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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流的小吸血鬼撩炸了
　　作者: 断电的夏夜
　　简介:
　　“你靠得那么近，我会把持不住的……”
　　*
　　乔竹想哭，一看到老攻他就脸红腿软，把持不住，只能颤着小鼻音小声求饶：“你能不能……你离我远点……”
　　唐季渊眯了眯眼：“你怕我吃了你？”
　　乔竹：我怕我把持不住吃了你……
　　*
　　小吸血鬼乔竹混迹人类世界，把选秀节目混成“一定要早一点淘汰跑路”的生存节目，一不小心惹上人气第一的唐季渊，每天在CP粉的尖叫中艰难澄清：“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然后转头就被唐季渊壁咚，脸烧得可以蒸鸡蛋。
　　CP粉：我们没多想，想多的是你！
　　*
　　一开始乔竹只是觉得唐季渊闻起来很美味，想要吸一口他的血。
　　后来他食髓知味，怎么都不够。
　　唐季渊捏住小吸血鬼的下巴，看他泪眼朦胧，鼻尖泛红，模样惹人怜爱。
　　他压低声音，说：“等量交易，亲一口，换一滴血。”
　　只是后来，唐季渊趁火打劫，交易内容越来越过分……
　　乔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QAQ
　　【只喜欢撩老婆的高冷酷哥×容易害羞的直球小笨蛋吸血鬼】
　　分类：甜文 HE 娱乐圈


第01章 遵纪守法的好吸血鬼
　　乔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上铺的木板，神色呆滞。
　　天刚亮没多久，他手里没有手机，只有一块老古董手表，走得比正常时间快二十分钟，乔竹在心里算了下，距离选管来喊选手起床应该还有半小时。
　　距离他被节目组退赛也估计只有半小时。
　　……
　　乔竹翻了个身，郁闷地用手指戳墙面，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的指甲从圆润变得细长尖锐，在墙上划拉一条划痕，他才吓一跳回过神来。
　　指甲又猛地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咬住自己的嘴唇，表情凄凉。
　　能快一点被淘汰离开比赛是他这三个星期以来最大的心愿，但是到了这一天，乔竹却没那么高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节目组把他退赛后，非人类管理局就会来逮捕他，给他扣上蓄意伤害人类的罪名，开出的罚单不知道老族长能不能帮他缴纳，说不定他要去坐牢，还是要去当苦力……
　　乔竹脑海里已经浮现一个画面，他衣衫褴褛，扛着巨石步履蹒跚，旁边一个凶残的监工甩着鞭子大喊：“不要磨磨蹭蹭！”
　　而他脖子上应该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乔竹吸血鬼罪行：伤害人类有期徒刑二十年”之类的字样。
　　……
　　不要不要不要！
　　这太恐怖了！
　　乔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冒出冷汗来。
　　他虽然是吸血鬼，但是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吸过一个人类的血更没杀过人，被他们老族长送到人类社会研学才一个多月，乔竹一直努力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好吸血鬼的。
　　别说害人了，误打误撞参加了现在他所处的这个选秀节目后，乔竹无时不刻都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哪里敢有害人之心。
　　可是现在已经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乔竹满脑子又是自己被抓去蹲监狱当苦力的画面了QAQ
　　……
　　“喂，乔竹，你今天醒这么早？”
　　上铺的室友夏安然爬下床，开口说话把乔竹猛地从乱七八糟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啊——诶？！”
　　“还没睡醒吧？快去洗把脸，选管在外面催起床了，等下有录制任务，我还要化妆……”
　　夏安然嘟哝着穿上拖鞋，戴上鸭舌帽。他是个很在意形象的人，没化妆都要戴上帽子，哪怕在宿舍也一样。
　　乔竹呆愣地看着夏安然，看夏安然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和昨天没有差别。他小心地试探着问：“选管……有提到我吗？”
　　夏安然表情迷茫：“提到你什么？选管估计都叫不全我们宿舍所有人名呢。”
　　他话音一落，宿舍门正好被选管打开：“19号宿舍，快点！还有半小时集合！那谁谁，你怎么还在床上，快点起来，不要迟到！”
　　乔·那谁谁·竹的表情由呆愣变成惊喜，猛地跳了起来：“马上！”
　　他没被告发！大家都还不知道他是吸血鬼！他不会被抓去做苦力！
　　乔竹一瞬间觉得自己重新活回来了。
　　他兴奋地跑进卫生间，漱口的时候还在哼歌。
　　夏安然挤过去借着镜子给自己画眉，随口说：“你是不是昨天就从唐季渊那里知道了？”
　　听到“唐季渊”三个字，乔竹手一颤抖，差点喝下漱口水。
　　“知、知道什么……”他紧张兮兮。
　　夏安然奇怪地瞄他：“今天要录制玩游戏，是按一公分组，你和唐季渊一队，估计能蹭到不少好镜头，记得好好表现啊！”
　　乔竹手在颤抖，腿也在发抖：“我能不能装病不去……”
　　他要怎么解释，唐季渊就是那个昨天在洗手间把他按在墙上，掐着他的脖子说“小吸血鬼，我看穿你的伪装了”的人啊！
　　不对，那家伙肯定不是人，他就是个恶魔！


第002章 乔竹双腿一软，栽进唐季渊的怀里
　　在昨天之前，乔竹和唐季渊压根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把这个选秀节目里的选手按金字塔分级，唐季渊是站在顶端C位的男人，乔竹则是最最最垫底的第九十五名。
　　唐季渊从不低头看其他人，而就算他俯视施舍一个眼神，也有无数想要巴结他蹭热度的人前赴后继，根本轮不上乔竹。
　　乔竹也从来没有想巴结唐季渊的念头过。
　　他巴不得自己的排名能持续稳定，早日淘汰离开，在遍地摄像头的节目组多待一天，就多一分被识破的身份的危险。
　　……
　　而一切，就是在昨天进行第一次公演分组的时候彻底改变的。
　　唐季渊作为主题曲C位率先抽队友，第一个随机抽出来的名字，就是乔竹。
　　和唐季渊这样的热门选手一组，意味着镜头就会多一些……也意味着一不留神自己努力保持的排名就要上升了！
　　其他人很嫉妒，乔竹很痛苦。
　　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
　　乔竹是被夏安然拉着去录影棚的。
　　从宿舍楼走出去户外那段路没有摄像头，虽然有很多站姐蹲守拍图，但是他们两个小透明凑一块聊天，也没有站姐想拍他们的图。
　　没摄像头也没话筒，夏安然说话就没那么忌惮：“你千万不要觉得和唐季渊一组，镜头就只拍他了。我和你说，你等下玩游戏积极一点，玩得好就会有镜头的，说不定唐季渊还能对你另眼相待，拉你一把呢！”
　　乔竹苦着脸无奈点头。
　　夏安然也很无奈：“我们组一个热门选手都没有，等下玩得再好也不会有多少镜头，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乔竹就这样一路听着夏安然絮絮叨叨给他洗脑，一直被拖着走到摄影棚去。
　　外面正是寒冬，进了有暖气的大楼，他们脱了羽绒服放入写着各自名字的储物箱，夏安然不忘帮乔竹把选手统一制服的卫衣上的名牌贴对正，然后拍了拍乔竹肩膀，说：“苟富贵，勿相忘啊！”
　　乔竹心想我如果被唐季渊揭发送去监狱你会陪我一起做苦力吗QAQ
　　他再不情愿地磨蹭，还是被夏安然拉着过去摄影棚。
　　唯一庆幸的是，一路上遇到的工作人员基本都不认识他，换言之唐季渊应该确实没有去告发他。
　　但是一想到唐季渊，乔竹还是头皮发麻。
　　夏安然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队友站在角落里，他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拉住乔竹的手问：“你的队友在哪？”
　　乔竹迷茫地摇头，看了一圈，没发现唐季渊的身影。
　　“我……我也不知道……”
　　昨天发生的意外事故，导致乔竹除了唐季渊以外，自己的其他队友基本一个都不眼熟，更别提叫出人家的名字了。
　　夏安然却很机灵，他看到了乔竹的其他几个队友站在摄影棚中间的地方，只是少了唐季渊，其他都是人气不怎么高的选手。
　　夏安然直接拉住乔竹的手，往那边走过去。
　　“走，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乔竹：QAQ能不能再晚两分钟……
　　·
　　乔竹本来就一心想着要淘汰离开，除了室友能认齐，节目里一百多个选手，其他叫不出名字的人实在太多了。
　　而夏安然不一样，他挨个把乔竹的队友的名字都叫出来，打过招呼后才问：“唐季渊不在呀？”
　　伸手不打笑脸人，乔竹的队友对夏安然的态度也蛮好的，其中一个回答：“他应该还在做妆发。”
　　他们这些人气不高的选手妆发都是自己做的，但是唐季渊这样的热门选手可不一样，每一次有录制要求，节目组都会专门安排妆发老师来给他们弄。
　　不过这也正常，上百个选手，资源只会倾斜给更有人气的人。
　　夏安然还挽着乔竹，点头谢过回答他的人，刚扭头想和乔竹说话，乔竹突然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开口说：“安然，你陪我一下……”
　　他视线飘到十多米远的摄影棚入口，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只是肤色白，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只有乔竹自己知道，他手心全冒出汗水来了。
　　夏安然同样不明所以，但是他陪乔竹过来，除了担心自己这个过于内向的室友，也是怀着想要蹭一点镜头的心思。现在唐季渊还没来，也蹭不到什么，再等等能蹭到就好了。
　　他自然没有拒绝，爽快地点头：“好呀！我陪你。”
　　他刚说完，周围恰好有骚动的声音：“唐季渊今天好帅！”“唐季渊来了吗？”“要开始录制了没？”
　　夏安然和乔竹的队友们眼睛都亮了起来，一个个垫脚尖往大门的方向看去。
　　而刚才看着大门的乔竹此时却收回目光，他在众人当中格格不入，紧紧缩着自己的脖子，头埋得低低的，如果地上有个洞，他恨不得直接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塞进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寻常，连夏安然都拼命地张望，小声又激动地和他说：“唐季渊今天真的好帅！我真的从来没有在现实里遇到这么帅的人！”
　　而乔竹根本没有回应他，他嘴唇颤抖着，唇色尽失，只有被牙齿咬紧的地方露出血一样的嫣红色来。
　　上百个男生聚集，摄影棚不那么透气，空气中的气味并不好闻。但乔竹注意不到这些，他能闻到的是空气之中有一股香甜浓郁的血腥味在蔓延扩散，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犬齿冒尖出来，饥饿的感觉完全俘虏了他，令他头晕脑胀，双腿都开始打颤发软。
　　那气味太过于香甜，对于吸血鬼们来说，具有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
　　唐季渊一路走进摄影棚，习惯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对他众星拱月般的态度，面不改色地无视了所有的寒暄，径直走向人群中间去。
　　他看到了自己那几个陌生的队友，也看到了那个……恨不得把自己在人群中藏得严严实实的小吸血鬼。
　　唐季渊径直走到乔竹的面前，伸手直接搭在他肩膀上，“关心”地开口：“乔竹，你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他不知道，自己嘴角都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来。周围的人齐齐噤声——看到高冷的唐季渊主动开口实在罕见，看到他笑就更不可思议了！
　　乔竹感觉到那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对方没有太用力，但他不禁回想起昨天对方是怎么掐着自己的脖子的，疼痛和惧怕的感觉再一次冒出来。
　　他颤抖着抬头，垮着一张好像快要哭出来的苦瓜脸，小声地回答：“没、没……”
　　但是伴随着唐季渊的逼近，那股香气太过于浓郁，乔竹感觉自己饿得双腿酸软无力，话音刚落，整个人腿一软，软歪歪地往唐季渊的方向摔了过去——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心里惊呼：靠！为了炒CP假装摔进别人的怀里，也太不要脸了！


第003章 可以让我们付费观看吗？！
　　如果乔竹知道，他的行为会被别人误会他想要和唐季渊炒CP，他寻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此时此刻，乔竹既不知道“炒CP”是什么意思，更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反应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唐季渊越来越近，连夏安然都被他的反应吓一跳，根本没来得及拉住他，他自己的双腿更是酸软无力，直接往地上摔。
　　唐季渊看着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但他手疾眼快，还是一把抓住了乔竹的胳膊，拽住他牢牢拉住，扣在自己怀里。
　　只是他低头凑近，却在乔竹的耳边用所有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说：“小吸血鬼，别给我耍花招。”
　　乔竹：又饿，又害怕，腿软得站不起来，说不出话QAQ
　　越靠近唐季渊，对方身上那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浓郁香气，就让乔竹觉得更难捱，好像快要把他逼疯了一样。
　　指甲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出来，犬牙也在变长，乔竹没看到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眼睛估计快要是一片猩红色了。
　　完了……这么多人……这下他肯定要被发现不是人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听到骚动，拿着大喇叭走过来看。
　　乔竹把头埋在唐季渊的胸膛上，双手都蜷缩成拳头，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肩膀小幅度地轻颤。
　　唐季渊低头看他，心里忍不住想，明明是只能把在场所有人类都弄死的吸血鬼，却还能装出那么可怜的模样来，真是狡猾。
　　这么狡猾的吸血鬼，不能留着他呆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更不能在这里处理掉。
　　唐季渊心想着，抬头正好看到其中有工作人员拿着摄像机。
　　真是麻烦。
　　他咬着牙，冷冷地回答：“没事。”
　　说完不等工作人员回答，直接将乔竹打横抱起来，往摄影棚外走去：“他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休息一下。”
　　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手在颤抖，围观的练习生们目瞪口呆，竟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阻拦还是说什么话，好像全部被唐季渊的气势吓到，一句话都不敢说。
　　直到唐季渊消失，导演组的人才回神，扭头看周围的选手：“怎么回事？刚发生了什么？唐季渊怎么了？另一个选手是谁？”
　　有选管组的工作人员连忙在旁边说：“另一个选手是乔竹。”
　　说了名字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也基本不认识。
　　“你们谁看到了？说一下情况。”
　　有人率先开口：“乔竹不知道怎么回事，倒在唐季渊怀里了。”“嗯对，我们都看到了，就是这样……”“唐季渊才刚过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那个乔竹莫名其妙的……”“对对对！”
　　摄像机还在拍摄，出了状况肯定会被录下来，现在帮唐季渊说一些好话，至少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一个个选手都迫不及待地开口。
　　至于乔竹？根本没有多少人认识乔竹，再说他就往唐季渊身上摔倒的时候，没有人看到他的脸色不好，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在估计做戏巴结唐季渊。
　　夏安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帮乔竹辩白——虽然他不知道乔竹是怎么回事，但是看乔竹那么佛系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啊……
　　“不是……乔竹可能是不舒服……”
　　他小声地说。
　　工作人员注意到他，镜头转了过来。
　　“乔竹怎么了？你说说看。”
　　夏安然张了张嘴：“我、我也不清楚，但是刚才唐季渊进来之前，他就不太舒服的样子了。”
　　导演组的人交换了下视线，一个人示意了下摄像机，扛着摄像机的人直接把镜头关掉。
　　“先原地休息，选管组安排个人去看看唐季渊，等下再开始录制。”
　　导演组安排完，工作人员就散开了。
　　选手们面面相觑，倒是对这个结果不奇怪，缺了唐季渊这样的人气选手，节目录制肯定也会被影响。
　　而刚才的摄像头……
　　·
　　刚才的摄像头，是连接着SDTV的直播平台的摄像头，号称全天24小时无间断直播节目里选手发生的一切。
　　这档名为《璀璨新星》的选秀节目会脱颖而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搞了个直播间的噱头。
　　选秀节目年年都有，哪怕再爱看的“秀粉”都看腻了，眼光也高了许多，不仅对选手眼光变严格，节目制作得不好看，也不再能引起她们的关注了。
　　而《璀璨新星》率先搞了直播的模式，除了每周正片会播出的重要内容以外，选手们其他日常和训练都会给观众们放送，确实吸引了一大批粉丝，每天闲得无聊也会打开直播间，挑一个看看，或是寻找沧海遗珠，或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确实也有一些正片没有镜头的选手，会努力在日常直播时“整活”吸引粉丝们的注意。
　　今天的录制游戏之前，直播间的镜头是一直开启的，只是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拍，也就扛着镜头随便乱拍，选手们又还没戴上麦，说小话啥都听不到，秀粉们看得快睡着。
　　直到刚五分钟前，直播间才开始爆发式涌进观众，原因很简单……唐季渊抱住摔倒的乔竹到把乔竹横抱起来离开那十几秒钟，被十几万粉的博主录制视频发到微博上。
　　“唐季渊在哪？”
　　“我现在就要知道那个被唐季渊公主抱的选手的所有资料！”
　　“摄影大哥！摄影大哥！你能不能追过去看看他们在干嘛！算我求你了！”
　　“草，来晚了，姐妹们哪里还有糖能磕？”
　　平常无聊的日常直播，只有一些粉丝在刷控评的话，此时本来仅有一些控评的话和唐季渊的粉丝寥寥几句疑问的话，立刻就被疯狂涌入的弹幕吞没。
　　但是五分钟后，她们不仅连个糖都磕不到，甚至直播间直接显示“该直播已停止，请移步其他直播间哦~”
　　秀粉们：操！
　　.
　　《璀璨新星》的官博瞬间被爆破，无数私信评论和转发都在喊着快开直播，甚至连SDTV的几个官号也沦陷。
　　选手们在节目里明面上是不可以携带手机的，此时网上是什么状况他们一概不知，但是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接到上边的指令，说想要看唐季渊和乔竹的粉丝实在太多了，要求现场的摄影组趁着有热度赶紧开直播去拍摄一下。
　　摄影大哥不得不扛着摄像机离开摄影棚，去找刚才安排去找唐季渊和乔竹的选管。
　　直播间每次达到峰值观看量时，摄影组都能得到一些补贴奖励，刚出摄影棚，摄影大哥就把摄像机打开，重新开启直播间。
　　但是那两个选手在哪……？
　　摄影大哥迷茫地转一圈，旁边协同的助手看着直播间的弹幕给他念：“有粉丝说去隔壁摄影棚找找，有的说去洗手间看看——洗手间能拍吗？还有人说去储物柜那边看，还有人说一楼大厅旁边的休息厅也有可能。”
　　好在这个时候选管走回来了。“陈哥，你扛着摄像机干嘛呢？”
　　摄影大哥老实回答：“导演组让我直播拍一下唐季渊，对了，他俩人呢？”
　　选管摇头：“不知道，我刚找了几个地方都不在，就差洗手间没找了。”
　　摄影大哥立刻扛着摄像机：“走，我们去看看。”
　　助手：“拍洗手间真的没问题吗？哦，弹幕里的粉丝说在外面拍就没问题，陈哥，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很变态？”
　　此时直播间里，诉求得到回应的粉丝在弹幕里狂笑。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洗手间旁边了，因为在直播中，几个工作人员也默契地没有再交流。
　　走廊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
　　等靠近洗手间，几人突然听到隐隐约约地喘息声传过来，摄影大哥和选管表情呆愣住，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但是，含糊的喘息哭腔从洗手间里传出来：“不行……唐季渊……我会死的……别这样……”
　　摄影大哥瞳孔地震，开始在思考这算不算直播事故，他会不会非但拿不到奖励补贴还要倒扣钱——
　　“安静点。”声调压得低沉的另一个声音从洗手间里传出来。
　　紧接着“砰”地一声，洗手间的门从里面被蛮横地推开。
　　唐季渊用手肘抵着门，额发被汗水浸湿，眼神透着一丝凶狠阴戾。
　　他直接大跨步走上前，说：“我记得选手签署的合约里提过，洗手间内不经允许不可以拍摄。”话音一落，他干净利落地把镜头盖上，直接切断了直播。
　　助手人傻胆大：“我们是在洗手间外……不算违规……”
　　而此时已经看不到现场的粉丝在直播间下面快要发疯了：“唐季渊！你们到底在干嘛！我愿意付费观看！别把直播关了啊是人吗！！！”


第004章 小吸血鬼被欺负哭了
　　时间倒回十几二十分钟前。
　　唐季渊把乔竹打横抱着离开摄影棚的动作过于迅猛，属于非常规操作，以至于他们两个人都走远了，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唐季渊在节目里是万众瞩目的人气选手，可是他的性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对谁都一副冷淡得要死的态度，可偏偏粉丝最吃他这样，反而吸引了大量的粉丝。
　　他在节目里说得上话的选手不多，哪怕是对室友态度也没有热情到哪里，粉丝们蹲在直播间看了快一个月，从来没有见过唐季渊会对谁主动说话。
　　更别提……主动去公主抱别人了。
　　别说粉丝，连工作人员都吓得不轻。
　　·
　　唐季渊做出这样举动的原因很简单……一直到他们走出摄影棚，他确定周围没有摄像头后，就冷冷地开口：“收起你的指甲，如果你敢把我的衣服扎破，我就把你抓进非人类管理局。”
　　不把这只连控制自己的指甲和牙齿都做不到的白痴吸血鬼带走，在那么多普通人类面前泄露，那绝对是保密局遇到最严重的事故——更别提现场还有直播的摄像头！
　　乔竹用尖锐的指甲勾着唐季渊的衣服，不敢用力也根本使不上劲来。
　　他头晕得更厉害了，他头靠在唐季渊的胸膛上，那股足以逼疯他的气味从唐季渊身体散发出来，好似密不可分的丝线交织成网，将他严严实实地捕获。
　　“我……我做不到……”
　　他喘息着说。
　　“吸血鬼一族什么时候出了你这种废物？”
　　唐季渊毫不客气。
　　乔竹浑身无力，根本没有力气反驳——他可是他们一族一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诶！
　　“真是麻烦。”唐季渊低声说着，看了一圈抱着乔竹走进绝对没有摄像头的洗手间。
　　他把隔间门踢开，将乔竹放下靠着墙，反手把门重新锁上。
　　这几秒钟的功夫，乔竹就自己站不住，抵着墙也双腿打颤，整个人要往地上跪。唐季渊伸手捞住他，声音低沉：“你最好不要给我玩什么花招。”
　　乔竹根本无法形容此时自己有多么难受，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滋味，更别提明明就是因为唐季渊身上的气息害了他，对方还误解他、污蔑他，乔竹心里忍不住生出委屈的情绪来，声音都带上鼻腔：“我没有……你离我远点……”
　　唐季渊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你让我离你远点？”
　　在唐季渊的眼里，就是这只小吸血鬼不识好歹，明明是他把对方抱出来，防止他的身份泄露，居然还被对方反过来嫌弃一遍，心里自然窝火。
　　乔竹有气无力地挣扎，脑袋里一片浆糊一样，含糊不清地说：“你靠的太近了……你身上太香……我会把持不住的……”
　　“什么？”唐季渊皱眉。
　　这番话要是换一个人来对他说，唐季渊肯定毫不客气地将对方的言行视为性骚扰。
　　但是这个小吸血鬼连自己的犬牙利爪都控制不住，体型瘦小纤细缺乏力量，怎么看都……没那个胆子。
　　唐季渊心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凑近过去，捏住乔竹的下颚，迫使他抬头看自己。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少年的脸型有些圆，脸颊肉乎乎的，下巴摸起来也很软，他此时泪汪汪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抽抽噎噎鼻尖都泛红，好像对他语气太凶狠就是一种罪过。
　　唐季渊告诉自己，这家伙的瞳孔是血族妖冶的红色，从红嫩的唇间冒出来的也是尖锐的可以夺走人类性命的犬牙，根本没有他伪装的那么无害。
　　但他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放软了力气，只是语气还是很凶狠：“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乔竹感觉全身很软很沉，好像被拉拽着往下坠，却被唐季渊生生扯住无法坠落，他难受得终于哭出来，哽咽着说：“你的气味……我一闻到，就、就控制不住……我也不想的……”
　　唐季渊脸色瞬息万变，质疑、震惊、思索、羞恼，浑浑噩噩的乔竹全然错过，最后唐季渊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语调也同样平稳地开口：“你这是饿到极点了，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你要不要试试看？”


第005章 这算不算钓鱼执法？
　　“你这是饿到极点了，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你要不要试试看？”
　　换做三天前，有人如果和乔竹说这样的话，乔竹一定会认为对方有毛病，他哪里饿了，虽然他是一只吸血鬼，但是是那种修为很高的吸血鬼，他不需要通过吸人类的血来存活，正常人类的食物也可以让他饱腹，而且不消耗太多的能量，哪怕长时间不吃饭也可以……
　　他怎么可能是饿的？
　　但是在闻到唐季渊身上的气息时，乔竹脑海里最清晰的一个念头就是——他好饿。
　　那股新鲜血液都没有的香气对他具有可怕的诱惑力，乔竹过往的日子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被单纯直白的欲念俘虏的时刻。
　　一闻到唐季渊身上的气息，他就感觉自己是一个饿了十几天的人类，眼前就能看到香喷喷的鸡腿泛着油光，越是吃不到，就越是饿得双腿发软、两眼发红。
　　“什么方法……你借我一滴血？”
　　唐季渊捏着乔竹的下巴，压低声音说：“给你吸多少口血都行。”
　　乔竹伸出舌头，用冒尖的犬牙咬住，迫使自己清醒一些，声音断断续续：“你要……我用什么交换？”
　　天底下是不可能有免费的午餐的，乔竹很清楚这一点。
　　更何况唐季渊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他太危险了，哪怕闻起来是很香的鸡腿，乔竹也清楚，唐季渊这只“鸡腿”如果他胆敢咬一口，自己一定会死的。
　　所以，哪怕那股香气再怎么折磨乔竹，乔竹也是不敢放纵自己的冲动咬上去的。
　　唐季渊低头看他，神色里有乔竹看不懂的复杂深邃。
　　他沉默了有片刻，好像在犹豫思索，最后才说：“等量交换，给我一滴你的心头血。”
　　乔竹怔愣住，瞪大了眼睛。
　　“唐季渊……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季渊嗤笑：“你终于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了？”
　　乔竹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昨天分完第一次公演曲目小组，到训练室商量分part的时候，乔竹就因为被唐季渊的气味所影响而控制不住跑去洗手间，而唐季渊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跟着去洗手间发现了他是吸血鬼的身份，还威胁了一番。
　　那时候乔竹就知道，唐季渊肯定不是普通人类；但同样的，他也清楚对方实力应该比自己高很多，他根本不敢和唐季渊对上，在乔竹的生存法则里，当然是能躲就躲。
　　可是现在……
　　心头血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东西，是凝结了他修行多年的能量才汇聚的心血，更何况血液对吸血鬼来说是非常敏感的存在，如果唐季渊拿他的心头血去做什么事情，说不定从此以后就可以直接掌控他的生死了。
　　“放心好了，我只是想研究下为什么我的气息对你来说会具备特殊性，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的。”似乎看出了这只怯生生的小吸血鬼的顾虑，唐季渊嗤笑一声，说。
　　他不在意处理事情用的途径和手段干净或肮脏，但是也不喜欢欺骗这种笨得要死的家伙。
　　“至于我是谁，”唐季渊眯了眯眼，露出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是非人类管理局的临时督察员，维持普通人类社会秩序，有消灭破坏社会安稳的非人类的权利。简而言之，如果你蓄意谋害人类、吸人类的血，我可以直接把你除掉。”
　　乔竹张了张嘴，许久才愣愣地开口：“……那你还要给我吸你的血，这是不是就叫做钓鱼执法？”
　　唐季渊：“……”


第006章 唐季渊：忍着
　　唐季渊气笑了，捏着乔竹的下巴逼近他，咬牙切齿：“我不是任由你宰割的普通人类，没我允许你以为你有机会吸到我的血？”
　　乔竹被捏得生疼，泪眼汪汪：“知、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也没那个胆子……”
　　唐季渊轻哼一声，这才放过他。
　　他抬起自己的手放在齿间咬了一下，轻松地咬出一个伤口，沁出一滴殷红的血。
　　乔竹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实在是出于他没有办法控制的生理反应，从那滴血从唐季渊的指尖冒出来后，空气中的香气在爆发似的变得无比浓郁，那鲜甜的香味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几乎在同一时间，乔竹的眼睛完全变成红色，犬牙完全冒出来，从唇间尖锐地冒出来。
　　“我要……给我……”
　　他的声音带上了沙哑，痛苦又疯狂，细白的脖子上青筋毕露，好像有妖冶的血痕从脖颈如同花径一样延伸，一直蔓延到他的脸颊。
　　唐季渊似乎对他的过激反应早已经做好准备，直接抬起手肘按压在乔竹的胸膛上，就直接将快要失去理智发狂冲向自己的小吸血鬼按压在墙上。
　　“学会控制住自己，乔竹，不然你迟早也会被遣送离开。”
　　唐季渊虚抬着手，手苡桥指的轻轻移动，就完全吸引了乔竹的所有视线，他痴迷地看着修长的手指上莹莹摆放的血珠子，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被唐季渊压着胸膛，才变成有些可怜的呜咽声。
　　“乔竹，冷静！”唐季渊冷冷地说，声音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暖意，只是他眼里有隐约的担忧和关切。
　　乔竹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正在和自己痛苦地抗争，冲动的欲望几乎完全把他整个人俘虏，他感觉自己浑浑噩噩，完全失去理智和意识，直到听到唐季渊不带情绪的话，才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有一丝意识恢复。
　　唐季渊还在不紧不慢地说：“人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欲念，你不是自诩比人类还要高贵的吸血鬼一族吗，怎么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一旦你被自己的兽性左右，你就相当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想这样吗？”
　　乔竹头晕脑胀。
　　他好像听懂了唐季渊在说什么，又好像压根就没有听清对方说的话。
　　但是他知道，他不想要失去理智，不想让自己变得不受自己控制……
　　明明是强大的吸血鬼，此时却看起来像个柔弱地、被欺负惨了的小少年一样，乔竹浑身都是汗，喘息着带着鼻腔说：“我……我不想……我想、我想……”
　　“你想控制住自己，对吗？”
　　乔竹朦胧不清地看着唐季渊。
　　好奇怪……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很温柔，明明他的手肘还压在自己胸膛上，令他觉得呼吸困难，可是他察觉不到对方对自己的任何恶意，甚至感觉出来，唐季渊对他似乎很关心……
　　他喘着气点头。
　　“那好。”唐季渊压低声音，平静地说，“我会把血液放在你的面前，你要控制五分钟以上不去吃掉它，保持你的理智。”
　　乔竹艰难地点头，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但是，在唐季渊把手指伸到他眼前的时候，乔竹才发现这件事有多难。生理本能一样的掠食欲望在折磨着他，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吃了它”——满汉全席摆在一个饥肠辘辘的旅人面前，谁能控制住自己不流口水，不形象全失地扑上去大朵快颐？
　　“不行……我做不到……”他嘴唇颤抖，双腿都在打颤，声音带着痛苦的哭腔。
　　唐季渊压制住他的手肘多用上了几分的力气，他们凑得非常近，看起来仿佛是唐季渊把乔竹压制在墙上一样。
　　他也没那么轻松，低声说：“你必须做到，不然我不会和你进行交易——我不会允许我自己饲养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的。”
　　乔竹抬头看他，瞳孔是血红色的，眼眶也泛红。“我不是……不是……”声音带着哭腔，竟无端生出一股委屈来。
　　“那就忍着。”唐季渊的声音清冷得如同冰水一样。
　　乔竹发狠地咬着牙，憋得腮帮子都鼓起来，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从水里刚捞起来的一样。慢慢地，瞳孔的颜色从殷红色逐渐变回乌黑，但是眼眶却红得更厉害，看起来就像是被欺负狠了。
　　唐季渊甚至感觉自己都快下不去手了，这种罕见的慈悲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当然，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去“挽救”一只失去理智的吸血鬼，他向来为人冷漠淡薄，顶多就是会去消灭祸害人类的生物罢了。
　　奇怪的情绪好像不受控制的在胸膛蔓延，很古怪，唐季渊从来没有遇到过。
　　必须快点研究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许不只是乔竹被他所影响，他自己也可能会被对方同样影响着。
　　唐季渊心里想着事，面上看不出变化。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增加，乔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在重新被摧毁，他只需要顶开唐季渊的手凑上前，就可以吃到那颗能让他饱腹的鲜血，为什么不能让他吃，为什么不可以？
　　“唐季渊……我不行了……我会死的……”
　　“忍着。”
　　“不行了……别这样……唐季渊……求你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可怜的哭腔，他几乎把哀求的话颠来倒去的说了一遍，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一样。
　　唐季渊牢牢压制着乔竹，控制着他不能乱动，额头上也冒出汗水来。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
　　“安静。”
　　他冷冷地说，直接把手抬起来，将那滴血珠递到乔竹的唇边，血珠子好像有灵性一样，顺着唇齿滑落进去。
　　乔竹瞪大了眼睛，一种难言的满足感完全侵蚀了他，白嫩的手指颤抖了下，尖锐的指甲缓慢地缩回去，变得圆润光滑、人畜无害，利齿也像逆生长一样地往回缩，直到完全看不出与人类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疲累的感觉这才涌上来，乔竹从来没感觉过自己的体能消耗到这么严重的程度，双腿无力，手好像重得抬不起来一样。
　　唐季渊看他恢复正常，才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出去一下。”
　　然后紧接着，就是众多粉丝在直播间里看到最后一幕，唐季渊黑着脸撞开洗手间的门，将直播镜头直接切断的画面。


第007章 粉丝：救命！他好爱他！
　　这闹剧的结局是游戏录制直接被中断取消，所有选手各自回宿舍和训练室，延后录制。
　　唐季渊随口扯了个借口说乔竹脚扭到脱臼了，当时正在帮他掰正，他太疼了才说着引人误会的话。
　　乔竹苦着脸配合表演，做着扭到的动作，一瘸一拐地跟着唐季渊离开的洗手间。
　　统筹安排录制内容的主管气都不知道往哪里撒，要说是乔竹的错，脚扭到也不是他故意的，要说是唐季渊一声不吭直接离开……
　　他们打电话给唐季渊公司的负责人，那边直接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们公司一直在考虑，唐季渊估计不太适合你们节目，可能还是解约退赛比较合适……”
　　主管：……操！
　　这招出得也太流氓太不讲武德了！
　　唐季渊是现在节目里人气最高的选手，脱水数据直接比人气第二的高出一大截，他要是退赛，节目都可以直接停办了。
　　结果反而是主管给对方赔笑：“言重了言重了！其实只是很小的事情，就是现在粉丝们对小唐有些误解，希望他在直播的时候给粉丝们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就好了……”
　　唐季渊公司的负责人立刻说：“那直接和唐季渊说就好了，老实讲我们公司的人也使唤不了他的。”
　　主管：……
　　懂了，大爷就是去到哪里都是大爷。
　　·
　　至于粉丝有什么误解……此时此刻不过中午十二点，打开某瓣“璀璨新星小组”，铺天盖地都是如同“唐季渊×乔竹，R18，洗手间里可以干什么”此类标题的帖子疯狂刷屏。
　　秀粉们：搞了那么多届选秀，见识过多少营业CP喂糖喂刀，第一次搞到这种能直观现场的真基啊！
　　还有相当一部分唐季渊的女友粉对此非常不满，相信这一定是某个美妙的误会，一边在和cp粉们吵架，一边又在继续爆破官方，喊官方必须让唐季渊出来解释清楚。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CP粉：你们就不怕唐季渊等下出来说“谢谢大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女友粉：你******
　　到处都在闹腾，有的人在吵架，有的人在狂欢。
　　·
　　……有的人在当缩头乌龟默默吃饭。
　　乔竹蹲在综合楼走廊的一个死角吃泡面。
　　泡面是夏安然偷偷藏手机买快递送过来的，他们选手里有不少人会做这样的事情，然后谎称是自己公司的人帮忙买的，节目组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多的管束。
　　这个死角也是夏安然研究发现的，这条走廊太偏僻了，没有安装监控，更没有直播的镜头，这些“直播死角”是练习生之间隐秘流传的宝贵信息。
　　夏安然去食堂吃完后，才帮乔竹泡了泡面，端过来给他。因为食堂也有直播镜头，还有那么多选手……乔竹直觉去食堂吃饭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蹲在乔竹旁边，说：“你的腿真的受伤了？”
　　乔竹摇头，一大口一大口的泡面塞满嘴巴，腮帮子鼓鼓囊囊，含糊地说：“妹……妹有……”
　　“那你是怎么了？”
　　乔竹把泡面咽下，露出餍足的表情，然后才小声回答夏安然：“我那时候是饿到腿软的……”
　　这么说也没错，他的的确确是闻到唐季渊身上的味道，引起的饥饿感令他失去理智的。
　　夏安然目瞪口呆：“这也行？那唐季渊带你去洗手间干嘛啊？！”
　　说着自己都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扭曲表情来。
　　乔竹连忙说：“不是啦！他以为我不舒服，而且只有洗手间没摄像头嘛……”
　　夏安然理解地点头了。
　　虽然听起来gay里gay气的，但是在节目组里呆久了，他也经常和其他选手拉拉扯扯去洗手间，原因就是洗手间没有摄像头，是用来说悄悄话的好地点。
　　甚至据说上周还有五个练习生一起挤一个洗手间，原因是他们在里头开黑打排位……
　　不过这种话没法和观众解释清楚，乔竹喝了一大口汤，清了清嗓子说：“说脚脱臼了也比较好解释，假装一下就好了。”
　　夏安然点头，然后又说：“那下午要训练，你打算怎么办？”
　　乔竹表情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复自如：“放心好了！我就算没真的受伤，跳舞也四肢不协调，不会被人发现的！”
　　·
　　“乔竹，你的四肢是今天刚安装好的吗？去旁边坐着，自己把走位背一下，你太影响整体的进度了。”
　　舞蹈老师毫不客气地说。
　　乔竹讪讪地放下自己的手，看着舞蹈室的镜子发现原来自己又一次把手抬错，还走错位置，直接横站到唐季渊的面前，直接阻拦了他下一秒的走位。
　　乔竹要是有足够的敏感和足够的觉悟，就会知道此时唐季渊的粉丝正在直播间的弹幕里疯狂地骂他是故意的，故意挡在C位的面前来抢镜头。
　　“这个乔竹越看越讨厌，不仅缠着唐季渊不放，还抢镜头，而且那么废物，有没有搞错啊？这种人为什么要和我老公在一组，能不能把他踢出去啊？”
　　“唐季渊毒唯有病吧？没有看中午官博的解释吗，乔竹的脚崴到了，而且他们今天才刚开始练站位，有错误不是很正常吗？”
　　“只有我觉得舞蹈老师毒舌得很可爱吗？”
　　“乔竹就是抢镜头！而且他还假装和唐季渊很熟，磕CP的都没脑子吧！”
　　“不好意思，我们都觉得唐哥对小竹更主动，CP很好磕耶！”
　　……总之，从中午开始，只要讨论的话题涉及到唐季渊和乔竹两个人，必然是一片不可开交的争吵。
　　·
　　“对不起对不起！”乔竹对网上的情况一无所知，也知道自己拖后腿，连忙道歉，涨红了脸，缩住脖子往旁边走去。
　　“等下。”唐季渊突然举起手，开口说话。
　　“怎么了？”对唐季渊，基本所有的工作人员态度都不差，而且正常时候，唐季渊对人没有多热情，但需要做的工作一直都完成得很敬业。
　　唐季渊瞥了乔竹一眼，说：“老师，我们昨天还没把整体的舞蹈动作抠完，还是先不要按走位练习，先各自把动作练熟悉再开始吧。”
　　“那行。不过你们组的进度已经比较慢了，特别是你们组水平参差不齐，最好自己加练下。”
　　舞蹈老师说着，指向的人不言而喻。
　　拖后腿的乔竹只想把脑袋埋起来。
　　唐季渊却神色如常，好像听不出对方话中有话，直截了当地说：“放心，进度跟不上的练习生，我会帮他的。”
　　他说完，就径直往乔竹的方向走了过去。
　　直播间里的粉丝停止了争吵，齐齐目瞪口呆。
　　弹幕上齐刷刷开始刷屏：“救命！他好爱他！”


第008章 男人的后颈怎么可以随便摸？
　　乔竹看着唐季渊朝自己走过来，心头不知道为何有股酸胀的感觉，他有些不敢和唐季渊直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自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原因……
　　“喂，站起来。”
　　唐季渊冷冷地声音把他从小鹿乱撞心头而不自知的状态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啊？哦……”
　　本来恨不得缩成一团的乔竹连忙站起身来。
　　唐季渊开口：“副歌部分的齐舞你动作不整齐，先帮你抠上半身的动作，你练一下。”
　　乔竹连忙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唐季渊不再说话，直接站到他的身后，然后从后面伸手分别抓住了乔竹双手的手腕。
　　乔竹咽了咽口水：“……感觉怪怪的。”
　　“别废话，看镜子。”唐哥非常高冷，搞得乔竹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想太多了……
　　不过和他一样想太多的还有直播间里的粉丝们，此时正在热切呼唤摄影大哥。
　　“摄影大哥！能不能把镜头拉近一点！”
　　“哥！给他们俩一个专属机位让我们看看好不好？”
　　“我可以付费的啊！拜托了！”
　　摄影大哥看着弹幕，又看一眼另一边正在练习的几个选手，犹豫了下还是把镜头朝着乔竹他们的方向转过去……嗯，直播观看量多点，他是可以拿多点提成的，中午没拿到奖金还被领导臭骂一顿，这次总能补回来吧？
　　唐季渊敏锐地注意到了摄像机镜头转过来，但是他瞥了一眼就没有理会，而乔竹紧张无措，笨拙地任由着唐季渊拉着自己的手腕像个僵硬的木偶任意摆布，哪里有注意到其他的地方。
　　“这里做个wave。”唐季渊一边说着，一边把乔竹的双手拉直，捏着右手的手腕抬起来。
　　乔竹磕磕巴巴：“什、什么东西？”
　　唐季渊抽了抽嘴角：“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训练室里架设直播镜头，选手也自然是戴着麦，乔竹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
　　但是紧接着，唐季渊就捏住了他的后颈，声音低沉沙哑：“脖子挺直，四肢舒展开来，不准缩起来，很难看。”
　　乔竹僵硬得更厉害，语速都开始疯狂地结巴起来了：“你你你你你松、松手！”
　　“干嘛？”
　　乔竹欲哭无泪：“……痒。”
　　而且怪怪的。
　　男人的后颈怎么可以随便摸！
　　唐季渊还是把手挪开，重新托住他的手臂，说：“我带着你做个wave，你感受一下身体是怎么起伏的。”
　　乔竹连忙点头。
　　唐季渊比他高大半个头，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一头细软浓密的黑发，甚至能看到发旋处有几撮不听话的头发可爱地到处乱翘。
　　而他抬头看镜子，就能看到乔竹脸颊红扑扑，眼睛也是一副泪汪汪的模样，他好像天生娃娃脸，整个脑袋看起来圆滚滚，幼齿又惹人怜爱的模样。
　　乔竹也在看镜子，一不小心和唐季渊在镜中对视上，立刻像只炸毛的老鼠一样慌乱地躲闪开视线。
　　……太好玩了，很有让人想要戏弄他的念头。
　　唐季渊抓着乔竹纤细的手腕，拉着他手臂起伏摆动，突然冷不丁地开口：“放松点，你太紧张了。”
　　乔竹磕磕绊绊：“我我我、我在放松了……”
　　僵硬成这样，连广播体操都教不了，唐季渊索性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说：“去一趟洗手间。”
　　乔竹终于松了好大一口气，刚想挪步缩回角落自闭。
　　唐季渊拉住他的胳膊。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块去。”
　　“啊？”如果照镜子，乔竹就该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有多傻了。
　　唐季渊没有给他犹豫和拒绝的时间，手上轻松一使劲拽，就把乔竹拉着跌跌撞撞打踉跄跟着走出舞蹈室了。
　　直播间里粉丝正在弹幕里哀嚎，起哄着喊摄影大哥：“摄影大哥！快跟过去！”“卧槽怎么又去洗手间！到底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看看的啊？”“都说了我愿意付费T^T唐季渊，让我磕个药行不行……”
　　摄影大哥拿着手机在看弹幕，然后慢悠悠地开口说：“不行，洗手间不能拍，再跟过去我又要被扣工资了。”
　　粉丝们：谢谢，在狠狠心碎了。


第009章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吸血鬼？
　　节目的第一次公演分组，因为所有的练习生都还没有被淘汰，留存的人很多，所以分成了很多个小组。
　　日常训练的时候，每个分组都会占用一间舞蹈室进行训练，整条走廊一共有十几二十个舞蹈室，同样的，在SDTV的直播间里，有十几个机位，粉丝们可以自由地选择想要看的直播间进行围观。
　　可惜，此时粉丝们都在抗议：为什么只有训练室才有直播间，走廊不应该有吗？洗手间……哦不，洗手间门口不应该有吗！想看的选手去上厕所了怎么办！
　　进行舆情督查的工作人员：=口=又出什么事了啊！为什么这群粉丝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抗议啊！
　　·
　　乔竹一路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被唐季渊拽着，从走廊的一端走到另一端，直到走进洗手间。
　　走廊上有零星的练习生因为太累了出来喘口气，看着唐季渊急冲冲地把乔竹拉走，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表情。
　　隔了许久，才有人小声地说：“他俩来真的啊？”“这个乔竹到底什么来头？唐季渊对他态度真古怪……”“没想到唐季渊喜欢这款，你们觉得我行吗？”“卧槽你有病吧！”
　　此时此刻，两人已经进了洗手间的小隔间，唐季渊还顺便把门关上。
　　综合楼的洗手间一直都有人打扫，但是唐季渊还是不舒服地皱了下眉，一副很有洁癖的样子。
　　乔竹终于从“魔爪”脱身，本来想大声质疑，看到唐季渊皱眉凶巴巴的模样，瞬间气势全消，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拉我来这里干嘛？”
　　唐季渊终于把注意力从洗手间转移回乔竹身上。
　　“你是不是忘了，我给你一滴血，你答应交换的东西还没给我。”
　　乔竹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来。
　　他确实给忘记了。
　　“给你一滴心头血，对吗？”
　　唐季渊轻哼一声，点头。
　　乔竹眼巴巴地看着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十几秒钟，唐季渊眉头一蹙：“你在等什么？不会要耍赖吧？”
　　他语气总是很冲，听起来好像……天生不会说话似的。
　　乔竹心里嘀咕着，面上自然什么都不敢说，只是拼命摇头回答：“不是不是，我是想问……要怎么把心头血给你？不会……要把我的心脏切开吧？”
　　说到这里，他还自己把自己吓得打了个寒颤。
　　唐季渊迟疑着开口：“……你到底几岁了？”
　　这么没有常识的吸血鬼到底是哪个家族放出来的啊？就不怕出大问题要被罚款的吗？
　　乔竹掰手指：“加上我沉睡的时间……应该有一百一十八岁了……吧？”
　　吸血鬼避光、嗜睡，甚至他们可以像冬眠性生物一样通过沉睡来降低能量消耗，最年长的吸血鬼甚至可以沉睡上千年。
　　唐季渊并不奇怪，又接着问：“除去睡觉的时间呢？”
　　乔竹继续掰手指：“呃、呃……十八、十九……岁吧？”
　　难怪这心智看起来就没那么成熟的样子。
　　唐季渊已经在心里默默地把乔竹和弱智两个词划上了等号。
　　“你们族的长老没教过你吗？用你的修为感应一下你的心头血，感受到之后把它逼出来就好了。”
　　乔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没有……我试试看吧。”
　　他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唐季渊心里拼命回想，到底有哪个姓乔的吸血鬼氏族是如此的不靠谱。心头血是所有非人类修炼生物都具有最重要的东西，是通过他们的修为凝练而成，非常重要，在凝成第一滴心头血之后，一般宗族的长者都会教导小辈如何逼出自己的心头血，当遇到危机时刻的时候，可以获得短暂但强大的力量——
　　等等！
　　唐季渊脸色一变，猛地拽住乔竹的手腕，沉声喊他：“等下！你有几滴心头血？”
　　乔竹正闭着眼睛在尝试他说的方法，吓了一跳，无辜又迷茫地睁开眼睛和唐季渊对视上。
　　唐季渊眼神里有奇怪的紧张，乔竹摸不着头脑，懵懂地回答：“一滴啊……”
　　“该死！你有毛病啊！”
　　唐季渊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层，眉头紧蹙，一副愤怒到极点的模样。
　　乔竹被吓得双腿直发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又招惹到了对方，只是看着唐季渊凶巴巴的模样就忍不住惧怕胆怯。
　　“我、我……我很快就好，你别生气！”
　　他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太慢，惹唐季渊生气了。
　　唐季渊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在看个超乎他理解范畴的奇怪生物——事实上乔竹从出现开始，就带着诸多他还没搞懂的疑点。
　　但是看着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唐季渊又感觉自己的怒气没法对着对方发泄出来。
　　他咬牙切齿，声音透着恼怒和凶狠：“你是不是疯了？你只有一滴心头血，你还答应要给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吸血鬼！


第010章 乔竹：呃……不懂。
　　乔竹还是没搞懂唐季渊在生气什么，跟着点头：“恩……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唐季渊磨牙：“我拿走你的心头血，就相当于你的修为没了，你懂不懂？”
　　“我知道啊。”乔竹点头，“可是我答应你了，而且就算这样，我也可以重新炼成新的呀。”
　　“你到底懂不懂心头血对你的重要性？”
　　“呃……不懂。”乔竹沉默几秒后回答。
　　唐季渊没脾气了，感觉似乎对着对方撒气，纯粹是给自己生闷气，关心这个家伙，他也不懂。
　　关心……？
　　他居然在关心别人，还是一只他以前从来不会放在正眼去看的吸血鬼？
　　唐季渊愣了下。
　　乔竹伸手在他的眼前扫了下，声音脆生生，又带着一点口音的软绵绵：“怎么啦？如果你觉得心头血不行的话，你还想要别的什么东西，我也可以——”
　　唐季渊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手在自己眼前晃动。
　　瘦弱苍白的小吸血鬼，手腕也细得很，好像一用力就可以直接折断似的。
　　唐季渊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听好了，不可以把你的心头血给任何人——包、括、我、在、内。”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看他严肃郑重的表情，乔竹呆愣地张了张嘴，隐约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敢反驳，只能点头：“我、我知道了……”
　　唐季渊一直盯着他，最后才开口说：“你等下给我写个欠条。”
　　“啊？什么？”话题的转变速度之快，让乔竹摸不着头脑。
　　唐季渊语气不耐：“我不要你的心头血了，但作为交换条件我还没想好，所以你先写个欠条。”
　　恩，他是债主，没毛病。
　　乔竹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唐季渊越过这个话题不说了，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说我身上的气息对你有影响，现在还有吗？”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可以不用问，之前乔竹见到他就脸红腿软，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非人类特征；而刚才唐季渊教他动作，还有现在两人独处那么久，也没见到乔竹有什么变化。
　　但是一问起来，乔竹就立马想起来之前自己有多窘迫。
　　他脸颊有些红，小幅度地摇头回答：“没有了！还能闻到，但是、但是不会和之前……那样了……”
　　“那就好。”唐季渊说着，已经抬手放在门把上，准备推门而出，但他又回头，说：“我不知道那滴血是可以直接解决你的问题，还是具有时效性的，你自己多注意一下，有问题记得找我。”
　　乔竹忙不迭地点头：“恩恩！好的！谢谢你！”
　　他眼睛圆溜溜的，看人的时候表情尤为专注，此时眼里写满了单纯的感激之情，看起来……就很好骗的样子。
　　唐季渊感觉牙根发痒。
　　他不是吸血鬼，也没有咬人的坏习惯，但是此时却产生一种莫名的冲动，很想咬一口。
　　他忍住了这种无法理解的冲动，补充：“你别误会了，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监督你不能在人类社会行凶。”
　　“那也是帮了我呀！”乔竹坚持说，然后又补充，“而且……你的血真的很好吃……”他很久没有那种饱腹感，仿佛从生理到心理都得到莫大的满足。
　　唐季渊：“……”操！
　　吸血鬼真是改不了本性！
　　临出门前，唐季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乔竹，说：“最后一件事，离吴逸远一点，不要招惹他。”
　　乔竹张了张嘴，还没提出自己的疑问，唐季渊就开门离开了。
　　所以……吴逸是谁啊？


第011章 乔竹不懂，乔竹好震撼
　　“吴逸是谁你都不知道？”夏安然瞪大了眼睛，“你在这里快两个月的时间，真的除了我们宿舍的人，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了是吧？”
　　乔竹认真回答：“呃……还有唐季渊也有说过话。”
　　夏安然真没见过自闭到这种程度的人。
　　他只能无语地告诉乔竹：“吴逸就是唐季渊的朋友啊……算是朋友吧，我看他俩比较要好，唐季渊除了和吴逸，基本上和其他人都不怎么说话，吴逸倒是很开朗，朋友很多。”
　　他比划了下，“就是那个比唐季渊稍微矮一点点，然后扎着脏辫，头发有这么长，看起来很rapper那个，哦对，他经常在大棉袄里穿破洞阔腿裤，还在我们统一发的训练服上画了很多涂鸦，你有印象了吧？”
　　乔竹隐隐约约想起来是有这样一个人，人气同样是不低的，和他这种九十五名的小透明有着天堑的距离，从来没有说过话。
　　“哦，想起来了……”
　　但是如果这个吴逸是唐季渊的朋友，唐季渊为什么要叫他离对方远点，而且当时唐季渊说的是“不要招惹他”，难道对方也不是人？
　　乔竹打了个寒颤——不会吧，难道自己的周围那么多非人类吗，他好危险啊！
　　“你问这个干嘛？”夏安然好奇问。
　　乔竹摇头：“没有，是下午听唐季渊说起来，好奇问问。”
　　夏安然没有深究，他跳起来说：“对了！今天你和唐季渊离开的时候好像被直播拍下来了，我去拿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他们俩此时躲在宿舍的洗手间内，洗手间里没有摄像头，练习生们经常晚上趁着洗漱时间在洗手间偷玩手机之类，而且此时宿舍的直播间都是开启的，有的人会趁这个机会做一些事情吸引秀粉们的注意。
　　夏安然一般来说都会趁这个时间到处串门玩，要不然就是躲在洗手间里看手机，带着手机的选手都会上网去了解粉丝们讨论的内容，重点是了解哪些选手人气比较高，哪些选手争议大，比较多人讨厌，而后……趋利避害。
　　乔竹压根没有带手机进来，得知外界消息包括他的九十五名排名，都是靠夏安然给他的消息的。
　　至于“哪些选手值得结交”这类信息，就算夏安然说了，对乔竹也没什么用。
　　乔竹起身，说：“那我先出去了。”
　　“别！你等等，今天你的讨论度肯定不少，我拿手机给你看看。”
　　乔竹呆愣住：“等等……为什么？讨论什么？”
　　夏安然理所当然：“唐季渊不是把你公主抱了吗？多新鲜的事情啊！就算不看手机，我也知道你此时人气肯定已经开始在上涨了。”
　　乔竹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一个鬼故事。
　　·
　　夏安然很快就利用了敏捷的身姿，在直播镜头下巧妙地将偷藏的手机翻出来，再揣回洗手间。
　　流畅地开机、解开屏保，夏安然念叨着：“SDTV那个每日直播人气涨幅，应该比较直观一点，不过我听别人说，那个数据很奇怪，除了计算送的礼物，还有提及名字的次数，如果被骂得多也会——”
　　夏安然的声音停顿住，然后猛地把手机屏幕转过去给乔竹看。
　　“乔竹！你的人气涨幅在第二名！”
　　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排行榜，第一名的头像是唐季渊的公式照，紧接其后，就是乔竹那种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的脸。
　　乔竹整个人石化掉。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乔竹还是想不明白，唐季渊把他公主抱起来，和他的人气有个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影响。
　　“CP！你不懂什么叫CP吗！你进来之前，你们公司的姐姐没和你讲过要炒CP吗？”
　　乔竹迷茫地摇头：“那是什么？”
　　夏安然像看山顶洞人一样地看着乔竹，嘀咕了一声：“我现在甚至怀疑，你是不是走错节目，来之前真的一点都没准备了。”
　　乔竹确实是，所以他点头了。
　　夏安然抽了抽嘴角，给他解释：“简单来说，就是粉丝们觉得你和唐季渊是一对，想看你们互动！”
　　乔竹大惊失色。
　　“我们都是男的！而且——”而且他不是人，唐季渊看样子应该也不是人啊！
　　哦不对，粉丝们并不知道。
　　“当然，不是说你们是同性恋的意思，只是她们想看你们俩互动，就是所谓的磕CP，和你们俩的性取向到底是怎样是没有关系的，你懂吧？”
　　乔竹欲言又止。
　　他不懂，他好震撼。
　　夏安然还在看手机，他翻了翻论坛，有看了看微博之类的社区互动，说：“唐季渊的女友粉有不少在骂你，但是你们的cp粉也很多了，现在正吵翻天呢——嗯？你们下午又去洗手间了？”
　　训练的时候，夏安然没有和他们呆在一起，也不知道发生什么，现在看到网上的粉丝讨论才知道。
　　乔竹点头，回答：“嗯对……我们去对了口径，以防说错话。”
　　此时此刻，乔竹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一个谎要无数个谎来圆”。
　　好在夏安然没有起疑，他拍了拍乔竹的肩膀，语重心苡桥长地说：“你一定要争取多和唐季渊互动，你现在的粉丝都是冲着磕CP粉你的，如果没有发糖，这些粉丝很快就会流失的。”
　　乔竹拼命点头。
　　懂了！他要拼命地离唐季渊远一点，千万不可以给粉丝磕CP的任何念想，好争取让他早日淘汰！
　　·
　　后面几天过得很快，每天除了一些录制任务，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训练室呆着的。
　　乔竹开始下定决心要远离唐季渊，但是又害怕训练的时候同组，唐季渊找上他不知道怎么拒绝……
　　结果却是他想多了，唐季渊这两天压根就不在训练室，乔竹自然也不用去思考CP粉之类的问题。
　　但是这几天他确实发现自己真的有粉丝了……变化就是每天从宿舍楼走去训练室经过园区户外那段路，蹲守的站姐里开始零星有些认出他，会在他经过的时候喊他的名字。
　　夏安然语重心长：“有人喊你的名字你要招手回应，虽然大部分人都是代拍，但是会营业的爱豆才能吸引更多的屏幕饭，如果总是不和粉丝营业互动，粉丝是会跑路的。”
　　乔竹疯狂记笔记：懂了，有人喊名字千万不要回头！更不能招手！
　　至于唐季渊去哪里，乔竹隔了两天才知道，节目组有一些衍生的综艺和商务之类会给选手录制，通常来讲都是人气选手和综艺感比较强会安排到比较多，除此以外有些公司会和节目组商量安排，给自己家送过来的选手多一些镜头。
　　夏安然也去录过其中一个衍生节目，因为他在镜头面前比较活跃放得开，据说那期节目录制效果挺不错。
　　乔竹完全把唐季渊抛在脑后，他一心只想着越来越接近的公演时间，他必须在此之前将自己的舞蹈动作和走位记熟，免得拖累自己的队友。
　　但是紧接着这周五，乔竹就接到了选管的安排，他也有衍生综艺要拍摄了。
　　夏安然感慨：“你看，人气上来了就是有好处的。”
　　乔竹：不想要这种好处啊！
　　更可怕的是，选管通知他的时候还格外多提醒了一句，这期节目参与录制的，除了他基本都是热门选手。
　　——当然，肯定少不了唐季渊。


第012章 难道你问心有愧？
　　节目统筹安排的录制任务通常都是只会直接下达通知给选手，因为在参加比赛前签署的合约已经规定了，在节目中，练习生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节目组的指挥调控。
　　——唐季渊这种整个节目恨不得把他供起来的大佛除外。
　　乔竹这样的小透明，哪怕一时间人气有所上涨，也不会有什么特权，他更是在选管提醒他“不准迟到影响节目录制流程”后，连一句抗议都不敢说出来。
　　不得已，他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去录制。
　　·
　　中午午休结束后，乔竹准备出门前，被夏安然喊住：“乔竹！你就这样过去吗？”
　　乔竹穿着节目组发的卫衣，上面甚至还写着评级“F”的字样。
　　除了宽大的卫衣，运动裤也松松垮垮的，具备把整个人身高拉低二十厘米的负面buff。
　　乔竹歪头，不解：“这样穿不可以吗？”
　　夏安然抽了抽嘴角：“这衣服太丑了，你还是换上你的私服吧。而且这还是F班的班服，太丢人了啊！”
　　乔竹心想：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啊！
　　不能拒绝录衍生，他可以想方法让自己看起来平平无奇，这样应该能有效脱粉吧！
　　夏安然紧接着又说：“而且衍生都要求穿私服的，选管没有告诉你吗？你还是快点换一件吧，要不然等下要被骂了。”
　　导演组对他们人气不高的练习生是不会有特别好的态度的，特别是拖后影响录制，更是没好气。
　　一想到这乔竹就有些怂了，缩了缩脖子说：“那我还是换一下吧……”
　　他不得不打开自己的衣柜，开始寻找第二件一样不好看的衣服。他带来参加比赛的衣服不多，基本全都是公司给买的，正常录制是不可以穿，他几乎都没穿过。
　　夏安然又接着说：“不可以穿别的牌子的运动服哦，和节目的赞助商是竞品。”
　　乔竹：……
　　除了松松垮垮的运动服，好像其他衣服都很正常，完全不丑了QAQ
　　他最后随便挑了一件连帽衫加牛仔裤，再穿上一件外套，夏安然连声说：“不错！看起来像个高中生，而且这裤子还显腿长。”
　　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又捏了捏乔竹的脸颊，说：“衍生节目都是在正常的灯光下录制，你日常不上妆就很好看，比好几个粉丝很多的选手都能打，你这样过去就行了。”
　　别人素颜要担心脱粉，乔竹只需要担心素颜上镜会不会涨粉……
　　他本来还想着给自己“反向化妆”弄丑一点，但是夏安然紧接着又说：“没时间了，你快过去吧！”就直接把乔竹往门口推去。
　　小吸血鬼全程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这样可怜又无助地出门。
　　他刚走出宿舍门，把门关上，转身时视野里直接撞进一个男人，吓得他直接后退两步，抵在门上。
　　唐季渊皱眉看他：“你一惊一乍做什么？”
　　乔竹磕磕巴巴：“哈、哈哈……好、好巧，我没想到你在这……”
　　唐季渊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乔竹自然放松了警惕，刚才也没注意到他身上的气息……
　　岂料唐季渊却冲着他挑眉，回答他：“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乔竹全身僵硬，“找找找找我干嘛？”
　　“下午的衍生节目录制，你和我都要参加。你没去过，我怕你迷路迟到，过来给你带路。”
　　乔竹张了张嘴，露出惊诧的表情来。
　　对方这是……在关心自己？
　　唐季渊解释完，又觉得好像多此一举，露出懊恼又不耐烦的表情，语气凶巴巴：“行了，走吧。”
　　“等一下！”
　　乔竹猛地拉住他的手。
　　“又有什么问题？”
　　乔竹咽了咽口水：“那个……唐季渊，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但是我们还是不要一起走比较好，你先走吧，我等下、等下再过去……你给我指一下路就可以，我不会迷路的！”
　　唐季渊的脸沉了下来：“和我一起走有何问题？还是你又想耍什么小花招？”
　　乔竹连忙摇头，从脖子到耳根都涨红了，他捏了捏自己的衣袖，小声说：“不是……就是……你知道，什么是CP吗？”
　　唐季渊：“我还需要你来科普？”
　　乔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紧张地说：“就是……听说外面有很多人在磕你和我的CP，等下走出去，会被拍到……就很麻烦……”
　　唐季渊却突然捏住他下巴逼近，俯身问：“有什么麻烦？难道你问心有愧，不敢和我一起走吗？”
　　乔竹被捏住下巴，脸颊的肉鼓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拔高音调快速地反驳：“才没有！”
　　唐季渊嘴角微微上扬。
　　“既然没有，那就走。”
　　乔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唐季渊直接扣住手腕拉住往前走，唐季渊接着还说：“你如果不敢和我一起走，就说明你心虚了，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乔竹满脸通红，气得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才没有！你少胡说！走就走！谁怕谁！”
　　激将法成功。
　　·
　　从宿舍楼走去录影棚，果不其然一路上有很多站姐在园区的外面蹲守。
　　唐季渊没有再拉住乔竹的手腕，只是和他并肩走，低声和他说：“我们赶时间，不要和站姐打招呼。”
　　天气还很冷，乔竹裹上羽绒服，把自己完全缩成一个球，连忙点头。
　　但是走出去，他还是被外面的阵势吓一跳。
　　比他这两天听到的声音要高好几倍，起起伏伏全都是在喊“唐季渊”的声音，有的在喊他多穿几件衣服，有的喊他多休息，有的在给他加油打气，还有的在和他说公演见。
　　这其中夹杂着喊乔竹的声音显得渺小了许多，那些声响在凛冽的寒风中很快就会被吹散，什么都没有留下。
　　乔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莫名的触动，心尖有点奇怪的发痒。
　　突然，一个女孩清脆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唐季渊乔竹！我好喜欢你们！你们一起去上班吗！”
　　那声音嘹亮干净，一瞬间几乎把其他声音都压过去。
　　乔竹从来没有听过别人这么努力地喊他的名字，还把他们俩的名字放在一块……
　　他忍不住抬头看过去，遥远地隔着栏杆，看到十几个穿着羽绒棉袄的女孩子，正看到他望过去而拼命尖叫，对着他招手。
　　他根本认不出刚才喊话是哪个女孩。
　　唐季渊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说：“喂，你太慢了，别磨磨蹭蹭。”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乔竹扭头去看那些小姑娘，唐季渊心里就生出一股难以形容的不爽。
　　伸手拉住对方是下意识的动作，下一秒唐季渊就发生不对劲，把手松开。
　　但是已经迟了。
　　蹲守着一整排的站姐们疯狂地按动快门，尖叫声几乎要把整个摄影园区都掀翻。
　　“啊啊啊啊发糖了！！！”


第013章 唐季渊凶的时候比较可怕
　　一直到唐季渊和乔竹两个人跑进录制的综合楼，乔竹都感觉自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经久不衰的尖叫声……
　　“女人的杀伤力真是不容小觑……”
　　乔竹小声感慨，甚至不敢说太大声，因为管着他们的选管姐姐已经拿着大喇叭走过来：“怎么才来？快点，还要做妆发！”
　　楼里有暖气，乔竹把裹在身上的羽绒服脱掉，准备放进储物柜的时候，唐季渊突然朝他伸手：“给我。”
　　“啊？”
　　乔竹呆愣了下，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照做。
　　唐季渊直接接过他的羽绒服，然后和自己的一块放进储物柜，好像在做的只是一件非常普通正常的事情而已。
　　选管脚步一顿，乔竹也露出有些呆傻住的表情，只有唐季渊神色如常地做完，扭头看乔竹：“发什么呆，还不快走？”
　　乔竹连忙把自己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扔掉。
　　都怪刚才那些女孩子尖叫得太嚣张了，害得他思绪都被影响。他又没有喜欢唐季渊，干嘛要紧张！
　　他心里想着，然后……有些同手同脚地跟着唐季渊往摄影棚走去。
　　唐季渊余光扫了他一眼，眼里有些隐约的笑意一闪而过。
　　走过来给他们带路的选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呢，呵呵。
　　·
　　有一些选手在比赛时期因为压力太大或者作息饮食不规律，会导致皮肤状态问题，上镜被影响，这类选手都是化妆师比较头疼的。但是乔竹和唐季渊都没有这样的问题，化妆师甚至看不出需要给两个人做什么样的修饰，稍微捣鼓一下就结束，结果两个人虽然来迟了，做妆发的进度却是最快的。
　　乔竹坐在旁边等其他练习生，就顺便认了一下人。
　　那个吴逸他也看到了，唐季渊进来的时候他就有和唐季渊打招呼，不过唐季渊对他表现很平淡，看不出两个人是夏安然口中的朋友。
　　还有其他参加这期录制的选手，加上他们一共是七个人，其他人乔竹没有办法把名字和脸清楚地对上号，但是确实依稀记得几个人人气都是不低的。
　　想来他会被喊过来录制，与他和唐季渊的CP最近很有话题也有关系吧……
　　·
　　很快所有人就都准备好，到了录影棚的地方。
　　吴逸穿得很嘻哈，拿了导演组给他的台词本，开始录制后就充当了控场主持的角色。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今天的《刺激大冒险》，不知道这期节目组又会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来吓我们呢？”
　　有另一个练习生立刻接话：“真的很让人期待呢！”
　　吴逸搭着他的肩膀，笑着说：“你的语气一点也听不出来在阴阳怪气节目组诶！”
　　嬉笑一番后，吴逸又说：“先来听听看大家对节目组的安排有什么期待吧——小唐，你觉得节目组老师会整出什么花招来？”
　　小唐……
　　唐季渊挑眉，语气轻松地回答：“不管是什么，都吓不到我的。”
　　乔竹有些吃惊地看向唐季渊，他在镜头面前，说话没有那么讨人厌了，收放自如了许多，虽然依然是气场很强大。
　　吴逸哈哈大笑起来：“你如果这么说，那在把你吓到之前，节目组的老师说不定会一直安排你来参加哦！”
　　唐季渊瞥他一眼：“你话太多，剪辑老师可能会因为要删掉的废话太多浪费精力，所以后面都不喊你来录制了。”
　　吴逸“嘁”了一声，目光转向乔竹：“乔竹是第一次来录制《刺激大冒险》，先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他俩在对话的时候，乔竹一直站在唐季渊的旁边歪头看着。吴逸说话确实挺放得开的，他甚至还喊唐季渊为“小唐”，关系确实看起来不差，而且他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为什么唐季渊要让他离对方远点，吴逸是什么非人类吗……？
　　猛地被cue到，他吓了一跳，才红着脸看向镜头，拘谨地打招呼：“大、大家好！我是乔竹！”
　　“真是好简单的自我介绍哦！”吴逸说，“那小竹，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害怕的东西，觉得节目组有可能拿来吓你的呢？”
　　乔竹已经知道这个衍生综艺就是弄一些恐怖元素来吓练习生，至于他怕什么……
　　思索几秒钟后，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唐季渊。
　　吴逸立刻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甚至挤到他俩中间，直接伸手搭在乔竹的肩膀上：“小竹，你看唐季渊干嘛，不会你害怕的东西就是他吧？”
　　乔竹猛地摇头，脸涨得通红：“不是！唐季渊又不是东西！”
　　吴逸：“哈、哈、哈、哈……好冷的笑话哦。”
　　乔竹觉得自己可以把自己埋到地里去了。
　　唐季渊面无表情：“恩，很好笑。”然后伸手扣住吴逸的肩膀，拽着他直接从他们俩中间拉开，说：“乔竹胆子很大，普通的惊悚元素是吓不到他的。”
　　吴逸非要把脑袋再往他们俩中间凑，眼神里闪着好奇的光：“唐季渊，你咋知道的？”
　　唐季渊还是拽得要死的模样：“我就是知道。”
　　废话！一个堂堂的吸血鬼会被人类那种蹩脚的整蛊设计吓到吗？乔竹要真的会害怕，他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因为太丢吸血鬼的脸才被扔到人类社会的了。
　　吴逸摇头晃脑：“我倒是觉得小竹看起来胆子不大，等下组队，可能还需要一个胆量比较大的人保护哦。诶，小竹，要不你说说，你觉得什么东西比较可怕，给节目组老师一些参照意见？”
　　乔竹张了张嘴，挠了挠头发，思索几秒钟才回答：“……唐季渊凶的时候比较可怕。”
　　唐季渊咬牙切齿：“我凶你？”
　　乔竹：“呃、呃……比如现在……”
　　“啊哈哈，看来小唐有时候应该控制下自己的脾气比较好呢！”吴逸连忙说，然后转头和下一个选手聊天。
　　他们衣领上都别着麦克风，收音很清晰，唐季渊欲言又止，生生憋住。
　　聊了一圈之后，吴逸才终于打开节目组给的台词卡，宣布：“今天我们要进行的是——鬼屋冒险！七个人分成三组进入三个不同的鬼屋，需要在鬼屋里找到通关物品，最先通关和尖叫分贝最低的小组将会获得积分。”
　　他说着话，节目组顺势拉开他们身后的帷幕，露出三个画满恐怖元素的鬼屋入口。
　　“那么，接下来就是分组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组队！”
　　吴逸话音一落，一个声音从乔竹他们另一边传过来：“我想和唐季渊一组，可以吗？”
　　一个看起来漂亮精致的少年，歪着脑袋露出甜甜的笑容，期待地看向唐季渊。


第014章 乔竹：从源头消灭cp粉！
　　乔竹有点眼熟这个少年，但叫不出对方的名字，这时候吴逸开口：“颜伊，你不是刚才说好要和我一组，怎么临时改动了？”
　　这个叫颜伊的少年笑容僵硬了下，又连忙说：“七个人分三组，那肯定有三个人是一组吧——我们三个一组不就好了？”
　　如果不是拿着麦，不是正在录制，吴逸肯定脱口而出一句“你想得挺美”。
　　乔竹在旁边看着，找到了颜伊别在衣服上的名字卡，想起来夏安然这两天才和他说过这个名字，当时夏安然说，这个颜伊的人气一直在上涨，这两周人气特别高。对方相貌可爱又比较有实力，年纪比乔竹还小一些，很吸引妈粉，夏安然觉得乔竹和他的形象有点撞，到时候要么就是粉丝重合率高，要么就是粉丝之间会经常打架。
　　乔竹：好复杂，真的听不懂啊！
　　现在看起来颜伊确实是很可爱的长相，只是乔竹直觉不喜欢对方，虽然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对了，夏安然还和他说，颜伊在节目里一直没有CP，他的粉丝都很想给他凑CP，最想拉的就是唐季渊了，如果颜伊有拿手机上网，就肯定多少知道粉丝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乔竹眼睛亮了起来，在旁边立刻接话说：“好呀！那我和其他人组队！”
　　真是太好了！
　　颜伊看样子想要和唐季渊凑一组，他就可以趁机找别人，离唐季渊远一点，从源头消灭CP粉！
　　——你们不是很想磕CP吗，只要和唐季渊站得足够远，就没有CP可以磕了！
　　乔竹已经想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却没想到他刚说完话，唐季渊的脸立刻黑下来，直接伸手捏住他的后颈，直接把准备溜走的乔竹拽了回来。
　　唐季渊咬牙切齿：“那就我们三个一组，吴逸自己和别人组队。”
　　吴逸：“？”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乔竹：“？”QAQ
　　颜伊张了张嘴，笑容都有些尴尬地维持不住了，只能小声地说：“那会不会……太拖唐哥的后腿了？”
　　唐季渊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开口：“你只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拖后腿就好了。”
　　几个人气氛怪异，其他人也没敢插嘴再说什么，包括吴逸在内的其他四人自然两两组队分组完毕。
　　分队站好就开始抽签决定进入哪一个鬼屋。
　　颜伊拘谨地站在唐季渊的旁边，微微挪动脚尖想靠近唐季渊。
　　而唐季渊还捏着乔竹的衣领没松开，乔竹苦着脸和他讨价还价：“你能不能稍微松手……”
　　唐季渊面不改色：“我怕你又逃了。”
　　“QAQ我再也不会了……”
　　“那我怕你等下进鬼屋太害怕，先把你抓着。”
　　乔竹抽了抽嘴角：“那……我先提前谢谢你？”
　　唐季渊扬了扬下巴，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乔竹的道谢。
　　乔竹：呜呜呜这个人好不要脸啊！吸血鬼的夜视能力那么强，他会怕什么鬼屋哦！？
　　颜伊倒是真的有些害怕，看到三个人的抽签结果是看起来最可怕的那个，脸色都有些发白，楚楚可怜地看向唐季渊。
　　“唐季渊……”
　　“怎么了？”
　　“没、没事……”颜伊咬着自己嘴唇，模样更加可怜，只是心里忍不住暗骂，唐季渊真是不解风情，他比这个乔竹可爱多，人气也比他高，怎么看都是和自己炒CP更划算，怎么唐季渊就盯着对方不放？！
　　更离谱的是，这个乔竹脸上都不会遮掩情绪，看起来根本不想和唐季渊炒CP，唐季渊有病吗非要上赶着？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个乔竹欲迎还拒，男人都吃这套，他的段位真的太高了——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乔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颜伊眼中的形象已经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他们抽完签还拿到任务卡，目标是在鬼屋里寻找到五个荧光的星星道具带出来，同时鬼屋里设置了几个分贝检测仪，会检测出每组的最高分贝，最终会根据完成任务进度、时间和分贝高低来计分。
　　他们三个是第一组，最先进入鬼屋。
　　·
　　掀开入口处厚重的帘布，走进之后，视线里霎时一片漆黑，没有一丝亮光。
　　颜伊刚踏进一步就双腿发软，颤抖着问：“我怎么感觉……有点凉……”
　　“恩，”乔竹伸手指了下左边，“那边有台风扇在吹风。”
　　“哪、哪里……好阴森……啊！有人抓我的脚踝！”
　　乔竹很平静：“没有人，你在自己吓自己而已。”
　　颜伊快哭出来，声音又委屈又不满：“你怎么知道？刚才真的有！唐季渊……你拉我一把吧……我害怕……”
　　乔竹挠了挠头。
　　虽然人类在漆黑的环境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吸血鬼是避光趋暗的生物，哪怕这里没有一丝光源，他的视野也完全没有被阻碍，甚至前行的道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颜伊脚下就是没有东西啊，倒是有个工作人员躲在旁边伸手要去摸唐季渊的脚踝，被唐季渊直接躲开了。
　　乔竹心想，唐季渊肯定也把这鬼屋里的一切看得很清晰。
　　唐季渊直接无视了颜伊的求救，说：“我们抓紧时间，找道具，荧光的星星肯定是会发光的，应该被节目组藏在一些需要翻找的地方，比如——”
　　他伸手拽了拽身边垂下的长布，甩了几下，果然有一块闪着绿色荧光的物体掉落在地上。
　　“啊啊！那是什么东西！”
　　颜伊尖叫了一声，双手四处舞动，急切地寻找个依靠。
　　乔竹扭头看他，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下意识地不喜欢颜伊这个人，但是看出来此时对方是真的在害怕。
　　族长告诉过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比普通人类要强大一些，所以人类害怕的时候，他也应该伸手去保护对方吧？
　　乔竹心里想着，伸手抓住了颜伊的手，一把搂住他拍了拍他后背。
　　唐季渊弯腰捡起那块荧光星星，余光瞄到了另外两个人。
　　颜伊惊魂不定，吓得直喘气，感觉到被人抓住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欣喜——来玩鬼屋，男人肯定更想照顾比较柔弱容易受惊的队友，像乔竹那样大咧咧，唐季渊没法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满足感，肯定会更优先选择保护自己。
　　他想得美滋滋，谁知下一秒，就听到乔竹的声音在自己旁边发出：“你别害怕，都是假的。”
　　颜伊整个人完全石化，几乎要完全忘记他们还在录制节目了，猛地挣脱乔竹的手甩开：“我去！怎么是你！？”
　　唐季渊看着对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心里不耐，走过去直接拉住乔竹的手腕：“还有四个星星要找，我们走快一点。”
　　乔竹还在有些懵，不明白颜伊在愤怒什么，明明他害怕，自己在安抚他……人类真的好奇怪啊。
　　颜伊一听唐季渊的话，又连忙伸手去拽乔竹：“救命！别走太快！等等我！”
　　唐季渊终于忍不住：“你安静点！真的害怕后退两步就是入口，你直接放弃比赛吧。”


第015章 
　　不得不说，唐季渊的威胁是非常有效的，颜伊本来目标就是想要在鬼屋里被唐季渊保护，好吸引一些CP粉，现在直接退出放弃比赛，岂不是把这么好的吸粉机会白白浪费给乔竹？
　　如果他出去了，乔竹肯定就会趁机假装自己很害怕，然后和唐季渊亲密接触了！
　　颜伊觉得自己已经把乔竹深沉的心机摸得清楚，他只能愤恨地咬着牙回答：“不用了，我可以坚持的。”
　　“你最好是真的可以。”
　　唐季渊只会毫不客气地说，然后大跨步径直往前走。
　　“那个……”乔竹小心翼翼地开口。
　　“怎么了？”唐季渊扭头看他。
　　乔竹自己没感觉，颜伊却听得清晰，唐季渊几乎在一瞬间整个声音都放柔软了许多，语气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就这么差别对待？这个乔竹到底有什么好！
　　乔竹可对颜伊在想什么全然不知，他在黑暗里脸颊都涨得通红，磕磕绊绊地开口：“你能不能……松手……”
　　唐季渊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将他的手腕紧紧握住。
　　虽然吸血鬼在黑暗中具有比较强的夜视能力，但是乔竹还是感觉在漆黑的环境中，自己的感观都在被放大，他可以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从唐季渊的掌心传来的体温，那温度对天性体凉的吸血鬼来说过于温暖，甚至有些炙热。
　　乔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就好像那温度一直顺着他的手在蔓延，才会让他连脸颊都慢慢烧红。
　　他尝试了下挣脱，但是唐季渊手劲很大，根本没有给他逃脱的机会。
　　唐季渊挑眉，在黑暗中和他对视，语气平稳地说：“我怕你走丢。”
　　乔竹瞪他，圆溜溜的眼睛好像都写满了“你胡扯”三个字。
　　乔竹只能讨价还价：“那你能不能……轻一点……”
　　颜伊恰好开口：“唐季渊！还有我！拉一下我，我怕我走丢了！”
　　唐季渊又恢复毫不客气的语气：“你不是拽着乔竹吗？”
　　不等颜伊再说什么，他对着乔竹又说：“乔竹，握住我的手。”
　　乔竹张嘴，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是在黑暗中看到唐季渊与自己相望那双坚定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疯狂加快，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
　　“哦、哦好……”
　　唐季渊的手心顺着他的手腕往下，然后和他的手牢牢握紧。
　　颜伊怕他们丢下自己，扒拉着乔竹的胳膊不敢松手。在黑漆漆的环境里，他什么也都看不清楚，但是在听到唐季渊和乔竹的对话时，不觉咬紧牙关，露出嫉恨的表情来。
　　唐季渊对此置之不理，他接着又说：“抓紧时间，我们找其他的道具。”然后就牵着乔竹往前走了。
　　他们需要找的道具是荧光的星星，虽然工作人员把道具藏在不那么明显的地方，但是唐季渊和乔竹在黑暗里精确地翻箱倒柜，寻找的效率并不低。
　　比较麻烦的就是颜伊不只是表明上在做戏，他确实是挺害怕漆黑的环境，乔竹翻一个箱子传过来的声音，都可以吓得颜伊哇哇大叫，他们走过一段会从地上喷水的路，颜伊也能吓得腿软，拽着乔竹的手臂哭着不敢往前走。
　　颜伊严重地影响了他们的进度，唐季渊懒得管他，乔竹还会时不时安慰他几句，只是颜伊一点都不领情，甚至觉得乔竹是在故意装模作样给唐季渊和观众看的。
　　走到最后一段路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披着绿光的披风，装神弄鬼地从他们旁边跑过。
　　唐季渊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说：“道具都找全了，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
　　乔竹扭头去看那个飞奔的工作人员，小声提醒：“姐姐，跑慢一点，小心不要绊倒哦。”
　　颜伊抱头：“啊啊啊有鬼！！！”
　　工作人员：……还好，原来有个正常人捧场的。
　　这一路上工作人员来来回回装神弄鬼，唐季渊和乔竹要么是精准避开，要么是连“贴脸杀”都能面无表情地无视掉，实在让工作人员们挫败感非常强烈。
　　还好有个颜伊，因为实在太好惊吓了，所以得到了工作人员的“频频照顾”，尖叫得嗓子都沙哑了。
　　唐季渊直接看到了出口处传来的微弱光源，牵着乔竹的手就直接走过去，一把将帘布掀开。
　　颜伊跟在最后面，死死盯着唐季渊的背影，咬了咬牙，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
　　“哎呀！”
　　他猛地惊叫一声，就在唐季渊踏出鬼屋的时候，假装一个踉跄往前摔倒，目标直指向唐季渊。
　　几乎大部分的练习生都觉得，唐季渊之前公主抱乔竹那次，是乔竹故意假装摔倒“讹人”，颜伊想得很清楚：既然乔竹可以，那么他也可以！
　　谁知道，就在颜伊正好往前扑倒的瞬间，唐季渊却正好转身朝向另一个方向，看向乔竹。
　　在颜伊双手扑腾着往地上摔的时候，唐季渊正好抬起手，帮乔竹整理衣领。
　　“你衣服皱了。”唐季渊平静的说。
　　“啊——好、好痛！”
　　颜伊做好了准备，就算唐季渊不特地伸手接住他，他也能直接摔到唐季渊的身上，唐季渊要是躲掉，肯定会别人骂，他要是不躲掉，他们两个人的CP肯定就能趁机炒起来。
　　却没想到，唐季渊居然恰好在最后一秒一个简单的侧身，轻轻松松地将颜伊的动作躲开，而且做得非常隐晦，好像真的只是碰巧而已。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出口处的声响，吴逸和另外几个还没进鬼屋的练习生跑了过来。
　　唐季渊适时露出惊诧的表情，摇头说：“不知道，我刚才在给乔竹理衣服，颜伊突然就叫出声来。”
　　颜伊直接摔在地上，手肘都擦出红痕，疼得精致的脸都有些扭曲，委屈地说：“我崴到脚了……”
　　吴逸瞥了唐季渊一眼，立刻猜出是怎么回事，挤上前伸手把颜伊扶起来，还在连声说：“大家玩游戏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颜伊并不想要吴逸扶他——吴逸人气比他还低一些呢，和吴逸炒CP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可是唐季渊和乔竹并排站着，根本没有伸手的意思，颜伊只能不情愿地接受了吴逸的帮助。
　　但他一站起来，就开口说：“刚才我摔倒，是因为有人故意绊倒我了！”


第016章 接受惩罚
　　刚才鬼屋里也就乔竹他们三个人，颜伊这句话，就摆明了他们两个人当众有一个故意绊倒他。
　　而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朝乔竹的方向微妙地看过去。
　　乔竹整个人呆愣住。
　　他不明白。
　　刚才一路上，他虽然不太喜欢颜伊咋咋呼呼，但是颜伊害怕受惊都是他在安慰对方，有几次颜伊差点摔倒也全都是他扶住对方，他为何平白无故，要这样冤枉自己？
　　人类都是这样坏心眼的吗？
　　“我没……”乔竹着急地想要解释。
　　颜伊咄咄逼人：“我都还没说是谁呢，你这就急着出来辩解吗？”
　　唐季渊冷冷地开口：“我当时离你有一米远，乔竹苡桥被你拉着手离你不远，你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摆明说乔竹绊倒你？”
　　颜伊却露出无辜又有些受伤的表情，坚持说：“我不知道是谁，我只是感觉到有人绊倒我而已。”
　　“可是我真的没……”乔竹低声说，他不是看向颜伊，而是看向唐季渊，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大。
　　——人类可以误解他，但是唐季渊不行！万一唐季渊以为他是个坏吸血鬼把他抓了怎么办！！！
　　唐季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看向颜伊，说：“鬼屋里摄像头很多，等会看一下就知道了。”
　　颜伊咬住嘴唇，声音带了些哭腔：“你的意思就是不相信我，是吗？”
　　唐季渊不为动容，语调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有变化过：“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一下不就知道？如果是乔竹绊倒你，让他给你道歉，如果不是，就请你下次不要没有证据随便揣测别人。”
　　颜伊涨红了脸。
　　唐季渊这话说得并没有很尖锐，但他越平静，好像是是在狠狠打他的脸一样。
　　乔竹左顾右望，确认唐季渊没有跟着冤枉他，相反，他甚至还在给自己说话，眼里不觉有些笑意。
　　吴逸扭头去喊工作人员来扶颜伊，接着抓紧时间cue流程，下一组练习生准备进入鬼屋。
　　颜伊是假装自己脚崴到，但是摔倒那一下是结结实实的，他身上也都擦出了一些红肿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狰狞，负责照顾他的选管拿了药膏给他擦，他还语气不满地抱怨：“这个药膏颜色好脏，擦了等下不好看！”
　　选管也没好气：“不擦就不擦，留疤痕是你的事情。”
　　听到这话，颜伊脸色变化，不情不愿地接过去。
　　乔竹和唐季渊坐在离他好几个位子远的地方候场，两个人都巴不得离颜伊远一点。
　　一坐下来，乔竹就迫不及待地和唐季渊说：“唐季渊，刚才我真的没——”
　　“我知道。”
　　唐季渊开口直接截住他的话，然后朝他的方向抬手，手指触碰到乔竹的脖颈。
　　乔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偏躲闪开，声音有些紧张：“你、你干嘛？”
　　唐季渊没回应，修长的手指好像无意地抚过微凉的肌肤，最后落到衣领处。
　　“嗒！”
　　乔竹衣领上别着的麦克风被唐季渊取了下来。
　　紧接着，唐季渊把自己衣服上的也摘下来，然后两个麦克风放在一块，攥在手心里，然后他才开口：“戴着麦的时候，说话自己注意点。”
　　乔竹涨红了脸，忙不迭地点头。
　　他刚还以为唐季渊干嘛突然摸他呢，搞得他不知道为什么，牙根又有些发痒了。
　　唐季渊接着又说：“你太蠢了，以后有录制镜头别离我太远，我怕你被人坑死自己都不知道。”
　　他说得毫不客气，乔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但是看着唐季渊的眼睛亮晶晶的。
　　“所以你知道，是那个颜伊故意陷害我对吗？他干嘛针对我，明明在鬼屋里，还都是我在照顾他……”
　　唐季渊瞥他一眼，只说：“这是个选秀比赛，多一个选手人气高，就相当于多一个竞争对手。你把他当队友，他把你当敌人。”
　　乔竹瞪大眼睛：“就因为这个？”
　　唐季渊反问：“这个还不够吗？”
　　乔竹缩了缩脖子。他确实不懂，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在这节目里呆久，对成名没有追求，也无法理解那种敌对的情绪。
　　唐季渊没再多说了。
　　还有别的他没有和乔竹说得明白，比如乔竹是这几天异军突起，对于原先人气就高的选手来说更容易被视为眼中钉，而且这时候他的粉丝基础不牢固，如果爆出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粉群有可能很快被击溃。
　　他估计刚才颜伊摔倒去查镜头，估计镜头也是被遮挡看不清，但是只要乔竹没有真的故意绊倒颜伊，颜伊也没法朝他泼脏水。
　　·
　　另外两组选手先后进了鬼屋完成任务，然后就是公布成绩结果。
　　颜伊假装崴到脚，还想找个人扶着他，却没想到，吴逸直接说：“颜伊在鬼屋游戏里受伤了，干脆在旁边休息就好，免得等下再伤到。”
　　颜伊咬牙切齿，还要感谢吴逸的“好心肠”，皮笑肉不笑地朝他说了声谢谢。
　　他当然恨不得自己多一些镜头，但是刚才假装自己站不起来，现在立刻恢复肯定会被人发现在做戏的……现在颜伊也有点后悔自己冲动下的举动了，不仅没有趁机和唐季渊接触到，其他练习生估计也多少看出他在假装，也不愿过来扶他。
　　算了，至少粉丝看不出来，等这期节目播出，肯定有很多粉丝心疼他，能收获不少的怜爱。
　　颜伊心里这么想着，才好受一些。
　　而吴逸这边担任主持的任务，拿到结果，开始报名次。
　　乔竹他们组用时是第二名，因为离开鬼屋的时候被颜伊拖延了。而他们组测到的最高分贝数值最大，同样是因为颜伊的尖叫声……
　　两个数据积分总计，他们组落得最后一名，需要接受惩罚。
　　颜伊立刻在旁边举手说：“比赛输了有我的责任，请让我也一起接受惩罚吧！”
　　说是惩罚，可是意味着多一个环节，也多一些镜头，对选手来说才不是吃亏呢！
　　唐季渊却瞄他一眼，说：“颜伊受伤不适合，还是多休息吧。”
　　吴逸连忙点头：“没错没错！好了，那就小竹和小唐一起来转转盘，看看抽中什么惩罚吧！”
　　他直接走流程，没给颜伊再次争取的机会，就让乔竹和唐季渊过去工作人员搬上来的大转盘前面。
　　颜伊在候场区气得瞪大眼睛，却无济于事。
　　转盘上有十几个格子，写的惩罚乱七八糟，有体力类的，也有恶搞的。
　　乔竹看到其中一个是“进行一段搞笑模仿，不好笑不合格”，他满脑子实在想不出来如果抽中，唐季渊要怎么搞笑……应该会吓死人吧？
　　唐季渊瞥他一眼：“你在傻乐什么？”
　　乔竹立刻无辜摇头，挪过去和唐季渊一块拨动转盘。
　　转盘慢悠悠地停下，没有停在乔竹期待的那个格子，而是——
　　吴逸念出他们抽中的惩罚：“练习生需要互相抽一份对方粉丝来信，读给对方听。”
　　乔竹挠了挠头——这算什么惩罚？
　　不过很快，他就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了……


