后,一齐洒向了汪洋大的海。两个苦恋了十几二十年的有情人,终于以这种方式喜结连理,终成眷属。 “咱们为这对新人干一杯吧。”齐府管家说着举起了一坛子烈酒。 古西和裴世博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三个人豪爽的干杯,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嘴里说着喜庆的话语,可是眼里却不停的涌着泪水。 古月正在书房里画着一些草图,感觉有人来了,抬头望去居然是古西来了,忙放下手中的笔,开心的招呼她坐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个下午,这不一大早就来看你了。”古西本是想笑的,可是努力的好久,也只是扯了扯唇角而已。 “你这丫头,昨天回来的,就应该在家休息两天,我又不会搬家。这么急干嘛?”古月嗔怪道,平安县地属内陆,离着最近的海,就算是走水路也要四天三夜才能到。 “不累,想你了,就过来看看呗。”古西说着将头放在了姐姐的肩头,她们多少年没有这么亲近了。 “有心事?”古月感觉是不会错的,古西的表现就是有心事的表现。 “师傅的最后一封信,我还没看呢。”古西心里十分的纠结,她想看又不敢看,师傅火葬那天,要不是裴世博手快,把她扔向火海的信给抢了回来,这封信那时候就会化成灰烬了。 “要不我帮你看?”古月可是好奇得很呢,她十分想知道柳艳香到了最后时刻,对古西说的话是什么。 “行,你看吧。”古西倒是爽快的把那皱巴巴的信交给了古月。 古月没有想到她这么痛快,心想反正话都说了,也就别装客气了,轻轻的打开信之后,发现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而已。 西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师傅应该已不在人世了。请原谅为师的不告而别,并不是我不念咱们的情义,而是不想看到你伤心,怕会舍不得你而动摇了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咱们从京城回来之后,我知道了齐郎的事,当时我就想要下去找他了,可是因为担心你而一直下不了决心。可能是天意吧,从那之后我的病就越来越重,那个时候我真是又开心,又害怕。开心自己不久之后就要见到他了,害怕你会因此而受到打击。 现在你成了亲,有世博在你的身边,我真的很放心,他会代替我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算我现在不死,将来也还是会死的,所以请你原谅为师的自私。 古月看着这封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的沉重。她将信递到了古西的手中,轻声的说: “你看看吧,她这么做是对的。” 看了柳艳香的信,古月这才发现原来她对齐大才子,用情如此之深,他们苦恋了十八年却一直没有走在一起。唉,这就是造化弄人啊,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又一个因为门第而断送的姻缘,看来她的想法没有错,要想自己的孩子不受此苦,那么就要努力的自家的门第提上去。 只要是自家的门第上去了,那么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受委屈,因为她会是一个开明的娘,只要是两个人有情,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出身,她都会支持的。古月对此十分的自信,然后她不知道的是,凡事不能说得太满,说满了就会有打脸的一天,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罢了。 古东吃惊的看着站在他门口的姐姐,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他回来十几天了,可是却一次也没有去见她。 “臭小子,你不让我进去啊?”古月看古东如同见鬼了一样的愣在门口,没好气儿的推了他一下。 “啊?啊,姐,快进来,这大冷的天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古东忙把古月让进屋,他就是为了躲她还住在作坊里的。 “哼,你这会儿心痛我了?早干啥去了?”古月真是要被这小子气死了,她是老虎啊,躲她干什么? “姐,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忙着开分号的事儿嘛,我想着反正我短时间内也不走,等忙完了手头的事,也能过个安稳年不是。”古东可不敢说实话。 “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了,不说是怕我看穿你还是没有放下盼蝶吗?”古月说得那叫一个确定,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看透了古东,这完全是根据他的表现猜的,不过看他的表情她笑得十分开心,果然猜对了。 “姐,你真是的。”古东泄气的瘫坐在椅子上。 “东子,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就算你放不下也只能放在心里,日子久了就会淡的。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不行的,短时间还行,可是日子久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古月可不想古东成为工作狂,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只不过就是失恋嘛,人一辈子谁没失恋过。 “姐,我知道,只是一闲下来就会想,如果时光倒流的话,我会如何选择?”古东和古西从小在古月的影响下成大,所以他们在很多方面和古月都是一样的,比如说重感情方面。 “东子,就算是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的选择还是不会变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根据现有的情况来做选择。不要后悔过去的选择,那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了,盼蝶她到了最后的时刻让你来做选择,这一点让我十分的生气。如果她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话,早就应该把情况说明,咱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到了那样的情况下,让你来当这个恶人。东子你有没有想过,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这个负心人都是你。”古月是真的很心痛弟弟。 “姐,你想得太多了,她不会这样想的。”古东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个,现在姐姐一提醒,他对于顾盼蝶的信任似乎有些动摇了。 “不是我想的多不多,事实就是这样的,她有多少的机会说明情况,可是她却一个字儿也没有说过。那只说明她的心在摇摆,她即不想失去你,又不想失去他,所以到了最后,她让你来选择,那么将来她后悔的时候就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吧?”古月并不是想说顾盼蝶的坏话,只是这事儿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现在看着弟弟为情所困,她又如何能看着不理? “姐,我会好好想想的,放心吧,我现在比之前的情况强多了。”古东笑着说,他并不想反驳姐姐,因为他知道姐姐是真的关心自己。 “那就行,我找你还有别的事儿。”古月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认同自己的说活,其实她也不是让他一下子就转变想法,而是让他可以往这个方向走走看。 “出什么事儿?”古东见古月的表情,还真就看不出来什么。 古月把古明的事情交给了古东,这种事儿还是他们男人之间好说一些,她考虑来考虑去总觉得她去问古明,似乎并不是那么合适的。先不说男女有别,有些话没办法说透,就单单是古明那刻板的性子,她就犯愁。古东自然是拍着胸脯,向古月保证,一定会成功探出古明的虚实来。 又到了新年,今年古来福早早的就把二哥一家给接到了家里,又派人去通知妹妹一家,让他们初二过来后,在县里多住几天。古香芹因为娘家发达了,所以在婆婆家的地位,也有了质的飞跃,她告诉来人到时候一定会多住几天的。齐氏也没有闲着,因为齐家和一家四口今年过年得在京城过,所以她和古来福亲自把齐家二老接了来。 齐氏从村里回来就派人去接古彩云一家,结果却没有接来,齐氏见状生气的亲自去了肖家。 “三嫂来了,快进来坐。”古彩云见到齐氏十分的高兴,她现在天天在家里带孩子,一点闲功夫都没有。 “哼,你还认得你三嫂啊?你自己说说你都没久没登我家门了?”齐氏是真的生气,她生气古彩云的见外。 “三嫂,我这不是孩子小嘛,这一天天的哪有功夫去窜门子啊?”古彩云笑着向齐氏解释。 “那还不是自找的?家里又不是过得不好,谁让你非得自己带孩子了?”齐氏气哼哼的说。 “三嫂,我爹娘死得早,从小在叔叔家长大,我不想让他们也像我一样。”古彩云拉着齐氏的手,真诚的说。 “你啊。”齐氏叹了口气,这丫头的命太苦了。 “三嫂,你觉得我和你们外道,其实我就是没把你们当外人,才会这样的啊。因为亲人是不会因为我不上门而挑理的,无论多久不见,也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情分。”古彩云的话让齐氏笑了出来。 “你这个丫头,嘴倒是学乖了,这下子好了,我反而成了那个见外的人了。”齐氏说着和古彩云开心的笑了起来。 古彩云为了在家里照顾上私塾的大儿子,和在鱼羊鲜当掌柜的相公,她并没有听从齐氏的安排,而是与齐氏说好,初二的时候再上门。她们聊得开心不已,而此时的古月正苦着一张脸,看着张三和刘氏兴奋的样子,内心真是无奈,为什么今年要去奶奶婆家过年? “月儿,你是不是累了?脸色看着可不太好呢。”和张三说得热火朝天的刘氏,无意间看到古月那苦得快要变成黄连的脸,立刻关切的问起来。 “是有一点累了。”古月轻笑着,她哪里是累啊,她是苦好吧,她想在县里过年好吧。 现在的她心里十分的不平衡,为什么过年不能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反而要去几乎完全陌生的奶奶婆家里过年? “你这孩子,累了就快回房去歇着,我们又不是客人,还用着你陪着?”张三一听她说累,忙让她回去休息,开什么玩笑,她这肚子里可是他们家的大孙子呢。 前几天刘氏特意找了个稳婆来相看,王稳婆可是说了,八成是个大胖小子。她的眼睛可是老毒了,看十个得有九个准的,是全平安县最出名的稳婆,为了请她来相看,刘氏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古月回到房里时正好看到蒋念思拆被褥,小桃在一旁帮忙,两个干得十分的认真,谁也不说一句话。 “干娘,你们怎么不说话?”古月感觉有点奇怪。 “你去书房呆会儿吧,这屋里到处都是飞灰。”蒋念思见古月进来,忙阻止她再往前走。 古月这才注意到,她们的工程十分的巨大,就连平时不用的也都拿出来拆了。想想也对呢,过年之前要是把这些都洗干净的,只好转身去了书房。 “少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小翠终于是忍不住了。 “没事儿。”古月随手拿起看了一半的书,意兴阑珊的翻着。 “没事?那你为啥心情不好啊?”小翠有些想不明白。 “就是因为没事儿才会无聊啊,人一无聊心情自然就会糟了。”古月不想说她心情不好,是因为过年要去奶奶婆家。 可能是姐弟间有心灵感应,古月正在闹心的时候,古东带着大包小包的来了。 “东子,你这是干啥?”古月真心的想不明白,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还能是啥,这些都是娘给你准备的,她说你第一次去奶奶婆家过年,总是要给大人孩子们备些礼物啥的。哦,对了,娘可是说了,让你自己到时候看着办,只是有一条,这一包是给你奶奶婆和爷公公的。剩下的就无所谓了给谁了,看情况分了就是。”古东将东西放下,把其中一个红色的包袱放到了古月的书桌上,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太妃椅上。 “娘也真是的,这还用她操心?我婆婆心里有数。”古月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感动非常,到什么时候还得是娘。 古东看着姐姐那乐得开花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么的表里不一,刚想开口说她几句,小翠却在这个时候进来通报说古西带着裴小姐来了。古月自然是立刻就让她们进来,并让小翠备茶。 “姐,我来了,咦?哥你也在啊。”古西进门看到古东有些意外,不过也很开心能在这儿碰上大忙人哥哥。 自从师傅走了之后,她就生活得十分忙碌,虽说天天都呆在裴府里,可是她却没有一刻的轻松。这不自己听说姐姐过年不在县里,想来看看她,却还得带着裴秀锦。想到她们三个,她的头都要炸开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说她们可以常来她院儿的? “这位是?”古月见古西带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小美女,忙示意她坐下,还热情的取出抽屉里的点心盒给她。 “你好,我是裴家十四小姐,裴秀锦,见过张夫人、古少爷。”裴秀锦落落大方的向两人施礼。 古西见她这么放得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坐在古东对面的太妃椅上看着他们三个见礼。 “西西,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来,要是我不在家可怎么办?”古月有些奇怪,古西一般来之前都会知会一声的,像今天这样冒然来找她,还真是不多见。 “我也是临时起意的,秀锦说想出来走走,可是街上到处都是买卖年货的,我就带她来你这儿了。”古西是被裴秀锦逼着带她出来玩儿的,她怕在街上不安全,这才带着她来姐姐这儿。 “张夫人,这是不欢迎我们冒然到访吗?”裴秀锦微笑着问。 “当然不是,我是有些奇怪,你大嫂这几年做事一板一眼的,像这么随性的事情几乎都不干了。”古月笑着说,只是说着说着笑容就淡了,古西这几年活得太累了。 “张夫人放心好了,以后大嫂可以随心所欲的活,娘都说了,过不了多久就要让她来掌家,到时候,就算是我爹都得小心行事呢。”裴秀锦开心的说着,她原本就对古西有好感,现在更是有了与她亲近的理由。 府里的人说她拍马屁,她才不会在乎呢,她就拍了,怎么地吧?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 “是吗?那西西你以后不是会很累?”古月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担心,裴家看起来人丁简单,可实际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一大家子几十个女人,可不是那么好管理的,要是全是男丁的话,事情还会少些。但全是女人,那可就是热闹了,她们争不了家产,可是这嫁妆,婆家的选择也是个难事儿呢。 “还是我姐心疼我,哥,你怎么回事儿,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说来看看我。”在不西向古月撒娇,见古东在一旁不说话,立刻向炮口对准了他。 “我这不是在忙开分号的事儿嘛,再说了,你才成亲几天啊,我天天上门那也不像话啊。”古东真是服了,自己又不是忙着玩,至于谁见谁数落吗?娘这样,她们两个也这样。 “古哥哥,你成亲了吗?”裴秀锦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此话一出,他们姐仨儿才发现,这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古东的身边了。 “呃?还没有。”古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小丫头那表情,这头皮就有些发麻。 “那就是定亲了?”裴秀锦又问,古月和古西完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两人对望发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都是蒙圈状态。 “呃?还没。”古东不自觉得咽了下口水,眼前这个长得异常甜美的小丫头,却生了一双让人生畏的双眼,尤其是她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让他感觉到心里发虚。 “那好,等我十四岁及笄之后,你就来我家提亲吧。”裴秀锦顿时把在声场的三人,雷得那是外焦里嫩。 “你们不用这么开心,被我看上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儿呢。”裴秀锦见他们居然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有些生气,这些人真是不可爱,应该喜极而泣才是嘛。 “秀锦,你别乱说话,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古西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忙上前去拉她,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早慧 裴秀锦的话让古东感觉一阵好笑,刚露出笑容来,发现小丫头的目光像冷刀一样,飞射而来。他只好收起了笑容认真的对她说道: “你几岁了?”他真不明白,这个十四小姐怎么为突然说这话。 “十一岁,马上就要十二岁了,怎么嫌我小?年纪大可不一定就比我强。”裴秀锦理直气壮的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啊?”古月没等古东说话,抢前问出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他各方面都符合我的标准,而最重要的是,我不讨厌他。”裴秀锦的话,让古月差点笑出声来,不过怕惹恼了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就算是那样,如果将来你遇到了更好的人,那该怎么办呢?”古月试着向她解释清楚,这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 “那倒也是,这样吧,要是在我及笄之前,还是没有找到比你更好的人,你就必须去我家提亲。”裴秀锦说得那叫一个霸气十足。 “那我要是不去呢?”不知道为什么,古东就是想逗逗这个小丫头。 “你会去的。”裴秀锦十分肯定的说,这下子他们三个全都来了兴趣,这个小丫头哪来的自信呢? “为什么?”古西问。 “因为你啊,他要是不去的话,你在府里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裴秀锦说得理所当然,古月和古东只是笑着摇头,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想的就是简单。 只有古西知道她说得并没有错,这个小丫头的脑子里头可全是些歪主意,自从她成亲以来,她可是听了太多关于这个十四小姐的历史。五人被禁足的小姐当中,只有她总是跑到自己的院子来,今天更是以那个她捡到的小册子为要挟,逼着自己带她出来玩,不说谁说古西也十分的清楚。如果今天的事情被婆婆发现的话,那么这个过就是得自己来背。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对你的声誉没有好处。”古东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你的意思是不答应呗?大嫂在府里头的日子,以后会多姿多彩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嫂,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裴秀锦很生气,气他的不识抬举,自己怎么了,不就是年纪小了点嘛,年纪小怕什么的啊,又不是永远不会长大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先不要把这事儿说死,等你及笄的时候如果还没有改变心意的时候,再来说这事儿。”古月笑着当起了和事佬。 “那你得保证在我及笄前不成亲,也不定亲。”裴秀锦可不是傻瓜,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古月,而是面向了古东,以极为认真的表情盯着他。 “好,我答应。”古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正自己也没有娶妻的心思,答应她也没有什么的,相信要不了几天她就会忘了这事儿的。 “你把这个给我,算是证物。”裴秀锦指着古东腰间的玉佩说道,那块玉佩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不过是寻常的佩饰罢了。 古东见她如此执拗,只好把那块玉佩给了她,而古月和古西则是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弟弟这不寻常的表现。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啊,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是应该早早就离开,或是直接拒绝吗?为什么他会把玉佩送给裴秀锦?就算她只有十一岁,但这也是不合礼数的啊。 “现在古哥哥,你请我和大嫂去鱼羊鲜吃火锅吧,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却一直也没有机会品尝呢。”裴秀锦开心的拉着古东的手臂。 等他们三人走了之后,古月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们将来会有可能吗?她似乎看到了将来混乱的情况,越想头就越疼。 “月儿,你怎么了?头疼?”张皓轩见她抱着头,立刻跑过去,将她怀在自己的怀中。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古月舒服的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大手,力道适中的为她按摩着发胀的头。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以后我没事儿就不去了,在家多陪陪你。”张皓轩柔声说。 “在家陪我?那镖局怎么办?”古月有些不解,他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时候啊,全国一下子开了十几家的分号,业务不应该很多才对吗? “如果什么事儿都要我亲力亲为,那手底下养那么多人干嘛?”张皓轩笑着说。 “话是这么说了,可是也不能完全放任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古月又不是傻瓜,就算是手下的人得力,也不可能会如些轻闲的。 “唉,真是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我现在被人盯上了,所以在家里是最好的。”张皓轩说得半真半假的,古月十分怀疑。 “别和我打马虎眼,快把事情说明白……”古月剩下的话,全被张皓轩封在了嘴里。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聚少离多,张皓轩实在是不想让他们好不容易的相聚时间,却讨论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干点正事儿好些。等过两个月,她就不能再与他一起玩耍了,裴世博可是再三告诫他,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完全不能做太过于激烈的动作。 古西回到裴府之后,立刻十分严肃的把裴秀锦拉到了自己房里,并命身边的丫头在门外守着,裴秀锦倒也还算是合作,乖乖的跟着她一点也没有捣蛋。 “大嫂,你的脸色都青了。”裴秀锦见古西气得那个样子,心里很开心,这么多年来,除了娘就只有她这个新进门的大嫂真正的关心自己。 “你给我坐这儿,再我没有让你出去之前,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我就把今天的事儿告诉婆婆。别以为你手上有那个小册子,我就会怕你,就算你拿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新嫁娘手上没有这个东西?倒是你娘会因为这件事,而让人诟病,说她教女无方,相信婆婆十分乐意把你放在身边亲自教导。”古西是真的气极了,在姐姐家的时候,她就强忍着。 原以为这孩子就是开玩笑的,她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可是后来他们在鱼羊鲜吃饭的时候。这个小丫头真是过火了,最后把古东都给吓跑了,这哪还能让她不生气?她这是自己的亲妹妹,非打得她哭爹喊娘不可。 “大嫂,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保证好好回答。”裴秀锦见古西真的生气了,态度十分良好的端坐在椅子上,她可是清楚得很,大嫂可是有心悸的毛病,要是被她给气犯病了,大哥非扒了她的皮不可,这个家里她最怕的就只有大哥而已。 “你为什么一定要懒上我哥不可?”古西真是服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儿,怎么就这么早熟呢?想她十一岁的时候完全对这方面没有一点的想法。 “因为他不来懒我,我只好懒他了。”裴秀锦的回答差点让古西吐出陈年老血来,只见用力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古西感觉自己的头都有些晕了,这一句话几乎是她生平最用力的吼声,就连在门外的灵儿都被吓了一跳。 裴秀锦也被古西的这一嗓子给吓到了,她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裴秀锦的生母是裴吉良的三姨太,因为性子软得要命,明明是出身于官宦世家的庶女,却被其他出身不如她的姨太们欺负。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是三姨太,却在进府六年之后,才生出十四小姐来。从小裴秀锦就聪慧过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如果她不保护她娘,那么她娘就得被人给欺负死。记得她不只一次的问娘,为什么别人都来欺负她们?娘每次都满脸泪痕的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后来她慢慢的长大了,看惯了府里的各种事情,让她在心里慢慢的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她开始十分关注于县里的各种消息,别看她小小年纪,对于县里的事情可说是了如执掌。更有甚者,她的手上还有一个名单,那上面全是县里的青年才俊。 她按照自己的标准为他们排了名次,而古东就是排在第一位的人,这也是她为什么对古西有好感的原因之一。今天在古月家遇到他之后,她仔细的观察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娘说过一个人的眼睛是不能作假的,眼神清澈干净的人,绝不会是坏人。 因此她立刻就展开的行动,因为古东的过了年就十八岁了,而自己过了年才十二岁。她怕他不等她,所以才会着急的说出那些话来,而在吃饭的时候,她之所以那么死皮懒脸的贴乎他,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太度,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随口说说的。 “你为什么把他排在第一位?”古西听了她的讲述,抚着一跳跳疼的脑袋,有些无力的问。 “因为他年轻有为,长的也不差啊。”裴秀锦倒是张嘴就答。 “我再说一遍,我要听真话。”古西这一次没有吼,她就是想吼也没有力气了。 “他出身农家,所以不会在意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还有就是应该不太会像我爹那样,闲着没事儿就往家抬姨太太。还有他的产业都是他自己赚来的,这就说明他的脑子里头有东西,不像那个富家子们,一脑子浆糊。再加上他只一姐一妹,而且你们两个生活得都不错,所以将来不会成为他的负担,反而还会成为他的助力。 虽说我没见过他本人,但是以你的相貌还判断他也丑不到哪去,所以我综合了县里所有比我大两岁到八岁的人当中,只有他的条件最是让我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年纪大了些,我原来还十分的懊恼,以为我们会就此错过。 谁想到今天我们居然偶遇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我们是有缘份的,如此的天赐良机,我好好把握主动出击,这有什么不对的?大嫂,我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做点事情,就真的这么罪大恶极吗?”裴秀锦的一席话,让古西完全无话可说。 这个孩子果然如传言的那么聪慧,只有十一岁的年纪,她却可以想到这么多,古西感觉自己一时之间有些骑虎难下了。 “大嫂,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如果我不试试的话,一辈子都会遗憾的。所以请不要阻止我好吗?假如我努力过了之后,发现我们完全不可能在一起,那么我也就安心了,随便嫁给谁也都无所谓了。”裴秀锦说得那叫一个可怜,她低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古西以为她是在哭。 “唉,就算你试了又如何?你的婚事将来是要婆婆来做主的。”古西不由得轻叹起来。 裴秀锦她才没有哭呢,而是在偷笑,她不敢抬头就是怕古西看到她眼中的笑意。她听到古西的话,心里更加开心了,大嫂的话说明她不会拦着自己了。但是为了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这个可怜模样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大嫂,我过了年才十二岁,等到我嫁人的时候,这个家说不定早就由你来管了,到时候我的婚事就是由你来做主了。”裴秀锦在听到裴夫人当众说要让古西掌家的时候,就想到了这里。 裴秀锦的名单上一共有二十三个人,他们之间并没有排名,她刚才那么说是为了不让古西以为她太花心。而古东得到她的重视,有很大的原因是,裴夫人说的掌家一事,如果她真的嫁给了古东,那么自己娘在府就不用她担心了。只是这个最主要的原因,她是打死也不会告诉古西的。 “那可是没准儿的事儿,你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古西觉得裴夫人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气裴老爷,她才四十几岁而已,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把掌家大权交出来? “大嫂,就算到时候你没有掌家,可是你说的话定是有分量的,只要你帮我,这事儿就一定能成的。娘才不会真的在乎我的婚事呢。”裴秀锦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抬起满眼含泪的眼睛,一副小绵羊的模样。 古西见她那副可怜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早就化为了爱怜,想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以为这大家族里的小姐们,过得都是神仙一般的生活,现在看来还是她们这些小门小户的闺女,才可以活得自在些。看看眼前这个孩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实逼得她早早就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真是难为了她。 “唉,真是难为你了,将来我自然会尽力帮你的,只是你和我哥的事儿……”古西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总之她并不看好,但又怕伤了裴秀锦。 “大嫂,你放心吧,我不会强求的,你只要装不知道就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裴秀锦开心的说,她现在可没空和古西打哈哈,她要回去好好的制定一下计划,古东?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正在和帐房一起盘帐的古东,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帐房见了忙关心的问: “东家,你是不是着冷了?要不是请大夫看看,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生病啊。” “没事儿,我又不是纸糊的,哪能这么容易生病,咱们继续吧。”古东笑着说道。 到了年底各家各户都忙碌了起来,齐家和一家四口因为要这京城过年,王氏天天都带着下人一起上街上去买年货。这可是她们第一次自己过年,总是怕漏下什么东西,齐家和见她那个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直摇头。 “娘子,就只有咱们四口人,差不多就行了,哪用得着你这么紧张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咱们人不回去,可是这年礼得回去啊?家里可还有一大堆的亲人呢。”王氏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痛的主儿。 “唉呀,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你还有什么没买的?要不要我陪你去?”齐家和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粗心。 “不用了,作坊和铺子的事儿就够你忙的了,我又不是一个人出去,这么多下人呢。”王氏见他主动提出帮忙,开心的说,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京城的茶楼可是比平安县的茶馆高级多了,这里的楼房虽说不多见,但两层三层的还是有的。原本只有几幢木制结构的,但是自从平安县有了鱼羊鲜的例子之后,京城也出现了不少的砖瓦结构的楼房。 此刻坐在二楼雅间的儒雅男子,正举着一杯清茶,神态认真的看着那袅袅上升的蒸汽。表面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可是他自己却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激动,多少年来都没有过感觉的心脏,今天却有了疼的感觉,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原来他还活着,原来他的心并没有死,原来他多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主子,查到了,她是古家豆制品作坊的,说是平安县总号东家古东的三舅母。”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雅间里。 “哦?看来事情有趣了,一个月之内我要详细的资料,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尝尝那有名的豆腐脑吧。”年近中年的儒雅男子,说完之后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心情大好的起身离开。 看得一众手下,心里这个纳闷儿,自家这个千年无表情的主子,今天怎么好像有一丝笑意挂在嘴边呢?出了门他们不由自主的向天空看了看,并没有下红雨啊,这是个什么情况? 盼了许久的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正月十六一到,那浓浓的年味立刻消失殆尽。古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二十几天的时间,是她人生当中最郁闷的日子,先不说那些奇葩的亲戚,单单是张皓轩的奶奶就够让她无语问苍天的了。 “月儿,来烫烫脚。”张皓轩端盆热水走了进来,现在古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洗脚。 “你怎么又干这事儿?不但被人家笑话啊?”古月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阴阳怪气儿的说着。 “这是不是回咱自己家了吗?谁敢笑?我拔了他的大牙。”张皓轩知道古月心里不舒坦,所以一个劲儿的想法子哄她。 “哼,到家了来章程了,在那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呢?给我洗个脚怎么了?难道让我挺着个肚子自己洗啊?看你那偷偷摸摸没出息样儿?”古月想想就气,因为她的月份大了,再加上是冬天,所以大夫不让她天天洗澡。 澡可以不天天洗,可是这脚总得天天洗吧?就只是洗个脚而已,这家伙差点被他奶给数落出大天来。她觉得自己毕竟是新妇进门,平时也不见面,她年纪大了自己就忍忍算了。可是她这么样,人家却不那么想,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好欺负,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要说上几句。 还有那些个叔伯婶子的,话里话外的说他们家过得好,他们在以前如何如何的帮过他们,现在却过得多么多么的辛苦。想想他们那些个嘴脸,这心里就气得慌,而最让她生气的是张皓轩,居然不站出来挺她,只是在背后偷偷摸摸的对她好,哄着她让她忍。要不是怀绪太激动了对她腹中的孩子不好,她真想好好的收拾收拾那些人。 “你就别生气了,娘后来不是帮你了吗?”张皓轩见她不动,就轻轻的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坐在太妃椅上,自己则是帮她洗起脚来。 “娘是娘,你是你,这种时候你不出头,我看着就生气。”古月认为自己没有错。 “月儿,我不是不出头,而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出了头反而会把事情扩大了。我奶那人可不是一般人,要不然的话,我娘也不会过了初五,才出头了。”张皓轩的心里也有气,他就不明白了,爹娘为什么要去奶奶家过年,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哼,反正你什么时候都有理,行,你们全对,就我错行了吧?”古月气得把脚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也不管脚上还有水,就蜷缩在了太妃椅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哭泣 张皓轩见古月使性子,也没有恼,而是笑着将她从太妃椅上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炕上。他也不说话,就只是轻轻的按摩她的腿,古月的月份大了,现在小腿都是肿的。他按摩的力道掌握得很好,古月原来还记得自己正在生气,完全不让他碰。可是在他死皮赖脸之下,她终于安静的享受起来,把生气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古月一家从乡下回到了县里的第二天,齐氏就派人来请,刘氏自然是开心的带着全家一起去了。她在乡下过得也不舒坦,可得好好的开心开心,因为离得近他们也都没有坐车,到了古家的时候,古来福和齐氏早就候在了大门外,身边站着古西、裴世博,古东及裴秀锦。 见到那个小丫头,古月还真是惊讶得不行,转头看向古西,只见古西正在给自己使眼神,意思好是说一会儿再说。 “唉呀,这大冷的天儿,都站门口干啥?”张三和刘氏见古家如此阵仗,开心又埋怨的说。 “这都开春了,一点也不冷,没亲自去请,当然要亲自出门来迎啊。”齐氏开心的上前挽住刘氏的臂弯。 “你呀,净整这没用的,咱们又不是外人,下次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们可就不来了。”刘氏嗔怪道,她们边说边往里面走。 “姐夫,你什么时候走?”古东自然的和张皓轩说着话,可是张皓轩还没有开口,古月就率先问起来。 “皓轩,你又要出门?”她现在都习惯天天和他腻在一起了,听说他要走,脸色立刻变得不太好看。 “还不一定呢,要等京城那边的消息,也有可能是那边的人过来。”张皓轩笑着向古月解释。 “姐,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啊?”古东真是服了,姐姐怎么就一下子变得这么粘人了呢。 “一边去,你懂什么?秀锦来了?欢迎你以后常来啊,我们家东子都没有什么朋友,你和他好好玩啊。”古月白了古东一眼之后,立刻满脸笑意的拉着裴秀锦的小手。 古月的话倒是让裴秀锦开心不已,而裴世博则是听得一头雾水,于是忙看向古西,发现他的小妻子,正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 “月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常找古哥哥玩的,别的我可能不行,可是这玩儿我可是很在行的。”裴秀锦的话,让古东满头黑线,这小丫头还真是好意思说。 在古家吃了开开心心的一顿热闹非常的饭之后,古月就提议打麻将,她现在可是有一整套的麻将设施。