第017章 男的就不能当老婆了吗？（加更！）
　　乔竹何止觉得念对方粉丝的来信不算一种惩罚，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粉丝，估计不会有多少人给他写信。
　　但是，随着吴逸念出惩罚内容后，工作人员把两个透明箱子拿上来，里面装的满满当当全都是信封，一个箱子贴着唐季渊的名字，另一个自然是乔竹的。
　　“这么多！？”乔竹忍不住惊呼起来。
　　吴逸点头，接话说：“是哦，节目组的姐姐告诉我，这两天节目组指定的信件投递点，收到很多信都是写给你的，数量一点也不比小唐的少。”
　　乔竹有些不知所措，紧张地捏着衣角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有些难言的触动，好像这片刻才直观地感觉到——自己居然有粉丝，他们还会给自己写信，真的……真的好奇妙哦。
　　·
　　乔竹没有感动太久的机会。
　　唐季渊先走上前，去抽取乔竹的粉丝给他写的信。
　　那些信封可爱或漂亮，看起来都是花费了心思了的。唐季渊想了想，抽出在这其中没有什么特色的一封信。
　　吴逸连忙凑过去递话筒：“为什么给乔竹选的是这封？”
　　唐季渊低头拆信封，他的手指修长，动作慢条斯理，连抽信纸的动作都看起来无比优雅。
　　“这封信看起来比较没那么花哨。”
　　吴逸抽了抽嘴角，冲着镜头说：“唐季渊的粉丝听好了，这家伙不喜欢太花哨的，给他写信越简约越有被挑中的可能哦！”
　　唐季渊没接话，手指捻着信纸轻展开，准备开始念。
　　“亲爱的小竹——”
　　他挑眉。
　　乔竹站在唐季渊的对面，视线慌乱地想躲开，却刚好和抬眼瞧他的唐季渊恰恰对上。
　　他磕磕绊绊地开口：“称、称谓可以不念的！”
　　“那可不行。”唐季渊收回视线，嘴角微微上扬。
　　吴逸凑过来：“我靠，我没看错吧？唐季渊居然在笑？！”
　　唐季渊不理会他，继续往下念：“很高兴能有机会认识你，你真的非常可爱，在pick你的两天内，我把你的所有镜头都看了一遍，你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看到你对着镜头咧嘴笑，我都觉得心情好了无数倍。”
　　唐季渊的声音不紧不慢，低沉而带着迷人的磁性，他读得很严肃认真，俏皮欢脱的言语和他本人格格不入，却又罕见的融洽。
　　乔竹甚至都说不出，他是因为被粉丝这样夸奖，还是因为这些夸赞之词被唐季渊念出来，才心跳加快得不行，脸颊都一片通红。
　　唐季渊瞥了他一眼，继续往下念，粉丝说了一大段文字，分享了自己现实生活如何不如意，又继续说看到乔竹心情才能变好。
　　“……小竹，希望你有机会可以多多露脸，直播的时候可以给我们打招呼，大家都有蹲守你们宿舍的直播窗口，会一直关注你的。周日的直播间一定要开放，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要再多见你几面，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你的公演的。”
　　乔竹紧张不安，又有些愧疚。
　　他知道每天晚上宿舍都会有直播窗口，但是他竭力避免着自己粉丝增加，甚至会特地在直播的时间躲开不露面。
　　而粉丝却一直在蹲守直播窗口想见到他……
　　唐季渊抬头看乔竹，把信纸合上，然后接着开口：“最后，请容许我喊你一声——”
　　他停顿了几秒钟，等乔竹情绪恢复正常，用好奇的眼神看向他。
　　唐季渊这才缓缓开口：“老婆，你好可爱，我爱你。”
　　演播厅里沉默了三秒钟。
　　吴逸：“哈哈哈哈哈哈我靠！？”
　　其他练习生也跟着起哄起来。
　　乔竹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唐季渊在念信里的内容，他紧张得口齿不清：“等、等一下！开玩笑的吧！？”
　　唐季渊面无表情地念完，直接把信纸朝他的方向展开，说：“不信自己看。”
　　在信纸最后几行，那句“老婆”是加粗放大写的，隔了半米的距离乔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乔竹目瞪口呆，把信纸抢过去再看两眼，越看脸越红，连忙对镜头解释：“那个、我是男的……这位粉丝是不是写错了……”
　　唐季渊帮他把信纸重新叠好，放回信封，边平静地说：“男的就不能当老婆了吗？你这是性别刻板印象。”
　　乔竹头顶冒烟，瞪圆了眼睛，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你你！你给我走开！！！”
　　·
　　十分钟后，节目才继续录制下一个环节。
　　期间乔竹脸红得冒烟，跑下去候场区找选管拿了瓶冰矿泉水捂脸，都没能把温度降下来。
　　吴逸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朝乔竹喊了两句老婆，不过再想要喊第三句的时候，被唐季渊拽着衣领拖走了。
　　乔竹都想不出来，唐季渊怎么能那么冷静地对他喊出那句话，还保持面不改色的！
　　唐季渊好像知道他的困惑，开口说：“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粉丝喊你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好奇怪……”
　　唐季渊瞥他：“又不是喊了你就真成粉丝的老婆，你就当做是假的就行了。”
　　乔竹捂脸。
　　——但还是觉得很羞耻啊！更何况那句话还是被唐季渊念出来的，不知道为何，乔竹觉得这让他更加羞耻一百倍了。
　　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脸颊的高温褪下，看起来平静了许多，接着才开始下个环节——由他来念唐季渊粉丝写的信。
　　现在那箱粉丝来信，在乔竹眼里简直就像是洪水猛兽了。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是唐季渊粉丝的信，出糗也是唐季渊，乔竹又有些摩拳擦掌，有些跃跃欲试地说：“不知道季渊的粉丝会不会也喊他老婆呢？”
　　虽然想了下很雷人，但是估计能把唐季渊吓到！
　　唐季渊平静地挑眉。
　　反而是吴逸大喊：“那也太恐怖了！这属于性别认知障碍！”
　　乔竹想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确实如此。他撇了撇嘴，随便抽出其中一封信来。
　　把信封底可爱的贴纸撕开，浅粉色的信纸被抽了出来。
　　一看到第一行，乔竹就呆愣住，几秒种后抬头求助唐季渊：“我能换一封吗？”
　　唐季渊抽过去看了眼，然后平静地塞回乔竹手里，直接说：“就念它。”
　　乔竹感觉自己又要开始冒烟了，磕磕绊绊地开始念：“老公……”
　　吴逸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有意思啊！你们粉丝一个喊老婆，一个喊老公，很配嘛——我是说，你们的粉丝很配！没有其他意思！”
　　乔竹瞪他。
　　吴逸要不说后面那句还好，说了怎么听起来更奇怪了……


第018章 如果唐季渊是王子，那他就是祸国的妖妃
　　幸好，这封信虽然开篇称呼狂野了一些，但是后面都是用“小唐”、“唐哥”、“小渊”、“宝贝”之类的称呼来指代，虽然某些称呼摆在唐季渊身上还是很别扭，但是至少乔竹松了口气——不用喊对方老公了！
　　他几次念得想要笑场，反而是唐季渊一直保持平静，点头倾听，倒是看起来很认真的模样。
　　乔竹偷瞄了唐季渊几眼，也慢慢放郑重了。
　　不管怎样，这毕竟是粉丝的一片真心……
　　一想到这里，乔竹语气也沉稳了很多。虽然喊唐季渊“宝贝”让他有些头皮发麻，但是不管怎样这都是他粉丝的心意，不应该拿来开玩笑的。
　　“……唐哥，希望你在这个节目里，能过得真正开心、有所收获，一定要按时吃饭，注意睡眠！最后，看到你有了新朋友，我们都很替你开心，但是——”
　　乔竹的手指僵硬了下。
　　唐季渊敏锐地抬眼看他。
　　乔竹咽了咽口水，才继续往下读：“但是，乔竹并不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希望你——”
　　“可以了。”
　　唐季渊大跨步走上前，伸手直接把乔竹手里的信纸抽走。
　　乔竹呆愣了下，下意识地开口：“我还没念完……”
　　唐季渊低头看，信纸最后一行写着“希望你可以多考虑，减少和乔竹的来往。”
　　他把信纸叠好，放回信封了，用不疾不徐的速度沉稳地做完这些动作，然后才抬头看摄像机的镜头，平静地说：“多谢这位粉丝的来信，你的叮嘱我都听到了，我会按时吃饭注意睡眠的，不过最后一个……很抱歉，我做不到。”
　　他说完这话的同时，正好信纸完好地放回信封，将信封封边的贴纸重新贴上，然后信件被重新放回到那个装满信件的透明箱子中。
　　乔竹迟迟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迟钝地感觉到眼眶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发热。
　　·
　　读信出现的小插曲没有太影响整个节目的氛围，因为吴逸很快就凑过来，假装无事发生地cue下一个流程。
　　乔竹真是对吴逸刮目相看，他不愧是个当主持的好料子，仿佛舞台上不管发生什么多惊诧的事情，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丝毫不尴尬地把话题直接带过去。
　　后面是一些比较小的整蛊小游戏和问答游戏，录制得比较快，而且其他练习生为了能拥有多一些的镜头，表现得都很活跃，倒是乔竹和唐季渊安静很多，后面就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录制完已经快要吃晚餐的时间了，他们散开之后，有的人去食堂，有的回宿舍，也有的直接上楼去训练室训练。
　　乔竹跟紧唐季渊的脚步，沉默地走到他们放羽绒服的储物柜前。
　　唐季渊把两件羽绒服敞开，比划了下，将小一号地递给乔竹，然后侧头看他，说：“今晚要彩排一公舞台，你没忘记吧？”
　　乔竹把羽绒服穿上，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指尖，摇头回答：“当然没忘记！我这几天可是牢记在心里的！”
　　“那就好。”唐季渊说，“等下吃完饭，回宿舍洗个澡，八点左右我去找你。”
　　他说着话，也同样把羽绒服穿上。
　　很奇怪，明明是很臃肿的衣服，可是唐季渊就是能把羽绒服穿出其他人都没有的风度来，连转个身都好像是在拍时尚大片一样。
　　乔竹傻愣愣看了几秒钟，好像才回过神来听明白对方说了什么。
　　“等等！不用了！”乔竹拔高了声音，语气有些迫切，“不用了，等下我会提前过去的！你……你不用去宿舍找我了。”
　　唐季渊扭头看他，眸色深沉：“你怕我来找你？”
　　乔竹张了张嘴，脑海了飞奔过千万个念头，最后定格下来，看着唐季渊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失去了说谎的勇气。
　　“我怕你的粉丝不高兴……”
　　今天录制节目之前，乔竹不想和唐季渊走一块，最担心的是会让自己的粉丝变多。但是现在他的忧虑不再是之前那个了，他更多的是担心唐季渊的粉丝会迁怒唐季渊。
　　虽然吧……唐季渊看起来，不是不在乎粉丝，但是却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唐季渊抿着嘴，直勾勾地看着乔竹，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乔竹，你给我听好了，粉丝对我来说确实重要，但是我不可能受他们控制，由他们来决定我的思想和行动。所以，就算他们不高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任何想法的。
　　“你听明白了吗？”
　　·
　　《璀璨新星》第一次公演舞台，一共有一百名选手参加，六到八人分为一组，一共有十几个舞台。
　　距离公演只有24小时，这么多组舞台准备服化、彩排、调整、再彩排，花费的时间非常长，哪怕给不同小组安排了错开的时间，乔竹跟着唐季渊去后台时，也被告知至少要再等三小时才能轮到他们。
　　他们跟着负责他们组的工作人员去了专属的休息室，领了各自的舞台服装。
　　节目组还是花了钱的，乔竹拿着自己的衣服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都没找到脑袋是从哪里钻进去，回头一看唐季渊，他抱着的衣服一整摞，工作人员还在和他说：“唐季渊，等会你还有一条披风，等下我再拿过来给你。”
　　乔竹站在更衣间外面，目瞪口呆。
　　唐季渊一扭头正好看见他这幅傻样子，开口道：“不会穿？要我教你？”
　　乔竹火速跑进更衣间，拉上帘子再研究到底怎么把繁复的衣服往身上穿。
　　他们的舞台是中世纪欧风，衣服也是因此倾向于那个时代，乔竹好不容易穿完，坐在外面把长筒靴的绳子系上，听到骚动声抬头，看到唐季渊换好衣服，披上了那条夸张的披风。
　　“哇……”
　　乔竹张大了嘴巴，看得有些呆愣住。
　　如果说他们的衣服像是中世纪的骑士一样，那么唐季渊的就是王子，他的衣服上绣着各种花样的金边，还有精致的宝石胸针和袖扣，看起来就更加昂贵。更别提那条披风，随着唐季渊抬手，居然在半空中飘扬起来。
　　哪怕站在杂乱的休息室里，唐季渊看起来也完全不违和，好像他确实天生该穿这样贵重的服装，是天生的王子一样。
　　他轻轻皱眉，迎面走到乔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紧接着，唐季渊开口：“你连鞋带都不会系？把脚抬起来。”
　　随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在乔竹的面前单膝跪下，低头帮他系鞋带。
　　乔竹头皮发麻，他突然有种念头：如果唐季渊真的是王子，那他就是那个祸国的妖妃了！


第019章 
　　唐季渊的衣服比同组其他所有人都要精致许多，原因是他是这个舞台的C位，到时候不仅有自己的solo片段，也会获得最多的镜头。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乔竹，为了不给其他人拖后腿，勉强刚记住动作的乔竹所有走位都安排在最后面，目的就是争取让其他人把他遮住，免得他跳错的时候太突兀，被观众看见。
　　乔竹觉得这样很好，甚至恨不得后面还有舞台演出的机会的话，都这样进行。
　　舞台导演看完了他们的彩排，给出的评价也是：“唐季渊表现的很好，其他人保持住这个状态就不错，然后乔竹……乔竹也保持住，到时候正式公演就负责把自己藏好。”
　　彩排完都快天亮了，宣布通过不用再重新排练，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放松的笑容。
　　只有唐季渊绷着脸，好像还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导致其他人也不敢靠近去和他说话。
　　选管吩咐他们把自己的服装收好放在休息室，明天下午再过来换舞台服做妆发，进行第一次公演的录制。选手们成组的离开，打着呵欠慢吞吞地顶着寒风走回宿舍。
　　天边泛白，外面都没有站姐在蹲守了。
　　一路上走回去，乔竹和唐季渊几乎全程挨着，其他人仿佛和他们俩有结界一样，隔开一段的距离。
　　乔竹看唐季渊好像一直不太高兴，憋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唐季渊咬牙切齿地瞪他：“你做得太差了，后面给我好好训练。”
　　乔竹：“啊？？？”
　　要求要不要那么高啊唐老师！
　　·
　　回宿舍睡了一觉，周六下午很快就到来了。
　　乔竹设置了午后一点的闹钟，一醒来就急急忙忙去训练室训练。
　　他真的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害怕忘记动作，害怕到时候底下看表演的观众失望，害怕拖唐季渊的后腿……
　　脑海里想着这些杂乱的念头，一直到用训练室的音响开始播放歌曲，他闭上眼睛，才觉得心神宁静了下来。
　　过去几天了不停重复练习动作，哪怕再笨拙的人都形成了肌肉记忆，到了人声进入的点，乔竹闭着眼睛轻轻哼唱，抬手、转身、弯腰、踢腿……动作行云流水，哪怕没那么完美，也中规中矩地进行。
　　一直到整首歌播放完毕，做完最后单膝跪地垂头的endingpart，乔竹才感觉疲累慢慢涌上来。
　　他伸手擦了下额头，才发觉自己已经流了满头的汗水，止不住自己的喘息。
　　“很好，等下舞台保持住这样的状态。”
　　唐季渊的声音低沉、优雅，从身后传来。
　　乔竹累得大口呼吸，猛地一扭头，就看到唐季渊从训练室的门口走了进来。
　　他喘气着说不出话，看着唐季渊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乔竹刚想开口说话，脸色突然一变。
　　他又闻到了唐季渊身上的那股香气，浓郁地、强烈地，几乎要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他直勾勾地盯着唐季渊，视线锁定在了对方修长的脖颈上。
　　好累……所以好饿……
　　乔竹闻到那香气几乎把整个训练室充斥，他无处可躲。
　　唐季渊朝乔竹走过去，边走边说：“累了也不要蹲着，站起来——”
　　他声音猛地一顿，脚步加快了几分，走到乔竹面前时，扭头看了一眼训练室配置的摄像头。
　　镜头应该是没有开启的。
　　唐季渊稍微松了口气，一把拉住乔竹的胳膊，拽着他整个人提起来，搂在自己怀里，用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开口：“已经失效了吗……？”
　　乔竹体型小他一圈，骨架也像还没长开的少年一样，整个人显得很轻盈，唐季渊没怎么用力，好像就能轻而易举把对方提起来。
　　现在乔竹窝在他怀里喘气，双手微微蜷缩着搭在他的衣服上，不敢用力。
　　唐季渊将他的手指展开，便看到尖锐的指甲又冒出来，锋利得具有不容小觑的攻击力，而乔竹的瞳孔也染上猩红色，看起来妖冶奇异。
　　他全身软绵无力，徒劳地瞪大眼睛，咬着牙齿用薄弱的意志力抵抗着本能的冲动，从喉间发出断续微弱的声音，像小野兽在呜咽一样。
　　唐季渊说不清心头奇怪的触动，他应该要求乔竹再一次尝试自己控制住，但是听着他的声音，又无端心软地觉得他可怜，不忍心折磨难为他。
　　他无法向自己解释这古怪的思绪，只能和自己说，是因为马上就要公演了，不想要等下有人注意到，招惹麻烦。
　　唐季渊咬开自己手指，从指尖沁出鲜血后，将手指伸到乔竹的唇间，低声说：“张口。”
　　紧接着，唐季渊感觉到从指尖传来奇异的温热——乔竹含住了他的手指，然后是湿热的舌头轻轻舔过，像羽毛在心尖瘙痒。
　　唐季渊整个人僵住，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猛地把自己的手指抽走，语气有些气急败坏：“我让你舔了吗！”
　　乔竹窝在他怀里喘着气没恢复过来，迷迷糊糊带着鼻腔小声回答：“可是……可是不舔干净……就浪费了啊……”
　　唐季渊咬牙切齿：“记得给我写欠条！”
　　·
　　乔竹跟着唐季渊回到演播室后台的时候，还有点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回过神来。
　　唐季渊好像生气了……恩，确实是在生气，低气压传遍他走过的每一寸地方，所有看到他想要打招呼的人，都会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哑言退避三尺，避免被迁怒。
　　只有乔竹老实巴交地缩着脖子跟在唐季渊的后面，不敢和他说话……也不敢离他远点。
　　乔竹很委屈，又不是他故意控制不住，他也很想克制住本能的冲动啊……
　　只有唐季渊说不出自己愤怒的点，看乔竹好像也完全没有察觉不对劲——他怎么能随随便便舔别人的手指！？
　　唐季渊说不清自己在生谁的气，一路沉着脸一直走到他们的休息室门口，阴沉着推开门。
　　几个队友陆续换衣服和做妆发，差点也被唐季渊的低气压吓一跳。
　　好在唐季渊只把怒气冲向一个人，直接扭头去看乔竹：“快点去换衣服。”
　　乔竹忙不迭地跑去拿自己的衣服，抱着那一大摞衣服跑进更衣间。
　　昨天花了很多时间才搞懂这衣服怎么穿，今天倒是轻车熟路了许多。
　　只是，当乔竹穿好内衬，准备把外套穿上的时候，动作突然顿住——
　　他的衣服袖子不知道被谁暴力剪开，线头从缺口冒出来，整个袖子一大块布料都消失了！


第020章 唐哥的男友力~
　　“乔竹，换好了没？”
　　唐季渊的声音在更衣间外面传来，猛地把乔竹从走投无路的状态中拽出来。
　　他猛地回过神来，哗啦一声将更衣间的布帘拉开，急切地看向唐季渊：“唐季渊！怎么办！我的衣服！”
　　唐季渊脸色瞬变，乔竹才刚穿上里衬的白衬衫，纽扣还没扣好，然后接着是一件小马甲，绑在腰部的绳子还没系完，却已经掐出细窄漂亮的腰。
　　外套没有穿上，以至里面的衣服都显得有些莫名的色情，本该平整的内衬有些凌乱，像是被人刻意蹂躏过一番一样。
　　唐季渊看了一眼，就快速把视线避开，语气很差劲：“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乔竹哪里知道对方脑子里都想着什么，他委屈得要哭了，无措地举起外套给唐季渊看：“衣服被人剪开了，我要怎么穿……”
　　唐季渊这才注意到外套衣袖上被剪开的口子，他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乔竹的声音很急切紧张，休息室空间不大，其他队友也都听到，意识到出了什么状况，一个个都把头探过来看。
　　唐季渊伸手把乔竹的外套接过来，声音缓和了一些：“你先把衬衫穿好。”
　　然后他把外套摊开，仔细看衣袖处被人剪开的口。
　　“天哪！这是有人故意破坏的吧！”“里衬都被剪掉了……”“这个外套那么厚重，不可能是不小心扯开的，肯定是被人剪开的。”“谁这么缺德啊！”“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舞台啊……”
　　几个队友吱吱喳喳议论了起来。
　　唐季渊却抬头看了下他们几个人的神态，暗下判断——不是这几个人破坏的，他们的神态都是惊诧和愤怒，还有人对接下来的舞台有些担忧。
　　如果说这些队友当中有人看不惯乔竹，那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因为如果乔竹的表演被影响，意味着他们的舞台也有可能受到牵连。
　　但是，正如队友们同样所说的，这件外套做工精细，用料也不差，衣袖上那么大的一口明显是用利器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剪开，不可能是无心行为。
　　唐季渊沉思，脑海里迅速地闪过种种思绪后，冷静开口：“下午谁最先来休息室的？”
　　一个队友举起手。
　　唐季渊问他：“你进来之后，有其他组的选手进来过吗？”
　　那个队友摇头：“没有。有过来打招呼的都是站在门口，没有停留很久。而且要剪开这个衣服动作应该很大，休息室里有人的时候，不可能没发现。”
　　唐季渊颔首：“也就是说，进行破坏的人，要么是在昨晚彩排之后作案，要么就是在今天所有人还没进休息室之前。”
　　“现在要怎么办呀……乔竹还能穿吗这衣服？”
　　“这衣袖都快烂掉了，怎么穿啊？”
　　几个队友眼里都有深深的忧虑。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选管拿着喇叭在挨个队伍催进度，一走进他们的休息室就发火：“你们围着在干嘛？闲聊吗？妆发都做好了吗？这么闲？”
　　一个队友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姐姐，乔竹的舞台服被人破坏了。”
　　选管愣了下，大跨步走过来拿起外套观察，眉头紧锁。
　　她环视一圈找到刚吧衬衫扣子扣齐的乔竹，语气凶巴巴：“乔竹！你怎么回事？昨天我没提醒你们保管好自己的衣服吗？等下除了演出要被你影响，这件衣服被弄坏，你也需要赔偿的！这件衣服最起码要两万块以上，你赔得起吗！”
　　乔竹瞪大了眼睛，满脑子都是“需要赔偿”四个字砸下来，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选管语气不好，队友们听着也不自在，有苡桥一个小声说：“这也不是乔竹的问题呀……是有人故意破坏的……”
　　“那为什么你们的就好端端，就他的被弄坏？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还这样拼命找借口！”
　　选管气势汹汹，那个替乔竹辩解的队友都快被骂哭，也不敢再张口说话了。
　　“行了。”唐季渊冷冷地说，“我来赔偿，现在这件衣服归我了，我可以随意处理了吧？”
　　选管被噎了下，语气没那么咄咄逼人了。“赔偿一回事，等下演出才是重点——”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不会影响上台表演的。”
　　唐季渊说完，一手拿着那件外套，一手拉住乔竹，直接转头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我帮乔竹重新排一下舞蹈动作，很快就回来。”
　　其他人齐齐呆愣住。
　　那个脾气不好的选管最先反应过来，气恼地瞪着其他人，开口说：“你们还不快点去准备！”
　　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等到那个选管离开，他们才小声地讨论，猜测着乔竹是得罪了谁。但是他们和乔竹本质上并不熟悉，而且说实话选手当中眼红乔竹的并不少，很难猜出到底是谁在针对乔竹。
　　·
　　唐季渊一直拉着乔竹，快步地走过一连排的休息室，练习生们进进出出，紧张地确认流程，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到他们俩身上。
　　他们一路快步走过后台，回到训练室，唐季渊才开口：“前半部分你的走位都是在靠后的位置，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影响，现在时间紧急，后半部分的走位和endingpart我帮你调整一下，还有衣服帮你改自然一些。距离上台还有时间，练熟就可以了。”
　　他飞快地说着话，已经去调训练室里的音响，准备开始播放歌曲。
　　“唐季渊……”
　　乔竹小声地喊了一句。
　　唐季渊半蹲着在设置音响，抬头看他：“怎么？你不信任我？”
　　乔竹和他对视上，看着唐季渊认真的眼神，不知道为何自己也被感染了一样，他迅速摇头，把脑子里杂乱的念头全部扔掉。
　　“没有！我当然相信你！”
　　好奇怪。
　　他看起来好像无所不能，只要他想要做什么事情，世界上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止他一样。
　　乔竹心里也跟着升起了一股坚定的信念来。
　　只不过，在唐季渊给他讲完要调整的动作，又大刀阔斧地拿剪刀把乔竹的衣服剪得更加破的时候，乔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真的可行吗？


第021章 公布结果
　　基本对于大部分选手来说，这都是人生第一次站在那么大的舞台上，接受那么多人的瞩目、鼓掌、欢呼。
　　公演持续的时间非常长，每个组从上台自我介绍到表演完毕投票结束，至少都要二十分钟，十几个组轮下来，几乎到了半夜。
　　乔竹他们组因为有唐季渊，被认定是重要热门的组，因此安排在后半夜才上场。
　　幸运的是，因为这样，乔竹有足够的时间来记熟唐季渊帮他调整的动作，他们整组还一起回到训练室重新练了几次，队友们都惊叹唐季渊的调整，虽然乔竹有些信心不足，但是其他人都相信，呈现出来的舞台效果一定是很好的。
　　“那个把乔竹的衣服剪坏的人是想要害乔竹没有办法上台吧？他肯定没想到，被唐哥调整了下，效果反而更好了！”
　　“我们组肯定能拿到投票前几名的！”
　　“自信点，我们可以拿到第一名！”
　　听着队友们的话，乔竹心里的石头才慢慢落地。他有些感激地看向唐季渊，唐季渊却好像处在远离众人议论的喧嚣之外的地方，甚至都没做出什么反应，仿佛议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上场的时候，乔竹担心自己会忘记动作的事情也没有发生，甚至他觉得自己跳得比在舞蹈室里一遍遍重复地都要好。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面，他没有办法完全看清楚台下观众一张张的脸，可是他却能听到尖叫欢呼声中，夹杂着喊自己的名字。
　　好奇妙的感觉……
　　下台的时候，他还感觉自己好像身体或灵魂有一部分还留在舞台上，欢呼声余音未消。
　　“爽吗？”
　　唐季渊和他并排走，低声问他。
　　乔竹脸颊都红扑扑，明明凌晨气温已经达到零下的温度，他却完全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疲惫，甚至感觉自己还能再继续上一次舞台。
　　他咧嘴笑起来，眼睛都弯成月牙形，声音带着孩子气的活泼：“好爽！感觉很奇妙，居然有那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诶！”
　　唐季渊看着他，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起。
　　他说：“那你就该加强训练，才不算辜负来看你舞台的人对你的喜爱和期待。”
　　他的语气很平淡，乔竹听着却脚步微顿，突然想起来，昨天彩排结束后，唐季渊对他的表现并不满意，还要求他好好训练。”
　　他当时觉得唐季渊麻烦事多，现在终于隐约明白过来了。
　　这大概也算是族长教他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既然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为他欢呼，那他就应该努力，才不算辜负这些粉丝付出的爱意！
　　·
　　全部舞台表演结束后，观众们在节目组的安排下离开，选手们却还不能下班。
　　节目组已经统计完了所有票数，会直接公布票数，给出所有小组的排名情况来。
　　选手们有的累得脱妆，有的衣服都乱成一团，还有的刚在后台随便找个地方打了个盹就被喊起来，所有人七倒八歪地集合，等着票数公布。
　　乔竹也有些困了，打着呵欠歪头看唐季渊，嘀咕了一声：“你是不是不需要睡觉啊？”
　　唐季渊瞄他，没回答这问题，却反而说：“你要是困了，可以靠在我后背上眯一下。”
　　乔竹吓得张大嘴巴，直接清醒过来了。
　　这可……真不像是唐季渊会说出来的话，他想掏掏耳朵，确认下自己有没有听错。
　　唐季渊看他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也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唐突，他收回视线，冷冷地说：“你当做没听到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竹觉得对方看起来似乎有些……罕见的紧张。
　　·
　　节目PD念着票数，依次公布，为了制造悬念还会在练习生紧张地时候开一两个玩笑。而有热门选手的小组都被留在后面才公布，乔竹他们组自然不例外。
　　公演现场一共有300名观众，每名观众可以给所有喜欢的选手投票，票数没有上限。但是大部分选手基本都是拿到最多一百出头的票数，可见观众们投票都还是比较严格的，甚至有选手只拿到三四十票，忍不住因为失落而哭出来。
　　乔竹开始患得患失，听着别人的票数还是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得票情况。
　　他有没有可能拿一百票以上？
　　之前他从来没敢想过这种可能，他的舞台设计也都是在后面，但是唐季渊帮他改的设计，后半部分有了更多的露面机会。而且他表现得应该还不错吧？毕竟有人喊他的名字，而不是骂他……
　　乔竹越想越乱七八糟，忐忑的思绪占据着整个大脑，一直到听到PD说：“接下来公布的是，《十字星辰》的得票数。”
　　乔竹猛地抬起头来了。
　　——《十字星辰》就是他们的公演曲目名字。
　　他不知不觉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来。
　　PD从其他几个选手的票数开始公布，有的人拿到五六十票，也有人拿到上百票，但是整体都不算高。
　　一直到屏幕上只剩下乔竹和唐季渊的票数还没有公布。
　　看别人公布票数的时候被玩悬念，乔竹都觉得没什么，但是轮到了自己，他才感觉自己紧张得心脏都要从喉咙跳出来了。
　　PD似乎看出他的紧张，笑着问他：“乔竹，你觉得自己能拿到多少票呢？”
　　乔竹感觉嘴巴干涩得厉害，舔着嘴唇，犹豫一番回答：“我也不知道……”
　　“你心里没有一个预期吗？”
　　乔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看向唐季渊。
　　PD笑着问：“小唐是你的监护人吗？不能什么都求助他啊。”
　　其他练习生也跟着笑起来，还有人带着看热闹的起哄声。
　　乔竹涨红了脸，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我也不敢有太高的预期，就希望……我不要拖队友的后腿就好了。”
　　他紧张的时候眼睛都瞪圆，无措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攥成小拳头，看得人更有想要欺负他的念头。
　　唐季渊瞄了他一眼，突然开口：“你没有拖后腿。”
　　乔竹呆愣住，没想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样的话，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PD面带笑容，说：“确实，刚才台下那么多粉丝喊乔竹的名字，你都没发现吗？”他说着，又看向唐季渊，问：“小唐呢，你对自己的预期是什么？”
　　PD是已经在演艺圈几十年的前辈，看着这些年轻的小辈，语气也非常温和友善。
　　唐季渊面无表情，却语气坚定：“凡事我都会争取做到最好，表演我已经交出满意的答卷，但是观众的投票不可控，不论得到怎样的票数，我都会接受结果。”
　　PD笑起来，语气很是欣赏：“这样的心态对艺人来说是最好的，做好自己能做的，对未知的结果保持坦荡的态度。好了，那我们就来看看乔竹和唐季渊的票数，看看《十字星辰》能否一跃而上，成为本场公演小组总票数第一呢？”
　　随着PD的话音落下，公示结果的大屏幕上，刷新了新的画面来。
　　“乔竹：215票；唐季渊：265票；《十字星辰》总票数：723票，排名第一”
　　巨大的喜悦席卷了乔竹，他瞪大了眼睛，花了五秒钟确认了自己看到的结果后，大喊了一声，直接一把抱住了唐季渊。
　　“我们赢了！！！”


第022章 唐季渊：真傻
　　唐季渊猝不及防。
　　他并非躲不掉。之前颜伊假装摔倒想要倒在他身上，就被他直接躲掉，而且到后面颜伊都只当做是碰巧，根本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但是看到乔竹笑容洋溢，扑过来的时候，唐季渊却没有想要躲避的冲动，任由着对方扑上来，一把紧紧地抱住他。
　　他下意识地抬手，搂住少年的腰，就好像怀抱住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心尖难捱地触动。
　　不过紧接着，其他本来不敢凑上来的队友也跟着涌上前，将他们俩团抱住，大声呼唤：“我们赢了！”
　　都是年纪不大的男生，一腔热血，对他们来说，胜利的喜悦可以冲掉一切。
　　乔竹几乎整个人都被挤进唐季渊的怀里，鼻尖还在唐季渊的肩膀上撞了一下，他却也不觉得痛，还笑得更开心，在唐季渊的怀中仰头和他对视。
　　——真傻。
　　唐季渊心里想着，却最后都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来。
　　等他们都庆祝完，PD才宣布所有排名出来，选手们也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时间已经不觉到凌晨三点了。
　　选手们录结果公布的时候还是穿着舞台服，也都没有卸妆，得到解散的好消息，一个个争先恐后跑回休息室换衣服卸妆，因为疲累，都在连声打呵欠。
　　乔竹和唐季渊一块走回休息室。
　　他已经忘记了几天之前还在想方设法地离唐季渊远一点，减少和对方的接触。而且他都没有发现，其他选手都好似默认他们俩就该走在一块，自动地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当然……和唐季渊为人高冷不好接触，也有一定的原因。
　　乔竹一路上还没从喜悦的心情中脱离，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倒是唐季渊有些沉思。
　　看他不喜形于色，乔竹因为心情好，胆子也放大了一些，凑近过去在唐季渊面前挥手：“你怎么了？不高兴？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没有。”唐季渊摇头，瞥了他一眼，说，“我在想你的衣服的事情。”
　　乔竹的脚步停顿了下，挠了挠头发，说：“也算是我因祸得福吧。”
　　“但是使坏的人一次不成功，说不定后面会继续找机会针对你。”
　　听到这，乔竹表情也严肃了一些，他小声地说：“真烦，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倒是不可能害怕对方，但是一想到有个人藏在暗处想要对他使坏，乔竹就浑身都觉得别扭。更何况他还身份特殊，万一被对方发现……
　　哦，如果那个坏蛋是个人类的话，应该会先把自己吓死吧！
　　唐季渊拍了拍他的脑袋，看乔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就知道他又想到老远的地方去了。
　　“你就别想了，我明天在看看能不能调监控，看看是谁。就算不能揪出对方，也一定会给他一个警告的。”
　　他说话做事，总是有一股让乔竹无法质疑的底气，乔竹立刻点头：“我相信你！不过，你觉得有可能是谁做的呀？”
　　唐季渊摇头，没有回答，只说：“我不猜测，我只相信证据。”
　　只是他的目光投向前方，露出深沉的表情来。
　　·
　　换好衣服卸完妆，几个小时前在舞台上忍着零下的温度穿着单薄却光鲜亮丽的舞台服的练习生们，此时一个个都把自己紧紧裹在厚重的黑色羽绒服中，大家还不忘带上口罩、帽子、手套，争取把自己包得越严实越好。
　　外面飘着雪，选手们一个个顶着寒风走回宿舍楼，路上都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脚步都变得蹒跚许多。
　　“小心，别摔倒。”
　　唐季渊伸手，一把抓住摇摇欲坠的乔竹。
　　乔竹打了个踉跄，差点连带着唐季渊一块摔倒。他吐了吐舌头——隔着口罩唐季渊看不到，却能看到那双澄澈的眼睛又眯成月牙的形状来。
　　“我第一次看到雪下得这么大！”
　　唐季渊说：“接下来这个月还有可能下得更大，后面慢慢回春才好转。”
　　他们隔着口罩闷闷地说着话，慢慢往宿舍楼走去。
　　乔竹也不敢迈步太大，地上除了一踩就陷下去软绵的雪，还有一些地方已经是凝结成冰，踩上去很容易打滑。
　　他恨不得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小团，连眼睛都受不住风雪的严寒，微眯了起来。
　　“乔竹！唐季渊！是你们吗！”
　　一个声音猛地从远处传过来，被风吹得四散，模糊不清。
　　乔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朝摄影园区栏杆外的方向看过去。
　　十来个女生站在栏杆的外面，架设着一整排的摄影机，还有人弄了打光的灯放置，才照出那片地方一群人影。
　　“天哪……”乔竹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现在可是凌晨三点，户外气温在零度以下，走这十几米的路他都冷到不行，居然还有粉丝在户外守着？！
　　随着他扭头看过去，那边的女孩子们全骚动了起来，尖叫声音层叠起来，清晰得足以刺破风雪的呼啸。
　　“乔竹！真的是乔竹！我好爱你啊！！”“唐季渊！是唐季渊吗？！你今天的舞台太好看了！”“老公！老公你看我一眼！”“唐哥！小竹！你们辛苦了！今天你们都好棒啊！我去看了舞台，还给你们俩拍了很多照片！”
　　女孩子们的声音都很清脆，但喊得大声都带上了些沙哑，她们尖叫欢呼，还在远处用力地挥手跳跃，企图让乔竹和唐季渊看清一些、听清一些。
　　乔竹难以形容他的震惊，他甚至都想不出来，她们是怎么认出包成一团的自己，更想不出，她们都在外面蹲守了多久，才等到他们出来……
　　明明冻得直哆嗦，乔竹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他深呼吸，才朝着那些女孩子们的方向大喊：“天太冷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他的回应得到了更大的骚动，女孩子们的叫喊声隔得远，都能听出来非常嘹亮。
　　“你们先回去！你回去后我们就回酒店了！”
　　有站姐给乔竹回应，乔竹隐约听出来，是之前遇见，喊过他和唐季渊的名字那个女生。
　　唐季渊一直默默地站在他旁边，这才拉住他的手臂，说：“走吧。你不走的话，她们是不会离开的。”
　　乔竹收回视线，点头应声。
　　两个人走回到宿舍楼，有了暖气终于喘口气，可以摘掉口罩和帽子。
　　乔竹长叹了口气，才说：“外面那些粉丝，她们太辛苦了……”
　　唐季渊平静地看他，回答：“你今天舞台表现很好，对粉丝来说，就是值得了。”
　　乔竹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声都乱了节奏……


第023章 唐季渊这种恶魔，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人
　　乔竹躺在床上，隔了许久才睁开自己的眼睛。
　　没有闹钟、不需要起早贪黑去训练的日子，都显得有些不适应了。
　　夏安然从上铺把脑袋探下来。
　　“昨晚是不是很爽？好羡慕你啊，你足足有两百多票，好厉害啊……”
　　夏安然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艳羡。
　　乔竹感觉自己耳边似乎还有欢呼声——有的是从舞台下方传来，有的是从栏杆外面蹲守的粉丝那边传来，还有同样清晰的，是唐季渊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他闭上眼睛，常常吁一口气，才翻身起床，和夏安然说：“你也可以的。”
　　他说得很认真，夏安然却笑了下，没有接话，直接从上铺跳下来，问他：“你今天的直播应该会参加了吧？”
　　乔竹愣了下，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头：“恩……会参加的。”
　　·
　　《璀璨新星》除了搞了24小时直播的噱头以外，每周日会给每个练习生安排一段时间进行专属直播。
　　在这段时间内，节目组会给选手安排好专门的直播间，虽然直播内容和流程都是由选手自己策划确认，但是直播期间选手们是可以看到弹幕，即时和粉丝们沟通交流的。
　　对粉丝们来说，这才是每周最期待的时候。
　　不过，因为足足有一百名选手，大部分人气低的选手直播间观看量都会比较低迷，有的选手会努力整活，弄一些新奇有意思的东西给粉丝们看，是他们最重要的吸粉途径。而也有的选手会直接选择不直播，放弃掉这个机会。
　　过去几周里乔竹就是这样的——他对“吸粉”这件事避之不及，夏安然越怂恿他露脸，他就越把自己藏起来。
　　但是现在……他的人气已经上来了，而且粉丝甚至还在信里写了希望他能直播，无论如何，这周的直播时逃不掉了。
　　乔竹捂脸：他实在想不出来要直播什么内容啊！
　　·
　　宿舍里有人在调吉他，准备下午轮到直播的时候表演，也有人在剪纸，说要给粉丝们整个手艺活，夏安然同样也在准备，拿着硬纸板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乔竹凑过去看的时候，夏安然转过头看他，开口说：“乔竹，等下直播你过来一下我的直播室可以吗？”
　　乔竹不明所以，但是夏安然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果断地点头：“当然可以！”
　　夏安然好像是花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听到乔竹回答，这才松了口气，露出没有负担的笑容来：“乔竹，谢谢你。”
　　乔竹挠了挠头，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给了夏安然多大的帮助，只说：“只要你不要让我在直播的时候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好了！”
　　他刚看到隔壁宿舍有选手在准备女装，据说上周有个选手因为女装，人气涨了很多，乔竹生怕夏安然要让他做这样的事情。
　　夏安然笑了下，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坑好兄弟。”
　　乔竹心还是有点虚，不过他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求助夏安然：“对了，我还没想好下午轮到我直播，我要干什么，安然，你帮我出个意见好不？”
　　夏安然却摇头，说：“我没什么适合你的主意，要不你去问问唐季渊？”
　　现在乔竹听到唐季渊的名字，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却比之前跳得还厉害……
　　他舔了舔嘴唇，“你认真的？”
　　夏安然摸了摸下巴：“至少唐季渊应该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主意来害你。”
　　乔竹迅速回想周围包括夏安然在内，排名不是很高的选手都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整活”，女装都属于正常发挥——乔竹汗毛竖起，猛地跳起来：“你说得对！我还是去问问他吧！”
　　至少唐季渊看起来那么高冷，不像会搞出什么奇怪手段的人！
　　.
　　之前都是唐季渊过来找乔竹，但是乔竹也记得唐季渊的宿舍门牌号，在他们的楼上，第三号房间——
　　乔竹走上楼梯，沿着走廊一路看门牌号寻过去。
　　这层楼住的也都是选手们。从今天开始到第一次顺位发布，练习生们都没有重要任务，大部分人也都是在给下午晚上的直播做准备。
　　乔竹一路上看到好几位仁兄都准备女装，还有人在研究怎么化妆，看得他嘴角直抽一路狂奔，生怕被眼熟的人拉住。
　　一直快走到走廊尽头，才看到403房间。
　　和其他房门敞开、热热闹闹的宿舍不同，403房门紧闭着，站在外面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乔竹抬头看房门旁边贴的名字卡片，确定上面有唐季渊的名字，这才抬手敲门。
　　“谁啊？”
　　一个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紧接着房门被拉开，一个扎着满头脏辫的脑袋探了出来。
　　乔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胳膊被人拉住，猛地一拽，整个人直接被拖进了房间。
　　“等等——”
　　“砰！”
　　房门被直接关上，吴逸动作娴熟，拉着乔竹手臂不放，直接把他堵在玄关处。
　　“哟，来找老唐啊？”
　　吴逸穿着松松垮垮的卫衣，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歪着嘴痞坏地笑，一看就像是在动什么不良心思。
　　乔竹被他推着堵在墙边，后背直接撞到墙壁，力道生猛得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几秒后才把手挣脱走。
　　“唐季渊呢？他不在？”
　　说起自己的目的，乔竹有点说不清的不好意思，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吴逸笑得更放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他一面慢条斯理地摇头，说：“不在，他出去了。”然后接着俯身凑近，几乎快要把脸贴到乔竹身上。
　　虽然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但是乔竹却在吴逸靠近的时候，察觉到处一股从脚底冒起来的危机感——这个男人眼里可全然没有一点笑意，反而带着某种……狩猎者一般的杀意。
　　乔竹咽了咽口水，谨慎地往墙角挪，干巴巴地开口：“那、那我先出去——”
　　他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唐季渊让他离吴逸远一点了！这个家伙身上的凶气不加掩饰时如此明显，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带着血腥味，说不定都杀了多少人！
　　这家伙肯定不是人，而且他绝对打不过对方！
　　“别急呀。”吴逸伸手拉住乔竹的胳膊，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我真的很好奇，唐季渊这种恶魔，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
　　乔竹瞪大了眼，一时间都忘了躲闪。
　　“……什么意思？”
　　吴逸身上的凶气那么重，但在他言语间，似乎唐季渊是比他还恐怖的存在一样。
　　“看来……”
　　“砰！”
　　宿舍门被猛地撞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吴逸松开手，用常人看不清的速度后退了几步，直接远离乔竹。
　　乔竹还抵着墙，懵懵地有些转不过来，扭头看向门口，唐季渊正黑着脸把门推开，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第024章 “所有权”
　　空气似乎凝固了好几秒。
　　最后是吴逸打破沉默：“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唐季渊此时的神情看起来格外吓人，乔竹甚至都不敢开口说话，不得不佩服吴逸胆子确实不小。
　　不过，在吴逸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准备走出宿舍的时候，唐季渊朝前走了一步，直接拎着他的脖子推回宿舍里面：“老实呆在这里。”
　　乔竹瞪圆了眼睛。
　　刚才吴逸在他面前释放的杀气浓郁得惊人，现在在唐季渊面前完全缩成孙子，看起来简直像是和平鸽附身。
　　他揉了揉脖子，小声地说：“没有摄像头你也不用这么恢复本性吧，要是把你的小心肝吓到了怎么办？”
　　吴逸说着这话，眼神还往乔竹身上瞄。乔竹瞪大了眼睛，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吴逸说得肉麻的“小心肝”指的的是他？！
　　不过，他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唐季渊直接踹了吴逸一腿，冷冰冰地说：“别给我惹事。”然后直接拉住乔竹往宿舍门外走，拽着乔竹离开宿舍后，“砰”一声巨响，把门重新关上。
　　走廊有不少选手冒头看热闹，但是大概都感应到了唐季渊身上的杀气，在唐季渊抬眼的时候，齐刷刷全部都躲回各自的宿舍了。
　　乔竹感觉自己怪倒霉的，先是被吴逸直接拽进宿舍，又被唐季渊拽出来，一个堂堂活（睡）了上百年的吸血鬼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他还没从这个打击中走出来，突然被唐季渊拉着往走廊的尽头走去，一直走到墙角，唐季渊才松开手。
　　唐季渊身上骇人的气息收敛了许多，乔竹瞧着又没有那么害怕，刚想开口：“唐——”
　　“我没和你说，离吴逸远一点吗？”
　　唐季渊开口，毫不客气地说。
　　乔竹张了张嘴，看唐季渊凶巴巴的模样，有些委屈，小声开口：“我、我只是想去找你而已嘛……”
　　他委屈起来，无意识地做着小动作，腮帮子鼓鼓的，手指捏着衣角揉捏，脚尖不听话地乱动，看起来就像只什么小动物一样。
　　唐季渊没头没尾地说：“你真的是只吸血鬼吗？”
　　怎么看起来更像只兔子精或者仓鼠精之类的东西？
　　乔竹却误解了唐季渊的意思，瞪大了眼：“你什么意思嘛！我虽然弱一点，但是那是因为我经历过的战斗比较小，假以时日，我、我肯定能打得过吴逸的！”
　　他倒是气势汹汹，只是说到后面底气不足，声音慢慢缩了回去。
　　唐季渊本来觉得好笑，想了想却没有直接打击乔竹的自信心，只说：“你知道吴逸杀过多少人吗？”
　　乔竹张大嘴：“他果然杀过人！”
　　那浓郁的血腥味果然不是假的。
　　唐季渊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节敲击窗台，开口说：“何止杀过。”
　　因为下午马上就会有选手的直播时间，为了让选手们有时间给粉丝准备惊喜，周日早上这段时间，节目组是没有开24小时直播窗口的。
　　周围没有其他人，唐季渊说话也没有太过掩饰。
　　“吴逸才是我的监督对象。”唐季渊开口，“他是危险级别很高的生物，虽然号称已经从良，但是非人类管理局并不信任他，他在人类社会活动，必须受到严格监管。”
　　说到这里，唐季渊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这家伙非要来参加什么选秀……”
　　很显然，乔竹早就觉得唐季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正统的练习生，对比赛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看来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被逼的……
　　一瞬间，乔竹都对唐季渊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来了。
　　唐季渊说完，余光瞄到乔竹怪怪的神情，抽了抽嘴角：“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乔竹猛地摇头。
　　唐季渊盯着他，说：“吴逸手里有很多见不得光的手段，他在人类社会生存，许诺不会伤害普通人类，但你不属于这个范畴，一旦他发现你的身份——”
　　乔竹汗毛都竖起来，想起刚才那迫近死亡一般的威胁，声音都有些发抖：“会、会怎样……”
　　不会把他吃掉吧？！
　　这回乔竹的眼神里已经明明白白写清楚他在害怕什么了。
　　唐季渊轻笑一声，突然感觉好像吓唬乔竹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心念一动，突然转身面向乔竹，俯身逼近，手肘抵在墙上，把乔竹逼到墙角，困在墙壁和他的臂弯之间。
　　“你、你……”
　　“我也很危险，吴逸不是和你说了吗？”
　　显然，之前吴逸和乔竹在宿舍里头说的话，唐季渊听了不少，至少关于他是恶魔那句评价，唐季渊听得清晰。
　　唐季渊完全不在意被这样评价，恨他惧他的生物，多少被他送去灰飞烟灭了，活着的恐惧他，用多凶残的词汇来形容他都有。
　　他没告诉乔竹，要论在手中抹去的生命，吴逸那点杀孽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乔竹吓得瞪大眼，傻愣愣地和唐季渊对视。
　　初见被对方认出身份掐着脖子威胁的时候，他确实很惧怕唐季渊，但是这些天的相处……
　　乔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开口：“但是，你不会乱杀无辜的守法好公民吧？”
　　他的眼睛亮晶晶，满眼都写着“看我看我，我就是那个守法好公民”。
　　唐季渊失笑，收回手，没有恐吓乔竹了，说：“嗯，我比那个家伙有道德一些。”他说着，突然抬头看乔竹，眼神直勾勾得有些可怕，“我再给你一些血，你身上带着我的气息浓一些，吴逸应该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不会敢再招惹你的。”
　　气息……
　　乔竹曾经在一百多年前准备沉睡前，把自己选好的地方周围留下自己的气息，警告其他同类不能随便靠近打扰他。
　　对气味很敏感的生物，都会把自己身上的气息留在占有的地方，给其他生物宣誓所有权。
　　他想着，脸颊不由有些发烫，磕磕绊绊开口：“什、什么意思……”
　　唐季渊瞄他：“就是你想的意思。”
　　“等、等等——！”
　　唐季渊抬手，把手腕伸到他面前，直接截住了他结结巴巴的话：“你来咬，不准咬动脉，快一点，给你十秒钟。”
　　乔竹吸了吸鼻子，理智拦不住身体的反应，直接扑了上去。
　　——之前唐季渊那两滴鲜血他回味了好久，根本就喂不饱好吗！更何况，虽然“所有权”听起来有些暧昧不清，但是唐季渊的气息留在他身上，肯定能威慑住不管是吴逸还是苡桥其他想对付他的非人类生物的。
　　在尖锐的犬牙刺破皮肤，探到血管时，乔竹听到唐季渊慢悠悠地开口：“这次你至少该给我写十张欠条了。”
　　乔竹双眼有些发黑，隐约预感这样下去，卖了他也偿还不了这笔债的……


第025章 
　　十秒钟后，唐季渊把手收回，乔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还啧了啧嘴，眼睛微眯，看起来像一只餍足的猫。
　　唐季渊瞄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会自己的手腕。
　　在他的命令下，乔竹当然不敢咬他的动脉，在唐季渊的手腕上留下两个犬牙留下的印子，还有一点血珠子渗出。
　　乔竹吸了吸鼻子，觉得周围好像都是唐季渊身上那种香气。
　　他明明吃饱了，但是好像饿得更厉害。
　　现在的乔竹，就像是初尝禁果的亚当夏娃，明明已经饱食，但是尝过珍馐之后，看不上其他的食物，甚至觉得自己饿成饕餮，怎么都是吃不够的。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季渊手腕上的血珠子，小心翼翼地准备和唐季渊商量：“那个……你有滴血——”
　　没擦干净，要不我帮你舔干净吧。
　　亮晶晶的眼睛好像永远不会隐藏情绪那样，把自己的请求都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
　　唐季渊抽了抽嘴角。
　　他又想起来乔竹的舌头舔过自己指尖那温热的触感，甚至记忆没有半点褪色，似乎还更加清晰。
　　他收回视线，却伸出另一只手在自己手腕上空划过。
　　下一秒，不只是那滴血，连同乔竹留下的牙印都在唐季渊的手腕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用上了超越普通人类的某种能力，但是乔竹感觉不到空气中有任何波动，可见唐季渊的能力一定比自己高许多。
　　不过，他此时所想的并非这些，而是撇嘴低声说：“小气鬼。”
　　唐季渊没接话，只说：“十张欠条。”
　　乔竹的小脸立刻垮下。
　　唐季渊到现在都没有说写了欠条要用什么来偿还，但是乔竹直觉，唐季渊提出要求，那肯定就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看他苦巴巴的表情，唐季渊觉得有些有趣，他手心甚至有些痒，一股想要捏对方脸颊的冲动涌上来。他克制住莫名其妙的冲动，转移了话题，问：“你刚才说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乔竹周身已经能闻到很浓的气味，放在其他敏锐的生物眼中，那就是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唐季渊所有物”几个字——别说吴逸敢不敢靠近，吴逸很惧怕唐季渊的杀气，肯定避之不及。
　　乔竹这才想起刚才想找唐季渊的事情，说出自己的求助：“下午要直播了，我之前都没参加过，不知道直播什么内容比较好。”
　　唐季渊有些惊讶：“你之前都没有直播过吗？”
　　乔竹摇头：“当然没有！之前又没有人看我直播，我肯定趁机偷懒了！”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就不能偷懒了QAQ
　　乔竹想得还真不错，已经有粉丝在官博下面追问，为什么前几周直播间回放都没有乔竹的，是不是节目组欺负小透明，新粉想要补物料都找不到能补……
　　要再让无辜的节目组背锅，那可能官博要直接被愤怒的粉丝日塌了。
　　唐季渊想了想，说：“我之前一般就是唱一下歌，然后念信，还有粉丝发弹幕，和他们闲聊交流——就这样。”
　　他的直播间永远是人数爆满，粉丝们只要见到他就满足，根本不需要唐季渊去思考如何营业，唱个歌都属于“粉丝福利”。
　　乔竹瞪大了眼睛：“就这样？”
　　唐季渊皱眉：“不然还想怎样？”
　　乔竹甩甩脑袋，把脑海里唐季渊女装的画面甩掉，急急忙忙地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唐季渊大概猜到他又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无语地说：“你如果没什么想做的事情，到时候就念弹幕，和你的粉丝互动就行了——等等，不行。”
　　他皱眉，突然话锋一转。
　　乔竹挠头：“怎么不行？”
　　唐季渊黑着脸，突然想起来上次念信的时候，乔竹的粉丝喊他“老婆”的事情。信件里都这么写，到时候直播互动，弹幕肯定是更加无法无天了。
　　这么想着，唐季渊心里突然有些不爽，却又说不清到底自己在不爽什么。
　　他瞥了乔竹一眼，说：“为了防止你在直播的时候出意外不小心露馅，下午你直播的时候，我去看看你。”
　　乔竹撅嘴瞪他：“我没那么笨！”
　　唐季渊很淡定：“直播什么状况都可能发生，吴逸上周还差点跳舞的时候裤子掉下来。”
　　乔竹瞪大了眼睛：“！！！现在还能看回放吗！？”
　　唐季渊捏了捏拳头：“你想看？”
　　乔竹：……想看热闹。
　　但是看唐季渊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乔竹还是识趣地摇头。
　　“下午给你安排的直播时间是几点？”唐季渊问。
　　乔竹回想了下：“四点到四点半。”
　　唐季渊点头：“很好。我的是五点开始，没有撞上。下午我会去找你的。”
　　乔竹还想说什么，但是唐季渊紧接着说：“我会去解决下吴逸的问题，你等下就呆在宿舍，别乱跑了。”
　　乔竹乖巧地点头，等唐季渊转身离开才想起来，他没拒绝掉唐季渊！
　　他们的CP粉那么多，可想而知直播时要一起出现，肯定热度很高……
　　乔竹两眼发黑。
　　他虽然已经决心好好训练好好表现，不辜负粉丝对他的喜欢，但这不意味着他想要更多的粉丝啊！
　　·
　　节目组给选手们安排了不同的直播时间段，没有时间相撞的选手，都可以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互相“串门”，甚至还有几个练习生会直播一起玩游戏之类，只要气氛不太尴尬，愿意看热闹的观众都是不少的。
　　除此以外，乔竹已经知道，节目里有一些有人气的练习生会“炒CP”，除了经常一起上下班对站姐“营业”，周日的直播时间也是重要的吸粉机会，经常有选手会双人搭档互动，来吸引观众注意。
　　只可惜，和乔竹同个时间段直播的选手，不管是想要靠什么方法来吸粉，都在直播开始五分钟后，发现自己的直播间弹幕刷新速度断崖式下跌。
　　很快，所有人都得到了信息：唐季渊居然出现在别的选手的直播间了！
　　再继续打听去了谁的直播间，听到乔竹的名字后，练习生们：哦是乔竹啊，那一点也不奇怪了。
　　乔竹的直播间热度在火速暴增，后台工作人员连续拉了好几个备用服务器，还是眼睁睁看着访问量从两三百万直接激增至一千五百万，这个数据还在持续上涨。
　　此时此刻，乔竹浑身僵硬地坐在直播镜头面前的桌子前，一动不敢动，他身边的唐季渊非常自然地伸手，说：“让我看看你和粉丝刚才在聊什么。”
　　一分钟前，唐季渊找到乔竹的直播房间，直接推门而入，径直坐到他的旁边。观众先是只看到个没露脸的身影，在唐季渊坐下后看清是谁，弹幕里只剩下疯狂的尖叫来。
　　乔竹余光瞄到弹幕里有句“你们俩坐得好像在准备拍结婚照”，正紧张得不知所措，听到唐季渊的话才猛地回过神来。
　　见唐季渊要去拿平板，乔竹连忙跳起来伸手拦住：“不行！这个不能看！”


第026章 在直播时逗老婆是正经事
　　（上一章解锁了，没看的小伙伴刷新下章节，往前翻翻谢谢～）
　　.
　　“不行！这个不能看！”
　　乔竹本来像小学生一样直挺挺僵硬地坐在桌子前，因为唐季渊的到来而紧张无措，见到唐季渊伸手去拿平板，一时间什么都忘记，紧张得直接跳起来，挥着手臂去拦截。
　　桌上摆了摄像头用于直播，平板则是会实时显示观众们在弹幕上的发言，方便选手们能立刻看到观众的反馈，做出交流。
　　于是，此时此刻乔竹瞄到平板上飞速滚动的弹幕里，全部都是“啊啊啊啊啊”，好像全体观众都尖叫鸡附体，哪怕只有单纯的文字滚动，都让乔竹感觉好像真的有一群人在他耳边尖叫一样。
　　可是他站起身跳起来也拦截不到唐季渊，唐季渊轻轻松松地夺过平板，转个身把手背到身后，乔竹就只能瞪大眼睛盯他，左蹦右跳半天也攻破不了唐季渊的防线。
　　他气恼起来实在太可爱了，总会让人忍不住有再继续欺负他的欲望。
　　唐季渊和他闹了一阵子，乔竹又恼又累，直喘气拉着他的胳膊停歇下来，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唐季渊：“你太过分了！”
　　唐季渊干咳一声，这才感觉自己陪乔竹玩闹有些幼稚得过分，他把平板重新摆回桌上，说：“抱歉，你越生气，看起来越……搞笑。”
　　乔竹不可置信，两秒后反应过来，愤怒地指着唐季渊，面向镜头：“他这是在挑衅我！你们说是不是！”
　　可惜观众们唯恐天下不乱，哪怕不是CP粉都在疯狂尖叫，凑着热闹。
　　于是两个人看到弹幕里刷刷飞过：“不是！这是调戏！”“这是在逗老婆！”“是在夸你可爱！”“男孩子逗你玩都是因为喜欢你哦！”
　　唐季渊轻咳一声，保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淡定神色，仿佛被调侃的不是他。
　　乔竹只能单方面认为那是因为唐季渊的脸皮太厚了，他气得涨红了脸，意识到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一张嘴根本没办法反驳成千上万观众哗啦啦的弹幕，只能无力地说：“你们不要开玩笑了……”
　　明明心中没鬼，被说得自己瞄向唐季渊，都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了。
　　再看唐季渊那么淡定，乔竹才有些不爽，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喂，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唐季渊垂眸看他，挑眉反问：“要什么反应？和粉丝们说‘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
　　乔竹完全僵硬住。
　　两秒后，唐季渊扭头看向镜头，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似乎完全没看到平板上更加疯狂的弹幕。
　　“我开玩笑的，我们没有在一起，谢谢大家。小竹脸皮比较薄，希望大家在他面前开玩笑适度，要不他会因为害羞脸红把自己烧死的。”
　　乔竹听着前半句：唐季渊果然还是正经的好人。
　　乔竹听完后半句：？？？
　　直播间里有节目组布置好的一些装潢，看起来比较可爱温馨，在乔竹坐的椅子后背放了个可爱的靠枕，他连脖颈和耳根都被唐季渊的话惹得又羞又气而发烫，羞赧地拿起那个靠枕打唐季渊：“你给我走开！”
　　完蛋了。
　　如果乔竹能分出一点精力看一眼弹幕，就会发现连唐季渊那数量不少的唯粉都被淹没，弹幕里全部都是“在一起”，之前还有唯粉夹缝生存发弹幕，现在显然已经放弃抵抗了。
　　这样打人当然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唐季渊任由他打两下之后，轻轻松松就把靠枕从乔竹手里抽走，然后直接重新塞进他怀里，然后看向平板上的弹幕，说：“现在有人能告诉我，刚才我进来之前，乔竹和你们在聊什么吗？”
　　弹幕滚动很快，有手速飞快的粉丝立刻就发出消息回应。
　　原来，刚开始直播的时候，乔竹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念弹幕和粉丝交流，结果有人喊他“老婆”。乔竹正好在给粉丝苦口婆心解释不能喊他老婆时，然后唐季渊正好就进来。
　　乔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可以实体化，狠狠瞪死唐季渊。
　　粉丝们讲完前情后，立刻又有人发弹幕：“唐哥对不起，小竹是你的老婆，我们不随便喊了。”
　　紧接着后面齐刷刷都是“+1”。
　　还好乔竹没在看平板，要不然又要跳起来边打人边苍白地澄清了……
　　唐季渊挑眉，完全不受调侃的影响，平静地开口说：“小竹年纪比较小，有一些事情还在学习，希望小竹的粉丝可以多包容他，然后，他不喜欢的话，大家就不要当着他的面调侃了。”
　　乔竹趴在桌子上，下巴抵在胳膊上，仰头看唐季渊，吸了吸鼻子不爽地说：“什么叫不要当着我的面说？”
　　“意思就是只要他听不到就没问题了。”唐季渊这句话是对着镜头说的。
　　“喂！”乔竹拿靠枕拍了唐季渊一下。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做着就很自然了。
　　唐季渊没躲，任由乔竹动作，回想了下说：“哦对了，昨天已经录制完第一次公演，乔竹发挥得很好，这段时间他有很努力，等节目播出大家一定要记得看，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粉丝们没有再开什么玩笑了，一个个都乖巧地回答：“好的！”
　　昨天录制公演只有几百个幸运观众去了现场，其他粉丝还要等下周末的正片播出才能看到。
　　乔竹瞄了唐季渊一眼，又快速地移开视线，总感觉这家伙在替自己说话，真的有点怪怪的……
　　摄像头摆在桌子上，连一个小眼神都被捕捉到，乔竹却还没意识到这点，在唐季渊和粉丝说话时，一直偷瞄他。
　　唐季渊察觉到他的视线，也看到了弹幕里有人在问“小竹为什么总是偷偷看唐哥嘿嘿嘿”，但他没有提醒乔竹，和粉丝说完话后，起身拿起摄像头，顺便拿起桌上用来固定摄像头的长杆。
　　他把摄像头安置好，垂眸的表情看起来一丝不苟，近距离看到这张脸，粉丝们都被这俊美如同天神的侧脸冲击，弹幕里全都是疯狂的叫喊。
　　唐季渊装好摄像头，举着摄影杆调整好长度和方向，对着镜头说：“接下来的时间，带大家参观乔竹的宿舍好了。”
　　乔竹从头到尾安静地看他动作，在这一刻才歪头懵逼地看向唐季渊：“诶诶！你还没和我商量！”


第027章 唐季渊的执念
　　“诶诶！你还没和我商量！”
　　乔竹跳起来发出抗议。
　　但是唐季渊已经拿起摄影杆调整好，然后另一只手把平板拿起来递给乔竹，说：“是你的粉丝说很想看哦。”
　　乔竹立刻偃旗息鼓，既然是粉丝的要求，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满足吧！
　　更何况，乔竹不在宿舍藏手机，更没有做其他违规的事情，想想宿舍也没什么不能播出的东西。
　　而且他正愁着不知道这长达半小时的直播内容要安排什么，唐季渊这也算是给他帮忙了。
　　想到这里，乔竹点头，乖巧地回答：“那……好吧！”
　　唐季渊勾起嘴角。
　　真好骗啊。
　　弹幕里粉丝惊奇大叫：“卧槽唐季渊笑了！”“唐哥！再笑一个！”“老公好帅！”
　　平板现在在乔竹手里，粉丝发言也都是乔竹看到。
　　看到那个id叫“唐季渊地下女友”的粉丝在刷屏喊唐季渊“老公”，乔竹竟觉得这两个字比粉丝喊自己“老婆”还不顺眼。
　　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说：“唐季渊很经常笑诶，不过他一笑肯定在算计什么坏主意，大家不要被他蒙蔽了。”
　　唐季渊比乔竹高半个头，起身走出直播室时，顺手就搭在乔竹的肩膀上。听到乔竹这话，他的手移到乔竹的后颈，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你当我不存在？”
　　乔竹立刻求助：“你们看！他笑得好阴险，还在威胁我！”
　　可惜他一低头看平板，上面的弹幕是这样的——
　　【平平无奇磕药鸡：严禁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一声秀粉一生秀粉：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下一个。
　　唐季渊乔竹什么时候结婚：如id
　　唐哥的小甜心：祝你们幸福[哭]】
　　乔竹两眼一黑：“唐季渊在迫害我诶！你们怎么这样！？”
　　最后一个id是唐季渊唯粉吧！连唯粉都策反了是怎么回事！？
　　唐季渊没看到平板上的字，也猜得出粉丝都在说什么，他还点头顺着乔竹的话说：“嗯，我在迫害你，说不定粉丝就很想看我迫害你呢。”
　　粉丝：嗯？？？这好像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不过我可以！
　　乔竹：我不可以！
　　他感觉好像听懂了，又没完全听懂，瞪着唐季渊，满脸都写着“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唐季渊搂着他肩膀，正好走到拐角，提醒他：“下楼梯看路。”
　　节目组给他们安排的直播间就在宿舍楼的五楼，往下走就是选手们的宿舍。
　　“噢！”乔竹应声，又把刚才说一半的话忘记掉了。
　　他们走下楼梯，乔竹低头看平板，唐季渊伸手抓住他胳膊。虽然知道乔竹的身体素质和反应神经肯定比普通人类强，但万一脚滑摔倒呢……毕竟唐季渊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吸血鬼。
　　他的动作镜头正好拍不到，否则乔竹看到的弹幕肯定又是粉丝疯成一片了。
　　现在粉丝在弹幕里争先恐后地发消息和他聊天，乔竹看得眼花缭乱，瞥到一个问题他也升起兴趣，扭头去看唐季渊：“诶，你的粉丝问你，你有什么喜欢或者想要追求的东西吗？”
　　唐季渊鲜少表现出情绪波动，乔竹也从没见过他有对什么东西特别喜欢，粉丝在弹幕里提的这个问题当真令乔竹觉得好奇。
　　乔竹猜想，按唐季渊这种冷淡的性子，只能通过他曾经外放的杀气来推测，他如果有什么爱好，那估计就是杀人了。
　　——噫，这家伙真的很危险。
　　如果乔竹此时不是在看唐季渊而是低头，他就会看到弹幕里全是：“他喜欢的就是你啊！”这种类型的话。
　　唐季渊看向乔竹，已经从乔竹圆溜溜的眼睛里看出他在想什么了。
　　他可没有杀戮的喜好，更不可能拿来和观众说。
　　而追求……
　　“没有。”沉默了几秒钟后，唐季渊回答，“我没有个人的执念，做任何事情都是处于道义或责任，而不是出自我个人的喜好。”
　　他的声音一如既让的漠然，不闻喜怒，但却非常坚定，如果非要说追求或信念，那这就是他的行事准则。
　　乔竹愣了下，脚步停顿住，有些发愣地看着唐季渊。
　　他没有料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但又隐约探查到了什么……
　　唐季渊却拽了他一把，低声说：“白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胡思乱想了。”
　　是在同情他怜悯他吗？
　　他唐季渊从来都不需要这样的感情。
　　乔竹回神，嘀咕了一声：“不是，我是觉得……你听起来简直就像个圣人嘛……”
　　这种词，居然会用在唐季渊身上，真的是太奇怪了啊！
　　但乔竹也没时间再多想什么了，他们恰好走到三楼的宿舍走廊，碰到了不少在走动的练习生。有人眼尖瞧见他们俩，机灵的已经从唐季渊手里的摄影杆猜测到什么，挤过来和乔竹打招呼：“乔竹！”
　　乔竹连忙回应：“嗨、嗨……”
　　对方很眼熟，但是乔竹完全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根本喊不出名字来。
　　而且他们完全不熟，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话，可是这个选手此时已经勾住乔竹的脖子，做出亲密的举动，问他：“你们现在是在直播吗？”
　　他当然也看到唐季渊，可是唐季渊为人冷淡而且从来不给别人面子，要和他打招呼被直接问“你是谁”，肯定会引起群嘲，还不如不要凑上去。
　　而乔竹看起来性格就比较软，果然，哪怕是被不熟悉的人凑过来蹭镜头，他也不会直接拒绝掉。
　　唐季渊垂眸。
　　——勾着脖子的手很碍眼，很想弄开。
　　人类是不会察觉出乔竹身上有他的气息，更不会被威慑到，唐季渊非常清楚，也知晓乔竹本来就不是他的所有物，却还是在此刻觉得不舒服极了。
　　他猛然想起就在几分钟前乔竹提出的那个问题，眼里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光。
　　作为拥有高等智慧的存在，谁都不可能没有欲望和执念，他也不例外。
　　乔竹还没应付完那个自来熟的选手，注意到他们的其他人也凑过来，挤着想要露脸，接二连三地打招呼。
　　谁不知道唐季渊人气第一乔竹人气也不低呀？再加上他俩CP效应，两个人呆一块能吸引到的热度，是节目里其他选手目前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的。
　　要是能蹭个十几秒的镜头，恰好在看直播的粉丝里哪怕只有1%注意到，对他们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好事。
　　只是谁都想要露脸，乔竹被人推搡得东倒西歪，又感觉到有好几只手在拉扯他，甚至好像有人拽到他裤子——
　　“停停停！安静下！”
　　他终于忍不住拔高声音，在周围一群人全都安静后，牢牢抓住唐季渊的手臂，开口说：“我只是跟着唐哥而已，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问我了！”
　　他眼睛像温驯的小动物一样圆溜溜又澄澈，露出求助的表情时，有极大几率收获大批妈粉的爱。
　　——也有一定几率招惹来想要把他欺负得更过分的恶魔的。
　　唐季渊凝视着乔竹，嘴角微微上扬。
　　“你叫我……什么？”


第028章 不知道取啥标题反正是正经的直播
　　乔竹大脑好像宕机了几秒钟，对唐季渊的提问不明所以。
　　他舔了舔嘴唇，直觉此时的唐季渊看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危险，但看起来危险的应该不是他……
　　他小心翼翼地重复：“唐哥……？”
　　唐季渊在给节目组的个人介绍里写的年龄是21岁，这个年龄乔竹敢肯定一定是假的，不过哪怕他真的21岁，也比不少选手都年长一些，而且他气场比其他人都强一大截，大部分人都会这么喊他，连带着不少粉丝也跟着这么喊。
　　乔竹虽然活了上百年，但是他相信唐季渊的年龄和他相比肯定只多不少，叫他哥……应该也不算占便宜吧？
　　唐季渊哪里知道乔竹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嘴角勾起，说：“去掉姓。”
　　乔竹跟上他的脑回路。
　　“……哥？”
　　“很好。”
　　唐季渊心满意足，伸手直接勾住乔竹的脖子，带着他直接往前走。
　　他对周围的人熟视无睹的冷漠状态，让想蹭镜头装熟络的选手都望而却步，他们敢看乔竹好欺负推搡着他，但是唐季渊往前走，这些人则一个个退后，朝两边避开，给他们俩让出一条路来。
　　唐季渊轻轻松松地揽着乔竹，直接穿过走廊。
　　因为他的动作，乔竹此时和他挨得很紧，乔竹大脑一片空白，同手同脚地跟着唐季渊的步伐走路，平板从刚才被人推挤的时候，就被他双手抱住揣怀里。
　　如果此时乔竹有看一眼弹幕，才会发现什么是真正的疯狂。
　　弹幕的滚动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都在说什么，哪怕监管的工作人员紧急调整个人的发言时间限制，也只是微乎其微的无用功。
　　·
　　看着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突破八千万，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我们节目真的有这么多观众！？”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在日流量最高的网站上，日榜第一的帖子就是“耽改剧CP营业都是假的，选秀直播真情侣姐妹们见识过吗？？？”
　　这几年来，占据流量分庭抗礼就是耽改剧和选秀比赛两类娱乐节目，看选秀的观众不一定会磕CP，但是看耽改剧的妹子们绝对是冲着磕CP的。
　　这些妹子最近正期待着新的几个耽改剧上映，每天搞着好几对CP磕得忘我，一看这帖子明目张胆的拉踩自己的CP是假的，一个个立刻冲进去怒骂。
　　“选秀CP不也是营业，谁比谁高贵啊？”
　　“哪家CP粉这么自信称为真情侣，小心房子塌了呢”
　　“营业怎么啦？我们家不仅营业还假戏真做呢，选秀CP不都是选手掌握财富密码炒作的，比赛结束立刻BE好吗？”
　　前面一百多个回复，不是耽改CP粉在大骂楼主拉踩，就是其他人在骂楼主挑事。但是随着这帖子被骂上热榜后，楼主没有回复任何消息，直接更新主楼，直接贴上之前直播的剪辑cut以及正在直播的乔竹的直播间。
　　十分钟后——
　　“淦，有点好磕。”
　　“洗手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想知道抽个粉丝回答我！”
　　“回楼上，粉丝也想知道呢。”
　　“靠靠靠好甜啊！你们快点开那个直播链接！！这不是打情骂俏是什么！？”
　　“粉丝不要来骗路人的点击热度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屁，我不是粉丝！我是刚才从十几楼骂楼主骂到八十楼的耽改粉，我宣布唐乔cp比我正在磕的所有cp都甜，我收拾跑路了。”
　　“这不是在打情骂俏是什么+1”
　　“尼玛的你们秀粉原来现在磕的都是直播糖？狠狠嫉妒了”
　　“不是我说，他俩是真的一对吧怎么气氛这么奇怪，真的不像正常直男在相处，救命……”
　　“晕，这帖子翻了快一千层楼我以为你们在打架，没想到居然真的磕起来了？”
　　“我是刚才骂过楼主的人，我宣布楼主的标题没有任何问题。”
　　“我附议。”
　　……
　　涌进直播间的路人在疯狂增长，尤其是在唐季渊搂着乔竹走去他宿舍的时候，那个热帖甚至被不少几十上百万粉丝的博主转发，路人们磕了一嘴看到直播还在继续，就好奇点开去看。
　　而点开之后……多半的人就出不去了。
　　乔竹对此时的直播热度完全一无所知。平板上虽然可以看到粉丝的弹幕，但是没有给选手们显示热度人气之类的数据，他顶多就是感觉到弹幕滚动的速度好像快了一些而已。
　　唐季渊轻车熟路地走到他的宿舍，直接推开门进去。
　　乔竹宿舍其他人正好都不在，有的是直播时间和乔竹一样，也有去其他选手直播间“串门”的——此时都在后悔没有呆在宿舍，错过了如此重要的露脸机会。
　　宿舍和其他练习生的差不多，男生寝室总是有些不拘小节的凌乱，比如桌上摆放着各自的东西，七七八八地每个人都占据着一部分空间。
　　唐季渊掌镜，把镜头顺着宿舍的几张床照了一遍，问乔竹：“哪张床是你的？”
　　乔竹看他，突然有些想逗唐季渊，反问他：“你猜？”
　　唐季渊几次来宿舍找他，都是在宿舍门外等，并没有进来过。
　　他的视线顺着几张床环顾一遍，开口：“这张床旁边放了吉他，肯定不是你的。这张床墙上贴了偶像男团的海报……我猜也不是你的。至于这两张……在床上摆泡面盒，应该不是你的，排除法之后，就剩下这张了。”
　　几乎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唐季渊就说完，手指正好指向的，就是乔竹的床。
　　乔竹挠了挠头，“真的是推理的？”
　　唐季渊和他对视：“你猜。”
　　乔竹才不猜，他提完问题就想起来，唐季渊根据床位的气息就可以判断出来，排除法顶多是找到能给观众解释得通的罢了。
　　他走过去帮室友把泡面盒放回到桌子上，说；“这下大家都知道张嘉文在床上吃泡面了。”
　　张嘉文就是排除法最后那个室友。
　　唐季渊笑了下：“大家也都知道你起床没叠被子了。”
　　乔竹瞪他：“你还拍！”
　　他们俩说着话，宿舍门微掩着，其他人没敢进来。
　　但是此时乔竹刚说完话，房门被猛地撞开，吴逸拔高了音调的嗓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乔竹！你公演的衣服是颜伊剪的，我早就猜是那个家伙了！”
　　唐季渊和乔竹齐齐扭头。
　　吴逸大喊完才发现不对劲，往后退一步，抽了抽嘴角：“你们俩还真是有够影形不离的啊……”


第029章 答谢是要拿出实际行动的
　　吴逸直接冲进乔竹的宿舍，是因为他能感受到唐季渊的气息。
　　……很显然，他以为那是乔竹身上的气息，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一看到唐季渊，吴逸整个人立刻怂了，不仅往后退一步挪回门边，甚至按住了门框，一副随时准备夺门而出的状态。
　　不过，更严重的问题不是唐季渊也在，而是此时，他正拿着直播的摄像头……
　　“你——”
　　唐季渊一开口，吴逸立刻张大嘴：“你们在拍vlog吗？卧槽等下记得把我剪掉！”
　　“比这更不幸。”
　　唐季渊面无表情，“这是直播。”
　　“你的直播不是五点吗？”吴逸脱口而出。他们俩是室友，上两周都有直播，吴逸记得清楚。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扭头看向乔竹：“是小乔的直播时间？”
　　乔竹点头。
　　此时此刻，直播弹幕里的粉丝已经不再是除了啊啊啊干嚎和大喊磕到了，更多的是满屏的问号。
　　“？？什么意思？我刚听到了什么被剪掉？”
　　“我听到了，吴逸说颜伊剪掉乔竹的衣服？？昨晚公演吗？？”
　　“什么鬼啊？是不是听错了，颜伊人很善良，而且和乔竹没有矛盾吧”
　　“楼上是不是听错了，不要乱说啊！”
　　“等等，昨晚有去公演的姐妹repo说乔竹的舞台服做成战损的设计，难道是本来就被弄坏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
　　乔竹低头瞄了眼平板，一时间头都大了，又晕乎乎地看向吴逸。
　　他想张口问清楚，但是此时正在直播……这大概就是唐季渊中午说的出状况吧？虽然出状况的不是他==
　　唐季渊低头也看到了平板上飘过粉丝的迷惑，犹豫了几秒钟，他还是没有把直播的摄像头关掉，而是看向吴逸，开口说：“你自己来和粉丝们解释清楚。”
　　吴逸表情：=口=？
　　仿佛在说“这是我的锅吗？”
　　唐季渊颔首，眼神非常明显——是吴逸自己在观众面前说漏嘴，当然就是要吴逸来解释了。
　　吴逸甩了甩自己满头的脏辫，说：“好吧，各位小乔的粉丝好！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一公演出之前，小乔的舞台服被人刻意破坏了，我们老唐今天英雄救美——啊不，”吴逸在唐季渊的注视下迅速改口，“是见义勇为，去找了节目组调监控查放置舞台服的休息室进出人员，然后刚才选管的通报出来，我跑苡桥去看了。”
　　乔竹一时间呆愣住，然后猛地扭头看唐季渊：“你什么时候去做这事的？”
　　唐季渊很平静地回他：“就是你早上去找我，我不在宿舍那会。”
　　乔竹想起来，昨晚结束之后，他问到唐季渊猜测可能是谁做的时候，唐季渊说他不猜测，他只相信证据。
　　所以……他就自己默默去调监控，如果没有吴逸说漏嘴，乔竹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比起颜伊故意害自己，乔竹发现自己更在意的是，唐季渊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做出的付出。
　　“谢谢，我差点都把这事忘记了……”乔竹小声和唐季渊说。
　　唐季渊却挑眉，说：“答谢是要拿出实际行动的。”
　　乔竹：“……诶？”
　　吴逸扒着门框，说：“这是我能听的内容吗？”
　　很巧合，现在粉丝在弹幕里疯狂刷屏的也是这句话。
　　乔竹本来没想歪，被吴逸这么一说刷地耳根涨红，露出无措的表情来。
　　唐季渊轻笑，说：“我开玩笑的。”
　　吴逸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唐季渊居然也是会开玩笑的人——如果他能看到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的表情，就会发现粉丝们的讶异程度一点都不比他低。
　　唐季渊的笑容转瞬即逝，又恢复那一副平淡的模样，和吴逸说：“调监控查到进出过休息室的其他组选手不只有颜伊一个人，节目组并没有证据来确认搞破坏的是谁，颜伊只是有嫌疑而已。”
　　他这么说，是因为没有铁证，吴逸的话有漏洞，而不是在偏向颜伊。
　　事实上，昨晚唐季渊心里就已经在猜测破坏乔竹衣服的是颜伊。他猜测过是乔竹的朋友嫉妒他，但是看过乔竹的室友，看不出来对乔竹有什么隐晦的恶意，反而是颜伊对乔竹的针对性一直很明显。
　　乔竹在节目里的人际交往非常窄，没有太多关系好的，但是也没有明显树敌。
　　最有动机的就是颜伊了。
　　“不是哦。”吴逸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来，“节目组后面似乎是找了全部有嫌疑的选手去谈话，其他人都有说出去你们组休息室的原因，只有颜伊说不出来，最后他自己承认了就是他做的。”
　　看着他的笑，唐季渊察觉到了什么，瞪了吴逸一眼。
　　吴逸却似乎不害怕唐季渊了，还冲他吐了吐舌头，说：“通报很快应该就会出来，粉丝们估计也能看到，我只是来提前把好消息分享给我们小乔而已。”
　　唐季渊皱眉：“谁和你是‘你们’。”
　　吴逸笑得很猥琐：“哟。”
　　乔竹头皮发麻，看到弹幕里果然又开始起哄，中间夹杂了对事情好奇还在询问的零星弹幕，甚至还有颜伊的粉丝在骂吴逸造谣，说颜伊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其他弹幕很快就被淹没了。
　　他看吴逸的眼神也全在说“你俩有鬼”，只能干巴巴地开口：“不是……唐哥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吴逸挑眉，笑得更放肆：“这就叫上哥了啊？”
　　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唐季渊拍了拍乔竹肩膀，才说：“我让乔竹远离你，是希望他不要被你教坏。”
　　吴逸露出夸张的表情，无辜地看向镜头：“观众们评评理，我像是会把小朋友教坏的怪叔叔吗！？”
　　唐季渊直接把镜头转了回来，背对吴逸。
　　吴逸：“……？？？”
　　唐季渊面无表情：“你可以离开了。”
　　吴逸已经能非常敏锐地观察唐季渊的生气程度，判断自己确实很危险了，他果断地后退一步，大声说：“那至少让我和观众说声再见吧！”
　　唐季渊：“好了，你说完了。”
　　他镜头朝向自己和乔竹，乔竹捂着脸想憋住笑，但是控制不住自己肩膀在颤抖。
　　吴逸无语：“你看起来才更可能把小乔教坏才是吧！”见唐季渊眼神已经从不友好升级到极度不友好，吴逸又后退一步准备离开，最后说了一句：“哦对！今天晚上的衍生节目是我们都有参加的一期，很精彩的，大家一定要记得看！”
　　打完广告，他这才溜走。
　　粉丝们在弹幕里笑成一团，没想到下一秒，唐季渊对着镜头说：“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再见。”
　　然后直播被火速切断。
　　粉丝：又来了！熟悉的场景重现！
　　下一秒，仅剩下乔竹和唐季渊两个人的宿舍——
　　唐季渊走去把房门关上。
　　乔竹后退一步，突然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你……你干嘛关门？”


第030章 讨债也是正经事
　　唐季渊不只是把门关上，他还直接锁上了。
　　听到门锁“吧嗒”一声脆响，乔竹心里更加没底，他又往后连连挪动，结果唐季渊转身回来看向他，他就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
　　“那个……宿舍有摄像头……”
　　乔竹小心翼翼地说。
　　唐季渊牢牢盯着他，“周日下午直播时间，宿舍的摄像头是关闭的。”
　　要论对节目组各种安排，唐季渊自然比乔竹熟悉多。
　　乔竹咽了咽口水，声音打颤：“那你也不用锁门……”
　　“怎么？”唐季渊挑眉，“你怕我做什么？”
　　这属于低级激将法，乔竹发誓他才不会上当。
　　他抱紧旁边的床柱，非常肯定地点头：“我怕你杀人灭口。”
　　见识过唐季渊那一身杀气，绝对没有人敢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唐季渊失笑，“过来。”
　　他当然不会真的杀人灭口，但乔竹直觉肯定也没有好多少。乔竹谨慎试探：“站这里说不行吗？”
　　“当然可以。”唐季渊爽快回应，然后直接走过去。
　　乔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唐季渊一般情况都压制着身上的气息，杀意和血腥味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天生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潜意识里认定他不好惹。
　　此时他也没故意外放气息，乔竹却抱住床柱双腿打颤发软——弱小可怜，快站不住了。
　　唐季渊垂眸看他，问：“你又饿到腿软了？”
　　乔竹吸了吸鼻子，又忍不住咽口水。“你这么说，我确实饿了……”
　　比起隐约的杀气，那还是唐季渊身上的香气更明显，乔竹甚至怀疑，唐季渊闻起来那么好吃，指不定和他杀了很多人沾染了太多血气有关……
　　唐季渊一把捏住他下巴，俯身看他：“饿也给我忍着。”
　　乔竹脸颊带了点婴儿肥，被他捏得肉乎乎鼓起来，好像撅着嘴要索吻一样。
　　“唔唔——”
　　唐季渊力劲稍大，乔竹有些吃痛，却被捏得嘴巴张不开，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来。
　　唐季渊垂眸，视线从那双清澄明亮的眼，缓慢挪到看起来很柔软的唇。
　　他的眼神晦涩不明，像凝聚了说不清的情绪，迟迟等待一个爆发。
　　手指慢慢松开桎梏，白皙的脸颊已经被揉捏出淡红的指印，乔竹被迫仰头看他，眼眶水润，看着无端有些可怜。
　　唐季渊却不是松手放过对方，他的拇指在乔竹的下巴上轻轻摩挲，抵在他的唇上。
　　乔竹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如遭雷劈地呆愣住，嘴唇微翕：“你——”
　　后背抵在床柱上，再往后退一步就要倒到床上，乔竹不敢乱动，只能睁眼滴溜溜乱撞，在拼命传递他震惊与不解的情绪。
　　这个姿势……太奇怪了……
　　“小吸血鬼，”唐季渊压低声音，“你吸了我的血，那十几张欠条，想好了要用什么来偿还了吗？”
　　乔竹此时拼命眨眼，“呃……那个……血债血还？”
　　他一说完，就想起来，之前唐季渊就是让他拿心头血换，结果他只有一滴，根本换不起TAT
　　唐季渊没说话，气氛安静得可怕，乔竹不敢动，他感觉到唐季渊的指尖压在自己唇上，快要碰到他的牙齿，连说话都细声细气起来：“我不知道，你说了算嘛……”
　　这声音娇软，听着都如同在撒娇。
　　乔竹根本没发现，唐季渊的眸色在瞬间晦暗了几分。
　　“我不要你的血液，用你其他的体液来交换吧。”
　　乔竹宕机：“啊？什么体液？哪有什么其他——唔！”
　　视线里男人的脸在无限放大，感觉到鼻尖相抵的下一瞬间，说一半话的嘴猛地被堵住，乔竹瞪大眼，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剩下的声音都被吞没。
　　唐季渊捏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亲了下去。
　　贴到的嘴唇果然很柔软，齿列毫不费劲就被顶开，舌头长驱直入。
　　乔竹真的感觉腿软得厉害，不是因为饿也不是因为害怕，奇怪的感受从未有过，新奇又可怕。
　　他感觉好像有电流顺着脊椎在窜流，整个人酥软发麻，然后迟钝地感觉到唐季渊另一只手扣紧他的腰，搂着不让他往下掉。
　　手掌灼热的温度隔着衣物在疯狂传递，好像连血液都被灼得发烫，热得乔竹完全无法思考。
　　他完全丧失了主动权，直到唐季渊结束这个吻，他还呆愣地没回过神，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唐季渊还维持搂着他的姿势，两个人显得亲密又暧昧，任谁不小心闯入，一定会误会的。
　　还好唐季渊提前锁门了……
　　乔竹晕乎乎地想，然后才发现不对劲，他猛地跳起来，挣扎了下摆脱唐季渊的手，想从旁边挤出唐季渊的包围圈。
　　“你！你怎么不先说一声！？”
　　唐季渊拉着没让他乱动，低笑一声，颔首说：“好，下次我会提前说的。”
　　“下次？！”乔竹瞪大了眼，几秒后反应过来，“等、等一下！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你刚才的行为是接吻，在人类社会，是、是只有情侣——”
　　“我不是白痴。”唐季渊截住了他磕磕巴巴的话。
　　乔竹羞恼：“那你还、还那样！？”
　　他确认唐季渊的脸皮真的特别特别厚了！耍流氓完居然脸不红心跳也不加快，长得帅也不能这样犯规啊！
　　唐季渊神色自若，很平淡地说：“我说了，这是作为交换的体液，建议你早点习惯。”
　　乔竹快哭了：“就不能换一种……”
　　唐季渊意味深长地看他：“你还有什么体液值得我交换？”
　　乔竹浑身僵硬——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吧！？
　　他急中生智：“眼泪！”
　　说完拼命冲着唐季渊眨眼，努力想要挤出几滴不存在的泪水来。他嘴唇被亲得嫣红，眼尾也微微泛红，明明在示弱，却看得更想把他弄得更狼狈。
　　唐季渊感觉心窝好像被戳了一下，柔软又奇怪。
　　他掐住自己的手心，忍了几秒钟，还是抬手捏了捏乔竹的脸颊，说：“好好呆在宿舍，我去准备我的直播，结束后找你吃饭。”看乔竹想要说话，他又接着补上：“不准拒绝。”
　　乔竹泪汪汪：“呜……”
　　唐季渊继续说：“十二张欠条才亲你一次就抵消，下次没这种好事了。”
　　乔竹瞪他：“你还知道是亲——”刚才还说得那么正经！
　　唐季渊揉捏他的脸颊，俯身凑近乔竹耳边，低声说：“我是债主，我说了算。”
　　乔竹：T^T好变态好恐怖，这种和地狱里的恶魔做交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唐季渊松手，转身离开。
　　他默默地想，捏起来手感果然很好，他就不该克制自己的欲望。
　　欲念、恶魔……随便是什么，反正都是乔竹亲手放出来的，他就要承担后果。