不管是桌椅还是麻将牌,那都是上乘之作,刘宇森可是花了大心思和大价钱来打造的。 古来福和张三两夫妻正好就够人数了,古月让蒋念思在一旁指导,她们这些个小辈儿的则是到她的书房里去聊天。 “月姐姐,你的那个麻将真有意思,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裴秀锦她们刚才因为好奇,也是看了好一会的热闹。 “你想要买?那还得等上一阵子才行,这个是我干爹送的。”古月笑着向她解释。 “那就等一阵子好了。”裴秀锦倒没有太过于纠结于这个问题上,她原本是想给娘卖回去一个的,可是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她娘那么软的性子,到最后也是个伺候局儿的命。 古月取出刘宇森送她的一副扑克牌来,教他们斗地主,三个男人很快就开心的玩了起来。 “姐,这就是你前一阵子,和刘叔鼓捣的玩具?”古西感觉自己的姐姐,真是太了不起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她怎么也来了?”古月趁着裴秀锦在那边认真看他们三个斗地主的空档,小声的问起了古西。 “她自己求的相公,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反正是相公带她出来的。”古西一看到裴秀锦头就大,她见小丫头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过来,就小声的把那天她们之间的对话和姐姐说了一遍。 “这事儿咱们就别管了,东子也不是小孩子,他自己能处理的。”古月倒是是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最起码她有自己的人生计划,这样的人对于古东来说也算是助力。 “姐,你心也太大了吧?这事儿就这么放着不管了?”古西可是太了解这个小丫头的可怕,整个裴府里没有不忌惮她的,就连裴夫人也睁一只闭一只眼。 她之所以在裴府有这样的待遇,并不是因为她受宠,而是因为她总是有办法,把得罪她的人整得哭爹喊娘,谁都知道是她做的。可就是抓不到她的把柄,只能是白白吃了哑巴亏。日子久了,大家就都对她敬而远之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无视于夫人下的禁足令,因为谁也不敢上夫人面前去告这个状,而夫人自然也会假装完全不知情。 有句老话说得发了,宁可得罪君子,决不得罪小人。裴秀锦就是一个锱铢必报的人,而她的法子那可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有一件事是最有代表性的,因为五姨太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些话刺激三姨太。结果当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被窝里居然出现了五只死癞蛤蟆,差点把她给吓得昏死过去。 “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现在这事儿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了,你没看出来那小丫头的性子?越是阻止她,她就越是想要做成,所以啊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古月并不是不关心,只是这种事儿并不是她们所能参与得了的,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处理明白。 “唉,我哥的命是咋了,咋净招惹这样的?”古西想起了顾盼蝶,也是大小姐脾气,虽说没有裴秀锦那么古灵精怪,但她们也算得上是一类人。 “这可能就是他的命吧?放心吧,你哥不是个糊涂的,这事儿他完全能处理得了。”古月劝慰着古西,其实古月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古东并不是很排斥裴秀锦。 就在他们玩得开心的时候,高成的人来了,古月不想让大家知道她与高成的关系,于是让他在前院等。张皓轩因为担心她,所以把手上的牌递给眼馋了好久的裴秀锦,小心翼翼的扶着娇妻的手臂走向前院儿的堂屋。 “五虎见过古东家。”来人见到古月就主动的向她行礼。 “请坐吧,小翠奉茶。”古月认得这张脸,就是那张人皮面具,只是不知道这面具下面的人是谁,于是她把暗语说了出来。 “吃饭了吗?家中正好备了银耳粥。”古月状似随意的说。 “吃过了,馅在外的包子吃了三。”五虎见她说出暗语,忙接下句。 “那就喝些解洒汤吧。”古月继续。 “解酒汤还是留下次吧,我喝点雨水就成。”五虎说得十分顺,而且一个字也不差,古月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我相公张皓轩,咱们的事儿他都知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古月之前就和张皓轩说了高成和蝴蝶谷的事儿,只是关于五虎的真实身份她并没说,现在她这么说也变向的告诉五虎,自己并没有告诉张皓轩,他就是小山子的事。 “五虎见过张东家,一直都只是闻名,不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五虎听出古月的言外之音,立刻起身向张皓轩行了一礼。 “五虎兄弟客气了,在下只是担心妻子的身体,你们尽可详谈,不需要顾及在下。”张皓轩见他起身行礼,也起身回了半礼,并没有托大的坐着不动。 “五虎,你这次来是为什么事儿?”古月见他们客气得差不多了,就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她院子里还有客人呢,总不好让他们等得太久。 “是这样的,蝴蝶谷的工程全部完工了,主子让我过问一下,这所有的玩具什么时候能到位。再就是下个月初八蝴蝶谷能不能如期开张?”五虎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这时小翠送进来三杯茶之后,就安静的退了出去,并站在门外候着。 “我干爹那边早就准备好了,你们的人可以随时来取,只是这价钱方面有些问题。”古月将她和刘宇森研究好的报价单递给了五虎。 “这个古东家不需担心,我回去自会把这事儿上报主子的。”五虎见事情办完了,就想要起身离开。 “钱米儿还好吗?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很想念她。”古月一直在打听钱米儿的消息,可惜高成那个老家伙,总是让她放心,却是一点细节也不肯说。 “古东家无需担心,她很好,开张之时古东家自然会与她团聚的。”五虎笑着说,高成交待他这么说的,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 古月和张皓轩回到书房的时候,发现裴秀锦正在生气,古西在一旁偷笑。而古东和裴世博却是一脸的正常,但是眼底也是存了笑意的,看样子他们两个故意让小丫头吃了亏了。 “月姐夫你回来了正好。”裴秀锦见他们回来,上前就把手中的牌递到了张皓轩的手里。 “你玩吧。”张皓轩本是好意,可是人家完全不领情。 “我才不要再当傻子呢,他们手上有炸都不叫三分,我还以为自己的牌最好呢,结果被他们两个合伙给阴了。”裴秀锦恨恨的说,哼把她当傻瓜?等着瞧,看她怎么收这笔帐。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欺负人?秀锦过来,咱们吃点心不理他们臭男人。”古月笑着拉生气的小丫头坐到她那边。 到了晚上,张皓轩照例给古月洗脚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问: “月儿,今天很开心吧?” “还好。”正在闭目养神的古月,随口答道。 “有件事儿,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啊。”张皓轩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她。 “什么事儿?”古月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有些紧张的盯着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也没有什么了,只是那个五虎有点问题。”张皓轩的话,让古月一愣,他看出什么来了? “有什么问题?”古月问得急切。 “他戴着人皮面具,并不是真面目示人,这说明他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张皓轩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但见古月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才知道原来她早就知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要不是他当着我的面撕下来,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古月十分好奇鉴别的方法。 “这种东西我也只是听说过,是不常见的东西,听说那一张就得上千两银子。我之所以看出来,是因为我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一个表情,整张脸除了眼睛和嘴,其它的地方完全不会动。”张皓轩是一个观察力十分强的人,他也属于那种胆大心细之人。 “他是我们认识的人。”古月说着,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把五虎的身份告诉给了张皓轩。 “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原本我还担心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徒劳的。”张皓轩有些自嘲的说,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在那人的计划之中,论心智他们四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幸好他们不是敌对的关系。 “怎么了?你怎么是这个反应?”古月有些不太明白。 “当时救走将军的人,我虽说没有看到脸,但是却认得那身形,所以我才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怕你会有什么闪失。可是现在看来,我真是多虑了,这么久没有动静应该是他没有办法弄出动静来吧。”张皓轩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了。 “那人是田占海?”古月猜测的问。 “果然是我聪慧过人的妻子,一猜就中,那两个人是田占海和姜义海。”张皓轩真是服了古月了,自己真是幸运能娶到如此美好的她。 “那现在将军人在哪里?”古月最关心的是他还没有危险性。 “我们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出他的下落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田占海和姜义海回来的时候,是骑马回来的。表面上看将军应该不在县里,但是我却有一种感觉,他定是在咱平安县内的。现在知道了五虎的身份,我想那个人应该会有计划的,比起我们,他应该更担心将军的反扑才对。”张皓轩边说边给古月按摩着肿胀的小腿。 “希望吧,我说你怎么会这么闲,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古月说得那一个酸爽。 “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在家里是因为他吗?我是因为你好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张皓轩说着就欺身上前,将那嘟得都能挂油瓶的小嘴,含在了口中。 “讨厌,就知道占人家的便宜。”古月被他偷了个香,娇憨的白了他一眼,只是她的小手却还是环着他的脖子没有放下来。 “再过不久,我就只能看不能吃了,现在当然要吃个够本了……”张皓轩可是没有忘记裴世博的话。 此时的裴府内,裴世博听了古西的话,眼睛瞪得老大,古西都担心他的眼珠子会飞出来。 “你这么吃惊干什么啊?”古西真是不明白,一直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为什么如此反应。 “出了这么大事儿,我还能稳如泰山不成?”裴世博见古西如此,十分不解她为什么会如此的淡定。 “她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相信她会有分寸的。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人说得算的,要是我弟没有那个意思,她也蹦跶不出大天来。”古西安抚着他。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那个小丫头,我虽说认不全府里的妹妹们,但是关于她的事情我可是听得不少。她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像她亲娘那样软弱,却像极了我娘的性子。”裴世博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么个情况,自己是担心古东呢,还是担心裴秀锦呢? “我开始也担心来着,可是我姐说,这种事情旁人参与不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你就当不知道吧,咱们多注意些就是了,要是有什么不妥再制止也迟嘛。”古西见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立刻温柔的投入他的怀中。 “唉,你姐说得也对,当初咱们的事情,不也是不被别人看好,可我们两个还是甜甜蜜蜜的。”裴世博像是想开了,将投怀送抱的小娘子环住,一个翻身滚向炕里,并随手把帘子放了下来。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他们这边幸福甜蜜,而远在京城的某处院落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主子,他们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说话的赫然是之前在茶楼的儒雅男子。 “参见主子,我们幸不辱命,您交待的事情查清了,这是我们查到的所有情况。”地上跪着的黑衣男子,把手上的书信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总管,请他代为转交。 “好,这次你们办事有功,自己去领赏吧,明天再去一趟平安县,有些人的帐似乎该清算清算了。”儒雅男子打发了他们之后,并没有立刻打开手上的信。 他不敢打开,怕会再一次的失望,这么多年来,他都记不得自己失望过多少次了。如果这一次又是失望的话,他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吗?雨晴啊雨晴,你还要折磨我多久?当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就这么的不被你信任吗?我就那么无能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主子,夜深了,要不这信明天再看吧。”一旁的总管见主子盯着信发呆,就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别说是他了,就是自己这个旁观者都有些受不了那一次次的希望与失望的交替。 “唉,你去休息吧,我还不困。”男子把信拿在手中,虽说没有打开,可是手指却是微微的颤抖。 “主子,要不是这次就让奴才先看吧。” “在你的眼中,我就这么不堪一击吗?”儒雅男子突然变了脸色,吓得总管顿时跪倒在地。 “主子,息怒,奴才逾矩了,请主子责罚。”说着就开始嗑起头来。 “罢了,你起来了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男子并没有真的追究的意思,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是主仆的身份,但却有着兄弟般的感情。 要不是自己的心情实在是太差了,刚刚也不会对他使脸色,现在见他跪在那里向自己磕头,心里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总管也明白主子今天反常是为了什么,于是没有再多说一句,静静的退了出去,只是出了门,他看向那阴阴的夜空,无声的叹息着。 屋里的儒雅男子咬着牙,将那封信打开,他一目十行的快速将信看了个遍,等他把整封信看完之后,早已是泪流满面。自从她走了之后,他就没有再流过一滴泪,而此时他却是把这二十几年来的泪全都一次性的流了出来。慢慢的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从默默流泪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立在门外的总管,听到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激动得跪坐在地上,泪如泉涌,主子的心病总算是了了。他一直都担心主子会一直那么消沉下去,虽说表面上他活得正常,可是只有他这个近身人知道,他活得有多苦。二十几年了,他终于可以把心中的苦化成那万千的泪,相信以后主子才能真正的活着了。 哭得不只是他们主仆,还有齐仁浩,他现在正站在地上,泪眼婆娑看着不讲义气的哥哥,和在那里装睡的爹。 “你还有脸哭?都多大了,还给我尿炕?”王氏手里拿着扫炕的笤帚,怒目喝斥着这个屡教不改大儿子。 “娘,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齐仁浩见没人出面帮自己,只好靠自己了。 “哼,你昨天也是这么说了,可是结果咋样?不还是尿炕了吗?今天你就在地上睡吧,不许上炕。”王氏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过了年都四岁了,可还是总是尿炕。 “娘子,这天还冷着呢,就让孩子上来吧,你看他脸都冻白了。”一直在装睡的齐家和,一听要让儿子在地上睡,立刻坐起身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蝴蝶谷 王氏见齐家和出面了,就把矛头指向了他,她把手中的扫炕笤帚向旁边一丢,生气的说: “这时候你倒是当起好人了,刚才不是在那儿装睡吗?你倒是装住了啊?”王氏见齐家和参合进来就生气,每次她管孩子的时候,他都出来装好人。 这样一来她岂不是白管了?为了这个事儿她都和他谈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还能忍得住,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就跳出来捣乱。 “我不是装好人,只是这大冷的天儿,孩子在地上睡会生病的。”齐家和是一个典型的慈父,他完全受不了孩子受一点点的委屈。 “那行,你带着他去对面屋去睡,什么时候他不再尿炕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王氏真是气得不行,说完就躺下来搂着二儿子,睡了起来。 齐家和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要是自己再多说一句的话,那后果会十分严重的。于是叹了口气,起身拉着还在抽噎大儿子,父子两不是很情愿的去了对面屋。 王氏等他们走了之后,这才轻叹一口气,齐家和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分不清情况。她哪可能会真的就让孩子在地上睡?她只不过是吓一吓他罢了,只要是他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做出实质性的保证,比如说下次再犯的话要怎样怎样。到那个时候,她自然后对他网出一面,让他在心里上形成认识。 可是齐家和每次都瞎搅和,让她的计划一直也没有办法成功,让大儿子认为有他爹保他,自然对这事儿不加以重视。她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这父子两个,谁让他们总是屡教不改。她只顾着在这里生着闷气,却不知道在京城的某处,正发生一件与她的将来有关的事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初三,古月和张皓轩一大早就坐上了马车,他们要去蝴蝶谷。还有两天就是开张的日子,高成请她过去再后验收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好有时间解决。古月主要是想去看看钱米儿,半个月前刘宇森师徒三人早就过去了,他们认为没有问题,她应该也不会找出什么不妥来。 因为古月怀着身孕,所以马车走得并不快,所以等他们到达蝴蝶谷的时候,都是二月初五的下午了。刚从官道下来,就可以看到一条比官司道毫不逊色,甚至比官道还要宽阔平坦的笔直砂石路,在路的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棵参天大树,先不说别的,就这些个树就不是一般人能弄到了。 一水儿的百年老树,正所谓人挪活,树挪死,这么多的百年老树,要不是手艺十分高超的大师级人物,完全不可能养得活。 “看来这高成还真是个人物,这一打眼儿就能让不能小看这蝴蝶谷的实力。”张皓轩感叹道。 “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倒是做到了。”古月也有些意外,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这有钱有势做起事情来,就要比这平民百姓容易得多。 他们的感叹还没有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致震住了,只见眼前一个高高的大牌楼,上面写着蝴蝶谷三个大字。在牌楼的下面,是一大片光滑的石板铺就的广场,在广场的正中央是一座有着小瀑布的假山,在假山的下面是一片人工湖,里面有着许多的锦鲤悠闲的游来游去。 过了假山之后才是蝴蝶谷的正门,是一座类似于城门的建筑,通行的人们需要出示身份通牒才可以进入其中。现在还没有正式开业,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来,而古月的车上挂有一只特别的灯笼,守门的人看到这个灯笼,连问都不会问就直接放行。 他们的马车从正门进入之后,就有一个马童上前来,为他们指引方向,待停好了车之后。他立刻将马凳准备好,一边将一个写着号码的牌子递给赶车的初二,一边客气有礼的说: “客倌,这是取车的凭证,请妥善保管。客倌的马车小的会悉心照料,如果客倌的马有什么特别的喜好,请客倌说明一二。”那个小伙子的语速很快,但是每一个字都咬得字正腔圆。 “咱们的马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你只要给他喂足草料和水就可以了。”初二见他如此客气,他也有礼的向他回了个半礼。 古月见状十分的满意,她知道这是高成故意而为,这也算是实情模拟,她对那个小伙子点了点头之后,就在张皓轩的搀扶下向前面不远的会客楼而去。 “古东家,你可算是来了,老夫可真是望眼欲穿啊。”高成见古月他们终于是到了,忙出门来迎。 “老高,多日不见,别来无羔啊。”古月笑着和他打招呼。 “哈哈,托古东家的福,老夫还能对付几年。张东家亲自前来,看样子是信不过老夫啊。”高成开起张皓轩的玩笑。 “老高,你这话可是说得不对,在下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这风头正劲的好去处。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完全变了味道?莫不是在下是那不受欢迎之人?”张皓轩当然知道,高成是在调侃他的紧张,开玩笑,谁的媳妇谁不疼? 几个人来到了会客楼的大厅,古月看着这宽敞的大厅里面,三面都是长长的柜台,看起来就像是大酒店的热接待大厅相似。只不过这里的装饰风格是古色古香的,而站在柜台里面的接待人员,全都是穿着一致的十七八岁的帅小伙儿。 “怎么样?还行不?”高成虽是问句,但是语气中的自豪却是溢于言表。 “很满意,只是我干爹他们呢?”古月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刘宇森,不由得开口问了起来,其实她最想见的是钱米儿,只是她知道在这里是不能直接问出来的。 “他们在后面的客房那里,我这就带你们过去休息一下,坐了这么久的车想必古东家也累了。”高成笑着带她们从会客楼的后门走了出去。 从这后门出来,才算是真正的进入到了蝴蝶谷之中,站在这门外的石板小广场向上看去,可是看到一个个风格各异的建筑。古月从那些建筑就能看出哪里是干什么用的,因为那些都是她按照自己的相像画出来的,刘宇森尽了最大的努力尽量按照画纸建造出来。 一行人来到了离会客楼不远的客房时,就连古月都吃惊不小,这里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城镇一样。有着各种风格不同的建筑,有楼房,还有四合院等。 “这里可以容纳上千人居住,无论有什么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最大程度的满足客人,只要是对方付得起相应的价钱,咱们还可以在那边的空地上,为他们盖出他们自己想要的建筑来。”高成指着前方一大片的空地,十分自豪的说着。 “老高你这个想法还真是不错啊,只是不知道开张那天会有多少人来呢?”古月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想法,看来还是老高了解这所谓富贵人的想法。 “咱们发出去的贴子可是遍天下,放心吧人少不了,咱们的帖子上说得明白,蝴蝶谷可不是谁都能进得来的。那些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也会来瞧上一眼,更何况咱们随贴子还附了,你编的那个宣传小册子。明天咱们就开始接受预订了,相信定是热闹非凡的。”高成笑着解释,他们可是有多个方案,总之不会让这个开张之日冷场就是了。 他们说着就来到了客房里最里面的院落,这里十分的清幽,古月站在门口向下望去,发现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大门。可以说这个院子在外观上看起来并不是最好的,位是它的位置却是这些所有的院落里最好的一个。高成将院门打开之后,张皓轩小心的将古月扶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算很大的四合院。 正房的大门打开着,从这里可以看到里面坐着几个人,只是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脸。不过从衣着上可以看出有男有女,古月知道里面的人应该是干爹和米儿等人,于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结果才走了一步,就被张皓轩给制止了。 “月儿,咱们不急啊,很快就能见到了,慢些走没事儿的啊。”张皓轩语气轻柔,但是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不会让她乱跑,还不会伤到她分毫。 古月听他这么说,只好按下心中的激动,稍稍放缓了自己的步子,然而进到了堂屋里,她却是愣在了那里。 “古东家亲自来访,真是本谷主之幸啊。”身着一袭紫纱衣裙的,明媚少女,步履款款的向古月走来。 “谷主客气。”古月看着完全大变样的钱米儿,心中有着复杂的心情,但见她给自己使眼神,就知道此处不宜说出什么来,所以只好配合着客套起来。 待坐定之后,古月这才发现,坐在堂屋之中的男人,并不是刘宇森师徒。正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时,高成就率先给他们介绍起来,原来那三个男人是江湖第一门派,龙耀帮的帮主及两个儿子。他们帮与蝴蝶谷是合作关系,主要是负责谷里的安保工作,这倒是让古月有些措手不及。 那三个人只是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先行离开了,虽说他们不知道古月与谷主是什么关系,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这个谷主背后站着的是谁。要不是因为那个人,他们龙耀帮会接下这个差事儿? “小姐,我想死你了。”钱米儿见外人都走了,立刻跑到古月的身边,哭眼婆娑的说。 “我也想你啊,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把你送来一点也没有错呢。”古月看着脱胎换骨般的钱米儿,由衷的感叹道,米儿如果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也不会出落成这样。 “小姐,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罪呢。”钱米儿嘟着小嘴不满的说。 “这也是正常的啊,?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一点乡下姑娘的样子,完全就是脱俗的仙子一般。”古月心里自然明白,有这样的变化,米儿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只是她当着高成的面有些话并不能直说。 “小姐,你生产的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钱米儿的情绪十分的低落,她现在与之前的那个天真无邪的钱米儿不同了,这里面的许多事情她都清楚得很。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一个小小的铺子东家,生产了也自然是由家里的下人照顾,哪能劳烦你这堂堂的谷主呢?”古月开起了钱米儿的玩笑,虽说她们才刚刚见面,但是古月却明显的感觉到了钱米儿的变化。 “高叔,你看看她啊。”钱米儿见古月这样说,她立刻向高成求救。 “哈哈,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姐妹之间的事情,我可是管不了的,张东家你说是不是啊?”高成笑着说,张皓轩自然也是点头称是,但是高成的话外音却是十分明显。 “米儿,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与我就姐妹相称好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们之前有过机缘见过几面。这样一来,对你对我都好,咱们行事还是要小心为上。”古月的话让高成很是满意,可是钱米儿却有些不开心,不过她也听话的点点头,并没有反驳什么。 “月儿,咱们先去休息吧,坐了这么久的车,你的身子也受不住。”张皓轩一直也没有说什么,这时候突然提出这话来,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躺在炕上的古月却怎么也睡不着,张皓轩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问题来,于是他也躺在她的身边,小声的安慰着她: “月儿,我知道你是担心米儿,只是现在咱们才刚来,还不了解这里面的内情。等见了干爹,再一起商量吧,也许是我们多心了,也不一定的呢。”张皓轩的话,让古月的情绪并没有好转。 “皓轩,我是不是错了,那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现在却变成了处处受制于人的傀儡。我这心里真是受不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贪心,让他们自己找人来当这个劳什子谷主好了。”古月内疚得都要滴血了,在她的心里钱米儿就像是她的另一个妹妹。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想可能是高成怕节外生枝,所以才不让你们独处的。等开张之后,应该就不会这样了,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寻寻干爹,兴许他知道点什么也不一定。”张皓轩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帮她按摩。 古月虽说很担心,但是坐在两天的马车,她也确实是累了,在张皓轩的按摩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张皓轩见她睡熟了,交待小桃几句就出门去找刘宇森了,他们这次只带了小桃一个,张皓轩告诉她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古月的身边。 当张皓轩走过几个场区之后,终于在击球场找到了刘宇森,他们几人正在玩击球。这个击球就是改良的高尔夫,因为古月对高尔夫的了解实在是太表面,所以她只是提出了想法,剩下的就全靠他们自己去研究了。 “干爹,我来了。”张皓轩来到刘宇森的身边,轻声说道。 “月儿坐不住了吧?”刘宇森头也不回的盯着场上的情况,不过他的嘴边倒是充满了笑意。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干爹啊。”张皓轩见他这个状态,心里的大石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这还叫事儿?等有时间我给她好好讲讲,到时候她就没这么多的想法了。”刘宇森说着就向自己的球走去,目测了一下距离,动作潇洒的挥杆击球。 张皓轩跟着他看了许多,慢慢的也看出点门道,于是也下场和他们一起玩了起来。等他们玩得酣畅淋漓回到客房的时候,古月早就吃过了饭,坐在堂屋生闷气呢,见他们说说笑笑的进来,理都不理会他们一下。 “你这个丫头,在这儿干啥呢?学老僧入定呢?”刘宇森见她连眼皮都不撩自己一下,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丫头是生自己气了。 “哼,我怎么样有谁关心?啥事儿有玩重要?”古月醒来之后,让初二去寻了之后,才知道他们一群人在玩击球呢,听到这样的事情,她要是不生气,那就是神仙了。 “你说你挺机灵个人儿,怎么这点事儿还看不透呢?那钱米儿是你的人不假,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不单单只是你的人而已了。这要是一开张,那丫头一露脸,那天下人就只认她是谷主。你说他们能让你们两个胡来吗?要是你们动了点儿什么心思的话,那他们成什么了?”刘宇森真是不明白了,自己这个干闺女,那算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了。 可是一到了这与人心有关的时候,她就是犯糊涂,要不老话怎么说的,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再聪明的人也不是各方面都聪明的,古月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那米儿不就成了他们手里的人质了?”古月真是后悔死了,她当初就不应该起那个贪心,想着让自己人当谷主。 “这么说也没有错,但也不全对,他们对她那也是尽心尽力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小心些也没有错儿,相信等过一段时日之后,就不会这么草木皆兵的了,你也是太过于着急了,放心吧,钱米儿不会有危险的。她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这以后她在这五国之内都有面子,单单这一点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得到的。”刘宇森把道理掰开揉碎了给古月讲着。 “干爹,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钱米儿,要不是我的话,她完全可以过着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生活。”古月是真的很自责。 “这只是你的想法,你就确定她想过你所说的那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生活?也许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也不一定,你想想她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个蝴蝶谷?”刘宇森发现古月对于政界是一点都没有感觉。 “因为这是一个聚宝盆啊,可以赚尽天下财富。”古月双眼都变成了金元宝的形状。 张皓轩等人见她那个财迷样,都会心的轻笑起来,但是他们却都十分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要是他们谁打扰了他们的谈话,那刘宇森可不一定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再说了这些话,要不是为了古月,刘宇森才不会分析给他们听呢。 “财富?哈哈……我的傻闺女啊,那个人所看重的并不是你所想的财富。”刘宇森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要是那个人知道,自己千防万防的人,是一个只看银子不看其他的大棒槌,会不会吐出心头陈年老血来? “干爹,你干嘛笑成这个样子啊,好像我说了什么笑话一样。”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干爹笑得像个白痴一样,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的? “你可不就是说了笑话了,他所看中的是人脉,你所提出来的想法,虽说目的是为了赚银子。可是这个法子除了赚银子之外,还有一个附带的好处,那就是人脉,到这里来玩儿的人可都是这五国之内,数得上数的人物。他要是想和谁拉近关系,只要投其所好就可以了,这不比上门去求着结识人家,或是费尽心思去制造机会,来得简单容易得多?”刘宇森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不语了,每一个的心里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古月的想法自然是在这里找到适合的合伙人,把她的豆腐房开到其他国去,让她的豆腐真正的成为百姓们常见吃食。张皓轩则是想在这里结识更加有实力的人,到时候就可以把古月所说的快递系统,真正的建立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理念,却没有真正的展开。 刘一刀和刘二刀想的则是,为什么不早些认识古月,那样的话师傅的大业,兴许就做成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一个木工匠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群英荟萃 古月因为怀有身孕,所以她并没有把谷里的所有地方都走遍,而是让张皓轩去进行验收工作。其实她的心里十分的清楚,高成让她来并不是真的让她来挑什么错儿的,而是为了让她在开张的时候稳住钱米儿罢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古月几乎是在睡梦中度过了这两天,她和钱米儿并没有再见面。可能是因为听了刘宇森的话,所以古月没有了之前那浓浓的不安,而是放心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张皓轩这两天可算是把所有的项目都体验了一遍,每一种都带给了他无限的惊喜,他一直知道古月很是聪慧,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聪慧到了这种程度。自己娶了她似乎并不是一件正确的选择,并是说他后悔,而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可能是她的拌脚石。 二月初八是一个五国都关注的好日子,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蝴蝶谷开张大吉,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对于那些上流人士,那意义可就是大了去了。有没有收到邀请那并不仅仅是能不能去见识一下,号称天下唯一的娱乐会所,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五国的名门贵族几乎全都聚齐在了蝴蝶谷,今天是开张大吉的日子,为了方便与会的客人们,蝴蝶谷主特意提前两天开放客房。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客房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几乎全入住,虽说所有的场馆都没有开放,但是却可以在谷里参观景色。 因为与会的人们非富即贵,所以蝴蝶谷主在发出去邀请信上明确的注明了,无论是何身份,到了蝴蝶谷都是以邀请信为准,若是没有办法拿出邀请信来,就没有办法进入。与信同附的宣传小册子上,明确的写着让许多人都为之心动的一条,那就是会员身份的保密性。 小册子上有一条硬性的规定,那就是如果在谷中遇到了认识的人,也只能是以对方的会员身份相称。在这里人人都是平等,没有身份地位的差别,有的只是会员名的不同。每一个人最多只能带两名随从,在这里的一些所需都有专人提供,所以与会人员并不需要带银子以外的其他个人用品。 吉时很快就要到了,所有的与会人员都聚集在会客楼门前的广场,在这里早就备好了桌椅,大家可以随意就坐。因为来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秩序非常的好,再加上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他们服务,让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之感。 古月和张皓轩并没有坐在这里,而是在会客楼的二楼,隔着窗向外张望着。本来高成是让他们以会员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但是古月却和刘宇森一样选择了回避。她是不想被谁发现自己与这谷里的关系,而刘宇森则是不想遇到故人,原本刘宇森想在开张之前就离开的,但因为担心古月,这才留下来的。 只见高成率先走上那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中气十足的朗声道: “在下高成是蝴蝶谷的总管,以后各位客倌要是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来找在下,在下定当全力为各位服务。我们蝴蝶谷今日开张大吉,承蒙各位的赏光,才有如今的盛况,闲话在下就不多说了,下面有请我们蝴蝶谷主纪如烟。”高成的话音刚落。 在会客楼的楼顶之上就飞射出一条红绸,高成站在高台上,一个起身就将那红绸拉在手中。在他落地之后,立刻有两个身着统一的男子飞身来到他的身边,他们一人一边将那条红绸拉开。使得那条红绸似一条红色的桥,将高台与楼顶连接起来,这时坐在下面的观众中出现了小小的议论声,他们都在猜测这个谷主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走到高台之上。 就在众人没有猜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女,出现在的那三层高的楼顶之上,她步履款款的踩在那红绸之上,好似那并不是红绸,而是一条红色的桥。只见她一步步走得十分的稳健,众人见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怕一不小心就惊到了这位,从天上缓缓走下来的仙子。 钱米儿就这样走到了高台之上,别说下面的观众,就连古月也是惊得张大嘴巴,这是什么情况?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好吧,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刘宇森,不由得用手指捅了捅他。 “看。”刘宇森头也不回的,只是用极轻的声音说了这么一个字而已。 讨了个没趣儿的古月,只好摸摸鼻子,继续向外面偷偷看去,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知道这是张皓轩在无声的安慰她那受伤的心灵,于是回过头向他灿然一笑,舒服的偎进他时刻准备的怀中,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感谢各位客倌的赏光,如烟在此谢过各位。”此时钱米儿的声音与平时有着明显的不同,平时她的嗓音还是好听的少女音,清脆而甜美。 然而此时她的嗓声却是魅惑十足,让人浮想联翩却不会被人轻视,这可是十分不易掌握的程度,过了就会被人看轻,视为青楼女子一般。不及的话更是达不到预想的效果,钱米儿拿捏得适到好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自然,完全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 要不是古月太了解钱米儿的话,她一定也会像在场的人们一样,认为她天生就是这般无二。张皓轩看到这样的钱米儿,心中的警铃大做,看来他们真的是出了虎穴又进狼窝。这一次的合作伙伴是他们完全没有办法去对抗的,看来以后的日子他们将要处处小心行事了,低头看了眼兴致勃勃的古月,他在心中告诫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护好她才行。 钱米儿款款的向众人略施一礼之后,就在下人的带领之下,坐到了高台一侧的椅子上。高成等她落座之后,这才又重新站在了高台的中央,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坐在下面的众人几乎都把目光定格在了钱米儿的身上。达到了预期效果的高成,嘴角含笑的接着说: “咱们蝴蝶谷是一个让人放松开心的地方,但与那青楼妓寨完全不同,纪谷主倾力打造的这里,有着众多的惊喜。为了让大家有一个直观的认识,我们将会把大家分成几组,分别从不同的场馆开始体验,等大家完全体验一遍之后,若是喜欢这里那就请您入会。 入会的会员将会有一块这样的玉牌,咱们谷里的规矩是认牌不认人,还请各位多加保管才是。现在老夫就不再多说废话,请各位抽签。”高成的话音一落,就有数名身着一致的小厮抱着一个大大的木盒子,来到众人的面前,请他们从盒子上方的圆孔中抽取自己的签。 很快大家的签就都抽完了,高成命人带着分好组的众人,分别从不同的场馆开始体验,这主要是为了分流。没一会儿广场上就空无一人了,古月见状有些意犹未尽的说: “这就完了?是不是太简单了?”古月还以为会有什么歌舞什么的呢。 “这样就足够了,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什么表演的,而是为了那些个闻所未闻的娱乐项目。”刘宇森这才收回目光,刚才他可是看到了好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看来这岁月才是最公平的,无论是谁也没有办法逃得过它的洗礼,大家都老了,就连最小的现在也成了爷爷辈儿的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他们变老之后,刘宇森的心情十分的舒爽。 “干爹,你想什么美事儿呢?”古月见他笑得开心,立刻上前去打探一二。 “当然是好事儿了。”刘宇森酷酷的回了一句之后,就潇洒的走了,留下一头雾水,面面相觑的几人。 “月儿,咱们也回去吧,趁着现在没什么人。”张皓轩上前去搀扶古月,两夫妻也不和刘一刀两兄弟客气,抬腿就走了。 “师兄,你说师傅他笑啥?”刘二刀实在是想得头都痛了,也想不出来。 “我哪知道啊,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咱们也去玩会儿吧,他们见不了光,咱俩可是一点事儿也没有。”刘一刀将手臂搭在刘二刀的肩上,两个人向击球走去,这么多的项目,只有这个击球是他们最喜欢的。 晚饭过后高成来到了古月的房间,见他那满面春风的样子,古月真想找一盆凉水冲着他泼过去,看看他的嘴丫子都快裂到后脑勺了。 “老高小心下巴掉下来。”古月见他进了门不说话,就是个傻笑,受不了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古东家啊,等一会儿你看完这个,相信你也会像我一样的。”高成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恼,而把手上的一个册子递了过去。 古月有些狐疑的接过了那个册子,也不和他客气立刻打开来看,原来是谷里的会员登记册。张皓轩并没有上前去看里面的内容,当着高成的面他也不好对谷里的事情太过于关心,不过看着古月越看越快,而且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倒是让他有些担心起来,也不管高成在不在了,忙上前去将她环在怀中,轻声的问: “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对?你可要注意身子啊。”张皓轩的眼光并没有看向她手中的册子,而是盯着她的脸色。 “皓轩,我没事儿,你不要那么紧张嘛。”古月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知道自己刚才可能是吓到他了。 自从她的月份大了之后,他就越来越紧张,说来说去这都要怪裴世博,没事儿干嘛说那么多关于女人生产的事情,害得张皓轩每天都紧绷的活着,她看着都累,可是无论她怎么说他就是放松不了。 “古东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高成也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对。 “老高,这个册子不能这么记,要是这个册子被人拿了去,那么后果你有没有想过?”古月将册子交还给高成。 “古东家的意思是?”高成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老高你想想,咱们这里的客人都是什么身份?咱们的规矩是不看俗世的身份,在咱们这里就只看会员身份。那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说着还行,但是做起来就太难了,如果有谁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而来,只要得到了这个册子,想对谁不利都不是难事儿。”古月原本并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可是前几天刘宇森的一席话,让她不得不多想一些,太子可以利用这些人脉,那么其他的人也可以。 “可是这些内容也不能不记啊。”高成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是认为在自己的手上不会出岔子。 但是今天的情况让他没有之前那么自信了,只是今天一天,蝴蝶谷就收入了上千万的入会费。这些会员无论哪一个都是不容小觑人物,就算是太子也只不过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完全不具有绝对的优势。 “记是一定要记的,不过要用一个特别的方法,这样吧,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过两天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古月想到了密码记录,这样的话就算是被人得了去也没有用,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高成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将那册子小心的收在怀中,这才离开她的院子向主子的院子走去。 “她是这么说的?”太子将手中把玩的玉锁放下,饶有兴趣的看着高成。 “回主子,她是这么说的。”高成虽说跟随主子多年,但也摸不透他的性子。 “你去忙吧,这事儿就照她说的办好了,从今天开始可以让她们单独见面了,只是她们的谈话内容,我要一字不漏的全部都知道。”太子说完之后,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高成,而是将那只玉锁重新拿在手中,认真的把玩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古月就被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皓轩已经不在房里了,钱米儿一动不动的坐在她的身边盯着她看,好像她脸上有人在跳舞一样。 “米儿,你这是干啥?想要吓死我啊?”古月真是服了,这个小妮子这是在闹哪样儿啊。 “小姐,你胖了好多啊,看看你都出双下巴了。”钱米儿指着古月的脸,取笑道。 “去,这个不会说话的,我这是胖吗?我这是为了孩子而做出的伟大牺牲,和你这个小孩儿没有办法说清楚,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古月发现自己并不像以前那么想念钱米儿了。 “小姐,我以后就要常年留在这里了,我爹就交给你了,给他找个伴儿吧。”钱米儿有些伤感的说。 “米儿,你和我说实话,你想不想回到我的身边去,只要你想,我就有办法让你回到以前的生活。”古月拉着钱米儿的手,真诚的说。 “小姐,我不想回去,这么久以后,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只是为了你,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想像你说的那样,活出个样儿来,在你的身边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丫头。可是在这里我是蝴蝶谷的主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在外人的眼里是这样的。高叔说了,以后这里的事情会慢慢的由我来打理,他只是在一旁辅助于我,所以我想试试看,要是我做不好到时候你可别不要我。”钱米儿神情认真的说。 钱米儿这大半年来,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极力的吸收着各方面的知识,知道的越多,她的心就越大。现在的她与之前那个钱米儿完全不同了,她想成为真正的谷主,而不是一个摆设,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又如何会甘心回去做古月的丫头?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她才会咬牙完成一个又一个的考核,让她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乡下丫头,一跃成了德才兼备的脱俗女子。 “米儿,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无论什么时候大门都为你敞开,你就按照自己的心去活吧。至于你爹那里,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要是他有那个心思,我定是会给他找一个可心的老伴的。”古月发现钱米儿的眼神与之前不同了,现在的她眼神没有以前那么纯静,而是多了些她说不上来的东西,与了野心之外,似乎还有些什么。 “小姐,无论我身在哪里,我在做什么,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如果有哪一天你需要我,我定是会第一个冲过去,这条命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钱米儿没有想到古月会这么支持她,还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呢。 “你记得,这条命是我的,所以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保住了。”古月笑着接着她的话茬说,是啊无论她的眼神里多了什么,她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钱米儿,永远都是不会改变。 “放心吧,这条命放在我这儿,就一定不会有什么闪失,这个你拿着,要是哪天有什么事情找的话,就让人拿着它来找我。”钱米儿将一个小小的只有拇指大小的玉蟾蜍放到了古月的手中,她在古月的手中将那个玉蟾蜍一掰,古月见到它出现一个小缝。 古月知道那个玉蟾蜍是中空的,刚想要说什么,就感觉到钱米儿稍稍用力的捏了自己一下。古月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看来她们并不是真的单独见面,不然的话钱米儿也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 “小姐,你别看它丑丑的,这可是我亲手雕的呢。”钱米儿就着古月的手,将玉蟾蜍恢复了原样。 “你雕的?什么时候你还有这样的手艺了?”古月将那个玉蟾蜍放在手上仔细的观看起来,虽说看起来不是大师之作,但算是上乘之作了。 “小姐,我现在会的东西可多了,你就等着慢慢发现吧。”钱米儿臭屁的显摆着,古月见她这个样子,总算是有了真实感,好像之前遇到的钱米儿并不是她一样。 “那好,我就试目以待了,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就给我写信。咱们就算是不能常见面,可也不能断了联系,别忘了,你爹还在我手里呢,你要是敢把我忘了,我就让你爹吃不饱,睡不暖。”古月故作凶狠的说。 “唉呀,我好怕啊,我会常常给你写信的,最少是一个月一封还不行吗?”钱米儿笑得很开心,只有在古月的身边,她才能露出她的本性来。 “你要好好的活着,不要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古月把她拥在怀里,语气诚恳的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羊沟的危机 在蝴蝶谷呆了七天之后,刘宇森师徒三人和古月夫妇就离开了,那里他们可是不想多呆。回到了家,张三夫妇很是数落了张皓轩一顿,古月十分不讲义气的装累躲回了房间,可怜的张皓轩就差跪下来嗑头认错了,才被说累的刘氏和张三放了回来。 “相公,你回来了?要不要为妻给你倒杯茶?”古月见张皓轩脸色不太好的回来,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来迎他。 “你就别动了,好好歇着吧,坐了两天的车,你也累得够呛。”张皓轩见她要起来,忙几步冲了过去把她扶住,让她重新躺好。 “刚才睡了一觉,现在挺有精神的。”古月见他并没有追究自己的临阵,这才放心的躺下来,可是手刚要去拿之前放在一旁的书,却被他先一步给拿走了。 “你就算是不累也闭上眼睛休息,这书也跑不了,用不着天天看,这个时辰屋里头也暗了,看书伤眼。”张皓轩将所有的书都收到了一旁,然后他自己也躺到了妻子身边,小心的把她环在自己的怀中。 “你困了?”古月感觉到他今天有点不太对,难道是被骂得伤心了?应该不会吧。 “嗯。”张皓轩将头埋里古月的脖颈处,温热的气吹得古月痒痒的,感觉到他的身子越来越紧绷,她总算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不对劲儿了。 第二天古月原本是打算回娘家看看的,结果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见到了急忙忙从羊沟赶来的杨立万。 “立万,快过来一起吃。”张三见到杨立万很开心,之前他们一起在羊沟生活,关系处得相当好。 “主子,我现在哪里吃得下饭啊,羊沟出事儿了。”杨立万都快急死了,哪有那个闲心坐下来吃饭? “出什么事儿了?”张三这才注意到杨立万的不对劲,见他急得满头是汗,看样子是大事儿了。 “羊沟的羊昨天夜里,一下子死了一百多只,就在我来之前,又死了二十几只。现在那些没死的,也没有什么精神头儿……”杨立万说着就落下了泪来,那些羊可是他亲自喂养的,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 “会不会是起了羊瘟了?”古月一听立刻做出了最可能的猜测,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兽医,看来只能去找裴世博了。 “看着不像,我觉得像是被谁下了药了。”杨立万家里世世代代都是牧民,一般的病症他自己就有办法治疗。 “你说什么?被人下了药?是谁这么缺德?”刘氏一听是人为的,心里那叫一个恨。 “净说那没有用的,要是知道不早就抓人去了,现在得想法子整到解药才行啊,不然的话咱一只羊都保不住。”张三到底是男人,遇到事情并不像刘氏那样慌了神儿。 “爹,娘,你们不要关急,我这就去找世博,他可能会有办法。”张皓轩说完就带着杨立万往外走。 “等会儿,我也去,你在家里好好照看着月儿,我跟着去看看,在家里干坐着非得急死我不可。”张三向刘氏交待一声,就快速跟上了儿子的脚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啊,这一个时辰就得死不少的羊。 “你们那边有点消息就派个人回来吱会一声,我们也着急呢。”刘氏恨不得也跟着去。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要是在家闹心,就去老三家玩玩吧。”张三嘴里的话还有说完,身影不消失了。 古月和刘氏并没有去古来福家,而是坐在家里等消息,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张三派的人,却是等来了肖仁富。 “姑父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古月见他面色凝重,心下一沉。开始的时候她有些叫不出口,可是日子久了,她叫起来倒是自然得很。 “羊沟的羊出了问题,这市场上也没有卖羊肉的,眼看着就要到饭时了,这可怎么办啊?”肖仁富能不急吗?他们铺子每天的羊肉都当天早上现宰的,现在没有了羊,那订桌的客人吃什么? “羊沟里不是还有活羊吗?”刘氏不解的问。 “娘,那些活羊也不能用,要是吃坏了人,那咱们的铺子也就别开了。”古月对于肖仁富的做法十分的认同,那些活着的羊也不保证是不是健康,他们不能冒这样的险。 “那现在咋办啊?要不用别的肉?”刘氏也是急得不行,她可是知道的,古月的铺子天天都有不少订桌的,想要在她那里吃饭,不提前订那是不可能有雅间的。 “姑父,你刚从市场回来?那有没有看到卖鱼的?”古月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卖鱼的?有是有一个,只是他的鱼也就是十来条,还都是一掌长的小鱼。”肖仁富开始也想到了鱼锅。 “这个季节哪有什么鱼啊,这才开江。”刘氏心里这个气啊,要是让她知道了谁那么缺德,她非撕了那个损人不利己的小人不可。 “姑父,你先回铺子里,我这就想办法,尽量在饭时之前弄到鱼。”古月说着就要起身,结果肖仁富却把她拦了。 “你还是在家呆着吧,要怎么做,你说我去要比你去快多了。”肖仁富差点被她给吓死,这身板儿还想出去跑事儿?要不是刘氏眼急手快的拉住了她,这会她都跑出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呢,想要吓死你老娘啊?”刘氏可是被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小祖宗就不能消停的支嘴儿?还想亲自跑出去? “呃,我一时给忘了。”古月也是急得昏了头。 “你有什么法子就说吧,我这就去办去。”肖仁富也没比刘氏强多少,要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他也不会跑过来。 “你去找中人梁,让他帮咱们找打渔的人,咱们以一斤100文的价钱收,记得告诉他咱们只收到午时之前。这样的话应该可以收到不少,记得咱们并不是真的只收到午时,而是为了给他们些压力,在羊肉没有解决之前咱们只能靠鱼了。还有就是订桌的客人来了,咱们要提前向人家说明情况,要是他们不想吃鱼锅的话,就给人家两倍的订银。要是他们留下吃的话,就给他们打八折,还有就是告诉客人们,咱们的铺子本来就是鱼肉锅和羊肉锅两个招牌菜。 之前是因为鱼的货源没有羊肉的充足,才一直没有大肆宣传的,不让他们有一种,没有羊肉用鱼来凑数的感觉。啊,对了,这鱼锅要以麻辣为主,清汤的鱼锅最好先别卖,整不好会有腥味的。”古月之前教过后厨的师傅做鱼锅,只是一直也没有找到养鱼的人家,所以就没有推出。 肖仁富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出去办这事儿去了,而古月却是仔细的思考起来,到底是谁呢?她觉得这事儿出得有些蹊跷,羊沟都建了多少年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会不会与那个逃跑的将军有关?想想也不对,要是他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迂回才是啊。 直到半夜张皓轩才回来,张三并没有回来而是留在了羊沟,古月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睡得并不沉,他一回来她就醒了。 “怎么样了?”古月担心的问,铺子的事情是小,早日抓到那个使坏的人才是最主要的。 “现在暂时是稳住了,就看这几天济世堂的大夫能不能配出解药来,那个下药的人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报官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你就放心吧。”张皓轩跑了一整天,身心俱疲的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睡着了。 古月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尽量保持不动,就怕惊醒了他。估计明天还有得他忙的,想到这里她的手自然的抚上了高耸的肚子,心里想着她怀个孩子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事儿呢?那些生十个八个的人,是怎么过来的?也像她这么焦心吗? 鱼羊鲜收鱼的消息不径而走,那些个生活得不好的人家都纷纷打起鱼来,而鱼一下子就成了平安县里最抢手的。吃过鱼锅的客人几乎都十分的满意,更有甚者表示以后就只吃鱼锅了,继羊肉火锅之后,鱼羊鲜的鱼锅又一次的风靡了全县。而肖仁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在这天来到了古月家,和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来。 “东家,我想要养鱼。”他倒是开门见山。 “姑父,你真的要养?那铺子怎么办?”古月也希望他有自己的事业,可是铺子真的离不开他啊。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铺子的,这两天我看中了一个地方,那里养鱼正合适,我想卖几个匠人。”肖仁富对铺子也有感情,要是让他离开,他自己都舍不得。 可是自己也不能一直就只是在铺子里当个掌柜,家里的两个儿子将来不管是读书,还是娶妻的这都是需要银子的。虽说古月给了自己分红,他们的手上也不算缺银子,但是做为一个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妻儿过得更好不是吗? “那这样好了,你在铺子里挑个得力的伙计,让他当二掌柜,像一些琐碎的小事儿就交给他来负责。这样你也能多抽出些精力来,总不能完全丢给下人,有些事还是得自己经经心才是。”古月通过这次的羊沟事件,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甩手掌柜当不得,时不时的还是要去看看才对。 “这样也行,我回去就好好注意一下,反正现在天气还早呢,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思。”肖仁富见古月如此支持他,心里十分的开心,那块地是魏锦良告诉他的。 因为当年的事情,他一直都不理魏锦良,因为他伤了自己的心,让自己这么多来与田占海等人决裂,成了天大的笑话。可是那小子脸皮太厚了,有事没事儿的就去他家,再加上彩云劝着,他们的关系这才有了长足的改善。肖仁富真是想不能,他这个县太爷怎么就那么闲呢? 古月送走了肖仁富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打算回娘家的,反正羊沟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完的,于是她来到前院想问问刘氏去不去,结果却看到她在那里抹眼泪。 “娘,你这是咋了?”古月和蒋念思一进门就看到刘氏在那里哭,两人忙上前问她是怎么了。 “啊?你们过来了,这是要出门儿?”刘氏见她们穿着外出的衣服,心里也猜到了她们可能是想回古家。 “我想问你和不和我回家,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古月知道今天奶奶婆那边来信儿了。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告诉你娘我在家里准备准备,过两天你五叔一家要来。”刘氏当着古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心里虽说不高兴但也不好在儿媳妇面前说自己婆婆家的坏话。 “他们要来?是因为有什么事儿吗?”古月最是不喜欢他们一家了,过年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占他们的便宜,就数他们家人最会哭穷了。 “你奶的意思是他们到这里来讨生活,说是乡下活不下去了,在他们不能自立之前就住在咱们家里头。”刘氏咬牙说着,她心里气得不行,但是表面上却还要装得淡定。 蒋念思见刘氏装得那个费劲,就轻轻的拉了拉古月的衣袖,示意她还是先离开的好。古月也看出刘氏的言不由衷来,别说是刘氏了,就是她也十分闹心好吧,于是她带着不美妙的心情回了娘家。 “你这是咋地了?就这么不愿意回娘家啊?”齐氏见古月嘟着个嘴,嗔怪道,自己这个闺女是最省心的一个。 剩下的那两个,她一想起来就脑袋疼,古西呢嫁到了那么一个人家,虽说每次回来都说过得好。可是她这个当娘的,可是看得清楚古西过得并不轻松,虽说世博对她极好,但是家里其他人也很关键啊,尤其是全都住在一块。 古东就更是让她闹心了,这都多大了,一提起娶妻,那头就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的,要不就是干脆住到作坊去,几天都不回家。要是她再逼得急些,那个臭小子就跑到外地的分号去,一走就是几个月不见人影。整得她现在提都不敢提一下,像自己这么憋屈的娘,估计天下都少有。 “娘,我婆婆在家抹眼泪呢。”古月一开口,齐氏立刻叫了起来。 “咋了?出啥事儿了?”齐氏一听刘氏哭,那可是大事儿啊,她那个人要强,轻意是不哭的。 古月把事情一说,齐氏立刻就气得数落起来。 “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当初三哥三嫂过得那么穷,他们一个伸手的都没有,现在倒是好意思跑来住?这都分家一百年了,跑来住算是咋回事儿?也不说商量一下,想来就来?不行,我得去你家。”齐氏越说越气,说着就要下地。 “唉呀,我的亲姐啊,你就消停的呆在家里吧,就算你去了又能咋地?过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打算他们可不是打了一天两天了,早晚的事儿。”蒋念思一把拉住情绪激动的齐氏。 “那你咋不早说?”齐氏一听忙问。 “我就是说了能有啥用?这该来的不还是得来嘛?他们再怎么地也是客人,住久了自然就会出现矛盾,到时候再看情况把人打发了就是了,这大户人家打秋风的亲戚多了去了。要是个个都像你这么生气,那还不早就气死了?”蒋念思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呆过的,处理这样的事情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也对,只是这家可是咱月儿当的,将来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那不就是她顶着这个名头儿?”齐氏可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因为他们而名声受损。 “放心吧,我还能让月儿受了屈儿?说他们那个贪样儿的,想找他们的把柄都不用睁眼睛。”蒋念思的话倒是让齐氏放下心来了。 “干娘,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说,没看我婆婆都气成啥样儿了?”古月有些不太明白。 “她不起头,我咋说?要是我说了,她再整我几句,我招谁惹谁了?”蒋念思对于刘氏刚才硬装也有些生气,这不就是把她当外人嘛?反正自己是古月的干娘,只要帮古月就行了,至于和刘氏的关系也不需要太近了,要是将来她们婆媳之间有点什么矛盾,自己也好站队,省得两头儿为难了。 “月儿,你是聪明,可是这居家过日子方面,就不如我们了,以后你啊就睁大眼睛慢慢学着吧。”齐氏有了蒋念思的定心丸,心情立刻放晴了。 “娘,你认不认识不错的人,我想给钱叔找个伴儿。”古月见齐氏那得意样,心里好笑,娘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还用问,这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齐氏指着一旁的蒋念思。 “姐姐,和你说正事儿呢,拿我开什么玩笑。”蒋念思没好气儿的瞪了齐氏一眼,她才不想改嫁呢,她相公可是一个人在等着她去团聚呢。 “娘,你给注意注意,对了,东子回来了吗?”古月见蒋念思的神情就知道她又想起蒋三叔了,这人啊,太重情了也不好,活着太累。 “他得后天到家呢,前天刚来了信儿,等他回来你可得说说他,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齐氏一提起他就头疼。 “他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让他自己做主吧。我爹干啥去了?”古月见齐氏变了脸,忙把话题给转移了。 “他不是去帮你收鱼了?就知道转移话题,你们一个个的就没有一个懂我的心的。”齐氏白了古月一眼之后,就不理她了,拉着蒋念思聊起天来,古月见她们的样子,只好带着两个丫头去看看古氏。 古氏现在天天就是吃和睡,完全不懂事儿了,有时候连吃饭都不知道张嘴了。就算是吃着济世堂的药也没有多少的改善,古月心里清楚,她这是到了快到大限了。但是当她看到古氏的脸色时,却又放下心来,她的脸色十分的红润,看样子再活几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古月刚从古氏的房里出来,张家的小厮就跑来送信儿,说是家里来了客人,夫人请她回去。 “不是说过几天来吗?怎么今天就到了?”齐氏和蒋念思异口同声的问。 “哪天来还是一样?干娘咱们回去吧,娘,等过两天家里消停了,我再来啊。”古月心里有些烦,自己也不常回娘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还往回叫。 等古月到了家的时候,终于明白刘氏找她回来,是因为五叔一家居然不想住在前院儿的客房。而是要住在她的院子里,刘氏自然不肯,他们居然当场就耍闹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极品中的极品 他们见古月回来了,并没有收敛,而是变本加厉的又是哭又是闹的。古月无奈的看了眼蒋念思,只见她小声的在古月耳边说了两句之后,古月那烦燥的心一下子就清爽了不少。 他们见古月理都不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进了堂屋,一时之间也有些蒙了,但是闹都闹了也没有闹到一半儿,自己收势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哭嚎起来。刘氏见古月回来了,这才有了主心骨儿。 “娘,头又疼了?”古月见刘氏抚着头,就知道她准是又犯头疼病了。 “没事儿,现在怎么办?”刘氏哪有闲心管自己的头? “这事儿就交给我干娘吧,你头疼,我这身子又不方便。”古月说完就给了蒋念思一个眼神儿,蒋念思转身又回到了院子当中。 蒋念思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冷冷看着他们干打雷不下雨,看了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小翠,你去把家里所有的下人都叫过来,一会儿兴许用得上。”小翠一听立刻跑了出去,她的速度让一旁假哭的几个心里吃惊不小。 “各位是想接着哭呢,还是想好好谈谈?咱们张家是由我干闺女当家,这事儿不知道你们晓不晓得?”蒋念思与他们也都认识,之前在村子里虽说不熟,但也都彼此知道。 “不管谁当家,我可都是主家的弟媳。”张皓轩的五婶儿吴氏见终于有人搭话了,立刻就收了哭势,说实话这干嚎也是很累人的。 “那是当然,谁也改变不了这层关系,只是我干闺女现在怀着身子,受不了闹,你们要是想在这里住就安静的信到前院儿的客房去,要是不想住的话,你们也看到了,咱张府有的是人请你们离开。”蒋念思说着就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众下人。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儿指手划脚的?”张皓轩的五叔见蒋念思如此的不客气,气得差点跳起来。 “月儿身子不方便,所以由我这个干娘替她来管这事儿,你们可要想好了,要是她有个什么闪失的话,这个责任你们背不背得起?”蒋念思冷冷的说。 “你,你少在这儿吓唬人你,三嫂,你就这么看着一个外人欺负我们啊?”吴氏向堂屋里看去,发现古月和刘氏就坐在堂屋的炕上,却不看他们这一边一眼。 “你叫也是白叫,现在夫人的头疼病犯了,少夫人还怀着身子,下个月就要生气了。这个时候要是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我想少爷那儿可是不好说呢,你们要是想住就赶快去前院儿休息,要是不想住那我就要派人请你们离开了。”蒋念思要不是看在他是张三的亲弟弟,她早就让下人把他们打出去了。 “哼,你等着,等我三哥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张老五见刘氏和古月打定主意不理这事儿,他们想进去,可是堂屋门口的下人们拦得死死的,只好暂时去了前院儿。 蒋念思吩咐管家多留意他们的动向,没事儿的时候不让他们进后面的院子来,就算是实在拦不住,也要派人跟着,定不能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单独在院子里走动。管家应了之后,就去安排具体事宜了,在张家所有的下人都十分清楚,这个家是古月来当的,而眼前的这个干娘却是比刘氏说话还好使。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自从她来了张府之后,这府里的大事小情的几乎都是由她来管的。 “干娘,你处理得很好,刚才我真想直接把他们赶出门去。”古月真是烦死他们家人了,一家五口没有一个像样儿的。 五叔和五婶那是奸懒馋滑样样不缺,他们家的两儿一女也没有一个像个人儿的,全都和他们爹娘一样。别说是古月看不上他们,其实全村儿的人就没有一个能看得上他们的,要不张老太太也不会把他们打发到张三这儿来,还不是被他们烦得没法儿了。她的想法很简单,老三家的日子过得富,手指头缝里拉拉的就够养活他们一家的了。 “你当我不想啊?咱们要是把他们赶出去了,别说你奶那边儿,就是爹那一关就过不了。所以啊,再烦也得让他们住进来,等你爹自己开口往外撵,到时候让他自己上老太太面前说去,咱不当那个恶人。”刘氏索性用布带子把头给扎起来,总是用手抚着也不是个事儿。 “娘,要不是请济世堂的大夫来看看吧,这老是疼也是不个事儿啊。”古月见她的样子,想起来了日韩剧里的大妈们。 “不用了,我就是气的,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了。”刘氏摆手道。 古月见她的脸色不太好,就让她回房休息,她和蒋念思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到了院子的第一件事儿,蒋念思就下令,从现在开始这三门日夜不许离人。前院儿的人一个也不许进来,要是谁把人放进来,一但发现立刻送到矿上去。众下人一听立刻严阵以待,古月见到这个阵仗,不免有些好笑。 “干娘,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你以为我是闲得没事干了?他们家的那两个小子,手脚不干净得很,以前可是不少在我铺子里下手。那时候他们才多大啊?那就懂得两个配合了,要不是后来被我抓个正着,打狠了他们,今天他们见了我能那样儿?”蒋念思可是太了解那两个不学无术的臭小子了。 “原来还有这事儿啊,我说他们怎么一见到你就像是耗子见到猫似的。”古月这下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反常了。 “哼,他们那是装的,我打了他们没两天,我家的鸡就死了五只,全是被下了药了。可惜我没抓到他们的把柄,只能是自认倒霉,后来为了省心也就不再养活物了。”蒋念思一想起这事儿来,还气得不行,那可是她特意为了给相公补身子而养的。 “听干娘这么说,我们还真得注意一些,要是他们在家里使坏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古月一听心里这么郁闷,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有我呢,他们在这儿住不长的。”蒋念思可是有几百种方法让他们住不下去,只是她得好好想想选择哪一个。 当天晚上张皓轩派人回来说,他今晚在羊沟不回来了,这可把刘氏和古月担心得不行,回来送信儿的人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是他真的不清楚,还是张皓轩交待的不让说,刘氏当时就要跟着去,古月自然是不会让她这么冲动,忙出言劝阻。 “娘,你还是在家里吧,就算是你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不过是换个地方闹心罢了。我这眼看着就要生产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的话,我这心里也发空,再说了前院儿还住着一家人呢。”古月的话让刘氏顿时如那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是啊,现在家里这边还真是离不开人。 可惜三宝又出镖了,不然的话让他来回跑个腿儿也是行的,大宝那个王八犊子,为了那个小娘们儿,爹娘兄弟都不要了。自从把邢氏接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县里,现在他住着大宅子,搂着那个来路不正的小娘们儿,心里哪还有亲人?过年也只是去露了个脸儿,连年夜饭都没吃就急三火四的走了,也不知道他急个啥? “唉,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就没有一天省心的时候。”刘氏也不知道是和谁生气,说完就转身回房间躺着了,古月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有些不高兴。 “咱们回去吧,一会儿你干爹他们就要来了。”蒋念思当然看出来古月的不高兴来,别说是她了,就是自己也有气呢,古月可是没招她没惹她的。 不让去羊沟还是为了她好?结果她可倒好,反而给古月脸子看,但是这话她是万万不能说的。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才是居家过日子之道,不然的话,一天打八仗都到不了黑。 “干娘,你说是不是羊沟的事儿严重了,要不皓轩为什么不回家?昨天晚上那么晚他都赶回来了。”古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才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也不一定,兴许是为了帮你公爹,他那个人性子急,估计一直也怎么休息。