第031章 不知道取什么标题心疼一秒唯粉吧
　　五点钟，唐季渊的直播间准时开启。
　　他照前几周的惯例，在节目组分配的房间里坐好，摆好了镜头，将平板竖起来放在一边，随时看粉丝们的弹幕。
　　唐季渊每周的直播内容可以说非常单调，除了看弹幕和粉丝聊天、偶尔唱一两首歌，就没有其他内容了。然后即便如此，他的直播间人气也一直是所有选手里最高的——用粉丝的话来说，唐哥就算是坐在镜头前当个一动不动的雕塑，粉丝们也能看着他的美貌舔屏在弹幕里团建自娱自乐狂欢。
　　唐季渊一如既往地和粉丝打招呼：“大家周日下午好，好久不见。”
　　然后一看弹幕，齐刷刷地弹出来新消息是“请唐季渊不要随随便便关掉直播有什么不好意思播出的内容我们愿意付费观看”。
　　唐季渊挑眉，猜到了刚才他卡着点结束掉乔竹的直播，果然惹来了抗议。
　　“你们这是……在维权吗？”
　　粉丝们立刻回答：“是啊是啊！”“哥！等下不要那么快结束，再多播一会儿好不好我给你刷火箭别墅大轮船！”“老公！我想看你宿舍，带我们去你宿舍看看吧[可怜]”
　　唐季渊快速扫了一眼弹幕，然后开始回答：“我刚才有和你们说一声才关掉直播，不是给你们心里准备了吗？不要刷礼物，刷了我也收不到，没必要浪费钱，所以付费也不能多观看到什么。到点就直播结束，等下吃晚餐去食堂太慢了没有吃的。宿舍每天直播都能看到，没什么好看的。”
　　嗯……没错，唐季渊的直播风格就是，把粉丝提的要求一一驳回这个样子。
　　然而哪怕如此，唐季渊的粉丝量级还是远远比其他人要多。有人吐槽“喜欢唐季渊的都是抖M吧”，结果唐粉直接评论：“干嘛？我就是喜欢被他怼，你有意见？”
　　唐季渊粉丝人多势众，虽然喜欢被唐季渊怼，但是面对其他人气势可不低，饭圈打架从来都是按着别人狂揍。
　　很不幸，她们此时遇上了量级更大的凑热闹磕CP的路人……
　　弹幕里开始时不时夹杂“怎么没看到乔竹呀？”“小竹会来唐哥的直播间串门吗？”“哥，让我看一眼你老婆好不好？”之类的发言，并且言论愈发狂野。
　　唯粉在大喊“不要在直播间提及无关人员”，可惜对路人来说，饭圈规矩是啥？反正又不是给路人们遵守的……
　　唐季渊瞄几眼消息，接连不断看到乔竹的的名字，还是回应道：“乔竹不会过来的，我没让他来。他面对镜头容易紧张，不难为他了，让他慢慢适应。”
　　——总不能说，刚把人家亲了，怕再喊他过来，说不定乔竹要脸红害臊得恨不得把头埋起来。
　　一想到刚才亲完乔竹的模样，唐季渊心里又升起来难捱的痒。
　　弹幕里在惊诧：“唐哥又笑了！！”
　　唐季渊迅速收敛嘴角，语气又恢复怼死人不偿命的那种：“没有，你们看错了。”
　　“我截图了！”
　　“我录屏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唐季渊不要垂死挣扎！”
　　唐季渊挑眉：“你们胆子都变大了啊？”
　　粉丝们被激起了想要调戏唐季渊的欲望，在弹幕里口嗨——虽然知道唐季渊会把她们怼回去，但是也能或多或少先过过嘴瘾。
　　唐季渊还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粉丝们——
　　“唐哥生气了吗∑(Д)”
　　“老公别走我错了！”
　　“哥！你要去哪！？”
　　唐季渊当然不可能真的是被粉丝惹怒……他径直走到门口把门拉开，黑着脸看向蹲在门口的乔竹：“别告诉我你蹲在这里讨饭。”
　　“什——哎呀！”
　　乔竹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蹲在门边托着腮帮子发呆，听到唐季渊的声音猛地从背后传来，吓得整个人要摔倒。
　　唐季渊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手臂，顺便将他直接拽起来。
　　“你蹲门口做什么？”
　　乔竹出了糗，耳根有些红，不太敢看唐季渊，回避着他的视线嗫嚅着回答：“我……我路过……”
　　唐季渊勾起嘴角：“路过的时候腿酸，顺便在门口蹲一下？”
　　绯红从耳根蔓延到脖颈，乔竹这才回答：“我想请你吃自热火锅……但是又怕打扰你……”
　　他把怀里的东西稍微举起来，唐季渊看到了，那是两盒自热火锅。
　　乔竹看着唐季渊没笑话他，这才音量放大了一些：“我怕等下你直播完太晚，食堂没有热菜了。刚才我去了安然的直播间，结束后他给了我两盒自热火锅，我还没吃过，想和你一起吃！”
　　说到最后，他不仅眼睛亮起来，甚至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乔竹早就想试试夏安然口中好吃到不得了的自热火锅，这周夏安然才偷偷用手机自己网购了一箱，但是为了准备公演训练太忙碌，一直都没有吃。
　　唐季渊有些失语。
　　他以为乔竹会至少躲着他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又送上门来——
　　唐季渊攥紧门框，深呼吸后才开口：“笨蛋，进来。”
　　乔竹瞪他：“怎么请你吃火锅还骂人呢！”
　　不过他说着话，因为得到许可，还是跟着唐季渊进屋了。
　　唐季渊一边把门关上，一边说：“一声不吭蹲门口，不是笨蛋是什么？”
　　乔竹把两盒自热火锅放在桌上，才抓了抓头发说：“你在直播啊……我怕影响你……”
　　“那就今天做吃播好了。”唐季渊果断地说，然后拉着乔竹直接坐到自己的旁边。
　　乔竹睁大了眼睛，“等等……我的意思是等你直播完再——”
　　唐季渊瞄了一眼弹幕，说：“粉丝说再中途跑路她们要闹了。”
　　好吧，至少吃播能给唐季渊的直播多带来一点内容。
　　乔竹拿着自热火锅在拆塑料包装，一边看镜头笑着打招呼：“大家好！”
　　先不论唯粉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CP粉们已经在弹幕里嚎叫成一片了。
　　“乔乔果然来了啊啊啊！”“唐哥刚才还说你不会来呢！”“啊啊啊啊以后经常一起直播好不好？”“小竹，别看唐哥那么凶，刚才他说到你的时候都在笑，声音好温柔的！等下去看回放！”
　　最后一条弹幕太长了，发送的用户还有什么VIP特权，加大号彩色字体一瞬间霸占屏幕。
　　乔竹震惊了，复读：“温柔？！”
　　唐季渊也看到，干咳一声：“没有的事，不准看回放！”说完还瞪了乔竹，“你不是说要吃，拆快点！”
　　只是此时的弹幕是这样的：
　　“唐季渊在害羞他脸红了他脸红了”
　　唯粉：苦中作乐一下，找到了可以回怼唐季渊的地方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第032章 粉丝：有什么悄悄话不能给我们听啊！
　　唐季渊会害羞？
　　就算他有情绪波动，这可是在镜头前诶！当乔竹看到粉丝起哄而好奇地扭头看唐季渊的时候，对方早就恢复正常的神色，什么都看不出来。
　　甚至因为乔竹拆自热火锅包装袋的动作太慢，唐季渊还把他手里的夺走，替他做。
　　“去拿水。”
　　直播的房间面向观众，自然精心布置了一番，在靠墙的储物架上放了各种选手们可能在直播期间用得上的东西，上面自然也有矿泉水。
　　乔竹乖巧应声，起身去拿了两瓶矿泉水，再顺便拿两瓶碳酸饮料过来。
　　这些饮料都是出自节目的赞助商，但凡上镜头选手和导师们都只能喝这些饮料，来来回回一个月，再喜欢的都喝腻了。
　　除了乔竹。
　　他还没陷入沉睡的一百年前，他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饮料！
　　矿泉水覆盖过自热包，唐季渊把两盒火锅的配料都放置好，然后就摆在一起静止等待加热就可以吃了。
　　乔竹很期待。“这份是红油的，这份是番茄牛肉味，你想吃什么口味？”
　　唐季渊问：“你能吃辣吗？”
　　乔竹用手指比划了下：“一点点点……”
　　“那你还是吃番茄牛肉味吧。”
　　“可是听说红油很好吃。”乔竹咽了咽口水，自热包已经开始升温，他隐约闻到了香味，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火锅盒。
　　他的眼睛亮晶晶，看着火锅憧憬期待的眼神，让人怎么都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于是唐季渊说：“那等下给你尝一点好了。”
　　“好耶！”乔竹心满意足，咧嘴笑开来。
　　真容易满足。
　　等待火锅加热的时间无事可做，唐季渊伸手去翻平板的界面，看之前的弹幕，想和粉丝聊会天。
　　VIP用户的弹幕是大写加粗多彩的，总是更加引人注目，唐季渊看到好几条，零零碎碎提到了乔竹刚才去夏安然的直播间的事情。
　　夏安然是四点半到五点的直播，乔竹去了后半段，结束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跑来找唐季渊，可以说今天达到了他前所未有的营业积极程度了。
　　“粉丝们在问你，刚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问题，什么时候给答案？”
　　乔竹正在偷偷掀火锅盒的盖子看加热情况，听到唐季渊的话浑身一僵，鬼鬼祟祟的动作都心虚地暂停住了。
　　唐季渊问：“问了什么题目？”
　　乔竹耳根有些泛红，缩了缩脖子，偷瞄唐季渊：“你是问我还是问观众？”
　　“有区别？”唐季渊说，“反正我迟早会知道。”
　　的确，有去夏安然直播间凑热闹的观众们已经迫不及待在弹幕里和唐季渊说，只不过唐季渊一直盯着乔竹看，没看看向平板。
　　乔竹被他盯得发虚，嘟哝着回答：“安然搞了个大转盘玩真心话大冒险，结果最后一轮转到我了。我挑了真心话，结果他们给我抽签的问题是问我初吻还在不在……”
　　唐季渊没料想到是这样的问题，挑眉问：“所以？”
　　乔竹咬牙切齿：“你——说——呢——？”
　　在镜头看不见的桌子底下，他狠狠地踩了唐季渊一脚。
　　看到抽签出来的结果，乔竹差点没在夏安然的直播间羞恼死，直接找了直播马上结束的借口开溜，才避免了被安然他们追问到底。
　　现在那个夺走他初吻的始作俑者还在假惺惺问他，要不是镜头还在，乔竹都想要跳起来咬人了。
　　唐季渊干咳一声——乔竹暗搓搓踩那一脚力气可不小。
　　然后他才和观众说：“这个答案很明显吧，羞成这样，初吻肯定还在，乔竹的粉丝可以放心了。”
　　他说谎起来真是脸不红气不喘，淡定得让粉丝们一点不对劲都找不到。
　　乔竹恶狠狠磨牙，反问他：“那你呢？你的初吻还在不在？”
　　唐季渊侧头看他，眼里含笑：“还在哦，我会留给我爱的人。”
　　他的眼睛很深邃，带着微微笑意竟然真的显得有几分温柔，只是这温柔的杀伤力太大了，乔竹被他看得都脸颊发烫，逃避着躲开他的注视，说：“花言巧语！”
　　这家伙明明很轻浮，刚才还亲了他，现在说这种话来欺骗粉丝，乔竹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
　　可他又不能和唐季渊的粉丝说，他在骗人他刚才亲我了，要不然估计不只是直播间要瘫痪，节目组估计都要疯了……
　　唐季渊挑眉，不接茬了。火锅正好差不多好了，他将盖子打开，将不辣的那盒摆在乔竹的面前，说：“吃吧。”
　　乔竹闻着香气眼睛都直了，初吻不初吻的本来就不适合在镜头前讨论，他抛开追问唐季渊的想法，只想大快朵颐一番。
　　谁料唐季渊突然侧身凑近，嘴唇贴近他耳根，压低了用气音说：“你的脚。”
　　热气喷吐在敏感的耳廓，好像带来酥麻的火花沿着神经四窜，乔竹猛地绷紧肌肉，腰背都挺直了起来。
　　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踩着唐季渊的脚，他讪讪地又把整个人缩起来，脚收回去，小声说：“对不起……”然后埋头开始吃火锅。
　　唐季渊轻笑，从自己那份里夹了一些给他。
　　·
　　两个人吃得开心，粉丝们在弹幕里追问“你们刚才悄悄话在说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直播间里有麦克风摆在桌上，但是没有给选手衣服上夹，所以他们小声说话，粉丝们是听不清的。
　　粉丝们抓心挠肺，但是唐季渊说好吃播就真的是一直在吃，乔竹更是早就忘记在直播了，吃得津津有味。
　　一直到两个人都把火锅吃完，半个小时的直播时间都超时十多分钟了，虽然一半的时间就是两个人默默在吃，偶尔讨论一两句哪个食材比较好吃。
　　粉丝：谢谢，有被饿到TAT
　　后续没有直播的内容了，选手们周日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同时各组的选管会给他们下一周的行程安排，不同的选手都有录制内容的差别，每个人都会拿到属于自己的那张流程表。
　　而对于粉丝们来说，这个周日晚上还没有结束——尤其是对于渊竹CP粉而言。
　　今天看了几场直播，边边角角吃糖吃得都快撑了，晚上七点半的时候，节目组的官博发布了预告，今晚八点会播出衍生节目《刺激大冒险》最新一期。
　　随着预告一起放出来的参加选手合照，唐季渊和乔竹两个人挨着站在一起，乔竹笑得眯眼，比了个耶的手势，脑袋歪向唐季渊那边，唐季渊的手还正好搭在乔竹的肩膀上。
　　这是他们在录制那期节目的时候，开场拍的照片。
　　CP粉：我家的饭天天都是这个水准，吃太撑了好烦恼哦。


第033章 三更半夜的楼梯间很危险滴
　　（本章前半段可以配合13-15章食用！）
　　“爬墙一流选手”是个有十几万粉丝的秀粉，如她id所言，她的墙头无数，能在每个选秀收获一堆小墙头，凭借幽默直爽的语言风格和剪物料速度极快而积累的粉丝量。
　　粉丝们喜欢喊这个博主昵称“墙墙”，最近关注墙墙的人都被墙墙新磕的一对CP疯狂刷屏——只要她开始发剪辑cut、动图、修图，所有粉丝的首页都会全军覆没。
　　有粉丝开玩笑问她：“墙墙，你忘记了你其他墙头了吗？XX出新歌XXX有新杂志都没见你发诶！”
　　爬墙妹子如是说：“现在全互联网我唯一的爸唐季渊唯一的妈乔竹，我是他们的女儿，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不错，爬墙妹子磕上了渊竹cp，三天内剪了几十个cut总结了所有粉丝们能扒拉出来的糖点，甚至按头几个同样是大粉的好友一起来磕。
　　墙墙是个在读大学生，现在寒假空闲，周日下午直播还没开始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好几台移动设备，一个准备屏录直播全程，一个准备剪cut，还有一个手机用来刷超话和与朋友聊天。
　　整个下午她剪了二十几个cut，还制作了几十张动图，好几条微博都转发量几千破万，不少路人都在问这是什么CP，墙墙磕到糖又卖出安利，心情自然好极了。
　　当看到晚上还有衍生节目要播出时，墙墙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说：“我磕的CP糖太多了，我剪视频的速度都比不过正主发糖的速度，好苦恼！”
　　因为在亲友群里发了这句话，她被众人谴责并勒令闭嘴一小时。
　　墙墙凡尔赛完，照例摆好几台设备，准时在晚上八点疯狂刷新SDTV的主页，一刷新出《刺激大冒险》最新一期，就立刻点开，开始倍速看起来。
　　“嘿嘿，居然是鬼屋，不错不错，我最喜欢在鬼屋环节看自称胆量大的练习生被吓哭了！”
　　墙墙摩拳擦掌。
　　她拉拽着进度条观看，因为作为一个资讯博主，发物料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只有在第一时间剪cut，才能得到最多的热度。
　　墙墙最近只磕渊竹，自然是在拉进度条看哪里有唐季渊和乔竹的镜头，最好是有糖，然后她才能快速剪辑分享。
　　第一分钟自我介绍的时候，墙墙拖进度的手就停下来。
　　“啊啊啊吴逸就是最大的CP粉吧这么会cue流程！我们小竹怎么会怕老公？你老公不是在凶你，他只是口嫌体正直而已！”
　　自我介绍里乔竹和唐季渊的部分剪辑完成，配字发送完毕。爬墙妹子推了推眼镜，嘿嘿一笑继续拽进度条。
　　拽了五分钟又停下来：“鬼屋分组唐哥和小竹一组！小竹想溜被唐哥拉回来，kswl！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墙墙的粉丝：“墙——磕CP可以，不要发土味配字！是想把我笑死继承我的寒假作业吗？”
　　爬墙妹子笑得老谋深算，看着消息里瞬间上千的转发，心说，你们嘴上嫌弃土味，转评赞还是很诚实嘛！
　　她不仅发微博，还丢给自己的亲友群，喊其他人都来磕，然后跳过繁琐的过渡环节，开始看乔竹他们准备进入鬼屋。
　　墙墙无比期待：鬼屋什么的，最适合看CP搂搂抱抱了，节目组最好设置越恐怖越吓人越好！
　　然后开始播放——
　　爬墙妹子人傻了。
　　没有她期待的什么乔竹被吓得崩溃对唐季渊投怀送抱的环节，乔竹根本一点都不害怕，倒是旁边有个尖叫鸡一样的挂件扒拉着他不放，整段鬼屋环节都是颜伊在“啊啊啊啊有鬼”，然后乔竹和唐季渊：“没有鬼，你想多了。”
　　墙墙抽了抽嘴角，还是在颜伊的尖叫缝隙里努力剪出一点乔竹和唐季渊的对话出来，然后默默配字：“唐哥和小竹都不怕鬼屋，好配哦！”
　　——在CP粉眼里万物都可配！
　　发完微博，墙墙用手机打开几个朋友的群，看到她们在连麦聊天，火速加入，
　　“你们在聊什么，看我剪的cut了吗！”
　　“墙墙来了！你看到节目组发的通知了吗，颜伊被退赛了！”
　　“卧槽！”墙墙震惊了，“颜伊人气可不低啊，怎么退赛了？是下午吴逸说的那件事吗？”
　　她们几个人本来就是看选秀认识的朋友，下午吴逸在直播时说漏嘴说了那么大的事情，多少都吃瓜了。
　　“对，节目组的通知写的是因多种原因，和公司协商后退赛，颜伊粉丝那么多，要不是真的有问题，肯定不会让他退赛的。”
　　“没错！”另一个朋友附和，“颜伊的粉丝还嘴硬，在官博里维权吵架，说是节目组故意冤枉他，还说今晚播出的衍生节目里，吴逸乔竹和唐季渊三个人抱团欺负颜伊。”
　　墙墙抬头看电脑屏幕，正好播放到颜伊假装摔倒那个部分，她瞬间火冒三丈：“我去！谁欺负谁啊？颜伊进鬼屋前一直想缠着唐季渊组队，放了吴逸的鸽子；在鬼屋里咋咋呼呼一直在拖累队友，乔竹照顾他，他还嫌弃乔竹苡桥！出鬼屋他还假装摔倒想栽赃乔竹，这个演技也太烂了吧！”
　　本来看着自己的CP组队，好端端的硬是多一个人，墙墙心里就不快，听着朋友吐槽，本来她是把颜伊的片段快速翻过去，现在咬牙切齿：“血口喷人颠倒黑白！我现在立刻把颜伊的表现剪出来，让路人来评评理！”
　　其他朋友也跟着说：“你剪快点！我给你转发！”“我也给你转！”
　　一起玩的几个朋友都是有数十万的粉丝，影响力在秀圈都不低。
　　还有朋友说：“我也在看衍生了，我甚至感觉颜伊会破坏乔竹的舞台服，根本就是录这个节目的时候结仇的吧？他好针对乔竹，还装可怜，除了他那些没有判断力的小学生粉丝，谁会相信他的鬼话？”
　　她们几个人都是秀粉，《璀璨新星》刚播出的时候，就各自“买股”挑有潜力的选手，但是当时就一致觉得颜伊看起来很假，都不喜欢他。
　　“第几分钟！我这就把他的片段剪下来！”
　　爬墙妹子摩拳擦掌，一副准备进入战斗模式的模样。
　　磕CP很重要，维护他们的清白也很重要！
　　·
　　网上吵架混战一片，节目组里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激流暗涌，很是平和。
　　乔竹是从夏安然那里听到颜伊被退赛的消息，讨论的时候据说颜伊在收拾行李，马上他们公司的车就会过来载他离开。
　　“其实颜伊形象蛮好的，实力也不差，但是做出这种事情，他回公司肯定也是被解约，没有出路了。”夏安然啧嘴，说，“没想到他心肠那么坏，还那么蠢——何必针对你，到头来影响的是自己的事业，有这精力做啥不行？”
　　乔竹耸肩。“谁知道。”
　　被嫉妒的情绪蒙蔽、一时冲动……不管颜伊是出于什么原因动手搞破坏，乔竹现在只庆幸找到了幕后真凶，而且对方也接受到惩罚被退赛，他呆在节目里，不用提心吊胆有人在暗中故意使坏了。
　　不过他想着，浑身又一僵——颜伊可以退赛离开，反而是一心想要被淘汰的自己怎么都没机会跑路，甚至现在被淘汰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乔竹很苦恼，他甚至开始在思考，做一些坏事让节目组把他退赛的可行性，但想了下，被退赛前说不定就要被唐季渊制裁了==
　　“诶，乔竹，你要去看看颜伊离开吗？”夏安然突然问。
　　乔竹猛地回神，摇头：“不了，我去干嘛？”
　　去问颜伊为什么针对他？没必要，唐季渊说过，在节目里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给自己眼中的竞争者下绊子，很正常。至于假装友好去和颜伊道别，乔竹做不到，也觉得没有必要。
　　夏安然吐了吐舌头：“我还想看他要是见着你，是什么表情呢！”
　　——显然是个想看热闹的。
　　没看到想看的热闹，夏安然很失望，他们等选管过来，发了每个人下周的行程安排表，大家早早熄灯各自上床睡（玩）觉（手机）了。
　　乔竹不知道为何翻来覆去睡不着，等选管都下班了，想了想掀开被子，起身爬下床。
　　夜间户外温度零下，他拿了羽绒服裹在睡衣外，才蹑手蹑脚地打开宿舍门走出去。
　　走廊没有灯，但不影响乔竹的视野，他放轻了脚步，轻车熟路地往宿舍楼的四楼走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四楼……但是心里总有这个冲动，影响得他迟迟睡不着。
　　刚踏上楼梯间，乔竹突然感觉身边有阵风，他扭头看过去，却来不及做动作，被扑过来的黑影直接搂住，推着后退几步抵到墙上。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对方结实而温热的身躯和自己紧贴，那股熟悉的香味和凶蛮的杀气在周身萦绕。
　　唐季渊半夜在楼梯间干什么！？
　　乔竹还没来得及开口，唐季渊直接伸手把他的嘴捂住，贴着他耳朵说：“别出声。”
　　下一秒，乔竹听到了从四楼传来自上而下的脚步声，还有一个阴森狞笑的声音：“看来我猜的没错，猎神者渊，你的小情人果然是你的弱点啊。”
　　【滴！你收到一条来自唐哥小竹妈妈的新消息】
　　大家好！终于到了要发单章宣布重要事情的一天啦！
　　从今天开始，小吸血鬼这篇文就会上架，苦逼的作者要从日更两千向日更三千进化了∑(°△°|||)︴
　　从揣着我可怜巴巴的四百收藏上推荐，到积攒到六千收，对我来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得到认可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高兴的事情，所以非常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这篇文的支持~
　　这篇文诞生的初衷是想写一篇轻松一点的作品，每次写更新我都会非常快乐，看到大家和我一样幸福磕cp，就是成倍的快乐！
　　上架意味着收费，但是也意味着更稳定更多的更新，希望有钱的朋友都能捧个场。没钱的朋友在红包广场攒币包/养我(。_。)按我的勤奋程度，一天撑死也写不到两毛钱（你）很好养活的！
　　然后顺便趁着单章说几个大家比较在意的问题。
　　第一个是时不时有宝贝问后面会虐吗？不会！这篇文基调就是甜爽文，主线基本就是全糖！完全可以放心入坑，要是觉得虐了可以把我的头拧下来！（信誓旦旦）
　　第二个是更新时间……(。_。)问就是在写了，每天都一定一定会有更新，目标一直是下午更新，通常都是晚上11:59卡点更……上架后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早点更新的！有时间也会争取加更的（小声
　　至于今天的更新……在写了真的在写了写完就更新中午前一定更新！
　　关于接下来的剧情，准备写到双人商务、双人舞台，然后一起冲向出道，就可以愉快同居了！会有更多更多甜甜的互动，每次写到肢体接触我就好开心(￣┰￣*)所以会多写的【。
　　最后是一个长长长长的感谢名单↓
　　感谢屁屁羊、慕兰汐、羡羡的地下小情人、小兔子的千纸鹤、落小栀、闲若栏、空白0、JGSZD、QR，、白猫猫猫猫猫、萌友28723451696、宇loveYOU的月票
　　感谢不吃海带丝。的打赏
　　感谢诺诺爱喝奶、落小栀、萌友231134830682、疾宁、萌友39415224396的催更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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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楼梯间真的很危险！
　　乔竹视野里一片黑暗。
　　这很不寻常，他具备一定的夜视能力，但此时睁大眼睛也什么都看不清，眼前的黑暗像浓稠的墨，将一切遮得严实。
　　但是在听到那个阴森的声音的时候，他的大脑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突然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三更半夜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去四楼？
　　越是疑惑，他越感觉自己头脑清明，好像……刚才被什么蛊惑了一样。
　　乔竹惊愕地瞪大眼睛，他听出来，那个声音很像吴逸，但比起他平时说话的音色更沙哑狰狞，像喉咙烧伤一样的声音。
　　下一秒，他感觉到唐季渊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松开，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不要乱动。”
　　然后紧贴着自己的身躯也随之后退，远离他。
　　乔竹后背抵着墙，额间冒出冷汗。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触碰不到，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只能听到打斗的声响，甚至还有利器互相撞击发出的铮铮声响。
　　他不敢乱动，已经察觉到了唐季渊在和那个疑似吴逸的人战斗，怕自己影响到唐季渊，压着恐惧一动不动地等待。
　　偶尔听到几声闷哼，听起来像是唐季渊发出的，乔竹都心头一紧。
　　空气中有越来越浓郁的气味，乔竹不安地捏紧手心，他感觉唐季渊好像受伤了，才会有那么浓的血气。
　　可他什么也看不见，根本没法帮上对方的忙——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强度的打斗几分钟结束，却让不安等待的人觉得度日如年，乔竹终于听到唐季渊的声音传来：“结束了。”
　　他是咬着牙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粗重的喘息。
　　下一瞬，乔竹察觉到视野里那股黑暗慢慢褪去，楼梯间有窗台，月光隐约照进来，在夜视能力的辅助下，一切都能看得清明。
　　那个和唐季渊缠斗的人果然是吴逸！此时吴逸背靠在墙根，整个人昏迷不醒，而唐季渊站在楼道中间，乔竹看到他右手还维持握着武器的姿势，有暗红色的光从他手中正慢慢消散。
　　乔竹活动了下僵硬的躯体，刚想说话，就看到唐季渊垂眸，捂住自己的嘴干咳一声，血液顺着他的指缝一出来。
　　“唐哥！”
　　乔竹惊叫一声，冲了上去扶住唐季渊，急切地开口：“你受伤了！？”
　　唐季渊周身都是血腥味，是那种乔竹闻着很想咬一口的香气，同样也是充满威慑力让其他人惊恐却步。
　　乔竹此时满脑子却没有其他的念头，他惊讶又担心——唐季渊看起来那么强大，竟然也会受伤？！
　　“我没事。”唐季渊咬着牙开口，他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截，擦拭手上的血液，说，“小伤。”
　　乔竹矮他半个头，扶着他肩膀的姿势，比起搀扶更像是要投入怀抱一样。只是乔竹并没发现异常，他担心地问：“吴逸还没死，要不要给他补一刀……”
　　放任垂死的敌人不补刀，很有可能被反杀的，这是乔竹从看的电视剧里学到的经验。
　　唐季渊低笑一声，才开口：“刚才和我打的不是吴逸。”
　　“诶？”
　　“准确来说，是吴逸的心魔。他体内有个魔物，不受他控制，被困在他体内，但有时候封印不牢固，就会想要跑出来作恶。”
　　乔竹睁大了眼睛：“所以刚才——”
　　“下午封印就有些松动，我原本打算今晚干脆解决掉对方，没想到那个魔物拥有了吴逸本身的催眠能力，把你催眠过来，错失了时机，只能重新把它封回吴逸的体内，下次再解决。”
　　唐季渊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乔竹扶着他靠在远离吴逸的另一面墙，还担心地看了吴逸几眼，见对方昏死暂时醒不过来，才对唐季渊说：“原来如此，刚我忍不住想过来，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唐季渊摇头。“和你无关，我本来就封了结界在打那个魔物，是我自己走神才让对方——咳，有机可乘。”
　　他说着话，又咳出血来，看样子内脏受了不小的伤。
　　乔竹心头一紧，拔高了声音：“你别说话了！”
　　唐季渊抬眸看他，当真没有继续说了。
　　乔竹呼吸急促，语速也加快：“我刚听到他喊你猎神者渊了，所以……你是猎神者，对吗？”
　　唐季渊点头。
　　猎神者与其说是一种职业，不如说是一种拥有强悍能力的种族，所有精怪入世，都会被长辈提醒“别惹怒猎神者”，至于魔物，看到猎神者就赶紧跑吧，猎神者的职责就是消灭魔物。
　　乔竹深呼吸，几秒钟后平复下来，他自言自语一样嘀咕：“我早该想到，你姓唐啊……”
　　不等唐季渊说什么，他抬头看唐季渊，眼神坚定中透露着一丝紧张，语气强装镇定：“你、你别动。”
　　唐季渊不明所以，但微微颔首。
　　乔竹踮脚尖凑近，抬手搭在唐季渊的肩膀上，拉进两人的距离。
　　月光很微弱，但在唐季渊眼里，那近在咫尺的眼睛却明亮澄澈，流光溢彩。
　　下一秒，乔竹的嘴唇贴在他的唇上，舌尖试探地抵在唇齿之间，又不安地想要缩回去。
　　一股腥甜的血味在唇间弥漫。
　　唐季渊眸色一深，抬手扣紧他的后脑勺，手掌牢牢压着乔竹，紧紧用力搂住对方，感觉到乔竹浑身肌肉变得僵硬。
　　乔竹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料想被反客为主，气得直瞪唐季渊。
　　吸血鬼以鲜血为食，他们的血液中同样蕴含珍贵的能量。寻常人触碰到吸血鬼的血液会死，但是猎神者血脉强大，是所有非人类的克星，他们可以吸食吸血鬼的血液，获得的能量能用于疗伤。
　　乔竹是咬破自己的舌尖，给唐季渊以口渡食自己的血液，只是没想到，唇舌相贴，就慢慢变味了……
　　“够、够了吧……呜——”
　　小吸血鬼现在反过来被人吸食血液，这让乔竹一点都不好受，流失的能量会让他一时间虚弱。
　　乔竹觉得有种难捱的痒在侵蚀折磨他，好像整个人被吊着悬空，他难受得快要哭出来，趁着间隙想开口说话，却又被牢牢堵住。
　　唐季渊抱着他，唐季渊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他。
　　乔竹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又想挣扎，又想就这样沉沦下去——
　　“咳咳、你、你们在干嘛！”
　　吴逸的声音猛地从身后传过来，是清亮的少年嗓音，与刚才截然不同。
　　乔竹傻愣住，僵硬着不敢动，开始感觉自己从耳根到脸颊都在发烫。
　　唐季渊慢条斯理地结束这个吻，还意犹未尽地咬了下乔竹柔软的嘴唇，按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才抬眼看向吴逸。
　　吴逸撑着墙，咳嗽着起身。“那、那家伙……你杀掉了吗？”
　　“没有，下次再说。”唐季渊回答。
　　乔竹感觉自己应该回个头和正常的吴逸打招呼，但是一想到刚才被对方看到的场景，他就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根本不想见人啊啊啊！
　　吴逸咳出几口血，用手背随便擦了两下，才开口说：“我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我这个重伤的人昏迷不醒，你们俩就这样在楼梯间卿卿我我，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啊！”
　　乔竹扭头试图辩解：“不是卿卿我我……！”
　　唐季渊却开口：“是又怎样？你的心魔催眠乔竹，差点把他牵涉进来，我还没找你算账。”
　　吴逸张大嘴：“这也要我背锅？我还被那家伙霸占身体的控制权，我岂不是更惨！”
　　“行了，你先回宿舍吧。你的心魔没有办法直接消灭，等下次我再想别的方法解决。”
　　吴逸已经站起来，除了嘴角还有血迹，他伸了伸懒腰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
　　“好的好的，我这就走，不影响你们小两口了。”
　　他说完，抬腿往四楼走去。
　　“等等！”乔竹突然想起一件事，“吴逸，今天下午，你说到颜伊承认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你……”
　　吴逸回头看他，咧嘴一笑：“是我催眠了他，不过我可没逼供，我只是催眠让他说出实情而已。作为之前唐突了你的道歉，不用太感激我。”
　　乔竹还没开口，唐季渊就冷冷地说：“没人感激你，快滚吧。”
　　吴逸还想贫嘴一下，但是小命要紧，还是往四楼走去。只是走到最后一层台阶，他又扭过头来，说：“唐季渊，下次做这种事还是开个结界挡一下吧，指不定下次路过的就不是我了。”
　　乔竹睁大眼：“不是……”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但是吴逸说完显然怕被唐季渊打，直接溜了。
　　等他离开，唐季渊才稍微松开乔竹，垂眸和他说：“送你回宿舍，早点休息。”
　　乔竹扒拉着他胳膊，打颤说：“……腿软，你扶我T^T”
　　他都说不清，到底是被亲到腿软，还是失血虚弱才腿软了……
　　唐季渊直勾勾地盯着他，几秒钟后，一声不吭地伸手拦腰将乔竹打横抱起来。
　　乔竹吓得勾住他脖子不敢动：“我不是说——”
　　“安静。”
　　唐季渊沉稳地开口，直接抱着他往三楼的宿舍走去。
　　乔竹头晕脑胀，感觉完全不会思考了，满脑子只剩下——这要让他怎么早点休息啊！


第035章 我们这是正经的来电环节
　　第二天如乔竹所料，差点睡过头了。
　　不过幸好录制任务是从下午才开始的。中午十二点，夏安然从上铺把脑袋探下来，喊醒乔竹。
　　“你昨晚干嘛，熬夜了？”
　　他压低声音问乔竹。
　　新的一周，宿舍的直播窗口又正常运行，以前还不太担心有人来看他们宿舍的直播间，现在谁也不敢保证了。
　　乔竹挠头，看来昨晚出去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
　　他打了个呵欠起身，摇头说：“没干嘛，前两天太累了。”
　　夏安然接受了他的解释，手脚麻利地从上铺下来，和他勾肩搭背挤去洗手间洗漱，说：“还好这周不用训练了，不过你是不是有挺多的录制内容？”
　　昨晚发的行程表，有的选手满满当当，有的选手只有零星的集体录制内容。
　　选秀节目已经有了小型娱乐圈的雏形，在这里，人气高意味着资源越倾斜，而人气越低越难得到出头的机会。
　　乔竹的人气在上周一周的时间里急剧飙升，他拿到的行程表密集程度已经不亚于其他人气选手了。
　　乔竹没细看，只看了前两天的，点头应声：“不过今天只有一项集体录制。”
　　夏安然总是有各种收集消息的渠道，他边洗脸边说：“今天好像有一部分练习生会去拍商务广告，可能是之前定的名额，不然怎么都会轮到你。”
　　乔竹默默心想：我还庆幸没有……
　　·
　　吃过午餐后，选手们去综合楼集合录制。这天阳光不错，乔竹和夏安然从宿舍楼走过去的时候，看到栏杆外蹲守的粉丝更多了，早春料峭，却也比前几天彻夜寒雪要舒适得多。
　　夏安然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走到综合楼还很不可置信，一直在反复问乔竹：“刚才有人喊我的名字是不是？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听错，”乔竹忍不住想笑，“她还让你多吃点，说你瘦了。”
　　夏安然甩了甩头发，说：“千万别相信粉丝说让你多吃点这种鬼话，要真的上镜稍微胖一点，挨骂的是你可不是她——哦不对，说不定她还会因为你胖了脱粉回踩。”
　　乔竹没忍住笑出来。
　　夏安然对自己的形象非常严格地管理，在这点上乔竹实在自愧不如……还好人类的食物吸血鬼一般能吸收的营养不多，吃了也不胖。
　　下午要录制的是家人电话来访，先有个全体练习生集中的开场录制，然后就会分配每个练习生单独录制，等待的时间很长，所以分组给出时间表。
　　有几个选手换了不一样的服装，他们正是夏安然所说的有广告拍摄任务的那些练习生。
　　乔竹拿到的时间通知，他大概要等半小时后才能轮到，按之前的集体录制物料，他都是要等三四个小时以上，显然看出人气不同，待遇也不一样了……
　　他和夏安然两个人坐在一旁，一个选管朝他们走过来，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文件，好像在翻阅确认什么东西，几秒钟后，她抬头看向夏安然，问：“安然，你的访谈录制安排是第几组？”
　　“第十组。”夏安然回答。
　　这个排序基本上就是要等两个小时以上了。
　　选管把手里的文件合上，雷厉风行，“那正好，广告拍摄缺一名选手，你和我过来。”
　　夏安然那么机灵、反应快速的人，都在迟疑了几秒，才用手指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问：“我？真的是我？”
　　他说着，还看向乔竹，眼神里都写满了“难道不是乔竹？”
　　“就是你。”选管斩钉截铁，“要拍摄运动相关的，你之前玩游戏看起来体能不错，形象也符合。怎么，你不想拍？”
　　夏安然立刻跳起来，快速回答：“没有！姐姐，我求之不得呢！这是不是天上掉馅饼啊？”
　　选管紧绷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行了，少贫嘴，跟我走吧。”
　　看来他们的广告拍摄是很急迫，选管说完，就转身准备走。
　　夏安然准备跟上去，却忍不住回头看乔竹，而乔竹还坐在小板凳上，歪头冲他笑，对夏安然说：“加油！”
　　夏安然也跟着笑起来，这才跟着选管过去。
　　乔竹没事干，用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目送夏安然，结果看到选管带着他和另外几个练习生汇合，里面恰好有吴逸。
　　吴逸穿着登山服，倒是不显得臃肿，还很青春活力，他在旁边活蹦乱跳，根本看不出昨晚被唐季渊打个半死还吐血的后遗症。
　　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乔竹的视线，还在离开前转身和乔竹挥了挥手才走。
　　乔竹又仔细看了下他们一行人，没找到唐季渊。
　　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一样的捂住自己微热的脸——他找唐季渊干嘛啊！
　　可是，过来综合楼到现在也没见到对方……乔竹告诉自己，他只是好奇唐季渊去哪里了而已，绝没有其他深意。
　　·
　　很快就轮到乔竹录制，进了临时搭建的小隔间，录制组直接开始念流程：“等下会有个前采，你按卡片说出录制内容，然后就可以拿起手机拨通电话，接听电话的是节目组替你联系好的家人，你们可以进行交流，注意尺度不要太过，时间控制在五分钟内。没有问题就开始录制。”
　　“等、等下！”乔竹举起手来，“老师，我有问题，接通电话的……一定是家人吗？”
　　乔竹就差说，他也没有什么还活在世上的家人了，他们的老族长勉强算一个血缘关系稀薄到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家人吧。
　　让两个吸血鬼在选秀节目里公开通话真的没问题？
　　乔竹非常怀疑。
　　录制组为了保留悬念，是不会直接告诉选手联系的家人是谁，但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他们手里都有对应名单。
　　工作人员看了眼名单，说：“联系不到家人的时候，也有可能是朋友来电。”
　　乔竹松了口气。
　　就是说嘛，要是节目组真的找了他们族长打电话，他第一句话一定是“帮我交违约金我想解约退赛回家”……
　　如果是朋友的话，估计就是他那个很小的娱乐公司里某个工作人员姐姐吧。
　　乔竹猜测一番，然后开始走流程。
　　“……好了，我现在来呼叫，看看接通是哪个亲朋好友了。”
　　手机屏幕上点下拨出通话。
　　几秒钟后。
　　“喂，乔小猪，好久不见。”
　　根本不是他们公司哪个姐姐，而是一个低沉又带有微微笑意的男人的声音。
　　乔竹当场愣住？脱口而出：“您哪位？”
　　对面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委屈：“乔小猪，我是元七，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乔竹宕机几秒，从中漫长的沉睡之前的记忆中翻找出这个名字，随之对方的模样才逐渐在脑海里清晰。
　　“乔元七！你还没死？！”
　　“乔小猪，你说的什么话，你爸爸我吃好喝好，日子过得滋润，还暂时不想死呢。”
　　乔竹那是真心诚意地发问，苏醒过来的时候，老族长告诉他，和他同代的吸血鬼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亡，只剩下乔竹一个。
　　当时他还回忆了下自己那群童年玩伴，还有些怀念呢。
　　不错，乔元七同样也是吸血鬼，还是一只骚包的吸血鬼。
　　乔竹现在很想问乔元七为什么他还活着，老族长却说他已经死了，但是录制组的镜头明晃晃地对着他，他根本没法问。
　　他只能回答乔元七：“看来你过得还真不错。”
　　乔元七毫不客气地大笑：“是啊乔小猪，我还看了你们节目，你初舞台表演太精彩了，珍贵的早期人类驯化四肢学习直立行走录像，能四肢不协调成那种程度真的是生平罕见。”
　　乔竹磨牙。
　　确定了，哪怕声音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不清，凭借着贱得要死的发言，他也能确认对面是货真价实的乔元七。
　　“谢谢夸奖。想必你一定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祝你生活愉快，再见。”
　　乔竹咬牙切齿，准备挂机。
　　“别呀！我还想和你说，有机会我们会再见——滴——”
　　乔竹挂掉了。
　　他抬头看节目组，表情无辜：“老师，电话打完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这个环节是给许久没见到家人的练习生和家人煽情的环节，前面录制几个选手都打电话打得红了眼眶，到时间都舍不得挂掉。
　　怎么到乔竹这里，就……就变奇怪了！
　　工作人员咽了咽口水：“刚才通话，是你的发小对吗？”
　　乔竹想了下当时他们几十人一块长大……
　　“呃，姑且算是。”
　　“那就是青梅竹马咯！”一个工作人员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地兴奋。
　　乔竹抽了抽嘴角，他觉得这个词不是很应该用在这里……
　　另一个工作人员问：“你们很久没有见面了是吗？”
　　乔竹：“非常非常久。”
　　——那至少是一百年没见了。
　　幸好工作人员没有详细问，又随便问了几句，就让乔竹离开了。
　　乔竹松了口气，他不知道乔元七为什么突然出现，只是直觉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能不能等和录制组问一下乔元七的联系方式，他私下再找找乔元七。
　　乔竹心里想着，走出录制的隔间时还有些心事重重，但一跨出门，就被人拦下。
　　“诶？”乔竹抬头，唐季渊靠着墙，看着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耐。
　　“你走神在想什么？”
　　“没、没！”乔竹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唐季渊不回答这种蠢问题——他站在门口不是为了等他，难道是碰巧路过？
　　“跟我走。”
　　“去哪？”乔竹不解地问，但还是小跑跟了上去。
　　唐季渊瞥了他一眼：“你没看到你明天的行程安排，是去S市拍双人商务吗？”
　　乔竹脚步一顿，隐约有想要逃跑的念头：“难道……是我和你？”
　　唐季渊眯了眯眼：“不是我，你还想和谁？”
　　乔竹咽了咽口水，察觉到危机，非常果断的摇头。
　　如果乔竹是个上网冲浪十级选手，那现在肯定知道有句话最能形容他俩的关系——
　　渊竹cp锁了，钥匙被我扔进太平洋啦！


第036章 乔竹只想正经地进个食
　　唐季渊找选管打印了明天商务活动要推广的产品资料，和乔竹上了二楼，找了个空训练室进去。
　　“趁现在有时间，先把资料看一下，今晚就要坐车去S市，明天的行程安排很满。”
　　唐季渊说着，进了训练室后，看不到桌椅，拉着乔竹靠墙坐下。
　　训练室里都铺满了舞蹈专用的木地板，平时训练都是脱了鞋才进来，屋里很干净。
　　乔竹凑去看固定安置的摄像头，伸手挥舞两下，扭头问唐季渊：“你说直播镜头开着吗？”
　　“没有吧。”唐季渊说，“监控可能开着，下午录制物料，直播没有开启的。”
　　他们坐的地方和那个摄像头恰好呈对角，乔竹看了下，怎么都觉得安心一些，才看向唐季渊，开口说：“你刚才有录制吗？就是亲人打电话的那个物料。”
　　唐季渊点头：“录了。”
　　乔竹露出惊讶又好奇的表情，想法全然写到脸上了。
　　唐季渊瞥他，问：“怎么？很奇怪？”
　　乔竹靠着身后的全面镜，伸了伸懒腰，“有一点点奇怪，猎神者的亲人，也是猎神者吗？”
　　唐季渊侧头看他，正好瞧见乔竹仰头，露出细白的脖颈。他今天穿了节目组提供的红色连帽运动服，这颜色衬得他的肤色更白了。
　　几秒种后，唐季渊才移开视线，他低头把打印的资料整理成分开的两份，边做动作边和乔竹说：“不一定。虽然外界会把我们一族都称之为猎神者，但是每一代只会有最多四个人通过考验，能继承这个称谓，成为真正的猎神者。”
　　他稍微停顿。
　　“伯仲叔季，就是每一代猎神者的排行，我排第四，‘渊’是我的代号，从而组成我的名字。排在我前面有三个兄长同样也是猎神者，刚才打电话是我的二哥。”
　　他说完，扭头看乔竹。乔竹盯着别人的时候，眼神总是显得尤为专注，会让人感觉……好像他全心全意地在注视着对方一样。
　　这个念头让唐季渊心里生出难捱的念头，他移开视线，才用平稳的声音说：“有空给你介绍其他人。”
　　“好呀！”乔竹眼睛亮起来，“这样我就可以多抱几根大腿了！”
　　唐季渊：“……”
　　想收回前话。
　　·
　　在这周末第一轮投票结束，淘汰一部分选手之前，选手们都暂时还不用进行第二次公演舞台的训练，所以二楼的训练室基本没有其他人会过来。
　　乔竹拿到唐季渊帮他打印的资料，两个人脑袋靠在一起，边看边划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和流程，似乎都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直到天色渐晚，一整叠厚厚的资料才终于翻完。
　　乔竹长长吁了口气，感慨：“当艺人真的一点都不轻松，好多事情比我想象的累多了。”
　　“慢慢来适应就好了。行了，去吃饭吧。”
　　唐季渊说着，站起身来，顺带伸手，准备把乔竹也拉起来。
　　“等、等下！”乔竹牵住他的手，却没起身，小幅度地拽了拽唐季渊的手，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唐季渊皱眉：“有话直说。”
　　他语气不好，但是还是重新坐下来，看向乔竹。
　　乔竹继续扭捏：“就是……那个……我饿了。”
　　他说着，仰头看着唐季渊，露出可怜巴巴又无辜的表情来，牙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露出两个稍稍尖锐的犬牙。
　　那犬牙攻击性不弱，可在唐季渊眼里却……看起来很可爱。
　　唐季渊顿了下，立刻明白过来，乔竹说的“饿”，自然不是靠人类的食物可以饱腹解决的那种“饿”。
　　“因为昨天给我的血？”唐季渊问。
　　乔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唐季渊，还吸了吸鼻子。
　　丧失一部分血液，会让他变得虚弱一阵子，因为吸血鬼的血液里蕴含了很多能量。而一虚弱，他闻到唐季渊身上的气味，就容易把持不住……偏偏唐季渊还提醒他，到饭点了……
　　唐季渊和他并排坐着，侧头看他，说：“你想咬哪？”
　　乔竹花了五秒钟才听苡桥懂——唐季渊给他吸血，还让他选想咬哪！
　　小吸血鬼的眼睛都亮了，瞳色印出若隐若现的血红来，犬牙尖锐地冒了出来。
　　他舔了舔嘴唇，试探着开口：“脖子……？”
　　唐季渊看着他没说话，沉默地仰头，露出自己的脖颈。
　　乔竹反复确认——不是陷阱，唐季渊没有在和他开玩笑。然后他终于控制不住进食的欲望，扭头半个身子扑过去，双手扒拉住唐季渊的肩膀，嘴唇贴在他的脖颈上。
　　唐季渊的体温稍低，嘴唇贴到脖颈，像贴到圆润的凉玉上一样。
　　“不准咬动脉。”
　　唐季渊声音低沉，开口说话的时候声带微微震动，肌肤贴紧，乔竹也感觉到轻震。
　　“知道啦。”
　　他嘴唇轻启，尖锐的犬牙在对方的脖颈上轻轻滑动，寻找着血管的痕迹。
　　唐季渊靠着墙，一动不动，他只需要将视线稍微往下移动，就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肩颈，那双白皙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利爪冒出来，和脖颈处的利齿一样，在不痒不痛地拨动，那力道伤不了他，却好像挠到他心尖都有难捱的养。
　　唐季渊觉得自己像是在饲养一只小野兽。
　　可是他却忽然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思绪一瞬闪过，很快，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乔竹找到了血管，含住那块皮肤，犬牙刺入。
　　唐季渊感觉到一阵发凉，那是血液流失时，短暂的反应。
　　乔竹吸了两口，就停下来，吞咽下香甜的血液后，伸出舌头去舔那个齿痕。这是他下意识的行为，想把伤口处还留有的血液给舔干净。
　　“你——”唐季渊喉结一紧，抬手按住乔竹的后颈，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吧嗒——”
　　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唐季渊抬头，和站在门口往里望的夏安然与吴逸正好对上视线。
　　夏安然原本面带笑容，看到训练室里的场面，张大嘴巴呆愣着反应不过来，倒是吴逸神色如常，对唐季渊做出口势：“结界”，在问他为什么不开个结界。
　　“你们……”夏安然回神，开口。
　　乔竹正舔得起劲，对吸血鬼来说，刚进食完的这段时间，愉悦会短暂地占据大脑所有情绪，让他松懈和享受，对外界反应迟钝。
　　听到夏安然的声音，他才头脑清醒一瞬，然后整个人僵硬住——
　　在夏安然眼里，乔竹整个人都趴在唐季渊的身上，脑袋埋在唐季渊的肩颈，姿势亲密暧昧得可疑。
　　卧槽！他要怎么和夏安然解释！这是个误会！
　　乔竹脑里一团浆糊，犹豫着要起身还是趴在唐季渊怀里装死……太丢人了，他不想见人……
　　“嘘，他在睡觉。”
　　唐季渊低声说。
　　他的手顺着乔竹的后颈往下，亲密地搂住他的肩膀，像是把他整个人都揽入自己怀里一样。
　　乔竹配合着一动不动。
　　夏安然恍然大悟，对唐季渊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回去，扭头看吴逸，小声说：“我们帮他们把门关上吧？”
　　吴逸无所谓地耸肩：“随你。”
　　夏安然轻轻把门关上，和吴逸退回走廊，才挠了挠头发，说：“我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怪gay的。
　　他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吴逸看穿了乔竹是醒着的，但他如何都想不到那两个人此时真正在做的事情。只是唐季渊那个恶魔不能随便招惹，吴逸想想，也不多说什么，只说：“行了，既然乔竹在睡觉，我们就先去吃饭吧。”
　　他们是拍完了广告，夏安然说想找乔竹一起吃饭，吴逸也跟着过来的。
　　夏安然惊讶：“你和我一起去吃饭？”
　　吴逸看他，扬了扬眉。“小安然嫌弃我吗？”
　　夏安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呵呵，当然没有。”
　　两个人说着话走远，一直到下楼梯去，唐季渊才松手，开口：“走了。”
　　乔竹这才战战兢兢地抬头，从唐季渊的怀里挣脱出来。
　　他有些紧张地看唐季渊：“安然没怀疑什么吧？”
　　唐季渊摇头。“不过他看起来还是有点疑惑。”
　　乔竹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一些，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缘故，他的脸颊都有些绯红，眼尾泛红，倒是饱食之后，瞳孔里的暗红消散了，犬牙利爪也都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
　　“那个……我刚才只是想帮你把伤口舔干净，不、不要浪费……”乔竹小声地解释刚才的行为。
　　唐季渊直勾勾地看他：“浪费也没关系。”
　　乔竹：“但是我……”馋。
　　他没敢说，直觉唐季渊不喜欢被他舔，可能是不太舒服吧，他懵懂地想着。
　　“等下要——”唐季渊开口。
　　乔竹抬着头和他对视，在唐季渊说话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把半个身子靠在唐季渊的身上，他连忙站起身来。
　　唐季渊却说话直接暂停住，在看到乔竹想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时，眉头轻蹙，下意识地伸手，直接攥住乔竹的手腕，把他拉住。
　　“你去哪？”
　　乔竹始料不及，他腿还有些发软，被唐季渊这么一拽，整个人重新跌回唐季渊怀里，这回是整个人完全扑到他的身上。
　　空气好像凝固了几秒。
　　“我不是……故意……”乔竹磕磕绊绊地开口。
　　唐季渊咬着牙：“你、的、手。”
　　几秒钟后，乔竹瞪大了眼睛，好像烫到了一样，猛地把自己的右手从抽走。
　　上一秒，他的手正按在某个说出来要被消音的地方……


第037章 因为唐季渊不尴尬，所以尴尬的是乔竹
　　事实证明，当发生一件尴尬的事情时，只要脸皮足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乔竹和唐季渊呆愣地对视几秒钟，唐季渊面无表情，仿佛产生生理反应的不是他，反而是乔竹刷地脸颊通红，整个人好像要从头顶冒烟了。
　　“你……你……”
　　唐季渊挑眉，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饶有趣味地说：“下次手注意不要随便乱放。”
　　乔竹张嘴：“不是……你……”
　　唐季渊语速依然不紧不慢：“我也是人，也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乔竹火速地从唐季渊身上爬起来，嗫嚅着道歉：“对不起……”
　　天知道他在道歉什么，乔竹尴尬得无所适从，恨不得直接自杀来结束两个人的交流。
　　唐季渊也跟着起身，对着镜面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说：“我刚才只是想问你，今晚要坐大巴去S市，你会晕车吗，需不需要买晕车药？”
　　乔竹迟疑几秒钟：“呃……应该不用吧？”
　　他视线胡乱飘，总是想落到唐季渊的身上，然后却又紧张慌乱地重新移开，听到了唐季渊问，但又好像没有完全听清。
　　·
　　几个小时后。
　　从《璀璨新星》录制的影视基地前往S市的大巴上。
　　乔竹坐在大巴车的位子上，浑身僵直着不敢乱动，随着大巴车颠簸，他就难受地小脸皱起来，几度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头部晕得他找不着北。
　　乔竹真的想自杀了。
　　他没想到自己晕车晕得这么厉害，也许都要怪开车的司机师傅技术实在太飘逸，乔竹晕头转向，感觉自己在做云霄飞车。
　　上车前，司机师傅还很爽朗地大笑，和他们说：“一般到S市需要两个小时，我来开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你们很快就能到目的地的。”
　　此时此刻，乔竹才明白速度换来的代价是什么……
　　唐季渊坐在他旁边，侧头看他，眉头紧锁。
　　他们一车除了他们俩是选手，其他人分别是节目组的选管、摄影组、商务组对接人员，然后就是合作方那边的人。
　　此时是夜间十一二点，车厢里很安静，有的工作人员在睡觉，有的在玩手机，像乔竹这样晕车晕得脸色苍白的，一个都没有了。
　　“刚问你会不会晕车，你是怎么说的？”
　　乔竹攥紧扶手，把额头靠在前面的椅背上，声音带着委屈的鼻腔：“我也不知道……”
　　他压根就没坐过大巴车！谁知道狗逼节目组这么穷，连高铁和飞机都不给他们坐。
　　乔竹在心里默默嘀咕。
　　唐季渊愣了下，迟疑地问：“……哭了？”
　　他没想责备乔竹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关切。
　　乔竹侧头看他，细软的额发柔顺地垂下，眼睛湿漉漉，鼻尖也泛红，咬着下唇，在大巴车里昏黄的灯光下，半张脸影影绰绰沉入黑暗中，却显得整张脸像玉石雕刻的艺术品一样。
　　他吸了吸鼻子，才瓮声瓮气地开口：“想吐但吐不出来，难受……”
　　唐季渊握拳掩唇，干咳一声，避开了与那湿润的双眸对视，开口：“你枕着我，我帮你按一下，看看会不会舒服点。”
　　乔竹晕到想死，此时也没法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更没有注意到唐季渊的神态与以往的不同，他含糊着“嗯”了一声，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唐季渊的肩头。
　　“你肩膀好硬……”乔竹小声嘟哝。
　　唐季渊习惯性地想开口怼回去，但侧目便瞧见乔竹的眼睫在微微轻颤，他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抬手扶住乔竹的脑袋，让他往自己身上再靠近一点。
　　指尖轻揉着太阳穴，明明手指带着微微凉意，乔竹却感觉到被揉压的地方升起一阵温热。
　　“你……”他仰头想看唐季渊，却被唐季渊按住。
　　“别说话，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他用上了自己的一点法力，对于法术高强的猎神者来说，只不过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分一厘。
　　乔竹的头都快埋进唐季渊的肩颈了，他嘟哝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呼吸逐渐平稳，在唐季渊传入他体内那股柔和暖和的力量的帮助下，慢慢进入浅眠。
　　唐季渊靠着椅背，浑身如老僧入定一般，连呼吸都没影响到他一分一毫。
　　他无事可做，低头看了眼乔竹，也慢慢闭上眼睛，进入假寐。
　　车程过半，唐季渊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没有睁开眼，利用感知就能捕获到，隔了几排座位，有个工作人员扭过头，拿着手机用镜头偷偷瞄准了他们。
　　一个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普通人类，不是潜在的威胁。
　　判断完毕。唐季渊收回感知能力，没有再理会对方了。
　　车厢内很安静，唐季渊无事可做，生平罕见地觉得，这样和一个人靠在一块休憩，也算一件难得享受的事情。
　　·
　　小瑜是《璀璨新星》对接外务的工作人员，练习生们一旦有需要外出的商务活动，她通常会暂代经纪人一类的角色，负责对接和统筹管理选手。
　　她最讨厌坐大巴车，无奈节目组抠门到极致，出外务只要是能坐车的绝不给报销高铁飞机票，导致每次出外务，她都满身怨气。
　　节目里的选手，小瑜对人气高的都认识得差不多，但是她不爱追星，更何况近距离看到那些小爱豆，带来的只会是滤镜的破灭，小瑜隔三岔五和好友聊天，都是在吐槽网上有多少粉丝的练习生，其实私底下有多么一言难尽的恶习。
　　唐季渊和乔竹是第一次接触，上车之前，小瑜只和他们通知了到S市之后会立刻去酒店休息，明天需要早起赶通告，剩下的就没有多说了。
　　她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看地图导航，发现才刚到S市市郊，刚打开微信想和自己的好姐妹吐槽节目组这阴间作息，点开发现自己被好些人疯狂艾特和私聊，吓得她直接清醒过来。
　　【小瑜：怎么了？我在去S市的路上，谁@我刚才？】
　　聊天记录太多了，她有些晕车，没有去翻。
　　很快几个好姐妹刷刷刷回复消息。
　　【小瑜！！！】
　　【你果然是去S市！唐季渊乔竹和你一辆车吗？】
　　【前排蹲糖，站姐拍到他俩上大巴后坐一块了[兴奋]有没有什么内部爆料！】
　　小瑜连发了几个问号过去，才反应过来——“你们在磕cp啊？”
　　几个朋友纷纷应声，看来好姐妹群全员沦陷。
　　哦，除了小瑜。
　　小瑜嘀咕了一声。她不明白这种真人秀节目的cp到底有什么好磕，她做过很多档节目的工作人员，看过恋爱综艺里在镜头前恩恩爱爱，镜头之外如同不认识的陌生人的CP，在她眼里这些cp都是作秀，不明所以的观众能磕到，她这种能看到镜头以外场景的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选秀节目里的cp更不可能是真的，炒cp的练习生男男或女女，谁不是怀着想靠cp来积累人气的念头？小瑜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好磕的。
　　她飞快打字，回复她的姐妹们：“cp都是炒作的，你们别太上头，小心塌房。”
　　这一两周的时间，渊竹cp横空出世一窜而上，小瑜身在节目组自然知道，只是她的工作没有接触过唐季渊和乔竹两个人，回想一下也不知道什么能给姐妹们及时止损的“黑料”，遗憾地只能从言语上告诫。
　　有的选手是有女朋友的，还有的会和女选管聊骚，还有别的一些言行或人品问题，这些东西在比赛期间爆料会影响节目，通常他们工作人员知道，也都是内部小范围流传。
　　不过唐季渊和乔竹，还真没有过什么黑料，撑死了也就一个“唐季渊不太礼貌”，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样的性格，早就袒露无遗。
　　【没上头没上头，就磕一嘴】
　　【我没想嗑药，】
　　【我没想磕cp，】
　　【小瑜：……我看你们已经上头得很严重了啊==】
　　【哎呀小瑜，你帮我们看一眼，他们俩还坐一块吗？能不能偷偷拍个照[可怜]】
　　【对啊对啊，看一眼嘛，球球你了！】
　　小瑜无奈，捱不过自己几个好友的哀求，只能扭过头去看。
　　说来好笑，小瑜参与的上一个恋爱综艺，有一对很火的cp，每次出行坐大巴都会坐一块，然后大巴一发车两个人就立刻换位互相远离，准备下车的时候又会一块走，虽然两个人关系非常差，但是在粉丝面前的营业真的是影帝级水准。
　　她心想着说不定那两个练习生早就远远分开坐，就算还坐在一起，也没什么——
　　小瑜瞪大了眼睛。
　　在看到乔竹双手扒拉着唐季渊的肩膀，整个人快完全窝进唐季渊的怀里，两个人脑袋相抵着睡着的场面，小瑜的第一反应是：“卧槽！现在cp内卷到这种程度，连镜头外都需要如此营业吗！”
　　然后接着，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两个练习生看起来相貌都不错，在昏暗的光影下，这个相依的画面也带了些如同电影的美感。
　　她犹豫了几秒钟，才偷偷举起手机，拍了一张高糊的照片，发送到她们姐妹群里。
　　果不其然，几个好姐妹换身尖叫鸡，在刷屏疯狂嚎叫。
　　只有小瑜撇嘴，又回头多看了一眼——什么真cp，她一点也不信，这两个人一定是在作秀，她迟早要揪出蛛丝马迹，来拯救误入迷途的姐妹们！


第038章 唐季渊：要紧张也不是轮到你紧张
　　其他人在发生什么事，心里想什么，唐季渊不是全知全能，自然一无所知。
　　他在参加节目之后，就已经习惯了随时有人用镜头对着他，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思而拍摄他，判定对方没有威胁后，他都能容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然后直接无视掉。
　　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除了在磕cp的人，在这辆大巴车上还存在坚信他们cp是假的，发誓要揭穿他们真面目的人。
　　如果唐季渊知道……
　　他也只会觉得对方闲得没事。
　　·
　　大巴车开进S市市中心后，车速就慢慢变缓了，还好入夜的时间点，主干道没有什么堵车的情况，很快就到了他们目的地的酒店。
　　乔竹睡得呼吸都平缓，眉眼舒展，看起来好像在做什么美妙的梦一样，睡得香甜。
　　等到大巴慢慢停下来，车厢里的灯光逐次变亮，唐季渊才伸手推了推乔竹的肩膀。
　　“到了，下车。”
　　“嗯、唔……再睡一会……”乔竹迷糊地说。
　　唐季渊捏了捏他的脸颊，肉乎乎的脸都被捏成奇怪的形状来。
　　“醒醒，到酒店了，上去再睡。”
　　乔竹要是醒着，他耐心不一定这么好，但是眼下这家伙睡得迷迷糊糊，也没有起床气，之会吸着鼻子含糊不清地发出撒娇一样的腔调，让人一点都生气不起来。
　　唐季渊低头看他，从肉乎乎的脸一直看到微微撅起的嘴唇。
　　他又觉得手心痒得厉害，某些欲念尝过之后，就很难克制，不过是食髓知味罢了。
　　“所有人——下车啦——”
　　司机师傅声音雄厚有力。
　　乔竹半睡半醒，被这一声吼吓得浑身一颤，才惺忪地睁开眼，顺着手里扒拉的东西撑着起身，还没揉眼睛，就对上了唐季渊的眼。
　　他瞬间清醒过来，也发现自己拳心攥着的是唐季渊的衣服，紧接着一个念头才传入脑海——
　　他枕着唐季渊睡了整整一程！
　　他居然没有害怕或紧张得睡不着？！
　　乔竹瞪圆了眼睛，硬直地挺起腰，视线慌乱地落在唐季渊的衣服上，从肩线到胸膛，衣物上皱巴巴都是他弄出来的吧！
　　唐季渊看他清醒过来，把捏着他的脸颊的手收了回去，平淡地开口：“下车。”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要等乔竹下车，他才能跟着出去。
　　乔竹拼命摇晃脑袋，不知道是试图让自己清醒，还是想晃掉脑袋里的水。几秒钟后他才结束这个看起来愚蠢的动作，然后同手同脚地走下大巴。
　　唐季渊跟在他身后，轻咳一声，松开自己衬衫领口的纽扣。
　　走下大巴时，没想到居然有粉丝在旁边围着，女孩子们大多举着相机，一边喊着“辛苦了早点睡”，一边手里的快门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乔竹先下车，对迎面的补光灯和镜头始料不及，呆愣地停住。
　　他还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粉丝过，连刚才上大巴，因为是在影视基地内，粉丝们也全都是隔着栏杆在遥远的地方和他打招呼的。
　　“小竹！看过来！”
　　“宝贝妈妈爱你！”
　　“小竹你今天造型好可爱啊！”
　　“小竹小竹，辛苦了，明天见！”
　　四面八方都是女孩子们的声音，而且她们近在咫尺，那些声响也几乎是贴近了发出，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
　　乔竹想迈步，都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好像除了背后的大巴车，其他方向都被完全包围了。
　　“跟我走。”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秒钟，乔竹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结实有力的手牢牢按住，然后感觉到后背有温热的身躯紧贴。
　　他听到了唐季渊的声音之后，其他的喧哗好像都在他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能听清唐季渊的声音，坚定有力，好像什么时候，都会这样出现在他的身边。
　　乔竹同手同脚得更加厉害，几乎是被唐季渊按着肩膀推动，才往前走。
　　唐季渊几乎把他整个人护在怀里，这姿势是在保护，更像是在宣誓主权。
　　粉丝们看到他的时候，尖叫得更加厉害，镜头和灯光全都往唐季渊的脸上怼，而唐季渊面沉如水，默然地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几秒钟后，粉丝们看清两个人走动的方向，默默地让开一条路，没有人敢阻拦他们。紧接着工作人员才慌乱地开路，让粉丝们不要围堵。
　　一直进入到酒店的电梯，乔竹从松了口气，然后有些不解地问：“那些粉丝……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连他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个酒店诶！
　　唐季渊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工作人员说：“跟车、从内部人脉获取渠道，总会有各种方法的。”
　　乔竹挠了挠头，“原来如此。”
　　那个随行的工作人员就是小瑜，她拿着手机翻消息，瞥了乔竹一眼，猜不出他是装傻，还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不过小瑜也没有多问，看电梯停在了对应楼层，将两张房卡递给他们俩，说：“你们的房间号是2208，我住在09，明天早上八点要出发去做妆发，等下最好不要再出去，也不要点外卖，有什么突发情况随时来找我。”
　　虽然她的表情分明写着“最好不要来找我”。
　　乔竹弱弱地接过房卡，“我们……一个房间？”
　　小瑜抬头看他：“双人标间。”
　　唐季渊的手还搭在乔竹的肩膀上，点头平静地回答：“好。”
　　小瑜打了个呵欠，说：“行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会来喊你们起床。”
　　负责艺人的工作人员远比艺人起早贪黑更辛苦，等下小瑜回房间还要再整理流程反馈，想想都觉得累，根本没有好气。
　　好在唐季渊和乔竹都是不多事的艺人，没给她提各种离奇的要求。
　　回到自己的房间做完工作的收尾，小瑜看到自己微信姐妹群又有99+的新消息。
　　【小瑜小瑜！休息了吗？】
　　【小瑜，你们在酒店几楼呀？】
　　【小瑜是和渊竹一起上电梯的吗？】
　　【小瑜：喂喂，你们根本不是在关心我，只是把我当成你们磕cp的工具人吧！】
　　【】
　　【假装自己很无辜】
　　【(*/ω＼*)被小瑜发现了呢】
　　小瑜躺平在床上，才在手机上飞快打字回复。
　　【小瑜：他俩一个房间，就在我隔壁。】
　　【姐妹A：卧槽！帮忙听个墙角好不好？】
　　【姐妹B：小瑜，饿饿，饭饭】
　　【小瑜：……？五星级酒店的隔音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差，谢谢。】
　　【小瑜：还有，刚才我给他们房卡的时候，听到两个人一个房间，乔竹表情有点迟疑，我觉得他俩私下关系可能也不是很好。cp都是假的你们别磕了！】
　　【姐妹C：你不懂，那肯定是小竹害羞了！】
　　【姐妹D：……磕到了！毕竟之前都没有一起睡过！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小瑜：这个群还有没有救啊——】
　　cp脑真的好可怕——闭上眼睛前，小瑜心里默默地想。
　　·
　　然而小瑜没想到，她的好姐妹还真的猜到了……那么一丢丢的接近。
　　双人标间的两张单人床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进了房间只剩下两个人，乔竹没由来地紧张，在唐季渊把门关上时，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唐季渊抬眼看他，把他的心理猜了个九成九。
　　“先去洗漱。”他开口说。
　　乔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呃……好。”
　　唐季渊勾唇一笑：“你紧张什么？刚才在大巴上差点没把我衣服扒掉，要紧张也不是轮到你紧张吧？”
　　乔竹瞪大了眼睛，视线下意识地落到唐季渊的领口——衬衫前两个扣子被解开，松松垮垮地露出锁骨，衣服压出几道凌乱的折痕，看起来像极了经过一番蹂躏。
　　“你……你……”
　　他没料想唐季渊会说出这样的话，支吾半天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最后羞愤地关上浴室的门，躲浴室去冷静了。
　　一分钟后，乔竹才反应过来——唐季渊那是在调戏他吧？！
　　·
　　不过，在逞口舌之快调戏了乔竹之后，唐季渊没有再做出什么行为来。
　　乔竹本来晕车就不太舒服，到酒店的时间还很晚，两个人很快就熄灯入睡，一夜无话。
　　清早的时候，小瑜就打着呵欠敲他们房门喊他们起床，简单洗漱一番，马上就要坐车去赶今天的通告。
　　“八点半到九点做妆发，九点到十一点拍照，中间一小时车程，下午两点补妆，两点半到四点有个采访要录制，五点前到演播厅彩排，七点半到九点是直播时间。”
　　在车上，小瑜把行程和他们确认了一遍，然后又说：“等会你们公司的负责人也会过来，到时候如果找不到我，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可以找你们各自的负责人——你们都带手机出来了吗？”
　　两人齐刷刷摇头。
　　小瑜狐疑：“真没有？”
　　节目组虽然会没收手机，但是员工们都知道，选手肯定私下多少藏手机了。
　　乔竹非常无辜：“真的没有！”
　　唐季渊言简意赅：“嗯。”
　　小瑜收回视线，说：“那好吧，等下都不要乱跑，不然找不到你们，耽误时间会被索赔的。”
　　她说完，把头转回去，低头玩自己的手机。她坐在副驾驶，乔竹和唐季渊坐在轿车后排。
　　从后视镜看过去，乔竹正拉着唐季渊在看窗外的风景，唐季渊表情有些无语，但还是凑过去看。
　　小瑜再低头，果不其然看到微信群的姐妹在问前线近况。
　　她投过后视镜模模糊糊地拍了张照传上去，几秒钟后姐妹们果不其然呐喊了起来。
　　小瑜戴上痛苦面具——你们没看到唐季渊一脸无奈吗？
　　【姐妹A：谈恋爱就是多无聊的事情都愿意和对方做啦！】
　　【姐妹B：你不懂，小唐同学就是表情越嫌弃，身体越诚实哦(*^▽^*)】
　　小瑜默默放下手机，乔竹正好在后座兴奋地大喊：“那边就是电视塔对吗！前面上立交桥，我们能看到江面吗？”
　　“不知道，如果看不到，下次来S市再来看好了。”唐季渊回应他。
　　小瑜抬头看后视镜，正好看到唐季渊侧头盯着乔竹，乔竹在看风景，他却在看乔竹，而他眼里带着柔和的笑意，全然看不到刚才那副不耐烦的表情。
　　——见鬼。
　　小瑜心里突然警铃大作。
　　不知道是不是姐妹们尖叫太多次，她竟突然觉得两个人的气氛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第039章 乔竹看得挪不开眼
　　今天的商务活动都是和节目合作的运动品牌相关。
　　到了拍摄地点后，乔竹和唐季渊做好妆发，服装师给他们推来了一大车的运动服，说：“挨个试一试，一人选五套服装来拍照。三套拍单人照，两套拍双人照，双人照最好选同款式的——今天任务很紧急，你们快一点。”
　　火急火燎说完，就留下他们两人和那车衣服面面相觑。
　　更衣室的门大敞开，外面就是摄影棚，所有工作人员都忙碌地跑来跑去，场面喧哗，所有人交流都要是是要拔高音量互相大声喊，才能听到彼此在说什么。
　　唐季渊收回视线，看向乔竹，又看了一眼那些衣服，开始挑选：“来吧。”
　　衣服看起来很多，但是运动服的款式比较舒适轻便，更换并不麻烦，而且看起来多是因为同一个款式给了好几套不同颜色和型号的，唐季渊挑了下，很快分类完，衣服种类并不多。
　　他抽了一件红色的连帽衫，还有一套浅蓝色的全套运动装，递给乔竹：“试试这两套。”
　　乔竹接过去，却左顾右望：“呃……在哪里换？”
　　唐季渊很快就看到，旁边有两块粗厚的布帘，他走过去拉开，是两个不到一平米的简陋更衣间。
　　场外的工作人员全都在准备着给他们拍摄的前期准备，乔竹也不好嫌弃环境，抱着衣服走进其中一个更衣间，把隔开视线的布帘重新拉上。
　　唐季渊同样拿好衣服，进了另外一个。
　　乔竹试了两套都能穿，最后穿着那套浅蓝色的运动服出来，看到唐季渊已经换好了。唐季渊换了另一套同款式深蓝色的运动服，看起来个子高挑，整个人如同挺拔的竹一样。
　　摄影棚已经准备好，小瑜在门外敲了两下门框，喊他们：“谁准备好了，先来拍。”
　　两个人对望，几秒种后，乔竹推了推唐季渊：“你……你先吧。”
　　他眼里有些紧张，唐季渊沉默片刻，点头同意了。
　　乔竹小小地松了口气，跟在唐季渊的后面，也一起走去摄影棚。
　　在公司和节目组，他都有拍摄照片的经验，但是因为都是集体摄影的，加上乔竹是小透明，基本拍摄流程就是他走过去，还没摆好动作，摄影师“咔嚓咔嚓”几下快门按完，也不管他表情有多僵硬，就直接挥手喊下一个。
　　乔竹哪里见过现在这个阵势——足足有三个摄影机架设好，个·周围一圈有专门的补光师，他们走近过去，立刻有导演拿着大喇叭在喊“各部门准备”。
　　所有眼睛齐刷刷看过来，乔竹差点就直接往后退一步了。
　　还好先走到所有人的中间，那一整片特地清场出来的空白区域的是唐季渊，而不是他。
　　乔竹忍不住盯着唐季渊看，他真的很想知道，唐季渊是怎么做到无论如何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模样，好像无论什么事情，到他手里都永远是那么游刃有余。
　　“好来，唐季渊是吧？”导演拿着大喇叭喊，“先拍第一组单人照，动作自由发挥，不要紧张，放松就好！”
　　因为是拍摄运动品牌，旁边放了一些运动器械，唐季渊环视一下，随意地将手肘抵在一台跑步机的手把上，整个人的气势一瞬间大变，他额发轻扫过眼前，微微抬眸露出凌厉的神色，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剑。
　　乔竹怔怔钉住，一直到如同从遥远的地方听到导演喊：“好！换个动作！”他才猛地回过神，双腿发软着往后小退了两步。
　　普通人类很难察觉到唐季渊身上的气息代表了什么，但是其他敏锐的生物却能很快感知。如果现在呆在这里不只乔竹一个非人类生物，其他妖魔精怪估计早就惊吓得窜逃远离几里外了。
　　唐季渊周围简直就像有实体的血气凝成气场，他身上的凌厉不是与生俱来，更像是厮杀造就的，任何有眼见的生物，看到这样的对手，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思考如何逃命。
　　猎神者……到底是猎杀了多少生灵啊？
　　乔竹胡思乱想着，唐季渊已经拍完好几个动作了。
　　导演原本以为今天要来给新人只指挥拍摄，是很麻烦的事情，怕新人肢体僵硬、表情不到位，会耽误很多时间。
　　没想到拍摄顺利到这个地步，几乎是眨眼间，苡桥唐季渊第一套衣服就拍完了。
　　导演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神，开口说：“好，换下一套衣服。”
　　唐季渊走下来，拿起自己放在旁边的一件上衣，开始直接脱掉上衣更换。
　　乔竹站在旁边，回过神来，就看到唐季渊拉着自己的衣服，抬手把上衣脱掉的场面。
　　“！！！”
　　乔竹瞪大了眼，视线一时间无法移开。
　　“等下！”摄影师隔了半米大喊，“回来！这样再拍两张！！！”
　　唐季渊上衣脱一半，皱着眉头回头看。
　　那个摄影师丢下自己的设备冲过来，兴奋地大喊：“给我瓶水！小唐，你再拍两张！”助理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他眼睛发亮地盯着唐季渊，激动得声音发颤，“来，你泼点水，做出流汗的造型来。”
　　导演拿着喇叭：“呃……各部门准备，听周老师的安排。”
　　合作几年间，从来没见过这个摄影师兴奋成这幅模样。
　　不过唐季渊泼了半身水珠，站回中间的空地时，没有一个人的视线能从他身上移开。
　　肤色健康的成年男性体魄，从拽一半的脱衣动作隐约露出大半腹肌都漂亮得惹人注目，更别提裸露的肌肤上流下的水珠，顺着腹肌的线滑下直到裤子边缘——
　　在场大部分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乔竹的眼神几乎一致没有移开过一秒钟，一直在直愣愣地盯着唐季渊看，直到最后摄影师让对方上衣完全脱掉，衣服随意披在肩膀上，做一个收尾结束的姿势。
　　“好了！各部门，休息十分钟！”
　　导演拿着喇叭大喊。
　　屋里暖气很充足，摄影补光的光照温度也不低，唐季渊索性没把上衣穿回去，径直走下来，直接走到乔竹面前。
　　“你——”乔竹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唐季渊勾起嘴角。
　　他对他人的注视很敏锐，早就发现乔竹直勾勾地盯着他，全程没有移开视线过。
　　唐季渊向来不喜欢被人盯着看，但是不知为何，他此时心里却有一丝微妙的超脱理智的情绪在上涌。
　　乔竹感觉自己双腿还在发软，声音打颤：“你身上的伤……”他迟疑着开口，然后在一瞬间猛地回神，扭头看向周围，才终于发现了有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其他人——都没看到吗！？”
　　唐季渊垂眸，他这才明白乔竹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他抿唇，沉声说：“他们看不到的。”
　　正说着话，那个姓周的摄影师在喊唐季渊：“小唐！过来挑一下照片！”
　　要面对普通的模特，这个脾气很大的摄影师通常都是收工就直接走人，哪有这样的好待遇。
　　唐季渊拉住乔竹，“过去看看。”
　　乔竹满心迷惑，还是跟凑过去看。
　　看到预览里的照片，乔竹瞪大了眼睛，又看向唐季渊，视线往他的腹肌又看几眼……
　　准确来说，乔竹不是在看唐季渊的腹肌，而是在看他身躯上遍布的伤口。
　　在普通人类的眼里以及摄像机中，唐季渊的皮肤完美无瑕，照片里的他如同古希腊精美的雕塑一般。
　　可是在乔竹眼里，那雕塑更像是战损的英雄，身上的伤痕是无声的勋章。
　　从唐季渊的肩头有一条深红的刀痕一直划到腰腹，很难想象这是多大的攻击才造成如此狰狞的伤口，以至于刀痕一直存留。
　　除此以外，裸露的上身遍布枪伤剑痕，甚至还有缝合伤口留下的痕迹。轻伤没有办法在他强壮结实的躯体留下伤痕，换言之可得知，这么多伤痕，是唐季渊经历过多少次出生入死才留下的。
　　乔竹咽了咽口水，他对吴逸说唐季渊非常危险又有了更加清晰明了的认知——经过那么多高强度的战斗，还存活着的，怎么都不会是弱者。
　　与之相比的自己，实在太弱小了。
　　乔竹说不清自己心头乱糟糟的情绪，一会儿有些自卑，一会儿又忍不住在想，唐季渊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哪怕像他这样沉着镇静的人，负伤的时候……也会疼吧？
　　唐季渊疼不疼乔竹不知道，可他看着那些伤口，想想如果是落在自己身上，就开始龇牙咧嘴脚底发寒觉得生疼了。
　　唐季渊估计是用了什么障眼法，不然普通人类看到他身上这一身伤痕，早就要尖叫报警，不可能还有那么多女生花痴地看着唐季渊了。
　　乔竹还有些发愣，突然感觉到唐季渊的手按在自己的肩颈上。
　　他小腿打颤发软，绝对是因为害怕，而不是其他原因的——乔竹默默想，然后就听到唐季渊凑近了说：“轮到你了，上去吧。”
　　果然，紧接着导演就举着大喇叭在高喊：“各部门准备，继续拍摄！”
　　乔竹两眼发黑——他本来是想看看唐季渊拍摄，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结果看到唐季渊那一身伤，其他的事情他全都忘了！


第040章 双人照奇怪的拍摄方式
　　乔竹硬着头皮走上去。
　　果然，五分钟后，原本对着唐季渊面露微笑的摄影师满脸怒气：“放松！放松！不要那么僵硬！不要看镜头笑！谁教你拍照看镜头了？手不要拉着衣角！腿放松，不要那么绷！”
　　乔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摄影棚中央，想后退也无法后退，想笑一下缓解尴尬的气氛，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导演的大喇叭声：“暂停五分钟。”
　　乔竹局促地捏着衣角没敢乱动，看到唐季渊朝自己走过来，才松了口气。
　　这里这么多人，只有唐季渊是他所熟悉的，所以相比较下，和唐季渊相处，已经让乔竹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的表现实在糟糕透了。
　　唐季渊走过来，原本想说什么，但犹豫了几秒钟，他只开口说：“我们先一起拍双人照吧。”
　　“诶？”乔竹呆愣着抬头看他。
　　唐季渊顺手捏了下他的脸颊。“我和导演还有摄影师说一下。”
　　他说完，拍了拍乔竹的肩膀。
　　乔竹深呼吸，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害怕了。
　　唐季渊原本想说乔竹两句，但是和他的眼神对视上，看他那双澄澈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又好像什么语气不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唐季渊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这种情况，大概越凶他，那个笨蛋反而更不可能找到状态吧。
　　·
　　唐季渊很快就回来，重新穿上和乔竹身上衣服同一款式的运动服，一个浅蓝色一个深蓝色，衣服颜色很漂亮，也和两个人展现的个性很搭配。
　　工作人员准备，乔竹求助地看着唐季渊：“双人照……怎么拍？”
　　唐季渊也没有经验，看向摄影师。
　　此时摄影师又完成一次变脸，站在镜头后面笑容满面，“你们随便用一下运动器械，然后我来抓拍。还可以做一些击掌之类的动作，不要太僵硬就好。”说完视线挪过乔竹，那眼神仿佛在说“跟你同伴好好学习一下”。
　　乔竹严重怀疑，唐季渊之所以不紧张，纯粹是因为他见过太多的大场面，与出生入死相比，拍照实在不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他不一样，他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吸血鬼而已T^T
　　好在唐季渊在他身边，乔竹多少真的没有特别紧张了。最起码唐季渊在他身边，代表着做什么都有人出主意——刚才导演让他自由发挥动作，乔竹真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手该放在哪里都完全没有思路。
　　唐季渊很快就进入状态，看了乔竹一眼，说：“你会用什么器材吗？”
　　不出所料，沉睡了足足一百年、没见过世面的乔竹摇头。
　　唐季渊挑了几个简单好上手的器械，示意了乔竹跟着他使用。
　　“不要看镜头，不要管有没有人在拍你，就当做是在普通的健身馆，或者是……当做平时我们拍节目那样就好。”
　　唐季渊先带乔竹尝试跑步机，帮他设定速度启动，边和他说话。
　　他垂眸，神态放松，语气也很平稳，听着他说话，乔竹也慢慢舒展开来。
　　乔竹并没有很畏惧镜头，只不过是不会拍静态的照片，加上越被指责，就越容易紧张无措。
　　有唐季渊陪他，他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尝试了好几个运动器械，虽然乔竹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作为吸血鬼，他实际体能要比普通人类好许多，因此也没有觉得累，反倒是感觉新奇，玩得不亦乐乎。
　　摄影师拍了不少照片，快门一直在旁边响起，灯光师也随着导演的指挥在调整补光。但是这些乔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些第一次接触的器械上，还和唐季渊比拼了一番。
　　最后他玩了吊单杠，轻轻松松地把整个人甩高，用双腿倒吊在单杠上，悠然地荡秋千。
　　场上有女生被吓到惊呼，喊着他“小心”，乔竹却笑得更开心，荡了两下用双手撑着身躯，直接坐到单杠上面。
　　唐季渊站在地上，没跟他一起玩闹，乔竹低头看他，正好对上唐季渊的视线，恍惚间看到对方的眼里有隐约的笑意。
　　乔竹多少流了汗，感觉自己脸颊也在发热，在这一瞬间，好像热得更厉害。
　　他局促地躲开唐季渊的注视，但又马上觉得自己心虚得可疑，视线重新移回来，轻咳了两声，说：“我下来了？”
　　导演拿着喇叭在大喊：“可以了！拍完了！乔竹下来，注意安全！道具组去接着他！”
　　那单杠有近两米的高度，正常人类直接跳下来，确实有一点风险。
　　“不用了。”唐季渊侧头看了眼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我来就好。”
　　“啊？”工作人员迷惑。
　　但是唐季渊已经收回视线，抬头看乔竹，说：“跳下来。”
　　他俩都很清楚，乔竹这样跳下来，也不可能会受伤的。
　　但是在这一刻，乔竹看着唐季渊，心里突然生出一个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念头。
　　他双足悬空坐在高处，感觉好像血液都在往自己大脑涌去，霎时的冲动把所有的理智都扑灭。
　　下一秒，乔竹朝着唐季渊的方向一跃而下——
　　“小心！！！”
　　拍摄现场传来惊叫声。
　　乔竹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啸，眼里只有他看向的那个人。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落地，同时感觉到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抱住他，因为冲力，他整个人扎进了对方的怀里。
　　乔竹脸颊压在唐季渊的胸膛上，呼了口气，咧嘴笑起来。
　　哪怕知道他不可能会因为这样区区的高度受伤，唐季渊还是伸手接住他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
　　唐季渊低声说，等乔竹站稳，才松开搂住他的手。
　　乔竹脸颊还有些绯红，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嘴角也还挂着灿烂的笑。
　　“难道不是这样跳下来吗？我听你的了。”
　　唐季渊呼吸一滞，他看到少年笑得有些狡黠，他明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还装傻逗他——
　　乔竹看唐季渊难得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怕唐季渊报复，他还是后退两步，和唐季渊拉开距离。
　　“好了！拍摄完了！乔竹的单人照刚才也拍够了，收工！”
　　导演正好拿着喇叭大喊。
　　小瑜在旁边目瞪口呆，她刚本来想上去警告两个人不要做危险的举动，可是看着乔竹扑进唐季渊怀里，唐季渊熟练地接住他……小瑜突然感觉自己上前去说什么好像都有点莫名的多余。
　　收工卸妆换衣服，厂商这边要清理场地，然后小瑜要带他们去吃午餐。
　　在等待的时间，小瑜看了手机，她的好姐妹果然都在问上午拍照有没有什么糖可以磕。
　　小瑜精神恍惚地回复：【一言难尽……等照片出来再说吧……】
　　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gay里gay气的摄影师会不会把最后的照片选进去，唐季渊抱住乔竹的时候，对方可是恨不得把镜头怼到最前面，疯狂按下快门。
　　只能说最后的画面，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劲。
　　其他好友只以为是因为保密协议的原因，小瑜不敢多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
　　他们先是坐车去下午做采访的地方，到了之后再吃的午餐。
　　因为时间匆促，还要花时间重新做妆发，午餐是节目组直接点的外卖，没想到伙食比在节目组里还要好得多，毕竟节目组的食堂里全都只提供减肥餐而已。
　　小瑜到了新的录制地方之后，随便扒拉两口饭，就要去负责对流程，乔竹和唐季渊躲在休息室里，两个人凑一块吃饭。
　　“红烧肉好好吃！”
　　“我不喜欢，都给你吧。”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红烧肉！？”
　　“太油腻了。”
　　“油腻才好吃！”
　　乔竹一副“你不识货”的表情看着唐季渊，顺手就把唐季渊饭盒里的红烧肉扒拉走，他边吃边说：“鸡腿也很好吃……还有之前安然请我吃的辣条也很好吃……还有！进节目之前，公司请我们所有人吃了火锅，火锅也好好吃哦！”
　　饭盒里只有红烧肉和青菜，乔竹却能想到之前吃的所有美食，然后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感慨，人类真的好会搞美食，虽然这些食物都无法真正令他饱腹，可是在不饥饿的情况下，乔竹还是很愿意享受美食的。
　　唐季渊无语：“这些东西热量都很高，你现在是艺人，应该戒掉。”
　　乔竹光速吃完了所有红烧肉，还舔了舔嘴唇，才迷惑地抬头看唐季渊：“你忘了我是什么生物？这些热量我都消化不到的。”
　　这回轮到唐季渊：“……”
　　他俩小声地说着话，吃得七七八八，突然听到休息室外传来喧哗声，好像有人在吵架。
　　乔竹眼神示意唐季渊，眼里写满了好奇。
　　唐季渊：“不要多管闲事。”
　　乔竹辩解：“我只想稍微看一眼……不会惹事的！”
　　他隐约好像还听到了小瑜的声音，这让他更加好奇，已经起身想要去看热闹了。
　　唐季渊无法，顺手把饭盒都收拾好，跟着也起身，两个人把脑袋探出休息室，看外面的人在吵什么。
　　但是下一秒，两个人就听到小瑜拔高了声音，对着站在她对面的女性怒气冲冲地开口：“节目组就是安排他们两个人的商务，你们公司怎么想和我没关系，要塞人我也没这个处理的资格！”
　　乔竹回头看唐季渊，睁大了眼睛。
　　怎么听起来……还和他们俩有关系的样子？


第041章 就问公司能不能把解约费出了
　　他们站在休息室里往外探头，其他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尤其是那个侧对着他们的女性。
　　对方似乎被小瑜的气势汹汹镇住，呆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急忙开口：“只要两个人参加商务不就可以了吗？乔竹是我们思锦的，宋鸣越也是，既然不能多加一个人，换个人来参加这个商务，有什么区别？”
　　小瑜直接笑出声来，说不出是气的还是被逗笑的。“有没有搞错？和品牌的合同早就签了，签的就是乔竹，临时换人属于违约行为，懂吗？”
　　那个女人有些急了：“宋鸣越的人气可比乔竹高，他更适合拿这个商务吧？节目组有没有搞错，而且根本没有和我们公司确认过——”
　　“乔竹的合同本来就是节目期间所有商务权都在我们节目组手里，不需要通过思锦确认，卢女士，麻烦你下次找茬，至少先把你们公司练习生的合同搞清楚再过来行吗？”
　　小瑜雷厉风行，战斗力全开，杀得对方支支吾吾，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乔竹把脑袋缩回去，生怕被人发现，波及到他的身上。
　　唐季渊看外面吵得差不多，把休息室的门微掩上，扭头看乔竹。“原来你和宋鸣越一样，都是思锦传媒的？”
　　·
　　思锦传媒就是乔竹到《璀璨新星》之前，签约的经纪公司。这类选秀节目，来参加的练习生选手多半都是签约了公司，由公司送过来。
　　而宋鸣越，在两周前公布的中报排名中，在所有练习生中排第七名，是思锦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培养出来，人气最高的选手。
　　乔竹点头。
　　唐季渊疑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俩有交集？你们公司还有其他练习生吗？”
　　乔竹又说了好几个名字，都是人气排在末位的。然后才说：“在公司时，宋鸣越就没有和我们一块训练，初舞台也没有安排在一块，他估计都不太认识我吧。”
　　用夏安然给他说过的话来解释，宋鸣越就是思锦传媒的“皇族”，思锦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都完全倾斜在他的身上，而其他送过来的练习生只是凑人头的“炮灰”，能晋级属于思锦赚到，淘汰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可笑的是，乔竹的人气已经在一跃而起咸鱼翻身，而他原公司的人似乎还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一样。
　　不过，乔竹对只短暂呆了不到一个月的公司并没有什么感情，有也是对几个给他吃过好吃的东西的员工姐姐而已。
　　他大概听出来，思锦看中了这次商务的机会，想要把宋鸣越也塞进来，或者是直接让宋鸣越顶替掉乔竹。
　　只可惜，他们已经录制了一大半，思锦传媒的行为，只会让节目组的人觉得是无理取闹，宋鸣越的人气没有高到节目组不敢惹，节目组自然不会为了他而违约。
　　·
　　唐季渊对宋鸣越印象也不深刻，只是人气比较高的选手都有比较多的衍生节目录制和广告拍摄的机会，也因此和对方打过照面，只记得是个看起来有些高傲的人。
　　唐季渊为人冷淡，和吴逸看起来熟络，也全靠吴逸不怕死总是凑过来和他打闹，其他人唐季渊也从没有去主动结交。
　　“不管他了，眯一下吧，等下做完妆发就要录访谈了。”
　　唐季渊说。
　　休息室里有几个懒人沙发，乔竹就近窝进其中一个，已经开始懒洋洋地打呵欠：“等下到时间小瑜姐会来叫我们吧？”
　　“放心吧。”唐季渊说着，也躺进另一个沙发里，微微闭眼。
　　乔竹真的有点疲惫，一整天的行程安排非常赶，几乎是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赶场，而且周围很多工作人员，会让他压力很大，生怕出错误拖累别人，这种心理上的负担并不轻。
　　休息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不少，屋外似乎还有人在说话的声音，但是乔竹迷迷糊糊，意识半梦半醒，已经听不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直到“砰”的一声震响传来，乔竹猛地扭了下头，困顿地揉眼睛，才被吵醒。
　　休息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不知道撞倒了什么东西，才发出巨响。
　　和乔竹睡眼惺忪不同，唐季渊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完全清醒过来，整个人调整成防备的状态，面色不善地看向来人。
　　“这位女士，进门敲门，是基本的礼仪。”唐季渊冷冷的开口。
　　乔竹揉着眼睛，迷茫地仰头看向不速之客，迟疑几秒才开口：“……您好？”
　　是刚才和小瑜争吵那个女士，从她的话语可以判断她是思锦传媒的人，但是乔竹没接触过，对对方完全没印象。
　　这位卢女士看了唐季渊一眼，显然是认出对方，所以没出言不逊，只语气不好地说了声：“抱歉。”然后径直走到乔竹的面前。
　　“乔竹，你有商务活动，怎么没有及时和公司汇报？确认活动应该是几天前的事情吧？公司今天早上才从媒体渠道得知的，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公司放在眼里啊？”
　　她语气很差劲，言语之间都是在抱怨乔竹。
　　“啊？”乔竹挠了挠头，“合同里没这条……”
　　虽然他搞不懂那些繁琐的条文，但是他全背下来了。
　　“你……这是正常必要的沟通吧！”
　　卢女士看着乔竹无辜的表情，实在猜不出乔竹是故意气她，还是在认真发言。
　　其实，这位卢女士只负责宋鸣越一个人，乔竹不认识对方也很正常。而今天她过来，比起公司方的利益，更多的是想要替宋鸣越争取利益罢了。
　　对公司来说，能捧一个宋鸣越出道是回本，要是半路出头多一个乔竹，那肯定是白赚的，思锦传媒高兴还来不及，不可能因为节目组给乔竹安排商务没给宋鸣越而翻脸。
　　卢女士就不一样了，她的业绩薪资只和宋鸣越一个人挂钩，看到乔竹出头，威胁最大的是宋鸣越，同样也是她，她心里自然有诸多的不爽。
　　现在换人已经是不可能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是不可能，但是需要“闹”一下，来给别人看思锦是什么样的态度。
　　这同样也是给乔竹看的。
　　卢女士深呼吸，开口：“乔竹，公司培养你，送你过来参加节目，给你出头的机会，这个名额非常珍贵，希望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不是过河拆桥的白眼狼。你在节目组里，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和公司沟通，就像今天这样。”
　　乔竹睁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对方，实在想不到怎么这就被对方说是白眼狼了。
　　退一万步，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出头的机会啊！比起出道，乔竹更宁可自己被淘汰，就问公司能不能帮他把退赛解约费出了QAQ
　　“我没……”
　　“乔竹没有携带手机，和节目组外界的人员联系是违规行为，谢谢。”
　　唐季渊的声音在旁边冷不丁地出现。
　　卢女士眼看要把乔竹忽悠瘸了，听到唐季渊的话差点没背过气，扭头瞪他：“这是我们思锦内部的事情，请你——”
　　“也就是说思锦传媒在意图违规，还是光明正大地商量，是吗？”唐季渊嘴角上扬，只是怎么看，都不是友善的笑容。
　　“卢女士，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小瑜的声音猛地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拿着手机，脸色阴沉，“我已经和你们公司联系过，说根本没有委派你过来，请你不要再做，逾、越、行、为。”
　　小瑜似乎是跑过来的，说话气喘吁吁，但狠狠加重咬字，眼神紧紧盯着卢女士。
　　卢女士眼神闪过慌乱，她扭头看周围三人，小瑜表情凶狠，唐季渊眼神冰冷，乔竹还有些懵懂的模样，但是和她视线一对上，就皱着眉身躯微微后仰，一副回避的姿态。
　　她眼看着自己没机会做什么了，这才咬了咬牙，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转身离开。
　　“行了。”小瑜松了口气，说，“你们快去隔壁做妆造，做完就要采访了。”
　　她穿着高跟鞋跑上跑下，还要用午休时间来应付找事的人，心里已经把姓卢的连带宋鸣越都狠狠骂了一圈还不解气。
　　小瑜直接瘫倒在一张懒人沙发上，抬脚准备脱掉磨得脚尖发红的高跟鞋。
　　“还不过去？”她凶巴巴地抬头瞪了两人，乔竹却觉得小瑜也没有那么可怕了，他冲着小瑜笑了下，拉着唐季渊往外走，还朝着小瑜挥手：“小瑜姐，待会见！”
　　唐季渊也吝啬地点了下头，说：“辛苦了。”
　　小瑜愣了几秒钟，才慢慢露出笑容来。
　　她慢吞吞地把高跟鞋脱掉，整个人窝进沙发里，准备趁着接下来不用她跟进流程的时间眯一下。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先掏出手机，习惯性地点开了她好自己好姐妹的那个群。
　　【姐妹A：不知道小瑜他们跑哪里拍摄了，怎么没有一个站姐拍到呢？】
　　【姐妹B：没给公开拍吧。】
　　【姐妹C；晚上直播几点开始啊？可以预约了吗？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小瑜出镜嘿嘿！】
　　小瑜傲娇地回了一句：【我才不会出镜呢！】
　　她发完这条消息，才开始给姐妹们大吐苦水吐槽刚才的事情，打完一大堆字后，想了想还是在最后补上一句——
　　【唐季渊和乔竹两个人性格都挺好的，蛮好相处。还有，两个人关系确实挺不错的。】
　　然后无视掉姐妹们喊她展开讲讲，放下手机闭上眼，争分夺秒地睡一觉。


第042章 我是乔小猪的青梅竹马哦
　　小瑜一觉直接睡到了唐季渊和乔竹的访谈都结束，才猛地惊醒过来。
　　她火急火燎穿好鞋子理了理头发，冲出去正好看到唐季渊和乔竹在和下午采访他们的主持人道别，看起来双方情绪都很好。
　　小瑜才松口气，放缓脚步走过去。
　　“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很顺利。”唐季渊回答她。
　　乔竹挠了挠头：“呃……算没有吧。”
　　小瑜眼皮一抽：“什么叫算·没·有？”
　　大概她的眼神实在太有攻击力了，乔竹往唐季渊身后一避。
　　唐季渊开口：“没事，我们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而已。”
　　采访的主持人眨了眨眼：“然后还有多余的时间，就玩了下游戏。今天的访谈很精彩，明天放出来点击量肯定很不错！”
　　小瑜不是负责审核的，刚才睡觉错过，她也要等到访谈放出来，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是进行了多友好的交流。
　　她心里有些好奇，但看着主持人笑得不怀好意，又不想表现出自己多在意。
　　小瑜轻哼了一声，说：“行了，那我们现在准备去演播厅彩排了。”
　　她才没有在意呢！
　　·
　　他们要赶今天最后一个通告，去电商平台的演播厅，彩排之后就是今晚的商务直播，结束之后就可以回节目组了。
　　今晚的商务直播，其实就是给赞助节目组的这个运动品牌带货，到时候会有主持人把控流程，但是乔竹和唐季渊要搞清楚不同款式的优点和直播期间做活动的优惠，直播不能重来，所以他们需要在彩排过程中全部过一遍，防止出错。
　　好在昨天唐季渊已经打印了资料，他们那时候凑一块都看过一遍，不要太紧张，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
　　到了演播厅，还是一样做好造型，演播厅已经布置好今晚直播的场景，主持人也准备好，就可以开始彩排了。
　　“第一部 分流程，自我介绍之后，主持人会问一些节目相关的问题，都是比较寻常的提问，只要回答得中规中矩，不要出错就行了。” 
　　小瑜拿着文件，低头说话，和他们反复确认流程。
　　唐季渊惜字如金：“嗯。”
　　乔竹超级配合，还很乖巧地点头，一直连续不断地回答：“好的！明白！没问题！”
　　一个缄默，一个活跃，倒是很搭。
　　小瑜心里默默地想着，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甩了甩脑袋——天哪！她一定是被她那些CP脑的姐妹污染了！
　　乔竹傻愣地看小瑜突然甩脑袋：“……小瑜姐，你怎么了？”
　　小瑜回神，“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文件，说：“没事！你们过去吧！记得对主持人态度好点！”
　　乔竹不疑有他，连忙点头：“放心好了！”
　　他和唐季渊并肩走上演播厅高两层的台阶，到灯光汇聚的中心。
　　但是在看清已经坐在高脚凳上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的时候，乔竹却脚步一顿，视线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瞪大了眼睛。
　　那个男人留着半长的头发染成栗色，松松垮垮地扎在后面，穿了一件花衬衫，看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花蝴蝶一样。
　　他率先对着乔竹招手，人畜无害地眯了眯眼：“乔小猪，惊喜吗？”
　　乔竹只有惊，没有喜。
　　“乔元七！你怎么在这里！”
　　·
　　哪怕有一百年没见面了，乔竹也能认出乔元七来，原因无他，对方是一只非常骚包的吸血鬼，把骚包的特质从始至终地贯穿。
　　这么花里胡哨的花衬衫，穿别人身上就像偷穿自己外婆的衣服，只有乔元七又骚包又贱兮兮的气质才能撑起来，甚至乍一看还很有艺术家气质。
　　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还朝着乔竹抛了个媚眼：“你能在这里，我怎么不能？”
　　乔竹猛地想起来，昨天他挂断乔元七的电话前，乔元七就好像说了他们有机会再见面之类的话，当时乔竹心里虽然觉得怪怪的，但很快被别的事打断，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看来乔元七在人类社会混得风生水起，估计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商务安排，也是因此才会通过节目组能通话联系上乔竹的。
　　乔竹甩了甩头，刚想说什么，唐季渊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沉声问：“他、是、谁？”
　　乔竹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凭着自己敏锐的直觉，他感觉此时的唐季渊很危险，很不好惹。最直观的反应——唐季渊捏得他肩膀好痛！换个普通人类这会骨头都应该被捏碎了啊！
　　乔元七的视线顺着乔竹挪到唐季渊，眼里的轻佻敛下，似乎有些惊讶和忌惮。
　　但他很快把情绪都收敛住，笑了笑说：“我是乔小猪的青梅竹马哦，我们很多年没见了，特地留给乔小猪一个惊喜。”
　　乔竹抽了抽嘴角：“谁和你青梅竹马？”
　　另一个女主持人没料想到这个展开，但好在临场的应变能力很快，立刻就说：“没想到元七和我们今天的嘉宾乔竹是旧识，你们俩都姓乔，是不是你们村都是同个姓氏的？”
　　乔元七侧头看她，笑了笑说：“恩，确实是这样的。”
　　“不管怎样，让我们先欢迎一下我们今天到场的两位嘉宾，他们可是最近超人气选秀节目《璀璨新星》中人气极高的两位选手，让我们欢迎唐季渊、乔竹的到来！”
　　……
　　彩排过程中，乔竹时不时有一些走神恍惚，幸亏昨天和唐季渊把资料过一遍起了作用，没有出岔子，顺利地完成了彩排。
　　时间已经快七点，七点半就要开始正式的直播，工作人员赶紧把饭盒拿上来，所有人抓紧吃晚饭。
　　晚上的伙食比中午还要好，除了有肉还有海鲜，但是乔竹却吃得心不在焉，看到乔元七卸掉妆走出来，他连忙放下饭盒冲了过去。
　　“乔元七！我有事情要问你！”
　　唐季渊在一旁看着，沉默着捏紧自己手里的筷子。
　　他觉得很烦躁，又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
　　·
　　乔竹拦住乔元七，乔元七似乎也没有觉得惊讶，立刻点头，说：“好，去那边的休息室。”
　　他带着乔竹进了个苡桥房间，把门关上后说：“想问什么放心问，这里没有监控。我对乔小猪肯定知无不言哒！”
　　乔竹搓了搓一身鸡皮疙瘩，怼了回去：“行了吧，你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不用这么装模作样。”
　　乔元七啧嘴：“乔小猪真没意思。”
　　“我是想问——”
　　“对了，我正好要问你，你怎么和猎神者搅一块去的？”
　　乔竹刚开口，乔元七就猛地截住了他的话。
　　乔竹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乔元七嗤笑一声，挑眉看乔竹，说：“很难辨认？那家伙一身血气，不知道手下有多少亡魂，但是意志很坚定，也没有成魔的趋势，除了猎神者，不可能有第二种变态了。”
　　犯下杀孽多的人，很容易因此误入歧途，被杀气俘虏，成为杀人如麻、蔑视生命的魔，是很常见的事情。
　　乔竹挠了挠头，想想回答乔元七的问题：“刚好在同个节目组，然后他……”
　　“然后他识别出你的身份了？”乔元七问。
　　乔竹老实地点头。
　　乔元七嗤笑一声，他两根指尖捏着轻搓，凭空搓出一股细长的蓝色火焰，然后又挥手扫掉。
　　他一直很喜欢玩这个把戏，还会调侃问乔竹“玩火吗”，只是比起一百年前，显然动作更熟练了。
　　乔竹看着乔元七的表情，下意识地觉得，乔元七不喜欢唐季渊——不，或者说，他不喜欢猎神者。
　　然后，乔元七接着说：“他没直接砍死你，真是个异类了。在猎神者眼中，吸血鬼可是最麻烦的生物，比起残害人类，我们更喜欢圈养活人当做取之不竭的食材，”乔元七一边说着，一边舔了舔嘴角，“不少猎神者觉得麻烦，看到吸血鬼就会直接遣送，不允许进入人类社会。”
　　乔竹小幅度地后退一步，他感觉很久没见，乔元七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太一样了。
　　“你不会……圈养着人类吧？”
　　乔元七直勾勾地盯着乔竹，看乔竹表情越发惊恐，才哈哈大笑起来：“乔小猪，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吓你的，我怎么可能呢？”
　　乔竹皱了皱眉，抿唇没再说话了。
　　乔元七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耸了耸肩膀，问：“你刚才是想问我什么？”
　　乔竹是想问，为什么族长说他的同代都死了，但是乔元七明明还活着这件事，但是乔竹突然直觉，这个问题不适合现在询问乔元七。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毕竟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乔元七深深地看着他。“只是这样？”几秒后，他收回审视的视线，笑了下说：“那好吧，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让那个猎神者放心好了，晚上直播主持可不是我，而且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下次不要，在我的身上装窃听设备了。”
　　他说着，指尖蹿出来的火突然烧向自己的衣领，那火焰没有把衣服的布料灼烧，但是却在空气中发出呲呲的声响，好像在烧掉什么东西一样。
　　乔竹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他还没说完，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唐季渊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乔竹，过来。”
　　他冷冷地说。


第043章 乔元七可以这样叫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要论认识相处的时间，小时候的玩伴乔元七显然要比唐季渊更熟稔，但是乔竹却在这时候感觉，唐季渊显然要比隐瞒了某些秘密的乔元七更可信。
　　唐季渊沉着脸，从他的周身隐隐扩散的气息肃杀而狰狞，充满对敌对者的排斥。
　　但是乔竹却毫不犹豫地朝他小跑过去，他已经能习惯唐季渊身上的杀气……只要唐季渊不是朝着自己释放就好==
　　乔元七露出讶异的神色，片刻才回过神来，更审视地看着他们两人。
　　许久之后，他才轻笑一声，缓慢走上前，从他们俩身边擦肩走出这个房间。
　　在和乔竹擦肩而过的时候，乔元七低声说：“乔小猪，你可出息了。”
　　不等乔竹有所反应，他就扬长而去了。
　　乔竹看着乔元七的背影，直觉乔元七已经变得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可那是出自于他的第六感，乔竹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感觉。
　　唐季渊沉默着收敛了身上的气息。
　　乔竹扭头看他，挠了挠头，“你怎么会过来？”
　　唐季渊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乔竹咽了咽口水，他想起了乔元七刚才说的话，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是……在乔元七身上装了监听设备？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装的，我怎么没看见？”
　　唐季渊垂眸，黑曜石般的瞳孔折射着冷凝的光，他看着乔竹，开口道：“我没在他身上放监听设备。”
　　“那怎么……刚才乔元七说……”
　　乔竹傻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谁在撒谎。
　　结果唐季渊接着说：“那是猎杀烙印，只要他做出违规行为，我都能通过烙印直接定位他。烙印无法被烧毁，只会在被清除的时候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乔竹：“啊这……”
　　虽然不是窃听设备，但是听起来……好像更糟糕了呢……
　　“他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最好减少和他单独接触的次数。”唐季渊又接着说。
　　乔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小幅度地点头。
　　犹豫了几秒钟，他又忍不住开口说：“那个……如果乔元七违法了，可以不要直接处决他，多给他一次机会吗？”
　　虽然感觉乔元七不对劲，但是乔竹还是把他当发小，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朋友本来就已经不多了……
　　唐季渊深深地盯着乔竹，许久才开口：“看情况。”
　　相对于向来出手利落果决的猎神者来说，这已经是个难得的答案了。
　　·
　　乔元七的出现和这场意料之外的交流，让乔竹显得更加心不在焉了。
　　匆促吃过晚饭之后，就要开始正式的直播。主持人换了两个，有一个是小有名气的综艺咖，还有另一个是最近新晋的网红主播，国民度都不小。
　　好在前面已经走过流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自我介绍之后，作为嘉宾的两个人回答了一些关于节目里不痒不痛的问题，然后就开始今天直播的正题。
　　他们直播带货的内容都是运动装，嘉宾就是来试穿衣服，好在唐季渊和乔竹两个人的体型都很好，基本什么衣服穿上身，都完全具备正面的宣传效果。
　　“这是我们春季新款的登山服，一共有四款颜色，除了黑色和白色两款，还有蓝色和红色，都是很青春靓丽的颜色，现在购买唐季渊乔竹同款，直播间下单，还将赠送……”
　　主持人激情洋溢地解说，眉飞色舞，五官都写满了“买它买它买它”。
　　唐季渊看乔竹展示完衣服，傻愣着发呆，抬手敲了下他后脑勺。
　　“猪，走了，换下一件。”
　　乔竹回过神，猛地回答：“哦好！”几秒种后他跟上唐季渊的脚步跑去换衣服，才大喊：“你刚喊我什么！”
　　直播的演播厅后面就是更衣室，今天连续换装无数次，乔竹已经能熟练快速地更换，而且运动服多半都是外套单衣……他俩都在同个更衣室，没有隔开。
　　乔竹脱了外套，套上下一件卫衣，直瞪唐季渊：“不要那样叫我！”
　　唐季渊正脱掉裤子，伸手去拿下一件，挑眉看乔竹，不紧不慢地开口：“乔元七可以这样叫你，我为什么不可以？乔、小、猪。”
　　天知道当他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他心里有多不爽。就好像乔竹和乔元七有彼此分享的秘密，而与他无关。
　　乔竹大脑宕机，几秒后才涨红了脸，气冲冲地说：“会、会把人喊笨的！”
　　唐季渊实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原本镇静的表情都有些许绷不住，他忍不住握紧拳头掩住上扬的嘴唇，才轻咳一声说：“知道了，笨小猪。”
　　乔竹徒劳地瞪他，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怎么在言语上反击唐季渊，只能套好卫衣后，扭头直接跑出更衣室，用行动来表示他的不爽。
　　然而，后面在演播厅里，唐季渊好像叫上瘾了一样，一直“小猪”“小猪”地叫他，之前唐季渊喊过他“小竹”，相似的发言，一时间除了他们俩以外，不管是主持人还是蹲在直播间的粉丝，都没发现称谓的微妙变化。
　　喊多了乔竹都放弃抗议了，甚至最后还会在唐季渊这么喊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回应。
　　应声之后，乔竹心里更生气了，但是敢怒不敢言，默默在心里画圈圈暗骂唐季渊。
　　但是唐季渊这么一闹他，乔竹很快就把因为乔元七而出现的忧烦给忘掉，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直播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转眼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顺利地在规定的时间内宣传完所有的产品，和观众道别直播间关闭后，所有人都累得直趴下。
　　乔竹和唐季渊还需要连夜赶回去，昨夜载他们过来的大巴车已经到楼下来等候了。
　　小瑜带着他们下楼，鬼鬼祟祟地注意着外面有没有粉丝在围堵，眼看外面没有可疑人群，才对乔竹和唐季渊招了招手：“快走！”
　　唐季渊抽了抽嘴角，感觉这样有点像在做贼。
　　他手插着裤兜，戴着鸭舌帽，黑色卫衣外面还裹着一件羽绒服，也没影响到他身形的挺拔。他往门外张望了下，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不等小瑜应声，他就快步走出去。
　　“喂喂喂！”小瑜气得直跺脚，“不要擅自离开，被粉丝看到怎么办！”
　　但是唐季渊走得飞快，完全无视掉小瑜了。
　　好在这边的商务区似乎管得比较严，确实没有粉丝混进来，唐季渊不到五分钟后就回来，手还插着裤兜，说：“可以上车了。”
　　小瑜磨牙。
　　在她眼里此时的唐季渊简直拽得可恶。“下次外出再这样，我要给你通报批评！”
　　乔竹快跑到唐季渊身边，小声问：“你跑哪了？”
　　唐季渊没说话，手搭着他肩膀，揽着他往大巴车上走去。
　　等上了车，两人并排坐着，乔竹靠着窗往外望，才想起什么，有些忧愁：“完了，等下我又要晕车了……”
　　“给你。”
　　“嗯？什么？”
　　乔竹一扭头，就看到唐季渊的手摊开举到他眼前，手心里放着一盒……晕车贴！？
　　“你刚才，是特地去帮我买这个？”乔竹愣住了。
　　唐季渊手举过来，视线却转向另一边，没看乔竹。“我看到有个便利店，碰运气过去看看有没有卖。”
　　“谢、谢谢……”乔竹感觉脸颊有些发热，磕磕绊绊地开口。
　　唐季渊索性把晕车贴塞到他手里，快速瞥了他一眼，说：“只是顺便而已。”
　　乔竹握住晕车贴，感觉指尖都发烫，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翘起嘴角。
　　唐季渊余光扫了他一眼，看到从少年的碎发间露出来的耳尖都染红，他别扭地收回视线，粗声粗气说：“快贴上，要开车了。”
　　乔竹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拆包装盒，研究怎么贴。
　　“这个位置……是这里？还是这？”
　　“真是小笨猪。”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乔竹的视野里，从他手指抽走那张晕车贴。
　　“头转过去一点。”
　　乔竹还没来得及反驳唐季渊对他的称呼，听着命令又怂回去，小声应：“哦好。”然后乖乖照做。
　　晕车贴要贴在耳朵后面，他感觉到唐季渊的手指撩开自己的头发，紧接着那一小块圆圆的药贴触碰到他的皮肤。
　　不知道是药贴上本身的热度，还是对方指尖传来的体温，乔竹感觉到好像被灼烫了一样，他敏感地瑟缩了下，侧过头想避开。
　　“别动。”
　　唐季渊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在说话，他语气低沉，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
　　乔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好像在寂静的空间里疯狂放大。
　　隔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听到唐季渊又开口说话：“可以了。”
　　乔竹回过神，车子已经启动了。
　　他觉得自己心跳快了许多，此时此刻竟有些不敢去看唐季渊，匆促地扭过头向着窗，窗外霓虹灯此起彼伏地隐现，玻璃窗隐约倒影着车内的场景。
　　乔竹在窗上轻呵了一口热气，指尖放在上面，下意识地画了个爱心，几秒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窘迫地用衣袖擦掉。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乱得可怕。


第044章 做人不要太凡尔赛！
　　大概是晕车贴起了功效，乔竹后面没有晕车的反应，随着大巴上了高速路段，昏昏沉沉地靠着窗玻璃睡了过去。
　　等到在睡梦中被推醒，乔竹从枕着的东西上撑着手臂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睡着睡着又窝进唐季渊的怀里了。
　　乔竹：“！！！？？？”
　　他一骨碌坐直起来，瞪圆了眼睛看唐季渊，又好像没睡醒一样，愣愣地扭头去看另一边的窗户，想不通自己是怎么睡到另一边，还枕到唐季渊的身上的。
　　他眼睛圆溜溜，写满了迷惑，唐季渊看着轻咳一声，带着笑意说：“你睡一半头歪下差点摔倒，我扶着你靠到我这边的。”
　　“……真的？”乔竹懵逼地问，奈何刚才实在睡得太香甜了，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唐小竹，看过来！”
　　一个雀跃的声音从前排传过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工作人员举着迷你的DV机，镜头朝向他俩。
　　……
　　“滴——”工作人员结束了录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啦！谢谢两位配合，现在可以下车了，直走就是宿舍楼，你们也早点休息哦！”
　　乔竹跟着唐季渊下车，和工作人员告别，裹紧身上的衣服，走回宿舍楼去。
　　因为没有重要的拍摄任务，这周各宿舍都熄灯早，有的人是躲在洗手间或被窝里偷偷玩手机，也有人已经入睡。
　　·
　　而粉丝们却保持高强度冲浪，甚至有部分人已经准备彻夜狂欢。
　　咳……这部分人当然是某家CP粉。
　　白天的时候，留在节目组的选手们自发组团玩狼人杀和剧本杀，粉丝们蹲宿舍的直播间也收获了不少快乐。
　　只有唐季渊和乔竹两人的唯粉与cp粉：节目组做个人吧！把我的宝带去哪里了？让我看一眼让我看一眼555
　　但是等到晚上直播，其他家粉丝反过来吐槽：做人不要太凡尔赛！
　　唯粉们见到自己家宝贝，cp粉们也暗搓搓磕到糖了，简直不要太圆满。
　　【我没看错吧后面是不是只有一个更衣室？】
　　【没错！唐哥和小竹一起进去了！】
　　【立刻开始脑补十万字的更衣室小黄文〔流口水〕】
　　【别光脑补！楼上给我动笔写！】
　　【截到了刚才小竹和唐哥打闹，救命啊唐哥笑得好宠SOS这真的是我这一个月所认识的唐季渊吗？】
　　【众所周知，唐季渊是会笑的，但是只会对着一个人笑】
　　【为什么两个人一对视就笑，小竹还脸红了，是我不懂，俩直男到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明不是直男，over】
　　【嘿嘿，今天的直播够我回味三天了。】
　　【楼上的不要明天起来就开始喊饿。】
　　【说不定今晚就有新的糖呢！】
　　最后一条发言被其他同担惊呼“渊竹粉还真敢做梦”，但是大家都没有当真。
　　结果晚上十一点多，唐季渊和乔竹回宿舍，两人一块下车走回去，果不其然被站姐拍到，第一时间po到网上。
　　乔竹现在已经对一块走这件事，心态从避之不及成功转变成麻木习惯。
　　同时，CP粉们也展现她们的高傲：一起上下班算什么糖？都双人商务了，一起走很正常！
　　要等哪天手牵手上班才算糖！
　　——cp粉在线做梦。
　　而此时，正好是节目组官博每天发晚安小视频的时间，却迟迟没有更新。
　　《璀璨新星》作为一档选秀节目，为了提高粉丝们的参与热情度，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除了搞出24小时直播的噱头来，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物料更新，正式一点的有衍生节目，制作简陋的有各类短视频或一些自拍福利，意图就是占据粉丝们一天所有时间。
　　《idol和你说晚安》就是每天晚上十一点都会放松的一个短视频，每天会有一个练习生出镜，和粉丝们告别说晚安，一般时长不超过30秒，轮到的练习生都是随机排序，粉丝们到点就开始刷新官博首页，期待今天掉落自己喜欢的选手。
　　【晚安视频呢？@璀璨新星官博滚出来营业！】
　　【不是吧又延迟[微笑]从来不准时】
　　【什么时候轮到我老公@璀璨新星官博】
　　官博底下都是在催促的粉丝，而渊竹粉完全没去凑热闹，蹲在自己家磕糖楼还在重温直播的糖。
　　十一点半的时候，楼里猛地出现一条新消息——
　　【姐妹们！快去看晚安小视频！是渊竹！！！】
　　【？？楼上说清楚，是唐哥还是小竹？】
　　【就是他俩啊！】
　　【卧槽我看到了！！！是他俩一起！一起！！！】
　　【卧槽！？】
　　磕糖楼里几乎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CP粉都第一时间火速跑去看晚安视频，几分钟后才有新消息。
　　【刚才那个说今晚还有新糖的姐妹呢，谢谢你】
　　【再预言一次吧姐妹，谢谢你】
　　放出来的晚安小视频，正是刚才乔竹和唐季渊准备下车的时候，被工作人员拦住拍的部分，比起往常短暂30秒，竟然奢侈地有三分多钟。
　　视频一开始，是那个扎马尾辫的工作人员掌镜，拍摄着车窗外闪闪烁烁的霓虹灯。她显然不是专业的摄影师，镜头晃了几下，也没聚焦成功，显得整个画面朦胧而梦幻。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我们现在在S市回拍摄基地的大巴车上，让我们悄悄看一眼今天出来的两位选手吧！”
　　工作人员小姐姐的声音很甜美，她压低了声音，带着活泼的笑意，好像在鬼鬼祟祟做什么事情一样。
　　看视频的观众听到她说话，也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她小心翼翼地移动镜头，画面晃了好几秒种，才从大巴的椅背上探出头，拍到几排后面两个人。
　　唐季渊正在给乔竹贴晕车贴，他戴着鸭舌帽，垂眸看不清表情，而乔竹侧着头，车顶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扑棱的睫毛打下的阴影。
　　工作人员又鬼鬼祟祟地把镜头转回去，然后窃窃私语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俩在干嘛，现在马上要发车了，等会再问问看吧！”
　　然后镜头一黑。
　　后面闪过十几秒钟的片段，是在路途上，这个小姐姐又扭头拍了几次，拍到了乔竹靠着窗玻璃在睡觉，唐季渊把鸭舌帽盖在自己脸上，仰着头小憩；也拍到了后面乔竹靠着唐季渊的肩膀，睡得香甜，嘴唇微翕的模样。
　　镜头一黑。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到园区内了，趁着他们俩下车前，我们去采访一下吧！”
　　工作人员说着，举着DV机朝向了乔竹和唐季渊的方向走过去。
　　“小唐小竹，看过来！”
　　“诶？”这是刚睡醒正在揉眼睛的乔竹，他看到镜头的瞬间，就习惯性地朝着镜头露出笑容来。
　　“嗯。”这是戴着鸭舌帽的唐季渊，只对着镜头微微点头，保持着一副又酷又拽的模样。
　　“现在是《idol和你说晚安》的录制时间，可以随意放松一点，和观众打一声招呼哦！”工作人员笑着说。
　　“好，大家好……呃，还是，大家晚安？”乔竹抓了抓头发，问道，说一半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大家好。”唐季渊言简意赅。
　　工作人员：“今天小唐和小竹外出赶一天通告辛苦啦！刚才上车之后，看到小唐给小竹贴了什么东西，是不是？”
　　乔竹的视线显然从镜头挪到后面的工作人员，瞪圆了眼睛，好像在说——姐姐，你不会这也拍到了吧！？
　　弹幕飘过一串：“哈哈哈哈哈小竹现在的表情好像偷偷谈恋爱的中学生被教导主任抓到哦，笑死我了！”
　　“是晕车贴。”唐季渊回答。
　　“哦？小竹会晕车是吗？”
　　“有、有点，”乔竹点头，然后又补充，“不过贴了之后好了很多！”
　　“那就好！今天外出一整天，两位有什么感想吗？”工作人员又问。
　　唐季渊扭了扭脖子，顺手将手肘搭在乔竹的肩膀上，对着镜头懒洋洋地仰头，回答：“恩……出去放风一下，感觉不错。”
　　乔竹瞪了唐季渊一眼，才回答：“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
　　工作人员小姐姐闷笑了一下，才说：“那下次有机会，再带你们出来透透气。对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说着，镜头转向大巴车外，窗户一片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最后不如小唐和小竹来和大家说一下晚安吧？”
　　镜头又转回来。
　　乔竹已经把唐季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肘推下去，朝着镜头眯眼睛笑，挥了挥手：“祝大家好梦，早点休息！”
　　唐季渊点头：“恩，不要熬夜，熬夜会脱发。”
　　“滴——”
　　工作人员关掉了镜头，拍摄结束。
　　但是进度条还有最后二十几秒种。
　　剩下的没有画面，只剩下听起来有点吵杂而失真的声音。
　　“你不要在镜头面前动手动脚啦！”
　　“镜头外就可以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最后几秒钟，是唐季渊的低笑声。
　　工作人员配字：“最后盖上镜头了，但是还没有关掉设备，所以只有声音哦~”
　　CP粉：我信了，这只是个意外！
　　粉丝们彻底睡不着了，在糖点总结的帖子热赞第一的回复是：“虽然唐哥给了熬夜脱发警告，但是试问哪个渊竹粉磕完今天的糖睡得着！你们什么时候领证我这就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连夜结婚行不行？”
　　热赞第二：“连夜洞房让我们瞧瞧行不行？”
　　唯粉们也睡不着……不过她们在连夜剪今晚直播和晚安视频的单人cut，并强烈谴责CP粉舞得太嚣张的行为。
　　CP粉：我也不想的，是他们太相爱了！
　　一直狂欢到凌晨三点，在磕糖楼里出现一个新回复：“悄悄放个瓜，明天会放出白天拍的物料，有合照还有双访哦！”
　　CP粉们：还让不让人睡觉啦！糖多到磕不完真的好苦恼哦！


第045章 你们是在拍结婚照吧？！
　　次日周三。
　　节目组给练习生们安排的活动是群体录制玩游戏、一部分人拍衍生综艺。
　　玩游戏要求所有练习生都在场，但是镜头通常只会给到一小部分人，要么就是在玩游戏的时候发挥好、综艺效果好的，要么就是热门选手；而且还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上去玩游戏，大部分人是在下面充当观众。
　　乔竹自觉没有一点玩游戏的天赋，躲到最后一排最靠边坐着；夏安然则是很活跃，他很擅长玩游戏，跑到第一排积极举手。
　　“喝吗？”
　　一瓶饮料出现在乔竹的眼前。
　　乔竹仰起头，唐季渊把饮料塞进他手里，然后坐到他的旁边。
　　练习生们挤着坐满的几排位子前面的空地，正在进行两人三足的游戏比赛，坐在下面的选手们也看得紧张欢呼。
　　乔竹把饮料瓶打开，喝了一口，侧头看唐季渊：“你怎么跑这来了？”
　　唐季渊挑眉看他：“你不也跑这？”
　　乔竹灌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把饮料咽下，才回答：“我不擅长玩游戏呀，怕坐在前面被人推上去。”
　　唐季渊看着场地中央一片热闹，两人三足的游戏之后，是几个练习生抱团站在一小块纸张上的比赛。
　　“我也不擅长。”他淡淡地回答。
　　乔竹托腮歪头看他：“我才不信。”
　　“我不擅长……和别人，过于亲密的接触。”唐季渊回答。
　　台下两人三足比赛获得第一名的是夏安然和吴逸的组合，两个人居然激动得抱一块转圈，乔竹看得一愣一愣，几分钟后才回过神来，回唐季渊：“那我也不擅长……”
　　他俩呆在最角落聊天，也没有人过去凑热闹——天知道那个角落摄像机能不能拍到，能不能蹭到镜头？
　　白天连著录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傍晚才结束，吃过晚饭后是部分选手才有的录制安排，乔竹没有被安排到任务，早早就回宿舍了。
　　宿舍里已经有开启直播窗口，路过隔壁宿舍看到一大伙人围一圈在玩狼人杀。
　　吸血鬼乔竹：人类好可怕，玩的游戏连狼人都杀（不是）
　　他们宿舍空荡荡，乔竹松了口气——最近时常有会不太认识的选手来找他尬聊，就是为了多蹭一些镜头，乔竹对他们的行为倒是不反感，就是有些尴尬……
　　“乔竹！进来！”
　　洗手间的门拉开一条缝，夏安然的声音压低了从里面传出来。
　　乔竹面不改色地瞄了宿舍的摄像头一眼，然后保持镇定推开洗手间的门。
　　夏安然果然躲在洗手间里偷偷用手机，乔竹刚还心想，隔壁宿舍在玩桌游，没见到夏安然一块玩纯属罕见。
　　他们洗手间平时另一个功能就是躲在里头玩手机，所以不仅打扫得非常干净，甚至还在里面放了几张小凳子。
　　乔竹坐到夏安然的旁边，问他：“怎么了？”
　　夏安然歪着脑袋看他，此时眼睛亮晶晶，乔竹却凭空生出莫名不详的预感来。
　　“你和唐季渊昨天的商务活动，除了直播是不是还拍了照片和做了双访？”
　　夏安然，人在封闭训练的拍摄基地，却永远能掌握第一手的消息。
　　乔竹一点也不奇怪，点头回应：“对、对啊，怎么了？”
　　夏安然猛地把手机屏幕转向乔竹的方向，稍微拔高了声音：“你们是在拍结婚照吧？！”
　　手机屏幕显示的，正是昨日拍的最后一张照片，乔竹从单杠上一跃而下，直接扑到唐季渊的怀里。
　　看着定格的画面，乔竹才发现这镜头里他和唐季渊两个人笑得有多愉悦。
　　他刷地脸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何心跳加快了许多，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推回去，声音都结巴起来：“你、你别瞎说！”
　　夏安然嘿嘿嘿坏笑起来，似乎看好友出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笑得肩膀直颤抖。“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评论里的粉丝说的……哈哈哈哈哈！”
　　他说着关掉那张放大的图片，翻到评论区给乔竹看。
　　以往《璀璨新星》发的微博都会被热门选手的粉丝“空瓶屠榜”，评论区刷刷刷翻下来一般都是爱豆精美硬照+一大串的彩虹屁文字，看不到一点鲜活的评论。
　　但是这条微博下面，唯粉们显然控场失败，前排热赞全都好几万，分别是——
　　【我说P9是结婚照没有人有意见吧？】
　　【需要民政局吗？我这就搬过来】
　　【这里是选秀节目，不磕cp的滚出去（开玩笑】
　　【请问是直接祝新婚快乐吗？】
　　【路人求问，这是什么CP？在哪里入坑？】——这条底下居然有上百条回复。
　　乔竹看得脸颊涨得更红，苍白地解释：“这只是……普通的双人照……大家都这么拍，不是吗？”
　　夏安然噗嗤笑起来：“我们正经的双人照没有投怀送抱这样的动作。”
　　乔竹羞恼地推了他一下。“不是！我当时是坐在单杠上，导演让我下来，然后我跳下来，唐哥接住我而已！”
　　夏安然点头：“恩恩恩，我相信你！”
　　乔竹：“……”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敷衍呢！
　　夏安然接着说：“对了，昨天你们的访谈也放出来了哦。”
　　乔竹眼睛骨碌碌转，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这么快！”
　　夏安然点头，还继续说：“粉丝们还说，拍完结婚照就接受婚后采访，看起来感情生活确实很稳定。”
　　乔竹回想起来昨天的访谈都是什么内容，瞪圆了眼睛看夏安然：“你不会看了吧？！”
　　夏安然应该没有这么无聊吧？！
　　没想到，对方非常肯定地点头：“当然，我们家小竹婚后第一个采访，我当然看了。”
　　乔竹：“……不是婚后！！！”现在就是想自杀，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夏安然还想让乔竹一起看访谈，顺便看看粉丝们是如何口出狂言，乔竹表示自己还有事，夺门而出跑了。
　　·
　　而恰好今天，小瑜和她的姐妹群里。
　　双人照放出来时——
　　【姐妹A：双人照磕死我了磕死我了！@小瑜救命啊在现场是什么感受我好想现场直接磕CP啊呜呜呜！】
　　【小瑜：有多好磕？】
　　【姐妹B：[照片][照片][照片]这已经是结婚照的水平了吧！】
　　【小瑜：也就一般吧……主要是摄影师抓拍得好，现场气氛不是这样的。】
　　【姐妹C：小瑜好挑，这都不磕？！】
　　双人采访放出来时——
　　【姐妹A：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瑜看不上结婚照，结婚照怎么比得上婚后采访好磕？】
　　【姐妹B：结婚照怎么比得上婚后采访好磕+1】
　　【小瑜：？？？】
　　【小瑜：不是，采访的时候我去睡觉了，我没看到】
　　【姐妹C：[链接]不看后悔一辈子】
　　小瑜今天没有工作安排，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开了姐妹们给她发的链接，她嘴上嘀咕：“我只是好奇而已。”
　　合作商速度一流，昨日的采访今天傍晚就剪辑放出来，还做了挺细致的后期，可见……后期工作人员昨天晚上一定加班得很辛苦吧。
　　小瑜这么想着，快进过片头，开始倍速播放。
　　一开始是自我介绍，很快进入正题，开始快问快答。
　　主持人：“接下来会问一些和双方相关的问题哦！”
　　唐季渊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勾着嘴角问：“可以拒绝回答吗？”
　　乔竹挨着他坐，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听着他说话，就眯眼睛笑。
　　主持人在翻手里的提示卡：“不可以哦。”
　　“第一题是，听说第一次公苡桥演你们俩不仅是同组，还取得不错的成绩，有什么感想吗？”
　　唐季渊抬眼：“这段正片还没播，可以回答吗？”
　　主持人轻笑：“不剧透的前提下回答！”
　　“很爽。”这是唐季渊的回答。
　　“呃……确实很爽！”乔竹跟着回答。
　　“那——第二个问题，如果有机会，还想和对方合作舞台吗？”
　　镜头里乔竹快速扭头看唐季渊，唐季渊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望向他。
　　“有机会可以继续合作，体验不错。”唐季渊回答。
　　乔竹也跟着回答：“嗯对！”
　　主持人啧嘴：“这些问题太没意思了，我们换一个——请用几个词来形容你身边的人吧！小竹先来回答。”
　　乔竹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眼神在主持人和唐季渊之间飘，手指攥紧了怀里的玩偶，在主持人倒计秒数声中慌张回答：“呃、呃……唐哥是个……嘴硬心软、优秀的……好人？”
　　“好人？”唐季渊挑眉。
　　“哈哈哈哈好人，这个回答可以。那，轮到小唐。”
　　唐季渊脱口而出：“天真、糊涂、不太聪明。”
　　乔竹瞪大眼：“？？？”
　　唐季渊瞄他，补充：“好吧，是很不聪明。”
　　乔竹：“……？”后期给他缺德配字：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瑜躺平在床上倍速看，看到这里噗嗤笑了起来。
　　主持人也在闷笑：“接下来的问题是，对对方的初印象和现印象有什么区别吗？”
　　乔竹挠了挠头：“本来以为他不太好相处，其实还行。”
　　唐季渊回答：“本来以为他挺聪明，结果是我想多了。”
　　乔竹再次：“？”
　　小瑜笑到捶床：“我操哈哈哈哈哈唐季渊怎么这么损！？”
　　主持人还在继续问：“如果有机会两个人一起去旅行，想要和对方去哪里呢？”
　　这种问题就是典型给CP粉磕糖机会的问题，小瑜心里闪过一百个情侣约会地点，心想他俩肯定会从中挑一个来回答。
　　作为经常对接恋爱综艺的小瑜，对于刻意营业的CP糖是具有非常高的免疫力。
　　镜头里的唐季渊淡淡地回答：“带他去我的老家。”
　　准备要吐槽的小瑜呆愣在屏幕前：“……？”
　　是我有问题还是唐季渊你有问题？？？


第046章 撒娇八连
　　视频上方飘过的弹幕也都是满头问号，迷惑程度和小瑜不相上下。
　　小瑜此时特别想切换到自己和姐妹们的聊天群吐槽，最后还是忍住，点了下屏幕，视频继续播放。
　　主持人同样呆愣住，几秒钟后才恢复正常的笑容，问：“为、为什么是老家呢？”
　　看主持人的表情，简直是生怕唐季渊再次“口出狂言”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
　　唐季渊确实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了奇怪的话，很平静地回答：“因为我只对那里熟悉，而且我家附近的风景……应该算挺好的。”
　　主持人抽了抽眼角：“只是这样？”
　　小瑜也在屏幕外吐槽：“就这？”
　　唐季渊抬眼：“不然？”
　　“啊哈哈哈那好，小竹呢？如果有机会想去什么地方旅行？”
　　乔竹似乎也一点都没觉得唐季渊说了不对劲的话，也是神色如常，想了想问：“和他？两个人？”
　　主持人点头：“没错没错！”
　　乔竹试探着回答：“不旅行可以吗？我不喜欢出门……”
　　弹幕飘过一个CP粉的狂言：“当然可以！你们可以一起呆在家里做一些羞羞的事！”
　　小瑜被呛到：“咳咳咳！”
　　主持人保持良好的临场反应，微笑说：“那也算是一个回答！好，让我们看下一道题——”
　　小瑜开始起劲了，从躺在床上懒散地看视频，转而爬起来，找了个靠枕垫在身后，拿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
　　后面问的问题倒是常规了一些，很快这个环节就过去，然后就是轻松的玩游戏时间。
　　主持人抽手里的提示卡，说：“今天我们玩一个游戏，大眼瞪小眼——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谁先眨眼或者笑场就算输了，输了会有一个小惩罚哦！”
　　乔竹惊呼起来：“这什么游戏！这和让我直接投降有什么区别，你们看唐季渊会笑吗？”
　　唐季渊勾起嘴角。
　　主持人起哄：“看！这不就笑了吗！”
　　乔竹用手肘撞了唐季渊一下，小声商量：“唐季渊，你待会多笑一下，行不行？”
　　可惜说得小声也没用，他衣领别着麦，收音得一清二楚。主持人大喊起来：“不可以赛前贿赂对手！”
　　乔竹：=口=
　　后期贴上“比赛开始”的花字，乔竹和唐季渊在沙发上稍微拉开距离，两个人对视，“战争”一触即发。
　　主持人喊：“三、二、一——开始！”
　　主持人开始在两个人后面探头探脑，看谁先眨眼。
　　乔竹坐得腰背挺直，一点也不敢动，紧紧抿着嘴角，把眼睛瞪得老大。而唐季渊还用手肘撑着沙发的扶手，表情有些懒洋洋，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乔竹，没有变动。
　　主持人在旁边默默开口：“以上非静止画面……”
　　乔竹稍微往后移了下，似乎感受到了唐季渊眼神里的攻击性一样，企图用这种方式来避开。
　　“那个……可以开口说话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可以，你还可以讲个笑话逗小唐笑。”主持人看热闹地回答。
　　乔竹抽了抽眼角：“这一点也不好笑。”
　　他们俩坐得远了一些，乔竹没法用手肘去撞唐季渊，就用膝盖蹭了下对方，说：“你说句话……你这样盯着我，我有点怕……”
　　唐季渊扬眉，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怕什么？”
　　乔竹咽了咽口水：“不、不知道，你的眼神看起来，好像能把我吃了……”
　　主持人噗嗤笑了。
　　可惜唐季渊非但没有笑，嘴角崩得更紧。
　　最后还是乔竹因为眼睛瞪得酸涩，率先放弃了。
　　他把头埋起来，哀嚎了一句，扭头看唐季渊，小声说：“哥，你就不能，稍微笑一下吗？”
　　——恩，虽然说得小声，但是后期不仅收音，还特地把音量拉高了，听得一清二楚。
　　唐季渊这时候倒是勾唇了，回了一句：“你要是比之前喊‘哥’，说不定我就让你了。”
　　乔竹一把将怀里的玩偶砸过去：“少趁火打劫！”
　　小瑜在床上翻滚，捧着手机大叫：“卧槽卧槽卧槽！我为什么昨天下午在睡觉不在现场！？”
　　别问，现在就是后悔。
　　剪出来的访谈视频只有十分钟左右，显然大部分的内容都没有放送，而是剪掉了。
　　主持人开口：“好了，那最后就是揭晓小乔同学的惩罚时间啦！”
　　导播画外音：“乔竹抽取到的惩罚内容是，录制一段撒娇八连。”
　　乔竹扭头看唐季渊：“那是什么东西？”
　　唐季渊摇头：“不知道。”
　　乔竹抽了抽嘴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工作人员把八张卡片拿上去，主持人说：“卡片上就是撒娇的内容哦！”
　　乔竹翻了两张，肉眼可见的耳根发烫，抬头求助：“可以换一个吗？”
　　迫害被采访者显然是所有工作人员为数不多的乐趣了，更何况乔竹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用弹幕里的话来说，那就是——“更想欺负小竹了怎么办！”
　　果不其然，请求被拒绝了。
　　主持人却在这个时候说：“但是你可以求助小唐帮你完成哦！”
　　乔竹睁大了眼睛，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卡片，然后再抬头看唐季渊，犹豫着嘴唇翕张。
　　唐季渊从他手里抽了一部分卡片去翻看，抬眼和乔竹期待的眼神对上，然后在乔竹眼睛越来越亮的时候，勾唇缓慢开口：“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小瑜受不了了，火速切换到微信群，语音输入、发送，一气呵成。
　　“妈的唐季渊就是想看他老婆撒娇是吧！好狡诈的男人！”
　　【姐妹A：小瑜磕到打字都不利索了吗？】
　　【姐妹B：看来小瑜看到最后一part了，你再继续往下看，快点快点！】
　　小瑜深呼吸，切回视频接续播放。
　　乔竹气到把手里的玩偶再一次砸向唐季渊，虽然看起来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这人怎么这样！”
　　乔竹给予强烈谴责。
　　唐季渊伸手，直接把他砸过来的玩偶截住，然后说：“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乔竹沉默了几秒钟，小声地：“哥……”
　　他是说得小声，可是后期无情地把他麦里的声音放大出来了。
　　唐季渊更无情：“听不清。”
　　乔竹深呼吸，挪了过去，拉住唐季渊的衣袖，细声细语地开口：“拜托拜托！”
　　唐季渊在翻手里的卡片，浑身一僵，几秒后才侧头看乔竹，压低声音说：“你这撒娇得不是很熟练吗？”
　　他说着这番话，正好翻开自己手里一张卡片面向镜头，上面印刷的文字就是“拜托拜托”。
　　乔竹也看到了，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等等——不是！”
　　他耳根连同脖颈都一片绯红，本来皮肤就白，羞赧起来就更明显了。
　　唐季渊平静地开口：“行，我帮你，念一半。”
　　小瑜在姐妹群疯狂吐槽：“唐季渊果然好狡诈！这明明就是趁机在让乔竹给他撒娇嘛！”
　　【姐妹A：不错不错，小瑜发现了！】
　　【姐妹B：逗老婆的事，怎么能叫狡诈呢！】
　　【姐妹C：而且小竹说拜托拜托的时候，唐哥表情都僵硬了哈哈哈！你说会不会下了后台后，小唐把小竹压到墙角，说：“下次不许在镜头前这么撩我了”】
　　小瑜：“我哪知道！！我当时睡过去了！！我现在就想穿越回去昨天啊！！！”
　　【姐妹A：小瑜快看完，撒娇也很好笑！】
　　小瑜已经切回去继续播放了。
　　两个人分工，“撒娇八连”一人四句，主持人说：“谁先来打个样呢？”
　　唐季渊翻开卡片朝向镜头，开口：“我先来。”然后不等主持人说话，他一边快速翻卡片，一边用最没有波澜的语调开口：“好不好、行不行、求求你、拜托拜托，结束。”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主持人：“……哈？”
　　乔竹瞪大眼，满脸都写着“这也行？”。他默默开口：“你这不是在求人，是在等着对方如果拒绝，你就直接提刀把人砍了。”
　　小瑜正从床上爬起来，趴在床前小茶几上喝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唐季渊侧头看乔竹，挑眉说：“那你来个正确的示范。”
　　小瑜：“哈哈哈哈哈！”
　　果然，乔竹立刻发现这是等着他跳的陷阱，他怒瞪唐季渊，不得不回答：“我觉得你的示范就很正确。”
　　在镜头前那么刻意地撒娇，乔竹多少觉得尴尬放不开，神态也不那么自然，既然唐季渊给了个“好方法”，他当然跟着照做。
　　主持人：“这是作弊！”
　　但是乔竹已经开始念起来了，然而他的声音相比唐季渊，更少年清脆，也带了点软糯的口音，哪怕正经八百地读什么东西，都显得很……好欺负。
　　而且他脸皮显然没有唐季渊那么厚。
　　“人、人家不管……”快速地翻过第一个时，乔竹的脸颊已经烧得通红。
　　看到第二个没那么嗲，他松了口气，轻声开口：“你最好啦！”
　　他对着镜头，眼神亮晶晶，明明不想刻意撒娇，却反而可爱得更加浑然天成。
　　翻到下一个，乔竹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快速念出来：“我、我爱你呀……”
　　唐季渊把末尾的语气词都省略掉，乔竹却老实地念出来，因为害羞，最后移开了视线。
　　他翻开最后一张卡片，刚想松口气，就看到最后那张上面写的是——
　　“老公亲亲”。
　　乔竹瞪大了眼睛：“你们节目组是不是有毛病！”


第047章 不知道取什么标题啦
　　“你们节目组是不是有毛病！”
　　乔竹进行强烈谴责，主持人和台下的工作人员笑成一团——视频后期非常缺德地把笑声全都收音，显而易见当时现场是有多欢乐。
　　小瑜正在第101次后悔自己昨天下午为什么要跑去睡觉。
　　只有唐季渊轻咳一声，没有和主持人一样笑得前俯后仰，只是嘴角绷不住在上扬。
　　乔竹视线四处环顾，看所有人都在笑自己，脸颊一片绯红，气得只能瞪圆着眼睛，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气愤。
　　看了一圈也就只有唐季渊稍微给他面子，没有笑得那么过分了。
　　乔竹一把拉住唐季渊的衣袖，非常能屈能伸：“哥——你来帮我好不好？”
　　他眼睛很亮，眼睑微微垂下，全神贯注看着别人的时候，一双狗狗眼显得无辜又纯良。
　　弹幕在尖叫着群魔乱舞。
　　【小竹小竹快对我撒娇啊啊啊！】
　　【小竹可以不用对着镜头撒娇，对着唐哥撒娇就行了，拜托拜托！】
　　【明明对唐哥撒娇真的很熟练嘛！私底下是不是都是这样说话的啊救命！！】
　　【节目组你们真的很会做采访，磕死我了！】
　　唐季渊垂眸和乔竹对视，看不出神色波动，声音低沉缓慢：“你确定？”
　　小瑜龇牙咧嘴，按了暂停把耳机摘下来，感觉自己简直像疯了，居然看得脸红心跳。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唐季渊的声音，那就是听了耳朵要怀孕。
　　她感觉这对话明明很纯情，又听得人莫名地脸红，许久才平息下来，继续播放视频。
　　没想到，镜头里的乔竹听完唐季渊的话，刷地脸红起来——或者说，他本来就羞恼得脸红，现在更加严重，看起来整个人简直就要头顶冒烟了。
　　他猛地松开拉着唐季渊衣袖的手，躲开他的视线，剧烈摇头：“不用了！”
　　主持人终于停止大笑，咳嗽几声说：“要不只说后面两个字就可以，不用加上称谓。”
　　小瑜注意到，画面里几个人的坐姿都变了下，显然是中间剪辑了一下。
　　——嗯……再次遗憾自己当时不在现场并且很想现在去合作方那边偷母带了。
　　显然当时现场一度混乱，中间导播调控去，最后才折中了下。
　　乔竹点头同意：“那……那好吧。”
　　镜头给了他近景。
　　他紧张地喉结发紧，眨巴着眼睛，几秒钟后，才嘴唇翕张：“嗯……亲亲……”
　　乔竹声音放低，羞涩得语调都软了几分，大概是在工作人员的迫害下，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镜头做了个飞吻的手势，只是看起来，比起在调戏人，更像是被调戏……
　　飞吻完后，他整个人直接背过去，把头埋进沙发里，只从细碎的头发间露出还在发红的耳尖。
　　主持人笑得整个人从沙发上滚下来，唐季渊掩唇轻咳，侧头和乔竹不知道说什么，后期字幕打成片尾来，采访结束。
　　小瑜看得意犹未尽，打开姐妹群怒吼：“我看完了，怎么就没有了！？”
　　【姐妹A：我们也想问你呢】
　　【姐妹B：我们也想问你呢】
　　【小瑜：Ｔ︿Ｔ】
　　·
　　小瑜这边在懊恼自己昨天错过了采访的现场，乔竹那边正被夏安然不堪其扰。
　　听到夏安然说看了采访，乔竹吓得夺门而出，跑到宿舍楼二楼的健身室去。
　　唐季渊给他说了几个健身器械的用法后，他就很感兴趣，想起来拍摄基地就有健身室，干脆跑去锻炼身体。
　　健身室平时基本没人在，主要是因为这边没摄像头，不会被拍到——乔竹决定以后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
　　等运动完回宿舍，大部分晚上有拍摄任务的选手也都陆续回宿舍，走廊热闹得很。
　　乔竹趁着宿舍的洗手间没人跑去洗澡，等他擦着头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夏安然从他上铺探出脑袋，冲着他飞吻并扬声：“老公亲亲！”
　　乔竹：“？？？”
　　从他们宿舍外走廊路过的其他选手：“？”
　　然后乔竹气得涨红了脸，爬上夏安然的床去锤他了。
　　夏安然笑得肩膀抖个不停，被乔竹按着后颈压在床上，
　　“你、你不要乱喊！”
　　夏安然大笑着侧头看他，还在逗他玩：“怎么这么对你老公呢？”
　　乔竹没他伶牙俐齿，想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怼回去，只能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捏着夏安然的后颈“威胁”：“你、你再说一遍！”
　　他根本不敢用力，虽然他看着瘦弱，但作为吸血鬼力气可比人类大得多。
　　于是在夏安然感觉里，乔竹捏着他后颈，简直像在给他按摩……
　　眼看乔竹羞恼得说话都磕巴，夏安然才改口：“对不起我错啦！我开玩笑的！”
　　“哼！这还差不多。”乔竹说着，松开了对夏安然的桎梏。
　　夏安然趁机爬起来，然后快速说：“唐季渊才是你老公！”
　　说完之后，生怕乔竹再次揍他，手脚麻利翻下床往走廊跑去。
　　乔竹愣了几秒钟才听清夏安然都说了什么，跟着爬下床，气得直瞪眼：“喂！”
　　夏安然往宿舍外跑，还冲着乔竹做了个鬼脸，结果门口正好出现个身影，他直接整个人撞到对方身上。
　　“哎哟！”夏安然惊叫。
　　“哎呀，怎么这么热情迎接我呢？”
　　夏安然捂着被撞的震荡的脑勺，仰头和对方对视上。
　　“吴逸，你的胸膛怎么这么硬！疼死我了！”
　　吴逸勾起嘴角，“谢谢夸奖？”
　　乔竹跟在夏安然后面和他打闹，看到吴逸才生生停住脚步，但紧接着就看到唐季渊站在后面。
　　他脚尖一挪，有点想溜。
　　夏安然拿他和唐季渊的采访调侃的时候，乔竹想起来录制到最后一part撒娇的时候，他想起来唐季渊亲他那次……不对，是体液交换。
　　明明他们没有什么暧昧关系被那么多人调侃，连夏安然都拿来开玩笑，搞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一想到这里，乔竹心里慌乱得厉害，一瞬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唐季渊才好。
　　但是唐季渊已经走进他们宿舍，吴逸也朝他挥手打招呼：“小乔！”
　　乔竹想溜的念头停住，只能咧开嘴角笑着打招呼。
　　夏安然开口问：“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吴逸点头，说：“明天录的联欢会有表演节目的机会，我想找你搭档，怎样？要不要？”
　　夏安然不可置信，用手指指着自己：“我？”
　　吴逸口出狂言：“那不然嘞？我敢找小乔岂不是要被老唐打死？”
　　唐季渊一把拎着他的后颈，将他推开：“滚。”
　　吴逸吐了吐舌头，不理会唐季渊，还在追问夏安然：“怎样怎样？我们策划个反差亮眼的表演吧！反正明天就是玩嘛！”
　　他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出什么好主意的人。
　　可是吴逸的人气不低，而且为人挺有趣的，夏安然犹豫了几秒钟，就爽快地点头：“好，我们搭档吧！”
　　吴逸笑起来，一把勾住夏安然的脖子，拉着他往外走：“那我们去详细聊聊。”
　　他俩离开了，站在宿舍门口的就剩下乔竹和唐季渊。
　　乔竹还有些紧张，更别提刚才夏安然调侃说什么唐季渊是你老公之类的话——他现在又想问唐季渊有没有听到刚才他和夏安然的对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还是唐季渊打破了沉默：“你准备好节目了吗？”
　　“诶？什么？”乔竹回神。
　　唐季渊回答：“明天联欢会的表演。”
　　乔竹挠头：“可以不表演吧？”
　　唐季渊瞥他：“不提前准备，到时候你有可能会被推上去临场发挥。”
　　仿佛可以看见，随着他说着话，乔竹头顶上乱翘起来的头发都要耷拉下去了。
　　“这样……”
　　“走吧。”唐季渊果断地开口。
　　“诶诶？去哪？”乔竹问着，但还是跟了上去。
　　“去策划个表演。”唐季渊双手插兜，侧头看他，说。
　　乔竹小跑跟上，走到他的身边，咬着下唇神态纠结。
　　又要和唐季渊一起表演的话……是不是又要被夏安然调侃了？
　　乔竹心里想着，决定如果夏安然再拿他和唐季渊开玩笑，他就调侃夏安然和吴逸好了！
　　·
　　第二天，节目组白天录制联欢会，晚上会集体吃火锅。
　　这些录制都是为了给后面的正片加一些内容，所以联欢会事没有对粉丝开直播间的。
　　他们在一个很大的场子里聚着，所有人围成半个大圈坐着，节目组还给他们发了不少的零食，气氛很轻松，布景也很温馨。
　　吴逸充当了主持人，负责cue流程，第一个节目就是他和夏安然的。
　　昨天晚上夏安然回宿舍比乔竹还晚，甚至满身大汗跑去洗澡，却神神秘秘不肯说说他们准备了什么节目，搞得乔竹很期待。
　　结果他们的表演居然是女团舞，夏安然个头娇小一些，身躯柔韧性很强，跳起来还挺正儿八经，而吴逸是个rapper，跳得非常自由发挥，逗得所有人大笑。
　　最后吴逸索性不跳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支玫瑰要献给夏安然，被夏安然甩头扫开，作为他们的结束动作。
　　台下的选手们哄堂大笑又连声起哄，两个人表演完又嘻嘻哈哈勾肩搭背比了个耶。
　　乔竹默默看着，心想他调侃夏安然肯定失败，看看人家保持多不动声色……
　　“接下来你们想看谁跳女团舞——呃不对，是想看谁表演呢？”吴逸拿着话筒说。
　　选手们纷纷起哄乱七八糟地喊名字，乔竹赫然发现喊他名字的人居然不少——真有人想看他这种四肢不健全的人跳舞吗！？
　　吴逸早有准备，立刻说：“接下来就请——乔竹来表演吧！”


第048章 他心乱了
　　乔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推上去的，男生们起哄大喊，手舞足蹈，场面一片乱七八糟。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被所有人包围的正中央了。
　　吴逸拿着话筒凑过来，另一只手非常自来熟地搭在他肩膀上：“小乔同学要给我们带来什么表演呢？”
　　乔竹紧张得喉咙发紧，求助地在人群里寻找，却半天也没看到唐季渊的身影。
　　他昨晚和唐季渊确认的表演是两个人一起，怎么在这紧要关头对方就不见了！？
　　“——我和乔竹带来一首歌。”
　　正想着对方，男人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来，乔竹猛地回过头去，唐季渊正把吴逸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拨开，凑近话筒说话。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舞月光》。”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到歌名的时候，好像不由自主地放温柔了几分。
　　吴逸冲着他挤眉弄眼，像是看出他的小动作一样。
　　“好吧！那就期待你们的合作！”
　　乔竹深呼吸，看向唐季渊，正巧看到对方朝着他轻轻点头。周围慢慢安静下去，乔竹的心好像也因此慢慢地平静下来，没有那么紧张了。
　　中央的场地还放置了钢琴和乐队乐器，唐季渊走向钢琴——他们昨晚商议的合作是，唐季渊弹奏，乔竹来演唱。
　　四周的灯光慢慢熄灭，只剩下照着中间的昏黄灯光。吴逸想起来，小跑上来给乔竹递了话筒，唐季渊已经坐到了钢琴的后面。
　　镜头后面的工作人员给了他们手势，确认之后，背景音乐响起来。
　　唐季渊开始弹奏，他今天穿着黑色正装，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只是衣领别着一个深蓝宝石的别针，整个人显得格外优雅。
　　乔竹没有什么正式的衣服，扒拉半天也只能找到一件白衬衫，还是借了夏安然的挂烫机熨平才穿上，而在左手的袖口处，也别上一个宝石袖扣，同样是深蓝宝石。
　　那是唐季渊昨晚给他的，乔竹不知道这颗宝石有多贵重，唐季渊只是说需要一点服装统一，让他们的表演看起来更搭配。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乔竹就感觉自己耳根又有些发烫。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唐季渊，听着欢快的音符从他指尖流畅地倾泻而出，深呼吸后，找到节奏开口。
　　“爱情是一条漫漫寂寞路/恋人各个感到无辜
　　孤独的灵魂习惯了独舞/踩不出和谐双人舞步”
　　……
　　这是一首很有节奏的舞曲，编曲和歌词踩点很好抓，乔竹开始还有些紧张地握着话筒，第一段顺利唱完没有跑调也准确卡上拍子，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的元气，这样的歌唱出来显得格外俏皮，歌声合着钢琴的音符，好像在共舞一样。
　　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吴逸和夏安然不知道在私底下约好一般，跑上去两个人开始跳舞，夏安然会跳一点探戈，吴逸跟着他的舞步乱舞，却也意外地和他的舞步搭配上。
　　“相遇的人啊若只是路过/别吝啬打个美丽招呼
　　相爱的人呀若愿意共度/丢一颗种子入尘土”
　　吴逸和夏安然并不知道他们事先准备演奏这首歌，两个人临场发挥合作，中间竟然勾着手跳成踢踏舞，逗得台下的选手和工作人员都在大笑。
　　乔竹唱到“相爱的人”的时候，却忍不住侧头去看唐季渊。
　　没想到，唐季渊正好抬头，视线和他直直对视上。
　　乔竹还拿着话筒，还在继续唱着，但他几乎连自己在唱什么都听不清了。
　　周遭好像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轰然。
　　……
　　一首欢快的歌结束得很快，乔竹下台后和夏安然坐一块，才发现自己的手握着话筒，都沁出热汗来了。
　　吴逸在宣布下一组表演的选手，夏安然凑近到乔竹的耳边和他说话：“唱得真不错，你俩配合得也超好，真的是昨晚临时排练的吗？”
　　乔竹这才回神，扭头去看夏安然。
　　他竭力掩饰自己快得夸张的心跳，尽量用镇静的声音回夏安然：“那你和吴逸临场发挥也很好。”
　　夏安然“切”了一声，说：“那家伙几次差点要踩到我的脚，是我反应迅速躲开好嘛！”
　　乔竹跟着他笑起来，这才被转移注意力，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才慢慢平复。
　　但是，夏安然紧接着又抓住乔竹的手腕，把他的手抬起来，说：“刚才你上台前我都没发现这个。”
　　“什么？”
　　夏安然指着乔竹衣袖上的袖扣，挤眉弄眼：“这个和唐季渊的别针好像有点像哦？”
　　乔竹轻咳一声，想了一圈放弃欲盖弥彰，索性回答：“是他给的，应该是同个宝石上切割做的吧。”
　　夏安然又详端了下，啧嘴说：“看起来就很贵，唐季渊家世应该蛮好的，看起来就很有钱。”
　　乔竹连忙说：“表演完等下就还给他的。”
　　夏安然拍了拍他肩膀，语气郑重：“放心好了，等你出名了，自己也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宝石了！”
　　乔竹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好像在想不一样的事情，他轻咳两声，胡乱点头应声，有些心虚地没有再说什么了。
　　联欢会足足录了整整一个白天，虽然到时候被剪进正片肯定大部分人只有寥寥几个镜头，但是几乎所有的练习生都还是准备的表演节目，甚至有些准备得非常精心，呈现的表演完成度非常高。
　　等到录制结束后，导演拿着喇叭出来通知，让练习生们收拾换衣服，晚上是统一的火锅大餐，会进行直播。
　　“你们上次是不是直播的时间在吃火锅？”夏安然搭着乔竹肩膀，和他往宿舍走去的时候问。
　　乔竹点头：“嗯是……”
　　夏安然搓手：“等下那么多人，直播肯定拍不过来，我要多吃点肉——节目组应该不会拿纯素菜给我们下火锅吧？”
　　节目组显然没有那么缺德，更何况还要直播出去给粉丝看，准备的肉类一点也不少，他们在食堂吃火锅大餐，一条条长桌子摆了一个个电磁炉，让选手们进场后随便选择就坐。
　　在食堂门口架起来的就是直播窗口所对应的摄像头，选手们进场挨个冲着镜头打招呼，没一会儿，直播间的人数就直破五百万。
　　“啊啊啊宝贝和我打招呼可爱死了！”
　　“我的老公什么时候出来！”
　　“看他们吃火锅，为了防止我自己饿到，我给自己点了炸鸡外卖！”
　　“镜头什么时候切换，我想看选手们的座位！我的cp有没有坐在一起啊啊啊啊！”
　　弹幕里刷得飞快，有粉丝在兢兢业业地刷自己家爱豆的名字，也有一些博爱粉或路好在闲聊，显得很热闹。
　　乔竹和夏安然一块进来，被夏安然指了镜头才发现，对着镜头露齿笑了下，挥了挥手。
　　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大半位子都有人坐了，夏安然踮脚尖在左顾右望，说：“我们找个看起来肉比较多的桌子吧。”
　　显然，人这么多的直播，夏安然也不指望着蹭到什么镜头，比起零星半点的可怜镜头，还是为数不多能吃到肉的时机比较需要珍惜。
　　“小安然~！”
　　这非常具有特色且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称呼显然是来自吴逸，夏安然和乔竹一扭头，吴逸就凑过来，顺带着和乔竹打招呼：“小乔！”
　　夏安然皱眉，推了吴逸一把：“别这样喊我。”
　　吴逸挑眉，没答应他，只开口问：“你们有和其他人约好位子吗？”
　　“没有。”夏安然摇头，说，“我在找哪里的肉比较多呢。”
　　吴逸笑了一声，说：“来和我还有老唐一起拼桌吧，我抢了很多肥牛、小羔羊、猪颈肉、还有很多别的肉！”
　　随着他一个个报菜名，夏安然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走！”
　　乔竹：“等等——”
　　他的声音完全被淹没掉。
　　但是吴逸还是看向他，却是朝着乔竹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说：“你再不过来，老唐要被一群小妖精吸干了。”
　　乔竹正想着怎么拒绝掉和唐季渊同桌，听到吴逸的话整个人呆愣住：“什么？”
　　——节目组里难不成还有什么妖精！？
　　夏安然却听懂了吴逸在说什么，推了他一把，提醒他：“你戴着麦，说话注意点。”
　　吴逸耸肩：“放心好了，直播没有连着我们的麦收音的。”他说着，又对乔竹挑眉，“小乔，再不去宣誓主权，会来不及的哦？”
　　乔竹听得更懵了，可他却也好奇起来，被苡桥吴逸拉着，也跟着他走了过去。
　　吴逸走向的桌子旁边围了一群练习生，唐季渊正坐在座位上，一丝不苟地……往火锅里下肉类。
　　乔竹这才明白过来吴逸在说什么意思。
　　一直有练习生来来回回凑过去和唐季渊搭讪聊天，不少人想问能不能坐到他的旁边，因为正在直播，唐季渊看起来很冷淡，却没对那些人说什么狠话，只是漠然地拒绝。
　　但是……几个人离开，就又有人凑过来，不是来拼桌，就是来问他要不要喝饮料，要不要拿别的食材什么的，反正就是想尽方法和他搭讪。
　　乔竹早就知道，在这节目里唐季渊的人气很高，自然有许多练习生想要讨好结交他，也知道……那些人肯定不是怀着异样的心思。
　　可是这一瞬间，他心里却怪不舒服，看着就有些难以形容的不高兴。
　　他被吴逸拉着，怔愣地坐到唐季渊的旁边，他们的桌子满员，其他人才陆续散开。
　　唐季渊抬头看了乔竹一眼，没有打招呼说什么废话，但是紧接着伸筷子，接连夹了一堆煮熟的肉放进乔竹的碗里，开口的语气仿佛在抱怨：“等你这么久才过来，快吃，等下冷了。”
　　吴逸和夏安然坐在对面，吴逸哇哇大叫起来：“唐季渊！你有没有搞错，这都是我的肉！？”
　　唐季渊给他一个刀眼：“想吃自己下。”
　　乔竹迟钝地回过神，侧头看唐季渊，咽了咽口水，低声回答：“谢谢……”
　　这一瞬间，刚才心里那奇怪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乔竹自嘲地想，他刚才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他心乱了。


第049章 火锅聚餐四人约会
　　所有练习生陆陆续续到齐后——或者说，在还有人还没入座前，就有练习生迫不及待开锅下食材了。
　　节目组给准备的都是鸳鸯锅，分辣和不辣两边，吴逸边往辣锅下肉边喋喋不休：“和你们说！鸳鸯锅，是对火锅的一种不尊重！”
　　……乔竹默默地往清水锅里下想吃的料。
　　一桌四个人，只有他稍微尝试了一下辣锅差点眼泪都被逼出来，显然对辣度敏感得不行，嘴唇都发红。
　　乔竹非常有自知之明，一点也不逞能，只往清水锅里烫食材。
　　煮熟了两条青菜准备夹起来，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
　　乔竹刚抬眼看过去，就听到吴逸说：“不是吧？老唐你也不敢吃辣？”
　　唐季渊夹着雪花牛肉往清水锅里放，筷子放开几秒钟眼看切得细薄的牛肉烫熟，夹起来往乔竹的碗里放。
　　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我想吃辣就吃辣，想吃不辣就吃不辣。”
　　“行行行！”吴逸摆手，一副不愿再多看的模样，“大爷您开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乔竹想开口说什么，又觉得吴逸会调侃，沉默了片刻后夹起青菜放进唐季渊的碗里，然后迟疑地开口：“呃……礼尚往来？”
　　“噗！”
　　吴逸在喝饮料，差点没笑喷把自己呛死，咳嗽了几声才说：“乔竹，你是想暗示让老唐吃草吗？”
　　“咳咳咳！”夏安然也被呛到，侧头瞪了吴逸一眼，用手肘蹭了他一下，提醒道：“说话注意点。”
　　“什么意思？”乔竹压根没发现车轮子都快直接碾上他的脸，完全没听懂吴逸话里的内涵。
　　“吴逸，闭嘴。”唐季渊把青菜吃完才开口，吴逸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开玩笑了。
　　只剩下乔竹还懵逼着，“等等……我煮的是青菜，不是草……”
　　吴逸想说话又不敢，把头埋在碗里颤抖着肩膀直笑。
　　唐季渊神色如常，看向乔竹。“你别管他，趁热吃。”
　　“噢……”乔竹点头应声。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
　　SDTV不是第一次给《璀璨新星》搞全员的直播放送，而且因为选手们都在吃火锅位子固定，导演分布架好几台摄像机，有拍全景的，也有移动着拍摄附近几桌近景的摄像头，然后在直播间里轮流切换着设备。
　　但是因为练习生们在吃火锅，虽然别着麦，可基本能收音到超过半数是吃火锅的声响，都没有直接连接进直播间，粉丝们能看到画面，却基本完全听不清选手们在说什么，戏称之为《哑剧：火锅聚餐》。
　　乔竹他们附近就有一台摄像机，时不时会给他们那桌镜头。
　　【这组情侣约会氛围感好强！】
　　【四人约会哈哈哈】
　　【刚一闪而过的镜头好像看到唐季渊给乔竹夹肉了诶！镜头闪得太快我截图失败QAQ】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我好焦虑！】
　　【笑死了，寥寥几次镜头，都能看到夏安然在瞪吴逸，吴逸的嘴巴是有多遭人烦啊2333】
　　【不懂了吧，就像读书时期的时候，活泼好动的男生总是喜欢逗喜欢的女生生气】
　　【这都被楼上磕到了！？】
　　事实上，吴逸正在给他们提缺德建议：“我们来猜拳，输的人喝辣锅的底料要不要？”
　　乔竹：“！！！这怎么也可以喝？！”
　　夏安然这才瞪了吴逸：“别瞎出主意，想喝自己直接喝——需要我也可以帮你倒一碗。”
　　他笑得露出小虎牙，这笑容却无端让吴逸生出危机感，猛地摇头拒绝：“那还是不了！”
　　吃得差不多之后，还真的有练习生在猜拳，输的喝火锅底料，还有输的被推上前跳女团舞，男孩子们吵吵闹闹，很快直播间里的粉丝纷纷表示，导演没有连麦是先见之明，刚才是哑剧，现在就像有一百只苍蝇在耳边喊一样吵杂了。
　　到后面，不知道谁先开场唱起节目的主题曲，这歌他们练了足足快两周。那段时间为了录再评级考核，所有人都刻苦训练，曲调和对应的舞蹈动作几乎快刻进DNA里了。
　　于是，慢慢的全场都是跟着和声演唱，还有人跑到前面跳主题曲，一首歌结束，不少人都有些红了眼眶。
　　他们在封闭环境里，彼此既是竞争对手，也更是一起向着共同目标去奋斗的战友。
　　……
　　回到宿舍熄灯前，气氛似乎都还有些煽情和低沉，乔竹有些粗神经，也直觉夏安然的情绪有些低落。
　　等次日睡了懒觉起床，乔竹准备收拾去录制今天要拍摄的广告，一翻身起床，看到夏安然蹲在他俩的上下铺旁边，吓得整个人爬起来。
　　“安然，你在——你想去哪？”
　　在开口说话的时候，乔竹就看到了，夏安然身边摆着摊开的行李箱，他正在往里面收拾自己的衣服。
　　夏安然蹲着没起身，往他的旁边努嘴，乔竹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他们宿舍另外一张床旁边，已经摆好了两个行李箱，显然是他们另外两个室友的。
　　乔竹愣了愣，光着脚跳下床看过去，另外两个室友都出去了……此时没呆在宿舍。
　　他心里隐约有模糊的预感，又有些不确定。
　　“我们……是准备要换间宿舍吗？”
　　他试探着问。
　　夏安然本来平静地望着他，听着乔竹的话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摇头说：“傻啊你，第一轮淘汰这周末就要录制，你忘了？”
　　乔竹本来因为刚起床，还惺忪着揉眼睛，听着夏安然这话，整个人僵住，许久才回答：“这、这么快吗……”
　　看他这副迟钝呆愣的模样，好像一点也不适合搞催泪煽情，夏安然趴在自己行李箱上仰头看乔竹，说：“今天晚上新一期播出时就会截止投票，明天下午就要录淘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晋级感言是不是还没准备？小心下午选管姐姐来催你。”
　　这在乔竹的行程表里写了，但他确实给忘记了。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
　　乔竹一把按住夏安然的手，有些急切地说：“还没……还没录制呢，你这么着急收拾行李做什么！”
　　夏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上周排名低于四十五名的练习生都有淘汰的可能，所以行程安排里让我们可以周五上午先把行李整理好。”
　　乔竹上周末直播之后，实时排名直跃到前二十，这是他不到一周的时间追赶上的进度，这一周的人气积累下来，第一次顺位发布的名次只高不低。
　　他的行程表里自然没有这项安排。
　　听着夏安然故作轻松说着话，乔竹情绪却低落了下来，才想起来昨晚大合唱完，怎么有不少选手都红了眼眶。
　　他性格内敛，对别人的情感总是理解得很迟钝，可也知道在这个节目里，从一开始没有任何名气时，夏安然就是最真心待他的人。
　　“你别收拾了，你肯定不会被淘汰的。”乔竹咬着嘴唇，小声说。
　　“没准呢。”夏安然说，“我上周排名五十几，还挺危险的。我怕我公司给我订最快的机票，我等再收拾赶不上就糟糕了。”
　　他说着，拍了拍乔竹的肩膀：“干嘛啊？怎么一副快哭的模样，我还不一定淘汰呢！选管姐姐也让我写晋级感言了，还是有机会晋级的好吧！”
　　乔竹瞪圆眼睛：“我才没有哭！”
　　他可是比人类都要强很多的吸血鬼诶，怎么会那么懦弱的掉眼泪！
　　夏安然看着他眼角泛红，没忍住又笑了，“行行行，我们小竹没有哭，我看错了。”
　　乔竹听出他哄小孩一般的语气，气鼓鼓地按住夏安然的行李箱，干脆直接挪过去把行李箱合上拉上拉链。
　　“反正……你肯定不会被淘汰的，不用收拾了！”
　　“诶诶诶！我衣服收一半呢！”
　　夏安然伸手，但是被乔竹直接拦住，然后乔竹躲开夏安然的手，把他的行李箱扛起来直接放回柜子上。
　　夏安然张大了嘴巴，呆愣：“乔竹……你力气还挺大……”
　　乔竹拍了拍手，“那肯定！我出去了，你不要再收拾行李了哦！”
　　夏安然和他对视，几秒后轻笑出声：“好啦好啦，我根本不想被淘汰，刚才收拾行李差点哭了——我不收拾了，等明天再说吧。”
　　乔竹倔强地看着他，坚定地说：“明天也不用收拾。”
　　夏安然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快要被淘汰，却反过来咬安慰对方。
　　他一把将乔竹往宿舍外推，说：“行啦行啦，你快点洗漱去忙你的，我肯定不会收拾，好不？”
　　说着直接把乔竹推进洗手间，然后顺手打开了宿舍门。
　　乔竹低落着没说话，没发现夏安然表情惊讶了下。
　　“我出去一会儿。”夏安然说着，闪身出了宿舍，还顺便把门关上。
　　宿舍门口站着唐季渊，简直像极了一尊门神，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夏安然看到唐季渊，就感觉怪胆怯的，轻咳一声开口：“来找小竹？”
　　“嗯。”唐季渊简明扼要地回答。
　　夏安然抽了抽嘴角，想问为什么不敲门进来，但看唐季渊这副不闻喜怒的表情，放弃探索。
　　他挠了挠头，说：“那个……你等下逗他开心一下吧。因为我有可能会淘汰，乔竹他心情有些低落。”
　　唐季渊漠然的眼眸里终于有了神色波动，他眉头轻蹙，却没多问，几秒钟后才回答：“……好。”
　　夏安然交代完，准备回宿舍，听着唐季渊的回应，莫名地感觉唐季渊此时看起来……有点僵硬。
　　殊不知，唐季渊脑子在飞速转动，可他过往所有的经验都没法教会他——怎么逗别人开心？


第050章 一块软甜的棉花糖
　　乔竹收拾很快，洗漱清醒一下，换上一件干净的卫衣，再裹上件外套就出宿舍门。
　　这周可以明显感觉到气温在逐渐回暖，没有之前严冬那么刺骨的寒冷了，作为吸血鬼，他对寒冷的抵御能力当然也不差。
　　夏安然和乔竹说了唐季渊在门口，但看到对方，他还是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喉咙发紧，声音都放低了一些：“你……下次可以不用提前过来找我，让你久等了。”
　　他声音放轻了显得很软，没有一点攻击性，像此时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揉眼睛的状态，如同一块软甜的棉花糖。
　　……唐季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凭空生出这样诡异的想象，但是在听着乔竹说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种想要咬一口这块棉花糖的冲动。
　　他侧头，控制住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想象。
　　“你哭了吗？”
　　犹豫半天，看着乔竹被自己揉得发红的眼眶，唐季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诶？没有没有！”乔竹连忙说，摆了摆手，“我只是眼睛有点痒而已啦！”
　　唐季渊认真看着他，好像真的在探究他到底有没有真的哭。
　　乔竹被他盯得更不好意思，小心地把宿舍门关上，视线无措地左顾右望，最后开口说：“那个……走吗？”
　　唐季渊收回了视线。
　　他感觉得出来，乔竹的情绪确实比起往常低了一些，没有那么高涨。
　　他微微垂眸，开口的声音低沉：“你饿吗？”
　　乔竹正准备拉着他往楼梯走去，步伐一顿，莫名其妙地扭头看唐季渊：“饿啊，我们不是准备去食堂吃饭吗？”
　　吃过饭之后，他们就要去拍今天要拍的广告。
　　唐季渊侧头和他对视上，语气带着深意：“不是这个饿。”
　　乔竹的脚步停顿住。
　　……
　　在拍摄基地的宿舍楼二楼，除了有健身室、运动场、咖啡厅之类基础设施的房间以外，还有不少闲置的空房间，节目组租用了整栋楼，因为没有派上用场，有的放置杂物，有的直接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当然也不会在这种地方有摄像头。
　　这个闲置房间位于二楼走廊最尽头的地方，因为旁边没有通行的楼梯，基本不会有人往这边走来。
　　房间有朝向综合楼的窗户，但是窗帘被拉上，屋里只有隐隐约约的阳光照进来，整个房间显得昏暗而晦涩。
　　房间门被关上锁紧，但是隔音很差，如果有人在走廊走动，在屋里的人能立刻发现。
　　但是相对的，房间里的人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乔竹紧张得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放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唐季渊带到这里来。
　　如果非要解释，那就是……嘴馋害得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才会眼下被唐季渊掐着腰直接压在墙上。
　　“等下……”乔竹直觉不对劲又说不出来——这个屋子昏暗却不影响他的视线，可因为这样，越看着和他近在咫尺的唐季渊的眼神，就越觉得莫名危险。
　　他们这么偷偷摸摸的状态也未免太像偷情了吧？！
　　一想到这个，乔竹感觉热意都在往大脑上涌。
　　“嘘，小声点。”
　　唐季渊不仅掐着他的腰，躯体和他贴紧着，还伸出手指抵在乔竹的唇边，压低了声音。
　　他嗓音很迷人，刻意压低显得更有磁性，凑近了说话简直就是清空血槽的大杀器。
　　乔竹觉得他头昏脑涨，好像不只是来自生理上的原因。
　　得亏这是早春，两个人身上的衣物都很厚，隔着好几层布料，才没有在互相传递滚烫的体温。
　　“这样……好奇怪……”
　　乔竹小声说，声音几乎快要含进嗓子里面去了，好像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眼下的情况才好，他的视线闪避着唐季渊的注视，只能落在对方衣领处隐约露出的锁骨。
　　贴得太紧，彼此之间细微的动作都会被对方察觉到。
　　乔竹下意识地想要咽口水，却又生生忍住。
　　唐季渊说话声音慢条斯理：“这样比较方便。”
　　乔竹声音和双腿都在发抖，听着都快有哭腔了：“这哪里方便了……”
　　他看起来柔软弱小，连摸到的腰都很细，好像轻易就可以把他折断一样。唐季渊俯身低头凑近，声音带着好像在调侃对方的笑意，说：“我比较方便。”
　　果不其然，被他困在怀里的少年忍着不安和紧张，还是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眼尾还泛着红，看起来更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欺负他的念头了。
　　那奇怪的比喻又在唐季渊的心头冒出来，他真的很想咬一口乔竹的脸颊、耳垂、嘴唇……想知道到底对方是不是真的是一块棉花糖，为什么连瞪人的眼神，都让他觉得空气中都在弥漫软甜的气味。
　　他逼得更近，看到乔竹一动不动地瞪大眼看着他，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过于放肆的念头付诸行动。
　　“开玩笑的。”他低声说，鼻尖几乎和乔竹相抵，说话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萦绕。“我只是怕你等下有什么过激反应。”
　　“什么……我才不会——”乔竹吸了吸鼻子，小声地反驳，但是下一秒，还没说完的话被堵住，他徒劳地瞪大了眼，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果然像棉花糖一样软。
　　唐季渊脑海里最先闪过的是这样的念头。
　　他吻住了乔竹，贴紧了那柔软又嫣红的嘴唇，相贴着轻揉，用唇舌抚弄，齿列轻磨过，如同想在饱满多汁的唇上榨出甜美的汁水一样。
　　“唔……”
　　乔竹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瞬间又被吞没，剩下的只有支离破碎的粗喘。
　　一张开嘴，便被轻而易举的入侵，完全没有招架手段的少年，很快就丢盔卸甲，任由着唐季渊一寸一寸地深入这个吻。
　　乔竹感觉头昏脑涨得更加厉害了。
　　他双腿打颤着没力气，手想要抓着唐季渊的衣服都无力地下垂，浑身好像触电一样酥麻，又如同顺着他们接触的地方，有一股灼烫的热意在侵蚀他身躯每一处角落。
　　他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己要烧起来的感觉，陌生得可怕。
　　更可怕的是，乔竹被唐季渊捏着下巴仰头来接纳这个亲吻，不得不和对方对视上，他晕乎乎地望着唐季渊，脑海里迟钝地闪过念头——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好看？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关头，还想着这样的事情，长得帅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竹都没有力气发出什么喘息，才感觉唐季渊稍稍松开了对自己的桎梏，冒犯的舌头也缩了回去。
　　但是下一秒，舌尖又触碰到他的齿列。
　　唐季渊含糊不清地开口：“张嘴。”
　　乔竹不敢不照做。
　　舌尖没有再做过界的行为，只是伸进一小寸，紧接着，乔竹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顺着齿列滑落入他的口腔。
　　他瞪大了眼睛。
　　唐季渊终于彻底结束这个吻，放过了他。但是他还是掐着乔竹的腰，和他紧紧相贴。
　　他低头和乔竹对望，开口：“吞下去，快点。”
　　乔竹傻愣愣地和他看着，下意识地摇头。他想开口说话，但好像想到了什么，嘴唇小幅度地翕张，却没发出声音来。
　　他感觉到，自己口腔里都是浓郁的鲜血的气味，唐季渊渡入自己口中的显然是他的血液。
　　可是这血液给他的感觉与以往有些奇怪的不同，那一滴血液落在他的口中，似乎还保持着水珠的状态轻轻滚动，感觉起来很圆润。
　　而且更明显的时候，这血液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强大，让它的血气更加浓郁。
　　“快点。”唐季渊压低了声音，眉头皱起来，一副快要发火的模样。
　　可他生气起来却显得更好看了……
　　乔竹迷迷糊糊地又蹦出这样不合时宜的念头来。
　　等他反应过来，唐季渊已经用两根手指轻而易举抬高他的下巴，让那滴血液直接滑落入他喉咙了。
　　“什么感觉？”唐季渊轻声问。
　　他一直牢牢扣紧乔竹，这姿势像是在强迫他，又像是把他护在怀里保护他一样。
　　在那滴血咽下去的时候，乔竹感觉到那温热的血珠子好像一瞬间不再是暖和的温度，而是一路灼烫着他的喉咙，一直烧到他的胃里去。
　　他猛地抓住唐季渊的手腕，手指轻颤，声音也在发抖：“……好热……”
　　唐季渊眉头紧锁，手掌顺着他的喉咙往下，贴着胸膛一直慢慢移到小腹，低声问：“其他反应呢？”
　　乔竹只感觉腹部一片灼热，而唐季渊的手也一样的烫，明明隔着衣服，却还是烫到皮肤。
　　“没、没有……”
　　“疼吗？会不会有绞痛的感觉？或者是别的？”
　　乔竹仰着头，后脑勺抵着墙壁，汗水把他的额发都浸湿，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片刻之后，他才感觉那灼热的感觉慢慢消失。
　　只是……他还能感觉到那滴血在自己的腹部里，没有化开消散。
　　他摇头回应唐季渊的提问，几分钟后呼吸都慢慢平息下来，才仰头看唐季渊，推了他一把。
　　他力气不小，但没推动唐季渊。
　　乔竹眼里有几分不可置信。
　　“你疯了？为什么要喂我心头血？！”