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不能眼看着他爹受罪,能替替总是好的。”蒋念思安慰道,其实她的心里也明白,古月的担心一点也没有错。 “希望能早日找到那个下药的人,这样提着心太闹挺了。”古月的情绪很不好,本身怀了身孕情绪就不稳定。 “你啊,就把心放宽了,别想那些个没有用的,这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别到时候生出一个苦瓜脸来,那我可是不依的啊,快躺下休息,多想想好事儿。”蒋念思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为了感激而尽心尽力的在古月身边。 可是日子久了之后,她早就把古月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了,要不怎么说,这感情得处。人与人之间在一起时间久了,那感情自然就有了,看着古月在睡梦中还皱着眉头,她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一天天的怎么就不出点好事儿呢,怎么全是糟心的事儿?想到前院儿的那一家子,蒋念思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此时的羊沟气氛十分的紧张,不只是张家人担心,就连裴世博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济世堂还是第一次配制动物用的药呢,他担心出什么纰漏,所以就跟着一起来了。 “世博,你怎么比我还要紧张?没事儿的,反正也是实验,大不了就再死几只羊呗。”张皓轩见裴世博的样子,忙过来安抚他。 “姐夫,我不是紧张,就是有些害怕,你看它们那无助的眼神,我怕万一要是失了手,它们可就白白的信任我了。”裴世博的话让张皓轩差点没有喷出来,他裴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悲天悯人了? “放心吧,它们不会怪你的,就算是要怪也会怪那个下药的人。”张皓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了,只好把话题转移开来。 “对了,官府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裴世博一提起那个下药的人,立刻恢复了原样,不再一副林黛玉的模样了。 “哪有那么快啊?这里属于新门镇的管辖范围,魏县令特意把这事给揽到了县里,所以在调查方面进展得不是太顺利。”张皓轩说起这个,就是一肚子的火,新门镇的衙门因为县令亲自查这事儿,让他们错失了捞好处的机会,所以常常是消极怠工,阳奉阴违不干正事儿。 “明天我派人找他们聊聊,有时候这县官不如现管,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平安县境内,大多都会给我些薄面的。”裴世博说得谦虚,要知道这人就是再牛,他也有生病的时候,所以这药房的少东家,谁会去得罪? “唉,这世道,明明有理的事儿,还得走后门儿,这是不让老百姓活了。”张皓轩气得不行,但也感激的拍了拍裴世博的肩膀。 “少东家,药都灌进去了,最快也得一个时辰以后才能见效。”两个满头大汗的大夫从里面出来。 这给羊灌药,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他们五六个人都抓不住那一只发疯了一样的羊,这还是身体有病呢。要是没病的健康羊,就是累死他们,也别想灌进去一口。 “辛苦了,杨大哥,你带他们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去休息。”张皓轩招呼着刚从里面出来的杨立万。 “你也去休息吧,我进去看看我爹。”张皓轩等大夫走了,就让裴世博也去休息。 “爹,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张皓轩进了专门为生产的羊而建的羊舍,就看到爹跪坐在那两只被灌了药,现在正在睡觉的羊身边。 “我不累,你去休息吧,人老了,这觉也就少了。”张三抬起通红的双眼,看了儿子一眼之后,向他挥了挥手。 “爹,你都两天没合眼了,总这样可是不行,你就去休息会儿吧。”张皓轩哪可能让爹再守下去? “二宝,你说咱们家一直以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没有得罪过谁啊。怎么就会被人下了药呢?这些羊可是咱从小养到大的,你看看后山沟里都快堆满了。”张三说到这里眼泪又一次的流了下来。 张皓轩知道张三曾经在羊沟住过,所以对于这些个羊都十分有感情,现在眼看着这些羊一批批的倒下,别说是他了,就是自己看着都心疼。 “爹,你放心吧,要不了几天就会查出来的,不过你这样硬抗可是不行的。这样下去,没等抓到坏人,你自己就先倒下了。”张皓轩极力的劝着张三。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眯会儿得了。”张三也真是有些受不住了,自从得到信儿,他就没有合过眼了,就连吃饭也是他们送进来吃的。 “那行,你等等,我给你再铺些草。”张皓轩知道再劝也没用,于是就抱来一旁的干草为他爹铺出了,一个厚厚的草床来。 张三合衣躺在干草上,鼻子里闻着那泛着淡淡幽香的味道,很快就进入了梦境。张皓轩见他睡着了,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轻轻的为爹盖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爹的两鬓已经斑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像是自己长了脚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就爬上了他的脸。 看到初显老态的爹,张皓轩的心像是被谁给锤了一下,半天都没有办法呼吸,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爹到了这个年数,不但没有享福,还要为这些琐事而烦心,以后自己要多经些心才是,不能再让爹操劳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在等待中,过得十分的慢,张皓轩在这一个时辰里,想了许多许多,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时辰可以想这以多的事情,足够他从小时候想到现在,那两只羊一直都没有动弹一下,现在时辰到了,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去试它们的鼻息。 杨立万说,这些羊死得十分规律,差不多是两三个时辰就会死上十几二十只,到目前为止,大约死了快四百只羊了。所以说现在这两只羊所承载不单单是它们自己的命运,还包括现在羊沟里的一千多只羊的命运。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张皓轩上前去探它们的鼻息,发现它们的鼻头都开始湿湿的了,与之前的干热完全不同。 有了这一发现的他,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立刻跑去找济世堂的大夫。等他们再进来的时候,张三已经睡了,他蹲在其中一只羊的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爹,咋了?”张皓轩不解的问。 “你们快过来看看,它刚才吐了两口,现在一动也不动了。”张三见他们进来,忙招呼他们过去。 两个大夫一个去看羊,而另一个则是去看那呕吐物,其他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先开口。 “这只羊没事儿了,它把毒物吐了出来,现在就是身子虚,将养几日就会好了。只是这一只却是不行了,不知道为什么它的毒物并没有吐出来。”那两个大夫一起研究了一会儿后,其中的一个向众人说明了情况。 “那现在怎么办?”杨立万是他们当中最关心的人,这件事儿一出,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死马当活马医,把那些那羊全灌上药,能救活一个是一个。”张三见状立刻做出决定来,只是这样的话,那药的需求量可就是大了,一千多只羊呢。 “对,听我爹的,大夫,你们都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咱们羊沟的人不够,还有镖局的人呢。我们这些人全听你们的,你们说咋干,咱们就咋干。”张皓轩立刻向两个大夫表明,这些药并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由他们的人来弄。 “那好吧,我把方子写下来,你们要想办法去弄药材。”其中一位大夫立刻写起了方子。 “咱济世堂的药库里没有足够的存药吗?”裴世博不解的问,要是他家的库里没有,那么别人家就更没有了。 “别的都好了,只是其中的两味是不常用的,咱们库里倒是有,只是不知道量够不够。”别一个大夫有些为难的说。 “行了,你们多写几份方子,我们几个人同时去寻药,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药材备齐了。”裴世博说完拿着一张方子,立刻骑马向县里赶去。 第一百五十章 化解危机 张皓轩在裴世博走了没多久,也连夜骑马赶回到县里,他是去调集人手,要想熬制一千只羊喝的药出来,那家伙事儿可是要不少呢。他先是回到了镖局,把在家的所有人都招集起来,只留了钱守一和看门的老大爷,其他的人全部被他分配了任务。 于是这县里的杂货铺子算是倒了霉了,这大半夜的被这些个大老粗们吵起来,虽说是卖了不少的东西,可是这心情却是怎么也美妙不起来。更有那胆小的以为遇到抢劫的了,全家老小的跪地求饶,临了是说什么也不敢收他们的银子,那些个被误会的镖师,只好面露凶相,威胁他们必须收下。 除了他们之外,那些个当值的守门兵,也是一个个苦着脸,这城门快成了他们的家门儿了。一会儿出去一波儿,简直就是成心让他们睡不了觉,心中有气也不敢发,谁让他们手上拿着县太爷的手谕呢。就这样折腾到了后半夜,这城门才算是消停了,那些个守门的兵一个个的敢怒不敢言。 羊沟的景象可真是壮观得不行,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岂是一个乱字了得?张皓轩和裴世博也亲自上阵了,没办法用量太大不说。这灌药也是个力气活儿,等他们把最后一只羊也灌下了解药的时,都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因为工程实在巨大,这个时候能完全也算是奇迹了,在这等待的期间,又有三十几只羊没有挺过去。 可能是死得太多了,也或许是因为剩下还是比死去的多,张三和张皓轩等人的心情并没有之前那么凝重了。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想知道,是哪个龟孙子下的药,他们倒是想会会他,谁让他害得他们一个个折腾了一夜不说,还个个都弄了一身的臭味。 “兄弟们,今天的事儿,我谢谢大伙儿了。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这后山的河里好好洗洗,然后咱们先在这羊沟对付一口,等回了县里,我请你们好好的大喝一顿,以表达我的感谢之情。”张皓轩的话,让众人立刻一阵的欢呼,他们太了解自己的东家了,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他们。 羊沟的危机算是过去了,但是大夫的意思是,这些羊最好在三个月之间不要吃。张三听了之后立刻答应,可是张皓轩却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三个月不出羊的话,羊沟倒是没什么,可是这两个鱼羊鲜可怎么办?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吃饭,交待了几句之后,他就立刻赶回了家。 古月正在和蒋念思一边做小孩的被子,一边闲聊,偶尔的抬头看看刘宇森师徒三人在院子里忙活。 “干娘,你有没有想过,过个伴儿?”古月试探的问。 “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和你娘一样,又想拿我开涮?我告诉你啊,别想把我和钱守一整到一块儿。”蒋念思白了这个没正形的干闺女一眼。 “干娘,你误会了,我就是随口问问的,钱叔那边儿我娘给张络了,说是过两天就要相见了。你就算是有那个心思,现在也晚了,不过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要是他们看不对眼儿的话……”古月还没有说完,就被蒋念思给拍了一下,她一点也没有用力,可是古月却还是装得叫了起来。 “行了,别装了,一点也不像,哪还有人疼笑了的?”蒋念思真是服了,这孩子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有时候吧她比自己这个年纪的人都要稳重,可有时候她却是比一个小孩子还能闹腾,就好像她的身子里住着好几个完全不同性子的人,倒着班儿的出来。 “干娘,我说的是真的,你还不到四十岁呢,就算是活到六十岁,这还得二十几年呢。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这么单着?”古月是真心的,蒋念思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的。 “唉,不找了,我就给你带孩子了。”蒋念思也有寂寞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十分相要一个依靠的,只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儿。 “干娘,孩子会长大的,等他大了就会去过自己的生活,到时候你怎么办?我说过会比亲闺女还要孝顺,可是儿女再孝顺也不可能时刻陪在身边啊,这人老了身边还是得有个伴儿。再说了,我就是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生二十年啊,这一个出来后,我就不打算再生了。”古月的话,开始还像那么回事儿,可是到了后来却听得蒋念思立起眼睛。 “净胡说,多子多福,哪有生一个就不生的?你去看看哪个是不想生才不生的?都是生不出来才不生的。”蒋念思生气的又拍了她一巴掌,只是这次却是比上一次重了些,以表示她真的生气了。 “干娘,你别生气嘛,我就是这么一说,这生与不生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啊,这得看命。”古月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刺激到了蒋念思,她就十分的喜欢孩子,可是因为相公长年卧病在床,她就是再想生也没有办法自己把孩子生出来。 话说回来,蒋念思与她相公之间的感情,在古月看来感激的成份更多一些,与她熟悉了之后。古月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只有个夫妻之名罢了,就是在府里的时候,两人有过那么几次的深刻了解,出了府之后就完全是柏拉图式的生活了。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同样是伴侣因为重病在身,男人与女人的处理方式就是如此的不同。 看看张大宝,之前的那个小妾被他打发了,后来倒是正而八经的娶了房姨太太。现在他们家表面上是邢氏掌管,其实他在背地可是藏不少的私房钱,这事儿并不是她打听来的,而是大伙儿全都知道的秘密。邢氏现在一心向佛,高兴了就调教一下姨太,不高兴了就把院门一关,也算是活得逍遥。只是她不让宝琳来县里,这一点古月就实在是理解不了了。 “是啊,这都是命,我早就认命了。”蒋念思叹了气,将手中做好的被子铺在炕上,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来,以防将来小孩儿用的时候被针扎到什么的。 古月看着眼前认真的蒋念思,又抬头看了看院子里同样认真的干爹,不由得也叹了口气,他们两个到底会不会有可能呢? “干娘,在啊。”张皓轩急忙忙的进了房间,到了蒋念思忙打招呼。 “你怎么了?”古月没等蒋念思说话,率先开口道,她是很少看到他这么慌张的。 “你们两个说吧,我把这被子拿出去晒晒。”蒋念思说着就抱起那几床小被子出去了,其实她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外面那三个人正在干活呢,被子晒在那里就是去接木屑的。 “喝吧,看你满头的汗,这天说热就热起来了。”古月给他递上一杯温茶。 “羊沟的羊最快也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出来,大夫说这种药会进到羊的血里,所以必须得过了三个月,我回来之前把之前那几百只死羊全都烧了。”张皓轩的话让古月陷入了沉思,要是短时间的话,没有问题,可是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哦,对了,我们在烧之前把羊皮全扒下来了,我让人给村长的作坊送去了。”张皓轩补充道。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羊皮的事儿,皓轩你有没有想过,下药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我们得罪他,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吧?会不会是谁冲着鱼羊鲜来的?”古月这两天一直在想,最后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这就派人去打听打听,我回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想去山外拉羊回来,咱的铺子也不能总也没有羊肉可卖啊,这两天大伙还吃着新鲜,可是过几天就顶不住了。”张皓轩在回来的路上就做好了打算。 “去山外?这一来一回的也得一个多月呢,铺子连三天都挺不过,今天姑父还来找你呢,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想应该是铺子那边,别的都好说,可是这订了桌的客人却是得好好处理才是。”古月想想就头痛。 “这样吧,我派人去山外,我呢带着几个人到处去收羊去,大不了就是多花些银子。”张皓轩也知道,这些个订桌的客人,是铺子的根本,要是把这些老主顾给得罪了,那铺子也开不了多久了。 古月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于是只好让张皓轩先按他的想法去做了,两个铺子的羊肉需求量可是不少呢。当初她就是怕出现这样的问题,才会想着自己建养羊场的。可是谁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等一天,如果一天之后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她就只能去找高成帮忙了,虽然她并不想欠他人情,但是现在这种时候也想不了许多了。 晚饭过后,古月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而是堂屋听着前院的小厮说着那一家人的事儿。她之所以在这儿听,就是为了让刘氏也听听。 “他们这一天就呆在屋里了?”刘氏一听他们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心里有些不信。 “是的,他们下午起的床,吃过了饭之后,就又睡下了。小的听三小姐说,他们都断了三天的粮了,每天饿得困死也睡不着。”小厮见刘氏不信,忙把自己打听来的内幕放出来,这可是他用一块黑糖换来的消息呢。 “哼,一大家子的人,有手有脚的,却是过成了这个德性。行了,你去忙吧,记得时刻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刘氏将小厮给打发出去。 “娘,你脸色不太好,还是早些歇着吧,我在这儿等他们好了。”古月主要是担心张皓轩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要是回房的话,她怕自己会睡着。 “你回房吧,我没事儿,就算是进去了也睡不着。”刘氏笑着说,只是她的笑容有些牵强。 古月见状也没有回房,而是与刘氏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起来,两个人等总要比一个等,感觉上快一些。 “娘,月儿?你怎么还在这儿?”张皓轩一进门就看到坐那里的古月,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你小子别整那个臭脸给我看啊,是你媳妇自己要等你的,可不是我硬拉着她的。”刘氏见他的样子,立刻不悦的说道,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家伙。 “娘,你说啥呢?我可没有那么说,就是看到她有些意外,平时这时候她不都睡呼呼的了嘛。”张皓轩见刘氏不高兴了,忙上前去哄她。 “哼,你爹今天又不回来了是不?”刘氏见只儿子自己回来,这下子心里更加不悦了,这个死老头子,家里还有事儿找他商量呢。 “我爹明后天就回来了,现在羊沟那边离不了人儿,我要不是回来找魏锦良的话,今天也回不来。”张皓轩向刘氏解释。 “你明天去的时候,和你爹说你五叔一家五口都来了,让他想个法子,咱也不能总这么白养啊。”刘氏真心不想见他们任何一个。 “他们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张皓轩吃惊不小,那一家子可不是受欢迎的主儿。 “昨个就来了,现在住在前院儿呢,说是家里断粮要饿死了,你奶给打发过来的。”刘氏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那行,我明天随道去大伯家问问,娘,天也不早了,还是早点歇着吧。”张皓轩说着就扶起古月,和娘告别之后,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房里之后,张皓轩并没有急着说正事儿,而是给古月洗起了脚,古月见他的样子。也没有着急问,看来事情是解决了,不然的话他哪有那个闲心给她洗脚? “我卖到羊了,七百多只的成年羊,还有一百多只的小羊,我全都要了。”张皓轩说着这个应该是好消息的消息,可是古月却是感觉出了他的怒火。 “这中间有什么事儿吗?”古月坐直了身子,难道是……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猜定是与他脱不了干系,要真是他干的,我定要他好看。”张皓轩第一次在古月的面前露出嗜血的目光。 “我们认识的人?”古月见他这个样子,突然感到十分的陌生,一种恐惧从心底升起。 “魏宝德。”张皓轩语气冰冷的说完,将古月的脚擦干,起身将水倒了出去。 而古月则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怎么会是他呢?他们之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他这又是整得哪一出呢?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就是为了高价卖给他们羊?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吧,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再或者这件事与他并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巧合而已,羊沟正好出事儿,而他的手上正好有一批羊要出手?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像是他干的,可是却又想不出他的动机来。 “别想了,过两天就会有消息的,咱们现在就是想破头也没用。羊沟今天又死了两只羊,爹说什么都不肯回来,明天我去把他替回来,五叔他们也是个事儿。”张皓轩无奈的叹了口气。 古月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无言的钻进他的怀中,小手轻轻环着他,以她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睡梦的到来,没有多久两个要就相继进入梦乡。他们睡了,可是前院儿的一家人却是精神百倍。 “他爹,咱们要是一辈子住这儿多好啊。”吴氏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到乡下自己的那个破房子里去。 “那有什么难的,咱们不走,三哥还能赶咱们出去啊?”张老五太了解自己的三哥了。 “那可不一定,我三伯也不当家,我看啊,咱们住不了几天。”他家的大儿子,无情的戳破了他爹的美梦。 “你懂个屁,你三伯再咋地也是一家之主,只要是他让我们住在这儿,谁也别想把咱们赶出去。”张老五没好气儿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爹,我要永远住在这里。”十岁大的张二丫可是爱极了这个地方,不但有好东西吃,还有香香软软的被子盖。 “放心吧,娘早晚把这儿变成咱们自己的家。”吴氏把女儿拉进怀里,开心的说着。 “真的?娘你真好。”她们母女开心的说起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像这个家现在就是她们的一样。 而他们的两个儿子,则是小声的合计着别的事儿,他们才不像爹娘想得那么简单呢。 “娘,我们上茅厕。”他们合计得差不多了,就一起出了房间。 “这两个臭小子,从小就亲,连上茅厕都一块儿。”吴氏看着他们搭着肩膀出去,心里这个美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咱就是重情义。”张老五说着就又躺了下来,白天睡有一整天,这会儿却又困了。 两个小子出来之后,并没有真的去茅厕,而是来到了二门附近。见有人守夜,气得他们真骂娘,悄悄的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他们开始商量起来。 “哥,你说他们这是不是在防着咱们?”张正有些气愤的问他哥张忠。 “不能,我听说这大户人家就是这样的,哪都有人守着,今天晚上咱们是进不去了,明天找机会看看那锁。”张忠制定了他们的目标。 “我看咱也别费那个劲儿了,干脆用咱们的老法子得了。”张正可是急得不行。 “那可不行,咱们要是想在这儿多住几天,就不能用老法子,等咱们呆不下去了再用那招。”张忠边说边拉着弟弟往房间走,反正今天晚上也做不成事儿,干脆回去睡觉算了。 等他们回到了房间之后,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居然是管家。他开始还觉得蒋念思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看来她是太了解这家人的品性了,才会这么做的。轻叹了口气之后,他也回到了自己房里,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小肚鸡肠了? 蒋念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轻叹出声,原来自己变了这么多了。之前她忙着生计,忙着照顾卧床的相公,都没有好好的照过镜子,今天要不是古月的那番话,她也不会照得这么仔细。自己真的不想再找一个伴儿吗?看着身后空空的炕,她的心也空空的,哪怕是卧病在床也好啊。为什么那么狠心,把她自己留在这人世之上? “主子,边城那边来消息了。”一句话把站在窗前怔怔的看着月亮的儒雅男子,从沉思之中拉回到现实。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当娘不容易 儒雅男子回过身来将总管手上的信接了过来,看来他们是查到了什么,结果如何看过这封信就会真相大白了。想到了这里,他突然觉得这信似有千斤重,深吸口气之后,他才用那微微颤抖的手将信纸展开。 他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为什么?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既然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什么不好好活着?那么早就死去是为了报复自己吗?他发现自己的那沉寂了许多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了。这是为了证明他还活着吗?他现在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儒雅男子将信烧了之后,就一动不动的望向窗外的星空,哪一个是她呢? 第二天一大早,张五一家就与张家的下人争执了起来,吵得那叫一个热闹,刘氏原本不想理会的,可是他们那么用力的喊,怕是邻居们都听到了。 “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唱得哪出啊?”刘氏感觉自己的头一跳跳的疼。 “三嫂,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吃饭自然要在一起了,可这些个不长眼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让咱们进来。”吴氏说得理直气壮。 “你们来了就是客,在前院吃住也方便些,这来来回回的太麻烦了。”刘氏看着他们的样子,原本就没什么食欲的她,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这才几步道儿啊,咱们不怕麻烦。”吴氏完全不理会刘氏的脸色,她最大的特点就是永远无视别人的脸色。 “五叔、五婶儿来了?”张皓轩扶着古月来到了堂屋,正好听到了吴氏的话。 “唉哟,二侄子回来了?你爹挺好的吧?”张老五见到张皓轩,立刻上前来,这个侄子可是出息得很呢,和他搞好关系那好处多了去了。 “娘,这一大早上的怎么这么吵?我们在后院儿都听到了,这县里可不像村里,谁家像咱们家这样的?这不得让周围邻居笑话?”张皓轩并没有理会一旁张老五,而是说了这么一大通。 “娘,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要是谁再吵的话,就把他打发了。”刘氏说完就坐到了桌前。 “五老爷,你们的饭桌摆好了,请去前院儿用餐吧。”这时一个小厮从外面进来。 “我们在这儿一起吃就行了。”吴氏觉得刘氏她们定是比他们吃得好,所以他们一家才非要进来吃饭。 “这个桌子可是坐了那么多的人,再说这食物准备得也不多,还是请各位移步吧,免得时间久了,下人们以为你们不吃将桌子都撤掉。”蒋念思平静的说,张五他们扫了一眼桌上的早点,和他们的是一样的,这才悻悻的离开。 “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你爹回来,他们一家子在这儿,我这心里就堵得慌。”刘氏对张皓轩说。 到了下午张三才从羊沟回来,一进家门就看到老五一家子,在院子里头晒着太阳,吃着果子。还时不时的喝斥下人几句,不是说这个手重了,就是说那个送水送得慢了。看到这样的场景,让原来心情就不好张三,心情变成更加糟。 “三哥回来了,快来歇会儿,这果子可甜了。你还在这儿傻愣着干啥?快去拿椅子来啊,真是个棒槌。”张老五那做派,就像是那一夜暴富的暴发户一般。 “不用了,我先回房休息一会儿,等我睡醒了,咱哥俩再谈。”张三真想立刻把他们赶出去,看着他们那样儿就心烦。 “你还认得家门啊?再不回来,这个家就要变成老五的宅子了。”刘氏见到张三回来,心里很是开心,可是嘴上说的话却完全是两回事儿。 “这不是羊沟出事儿嘛,唉,他们咋来了?”张三有些头痛的问。 “还是你娘给打发来的,二宝去他大伯家问过了,说是他们两口子求老太太给开的口。说是他们家里断了粮了,到这儿来让你给找个营生,总不能让他们一家五口饿死了。”刘氏把事情简单的向张三说明。 “我能找什么营生?就他们那个懒样儿,什么样的营生能干起来?”张三一听气得吼了起来。 “你冲我喊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请他们来的,你不知道他们一进门,我这心里就开始堵得慌。”刘氏并没有夸张,而是在陈述事实。 “我不是冲你喊,我就是心里头烦。”张三看到老五那样,他是真生气,恨铁不成钢啊。 “你问问老五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要是能帮一把的,咱就帮上一把吧。”刘氏说完就先回房间了,她说的并不是真心话,可是那毕竟是相公的亲弟弟,有些话她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张三见刘氏回房了,自己想了想就直接躺在了堂屋的炕上,这几天他在羊沟连个整觉都没睡。这到家了,头一沾枕头睡意自然就来了,刘氏回到房子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张三,出来一找发现他居然睡着了,轻叹了气,给他盖好被子。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日渐变老的他,想起了他们年轻的时候…… 羊沟的危机解除了之后,让张家人得到了一个经验教训,那就是羊沟的管理存在着问题。于是张皓轩将责任分配到个人,每一个都有自己所负责的内容,这样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一下子就能找到。古月的肚子不再疯长了,可是她的腿,包括手都出现了浮肿,睡觉更是煎熬,完全躺不下的节奏。 这几天她几乎是半靠着睡的,一趟下就会呼吸困难,她自己心里明白,应该是因为肚子太大了,压迫到了内脏。 “少夫人,稳婆来了。”小翠从外面进来禀报。 “请她进来。”古月和蒋念思正在说着院子里的那些健身设施,全部是她出图纸,刘宇森师徒三人操刀。 “见过少夫人,小的是平安县的王稳婆,大伙都叫我王婆子。”那个稳婆一进门就向古月行礼。 “坐吧,我这身子也不方便,咱们就免了那些个虚礼好了。”古月靠在蒋念思的身上,对来人客气的说着。 “先不坐了,等我看过之后再坐。”王稳婆说着,就走上前来,为古月查验起来。 “怎么样?”蒋念思见王稳婆半天不说话,有些着急的问。 “少夫人开了三指了,只是这胎位有些不太正。”王稳婆如实以告。 “那怎么办?”不管是古月还是蒋念思,对于这生孩子的事儿,可都是一知半解的。 “现在还没有觉病呢,先等等,我估摸着也就是明后天的事儿。到时候要是他自己没有转过来,我再帮着扶正了也行。”王稳婆说得也不是十分有把握,这胎位不正的后果,真是太难预料了。 “这两天我们少夫人都是坐着睡的,躺上就喘不过气儿来,你看看她的脸色多不好看。”蒋念思心疼的说,她想在王稳婆这里得到好的方法。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能是怎么能睡,就怎么睡,将就两天就好了。”王稳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谁到了这个时候都差不多,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王婆子,这两天就辛苦你了,我们为你准备了房间……”蒋念思把古月扶靠着坐好,这才下地与那王婆子一起向外面走去。 古月听了王稳婆的话,心里十分担心,胎位不正的话,会不会难产啊?这个时代的医疗何止是落后啊,越想就越发的紧张起来,可能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她肚子里的胎儿,也开始在里面大闹天宫起来。 “少夫人,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小桃发现古月豆大的汗珠,像是断了线似的一个劲儿的向下划。 “没事儿,就是这小捣蛋太用力了。”古月强撑着说出这么一句来,小翠早在小桃发现古月异状的时候就跑出去找蒋念思了。 蒋念思和王稳婆听说之后,立刻将手中的活放下,急急的跑了过来。蒋念思刚才带她去看她们为小孩儿准备的东西,要是有什么不妥或是遗漏的好提前备好,省得到时候抓瞎。 “月儿,你怎么样了?”蒋念思见古月的脸上还有未消的汗,忙用帕子轻轻的为她擦试。 “现在好多了,刚才肚子疼得厉害,这个小家伙在里面拳打脚踢的。”古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是怎么个疼法?会不会是觉病儿了?”王稳婆上前来仔细的为古月查验起来,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全都紧张起来了。 “就是拧着劲儿的疼,刚才痛得厉害,这会儿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古月心里好怕,一直都想着早点生出来就好了,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慌。 “再等等吧,我看*不离十,刚才那是转胎,现在胎位也是十分正,但是顺利生产是没有问题的。”王稳婆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这孩子要是自己不转过来,她就是再怎么扶也没有办法,保证大人孩子都平安无事。 蒋念思一听王稳婆的话,立刻让小桃和小翠去通知刘氏还有齐氏,同时让她们打发个小厮把张皓轩给寻回来,这个时候月儿应该是需要他的。 “干娘,我害怕。”古月拉着蒋念思的手,小声的说。 “没事儿的,干娘会一直陪着你,一会儿你婆婆和你娘也会来陪你的。皓轩早上说他就在县里,估计也会很快就回来的,这么多人在呢,你还怕啥?”蒋念思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别说古月了,就是她也紧张得不行,现在她是在强撑着。 刘氏是第一个赶到的,她一进门就直接冲到了古月的身旁,担心的问这问那。古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好了,正要开口安抚她的时候,齐氏也到了。看齐氏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古月奇迹般的不那么怕了,而是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臭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齐氏见她这样,不由得嗔怪起来。 “娘,你还是先照照镜子吧,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你刚才在干啥。”古月现在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肚子也不疼了,孩子可能是刚才练手脚练累了,现在也是一动不动的。 齐氏这才看向镜中的自己,这一看之下自己也笑了起来,她刚才正在家里给古氏做尿垫儿。现在她的头上和衣服上全是沾到的棉花,接过小桃递过来的湿帕子,把头上和身上棉絮都给清理掉了之后,这才坐到炕上来。 “这是提前了?”齐氏问王稳婆。 “也不算是提前,这每个人都不一样,有长有短,之前算的也就是个大概齐,这时辰还是他自己说的算。”王稳婆指了指古月的肚子。 “她刚才是觉病吗?这会儿咋没事儿了?”蒋念思有些不确定的问。 “开始就是这样的,隔的功夫长,到后来就越来越近了。”王稳婆的话音刚落,古月就像是为了配合她一样,立刻就疼了起来。 这下大伙全毛了,一个个的傻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王稳婆见状,无奈的说: “没事儿的,今天生不了,最快也得明个一大早。”王稳婆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呢。 “那么久?”齐氏一听立刻心疼起来,这要是折腾一宿,月儿哪还有力气生孩子啊? “这里用不着这么多的人,你们按我说的去准备,屋里留下一个就行。”王稳婆说着就开始分配起来,有铺炕的,有烧水,还有煮鸡蛋下面条的,总之除了她自己和齐氏之外,所有人都去忙活了。 “派人寻二宝了吗?”齐氏见古月的脸色恢复些了,立刻转移她的注意力。 “派去了,估摸着这会儿也快回来了吧,娘,你生我的时候顺利吗?”古月也记不得是谁说的了,只是记得生孩子这事儿随娘。 “顺,你们三个都是顺顺当当的,你别想太多,现在你可得好好的保住体力,要不等到生的时候就该没劲儿了。”齐氏这个时候哪敢说自己当年生古西差点难产死了的事儿? 张皓轩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古月在房里吃面,见她并没有什么事儿,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回来了,要不是吃点儿?我娘亲手做的,很好吃呢。”古月以为自己没有胃口,可是这面一端过来,她就恨不得一口全吞下去了。 “你吃吧,我还不饿。”张皓轩柔声对她说,然后转头问齐氏: “娘,稳婆怎么说?” “她说今天得折腾一宿,最快也得明天一大早才能生,趁着月儿现在还挺得住,让她多吃些东西。等到了后半夜那才是较劲的时候,我就怕她到了明天早上没劲儿,唉。”齐氏的话让张皓轩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别说是怀着身子的人,就是一个普通人,折腾一宿也是累得不行呢。 “月儿,你先吃着,我去找世博,兴许他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呢。”张皓轩说着就要起身,古月嘴里全是面没有办法说话,于是她只能快速用手拉住他。 “你别去了,他是卖药的,又不是神仙,全天下的女人都得过这一关。”古月快速的咽下嘴里的面。 “我是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药,能让孩子早些出来,这样你也就不用折腾一宿了。”张皓轩呐呐的说。 “说你呆,你还真是呆呢,是药三分毒,哪能乱吃?放心吧,我会没事儿的。”古月发现他没有回来的时候,自己心里空空的,可是他一回来,自己的紧张害怕全转移到他的身上了。 “那就只能干等着?”张皓轩不死心的问。 “不是干等着,而是边睡边等。”古月将那一大碗面吃得干干净净,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张皓轩。 “那好,我们就边睡边等吧。”张皓轩转头看去,才发现齐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于是走上前长臂一捞就将带球的古月轻轻松松的放到了炕上。 “你靠在这儿睡,保证让你睡得香甜无比。”张皓轩脱鞋也上了炕,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着。 “不用了,你给我多垫几个垫子就是了,我要是那么睡的话,你不是得坐着一动不动?”古月笑着拒绝。 “小看你相公是不?就你这点小份量完全影响不我的,安心的睡吧,有我在呢。”张皓轩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可是现在他要是不抱着她的话,自己的心就慌得不行。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一夜,开始的时候,每次痛都会隔很久,可是后来就越来越频繁。随着间隔的时间变短,痛感也越来越强,别说是睡觉了,就是话都说不出来。张皓轩在一旁干着急,刘氏见他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将他给赶了出去。 “这个臭小子,净在这里跟着裹乱。”刘氏怕齐氏有什么想法,忙向她解释。 “第一次都这样儿。”齐氏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在这里还真就是帮倒忙,大伙被他带得都紧张得不行。 “月儿,你好些了没有?”蒋念思不停的换着帕子,为了保存体力,古月一直都咬牙忍着,并没有痛呼出声。 “过去了。”古月有气无力的说,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一次疼过一次,肚子还一个劲儿的往下坠。 “快把这个吃了。”王稳婆眼急手快的,端来一碗鸡蛋糖水。 古月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但她还是咬着牙,将那碗鸡蛋糖水全喝了下去。她知道自己要多存些能量,不然的话那就是危险了,一但自己脱力的话,那就有可能会一尸两命。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古月的阵痛完全就连在了一起,中间完全没有一丝的间隔,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说生孩子是最疼的,那完全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疼。她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不停的向下坠,心里明白孩子这是要生了。于是不停的给自己打气,生出来就好了,生出来就好了,忍一忍就会过去的。 古月在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惊得张皓轩抬脚就要进去,幸好被张三一把抱住。 “这是干啥?这么闯进去,受了风就完了。”张三知道儿子的心情,想当初大宝出生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心情。 “月儿,你没事儿吧?爹,她会没事儿的吧?”张皓轩被张三抱得死死的。 “没事儿,没事儿的,这天天都有人生娃,哪个有事儿了?你娘,你丈母娘哪个没生过?放心吧,没事儿的,里面的王稳婆可是全县最有名的。”张三死命的拉着儿子,他自己也很紧张,这可是他盼了许久的大孙子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会是谁? 王稳婆不愧是全县有名的稳婆,她说古月得在第二天一大早生,果然如此。古月经过了一夜有折腾,终于在寅时一刻(3:15),生下了一个八斤八两的大胖小子。 “唉呀,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稳婆,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重的婴儿,能有八斤就算是大的了。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见着这么大个儿的胖小子,你们看他那小脸圆鼓鼓,一看就是贵人相啊。”王稳婆将孩子抱给刘氏。 齐氏和蒋念思在忙着清理古月,她现在完全昏睡过去了,当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她的泪伴着婴儿的啼哭,之后她就微笑着沉沉睡去。 “我抱去给他爷爷和爹看看去啊。”刘氏如获至宝似的抱着洗得干干净净,包在小锦被里的小婴儿,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外间,张三和张皓轩见她抱着孩子出来。 两个人立刻迎了上来,张三伸手欲接过孩子,被刘氏一避给避了过去。 “你看看就行了,粗手粗脚的,再闪了孩子的腰。” “娘,月儿怎么样了?”张皓轩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里却没有多高兴,也是被担心给占据了。 “月儿没事儿,就是太累了,现在睡着呢。行了,让你们看看就行了,我得把他抱回去了。”刘氏说着就回到了里屋,张皓轩想要跟着,被刘氏给瞪了一眼。 “你急什么?等一会儿自然会让你进去的。”张皓轩见刘氏如此,他也不太好说什么,只好在门外干着急。 他知道娘不会骗他的,但是不亲眼看看的话,他总是放不下心来。就要他心里着急的时候,初一走了进来,见到张三也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只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有事儿就说,杵那干啥呢?”张三见他那样子,就生气,咋地,还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爹,你坐吧,我出去一趟。”张皓轩见初一为难,就带着他出去了,初一很是稳妥,几乎是面面俱到。 “出什么事儿了?”张皓轩来到没人的地方,皱眉问道。 “两件事,三爷前天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还有就是那个下药的人查出来了,确实是魏宝德找人干的,那个人现在在镖局关着呢。”初一的话让张皓轩的身子晃了晃,难怪他不肯在爹的面前说。 “你等我一下,咱们立刻去镖局。”张皓轩心急如焚,但是他十分清楚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是要冷静。 “爹,镖局出了点事儿,我得去处理一下,等一会儿月儿醒了,帮我向她解释一下。”张皓轩原本想到进去看看月儿,可是娘说什么也不肯,于是他只好和张三说一声,就急匆匆的走了。 张皓轩这一走就是好几天,孩子的洗三他都没有参加,这中间只是派人回来说镖局出有问题,他前去处理。 “月儿,二宝这都走了好几天了,是不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呀?我这心里头怎么就这么发慌呢?”刘氏一边叠着孩子的尿布,一边有古有闲聊。 “娘,你就放心吧,不会出大事儿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古月笑着劝刘氏。 “你呀,就是喜欢瞎操心,这有了大孙子还不够你忙的?”齐氏也在一旁笑着说她。 “我也不是瞎想,就是心里头堵得慌,你说有什么大事儿啊,孩子的洗三都不回来了。也就是月儿心宽,要是一般的儿媳妇,还不得闹翻了天去。”刘氏气呼呼的说。 “我看你就是为了变向的替你儿子开脱,放心吧,就是你什么也不说。我们月儿也不会闹的,她可不是那种泼妇,做不来前院儿那位做出来的事儿。”蒋念思孩子打嗝儿,立刻将他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这家伙,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成了坏人了,合着你们都是亲人,就我一个外人?”刘氏佯装生气的说。、 “娘,看你说得,好像我们合伙欺负你一样。对了,这两天前院儿的那一家子,怎么这么消停呢?”古月笑着拉着刘氏的手。 “能不消停吗?洗三那天的事儿还不够丢人的?你爹和他们说了,要是他们不能消停的,就得收拾铺盖走人了。”刘氏有些得意的说。 洗三的前一天,前院儿的那一家子,找到刘氏的面前,说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洗三的时候会丢人,所以让刘氏给他们卖成衣穿,刘氏只好让他们去锦绣坊去选。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在锦绣坊选了几百两的上等成衣,当刘氏看到那价格单子,差点没把心里的陈年老血给喷出来。 那一家子不只是选了一套而已,而是选了一家五人,一年四季的所有衣服。刘氏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张三见他们这么不知分寸,心里也十分的生气,于是他在前院的客房把他们一家狠狠的数落一顿,并且罚他们在洗三那天不许出房门,要在房内反醒。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洗三那天,他们一家不只是出现了,还像是主人一样的到处与人搭讪,那个丢人劲儿就别提了。张三和刘氏气得面色铁青,却碍于面子什么也不能说,等客人走了之后,张三着实发了一通脾气。他们一家总算是得到了教训,这两天很是消停,但是古月却完全不这么认为。 “我看他们是憋着坏呢,洗三那天我的眼睛就没离了那两个小子,他们定是打着什么主意呢。”蒋念思十分肯定的说,他们的眼神十分明显的写着我们要使坏。 “那怎么办?”齐氏一听担心得不得了。 “这可是好事儿,我正等着他们使坏呢,没有把柄在手,怎么赶他们出去?”蒋念思今天可是都布属好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是等着他们动手而已,两个毛头小子她要是对付不了,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都是亲戚,整太僵了不好吧?”齐氏觉得有些不妥。 “娘,这亲戚也是分等级的啊,有好坏之分的。”古月倒是十分认同蒋念思的想法,之前自己就是顾念到亲情,可是大伯一家是如何报答她的?要不是她幸运的话,现在她还一定有多惨呢。 她们聊了一会儿,怕古月太累,就都退了出去,古月等她们都走了。这才露出担心的表情来,她心里十分清楚,要不是十分紧急的事情,皓轩是不会这样的。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他才会这样的,他会不会有危险?是不是将军那边出什么事儿?在无尽的担心之中,古月才浅浅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蒋念思在一旁抱着孩子,见古月醒了,忙轻声的问: “月儿,你醒了?要不要吃点粥?” “不了,刚醒没有什么胃口,还是等一会儿吧。”古月轻笑道。 “皓轩不是小孩子,他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你就别操心了。这做月子的人可是得多注意才行,不然的话会坐下病的,那是一辈子的事儿。”蒋念思叮嘱着古月。 “干娘?”古月的些惊讶。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你婆婆担心儿子,所以就没有多注意你。我和你娘却是担心你要多一些,这就是人啊,嘴上说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遇到了事儿,就一下子分出亲疏来了。”蒋念思并不是想挑拨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而是在陈述事实,古月心里十分清楚她的意思。 “干娘,我真的很担心。”古月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快给我收回去,这坐月子是不能哭的,当心以后眼睛疼。别看我没有生过孩子,可却没少见别人生孩子,你就放心吧,现在没有消息就说明没有坏消息不是?”蒋念思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可是她却只能说着苍白无力的话来安慰古月。 令人担心的张皓轩,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十分的好,三宝失踪十来天了,可是却完全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们在他摔落的山崖,找了个遍却是一点痕迹也没有,大家都劝张皓轩放弃,可是他却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二爷,咱们一直这么找也不是办法,还是到这附近的村子去问一下吧,兴许被人救了也不一定啊。”平安见张皓轩像是着魔了一样的满山的找,所以提出了一个之前就被否了的提议。 “是啊,咱们去问问看吧,这里都被咱们翻遍了也没有一点线索,兴许都就在村子里找到了。”丰顺也跟着附和。 他们主要是想分散一下张皓轩的注意力,怕他就此变魔怔了。张皓轩也是有病乱投医,于是他们又开始在附近的村子找了起来,可是结果还是一样,完全没有进展。 “二爷,我听一位村民说,在三爷出事儿的地方,往北走有一个山谷,里面住着一户人家。”丰顺无意间从村民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开心的跑了回来。 “那不是往回走的方向?”张皓轩这才注意到,他们一直是往南找的,完全没有想到往回找。 “兴许还真就在那里呢,咱们就想着三爷是往前走的时候,出的事儿。可是救他的人可不会就一定也是往南走啊……”平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皓轩就率先出发了。 他们终于在那户人家找到了三宝,只是他的情况却并不是那乐观,因为摔下去的时候撞到头,所以他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情。现在的他只认那家人,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张皓轩走,一直拉着那个救他姑娘的手,张皓轩哪里可能会让三宝留在这种深山里。 于是他们与那户人家商量,让他们家的二女儿画眉跟着他们一起走,条件是给他定下婚约,张皓轩出于无奈只好答应。因为三宝说什么了不肯自己回去,只要张皓轩他们当中的一个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会拉着画眉的手不放。 当张皓轩带着他们回到张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吃晚饭,但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这一顿晚饭却是谁也没有吃成。 “老爷,夫人,二爷和三爷回来了,还带着客人。”小厮跑进来通报,他可是一路飞奔着进来的,正好现在他们被前院儿的五老爷一家给围住了。 “真的,那咋还不进来,等着我们去迎接还是咋地?”张三有些不明白,这回自己家怎么不进来,还得让人通报? “这还用问,定是让他们一家子给拦住了,不从他们身上刮下点油水,能放他们进来吗?”刘氏没好气儿的说,想想就生气,自己家现在成什么了?在前院儿住着劫匪一样。 “胡闹,快点去把人给我叫来,要是他们一家谁敢说话,就给我直接赶出去。”张三真是气得不行,他一直都顾着亲情,可是他们也太不知道分寸了,之前在他的面前哭穷,给了他们两次银子之后。他们居然拿这个当营生了,无论是谁从前院过,他们总是要来这么一手,这是干啥呢? 小厮刚得了命令要往前院儿跑,张皓轩和三宝他们的身影就出现在院子里了,而张老五一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见他们像贼一样的轻手轻脚的跟在张皓轩他们的身后,张三看到他们的样子,这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头顶冒。 “你们那是什么样子?全给我有点样儿?”张三那充满怒火的吼声,就像是一只雄狮一般,把在场的人全都吓得一颤。 第一次离开山谷的画眉,原本就一直恐慌着,现在被张三一吓,立刻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张三宝见状立刻把她扶起,抱在怀中,嘴里轻声安慰着。直到这个时候,张三和刘氏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张皓轩见状,忙上前去安抚,可是张三宝却猛地给了他一拳,因为张皓轩没有防备,被他一下子打倒在地。 “三宝,你这是干啥呢?”张三一看哪里还受得了?立刻就出言喝止,哪承想张三宝却是比他还要生气的大叫着。 “你们这些坏人,我们要回家,你们立刻放我们回家,我们才不要呆在你们这里。”他的话让刘氏惊讶得呆在了当场,张三也是张大的嘴巴。 “三宝,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你的亲人,你现在生病了,等你的病好了就会记起我们了。”张皓轩并没有因为他的一拳而生气,反而十分有耐心的上前去安抚紧张的三宝和画眉。 “二宝,这是咋地啦?”刘氏终于回过神儿来,她看到了三宝那满是介备的眼神,伸出去的手只好半路去拉张皓轩。 张皓轩见三宝他们的情绪稳定了些之后,就让大家进屋去说,他简单的将事情向爹娘说明,等他说完之后。张三和刘氏早就哭得稀里哗啦,而张三宝虽然还是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但看到他们那么伤心的哭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也是闷得难受。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明天一早济世堂的大夫们就会来给三宝看病的,他们的医术可是最好的,定能把在三宝的病治好。”张皓轩自己都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二宝,把他们安顿好了,就回去看看月儿和孩子吧,等着你给取名呢,这么些天都没个名儿。”张三见天色已晚,就拉着一直在哭的刘氏回了房,他总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哄她吧。 张皓轩把三宝二人带到了三宝之前的房间之后,就回到了自己院子里,可是到了门口,他却说什么也走不动了。因为心中那深深的内疚,让他无法坦然的面对妻儿,当初他信誓旦旦的说好要一直陪着她,可是每当到了关键的时候,他总是不在她的身边,让她独自去面对。 “月儿,你醒了。”蒋念思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嗯,刚才做了个梦。”古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张皓轩的心猛的一抽,她定是担心了。 “你啊,定是胡思乱想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管梦是啥样的,都不过是自己想出来的。”蒋念思安慰着古月。 “想不到干娘,你这么透彻,连这个都懂?”古月真是惊得不行,这里的人们可都是认为,梦带有着预示的作用啊。 “哼,我啊,那是吃过亏的。记得我十三岁那年,听人家说梦到鱼就会发财,结果呢我晚上就梦到了一条金灿灿的大鲤鱼。你说这是多好的梦啊?可是你知道吗?我别说发财了,还因为总想着美事儿,一不小心把夫人的花瓶给摔了。结果呢,财是没发,这屁股却是开花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信梦了。”蒋念思说得轻松,可是古月去听出了心疼来。 “干娘,你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古月抱着蒋念思,倒是把蒋念思给整不会了。 “你这丫头,整得我心里这个不好受。”蒋念思感动得险些掉下泪来。 站在门外的张皓轩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抬手将门打开,就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古月正好听到声响而望向房门。两个人的眼神在门打开的那一秒,就紧紧的粘在了一起,蒋念思见是他回来了,悄悄的把孩子抱在怀中,安静的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这对聚少离多的夫妻。 张皓轩被蒋念思的关门声拉回了现实,他步伐沉重的来到了炕沿边上,直直的看着面色憔悴的古月。 “傻愣着干什么呢?”古月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月儿,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张皓轩说得有些哽咽。 “皓轩,你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我们是夫妻,哪有什么对起对不起的。”古月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来,而她则是主动的投入到那个让她思念以久的怀抱之中。 “你心里很难受吧?”张皓轩用手轻轻的抚着她额边的碎发。 “我不难受,就是有些担心你,下次你再出去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事儿都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也省得我乱想。”古月的心里哪里会不气,不怨呢。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她就想好了,一定要对他发脾气,给他来个闹翻天。 这也是她为什么执意要等他回来,才给儿子取名,主要是就是为了让他内疚,让他感觉亏欠了儿子。可是当她看到他满脸风霜,一身的自责与内疚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些个气与怨,全都化为乌有。现在她只想尽力的去安抚他,让他快些高兴起来,她不要看到他这么消沉的样子,她喜欢那个意气风发,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的张皓轩。 张皓轩见她如此,心里真是感动不已,于是他将事情详细的向古月讲了一遍。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意外吗?还是人为?”古月担心的问。 “看起来是意外,但是我感觉这中间有事儿,好像有什么人在后面操纵一样。那条路三宝走过不是一两次了,他现在可不像以前,这几年稳重了许多,按理说不应该会在那里出错的。”张皓轩曾在现场呆了三天,那里的一草一木他都仔细的检查过。 虽说没有什么人为的痕迹,却是让他心中更加怀疑,因为那是整条路线中最险的地方,三宝不是傻子,他应该是最清楚的。所以他一定会万分小心,断不会在那里疏忽大意,除了谁是存心找死,不然的话是不会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不加以注意。 “如果是人为的话,那这个人可是不简单,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完美,可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古月听出了他的意思,这事儿会不会与将军有关呢?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不冲着他们夫妻来,而是找三宝下手呢? “我给慕容去了信儿,希望他那边会有什么消息吧。”张皓轩一点头绪也没有,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军,但是很快就被他给否掉了。 如果是将军的话,他是不会让三宝摔下去那么简单的,就算不杀了他,也会利用这件事从自己得到些什么才是。问题是若不是将军的话,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与之前羊沟的事儿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秘消失的银子 第二天一大早裴世博就带着他们济世堂里,最有名的六位大夫来到了张家,张家人看到这样的阵势都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张老五跑到张三的面前。 “三哥,要不咋说你现在不是一般人了,看看就算是济世堂也不敢小瞧了咱呢。”张三听了自己弟弟的屁话,差点没一巴掌呼死他。 “滚一边去,一大早就跑这儿来喷粪了,要不是有着古西的关系,你当济世堂是开善堂的啊?”张三的话,一半是骂弟弟,一半是在向裴世博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轻视他们的意思。 “张叔,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们可不是外人啊。”裴世博微笑的和张三说,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对那个张五产生了不太好的感觉,原本想要打招呼的,现在也自动被他给省了。 “还是先看看三宝的情况吧,世博你等一等,我去把三宝找来。”张皓轩狠狠的瞪了一眼张五,然后就去找在三宝了。 等六名大夫分别给他诊过脉之后,他们就在一旁低声的讨论着,等在一旁的众人,开始还没有什么,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们的心也慢慢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三爷的病,我们无能为力。”六人当中年龄最大的大夫说出这么一句,让张家人无法接受的话来。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三宝啊。”刘氏一听立刻就跪到了大夫的面前,那速度之快,张皓轩拉都没有拉住。 “张夫人,你快快请起,不是我们不救,而是三爷他没有病啊。不对,也不能说是没有病,而是我们瞧不出来他哪有病,这五脏六府都很是康健,我们估计他是脑子里头受了伤。咱们对于这个实在是束手无策啊,只能看天意如何了,不过夫人大可放心,三爷他除了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之外,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大夫的话简直太过于苍白了。 张皓轩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还是客气的将裴世博等人送了出去,到了门口那个老大夫见终于没有别人了,这才拉着张皓轩的手,小声的说道。 “二爷,三爷的脑子没有问题,他想不起来事情,要莫是装的,要莫就是被人给用什么法子给控制了。老夫刚才没有办法直说,希望二爷你能明白,还有就是那个三爷身边的姑娘,你还是小心些好,老夫感觉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气。”老大夫说完就转身上车了,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张皓轩。 等他想再问清楚的时候,马车早就走远了,装的?被人操控?无论是哪一个,张皓轩没有办法接受,看来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想到了这里,他转身回到了家里。 “送走了,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刘氏还不死心。 “娘,没事儿的,他们看不出来,并不代表着别人就看不出来,我明个就带三宝去京城。”张皓轩在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三宝他们,可惜一点异样也没有发现。 “我们要回家。”一直没有开口的张三宝,这个时候开口了。 “三宝啊,我是你娘啊,这儿就是你的家啊。”刘氏一听这话,立刻就过去一把将三宝抱在怀里。 张三宝的心猛地一抽,于是他立刻痛苦的呻吟起来,而画眉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把将刘氏拉开,然后她紧紧的抱住了三宝。这时张皓轩并没有和张三一起去扶刘氏,而是紧紧盯着画眉的动作,她只是轻轻的用一只手,就将身材比她高壮的刘氏推倒在地。 看样子她是有功夫在身的,虽然她一直在隐瞒,但是刚才一直注意他们两个的张皓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再想起那老大夫的话,张皓轩不得不重视起来,想来这个画眉就是这件事情的突破口。 古月躺在炕上心里这个郁闷,女人怀孕生子就够折磨人了,为什么还要坐什么月子?她真的是要疯了,不让她久坐,就是天天的让她睡,她就算是猪也没有那么多的觉啊?想要聊天吧,又不让她多说话,想看看书吧,结果不但没看成,还被娘教训了一通。 “咋地?嫁了人,就不行说你了?”齐氏见古月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由得给气乐了。 “哪有,你不让我少说话嘛。”古月嘟囔着。 “哼,不识好歹的,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想当初我就是因为没有坐好月子,身子才会那么差的。要不是这些年咱家日子好过了,你爹大把大把给我抓补药吃,估摸着这坟头草都得一人来高了。”齐氏看着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闺女,真是想让看看自己当年所受的苦。 “娘,你这是在说我奶对你不好呗?”古月故意逗齐氏,反正干呆着太无聊了。 “我说有什么的?我又没有瞎编,这全村老少的谁不知道?”齐氏被古月这么一说,底气没有那么足了。 古氏对自己是不好,但是自己却是不能在闺女的婆家说这些,这要是传出去,可就丢人了。 “娘,东子现在忙啥呢?”古月见齐氏有些尴尬,忙把话题转开。 “你提他干啥?我都快被他给气死了。”齐氏一想起那个愣头青,就气不打一处来。 “咋啦?”古月笑着问。 “看你那高兴劲儿的?我生气就那么招你乐?”齐氏真是气到了,这出了嫁就不贴心了是不? “娘,我哪有高兴啊,只是这一天天躺得我都有些傻了,这人一傻不就爱笑嘛?”古月忙收起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换上一副呆萌的样子,她一时因为有八卦可聊,而忘了形。 “哼,说得像是那么回事儿,你当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看看热闹不怕事大,当初我让你说说东子,你咋说的?他也大了,让他自己做决定吧,现在好了,他是定了。”齐氏真是想不明白了,自己这是咋了,三个孩子的婚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娘,你倒是说是怎么回事儿啊?”古月真是急死了。 “东子说,他要等那个小人精儿长大,你说说这是什么话?这像话吗?先不说这丫头精得像什么似的,单说这亲上亲的事儿,就够让人家在背后笑掉大牙的。”齐氏的话不但没有让古月和她一样气愤,反而让古月兴奋起来。 “娘,你快说说,咋回事儿,东子怎么就下这个决定了?”古月现在急得不行,她想要出门,要去问问东子。 “我哪知道啊,之前那个小精儿,没事的就来咱家,前两天我就和东子说。这样不行,不能让她总是上门来,这要是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可是他却和我说,他要等她长大。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你要是再笑,我立马走人。”齐氏说着,一低头看到古月正在笑,立刻翻脸。 “唉呀,娘,你这是干啥啊?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定的,那你没问问古西啊?”古月这才想起来,古西就是洗三那天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哼,问她有个屁用?她能知道吗?这一天天的还不够她忙的?”齐氏现在更气了,古西哪有功夫管这些个闲事儿啊,她婆婆天天变着法儿的折腾。 “西西出什么事儿了?”古月见齐氏的表情,立刻关心起来。 “她能出什么事儿?还不是她婆婆天天教她如何掌家,这一天天的忙得脚不沾地儿,她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还哪有闲功夫管这娘家的事儿?”齐氏这可是真生气,裴夫人就是在故意找茬。 “娘,这也是好事儿啊,那么一个大家族,掌家可不是简单事儿。”古月劝着齐氏。 “你知道啥啊?她婆婆说自己身子弱,说不上哪天就要没了,所以天天从早到晚的教。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当个家还用得着教?你看看这谁家当家是教出来的?”齐氏见古月又不站在自己这一边,那火气更大了。 “娘,咱们家和他们家能比吗?这当家可不是小事儿呢,家里人多,生意也多的,自然是要教的啊。”古月见齐氏气得都要喷火了,只好把后面的话自动省略。 “哼,我看就是有两个糟钱儿烧的。”齐氏感觉自己在这里呆得一点也不愉快,于是没说几句就走了。 “月儿啊,你娘就是来和你说说话儿,她可不是来听你和她对着干的。”蒋念思刚才一直在里屋看孩子,等齐氏走了,她才抱着睡醒的孩子出来。 “干娘,我不是和她对着干,就是想劝劝她。”古月也有些无奈,将自己的儿子接了过来,那小家伙到了她的怀里,就一个劲儿的张嘴找。 “这小子看来是饿了,真是个乖娃儿,饿了也哭闹。”蒋念思帮古月把衣服弄好,小家伙终于找到了口粮,那劲头足得让古月都直皱眉。 “干娘,是不是得给他找个奶娘啊,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吃不饱呢?”古月见他吃得那叫一个欢,自从当了娘她才知道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早就找好了,等你出了月儿,她就来了。”蒋念思笑着看着小家伙吃得那个起劲儿,嘴壮的孩子好养活,这男孩儿就是得嘴壮才行。 在古月千盼万盼之下终于出了月子了,本以为出了月子就可以出门了,结果却得了风寒,别说是出门了,就是下床都费劲。等她完全康复的时候,都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 “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啊,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坐月子也比别人长。”范英棋语气酸酸的说着。 “英姐姐,我也不想这样的啊,谁想生病啊。”古月知道范英棋是因为想她了。 “你就不能注意些?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十几天,就像等了一辈子。”范英棋因为怀孕的反应太大了,所以被家人禁了足。 “哪有那么夸张啊,天天打麻将不也挺有意思的吗?”古月笑着说。 “哼,都是你的错,偏偏送我什么鬼麻将,现在大家都会玩儿了,婆婆说我得多注意保养,不让我玩儿。”范英棋说起这个来就气得不行。 “为什么啊?”古月吃惊的问。 “她们嫌我脾气急,还说和我一起打麻将太吵了。”范英棋愤愤的说,古月一听,脑中立刻想到范英棋挺着个大肚子,一副痞子样口不择言的数落着其他三个人。 “方夫人说得很对的,要是你现在不控制的话,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脾气就会很暴。那样的话,累的可就是你了,这带孩子可不是想的那么简单。”古月是深有感触啊,她自己都没怎么动手,几乎都是蒋念思在带,可是她只是在一旁看着,就感觉到了无尽的压力。 “我婆婆说我只管生了就好了,孩子不用我来带,她怕家里再多一个我。古月,你说心里话,我就那么特别吗?”范英棋感觉很委屈。 “呃?人与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啊,不带孩子多好啊,你看我不也是不让我干娘来带?”古月哪有胆子说实话?就算现在范英棋比以前温和了许多,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复原? “也是,对了,你们家古西忙什么呢?我都请了她三次了,一次也没请来。”范英棋真是要被气死了,要不是她的身体不能出门,依着她的性子,早就找上门去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她现在被她婆婆抓着学当家呢,估计是出不来吧,你也知道裴夫人和咱们的婆婆可是不一样的。”古月也很担心古西的情况,可是她又不好上门去看她。 “我看啊,就你婆婆最好了,没那么多的心眼儿,我们俩个的婆婆,那心眼比天上的星星少不了多少。”范英棋的话,让古月轻笑起来,看样子范英棋受到了不少的教训。 古月和范英棋聊了一会儿之后,她就回家了,虽说找了奶娘,但她也不能完全不管了。所以只要是她的奶够的情况下,就尽量自己喂,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嘛,总不能自己不喂完全靠别人。 刚下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转头一看竟然是传说中忙得不行的古西,看到她古月高兴的迎了上去。 “你这个丫头,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们了。” “姐,我这不是来了嘛,咱们进屋说吧。”古西笑得有些勉强,古月见此忙拉着她进了门。 “哟,这是不是古西嘛,真是出落得更带劲了,这当了贵妇人就是不一样呢,看看这穿戴。”吴氏见到古西立刻就贴了上来。 “张五婶。”古西见她那夸张的样子,心里反感得不行,又不是多久没见了,洗三那天她就一直围着自己转。 “五婶,我们就和你多说了,孩子得喂奶了。”古月也不想对她太没有礼貌,只是人与人是不同的,要是对她稍稍态度好点儿,她就能开起染房来。 “呃?好好。”吴氏对于古月可是不敢太过分,她心里十分清楚,古月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其实并不是个好惹的。 古月姐俩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古西先是逗了一会儿小外甥,然后才和姐姐一起去了她的书房。 “西西,现在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古月知道她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姐,你看看你,我不来吧,你们都说我。我这来了吧,你还要审我,我没事儿,就是想你了来看看。”古西强笑道。 “咱们可是亲姐妹,你心里有没有事儿,我能不知道?快给我说实话,不然的话,我就去问问裴世博,我妹子为啥不开心。”古月的话,让古西紧张了起来。 “姐,你别去,我说还不行嘛。”古西可不想让姐姐去问相公,他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呢。 “真是让你给急死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古月真是服了,这说个事儿,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我哥和秀锦他们俩个定了一个什么约定,说是等她及笄了,他就让门提亲。”古西决定先说哥的事儿,然后再说自己的。 “这事儿听说了,只是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古月原本是想问古东的,可惜那小子在她出月子之前,就出门去办事儿了,她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子是躲了。 “我也不知道细节,不过我猜定是我哥着了秀锦的道儿,那小丫头鬼主意可多了,别说是我哥了,就是我婆婆都得紧防着她。”古西是越来越后悔,她当初就不应该一时嘴快,现在真是自食恶果。 “古东这小子居然敢跑,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古月听了古西的话,更好奇了,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呢? “姐,你还记得,之前咱们说的女学的事儿吗?”古西轻声的问。 “当然记得啊,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古月当记得她们之前聊过的这个话题,她可是仿照着现代的女子大学说的。 “我想把柳府改建一下,然后开一个女学。”古西的话,让古月吃惊不小。 “为什么?你不是在和你婆婆学当家吗?”古西问出口之后,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点,是不是裴夫人以教她为由,实际上是为了欺负她? “我不想当家,之前不清楚,可是越是了解家里的情况,我就越不想当家了。”古西真是为难得不行。 “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古月那十分敏锐的八卦神经一下子就觉醒了。 “公公的帐面有问题,他每个月都会把一笔银子做空,我查了一下以前的帐目,发现他这么做都有十年了。所以我觉得婆婆一定是明知道这事儿的,只是我现在的处境却很是尴尬,要是不说的话,婆婆定是会拿来说事儿。要是说的话,那公公的事情就得放到明面上来,这样一来家里就得大乱。怎么想我都是那个恶人,所以想以开女学为由,把当事的事儿给推了中,反正我婆婆也不是真心的想让我当家,不过是拿我当个说词罢了。”古西这一阵子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她认为裴夫人要是真心的想让她当家,那就让她接手好了,遇到事情再具体事情具体教导就是了。还用得着总是让她做一些没用的事情?天天都是她们两个在书房,裴夫人提出一个什么事儿,问她如何应对,然后再来点评她的想法。 “那你知道那些银子去哪儿了吗?”古月觉得古西是不应该掺和。 “这才是让我感觉到害怕的地方,那些银子消失了,查来查去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些银子到了公公手里。”