第051章 只是想逗你开心
　　那滴血与之前乔竹尝到的完全不一样，不仅是带着灼热的温度，而且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乔竹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滴血是唐季渊从心头逼出来的心头血。
　　他想把唐季渊推开一些，但唐季渊非但纹丝不动，还开口说：“别乱动，担心气血紊乱。”
　　乔竹就差憋着一口气真憋吐血了——这个搂搂抱抱的姿势那么奇怪那么暧昧，怎么还能让他别乱动？
　　“你刚、刚才亲——”
　　“是给你渡口血。”唐季渊纠正他的用词。
　　乔竹只能瞪大眼看他，用眼神谴责唐季渊这种厚着脸皮耍流氓的恶劣行径。
　　不过，唐季渊很快就松开他，只虚扶着他的腰，说：“盘坐下，教你怎么炼化心头血。”
　　“等等，所以你为什么要给我……”
　　唐季渊已经一把拉着他坐下，帮他盘好腿，又拍了拍他腰侧：“背挺直。先炼化了，不然我的心头血在你体内，会反过来灼烧你的。”
　　其实他已经感知到自己的心头血在乔竹的腹部变得安静温和，温度也恢复正常，这说明他们的气息很契合，没有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
　　唐季渊心里一闪而过什么念头，但是很快他又忽略掉。
　　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吓唬了下乔竹，乔竹果然吓一跳，也没有多问别的，立刻端坐好，后背挺直，严肃认真地抿唇闭眼。
　　唐季渊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颊。
　　“？”乔竹迷惑地睁开眼。
　　“咳。”唐季渊收手，把手掌放在乔竹的腹部，正经了起来，“感受一下在你腹部的心头血，慢慢逼到心肺处……跟着我的手的移动，慢慢来……然后放轻呼吸，通过呼吸让它分散开，感受到热意从心肺涌向你的四肢，直到它消散……”
　　他声音低沉缓慢，听起来很悦耳，安静的房间里除了他的声音，乔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他按照唐季渊的指示慢慢进行，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肢体好像完全将那滴血溶开，四肢百骸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力量。
　　乔竹睁开眼，和唐季渊对视上，蓦地一愣——唐季渊和他对视着，眼眸漆黑深邃，好像潜藏着无尽的温柔，看一眼就足以让人心神化开一样。
　　他几秒钟后才回神，感觉自己脸颊好像在发烫，躲闪开唐季渊的视线，说：“好、好了。”
　　唐季渊起身，那温柔的注视好像只是乔竹的错觉，转眼就消逝。
　　“那走吧。”
　　“等下！”乔竹一把拉住他，“你还没说，怎么这么突然给我心头血呢！”
　　唐季渊轻轻蹙眉，看着他，却问：“你不喜欢吗？”
　　乔竹愣住。
　　“喜欢……是喜欢……我感觉自己的能力好像瞬间高涨了许多，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但是，你为什么没由来突然给我？”
　　他挠了挠头发，想了想又补充：“有句话是，无功不受禄……”
　　“别想多了。”唐季渊敲了下他的脑袋，语气平淡，“看你情绪低落，咳，而已。”
　　乔竹还是很迷茫，歪着头看他。
　　唐季渊浑身有微微的僵硬，他感觉自己鲜有的紧张和尴尬，侧头避开乔竹天真而懵懂的视线，快速说：“只是想逗你开心。”
　　他说得飞快，要不是乔竹和他近在咫尺，几乎都要听不清。
　　可是听清了，乔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
　　唐季渊瞪他，眼里似乎有些恼怒。“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乔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立刻摇头：“没有没有！”
　　唐季渊转身准备离开，但是乔竹还拉着他的手臂，甚至干脆直接用双手将他的胳膊搂住，不让他离开。
　　“是不是……安然和你说了什么刚才？”
　　他这么聪明，一想就猜到了！
　　唐季渊才不落下风，瞥了他一眼，说：“心情好点了？”
　　乔竹傻乎乎地笑了下，他感觉心里有股甜滋滋的情愫在蔓延，想到唐季渊这样不喜欢表达情绪的人，居然会想用这样的方法来逗自己开心……要不是唐季渊就在旁边，乔竹简直想捂住自己的嘴笑起来。
　　只不过——
　　“你明明说过不能把心头血随便给别人，怎么还给我？”
　　唐季渊瞄他，看他眼睛亮晶晶，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想的什么一眼就可以看穿。
　　他平淡地回答：“你又不是别人。更何况，我炼成的心头血有许多，不像你那么蠢，只有一颗还会想着拿出来给人。”
　　乔竹瞪大眼。
　　——怎么好好说话，还带着人身攻击别人呢！
　　唐季渊看他表情实在生动有趣，掩唇轻笑，才接着说：“节目总会有人淘汰晋级，你别想太多。”
　　一说到这个，乔竹头顶的碎发好像都耷拉下来了一些。
　　他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好像轻轻撅嘴，声音都带着撒娇一样的声音来：“我没有……就是突然，我之前都没想过，我以为我第一轮就要被淘汰，怎么知道会反过来，变成安然还有其他人有可能……”
　　他声音渐渐低落，没有再说下去。
　　除了夏安然是四五十名以外，他的另外两个室友一个七十几名一个八十几，第一轮是排名前60晋级，其他两人基本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了。
　　虽然平时没有太多的相处，可是怎么说也是一块朝夕相处住了一个多月，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感情了。
　　唐季渊侧头看他：“你就这么想淘汰，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比赛？”
　　一说到这个，乔竹的表情更垮了，一副苦瓜脸地抬头看唐季渊，说：“我也不想的，族长让我来人类社会研学，我一过来公司就来接我，说已经和我签好了练习生合约，然后不到两个星期就直接把我送过来参加节目了……”
　　天知道刚进来那个时候，他连选秀是什么都不知道！
　　唐季渊眼神有些深意，但没有深究问什么，想了想说：“那你现在就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享受吧。现在想要淘汰，估计很难了。”
　　乔竹叹了口气：“安然很想出道的，要是能和他交换就好了。”
　　唐季渊侧头看他：“粉丝们给你投票人气，肯定不是想要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乔竹愣了下，沉默着没动了。
　　唐季渊又接着说：“我觉得你并不讨厌被粉丝喜欢，甚至接受到那些人的爱意时很高兴。也许一开始来参加节目不是你的意愿，但是现在呢？你确定自己还是不想要继续参加下去吗？”
　　乔竹呆愣着，几秒种后才仰头看唐季渊，轻轻摇头。“不……”
　　唐季渊说得对，每次知道自己又有那么多粉丝的时候，他在哀嚎着怎么又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可是不可否认，心里是很高兴的，能接受到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对自己的喜欢，真的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唐季渊平静地说：“而且，就算你晋级，夏安然被淘汰，又不是人死了见不到，等节目结束出去，想怎么见都没有问题。”
　　乔竹风中凌乱：“……啊这？”
　　好像、好像也没有错……
　　他甚至经历里睡了一百年，一觉醒来后老族长告诉他，和他同辈一起长大的朋友已经全都由于各种原因死了（除了并没有真的死掉的乔元七），相比之下，好像这也不算什么了。
　　他立刻被唐季渊这乍一听很有槽点，仔细一想确实很有道理的安慰方式说服了，点头说：“你说得对哦！不管我们谁淘汰还是晋级，出去还能再见面的！”
　　唐季渊的手搭着他肩膀，语气放轻缓和温和许多：“那就别想那么多了，有时间低落烦恼，不如想想你的晋级感言要怎么说。”
　　不知道如果夏安然知道了他们俩这对话，除了质问“你们礼貌吗”还能再说什么了。
　　“哦对了，”唐季渊搂着乔竹往房间外面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过两天我要离开一趟，去研究怎么解决吴逸心魔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那个东西昨晚又冒出来，被我直接按了回去。”
　　乔竹抽了抽嘴角，想象了下一个黑漆漆的魂影从吴逸的身上涌出，然后被唐季渊一巴掌拍回去吴逸的天灵盖……这画面怎么想象着都这么好笑呢？
　　然后他立刻又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唐季渊：“怎么你可以离开？！选管姐姐和我说不能请假的！”
　　明明他们是封闭拍摄，除了真的有非常急切的事情，节目组都是不给练习生们请假离开的机会。
　　唐季渊却说：“不是请假，我自然有方法。”
　　这一听显然就是乔竹没法用的方法，乔竹很有自知之明，不再多问了。
　　——免得他嫉妒QAQ
　　·
　　他们去拍完广告之后，还录制了衍生的综艺节目，只不过唐季渊录制的是一档，乔竹录制的则是另外一档，两个人的安排错开了。
　　等到所有的录制任务都结束了之后，就到了晚上。
　　周五晚上是正片播出的时间，与此同时，第一轮投票到今晚截止，节目组会连夜统计票数排名，明天录制第一次顺位发布。
　　而今天晚上，节目组没有给选手们安排任务，而是让选手们聚集，到点给他们也播放正片。
　　晚上播放内容是他们第一次公演的表演，练习生们三五成群随意坐着，准备开始看他们许多人，人生当中的第一次舞台。


第052章 一不小心就苡桥舞到正主面前了
　　在乔竹和唐季渊去到练习生们聚集的大厅时，先来的选手们三三两两在做妆发，原因是节目组会录一些reaction，作为花絮小视频之类放送，选手们自然多少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一过来工作人员就喊他们做妆发，他们两是不同的选管负责，自然就被分散了。
　　“小乔，看过来！”
　　吴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竹头往后仰，吴逸拿着个DV机高举着凑过来。“我在拍值日生vlog，今天晚上看节目，由我来负责拍摄！”
　　这又是节目组层出不穷的衍生节目之一，每周有几个选手会负责掌镜拍vlog，最后剪辑后放送给粉丝看。
　　乔竹刚吹完头发，头发柔顺地贴着脑袋，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可爱。他朝着镜头非常熟练地挥手打招呼：“大家好！”
　　吴逸脑袋贴过来，对着镜头扮了几个鬼脸，然后才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采访”乔竹：“等下我们要看第一次公演的舞台，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尴尬的事情能让大家开心一下？”
　　乔竹：你礼貌吗？
　　虽然吴逸说得很欠揍，乔竹还是认真回想了下，才摇头说：“没有吧，除了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意外。”
　　小意外就是他的衣服被颜伊破坏这件事，一来之前在直播里已经说过，二来颜伊都因此被节目组通报退赛，也没什么需要特别隐瞒的。
　　吴逸拍了拍乔竹肩膀，又问：“那对今晚播出的舞台，你最期待的是哪个舞台？——除了你们自己的舞台以外哦。”
　　乔竹犹豫了几秒，开玩笑地回答吴逸：“你的。”
　　吴逸坏笑：“哦，小乔竹，你还记得哥哥我的舞台叫什么吗？”
　　乔竹沉默：“……”
　　可以说现在就是最尴尬的时刻了！训练的时候乔竹全部心思都放在努力记动作和走位上，没像其他人一样去其他组串门“打探敌情”；而演出的时候，他们是压轴出场，前面乔竹因为临时意外改动作，一直在熟悉，也根本没看其他组表演……
　　吴逸大笑起来：“快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乔竹冲他龇牙咧嘴：“你少来。”
　　唐季渊就算了，其他人一个个哪有比他大的，才没资格占他便宜！
　　乔竹还不知道，老族长给他的人类身份才刚满18岁不久，按这个年龄，在节目组里所有人都有资格让他叫一声哥……
　　吴逸作势威胁，勒住乔竹的脖子：“叫不叫？叫不叫——哎哟！”
　　叫的人反过来变成他了。
　　乔竹扭头逃脱吴逸的手臂，果然看到唐季渊站在后面，吴逸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他手里的DV机直接脱手，被唐季渊一把拿住……然后熟练地关闭掉镜头，摆到梳妆桌上。
　　吴逸从善如流：“对不起，我错了。”
　　他就爱开些有的没的玩笑，还特别能屈能伸，唐季渊也拿他没辙，只能眼不见为净地甩了甩手：“滚吧。”
　　吴逸抓起DV机，还嘀咕：“我要和后期姐姐控诉你的恶行。”
　　唐季渊瞥他一眼，他立刻：“开玩笑的，我们老唐人美心善，积极配合节目录制，从来没做过影响拍摄的事情，比如擅自把直播镜头关掉什么的。”
　　乔竹听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吴逸已经把DV机关掉，也没有再说什么骚话，却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你们俩胆子很大嘛，在哪里解决生理需求的？”
　　乔竹迷茫：“……什么？”
　　唐季渊皱眉，语气不好：“说人话。”
　　吴逸的眼睛骨碌碌乱转，看起来就不怀好意：“没有吗？我怎么闻到小乔身上，老唐的气味这么浓？那可不是几滴血的气息，起码得是精血——”
　　“闭嘴，滚。”
　　唐季渊听懂了，简明扼要地回复吴逸。
　　很显然，吴逸怎么也不会猜到，唐季渊会把自己的心头血给乔竹，于是他便“合理推测”乔竹身上有唐季渊那么浓的气息，是因为他俩进行了某些……负距离的接触。
　　“什么精血……”乔竹迷茫了几秒，才猛地从这个词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温度升高，“你别乱说，我们没有！”
　　吴逸看着唐季渊可能真的要打人的模样——哪怕现在没有打，指不定晚上回宿舍趁着没人唐季渊就真的揍他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骚话，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只剩下乔竹和唐季渊两个人面面相觑。
　　乔竹张嘴：“吴逸他……”
　　“别管他，走了。”
　　唐季渊保持如常的表情，好像吴逸再怎么语出惊人，他也依旧能保持这幅表情，用吴逸的话来说，也就是厚脸皮……
　　·
　　晚上在大厅里聚集看节目，节目组弄了个巨大的屏幕投屏，因为时间比起正片播出已经晚了半小时，随着视频播放，上面居然还有粉丝们早早刷起来的弹幕。
　　开屏的弹幕基本都是在刷名字，有看到熟悉的名字时，就有选手起哄着喊，场面一度乱七八糟，等到后面开始播放第一个舞台的花絮，才慢慢安静下来。
　　大厅里没有开灯，有人开玩笑说：“我们这样好像在看露天电影。”
　　然后他身边的人就接话说：“这个氛围很适合约会嘛。”
　　“有病！谁要和你约会！”
　　两个人笑闹着打成一团，坐在他们前面正好把对话听完的乔竹如坐针毡，偷瞄了坐在他隔壁的唐季渊，然后又火速收回视线。
　　他现在的心态，就好像做贼心虚……
　　节目在继续播放着，每一组舞台除了表演以外，节目组还剪辑了一些训练途中发生的事情，还有选手们的后采。镜头里呈现出来的效果，比当时看到的还要震撼，当有选手们在舞台上展现高光时刻的时候，此时在台下观看的其他练习生们也跟着欢呼喝彩。
　　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可能没有机会晋级，也就没有机会拥有更多更大的舞台的机会了。
　　因为第一次公演分组很多，整期节目非常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主持的导师说：“有请下一组，《十字星辰》的选手上场。”乔竹才反应过来，已经播放到了他们组了。
　　在荧屏里看到自己，总是和镜子里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样，而且舞台的灯光打下来，上台之前觉得太奇怪夸张的妆容，也显得很正常。
　　乔竹多看了唐季渊两眼，又看到镜头给对方特写的时候，弹幕里化身一片尖叫鸡。
　　……不怪粉丝们那么疯狂，唐季渊披着披风，装扮得像王子，甚至还有一把佩剑别在腰间，真的很帅。
　　他们的舞台剧情设计，就是中世纪背景，唐季渊是王子，其他人是骑士，他们在进行一场为国家存亡而战的战役。
　　一开始舞台设计是这样，然后每个人的part会有一些细节不同的展示，最后是所有人迎来战争的胜利，作为endingpart。
　　因为……乔竹的衣服被颜伊破坏掉，唐季渊干脆帮他把衣服“破坏”得更加彻底，于是他们把最后的设计改成乔竹是受伤濒死的骑士，最后在王子的怀里永眠——
　　乔竹本来没觉得这个设计如何，但是到了最后表演结束时，看到画面里唐季渊低垂着头，手掌轻抚过他的眼睑时，他才发现这个画面有多不对劲。
　　导播很“懂”地给切了台下观众反应，拍到的观众都在尖叫起哄，后台练习生们纷纷在大喊“卧槽”；而此时此刻一起在看的选手们也在起哄大叫，一个个打鸡血兴奋成什么样，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聚众在看什么限制级影片。
　　乔竹庆幸大厅里没有开灯，大部分选手并没有找到躲在最角落的他和唐季渊。但他不敢扭头去看唐季渊，不知道唐季渊会以什么样的表情来欣赏他们这个舞台。
　　表演结束后，播放的是一段后台的备采。
　　画面里他们刚跳完下舞台，乔竹累得气喘吁吁，拉着唐季渊的手臂才站稳没有腿软坐下，半个人都快靠在唐季渊的身上去。
　　唐季渊扶着他，带着微微的笑意看向镜头，回答工作人员的问题：“这是我们临时想到的灵感，希望给观众带来的是惊喜，不是惊吓。”
　　工作人员在低笑，说：“非常惊喜，看台下观众的反应，今晚一定是值票价了。”
　　唐季渊颔首，说：“希望大家能享受这个舞台，因为表演的时候，我也同样在享受。”
　　乔竹气息没有那么起伏了，微微站直松开扒拉着唐季渊的手臂，在镜头朝着他的方向扫过来时，他明显有片刻的发懵，但是很快回神，对着镜头咧嘴笑：“我也一样。”
　　此时此刻，镜头外的乔竹才看到，当他在说话的时候，唐季渊全程都认真地看着他，眼神专注认真，任何人被他注视，都难有招架之力。
　　练习生们吹口哨起哄，还有谁在大喊“磕到了”，笑闹成一团。
　　弹幕多得直接把整个屏幕都快完全遮住，其中VIP用户大写加粗彩色弹幕尤为显眼。
　　【渊竹是真的！！！】
　　【太有家属感了吧救命！】
　　【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结婚】
　　粉丝们肯定不知道，在弹幕里所有发言都被选手们看到，此时的情况，说一句“舞到正主面前”都不为过了。
　　起哄声一直到下一组上台才慢慢平息。乔竹却还没回过神来一样。
　　他在昏暗的环境里拘谨地攥紧手心放在自己膝上，想扭头去看唐季渊，却又纠结犹豫着不敢。
　　正天人交战着，他忽然感觉到唐季渊的气息在慢慢靠近自己——
　　乔竹瞪大了眼睛，僵硬地把腰板挺直，一动也不敢动。
　　下一瞬，他听到了唐季渊凑到他耳边，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今晚来我宿舍。”
　　乔竹：？？？什么意思？


第053章 唐季渊有毛病
　　后半段剩下几个舞台和公布结果的内容，乔竹完全没有心思看，满脑子的天人交战比刚才还激烈，他有好几次想扭过头去看唐季渊，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但是犹豫着，又退缩了。
　　等他终于决定问清楚，这一期的节目正好播放完，工作人员把大厅里的灯全打开了。
　　乔竹：“……”
　　没什么，灯光太亮，他有点怂了而已。
　　然后接着就是工作人员安排所有人拍一张大合照，因为马上录制顺位发布后，就会很多人会被淘汰，练习生们都和室友站一块，夏安然自然跑过来拉乔竹去他们宿舍那，乔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两眼唐季渊，就被拉到人群对角线的另一边……
　　拍完照后解散，他们宿舍的人一块走回宿舍，练习生们熙熙攘攘，乔竹更是找不到唐季渊的身影了。
　　“喂，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宿舍排队洗澡洗漱，夏安然换了一件毛茸茸的睡衣，甚至还把睡衣连带的兔耳帽戴在脑袋上，那帽子很可爱，夏安然扯一下垂下来的两条带子，兔耳朵就会支棱地立起来。
　　他歪头凑到正坐在床上发呆的乔竹面前，在乔竹的眼前挥了挥手。
　　乔竹猛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火速回答：“没有！”
　　“少来。”夏安然笑了一声，捏了一把乔竹的脸颊，说，“从刚才拍照你就一直走神，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心事来和哥哥说说，今晚当你的情感树洞。”
　　乔竹感觉最近谁都想占便宜当他哥……
　　他掐了夏安然胳膊一把，带着鼻音哼了一声，“你个单身狗，也好意思当情感树洞？”
　　单身狗这个词，还是夏安然前阵子刚教会他的，乔竹非常活学活用。
　　夏安然甩了甩头发，说：“虽然我现在单身，但是哥哥我以前感情经历可丰富了！”
　　三个脑袋六只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很显然，这会儿宿舍里的直播窗口没开，否则夏安然才不会如此口出狂言。
　　看室友们好奇的眼神，夏安然跳起来：“我开玩笑的！”
　　乔竹从床上下来，夏安然后退一步，以为乔竹要闹他，连忙说：“我真的只是口嗨而已！”
　　乔竹把拖鞋穿上，迷惑地看夏安然：“没事，我也不准备找你树洞。”
　　夏安然眼睛骨碌碌转：“看来确实是遇到感情问题了！”
　　“才没有。”乔竹垂死挣扎地辩解，想了想说，“我出去一趟，要是选管姐姐过来查房，帮我掩饰一下。”
　　——他能有什么感情问题能找夏安然树洞？怕是说了唐季渊让他晚上去对方宿舍，隔天所有选手都知道了！
　　但是夏安然立刻说：“喔——要去找唐季渊是不是？”
　　乔竹继续垂死挣扎：“没有……”
　　夏安然一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乔竹的肩膀，“去吧去吧，今晚不给你留门了。”
　　乔竹放弃挣扎：“……我很快就回来的。”
　　夏安然一边开玩笑，一边直接把乔竹往门外推，非常敷衍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乔竹严重怀疑他一出宿舍，他的室友们就会非常缺德地直接把门给反锁上。
　　“还不去？要爸爸我送你去约会？”
　　看乔竹站门口踌躇，夏安然又非常嘴欠地说。
　　乔竹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但夏安然的调侃或多或少给了他一点勇气，不管唐季渊让他去宿舍是有什么目的，乔竹还是决定过去一趟，毕竟自己胡思乱想，是什么结果都想不出来的。
　　至于夏安然说“约会”什么的……被起哄多了，好像就可以默默无视掉了呢。
　　·
　　走到唐季渊他们宿舍门口，乔竹又犹豫了。
　　回想起上次过来唐季渊宿舍，结果遇上吴逸的事情，乔竹下意识地脚尖往后挪了一寸。
　　“吧嗒——”
　　与此同时，门被打开。
　　乔竹火速往后退了三步，然后抬头对上了唐季渊莫名其妙的表情。
　　“进来。”
　　乔竹挠了挠头，看到是唐季渊才放心一些，跟着他进了宿舍。
　　他们宿舍干净整洁，不仅不像普通男生寝室，甚至几乎都快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气氛。上回过来乔竹没留意，这回才察觉到一点古怪。
　　唐季渊却以为乔竹是在关注其他重点，开口说：“不用看了，吴逸他们都不在。”
　　“他们都出去了吗？”乔竹更好奇地探了下脑袋，果然看到几个床位上都是空无一人。
　　“对。”唐季渊没有多说，推开了宿舍的洗手间门，说，“过来这边。”
　　乔竹抽了抽嘴角，唐季渊喊他过来……不至于是让他一起躲洗手间里玩手机吧？
　　……
　　与此同时，唐季渊结成的某个与他们宿舍看起来毫无差别的结界里。
　　另外两个正常人室友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正趁着今晚宿舍没有直播，肆无忌惮地聊天。
　　只剩下察觉到自己无法踏出这个房间的吴逸默默在心里给唐季渊扎小人。
　　“妈的，自己约会不想被看到，就把别人关进结界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
　　·
　　乔竹还没察觉到有什么危险在逼近自己，跟着唐季渊进了洗手间，又看他关上门，还在仰着脖子看他，好奇地问：“你喊我来宿舍，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唐季渊把洗手间的门关上，才转身看他，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把裤子脱了。”
　　乔竹惊愕地瞪大眼，然后眼神变得惊恐和不可置信：“你、你说啥……”
　　他自然没有照做，甚至还伸手抓紧自己的裤子，连连往后退。
　　——这这这、这就是夏安然说的什么PY交易的意思吗？！
　　看乔竹的反应非常过激，唐季渊沉默了下，仿佛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唐突，在尴尬又过于寂静的气氛于两人之间弥漫片刻后，他开口“解释”：“我需要你的一些体液。”
　　乔竹咽了咽口水，有些胆战心惊地后退两步，洗手间过于逼仄，给他发挥的空间已经不多了，再往后退就直接靠到墙上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但是，我可以拒绝吗？”
　　唐季渊挑眉看他，语气还是那样可恶的气定神闲：“不可以。”
　　……
　　十分钟后。
　　乔竹嘴硬着说：“我平时没这么快，都怪你太熟练了！”
　　“谢谢夸奖。”
　　唐季渊低笑，慢慢松开搂着他腰侧的手，而另一只手的手心里还留有对方的体液。
　　乔竹喘着气后仰抵在墙上平息呼吸，抬脚踢了唐季渊一下：“快去洗手！”
　　可是唐季渊非但没有洗手，更离奇的是，一个透明泛光的玻璃瓶从他另一只手上凭空出现，紧接着那些还温热的浊液在他的控制下，全部装进玻璃瓶里。
　　乔竹看得一愣一愣，几秒钟后才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到底想拿我的精`液做什么？”
　　他还真的是想要自己的体液？！
　　乔竹简直不敢相信，唐季渊刚才说的话居然是认真的——他有毛病啊！！！
　　唐季渊抬眼看他，回答：“带去做个实验。”
　　乔竹瞪大眼，心底莫名发毛：“我……我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吸血鬼——你应该不吃人的吧？”
　　唐季渊盯着他，却反问：“你觉得呢？”
　　看乔竹表情越发惊悚，他才低笑一声，说：“你的体质有些特殊，我有些猜测需要验证，仅此而已。”
　　乔竹还想问什么，唐季渊已经准备拉开门，还回头看他，说：“把裤子穿上。”
　　乔竹：“……”
　　谢谢您的提醒了。
　　晚些乔竹回自己宿舍，敲了好几下夏安然才出来开门，还故作惊讶说：“这么早就回来，怎么不多呆一会儿？”
　　乔竹咬牙切齿，最后回答道：“唐季渊有毛病！”
　　夏安然张了张嘴，犹豫着询问：“……哪方面的毛病？”
　　乔竹看他表情，被他打败了。
　　“……不管是什么，一定不是你想的那个！”


第054章 第一次顺位发布（上）
　　室友们都没有那么早睡觉，他们裹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看着粉丝们聊天。因为已经截止投票，网上各种瓜纷纷扬扬，选手们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排名，各路“瓜主”仿佛未卜先知，接二连三地冒出来爆料排名。
　　“目前已经看到至少十个版本的前几名，唯一一个在所有爆料里都没变动的就是唐季渊第一名。”
　　乔竹的一个室友在看手机，闷在被子里给他们各种“实时汇报”，甚至还看到有瓜主说乔竹这次的排名很靠前。
　　这个室友上周排名八十几，对自己即将淘汰非常看得开，已经在约好其他人等出去后一起聚餐之类，现在纯粹是吃瓜看热闹的心态。
　　夏安然排名很危险，所以他又要准备一份淘汰感言又要准备晋级感言，坐在床上拿着自己写的发言在抓紧背诵，因为两份感言需要用的语气神态截然相反，于是他每十分钟就精分一次……
　　乔竹回宿舍后，就趴在床上抓紧写晋级感言，选管中间过来催了几次，还要求他要写两个以上的版本，然后再修改确认最终的版本。
　　夏安然给他提了一大堆意见，还对晋级感言进行了分门别类，有感谢粉丝型、有哭惨煽情型、有插科打诨搞笑型、甚至还有激励粉丝更加努力投票型……
　　听完乔竹更晕了，决定埋头自己自己发挥创作。
　　“你就想一下自己真实想要和粉丝说的话就可以了，也许比起换着花样来发言，只要是真诚的言语，都可以打动粉丝的。”
　　夏安然倒也不是只会瞎出主意，他最后说了这番话，乔竹才鼓起勇气，回想着过去一个多月种种的一切，开始自己写起来。
　　……
　　第二天下午，节目组就要录制顺位发布，一百多名练习生当中，只有排名前60的选手可以进入到下一轮，其他人会在今天内就收拾行李，离开拍摄基地。
　　排名基本已经出来了，只是选手们还不知道。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乔竹听到四周的人都在讨论，有的在通过自己的选管微表情分析自己凉了没，有的说公司那边已经知道排名，可是他联系了好几个工作人员每个人和他说的排名都不一样……
　　夏安然开玩笑说：“现在最不紧张的应该就是唐季渊了。”
　　毕竟唐季渊的人气比第二名高出一大截——不管这个第二名是谁——，他的排名毋庸置疑。
　　乔竹正吃着饭堂难得供应的鸡腿，听到夏安然提及的人，浑身僵硬了片刻，抬头看周围。
　　没看到唐季渊，他出现总是伴随着喧哗，显然没有出现在饭堂，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偏偏夏安然还凑近过来问：“唐季渊怎么中午没找你一起吃饭？”
　　乔竹肉眼可见的紧张慌乱，还在强装镇定回答：“我们又没有一起训练还是录制什么，当然没来找我。”
　　夏安然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乔竹，乔竹被他看得没由来地心虚，刚想说啥，夏安然就收回探究的视线，耸了耸肩膀，噗嗤一笑说：“算了，不逗你了。”
　　乔竹只能气恼地瞪夏安然，怀疑他和吴逸学坏了。
　　吃过饭后结束午休，练习生们三三两两走去录制的综合楼，他们都换上节目组给所有人特地准备的正装，只是天气稍冷，走过户外一段路的时候，一个个还要裹上羽绒服缩成球。
　　这天白天天气很好，晴朗多云，没有下雪，早春可以看到树枝上都冒出点点新绿，过些时候春意会来得更明显。
　　今天在栏杆外面等候的粉丝肉眼可见比前几日要多一些，而与往常不同，今天选手们经过，被喊到名字的很多都是即将面临淘汰的选手，显然他们当中有不少粉丝是特地赶过来的。
　　“你很优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我们都很爱你！谢谢你这一个多月辛苦付出！”
　　“每次看到你都会很开心！我是今天早上的飞机赶过来看你的，想告诉你，有很多粉丝都在默默支持你！”
　　乔竹和几个室友一块走，粉丝们好像已经做好了约定，把喊话的机会都留给那些在此时更需要被鼓励和支持的选手，女孩子们拿着喇叭尽可能放大音量，努力把自己的爱意传递给那些注定要淘汰的练习生。
　　“搞什么啊，现在就这么煽情，等下害我红着眼眶录制怎么办？”那个八十几名已经看得很开的室友，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被喊出来时，笑着吐槽，却还是背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泪水。
　　今年的节目组设置了直播环节，使得许多练习生哪怕正片里没有镜头，也通过在直播时表现自己，获得或多或少的粉丝。
　　可是排名注定是残酷的，粉丝们都在说，以往的选秀节目，第一轮淘汰时很多选手都还不认识，也没有太大的遗憾；可是在《璀璨新星》里，就算是九十几名的选手也有人能想起他在直播时做了什么好笑的表演，于是每一个熟悉的人的告别，都注定会让人不舍。
　　粉丝们说着“永远喜欢”、“一直陪伴”，不一定真的能持久，可是当下的感情是真挚的，是真心实意的。
　　进了演播大厅旁边的妆发间，选手们气氛还有些压抑。比起粉丝们，他们会更清晰的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告别，比如不知道下次在洗手间偷偷开黑打排位还能不能凑齐五个人，比如下一轮舞台分组就没有之前那个任劳任怨帮所有人打饭当苦力的队长，比如以后宿舍熄灯后谈天论地时可能少一个捧哏……
　　“可能以后去饭堂吃饭都不用排队了。”
　　“做妆发也是，不用像现在已经人挤人。”
　　“以后这里会越来越空的。”
　　有两个练习生轮到录制vlog，举着DV机一唱一和地说话，语气轻松中又带着淡淡地惆怅。
　　他们把镜头朝向拥挤的妆发间，争取让所有选手都有机会入镜被拍到，留下这为数不多的镜头。
　　“诶，如果你淘汰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转行。”
　　“哦？你想转行做什么？”
　　“我要应聘一下节目组的选管，回来没收各位兄弟的手机。”
　　“哈哈哈哈哈！”
　　他们说着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又欢快了许多。
　　乔竹在自己的制服衣兜里放了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在等待做妆发的过程中翻出来，加班加点地背诵自己的晋级感言。在刚才气氛压抑低落的时候，他突然没由来地想，万一他最后排名并没有进前60，他要被淘汰的话怎么办？
　　很奇怪，设想到这个可能，他并没有多么期待和兴奋，反而害怕了下，心情也有些往下坠。
　　明明两个星期前，他还在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淘汰离开，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些不舍得，也不是很想被淘汰了……
　　甚至，乔竹心里生出了隐秘的想法，他突然想知道如果自己出道的话会怎样……而且，还是和唐季渊一块出道……
　　“乔竹！轮到你了！快来！”
　　听到工作人员喊自己的名字，乔竹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手心攥着的纸张快被自己揉得发皱了。
　　“你怎么脸这么红？太热了？”
　　“没、没有！”顶着工作人员疑惑的视线，他连忙小跑过去。
　　他有些心虚，他觉得自己想到出道，居然是想到唐季渊，显得很动机不良……
　　·
　　所有选手都准备好，按节目组安排的座位坐在演播厅里，就准备好录制顺位发布。
　　导师们进来，开场有的说了煽情的话，有的准备的则是比较诙谐，也有的导师给了语重心长的建议。
　　“……你们当中也许很多人，离开这个节目之后，就很难有机会接触到更多更大的舞台，甚至可能有些人在之后就会放弃做练习生的选择。但是无论怎样，希望大家不管取得什么样的结果，都要记得追逐过梦想的自己。”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进行第一次顺位发布，现在开始公布排名，从59名开始。”
　　导师们拿着卡片，开始报排名。很显然，节目组为了噱头，留了第60名，会放在最后才公布。
　　上一次坐在这个演播厅，是录制初舞台的时候，那天足足录制了十几二十个小时，所有选手都累瘫了，乔竹还悄悄躲在最角落眯了好几回。
　　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却全然是另外一番心境了。
　　乔竹没想到自己人生当中还有这么紧张的时刻，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好像剧烈了几分，每次导师故意留着悬念拖长名字时，他的心都被吊着忽上忽下。
　　他不知道自己会排名在什么地方，更令他担心的是夏安然能不能留下来，每听到导师说出一段介绍语，乔竹都在努力思考有没有和夏安然沾边，然后在导师喊出其他人的名字时，慢慢低落下去。
　　五十名的选手公布完毕，晋级练习生依次发布感言。
　　四十名的也随之轮到……
　　夏安然的名字始终没有被喊到。
　　他们俩坐一块，夏安然伸手拉住乔竹的衣袖，开始低声和他说话：“你等下先记熟自己要说的，不要紧张，如果哭了就找导师拿纸巾，不要哭着出镜，等下不好看还容易把妆花了……”
　　乔竹看他都快像临终托付，连忙说：“你别说了！说不定下一个名字就是你……”
　　“怎么可能，都到三十三名了……”夏安然低声说。
　　谁料下一秒，他们就听到导师的声音覆盖过去：“第三十二名，夏安然！”


第055章 顺位发布（下）乔竹只是单纯地想和唐季渊一起出道
　　乔竹和夏安然齐齐呆愣住，几秒种后，在周围的人欢呼起哄中，夏安然嘴唇翕动：“快打我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乔竹推了他一把，眼里满满喜悦和笑意：“快站起来！是真的！”
　　周围的人也都发出善意的笑声，报出名次的导师笑着说：“看来这个排名连安然自己都不敢相信。”
　　夏安然终于回过神来，脚步轻盈地直接跃下几层台阶，小跑到前面的平台上去。
　　他和其他被喊到的练习生们并排站着，努力绷紧嘴角，但笑意还是从他的眼底露出来。
　　第三十一名、第三十名均被公布出来，十个选手站成一排，就依次开始讲自己的晋级感言。
　　虽然所有的练习生都已经被要求先提前写好自己的感言，但是到了需要脱稿临场发挥的时候，面对架设在自己面前直接怼脸的摄像头，还是有人或多或少紧张卡壳，甚至忘记自己写了什么。
　　在夏安然前面有好几个选手先说感言，他本来都已经准备一门心思背诵淘汰感言，还好留了给他缓冲的时间，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放松了许多，状态也恢复正常。
　　有的人一面对镜头容易紧张，比如乔竹到现在还是会多少有些拘谨局促，而夏安然不一样，他喜欢展现自己，越被镜头拍到，他却反而越自如。
　　他拿着话筒，却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两张纸，然后对着镜头开始说：“我原本写了两个版本的感言，一个是淘汰感言，一个是晋级感言，没想到一个都用不上了。为什么呢？我给你们念念我的晋级感言——”
　　其他练习生都是在努力脱稿背诵，夏安然反其道而行，明目张胆地拿出来，然后真的开始“朗诵”。
　　“感谢我的粉丝，侥幸晋级，多亏了有所有人支持，才让我艰难地挤进前六十，没有一轮游。”
　　他停顿了几秒，才对着镜头咧嘴笑：“我觉得如果说这段感言，应该会因为太凡尔赛，录完顺位发布就被人套麻袋，所以我决定自由发挥了！”
　　所有人都笑起来。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谢粉丝的支持，我会努力拿出更好的舞台，来证明我不是只会说相声的！”
　　夏安然之前还和乔竹说，为了更改他在观众的心目中过于沙雕的形象，如果能晋级，他决定要在顺位发布的时候煽情一番，但是名次一下子大突破，高兴还来不及，确实很难挤出眼泪来了……
　　他站到属于自己排名的苡桥位子上，还朝着对面的乔竹挥了挥手，和他示意“等你过来”。他晋级顺利了，乔竹肯定也能晋级的。
　　现在的悬念就是，乔竹的名次究竟有可能有多高呢？
　　随着三十几名的练习生宣布完毕，接着是二十名内的，再紧接着就是排十几名的练习生。
　　看着周围的人一点一点减少，乔竹免不了更加紧张，对他来说到现在为止，不管前进到哪个位置都像是碰大运赚到的，可是在剩余稀稀疏疏的人群中看到唐季渊时，他又生出了隐晦的渴望来。
　　人总是很容易得陇望蜀，也许原本不想要，一旦短暂拥有过，就很容易食髓知味，便很难舍弃了。
　　乔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渴望着什么，却又有些不敢去深入思考。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发现所有人都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才发现喊到自己的名字了。
　　“第十二名，乔竹。”
　　乔竹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得特别厉害，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唐季渊在几排前面回头看他。
　　唐季渊哪怕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总是能让人觉得坚定，如同他本人，像磐石坚定不移。
　　也像是乔竹的定心骨。
　　乔竹站起来，顺着空了位子的台阶往下走，他捏紧自己的手心，怀着自己隐晦的小心思，走着斜线从唐季渊旁边的台阶走下去。
　　他脚步稍一停顿，侧头看向唐季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总是盛满过载的情绪，叫人轻易看穿他的思绪。
　　他在用期冀的眼神看着唐季渊，那眼巴巴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狗。
　　唐季渊掩唇轻咳一声，站起来一把揽住他，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要紧张。”
　　他附在乔竹耳边低声说，言简意赅。
　　然后持续不到三秒钟的拥抱正好结束，唐季渊松开了他。
　　可是乔竹却觉得喜悦的心情更真实而充盈，他甚至感觉脚步都有点飘，恍惚着才走到中间的平台去。
　　他说不清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拥抱一句话而开心，可能仅仅因为对方是唐季渊，仅此而已。
　　·
　　乔竹站到自己的位子上，导师接着报出第十一名，令人惊诧的是，第十一名居然是乔竹同公司“皇族”的宋鸣越，他上周的实时排名是第七名，此时和乔竹并排站着，显然今非昔比了。
　　宋鸣越长得很帅，还是一副很酷的模样，喜欢他这款的女友粉很多，但是也有人觉得他看起来不太礼貌。
　　但是他走上前来，却没有表现出多倨傲，反而站到乔竹面前，伸手和他拥抱了下——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乔竹愣了下，几秒钟才回抱了下对方。
　　说实话，他和宋鸣越压根就没有说过话，真的完全不熟……
　　可是宋鸣越接着就拿了话筒和导师解释：“我和乔竹同公司，我们之前一起训练关系很好，现在看到乔竹站到我旁边，真的由衷替他高兴。”
　　他说得冠冕堂皇，乔竹也不可能拆台，直接接着他的话说：“我、我也很替宋鸣越高兴！”
　　宋鸣越显然脸黑了几分，毕竟他的名次，是倒退了……
　　宣布完第十名到第十九名，就依次发表感言。
　　乔竹已经把自己写的感言倒背如流，但是在轮到他的时候，还是心生出紧张和忐忑来，甚至开始回想自己写的片段，感觉哪里都很需要修改……
　　他就这样瞎想着，一直到话筒传递到了他的面前来。
　　“呃……大家好，我是来自思锦传媒的乔竹，感谢大家给我投票，让我拥有了自己完全意想不到的名次，对我来说，参加这个节目充满了很多未知和惊喜，其中很多都是粉丝们带给我的，谢谢你们！”
　　他不会说太动听的话，只会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表情也是同样的认真诚恳。
　　“第一次有粉丝喊我的名字时真的很惊喜，公演的时候得到很高的票数也很惊喜，还有那天晚上凌晨三点回宿舍，还有粉丝冒着大雪在等我们，当时我真的……很震惊，感觉很不可思议。我不够优秀，所以被喜欢的时候总是会不敢相信，害怕辜负别人的喜欢，让其他人失望。”
　　他深呼吸，停顿了下才准备继续说。
　　在这个关口，乔竹猛然注意到，还没喊到名字的练习生们坐的位置正好和他们现在相对，而在镜头的缝隙，他一抬头正好看到唐季渊坐在座位上和他遥遥相望。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话筒，声音也有些绷紧。“因为这个，我经常会不安，但是还好有人开导我，让我相信自己，也提醒我要继续努力。我会继续加油，不会辜负所有人对我的期待，也不会让这个名次不副其实。”
　　“最后就是——之前抱着消极的想法，甚至觉得自己不可能晋级，但是现在我确定了我的目标，我想要出道，并且一定会为此付出我的努力！”
　　“哇哦！”导师笑着鼓掌，其他练习生回过神，也跟着一起鼓掌。
　　“乔竹是到目前为止，第一个明确说出自己想要出道的选手，我相信其实很多人都有野心和目标，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是什么给乔竹勇气直接说出来呢？”导师好奇地问。
　　乔竹说话自己的感言，就好像快完全没有力气了一样，都准备把话筒递给接下来的宋鸣越，被导师cue到显然吓了一跳。
　　“啊……我……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而已……”他说着，因为不好意思，声音还越来越低，脸颊都有些发红。
　　他更不能说，自己想要出道是带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期望，其他人是单纯地想要出道，他是单纯地……想要和唐季渊一起出道。
　　导师轻笑一声，说：“小乔很可爱，有时候看起来很羞涩，不过有时候也格外的勇敢。谢谢你的发言，下一位，宋鸣越，请你发表晋级感言。”
　　乔竹把话筒递给宋鸣越，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宋鸣越接过了话筒，开口就是：“乔竹想要出道，我也一样。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不想出道，但是出道位只有那么多，竞争压力对每个人来说都很大。每个粉丝心目中都有自己的一张出道名单，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支持我出道，但是我相信我自己，一定配得上一个出道位。”
　　他说得很坚定不移，听出来有勃勃野心，乔竹在旁边听着，顺便给鼓掌了几下，表达一下自己的支持。
　　其他人也跟着惊呼和鼓掌。
　　宋鸣越余光扫到乔竹，嘴角抽搐了下——
　　他在暗搓搓婊乔竹，难道乔竹没听出来吗！


第056章 我们只是普通的营业关系
　　阴阳怪气婊人的时候，最忌讳遇到根本没听出来被内涵的傻白甜。
　　乔竹表示自己不是傻白甜，他只是涉世未深，宋鸣越那段话光明正大地对着镜头说，又没看自己，他哪里想得到对方是在针对自己阴阳怪气呢？
　　倒是宋鸣越被他真挚的鼓掌憋得后面的感言都有点说不出来，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充满野望地展开自己的发言，结果高开低走地收尾。
　　所有人都发表完感言后，开始公布最前面的选手，吴逸拿到了第五名，唐季渊不出所料第一名，并且公布出来的票数是目前第二名的两倍以上，第二名到第六名的票数厮杀得难舍难分，但是面对唐季渊的票数只能齐齐仰望。
　　等所有练习生依次发表完感言，最后一个60名的幸运儿也公布完毕后，导师们宣布顺位发布结束，剩余的时间留给晋级到下一轮的选手和淘汰的选手告别。
　　演播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一直到工作人员们拍完素材宣布可以解散，还有一些选手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没有走出来。
　　没有晋级的选手，会在今天晚上之前收拾行李离开，拍摄基地距离最近的S市是坐大巴两小时车程，离开的时候拉个行李箱，很快就能出发，而淘汰的选手们在这个地方留下的痕迹，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抹去。
　　乔竹回到宿舍后，沉默着告别了被淘汰的两个室友，依次拥抱后送他们去坐大巴离开。
　　宿舍少了两个人，屋子都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了。
　　因为顺位发布要在下周末的下一期正片才播出，在此之前为了保留悬念，这周的直播都会暂停掉——当然，粉丝们看淘汰选手的行程，都可以用排除法看出晋级的是谁，但是节目组把晋级选手的排名捂得很紧，此时互联网上各种排名满天飞，却没有一个是真的。
　　夏安然趴在床上，把棉被闷在自己脑袋上，很显然在偷偷玩手机。
　　下铺的乔竹有了一把尤克里里，是他们宿舍玩乐器的那个室友临走前送给他的，之前教过乔竹一点基本的手法，乔竹刚尝试调音成功，正对着《小星星》的曲谱在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弹奏。
　　“只要没有出现我们俩的排名，就一定是假的。”夏安然的声音从被子里瓮声瓮气地传过来。
　　乔竹和他的排名多少算是爆冷门，虽然这段时间都提高了不少的人气，但是排名也比他们预期的要高出太多了。
　　乔竹弹到第二行就想放弃了，细白的手指在绷紧的弦上随便拨拉，弹出清脆却不成调的音符来。
　　“你就不怕选管路过听到？”
　　夏安然立刻把脑袋探出来，往外面张望了下，然后说：“不怕不怕，选管他们应该挺忙的，听说一些宿舍清空，还有些宿舍想更换，然后还要确认下周的行程安排——”
　　说到这里，夏安然长叹了一声，说：“下周又要舞台分组，分组完又要训练，到时候又不知道一天能睡多久了，造孽啊……”
　　乔竹听着更担忧了，乱弹的手指都忍不住停顿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努力训练的成果姑且不怎么样，下一轮舞台更不敢偷懒，甚至还要比上一次更努力才行。
　　虽然还是没有感受到舞台的魅力，但是站在台上有人为他欢呼尖叫的感觉，的确很容易让人着迷。
　　“不知道下一轮要怎么分组……”
　　上一轮是随机抽队长，队长再随机抽人，全靠命运（CP粉：是缘分）才让乔竹和唐季渊分到一组去。
　　夏安然这点熟练，他从上铺把脑袋朝下垂下来，和乔竹说：“按照赛制，应该是会根据顺位发布的排名依次选择表演曲目，相同曲目的就成为一组。”
　　乔竹听着，终于感觉到了名次上升确实也是有好处的，在节目里显然会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夏安然果然叹气说：“不知道轮到我还有没有什么能选的歌。而且下轮淘汰到35名，我又危险，濒临淘汰了。”
　　乔竹笑了一声，认真说：“你运势很好，总是能逢凶化吉，肯定不会被淘汰的。”
　　夏安然嫌这样头朝下地聊天不舒服，干脆从上铺跃下来，坐到乔竹的身边，一边咋咋呼呼：“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算命？”
　　乔竹相当认真：“这个不是算命。”
　　“那这属于什么范畴？”
　　乔竹思考几秒：“属于你的知识盲区。”
　　夏安然：“……”
　　乔竹倒是没有任何说谎的成分。夏安然是普通人类，看不到一些超凡的能量，而像是普通人的运势之类的东西，如果花费一些精力去观察，乔竹是可以窥探出一些来的。
　　夏安然的运势就很奇怪，总是在落到最低点的时候会猛地拔高，就好像否极泰来一样。
　　乔竹以前是不能看清这种东西的，因为会消耗太多的能量和精力，让他很累。但是自从唐季渊给了他一颗心头血，炼化了之后，简单的法术都可以不耗费心神的施展开来。
　　唐季渊给他的那颗心头血，所蕴含的能量比他自己百年的累积还要多得多，乔竹现在就像是一夜乍富，多花点能量看看普通人的运势什么的，都非常轻松。
　　至于唐季渊和吴逸，乔竹就完全没有想过尝试去看，越厉害的妖怪……呃不是，越强悍的生灵，运势会越难预测和感知，擅自去探测甚至有可能会自身遭受到反噬。
　　乔竹一想到唐季渊，又有些心不在焉。今天顺位发布前后，都和舍友们待在一块，除了报排名那会拥抱了一下，两个人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得上。
　　乔竹还想问唐季渊，有没有听出来他的感言里隐晦地提及到他，可是总是找不到单独说话的机会……
　　“诶，我问你，你和唐季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安然的声音猛地从旁边传来。
　　他跑到乔竹的床铺盘坐着，还抱着自己的抱枕下来，然后将手机放在抱枕的后面偷偷玩，成功躲进镜头的死角也避免了从屋外进来的人会看到他，显然对这套已经非常熟练了……
　　听到唐季渊的名字，乔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回过神来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开口：“我们……没怎么呀……”
　　夏安然摸了摸下巴，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用手肘蹭了乔竹一下，压低了声音：“中午吃饭我就好奇想问你，但是那时候还不知道我会不会淘汰，就没有心思问——我怎么总是感觉，唐季渊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乔竹还在努力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来掩饰自己，但是在听到夏安然的话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蹦起来，难以形容的顾虑好像都在瞬间消失掉了。
　　他眼睛几乎瞬间亮了起来，直勾勾地望向乔竹，语气也都有些迫不及待：“真的吗？他……他看我是什么眼神？”
　　夏安然抽了抽嘴角，说：“……你看他的时候，眼神也怪怪的。”
　　乔竹连忙开口：“哪有！”
　　他这番话显然很欲盖弥彰，因为夏安然立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真的吗？我不信。”
　　不等乔竹辩解的机会，夏安然就立刻接着说：“我是不会歧视你们的！”
　　他早就看出来他们两个人不对劲了！
　　从最开始分组两个人认识，夏安然就觉得他们俩气氛很暧昧，后面还和吴逸撞上过两个人在练习室里靠在一起睡觉，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后来几次看到唐季渊过来找乔竹一起去录节目，夏安然才恍然大悟——
　　这和读书的时候小情侣在教室门口等对象下课一块回家有什么区别！
　　只是夏安然一度觉得自己可能只是上网冲浪刷到渊竹的CP相关东西太多被洗脑了，毕竟CP粉信誓旦旦他们是真的，而他们周围的练习生们只会看热闹瞎起哄，调侃几句并不作数。
　　直到夏安然通过认真观察、抽丝剥茧，才终于确认，他真的没有看错，他的室友和他的CP好像是真的！
　　夏安然之前都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心理活动姑且不说，乔竹听着夏安然的话，紧张又错乱，便脱口而出：“你和吴逸不也是！”
　　谁料，夏安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才不是！我们只是签约了卖腐协议的普通营业关系！”
　　“？？？”乔竹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协议？！”
　　夏安然噗嗤一笑，说：“开玩笑，没有签协议。但是我们俩真的只是营业而已，就是炒CP——你懂吧？“
　　他说得坦坦荡荡，当然也是因为此时宿舍里没有直播镜头的原因。
　　但是选秀节目营业炒CP已经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甚至放眼整个娱乐圈都非常正常。粉丝们在磕CP的时候，也或多或少知道那是假的，当时帅哥美女营业表演给观众们看，九分假里带了一分真，也足以让人上头了。
　　在这个节目里，凑对炒CP的选手并不少，只是秀粉们吃不吃，是另外的问题。
　　乔竹瞪大了眼睛，回想着之前几次见到吴逸和夏安然在嬉戏打闹，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不一样。
　　不对，准确来说，不一样的，应该是他和唐季渊才对。
　　更准确来说，是他不对劲。


第057章 没有标题……
　　乔竹被夏安然一番话搞得半夜都有些睡不着觉，辗转反侧着，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还好节目组给宿舍准备的床铺质量挺好的，他睡不着翻来覆去，也没影响上铺的夏安然睡得酣甜。
　　乔竹对着墙伸出自己尖锐的指尖，划拉了几下，在墙上留下浅淡的凌乱的划痕。
　　就像他此时一片凌乱的心一样。
　　按照夏安然的说法，他和吴逸“看对眼”，彼此都觉得是不错的营业对象，就自然而然地上下班走一起，时不时给粉丝们“发糖”一下，但是两个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根本不存在什么真的感情。
　　虽然乔竹觉得吴逸不是人，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假装是普通人来参加选秀本来就显得很可疑，更不可能做出在节目里特地炒CP的事情——他图啥？
　　但是乔竹又不可能和夏安然说吴逸不是人，更何况万一真就如同夏安然所说的呢？
　　乔竹心里古怪的感觉转瞬，他没再想夏安然和吴逸的事情了。
　　不管夏安然他们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除了他们以外，按夏安然给乔竹讲了他们节目里其他同样在炒CP的选手，甚至还有人多线并行发展，一口气和好几个人炒CP，每天约不同的营业对象上下班发糖，雨露均沾到乔竹叹为观止。
　　无论如何，这些选手都是铁直的直男，甚至还有人隐瞒着节目组和粉丝在偷偷交女朋友，营业一段CP关系，就像是在真人秀节目里展示的一个人设而已。
　　可乔竹很清楚他不是，他从来没有在刻意演戏给粉丝们看，和唐季渊的任何互动，都是他自己出于本心的反应，他更是没想过会凭借炒CP来收获那么多的粉丝。
　　墙壁被划拉出一条过深的划痕，乔竹回过神发现时，猛地吓一跳赶紧把尖锐的利爪收回去，然后把头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在床上纠结地翻滚。
　　他现在好想跑去问唐季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底是想和他炒CP营业，还是……
　　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
　　第二天选管就给练习生们公布了接下来第二次公演的表演曲目，并且每个人拿到那个节目组提供的不能联网的平板上也接收到了所有舞台示范的视频。
　　录制曲目公布和选手分组是周三的事情，但是选手们现在已经可以提前做准备，确定好自己想选的曲目并提前开始训练。
　　“今天已经有好多人去训练了，要不要这么内卷啊！”这次的舞台没有上次多，但是也足足有十个左右。夏安然边翻看示范视频边说，“按我的排名肯定很难选到我心仪的舞台，我现在先提前练习，还不如先去打探我前面三十几人都想选哪首歌。”
　　这些舞台也没有一个是轻松简单的，哪怕是vocal偏向的曲目，也都有难度不低的舞蹈动作设计，而且对唱功要求更是不低。
　　乔竹边看也在边纠结，按他的排名，选择歌曲的时候应该比较自由，但是这里面哪一首都不简单，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思路……
　　夏安然偏偏还凑过来问：“你想好了吗？还是要等和唐季渊商量选一样的？”
　　乔竹脑子转得没他快，愣是在夏安然调侃完几秒后，才羞恼地反驳：“我才没有！”
　　夏安然故作惊讶地反问：“所以你们不打算二公同一个舞台了呀？”
　　乔竹沉默，低声问答：“……也不是不想。”
　　夏安然啧嘴，拍了拍他肩膀，嘿嘿一笑。
　　乔竹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扭头看夏安然：“你今天有看见唐季渊吗？”
　　他确实很想知道唐季渊想选什么舞台，更重要的是，昨天纠结半宿的事情，他此时非常想要唐季渊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一想到这，乔竹没由来地已经开始心跳加快到不行了。
　　夏安然却摇头，说：“没有，你去他宿舍找找看？不过唐季渊那么认真拼搏的人，也有可能在训练室里。”
　　乔竹没事做，今天也没有需要录制的东西，索性起身，去找唐季渊的踪影。
　　……
　　平日想找到对方，好像他就会直接出现在乔竹的宿舍门口，可是今天乔竹迫切想要见到唐季渊，却发现在哪里都没有找到他。
　　他们宿舍空无一人，到饭点也没有在饭堂看见唐季渊，甚至乔竹把综合大楼那边所有的训练室都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唐季渊的身影。
　　他最后是在宿舍下面的架空层发呆时，看到了唐季渊的选管。
　　那个选管只负责唐季渊一个人，因为唐季渊的人气高、商务多，一个选手就已经有够应付了。乔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只能跑上前去乖巧地喊姐姐。
　　“姐姐，你知道唐季渊现在在哪里吗？”
　　那个选管被乔竹拦住，脚步一顿，朝他看过去。
　　她的表情很理所当然：“唐季渊不就在——”
　　说到这里，她突然卡顿，然后紧接着表情有了片刻的恍惚，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好像瞬间被蛊惑了心智一样。
　　乔竹后退了一步，他感觉空荡荡的架空层有点森冷……
　　几秒种后，那个选管的眼神恢复正常，用莫名其妙地表情看了乔竹一眼，然后就直接抬腿离开，好像全然不记得刚说一半的话，也不记得乔竹和她的问话。
　　不对劲。
　　乔竹咽了咽口水，想了几秒钟，拔腿去找夏安然。
　　夏安然和吴逸果然很有营业精神，乔竹在一个训练室找到正在地板上躺平的夏安然，紧接着就是看到了坐在他旁边喝水的吴逸。
　　当然，训练室里还有另外几个人，大家各自对着镜子练习着目标曲目的舞蹈动作。
　　看到乔竹过来，夏安然一骨碌爬起来，问：“你也来练习吗？确定好曲目了？”
　　乔竹摇头，看向吴逸，说：“我有事情想问你，和唐季渊有关的。”
　　吴逸正好喝完手里的饮料，将饮料瓶精准地甩进墙角的垃圾桶里，然后起身：“需要换个地方说话吗？”
　　乔竹点头，和吴逸一起走出训练室。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没有训练室，也就没有其他选手走动。
　　“怎么了？有事不找你家老唐，来找我？”吴逸笑得很放荡不羁，用粉丝们的话来说，就是他随时随地在散发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冲着个人就能抛媚眼。
　　乔竹完全无视他的调侃，问：“唐季渊去哪里了？”
　　吴逸挑眉。
　　“原来他没告诉你？他昨晚就离开拍摄基地了。”
　　乔竹呆愣了下，才想起来，给他心头血的时候，唐季渊就告诉他，近日他要离开一趟，去解决吴逸心魔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昨天离开都没有和他说一声。
　　“我知道。”乔竹嘴硬着说，“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其他人好像都没注意到他不在。”
　　吴逸说：“他用了混淆的法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普通人类不会发现他的消失，如果被提及到，也会瞬间被篡改记忆，忘记短暂的记忆。”
　　乔竹想到唐季渊选管的事情，点头回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使用这样的法术，应该要花不少的能力才能做到，因为不只是在拍摄基地，唐季渊同时还要影响到网络上的粉丝，不让她们注意到不对劲。
　　“那他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乔竹抬头看吴逸。
　　有问题想要问唐季渊，但是却正好在这个时候唐季渊不在，乔竹心里免不了有些急切。
　　吴逸挑眉，坏笑看他问：“老唐没告诉你？”
　　乔竹涨红了脸。
　　吴逸耸了耸肩，说：“好吧，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天知道他跑出去做什么。”
　　乔竹比起吴逸，还至少知道唐季渊出去的目的。
　　“他说去研究怎么解决你的心魔。”
　　吴逸眼里露出诧异，脱口而出：“靠，真的假的？”然后几秒钟后，他就自嘲一笑，说，“算了，老唐估计也找不到什么方法。”
　　他的语气有些罕见的怅然，说完这话，拍了拍乔竹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
　　乔竹扭头看吴逸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
　　不知道唐季渊什么时候会回来，乔竹做什么都索然无味，其他人在开始内卷疯狂训练了，乔竹窝在自己的床上看平板上的视频，还没有决定好自己要选择什么样的舞台。
　　他思考着唐季渊会对什么舞台感兴趣，但是也猜不出对方这方面的喜好来。
　　夏安然晚一些才回来，宿舍只剩下他们俩，也显得有些安静，两个人很快就休息了。
　　乔竹心情低落了半天，这天晚上也没有那么辗转反侧了，很快就入睡了。
　　但是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半梦半醒着，感觉到一股杀气在逼近，懵懂迷茫地醒过来。
　　眼皮很重，他揉了揉眼睛才坐起来，显然缺乏应对危险情况的警惕和反应。
　　那股杀气越发逼近，好像听到空气中都有各种哭泣和尖叫声，如同有无数鬼魂在哀嚎。
　　乔竹咽了咽口水，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下床走出房间门。
　　一踏出宿舍房门，乔竹立刻呆愣住。
　　走廊的墙上都出现黑红的血迹，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正好在他们宿舍门口疯狂放大，乔竹直接和对方正面撞上。
　　——卧槽！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第058章 乔竹：我变强了！
　　乔竹把宿舍门关上，后背紧紧贴着门，警惕地看着在他面前疯狂膨胀的黑影。
　　那些哀鸣和嘶吼的声音更清晰了，好像这一团雾一样的影子里面藏了无数的怨灵，才会发出如此骇人的声响来。
　　乔竹注意到，在他把宿舍门关上后，他的手肘触碰到的门板就急速发生变化，瞬间变成墙，并且裸露的皮肤触碰到的地方，立刻就摸到一片粘稠的粘液。
　　乔竹忍着恶心观察怪异的走廊，看到对门的宿舍也消失，墙上那些粘稠的东西，显然是血迹。
　　或者说，是在这个黑影所构造的结界里，模拟生成的血，因为乔竹作为对血腥味很敏感的吸血鬼，并没有嗅到什么气味，犹如恐怖片片场的血液显然是假的。
　　——他进入了对方的结界当众。
　　乔竹不动声色地伸出利爪，但没有率先攻击对方，他谨慎地开口：“你有什么目的？”
　　眼前的黑影一直在不停地膨胀，一直到顶着天花板后才停止下来，从黑影当中好像探出黑雾构成的双手，紧接着，乔竹听到了一声嘶吼盖过所有怨灵一样的哀鸣。
　　“吼——”
　　那黑影猛地扑过来，几乎一整团如同残影一样往乔竹的方向冲，乔竹死死地盯着对方，紧张得牙关咬紧。
　　不过是半秒钟的时长，在他眼里黑影的动作好像都放慢了，他看清了伸出来的那两只手朝自己哪里攻击，然后猛地低头侧腰，躲过对方的攻击。
　　“哗啦！”
　　那黑影的双手刺入墙壁中，把墙壁整片都剥落。
　　但是乔竹已经在躲过袭击的同时脚后跟一蹬墙壁，闪身逃离对方的包围区。紧接着，乔竹快速转身，尖锐的利爪上覆盖了幽红色的血光，猛地朝黑影的身躯划拉下去。
　　他不能逃，他已经进入了对方的结界当中，不解决掉这个黑影，他哪里也逃不掉。
　　一击如果只能稍微伤害对方，那他就靠闪避攻击，“磨”死对方！
　　这黑影看起来不像有正常的智慧，甚至乔竹感觉对方是个丧失了理智的怪物。
　　脑海里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在生死搏斗的过程中，他忽略了那分怪异，没有深思。
　　乔竹只发现自己躲闪的速度都比往常快了许多，好像是自己的身体轻盈许多，应该是唐季渊给他的心头血的缘故。
　　想法在瞬间飞逝，眨眼间乔竹感觉到自己的利爪覆盖在那黑影上，那触感好像是把爪子伸进一片粘稠的沼泽里一样——
　　“撕拉——”
　　爪子上泛着的血光，是乔竹用上了自己力量汇成的攻击方式，血光看起来诡谲阴森，直直刺入黑影之中。
　　一击中了，乔竹立刻闪身后退，提前规避黑影的反击。
　　然而，下一秒，那黑影发出痛苦的哀嚎，真的如同雾气一样一片一片地掉落消散，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那团影子在迅速缩小，乔竹愣神片刻，黑影已经彻底消失，变成一个男人蜷缩着靠在墙壁。
　　乔竹咽了咽口水，还是警惕地再往后退，然后就听到对方发出断续的声音来：“谢、谢谢你……”
　　乔竹脚步顿住，然后试探着走过去，小心地开口：“……吴逸？”
　　吴逸捂着自己的腹部，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别靠太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正常了没。”
　　乔竹自然停顿住……毕竟自己的小命要紧。
　　他忍不住问：“刚才那个，就是你的心魔吗？”
　　吴逸显然被乔竹攻击受了不小的伤，粗喘着半天没平复，点头回答：“对，就是那东西……抱歉，吓到你了。”
　　乔竹挠了挠头发，只能回答：“呃……我看你当时失去理智，这也不是你的错……”
　　吴逸摇了摇头，低声说：“没有时间了，我早晚也会和那东西一样变成一个怪物。”他咳嗽了两声，才抬头看乔竹，有些迷惑地问：“乔竹，你是什么生物？”
　　唐季渊是维护人类社会的猎神者，他自带的天赋可以让他识别判断出遇到的所有非人类是什么种族，但是吴逸显然没有这样的天赋，他顶多察觉到乔竹不是人，但是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生灵。
　　就好像同理，乔竹也不知道吴逸是什么生物一样。
　　“我是吸血鬼。”他回答吴逸。
　　吴逸眼神里有些惊讶：“你修炼了多少年？法力那么高强，之前还一直深藏不露着？”
　　“呃……”乔竹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他猜测到，应该是唐季渊给他的心头血的作用，刚那一招出来，他也察觉到造成的效果远比自己原先的极限还要再强苡桥得多。
　　他一副局促的样子，吴逸也没追问，只说：“我把结界撤了，回去养伤，你快点休息吧。”
　　说话间，他们周围的墙壁瞬间剥落，那些狰狞可怖的血迹也全部消失，他们俩又重新置身在正常的走廊上，乔竹已经把利爪收了回去，除了吴逸虚弱地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了。
　　乔竹忍不住问：“你经常这样吗？到目前为止我都已经遇到两次了，这栋宿舍全都是普通人，你这样……”
　　吴逸扶着墙站起来，轻咳一声，闷笑说：“放心好了，你挠我那一下，心魔至少要养伤半周，短时间不会出来的。平时老唐会注意着，今晚……是个意外。”
　　乔竹还是有些担忧，低声说：“希望唐哥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吴逸却摇头，说：“除非把我和心魔一起消除掉，不然肯定没有办法，老唐白费力气而已。而且被心魔寄生，本来就是因为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他不像是没有求生欲的人，但是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却低落得好像对一切都提不起任何的劲。
　　乔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多问。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乔竹并不喜欢去探究。
　　吴逸的气息终于平复了一些，抬头看乔竹，说：“这两天晚上可能要稍微麻烦你一下，心魔如果会占据我的身体出现，一般是在夜里两点到四点之间，而且它行事靠着执念，按老唐的说法，心魔每次出现，都会到三楼的走廊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如果察觉到它出现，和今天这样刺伤，它就会缩回我的体内休息了。”
　　乔竹点头，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你的心魔的执念在宿舍楼三楼，是有什么东西还是什么人是它要找的吗？”
　　吴逸呆愣了下，许久才摇头，“我也不清楚。”
　　乔竹挠了挠头，说：“我只是觉得，如果知道了你的心魔的执念是什么，可能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它——不过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等唐哥回来再说吧。”
　　吴逸点头，也不像平时那样喜欢开玩笑调侃乔竹，他转过身去，缓慢走向走廊尽头的楼梯，往四楼的宿舍走去。
　　乔竹看他没有再散发出那股杀气，确实如吴逸所言，心魔没有再出来，才放心地打开自己宿舍的门，走进去。
　　“唔……发生什么了……？”
　　夏安然含糊的声音从上铺传过来，好像半梦半醒地说胡话。
　　乔竹吓得关门的手都打颤了下，才低声回答：“没有，快睡觉吧。”
　　夏安然好像是从梦里被吵醒一样，困得厉害，声腔都变软几分，语气里有些抱怨：“什么啊，半夜三更砰砰砰响个不停……”
　　他的话让乔竹吓了一跳，还在想着要怎么回夏安然，几秒钟后，乔竹就听到夏安然呼吸平缓，他重新进入梦乡了。
　　乔竹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爬上床，也跟着睡觉了。
　　躺平之后才发现，刚才那一下的攻击耗了他不少的体力，身体疲累得很，很快就入睡了。
　　……
　　第二天醒来，乔竹在洗漱的时候和夏安然说起昨晚的事情，可是夏安然却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昨晚我醒来过？没有啊，我睡得很熟，应该是梦吧……或者是我睡得太熟，中间醒来以为是梦，不记得了……”
　　看夏安然很迷茫的样子，乔竹心里有些迷惑，但没有追问下去了。
　　反而是夏安然问他半夜起来干嘛，只能随便地搪塞两句过去。
　　乔竹想起来的是，夏安然半夜那会，说外面砰砰砰响个不停，可是吴逸撤掉结界之后，他们说话声音都放低，不可能吵到夏安然，而前面搏斗是在结界里，普通人被隔开，不可能会感应到。
　　这导致一整天乔竹都在打量研究夏安然，可是怎么看夏安然都是一个普通弱小的人类，一点不寻常的气息都没有出现过。而且之前唐季渊在，他都没有发现夏安然的不对劲。
　　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夏安然可能说那句话，只是他正好梦到了什么罢了。
　　·
　　乔竹放弃思考这些他不擅长的东西了。
　　因为唐季渊一直没回来，乔竹便跟着夏安然一块练了几个备选曲目的基本动作，至少不管选哪个舞台，都不至于等开始录训练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等到周三的时候，他们要录制分组了，乔竹还没见到唐季渊回来。他在猜想着这种重要的场合，唐季渊的法术还能不能继续混淆下去，可是一踏进演播厅旁边的妆发间，他的脚步就停顿住了。
　　唐季渊已经回来了，他正坐在一张梳妆台前面等着造型师给他做好妆发，他本来闭着眼睛，在乔竹进来的那一刻，好像感知到他一样，睁开眼睛，和乔竹隔着镜子对望上了。


第059章 你搭理我一下
　　“！”
　　乔竹还在想着唐季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没想到就立刻见到对方。他心里不由地生出欢喜，忍不住小跑过去。
　　造型师正在给唐季渊吹头发，打了发蜡将额发打理成自然又恰到好处的模样。
　　乔竹跑上前，走到唐季渊的面前才生出几分怯意，脚步放慢了几分，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
　　他想问唐季渊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造型师就在旁边，而其他普通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唐季渊的离开……
　　“那个……你……”
　　乔竹心跳快得厉害，以往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变化，他自然也不会这般紧张，而现在一旦意识到了什么，就没法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加速。
　　他迫切地通过镜子想看唐季渊，企图从唐季渊的眼神里看出夏安然所言的“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来证明对方也对自己特殊对待。
　　但是唐季渊只是平静地和他对望，从他鲜少暴露情绪的眼神中，什么都看不出。
　　正踌躇着要开口和唐季渊说什么好，造型师已经帮唐季渊吹好头发，关掉吹风机。
　　唐季渊直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乔竹，说：“轮到你了。”
　　“什么？”乔竹没回过神来。
　　造型师已经一把拉着他坐到位子上，说：“抓紧一下，时间不多了！”
　　然后魔爪就伸向了乔竹的头发。
　　乔竹顿时不敢乱动，仰头看唐季渊，着急地辩解：“我不是来做妆发，我、我是来找你的……！”
　　唐季渊和他对视，却又立刻把视线挪开，眼神看起来很深邃。
　　乔竹觉得他和以往一样，有隐约察觉到了有些说不出的反常来。
　　“喂，”他小声开口，“你搭理我一下……”
　　没错，唐季渊总是冷冰冰的态度，看别人的眼神漠然——可是那是对着别人！
　　乔竹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委屈来，不明白怎么几天不见，唐季渊就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他声音放软了，好像带着鼻音，仿佛有隐约的哭腔一样。
　　唐季渊愣神片刻，飞快说：“我有点事，待会再说。”
　　说完不等乔竹应声，他扭头就离开。
　　乔竹瞪大了眼，猛地扭过头去看，却只看到唐季渊头也不回的背影。
　　造型师八卦地凑过来：“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乔竹很迷茫，还是坚决地摇头：“我们才没有！”
　　造型师还在继续很八卦的说：“如果双方有什么问题，还是要说开比较好。”
　　乔竹决定了，等下一定要找没有人的时候堵住唐季渊好好问一下。
　　·
　　第一次顺位发布之后，还呆在节目组的练习生从上百人陡然锐减到剩余六十人，妆发间确实有空荡一些，但是抠门节目组却也同时把安排的造型师减少……所以最后所有选手做妆发的时间也花了好几个小时。
　　乔竹后面都没看见唐季渊了，反而看到已经做好造型的吴逸插兜游手好闲，在和工作人员插科打诨。
　　……一点都看不出来前几日心魔冒出来，一副杀气凛然的模样呢。
　　乔竹走上前，拉着吴逸去角落里说话。
　　“怎么，不去找你家老唐，反而来找哥哥我什么事？”
　　乔竹瞥了吊儿郎当的吴逸一眼，问：“你伤好全了？”
　　吴逸笑容一僵，大概是回想着那天晚上被乔竹一招制服实在有点怂，讪笑一下，不开玩笑了，正经八百问：“找我有事？”
　　乔竹问他：“你看见唐哥了吗？”
　　吴逸挑眉。“你没瞧见？他昨晚就回来了，刚才已经来做妆发了。”
　　乔竹连忙说：“我刚才有看到他，但是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他就走开了。”
　　但他心里在忍不住默默想，原来唐季渊昨晚就回来了，但是没找自己，也没说一声，搞得他今天早上还在担忧录制时会不会露馅，像个傻子一样……
　　他心里那股微妙的委屈没由来地又加重了一层。
　　吴逸没察觉乔竹神色有异，有些惊讶地开口说：“老唐撇下你跑了啊？”
　　大概吴逸的语气实在太贱兮兮，乔竹忍不住：“你别乱说！”
　　吴逸耸了耸肩膀：“那他现在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好了，就老唐这种破脾气，他跑去哪，你也不用担心他被哪个小妖精勾走。”
　　乔竹涨红了脸，平时被调侃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就更加慌张了。“我、我没担心这个！”他连忙辩解，声音都磕巴了一些。
　　看他羞恼得耳尖都冒红，吴逸哈哈大笑，伸手想要去捏乔竹的脸。
　　“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就被横过来的另一只手捏住手腕，往旁边甩开。
　　“疼疼疼！”吴逸大叫起来。
　　唐季渊冷哼一声，才把他的手松开。
　　乔竹呆愣着没动，他都没察觉到唐季渊刚才就在旁边，唐季渊把自己身上的气息都收敛，乔竹都没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
　　唐季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吴逸。
　　吴逸连忙说：“小乔只是问我有没有看到你而已，没事我就走了！”
　　这话说一半，他就直接脚底抹油，开溜了——开玩笑，他哪里敢当着唐季渊的面调戏乔竹，嫌自己命长吗？
　　虽然看出这两个人有些奇怪，但是此时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吴逸决定先跑了，等有机会再一探究竟。
　　角落里只剩下唐季渊和乔竹两个人，不远处演播厅口有导演组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在喊：“还有二十分钟开始录制！各部门抓紧时间！”
　　在吴逸开溜之后，唐季渊就一直看向乔竹，听到这话，他才开口：“没什么事的话，就——”
　　“有事！”乔竹猛地拔高音调，甚至生怕唐季渊和刚才那样头也不回地走开，伸出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袖，仰着头迫切地凝望着唐季渊。
　　他用这种专注的眼神看着别人的时候，就好像他的整个世界，只有被他注视的那个人一样。
　　唐季渊有些意动，最后好像终于被打败了，无奈地放软了声音：“什么事？”
　　终于像平日里说话的语气，而不是刚才那种，仿佛面对陌生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乔竹松了口气，但还是一副生怕唐季渊走开的模样，紧紧拉着他的衣袖没松手。
　　他放低了声音，轻声细语地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他没察觉到，自己声量放轻了，听起来声音酥软，语气都带上几分撒娇一样，明明不是故意，那声音却好像在刻意勾人。
　　唐季渊喉头一紧，眼神深邃地看着他，开口：“没有心情不好。对了，等下选歌——”
　　“那我想问你——”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齐齐顿住。
　　唐季渊说：“你先说。”
　　乔竹捏着他的衣袖紧张地来回揉搓，没发现都要把对方的衣服那一角揉得皱巴巴的。
　　“我想问你，你看了二公的曲目了吗，等下想要选哪首歌？”
　　唐季渊是第一次顺位发布的第一名，他拥有首位的选择权力，挑中哪一首歌，都不会因为满员而无法选择。
　　唐季渊愣神了几秒，才回答：“我还没看。”
　　乔竹也不失望，挠了挠头发，回答：“那好吧……那就等下录制时，看完曲目做好决定，我再来问你吧。”
　　唐季渊盯着他，缓慢开口：“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肉眼可见，乔竹的脸颊涨红了几分，他紧张得结巴，手指紧紧捏着唐季渊的衣袖，眼神却飘忽着不敢和他对视上。
　　“就、就……如果合适，我们、我们可以……选择同个舞台……”
　　他总是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得如此明显，以至于那慌乱的眼神已经完全暴露了他内心的小鹿乱撞。
　　唐季渊看着乔竹的神情，内心一沉。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人捏紧一样，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开口说话，那声音都不像以往的自己。
　　“我正好想和你说，第二次公演，我们最好不要再同台了。”
　　果然，在听到这话，眼前的少年与他猜想无异，露出惊愕又迷茫的表情，几秒钟后慢慢收敛了讶异，却遮掩不住他的受伤和无措。
　　“为、为什么……是因为我拖累你了吗？”
　　乔竹没想到唐季渊会这么说，好像已经习惯了对方对自己与对其他人的“双标态度”，唐季渊这句话才令他如此不知所措。
　　“不是。”唐季渊的语气有些烦躁，语速加快了一些，“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为什么？”乔竹还是忍不住追问，“你是想选难度比较大的选区，怕我跟不上吗？我可以多花时间练习的！”
　　这时候，导演组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又开始四处喊：“五分钟后开始录制！快点集合！不要拖拖拉拉！”
　　唐季渊开口：“先过去，别的等再说。”
　　乔竹好像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同手同脚地跟着唐季渊往演播厅走去。
　　唐季渊微微侧头，余光扫到乔竹好像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头一片烦躁混乱。
　　……
　　他想起了一天前，他的二哥严肃地和他说的话。
　　“你想喜欢谁都没有问题，除了这个吸血鬼，你没发现他很不对劲吗？我建议你立刻远离他。”


第060章 灵魂契合度
　　唐季渊离开节目组，是回了家一趟。
　　他除了带了从吴逸的心魔收取的一些气息去寻找能帮他解决心魔的方法以外，更重要的是带回了乔竹的精血，找了他的二哥唐仲炀。
　　唐仲炀同样继承了猎神者的身份，但是他的天赋不在猎杀魔物，而是擅长分析各种生灵的特性，制作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
　　他常年宅在家里不爱出门，除了他以外，唐季渊的另外两个兄长几乎都十几年没见着，不知道都跑哪里去。
　　不出所料，唐仲炀对吴逸的心魔，找不到除了“把连人带心魔一起斩杀”以外更好的解决方法。
　　“他的心魔本来就是由他自己心中的恶念滋长出来的，本质上与他就是一体的。与其想方法把心魔强制剥离，你不如去问问他，这东西到底是为何滋长出来，从根源上寻找处理的方法。”
　　唐仲炀的房间连着他的实验室，他在实验室里摆满瓶瓶罐罐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器械，那些器械装的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有邪灵、怨魂等等，实验室常年给人一种阴森感……唐仲炀一般穿着白大褂并戴着他的金丝眼镜，拿着试管露出狞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变态科学家一样。
　　他检测一番给出的结果，与唐季渊的猜测无差别，心魔无法通过外界的手段来剥离，在让吴逸存活的前提下弄死心魔——可吴逸绝口不提自己的心魔从何滋生，唐季渊根本拿他没辙。
　　唐仲炀把心魔残留的气息搅碎清洁干净，听着周围发出的哀嚎嘶鸣，露出愉悦而变态的表情，说：“真美妙的声音啊——半年内不把他斩杀，寄体会失去理智，进行无差别攻击。不管是你的职责还是出于其他原因，尽快解决掉。然后顺便弄死后捡几块碎片回来，我想做个研究。”
　　“……”
　　唐季渊沉默许久，才回答：“我知道了。”
　　许久没见他二哥，差点有点不适应。
　　实验室里的哀嚎慢慢消散，唐仲炀推了推眼镜，兴致盎然地盯着唐季渊，“你还带来了其他有趣的东西，对吧？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唐季渊其实不是很想找唐仲炀帮忙，因为他看起来是在太变态了。
　　果然，唐仲炀拿到乔竹的精血，端详一番还啧啧嘴，然后舔了舔嘴角，意味深长地说：“处子的精血啊……这个灵魂应该很甜美。”
　　唐季渊抽了抽嘴角：“……有病吧你，别什么东西都乱吃。”他说着，想伸手夺走唐仲炀手里的试管，被唐仲炀灵活地闪身躲过。
　　“开玩笑而已嘛，怎么就说二哥有病了，真过分。话说，你上哪里弄到别人的精`液？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啧啧啧。”
　　唐仲炀调侃着，同时动作熟练地把精血放入分析检测的仪器，然后开始添加唐季渊看不懂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找到这个人的踪迹？标记他的意识？找到斩杀他的弱点？”
　　——这就是唐季渊提醒乔竹不能随随便便把心头血之类的东西给别人的原因，如果落到像唐仲炀这样的人手中，甚至有可能远在千里就会被直接控制命脉。
　　“不是。”唐季渊无语，犹豫几秒钟说，“我想让你研究一下，他和我的灵魂契合度，是不是有问题。”
　　唐仲炀终于才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专注了起来。
　　“怎么？”他晃了晃手里的试管，“这小家伙……竟然让我们四弟铁树开花了？”
　　唐季渊抿着嘴唇，懒得回答这样的调侃。
　　或者说是拒绝这样的调侃。
　　……
　　听到唐季渊说，乔竹不仅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与众不同，而且他还能喝下唐季渊的血时，唐仲炀啧啧称奇。
　　“居然有人喝了你的血不会死？能不能把他带回来——”
　　“不行。”
　　唐季渊快速截断唐仲炀的，毕竟一听就知道这个变态肯定怀着不正常的念头。
　　唐仲炀耸了耸肩膀，不再多说。
　　不怪他想研究一番，因为唐季渊的血液中蕴含了强大且蛮横的能量，别说食用，单纯是接触到，都有可能灼烧魂体产生永久性伤害的效果来。
　　敢喝下唐季渊的血还毫发无伤，在唐仲炀眼里可太有研究作用了。
　　而且以往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人能在唐季渊收敛气息的时候有特殊的方法来辨别他……
　　唐仲炀思考了下，抬头说：“四弟，给点精`液。”
　　唐季渊非常平静地看他，但从他右手间逐渐冒出一把幽光组成的长刀。
　　唐仲炀立刻改口：“对不起，二哥开玩笑的，随便给点血就行，我怕我的试验器械都会被你的精血烧报废。”
　　“……”
　　唐季渊皱眉，但还是没对唐仲炀的骚话进行反驳，只是把手里的长刀划向自己的左手，从掌心切开一线伤口。
　　滑落下的血液立刻被唐仲炀隔空操控个烧杯接住，果然在那殷红的血液落入杯中，杯壁就传来滋啦的灼烧声响来。
　　唐仲炀没由来地来了句：“四弟，这么多年单身，真的难为你了。”
　　——就唐季渊的精血这股蛮横的特性，要找个对象确实很为难人。
　　唐季渊：“……”
　　“啧，没趣。”接下足够多的血液，唐仲炀说，“给我点时间，研究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推了推眼镜，表情从轻佻转为严肃，要开始来认真钻研了。
　　唐季渊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没有打扰唐仲炀。他安静的闭上眼进入冥想的状态，可以说，只要唐仲炀不喊他，他可以保持不变的动作悄无声息地静坐很久。
　　……
　　等到唐仲炀喊了唐季渊，看他表情，唐季渊心里一沉，知道事情不简单——以往唐仲炀做完研究，不可能还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没变化。
　　“四弟啊……”唐仲炀叹了口气，开口，“二哥劝你还是继续单身着吧。”
　　唐季渊缓慢抽刀。
　　唐仲炀立刻加快语速：“你想喜欢谁都没有问题，除了这个吸血鬼，你没发现他很不对劲吗？我建议你立刻远离他。”
　　唐季渊动作停顿，缓慢开口：“我要是不觉得不对劲，会让你研究吗？”
　　唐仲炀处理掉实验台上残余的所有危险品，边说：“他能闻到你特有的气息，还有你的血液的攻击性对他无效，是因为你们俩的灵魂契合度达到了非常高的比例——千万不要觉得这是好事，事实上如此吻合的情况出现就是不正常的，不是你不正常，就是他不正常。”
　　唐季渊轻轻皱眉，“你的意思是……”
　　“他不一定知道，但是他的存在十有八九是人为造成的，并且出现在你身边是被刻意安排。这是个阴——不，这是个明晃晃的阳谋，就看你要怎么接招了。”
　　唐仲炀说到最后，戏谑地看向唐季渊，像是期待着能从自己这个向来不动声色的四弟脸上看到什么波澜壮阔的情绪变化。
　　很可惜，唐季渊只是抿唇，微微低垂眼睑，隔了半分钟后问：“你有什么建议？”
　　唐仲炀笑着摊手。
　　“直接把对方斩杀掉，不管是谁安排，都没法进行后招。”
　　唐季渊继续抽刀。“换个建议。”
　　他的刀刃是由魂体凝成，每露出一寸，就向四周扩散多一分的血气。
　　唐仲炀连忙后退，并大声喊：“不要随随便便在别人实验室拔刀啊！你冷静点！”等唐季渊收刀，唐仲炀才继续说：“灵魂越契合的人，就越容易对对方心动，四弟，你完了。”
　　唐季渊沉默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度抽刀。
　　唐仲炀托着下巴，懒懒散散地靠在试验台边，扬眉开口：“不舍得斩杀？那就把幕后做这件事的人揪出来，把对方砍了就好嘛，这你很擅长！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和这个小吸血鬼保持一点距离，你俩在互相影响对方，契合度越来越高，他迟早会是你的弱点。”
　　唐季渊看着唐仲炀，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我知道了。”
　　他说完，收刀，转头离开，还记得帮唐仲炀把实验室的门关上。
　　直到实验室里只剩下唐仲炀一个人，他才伸伸懒腰，自言自语：“不错不错，最近可以看四弟的热闹了。”
　　“吱——”门又被突然打开，唐季渊站在门口看向唐仲炀。
　　“啊、啊哈，四弟，你怎么又回来了，刚二哥可没说你的坏话哦！”
　　唐季渊低沉着开口：“你刚才说，灵魂越契合，越容易对对方心动，对吗？”
　　唐仲炀歪了下头，迷惑地回答：“对啊，有什么问题？”
　　唐季渊抿唇，几秒种后，“砰”地重新把门关上。
　　剩下唐仲炀一个人默默挠头，不敢在背后说什么话了——咳，不是他怂，他们家没有一个打得过他们四弟。
　　·
　　回忆结束。
　　唐季渊从来没感觉自己是个如此拧巴的人，他应当和乔竹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脑海中闪过和唐仲炀的对话，他又忍不住心生出几分踌躇来。
　　因为灵魂契合而产生的心动，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仅仅是受到戏弄与蛊惑而产生的？
　　那仅仅是短暂的悸动，还是真挚灼热的真心？
　　唐季渊不知道答案，不管是他的，还是乔竹的。


第061章 二公分组：请做出你的决定
　　节目组一旦开始准备进入拍摄流程，所有人都火急火燎仿佛赶着投胎一样。
　　据说是因为最近有几次录制衍生节目的时候，有些选手太拖沓，甚至还有排名高的选手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直接耍大牌对着工作人员出言不逊，闹不愉快后导致那期衍生节目录到后半夜才结束。
　　集体录制的内容更怕中途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意外，导演组预留多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开始催促着所有人按照安排的位置坐好，所有人都准备好就立刻开始录制。
　　乔竹原本还想和唐季渊再说什么，但是周围都是吵吵闹闹的人，而且节目组一直催促着，此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机会，他只好作罢。
　　不过，他跟在唐季渊的后面，直接坐到他旁边，唐季渊欲言又止，导演组没给他们调位置，乔竹松了口气，心里又有些窃喜起来——至少唐哥没有想把他赶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态度转变，但是乔竹相信肯定是因为有什么误会而已！
　　录制的演播厅布置得像个圆形的礼堂，有几排台阶就是他们坐着的地方，导师PD拿着提词卡和话筒站在前面的空地，在选手们对面放了几块立牌，显然是准备好要给他们分组了。
　　导演组喊了action之后，导师拿着话筒，就开始拉家常地开场，挑几个活跃又诙谐的选手聊两句，给节目组剪进正片的时候放一些搞笑素材，然后就开始进入到今天的正经环节。
　　“第一次公演舞台，我们采取了把分组和选曲交给了命运的方法，抽签决定了所有人的分组和曲目，有的人突破了自己以往的风格局限，有的人因为抽签而收获了新的朋友。而这一次，成功晋级的练习生们即将迎来第二次公演，你们将拥有更多的主动决定权，除了挑选队友，你们也有可能挑选对手，因为这一次公演舞台是——主题对决考核。”
　　导师不紧不慢地宣布完，又突然开玩笑地说：“我想问问大家，有最不想成为对手，和最想成为对手的人选吗？”
　　另一个导师接话：“这个我想问问我们顺位发布第一名的唐季渊同学，我很好奇他会有什么答案诶？”
　　工作人员把话筒递给唐季渊，所有人都在看唐季渊会不会给出什么劲爆刺激的答案来。
　　可惜唐季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然的平静，没有一点波澜，回答也是一样，干脆利落：“没有，和谁成为对手都可以。”
　　“真的没有嘛？”漂亮的女导师明显很想八卦，露出失望的表情来，但是又接着问，“那队友呢？小唐有想和谁成为队友吗？”
　　乔竹坐在他旁边，双手小小地攥成拳放在并拢的膝盖上，侧头看他。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看着唐季渊的眼神有多期待。
　　唐季渊沉默了几秒钟，全程一直看着前方，语气和上一个回答一样寡淡：“没有，都可以。”
　　“你这样很容易把天聊死的哦！”导师调侃，又问，“那再问一个问题，上一轮已经有过一次组队，你是更想要和原先的队友继续组队，还是想要和其他没有合作过的选手组队呢？二选一，一定要回答哦！”
　　乔竹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选手们一个个哇哦哦地起哄大叫了起来，其中隔了两排的吴逸声音最响亮：“老师！你真的好会问问题！”
　　几秒种后，乔竹才猛地明白——唐季渊原先的队友，不就是他吗？
　　他们第一次公演舞台的分组情况很特殊，除了唐季渊以外，其他被抽签到的都是排名很靠后的选手，第一次淘汰之后，除了乔竹和唐季渊，其他队友都被淘汰，顺位发布的时候乔竹还和他们告了别。
　　选手们起哄了半分钟，才被导演组拿着哨子吹几声又喇叭大喊安静，但是还是一个个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看向唐季渊……以及坐在他旁边的乔竹。
　　乔竹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听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他甚至在一片安静中听到了身后隔了好几排有人在窃窃私语。“唐季渊肯定选乔竹啊，他们俩关系多好。”“就是……”
　　乔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不知道此时在镜头里，他的脸颊会不会红得夸张。
　　他原先……大概是和其他人一样能有这样的底气的，可是现在乔竹完全不确定了，因为就在刚才拍摄前，唐季渊才说让他不要选同一组……
　　“我会选择更有新鲜感和挑战的决定。”
　　在一片安静中，唐季渊语气平淡地说出自己的答案，然后直接把话筒交还给工作人员。
　　“哇哦！”导师说，“确实是……有点意想不到的答案。不过新的公演就意味着新的挑战，相信也能给大家都带来新鲜感。接下来，让我们看看都有哪些曲目吧！”
　　周围没有什么起哄声，但是乔竹听到了四周好像全都是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层层叠叠，听来听去就是“唐季渊为什么不选乔竹了”，在他耳边反复回荡。
　　他紧紧地捏住放在膝盖上的手心。
　　唐季渊回答得很委婉，可答案也很明确了。
　　他确实……不想和自己一组。
　　乔竹的心直直落下，没有分神去看前面已经看过的几个选曲MV。
　　……
　　虽然选手们不仅已经看过所有选曲，甚至还有人疯狂内卷练习起来了，但是拍摄的时候都要假装是第一次听这些歌，做出一些反应来。
　　等到所有的MV节选片段都播放过后，导师才说：“一共有十首歌，我们将分为五个不同的风格，每种风格两首歌，选中对应歌曲的选手将分组演绎，进行对决。”
　　接着又是导师cue了几个选手，问了他们心目中想要选择的歌曲。显然，被点名的基本都是录制前已经被提醒过，不少选手回答都得体又搞笑，让录制的气氛都高涨了许多。
　　乔竹没心情，恍惚着不知道进行到哪个步骤了。
　　他几次想扭头看唐季渊，又在想行动时心生怯意，更别提他心里有数不清的疑问，却在此时的场合没有办法问出口来。
　　等唐季渊从自己身边站起来，他猛地仰头看对方，才意识到进入到选曲环节了。
　　唐季渊起身时，正好遮挡着天花板上悬吊的灯光，逆光打在他凌厉的侧脸上，一直到颌骨、下巴和脖颈，都陷入影影绰绰的灰影中。
　　乔竹傻愣愣地抬头盯着唐季渊，直到他走下去，才懊恼地收回视线，他苡桥不想承认，那个角度看着唐季渊，对方像极了天神的雕塑，帅得让他移不开眼。
　　……
　　唐季渊是第一次顺位发布的第一名，由他第一个进行选择。
　　导师说：“规则是这样的，第一次做选择，不是选择具体曲目，而是选择对应的风格。每一种风格前两个选择的练习生，会自动成为对手，然后揭晓本风格的两首歌，双方协商后确定各自的曲目。之后再加入队伍的练习生则是不具有歌曲选择权，而是由前两位选手来挑选队友。”
　　导师停顿片刻，确认所有人都听清楚后，才看向唐季渊：“现在，选择权交给唐季渊。”
　　练习生们相对的五张立牌上的字被揭开，分别写了“青春少年”、“抒情伤感”等词眼，选手们呆愣片刻，开始吱吱喳喳议论。
　　他们之前就拿到MV可以提前训练没错，可之前根本没有这一part，有的人在思考自己选中的歌是哪个风格，有的在焦虑选对了风格，结果没被想要的歌选择怎么办，毕竟十首歌加起来只有前面十个人有选择的权利。
　　唐季渊看了一圈，毫不犹豫地迈步，直接走到了一块立牌，站到了后面。
　　那块立牌上写的是——
　　性感撩人。
　　那位八卦的女导师率先惊呼起来：“哇哦！小唐确实是准备挑战一些新鲜感，是吧？”
　　唐季渊手肘撑在立牌上，好似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出来都显得迷人。
　　乔竹傻愣着张大了嘴巴，快速在脑海里回想十首歌里哪两首很性感——这很难，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风格，他的“考前突袭”就没这选项！
　　他努力回想起性感得很突出的几个动作，想象着唐季渊来做那些动作，都觉得有些面红耳赤起来，更糟糕的是，如果他想要和唐季渊一组，就意味着他也必须要选性感的风格……
　　“下一个，乔竹！”
　　好像只是转眼，排在前面的选手瞬间就做好决定，自己的名字就突然被cue到，乔竹站起来，走向中间的空地。
　　出乎乔竹意料，“性感撩人”的立牌后面站着的人是最多的，显然上位圈的选手们在这个风格扎堆得厉害。
　　人气选手在同一组，有可能是竞争不出自己的风采，但是如果选对part能艳压队友，那肯定是非常得益的一件事。
　　而且在现场投票时，练习生本身人气占了不小的因素，热门选手越多的队伍，就越有可能拿到更高的票数。
　　于是，自主分组很可能造成强则更强，弱者更弱的情况。
　　——这些念头乔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思考，他认定的只有一个原因。
　　环顾一圈后，视线还是落在站在那一群人最前排的唐季渊身上。
　　乔竹咬紧下唇，小跑过去，快速地瞄了唐季渊一眼，然后跑到那群人之中。
　　即将成为对手或队友的选手欢呼着欢迎他，乔竹心里却忐忑不安，只看向唐季渊。
　　唐季渊正好扭头看他，好似眼里浮现无奈的笑意，但是对视上的瞬间，又抿着唇掩下波动的情绪，侧头避开乔竹的注视。
　　乔竹掐紧手心。
　　他不知道唐季渊为什么不想和自己同台，但是只要不是因为讨厌他、不想看到他，他……他也不一定非要听唐季渊的话来做自己的决定。