古西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消失?”古月的眼睛闪现出夺目的光芒,这事儿还真是提起了她的兴趣。 “嗯,我十分确定那些银子消失了。”古西十分肯定这一点。 “会不会是你公公藏起来了,比如说有个什么密室什么的。”古月觉得消失这一说法,完全没有说服力,好好的银子怎么可能消失掉? “那笔银子真的是消失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是什么清楚,可是这一次我却是十分留意的。那可是一大笔银子,而且全是现银,足足有十大箱,放到了药铺的一个小仓库里。一夜之间就消失了,连同箱子都消失了,我之前也以为那里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可是我进去好多次,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这还不算是最可怕的地方。我问过帐房,每次那笔银子都是公公说送到哪里,十年来都是不同的地方,而且每次的结果就是这笔银子不了了之了。”古西说的时候,那声音低得,古月不得不和她一样趴在桌上去听。 “这么诡异?那你有没有问你公公?”古月问了一句十分白痴的话。 “姐,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古西真是怒了。 “呃,那你打算怎么办?还查吗?”古月见古西生气了,也不好明说,自己并不是开玩笑。不过看样子,她就算是说实话,古西也不会信的。谁让她古月聪明绝顶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了,没有人会相信她也没有躲过一孕傻三年的命运。 “当然是不查了,所以我才来和你商量关于办女学的事情啊。”古西不解的看着古月,自己不是一开始说明自己的立场了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下子汤 古月和古西两个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之后,古西总算是露出了一些笑容来,带着一摞写满了字的纸,满意的离开了张家。 “皓轩,你回来了?”古月回到房里,看到张皓轩正抱着儿子玩儿呢。 “刚回来,听说你们姐俩在谈事儿,我就没进去。”张皓轩笑着说。 “你最近看见裴世博了吗?”古月状似无意的问。 “差不多天天见,怎么了?”张皓轩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三个现在几乎是天天见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了习惯。 “哼,这成了亲的男人和女人完全不同啊。”古月说得酸溜溜。 “咋地羡慕了?”张皓轩见她那可爱的小表情,心里这个痒痒啊。 “那裴世博说没有些什么?”古月才不会搭张皓轩的茬儿呢。 “他倒是说了挺多,你想问哪个?”张皓轩见儿子打哈欠,就把孩子交给了蒋念思。 “明知故问,当然是关于西西的了。”古月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 “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说西西在和裴夫人学当家,这一阵子她们两个相处得挺好的。西西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张皓轩坐在古月的身边,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环在怀中。 “她说她不想当家,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古月并没有说得太多,有些事儿张皓轩还是不知道的好,省得一不小心被裴世博给察觉出什么来。 “她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啊?”张皓轩好奇的问。 “她想要办一个女学,只是要想办这个的话,要做的准备特别多,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罢了。”古月见张皓轩感兴趣,就故意收住不说。 “女学?这倒是个新鲜事物,感觉像是你的主意。”张皓轩还真是了解古月。 “去,这可是人家西西想出来的,我要去看看干爹去,你去不?”古月从他的怀里起身。 “当然要去了,娘子去哪儿,为夫自然是要随行的。”张皓轩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刘宇森的作坊,看到他们来了,刘宇森开心得很。 “干爹,这作坊还真是红火啊。”古月见到那热闹的场景,心里十分开心。 “蝴蝶谷那边订了不少,还有一些别的订单,咱们这作坊至少一年不能停工。”刘宇森开心的说。 “一年?那时间是不是太久了?要是人手不够的话,找老梁就行了。”古月不解。 “久什么久?好饭不怕晚,这又不是什么太难的技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能做出来。咱们把作坊整那么大,将来怎么办?咱这作坊的宗旨,是求质不求量。想要精品那就得等,慢功出细活儿,谁能一口吃个胖子?”刘宇森的话,倒也算是有些道理,但是古月觉得,越是因为会被人仿出来,就要趁热打铁。 “我还是觉得应该扩大一下。”古月嘟囔着说。 “你少操心我的事儿,当想着扩大,就没有想过,这人员多了不好管理?老话不是说了吗?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为什么好多老手艺,越来越不行了?那就是一代代的师傅留一手儿,最后把好的全带进棺材了。”刘宇森的话,让古月这才想通,是呀,扩大的作坊之后,就得把技术交给工人。 现在人少好管理,可要是工人多了,那就管理不上来了。自然就会有各种问题出现,而学会了技术的工人,只要是有本钱,就可以自己另起炉灶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古月不得不佩服。 “对了,你前两天见到高成了,他说下个月要来找你,谈什么合作的事儿。”刘宇森一下子想起这事儿来了。 “合作?合作啥?”古月有些意外,高成找自己为什么没有让五虎传话呢? “我哪知道?就是那天他来取货,我们喝了一杯,因为你生病了,他就没去你家。”刘宇森并不是不想问,而是高成那老小子,嘴巴里头有个把门儿的,他白倒进去两坛好酒,一句有用的话也问出来。 “估计也不是什么急事儿,再有十天就是下个月了,咱在等等就是了。”张皓轩觉得,找古月合作,不是豆腐就是火锅呗。 “对了,皓轩,你们找到那个下药的人了吗?”刘宇森这才想起这个事儿来。 “找到了,还在审,魏大人觉得他背后还有人。”张皓轩这么一说,让古月立刻就生起气来。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没和我说?” “你这丫头,脾气来得还挺快,那几天你不是病了吗?”刘宇森见古月那一副悍妇样儿,立刻就站到了张皓轩那一边。 “干爹,你是哪波儿的?”古月没有想到干爹不和自己一伙儿。 “月儿,干爹说的是实情,当时你病得那么重,这种事儿我哪能再说出来烦你?”张皓轩是故意不告诉她的,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他不想让她担心。 “我都好了几天了?你也没有说上一句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说。”古月哪里会不了解他呢。 “他那不是怕你担心吗?现在也没问个什么来,就是早告诉你能咋地?”刘宇森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丫头也不说给自家相公留给面子。 “干爹,你怎么老是帮他啊?”古月真是服了,刘宇森不帮自己就算了,还总是帮着张皓轩。 “我说的是理儿,谁管你们夫妻间的事儿?要说回家说去。”刘宇森有些恼怒。 “月儿,我错了,等咱们回家之后,我仔仔细细的全告诉你哈。”张皓轩见刘宇森面色不好,忙出言劝解。 “算了,等水落石出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就是听到了耳朵里也是病。”古月也看出刘宇森不高兴了。 “你这个丫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说吧,你们来干啥来了?”刘宇森听她这么说,才算是雨过天晴了。 “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这都几天没见了,想你了都。”古月见他开晴了,忙上前去撒娇,也不想想自己都是当娘的人了,居然撒得那么自然和谐。 “少整那么没用的,有事儿快说,不说我可走了,今天有饭局呢。”刘宇森这一诈,果然把古月的目的给诈出来了。 “干爹,你别走啊,我是一点小事儿求你。”古月的话一出口,就看到刘宇森那一脸胜利的笑容,顿时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没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什么事儿啊?”刘宇森哪会和别人出去吃饭?刚才不过是为了逗古月罢了。 “看来真是一孕傻三年,干爹那么明显的漏洞,我都没有发现。”古月气恼得不行,刘宇森的性子可是怪异得不行。 这样性子的人哪里会和别人出去喝酒?再说了他也没有朋友啊?她的两个爹算是他的半个朋友,可也不总是聚在一起。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和谁来往了,自己真是笨到家了,自从刘氏他们从南方回来之后,干爹他们就自己找了厨娘,说什么也不肯上她家来吃饭了。 “行了,别整那没用的了,快说什么事儿吧。”刘宇森这一阵子可是闲得不行,作坊里的事儿有刘一刀和刘二刀,完全就用不着他。 “西西想把柳府那个大宅子改建成女学,所以我想请你去看看,然后咱们一起研究一下怎么个改法合适。”古月笑嘻嘻的说。 其实古月和刘宇森一样,她也感觉自己无聊得很,孩子不用她来带,因为前几天生病了,几乎没怎么给孩子吃她的奶。现在她的奶也越来越少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没了。铺子之前就全权交给肖仁富了,现在也不好再去插手,总不能说自己太闲了,上这儿来找点事儿吧。 而蝴蝶谷那边,她是完全不想参与,那是一个与她完全不同的世界。钱米儿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派人送了贺礼,可是人却是没有来,这一点古月理解她。想起当初钱米儿给她的那个玉蟾蜍,里面的纸条上可是写得清楚,钱米儿现在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自由。 原本古月十分的内疚,可是钱米儿的话却是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中,她说:小姐,我感谢你把我送到了这里,让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让我有机会成为一个传奇。而不是一辈子呆在你的身边,做一个没有出息的丫头,将来嫁一个普通人,过着平淡的一生。 “女学?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刘宇森的兴趣也起来了,他只要是一从古月的嘴里听到新名词儿,所有的神经都会兴奋起来。 “就是专门为女子办的学堂,像是私塾,但又和普通的私塾不同。”古月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理念解释清楚,其实她所想的是一所职业学校,教学生各种技能。 “听起来不错,只是这样的学堂有人会来吗?”刘宇森觉得她们这个想法行不通,谁家会花银子送女娃娃上学? “当然会啊,开始应该是挺难的,但是我相信,将来一定会成功的。”古月也清楚,这是一条十分难走的路,但是既然古西下定了决心,那她这个做姐姐一定要支持。 “那也是,反正你们也不指着它能出银子,就算是赔个十年八年的也赔得起。”刘宇森的话,让张皓轩差点笑出来,其实他也不太看好这事儿。 只是张皓轩可没胆子说出来,他想的是自己家的经济情况,就算是年年亏也无所谓,只要她们姐俩开心就行了。可是没想到刘宇森还真是直接,把这事儿给挑明了,只见古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却还硬挺着说道。 “干爹,你这话说得不厚道啊,人家还没有开张呢,你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要是真赔了,那都是你的错。”古月可倒好,把责任全推给刘宇森了。 “张皓轩,你看看你家娘子,都让你惯成什么样了?回家以后给我好好收拾收拾她。”刘宇森佯怒,他看张皓轩像是在看戏一样的,就顾着自己偷笑,也不说出来帮自己。 “好的,干爹,我回家后,一定会让她好好的收拾我,将来她出门都是横着走的。”张皓轩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笑了,而古月却是边笑,边在他的腰间狠掐了一把。 古月和张皓轩在刘宇森那里吃了晚饭之后,才被刘宇森给放了回来,一进门自然是被张五一家子给拦住了。 “你们回来了?我和你五婶儿,可是等你们半天了。”张五率先开口。 “五叔有事儿?”张皓轩的语气有点冷。 “咱们进屋说吧,这站在院子里,也不像个话啊。”吴氏拉着他们就来到了堂屋之中,张皓轩拉着古月就坐到了主位之上,这一举动让张五夫妻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满脸笑意的坐在了次位之上,张皓轩刚才那是故意的,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提醒他们,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说吧,什么事儿?”张皓轩见他们就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于是就率先开口了,只是这一次的语气比之前更冷了。 “咱们虽说是亲戚,可我们也不能总这么住着不是,所以我们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以后的事儿。”吴氏得到了张五的暗示,忙一脸笑意的说。 “你们以后的生活为什么要和我们商量?”古月捏了一下张皓轩握着她的手,既然吴氏开口了,那就让自己来应答好了。 “侄媳妇这话说得可有些外了,咱们这不是遇到难处了吗?要不是在老家饿得快死,哪能厚着脸皮上你们家来住来?我们也是有手有脚的人,总不能一直让你们白养活啊,所以我们想和你们借点银子,做点小营生啥的。”吴氏原本是不想和古月提的。 可是这个家是古月当家,这银子的事儿,不找她还真是不行,所以他们才会在今天当着张皓轩的面儿来谈这事儿。他们觉得这张皓轩是他们自己家的侄子,总是会念着些情分的,不像是古月与他们没有血缘,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亲近。 “你们这是有想法了?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营生?”古月一听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也有想自力更生的一天,要真是这样的话,借他们些银子也是可以的。 “我们想开一个银楼,这根楼的生意最好了,你看看那一天天的就没断过人儿。”张五见古月态度如此之好,忙接下她的话茬,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一出口,古月他们的脸色就齐齐的变了。 “这自力更生是好事儿,可是眼高手低却是大事儿,你们再想想吧,开银楼的银子我可是拿不出来。”古月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张皓轩也是气得不行,五叔他们就不能靠点谱吗? 张五一看他们要走,气得大叫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开银楼咋就不行了?” “我没说不行,你们想开啥就开啥,我可是管不着,只不过找我借银子,那就是行不通了。别说我一下子能不能拿出那么一大笔的银子来,就算我能拿出来,也不会借你们那么多,要是个三五十两的,我兴许还能答应。”古月头也不回的说着,脚下的步子却是一点也不慢,她可不想与他们纠缠,这种时候走为上策。 “张二宝,你个软蛋,啥事儿做不了主,还当个什么老爷们儿?”张五见古月这么说,气得冲着张皓轩发火,可惜张皓轩完全不理他,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二门。 “你看看你,瞎叫唤啥呀,人家都走了。”吴氏气得直扯他衣袖。 “你懂个屁,就等着数银子吧。”张五见他们没影儿了,脸上的怒容完全没有了,而是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你这是咋了?疯了?”吴氏没好气的说他。 “傻婆娘,你以为我真的想开银楼啊?那得多少银子?少说也上万两吧,他们家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拿出来那么银子给我。我看啊他们也不一定就能拿得出来一万两,你看看他们家人这日子过得,哪里像是个有钱人家?哼,驴粪蛋子外面当,我可是听说了,这真正的有钱人家,那是顿顿吃肉。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的?”张五觉得张三的家生活水平也就是比他们村里强些,并不是真的有钱人家。 其实他完全不知道古月的手上到底有多少家当,要是他都知道的话,估计得吓得当场昏死过去。别的不说,就只是这两家鱼羊鲜的铺子,一年下来也不只是一万两而已。 现在古月最大的经济来源是蝴蝶谷的分成,她每个月都会收到高成送来的银票,哪个月都是二十几万两的数额,而且是一个月比一个月多。就算是现在开始张家的所有生意全都停业,他们一家在家里过着奢华的生活,也够他们用几十上百年的。 这还没算豆制品作坊的分成,还有张皓轩镖局的收入呢,也正是因为这个,古月一直也没有开鱼羊鲜的分号。她不想像张皓轩和古东那么累,自己开分号赚得是多些,可是那也太操心了,她打算等时机成熟之后,来个竞标什么的,把自己的分号经营权给租出去。 “你们这是咋了?”刘氏和张三看到脸色铁青的两人,忙出言询问,不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爹,你是不是得好好说说五叔了?他刚才找月儿借银子,要在平安县开个银楼。”张皓轩真是受够了他们了。 “等会儿,你说什么玩意儿?他们要干啥?”刘氏认为自己定是听错了。 “他们要开银楼。”古月见张皓轩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了。 “他们开银楼?他们咋不上天呢?这事儿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可是要出手了,到时候你别怨我不给你兄弟留情面。”刘氏真是要气疯了,这也太过份了吧,天天在前院儿像个要饭的,谁从前院儿过都得要点银子啥的。 现在更好了,狮子开口,也不怕下巴掉下来? “这事儿我来办,你们回去歇着吧,你也去睡吧,我去问问他去。”张三并没有想像中的发火,而是十分平静的说话,这反倒是让其他三人担心不已。 “爹,这事儿明天再说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睡吧。”古月出言劝道,今天的张三太过于不寻常,她有些害怕会出什么大事儿。 “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哪能睡得着,你们回去吧。”张三说着,就起身向前院走去。 “皓轩你快去跟着,我感觉爹好像有点儿不对。”古月小声的说,张皓轩也是这样认为,于是他一刻也没有耽搁几步就追了上去。 “月儿,你去睡吧,这事儿啊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省得到时候人家还是亲人,就咱们是外人。”刘氏说着就自己回房了,古月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也就没有到前院儿去。 可是回到了房里,怎么想怎么担心,就让小桃去前院听消息。 “少夫人,今天家里出了点事儿。”小翠见屋里只剩下她和古月,这才小声的说。 “什么事儿?”古月一看小翠的样子,就知道准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是那个画眉,她怀孕了。”小翠的样子就像是做贼了一样。 “怀孕怎么了,至于你这个样子吗?”古月好笑得不行。 “少夫人,你小点声儿,她偷偷喝下子汤了。我中午不小心看到的,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喝的是什么,就是见她神神叨叨的,就把她丢的药渣子拿济世堂武大夫那儿了。”小翠的话让古月一下子就惊住了。 “你这丫头也太好信儿了。”古月面上笑小翠八卦,而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看来这个画眉确实有问题,只这件事儿她应不应该告诉皓轩呢? “少夫人,她身上有古怪,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所以我让他们小心留意着她点儿。要不是她特意跑到咱们的院子里来,我才不管她喝的是汤还是尿呢。”小翠怕古月误会自己没事找事儿,忙向古月解释。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整治恶人 古月听了小翠的话,心里有想法,她让人立刻去把张皓轩给找回来。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她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在家里? “月儿,怎么了?”张皓轩跑得满头是汗的进了门,这么多年来,古月还是第一次这么急着找他回来呢。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多的汗?”古月忙拿出帕子给他擦。 “我一听说你叫我回来,心里急得不行,就一路跑回来的。”张皓轩到现在才算是把气喘匀了。 “你也真是的,就算是有什么急事儿,坐车不比你跑的快?你的两条腿能跑过马的四条腿儿啊?”古月真是服了,想不到一直沉着冷静的他,也有这么毛燥的时候。 “呃?也是啊,当时一着急,就忘了这茬儿了。”张皓轩觉得自己真是干了一件傻事儿,相信那些个臭小子们一定在他的背后笑话他。 “喝杯茶吧,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就是觉得这家里的不那么安生。”古月递给他一杯茶。 “他们又惹出什么事儿来了?”张皓轩自然的以为是张五他们的事儿。 “他们的事儿也该解决了,总这样也不像个话,但是我觉得有一件事儿要比这个急多了。”古月又给他续了一杯。 “什么事儿?”张皓轩关切的问。 古月将小翠看到的事情和张皓轩说了一遍之后,又接着说: “皓轩,我觉得她的问题才是最主要的,五叔他们也就是贪点银子什么的。被咱们这么看着,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天来,顶多就是得点碎银什么的。可是这个画眉可是不一样,她住在正院儿,离着爹娘也近。要是她做点什么事儿的话,咱们可是防都防不住的,今天更是过份,跑到咱们院子里来了,要是她对咱儿子干点啥的话,咱们还活不活了?”古月知道自己把事情说得有些夸大,可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啊。 “是得处理了,我原本是想等三宝的情况好转一些再动她的,现在看来咱们要先下手为强了。”张皓轩之前就派人去了他们之前去的那个山谷,发现那里早就人去屋空了。 派去的人把那个房子仔细查看了一遍,发现那里并不是一个长期住人的房子,到处都是新的,想来是有人提前在那里准备好,就等着他们上套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十分确定这个画眉有问题,于是就派人守在家门外,只要她出门就跟着她。可是没有想到她在家里头也有动作,古月说得对,无论她对家里的谁下了手,那么他都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 “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张皓轩见古月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的问道。 “是有一点想法,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行得通。”古月笑着说,张皓轩太了解她了,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很轻松,有些话完全不用说,他就可以明白她心里所想。 古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张皓轩惊得张大的了嘴巴,想不到月儿会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来,看来自己的脑子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个萝卜。两个人商量好细节之后,张皓轩就去进行准备事宜了,而古月则是去儿子的房间和小家伙进行一下亲子活动。 “干娘,你说他怎么就是不喜欢我抱呢,我一抱他那小眉头皱得跟什么似的,你们抱他就完全不会这样。”古月真是败给这个小家伙了。 “那是因为你抱得太紧了,他没哭就算是给你面子了,你看看你的手臂僵得像是木头一样,他能舒服吗?”蒋念思把孩子抱了过来,又一次的示范给古月,可是她还是学不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抱他就好紧张,他那么软,就怕伤了他。”古月在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把孩子给试哭了,最后只好叹了口气,放弃了抱他的想法。 “那是因为你太在意了,放心吧,慢慢的就好了,他越来越大,自然也是越来越好抱的。”蒋念思笑着安慰古月。 “干娘,你和我干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古月发现他们两个这一阵子不太正常,尤其是蒋念思回避得十分明显。 本来刘宇森有事没事儿的就会来看他的干外孙,可是这几天却是很少来了,就算是实在想孩子来了,也只是抱一会儿就走。 “去,说什么胡话,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儿?”蒋念思被古月问得那叫一个心虚,她这样的反应让古月更加好奇了。 “干娘,你知道你现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太明显了,你就快说吧,不然的话,我就去问我干爹去了?”古月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 “我可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爱问谁问谁去,反正我和他什么事儿也没有。”蒋念思说着就抱着孩子去找奶娘了,昨天孩子吃了古月的奶之后,居然拉肚子了。 找了大夫一看,说是古月有内火,所以蒋念思就不让古月再喂了。古月见她逃难似的跑了,哪里还能坐得住?当然是马不停蹄的跑去对面了。 “这么热的天儿,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刘宇森见古月的额上有着细汗,很是奇怪的问,她是最怕热的人,平时这个时辰是打死也不会出门的。 “干爹,我干娘让我来问你。”古月没头没脑的说来了这么一句。 “问啥?”刘宇森显得十分的激动。 “想知道?那你得先说说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了?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不问。”古月见刘宇森的表情就猜出大概来了,只是她十分好奇他们之间是如何进行的?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哼,少整那没用的,想套话就直说,她才不会让你问我什么事儿呢。”刘宇森可不是傻子,古月的小计量他还能看不出来?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儿嘛,关心你们也有错吗?再说了,我觉得你们之间好像挺需要我的帮助的。”古月向刘宇森伸出了橄榄枝。 “这点小事儿,我自己能就解决,用不着你跟着瞎掺和。”刘宇森哪会好意思,让自己的干闺女帮自己追老婆? “反正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是会一不小心帮倒忙的。”古月见利诱不好使,只好进行威逼了。 “行啊,开始威胁我了?”刘宇森真是哭笑不得。 “好使不?”古月也不甘势弱。 “好使,其实我们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我那天和她多说了几句,然后她就像是躲瘟疫一样的躲我。”刘宇森那天并没有说什么过格的话。 他不过是隐晦说了自己的心意,这么久以来,他十分清楚蒋念思对自己并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多年来他一直心里想着大业,还有就是对于亡妻的愧疚,所以他的身边一直都没女人的存在,直到他的心完全放下了,而这个时候蒋念思对他们师徒的关照,让他的心又一次的活了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任凭她这么躲下去?”古月承认自己有些八卦,但是她这么关心也是出于孝心不是? “当然不会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就让她先躲几天吧,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出手的。”刘宇森怎么好意思向古月说,自己现在束手无策。 “这样啊,对了,干爹,我家的活什么时候干啊?”古月想起了自己家的那些个健身设施来。 前一阵子她在生产前,刘宇森就开始做了,可是后来因为作坊的事儿,就放下了,现在院子里只是有一个单杠而已。跷跷板还是秋千什么的,还都没有呢,她可是早就把图纸给他了的。 “明天就去了,你看那边不是都做好了吗?到时候一装就行了,放心吧,不出三天就给你整得利利索索的。”刘宇森这一阵子心里烦,所以就把这事给忘了。 “那好吧,干爹,你干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啊,这要是受了伤,会让关心的人担心的。”古月说完就乐呵呵的走了。 刘宇森听着她那语重心长的话,仔细一琢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古月的意思来,看样子她是想让自己使苦肉计?这一招虽说有点受罪,但也不失为一招妙计,看来自己得好好的计划一下才行。 古月回到了家里,发现张五一家都不在,这让她心情更好了。虽说他们不敢找她要银子,但是他们只要是见到了她,也是要说上几句的。只是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她来到正院的堂屋时发现他们一家子全都在,而张三和刘氏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看样子他们定是又惹出什么事儿来了。 古月见到这样的情景,而后悔自己回来的太早了,早知道就去看看英姐姐好了。 “月儿,你回来了,我这正要派人找你呢。”刘氏一见到古月回来了,心里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这事儿说什么也得让当家人来处理,就算是将来婆婆说起来,也与自己没有多少关系。 “出什么事儿?”古月一见刘氏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打算了,原本自己还想躲清闲的,现在看来不出手是不行了。 刘氏把张五他们的事情说一遍,古月一听真是无语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原来张五他们把前院房里能卖的东西都拿出去卖了,这还不算,他们以张三的名义在外面欠下了不少的银子,像是布庄、饭庄什么的,今天要不是人家来结银子,刘氏和张三还不知道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五叔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偷盗?”古月也是气得不行,本来就看他们一家人不顺眼,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要是不把他们给处理了,她还当什么家?干脆把家给人家算了。他们也太不把她古月放在眼里了,当年她是放过了大伯一家,那是因为她念着亲情。而张五和她可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她完全不需要念什么情,之前只不过是为了给张三留些面子,可是现在这事到了她的手上,她若是不严肃对待的话,他们一家人就得爬到她的头上来拉屎。 “侄媳妇,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啊,我们哪有偷啊?”呈氏一听立刻就不愿意了,他们那是拿,可不是偷好吧。 “不问自取就是偷,我们因为你们快饿死了,才好心的收留了你们,那前院只是借给你们住的。里面的一草一木都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用是可以,但是你们却拿去换了银子,这就是偷。”古月不急不缓的说着事实,其实他在第一次拿东西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蒋念思可是一直让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的。 当时她和蒋念思都没有出面,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把事情给变大了,果然他们并没有让她们失望,事情还真就是让他们给变大了。 “古月,你别在这儿吓唬人,给我们用就是我们的,手上没有银子,拿出去换点银子有什么不对的。”张五耍起了臭无赖。 “哈哈……五叔你说得真是好笑呢,给你用就是你的了?那你去饭馆吃饭,那些个盘子碗的都是你的了?那桌椅房子也是你的呗?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谁还开铺子?”古月是真心笑得不行,果真是无知都无畏吗? “那哪一样啊,这是我哥的家……”张五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但他想自己是长辈,而且三哥还在场,古月不敢对自己太过分。 “你也知道是你的哥家,而不是你家,我虽说才嫁过来没有几年,可咱们都是一个村儿的。你们可是老早就分家了,这事儿可不是我胡说的吧?这分了家了,那就各过各的,别说你了,就是我奶来了,也只是客儿。”古月冷冷的打断了张五的话,她的态度让张五一家有些吃惊。 刘氏倒是很满意古月的态度,张三心里虽说不太舒服,可是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自己这弟弟确实在太气人了,今天是得让古月好好收拾收拾。不然的话,将来还不定惹出什么事儿来呢,刘氏说得对,不能让他们影响到了自己儿子的前途。 “来人,把他们一家子给我绑了。”古月见他们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打算用蒋念思之前和她商量好的法子。 古月原想用温和一些的方式,但是现在她觉得蒋念思的法子,都太过于仁慈了。她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吃惊的,刘氏和张三蒙了,张五一家也蒙了。 直到小厮们带着绳子进来,大家才算是如梦初醒一般,张五这才想起来反应。 “古月,你别给脸不要脸,在咋地我也是长辈,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张五不但不反省,还指着古月的鼻子大叫。 “你们干什么呢,给我绑了。”古月大喝一声,一众小厮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们一家五口全绑了。 “三哥,你就这么看着,你弟弟被你儿媳妇这么欺负?”张五见张三不说话,气极败坏的叫着。 “堵上他的嘴。”古月没等张三说话,又是一声厉喝。 “月儿啊……”张三刚一张口,古月就转过头来,语气不善但还算有礼的问。 “爹,这个家是不是我来当?这一家之主要是不能处理好家里的事儿,那就不配当这一家之主。爹,娘,当初我可没说要当家,是你们二老让我当的。一直以来,我都尽心尽力的维护这个家,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或是你们二老认为我不佩当这个家,就请你们二老直言。我立刻交出家里的帐本和钥匙,从此不再过问一句家里的事儿。”古月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这突然态度的转变,让刘氏和张三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良。 “既然爹娘没有异议,那么我就要行使这当家的权利了,五叔,你们一家的所做所为,我全都看在眼里。这个本子上面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我把这个交到衙门去,相信你们一家五口不在里面住个十年八年的,谁也别想出得来。咱们三房别的能力可能是没有,可是使点银子,让你们住里面一辈子,还是完全办得到的。”古月把一个本子摔在了他们的面前,可惜张五他们没有一个识字的。 “唉呀,看我这个记性,你们不识字的嘛,小桃,你给他们念念这上面都写着啥?”古月做出恍然的模样,小桃听了古月的话,立刻捡起地上的本子。 张五及张三等人,在小桃说出一桩桩,一件件之后,全都平静了。那个本子上记得太过于详细了,哪天哪个时辰,他们当中的谁做了什么事儿。几乎是把他们做过的所有事儿,都记录了下来,直到这一刻,张五才真正的感觉到了害怕。 张三也惊得不行,首先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知道的事儿,只是他们做的事情当中的一小部份。还有许多的事情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也想不到的,其次就是古月居然会有把他们的事情全都记录了下来,想来她防着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从他们进了家门就开始的了。 想不到她是这么一个有心计的孩子,之前她没有出面,看来是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现在的他感觉这脸上火辣辣的,虽说做错事儿的不是他,却比是他自己做的,还让他感觉在古月面前抬不起头来。刘氏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许多的事情也是她所没有想到的,现在再看古月,怎么看怎么感觉可怕。 “五叔,你们可有话说?”古月说着,就示意小厮把张五嘴里的布给取出来,她倒是想听听这个张五还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我还说什么?你不是全记在上头了,想不到你这么的阴损,给我们下套儿。”张五感觉自己上了当。 “五叔,我一直以为你这人一无是处,现在看来,我真是想错了,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了得。我可没有下什么套子,只是让人把你们做得错事记下来罢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居然做了这么多需要记在上面的事情。正所谓身正不怕影斜,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认,就要改,而不是一味的埋怨别人。”古月真是懒得和他们废话。 “爹,我打算赶他们出去,并亲自将他们送回村里,我要当着奶奶的面把这些事情说明白。不是咱们不认亲,而是有些人他太不识抬举,还有我要让家里的亲戚都知道,咱们不是富了就不认亲,而是不能让人当傻子。”古月的话很是伤人,张三心里不舒服,可是却没有反驳的理由。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下药之人 古月的决定自然没有人反对,而吴氏等人想说什么,嘴里都被堵上了布,只能是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古月让人把他们拉到前院儿去看着,明天一大早就带回村里去。 “爹,你是不是不满意我这么做?”古月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留了下来。 “没有,就是觉得……”张三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认为古月做得太过了,再怎么样他们也是长辈。 “月儿,我们也知道他们这都是自找的,可是把他们这个样子送回村里的话,咱这脊梁骨不得被人家给戳破喽?”刘氏也感觉有些不妥。 “爹,娘,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只是这次的事情他们做得太大了。这并不是贪点银子的事儿,而是偷盗了,要是不好好的让他们长长记性,那将来就会出大事儿了。”古月太清楚他们的想法了,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杀鸡敬猴,让村里的亲戚们对他们有些忌惮。 “咱们都是亲戚里道的,哪就成了偷了?”张三强挤出笑容来,他的心里有些生气。 “爹,你是这样想的?咱不说以前,就说过年的时候吧。