第062章 我不想当你的对手
　　五个风格，每种风格12人，每首曲目六个选手。
　　在所有选手都确认好选择的风格之后，他们依次去节目组安排的对应训练室，再进行更明确的分组。
　　今天分完组还要确认队长和C位并开始训练，时间很紧凑，工作人员也都分成五个小队，带着对应的选手去训练室录制分队内容。
　　乔竹跟着一大帮人闹哄哄地往二楼的训练室走去，旁边有练习生在低声议论：“你想选哪首歌？”“我想和唐季渊一组。”“我也是，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反选我……”
　　乔竹抿唇，内心忐忑不安。
　　唐季渊没和他走一块，所有人拥挤着上楼梯经过走廊，都差点找不到自己同组的人，节目组甚至在放大喇叭挨个通知去哪间训练室。
　　肯定很多人想和唐季渊一组，一想到这乔竹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
　　“性感撩人”组分到了在二楼靠近楼梯间一间大训练室。
　　在等人齐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和比较外向的练习生在交流。
　　“你们分队完成后，后续的训练录制也全都在这个教室，两队会一起训练，一起接受导师的验收。”
　　“哇！这就要让我们打起来了是吗，节目组太心机了！”
　　除此以外，各部门工作人员都拿着喇叭各种呐喊。
　　“立牌呢？把组名放在中间，两首歌的立牌放在两边，快点先准备好！”
　　“到场的练习生依次过来检查自己的麦收音有没有问题啊，要不然等下录不到你的声音正片没镜头节目组可不背锅。”
　　“有没有人需要补妆？抓紧一下，我们马上开始录制！”
　　“不要全部挤在一起，你们在干嘛？！“
　　最后一句话是最凶的副导演说的，一堆挤在一块的额练习生这才作鸟兽散，结果中间站着的赫然是唐季渊，其他人围着他准备在正式录制前探听他想选哪首歌，又有哪些看中的队友。
　　除了唐季渊，另一个同样拥有“队友选择权”的是上次顺位第二名的林满，另一小波人围在他周围，也都被副导演斥退。
　　唯独一个远离人群的乔竹眼看着唐季渊身边没人，刚想走过去，副导演就喊：“各部门就位——”
　　他刚想迈过去的脚步只能堪堪停下。
　　机位架设好，小组分队开始录制。
　　唐季渊和林满站在那张写着“性感撩人”的立牌两边，身旁又有两张立牌，写着这个分组的两首歌名——《长夜》和《CallBack（回电）》。
　　副导发话：“现在先由唐季渊和林满协商确认要选择的歌曲。”
　　林满留着半长的头发，却不像吴逸一头脏辫看起来很嘻哈，而是显得温婉气质，甚至有些雌雄莫辨。
　　他说话语气也很柔，看向唐季渊，轻声说：“你先选。”
　　唐季渊手肘抵在自己旁边的立牌，看向镜头：“我选择《长夜》。”
　　林满勾唇一笑，歪了歪头，“好巧，我想选的就是《CallBack》。”
　　副导拿着喇叭cue流程：“那接下来是选择队友，方式是轮流挑选，选择一个队友后轮到对手选择。有意愿入组的选手也可以自由发挥争取名额，向季渊和林满阐述想要加入对方队伍的理由。现在，从季渊开始。”
　　除了他们俩站在立牌前，其他选手是并排站在侧边的。副导的话音一落，唐季渊的视线就朝着这十个人扫过来。
　　乔竹期待地看着唐季渊，但是唐季渊的眼神很快就从所有人身上一扫而过。
　　而几乎同时，立刻有选手跑上前做出夸张的单膝跪下的姿势大喊：“大神！我想和你学跳舞！接受我吧！”
　　另一个选手也跑上前，把对方一把推开，开口：“我会rap会创作会编曲，选我吧！”
　　“滚！我们性感舞曲不需要rapper！”
　　两个人和说相声一样拌嘴起来，其他人笑成一团，但也紧跟着有好几个人也举起手来。
　　乔竹咽了咽口水，数了一下举起来的手，已经远超每队人数的上限。
　　他心里还有乱七八糟的念头在飞腾，就听到了唐季渊清冷的声音。
　　——他喊出了一个乔竹很陌生的名字，是那个说自己会rap的选手。
　　对方冲上去和唐季渊击掌，完了还冲着和自己竞争的练习生眉飞色舞炫耀一番。
　　乔竹心往下一沉。
　　“下一个选择机会，林满。”副导说。
　　刚才冲上去单膝跪地的大兄弟又一次冲上去，再一次大喊：“大神！教我学跳舞吧！”
　　其他人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
　　只有仿佛天生不会笑的唐季渊挺直腰板，以及正在被自己的烦恼困扰根本没意识周围发生什么的乔竹显得鹤立鸡群。
　　林满掩唇一笑，说：“我想看看其他人。”
　　其他练习生立刻争先举手表达自己的意愿。
　　林满的眼神慢慢地扫过所有人，视线在乔竹身上停顿了几秒。
　　乔竹察觉到对方的注视，和他对视上，看到林满眼里的新奇与探究。
　　他猛地紧张起来——林满不会要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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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没有。
　　林满从举手的几个人中挑选了一个，成为他的第一个队友。
　　“下一个，唐季渊。”副导演开口。
　　他刚话音一落，乔竹下意识地往前一迈步，看到他往前走，其他人都顿时安静，没有行动。
　　虽然唐季渊之前被导师cue到提问的时候，没有说想要和乔竹一组，但是大家都默认他一定会继续选乔竹，看到乔竹往前走，其他人也不自讨没趣，就没有凑上前去了。
　　乔竹一看没人上前，再抬头看向唐季渊，正好看到他盯着自己，一瞬之息嘴角扬起，又僵硬地绷紧。
　　乔竹心里一喜：有戏！
　　要是看到唐季渊对他皱眉，那张冰山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肯定不敢上前去的。
　　乔竹想着，小跑上前，跑到唐季渊的面前。
　　“呃……那个……”
　　唐季渊扬眉看他，开口：“你有什么想说的？”
　　乔竹这么羞涩内敛的人，全靠着冲动才冲上前，刚才林满饶有趣味看他那眼，真的让乔竹生怕对方挑了他进队。
　　想到这里，乔竹心里豁出去，一把拉住唐季渊的衣袖，闭紧眼睛，声音压低了还紧张得打颤。
　　“我就是、就是想和你一队才选这个组的，我不想当你的对手……你别抛下我……”
　　对，就是抛下。
　　明明是他引导着自己去适应舞台，去适应粉丝的喜欢，接受现在的身份，而且被采访时明明说过还想要合作，今天却改口成了“想要新鲜感”。
　　乔竹越想越觉得委屈，说到最后时都有些鼻酸，紧紧闭着眼睛，眼睫都如同不安的心在颤动。
　　他最后声音都变得只剩下气音，要不是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唐季渊都要听不清。
　　而在收音的工作人员已经因为听不清而满头问号，准备着下次给乔竹多夹几个麦了……
　　唐季渊呆愣住。
　　他没预想乔竹会说这样的话，明明预感了对方会难过低落，可听着他这样哑着嗓子说这样委屈可怜的话，唐季渊突然意识到，他根本没法做到那般冷血无情。
　　哪怕乔竹对他并不是同样的感情，哪怕乔竹萌发了情愫也只是因为他们的灵魂极度契合，哪怕更有可能，眼前的少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会引起他多大的误解。
　　唐季渊无意识地攥紧手里的立牌，叹了口气，低声说：“别说这样的话。”
　　乔竹呆愣住，睁大眼傻傻地看他，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唐季渊喉咙一紧，一把将他拥抱住，在乔竹以为他要再度说出绝情的拒绝的话的时候，他听到了唐季渊贴着他耳边哑着嗓子低声说：“我怎么可能抛下你？”
　　乔竹僵硬着呆住，紧接着在选手们起哄声里听到了副导拿着喇叭喊：“好，季渊选择了乔竹，下面选择权交给林满！”
　　唐季渊一只手按着他的头发和后颈，一只手轻抚着他后背，这个拥抱持续了十几秒，唐季渊才缓缓松开他。
　　林满那边在选人纠结中，而这边唐季渊还把手搭在乔竹的肩头，他们近在咫尺，唐季渊甚至俯身靠近，低声问乔竹：“哭了吗？”
　　乔竹咬着唇，气鼓鼓地瞪唐季渊，眼眶分明已经有些泛红，却还是推了他一把，拉开两人的距离。他有些恼怒地说：“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他感觉得出来，唐季渊和他说话的语气、对他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漠然而抵触了。
　　“没有。”唐季渊无奈，压低声音，“抱歉，我说了是我的问题——”
　　“林满选择的是宋鸣越，选择权交给唐季渊——出什么状况了吗？”副导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唐季渊拔高音调，解释，“我们有一些小摩擦而已。”
　　两个人看起来显然有故事，但是副导没有多问，提醒唐季渊继续走流程，先把队友选择完。
　　他和林满轮流做选择，直到两首歌都是六人满员，分队结束。
　　一部分拍摄的工作人员完成任务撤离，但是依然留了机位会继续拍摄他们接下来的练习。
　　除此以外，节目组会给一些选手录后采，第一组喊到的就是：“唐季渊乔竹，出来做个后采！”
　　乔竹愣了下，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波动中平复下来，懵懂地问：“我俩一起？”
　　工作人员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连连点头：“对呀对呀！快过来！”


第063章 炒CP又不是谈恋爱
　　乔竹有些踌躇，跟着唐季渊同手同脚地往后采的训练室走去。
　　因为所有练习生的后采都是在同个地方，抠门节目组只布置了一间后采室在二楼，他们走了一段长长的走廊才到。
　　一路上几个人沉默不语，带他们过去的工作人员蠢蠢欲动着想八卦，看两个人气氛古怪，才欲言又止。
　　后采室里刚好走出其他组的练习生，乔竹和唐季渊和他们擦肩走了进去。
　　他们偶尔会有需要备采的需要，对这边也很熟悉，两个人一人坐着一把高脚凳，工作人员打板之后，就开始采访。
　　“可以放松一点，随意回答，如果有不想说或者不适合，后期我们都会进行剪辑。”工作人员温和一笑，说。
　　乔竹比了个OK的手势，唐季渊颔首点头。
　　工作人员：“那问一下，刚才选歌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出了矛盾，小唐为什么一开始没有选乔竹？”
　　乔竹瞥了唐季渊一眼，又快速收回视线。
　　“我也想知道……”
　　唐季渊侧头看他，才回答：“我怕歌曲的难度太大，他训练太累。”
　　——歌曲难度大倒是事实，节目组给出每首歌的编舞MV时还对难度进行评级，这两首难度都是最高级的。
　　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个真正的答案。
　　乔竹忍不住开口：“我才不会！”
　　唐季渊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说：“那我会负责监督你。”
　　工作人员又问：“那你们刚才是因为意见不和吵架吗？”
　　乔竹连忙反驳：“才没有吵架！”
　　唐季渊跟着点头：“恩，我们不会吵架。”
　　工作人员将信将疑：“这样吗……那对小唐来说，这次的选曲和队友有新鲜感和挑战性吗？”
　　很明显，节目组就是带着想要搞事的心情在提问的！
　　唐季渊几乎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才回答：“很有挑战性，也会有新鲜感。歌曲难度很大，风格也是没有尝试过的。”
　　那个八卦的工作人员插话：“那相同的队友会让你不够有新鲜感吗？”
　　显然，她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八卦的光。
　　唐季渊大概早猜到了会有这样的追问，表情很平静的回答：“对他来说也是新的风格，所以也很新鲜。”
　　工作人员眨巴着眼睛，又突然一亮，问：“对了！刚才小竹找小唐的时候，说了什么，我们后期组老师说麦克风收音不到。”
　　两个人齐齐露出窘迫的表情来。
　　乔竹试探着问：“……可以不说吗？”
　　唐季渊掩唇轻咳一声，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工作人员很失望，但是没有追问下去了。
　　·
　　备采结束，两人沿着那条长长的走廊走回训练室去。
　　路过其他组的训练室，还有一些还没分队完，听到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在喊话，走廊没有练习生在走动，听着那些喧哗的声音隔了墙，都显得不太真实。
　　两人之间隔了不到半米远的距离，可乔竹却依然觉得有些紧张和无措，快要走到训练室的时候，他才纠结着开口：“等等……我有问题想问你。”
　　唐季渊侧头看他，停下了脚步。
　　走廊空荡荡，没有其他人看到他们，但是乔竹担心还有摄像头，压低了声音开口：“我想问你……刚才你说的理由，不是真正的理由，对吗？”
　　唐季渊直直地凝视着他，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不是。”
　　乔竹咬着下唇，倒吸一口气，又慢慢呼气。他接着说：“你是不是不想让粉丝看到我们俩营业CP，所以想让我在镜头面前离你远一点？”
　　唐季渊呆愣了下，没有想到乔竹会想到这样的“答案”来。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乔竹，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齐齐扭头，看到宋鸣越走了过来。
　　宋鸣越轻咳一声，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来得不合时宜，走近一步说：“乔竹，找你有点事。”
　　“等一下，我现在有事……”乔竹张了张嘴。
　　宋鸣越却有些不耐：“是公司让我给你带话。等下我们要训练，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这次正好和乔竹他们选了同样的性感舞曲，区别只是他在林满《CallBack》那组，而不在《长夜》，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在同个训练室，抬头不见低头见。
　　乔竹实在不知道公司有什么要紧的话非要让宋鸣越这个时候来说，他不擅长拒绝陌生的人，犹豫了下只好回应：“……好吧。”
　　宋鸣越率先迈步，说：“找个没摄像头的地方吧。”
　　乔竹却没动弹，扭头看唐季渊。
　　唐季渊冲他颔首示意了下，他才小跑跟上宋鸣越，还不忘扭头看了一眼，唐季渊插着裤兜站在走廊正好和他对视上，却始终一言不发。
　　乔竹咬牙，这才暂时不去想他和唐季渊之间奇怪的气氛和事情，先跟着宋鸣越拐过走廊，走到另一边没有安装摄像头的角落。
　　“给你。”
　　宋鸣越确定了没有摄像头后，从口袋里揣出个物件，快速塞进乔竹的手里。
　　“诶，什——”乔竹讶异，手指触碰到那物件，他就发现宋鸣越给他的是一个手机，“你给我这个做什么？”他理解为什么宋鸣越四处打量，因为乔竹也下意识地扭头看有没有工作人员出现在周围。
　　宋鸣越噗嗤一笑：“你在想什么？这是公司让我交给你的，因为总是联系不到你，公司让你自己藏好手机，有些事会在需要的时候和你联系。”
　　“噢……”乔竹有些迥然地摸了摸自己耳朵。
　　进节目前知道不能带手机，他就真的没有携带，毕竟那个时候他只是没有人认识的小透明而已，思锦传媒并没有多么干涉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乔竹的排名一跃而上，思锦这样的小公司自然会把放在宋鸣越身上的注意力多分一些给乔竹，能和他及时沟通，出什么状况公司在外面也能解决。
　　乔竹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并不明白，也察觉到宋鸣越对他有一丝淡淡的不喜。他对手机没有需求，但还是接过手机放入口袋，说：“谢谢你。”
　　宋鸣越“嗯”了一声，然后似乎有些别扭，侧过头开口：“还有另一件事，公司想让你和我炒CP。”
　　乔竹：“什么？”
　　他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才接着说：“那个，还是不了吧……”
　　脑海里想象了下和宋鸣越炒CP的场面，乔竹不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甚至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身心都写满了抗拒。
　　宋鸣越本来说得别别扭扭，但是看到乔竹的反应，他也有些不爽起来，语气拔高了几分，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别装了，你和唐季渊不也是在炒CP，和我就要拿乔装清高，有毛病啊？这是公司给的安排，你以为我想啊？”
　　乔竹张了张嘴：“那……那你不想，我也不想，这事算了不就好了？”
　　宋鸣越顿了下，又说：“公司都安排好了，你不想也不行。”
　　他倒不是真的不愿意和乔竹炒CP，公司里和他对接的姐姐都说了，CP营业带来的人气上涨非常明显，宋鸣越想要名次往上升，也是时候需要一个CP了。
　　乔竹性格比较软，而且看起来很随性，甚至有些天真，宋鸣越以为通知一声就行，没想到乔竹会反应出罕见的抗拒来。
　　“可是……”乔竹迟疑着，满心眼都是抗拒，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回绝的话来。
　　“你等下训练完就和我一起下班回宿舍，公司会安排好热搜和话题，然后明天你训练前来我宿舍找我，我们一起走。”宋鸣越仿佛没听到乔竹支吾说不出来是什么话，快速果断地宣布。
　　“我说了我不想和你炒CP！我、我和唐哥……”乔竹气恼，声音都扬高起来。
　　宋鸣越实在觉得他不可理喻，也恼怒起来：“你和他怎么了？炒CP而已，又不是找你谈恋爱，你矜持个屁！和唐季渊就营业得那么开心，和我就这么磨蹭犹豫，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本来剑眉星目看起来很俊朗，但是火气上头，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些狰狞。
　　乔竹呆愣住，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这样咄咄逼人的话，满脑子都是宋鸣越那句“谈恋爱”在他耳边回荡。
　　在其他人眼里，他和唐季渊必然是各取所需的炒作营业关系，可只有他知道并非如此。比起炒作营业，他分明更想要和唐季渊谈恋爱……
　　他满脑子想着，突然听到唐季渊的声音当真从身边传过来：“你们思锦传媒就是这样，不顾艺人的意愿强行安排炒作？”
　　乔竹愣神，猛地回过头去，唐季渊从拐角走过来，径直走到了他们俩的面前。
　　宋鸣越没有想到聊天的话被人听到，有些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说：“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
　　唐季渊却一把拉住乔竹，转身离开，说：“那就按你们公司的意愿，你自己对着空气炒CP吧。”
　　——他把人都拽走了，宋鸣越的身边确实只剩下空气了。
　　宋鸣越气得五官扭曲，炒绯闻这种事讲究两厢情愿，一方强求肯定是炒作不起来。
　　唐季渊没搭理他，拉着乔竹快步走远，才松开他的手腕，说：“回去训练。”
　　从唐季渊突然出来，乔竹就控制不住心头冒尖的欣喜，他忍不住凑近过去，仰头看唐季渊，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含笑问：“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也不想看到我和宋鸣越炒CP，对不对？”
　　这是吃醋吗？
　　这就是吃醋吧！！！


第064章 小队长
　　唐季渊被乔竹那双明亮又圆溜溜的眼睛凝望着，每一次都觉得对方把自己情绪都袒露无遗的时候，和这双澄澈的眼睛对视，也会让他藏不住任何的秘密。
　　他侧头避开，开口却是反问：“那如果没有我，你就会和他炒CP，对吗？”
　　乔竹没问出想知道的答案，还直接被唐季渊反问懵了。这设想他没想过，毕竟在之前他压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炒CP这回事。
　　“呃……我不知道……”
　　过于诚实的回答让唐季渊眯了眯眼，语气瞬间温度降低：“所以，我和宋鸣越在你心中，也就是先来后到的区别，是吗？”
　　和谁营业炒作都可以，拒绝宋鸣越仅仅是因为和他一起先被其他人调侃“是真的”。所以如果换做是宋鸣越先主动示好，先关心他，先和他“炒CP”，也是可以的吗？
　　唐季渊知道这样的假设本来就没有可能出现，但是还是令他生出恼怒的情绪，他掐紧手心，才没感觉心脏有多刺痛。
　　和唐仲炀见了一面之后，唐季渊诸多纠结拧巴的问题中，有一个便是，他反复在思考，如果不是因为唐仲炀口中所言的，他们的灵魂过于契合，他还有可能会心动吗。
　　基于现实不可能存在的假定，给不出一个确切答案之前，说明心还在摇摆。
　　乔竹一脸懵，困惑不解又急切：“那怎么能一样呢！当然不一样啊！”
　　唐季渊却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重复：“回去，要训练了。”
　　然后率先扭头回他们训练室。
　　乔竹呆愣着没反应过来——唐季渊是生气了，看起来也像是吃醋了，就差把“我很不爽”四个大字直接写在脸上……只是为什么，和他想的好像又完全不一样呢！？
　　·
　　两人回到训练室，《长夜》小队的其他成员好像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又好像没有。
　　他们都在等着人齐，六个人全到齐围着盘坐成一个半弧形后，对着一排工作人员和机位，要开始每次分组完做的第一件事。
　　一个明显很活泼的练习生开口：“按照惯例，我们先来推举队长吧！队长主要负责督促我们训练、帮我们打饭、给我们买零食，给我们任劳任怨做牛做马……”
　　“喂！你这样说还有谁想当队长啊！”坐在他旁边的男生立刻推了他脑袋一下。
　　他连忙补充：“但是队长也可以给所有队员下命令！好啦，那就来看看有没有人要主动担任队长了？”
　　感谢他前面说的屁话，没有人举手。
　　这个男生用力咳嗽两声缓解尴尬的气氛，语气热烈如同在菜市场吆喝：“那既然没有人主动担任，那我们就进行推举，被推举票数最高的人担任！”他停顿两秒，不等其他人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就紧接着说，“我要推举乔竹当我们小队长！”
　　乔竹正坐在最边缘托着下巴发呆。
　　一公的小组也有这样的流程——竞选队长和C位，但是他恨不得降低存在感，哪里最边缘就往哪里躲；现在也很自然很熟练地躲在最旁边……
　　比起什么担任队长，他更想知道唐季渊到底在想什么，就恨身处随时有人走动经过的节目组，都没有办法和唐季渊找个单独的空间聊一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到的时候，乔竹都不知道发生了啥，看到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他，才迷茫地张了张嘴：“怎么了……？”
　　那位气氛组选手立刻大喊：“我推举乔竹当队长的理由是，他经常走神发呆，游离在我们的团队之外，让他当队长，才能让他不得不融进这个团队中！”
　　“等、等下，发生了什么？”乔竹瞪大眼，心里预感不妙。
　　气氛组开玩笑却非常有理有据，紧接着就有人说：“那我也推举乔竹！”
　　乔竹警惕地往后挪，求助地看向唐季渊。
　　唐季渊嘴角翘起，才稍微收敛下，说：“嗯，我也是。”
　　乔竹瞳孔地震：“你们在说什么……不要乱来啊！”
　　看他紧张慌乱的模样，几个选手都大笑起来，觉得有趣而起哄附和：“那我一样！”“加一！全票通过！”
　　然后准备后退跑路的乔竹就被气氛组的练习生一把拉住推到中间：“恭喜乔竹成为《长夜》组的队长！”
　　乔竹艰难开口：“我、我反对……”
　　队员们七嘴八舌地开口起哄，甚至已经不顾乔竹反对，把队长的徽章直接别到乔竹的衣服上。“反对无效哦小队长！”“小队长要请我们吃零食！”“小队长要每天叫我们起床训练哦！”
　　“嗯对！叫`床！”
　　这位仁兄的声音过于响亮，并且在他发言之后，全场立刻寂静了几秒钟，然后才哄堂大笑起来。
　　乔竹被他们闹得耳尖泛红，没听懂这句话，却从几个人的笑容里察觉到这绝不是一个好词。
　　“等等……什么意思……”
　　“几台机位还对着，收敛一点。”唐季渊开口，一把拉住乔竹的胳膊，把他重新拽回自己的身边坐下。
　　其他闹得乱七八糟的练习生才反应过来刚才一切都发生在镜头面前，那位语出惊人的仁兄立刻跑去和摄像组老师跪地求饶帮他把那段话删掉了。
　　乔竹贴着唐季渊盘腿坐着，一低头就看到别在自己衣摆那个写着“L”（leader）的徽章。
　　徽章挺好看的，还镀了玫瑰金，都不知道抠门节目组怎么舍得花钱制作的。
　　乔竹又仰头看唐季渊，可怜巴巴地求助：“我不想当队长，我不会……”
　　唐季渊轻咳一声，侧头回避他的视线。
　　看着其他人胡闹调侃乔竹，特别是还对着一无所知的乔竹开黄腔，唐季渊心里有诸多不爽，但是看到乔竹这幅可怜的模样，他又突然理解为什么。
　　这幅求饶的模样，不正是在告诉别人，他很好欺负，快来欺负他吗……
　　唐季渊匆促掩饰了自己愈发不对劲的想法，快速说：“你可以尝试一下的。”
　　乔竹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听着唐季渊这话，才慢慢生出一点自信来：“真、真的吗？”
　　唐季渊看向他，嘴角微微翘起，“当然，小队长。”
　　他在“小”字好像故意加重音一样，语气都带了一丝笑意。
　　乔竹瞪圆了眼睛——他又不笨，怎么听不出来这称谓明明就是在调戏他！
　　·
　　……还好听多了就麻木了。
　　他们组的成员意外地吵闹，几个人一直左一个“小队长”右一个“小队长”地喊他，搞得乔竹都已经能习惯性地应声回应了。
　　他们今天一致同意先确定队长，C位要在今天大概的训练结束之后，明天有意愿当C位的练习生再进行竞选。
　　因为两首性感舞曲就是大热门，选择的选手排名都不低，不只是唐季渊，其他人也同样有野心和实力想要争取C位，而不像一公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敢和唐季渊抢……
　　节目组给每个分组安排一个专业的舞蹈老师，轮流给两个队扒舞教学和解惑，同时将会在舞台时进行对决的两个组时需要按节目组要求呆在同个训练室练习，也就随时能看到对手的情况。
　　编舞的动作零碎又复杂，一个八拍塞了许多细节，重复的副歌动作还有穿插不同变化，一整天训练下来，乔竹真的意识到他可能会累死，而且他的队友们一个个都实力不弱，对照之下他要是不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就会拖后腿得特别明苡桥显了！
　　他还记得一公彩排的时候，舞台导演对他的建议都是，尽可能藏在队友之间，不要暴露缺陷了。
　　可是他不能每个舞台都是这样吧……乔竹知道自己比别人基础更差，可他心里也藏了不想服输的气——至少，想让唐季渊对他刮目相看。
　　憋着一股气，他训练也格外认真专注，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整组队伍一直练习到深夜结束，才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各自宿舍去。
　　气氛组选手还不忘提醒乔竹：“小队长，明天记得叫我们醒来啊！”
　　乔竹真有点佩服其他人的体力，他作为体能比普通人类要优秀一大截的吸血鬼都觉得有些累，没想到其他人都能坚持训练这么久。
　　只是……队长果然是个任劳任怨的苦角色！
　　甚至连唐季渊上四楼前，也低声和他说：“晚安，小队长。”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可是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从唐季渊的口中说出，就让乔竹没由来地耳根发烫，听得他心跳砰砰作响，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他心神不宁地回到宿舍，夏安然已经洗漱完坐在书桌旁边吹头发，看到乔竹就连忙和他招手。
　　“你们好拼！我刚下班路过你们训练室，吓死了，你们那两队是完全不需要休息的吗，这都快十一点了！”
　　乔竹打了个呵欠，回答：“因为互相较劲着不休息。”
　　“可怕的内卷啊。”夏安然摇头叹气，“我们那边两首歌都约好了早点下班，不过我怀疑过两天也会竞争起来的，节目组把竞争对手放在同个训练室，其心可诛！”
　　乔竹放下手里的东西，按了按脖子，活动放松下肌肉。
　　他今天其实刚学完第一段的舞蹈和学会唱整首歌，比起其他人慢了一截，说不定还要在队友们拼了命的基础上，自己再继续加练……
　　一想到这，乔竹真的开始怀疑，唐季渊不想和自己一组，说不定真的是怕他累着……
　　“诶对了，”夏安然突然说，“你和唐季渊什么情况？他怎么说不想和你一组，你们真分开了？你俩情感危机了？”


第065章 撩拨他
　　夏安然趴在桌子上，好奇着探头仰着脑袋看乔竹，满眼都写着“我想八卦”。
　　乔竹扭头看了下，确认宿舍门是关闭锁上的，又抬头看摄像头。
　　“放心！”夏安然连忙说，“我回来研究过了，今天摄像头也是没有开的。”
　　乔竹这才搬了把椅子，坐到夏安然的旁边，然后在夏安然的注目下……长叹了口气。
　　夏安然可从来没见过乔竹这么垂头丧气的模样，大惊失色。“怎么了？吵架还是分手了？”
　　乔竹生生噎住，跟着夏安然一样趴在桌子上，几秒钟后才默默开口：“那吵架分手的前提，也得是情侣吧？我们本来就八字还没一撇，现在我觉得没希望了……”
　　夏安然打哈哈抓了抓头发：“原来你们还没在一起哦！”
　　然后内心默默吐槽——可是你们之前看起来可比真情侣更像真情侣……
　　不过，现在还是要以安慰开解自己的朋友为主，夏安然拍了拍乔竹后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一下？唐季渊真不和你一组吗？”
　　乔竹下巴抵着手腕，长长呼出一口气，才回答：“那倒没有……”
　　然后他把今天分组之后在训练室发生的事情挑着和夏安然讲了一下。
　　说到最后，乔竹气恼地说：“我觉得他就是阴晴不定莫名其妙，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明明这个男人的心思更难猜测嘛！
　　夏安然听完乔竹讲了唐季渊拒绝和他一组又改口、和宋鸣越交谈后又莫名其妙发火，猛地眼睛一亮，get到了：“我知道了！”
　　他跳了起来，语气也高涨几分，乔竹忍不住期待地看他：“说说看！”
　　夏安然一把抓住了乔竹的手，开始他的合理分析：“我明白了！他肯定是喜欢你的，这点大家有眼睛都能看出来。”
　　乔竹抽了抽嘴角：“真、真的吗……”
　　“你别急！但是，唐季渊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他，还是只是想和他炒CP，所以才会问你是不是和宋鸣越没有区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肯定不是想和他炒CP啊！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乔竹着急地说。
　　——这还用问吗？他之前一心想着要淘汰，他吃饱了撑着想和第一名炒CP啊！！！
　　夏安然捏了捏他的脸：“但是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笨蛋，最容易庸人自扰啊。”
　　乔竹被他捏得脸颊气鼓鼓，甚至怀疑夏安然也同时在说他是个笨蛋。
　　夏安然接着说：“除此以外，他不是还和你说，不想让你和他一组，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嘛？”
　　乔竹点头。
　　夏安然坐回到乔竹的身边，双手比划着说：“他说不定是动心了，但是自我怀疑着，不敢承认对你有感情，想离你远点自己冷静思考。但是你一哭，他就放弃冷静了。”
　　“我当时真的没哭！”乔竹努力给自己澄清。
　　夏安然挥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就要趁胜追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乔竹抽了抽嘴角：“你游戏打多了吧你？”
　　这几天夏安然可猖狂了，据说什么新赛季了，躲洗手间里打排位还和队友语音咋咋呼呼，虽然他声称自己用了变音器不会被人发现，但乔竹还是觉得迟早要翻车……
　　夏安然摆摆手：“打游戏本质和谈对象不是一样的？打游戏的目的是摧毁敌人的水晶，谈对象的目标是进入对方的心！”
　　乔竹：听懂了，但直觉好像说的很像个歪理……
　　他犹豫着说：“那按你的意思，我要直接冲去和他表白？”
　　夏安然连忙开口：“不行！我的经验之谈，对男人不能太主动，不能让对方发现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不然就会白给！”
　　乔竹傻愣愣地张着嘴，迟钝地消化完毕夏安然的话。“等等，你的经验……？！”
　　夏安然这才发现自己嘴快都说了什么，宿舍门关紧摄像头又没开，他才挠了挠头发，说：“害，谁青春期没爱过一两个渣男呢？”
　　乔竹瞪大眼，满脸分明写着“我没有”。
　　夏安然把好奇宝宝的脸推开，快速说：“反正就是，那时候我年少无知，对人渣爱得死去活来，他反而一点也不在乎我，最后自然一拍两散了。”
　　他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显然往事并没如此简单地“一拍两散”，但是乔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夏安然就一掌用力地拍向他的后背，然后刚才有些微妙和尴尬的神色瞬间转变。
　　“你可以稍微地暗示，让他知道你对他也是同样的心思，主动撩拨一下他，让他失控，让他来主动和你表白……”
　　乔竹大惊失色：“什么撩拨，我不会！”
　　夏安然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不会了，你可以对他撒娇，和他喊‘老公亲亲’啊，他肯定把持不——”
　　乔竹涨红了脸，直接伸手捂住夏安然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
　　打闹了一阵，夏安然还笑嘻嘻和他说：“加油，乔小竹！”
　　乔竹恨不得直接把头埋进枕头去了。
　　只是半夜熄灯，把自己整个人窝进被窝里，乔竹又忍不住在想夏安然出的乱七八糟的主意。
　　他忍不住撇嘴。
　　让唐季渊失控？这都什么瞎主意，谁能让那个向来从容自若的家伙失控呢？
　　……如果夏安然要听到乔竹心里所想，那一定会说：“那肯定就是你啊！那张冰山脸只会冲着你笑诶！”
　　·
　　翌日。
　　不少人从录制完顺位发布之后，时间作息都健康了许多，从一早就去训练室开始训练的练习生不少。
　　随着淘汰选手陆续出航班，也有一些已经有公开活动行程，观众们都已经清楚第一轮淘汰留下的选手有哪些。
　　但是具体的排名至今也没有出现过完全正确的版本，有些博主想要靠爆料来吸引粉丝，但是知情的基本都是已经签署了保密协议。以往的比赛有过提前透露排名的工作人员因为违规被节目组告上法庭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敢在危险边缘反复试探了。
　　粉丝们猜了多少论，也还是要等这周末节目播出才知道。但是看选手们上下班，就会知道他们已经开始第二次公演的分组，并且秀粉们已经根据结伴的情况开始猜测分组情况了。
　　早上作为小队长的乔竹当真去挨个宿舍喊人起床训练，四楼最末端的某个宿舍被他放在最后，心想着喊齐其他人，再一起去找唐季渊……
　　都怪夏安然昨天晚上出的主意，导致乔竹现在一想到和唐季渊相处，就不受控制地更加紧张了。
　　结果几个队友却连忙说：“还是小队长自己去喊唐哥吧！”“唐季渊有起床气吗？老实说他面无表情看我的时候，我有点怕他……”“其实我也是……”“重任就交给小队长了！我们先去训练，小队长和唐哥等下再一起过来吧！”
　　乔竹：“喂？！”
　　几个队友当真勾肩搭背准备下楼去，吴逸正好从四楼走下来，在楼梯口和他们碰面上。
　　吴逸性格开朗，基本和大部分练习生都玩得很好，挨个打招呼甚至击掌，然后非常自然地搭着一个选手的肩膀，说：“你们要去训练室吗？一起走！”
　　气氛组的那位练习生连忙说：“我们要去，不过我们的小队长要去叫唐哥起床呢。”说着手指指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对的乔竹。
　　吴逸惊讶了下，看向乔竹：“老唐一早就去训练，不在宿舍了。”
　　“卧槽！连队友都开始内卷了吗？快快快，我们快点去训练！”队友们连连夸张地大叫起来。
　　吴逸笑了笑，看向有些懵住的乔竹，拍了拍他肩膀，说：“一起走吧，你想找老唐直接去你们训练室找就行了。”
　　乔竹只能呆愣着点头，被吴逸拉拽着，一大帮大男生成群结队地出宿舍楼，走去综合楼。
　　他还有点懵，总感觉吴逸那句话怪怪的，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才没有想要找唐季渊，是、是队友推锅的！
　　……
　　路过户外那段路，果然有很多粉丝站姐在蹲守，这一排选手人气都不低，站姐们一个个拿着喇叭喊话分贝比节目组的导演场记还夸张，撕心裂肺地喊着每个人的名字，谁也不肯落下风。
　　吴逸听着头皮发麻，小声建议：“我们要不跑快点吧？”
　　他的建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然后乔竹就被其他人推搡着也跟着跑起来，一直跑到综合楼里面，几个男生手掌撑着膝盖喘气，脱了羽绒服塞进各自的储物箱，还笑得直不起腰来。
　　乔竹也被热闹的气氛感染，笑了下，暂时也没去想其他事情了。
　　·
　　那段一群训练生大笑着跑去训练室的片段被站姐们拍到视频，很快就争先着传到互联网上去。
　　因为都是人气不低的选手，此时已经形成不小的粉丝规模，自然讨论也热闹许多——毕竟如果是秀粉们都不太认识的选手，怎么嬉戏打闹也引不起她们的主意。
　　节目保密做得不错，粉丝们此时还在猜测着分组情况，立刻就有人指出——“他们六个人会不会就是同一个舞台的啊一起去训练！”
　　于是这个猜测马上就被写进二公分组推理贴里。
　　“看起来都是人气很高，这个舞台应该可以期待一下！”“啊啊啊我给自己双担拉郎同组了救命！”“看起来这组好热闹，这就开始磕CP了。”
　　只有渊竹CP粉们，在视频中反复寻找，顿生危机感：她们的CP不会二公被拆了吧救命！！！


第066章 到底是谁勾引谁
　　唐季渊果然一早就到训练室。
　　但是除了他以外，对面林满他们组也来了，其他队友危机感比CP粉们还严重（？），火速加入内卷的队伍，开始扒舞练习动作。
　　舞蹈最开始的阶段都是要熟能生巧，甚至是练习到形成一定的肌肉记忆，让自己把动作记熟悉，之后再来考虑情绪展示之类更高境界的东西。
　　乔竹还处在最初的阶段，但是他发现，哪怕再四肢不协调的人，花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把每个动作做标准，不停地重复，也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做出干净凌厉又漂亮的动作来。
　　昨天学习的动作还有印象，甚至他成功跟上拍子，细节都没有出错，和队友们一起跳了一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挥洒汗水，乔竹心里生出喜悦来。
　　“《长夜》组准备选C位了吗？”有工作人员探头问。
　　选C的环节肯定是需要拍摄下来的，节目组会给他们多安排机位和麦克风，甚至要求选手们先整理好仪容仪表再开始录制。
　　“先选了吧？选完我们才好分part和练习走位。”一个队友提议，其他人也认同，没有意见。
　　“OK，那我们半小时后开始。”工作人员确认后，就离开。
　　选手们暂时休息一下，连《CallBack》组都好奇过来打听：“你们谁要争C位？”
　　虽然唐季渊的人气是最高的，但是其他队友也不弱，而且他们当中甚至还有专门练舞十几年的练习生，也具有不低的竞争力。
　　有的队友已经开始准备拉筋，摩拳擦掌着要等下展现自我了。
　　“等下要给我投票啊！”
　　“你少来，不准提前拉票！”
　　“不用拉票了，万一我们所有人都想要抢C位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所有人都笑成一团。“那就把这个大难题交给我们小队长吧！”
　　无端被cue的乔竹：你们礼貌吗？
　　……
　　工作人员调整布置了下灯光，也设置好机位，给他们检查麦克风收音情况，还特地给乔竹多别了一个麦克风，得到了特殊的对待。
　　准备完毕，练习生们围成个半圈坐着，作为队长的乔竹被迫推到中间坐，还要进行流程的宣布。
　　“呃、那个，现在开始选C位，请有意愿争取C位的选手举起手来。”
　　队友们开始左顾右望看情况。
　　前面拉票什么的都是以开玩笑的语气在说，但是C位意味着整个舞台上最出彩的part和最多的镜头，上位圈的选手哪个不想要多一个吸粉的C位？没有人不存在这个野心的。
　　唐季渊没有看队友，第一个举手。
　　下一秒，另外几双手几乎齐刷刷地举起来。
　　乔竹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一共举起了五只手，他们组加上他总共就六个人……
　　气氛组选手笑了起来：“看来决定权真的落在小队长手里了！”
　　他话音一落，乔竹也慢慢地把自己的手小幅度地举起来。
　　队友们有些讶异，连唐季渊都饶有趣味地挑眉。
　　乔竹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现在队长也是竞争人员，不可以投票了。”
　　气氛组选手捶地：“一天不到的时间，我们小队长都学坏了！”
　　所有人都想要争取C位，最后由节目组给出建议，所有人展现完后，各自写出一个名字投选，但不可以写自己的名字，票数最多的成为C位。
　　规则确定完，然后就是小队长乔竹来宣布：“现在……呃，有谁想要主动先上来吗？”
　　一个队友举手：“我先来！”
　　他们这组争C这么精彩，到时候讨论度肯定不低，表现得好的话，哪怕不是最后的C位，也能得到不少关注。
　　第一个队友即兴改编了副歌部分，在队友的尖叫和口哨声中跳了一段探戈独舞，看得乔竹眼睛都直了。
　　第二个队友更夸张，把性感舞曲和他擅长的中国舞结合起来，举手投足都很有韵味，虽然融合得有些生疏，但是也可以看出能发掘的潜力。
　　第三个队友上场扭胯下腰露腹肌，队友们纷纷大喊“油到了”，只有乔竹默默数了下，羡慕着对方的六块腹肌。
　　同时乔竹开始后悔他举手，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他举手当然不是因为队友调侃的不想投票的原因。他只是很单纯（？）地想着《长夜》是性感的编舞，他在唐季渊面前跳一段，应该也算是夏安然说的…撩拨……吧？
　　但是，他除了中规中矩地把舞蹈表现一下，好像不像其他队友一样拿得出长项来展现，表现砸了怎么办？
　　乔竹心里乱哄哄，然后就听到队友们在说：“接下来谁要上？”
　　乔竹连忙看一圈，发现就剩下他和唐季渊没表演了，他咬了咬舌尖，心一横干脆站了起来。
　　“哇哦！接下来是我们小队长！”大概乔竹太安静内敛，吵吵闹闹的队友们都对他格外热情。
　　乔竹咽了咽口水，发现这分明比第一次公演面对黑压压的观众还让他紧张。
　　毕竟此时此刻，唐季渊就坐在他的正前面，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乔竹闭上眼睛，慢慢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放松，然后才抬起手臂。
　　侧身、旋转，手肘收紧贴近，手腕从唇边轻轻擦过，回头，对着机位的一秒钟，有一个wink——
　　这是《长夜》副歌部分最性感撩人的动作，第一个八拍第一段，乔竹昨天对着镜子练了一个多小时，还在队友的建议下，学习着怎样对着镜子眨眼是最好看的。
　　现在他没有看向对准他的机位，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他转身、侧头，舒展着手臂或用手指轻抚过自己的喉结与锁骨，还有那个wink，都在明目张胆地只对着一个人做。
　　唐季渊的手在身旁默默攥紧，喉咙一阵发紧。
　　最后一个动作是扭胯、下腰、单膝跪地，乔竹一气呵成做完定格，下一秒立刻从歌曲中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站起身紧张地捏紧自己手心，磕磕绊绊地开口：“展、展现完毕。”
　　下一瞬，队友们都起哄发出狼叫来：“小队长！你一点也不像在夜店里的牛郎，你现在像误入夜店的小白兔！”
　　他们在学习这首歌的编排舞蹈的时候，就调侃说这歌扭得像牛郎一样。但是乔竹跳舞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生涩，甚至还眼里水光潋滟，比起调情，更像是被调情。
　　乔竹被说得窘迫，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想去看唐季渊，但是却又心生怯意不敢去看。
　　唐季渊请刚好起身，说：“那最后就轮到我了。”
　　乔竹感觉自己卯着劲跑上去跳舞的勇气都花完了，他连看唐季渊一眼都不敢，更别提知道到底有没有“撩拨”到唐季渊。
　　他埋头和唐季渊擦肩，跑回去坐下，捂住自己还发烫的脸颊。
　　唐季渊拿了话筒，说：“我唱一下副歌。”
　　他没准备舞蹈展示，清咳一声，随意地用手指扯了扯衣领，然后就开嗓唱了起来。
　　“若长夜似火/淹没你我/皎月坠落/跌入你怀中……”
　　他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喑哑，却好似与情人耳诉一般，轻柔又带了晦涩的情绪，从唇间轻缓吐露。
　　不需要做任何的动作辅助，用这样单纯的演唱，声音和传递的情绪都是性感的。
　　明明这段歌词昨天已经听了无数遍，听到每一个拍子，乔竹都能记起对应需要做的是什么动作。
　　可是现在听着唐季渊唱，乔竹瞪大了眼睛，几乎全程都移不开眼。他没想到这首歌还能这么演绎，就……就是感觉，多听这个男人这么性感地唱多几秒钟，他的耳朵都会怀孕的！
　　连带着，对方握着话筒的修长手指，从松松垮垮的衣领露出来的半截锁骨，随着唱歌而在上下轻动的喉结，都看起来是那么性感。
　　乔竹忍不住直咽口水，直到唐季渊唱完，气氛组队友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他才窘迫地回神，宣布：“现在开始进行投票。”
　　完蛋了！
　　乔竹在心里哀嚎。
　　夏安然的主意一点都不靠谱，他根本就没有勾引到唐季渊，反而是被对方勾得魂差点都没了好吗！
　　……
　　节目组给了每个人纸笔，大家各自写出自己觉得最合适的C位选择，然后依次把纸展示给工作人员看，确认写的是其他人的名字，证明票数是有效的。
　　乔竹很快就把名字写好。他根本不需要纠结，在他心目中最佳C位显然非常明确。
　　等其他人都写好后，工作人员确认了所有票数均有效，纸张都给了乔竹，由他来报出结果。
　　这样一来，除了确认的工作人员，其他人都是不知道谁写了谁的名字。
　　乔竹展开第一张，呆愣着沉默了起来，忍不住看向唐季渊。唐季渊挑眉，默然地和他对视。
　　“快唱票啊小队长！”有队员催促。
　　乔竹回神，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小纸条，表情复杂地开口：“乔竹，一票。”
　　怎么会有人给他投票！？
　　他第一反应是唐季渊，但是手里这张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体应该可以直接排除是唐季渊的可能了。
　　下一张打开，是笔走龙蛇的字体，却写着同样的名字。
　　“乔竹，两票。”
　　乔竹咽了咽口水，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只是想要尝试“撩拨”一下唐季渊，他没有真的想选C位，该不会要翻车了吧！？


第067章 中心位确定！
　　队友们听到，似乎有些愣住，神色各异地互相张望。
　　有人原本以为乔竹的那一票是唐季渊投的，有了第二票才发现看来并不只唐季渊一个人投。
　　乔竹接着看第三张纸条，才松了口气：“唐季渊，一票。”
　　这张不是他的字体，所以唐季渊至少也有两票了。
　　第四张恰好就是乔竹的，他继续念：“唐季渊，两票。”
　　气氛组选手立刻起哄：“赛点了赛点了！现在小队长两票，唐哥两票，让我们看看下一票是谁！”
　　乔竹翻开第五张纸条，彻底松了口气，咧嘴一笑，语气也高涨了几分。
　　“唐季渊，三票！”
　　六个人中有三人投给唐季渊，他的C位板上钉钉，也意味着乔竹不用被赶鸭子上架了！
　　乔竹刚松口气，就有人说：“最后一票呢，快看看。”
　　“这个不用了吧……”乔竹小声嘀咕着，然后把最后一张纸条打开，下一秒，他整个人直接石化掉。
　　坐在隔壁的气氛组队友看他半天没说话，夺过纸条一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乔竹，三票！三比三平！”
　　乔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头皮发麻，抬头可怜又幽怨地看一圈，企图找出给他投票的“罪魁祸首”到底都是谁。
　　因为不能给自己投票，所以他有一票是唐季渊给的已经很明显，剩下到底是哪两个队友——
　　“你们不是说我跳得像、像误入夜店的，为什么还给我投票啊！”
　　乔竹万分不解。
　　队友拍了拍他肩膀，笑得相当快活：“可是你跳得很有意思啊，我觉得让你当C位应该很好玩！”
　　乔竹：==
　　他倒是还想知道唐季渊为什么会投他，但是看了对方一眼又不敢问，心里抱着微弱的希望——大概干脆真的有一丢丢撩到唐季渊吧！
　　工作人员建议，再投一次票，乔竹和唐季渊闭眼，其他队友就直接指向自己心目中的C位就可以了。
　　结果四个队友选择完毕，再度两两打平。
　　几周之前，要是有人告诉乔竹，他会和唐季渊争C，还两个人打成平手，他打死都不信这种话。
　　工作人员也没辙了，说：“你们看看要怎么协商，唐季渊和乔竹再表演一次，再投一次票，还是怎么说？”
　　乔竹扭头去看唐季渊，犹豫着怎么开口。他本来就没有很想要成为C位的野心，而且不觉得自己的水平可以当担重任，还不如让这个C位给更加实至名归的人。
　　没想到唐季渊开口说：“那就C位的part分成两个人的部分就好了。”
　　工作人员愣了下，其他队友也呆住。
　　“你是说，你们双C位吗？”
　　唐季渊点头。
　　工作人员想了下，起身道：“我去问一下统筹组确认，你们先自由活动。”
　　乔竹有些局促地抬头去看唐季渊，唐季渊却走神在看同个训练室另外那一组，他们排在后面选C，现在想争C的练习生正在各自加紧训练。
　　乔竹想和唐季渊说什么，但是旁边都是队友吱吱喳喳，还几次喊他“小队长”拉着他聊天，踌躇不前磨蹭着，工作人员已经通话确认完毕。
　　他又想放弃C位的竞争，可听着唐季渊的建议又忍不住跃跃欲试：至少有唐季渊和自己一块，也不会太怯场吧？
　　“可以，那就你们组C位是唐季渊和乔竹，缺一个徽章先拿其他组的顶替，拍一下戴上徽章吧。”
　　机位重新架设好。
　　气氛组队友兴高采烈地宣布：“《长夜》组中心位，经过胶着激烈的比拼，最终确认为——乔竹、唐季渊！现在请双方替对方把徽章戴上！”
　　工作人员已经把徽章交过来，一个给唐季渊，一个给乔竹。
　　乔竹听着队友那句话怎么都直觉不对劲，他刚想拒绝互相戴徽章这么奇怪的主意，一和唐季渊对视，猛地回想起来——他不就是想要“撩”对方，是不是应该主动接触，而不是选择回避？
　　乔竹脸颊已经有些发红，但是出乎唐季渊意料，他没有做出抗拒的举动，只是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低声和唐季渊说：“你过来一点。”
　　唐季渊扬眉，如他所言走近。
　　贴近了总是要感觉对方的身高带来不可忽略的压迫感，乔竹头皮发麻，低着头把徽章别在唐季渊的衣摆处，靠得太近，他几乎都能听到唐季渊的呼吸声，这让乔竹紧张得手指颤抖，好几下才把徽章后面的别针别好。
　　“好、好了！”他声音都磕巴，说着就要往后退。
　　“等等。”唐季渊伸手，直接拉住乔竹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
　　乔竹呆愣住。
　　唐季渊垂眸看他，说：“抬头挺胸。”
　　“恩……啊？”乔竹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脚步停顿住，照做。
　　唐季渊唇角微微上扬，他一只手拿着徽章，一只手贴近乔竹的胸口，然后稍稍提起那块布料，别针穿过衣服，扣紧别上。
　　乔竹紧张得根本不是在自发地抬头挺胸，而是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一直到唐季渊的手帮他抻平衣服上的褶皱后收手，乔竹才钝钝地回神过来。
　　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唐季渊刚才动作温柔得……好像在帮自己的恋人整理衣物一样。
　　这想象让乔竹热血上涌，脖颈都红成一片。
　　“好了，我们的小队长，同时兼任中心位。”唐季渊低声说，才把乔竹从脸红心跳的想象中拽回来。
　　队友们也凑过来鼓掌恭喜，他们组算是选C结束。
　　乔竹的心怦怦乱跳，他觉得唐季渊喊他“小队长”，那声音放轻缓了，当真温柔得如同在喊情人。
　　·
　　选完C位，接着是分part，包括歌词分段和每个人solo的舞蹈部分，先做一个大体的分段，后面随着排练调整，甚至会精确到每个八拍的每个小节去。
　　本来C位自然是分配到副歌的部分，现在他们有两个C位，那部分就直接给乔竹和唐季渊两人去分了。
　　“呃……你想唱哪段？”乔竹抬头瞄唐季渊，在发现他和自己对视时，又仓皇地回避对方的视线。
　　他知道自己真的很怂，但是这完完全全是紧张起来不自觉的反应，而且其他队友都盯着他们，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办法控制T^T
　　唐季渊拿着根铅笔，在已经划分给他们的唱段悬空着游移，思考了片刻说：“你一句我一句吧。”
　　“诶？”
　　修长的手指握着铅笔都显得特别好看，指节干净利落，青筋微微显现，手腕线条漂亮。
　　乔竹视线落下，随着唐季渊的手而移动，片刻后才把注意力挪到笔尖上。
　　唐季渊用铅笔在纸上涂画，把歌词“切分”开。“试一下，你唱前面五个字。”
　　乔竹盯着打印纸上的歌词，轻声哼唱：“若长夜似火……”
　　唐季渊立刻接下句：“淹没你我。”
　　“皎月坠落——”
　　“——跌入你怀中。”
　　唐季渊放下铅笔，乔竹抬头，正好和他对视上。
　　队友们凑过来，连连说：“这样设计挺好的！”
　　“像情歌对唱！”
　　乔竹差点被呛到。
　　“行，那就先这样安排。”唐季渊一锤定音。
　　比起总是被人调侃的“小队长”，显然还是他说的话更有威信。
　　剩下中心位还有一小段开头和收尾两句歌词，同样一人一句安排结束。毕竟整首歌只有三四十行的歌词，六个人均分下去，每个人分到的片段也不会太多。
　　分完part，工作人员收工，没有需要再特地录制的内容了。
　　“好了，你们就自由训练，留下的机位会一直开着，最好就不要擅自关掉，如果母带故障素材丢失，到时候整组都没镜头了。”
　　工作人员不会一直都呆着看他们训练，除非是专业老师上课时间或有其他事情，但是架设的机位会一直开启，记录下来选手们训练的艰辛，也将成为正片和花絮里放映的内容。
　　工作人员收拾器械，然后去给《CallBack》组录选C分part的素材了。
　　“小队长，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乔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当这个队长有什么威望，想了想回答：“先各自训练，然后等下再连贯一起跳几次？动作扒得差不多我们再开始练走位。”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各自散开拿节目组给每个人配置的无法联网的平板，对着参考舞蹈MV，开始练习自己不熟悉的部分。
　　也有队友两个人关系比较密切，进度又差不多，就凑到一块一起训练。
　　乔竹把自己还没练熟的部分跳了一下，休息的时候拿了瓶水在喝，四处看队友们。
　　唐季渊正在和另一个队友不知道说什么，拿着平板在交流，在乔竹几米远。
　　乔竹休息得差不多，就开始想着夏安然给他出的苡桥主意。
　　他今天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反倒是感觉唐季渊一直在勾引他又是怎么回事……
　　夏安然昨天还出了一大堆瞎主意，包括但不限于假装摔倒扑进唐季渊怀里、假装需要找歌曲的情感氛围找唐季渊撒娇、假装舞蹈动作不会找唐季渊“手把手”教他——
　　等等，好像不是瞎主意。
　　乔竹真的有动作自己对着视频没学会，怎么看镜子里的自己都做不好那个动作。
　　他是真的有需求，而不是为了撩拨唐季渊而假装的！
　　乔竹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深呼吸，抱着他的平板朝唐季渊和另一个队友那边走了过去。
　　两个人注意到他靠近，停下了交流。
　　另一个队友是那个一直很活跃的气氛组队友，他率先笑着说：“小队长，练得怎样？”
　　乔竹抱紧怀里的平板，开口：“我有几个动作做得不标准，想问问谁有空教我一下？”
　　他问着这话，视线分明直勾勾地只落在唐季渊的身上。
　　唐季渊眼神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还没说话，乔竹又接着快速说：“如果没有空，那我、我就找其他人——”
　　他在赌，赌唐季渊看他弱小可怜又无助，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第068章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过来，我教你。”
　　唐季渊毫不犹豫地开口。
　　另一个队友见怪不怪地耸耸肩膀，说：“我去休息下。”
　　他擅长的本来就是rap和创作，找唐季渊说话也是问他舞蹈动作，当然不觉得乔竹说的“其他人”里有可能包括他。
　　这个时候肯定要赶紧离开，把独处的空间留给这两人啦！
　　他可是很“懂行”的，凑两人中间被他们CP粉骂，那可是得不偿失。
　　……
　　只剩下两个人站着对立，乔竹在心里小小欢呼了下——他果然赌对了！而且夏安然的分析说不定就是正确的，唐哥肯定也是对他有意思，才会不想要看到他去找别人学跳舞吧！
　　当然，他也不是假装不会，他那好几个动作是真的都没看懂，到时候就可以让唐哥手把手教他要怎么做，有了肢体接触，才能更进一步思考怎么“撩拨”对方！
　　乔竹的眼睛都已经快亮成星星眼，很难不从他的眼神里看穿他的情绪波动。
　　唐季渊不知道他脑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声音还是下意识地放软一些：“哪里不会？”
　　乔竹把自己平板屏幕点开，熟练地将MV进度条拽到具体时间点：“就是这里，我看不懂这里是怎么转身，然后手指动得好快，没看清怎么姿势是怎么变化的。”
　　唐季渊瞄了一眼，确认后说：“好，稍等我一下，我拿个工具。”
　　乔竹呆愣：“啊？工具？”
　　半分钟后，看到唐季渊拿了把长长的戒尺回来，乔竹的眼睛都快瞪直了：“你不会打算拿这个打我吧？！”
　　“没有，你在想什么？”唐季渊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这戒尺的，握在手里确认称手后，用这几十厘米长的戒尺另一端轻拍了乔竹的腿部一下，说：“双腿打开与肩膀平齐，左手抬起来。”
　　他没有用力，乔竹也没感觉疼，只是微妙地古怪，但还是照着唐季渊的指挥照做。
　　他手臂抬高，唐季渊又用戒尺抵在他臂弯，说：“稍微放低一点——好，然后第一个动作，腰往左边转……”
　　随着他说话，戒尺碰到乔竹的身体位置也在变化，抵着乔竹的手肘、腰部、膝盖，示意着他如何调整关节和肌肉，分解动作逐步掌握。
　　乔竹连着学完整个八拍，唐季渊把戒尺自然垂下，说：“我放个BGM，你连着跳一下。”
　　“哦好！”乔竹下意识地回应，看唐季渊去连接音响播放，才反应过来教学结束。
　　怎么回事！根本不是他想象的手把手教学！怎么会全程连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啊？！
　　乔竹：(╯‵□＇)╯︵┻━┻
　　他又突然想到，明明一公在排练《十字星辰》的舞蹈的时候，他基础更差，很多动作都是唐季渊从背后抱着他，一步一步给他纠正指导的……
　　所以明明可以这样子教学，当时对方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对不对！！！
　　等唐季渊调好音响，扭头就看到少年气鼓鼓又用好像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他好似猜测到了对方的心思，却还故意假装一无所知一样，轻咳一声手握成拳状掩饰一下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怎么了？又不会了？”
　　乔竹懊恼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反驳：“才没有！”
　　然后就被成功激将，听到音响开始播放BGM，嘴上念着节拍，到那个八拍，就开始跳起来。
　　他跳完整个小节，等唐季渊弯腰关掉音响，还不忘问一句：“我没跳错吧？全学会了对吧！”
　　唐季渊忍耐着掐他脸颊的冲动，点头回答：“嗯对，可以出师了。再自己多练熟悉几遍就可以了。”
　　乔竹嘚瑟地咧嘴一笑，几秒种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根本目的不是找唐季渊教学，是想趁机和他多接触啊！
　　看唐季渊都准备走开了，乔竹连忙说：“我！我后面还有不会的——”
　　唐季渊扬眉看他，嘴角似乎还噙着笑。“先把这段练熟再学后面的。”
　　“我、我把动作又忘记了！”
　　乔竹把眼睛都瞪圆了，紧紧盯着他看，满脸好像写着破罐子破摔了，想看唐季渊想如何奈何他。
　　唐季渊饶有趣味地看他，然后几秒钟后，掂量了下手里的戒尺，慢条斯理地说：“看来是刚才的教学方法还不够让你记忆犹新。”
　　乔竹下意识地头皮一麻，往后挪一步。“你想、想干嘛？”
　　“你猜。或者你可以亲身尝试下。”
　　显然，那戒尺看起来非常不友善，乔竹没有想要再尝试和戒尺更多亲密接触的机会了，他往旁边躲，快速说：“不用了！我已经记住了，我自己练习就行！”
　　——他一点也不想要这种尝试！
　　唐季渊这才放下戒尺，然后拿了自己的平板打开示范MV，他要来扒走位，准备晚些的训练。
　　虽然节目组有安排专业老师上课，但是是几个组轮流分时段上课，其他时间有问题，都需要练习生们自行解决。
　　好在他们组有能力的人不少，没有太大的麻烦需要担心。
　　乔竹一计不成，苦着脸自己去训练，苦中作乐地想，至少他确实记住了唐季渊教导的动作，多练习几次，对着镜子找一些需要调整的地方后，也慢慢跳得像模像样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CallBack》组也录好了选C分part片段，然后在使唤他们的C位和队长去食堂给他们打饭。
　　训练室空间很大，左右泾渭分明，但是大一些的声响另一边还是会听到。
　　《长夜》组立刻就有人起哄：“小队长！饭点到啦！要不要帮我们打饭啊！”
　　乔竹刚练完下一个八拍的动作，发现好些舞蹈编排都是在重复中又有一些变化，他拿了几张纸，趴在地上记录，被cue到时迷茫地抬头：“诶？”
　　此时还是料峭早春，训练室开了暖气，训练一番所有人都热得不行，乔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挽着袖子露出一大截白皙的手臂，汗水打湿额发，他干脆把额发都捋开，露出精致的眉眼来。
　　他正在思考东西，无意识地咬着笔头，圆溜溜的小狗眼看着尤为无辜，也让人更像捉弄他。
　　气氛组队友连忙说：“队长帮我们去饭堂打饭吧！隔壁的队长都去帮他们打饭了！”
　　“对对对，我们都饿坏了！”
　　乔竹挠了挠头，感受到了什么叫盛情难却……呃，用这个词也不对劲。
　　总之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想了想还是坐直起身，点头说：“好，你们要吃什么，我去帮你们打饭。”
　　“帮我点个红烧肉！”“帮我点个鸡腿饭！”
　　乔竹抽了抽嘴角：“……说点饭堂有的东西啊！”
　　他们饭堂除了营养餐就是营养餐，提供无数的粗粮蔬菜水果，就是不提供肉类。
　　“不用打饭了。”唐季渊在旁边突然开口，“我找工作人员帮忙，点好外卖了。”
　　所有人跳起来欢呼：“唐哥！您就是我爹！”
　　不管点的外卖是什么，反正肯定比营养餐好吃！
　　拍摄基地本身搭建在郊区，但是因为这里经常会有各种影视综艺拍摄，周围有不少的外卖店铺以此维生，而且距离很近，没有多久就有工作人员帮他们拿过来。
　　队友们打开袋子看到唐季渊点的是炸鸡，欢呼得更大声，甚至还对隔壁组挑衅炫耀，堪称小学鸡行为。
　　几个大男生围一圈坐在一起，拆了外包装立刻大朵快颐起来。
　　乔竹就吃过一次炸鸡……然后就被公司扔到这个惨无人道的节目组来，现在边吃边吸溜口水，还忍不住说：“原来是可以点外卖的，我一直不知道……”
　　旁边的队友说：“可以找熟悉的工作人员通融帮忙，不过被选管抓住要通报批评的。”
　　乔竹指了指他们不远处几个摄像机，小声说：“我们肯定会被通报批评的吧……”
　　不过炸鸡真好吃！
　　另一个队友立刻插话：“批评也是批评唐哥，不怕不怕！”
　　乔竹抽了抽嘴角，见识到队友都有多么缺德了。
　　唐季渊连吃炸鸡都慢条斯理地优雅，抬眼看了眼，说：“炸鸡都堵不住嘴？”
　　队友立刻：“还需要一瓶可乐！”
　　其他人笑成一团。
　　唐季渊等其他人安静一些，才说：“就点这次。下回吃饭自己去饭堂打饭去。”
　　“知道啦知道啦，不能使唤我们小队长，是不？”
　　队友挤眉弄眼地说，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乔竹有些窘迫，看了唐季渊一眼，但唐季渊没说话，他戴着一次性手套在撕鸡腿肉，连这动作都被他做得高雅。
　　乔竹有些不确定：唐季渊是在给他出头维护他，还是纯粹是队友瞎起哄，他自作多情？
　　……
　　吃完自然需要休息一下，大家也没有什么讲究，直接在训练室的木地板上七扭八歪地随便乱躺，反正跳舞的教室不让他们穿鞋进来，地面也不算脏。
　　隔壁组也在休息，也有人回宿舍去，或者因为训练室里有摄像机不自在，躲到走廊和其他地方休息。
　　夏安然跑来找乔竹，拉着他在走廊外的长凳坐着，说悄悄话。
　　因为周围时不时有来来往往的练习生，夏安然附着乔竹耳朵小声说话，也不敢说得太明目张胆。
　　“今天上午怎么样？有情况吗？”


第069章 乔竹：不是这个饿……
　　乔竹回想了下上午的“私人辅导”，抽了抽嘴角，思考了下回答：“我觉得他在回避我，是不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夏安然一拍大腿：“那岂不是更好！这个时候才要趁胜追击！”
　　乔竹严重怀疑这个成语压根不是这样使用的。
　　夏安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肩膀，说：“还有时间，继续努力！对了，你们队C位是谁，上午选好了吗？”
　　乔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唐季渊……和我。”
　　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大佬带了个拖油瓶……
　　夏安然瞪大了眼：“两个人？”
　　乔竹给他解释了下，他们组经过两轮的投票，他们两个人的票数始终一致，最后决定将这首歌设置为双C位。
　　夏安然没料想到，想了想说：“那也是个机会嘛，你们俩的part基本都是重合在一起的，到时候可以找他，多加练习！”
　　“什么多加练习？”
　　一个声音猛地在他们俩中间冒出来，夏安然吓得跳起来，看清凑近过来的是吴逸，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有病啊你，吓死我了！”
　　吴逸懒散地靠着墙，歪嘴笑得像在教室门口堵人的小混混，“我脚步声很大，明明是你做贼心虚，才这么紧张。”
　　夏安然对他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声，“你才做贼心虚！”
　　乔竹挠了挠头，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有些莫名的多余。
　　他可没见过夏安然对其他人会这么放松，不顾及形象地说话。
　　夏安然看吴逸，问他：“你来干嘛？”
　　吴逸理所当然：“来找你啊，一起去便利店，要不？”
　　夏安然立刻起身：“去就去。”然后他扭头笑眯眯给乔竹做了个握拳的手势，说，“加油训练！”
　　当然，他还眨了下眼，显然让乔竹“加油”的方面，不只是训练而已。
　　乔竹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走吧走吧，我饿坏了，要吃十根烤肠。”吴逸懒洋洋地说，直接伸手搭在夏安然的肩膀上。
　　夏安然用手肘捅了他腰侧一下，没好气说：“你有病，中午饭不吃，净吃垃圾食品。”
　　“可是好吃嘛！”吴逸说着，声音好像还听着有点委屈，完了还振振有词，“食堂那营养餐都不是饭，那纯粹是吃草……”
　　“粗粮也能饱腹……”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远，后面的话乔竹听不清楚了。
　　乔竹又觉得有些古怪了，虽然夏安然口口声声坚称他和吴逸只是正经的营业关系，但是吴逸看起来可没那么像。
　　乔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觉得哪里不对劲，更像是个直觉。
　　只是他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棘手着没有解决，思绪一转而过，没有再多想了。
　　他把衣服连着的兜帽戴上，坐在长凳上靠着墙壁，眯一会儿，准备着等下再继续训练。
　　说起来，作为标准夜行生物的吸血鬼，每天让他这么有规律的早睡早起，好像让他更困了……
　　·
　　下午继续训练的时候，乔竹又心生一计。
　　想到之前一公和现在完全区别对待的态度，乔竹就觉得唐季渊这种行为分明就是“撩完就跑”，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整队一起把整首歌动作捋顺，然后对了前面一段走位，暂时休息自由活动的时候，乔竹立刻跑到唐季渊的面前。
　　走位是唐季渊扒的，还根据他们编排的不同再进行了调整。其他人休息或抓紧练习时，他准备打开MV继续扒下一段。
　　乔竹走过来时，他正半蹲在音响前拿着纸笔记东西，察觉到乔竹的靠近，抬头看他：“怎么？又有动作不会做？”
　　乔竹几乎下意识地找那把戒尺还在不在唐季渊的身边，然后才回神，在他身旁盘腿坐下，一副苦巴巴的模样看唐季渊。
　　“我饿了。”他说，语气里好像在抱怨唐季渊怎么不给他投食似的。
　　唐季渊听着有趣，挑眉说：“饿了就去饭堂吃饭。”
　　训练的时间过得飞快，马上都要到黄昏。
　　乔竹深呼吸，才开口：“不……不想吃饭堂。”然后他又飞快地小声说，“不是这个饿……”
　　唐季渊扬眉，“嗯？”
　　乔竹心虚地回避他的目光。
　　队友在旁边做热身运动，好奇凑过来问：“你们要去饭堂吃饭吗？”
　　乔竹连忙说：“没有！不去饭堂！”
　　生怕热情的队友说要和他们一块去吃饭。
　　“噢！”队友明白过来，立刻拍手说，“小队长和唐哥要偷偷去打野食了！”
　　乔竹：“……什么？”
　　另一个队友推了他一把：“你不要仗着工作人员现在不在就乱说话，机位还开着呢！”
　　乔竹明白了，对方又在开黄腔……
　　唐季渊看不下去，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一把拉着乔竹起身，说：“我们去一趟便利店。”
　　队友立刻大喊：“帮我买瓶可乐！”“帮我买根烤肠！”“小队长，我想吃关东煮！”
　　乔竹没来及和热情的队友们说什么，唐季渊拉着他走得飞快，直接走出训练室。
　　出了门两人穿上鞋，唐季渊才松开乔竹的手。
　　乔竹紧张得笨手笨脚，几次才成功绑好鞋带站直起来，仰头看唐季渊。
　　可是唐季渊没有再牵他的手了，只低声说：“走了。”
　　似乎肉眼可见乔竹头顶不听话乱翘的碎发都耷拉下来了一些。
　　唐季渊没说话，当真扭头走远，乔竹连忙小跑跟上。
　　“去、去哪里？”
　　唐季渊侧头看他：“你说呢？”
　　他步伐迈得大，脚步飞快，乔竹要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然后唐季渊拐弯进了洗手间。
　　乔竹顿住：“……诶？”
　　唐季渊看了下洗手间一个人都没有，然后直接拿了放在角落维修警示的牌子摆在洗手间外面，抬头看乔竹一动不动的呆愣模样，眉头轻皱：“还不过来？”
　　他看着就凶巴巴，乔竹不敢说话，埋头走进去，然后感觉到胳膊被握住，下一秒整个人被轻而易举地拽动，眼前一晃，唐季渊已经把他拉进一个洗手间隔间，然后“砰”一声，把门直接关上。
　　洗手间显然是刚清洁过，周围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逼仄的空间里对方的身影显得尤为高大和压迫——乔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开始有点怂了。
　　唐季渊开口：“上次喂了你心头血，应该没有这么快就觉得饿。”
　　他当然是听出来乔竹刚说的“饿”另有深意，只是对方那副心虚的模样，也是一眼就能看穿。
　　唐季渊很好奇，乔竹一整天的行为到底有什么目的，那个脱线的小脑瓜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都到这份上了，乔竹忍着想要扒门框逃跑的冲动，嘴硬着回答：“可是我就是饿了嘛……”
　　说是嘴硬，可是声音却比平常说话还要再软，分明就是在撒娇。
　　乔竹脸颊慢慢染上绯红，因为心虚，也因为害羞和紧张。
　　他给自己默默打气，反正饿不饿，只有自己知道，只有他说了算！
　　唐季渊挑眉：“哦，是吗？”
　　他说着话，忽然释放开自己的气息，血气在逼仄的空间里瞬间充盈。
　　乔竹其实没有察觉到饥饿，炼化了唐季渊的心头血后，他闻到唐季渊身上的气味，顶多就是觉得很香想多闻一下，却绝不会像之前那样饿得腿软，完全被捕食的欲望所完全俘虏。
　　可是此时此刻，强大的气息在他身边释放，猝不及防地直面冲击，乔竹顿时感觉自己头脑一昏沉，浑身好像都要灼烧起来一样，双腿瞬间没了力气，整个人差点软瘫下去。
　　一只结实的手臂揽住他，把他按在墙上，撑着没让乔竹狼狈地整个人倒下。
　　但是唐季渊身上威慑的气息几乎和他紧紧相贴，乔竹浑身打颤，几分钟后才感觉到气息慢慢变淡，没有那么可怕的冲击，手指打着痉挛抓着唐季渊的衣服，手背都绷出青筋来。
　　唐季渊不紧不慢地捏着乔竹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来。
　　怀里的少年眼睛湿漉漉，额间也沁出汗水来，眼尾和鼻尖都可怜的泛红，看起来委屈又可怜，好像被弄哭了一样。
　　唐季渊用手指掐了下他的脸颊，感觉到肉乎乎的脸颊软得好像可以掐出水来，稍稍用力就捏出隐约的红痕，然后立刻就听到乔竹吃痛地倒吸一口气，好看的眉轻轻蹙起。
　　“还饿吗？”
　　他不紧不慢地问。
　　乔竹被捏着不敢乱动，只能瞪大了眼睛，用眼神控诉唐季渊不讲武德的行为，然后小幅度地摇头，恨不能现在夺门而出。
　　可是唐季渊却还掐着他的腰，紧紧搂着他，又接着说：“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好像真的饿了。”
　　乔竹吸了吸鼻子，因为被捏着脸颊，含糊不清的开口：“哥……你还要我怎样……”
　　饿也不行，不饿也不行，有没有天理了啊！
　　唐季渊没有刻意控制自己身上的气息，普通人只会觉得他有些难以接近，而大部分非凡的生灵都会被威慑到，对他避而远之。
　　唯一例外的是乔竹，他一面能察觉到贴紧自己的男人很可怕，但是另一方面，他闻起来……更香了。
　　不是他说谎，他真的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饿了！
　　唐季渊慢慢松手，等着乔竹自己抵着墙还能站牢没有腿软，然后他才开口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真的饿，还是假的饿？”
　　乔竹很不得吸溜一下口水来证明自己……
　　“我真的饿了！就算不是饿了，我馋了不行嘛！你这人好过分，不想给我血就直说，为什么还要这样……”
　　换其他和他一样弱小的生灵这样正面被唐季渊的气息冲击到，说不定都会直接受伤呢！
　　他声音带了鼻腔，仿佛哭了一样，听起来更加委屈了。
　　唐季渊眸色一深，声音喑哑地问：“可以给你，只不过，你想要用什么来交换？”


第070章 唐季渊明明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乔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这个他熟练！
　　他情绪切换飞快，明明上一秒还在又抱怨又委屈地和男人说话，这一秒整个人都雀跃起来，语气也轻快又软糯：“只要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哦！”
　　一边说着这样惹人遐想的话，他一边还在朝着唐季渊拼命眨眼睛。
　　乔竹内心已经飘过一堆不可描述，就差和唐季渊说，你喜欢哪种体液交换方式，我哪一样都可以！
　　之前唐季渊不是假装得多正儿八经骗他又亲亲又别的什么，乔竹越想就越觉得对方当时肯定是不怀好意——这回就换过来，让唐季渊试试这是什么滋味！
　　下一瞬，他感觉到了唐季渊的呼吸沉重了几分，唐季渊手肘撑在墙壁上，俯身靠近他，语气深幽：“……什么都可以？”
　　乔竹咽了咽口水，努力更自己壮胆，坚定地点头。
　　他感觉到了，唐季渊的情绪变化这么明显——这一定是被他撩到了吧！
　　“很好。”
　　还在心里沾沾自喜的乔竹听到唐季渊回答，然后紧接着，唐季渊就把手腕伸到他的嘴边，还是和他说：“不准咬动脉。”
　　一个香喷喷的鸡腿……不是，是手臂横在自己嘴边，乔竹已经丧失思考交换条件还没开的事情，犬牙牙根发痒，克制不到三秒钟，就扑上去咬住。
　　两个人对此已经非常习以为常，唐季渊微微皱眉，忍住了皮肤被咬破的轻微刺痛和血液流失那一瞬的发冷，抿着唇垂眸看着乔竹。
　　乔竹露出餍足的表情，一直到几秒钟后，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下伤口，然后才松手，还不忘回味地啧了啧嘴。
　　唐季渊一直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作为交换的条件——”
　　乔竹抬头，期待地看他。
　　他突然觉得，饱暖思淫欲这句话真的是很有道理。吸完唐季渊的血，他看唐季渊就越看越顺眼，怎么看都觉得对方的嘴唇很好亲，胸膛很结实适合偎依，被他拥抱着也很温暖很喜欢……
　　他满脑子都想快是该打马赛克的画面了，然后就听到唐季渊用没有任何波动的语调，平静地开口说：“条件就是，今晚加练三个小时。”
　　乔竹不能说没反应过来，只能说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丧失了这条信息的处理能力。
　　“加练？加练什么？”
　　唐季渊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俯身一字一顿地回答：“练、舞、蹈。”
　　说完他把洗手间的隔间门打开，率先推门而出。
　　乔竹足足愣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气得瞪大眼睛。
　　太过分了！！！
　　唐季渊明明就知道他想的什么，就是偏偏不如他的意！
　　·
　　唐季渊慢条斯理、心平气和地，完全看不出来和进洗手间之前有什么情绪变化波动一样，洗了手，把自己手腕上被咬出来的伤口用法力快速疗愈，然后将洗手间外面的警告牌撤走。
　　反而是一门心思存了想要撩拨勾引对方的乔竹，在洗手池前泼了好几把水，还是感觉自己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好像只兔子一样。
　　他感觉自己头发好像都没精打采了一些。
　　他真的很有冲上前去问唐季渊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冲动，但是又觉得对方怎么看都好像……只是在逢场作戏的应付自己。
　　好像他做什么都能被一样看穿，然后对方好像逗弄宠物一样的闹自己玩——真的好气啊啊啊！
　　乔竹越洗脸越胡思乱想越生气，最后脸都不洗了，气鼓鼓地甩掉手上的水，走出洗手间。
　　“动作慢吞吞，走吧。”
　　唐季渊的声音冷不丁地从旁边冒了出来，乔竹吓了一跳，惊讶地看他：“你……你还在这干嘛？”
　　唐季渊扬眉：“你说呢？”
　　明明刚才想着要和对方算账，可是一看到对方，先是没了底气，然后是没了骨气。乔竹眼睛亮起来，期待地问：“在等我吗？”
　　好像再逗他也不合适了，唐季渊“嗯”了一声，然后说：“去便利店。”
　　“真的要去便利店？”
　　“给他们买点零食，堵住他们废话太多的嘴。”唐季渊说。
　　乔竹轻笑一声，跟上了唐季渊的脚步。
　　……
　　从综合楼走去便利店，要从这栋楼的后门出去，然后穿过一段草坪到达。这个便利店是选手们在这个封闭的拍摄基地里唯一能自由消费购物的地方，一度因为过于垄断而连连涨价，便利店店员那个马马虎虎手艺的烤肠和关东煮，也都因为节目组饭堂太难吃而狠赚一笔。
　　走过那段草坪的时候，乔竹听到了有女生的尖叫声，才发现这段路不远处也有栏杆，那里也蹲守了不少的站姐。
　　他很少从综合楼到便利店来，没有防备地吓了一跳，差点拔腿跑开。
　　好在那就几步路，两个人快速走进便利店，关上店门就听不到粉丝们的尖叫声了。
　　“呃……你要吃什么？”
　　乔竹本来就很少来便利店，张望了几下，扭头看唐季渊。
　　唐季渊拿了个购物篮，说：“先看看。”
　　他从门口的货架开始看起来，乔竹跟着他，也好奇地到处看。这里的大部分零食他都没有吃过，更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他性子内向，也不好意思挨个去问其他人。
　　唐季渊和扫荡货架一样，先是拿了六瓶水，然后往购物篮扔了几包薯片，然后是饼干和烘焙面包，接着是各种口味的巧克力，然后是好几袋的肉干，接着是各种果干，忽略掉生活用品那片区域，最后走到收银台面前，把满满一篮子零食放上去，接着说：“再加六根烤肠和六份关东煮。”
　　这个年纪的男生食量都不小，更何况几个人一整天都在训练，指不定这些东西“消灭”完，还有一半的人觉得饿。
　　乔竹全程张大嘴，唐季渊扫荡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让他根本来不及问对方，这些购买的食物到底都是什么，好不好吃。
　　等到收银员开始结账，乔竹才反应过来，凑近过去问：“姐姐，一共多少钱，收现金吗？我来付钱。”
　　买东西要花钱——这个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
　　队友们总是调侃着喊他小队长，说小队长要请他们吃零食，乔竹觉得大家都挺热情的，确实应该有所表示嘛！
　　“不用了。”唐季渊开口，“我在便利店充了几千块，我来支付就行。”
　　乔竹差点没听清：“……多少钱？”
　　收银员恰好扫条形码统计完价格，开口说：“元，元。”
　　她边看着屏幕说出来，一边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所有商品都装袋好，足足装了两个塑料袋才装完。
　　乔竹麻木了，有钱人的快乐，好朴素无华啊……他现在裤兜里也就只有两百块现金，还真付不起……
　　虽然离开家族的时候，老族长给了他一张银行卡教他怎么使用，但是实际上那里面也就两千多，穷得很真实。要不是在公司和节目组都包吃住，乔竹相信自己进入人类社会第一件事情应该是赚钱才对了。
　　唐季渊把塑料袋都拎起来，然后和收银员说：“他以后过来买东西，都记在我账上好了。”
　　乔竹猛地回神，连忙说：“不用了！”
　　看唐季渊把袋子都拎着，他伸手想要去分担一半。
　　唐季渊不给他，说：“不重，我来就行。”然后和收银员再次强调，“他来买东西别和他收钱。”
　　乔竹觉得人……吸血鬼穷也要穷得有骨气，跟着唐季渊往便利店门口走，边急切地说：“真的不用，我也有钱！”
　　唐季渊侧头看他，说：“充值的钱不给重新取出，要是在离开节目组之前不把钱花完，估计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回来消费了。”
　　乔竹脚步一顿，挠了挠头发。
　　“所以……”
　　“所以，是让你帮我排忧解难。”
　　乔竹将信将疑：“真的吗？”
　　唐季渊语气非常肯定：“不信你可以回去问收银员，储值能不能重新取出来。”
　　他语气太坚定了，以至于乔竹都生不出怀疑对方的想法了。
　　“那笔钱不是我充值，是公司给我充值的，所以不花掉就等同于浪费了。”唐季渊接着说。
　　在听到公司给他在便利店充值四千块的时候，唐季渊也是很无语的。
　　乔竹：=口=
　　同人不同命！这就是夏安然所谓的，公司的皇族待遇吧！
　　……
　　两个人说着话，边聊边走出便利店，一推开门迈出去，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唐季渊乔竹！你们等一下！我有话和你们说！！！”
　　喊话的粉丝在栏杆外面，拿着个大喇叭喊得撕心裂肺，一瞬间就把其他人的声音都直接覆盖掉。
　　这个杀伤力实在太大了，乔竹和唐季渊齐齐愣住，面面相觑之后扭头看过去，很敬佩地想知道到底是栏杆外面密密麻麻的粉丝里哪一个。
　　他们看过去的时候，站姐那拨人里骚动得更加厉害了，层层叠叠女孩子的声音都在喊他们俩的名字，要不是拍摄基地在郊外，按粉丝们时不时的尖叫声都已经足够扰民了。
　　但是那个喊他们俩名字的女生声音足够清脆嘹亮，再一次把其他人的声音盖过去：“可以走过来一点吗！我有话想和你们说！”


第071章 紧急通知
　　乔竹侧头小声和唐季渊说：“可以过去吗……？”
　　唐季渊看向身后，说：“没有选管，没问题。”
　　本身作为一个苡桥封闭式录制的节目，节目组是不让选手和外界有任何沟通交流，粉丝喊话也算是，所以如果被选管看到，会被通报批评；特别是现在天色未暗时间还是黄昏，被工作人员发现的风险也更大了。
　　确定了没有选管经过，两人才穿过草坪走近过去。
　　走近了也是隔着栏杆前面的草丛，有五六米的距离，没有和粉丝完全接近。但是对于粉丝们来说，这也是为数不多能这么接近的时刻。
　　不管是不是他俩的粉丝，蹲守在外面的女孩子们都更加兴奋了起来——乔竹有时候会和站姐们挥个手回应，但唐季渊性子淡漠，甚至连停下脚步听粉丝说话都很少有过。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架了梯子站高一些，拿着个喇叭还朝他们挥手：“唐哥！小竹！训练加油！我给你们做了很大的横幅和灯牌，一定是全场最大的！二公见！到时候给你们看！！”
　　就是这个女生好几次在栏杆外面喊他们俩的名字，乔竹现在终于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认出她来。
　　听着对方的话，乔竹愣了下，才慢慢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和对方也挥了挥手。
　　那女生喊得嗓子都沙哑了，还在接着说：“多注意休息！按时吃饭！不要太累！妈妈爱你们！”
　　乔竹忍不住笑了一声，侧头和唐季渊说：“……好奇怪。”
　　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面对面这么喊，一方面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另一方面还是会觉得有丁点的小尴尬。
　　唐季渊勾了勾嘴角，也跟着乔竹朝粉丝站姐们挥了挥手。
　　骚动声更大，那个占据制高点的女生高声喊：“你们去忙吧！今晚等你们下班！”
　　后面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地拿着大喇叭在喊，声浪层层叠叠地盖了一层又一层。
　　两人应接不暇，最后挥了挥手告别，走回训练室去。
　　他们还要继续去抓紧训练，而蹲守的站姐们在看不到人影之后，才慢慢安静下来，关系好的凑一块翻刚才拍的照片和录的视频，闲聊着说话。
　　“诶，小桃，你的喊话我帮你录好了。”
　　小桃就是穿白裙子的女生，她手脚麻利地从梯子上跃下来，跑向和她说话的朋友。“我看看我看看！我开个热点，你传给我！”
　　几个人脑袋凑一块，看摄像机预览小小的屏幕里回放视频，镜头一直从便利店门口跟着乔竹和唐季渊，一直到他们离开为止。
　　“唐哥好帅好拽，小竹好可爱——我一定是上辈子积德，才能这辈子磕到这么好的CP！”
　　小桃一边看回放，一边感慨。
　　她的朋友被她带着，也跟着磕了一嘴，在旁边吱吱喳喳说：“唐季渊还帮乔竹拎东西呢，二十一世纪好男友！”“我算是看出来了，唐季渊哪次上下班对着镜头笑过？更别提听站姐的话走过来，和对象走一起就是不一样！”“嘘！你这么说女友粉们要破防了！”
　　“哎！好想混进节目组近距离磕CP啊！”小桃抓狂，“不行，我这两天一定要多蹲蹲，他们现在开始训练，肯定一起走的机会有很多！”
　　她们说着话，已经把视频传送完毕，小桃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打开音轨进行消音和变声，再调一个好看的滤镜用上，最后放上自己的水印logo，然后就摩拳擦掌等待渲染完毕导出后发出来。
　　她是第一批磕渊竹CP的人，原本来拍摄基地是为了追自己最初的pick，现在……小桃已经快忘记最开始她买股的是哪位练习生了。
　　她开了渊竹的第一个站子，也是目前粉丝最多的，其他CP站的站姐要么没她蹲守积极，要么干脆就是和其他人买图，小桃总是第一时间拍照传图。
　　等着视频修改完毕可以发出来的过程，她已经和其他同担迫不及待分享了。
　　“今天唐哥和小竹一起去便利店了哦！我还给他们喊话，他们回应了！”
　　“卧槽！”
　　“一起去！？真的吗！他们不是不在同一组吗？”
　　“好嫉妒，今天又是想暗鲨桃子姐的一天呢。”
　　“姐姐一定拍了吧[可怜]让我康康吧！”
　　小桃：“在渲染了！半小时后应该可以发出来！”
　　“他俩到底有没有在一组啊？今天论坛和讨论组都快为这个撕起来了。桃子姐有没有人脉能知道啊？”
　　根本没有人脉连拍摄基地都混不进去的小桃：“T^T谢邀，我也想知道呢。不过在一组了我们就能看到第二个舞台同台，不在一组还一起去便利店说明是真爱！都给我磕！”
　　“桃子姐好思路，这是要毒唯无处可逃啊！”
　　小桃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忍不住笑起来。
　　她们蹲在外面的站姐里，有莫得感情只想赚钱的卖图前线，这种人蹲守最积极，每个练习生在她们眼里都是行走的人民币；有多担博爱的秀粉，这种人经常会在选秀节目最初疯狂买股，给好几个练习生都开站子，有火了的练习生就是赚到；还有已经确定onepick的站姐，这种站姐基本都是女友粉，甚至同担之间还会彼此较劲今天爱豆多看了谁一眼；小桃这样的CP站姐比较少，但是除了毒唯，其他站姐粉丝都会多少磕一下CP，每次有成双成对的练习生营业，站姐们都会起哄着喊几句。
　　而在互联网上的粉丝们隔着网线看不到，随时随地都有唯粉和CP粉起争端，直接对线掐架或者隔空阴阳怪气都不少。
　　今天早上秀粉们猜测分组时，以为乔竹和唐季渊不在一组，帖子热赞第一是“节目组不会把我的渊竹拆了吧[大哭]”，唯粉立刻不爽：“怎么一定是节目组拆的？不能他们不想要同组吗？他们是连体婴儿吗没有各自的交际圈吗？”
　　CP粉：……我家都快没了还不让人哭一下啊？
　　中午有人发出昨晚深夜下班的高糊视频，从十来个黑漆漆的人影中辨认出唐季渊和乔竹，来证明两人是同组。
　　但是又有人说根本看不清是谁这波属于CP粉造谣，原本唯粉和CP粉天然矛盾，几番摩擦都已经快要掐起来了。
　　拍到两人一起去便利店的小桃扬眉吐气，不管她的CP有没有一组，反正他们一样关系好！
　　·
　　连夏安然都感觉，随着节目热度越来越高，网上粉丝们的掐架吃瓜一天不看就完全看不懂，更别提一无所知的乔竹了……
　　他和唐季渊回训练室后，就把零食分发给队友大家干脆不吃晚餐，就坐一块拿零食充饥，吃完再继续训练。
　　《CallBack》组疯狂嫉妒：“你们中午吃炸鸡晚上吃烤肠关东煮还有薯片，小心……小心增重上火、长痘水肿！”
　　气氛组队友同情地看他们：“你们一天训练十来个小时，晚餐就啃玉米，小心撑不下去啊，今天才训练第二天而已。”
　　把对方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嘴上互相不饶人，他们组还是很大方地请隔壁组过来一起吃零食，十来个男生热热闹闹。
　　乔竹新奇地把每种东西试一遍，发现新大陆一样地觉得每一样都好吃，吃得他乐此不疲。
　　他们在吃一半，导演组的工作人员突然敲门进来：“《长夜》组和《CallBack》组，人都在吗？”
　　十二个脑袋齐刷刷看向门口。
　　工作人员走进来，轻咳一声，说：“人都在就好，现在有紧急事情要通知一下。”
　　“什么事情？”有选手插话，“难道是节目组良心未泯，要给我们放个假？”
　　工作人员啧嘴，同情地看他一眼，说：“很不幸，这个消息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是好消息。”
　　所有人都瞬间表情紧张，吃一半的也停了下来。
　　工作人员看着手机，开始念：“各位选手好，现因多方面考虑，统筹组准备对节目录制行事进行调整修改，原定下周六的公演录制时间不变，但到时候将从录播转为直播，当天以直播的形式直接把公演放送给观众。直播安排目前正在进行审批，不日将进行公示通知，现为提前安排传达，请各位选手加紧训练，希望大家直播能表现出色。完毕。”
　　选手们齐齐愣住，很快就有人回神，有些难以消化地开口：“假的吧？下周六诶……今天已经是周四了……”
　　工作人员也头疼，说：“所以请你们务必要抓紧时间训练了。直播的话到时候不可能有重录的机会，而且也不会有修音，多练习，减少失误出现的可能。”
　　之前第一次公演的时候，有的组出现意外，在节目组的要求下，演出结束后重新补录片段，这是为了在播出正片的时候看起来更好看。
　　除此以外，又唱又跳对练习生的要求很高，不少人会唱一半没声或唱破音，这些问题都会修音完善，但是直播就意味着没有修补的机会了。
　　本来觉得进度不慢，嘻嘻哈哈一起吃零食的练习生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吃一半的零食都不香了……
　　“总之，你们多加练习。你们两组人气都很好，到时候直播观看人数只多不少，尽量避免失误车祸，否则——咳，说不定要上热搜了。”
　　工作人员说完，然后表示自己要去接着通知其他组，就留下练习生们面面相觑。
　　最后是乔竹他们组最活跃气氛的选手开口：“完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要内卷得更厉害了啊……”