三宝夜里饿了,只不过是拿了些肉丸子吃,结果不还是咱们出银子,才把这事儿给压下的?大伯与咱不是亲戚?那几个丸子与咱们丢的东西比起来,算是个啥?”古月的话让张三一下子就没有气势。 “行了,这事儿就让月儿去办吧,咱们就别跟着掺和了。”刘氏被古月这么一提醒,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大嫂当时说的那些话,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忘呢。 古月见他们这样,也就是不再多说了,她原本是不想出面的,可是他们两个这样子。她不得不当这个恶人,不然的话将来她们家就别想安生,别以为她不知道,张五只不过是众多亲戚当中的先锋罢了。只要是他们在这里得到了实惠,那么就会有无穷无尽的亲戚上门,这在大家族里是十分常见的。 第二天古月就带着张五一家回了村儿,当她们进村的时候,正好是大伙儿刚吃完午饭,坐在门外闲聊的时候。看到了他们一家子被捆着,嘴里头还塞着布,这下子他们可是好奇得不行,这村里的人就是这样的,谁家别出一点事儿,只要是有点点的风吹草动。那可就是全村总动员,于是古月他们的马车后面,跟着几乎是全村的人。 “这是咋地啦?”张奶奶一见这阵势,自然是气得不行,自己的儿子再不行,也不能让孙媳妇给这么窝囊啊。 “老夫人,我们少夫人是来请示你老人家的。”小翠见古月给她使了眼神儿,忙站出来高声喝道,力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到。 “请示?请啥示?”大伯娘明显是不明白这个请示的意思。 “五老爷一家在我们家里头做客,我们少夫人是好吃好喝好穿戴的招待着,可是他们一家不但不念我们少夫人的好,还偷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现在这事儿全县里都知道了,大伙可都是笑话咱家老爷有个当贼的兄弟呢。”小翠的嘴皮子溜着呢。 “你这个下人乱说什么胡话?”张奶奶终于是听明白了,感情老五一家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儿,但她是说什么也不会认的。 “奶奶,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一下,这事儿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的话,我就把他们送到衙门去。”古月见差不多了,这才从马车上下来,村里人见她的一身打扮,这才算是明白了。 古月他们与自己不是一类人了,看看人家那周身的气派劲儿,唉,人家是彻底成了富人了。 “你说啥玩意儿?他可是你亲叔,就算是做出点啥事儿来,也不能送衙门里去啊?你还没有没有点亲情了?”张奶奶是真的动气了。 “小翠把那个本子上记录的事情,给老夫人好好念念。”古月听她如此的质问,也不生气,而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了小桃从车里取出来的椅子上。 她就是故意不进屋,只有这样才会把事情给弄得人尽皆知,原本还准备了一套不进屋的说辞,没想到人家压根儿也打算招呼他们进屋去。 小翠得到了古月的命令,自然是语速极快,但却吐字清晰把本子上记得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听得众人是一愣一愣的,就连张奶奶也忘记了反应,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五儿子一家,居然败了那么多的银子。 “奶奶,五叔一家别的不说,光是把我们家的东西偷出去卖,就让我们损失了几百两的银子。这可不是小事儿啊,原来我是打算把他们直接送去衙门的,可是一想,他们是你老人家打发来的,我总是要来问一下你老人家的意思才行。”古月的话让张奶奶的脸都绿了。 “他们是自己要去的,可不是我打发的,你爱咋地咋地,我们可管不着。”大伯娘没等张奶奶开口,就率先开口了,乖乖,那可是好几百两啊,她们家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奶奶,大伯娘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吗?”古月早就料到了大伯娘不会蹚这浑水呢,不过她还是要做做样子才行。 “是,咋不是呢。”张奶奶也想到了,如果她们管下这事儿的话,要是古月让她们赔银子可就完了。所以她现在也管不了儿子死活了,反正古月也不会真把他们咋地,张奶奶心里也明白,要是古月真想要把他们送去衙门,也不会费这个劲儿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去村长那里走一趟吧,反正也是回村儿了,再返回县里也是麻烦。”古月说着就要起身,张奶奶一听这话,忙出言阻止。 “古月儿啊,这事儿说起来也算是咱们老张家的家事儿,就别去麻烦村长了吧,你想咋办就直说,咱们这些人在场呢。”张奶奶的话让古月面上一笑,刚才不是说不管吗?现在一看要闹大了,就又出面了? “奶奶,这事儿怎么是家事儿呢?自古以来这人偷盗可都是犯了王法的事儿呢,我不把他们送到衙门,可也得送到村长的面前啊。我古月可没有那个权利,替村长管教村民,这要是让村长知道了,还不得认为我目中无人啊?”古月的话说得有些重,张奶奶没有想到她居然一再的驳她的面儿,让她心里气得不行,可是现在古月手上的本子记得清清楚楚,也容不得她替老五说什么。 最后古月还是把人带到了村长家门口,现在的村长是老村长的大儿子,他与古月的关系虽不如他爹,但也是有着不浅的交情呢。两家可算是合作伙伴,他家的作坊要是有个什么大事小情儿的,老村长都要找古月帮忙想主意。 没等古月他们到地方,就有好事儿的村民把事情向村长讲述了一遍,所以等她们到了地方的时候,村长一家早就候在大门口的空地上了。 “村长爷爷,好久不见,你老的身子骨还硬朗啊?”古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老村长。 “好着呢,你这个丫头啊,无事不登三宝殿,等你来看我啊,比登天都难。”老村长把古月当成自家孙女一样的,所以见到她就不免要抱怨几句。 “爹,她不是忙嘛,哪能见天儿的往村里跑?”刘启源见爹如此,忙出言帮古月解围。 “我错了,村长爷爷,以后我一定常回来看你。”古月知道老人是真的想她了,几乎是二十几天,老人家就会给她写上一封信。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老村长笑着嗔怪她,古月见老人笑了,这才坐到了一旁。 “你们几个,去把他们嘴里的布给扯上来。”村长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于是拉开了架势准备处理这一恶性案件。 “村长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可是让人给欺负得透透的啊。”吴氏的嘴一自由,就开始哭嚎起来。 她这一哭不但没有得到大伙的同情,反而还被人家笑话,这脑子里头装是什么啊?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 “闭嘴,你们干的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凭白的给我们前树村抹了黑,我们大家都跟着脸热。欺负你们?人家可是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村长大喝着,吴氏一下子就吓得没声儿了,她心里明白要是把村长得罪了,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村长啊,这事儿是我爹和我娘干的,我们三个可是一点也不知道,你要打要罚的,可和我们三个没有关系。”张五的大儿子张忠见大势已去,立刻倒戈。 “娘的,你个狗崽子,老子白他娘的养活你了。”张五一听儿子的话,气得就要过去揍他,可惜他们都被绑着完全动不地方。 “爹,你和娘认了得了,我们还小呢,这名声不能坏。”张二丫见大哥说话了,她也就把心里话说了来了。 其实这事儿和张二丫没有什么大关系,她也就是把把风而已,主犯是他们四个。但是古月却是把她也一起绑了,原来就心中委屈的她,现在听了大哥的话,当然就像是迷路的人突然看到路标一样。 “事情是我们做的,一人做事儿一人当,我们两夫妻认打认罚。”吴氏也被儿子的话给惊到了,可是女儿的话也给她提了醒。 是啊,他们的名声无所谓了,反正之前也没有好到哪去,可是孩子们的不一样啊。他们将来还要嫁娶的,这名声要是坏了,可是天大的事儿呢。于是她立刻改口,把事情给扛了下来,张五也是在她说出这话之后,才想到孩子的名声问题。 现在他无比的恨古月,他们之前那么做就是算准了,张三就算是生气也不会深究,顶多就是把他们给赶出去罢了。反正银子到手了,出去就出去呗,儿子说的对,爹亲娘亲也没有这银子亲,只要是手上有了银子,那走到哪儿都是过好日子。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张三居然把他们交给了古月,而让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古月竟然会借此把事情闹这么大。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不管是你们夫妻做的,还是全家一起做的,这欠下的银子可是得全家一起还。俗话说父债子还,就是个这道理,现在你们说说怎么个还法吧。”村长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一家子是一文也没有,之前都断粮了。 “村长,我们哪有银子啊,地也早就卖了,现在就剩下那个破房子了。”吴氏见张五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说着自家的情况。 “古月,你看他们的情况。”村长将问题抛给了古月,他猜测古月定是有什么法子的。 “五叔一家的情况,我们大伙都知道,要是一两半两的,我也就不计较了。关键它是好几百两的银子呢,再说了,你们这事儿一出,我们也跟着丢了大人的。现在县里谁不知道我们张家出了这等丑事儿?”古月说得夸张,其实他们的事情,也就是她们自己家知道而已。 “我们没有银子,你说咋办吧?”张五见古月如此,心中气愤难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村长,这事儿还请你给我一个说法才行啊,我不能就这么认了。”古月理都不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了村长,并不着痕迹的给小翠使了个眼神儿。 “少夫人,他们没有银子,可是有力气啊,让他们干活赚工钱还债不就行了?”小翠收到了古月的暗示,立刻开口说道。 “你这个丫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古月佯怒道,小翠立刻一副做错事儿的模样,安静的退到了一旁。 村长听了小翠的话,一下子就想通了,原来古月是在给他暗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张五,现在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吧。第一条就是送去衙门,你们夫妻两个蹲上个五年七年的,这条路你们可是选啊?”村长的话一出,张五和吴氏立刻求饶,他们别说是五年七年的,就是五天七天的也受不了啊。 “不选?那么就只剩下这第二条路了,你们一家五口,从明天开始就要到村里的地上去干活。赚得的银子扣除你们吃饭的,剩下的都拿来还债,正好咱村的地多人少,雇外村的人也是雇,还不如就照顾照顾你们了。”村长的话让张五一家看到了希望。 现在的前树村与之前不同了,因为有村长家的作坊在,所以许多的村民都选择了一年四季都有活,而且工钱不低的工人生活。现在种地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作坊越干越大,需要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就出现了地多人少的情况。张五一家之前就是因为太懒才会断粮的,他们村可是十里八村最富的村子,光是来上工的外村人就有好几十个呢。 古月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在村长家吃了中饭就回县里去了,临走的时候去张奶奶的家里坐了坐。因为大家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所以她也没有坐多久,只是临走的时候,给张奶奶留下十两银子,老人收了银子之后。那一张老脸才有了笑容,大伯娘更是热情的把古月从屋里送到了马车上,那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古月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在她们的眼中,银子就这么好吗?银子真的是万能的吗?不过她们这样也好,自己只要是拿出银子来,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完全不需要去考虑她们的感受。 “少夫人,你睡一会儿吧。”小翠见古月发呆,以为她累了,忙为她铺好棉被。 “不睡了,反正也顺路,就去羊沟看看吧。”古月自从怀孕之后,就没有出过门,今天是她尽一年来,第一次出来。 没有多久她们就到了羊沟,原来就是想来看看的,结果却是在这里见到了张三和张皓轩。 “月儿,你怎么来了。”张皓轩见到古月十分意外,他知道她回村儿了,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到羊沟来。 “本想去看看姥姥姥爷的,可是到了才知道,他们今天一早去县里了,想着路过就过来看看。”古月笑着说,见张三的面色不太好,她知道他这是为什么,但是她却不想多做解释。 “那还真是巧呢,我和爹也是刚到一会儿。”张皓轩拉着古月的手,向不远处的张三走去。 “爹。”古月当作没事儿一样,笑盈盈的打着招呼。 “来了,二宝你带着月儿到处走走,我去看看那两只要生产的羊。”张三有些不太自然的走了。 “看你把爹吓的。”张皓轩用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取笑道。 “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古月才不会接对于自己不利的茬儿呢,她只不过是表面把事情闹大了,实际上张五一家除了丢脸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好吧。 古月觉得自己做一件好事,她这叫得以德报怨好吧?张五一家现在有了正经事儿做,以后虽说有了债务,但是好歹不会断粮了。要是他们是那样儿的,通过认真的工作之后,兴许就会从此走上正道也不一定啊。当然了要是他们自己不学好,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上进,与别人可是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吃饭的时候,她虽没有明说,但是也十分明显的点了刘启源,让他对他们一家子要多加注意。相信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其实这件事儿还真就不是张五夫妻想出来的。最开始是他家的两个儿子,后来被张二丫发现了,告诉了爹娘,结果他们夫妻不只没有收拾儿子,反而觉得儿子们想出了绝妙的点子。 “这事儿你做得对,要是我的话,才不会这么轻意就放过他们呢,做错了事儿不严惩将来是要出大乱子的。”张皓轩听古月把事情讲了一遍之后,发表了自己的态度。 “哼,你说得好听,那你怎么不出面啊?没看爹生气我了吗?”古月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就会马后炮,早干啥去了? “爹不是生你气了,他是觉得有些丢脸罢了,其实他那个样子主要是因为那个下药的人。”张皓轩轻叹了口气。 “怎么?知道是谁了?”古月一听张皓轩的话,就感觉到了一种无奈与痛心,看样子这个人是他们认识的人。 “是大哥。”张皓轩的话一出口,古月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巴,久久都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嘴张那么大,小心飞进去虫子。”张皓轩好心的帮她把张大的嘴给合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想不到 古月终于恢复过来,她十分不解的问: “真的吗?真的是大哥?”古月真的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只是她发现张皓轩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她都接受不了,他为什么会如此平淡? “是真的,就算那个人不说,我也早就查到了大哥的身上,现在他全说了,也算是人赃并获了。”张皓轩的语气十分的平淡,就好像在说邻居家的狗今天吃了很多一样。 “那你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古月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看,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找不到一丝不同来。 “前几天刚知道的时候,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多天了也就淡了,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张皓轩实在是失望透了,其实他的心里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别的不说,单单是三宝的事儿,他就不能原谅。 “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古月终于在他的眼底发现了一丝的异样。 “过两天我自然会知道你的,这事儿我还没和爹娘说,你就当不知道。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顺了,一定会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全都告诉你的,我保证。”张皓轩并不是不想说,只是现在还有几件事儿没有串起来,就算是说也说不清楚。 古月等一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刘氏正焦急的坐在堂屋等着他们,见他们一进来,立刻就迎了上来。 “你们咋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 “娘,家里出啥事儿吗?”张皓轩紧张的问。 “三宝他们两个,下午出去的,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在他们房里发现了这个。”刘氏把手上的字条递给了张皓轩。 “我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啥?本想让他们给看看,可是怕万一有啥不能让外人看的,就一直在家等你们了。”刘氏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无力过,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看得懂字条上的内容啊。 “上面写的啥?”张三见张皓轩的眉头皱了起来,立刻关心的问。 “他们说出去散散心,过两天就回来。”张皓轩说着就把字条收到了怀里,古月见他这样,心里有计较,那个字条上定然不是这么写的。 “好好的,咋就要出去了?这三宝还吃着药呢。”刘氏不满的说。 “我想可能是画眉想家了吧,她可是第一次离开山谷呢,放心吧,过两天他们就会回来了。大夫也说了,那药吃与不吃的,也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就是解个心疑罢了。”古月出言劝着刘氏,她虽不知道字条上写的什么,但是她却是清楚三宝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两夫妻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一起先去了儿子的房间,可惜小家伙睡着了,他们只好看了一会儿小家伙那可爱的睡脸,就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里。 “字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古月见了门就开口问,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和他慢慢套话。 “你自己看看吧。”张皓轩将那字条递到了古月的手中。 张三宝在我手上,想要活的,明日午时城郊外小树林见,张皓轩一个人来。否则的话,明日就是张三宝的忌日,来的时候带着威远镖局的大印。 字条上并没有属名,但是古月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字条是出自画眉之手。 “你打算怎么办?”古月心里担心,她可不希望张三宝没救出来,张皓轩再搭进去。 “放心吧,我不会以身犯险的,这个地点对咱们有利,你忘了作坊的密道了?”张皓轩真心感觉到老天都站在自己这一边,他们居然选了这个一个地点来。 “唉呀,你不说,我倒是给忘了,你有什么计划?”古月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一次她要参与。 “月儿,你放心吧,我不会出事儿的,一会儿我去找他们两个。我们三个定会想出好的对策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张皓轩心里有个想法,只不过他就是死也不会告诉古月的。 “我再信你一回,如果你敢骗我,那我就带着儿子回娘家。”古月认真的说。 “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这就去找他们,晚上可能会晚一些,你先睡不要等我。”张皓轩给她一个吻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古月一个人坐在炕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她总是遇到这种事情呢?就不能给她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少夫人,我是小桃。”门外传来小桃的声音。 “进来吧。”古月有些奇怪她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 “二爷刚才吩咐我进来陪你。”小桃解释她来的原因。 “这人也真是的,说什么陪我,不过是为了让你看着我罢了。”古月太了解张皓轩了,他这是怕自己跟出去,哼,她才不会那么做呢。 如果她跟着去了,那就说明自己信不过张皓轩的能力,这对于张皓轩来说是一种无形的伤害。所以她不会那么做的,她只会一个人坐在家里干着急,也不会盲目的跟着他到处跑。 “少夫人,要不我给你捏捏腿吧。”小桃见古月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不用了,我这就要睡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去吧。”古月说着就躺了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多,她需要好好的想想。 张三宝的事情与张大宝有没有关系呢?张大宝为什么要对羊沟下手,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有他与魏宝德之间有着什么的交易?这些个问题她一个也想不出答案来。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古月这睡眠质量,也没谁了,要是一般人还不愁得睁眼到天明? 平安县这边事情多,京城这边也不消停,王氏现在只能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你说什么?爹娘明天就到?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王氏真是气死了,这人怎么就不早说。 这房间都没有准备好,明天老人来了住哪儿?当着老人的面现收拾吗?要是那样的话不就等于变向告诉老人,她不欢迎他们到来吗?王氏想到这里,立刻起身去收拾房间了。 “你这是干啥啊?明天让下人们收拾就行了呗,赶紧回房睡觉吧。”齐家和看她如此,忙跟出来拉她。 “你这个人啊,脑子里装的全是豆腐脑儿吧?明天他们二老就来了,当着他们的面现准备?那老人会怎么想?你这个人啊,就不能早点说,哪怕是下午说也行啊。”王氏真是气得想把他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爹娘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就算是明天他们来了,当着面收拾他们也不会说啥的。”齐家和感觉王氏这人,就是想得太多,做人那么累干啥? “喝,这还是个做买卖的人呢,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上一边去,少在这儿耽误我干活儿。”王氏没好气儿的撵他。 “要不咋说,这家里不能缺了你呢,别生气了,我帮你干行不?”齐家和见王氏是真的生气了,忙陪笑脸。 两夫妻一起干活,别干别聊,房间很快就收拾出来了,王氏将炕点燃去了潮气之后,将前一阵子新做的被褥铺到了炕上之后。这才满意的回房去休息,齐家和见她如此认真,心里很是感激。 “娘子,谢谢你。” “这大半夜的,没头没脑儿的说什么呢?”王氏不解的说。 “要不是遇到了战乱,我就是踩着梯子也配不上你呢,嫁给我本来就委屈了你,还不能让你过上安生的日子。真是对不起啊,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不有抱怨过一句,对我爹娘比我都孝顺,真是谢谢你。”齐家和平时不太说话,就算说也从没有说过这么长的句子过。 “说这些干啥?咱们是夫妻嘛,本来就是不分彼此的。”王氏被他的话给感动到了,说实话她一开始只是为了活命才嫁给他的。 对于齐家和她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可是日子久了,他从来不会对她说什么甜蜜的话,可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对她好。她对他也算是日久生情吧,虽然他们之间没有那样热烈的情感,但也是细水常流型的。 “就是感觉这些话憋在心里难受,不说出来不痛快。”齐家和之所以会说出来,其实最主要的是受了刺激。 “你突然这样,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王氏见他的样子,就猜到他定是吃醋了。 “哪有啊,我可不是那种小心眼子的男人,自己的老婆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没数吗?哪能听风就是雨的。”齐家和真是越描越黑。 “我知道你信我,那个人就像是我的长辈一样,他每次来和我聊天,也感觉像是和长辈聊天一样。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意思,我一直没解释,是因为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去说什么。”王氏知道最近,因为那个宋先生总是到他们铺子里来。 让铺子里的人在背后有了话题,她之所以不解释,是因为她知道清者自清,可是今天听到齐家和的话,她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明一下。 “娘子,我真的没有一点怀疑你的意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你可千万别多想啊。”齐家和见她眼神清澈,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无比的愧疚。 “你吃醋才说明在乎我嘛,要是你完全不在乎的话,我才要生气呢。”王氏笑着说,原来夫妻间偶尔吃点小醋也挺有意思的。 “我当然在乎你了,你不知道,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要说大嫂也不是一件好事没干过。”齐家和傻傻的笑着。 京城的某别院之中,之前的那个儒雅中年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端坐在桌前,他的总管还是那样的站着。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要不是点着灯,别人定会以为房里没有人在。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吧?”中年男子轻叹着问。 “回主子,明天午时之前就得回去了,还剩下半天了。”总管知道主子为什么会这样。 “唉,那就回去吧。” “主子,不打算告诉她吗?”总管小心翼翼的问。 “现在说了,她只会离我越来越远,还是再等等吧。”这几天他们相处得十分的融洽,他不想打破这样的和谐。 “那明天您还去吗?” “当然要去,我得和她道别,以后再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中年男子有些疲惫的说。 明天就要回去了,要回到那个让他感觉像是牢笼一样的家里,去做他并不喜欢却必须要做的事情。小时候他还曾天真的以为,自己与别人不同,他不会贪恋那个位子,这样的话他就会有真正的兄弟之情。 可是随着他的年龄越大,他心里就越是清楚,当他出生的那一刻,许多事就是注定的。他这一生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父子情,兄弟情,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活不止是要斗,还一定要斗赢,否则他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皓轩独自一人来到了字条上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他来早了,还是对方躲在了暗处。环视一下周围见并没有什么人,他找了一个干净石头坐了下来,表面平静的他,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今天会是一切的终结吗? “张东家果然守时。”一个人从天而降,张皓轩并不有被他的出场而吓到,想来他定是早就躲在树上,直到确认他真是只是一个人才现身的。 “事到如今,还是真面目示人吧,带着那个玩意多不舒服啊,占海哥。”张皓轩并没有起身,就算对方刻意改变了声音,他还是能从他的身型看出来。 “你知道是我?”田占海没有想到张皓轩只是看到他的身形就可以把他认出来,于是他大方的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声音也回复正常了。 “咱们可是多年的兄弟了,只要是我认识的人,都会记得他的背影的,不管是你还是姜义海。”张皓轩的话让田占海一愣,看来他是知道是谁把将军救走的了。 “皓轩,咱们是好兄弟,可是有些事儿,当兄弟的也没有办法啊。”田占海的内心十分的复杂,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不是他想回头就可以回头的。 “兄弟?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可笑吗?我们从来就不是兄弟,之前肖仁富提醒过你,但是你的所做所为也证明了,咱们不是一路人。说吧,把我叫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张皓轩并不像田占海那样的激动,而是平淡得如同在与人聊天气一样,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显得十分的悠闲。 “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有些事我是身不由己的,让你带的大印呢?”田占海见他两手空空,不得不问出来。 “没带,你们让我一个人来,我再带着大印,那不是送死吗?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要我的印干什么?”张皓轩心里自有猜测,但他却还是想从田占海的嘴里听到事情的全部。 “没带?你就不怕我们对张三宝动手吗?”田占海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慌。 “你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之前,是不会动他的,只是我不明白,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不直接冲我来,为什么要找我大哥,我弟弟?”张皓轩喝道。 “你大哥并不是我找的,而是他主动找的我,反正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帮他一把也不错。”田占海见张皓轩都知道了,也就大方的说了实话,反正今天他们就要做个了断。 “他找你?你以为我会信?”张皓轩轻蔑的说。 “原来你并不知道啊,想套我的话?念在多年交情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好了。你大哥早就看中了你们家产,他这一次对羊沟下手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让你们吃下他手上的羊。他还有下一步,可惜你们竟然把魏宝德和下药的人给抓住了,所以他的计划也就是失败了。 知道吗?他的计划若是成了,你们的铺子,作坊就会面临巨大的危机。到时候你们最需要的就是他的资金,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成为产业的主人,只可惜他只走了一步就失败了,只能是说老天不帮他。”田占海笑得有些疯狂。 之前他还对张皓轩有着一丝的内疚,可是见他的亲哥哥都这样,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可愧疚的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田占海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及家人们的安全,这并不是错,而是他的命运。 “你别把事情全推到他的身上,他手上有多少银子,我很清楚。要不是你们在他的后面支着,他哪那个能力吞下我的产业吗?还有那些羊可不是他的吧?我记得很清楚,那些羊是你的徒弟小山子从山外收来的吧?”张皓轩见田占海避重就轻,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哈哈……张二爷果然如传闻一般的厉害,这些事儿都被你了解得清清楚楚,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没办法在我的印象之中,你还是当年那个农里出来毛头小子,完全与传闻中的你对不号。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你的大印没有拿来,那就别怪我手黑,今天就先带回去三宝的一只手臂吧,明天这个时候不把大印拿来的话,就直接给他收尸好了。还有一件事儿,我得提醒你,就算没有张三宝,我们还有其他人呢?”田占海露出阴冷的笑容来。 “哈哈……占海啊,看来你真的是忘了当年的事儿啊,我张皓轩什么时候当过莽夫?没有准备就冒然的一个人来?”张皓轩突然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田占海终于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来。 不知道何时,他们被人包围了,看着眼前的情景,让田占海极为吃惊。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们的人可是把这个小树林给包围了的,别说无声无息的进来这么多的人,就是一只鸟也别想飞进来。就在他分神的一刻,一个黑色的小药丸,趁着他张嘴要说话的时候,飞进了他的嘴中,那个药丸入口即化,他想吐都没有办法。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乖乖的听话才会有活路可走。”方仲黎见田占海中了招,这才走到他的跟前去,裴世博见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心的不想再看第二眼。 “皓轩,你没事儿吧?接下来怎么办?”裴世博见那些人把田占海绑了之后,快速的抬到了密室之中。 “你们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到时候给你们信号。”张皓轩深吸了口气之后,又坐到了他之前的石头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如此真相 张皓轩等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一队人快速的向这边而来,为首的是那个很久不见的将军大人。他现在哪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完全就是一个落魄的老头子,满头的白发梳得并不是整齐,身上的衣物也是平民百姓所穿的布衣。 “见到如此模样的将军,真是让人深感痛心啊。”张皓轩端坐在石头上,而他们却是站立在一旁,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就像是身为主子的人,在训斥手下一般。 “哼,老夫真是看走了眼,田占海人呢?”将军没有想到这个张皓轩一而再而三的让他的计划失败,要不是看中了他手上的那些人,又怎么会留他到今天? “田占海?你们不是留了字条让我来的吗?我可是等了许久了。”张皓轩似是而非的说,他的话让将军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哼,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说重点吧,让我来干什么?”张皓轩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这个石头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机关,是与密室相连的。 “我要你手上的人马,只要你把他们交给我,我保证你和家人平安。”将军也不管张皓轩把田占海怎么了,反正是一个棋子罢了。 “我要是不给呢?”张皓轩轻笑道,他就知道定是为了这个。 “我的人现在应该到你家了,相信不久你就会见到他们了。”将军坐在了手下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张皓轩真想问问他们,这荒野之中哪来的椅子?石头坐起来真不舒服。 “希望你的人能找得到人才好。”张皓轩说着就站了起来,因为他是突然起身的,所有的人都没有防备。 起身的张皓轩立刻将口鼻掩住,并将手中的药丸塞入口中,那奇苦的味道,让他差点就给吐出来。而对面的那些人虽说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但见到张皓轩的动作,也都纷纷将口鼻掩住,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反而因为这样而中了毒。一个个的全身瘫软无力,张皓轩见他们都倒在了地上,这才走到他们的身前。 密室里的人也都出来,将地上的人给都绑了起来,裴世博更是用银针将他们的周身几大要穴给封住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方仲黎等裴世博全都弄完了之后,才跳出来问。 “小心行得万年船,谁知道他们当中谁百毒不侵?”裴世博笑得人畜无害,可是听得地上的人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皓轩,现在怎么办?他不是说派人去你家了吗?”裴世博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家里没人,相信他们一会儿就得回到这里来。”张皓轩早在来之前,就让古月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带到了密道之内。 “把他们也抬进去?”方仲黎有些不确定的问。 “不,人数太多了,咱们还是先问出三宝的下落吧。”张皓轩走这一步险棋,就是赌他们不会提前对三宝动手。 “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找到他,要不了三天,他就会因为没人送水送饭而饿死的。”将军听了张皓轩的话,开心的哈哈大笑,如果他的眼里没有泪的话,才更具有说服力。 “想不到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有自信,不愧是我那永不言败的皇叔啊。”一队黑衣人又一次的从天而降,说话的是一个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他坐在由四个人抬着的轿子里,舒服的半靠着。 “太子?”将军见到他十分的谅讶,要不是现在他全身无力,一定会跳起来。 “有那么难以致信吗?你以为你的小计量就会把我打败了?别忘了咱们流着一样的血,虽说我不是那么愿意承认这一点。”太子的轿子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上,他十分惬意的喝着杯中的热茶。 “哼,成王败寇。”将军倒也洒脱,见大势而去,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只是他那一抖的眼皮,和那紧咬牙关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在等待转机。 “张皓轩,咱们打了不少的交道,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你们不给本王行礼吗?”太子见到呆愣在场的年轻人,心情突然变得更好。 众人经太子这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行礼,太子却在他们行过礼之后,才慢条斯理说。 “免了吧,这荒山野岭的就不要讲究那些个虚礼了。”太子的话,让张皓轩等人满头的黑线。 “主子,这些人要如何处置?”一旁的总管见他们谁也不说话,只好出面打破这个有些怪异的气氛。 “皇叔不是说了吗?成王败寇,既然是败了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太子原本并不想对他赶尽杀绝,只是有些人并不了解他的苦心啊。 自从将军逃了出来之后,他可是没做事情,张皓轩的事儿完全就不算什么,他对太子做的事儿才叫狠招呢。差一点儿就给太子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要不是太子一直都掌握着将军的动向,哪里会躲过他的算计? 总管听了太子的话之后,向身后的黑衣人一摆手,那些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将军一众的身前。 “太了殿下,我弟弟还在他们的手上……”张皓轩见此,忙跪下来,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就打断了他的话。 “稍安勿躁,你弟弟现在早就回家了,本王做事向来都是事无俱细的。不管怎么说,古月可是为本王立了大功的,就算是看在蝴蝶谷主的面子上,也不会放着你们有事不管的。”太子的话让张皓轩放下心来。 裴世博和方仲黎并不知道蝴蝶谷主是钱米儿,之前他们也去玩过,可惜只是在那里呆了一天,就被各自的妻子给招了回来。不止如此,还下了禁止令,不许他们再踏进一步,他们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们这是为了什么。其实这完全是古月的意思,那个地方可不是个什么好去处,向他们这种有家有业的人,还是少去的好。 没有想到古月不止与蝴蝶谷主有交情,还与太子有关系,真是灯下黑啊,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呢。 “谢殿下如此厚爱,皓轩无以为报。”张皓轩真没有想到今天会见到太子本人。 太子并没有理会张皓轩,而是给了黑衣人一个手势,那些黑衣人立刻将地上的人提在手中,一个纵身就消失了。张皓轩等人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想不到一生算计的将军,最后居然这么轻意就死了?他也算是一代枭雄了,却是有了这样的结局,这是不是说明有时候普通人反而会活得更好一些?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想不想让我这个残忍的人成为你们的保护伞?”太子的话让他们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 “主子。”总管也没有想到太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本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太子并没有生气,但是总管却是全身一振,立刻跪在地上求饶。 “请太子饶命,奴才逾矩了。”总管的动作让太子的眉头微皱,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以奴才自居吗? “起来吧,本王要做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想不想帮我?将来换得一世的平安。”太子并没有追究总管的不敬。 “蒙太子殿下抬爱,我等无德无能,恐怕会令您失望。”裴世博率先反应过来。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想通了吗?难道你们宁可与魏锦良这样的小角色为伍,也不想站在本王的身旁?”太子笑着说道。 说实话,他们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角色罢了,就算古月有着绝妙的赚钱头脑,对于他还说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他这么做主要是看在王氏的面子上,再就是他对他们越是了解就越是喜欢这几个年轻人,他们做着他一直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帮助他们,他真的想看看他们会走多远。 “太子殿下,我们只想过着平淡的生活,不想过得太丰富多彩。”方仲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 “你呢?理由是什么?”太子将目光聚到了张皓轩的身上,张皓轩见太子问自己,就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想法。 “太子殿下,我们几个很希望能够有您这样的一棵大树,帮我们遮风避雨。可是我们生性顽劣,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所以我们宁可和小角色为伍,也不敢往您这大树底下靠。再说我们都是商人,对政治完全是一窍不通,像我们这样的人应该是帮不上您什么忙的。”张皓轩见太子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就大着胆子把实话说了出来。 “哈哈,好,真是好啊,想不到你们三个胆敢直接拒绝。真是初生牛犊啊,你们放心吧,政治方面的事情,你们就是想碰,我也不会让你们碰的。你们也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只要把你们自己的事业做好做大就行了,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找他。等你们成了一方霸主的时候,才有站在我身旁的资格,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太子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们三个一听太子的话,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看样子他是想让他们三个聚集力量,等他登上那个位子的时候,站在他的一边。虽说他们没有政治力量,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三个财力可是相当雄厚的,有了他们这样的后盾支持,太子的路会好走许多。 “谢太子厚爱,我们定当倾尽全力。”三人对视之后,一齐行礼,太子给了总管一个手势之后就让人抬着那个拉风的轿子飞走了。 “这是太子殿下的信物,如有什么魏锦良办不了事儿,你们只要去县里的凤祥银楼,那里的掌柜只要看到这个,就相当于见到殿下本人一般,你们三个要好生保管。”总管将一块玉佩用力轻轻一掰,就分成了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分别给了他们三个。 总管给完了之后,就快速向太子消换的方向飞跃而去,看着他那轻盈的身姿,方仲黎有些郁闷的说。 “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飞呢?让咱们这些人还怎么活?” “这背面有字。”裴世博发现自己的玉佩后面是一个裴字,听了他的话,其他两人也快速的看向背面,果然后也是他们的姓氏。 “咱们被他这么看重,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方仲黎有一种为人盯上的感觉,心里不是那么舒服。 “利大于弊,只要咱们没有那些没用的想法,就不会有事儿。”张皓轩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但这个时候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早日把自己变强还得实际一些。 他们三人见这边没事儿了,就带着人离开了小树林。 “就这么把他扔在那儿,是不是太仁慈了?”方仲黎在走出树林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他也是被逼无奈的,反正没有解药他也活不了多久,咱们没有必要再送他一程了。”裴世博上前去拉正在想歪主意的方仲黎。 “我先回家了,哪天请你们喝酒。”张皓轩心情不太好,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虽说太子把三宝送回去了,但是没有亲眼见到,他还是放心不下。 当张皓轩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家里有着许多的黑衣人,这让他心里十分的担心,快速跑进院子正好看到张三和刘氏还有古月正坐在堂屋的炕上,表情凝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大宝,而张大宝正在哭求爹娘的原谅。 “二宝你回来了?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让我们可咋活啊?”刘氏见到了张皓轩,立刻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将心中的担心全部都哭了出来。 “娘,我这不是没事儿嘛,都计划好了,要是有危险的话,我才不会去呢。”张皓轩安抚着怀里的娘,眼睛却是看向古月。 古月见他没事儿,这提着的心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见他看向自己,微微扯动下嘴角,给他一个欢迎回家的微笑。 张皓轩拉着刘氏坐下之后,这才问起发生什么事儿,古月快速而简单的说起来事情的经过。原来当她们打算避到作坊里的密道时,太子的人就来了,她们当时吓得不行,以为是将军的人。但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亲临她家,虽说只是单独见了古月,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古月也被这一阵势吓得手脚发凉。 而让她更加吃惊的是,太子送给他们的礼物,不只是把张三宝送了回来,还把张大宝给押了来。张三和刘氏见大儿子被绑着,当然不会干看着,然而在听了张大宝自己把事情全都说出来之后,他们却是完全傻住了。无论张大宝如何求他们,他们就是一言不发,不说不动不哭不闹,直到张皓轩进了门,刘氏这才算是有了反应。 “爹,娘,现在事情算是真相大白了,你们有什么想法说吧。”张皓轩觉得这件事,还是由爹娘来决定的好。 “唉,我们老了,这事儿就交给你们夫妻吧,我和你娘以后不再管事儿,过两天我们就出去散心去。趁着还能动弹,我们要走遍全国,也去看看那些人说风景名胜,我倒是要看看这山和山之间,还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张三一直都没说话,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刘氏见张三这么说,她也点头称是,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了房,进到了房间之后,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而是无声的相拥哭做一团。 “月儿,这个事是你当的,就由你来处理吧。”张皓轩从进屋之后就没有看过张大宝一眼,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大哥。 “我来做主?不太合适吧?”古月真是服了,这事儿哪能让她来做主啊? “放心吧,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现在我的心很乱,要是让我做主的话,我会杀了他的。”张皓轩十分认真的说,古月见他那受伤的表情,轻叹了口气。 “大哥,你这么做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银子,为了家产是吗?”古月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才会让所有人满意。 “之前不都说了吗?”张大宝自从爹娘不管了之后,就不再哭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会好果子的,但是只要是他还有机会,就还会东山再起的。 “如果我说,让你去南方,从此再也不许回来,你甘心吗?”古月心里很清楚,无论是张三刘氏,还是张皓轩,他们生气归生气,却也不会希望自己真的把张大宝怎么样。 “你会这么好心?”张大宝没有想到古月会这么问,她大伯一家到现在还被她控制着呢,她会对自己这么好? “我只是不想让爹娘伤心,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你要离开这里,从此不许你出现在运城以北的范围。你若是答应的话,咱们签字画押,一但你违反了,那么你就得死。”古月最后一个死字拉得很长,她并不是危言耸听,张大宝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 虽说张家别的人不知道那个贵人是太子,可是他却是清楚得很,之前他以为古月会仗着太子的势力,借机把他踩得死死的。没想到她居然会放自己一马,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将来会再找她麻烦吗?自己不回来,难道就不能派人回来吗? “现在的情况,我能不答应吗?”张大宝笑道。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想什么歪主意,我古月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古月并不是吓他,而是实话实说。 张大宝被黑衣人带走了,他们要亲自把他送到南方去,古月见他们如此自然明白是太子交待的。只是她想不通,太子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小事儿,表现得如此关心?自己就算是他的合作伙伴,也不至于做到这样的地步吧? “你就这样放他走了?”张皓轩没有想到古月会这样做。 “爹娘只是一时的生气,要是哪天他落了难,他们还是会管他的,这就是亲情。”古月没有过多的解释。 她刚才可是和太子说过了,如果张大宝五年内没有什么动作的话,就真的放过他。若是他这五年之内有一丝的异动,那么就让立刻归西,不是她古月狠,而是她不想养虎为患。当然大伯家的事情,就让她得到了教训,现在他们一家还不能离开她的视线,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找一个心病出来。 “你会后悔的。”张皓轩说了这么一句就去看三宝了,听说他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醒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幸福的结局(完结章) 幸福的时光过得格外的快,十年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年近三十的古月如今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了。如果说要对过去十年做一个总结的话,古月最大的成就无疑是顺利的生下了四个儿子,而她最大的遗憾就是,努力了十年也没能生出一个女儿出来。 “娘,我大哥又逃学了。”三儿子张宇森跑到古月的书房告状。 “什么?这个小兔崽子,看老娘怎么收拾他。”古月一听立刻把手上的笔放下,挽着袖子就奔了出去。 “唉,娘的语言就不能美一点儿吗?真是浪费了那张脸。”张宇森边叹息边摆头,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娘长得那么美,却说不出好听的话来呢? 张皓轩一进家门,就听到大儿子凄惨的哭爹喊娘,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吼叫声。看来这小子又惹事儿了,他向前迈的脚步立刻停下,并把方向从进门调整成出门,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在场的好。可惜他还没有走出家门,就被身后的小儿子给叫住了。 “爹,娘说让你抓紧进去,不然的话就永远也别进去了。”小儿子笑得甜甜,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苦得有如黄连一般,张皓轩叹了口气,将小儿子抱在怀中,向院子里走去。 刚一进二门,就看到古月气喘不已的坐在院子中央的椅子上,而是他们的大儿子张宇木则是跪在她的面前,从他现在还在抽泣的样子看来,定是没少挨揍。这小子可是皮得很的,不打得狠些他都不会皱一下眉的。 “要是小四儿不去叫,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进来了?”古月没好气儿的看着满脸笑意的相公。 “看你说的,我回到家才想起来,你早上让我卖的绿豆糕给忘在车上了,刚想去取回来就被小四儿给叫住了。”张皓轩可是早有准备的,就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他才故意把绿豆糕放在车上的。 “哼,这招都用过一百遍了,你不腻我都腻了,小四儿去把绿豆糕取回来。”古月真是想不明白了,别的男人成了亲当了爹,都会把教育孩子当成自己此生最大的事业,他可倒好完全撒手不管。 “张宇木你又惹啥事儿了?”张皓轩见古月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要是不出面教训一下儿子,那么他自己就得被古月教训,于是他立刻选择牺牲儿子来成就他自己。 “误信小人。”张宇木咬牙切齿的说,眼神凶狠的盯着在一旁吃着柿子的老三。 “月儿,这中间还有事儿啊。”张皓轩故做惊讶的说,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这四个儿子当中老三最聪明,他与古月的聪明不同。 古月是想法奇特,而老三刘宇森却是计谋型的,他最喜欢的就是让老大上当,而老大这个性格冲动的小子,总是三言两语就让老三给算计了。相对于他们两个,老二就要正常一些,除了性子闷了些,倒是个省心的好孩子。而这个小四儿就是他们当中最机灵的,才五岁不到的年纪,就懂得见人下菜碟儿了。 “哼,少在那儿装聪明,他自己逃学关老三什么事儿?”古月真是气得不行,她也知道这中间定是有老三的事儿,但是她就要让老大明白,什么事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做,而什么事情是决不能做的。 “娘,我真的没想不去,是老三说……”刘宇木见爹回来了,这才敢说出实情来,因为他知道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且爹从来不打他们,也不许娘打他们。 “住口,男子汉敢做敢当,做了就是做了,不要去强调理由。我说过多少次了,做为一个人,心里要明确,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看来我刚才说的话全都白说了,那好你就在这里反省好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古月气得起身回了房,张皓轩给儿子使了个眼神儿之后,就追了上去。 “大哥,起来吧。”老二张宇林走过去,将大哥拉了起来。 “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张宇木一副大哥的样子,老三见爹娘都走了,这才将满是柿子汁的小手擦干净,一副胜利的模样来到了大哥和二哥的面前。 “二哥就算是帮你说话,娘也不会听的,现在你认输不?” “不认。” “大哥,你可是从来不会耍赖皮的,二哥,你说大哥是不是输了?”刘宇森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 “嗯。”老二在老大乞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见状老大张宇木如同那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耷拉着又肩对老三说。 “我认输,从明天开始的一个月,我都听你的。”说完就气呼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一直都知道老三聪明,可是他就是不服气,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他也不比他笨。 所以他总是想要证明,自己比他聪明,可是每次自己都会栽在那个臭小子的手里,这一次他们打了个赌,谁赢了就可以指挥那个输的人一个月。只是让张宇木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个月被老三变成了无数个一个月,以至于到了后来,他们三个很自然的听从他的话。 张皓轩见古月是真的生气,就上前安慰她。 “儿了们还小,你怎么真和他们生气啊?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他们算是不错的了,你看见裴世博那小子被他家的那一对双儿,气得都快白了头了?还有方仲黎家的那个小丫头,就喜欢玩那些个蛇虫鼠蚁的,咱们的孩子和他们比起来,不知道可爱多少倍呢。”张皓轩说得是他的心里话,在他的眼中,谁家的孩子也比不上他家的这四个宝儿。 “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来气,这四个孩子是我自己的啊?你就不能当个严父?”古月真是气得不行。 “月儿,家里头只能有一个严的,你都当了严母了,我当然要成为慈父,不然的话孩子们还有活路吗?”张皓轩嘻皮笑脸的说。 张皓轩也很无奈的啊,古月的性子谁不知道?这是他没有参与孩子的教育问题,要是他参与进来,那他们两个就得天天吵,与其是那样,还不如全权交给她的好,反正她也不放心让自己来管教儿子们。 “哼,每次都这么说,就不能换点别的?”古月很清楚自己这是在迁怒,可是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 “好了,别生气了,明天可是东子大婚的日子呢,咱们一家可得乐呵呵的。”张皓轩说着,也不管现在还是大白天,就把古月抱到了炕上。 “你干嘛啊,这天还亮着呢。”古月真是无语了,这个男人怎么了这是? “我想过了,咱们总是等太阳落山,所以才会一连生了四个臭小子,所以我打算白天试试,兴许就能迎来一个贴心的闺女。”张皓轩无耻的说着他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强拉着古月进行了深入而彻底的讨论。 整个平安县的人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裴家的十四小姐终于顺利的嫁进了古家,说起她千里追夫的事迹,那真是脍炙人口啊。他们的故事不知道成就了多少的说书先生,本以为这注定是一个悲剧结尾凄美的爱情故事,谁想到他们居然跌破众人眼镜,在一个月前向外公布了今日成亲的消息。 “娘,你这是干啥啊?这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家办丧事儿呢。”古月见齐氏哭得死去活来的,真是看不下去了。 “滚一边去,这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屁话呢,快去外面吐三遍口水。”齐氏本来哭得是肝肠寸断的,听了古月的话,立刻就精神的拍她的背。 “娘,你别再哭了,快敷敷,不然的话眼睛消不了肿。”古西将一块用冰凉的井水浸过帕子,递到了齐氏的面前。 “唉,你说我能不哭吗?古东这个冤家总算是要成亲了,我还以为这辈子看不到他成亲呢。”齐氏的激动也是正常的,想想今年古东都二十八岁了,对于这个十七八岁成亲就算是晚婚的年代,他的年纪都晚到太平洋去了。 古月心里很明白齐氏的苦,这么多年来,古东把豆制品作坊开得到处都是,不只是他们华夏国,就连周边的四国也都有他的产业。事业是越做越大,可是他的婚事却是一波几折,也就是裴锦秀这个丫头,换了另外一个都不行。除了胆子比天大的她,谁会追着古东五国之内的跑? 不只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还自己有事儿没事儿的向外界透露他们之间的小细节,让他们的事儿传遍五国四海,估计随便抓一个小娃娃都能说出一件两件他们之间的事儿。别人不说单单是古月就找古东谈过上百次,他的回答每一次都十分的统一。 ‘姐,再我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是不会娶任何人的。’ ‘能告诉我,你要准备啥不?’ ‘准备一颗能够百分百爱别人的心。’ 谁都没有想到古东这一准备就准备了十年,他开始被裴锦秀算计无奈与她定下了约定,后来却小人的毁约不止没有去提亲,还跑到了宣羽去开展他的豆制品事业。他以为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裴锦秀离家出走,带着丫环从此踏上了追夫之路。 看着眼前那热闹的场面,古月的眼睛也湿润了起来,曾经那么爱吃又可爱的古西,现在是平安县里最有名的女人。她是五国之中第一个开办女学的创始人,就连皇上都封她为女学先人,现在她的女学开遍了华夏的各大城市。只要是家里稍稍过得去的人家,都会把女儿送去女学,因为在那里不只可以学到知识,更多的是可以学到技能。 将来就算不是嫁入大富之家,也有可以生存的一技之长,这让长久以来做为男人附属品的女人,有了别样的人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的地位在逐渐的提升,相比较没有进过女学的女人,这些从女学出来的,要好嫁得多得多。也因为这样,越来越多的人把女儿送到女学中来,各大城市的女学都有着充足的生源。 除了女学之外,古西名下的锦绣坊正式成为了皇宫特供绣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荣誉,古西并没有变得不可一世,反而比之前更加的努力,她手下的绣娘们各个都有着自己的绝活绣法。就连别的国家也都以能买到锦绣坊的绣品为荣,更有许多的人将那些绣品当成工艺品一般收藏起来。 而最让她骄傲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拼死生下的一对双生儿子,他们长得不只可爱,还十分的健康。因为她先天有心悸之症,怀孕期间可说是险象环生,裴世博不只一次的让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她却十分坚定的把孩子保了下来。虽说她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但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好的相公,和最最可爱健康的一对儿子。 裴世博成为了济世堂的主人,不只如此他还和张皓轩、方仲黎开了一个保育院,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为了让他们有事情可做,还特意开办了木器厂,刘宇森自然是厂长,刘一刀和刘二刀分别在保育的分号担任厂长一职,多年一起生活的三人,也终于分开各自生活了。 古月的目光从古西的脸上慢慢移到了张三宝的身上,他现在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全国所有的镖局都由他来管理。当年因为中毒而忘记的前事,也在后来慢慢的恢复了,画眉原本是将军养的死士,却在执行任务当中爱上了三宝。因为她身体里有将军喂他们吃下的毒而不得不把腹中的孩子打掉,后来太子的人给她解了毒,本想招她进入太子的死士营。 她却选择功夫被废,从此成为一个普通人,就是为了留在张三宝的身边。现在他们夫妻育有一儿一女,生活得十分甜蜜,过去那个画眉随着将军的死,也跟着死去了,现在的画眉只是一个一心相夫教子的贤淑妻子。 看完了张三宝夫妇,古月的目光落到了肖仁富一家的身上,古彩云因为生了三个孩子而身材走样,虽说不是太胖,却也是珠圆玉润的。从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当年那个自卑而懂事的影子,现在的她就是一副贵妇模样,无论是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 这么多年来,她把肖仁富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认真的抚养着,肖振邦也是个争气的,不管是秀才还是举人,都是一次就考过。再过两天就要进京面圣了,因为他又是一次就考中的进士,若是他面圣顺利的话,说不定还会中个状元什么的呢。 肖仁富现在不再是鱼羊鲜的掌柜了,他现在是全国最大的鱼老板,不只是自己手上有多个鱼塘,还与南方的渔民合作,开发鱼制品。国内的市场他点了很大的份额,就连周边的两个内陆国,也都从他这里进口鱼产品。而这许多的大胆设想,自然是咱们的古月提出的。 因为是古家的大事儿,所以今天可以说是宾客云集,所有的亲朋几乎没有缺席的,就连多年来一直没有办法离开李家村的古来富一家,也出现在了喜宴之上。他们是所有人当中变化最大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年没有回来了,他们显得处处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出现什么闪失。古月可是放话了,只要他们好好表现,她就把前树村儿的房子和地送给他们,让他们可以回到故乡生活。 十年的时间,说起来不长,可是真的经历却也是不短的时日。在这十年当中,古氏离世,她走得十分的安详,享年七十八岁。张大宝在南方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还得了两个儿子,然而就在他最为交意气风发的时候,突然中风因失救含恨而终,享年三十岁。邢氏在听到他离世的消息当天晚上,就在睡梦中与他一起走了,这个病了半辈子人终于得到了解脱。 张宝琳也在爹娘离世一百天后,也就是五年前被古月接到了自己家中,并把她送到了女学里学习,现在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大姑娘了。都说歹竹出好笋,张宝琳与她的爹娘完全不同,而让古月最为头痛的是,这个丫头太过于善良,几乎每天都会把自己身上的银子,甚至是衣物送给那些可怜的人。古月倒不是心痛那些身外物,而是怕哪天这丫头被人骗,于是她让小翠跟在她的身边。 老村长的身体现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今天没有来,他的大儿子带着全家过来贺喜。听他的意思,老人家怕是也熬不过几年了,古月至今还记得村长爷爷当年的样子,要不是他的话,自己也不会有今天,想到那搞笑的祭祖,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干娘蒋念思和干爹刘宇森两人抱着他们的女儿,一脸幸福的坐在主宾席上,想到他们的事情,古月的心里都有些好笑。两个三四十岁的人,却像是情窦初年的少男少女一般,经过了八年之久,才在古月等人的帮助下结成了连理。于是古月的孩子们有一个比他们四个都小的小姨,这让张家的四个小子十分不满,总是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欺负那个还不到两岁的小奶娃。 坐主宾席上的还有一位不得不说的人,他是所有人当中最为威严的,就算他现在满脸的笑容,却还是有一种与在场的人格格不入之感。他就是当年的太子,当今的圣上,只是除了古月他们这些小辈儿的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京城来的富家老爷,而王氏虽说知道他是谁,却完全不加理睬,就当像不认识他一样。 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王氏,古月真心感慨,这个世界太小了,谁能想到身世可怜的王氏,居然是太子的私生女。因为一些十分狗血的原因,她的命运发生的天翻地覆变化。所以王氏拒绝相认,她觉得他出现的太晚了,在她需要的时候,他没有出现,那么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又何必出现呢? 于是这一对别扭的父女,历经十年也没有相认,今天看王氏的表现,她这认祖归宗的事儿,似乎会相当的久远。其实古月觉得,现在这样子挺好的,他们虽不能经常见面。但只要知道对方很好就可以了,以王氏的情况来说,认了亲爹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这半路上出来的皇亲可没有普通百姓过得轻松自在。 想必这其中的道理,他们两个都清楚,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只要是对于王氏来说,重要的时刻,他都会以各种形势出现地她的身旁。同样坐在主位的还有姑姑及二伯夫妇。姑姑一家自从分家之后,就举家搬到了平安县,赵大刚和古来福一起搞起了农庄,开始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的,后来却越做越上瘾。两人现在有十来个大小规模的庄子,平安县境内范是适合的地方,他们几乎都有庄子。 别的不说,他们这几家吃的米粮及青菜,都是庄子出产,前年他们更是在平莱县卖了一座山。那里全是各种果树,明年就可以收果了,古月想到这里真心有些汗颜,她说是随口说句果脯好吃而已,没想到姑父和爹就以为她这是在为他们指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山头就卖了下来,又用不了到三个月就把山上种满了各种果树。 因为他们两个对于这方面完全不懂,无奈之下还是王氏在某个大神级人物面前,装作无意的提了这么一提,果然不出几日就有果树方面的高手主动上门求职。这才救了他们,不然的话别说是果子了,就连那几千棵果树能不能活都是问题。这件事之后,古月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以后说话一定要经过大脑。家里人太把她的话当回事儿,也是一种负担啊。 坐在姑姑身边的是二伯和二伯娘,他们现在也与之前不同了,因为王氏的关系,他们得到了黄豆油的生产许可。现在他们不只是开豆腐房,还开了几家黄豆油坊,两个儿媳分别打理豆腐房和豆坊,而他们二老就负责照顾孙子孙女。古明古亮现在也身居要职,古明是古月所有产业的总帐房,而古亮则是全国各个鱼羊鲜火锅铺的总帐房。 最后古月将目光看向正在和裴世博说话的张皓轩身上,这个几乎与她一起长大的男人,将自己的镖局全权交给了张三宝,除了有什么大事儿,否则别想看到他的身影儿。看起来偷懒的他,却甘愿当起了古月的副手,打理起全国二十几家的鱼羊鲜。 “月儿,你的信。”张皓轩将一个粉色的信封交到她的手上,看着上面画着那个五彩的蝴蝶,古月唇边露出了微笑。 她起身来到了无人的地方,将信打开,果然是钱米儿亲笑所写。信的前半部表达她如何的遗憾,这样的日子没有办法出席,后半部虽说是抱怨,但却难逃炫耀之嫌。她这个蝴蝶谷主可说是名扬五国,大家都为她的风采所折服,却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这并不影响许多青年才俊为她而倾倒,其中数大衍国的一位闲散王爷为最。 为了让他死心,钱米儿把自己的身世合盘托出,原以为他会就此放手,却没有想到他完全不为所动。正所谓好女怕缠郎,被他缠了五年之久的钱米儿,终于点头嫁给了他,婚后的两人整日游走于五国之中的大好河山。就连两个孩子也是在不同的国家出生的,而现在她们正在齐国的最南边,没有办法赶回来的她,为此感到十分的遗憾。 而她家王爷为了让信如期而至,更是动用了兵方的力量,这才在一个月之内将信从齐国的最南边送到了华夏国的最北边。古月完全不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但是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他对钱米儿的重视,对于古月来说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娘,你怎么在这儿啊?姥姥姥爷让我来找你,就要开席了。”小四儿拉着古月的手,一边说一边往酒席而去,他可是得快点,要是去晚了好吃的就被他们给抢没了。 古月拉着小儿子胖胖的小手,心里甜甜的,她现在真的很幸福,感谢那个男生把她砸到这里。希望他也得到了属于他的幸福,看着不远处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亲人们,古月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就让他们这么幸福下去吧! 番外 当然 “反正过几年你就嫁人了,要那玩意儿也没用,我就不同了,它可是我的保命符呢。”秀瑜有一个人生目标,她想一辈子不嫁人,等她成年了就带着她娘和妹妹离开裴府。 “你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就知道这丫头无利不起早,果然来个狮子大张口。 “夫人的那个帐本。”秀瑜小声的说。 “我只听你想要什么?”放弃抵赖。 “少来了,你满不满意,我还不知道?”秀瑜对我太了解了,就连我自己不知道的小动作,她都一清二楚。 “还行吧,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终于想到了一直被我忽略的关键,她这么热心,又出银子又出力的,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样?”秀瑜笑得很是狡猾。 他可算是英气十足,我最喜欢的是他身上那种干干净净的气质,不像名单上那些公子哥们,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习气。 做人就不能太表里如一,这是我人生的最大败笔,所以那套图册我并没有得到。可是我却看到了那个秀瑜口中的人选,长相嘛不是俊美型的,和大哥比差远了。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滑滑嫩嫩,唇齿留香。原本打定了主意,就是再好吃,也要装成不好吃的样子,这样的话,她就得把我喜欢的那套图册给我了。 当伙计把一碗他们独有的,豆腐脑放到我面前时,那浓郁的香气一下子就包围了我。再看那似雪的白,就好像在向我招手,让我快点吃了它一般。 “来都来了,尝尝再走嘛,要是不好吃,我就把那个给你。”秀瑜的话立刻就把我定在了凳子上,生平第一次坐这种没有靠背的,总感觉好像要从后面折过去一样。 叔可忍婶也不忍啊,就算婶忍了,我也不忍。实在受不了这乱哄哄的,刚要起身,却被秀瑜给拉住了。 走进古记包子铺子,我真心想掐死秀瑜,这就是她说的好地方?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现在她居然让我坐在这里,与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吃早餐? 这太聪明的人吧,就是脾气不好,像我这一般聪明的,还那个与聪明沾不上边儿的秀婉,就没有那么大的火气。 “他开了个早点铺子,你不一大早去,还大晚上去啊?”秀瑜吼完,就一甩袖子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大早?都还不认识去他家不太好吧?”这样会不会太主动了?我又不是现在就要嫁人,再说了他合不合格还不一定呢。 “我才没有赌呢,只不过是帮别人出了点小主意,这事儿不重要,以后再说给你们听。咱们明天一大早去看看,人选怎么样?”秀瑜总是有着各种办法,可以不出府就能弄到零花的银子。 “你又去赌?”我没出息的叫到,被秀瑜瞪得心虚,忙把下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说有什么意思,咱们亲自去看看不就行了。”秀瑜说着拿出了荷包来。 “她们家有什么好人选吗?”我见秀婉认命的绣起帕子,这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好我们绣,你来想银子的事儿。”秀瑜见我没搞定她,于是冷冷的开口,她那天生的小冷嗓还真是好用,不像我这破嗓子,说什么样的狠话,都甜腻腻的。 “又是我一个人绣?”秀婉不开心的嘟起了小嘴巴。 “听话,认真把这些帕子绣完啊。”我拉着她坐到一旁,让她绣我们三个人的绣活,过两天夫人要检查的。 “咱们不是下个月初七,才能去吃吗?现在有得吃吗?”秀婉听到了听,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就是她们家。”秀瑜终于露出了笑脸。 “你是说那个鱼羊鲜火锅铺子?”说起这个铺子,我就火大得很,自从半个月前我就开始预订,结果却下个月初七有得吃。 “你听说过新来的古家吗?”秀瑜最受不了我一副呆蠢样子,所以只要我想知道些什么,就会用这样的表情对着她,百试百灵。 “不可能,我可是查得很仔细的,哪里会有落下的?”为了这个名单,我可是没有少费心血,当然了要是没有秀瑜的帮忙,这事完全没有办法做得成。 “挺全的,不过还是少了一位,他的年纪虽说大了些,但是其他方面却很适合你。”秀瑜看了之后,意为深长的看着我。 “秀瑜,你怎么才来?快看看我写得怎么样?”终于把最后一位也加上去了。 我们三个感情最好,她们俩个是五姨娘生的,虽说她们是亲姐俩,可是却不会排挤我。 “谁让你往她跟前凑的。”秀瑜没好气儿的说,她是我们三个当中最聪明的。 “十四姐,你又掐我?”她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啊?这么多?”十五妹被我的话给吓到了,看她小兔子一样的眼睛,我就想捏她的脸。 “这是我的夫君录。”我头也没抬的回答她。 “十四姐,你这是什么啊?”裴秀婉好奇的问。 为了不像她一样,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凡事都靠自己。奶娘说的对,靠山山倒,靠水水干。 “因为当时不知道啊。”娘总是这样说。 我叫裴秀锦,是济世堂东家裴吉良的十四女,从出生以来娘几乎都是以泪洗面,我不只一次的问她,过得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