第072章 他俩感情可好了
　　乔竹感觉自己是整组里最忧心忡忡的了。
　　最没有基础的是他，而且学习动作的时候他跟不上别人的速度，每个小拍自己都要比别人多练习久一点才能记熟，舞台直播对他来说压力更大。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C位……
　　晚餐时间结束，训练室里的氛围也变紧张了几分，所有人都认真练习，没有一个人在摸鱼划水偷懒。
　　乔竹紧张得恨不得熬夜继续练习，队友们喊他一块回宿舍，他还犹豫着不想离开，最后是唐季渊说服了他：“明天一早我去喊你，早点来训练。”
　　乔竹本来忐忑又无措，听着唐季渊的话，才感觉慢慢找回定心骨。
　　他试探着问：“你……和我吗？”
　　唐季渊点头：“对。有问题我会帮你解决的。”
　　乔竹忍不住又问：“用戒尺解决？”
　　唐季渊轻笑，轻咳一声说：“你想要，也可以。”
　　乔竹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
　　队友们凑过来，连声起哄：“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乔竹连忙解释，他基础太差，明天要早起过来训练。队友又接着起哄：“知道了！唐哥要给我们小队长开小灶嘛！”
　　但是他们已经听说了，唐季渊今天早上是六点半就到训练室，这反人类的作息，他们想努力也不想跟着一起发疯。
　　乔竹被说得脸颊有些发烫，只是唐季渊的建议让他安心了一些，被队友们勾肩搭背着一起回宿舍去。
　　到宿舍里，唐季渊准备上四楼去，还提醒乔竹：“明早设置好闹钟，六点十五分去找你。”
　　队友们一个个啧嘴表示唐哥好恐怖，乔竹却因此心情好了几分，咧嘴笑着答应。
　　这个紧急通知晚上所有选手都收到了，连宿舍楼里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有不少组真的选择通宵训练，尤其是今天太松懈浪过头的……
　　乔竹回到宿舍，夏安然还紧张地对着宿舍的全身镜念着拍子做动作，看到乔竹抬头打了个招呼，说：“我怕明天起床把动作忘记，先记熟一下。”
　　他认真严肃不比乔竹少。
　　夏安然面对能争取到的镜头都非常积极认真，直播意味着大家失误被发现的可能性变大，但是也有可能因为观看的人多，有机会凭借舞台来吸粉。
　　因为这样，他中午还能跑来找乔竹聊天，晚上在宿舍却都没有再闲聊什么，早早熄灯睡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继续训练。
　　……
　　乔竹设置了六点的闹钟，但是五点五十分就自动醒来，没有了睡意。
　　夏安然还在睡觉，他蹑手蹑脚地起身洗漱收拾，换好衣服裹上羽绒服，出门去找唐季渊。
　　屋里开了暖气，但是走廊一片凉飕飕的。早春的清晨冷得树枝刚冒新芽就结霜，呼出一口气都成白雾。
　　乔竹捂着耳朵取暖，沿着走廊走去，正好碰上了唐季渊下楼来找他。
　　“走吧。”
　　没有说多余的话，两个人默默地下楼，走出宿舍楼的大门，往综合楼那边走去。
　　太早又太冷，很多粉丝跟着大部分练习生的作息，很晚才收工，现在栏杆外面只能看到站姐们遗留下的一些东西，看不到一个人影。
　　乔竹戴着口罩，瓮声瓮气说：“安静得都有些不适应了。”
　　唐季渊回他：“估计也就安静一两天了。”
　　等粉丝们发现他们的作息，肯定会有勇士早起蹲守的。
　　到了综合楼，外套口罩和手套都放进各自的储物柜，然后上楼到他们的训练室。
　　唐季渊开了灯和暖气，说：“先热身一下，再开始。”
　　乔竹点头应允，跟着他热身。
　　热身完毕，唐季渊开了音响播BGM，说：“先跳一遍看看。”
　　乔竹这时候才感觉夏安然睡前复习有多重要，一觉醒来他好像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一样，突然忘记怎么做了。
　　唐季渊已经站到他旁边，他连忙扭头看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动作我忘记了……”
　　背景音乐开始播放，唐季渊抬起左手，看向乔竹。
　　“从这里开始。”
　　乔竹瞬间反应了过来，跟着唐季渊抬手，记忆好像瞬间回笼，下一个动作随之从脑海里浮现。
　　唐季渊喊着拍子，乔竹条件反射一样的卡到点转身、弯腰、扭胯、抬腿，一个八拍接着一个八拍，每个动作都能做到一致。
　　慢慢地，唐季渊没有再喊拍子，乔竹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变化，他听着BGM，心里已经有了节奏，熟练地做出相对应的反应出来。
　　直到整首歌播放结束，endingpart是单膝跪地垂下头，音乐停止后，乔竹喘着气站直起来，抬头一看镜子，正好和唐季渊的视线对上。
　　他愣了一下，忐忑地开口：“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
　　他们练习的规划是，所有人都把示范MV的动作练熟悉，然后根据走位进行变化调整，逐渐完善成一首只属于他们的歌曲。
　　“没有。”唐季渊开口，深深地看着他，说，“你跳得很好，自信一点。”
　　乔竹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迟疑了几秒钟，才问：“真的？”
　　唐季渊反问：“在这种事情上，自欺欺人地安慰你有用吗？有问题我一定会给你指出，但是没有问题的时候，也不用那么自我怀疑。”
　　乔竹愣了愣。
　　唐季渊接着说：“你在担心直播的事情，是吗？”
　　“嗯……”
　　最担心的一定就是他了吧，其他队友都比自己要优秀，乔竹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把C位投给他。
　　唐季渊平静地看着他，说：“还记得一公的时候，你的衣服出意外的事情吗？”
　　乔竹点头。
　　“那也是突发情况，有影响到我们舞台发挥，带来事故吗？”
　　乔竹傻愣愣地摇头。
　　唐季渊走去把音响关掉，一边说：“录播呈现的效果如何，换做直播也一样，不要担心多余的，也不要觉得自己一定做不好，眼下先把自己能做的都完成就可以了。”
　　听着他的话，乔竹眼睛才慢慢亮起来：“我、我知道了！”
　　·
　　他们此时的进度，其实相比第一次公演的训练，已经快了许多。周五这天整组把整首歌的走位都练习了一遍，然后下午专业课老师来上课，帮每个人那部分的舞蹈进行改编。
　　每个人都想要展现自己的特长，但是又不能脱离整首歌的基调，大家都是给出自己的想法后，专业的舞蹈老师提供修改完善的建议。
　　“……听说你们组比较特殊，是双C位，对吧？”
　　队友们的solo部分挨个调整完，就到了乔竹和唐季渊的部分。
　　乔竹有些紧张地点头。
　　舞蹈老师确认后，说：“我想先听一下你们的意见，要怎么安排这部分，副歌的舞蹈很重要，基本就是整首歌的高光了。”
　　唐季渊开口：“我们唱段安排一人一句衔接着唱，舞蹈部分想编排一段双人舞。”
　　乔竹一愣——他对此毫不知情！
　　舞蹈老师低头看歌词，说：“恩，这个可以。我看了原先示范的舞蹈，其实有些动作就是从双人舞改编成独舞，你们在那基础上调整一下，试试看行不行。”
　　唐季渊接话：“我就是这样想的，但是还没开始编排。”
　　舞蹈老师想了下，说：“那我可以帮你们找一下参考的双人舞，帮你们编排，下周一来学习。在此之前，你们可以先尝试找一下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氛围，找一些可以构建想象的画面来，调整到情感表达最恰当的地方。”
　　乔竹歪着脑袋看着老师发呆——听懂了，又好像一点都没听懂。
　　舞蹈老师指了下，说：“你们俩就是双C对吧？出列一下，来尝试找一下情绪。”
　　乔竹：这句话听懂了，并且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拘谨地站出来，和唐季渊并列着站在舞蹈老师的面前，身后是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队友，还有一个在起哄说：“老师，他俩感情可好了，不用找了！”
　　舞蹈老师显然对选手们的情况不了解，甚至都是看着每个人身上的名片才能准确叫出人名的。他直接说：“那是不一样的感情，我们要寻找一点……更类似爱人、灵魂伴侣，的那种感情，你们明白吗？不明白也没事，来来来，两个人对站，然后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乔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这个老师拉着手臂拽过去，和唐季渊面对面站着。
　　队友们又开始狼叫起哄。
　　乔竹感觉自己耳根都在发烫，视线根本不敢往唐季渊的身上瞄。
　　“乔竹，别害羞，你看唐季渊在盯着你，你给他瞪回去，不要怂！”
　　舞蹈老师此时不像舞蹈老师，像乱点鸳鸯谱还要强行按头拉郎的红娘，催促着乔竹和唐季渊对视。
　　唐季渊倒是很淡定地保持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表情，乔竹视线乱飘，最后死死盯着唐季渊的鼻尖和嘴唇，避开了对视又没让舞蹈老师发现他不认真。
　　舞蹈老师扭过头去看唐季渊了。
　　“唐季渊，怎么十几二十岁的青年这么没有情绪波动呢？眼神给一点感情变化，想象一下你深爱着对方，但是又不能说出来，这份爱隐忍但炽烈，虽然含蓄，但是又有很想要和对方倾述的冲动，懂吗？”
　　“噗嗤——”
　　后排四个队友笑成一团，有人干脆笑到站不直，整个人躺在地上狂笑。
　　“我的妈呀老师你的描述真的好gay啊！”


第073章 “恶剪”
　　舞蹈老师皱眉：“笑什么笑？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你们这首歌本来就是比较情绪化，下节课每个人都需要练习眼神，你们动作到位了，但是情绪一点都不到位！”
　　几个人连忙憋住笑，像小学生一样捏着自己的手站直不动。
　　舞蹈老师这才把视线移回来，说：“继续。”
　　“老师，”唐季渊抬眸看对方，说，“大概意思我懂了，我们后面再自己练习就好。”
　　“在课堂上练——哦好，我知道，年轻人不好意思嘛，那你们私下练习，下节课给你们俩编双人舞之前，我会先进行验收。”
　　乔竹抽了抽嘴角，完全不敢发言。
　　唐季渊点头：“好的。”
　　所有人的solo部分指导结束，没有其他问题，他们的专业课就结束，练习生们可以继续自由练习。
　　乔竹还在想着双人舞、眼神练习的事情，一个队友贱兮兮地凑过来，开口：“小队长，你能不能陪我练习一下对视，给我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乔竹：“啊？？”
　　唐季渊一把推开对方：“滚，自己对着镜子去含情脉脉。”
　　乔竹脸颊涨红，明白对方是在调侃他。
　　队友笑嘻嘻说：“老师怎么说我们唐哥没有情绪波动呢？真该让他看看唐哥现在吃醋生气的表情，多生动。”
　　唐季渊一顿，被调侃得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乔竹明白过来，这招是一石二鸟，直接调侃了他们俩。
　　其他队友也在开玩笑地拉着别人来“眼神交流”，然后互相嫌弃对方“含蓄又热烈”的爱意太恶心人。
　　其他人开玩笑得大大方方，乔竹却忍不住心虚。其他人夸张得传达着虚假的情感波动，只有他担心自己的眼神会把自己的心思卖得一干二净。
　　“先继续练习走位吧。”唐季渊说。
　　队友打趣问：“怎么不先练眼神对视呢？”
　　唐季渊游刃有余，一点也不慌乱：“怕你刚才刚调整的走位立刻就忘记。”
　　队友吐了吐舌头，没有再开玩笑，在唐季渊的号令下，所有人都站好位置，重新投入训练之中。
　　……
　　结果这天依然练习到了深夜，一伙人才勾肩搭背着离开训练室回宿舍。
　　唐季渊还是和乔竹约好隔天早上提早去训练，队友们一个个惊叹不已，然后表示自己已经卷不下去，就不奉陪了。
　　乔竹回到宿舍，发现夏安然还没回来，他困顿得很，洗漱完躺床上，给夏安然留了一盏台灯，一闭上眼就陷入梦乡。
　　清晨被闹钟唤醒时，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乔竹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赤脚走过去关了灯，才发现夏安然的床位是空的，他一夜没回来。
　　刚准备清醒下收拾出门，宿舍门从外面被打开，几句对话传了进来。
　　“行了，你去睡觉吧，晚安。”
　　“晚安。”
　　天边泛白了还“晚安”，乔竹抽了抽嘴角，和揉着眼睛打呵欠关上宿舍门的夏安然对视上。
　　乔竹开口：“你通宵了？”
　　夏安然吓一跳，问：“对啊。你这是……准备出门？”
　　乔竹点头：“嗯，去训练。”
　　夏安然拖着疲倦的身体爬上床，被子一卷把自己裹紧，然后才犯困着说：“哦……那你出去前把灯关了，我们通宵练了一夜……妈的，队长有毛病……”
　　看来他们队轻松快乐绝不内卷的氛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夏安然说话声音一点一点地变轻，到最后已经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乔竹出门放轻了声音，不过看夏安然困成那个样子，好像打雷都没法叫醒他。
　　唐季渊已经提前到了他宿舍门口，乔竹一推门就看到他靠着墙站在外面。
　　乔竹“全副武装”，戴着手套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也从只露出来的眼睛中透露着他波动的情绪。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唐季渊也戴着口罩，声音闷闷地传过来：“吴逸刚回宿舍，吵死了，我出来安静下。”
　　——看来刚才和夏安然在宿舍门口告别的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乔竹笑得眼睛眯成月牙，说：“走吧。”
　　唐季渊颔首，和他并排着走，如昨天一样安静地走去训练室。
　　·
　　训练一如既往，重复着练习直到形成肌肉记忆，对着镜子把所有人的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有谁哪里出错互相提醒着调整。
　　所有在舞台上呈现出来精彩的表演，都如同他们这样一遍遍刻苦地练习下来，才有短短五分钟的惊艳。
　　《长夜》组的选手看起来风格各异，但是唐季渊多少是通过认真挑选才选中的队友，所有人都面对舞台很认真，有人会疲惫劳累，但是没有人会偷工减料的划水摸鱼，大家都卯着劲想要表现出色。
　　而其他组据说多少有出问题，给节目组提供了不少素材。有争C失败产生龃龉的，有练一半太累吵架的，还有那种干脆不来训练室导致队友集体走位没法练的坑逼队友……
　　队友们都纷纷庆幸自己身处一个靠谱的队伍，但是也有这种想法：“糟糕，我们队伍太和谐，会不会到时候都没有什么镜头啊？”
　　“那要不我们现在来吵一架？”
　　“要不你现在对着镜头跳一段女团舞？节目组保证给你镜头。”
　　——队友们也非常和谐地提出建议来。
　　大家笑成一团。
　　其实他们也明白，闹矛盾被后期剪进正片里，说不定会被恶剪成更激化的内容，也许在博关注之前，会先遭来网友谩骂……相比较下，和谐友善的团队，至少没有这样的风险。
　　当然，让这位队友去跳女团舞，他的内心也是拒绝的！
　　周六晚上有播出正片，内容是第一次顺位发布、这段期间他们集体录制的一些内容以及第二次公演的分组情况。
　　因为不是舞台，而且距离第二次公演只剩下一周的时候，节目组没有安排选手们一起观看，有手机的练习生顶多看看自己的cut和网上的交流，没带手机或者手机被没收的也没有去看。
　　还有乔竹这种公司给暗中送手机进来了，而他这几天忙得脚不着地，那手机甚至还没开机……
　　乔竹自然也对正片放出来后，网上在讨论什么一无所知，直到深夜训练完准备回去，才有队友闲聊时说：“小队长，今晚节目看了吗？”
　　乔竹迷茫地摇头。
　　那个队友又凑过去问唐季渊：“唐哥呢？”
　　“没有。”唐季渊简明扼要。
　　另一个显然也是闲暇时间上网冲浪了的队友靠过来迫不及待地说：“正片恶剪你俩了，粉丝都以为你俩吵架了，网上掐架成一片！”
　　乔竹脚步一顿，有些难以置信：“我和唐哥……吗？”
　　之前的队友插话：“也不算恶剪嘛，你们那会就是在吵架吧？分组的时候！”
　　乔竹有些担忧：“都剪成什么了？”
　　队友们摇头，纷纷表示他们只看了网友只言片语的讨论，没有看具体内容。
　　“不用管，”唐季渊冷不丁地开口，“随便怎么剪，顶多就是节目组的噱头而已。”
　　乔竹一想也是，而且哪怕当时他们有点小摩擦，现在都已经恢复正常了……吧？他们的关系如何，总不会因为节目组剪辑的片段和粉丝的掐架所影响。
　　乔竹没有去关注这件事，唐季渊本身就不在乎不认识的人去怎么评价他，而乔竹身边会主动给他看八卦的夏安然已经被迫跟着他们组颠倒日夜的训练，乔竹晚上回宿舍压根看不见他人影……
　　他们俨然不知道，此时此刻，互联网上已经吵成一片，所有与节目相关的讨论区域全部被波及沦陷。
　　……
　　起初节目播出的时候，CP粉是开心的。
　　经过三天的上下班观察，他们已经确定渊竹两人哪怕不是同一组，总是一块上下班，说明情感很稳定。
　　然后正片里播出了顺位发布之前录制的联欢会内容，两个人合作奏唱被剪入正片，两人衣服上从同个宝石上切割下来的饰品自然也被火眼金睛的粉丝们发现。
　　……虽然粉丝们大喊“我们渊竹也有同款可以get了”，然后搜到同款首饰奢侈品牌，数了下价格的位数沉默了。
　　——对不起，这确实是同款了，但是钱包不允许我get同款。
　　顺位发布结束之后，正片的最后几十分钟是二公分组内容，CP粉们万万没想到，节目组的搞事在后面。
　　首先看到是分组之前导师提问，唐季渊说想要尝试新鲜感，后期还特地给了当时呆愣住的乔竹特写镜头，并且搞事得配上局促紧张的BGM。
　　秀粉们一开始很淡定：“懂得都懂，节目组老把戏了，制造假矛盾，习惯就好。”
　　但是紧接着播到每一组分队选人，唐季渊一开始没选乔竹，后面是乔竹跑上去要哭不哭地和他说话，两个人才组队成功，秀粉们纷纷发现了情况有所不对。
　　当时乔竹的麦克风没收音成功，后期给的字幕只有乔竹开始说的那句“我就是想和你一队才选这个组”。
　　CP粉：磕死我了！谁能拒绝主动的小竹呢！
　　如果节目组把紧随其后的备采内容也放上去，也能或多或少向粉丝们解释当时两个人古怪的氛围，但是节目组为了搞事，当然把备采内容留到了下一期……
　　于是，紧接着就有人剪了片段截图疯狂地进行了微表情分析。
　　唐季渊唯粉是这样发言的：唐季渊很明确一直在表示不想和乔竹一组[图片][图片][图片]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吧？不会还有人磕到了吧？乔竹就是想要炒CP才故意和他一组缠着不放，不要脸！
　　乔竹唯粉是这样发言的：两人是所有人公认里关系不错的好友吧？唐季渊莫名其妙给乔竹黑脸[图片]乔竹看起来都快哭了[图片]这就是对朋友的态度吗？唐季渊脾气这么臭，狗都不磕渊竹CP！
　　渊竹CP粉：？？？你们打架就打架，为什么还要骂我们是狗？！


第074章 矛盾激化
　　周六的正片播出，意味着节目组保密一整周的第一次排名也就公布出来了，只是比起排名波动，显然唯粉与CP粉万年不变的矛盾掐架来得更热闹，战火波及起来甚至连其他CP粉也被“选秀节目的CP都是假的，磕CP都有毛病”之类的地图炮扫射了。
　　练习生们要么在通宵训练，要么在抓紧时间睡觉好早起训练，只有精力旺盛的秀粉们炒到天亮都战火没有平息。
　　这周日的直播又恢复正常，早上官博发出下午每个人直播间开启的时间，下面的评论分为几波人——
　　CP粉：“你们节目组能不能不要为了噱头恶剪练习生之间的关系了？引导粉丝掐架很有趣吗？”
　　唯粉：“你们节目组能不能不要为了噱头硬炒CP，尊重选手交友自由不要再包办婚姻了！”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秀粉起哄苡桥：“既然下午就是直播时间，有什么建议直接和正主说不行吗？大家都是成年人，节目组再怎么安排也不可能强制要求让选手吵架还是组CP好吗？”
　　最后一个建议被人顶到热评第一，一群人大喊着“有本事和网友掐架，有本事你让你担别交朋友”，显然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下午看直播间的热闹了。
　　唯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周的直播间时间安排，乔竹和唐季渊的直播时间都是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吃瓜看热闹的路人：到时候要开两台设备两边同步吃瓜，好苦恼哦！
　　·
　　直播时间安排是上周末的时候，选管就挨个给负责的选手发日程安排的时候就通知了的。但是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训练，选手们差点都要忘记，这回事，中午有人提起，才一个个猛地想起来。
　　“糟糕！我还没想好要直播什么内容！”
　　“麻了……这两天除了练舞就是练舞，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我带了我们专业课课本进来的，要不我直播一下做作业？”
　　“按这个思路……我可以直播做大学生英语四级听力练习！”
　　“这个好！节目组应该给我们俩颁发个奖以资鼓励！”
　　几个人越说越天马行空，乔竹蹭过去一旁问完唐季渊的直播时间，开始思考既然他俩是同个时间开直播，那能不能他干脆不开了，去唐季渊那里蹭点镜头就算直播完……
　　选手们想出来直播的内容越发稀奇古怪，甚至《CallBack》组有个练习生大学专业是畜牧养殖，他决定今天直播和粉丝们讲讲如何养猪，并且觉得粉丝肯定喜欢听。
　　乔竹：=口=突然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他总不能去给别人讲吸血鬼的传说故事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虚构的吧！
　　下午的训练时间，因为有了直播的安排干扰，大部分人都心不在焉，而且大家安排的直播时间还各不相同。陆陆续续就有人离开去直播间，也只能各自零散地训练而已。
　　四点的时候，乔竹唐季渊还有两个同时间段直播的队友回宿舍去，提前做准备以外，节目组还给每个人都安排好做妆发的时间，毕竟现在是六十强了，给选手们分配资源也没那么捉襟见肘。
　　此时此刻，乔竹还完全不知道，队友们昨晚提一嘴的网上掐架，已经蔓延到夸张的趋势了。
　　他到直播室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他决定先看弹幕和粉丝们交流沟通，然后还没到点就再带粉丝们逛逛他们宿舍参观一下，争取把时间蒙混过去。
　　确定好了方针，到点的时候，乔竹点开了直播开始，对着镜头挥手：“大家下午好！”
　　粉丝们正积极蹲守直播间，几秒钟的时间，弹幕就飞快刷过一排排的问好，热情得乔竹都看不过来。
　　“因为最近训练任务很重，基本我们每天十多个小时都是在训练室度过，没有准备什么直播的内容，今天的直播就和大家聊一下天，可以吗？”
　　被可爱的少年眨巴着小狗眼软糯地询问，弹幕里自然一片妈粉泛滥，所有人都在连声应好。
　　乔竹嘴角噙着笑，开始翻弹幕，说：“我也不知道聊什么，大家可以问我问题，可以回答的我都会回答。”
　　暂时还不可以回答的，就比如二公分组后的C位队长安排、他们安排的一些舞台设计等等，因为这些内容都是在下周才会在正片里播出的。
　　所以乔竹就很诚实地边看弹幕边回答：“C位是谁不可以说哦，对手的也不可以说……听说其他人有人偷懒没去训练，整个队吵架？不知道诶，我没太了解……训练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说，说不定后期老师本来准备剪进正片里，我说完就不剪进去了怎么办？”
　　他询问得非常认真，只是粉丝们在弹幕里全笑成一团，还尖叫着大喊“宝贝好可爱妈妈爱你”。
　　乔竹有被肉麻到，但是想想，至少……比上一次直播有人在弹幕里喊他“老婆”要好，于是退而求其次地接受了。
　　他随意地回答着粉丝们提出的问题，没有什么交流的主题，就好像是好友之间坐下来聊天一样气氛友好平和。
　　聊了一会儿，乔竹看到了一条弹幕飘过：“小竹最后有和唐哥一队是吗？”
　　乔竹隐约察觉到，今天直播间里的粉丝基本没有提起唐季渊，他并不能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信号，看到这条弹幕时就单纯地想着回答对方的问题而已，于是直接说：“分组不是正片播出了吗？我和唐哥是一队的呀。”
　　直播间里也不尽然是唯粉，立刻有人：“哈哈哈哈听起来像‘一对’！”
　　乔竹被调侃得有些脸红，只能笑了下说：“不要乱开玩笑。”
　　他一直在翻着滚动不停的弹幕，原以为这个话题就直接过去，没想到接着就看到好几个不同的人几乎同时发的新消息。
　　“尊重一下个人直播间，别提其他人好吗？”
　　“宝贝和谁一队都可以！”
　　“小竹，唐季渊是不是私下总和你发脾气，还对你摆脸色？不要和他往来了”
　　乔竹愣了下，连忙说：“没有啊！唐哥对我很好，没有发脾气。”
　　但是弹幕齐刷刷地冒出来的话，气氛看起来顿时没有那么和谐了。
　　“你们正片里是不是闹矛盾了？”
　　“他脸好黑，还不是发脾气？？？”
　　“不用替他说话了，分组的时候你都哭了是不是？”
　　乔竹：“……”
　　这两天气氛紧张得大家都忙碌起来，别说分组那点矛盾，乔竹连之前想着要撩拨唐季渊的事情都忘记了，现在被网友们拎出来旧事重提，怎么都有些尴尬起来。
　　但是他的表情落到粉丝眼里，就是被说中了才变化微妙。
　　于是立刻就有人说：“都说了不要提其他人，能不能别在小竹面前说这些！”
　　但是紧接着，又有人冒出来说了句话：“唐季渊唯粉正在他的直播间说小竹只是想和他炒CP，踩着他上位，这种人真是心理阴暗，这辈子都没交过朋友吧！”
　　乔竹愣了下，下意识地问：“唐哥看到了吗？”
　　正埋伏在隔壁传递消息的粉丝：“……他好像没看见。”
　　乔竹松了口气。
　　他正准备组织语言解释一番，弹幕里又跳出一大串发言：“你们没有在这边说唐季渊的坏话吗？我们都没转播过去。能不能管好自家，刚才的发言我全都截图了，污蔑造谣的id都给我小心一点。”
　　这个显然是唐季渊唯粉的发言，看来双方掐了老半天的架，直播时间也在“对家”的直播间各自设下埋伏。
　　战斗力十足的粉丝立刻反驳：“你们在那边说的话就不是造谣了？跑到正主面前管他的交友，真把自己当唐季渊的正牌女友了？”
　　“你们现在不也是在指手画脚？真以为自己是乔竹他妈啊？”
　　乔竹生平第一次亲眼直面粉丝撕逼，还是自己和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粉丝撕逼。他怎么都搞不懂为什么粉丝要如此势不两立，弹幕区里说话越来越过界，似乎吵上头的粉丝们全都忘了，此时乔竹还呆愣着看着弹幕，直面着所有冲着他或冲着唐季渊的恶意。
　　“呃……你们别、别打了……”乔竹小声地说。
　　他不明白，明明看到有同个id的网友，刚才还很热情地向他表达爱意，现在又能对唐季渊说出最难听的谩骂，仿佛他们是世仇一样。
　　同样，他也不明白，顶着唐季渊的照片和名字作为头像id的粉丝，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他……
　　看到镜头里乔竹无措又迷茫的表情，直播间的网友们才慢慢察觉到刚才有多失态。
　　立刻有人出来劝架：“丢不丢人啊跑到正主面前吵架，你们两拨人看起来都是傻/逼好吗？”
　　还夹杂着疑似CP粉发言：“小竹不要被影响，祝你和唐哥友谊天长地久！”
　　只是还有一些骂上头的网友还没有消停下来，那些劝架的话刚发出来又立刻被淹没。
　　乔竹迟钝地反应过来需要解决这种从未遇到的突发事件，开始研究怎么联系直播间的房管禁言控制一下。
　　“砰——”
　　直播室的门被直接推开。
　　乔竹听到声响猛地回头，唐季渊径直跨进屋里，把门关上，沉着脸大跨步朝他走了过来。
　　“我听粉丝说，有人在你的直播间里吵架？”


第075章 没有标题
　　乔竹扭过头看到唐季渊，迷茫的眼睛里慢慢汇聚起光，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他站起身来，有些紧张：“你、你怎么来了……”
　　唐季渊已经走到面前，拉了旁边的椅子在乔竹身边坐下，然后拿过平板翻起前面的弹幕。
　　他全程皱着眉冷着脸，乔竹都不太敢吱声，直播间里的观众更是吓一跳，掐架掐一半的人正准备好一连串问候对家十八代亲属又不触碰任何敏感词汇的发言，都呆愣着没敢发出去了。
　　乔竹看到唐季渊在翻弹幕，连忙伸手去阻止：“别看了！都过去了，现在没有人在吵架了……”
　　唐季渊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直接钳住阻拦他的动作。
　　“我先看看。”
　　两人动作就发生桌面上，架设在桌子上的摄像头明目张胆地捕捉到，拍得清楚明白。
　　乔竹挣脱了下，但是只感觉自己手腕被牢牢握住，摆脱不得。
　　眼看着唐季渊已经翻阅到之前的弹幕，不少污言秽语都占满屏幕，乔竹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想用另一只手去抽走平板。
　　“真的没什么可看的，你那边不是还在直播嘛……你快回去吧。”
　　乔竹小声地说。
　　但是他抽走平板的时候，唐季渊都已经看到前面粉丝们吵架都在说什么了。
　　乔竹实在很不想让唐季渊看到，他自己看到都已经怪尴尬了……
　　唐季渊松开他的手腕，回答他：“我直播已经结束了。”
　　乔竹抽了抽嘴角。
　　现在明明才四点四十分，唐季渊这样中途跑路，粉丝会哭死的吧！
　　事实上，唐粉已经快要疯了。除了不顾及场合吵架的人以外，其他大部分粉丝都是有理智的正常人，顶多就是作为唯粉不磕CP不是很想看到两个人互动。本来今天两个人直播时间刚好撞上，就意味着互相串门的可能性不大，唯粉们本来可以安心只看到自己的pick，结果偏偏有粉丝掐架，还跑回来喊话，活生生把直播掐没了。
　　如果她们到乔竹的直播间去看唐季渊，就会在一点开就听到唐季渊在说话。
　　“不管你们觉得我们是炒作也好，营业也好，乔竹对我来说毋庸置疑，是最重要的人。我们的关系不只局限于你们所看到的，而且也从来不是为了让你们看到才存在，揣测他别有用心也相当于揣测我。”
　　直播间里有了短暂的沉默，几秒种后，无数的感叹号和问号占据了屏幕。
　　试想两分钟前为两个人到底关系好不好、到底是不是朋友、谁别有用心谁对不起谁这种事情掐个不停的毒唯们都有什么样的心理阴影吧……
　　有人默默地问：“那你们选曲的时候……”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文字，却询问出了一种欲言又止的踌躇来。
　　唐季渊看到了，眉毛一挑，干净利落地回答：“当时吵架闹别扭，现在和好了，不行吗？”
　　这反问能直接把所有人问得没脾气。
　　说到底练习生们的人际交往都是自己的事情，粉丝有时候因为过分插足，而感觉自己也应该具有权力来指手画脚，可事实上她们并无法左右。
　　乔竹听得也没脾气，唐季渊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气势冲冲，三言两语就直接把那些吵架的嘴堵上，不像他，细声细语说半天的结果就是没人理==
　　唐季渊又接着说：“总之，我们的关系非常好，比你们所想象的都还要好，并且我不会因为谁看不惯我们的关系而疏远他。我的粉丝如果接受不了建议建快脱粉，喜欢事事称心如意乖巧听话的偶像直接去玩养成游戏来得比较快。”
　　乔竹目瞪口呆。
　　知道唐季渊会怼粉丝，但不知道他怼起来甚至建议粉丝直接脱粉……
　　唐季渊一气呵成，说完之后也不看弹幕炸成什么样，直接把直播镜头关掉，结束直播。
　　然后他扭头看还在发愣的乔竹，说：“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直接全部禁言就好了。”
　　乔竹只能呆滞地点头：“知、知道了……”
　　唐季渊捏了一把他的脸，低声说：“不要被刚才那些话影响到。”
　　乔竹被他捏得嘴唇都嘟起来，含糊不清地回答：“我、我鸡丢，我没、没在意……”
　　唐季渊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乔竹这才扭头去看平板，迟钝地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把直播直接关了，时间还没结束！”
　　“早退顶多口头批评下，也不会扣钱还是怎样。”唐季渊回答得足以让节目组对他咬牙切齿了。
　　“但是……”
　　“不用担心，就算只直播十几分钟，其他人的直播间热度也赶不上你。”
　　这倒是真的，毕竟粉丝当着正主的面撕逼，然后直接被正主怼回去这种场面……也属实少见了。
　　乔竹抽了抽嘴角：“我也没在担心这个……”
　　唐季渊挑眉：“那你可以再重新打开，继续直播。”
　　乔竹根本没有积极向上认真工作的好心态，立刻摇头，坚决拒绝。
　　“对了，刚才……谢谢你。”
　　他低声说，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唐季渊的视线。
　　在自己最紧张无措的时候，对方突然到来，还那么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身边——乔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没有想到，被挺身而出驰援的时候，他的心好像盛满了蜜一样，晃一晃甜滋滋的感觉就满溢出来。
　　唐季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说：“今天晚上来我宿舍。”
　　乔竹：“啊……？”
　　回想到上一次唐季渊喊他去宿舍的时候都干了啥，他就忍不住脸颊开始发烫。
　　唐季渊勾唇，一字一顿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乔竹愣了愣，瞪大了眼睛。
　　·
　　也多亏直播室除了直播的镜头以外没有其他摄像头，后面两个人说的什么话，观众不清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全然不知情。
　　但是直播间关掉不到三分钟，就有工作人员闯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把直播关了——唐季渊，你不是也在直播吗，怎么跑这边来了？”
　　显然这位同志对舆情监控很不及时。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跟着冒头进来，这位显然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进来就说：“下次直播间出现吵架的事情，第一时间喊工作人员来处理就好。现在你们先回去吧，如果事态变化，有需要再喊你们。”
　　显然他们可以愉快地下班，不用担心被节目组通报批评了。
　　换做工作人员来处理，吵得太厉害也多半是暂停直播。
　　直播被中断，弹幕也发送不出去，但是话题直接蔓延到了其他讨论的地方去。
　　[闲聊]刚才有人蹲在乔竹的直播间吗？唐季渊几个意思啊？
　　1L：LZ不懂，LZ深表震撼。
　　2L：没蹲，咋啦？两家唯粉真去喊话了？
　　3L：震撼得我泡椒鸡爪都忘了吃……
　　4L：to2L比这震撼一百倍，两家唯粉直接在直播间撕逼，然后唐季渊跑去乔竹直播间喊话让粉丝别指手画脚瞎逼逼了。
　　5L：什么意思，我不懂到底什么意思，是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是我不懂真情侣？不是，是我不懂直男啊！！！
　　6L：cp粉发言：我们cp群都在反复疑问，直男都是这样表达对好兄弟的感情吧，很常见吧是不是？
　　7L：个屁好兄弟，不是情侣吵什么架？正常人会和好兄弟闹别扭成那样？正常人会说“我和他的关系比你们想象得还要好”这种话？草，本嗑药鸡都不敢这么磕！
　　8L：没看直播啊？？在哪里看回放？？？
　　9L：唐季渊唯粉一定很满意，她们不用担心爱豆私联有女朋友，只是多了个男嫂子！
　　10L：滚！唐粉从来没担心过这种问题！
　　11L：惊现裸奔唯粉，唯粉姐姐，当真情侣一方的毒唯是什么滋味，能和我们展开讲讲吗？
　　12L：这和告白有什么区别我说，我对象都不会对我说这样的情话，尼玛……
　　13L：渊竹难道不是就营业炒作？嘴硬不承认罢了！
　　14L：渊竹难道还不够真？唯粉嘴硬不承认罢了！
　　15L：我就想问问唐季渊，我们已经在脑补你们上床了，所谓的关系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好到底是多好……
　　16L：好！派楼上下周直播去问！
　　17L：如果十五楼被唯粉姐姐连夜暗鲨，我会给你烧上渊竹的结婚证[图片]
　　18L：楼上PS水平真不错
　　19L：点进来还以为有什么微表情分析，怎么这就磕上了？
　　20L：还要什么分析？直接去隔壁楼看屏录，看完除了他好爱他还能说什么？
　　21L：我只能说，从这对CP起来我一直觉得唐季渊炒CP有毛病，他又不缺这点粉丝。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有毛病，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点烟]
　　22L：我现在急需知道，选手谈恋爱会被节目组开除吗？
　　23L：靠，我打赌节目组就没想过这种可能吧！
　　·
　　“爱豆当然是不可以谈恋爱交女朋友的！”夏安然严肃正经地对乔竹说。
　　此时两个人正蹲在……哦不是，搬了两个小板凳坐在他们宿舍的洗手间里。
　　宿舍没有直播开启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返，说个不能让粉丝们听到的悄悄话必然也要选择一个隐瞒的私密空间了。
　　乔竹迷茫地歪着头发呆：“为什么啊？”


第076章 人设崩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为什么”直击夏安然的知识盲区。
　　夏安然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开口，说：“粉丝们会对偶像寄托自己的幻想，比如幻想自己成为偶像的女朋友……而如果偶像谈恋爱，有了具体对象的女朋友，就会打破粉丝的这种幻想。”
　　他停顿了下，又继续说：“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原因，其实本质上可以总结是——崩、人、设。”
　　乔竹满脸都写着：对不起，听不懂。
　　夏安然一看就知道是乔竹的知识盲区了，想了想问：“你会抽烟喝酒吗？”
　　乔竹连忙摇头。他知道有的选手会，虽然节目组和公司都有规定过工作期间不能抽烟酗酒之类，但是有时候压力大，就有人会躲在摄像头的死角偷偷摸摸抽烟。
　　但是乔竹在之前没有步入人类社会，没有接触到过，后来直接被打包送来比赛，也同样没有机会……
　　夏安然对他的回答也不奇怪，点了点头说：“你的粉丝多半会觉得你是比较乖巧听话，如果你私底下会抽烟喝酒，粉丝们可能就会觉得这样的行为与他们想象中不符合，想象幻灭了——这就是人设崩了的意思。”
　　乔竹这回听懂了，恍然大悟。
　　不过他有了新的苦恼，纠结了一番托着下巴仰头看夏安然，眼巴巴的模样看起来很可怜。
　　“安然，那你说，我和唐哥如果谈恋爱，算不算崩人设？”
　　“噗——”
　　夏安然差点没呛死。
　　“我靠？！最近那么忙，你们居然还有空谈恋爱！？”
　　夏安然给予强烈谴责。
　　乔竹连忙解释：“没有！我们还没有——！”
　　夏安然托腮看着乔竹着急着要辩解的模样，噗嗤一笑问：“还没有在一起？那就是有了重大进展咯？哦对了，我听说下午直播你们闹得很大，都上热搜了。我听到一个版本是唐季渊怼了粉丝，第二个版本是唐季渊在直播间和你求婚，哪个是真的？”
　　晚上乔竹去饭堂吃饭，都感觉前后左右所有人讨论的话题都是他们的事情，只是下午直播间开放，很多人没有办法看手机，听到的消息都是传了n手之后的八卦。
　　……夏安然这第二个版本显然就是不知道哪些缺德人经过多手加工最后形成的版本。
　　乔竹很无语：“你觉得哪个是真的？”
　　夏安然不过调侃开玩笑，吐了吐舌头，说：“你现在是不是都习惯了，居然也不跳起来打我了。”
　　乔竹朝他挥了挥拳头，不过是他们队友也喜欢开玩笑，听多了还真的有一些免疫。
　　夏安然笑嘻嘻：“不开玩笑了。你问我这些，是不是因为，唐季渊有和你做什么表示了？”
　　“算、算是吧……”乔竹挠了挠头发。
　　夏安然凑近，挤眉弄眼：“我之前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很有用啊？”
　　说到这个乔竹就来气，一把推开夏安然：“你那什么破主意！唐季渊把我玩得团团转，都怪你！”
　　搞到最后，乔竹都分不清到底是他在撩拨唐季渊，还是唐季渊在色`诱他了……
　　夏安然扮了个鬼脸。“那还不是你段数太低，被他看穿了！”
　　笑闹了一阵，夏安然又问：“所以唐季渊和你表示了啥？”
　　乔竹耳尖泛红，侧头避开夏安然的目光，小声嗫嚅：“他……他让我今晚去他宿舍。”
　　夏安然：“！！！”
　　他瞪大了眼睛，惊叹：“这么快！”
　　乔竹本来就有些害臊，被夏安然说得都不好意思，连忙推了他一把快速说：“你别想歪！”
　　夏安然很无辜：“我哪里想歪了，明明是你自己眼神都在暴露，你自己都在想歪。”
　　乔竹捂脸，垂死挣扎：“我没有……”
　　夏安然嘿嘿一笑，很八卦地凑近，说：“看来今晚不用给你留门咯？”
　　乔竹连忙说：“他、他只是和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讲，只是这样而已！”
　　夏安然摸了摸下巴：“是不是要和你表白啊？他们宿舍人都没淘汰，那么多人，躲洗手间表白？”
　　乔竹小声：“不……不知道……”
　　唐季渊让他去他宿舍，还说要说重要的话，肯定有法子支走室友，乔竹一点也没担心这个，只是夏安然说的表白的假设，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颊又更加红了几分了。
　　夏安然摩拳擦掌，说：“我和你说，如果他要和你表白，你先不要答应，要先提自己的要求——”
　　上一秒，乔竹还在因为这假设脸红心跳，下一秒就成功地被夏安然代入情景假设当中了。
　　他瞪大了眼睛，迷惑的说：“提什么要求？我没有要求。”
　　夏安然恨铁不成钢地看他，说：“怎么能没有要求？比如交往期间不可以出轨，不可以和其他男的女的聊骚……”
　　乔竹更加迷惑不解：“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再说唐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
　　夏安然又非常过来人地劝诫：“男人就是越容易得到，就越不珍惜，还喜欢偷腥！你的信任只会成为他伤害你的工具！”
　　乔竹傻愣愣地看着夏安然，仿佛在他口中，谈恋爱成了一件洪水猛兽一样可怕的事情一样。
　　不过，夏安然思考了几秒，说：“好吧，我也觉得唐季渊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看起来更像是有人来和他聊骚，他会和对方说‘滚’的那种人。”
　　乔竹抽了抽嘴角，要笑不笑憋得很难受。
　　“总之，你不能给他一种信号，就是你很容易得到，这样他很快会失去新鲜感，从而不重视你了。”
　　乔竹懵懂地感觉夏安然说的确实没错，愣愣地点头认可了对方的话。
　　在被夏安然推出去宿舍，祝他旗开得胜顺利拿下唐季渊的时候，乔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唐季渊压根就没说让他去宿舍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万一根本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请怎么办！
　　·
　　乔竹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思，沿着走廊穿过三楼一整排的宿舍，然后走上四楼。
　　一路上他都有种做贼心虚一样的感觉，生怕有人拦住他，问他问题，还好，似乎因为直播间的事情已经传得乱七八糟，看到他的练习生们也只是露出探究好奇八卦的眼神，但没有一个真的冲动跑上来问“唐季渊真的和你求婚了吗”这种弱智问题。
　　走到唐季渊的宿舍门前，乔竹深呼吸，正准备敲门，宿舍门就被打开。
　　从唐季渊的脸上确实很难看出他到底有什么情绪波动，他打开了门，和乔竹对视上，也没有过于鲜明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把门打开，言简意赅：“进来。”
　　走廊没有其他人走动，但是乔竹还是带着做贼心虚的想法，看了下周围，才蹑手蹑脚地跟着进去。
　　等他进宿舍，唐季渊就把他们宿舍门关上，而乔竹已经在朝宿舍内部左顾右望了。
　　“你们宿舍其他人呢？”
　　“他们出去一趟了。”
　　唐季渊回答。
　　乔竹正好走进去，抬眼就看到吴逸的床位非常具备自己的风格——吴逸睡在上铺，在他的床幔上挂了各种blingbling的金属装饰，墙壁上用同样闪闪发光的墙纸贴着自己的大名，叫人一进这个宿舍所有的注意力就立刻被吸引，无法把视线挪开。
　　唐季渊的床铺在他下铺，相比较下简洁得过分，被子都折叠得工整，要不是有床帘，根本看不出有人在使用。
　　至于乔竹是怎么看出下铺是唐季渊的床位——
　　上铺床位的横栏上贴着张便利贴，写着“下铺的主人是死洁癖唐季渊，不能乱坐”，显然是出自吴逸之手。
　　不知道唐季渊是怎么支开宿舍的其他人，乔竹视线落在他的床位后，有些紧张地轻咳一声，试图找话题：“你洁癖……？”
　　唐季渊关了宿舍门走过来，瞥了一眼看到，说：“没有，吴逸乱说的。”
　　不过显然，其他人不敢坐在他的床铺上是一定的……
　　乔竹老实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同样拘谨地没敢乱动，在唐季渊走到他面前时，紧张得心都提起来，猛地找了个话题：“你不在那几天，吴逸的心魔又出来了一次，他说过吗？”
　　唐季渊愣了下，刚想开口说的话确实被岔开了话题，他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没说过。”
　　这确实是不小的事情，只是唐季渊回来之后，他们莫名地闹了乔竹至今也没弄懂的矛盾，之后又忙着训练，要不是看到吴逸的床位，乔竹也把这事给忘记了。
　　“就……就是上周末还是这周一发生的事情。他半夜跑到宿舍楼三楼的走廊，还弄了个结界，里面搞得很血腥……”
　　乔竹歪着脑袋回想，大半夜说实话人挺困的，而且也过去了好几天，一些细节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唐季渊却在他说一半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语气有些急切：“他又把你拉进他的结界？你受伤了吗？”
　　乔竹愣了愣，感觉到唐季渊身上散发的杀气，连忙快速说：“没有！我没受伤，还把吴逸的心魔打败，让他恢复神智！”


第077章 你再说一遍
　　唐季渊愣了下，这才松开手，似乎有些许不自在。
　　乔竹起初没有察觉，又接着很兴奋地说：“应该是你给我心头血的缘故，我的实力增涨了许多，就用了一招就打倒了吴逸的心魔，当时我还吓了一跳，感觉很不可思议呢！”
　　唐季渊却还是板着脸，一点也没有因此乔竹的胜利而与有荣焉开心的模样，语气硬邦邦的：“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自己先躲远一点，你本来就不擅长打斗，下次不一定有那么侥幸。”
　　乔竹愣了下，有些委屈，声音也低了去了一些：“可是……是吴逸的心魔先跑到我们宿舍外面，我听到声响不对劲才出去。而且当时你不在，放任着他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危险……”
　　他还以为唐季渊会夸他一句，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反应。
　　唐季渊神色一僵，又有些不自在了起来，轻咳一声移开视线：“以后……以后不会再让你遇到这样的危险了。”
　　乔竹本来心里酸胀，听到唐季渊这话直接呆愣住，然后才很快反应过来，试探着问：“你这么生气，是……是关心我吗？”
　　唐季渊瞪了他一眼，没回应。
　　乔竹却好像有了勇气，身躯下意识地前倾凑近过去，眼睛也都亮晶晶了起来，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一点都察觉不出来刚才心里还在委屈巴巴的模样。
　　“是关心我，担心我出意外，所以才那么着急吗？你刚才抓着我胳膊，差点弄疼我了。”
　　少年的声音清脆又有些软糯，语气柔软听起来就好像撒娇一样。
　　唐季渊忍不住又瞪了乔竹一眼，似乎在懊恼他怎么能情绪多变成这样，怎么能这个时候突然撒娇。
　　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真弄疼了？”
　　乔竹笑了起来。
　　他把对方避而不答的反应直接当做是默认，心里自然愉快了几分，语气轻快：“当然不疼！”
　　平日里哪次不是唐季渊把他逗得团团转，何时见过他如此窘迫的一面？乔竹心里不由有些欣喜起来，甚至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还凑近过去笑嘻嘻问：“所以，你找我来，到底是要和我说什么呀？”
　　他本来过来之前心里还忐忑着胡思乱想，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唐季渊之后，就感觉自己胡思乱想的东西显得尤为好笑了。
　　乔竹一靠近，唐季渊就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轻哼一声，说：“没有，你可以回去了。”
　　乔竹突然发现，其实要弄懂唐季渊都在想什么也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他板着脸冷哼说的话，通常都是不知道和自己还是和别人赌气，说的反话。
　　比如他现在，肯定是有话要说，却憋着不说。
　　乔竹眼睛骨碌碌地转，突然站起身，回答唐季渊：“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他当真往宿舍门口走过去。
　　唐季渊愣了下，很快眼里闪过气恼，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也跟苡桥着起身，一把拉住乔竹的胳膊，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按到墙上。
　　“诶——等等！”
　　乔竹吓了一跳，看唐季渊直勾勾地盯着他，才感觉自己好像是玩脱了。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不是说……没事要说吗？”
　　唐季渊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没错，不说了，我决定换成行动。”
　　他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还伸手捏住乔竹的下巴，俯身逼近，直到两个人的气息都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乔竹紧张得抵着墙壁还想后退，磕磕绊绊：“你、你别乱来啊——宿舍有摄像头！”
　　唐季渊勾唇一笑，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一样，说：“你没发现，进宿舍的时候，就进入我的结界了吗？”
　　“什么？”乔竹愣了下。
　　唐季渊接着不紧不慢地说：“宿舍的摄像头不会拍到我们，只会拍到结界之外的场景。另外，我的室友并不是都出去了，他们现在都在宿舍，只是你们无法看到彼此——你想看一下吗？”
　　乔竹此时被他压在墙角，姿势暧昧到一言难尽的地步，听到唐季渊的话才瞪大了眼睛，眼里闪过羞恼：“不！”
　　一想到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而旁边还有人在场，乔竹脸颊已经一片滚烫，甚至忍不住质疑：“你的结界够稳吗……不要等下出意外……”
　　唐季渊一手捏着他下巴，另一只手还掐着乔竹的腰，在他腰侧暧昧的摩挲，眼神暗哑了几分：“你在质疑我吗？”
　　乔竹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虽然、虽然其他人看不到，但是这样也太奇怪了，你能不能先……后退一步。“
　　乔竹可怜巴巴地企图讨价还价。
　　唐季渊揉了一把他肉乎乎的脸颊，嘴角噙着笑，显然看着他被自己欺负得眼底都快泛起泪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还是这样，你才会乖一点。”
　　乔竹：QAQ他只是一只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吸血鬼。
　　唐季渊看乔竹又一副可怜的模样，似乎满意极了，亲昵地靠近过去，说：“我现在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
　　乔竹含着眼泪咬着下唇点头。
　　唐季渊伸出手指轻揉他的嘴唇，亲昵地贴近他，然后缓慢地开口：“你喜欢我，是不是？”
　　“！！！”
　　乔竹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唐季渊这么打直球，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此直接。
　　他心砰砰乱跳，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唐季渊，侧头避开他的触摸，紧张得声音都紧绷：“才没有！”
　　唐季渊眸色一沉，捏着乔竹的下巴把他的脸掰正，语气低沉：“想清楚再回答我，不要说谎，我会尊重你的回答。”
　　乔竹气得脸颊鼓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唐季渊这表情配上他说的话有说服力——他甚至感觉自己如果稍微摇头一下，唐季渊说不定就直接把他砍了。
　　“那、那你怎么不说，你喜不喜欢我啊……”
　　他别扭地躲避唐季渊的视线，磕磕绊绊地说。
　　“我喜欢你。”
　　乔竹瞪大了眼睛。
　　空气中好像有一瞬间都凝固住了。
　　几秒种后，乔竹才小声开口：“你……再说一遍？”


第078章 你会变心吗？
　　唐季渊掐着乔竹的脸颊，说话语气都不见有一丝波动。
　　“我说完了，轮到你给我你的回答了。”
　　乔竹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端详唐季渊——怎么说呢？从这个人脸上的所有表情来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刚才是在告白，而不是说一句不掺任何感情因素、与自己没有分毫关系的话。
　　导致乔竹开始怀疑应该是他自己听错了。
　　“你、你再说一遍嘛！我刚没听清！”
　　乔竹拽着他的衣角拉扯，央求的声音都好像在撒娇一样。他性子软，哪怕瞪眼努力露出凶巴巴的表情，看起来都显得像没有杀伤力的可爱小动物一样。
　　唐季渊本来紧紧抿着唇，看乔竹这模样又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软成一片一样，可他还是故意板着脸，捏着乔竹的脸颊，说：“先回答我，你喜欢我，还是不？“
　　乔竹觉得唐季渊此时像个斤斤计较的小孩子一样。
　　但他还是忍不住拔高了声调回答：“当然喜欢你！我就只喜欢你，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唐季渊还捏着他脸颊，轻揉了下，俯身逼近，和乔竹对视，鼻尖相抵。
　　乔竹已经整个人脸颊都涨红了，瞪圆了眼睛和唐季渊傻傻地对视，直到感觉到唐季渊的嘴唇和他的相贴。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感觉整个人好像宕机了一样，就这样懵懵地被吻住。
　　明明之前也被对方假借其他的理由亲吻过，那个时候还……还把舌头伸进来，可是乔竹却感觉此时的感觉要远比当时还再奇怪。
　　只是嘴唇相贴着，却感觉好像有战栗的电流在沿着脊椎蔓延，浑身都酥麻酸软起来，头皮发麻，好像有一团火在心头灼烧一样。
　　不知道过去多久，乔竹才感觉到唐季渊的手搂着自己，慢慢结束这个浅尝戛止的吻，也多亏唐季渊搂着他，才让他没有因为腿软而摔倒。
　　近在咫尺的男人拥有叫所有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英俊相貌，哪怕他看起来气质冷冽，也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可是他现在眸色深沉幽暗，不知道为何，乔竹被凝视得有点发毛……大概就是类似于猎物被盯上的那种紧张。他侧头避开唐季渊的视线，声音发抖地开口：“干、干嘛吻我……什么意思……”
　　他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嘴唇已经被亲得水润红艳，随着嘴唇翕张，微露出舌尖简直像极了在诱惑人，更别提还被唐季渊亲得眼角泛红，双颊一片绯红，看着更诱人了。
　　唐季渊用手指抵着乔竹的下巴，轻而易举地制止少年想要躲避的姿势，还是紧紧相贴着，低声说：“没忍住。”
　　乔竹被这回答闹得耳根红烫得更加厉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空气中好像更加暧昧几分，乔竹心里砰砰乱跳，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却隐隐约约期待着唐季渊接下来会做什么……
　　唐季渊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尖，又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嘴唇，然后靠近了压低声音问：“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确认关系了？”
　　乔竹愣了下，才想起来不仅他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其实唐季渊也是没有的。
　　他干嘛紧张？唐季渊一定也很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嘛！
　　一想到这里，乔竹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一点底气了，很肯定地点头回答：“当然！你会和不是恋人关系的人接吻吗？”
　　问完乔竹愣住，回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气恼地推了唐季渊一把：“不对！你就是会！你之前还、还说什么交换体液，逗我玩——”
　　“只有你。”
　　唐季渊搂着他，轻松化解掉玩闹一样的挣扎，牢牢把乔竹扣在自己怀里，压低声音说。
　　他的声音是贴着乔竹的耳根说的，乔竹耳朵红得发烫，瑟缩了下没躲开，感觉自己耳尖敏感得不行，连唐季渊说一句话，都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那……那你要是遇到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唐季渊说话总是这样，不急不缓，咬字有力，好像说什么，都天生带着让人忍不住相信他的感染力。
　　这样的承诺太郑重，乔竹愣了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唐季渊垂眸看他，反问：“你呢？你会变心吗？”
　　乔竹咽了咽口水，分明从这样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杀气，好像但凡他点头一下，都会被唐季渊用眼神杀死一般。
　　“你不会，那我肯定也不会！”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气势上不能输，甚至还挺了挺胸膛。
　　唐季渊轻笑一声，“很好。”
　　这句“很好”听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好，乔竹下意识有种不妙的预感，但是下一秒钟，唐季渊又一次吻住他。
　　这次的吻不像之前那样浅搁而止，相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季渊就直接撬开了他的嘴唇，舌头顶开齿列，没有受到任何防备，一路长驱直入。
　　“唔——！”
　　被牢牢困在墙壁与男人的臂膀胸膛之间的少年只能仓促地仰头被迫接受这个深入的吻，他惊喘着想发出声音，但是舌根被压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并且很快被在他口中作乱的舌头搅动的水声覆盖吞没，什么都听不清。
　　这才是真正的吻。
　　乔竹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软绵绵地任由唐季渊动作，吻到舌尖和嘴唇都酸麻，狼狈得津液都来不及吞咽，整个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换气，逼得眼眶湿润，眼角一片红艳。
　　“不……不要了……”
　　在唐季渊的动作稍微停顿的时候，他才有了一点喘息空间，连忙开口，只是声线都在发抖，声音微弱又带着鼻腔，还没说完又被唐季渊吻住，短暂的抗议又被吞吃而尽。
　　“还没开始呢。”
　　唐季渊贴着乔竹的嘴唇，不紧不慢，轻声说。
　　乔竹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
　　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他想的那样吗？那会不会太快了！
　　他是不是应该听夏安然的话，再矜持一点才对，别说提什么要求，怎么刚才就傻傻地点头了？
　　可是……
　　可是被吻住有一点点的难受，其他却很舒服，他不需要掌控主权，全由唐季渊引导，就给他带来难以形容、过往从未有过的欢愉。
　　再快一点，也没事吧？
　　乔竹心里已经在瞬间奔腾过无数令他脸红心跳，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想的想法来。
　　但是唐季渊的下一步动作却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唐季渊撬开他的嘴，用手指抵着他下巴让他把头仰起来，低声说：“不要动。”
　　乔竹根本来不及动弹，唐季渊另一只手还紧紧地箍着他的腰，甚至用舌尖压着他的舌头，叫他连说话都没有办法。
　　然后下一秒，乔竹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唐季渊的口中慢慢显现，他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舌尖就触碰到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下滑，流进食道。
　　那液体温度微热，带了点粘稠感，最重要的是——
　　此时乔竹感觉到好像自己完完全全被唐季渊的气息包围了一样，还是那种让他几乎要把持不住的血气。
　　唐季渊在给他喂血！
　　意识到这一点，乔竹猛地想要挣脱躲避，只是唐季渊似乎早就猜想了这种可能，才牢牢扣着他，让乔竹挣扎的效果是……全身都纹丝不动。
　　血液顺着食道往下流淌，一直到小腹处感觉到一阵灼烫，然后那热度开始像四肢百骸蔓延。
　　这感觉太特殊了，乔竹又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唐季渊的心头血！
　　那可不是一滴两滴的心头血，唐季渊给他喂的是源源不断流入口中的鲜血，乔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灌入了多少，一直到唐季渊停下来，他才浑身冒汗喘着气瞪了唐季渊一眼。
　　“你、你疯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已经灼热到夸张的地步，躯体其他地方的体温也在上升，热得他说话都没力气。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忍不住想骂唐季渊。
　　对普通生灵来说，百年炼化出的心头血不过几滴，这都算是保命的压箱宝，唐季渊身为猎神者，修为高深，可他的心头血也是这样一滴一滴修炼出来的。
　　乔竹就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的心头血逼出来，单位还不是以滴来计算的……
　　“快、快收回去……”
　　“我给了你我一半的心头血，我会帮你炼化，不会让你有排斥反应。”
　　乔竹一惊，唐季渊这话刚说完，直接打横抱起他，将他放到自己的床铺上，帮乔竹调整冥想的姿势。
　　“这不是重点！”乔竹急切了起来。
　　这相当于唐季渊把他几乎一半的修为都给他了，这意味着什么，乔竹不可能不懂。
　　唐季渊却与他对坐，按着他的手臂，沉静地开口：“闭上眼，跟着我的引导，炼化它们。”
　　见乔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唐季渊又接着说：“我已经把心头血逼出来给你的，你不炼化掉，就会白白浪费。”
　　“！！！”
　　乔竹愣了下，急忙听话地闭上眼。
　　却没看到，在他开始炼化心头血的时候，唐季渊才如释重负地露出微笑来。


第079章 吴逸：大家都懂！
　　乔竹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一样，傻愣愣地和和他相对而坐的唐季渊对视上。
　　唐季渊的手本来是放在乔竹的膝盖上，这才慢慢收回，抬眼开口：“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吗？”
　　乔竹炼化心头血花了多长的时间，唐季渊就全程用自己的法力去引导乔竹，一刻也没有松懈下来。
　　他们俩本来灵魂契合很高，因此乔竹想要炼化是没有什么难度的，有了唐季渊的帮助更是如鱼得水——唐季渊给了他数百滴的心头血，都已经慢慢炼化成功，只需要后面的时日再继续修炼，就能完全转化成乔竹自身的修为了。
　　乔竹摇了摇头，只是抬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含糊不清地说：“困了……”
　　他脸颊还一片绯红，吸了吸鼻子，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唐季渊原本还有些紧张，听到乔竹的话才无奈地笑了下，回他：“消耗了太多精神力，睡一觉就好了。”
　　“哦……这样吗？”
　　乔竹打了个呵欠，还有些许迷茫地看着唐季渊。
　　他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一台运载负荷的老电脑，经过了一段复杂的计算之后，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
　　唐季渊和他对视了几秒，开口问：“送你回宿舍？”
　　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乔竹突然身躯向前倾，唐季渊没有躲闪，直接被他扑了个满怀。
　　“不！”
　　乔竹整个人都埋进唐季渊的怀里，甚至还用脑袋在他的肩颈处蹭了下，手攥成拳抓着唐季渊的衣服。
　　唐季渊愣了愣，隔了几秒钟之后才抬手把乔竹重新搂住，而后他挑眉，撩开乔竹已经蓄到脖颈的头发，摸了摸他的脖颈——这动作让扑进他怀里的少年瑟缩了下。
　　“这么热？”
　　乔竹的皮肤触碰到都一大片滚烫灼热，这太罕见了，吸血鬼都是习惯昼伏夜出的生灵，体温一般比普通人还要再低一些。
　　但是现在他扑进唐季渊怀里，唐季渊简直感觉自己好像抱住一颗火热的小太阳一样。
　　“……嗯，不舒服，想睡了。”
　　乔竹窝进他怀里，嘟哝着小声说。
　　唐季渊的身上好像在散发着一丝丝凉意，乔竹忍不住又多蹭一下，感觉抱着对方舒服了一些。
　　虽然他炼化得很顺利，但是毕竟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完全消化，有些能量逸散，让他全身的温度都升高许多。
　　乔竹热得感觉整个人都迷糊了，只能顺从自己的第一反应去接近让他感觉舒服的温度，赖在唐季渊的怀里不想动弹。
　　他原本还想问唐季渊为什么要把一半的心头血给他，但是热得感觉自己懵懵地也没法思考，想着想着就困乏，唐季渊既然没有把他推开，乔竹很快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
　　眼看自己怀里的少年说着话，已经慢慢阖眼，呼吸变得平稳，唐季渊有些无奈，只能伸手把他整个人抱住，把乔竹打横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给他把被子盖上。
　　此时已经是夜间三点，唐季渊撤去结界，他的室友已经早早入睡，连上铺的吴逸都睡得安稳，屋里没有其他动静。
　　唐季渊俯身给乔竹盖好被子，被角都细心地压好，坐在床边将他的额发扫开，手指轻点着他眉间，一股温凉的法力从指尖流出，缓慢地扩散开。
　　陷入熟睡的少年原来眉头轻皱，这片刻因为燥热缓解了一些，才慢慢舒展开眉头，沉入梦乡中还轻轻啧嘴，唇角无意识地翘起。
　　唐季渊就在旁边静坐着，看乔竹舒服了许多，才慢慢停下准备收回手。
　　但是在他想要把手缩回去的时候，乔竹却在迷糊的睡梦中猛地从被子里把手钻出来，将唐季渊的手腕直接拽住，把他的手按住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似乎尝到了甜头，不愿意对方离去。
　　唐季渊无奈，轻声说：“我不走，乖，睡吧。”
　　乔竹好像迷迷糊糊之间当真听到了他说话，嘟哝着开口：“不……一起睡……让我抱抱……”
　　他睡得恍惚，手上也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唐季渊稍微一挣脱就可以直接摆脱，但是唐季渊没有。
　　唐季渊愣了几秒钟，眸色深沉了几分，最终还是侧身在乔竹的身边躺下。
　　乔竹身上还有些燥热，一感觉到身侧有人，转了个身就直接栽进唐季渊的怀里，又把脸埋进他胸膛，蹭了两下后好似找到了舒服的角度，扒拉着唐季渊不愿再动弹了。
　　节目组安排的床铺不大，都不够两个男生并排躺着，好在他们抱成一团，唐季渊又把被子重新盖上，揉了揉乔竹柔软的头发，调整了下睡姿，慢慢闭上眼。
　　*
　　后半夜过得很快，转眼就天亮了。
　　因为周日有直播间的活动安排，而且由于顺位发布的正片内容已经播出，节目组也不用为了把晋级名单藏着掖着而暂停宿舍等其他地方的直播窗口，昨晚有不少宿舍练习生们聚集玩狼人杀还是真心话大冒险，一直闹得很晚，周一这早上，也没有太多人早起去训练，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懒散懈怠。
　　唐季渊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宿舍其他人也才刚有醒来的动静。
　　乔竹倒是还睡得香甜，他睡着睡姿乖巧，不闹腾，一整个晚上几乎没怎么翻身。
　　唐季渊坐直起来，把被子给他重新盖好，动作放得轻缓，没有惊醒到他。
　　与此同时，吴逸正好从上铺爬下来，从梯子上直接跳下来，就扯着嗓门大咧咧地开口：“老唐，你昨晚——”
　　“嘘，小声。”
　　唐季渊瞪了他一眼，直接开口截断吴逸说话。
　　吴逸这才视线落到唐季渊身上，然后立刻看到他旁边的被子还拱起来一团人影，紧接着，吴逸才看到乔竹的脑袋在被子里冒出来，显得小小一团。
　　“卧槽！？’
　　他非但没有压低声音，反而还不受控制地拔高了声调。
　　唐季渊忍无可忍，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小声点？”
　　“抱歉抱歉！”吴逸这才声音放轻。
　　看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唐季渊没好气地开口：“昨晚我们谈正事，太晚了才让乔竹留宿的。”
　　不解释一下，都不知道吴逸是想歪到那个地方去了。
　　不过，吴逸眉毛一挑，表情更加生动丰富，还拍了拍唐季渊的肩膀，嘿嘿一笑说：“懂的懂的，大家都懂！”
　　唐季渊：“……”
　　看起来似乎误解得更加厉害了。
　　他无语地推开吴逸的手，“滚吧。”
　　“唔……”
　　两个人打闹的动静还是惊醒了乔竹，乔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了伸懒腰，揉着眼睛坐直起来，正好对上唐季渊和吴逸两人同时看过来的眼神。
　　吴逸立刻咧嘴一笑挥手：“早！”
　　唐季渊轻咳一声：“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吴逸立刻扭头看唐季渊：“你还说啥都没发生！？”
　　乔竹愣了愣，猛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涨红了脸：“那个……”
　　“闭嘴吧你！”
　　唐季渊推了吴逸一把，吴逸知情识趣地闪开，没有再凑热闹说什么叫乔竹闹个大红脸的话了。
　　唐季渊轻咳一声，才轻声说：“感觉怎样？”
　　乔竹的回忆在快速回笼，想起来自己是怎么赖在唐季渊的床上不肯回去，还整个人都扑进他怀里……
　　越想感觉整个人越要冒烟，他手忙脚乱地翻开被子跳下床。“我、我没事……我先回宿舍了！”
　　磕磕绊绊地说完话，把自己的鞋子穿上，乔竹身上还穿着昨日过来的衣服，他直接推开宿舍门，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吴逸在刷牙，拿着牙刷塞着满嘴泡沫，从洗手间里冒头，含糊不清地问：“肿么了？”
　　唐季渊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刷你的牙吧。”
　　吴逸看不出唐季渊此时表情到底是生气还是没在生气，眼看唯一能制住他的乔竹跑开，也非常识趣地耸了耸肩膀，脑袋缩回去，没有再问了。
　　至于其他的室友，他们本来就有种出于本能地惧怕唐季渊，不敢和吴逸那样没大没小地喊他“老唐”，两个人用眼神进行了一番交流，满腔好奇却一句也不敢多问。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昨晚唐季渊是什么时候回宿舍的，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
　　……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的不只有室友几人。
　　还有万千网友正在迷茫。
　　“唐季渊什么时候回宿舍上床的？为什么直播镜头没看到？”
　　“没看到说明他是晚上十二点直播窗口关了之后才回宿舍的呗，傻啊你。”
　　“你们居然在意他几点上床，我只在意乔竹为什么在他床上？”
　　“说明他俩一起睡了呗。”
　　“……楼上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的？”
　　“卧槽卧槽我不懂！为什么乔竹会出现在唐季渊的床上昨晚到底发生了啥！@璀璨新星官博宿舍直播窗口为什么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八点不开启？给我24小时开启，谢谢！”
　　“我知道！昨天直播间粉丝吵架，小竹心情不好，唐哥安慰他，安慰安慰着就上♂床♂了。”
　　“……这个♂就很灵性啊朋友。”
　　“想知道今早蹲直播间的唐季渊女友粉的心理阴影。”
　　“去隔壁帖子看，正在集体发疯呢，要求宿管管一下乔竹夜不归宿的问题，别把我笑死。”
　　“……节目组还管这个？？”
　　网友们瞠目结舌，却没想到，乔竹溜回自己宿舍换了衣服准备去训练室，就被选管逮了个正着。
　　“乔竹，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回自己宿舍？”


第080章 小队长牛逼！
　　“乔竹，你昨晚是不是没有回自己宿舍？”
　　乔竹被选管拦住的地方在走廊楼梯的拐角，来来往往的练习生都忍不住把视线往他和选管的身上瞄去。
　　乔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想到昨晚，就没由来地开始感觉自己脸颊在发烫了。
　　“不、不可以吗……”他小声嗫嚅，声音听起来还带了几分的委屈在里面。
　　选管被反问住，本来拦住乔竹的时候还严肃地板着脸，听到这话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乔竹再接再厉地问：“还有选手晚上通宵训练，也、也没回宿舍嘛……”
　　选管瞪了他一眼，这才说：“影响不一样，懂不懂？”
　　乔竹不懂，甚至还迷茫地问：“什么影响？”
　　看他当真茫然，宿管忍不住拔高了语调：“你和唐季渊昨天直播才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就算留宿也要在直播窗口开之前回自己宿舍，现在全网都知道你们昨晚睡一块了！”
　　宿管眼里的恨铁不成钢像极了在说：谈恋爱就谈恋爱，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乔竹看懂了……但他没反应过来——全网都知道！？救命！
　　他刚想给自己辩解一下他们不是，又想起来现在他和唐季渊也算是确定了关系，顿时心里都没了大半的底气，被选管指责得只能小声应答，不敢辩驳。
　　他现在只想知道，什么叫全网都知道他们睡在一起了——根本不是那个睡，这种误会到底要怎么澄清啊！
　　“行了。”看乔竹认错态度良好，选管的语气才稍微放缓一些，“留宿没有规定不允许，但是还是希望能多注意一下影响。宿舍的直播窗口开启是早上八点，下次在其他宿舍留寝注意在此之前回宿舍。”
　　最开始的时候节目组有安排工作人员查寝，避免晚上选手偷溜出去，但是后面有些选手因为训练而作息颠倒日夜，整夜呆在训练室白天回宿舍睡觉都大有人在，后面就慢慢不查寝了。
　　乔竹听着宿管的话忙不迭地点头，听到最后才感觉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他还没相同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就听到旁边突然传来唐季渊的声音。
　　“老师，昨晚我们训练太晚，乔竹宿舍没给他留门，他才到我宿舍休息的，只是个意外。”
　　乔竹一扭头，唐季渊和吴逸正好从四楼走下来，在楼梯拐角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选管愣了下，许久后才回答：“原来是这样？”
　　唐季渊点头，走近过来，说：“对。更何况，我们就是关系好，节目组没有规定选手不能睡一块吧？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这事我和乔竹都没有错，何来需要道歉和注意影响？”
　　选管呆愣住，顷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唐季渊说的是实实在在的，节目组没禁止练习生交朋友吧？好兄弟忙着训练回宿舍晚了借宿睡同一张床很正常吧？网友脑补胡编乱造是网友的问题，肯定不是他们的问题，总不能因此节目组制止他俩睡一块吧？
　　选管被说得一愣一愣，唐季渊直接走过去，一把拉住乔竹的胳膊把他拽过来，最后说：“没什么事我们先去训练了。”
　　然后非常自然地拉着乔竹扬长而去。
　　吴逸走在他俩旁边，隔了半个人的距离，戴着耳机在哼歌，只是朝着乔竹挥了挥手算打招呼。
　　但是旁边多一个人，乔竹还是有些不自在，想和唐季渊说话又欲言又止，直到他们要走出宿舍楼了，他才小幅度地挣扎了下，小声说：“你松手……”
　　唐季渊挑眉，不假思索回答：“好。”
　　然后松手之后，又直接抬高手臂，搂住乔竹的肩膀，像要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一样。
　　乔竹急了，连忙小声说：“不是！你……你离我远点，外面有粉丝……”
　　“有粉丝又如何？”唐季渊反问。
　　说这两句话的时间，他们已经踏出宿舍楼，立刻就听到了不远处在外头蹲守的粉丝的喧哗声了。
　　已经逐渐有了春意，选手们上下班也没有再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所以一出现，粉丝们装备齐全携带望远镜，立刻就能把人认出来。
　　乔竹都来不及去分辨那些站姐们都在叫喊着什么，一门心思看着唐季渊，急切地说：“万一、万一粉丝又吵架……”
　　“那就让她们吵。”唐季渊勾着他脖子，又捏了捏他后颈，说，“让她们早点习惯，不习惯就早点脱粉。”
　　乔竹傻愣愣地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懵懵地被唐季渊带着脚步凌乱地走去训练室。
　　吴逸啧嘴，在旁边插嘴：“心疼粉丝一秒钟。”
　　只可惜他的语气只有幸灾乐祸，一点心疼都听不出来。
　　乔竹吓了一跳，还以为吴逸戴着耳机，听不到他们说话。他耳根有些红，嗫嚅着没有再说话了。
　　三个人快速走过被站姐们蹲守的那段路，就到了训练室所在的综合楼。
　　吴逸和他们俩不在同个训练室，从另一边的楼梯上楼，于是分道扬镳，只剩下乔竹和唐季渊一起走向二楼。
　　乔竹还踌躇着想要和唐季渊说什么，从二楼正好冒出队友的脑袋来。“小队长！唐哥！正想看你们来了没呢，我们想整体练一遍看看。”
　　周六还要直播公演，乔竹瞬间紧张了起来，没有分神想其他的事情了。
　　其他的队友们果然已经都来齐，在他们被分配的训练室等候，一看到乔竹和唐季渊进来，几个人立刻起哄。
　　“我猜对了，小队长果然是和唐哥一起来的嘛！”
　　“输的准备中午请吃关东煮啊！”
　　“靠！我以为他们会避嫌呢，是我低估了！”
　　几个队友闹成一团，唐季渊轻咳一声才安静下来不做声。
　　乔竹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
　　很显然，不只是网友们都看到了他和唐季渊昨晚睡一块，选手们也都基本知道了，才会这么调侃他们俩，还拿来当赌注。
　　要是乔竹自己一个人进来，保不准又会被闹一下，但是唐季渊一起进来，其他队友都稍微老实了一些。
　　他们按站位站好，很快就开始训练，上周加班加点地练习得到回报，看着镜子里整齐划一的舞蹈动作，自己也全然没有踩错拍子还是做错动作拖累队友，一整首歌跳下来，乔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endingpart站在他旁边的队友在音乐停下来后，直接在木地板上躺平，气喘吁吁地看向乔竹，有些惊讶：“小队长，你都不流汗，不累吗？”
　　乔竹本来体能就不弱，只是细胳膊瘦腿看起来有点迷惑性而已，不过今天感觉远比往常体力还更充足，乔竹愣了下，自己也有些惊讶，羞涩地笑了下，说：“今天体力好点吧？”
　　队友不顾及形象了，七歪八扭地在地上躺平，说：“这支舞太消耗体能了，一口气跳下来真不是人干的！”
　　乔竹挠了挠头，只是抿嘴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队友。
　　余光扫到唐季渊走去关掉音响，乔竹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体能变好，应该是和唐季渊给他那么多心头血，炼化之后修为上涨有关系。
　　既然他炼化了会提升，相对应的……唐季渊是不是，会有不适？
　　昨天唐季渊喂了他心头血，乔竹立刻就燥热的厉害，都没有办法静心思考，这会儿才猛地想到这个问题，连忙朝唐季渊跑过去。
　　唐季渊关了音响，一转身乔竹差点撞到他身上，被他一把抓住胳膊稳住。
　　“怎么了？这么急躁？”
　　乔竹眼里有明晃晃的紧张和关切，语速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你身体感觉怎样？会不会不舒服？”
　　唐季渊愣了下，被关心得有些古怪，“怎么了？”
　　乔竹小声地提醒：“就是、就是昨晚……”
　　唐季渊反应过来了，回答苡桥他：“放心，我没事。”
　　队友们就躺在旁边休息，依稀听到了两人对话，然后扭头面面相觑，一副瞳孔地震的撼动表情——什么意思？！是他们想的那样吗！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站逆CP了！震撼！
　　实在、实在是无法想象唐哥是受啊……
　　准备第二次练习时，唐季渊发现几个队友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甚至他被看得都有些发毛了，语气冷了几分：“看什么看？”
　　队友们连忙捂嘴摇头，越看唐季渊的眼神越不敢开口，还默默对乔竹投去敬佩的眼神——他们小队长……可真牛逼！
　　乔竹也很迷茫，就是几个队友都很耍活宝，他经常听不懂队友们说的梗，所以挠了挠头，没有理会了。
　　古怪的气氛一直到几个队友训练得疲惫，没有办法再继续练习下去才结束。
　　他们累得没有力气八卦，怀疑这就是唐季渊的目的了……
　　——算了，给唐哥点面子，不能到处说。
　　唐季渊难得有次摸不着头脑，队友们又不敢吱声，于是成功地成为一个深深的误会……
　　之后就轮到了他们组上专业课，上午安排的是舞蹈课，也就是上次课想让他们练习做出深情脉脉的眼神的那个老师。
　　乔竹心里有些打鼓，怕这次还是做不好，被那个老师斥责。


第081章 舞蹈课
　　舞蹈老师按时到来，第一件事是让他们把整首歌的齐舞跳一遍。
　　“今天两个组一块上课，另一组的也喊过来，你们分别跳一下，我来验收一下，比较一下哪一组表现得比较好。”
　　本来笑嘻嘻的几个人也都紧张了起来，另一组一直和他们在同个训练室，但是一直分两拨训练的练习生也靠拢过来，气氛一时间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到时候公演，两组会被观众投票，票选出更好的一组，彼此之间是竞争对手。
　　“哪一组先来？”
　　舞蹈老师提问，视线在十几个选手之间环视，俨然一副准备看热闹的模样。
　　乔竹最怕这种气氛凝重的提问环节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低，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极致才好。
　　却不想背后好像突然被推了一把，然后左边的人又猛地拉着他的手臂举起来：“老师！我们先来！”
　　周围包围着他的都是队友，乔竹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一个队友说：“我们小队长举手了！我们先上吧！”
　　最不积极主动的小队长被过分积极热情的队友推搡着走上前去，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组也不甘示弱，挣着举手：“老师！我们也要先展示！”
　　舞蹈老师一锤定音：“那就《长夜》组下来吧、。”
　　乔竹无奈，只能接受了现实。
　　《CallBack》组一个选手去帮他们调音响，平时这个事情都是唐季渊在负责，这时候他干脆走到乔竹的旁边，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别紧张，刚才就发挥得很好了，和刚才那样表现就可以了。”
　　乔竹显然很紧张，小脸都紧皱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被唐季渊拍了下肩膀，他明显吓了一跳，回过神松口气，才点头应声：“恩！”
　　唐季渊又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声说：“不要想太多，你没拖后腿。”
　　乔竹感觉他好像能听到自己都在忧虑什么，所以因此总是能说出让他不由自主感到安心的话来。
　　他松了口气，忍不住扬起嘴角，语气轻快了一些：“好！”
　　气氛组队友开场的位置就站在他俩旁边，歪着身子凑过来，“唐哥，怎么就鼓励我们小队长一个人，不鼓励一下我？”
　　乔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唐季渊瞥了队友一眼，毫不客气：“我看你挺飘的，不需要鼓励，需要敲打下，你觉得呢？”
　　那队友本来就爱嬉闹，也没生气，开玩笑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把头缩回去，连声说：“不了不了！”
　　打闹之后，BGM响起，几个人也都严肃起来，跟随着音乐寻找状态。
　　乔竹闭上眼睛，没有看向镜子，听到音乐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有了对应的节拍，同样的，不需要看队友，他也对接下来的动作和走位牢记于心，卡着准确的拍子起舞。
　　他越跳越放松，好像沉浸在音乐之中一样，一直到结束，才恍然回神，感觉刚才好像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一样，时间过得飞快。
　　“不错！看来这几天都没有懈怠，你们组的默契越来越好，基本的框架都没有问题。看来《CallBack》组要多注意了。”
　　老师一句话立刻挑起了另一边的斗志，都是年纪不大的男生，一个个都不服输，也要卯着劲证明自己不逊色于其他人。
　　乔竹他们组走到旁边，把场子留给了对手，下台的时候，唐季渊还朝着乔竹比了个大拇指，这手势由唐季渊做出来实在违和，乔竹忍不住笑起来。
　　刚才他们展示的时候，另一组的练习生一整排靠墙坐着，现在他们组也一样。
　　乔竹挨着唐季渊坐下，等另一组跳舞的BGM响起来，才压低声音和唐季渊说悄悄话。
　　“我刚才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好像一眨眼就跳完了一样。”
　　“因为已经很熟练了。不紧张吧？”
　　乔竹眼睛亮晶晶地，笑着看着他摇头，又小声地说：“甚至感觉我还能再跳一遍，说不定状态更好！”
　　唐季渊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说：“后面我们还有别的要练习和调整，还有机会给你发挥。”
　　乔竹没太明白，不过他听到了队友在旁边也在说悄悄话，内容是“小队长和唐哥又在公费谈恋爱”，虽然他们说得小声，但架不住乔竹的听力好……
　　他有点脸颊发烫，又知道队友们只是随口调侃不是说真的，没有办法给他们澄清一下，捂着自己的脸颊，注意力放到对手的身上，没有再和唐季渊说悄悄话了。
　　另一组的练习生同样排名不低，大部分人也实力不错又同样努力，呈现出来的效果和他们相比，也不弱，至少乔竹都看不出什么大的差距来。
　　果然，另一组表演结束后，舞蹈老师就说：“《长夜》组的齐舞更加整齐，《CallBack》组的情绪更加到位，两组都有还需要改进的地方，不过表现得是我今天上的几个班表现最好的两组，都很好。”
　　两个队商业互吹了下，课堂的气氛也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老师又接着说：“接着就是上节课给不同组布置的任务以及这节课要进行的，《长夜》组先来，上节课我记得让你们练习一下眼神交流，找歌曲的状态，你们做了吗？”
　　乔竹诚实地摇头，唐季渊没反应。
　　几个队友争先恐后：“做了做了！当然做了！”
　　天知道他们玩笑打闹地练习，怎么也好意思称得上是练习。
　　舞蹈老师还在对着自己上课的文件夹和选手们衣服上贴着的名字牌确认：“唐季渊和乔竹，我记得，你们俩今天还有一段双人舞要学，就你们俩先过来——给他们放一下背景音乐。”
　　队友们欢呼起哄，争着去开音响。
　　最让乔竹头皮发麻的环节还是到来了。
　　相比之下，乔竹突然觉得跳舞真的简单又轻松多，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和唐季渊站着相对而视，他几度忍不住避开自己的视线，尴尬得轻咳几声掩饰。
　　“老师……”
　　“嘘，不要说话，看你的伙伴。”舞蹈老师开口，“马上就到你们的part，想象一下如果此时是想要告白又胆怯想退缩的场景，鼓起勇气看向对方，尝试找找那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老师的声音甚至逐渐放轻，慢慢引导着乔竹和唐季渊对视。
　　唐季渊没有任何避让，就这样直勾勾地和乔竹对视上，乔竹一看，心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他要躲，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情！
　　背景音乐逐渐在扬声，一阵鼓点铺垫后，舒缓地进入到副歌部分，乔竹回想起他们练习唱段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开口，轻声哼唱歌词。
　　“若长夜似火……”
　　没想到唐季渊立刻就接哼唱了下一句：“淹没你我。”
　　“皎月坠落——”
　　“——跌入你怀中。”
　　他们对望着，唐季渊的眼神没有丝毫避让，好像他永远是那么坚定不移的人一样，神色看着平静，只是在深处似乎有隐晦的思绪在暗暗涌动。
　　乔竹和他对视，好像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他没有害怕或羞涩，胆怯的心好像都变得勇敢，也想要坚定地回应对方一回——
　　“太好了！不错！就是这样！这就是我希望你们找到的眼神交流！看来你们确实有在私底下好好练习，这个情绪揣摩得非常完美！保持住！”
　　舞蹈老师兴奋而拔高的声音猛地把乔竹从思绪中拔出来，乔竹一回神，好像才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队友们纷纷鼓掌，只是鼓掌之余还加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起哄声来。
　　“Yooooo！”
　　“那是！我们小队长和唐哥私底下自然是有好好练习的！”
　　“昨晚想必是背着我们在练习吧！”
　　最后那个队友过于眉飞色舞，被下场的唐季渊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
　　——毕竟再这样调侃说下去，乔竹的脸真的红得可以蒸鸡蛋了。
　　乔竹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又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大的难度。他之前只不过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要怎么展示自己的情绪，也不敢去明目张胆地展示。
　　但是他突然发现，站在舞台上，用歌曲来做掩饰，好像怎样都没有问题，其他人只会当做是他们找到这首歌所想要表达的情绪，从而展示出来的。
　　这个意识让他猛地又心跳加快了几分，却又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
　　好像这样明目张胆地用舞台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在聚光灯下也不用避让掩饰他们的情感一样。
　　他难掩激动，连后面舞蹈老师给他们编排双人舞的动作，唐季渊以为乔竹会有些放不开，看到乔竹居然积极了一些，眼里也有些惊诧。
　　一整节课很快就结束，舞蹈老师给他们俩编排的双人舞还需要在后面再加深练习，并且可能还需要再进行调整到更适合两人的风格去。
　　最开始的框架是节目组给的示范性MV，后面每个人的part都要根据自己风格调整创新，才能有吸睛的地方，感染到观众的情绪。
　　乔竹慢慢理解到一个舞台背后需要付出多少，在这其中也一点一点地变熟练。如果说一公的舞台是纯粹的新手被人牵着走，现在新的舞台他已经知道了具体的方向，知道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了。
　　就等着真正展现舞台的时候，能够进行一次状态最佳的演出了！


第082章 
　　舞蹈课上完也就差不多到了午休的时间了，有的选手偷偷找工作人员帮忙点外卖，有的选手跑去便利店买零食充饥，也有人三两成群结队去食堂吃饭。
　　虽然节目组给选手们安排的正餐被吐槽是减肥餐，但是却确实营养均衡又饱腹，训练消耗的体能太多，有的选手一去食堂就直接端了两三份套餐，这食量也只有免费供应的食堂承受得住了。
　　《长夜》组下午没有集体安排的课程或训练任务，乔竹和唐季渊要练熟那段双人舞，其他人有的要继续练习自己的solo部分，有的需要去录制衍生节目，下课后就三三两两散开了。
　　乔竹正打算找唐季渊，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一扭头看过去，宋鸣越插着裤兜，靠着门框看向他。
　　“出来一下，找你有事。”
　　好似那次针对要不要炒CP营业的事情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宋鸣越在看到乔竹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虚伪的殷勤，语气也淡漠得如同陌路人。
　　这态度倒是让乔竹自在一些，他还怕自己拒绝了之后，宋鸣越在镜头面前还故意表现出和自己关系好来，反而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唐季渊正在帮舞蹈老师把上课设备收纳好，乔竹看了眼，才跟着宋鸣越走出训练室去。
　　他们已经摘了夹在衣服上的麦克风，这个点也没有工作人员在走动，宋鸣越只是将声量稍微降低一些，就直接开口问：“手机为什么不使用？”
　　乔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啊——我忘记开机了。”
　　宋鸣越受到公司的委托，帮忙偷偷把乔竹的手机带进节目组给他，但是二公以来实在太忙碌了，而且乔竹本来就不适应用手机，拿到手机就立刻将之抛之脑后，被宋鸣越这么提醒，才猛然想起来。
　　宋鸣越本来有些不耐烦，听到乔竹这话生生愣住了：“这都能忘记？！你找借口不回信息吧……”
　　怎么会有人能做到这么久都不使用手机的，不是宋鸣越不相信，反正他现在看乔竹的眼神简直像看天外来物一样惊诧。
　　乔竹连忙说：“不是借口，我真的忘记了！”
　　宋鸣越也没兴趣听他如何解释，开口截住乔竹的话：“行了，你赶紧回公司给你发的消息就是了，给公司带来那么大的麻烦还失联，搞得我成了个传声筒……”
　　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在抱怨乔竹，还是对思锦传媒心里有些怨言。
　　毕竟宋鸣越本来是思锦传媒最有前景的选手，公司做什么决策花钱去宣发，都是把宋鸣越放在第一位，优先考虑他的。可自从乔竹借着CP横空出世，人气迎头赶上，宋鸣越明显感觉到了公司的中心也在逐渐偏倚向乔竹，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此时他还要来负责提醒乔竹手机开机这种破事，宋鸣越自然更没有好气了。
　　乔竹愣了愣，听出来宋鸣越语气里的怨气和迁怒，自然也没有多好受。
　　换平日里，他通常忍忍假装没听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此时不知怎么，他却不想要一昧的忍让了。
　　乔竹鼓起勇气，在宋鸣越说完之后，开口：“本来节目组就不允许用手机，我几个月没拿手机，自然不记得了。而且你说说看，我给公司带来什么麻烦了？我没有在节目组惹事，更没有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情来，谈何麻烦？”
　　宋鸣越呆了下，乔竹的反击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就是随口说的话，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憋了半天只能瞪了乔竹一眼，说：“天天搞事情上热搜，我看你还能风光多久！”
　　说完之后，愤恨地扭头直接走了。
　　惹大`麻烦？宋鸣越心里清楚，公司喜欢自带话题热度的选手，不用花钱买热度，昨天直播间的事情直接上了热搜，思锦传媒这种小公司，肯定高兴还来不及。
　　宋鸣越也上过几回热搜，但是都是公司买了推手助力，凭借他自己在节目里的热度根本上不去。
　　偏偏乔竹还对一切都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天真模样，宋鸣越才不相信这是他的真面目，认定了乔竹是在他面前装傻给他看。
　　*
　　宋鸣越座机脑补生了一肚子气憋屈地离开，乔竹实在摸不着头脑，干脆不理会了。
　　一转过身，就看见唐季渊正好站在训练室的门口看向他，两人视线刚一交汇，乔竹已经小跑到唐季渊面前了。
　　“走吧，一起去吃饭。”
　　唐季渊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而后顺手一样将手搭在乔竹的肩膀上。
　　男生之间勾肩搭背似乎很正常，两人沿着楼梯往下走，其他选手还有人嬉笑打闹抱成一团，也没有人察觉到两人姿势有多突兀，只是看到都会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他们确实关系很好。
　　乔竹心里有暗搓搓的喜悦，从眼底冒出藏不住的笑意来。
　　——虽然平时也常常一起去吃饭，但是现在他们是情侣关系了，是不一样的！
　　*
　　……好吧，差别不大。
　　毕竟食堂还有直播窗口在转动着播放，而且往来那么多人熙熙攘攘。
　　乔竹也想不通吃饭到底有什么好直播的，但是听夏安然说过，饭点的时候直播窗口的热度都不低，网友们会注意观察谁和谁经常一块吃饭，分析某某和某某某是不是有矛盾之类的破事，并对此乐此不疲。
　　比方此时的直播弹幕，就随着乔竹和唐季渊出现后刷屏和激增人气。
　　“不会吧不会吧，小情侣现在明目张胆到吃饭都双人行不和队友一块了，牛逼!”
　　“队友：不想当电灯泡，勿cue”
　　“渊竹果然感情稳定，造谣两人不和的人脸疼吗？”
　　“这波是故意秀给唯粉看的吗？平日也没见两人同行到这样的程度啊！”
　　网友们倒是想多了，他们何止没有故意秀给别人看，甚至乔竹还恨不得食堂没有直播窗口，他才能和唐季渊不用维持着面对面坐着什么动作都不敢乱做的状态。
　　而且，他还拉着唐季渊坐到最边角的地方，恨不得消失在其他人的视野里才好。
　　确认周围都没有人经过，吃完大半食物的乔竹才擦了擦嘴，认真地看向唐季渊，问出他不解了大半天的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把你一半的心头血给我？”
　　唐季渊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怕你太早死了。”
　　做好听到任何回答的心理准备的乔竹：“……哈？”
　　唐季渊指节轻敲桌面，说：“既然确认了关系，我的心意就不会再变动。你修为比我低，我怕哪天你有危险时我不在你身边，所以希望你能多一点自保的能力，就是这样。”
　　防止被其他人听到，唐季渊的声音放低了许多，语速不急不缓，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乔竹却越听耳尖越红，最后埋下头吃自己餐盘里最后剩余那些蔬菜，小声又磕磕绊绊地回答：“那、那也不用那么多……”
　　“以防万一。”
　　唐季渊只言简意赅地说。
　　乔竹恨不得把头埋进餐盘里才行。那些蔬菜只做了脱水处理，口味乏善可陈，但乔竹心里却压不住的泛起一丝丝甜意来。
　　唐季渊……
　　是很认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是只认定他一个人的。
　　意识到这一点，乔竹真有种不想录节目了，冲去大马路和每一个碰上的人炫耀的冲动。
　　*
　　吃完饭两人回宿舍午休，乔竹现在自然记得宋鸣越提醒他的事情，要回去给他的手机开机，两人在三楼楼梯间分道扬镳，约好了下午再一起练他们的双人舞部分。
　　回到宿舍后，乔竹还记着宋鸣越提醒他的事情，翻自己的柜子找之前随手放进去的手机。
　　夏安然在床上捧着本歌词本念rap词，反反复复念着同一句找节奏，入迷到听到乔竹那边发出声响才回神，发现乔竹回来了。
　　“在找什么东西呢？诶，你今早怎么跑那么快，我还想问你，昨晚留宿，感觉如何？”
　　乔竹把脑袋都埋进柜子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什么感觉？”
　　夏安然利索地丢下歌词本一翻身跑下床，凑过去用手肘蹭了蹭乔竹的胳膊，挤眉弄眼：“还能是什么呀？你们成了吗？成了吧？”
　　乔竹终于把脑袋从衣柜里扒出来，开着柜门挡住了宿舍里的摄像头，小声说：“等下再和你说。我公司把我的手机送过来给我了……奇怪，怎么开不了机？”
　　他的手机一直放在思锦传媒给他们安排的宿舍里，其他人知道节目组不允许带手机，就想方法藏手机，只有乔竹乖乖的把手机放在外面，根本没有带进来。
　　夏安然瞄了一眼，噗嗤一笑：“傻啊你，太久没用已经没电了吧。”
　　乔竹迷茫了——宋鸣越只给他了手机，没给他充电器啊！
　　“你等一下！”夏安然打开自己的柜子，然后鬼鬼祟祟拿了个东西包在衣袖里，再塞到乔竹手里。
　　乔竹愣了下，接过去才发现是个充电宝和数据线。
　　夏安然也没催着他八卦，推了他一把小声说：“你去洗手间吧。”
　　几个月的时候没接触外界，还是先让乔竹去使用他的手机吧！中国好室友夏安然如是想。


第083章 我们没有在炒CP
　　乔竹到宿舍的洗手间关上门，接上数据线给手机充电等待开机画面，坐在他们宿舍专供的小凳子上，托着下巴发呆。
　　发呆没多久，手机里就弹出无数的信息，“滴滴滴”响个不停，乔竹连忙设置成静音，才从上往下翻。
　　有手机每月套餐扣费通知，所以也有对应的银行卡余额通知……乔竹看了眼，他现在的余额已经只剩下三位数，距离赤贫只有一步之遥。
　　有各种APP的通知，全是广告，还有垃圾短信诈骗信息，第一次收到秦始皇的求助短信，乔竹还差点以为是真的被同公司其他人嘲笑了很久……现在他已经会熟练地拉黑删除了。
　　剩下的全都是微信上的通讯信息，打开许久没登录的软件加载了很久，消息才一条一条慢慢地浮上来。
　　其实乔竹加的好友非常少，大部分消息来自“思锦艺人部①群”“思锦练习生通知群”“思锦宿舍大群（禁止截图）”“思锦-璀璨新星选手沟通群（禁水）”……之类的群。
　　在公司有个带他们几个练习生、关系比较好的艺人管理姐姐发了几条消息。
　　“小乔！你怎么没带手机！？”
　　“哦不对……你应该看不到这条信息了[哭笑]”
　　乔竹再翻翻，还没有打开那些999+信息的群聊，最上边蹦出几个是刚进公司加的总监或经理的消息。
　　“乔竹，通过一下宣发的好友申请”
　　“沟通群的Stella通过一下好友，以后她是你新的经纪人”
　　“怎么不接电话？急。”
　　看着几条信息发送人的名字，乔竹都找不起来对应的脸，手忙脚乱地又在好友申请里看到好几条未处理信息，连忙依次通过好友。
　　他还没去群里找那个叫Stella的经纪人，新通过的好友里立刻有一个和他打招呼：“小竹！你终于上线了[捂脸]我是我们公司的宣发，你叫我糖糖就好，你现在热度是我们公司几个选手中第一的，公司对你期待很大，出道的机会是很大的！节目后段一些事情需要和你及时对接，手机最好每天看一次。”
　　乔竹压根不知道宣发到底是一个什么部门，看着对方哗啦啦好长一段话，还是回了句：“糖糖姐，好的。”
　　糖糖回消息飞快：“昨天上热搜，联系不上你，但是后续处理还行，整体舆论是对我们有利的！你记得多和唐季渊互动，然后有什么能炒话题的，提前告诉我，我好先准备通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乔竹好像隐隐约约知道公司的宣发部门在做什么了，但是，乔竹下意识地有些不舒服，想了想才开始打字回复对方。
　　他用手机的时间不长，输入法使用得很生疏，一个拼音一个拼音慢吞吞地戳屏幕。
　　“糖糖姐，谢谢你，但是我没有想炒话题，可以不要吗？”
　　糖糖火速发了几个问号，然后一通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显然是个急性子的人。
　　乔竹犹豫两秒钟，选择了挂掉对方的电话。
　　然后他继续慢吞吞打字，在此期间糖糖已经给他发了一连串信息了。
　　“咋了？不方便接电话吗？”
　　“炒作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抗拒还是觉得不舒服，大家都是这样的，何况是男男CP，网友都是不会当真的，也不算绯闻。”
　　“而且你们在节目表现得很好呀，我都磕到了！我知道你们应该关系本质不错，但是这和炒话题不矛盾，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嘛~”
　　乔竹此时消息才发送出去：“糖糖姐，我们没有在炒CP，我也不喜欢拿这个炒作，唐季渊也一定不喜欢，谢谢你。”
　　糖糖发了一连串问号：“？？？你说你俩在镜头前好得和真情侣一样不是在炒CP？？？”
　　乔竹抿紧嘴唇，已经把聊天窗口关掉，没有回复对方的信息了。
　　他的心砰砰乱跳，许久才回过神一样，意识到自己居然坚定不移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这实在太不容易了。
　　他一紧张就结巴，想好的话都不会表达，不敢接宣发部门同事的电话，只能通过打字。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在炒作，当他们是为了制造话题吸引粉丝而逢场作戏，可乔竹清楚不是，也不想拿他们的关系来当一种噱头。
　　唐季渊一定也不想的。
　　乔竹不仅关掉了聊天窗口，还把整个微信都关闭掉，没有再看其他消息了。
　　和宋鸣越说的不一样，思锦传媒非但没有说他惹麻烦，反而因为CP热度而对他格外热情，只不过，乔竹却宁可恢复之前完全被公司放养无视的状态，也许那样才能让他更加自在。
　　他好像在舞台和粉丝们上下班喊话中逐渐获得了作为偶像的满足感和责任心，可是更多复杂的人情世故的东西，好像他一点也不懂，而且对此抗拒着。
　　乔竹叹了口气，决定当只鸵鸟，就假装他从来没有把这个手机开机，没有和公司沟通好了。
　　放下这事，乔竹闭上眼感知了下，屋里的夏安然已经在午睡，宿舍门锁着，没有其他人进来，然后他才睁开眼，打开了手机的通讯录。
　　他很快就找到想要拨打的联系人，确定拨通。
　　等待十几秒钟的时间好像漫长过一个世纪，知道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乔竹才松了口气。
　　“喂？”
　　“族长爷爷，是我，乔竹。”
　　电话那头是他们乔氏一族的老族长，也是……整个家族乔竹为数不多还认识的人了。
　　“咳咳，小竹啊，怎么这几个月都没联系呢？”
　　乔竹乖巧地回答：“族长爷爷，我上次不是说，我加入了一个娱乐公司嘛，然后就被公司派去参加选秀节目，节目里不让带手机，就没联系您了。”
　　“哦，是这样啊，那你现在是录完节目了？”
　　“还没呢，公司偷偷把手机送过来给我。”
　　老族长忍不住轻笑一声，又问：“在人类社会呆得还习惯吗？有没有遇到不适应的？”
　　“没有，我过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注意隐瞒好自己的身份，记得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吸血鬼！”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老族长的语重心长。
　　乔竹点了几下头才反应过来老族长看不见，连忙说：“知道了族长爷爷，我记得。”
　　老族长声音带着笑意，慢悠悠说：“你这次打电话回来，除了报平安，还有什么事情吗？”
　　乔竹咽了咽口水，才强行镇定开口：“有，族长爷爷，我想问您……您对猎神者了解多吗？”
　　“咳咳咳！你问这个做什么？！”老族长呛了一下，语气大惊失色。


第084章 离猎神者远点
　　乔竹心有不解，不知道他们的族长爷爷为什么反应那么激动，疑惑地开口：“我、我就问问，有什么问题吗？”
　　“咳……没有问题。”老族长轻咳一声，声音又恢复了常态，问，“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毕竟猎神者离我们这些非人类的超凡生灵还是比较远的，你要是有机会遇到，最好也是躲一下……”
　　“我已经遇到了。”乔竹言简意赅。
　　“咳咳咳！”老族长再一次被呛到。
　　乔竹忍不住问：“族长爷爷，到底是有什么敏感的事情吗？”
　　“没有没有……只不过，猎神者通常对我们吸血鬼一族的态度是比较差的，因为除了包括我们乔氏在内的几支血族以外，其他的都不太服从非人类管理局的管束，我怕你遇到有危险——不对，小竹，你遇到的那位猎神者大人没有想要杀了你？”
　　乔竹停顿了下，回想起一开始唐季渊确实对他态度很差，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老实回答：“一开始差点，但是我又没有杀人违法，就……就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族长松了口气，“你记着那位大人在人类社会的身份，然后离他远一点。”
　　乔竹缩了缩脖子，犹豫了下，觉得为了老族长的精神状态，还是先不告诉族长爷爷自己非但没有离远一点，还和那位猎神者谈起了恋爱。
　　他含糊地应了几声，隔着电话老族长看不到乔竹有些许心虚的表情，自然也没有发现异常。
　　老族长又问：“那除了这个，没有遇到别的什么危险吧？”
　　乔竹托着下巴，说：“没有啦，还有几个月节目录制完，我就能回去一趟了。”
　　“那就好，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还有千万不可以吸食人类的鲜血……”
　　老族长絮絮叨叨，乔竹连忙应着，等老族长说完，准备挂电话，乔竹才想起来又一件事：“对了！族长爷爷，你还记得乔元七吗？”
　　老族长的语气瞬间冷了下去：“你遇到他了？”
　　乔竹忍不住：“您不是在我苏醒的时候告诉我，我同辈的伙伴全都因为种种意外死了吗？我遇到乔元七了，他活蹦乱跳地，就是、就是有点奇怪……”
　　“他在我心中和死了没有两样。”老族长硬邦邦地说。
　　乔竹愣住。
　　他还没询问，老族长就接着说：“大概是十多年以前，乔元七拿同族小辈做人体实验，还在我们一族的领地上囚禁了很多普通人类，被发现之后，他就逃跑了，因为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这件事就被压下去，但是也因为这样，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到底在那自己的同胞亲人做什么实验。”
　　乔竹听得大中午都浑身有点发毛，族长爷爷说的事情，完全不像是他记忆里那个乔元七会做的事情……
　　老族长接着说：“后来，就听说他加入了一些理念与我们不相同的血族同胞组成的一个组织，他们秉持理念认定普通人类天生就是我们的食物，人类社会体系健全完善苡桥，限制了吸血鬼的天性，是不合理的，所以他们要争取提升吸血鬼的地位，获得可以吸食人类血液的正当权利。”
　　乔竹听得一愣一愣，他虽然是个吸血鬼，但是成长的阶段都在氏族内成长，虽然有通过血包吸食鲜血，但是从来没有咬过人。
　　而虽然他一看到唐季渊就很想咬，但是他面对普通的人类都不会产生控制不住的冲动，他们甚至有一种注射的血精凝液，就可以达到饱腹的效果，乔竹完全没感觉这是什么必要的需求。
　　而且，更重要的是——
　　“乔元七想把普通人类当食物，可是由普通人组建而成的社会怎么可能会接受他们这样的要求呢？而且……猎神者真的很强，乔元七肯定打不过的！”
　　获得唐季渊一半的心头血之后，乔竹更加确定这件事，乔元七现在肯定连他都打不过的。
　　“他们似乎一直在计划着什么行动。总之，你遇到乔元七也躲远一点——哦对，如果你遇见的猎神者知道你不是他们那一伙的，遇到事情也可以找他帮助，猎神者都是比较守秩序，对于他们来说，乔元七那个组织是不稳定元素，他们如果做了什么极端举动，你就去举报乔元七吧。”
　　乔竹连连点头。
　　老族长又说：“没什么事情就先这样，我去调查一下乔元七这些年都在做什么，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叛离我族之前，到底在搞什么阴谋。”
　　他们的老族长年纪已经很大了，平常呆在氏族的领地里镇守，很少出来，这时候敏锐地预感到有什么可能会发生，出于责任感，他要去彻底探查一番。
　　乔竹挂了电话后，把手机重新关机，藏在衣袖里推开洗手间的门蹑手蹑脚走出去。
　　将这违规物品藏好后，乔竹也和夏安然一样躺床上稍微眯一下。
　　*
　　乔竹睡到听到夏安然起身的声音，也跟着起床了。
　　夏安然他们组是下午上专业课，他踩点跑出宿舍去，乔竹则是打了呵欠，睡眼惺忪地去洗把脸清醒。
　　“刚睡醒？”
　　还迷迷糊糊着，就听到身旁传来了唐季渊的声音，乔竹揉了揉眼睛，扭头看过去。声音还带着鼻音：“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室友出去门没关。”
　　“……喔。”
　　他半睡半醒的模样看着可爱又有点傻，唐季渊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笑着说：“等你收拾完我们就出去。”
　　“……好。”乔竹晃了晃脑袋，回答唐季渊。
　　他不适合午睡，作为习惯昼伏夜出的吸血鬼，白天本来就是他的睡眠时间，而且中午气温太暖了，怎么都睡不够。
　　唐季渊掐了他脸颊两把就含笑收手，走到乔竹的床边径直坐下，看他起床掀开被子乱糟糟没有折叠，干脆帮他把被子折叠了。
　　……
　　宿舍的直播窗口白天全程放送，只是角度问题也是出于隐私考虑，选手们的床位只会拍到边缘，洗手间更是死角，门都拍不到。
　　即便如此，乔竹和夏安然午睡的时候，他们宿舍的直播窗口还是很多人挂着，拍到乔竹迷糊醒来，走去洗手间都走得跌跌撞撞的时候，粉丝们一个个母爱泛滥，在弹幕里连声叫“宝宝”……幸好乔竹看不到。
　　粉丝们万万没有想到，紧接着蹲守到的居然是唐季渊进来，唯粉们抑郁了，CP粉们狂欢了。
　　看到唐季渊站在洗手间门口和乔竹好似在说话，粉丝们恨不得能冲过去把镜头掰过去一寸，让他们多看几眼。
　　“在聊天吧？唐哥的嘴巴在动。”
　　“唐哥现在越来越常笑了，这就是谈恋爱的魅力吗？”
　　“他抬手了！他在干嘛！看不到啊啊啊！”
　　“我猜唐季渊捏了乔竹的脸！”
　　“我猜是摸头了！”
　　“可恶！节目组能不能给个洗手间的镜头啊！？”
　　粉丝们还没哀嚎完，又看到唐季渊走进宿舍后，坐在乔竹的床上，然后帮乔竹叠被子。
　　弹幕里全是尖叫和震惊的感叹号，关系再好的兄弟也不见得帮对方叠被子，唐季渊这动作实在太熟练，好似已经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一样。
　　粉丝还没尖叫完，乔竹从洗手间出来，穿上外套就和唐季渊出门去了。
　　宿舍直播窗口一直开着，弹幕里的粉丝们开始闲聊。
　　“下午他们训练室直播间是开着的，姐妹们我们这就去蹲！”
　　“好耶，两人一起去上班，又有成双成对的上班图了！”
　　“总感觉他们好像昨天直播间那一出闹剧之后，关系更融洽了，不知道当时撕逼的毒唯们满意吗2333”
　　弹幕里都是快活的气氛，一直到几十分钟后，没有看到上班图，也没有在训练室直播窗口看到乔竹两人，粉丝们把所有此时开放的直播窗口翻了一遍，都找不到人。
　　果然开心太早还是不行，此时所有的cp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们那么大两个宝去哪里了？！


第085章 双人舞的训练时间
　　粉丝们在一个小时内把所有开放的直播窗口都看了一圈，所有可能的边边角角都恨不得拿放大镜狠狠看清一下，但是也依然没有看到乔竹和唐季渊的身影。
　　甚至还有人开始进行一系列的推理分析，将拍摄基地的平面图画出来，通过几个常见站姐驻守点都没有拍到人影，分析出来两个人根本没有立刻他们宿舍那栋楼。
　　“我知道了！该不会是他们从小竹的宿舍出去后，去了唐哥的宿舍！？”
　　“没有呢，有人一直蹲着那边的宿舍，也没看到人。”
　　“节目组！太不合理了！说好的24小时直播根本没有24小时，说好的全方位无死角直播——人直接在我们眼前消失了算怎么一回事！？”
　　CP粉们的幽怨几乎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得到，在直播弹幕监控舆情的工作人员只能无语哽咽：整个拍摄基地空间那么大，怎么可能在所有地方都安排监控和直播镜头嘛？
　　粉丝们这么幽怨，和早上直播窗口打开，意外发现乔竹在唐季渊床上，而她们全然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也有一定关系……要不是隔着屏幕，她们甚至恨不得冲到里头去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工作人员也在宿舍楼留意了下，让选管看看这两个人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宿舍楼一楼是空旷的大厅，二楼有食堂、健身房等功能性教室，还有一些废弃教室，三楼往上就是住宿。
　　一个正巧没有工作安排的选管沿着二楼的走廊走了一圈，张望了下两旁那些废弃没用的教室，一直走到尽头，嘀咕着：“应该不会躲在这里吧？”
　　最后一间教室的门是关着的，这个选管伸手拧了一把，没能打开，她又敲了下门，听着里面没声响，才转身离开。
　　“粉丝也真是多事，平时也不见得经常看到人，这个时候提什么抗议啊？真是麻烦……”
　　嘀咕的声音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一直到完全消失为止。
　　而仅仅一墙之隔，二楼走廊最后那间房门紧闭的废弃教室里，两个身影交叠着抵在墙上，正互相对望着。
　　“走了。”唐季渊低声说，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摩挲过乔竹的颈侧，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轻轻探进衣领里抚弄。
　　乔竹眼角泛红，好像委屈又好似其他的情绪在涌动，声音都有几分软绵无力：“你……你走开……我吓死了……”
　　他伸手去推搡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但是对方紧紧搂着他的腰，根本没被他那点力道推开。
　　唐季渊轻笑一声，说：“就算她进来，我设置了结界，也看不到我们的。”
　　乔竹直瞪他，脖颈都红得发烫，只能气呼呼地说：“不要闹了！你不是说来练双人舞的吗！？”
　　*
　　这原本就是他们下午的时间原定要做的安排，只不过因为自由安排，不需要去训练室，走出宿舍的时候，唐季渊就提议说去个人少一点的地方练习。
　　乔竹同意了，然后就被唐季渊轻车熟路地带到宿舍二楼的废弃教室来，这里他们同样来过一次，只是那时候是唐季渊给他喂了血。
　　“这里没有摄像头，窗外的角度很难被拍到，平时也没什么人经过外面，很好。”唐季渊一边说着，一边把门锁上。
　　乔竹莫名的……感觉到一股不太对头的预感。
　　然后紧接着，就被唐季渊以“酝酿气氛”为名义，压在墙上亲了好一阵子，直到外面传来选管的脚步声，才被放过。
　　……
　　怎么看都感觉唐季渊脸皮厚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乔竹猜测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企图降温，而唐季渊把他压在墙上又亲又抱，除了唇色稍微不寻常一些，脸上都看不出什么神情变化来。
　　唐季渊将窗帘拉开大半边，光线照进来整个屋子都明亮了许多，也能看到有一整面墙都是镜子。
　　乔竹对着镜子把情迷意乱间被对方扯得凌乱的衣领整理好，又瞪了唐季渊一眼才说：“选管跑这干嘛？找人？”
　　唐季渊摇头：“不知道，不管她，估计和我们没关系。”
　　殊不知外面还当真是在找他们俩。
　　乔竹整理好衣服，眼看自己的脸颊温度已经降下了一些，才和唐季渊说：“我们开始吧？”
　　唐季渊拿了自己的平板过来，找了旁边的架子摆放好，点开了一首悠扬的舞曲，听到乔竹说话，扭头看过去，同时朝他伸出了手：“过来。”
　　乔竹咽了咽口水，却仍然乖巧听话地走过去。
　　他就是这样，哪怕上一秒还在气唐季渊闹他，下一秒依然听话得不行。
　　唐季渊嘴角上扬，在乔竹把白皙细嫩的手指放在自己手心上时，直接一把握紧，然后拉着他凑近，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快速地转身，带动着乔竹跟着自己旋转起来。
　　“哎呀——等等！”
　　乔竹吓了一跳，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唐季渊搂着他低头凑近的姿态，几乎要把嘴唇都贴在乔竹的耳廓了。“低头看，跟着我的脚步走，慢慢来。”
　　乔竹感觉自己刚才平复情绪完全是做了一番无用功，他感觉自己浑身又在升温，唐季渊放的舞曲舒缓悠扬，隐约听到其中似乎有女声吟唱，声音都有几分缠绵暧昧。
　　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这歌曲太情`色，还是因为他们贴得太近，而脸红心跳得更加厉害。
　　唐季渊带着他的舞步不快，只是偶尔拉着乔竹一个转圈，乔竹脚步没跟上，就跌跌撞撞直接扑进他怀里，绕了几圈乔竹笨拙地跟上了脚步，才有些反应过来：“这个根本不是老师教给我们的舞啊！”
　　唐季渊闷笑一声，回答：“嗯。”
　　说话间，他搂抱着乔竹的腰转圈下腰，又重新揽入怀里，转得乔竹头都晕了，手搭在唐季渊的肩头，一刻也不敢放开。
　　唐季渊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先带你找找节奏。”
　　乔竹眼眶都有些湿润，想瞪他一眼都没有杀伤力，更何况看着唐季渊一副很理直气壮的模样，乔竹隔了几秒钟，才底气不足小声地说：“真的吗？”
　　唐季渊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颊，笑着回答：“当然。现在来分解动作教你，我们正式开始练习。”
　　乔竹迷迷糊糊，感觉唐季渊是在都自己玩，但还是老实地点头应声，跟着对方的脚步和动作，听着他的口令跳了起来。
　　老师给他们安排设计的双人舞动作并不会很难，而且考虑到乔竹的基础比较薄弱，舞步都是由唐季渊来引导，而且副歌部分节奏舒缓，舞步并不快。
　　就算乔竹中间不熟练有跳错的地方，唐季渊轻松地揽着他的腰勾过来，漏过一个拍子就能直接跟上，一点也不见慌乱。
　　一个下午练下来，乔竹感觉自己都掌握得挺熟练了，就提出了抗议：“为什么一直是你跳男步我跳女步？我们换一下！”
　　凭什么一直是唐季渊搂着他的腰，他……他也想搂着唐季渊的腰！
　　唐季渊笑了下，说：“好啊。”
　　他们调换了位置，唐季渊把手搭在乔竹的肩膀上，示意乔竹搂住他的腰。
　　“你来带我跳。”
　　乔竹信心满满，摩拳擦掌，十几秒钟后，连踩了唐季渊几脚后实在没脸了，直接抱住唐季渊的腰一脑袋扎进他怀里自暴自弃。
　　“算了！我不跳男步了！”
　　果然信心是假的，他刚才能顺利跳下来，是唐季渊一直在对着拍子引导动作，轮到乔竹来，乔竹就直接睁眼瞎了。
　　唐季渊忍不住笑了一声，顺势把乔竹抱住，感觉自己好像怀抱住一颗又软又甜的棉花糖。
　　他低头，看到怀里人头顶发旋可爱的打了一个漩，唐季渊伸手揉了揉乔竹细软的头发，轻声叫他：“乔小猪。”
　　乔竹把头埋在他胸膛上，用手指戳了他一下，瓮声瓮气：“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唐季渊闷笑，又换了个称呼：“小竹宝贝。”
　　怀里人几乎要把脸都蹭进他衣服里面去了，只从头发间露出红红的耳尖。
　　隔了许久对方才声音又软又细，小声说：“再、再叫一次？”


第086章 公演准备
　　乔竹感觉到了时间过得快飞是什么感觉，一转眼间，这一周的时间就过去，很快周六就到来，他们也即将面临第一次直播性质的公演任务。
　　之前忙着训练，因为担心跟不上进度，每天比队友要更刻苦得多，感觉每一天都过得很快；现在不仅忙着训练，还忙着在训练间隙偷偷谈恋爱……感觉时间过得更快了。
　　只是乔竹发现，没有人发现了他和唐季渊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连吴逸都没有发觉不对劲，只有一次在楼梯间遇到的时候，对乔竹吐槽了句“你身上老唐的气息越来越浓了，怎么会这么夸张？老唐是不是给你喂了他的血啊？”，被乔竹搪塞过去了。
　　至于队友们，没看出来变化一个是他们虽然会开玩笑起哄，但是不会真的往这方面去想，另一个就是唐季渊对乔竹的态度也一直明目张胆的双标，已经习惯了被区别对待的队友们，没有从中发现更明显的区别对待来。
　　而粉丝们……粉丝们磕上头已经喊了半个月“真情侣”了，此时和她们说“你们的CP真的在一起了”，估计cp粉们都会很淡定地反问：“啊？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当然，他们也不会在其他人的面前做出什么秀恩爱的事情来，乔竹性格内敛，唐季渊也不喜欢张扬，再加上他们还在节目中，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在别人面前做出什么特地的表现来。
　　尽管如此，乔竹也是心情很愉快，感觉有了一个男朋友之后，再辛苦的训练回过头看到对方在自己身旁，都没感觉到有什么苦了。
　　周四拿到舞台服进行修整，周五进行彩排，周六就是直播的舞台了。
　　*
　　下午一两点的时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在反复对流程，保证不会有临时出错的地方，选手们也都前往舞台后台，进行各种准备安排。
　　七点半才开始的直播间，也已经有不少粉丝和看热闹的人蹲守，人气一路高涨。
　　有不少人都是冲着直播看热闹的，甚至还有网友已经在猜测今晚几个舞台开麦有多少个要直播车祸之类……哪怕选手们不能拿出手机来看，也知道即将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这次节目组花了更多的心思，乔竹也没遇到上次那种舞台服被人破坏的事情来，尽管气氛紧张，但流程有条不紊地进展，他们准备好后就前往后台的休息间，按着安排的顺序上场就可以了。
　　上台的顺序由节目组进行了安排，一般是一组人气高的接着一组人气比较低，轮流着来，最后压轴一般就是人气最高的那一组。
　　“性感舞曲”这一组两队恰好几乎聚集了超过一半排名上位圈的选手，自然是人气最高的，直接就被安排在压轴表演，估计按进度要起码十点半之后才会轮到他们上场。
　　画完舞台妆之后，乔竹拉着唐季渊在休息间好几排座位选了最角落的地方坐下来，两个人才头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有点困，你说我要怎么眯一下才不会把妆弄花？”
　　“枕我大腿上吧。”
　　“等下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唐季渊看着乔竹，听他说话语气带着忧虑，可眼里明明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忍不住勾起嘴角，掐了把乔竹的脸颊：“你不就是担心被别人看到，才拉着我坐到角落来。”
　　乔竹冲他吐了吐舌头，扫开他的手，“别乱捏，等下妆都被你弄花了！”
　　他是怀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啦，主要就是躲在角落里，等下被其他人遮住，他们在底下偷偷牵个手也不会被拍到……
　　很可惜有个男朋友不能向其他人炫耀，乔竹也只好自己偷着乐了。
　　两个人正小声说话，一个拔高的声音从休息间前面响起。
　　“乔竹！唐季渊！你们在哪！快过来，有急事！”
　　乔竹被队友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他们说话被人偷听到，发现了他们的地下恋情。
　　那个队友吼了一嗓子，好在紧接着就看到了他们，快步地朝他们走过来，直接便开口说：“急事！我们的舞台顺序可能要调整！”
　　“怎么了？出事了？”唐季渊拉着乔竹站起来，说，“出去说。”
　　队友看起来非常着急，这状态之下也没有发现，唐季渊和乔竹一直牵着手，知道走到外面，两个人的手才松开。
　　在休息室外面的不止有他们的队友，《CallBack》组和舞台导演都在，眼看着人齐了，导演才说：“第一组开场表演的《青春万岁》舞台设计出了问题，需要用到的灯光需要紧急维修，第一场我们需要调换一下位置，由你们两队放在开场，还有五十分钟上场，先确定下你们两首歌的顺序，现在需要把各部门的流畅进行调整。”
　　两组选手正好站在导演的两旁，练习生们互相对视着，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你们互相商量一下，尽快确定。”导演说。
　　开场难度是不小的，如果表现得低于观众的预期，可能会接受到更多的批评，更有可能直接让观众对整个节目所有选手舞台的质量产生质疑。
　　但是，如果开场做好了，跟在后面表演的，压力也不小。
　　不管怎样，最重要的都是得质量过硬，只要舞台质量好，放在哪个位置，观众都会记得的。
　　乔竹和队友们互相对视，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了，他率先开口：“要不，我们先吧？”
　　队友们都有些惊讶，最擅长活跃气氛的队友一把拍了下乔竹的肩膀，笑嘻嘻问：“小队长今天居然是最积极的？”
　　乔竹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语气坚定地说：“我觉得我们准备的舞台很好……已经是我们能带给观众最好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发挥好，在安排哪个位置都不是最重要的。再说，晚一点表演还要提心吊胆，又不能多一点练习时间，不如先比完，我们也能在后台安心看比赛了。”
　　“没错！就是这样！”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队友们纷纷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乔竹看着所有人都同意，唐季渊也对他露出肯定的眼神来，心里一瞬间就有了底气。
　　在《CallBack》组还在议论的时候，乔竹举起手，拔高了声音：“老师，我们组想要第一个表演！”
　　导演组的老师也有些惊讶，发现说话的是乔竹都觉得出乎意料，但是既然已经商量出来一个结果，立刻点头同意：“好，那就《长夜》第一个上场，《CallBack》紧随其后，其他组的顺序不需要调整，你们现在可以先去后台做准备了。”
　　队友们欢呼击掌，充满一种可以早点下班的喜悦。
　　乔竹和唐季渊对视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
　　临时调整的安排有些粉丝也注意到了，但是对粉丝们来说，这并不是多么要紧的事情，只有人稍微讨论了下，更多的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着准备什么零食来看直播。
　　很快时间就到了七点半，直播间如期播放节目的片头，然后镜头就移到了舞台上，几个主持人由节目的PD和导师担任，开场插科打诨之后，就在粉丝的期待之下，请出第一组对战的选手。
　　“强强联手精彩，强强对决更好看，第一组PK的舞台选手都是又有实力又有人气的选手，他们将带来两首风格相似，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情感的歌曲来，不知道大家会更青睐那一组？有请我们《长夜》和《CallBack》两首歌的表演选手上场！”
　　直播间旁边就是节目单，粉丝们已经严阵以待，随着主持人念台词，弹幕里哗啦啦飘过的全部都是各大热门选手的名字，占据着整个屏幕，也有人刷着歌曲的名字，俨然成为势不两立的敌对阵营，火药味已经起来了。
　　等到两组选手上台，粉丝们更加激动了。
　　看得出来节目组对直播演出很重视，对每个练习生的服装都进行了精心的安排，没有一套服装是奇葩得超出群众审美的。《长夜》组全员是衬衫和西装外套，《CallBack》组则是V领的衬衫加贴颈项链，齐刷刷站一排，弹幕里飘过一句话：“好像走进牛郎店……”
　　“前面说牛郎店的姐妹出来！笑死我了！”
　　“真的太像牛郎店了，站成一排等着我来点一样。”
　　“谢谢，我要点个唐季渊！”
　　“姐妹大胆！我要点个小竹穿v领的衣服戴贴颈项链！”
　　“一来就是深夜档吗？”
　　“看出来了，节目组所说的差异，就是一组明着骚，一组闷骚是吧？”
　　还没开始，粉丝们都已经激动得像喝上头了，好奇围观直播间的路人们也纷纷议论，大多数人抱住看车祸现场吐槽的想法来看直播，结果一打眼发现一排年轻小哥哥颜值都很能打。
　　“看来这个节目的选手质量还不错”
　　“再看两眼看看如何！”
　　“帅哥养眼！可别一开口唱歌就灾难啊！”
　　各方议论纷纷，而选手们挨个做完自我介绍，布景处理完毕，马上就是本次公演的第一个舞台——《长夜》开场。


第087章 长夜
　　《长夜》的舞台布景很简单，舞台做了水流和烟雾的布景设置，但是除此以外只有简单的街景布景，对选手们的考验不小，如果没能把需要呈现的情感表达清楚，可能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管是怀着粉丝心态，还是路人看热闹的心态，想要认真看舞台的观众们都把屏幕上刷人名的弹幕关闭掉，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报幕过去后，舒缓悠扬的音乐响起，大提琴的奏乐伴随着钢琴略显轻快的音符倾泻而出，导播的镜头依次从表演的选手的特写定格，到最后画面分屏给两个人镜头，一左一右分别是乔竹和唐季渊。
　　cp粉：节目组真会，开始疯狂截图！
　　可她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截图完，少年略带沙哑，如同低声呢喃的歌声就响了起来。
　　“听过风声染柳绿/见过离人断愁肠
　　长夜灯未点/余温如若你的吻”
　　“未曾听过你声音/未曾见过你面容
　　长夜灯初点/不若你拥吻”
　　接在少年轻软的歌声后面，是略显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紧随其后仿佛在呼应着对方，好似情人低语。
　　镜头拉远，站在烟雾缭绕的舞台两边相背对着面的两人同时抬起头，舞台灯光倾泻而下。
　　个字稍矮的少年头发还翘起一撮不听话的呆毛，他穿着白衬衫，一丝不苟的模样却好像偷穿了哥哥的衣服一样。他抬高起手，光线从修长的手指之间流泻，少年的手心微微握住，却好像什么也攥不住。
　　个子高一些的青年已经身形容貌是成熟的男性，他微微倚靠着路灯，西装外套凌乱地披在肩膀上，里头的衬衫扯开松松垮垮的开口，被照得影影绰绰。他低头垂眸，嘴唇轻贴着话筒轻唱着这怅然的情歌，镜头照不到他的表情，观众们却好似已经感受到他的落寞。
　　两段响应和的开头唱段结束，大提琴声变急促了几分，相背对的两个人好似若有所感，慢慢地朝对方的方向扭过头去。
　　观众们的心也跟着提起来，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两人看到对方时，会发生什么。
　　可是，就在他们视线即将要交汇的时候，舞台灯光陡然一暗，黑暗把两人淹没，低落的情绪瞬间吞噬两人。
　　灯光打在了另一处，轮到其他选手的唱段，剩余的四个人没有给彼此和声，而是一人一段，演绎着各自所代表的失意人的表现。
　　随着编曲越来越急促，舞台的灯光才慢慢中中间往四周扩散，此时唱完开场片段的乔竹和唐季渊恰好交换了走位，变成面容青涩的少年站在路灯下张望，好像刚才在漆黑之中，他们也不忘记寻觅对方一样。
　　光芒完全笼罩舞台，那光线皎洁柔和像月光倾斜，也数次照亮表演者的脸庞，互相找寻的人看到了彼此，朝着对方走去。
　　队友们跳着舞步，中间的位置留给向彼此靠近的两人，在他们双手相交的瞬间，正好迎来副歌的部分。
　　舞台中间瞬间涌起朦胧的烟雾，由干冰制造的烟雾带来隐约暧昧的效果，在这若隐若现之中，握住双手的两人翩然起舞，一唱一和的歌声也在这幻境一样的舞台中传来。
　　“若长夜似火”
　　“淹没你我”
　　“皎月飘落”
　　“跌入你怀中”
　　灯光不够明亮，不足以照亮两人的面庞，烟雾又太朦胧，缠绵的舞步若隐若现，只有声音清晰柔和，少年的声音清脆，男人的声音低沉，明明一人一句地唱着，声音却好像同他们的肢体一样交缠在一起，好像天生就这样绝配。
　　在最后一句唱出的时候，少年恰好绕着男人转了一圈，然后被对方牵住手拉住，拽入怀中。
　　灯光却再次黯淡，烟雾缭绕得更加厉害，舞台再次亮起几束照亮表演者的灯光，是群舞的片段，也是所有人合唱的片段。
　　到了第二段歌词，场景换成另一个队友趴在窗台买醉的画面，紧接着是另一个人独舞的片段，依次闪回，好像在对看不见的情人诉说衷情。
　　直到最后钢琴声越来越缓慢，大提琴的演奏越来越低沉，舞台重归黯淡，又在街景两头亮起微弱的路灯。
　　少年回望着街道，眼里好似有湿润的水色，他抿着唇，盯着空荡荡的街道不肯收回视线。
　　而街道尽头的男人倚靠着路灯，仰着头，正望着舞台高空垂着的“明月”。
　　直到音乐声结束，音响里传来现场观众的鼓掌喝彩和尖叫，不少坐在屏幕前观看的观众才猛地回过神来。
　　“结束了？怎么这么快？！”
　　“不是吧！居然是个BE结局？！靠我看得有点想哭……”
　　“我也想哭，但我想哭的是……节目组是不是人啊？为什么双人舞要喷干冰！有什么是我们付费会员不能看的啊！！！”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舞台扮演情侣的两个小哥哥的名字呜呜呜！”
　　“小竹最后是哭了吗？我这颗老阿姨的心都有点被戳伤了，救命……”
　　“好像一对被迫分开的小情侣呜呜呜我真的看哭了！endingpart看得我好难受”
　　“全员都唱得好好哦，现场好稳，情感表达得好动人。”
　　评论区里或是粉丝或是路人在讨论，哪怕是之前在重复刷自己偶像名字的粉丝，也都忍不住加入讨论——比起空洞地刷名字，她们被触动的感情，好像表达出来，显得更有意义。
　　舞台布景需要收拾，等到进行主持的导师和表演的选手重新站到灯光明亮的舞台上，观众们也已经平复情绪了。
　　导师夸了几句：“在训练的时候，《长夜》是我们所有组里训练总时长最长的组，也是扒舞、编排、练舞速度最快的一组，但是他们也没有松懈过。之前验收训练成果时，我们几个倒是就知道《长夜》表现得更好，但是不知道最终舞台呈现效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好这么多！”
　　导师毫不吝啬地说着溢美之词，弄得几个选手都有些不好意思。
　　乔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厉害，好像还没从舞台的表演中挣脱出来，又好像割裂开一半的思绪，注意到了舞台下的观众席，有很多挥舞的灯光，粉丝们有人举着灯牌，写着他的名字，看到他的视线落下，叫拼命地叫他的名字。
　　“乔竹，最后结尾的时候，是哭了吗？”导师突然问。
　　乔竹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手去揉眼睛，才不好意思地点头。
　　导师好奇问：“这个舞台呈现像个舞台剧，这个是你们特地设计的吗？”
　　乔竹摇了摇头，接过队友递过来的麦克风，有些羞涩地开口：“不是……就是在结束的时候突然触动……可能是，我的队友们都表现得太好了，把我打动了。”
　　他已经慢慢从歌曲的情绪中挣脱，还能带着笑意说着开玩笑的话。
　　导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也许是你表现得很好，把自己也带入戏了。虽然其他组还没表演，听说有另外几组也带来有剧情的舞台形式，不过我单方面认定，你一定是今天的最佳主演！”
　　乔竹脸颊有些发红，被说得不好意思，连忙开口：“不是！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不只是我……”
　　其他几个队友也都忍不住笑起来，他们听出来导师只是在调侃，偏偏乔竹还认真起来。
　　只有唐季渊站在乔竹旁边，把手搭在乔竹的肩膀上，侧头看他，听着他说话，没有和其他队友苡桥那样笑得直不起腰。
　　导师注意到了唐季渊的与众不同，适时地将话题转到他身上：“唐季渊今天表现也特别惊艳，或者说，大概你的表演，没有一次是低于预期的。可能大家还不知道，《长夜》组的大部分舞蹈，都是季渊扒舞编排设计，据说舞台剧的灵感也是你提出的，是这样吗？”
　　唐季渊却表现得很淡然：“舞台的训练和呈现，都离不开每一个队友的付出，因为他们都很努力，我的想法才能呈现成为被观众看到的画面。而且我们的编排设计，更多的是集思广益，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导师笑了下，又饶有趣味地问：“那小唐，你觉得你的队友之中，付出最多的还有谁？”
　　唐季渊还没开口，隔壁的队友一把将他手里的话筒往自己的方向拽，然后开口：“这种问题问唐哥还有第二个答案吗！”
　　他刚说完，被唐季渊一手推开，还瞪了一眼。
　　但是这位作死队友的发言所有人都听到，台下观众忍不住尖叫起来，舞台上其他人也笑得更厉害，连声起哄。
　　唐季渊拿着话筒，侧头就看到乔竹不好意思的避开视线，强装镇定地望天，只是露出耳尖泛红，在灯光下显露无疑。
　　唐季渊觉得手心有些发痒，但还是故作淡然地收回视线，开口：“我不评价比较任何人，我们团队里每个人都尽力付出自己能付出的，大家都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才有整个舞台的呈现。”
　　虽然队友们有在起哄，但是唐季渊认真回答还是获得了所有人的掌声。
　　主持的导师笑了笑，说：“《长夜》组开场来势汹汹，接下来要打擂台的《CallBack》组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接下来让我们请出下一组表演的选手！”
　　《长夜》组的选手依次按着导播的指挥下台，两队的比分要在最后才会给出，他们可以直接去后台的观看间，抱着轻松的态度看接下来其他选手的表演了，队友们的脚步都欢乐轻快了几分。
　　等到走到观看间门口，才有人左顾右望，发现少了两个人。
　　“诶，唐哥和我们小队长怎么不见了？”


第088章 偷偷谈个恋爱
　　“诶，唐哥和我们小队长怎么不见了？”
　　提出这个问题的正是最擅长活跃气氛的那个队友，他左顾右望一番，立刻被另一个队友勾住肩膀，开口说：“这有啥好好奇的，要一个人失踪还有可能出什么问题，两个人一起消失，那说明——”
　　他拉长了音调，另一个队友非常有眼力见地接话：“——说明小队长和唐哥去谈恋爱啦！”
　　于是剩下的队友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也转眼间就真的把落单的两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刚表演完回来自然接受到了其他人的喝彩，几个队友笑嘻嘻，毫不客气地收下，然后一行人找了空位子入座，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看接下来的表演了。
　　……
　　而此时，一起失踪的两个人，正躲在后台一处角落中。
　　这里距离舞台不远，能听到主持的导师在说话，然后就是下一组表演的歌曲音乐在周围空旷模糊地响起来，更远的地方还能听到台下的观众们的呼喊声像海浪叠在一起。
　　但那些声音都不清晰，乔竹能听清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因为贴紧了，好像连两人的频率都变得无比相近。
　　这里拉着漆黑的帷幕，唐季渊靠在舞台那些支架上，把他抱在怀里。
　　许久之后，乔竹才低声问；“这里没有摄像头吧？”
　　“没有，我刚看过了。”唐季渊轻声回答他，宽大的手掌放在乔竹的后颈，撩开他留得有些长的细碎头发，轻揉着他的后颈。
　　乔竹双手怀抱着唐季渊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颈，感觉自己被对方的气息完全包围，这感觉让他莫名安心许多。
　　从刚才舞台表演结束的那一刻，他就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唐季渊，理智才让他生生忍住，没有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直到下台之后，他拉着唐季渊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和唐季渊说：“我们能不能先不要回休息室？”唐季渊便拉着他到这里。
　　现在抱住了对方，乔竹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踏实地落地。
　　“我刚才表演结束，生怕你真的不见了。”乔竹小声地说。
　　那最后一幕的画面是他在回望空荡荡的街道，舞台布景把他们隔开，望穿那条长街的布景，也望不到唐季渊。
　　唐季渊的手指轻轻揉捏着乔竹的耳垂，他很喜欢摸乔竹这里，软乎乎带着肉`感，怎么摸都嫌不够。
　　“那只是表演，我可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让你那样等我。”
　　说实话，表演结束后看到乔竹的眼眶发红，唐季渊当真吓了一跳，想到当时的场景，内心也有一丝揪痛。
　　乔竹听着他的话，却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还用手指戳了下唐季渊的胸膛，说：“再说一遍？”
　　明明眼眶还有点红，但是眼里已经有了几分笑意。
　　唐季渊寡言少语，更不会和他说这样卿卿我我的情话来。
　　唐季渊也忍不住失笑，掐了一把他的脸颊，抿着唇不肯再说了。
　　乔竹却起劲了，垫着脚尖直往他怀里蹭，眼里带着明亮的笑意，在黑漆漆的环境中也显然漂亮璀璨。“再说一次嘛！”
　　“说什么？”唐季渊故作严肃。
　　乔竹手指攀着他的肩颈，挠了他两把，轻哼了一声，嘴唇贴着唐季渊的脖子轻轻磨牙，“你再装我就咬你了！”
　　唐季渊却忍不住笑了，开口说：“那就咬。”
　　可隔了几秒钟，贴着他皮肤的牙齿也没咬下去，反而片刻之后，唐季渊感觉到了一阵湿热的触感，他身躯下意识地一僵，抱着乔竹的手猛地收紧，几乎要把人摁进自己怀里一样。
　　“小坏蛋。”他轻笑一声，哑着嗓子开口。
　　乔竹舔了两下就停下，瓮声瓮气说：“我们就呆在这里吧，等所有人表演结束后，我们再一起回去宿舍就好了。”
　　现在去后台的观看间还有摄影机拍摄，乔竹心里一点都不愿意，也丝毫没去想粉丝要看到他们不在观看间会想些什么的事情。
　　唐季渊闷笑回答：“好，都听你的。”
　　他们就这样躲在黑漆漆的角落里抱在一块，时不时小声地说话，或者凑在一起贴近了偷偷接吻，听到外面舞台的音乐声和观众的喧哗声，一阵接着一阵，好像距离很近，又好像隔得很远。
　　*
　　等到时间差不多，他们才偷偷跑回观看间，还在观看间的选手们都通过直播的屏幕在看舞台，气氛热闹得很。
　　乔竹这时候才担心：“他们要是问我们刚才去哪里了要怎么说？”
　　唐季渊说谎不打草稿：“就说我们在后台更衣间休息。”
　　那里没有摄像头，摄影机也拍不到。
　　不过他的借口没有机会用上，两人刚准备进观看间的时候，就被工作人员从后面喊住。
　　“小乔小唐！你们刚才去哪里了？找你们半天，快过来接受个采访！”
　　两人愣了愣，同时回过头去，就看到他们的一个导师面带笑容和他们招手，旁边是几个摄影老师。
　　不等他们说话，导师又接着说：“提醒一下，我们现在正在直播哦！”
　　乔竹愣了下，下意识地扭头看唐季渊。
　　这个导师是个年轻女爱豆，性格开朗活跃，笑嘻嘻说：“就采访你们几个简单的小问题，没有什么是不能播的！”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跟着过去了。
　　此时观众们看到的直播窗口是这样的——除了一个最大的主视角是进行舞台的放送，还有几个副视角，分别是给观看间和后台准备区的。
　　有大批的观众只是没有pick的路人，但是还有相当比例的观众是粉丝群体，她们通常更关注自己喜欢的练习生，表演结束之后其他人的表演就不爱看了。
　　放出观看间和后台准备区的直播窗口，也是提供给粉丝们看其他没有出场的练习生。
　　也亏乔竹和唐季渊是偷偷跑到角落里去亲热，要是他们表演完回观看间，哪怕坐在最角落里，说个悄悄话说不定粉丝们都会拿放大镜去研究读唇语。
　　自然，两个人失踪了那么长的时间，不只是那些直播窗口的弹幕，讨论小组、微博话题等地方，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寻人行动”，粉丝们再火眼金睛，人不出现在镜头里，大家也没辙。
　　而这个副视角，是这位导师随机挑表演过的练习生随机采访并且和观众闲聊，此时弹幕里全都在尖叫，画风是这样的。
　　“妈妈终于找到我的宝宝了！”
　　“我的两个崽！下次偷偷跑去谈恋爱也和妈妈说一声啊！”
　　“唐哥！知不知道看不到你的这1小时37分钟我是怎么度过的吗QAQ”
　　导师小姐姐拿着手机，低头看一眼满屏的弹幕就笑了起来：“你们知道吗？听说粉丝们刚才差点跑去报警找人了。”
　　乔竹没反应过来：“报警找谁？”
　　“找你们呀！一下台就玩消失，你们俩刚跑去哪里了——这段能播吗？不能播就不要说了哦！”
　　导师调侃着开玩笑，却哪里知道当真是“不能播”的内容，乔竹脸颊发烫，好在他们在舞台后台，虽然有灯光师打光，但也不明显。
　　唐季渊开口：“我们在更衣室那边眯了一下。”
　　导师小姐姐都有些惊讶：“原来你们跑那边了！几个选管老师去找你们，不过还真不好意思去掀更衣室的帘子……是表演之前训练了很久，太累了吧？”
　　乔竹只能顺着谎言继续往下编：“还、还好……今天早上起得比较早。其实大家都一样辛苦，不只是我们。”
　　导师看样子早有准备，说：“我听说你们俩是二公舞台训练期间，平均上班时间最早的纪录保持者，一般都是早上六点半之前到训练室，这是真的吗？”
　　乔竹挠了挠头：“是……因为我基础太差，怕跟不上队友，唐哥就带我加强训练，后面几天在排我们那段双人舞，也是和队友们错开，就干脆继续早起练习了。”
　　导师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笑着说：“提起双人舞，那段编排很受大家的喜欢，都在夸你们跳得很好，是谁的主意？”
　　乔竹立刻扭头看唐季渊。
　　唐季渊却回答：“是给我们上专业课的舞蹈老师的建议。”
　　乔竹忍不住插话：“但是编排都是唐哥进行的，也是他教我的！”
　　如果乔竹此时能看到弹幕里都在说什么，可能会稍微收敛一下自己一副好像在炫耀自己优秀男朋友的表情，可惜他看不到，还接着说：“我们的动作设计、剧情编排，唐哥都做了很多，虽然我是被大家推举的队长，但是真正在执行队长职责，帮助大家的是唐哥。刚才台上老师问谁最努力，在我心目中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那一定是唐季渊。”
　　导师余光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弹幕里大片的“啊啊啊这算表白吧”“救命呀小竹不要和妈妈炫耀你的男朋友了”“知道了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你有个好对象”，憋着嘴角上扬的冲动，含笑说：“乔竹平时对着镜头可是很安静，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乔竹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脸颊有些发烫，支吾着回答不出来。
　　唐季渊轻咳一声，笑着在他旁边给他解围：“我们表演完，不仅观众喜欢，而且算是发挥出自己的所有实力，呈现出自己最满意的一次表现，心里难免比较开心。”
　　乔竹在他旁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导师还是没忍住噗嗤一笑。“好啦，不逗你了，你们真的表现得很好，享受了舞台，自然也会得到观众们的认可的。希望后面还能看到你们带来更精彩的舞台，我就不打扰你们去观看间了——你们是要去观看间吧？还是准备再继续跑更衣室过你们的‘二人世界’？”
　　导师小姐姐最后还是没忍住笑着调侃一句，乔竹感觉自己本来就心虚，被说得脸颊更红，恨不得捂着脸直接找条缝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他真的很心虚，走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和唐季渊小声说：“粉丝不会真的发现我们谈恋爱了吧？”
　　唐季渊侧头看他，云淡风轻地说：“放心好了，我们坦荡一点，越坦荡，她们越不会这么猜疑。”
　　乔竹愣了愣，将信将疑：“真、真的吗？”


第089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真、真的吗？”
　　唐季渊表情极其淡定：“当然，就算是磕CP的人，也不会觉得CP是真的情侣，只要不在镜头面前当真亲亲抱抱，他们都不会当真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重新走回到观看间的门口，正好看到观看间里好几个选手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高兴，欢呼着抱成一团大喊大叫。
　　唐季渊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哦不对，抱也没关系的，你看大家多经常拥抱？”
　　乔竹挠了挠头。
　　好像……好像确实很有道理哦！
　　*
　　乔竹有没有被唐季渊忽悠到，目前所有人都还不知道。
　　他们等到所有的演出都结束后，还要所有人集合起来，然后公布每一组对决两个舞台的票数情况，宣布每一组优胜舞台是哪一个。
　　除了在现场的观众投票占据了90%的比例，因为调整成为直播的形式，在直播间观看的观众也拥有了10%的权重的投票权利，两者加在一起，得到了选手们的最终舞台公演考核结果。
　　到了计票结束，准备宣布的时候，选手们一个个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还要挨个被选管和导演组提醒打起精神来，要营造出一种非常紧张期待的气氛来。
　　这部分统计结果会在下一个星期的顺位发布上公布，并且优胜组还能获得不少票数加持，有可能直接决定了选手们这一阶段的顺位排名。
　　录完已经接近凌晨四点，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选手们要进行各种游戏活动的录制，还是一样会作为正片的内容放送，就像之前搞联欢会之类那样。下周五会截止投票并录制顺位发布，也就意味着现在还在摄影基地的六十名练习生当中，又有接近一半的选手要离开了。
　　第一次公布排名的时候，排名靠后侥幸晋级的选手都有预感，这次已经没有更多的机会了。
　　第二次淘汰的名次是截止前35名，夏安然上一次排名是32名，是一个很危险的名次，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淘汰。
　　可乔竹却发现夏安然二公表演结束之后，状态就有些奇怪。作为社交能力一流的小能手，这几天没有录制任务的时候，夏安然居然和他一样呆在宿舍里没去其他宿舍溜达，晚上时常有人来喊他去玩桌游，夏安然也一反常态一概拒绝。
　　平日里夏安然甚至是组织活动最积极的人，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他们这些小透明选手通过“整活”来吸引观众们注意力为数不多的手段，而且他自己也是高玩，每次都乐在其中。
　　更奇怪的是，接下来几天有游戏比赛的录制，夏安然更是反常。平时只要有参与这类型的大型录制，夏安然都会积极活跃给自己争取多一点的镜头，这几回不但全程没有冒头，甚至还甘愿忍受被喂狗粮之痛坐到唐季渊和乔竹身边——要知道乔竹每次可都是习惯性地找最偏僻最难被摄影师捕捉到的角落啊……
　　乔竹越看越不对劲，问了夏安然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却一概收到否认的回答，夏安然除了整个人变得不积极进取，也看不出有什么精神状态不对。
　　乔竹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点——难道是网上有人在骂夏安然，所以他才变得束手束脚？
　　积极想要替朋友解决困难的乔竹半夜藏在被窝里偷偷摸摸开手机，打开了之前夏安然给他看过的讨论区。
　　一打开看到最顶端的“最近热帖”，在最前头冒出的标题俨然是——
　　“吴逸和夏安然分手了吗？？？两个人已经三天没一起上下班了！”
　　乔竹愣了下，下意识地直接点开。
　　“热赞1：是的，已经BE，勿cue
　　热赞2：这里是选秀节目！不是相亲节目！！把狗骗进来杀又分手是几个意思！？
　　热赞3：老实人认真回答，这几天行程不一样，没有一起走很正常
　　热赞4：小情侣闹矛盾而已，我是月老，我现在就开始做法让他们明天和好。
　　热赞5：我是民政局，我来澄清一下，他们最近在为到底要几号领证吵架，等和好就来领证了。”
　　乔竹：“……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看不懂，直接把帖子关掉了。
　　不过，这个帖子倒是提醒了乔竹，夏安然这两天最反常的情况，就是他和吴逸都没一起走动，疏远了很多！
　　录制节目的时候倒是有碰到吴逸，但是吴逸倒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和乔竹打招呼还是一样嬉皮笑脸，然后往往因为口出狂言被唐季渊瞪。
　　难道……他俩真的有什么问题，影响了夏安然的情绪？
　　乔竹满脑子都想着这件事，隔天一醒来就直接起床扒拉着夏安然床位的栏杆问他。
　　可夏安然却嗤笑一声说：“我和他又不是在谈恋爱，现在营业结束了，自然就不会一块走了嘛。”
　　乔竹很没见过世面地瞪大眼睛：“怎么还有营业结束的？”
　　夏安然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嘻嘻说：“便利店会有营业结束关门的时候，荧屏情侣在电影落幕后也不再有关联，哪怕真的是情侣也有分手的一天，这是多正常的事情啊。”
　　乔竹被夏安然说得有些迷茫，总感觉夏安然的语气平淡中透着一丝奇怪的怅然。
　　他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不对啊！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远着呢，你的目标不是要出道吗！”
　　夏安然笑容僵硬了下，但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拍了拍乔竹的脑袋，说：“我现在已经看透输赢，没有那么在意比赛结果啦，所以也无所谓了。”
　　乔竹呆愣地瞪大了眼睛。
　　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吧！
　　哪怕他们俩名次都在淘汰边缘的时候，夏安然都会积极主动地表现自己的长处，什么时候会这么消极，一点斗志都没有了？
　　乔竹不知道问题是出在什么地方，但是再加追问，夏安然也不肯说了。很快就是投票截止，录制顺位发布的时间，夏安然这回还是心态很平和地收拾行李，乔竹阻止都没有用，他甚至兴致勃勃地和乔竹报自己想去吃的菜名想去哪里玩，可哪怕他笑嘻嘻，乔竹怎么看，都觉得这喜悦不是夏安然的真实表现。
　　*
　　自从节目舞台从录播改成直播后，资深秀粉通过时间表变化，发现节目进程紧凑了许多，这一周的时间，选手们在录制各种琐碎的花絮游戏，粉丝们更加忙碌。
　　除了截止周五之前，粉丝们要每天给自己喜欢的选手投票，保证这一次名次公布不会被淘汰以外，中上层稳晋级的选手的粉丝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三次公演的曲目投票。
　　最后一次的演出一共有五首歌曲，但是选手们这次丧失了自己的选择权，权利交到了粉丝的手里。
　　由粉丝们选择最适合或最希望看到自己爱豆表演的曲目，淘汰结束后剩余的35名练习生分成五组，每首歌票数前七名就将直接成为这首歌的表演者，并且票数最高的练习生直接成为C位。
　　这可是粉丝们为数不多可以决定自己爱豆的命运的机会！
　　投票页面还实时刷新数据，上位圈的粉丝们打气鸡血来，发誓一定要给自己的pick抢到一个好曲目的C位。
　　而这投票，也自然引起了不少的风波。
　　每天都有人实时监测数据，一旦出现数据异常就挂出来强烈谴责；还有的选手粉丝内部意见不合，有的粉丝想选摇滚有的粉丝想选蓝调，吵得路人都来看来热闹；也有的粉丝一心想看vocal担当去唱rap、rap担当去跳舞，投票数据被整理出来，路人都忍不住问“你担到底上辈子欠了你们这群缺德粉丝多少钱？”。
　　有人欢喜也有人愁，还有人感觉世界要崩塌了。
　　可惜乔竹后面要录制好几个衍生节目，没有再去看讨论区，否则他会发现，秀粉的世界日新月异，最近的近期热帖已经换了一个。
　　“主题：唐粉乔粉，你们知道你们这种非要把他俩投到不同组的行为叫什么吗？这是王母娘娘在拆散牛郎织女啊！（指指点点）”
　　“热赞1：我今天就当定了这个王母娘娘！
　　热赞2：不同组也会一起走，说不定还要一起训练一起去便利店甚至晚上一起睡[可怜]唯粉姐姐看到不会更生气吗？
　　热赞3：什么？唯粉还没死心？成全一下这门亲事吧，俺是路人，俺都看不下去了，替你们悲伤……
　　热赞4：投同一组你想让谁当C位？CP粉不要来指手画脚，而且选曲就是最适合的曲目，凭什么为了你们磕糖迁就？
　　热赞5：后排提醒不要打架！这里是磕CP专区，吵架拆CP会被封ip……”乔竹还对网络上的纷纷扰扰一无所知，而时间转眼便到了顺位发布的这一天。


第090章 （回来更新啦）
　　《璀璨新星》本周正片发布的前两天，这一轮的投票才刚截止，节目组紧接着便连夜录制了顺位发布的内容。
　　可以说，粉丝们还没通过淘汰练习生离开拍摄基地的行程来推出谁淘汰谁晋级，正片就直接公布，用最快的速度来扼杀爆料剧透。
　　节目组：只要我抢先播出，剧透就追不上我。
　　.
　　这一次排名淘汰至前35名，到这个阶段，基本大部分练习生都已经有了规模不小的粉丝群体，名次起起落落变化非常大——除了唐季渊依旧牢牢守着第一名的位置，仿佛无论是谁都无法撼动。
　　变化之中最显眼的就是，在一个月前从末位冲上来的乔竹，上一次排名直逼前十名，压了同公司的宋鸣越一头，这一次的排名更是直接窜到第六名，人气一路高涨。
　　除了他以外，夏安然的排名从三十名跃到十五名，也很受人瞩目。
　　相比较下，宋鸣越的排名又降了一些，落到第二十名——第三次顺位发布将决定前二十强竞争出道位，他的排名岌岌可危。
　　波动的名次难免引起议论，当天晚上讨论组最热的帖子标题就是“乔竹不会真的出道吧？他凭什么？”，别家的粉丝、看戏的路人、好感的墙头粉、死忠粉在讨论帖里骂成一团，混战得彻夜不休。
　　而和这个帖子遥遥相对，在CP分区最热门的帖子，只有一个毫不引战也不吸睛的标题“渊竹正片有糖，速进（已更新cut）”，仿佛世界纷纷扰扰，都与一心磕糖的cp粉毫无关系。
　　*
　　和往常所有有新物料放出的日子一样，cp粉们一如既往地直接开始寻找有没有什么新糖可以磕。
　　虽然路人们都觉得渊竹天天在发糖，但是实际上CP粉们快要饿死了——除了最开始有一期衍生节目俩人一块上，贡献了最经典的互念情书（不是）之外，此后连续几周的时间，节目组五花八门每周搞好几个衍生节目，愣是再没有出现唐季渊和乔竹一起上同一期的机会了。
　　这周更是因为面临淘汰，拍摄基地的直播暂停，上周末因为公演也没有直播间活动，CP粉直嚎饿疯了。
　　路人们目瞪口呆：你们家cp天天不训练也一起上下班一起去便利店还不满足？
　　cp粉委屈巴巴：看到他俩天天一块走，只能得知他们情感稳定，但是具体稳定到什么地步，我也很想知道啊！
　　路人们：这又是什么新型凡尔赛方式啊！cp粉要不要这么过分！
　　*
　　不过好在，cp粉们没有抱任何希望地点开了今天的正片，却出乎意料地吃到了糖。
　　每到顺位发布的期数，除了宣布排名的内容以外，节目组还会提前给还在节目组的选手录制一些物料放送，比如之前录制一些集体游戏、联欢会之类的东西，若是有些好玩搞笑的点，观众也爱看。
　　这期节目也不例外，在排名公布前，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长，是游戏和采访物料。
　　每个选手分别录制了一段快问快答，节目组给出诸如“你最想和谁成为室友”、“如果你有一个妹妹，你愿意把哪个选手介绍给妹妹”，甚至是“如果现在漂流到孤岛上，你最愿意和哪个选手一起度过”这种问题。
　　热爱选秀节目的观众粉丝们一点也不奇怪——这些问题都是节目组炒CP老套路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个环节是哪些CP上分吧！
　　当然，有些选手过于深谙营业之道，却在有些问题上回答得太生硬，观看节目的直播讨论楼里忍不住纷纷吐槽。
　　“XXX卖腐的心都冲破屏幕了吧，cue得好生硬……”
　　“草，我被XX尴尬到了，人工糖达咩！”
　　“XXX，你和XX真的很难磕，能不能换个营业对象啊妈妈求你了！”
　　几个辣眼睛的片段过去之后，看到画面上出现乔竹干净白嫩的脸，讨论楼里瞬间画风骤变。
　　“眼睛突然受到了净化！”
　　“节目组是不是给乔竹加了额外的滤镜，为什么他看起来整个人就和别人不一样？”
　　“我去公演看过，乔竹真人就是这样，白得发光又很自然，真的是站在人群中都特别突出！”
　　秀粉们揉了揉被洗涤的双眼，边讨论着边看下去。
　　快问快答的环节是节目组直接提问，选手从身后一大面照片墙上拿下自己选择的选手，并说明选择对方的理由。
　　·
　　【第一个问题，如果让你选一个选手成为长达一年的室友，你会选谁？】
　　乔竹对着镜头眨巴眼睛，诚恳地问提问的工作人员：“姐姐，只能选一个吗？”
　　工作人员干咳一声，才笑着说：“只能选一个，才突出重要性嘛！”
　　下一秒的镜头，是乔竹转过身，在背后的照片墙上踮起脚尖拿下了最上一层的一张照片，他还不忘小声说：“你们贴得太高了……”
　　工作人员忍笑：“这是按上一次顺位排名贴的。”
　　乔竹手里，正是拿着上次排名第一的唐季渊的照片。
　　工作人员：“不要忘记说说你的理由。”
　　乔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四处瞄了下，才开口：“唐哥生活习惯很好，早睡早起不打呼，爱干净，他们宿舍都收拾得很整洁，我觉得当室友应该是很好的选择。”
　　乔竹的回答别提有多一本正经，小脸也严肃紧张地绷着，但是紧接着，画外音就传来了吴逸的声音：“你搞错了小乔！老唐这个人死洁癖，但是都是威逼室友收拾宿舍，平时宿舍都是我——唔唔唔！”
　　·
　　讨论楼里——
　　“草这算演播事故吗23333”
　　“我赌五毛钱吴逸这是被唐季渊灭口了。”
　　“为什么连人家不打呼都知道啊小竹！”
　　“还有人不知道上两周他俩已经睡一张床去了吗[doge脸]”
　　“不知道说什么，让我们同情吴逸一秒吧！”
　　“朋友们，后面有吴逸的part，他说和谁当室友都好，只要不和唐季渊当就好，别把我笑死！”
　　·
　　【第二个问题，如果现在流落到荒岛，你最希望谁是你的同伴？】
　　乔竹手里拿着唐季渊的照片还没放回去，犹豫了几秒钟，干脆自暴自弃一样地把手里的照片举起来，遮住了自己的脸。
　　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笑意：“理由？”
　　乔竹努力保持严肃认真回答：“既然是流落荒岛，当然要找个战斗力最强的来保证存活几率，所以我选唐哥。”
　　乔竹回答地确实很一本正经，工作人员没话可调侃，紧接着就亮出下一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如果你有一个妹妹，你会选择介绍哪个选手给你妹妹认识呢？】
　　乔竹愣了下，迟疑几秒才开口：“介绍认识……？”
　　工作人员解释：“就是……如果你有个妹妹，你觉得谁最适合当你的妹夫！”
　　乔竹：“……”
　　他听懂了，只是……他按自己伪造的年龄计算了下，认真回答：“但是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妹妹，那她可能还没成年呢！”
　　当然，如果按自己的真实年龄来算，如果他真有个妹妹，肯定看不上短命的普通人的！
　　工作人员梗住，静默了片刻才开口：“假设！假设！”
　　乔竹挠了挠头，没有再询问了，扭头去照片墙上找自己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选手。
　　弹幕里飘过一行：“小乔是不是在找唐哥的照片，刚才就没有必要放回去嘛！”
　　但是显然不如观众们喜闻乐见，乔竹是从照片墙边角的地方拿起他所要选择的选手照片，亮出来都有不少人觉得名字和脸都很陌生。
　　乔竹这才对着镜头开口：“如果我有一个妹妹，我会选择把张嘉文介绍给我的妹妹。张嘉文是我们宿舍舍长，他为人很仗义，而且很细心，会关心人，如果我有个妹妹，张嘉文应该应该能成为一个称职的男朋友。”
　　张嘉文是第一轮结束就淘汰的选手，也不怪观众们不太认识。但是乔竹的交友圈子很小，能想起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他还真认真假想了下，才进行了挑选。
　　工作人员好奇问：“小乔前面几个问题都挑了季渊，为什么这个问题没有选择他，难道你的唐哥不适合当妹夫？”
　　乔竹拿着照片的手指稍微一紧，他思索了片刻，才不自觉地嘟着嘴问：“就……不合适嘛苡桥！”
　　他说得小声，也显得声音软绵绵地，没有底气一样。
　　工作人员声音含笑，追问：“小唐哪里不合适？”
　　乔竹纠结几秒，好似怎么都想不出一个能糊弄的借口，最后自暴自弃：“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他眼神实在有些可怜巴巴，工作人员没再追问，笑着说：“好吧，下一个问题……”
　　·
　　直播讨论楼里，看到这段的观众们被激起了极大的反应。
　　“为什么不合适？男朋友当妹夫当然不合适！”
　　“楼上明白人！”
　　“禁止乔竹撒娇躲避提问！”
　　“救命我现在怎么感觉，小竹选了唐哥很好磕，不选却更好磕了？！”
　　“工作人员还追问，真懂啊——这么懂怎么不多追问两句啊！”
　　“也许是因为唐季渊是个渣男，所以乔竹才说不合适。”
　　“楼上那个是知名黑子，大家不要理她……”
　　“笑死，后面唐季渊也没选乔竹，按这个挑货的逻辑，两个人都是渣男是吧？”
　　“什么唐哥怎么也没选小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老婆当然也不适合当妹夫[doge脸]”
　　·
　　【下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一个妹妹，你会选择介绍哪个选手给你妹妹认识呢？】
　　镜头里的唐季渊神态自然，也没有对这个问题提出什么好笑的问题来。
　　他直截了当地拿了选择作为答案的照片，却是上一轮公演小组的一个队友。
　　“……虽然他说话很欠揍，但是如果和我在一起，应该能让她开心——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妹妹的话。”
　　工作人员和其他人未免失望，有工作人员忍不住问：“为什么不选小乔呢？”
　　唐季渊嘴角好似轻微上扬了些许弧度，眼里都有了几分笑意：“他在我眼里还像个小朋友，不合适。”
　　·
　　粉丝们：啊啊啊糖分超标了！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在那天录制完快问快答后，乔竹把唐季渊堵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走廊死角，气鼓鼓地问：“谁是小朋友？”


第091章 乔竹：我不是那个意思
　　唐季渊挑眉：“你在我眼里确实还很小。”
　　乔竹气得小脸涨红，又把唐季渊堵在墙角又推了一把：“不可以说我小！”
　　他咬牙切齿气汹汹，就差露出尖尖的獠牙来吓唬人，可惜他长着一张稚气的脸，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唐季渊笑了下，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喧哗的声音。
　　两人的听力都远胜于普通人，听到层叠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乔竹连忙松手，后退两步和唐季渊拉开距离。
　　但是他俩站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边角实在可疑，下一秒乔竹就听到了吴逸嘹亮的声音传了过来：“哟~你俩这是干嘛呢？”
　　乔竹脸颊还有点发烫——虽然纯粹是刚才被唐季渊气得，倒是唐季渊靠着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理了理衣领，抬眼看了吴逸一眼，说：“交流感情，你也要来吗？”
　　吴逸和其他的选手勾肩搭背，哪敢过去，哈哈一笑还挤眉弄眼，说：“小两口‘交流感情我可不敢插足。”
　　他胡言乱语完，和其他选手笑成一团就转身离开了。
　　说者无意听者倒是有心，乔竹脸颊更烫，感觉窘迫得脖颈都发热，忍不住瞪了唐季渊一眼，压低了声音：“你别乱说话！”
　　唐季渊却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蹂躏一番，带着笑意说：“你越坦然，他们就越不当一回事，你要是心虚，他们才会觉得有鬼。”
　　他太过理直气壮，像说哪怕光明正大抱在一起其他人也不会误会一样，搞得乔竹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
　　而就在正片播出CP粉们吃到糖的这个晚上，粉丝们除了吃糖，确实还在CP楼里认真讨论“我们吃的CP到底是真是假”。
　　“他俩真的太不对劲了，正常直男会这样黏着对方，一被调侃就和小竹这样脸红吗？还有小唐最近也太奇怪了，说实话追了几个月，他第一个月真的冷得像块冰山，而且肉眼可见，是从和小竹呆在一起，才有比较明显的笑容。”
　　“不是我多想，他们俩真的太像真的在谈恋爱了……我每天起床看他俩上班照之前，都得和自己默念，没有手牵手去上班，他俩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你们在说什么，等下唯粉看到又要说我们磕cp磕疯了。”
　　“虽然吃CP喊真情侣但是也要记得都是直男啊！”
　　“你们看他俩像直男吗！不是我非要磕，是他们按头让我磕的。“
　　“+1，看今天的节目就知道了，无论是快问快答环节还是淘汰环节，两个人都是旁若无人地和对方最好！”
　　“直男之间多夸张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但是不影响他们依然笔直啊，醒醒！”
　　“行了，有人喜欢磕真情侣，有人不喜欢，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磕，反正都是喜欢他们俩，不是吗？”
　　“就是！”
　　“快问快答出了花絮！快来看！别吵架了！！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啊！”
　　“[链接]啊啊啊啊啊一打开就是，请让我点拨一首《如果真都不算爱》。”
　　“对不起真的好像在谈恋爱啊。”
　　“直男都这么会对兄弟说情话吗？”
　　“直男有那么喜欢表白好哥们吗？”
　　刚还在吵吵闹闹的粉丝们点开了节目组新花絮的链接，看完都沉默了。
　　这个花絮是快问快答的最后一个问题合集，因为是正片时间关系，节目组经常会把录制的一些环节以花絮的形式呈现出来。
　　这最后一个问题是：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人，你最希望和谁一起出道？
　　花絮一开始最先出现就是唐季渊，他对着镜头语气很认真，尽管他说话总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模样，看起来此时却好像比其他时间都要更郑重许多。
　　“乔竹。我只想和他一起出道，他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这句话我说几遍都不会改变。我心目中的答案永远只有这一个。”
　　节目组的剪辑显然很懂，因为下一个出现的就是乔竹。
　　“我最喜欢和唐哥一起出道，因为……如果没有他，我根本没有想过出道的可能性，他也是、也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不是CP粉的路人们也都在弹幕迷惑：“这段也能播？”“不放正片是不是怕别人以为你们节目是相亲节目？”“搁着公费谈恋爱了是吧！！！”“这么坦然地说对方最重要，一定是最重要的好兄弟啦！”“没错没错柜门我给你们努力堵死上了！”
　　·
　　这晚上唯粉们忙着为新的排名吵架，CP粉和看热闹的路人们忙着磕CP吃糖，这些种种倒是没有太影响到选手们。
　　原因很简单，快问快答那些环节都几天前录制的，录制当场起哄开玩笑都闹过；而淘汰环节也是这两天录制完，虽然离别也有些难过，但是节目赛程转眼只剩下不到几周，很快又能见面，也没啥悲伤的情绪。
　　被淘汰的选手在正片播出的时间段左右就离开了影视基地，而剩下还在的选手只剩下三十几人，整个宿舍楼显得空荡荡，不少练习生都在换宿舍，关系好的搬到一起去，到这个阶段了，选管也都不管了。
　　吴逸从自己的床位上把脑袋倒挂翻下身去看下铺的唐季渊，看对方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看什么书，心里也觉得稀奇，忍不住问：“好多人都在换宿舍了，你不去和你家乔竹住一块去？”
　　唐季渊头都没抬，翻过一页书，开口说：“我怕我搬走，你们太寂寞了。”
　　“噗——”另一个室友正在喝水，没忍住全喷到坐他对面和他一起玩跳棋的室友脸上。
　　吴逸差点没抓牢床杆从上铺摔下来。“不至于不至于！还是老唐你追求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差点就没说恨不得放鞭炮欢送唐季渊离开了。
　　唐季渊这才抬头和吴逸对视，开口：“有件事我们最好最近抽时间解决掉。”
　　“什么事？”吴逸愣了下，刚想开玩笑说两句，宿舍外传来敲门声，几个人齐齐望出去。
　　因为还不到熄灯休息的时间，他们宿舍的门是敞开的，只是屋里有唐季渊，没人敢串门。
　　敲门的却是选管。
　　“正好你们都在，收拾下去一楼做妆造，录个新环节。”
　　与此同时，外面也正好传来了其他选手的声音：“不是吧姐姐，这个时间点还要录制啥？难道淘汰排名出错要重新录？”“少贫，快点收拾下楼去。”
　　选手们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不过缺德的节目组确实也经常状况百出，半夜录制什么东西也是偶尔会发生的。选手们少不了抱怨几声，但还是都赶紧收拾下去。
　　选手人数越少，工作人员调配安排就很得心应手，很快所有选手都做好妆造，在宿舍楼一楼大厅旁边的演播厅集中好。
　　唐季渊一看到乔竹站在角落边，就迈腿过去，吴逸眼尖发现，故意坏笑一把勾住唐季渊的脖子，不让他动：“老唐，偷偷摸摸想去哪？”
　　唐季渊轻松甩开他的手，直言不讳：“公费谈恋爱，你想也可以过来。”
　　之前观众们这么调侃他和乔竹，搞得根本不知道他们确实真的在谈恋爱的选手们也这样起哄，唐季渊便这么坦然地说。
　　吴逸余光扫过角落，撇嘴松手，说：“我才不想当电灯泡。”说着边站着不动弹，也没和唐季渊开玩笑了。
　　唐季渊看过去，视线注意到夏安然站在乔竹的旁边，收回了视线，没有说什么，自己径直走了过去。
　　夏安然拿着小镜子在摆弄自己的头发。他最近反常地上镜不积极，没有主动往中间凑，才会和乔竹站到边角去，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忘记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漂亮，争取让自己在角落里也要做最靓的仔。
　　看到唐季渊走过来，夏安然立刻朝乔竹吐了吐舌头，说了和吴逸相似的话：“我不当你俩的电灯泡了。”
　　说完就直接开溜离开了。
　　说实话夏安然还是有点怕唐季渊的，感觉这个人时刻绷着脸，看起来真的有点凶残。
　　夏安然离开，唐季渊自然地站到他之前的位子，和乔竹并肩，微微侧头靠过去，和乔竹低声说话。
　　“你要不要和我住一间宿舍？”
　　乔竹吓了一跳，没想到唐季渊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多人在讨论换宿舍，来来回回搬东西，只是他和夏安然两个住得正好，就没有掺和。
　　被唐季渊这么一问，他不自觉地耳根有些发红，声音也磕磕绊绊了起来：“不、不好吧，宿舍还有摄像头……”说着他猛地抿住嘴唇，感觉自己都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出来。
　　唐季渊忍不住低笑：“嗯，你说得也是，那就等没有摄像头再说吧。”
　　乔竹有些羞恼，急得扭头看唐季渊，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唐季渊顺着他的话，点头说：“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乔竹：“……”他说不清了！他要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在窃窃私语的时候把衣领上夹着的麦克风捂住，收音组的工作人员怎么也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的，转眼就忽略掉。
　　选手都准备差不多，导演组才说了晚上紧急录制的内容。
　　原来，在今晚正片播出的同时，节目组让观众粉丝对第三次公演的选曲投票也正好截止，算完票数，就直接让选手们现在来录制分组情况了。
　　这回选手们的命运到掌握在粉丝观众们的手上，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全等粉丝的安排了。
　　“开盲盒了开盲盒了！”有选手开玩笑说，气氛欢乐中还是免不了有几分紧张。
　　导师拿着台词卡，说：“第三次公演的五首歌大家都听完了，现在先来公布由观众选出来，每一个舞台的C位——”


第092章 
　　“第一组《季风玫瑰》，由观众投选最适合的中心位是——”
　　导师拉长了声音，留足了悬念，等所有人都被吊起心眼，又笑着说：“你们觉得是谁呢？”
　　几个月录制节目，选手们和爱开玩笑的导师也都混熟了，一个个不接话，连声说“切”。
　　导师也不卖关子了：“好啦，知道你们现在都已经累了，我们赶紧分组完，明天你们又要开始水深火热的训练了。《季风玫瑰》的中心位是——乔竹！”
　　乔竹站在边角，不过导播组早就对选手习惯站的位置熟悉，长镜头立刻对着乔竹的方向拉近，正好看到乔竹迷茫地望向唐季渊。
　　唐季渊轻推了一把他的后背，说：“快上去。”
　　乔竹没想到第一个被喊到的是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跑到前面去。
　　导师让他站在写着《季风玫瑰》的牌子旁边，紧接着开始宣布下一组。
　　“第二组《祂》，由观众投选最适合的中心位是——唐季渊！”
　　毫不意外。
　　如果唐季渊没有一个C位，按他的粉丝群体量，喜欢他的人估计要去投诉节目组是不是有什么黑幕了。
　　乔竹也跟着下面的选手们一齐鼓掌，等到唐季渊站到他的旁边，乔竹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和唐季渊是两首不同的歌的C位，说明了他们俩第三次公演没有办法同台了呀！
　　乔竹完全不知道粉丝们卯着劲要“拆CP”，当然不可能让他俩一组，甚至还觉得拿到C位，她们宝贝一定会很高兴。
　　乔竹：TAT我只想和唐哥一组……
　　·
　　后面其他组的C位也依次宣布完，然后同样的，每一组其他的选手也都由观众投票决定，第三次公演舞台的分组顺利录制完，明天选手们就能直接选队长和分part开始训练，集体的录制结束，剩下就是一些人被分别喊去做后采。
　　乔竹意识到自己和唐季渊不是一组，心情免不了有些低落，再想到自己也独担C位的角色，心里更是没底，后面的录制都多少有些心神恍惚，连自己接下来一个舞台的新队友都有谁也没记清。
　　录制结束后他和唐季渊准备回宿舍，被备采的工作人员喊住，要依次给他们录几段后采。
　　工作人员一般也不会故意给选手们挖坑，都是问的很寻常的问题：“小乔，得到观众投票的中心位，你心里有什么感想？”
　　乔竹在镜头面前还是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平常经常露出笑容，此时对着镜头嘴角却有些下垂。
　　“说实话，我很意外，我很感激喜欢我的人，但是这不是我想要……”
　　“等下。”
　　唐季渊本来站在镜头外，突然开口打断了乔竹的话。
　　乔竹迷茫地扭头看他，也看到了工作人员的表情各异。
　　唐季渊接着说：“抱歉，我和小竹说两句，这段稍等下再录。”
　　工作人员连忙点头，说实话乔竹这话一说出来，工作人员的表情都已经很精彩纷呈了。乔竹一直都是比较乖的形象，而且也很重视粉丝，可是听着这话，他似乎对这个C位毫不领情……这要播出去，肯定要引起轩然大波。
　　乔竹还没反应过来，被唐季渊拉到墙角，还有些疑惑：“怎么了？”
　　唐季渊和他对视，看着少年眼神澄澈，他情绪表露无疑，心里的想法好像也一眼就能看穿。
　　唐季渊却觉得有些难受。
　　他低声说：“小竹，你不能那样说，三十多个选手中只有五个中心位，粉丝帮你争取到来之不易，不是想要听到你说，这不是你想要的。”
　　乔竹这才反应过来，可他咬着唇，垂眸好像不敢看唐季渊一样，声音有些低落和委屈：“可……可我确实不想要……”
　　这样单纯直白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大染缸一样的娱乐圈，也不适合接受那么多粉丝疯狂的爱意。
　　唐季渊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脸，凑近了说：“你不是不想要C位，你只是不高兴和我不在同一组，是不是？”
　　乔竹被说穿了心事，窘迫地扭过头，快速说：“才没有！你自作多情！”
　　可唐季渊捏了他的脸颊，又轻揉着他发烫的耳垂，手指顺着他细软的头发轻抚到后颈，好像在安抚情绪波动的小动物一样。
　　“不同组我们也可以一起练习，我们还是能一起上下班，你遇到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你解决，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这只是一个舞台，不代表我们就分开了。”
　　乔竹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和唐季渊对视上，嗫嚅着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我怕我自己一个人做不好，而且、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我也不想这样……”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不知不觉间，他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依赖，他有勇气面对镜头、舞台、粉丝，都是对方给自己的力量，更何况他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
　　唐季渊眸色一深。“不准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只是……有些想法，你不必展露给别人看，只要我知道就够了，知道吗？”
　　乔竹愣愣地点头，还是忍不住又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声音带着点鼻音，放得低听起来好像有些哽咽一样，低头避着唐季渊的视线，只露出微微泛红的鼻尖来。
　　唐季渊一把拉住他的手，微弯下身和乔竹对视：“听着，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短板，你很好，有很多人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值得。”
　　“但是……”乔竹张了张口，却说一半突然停顿下。
　　唐季渊看他状态比刚才更差了，刚才好像是强行忍着自己的低落，可现在眼眶泛红，好像随时眼泪就真的要落下来一样。
　　这样的状态实在没法录后采了，他拉着乔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才转头看向工作人员。
　　“老师们，不好意思，今天我们没法录后采了，明天再录行吗？”
　　他们说话站在稍远的地方，工作人员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也看到乔竹垂着头好像要哭不哭的样子。这模样肯定不适合录后采，他们面面相觑，哪能想到乔竹拿到了其他人羡慕都得不到的中心位，却居然哭了，而且看样子还不是高兴才哭……
　　“好吧，你们回宿舍吧，明天再说。”
　　唐季渊点头：“好的，谢谢各位老师的体谅。”
　　他进退有度，说话甚至也比平时有礼多，说完才拉着乔竹的手离开。
　　·
　　乔竹被唐季渊拉到他的宿舍才反应过来，还没说什么，唐季渊就说：“今晚在我这边睡。”
　　乔竹耳根有些烫，却没反对，小幅度地点头同意了。
　　宿舍其他人还没回来，唐季渊拉着乔竹坐在他的床位上，刚准备说：“刚才说……”
　　“砰！”
　　“我和你们说，那首爵士乐肯定很难跳，搞不好——”
　　宿舍门被猛地打开，吴逸侃侃而谈的声音戛然，换成震惊的表情：“老唐！你怎么把人家弄哭了！你是不是禽兽啊！”
　　唐季渊背对着宿舍门，乔竹和他相对坐，正好和吴逸以及其他室友打了照面。也不怪吴逸满口胡言，乔竹此时正红着眼眶，咬着唇一副要哭的模样，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唐季渊没好气地扭头瞪他一眼：“不要以己度人。”
　　吴逸挠了挠头，看气氛怪怪，没敢再多问，想半天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刚才说有啥想和我说？”
　　唐季渊还是板着一张脸看他，说：“没空，明天再说。”
　　没看他老婆要哭了吗！没看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哄老婆吗！？
　　刚看乔竹心情低落，唐季渊心里自然也不好受，都没注意开个结界，现在人都回来了，他干脆拉着乔竹去洗手间，然后直接把门锁上。
　　几个室友面面相觑，挠了挠头，还是各自散了爬上床准备休息了。
　　直男们：搞不懂一些真情侣==
　　·
　　而选手们不知道的是，因为正片公布了淘汰情况，节目组不用藏着掖着了，所以从正片播出开始，宿舍的直播窗口又一次开启了。
　　……准确来说，选手们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赛程越后面越紧张，直播间一周开一周关，忙碌起来总是要忘记。
　　而宿舍直播的摄像头其实是有同时收音的，只不过选手们在宿舍不戴麦克风，收音效果比较差，一般选手们说一些悄悄话观众们就是听不到的。
　　比如唐季渊拉着乔竹进宿舍，虽然弹幕里CP粉们尖叫疯了，但是两人在说什么话，直播间的粉丝们都是听不到的。
　　“传下去！我的cp又要睡一起了！”
　　“卧槽他俩手牵手进来的！！！刚才cp楼说他俩没有手牵手的姐妹是预言家吗！”
　　“不是都说不让选手随意换宿舍睡觉吗@璀璨新星官博这都不管？”
　　“小竹好像心情不好，是吵架吗？”
　　“吵架怎么会还手牵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老婆受委屈了？”
　　“上面的，谁的老婆说清楚”
　　“T_T你好凶，你是唐季渊吗，可恶！”
　　“刚才他们出去录什么啊？有人吃到瓜吗？”
　　“能不能今晚不要关直播！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房管给看点成年人能看的东西！”
　　“真不明白宿舍直播有啥意义，浪费时间。”
　　“不爱看出去呗～”
　　“我不是进来磕cp，我是来看破防的，谁破防我不说”
　　眼看着直播间又要有吵起来的趋势了，吴逸恰好在这个时候冲进宿舍，拔高的声调整个直播间听得一清二楚。
　　“……？？？”
　　“救了大命我听到了啥？”
　　“我知道其他选手也在磕，但不知道都是这样当面磕的……”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唐季渊都把乔竹弄哭了，唐粉还说他不是渣男！？”
　　“。。。楼上，虽然我知道你没脑子，但也没想到你没脑子到这个地步。”
　　弹幕还在群魔乱舞中，而摄像头还在尽职拍摄，没两分钟直播间里的观众就看到唐季渊拉着乔竹往洗手间走去。
　　CP粉：怎么又又又又去洗手间！？


第093章 正常交流罢了
　　唐季渊把洗手间的门关上，紧接着立刻就布上结界，保证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室友们就算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一般正常人不会干这样的事，但外面起码有个不正常的吴逸，保不准真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抬手就迅速布好结界，甚至这行云流水的过程间，都没有松开乔竹的手。
　　乔竹个头在他们这些练习生选手当中也稍矮一些，像还没真正抽芽长开的少年，骨架也小些。但是却因为这样，身上藏着肉也叫人看不出来，只有摸到才知晓。
　　唐季渊此时就捏着乔竹的手，轻揉着他掌心有些软乎乎的肉，再顺着关节往上，圈住了乔竹细嫩的手腕。
　　他稍微低头倾身往前，在乔竹想要侧头躲开之前，抬手擦了擦他的眼角，低声说：“刚打的底妆还没卸，要哭成小花猫了。”
　　他们刚才录制要打光上镜，多少都要上一点底妆提亮一下，不然都显得气色很差。收工后大家匆促离开，自然也没有在演播厅那边有卸妆的功夫。
　　乔竹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着急地挥开唐季渊的手，凑到洗手池前的镜子去看。
　　唐季渊这才闷笑一声：“骗你的。”
　　乔竹那副泫然的模样，泪水还没落下，自然不可能哭花了妆。
　　反应过来自己被欺骗，乔竹有些气恼，扭头要去掐唐季渊。“你有毛病啊！”
　　唐季渊任由他掐自己的手臂，软绵绵也没用上多大的力气。
　　他拿了卸妆水，浸湿了化妆棉后，贴着乔竹的额头往下轻轻给他卸妆。
　　“眼睛闭上。”
　　乔竹还拉着他手臂没动，闻言不仅把眼睛闭上，还乖乖地抿紧了嘴唇。
　　这两三个月呆在节目组，没学会自己做妆发起码学会了给自己卸妆，唐季渊很快就帮乔竹把底妆卸掉，自己的也搞定之后，才捏了一把乔竹的脸，语气里免不了带着一丝笑意：“好了，现在你可以想哭就哭了。”
　　这话惹得乔竹又气恼地瞪他一眼：“谁说我想哭了！”
　　唐季渊凝视着他，许久才说：“现在就我们俩，你刚才想说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刚才备采的地方，有不少工作人员，看乔竹欲言又止的模样，唐季渊才没有在那会追问他下去。
　　乔竹此时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侧过脸避开唐季渊的视线，支吾回答：“没什么……”
　　那波难受的情绪过去，就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点无理取闹又有些丢人，乔竹实在不愿意说，就想着要搪塞过去。
　　谁知道下一秒，唐季渊突然掐住了他的腰逼近，乔竹下意识想往后一步躲开，可狭小的洗手间哪有那么多空间，退了半步后背就抵到洗手台，紧接着唐季渊另一只手直接撑着洗手台上，让乔竹连从旁边跑开的退路都都没。
　　“你、你想做什……”
　　乔竹有些难以形容的头晕目眩起来，好像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中都涌动着唐季渊的气息，将他完全包围住。
　　他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正犹豫着想推拒开唐季渊，还没说完话的嘴就直接被对方堵住，呜`咽声含糊吞下，他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手指轻颤着没了力气，反过来拉住唐季渊的衣服不敢松开。
　　唐季渊的吻总是和他的人一样说一不二的霸道，好似乔竹的唇舌间有什么香甜的东西引`诱，勾得他非要来来回回把对方的唇舌都舔`弄蹂`躏几遍，直到乔竹气息不稳，挣扎着想推开他才慢慢停下来。
　　“怎么还没学会换气？”
　　他把恼人的舌头收回去，却还是和乔竹嘴唇相抵，说话的声音不比平日的冰冷自制，似乎多了几分慵`懒。
　　乔竹的眼眶好像又红了几分，气恼地瞪他：“都被你堵住，还怎么换——你、你别乱摸！”
　　说话间才发觉唐季渊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从衣角探进去，没了衣物的阻隔，在他腰侧轻`抚。
　　乔竹有些怕痒，被他指腹轻蹭两下就敏`感得想躲，但是另一侧却同样被唐季渊牢牢掐住，不给他一分退让的机会。
　　他急得声音都不稳，推搡几下也没阻住唐季渊的动作，甚至感觉到对方的手变本加厉地撩起自己的衣服，净往他受不了的地方撩`火。
　　乔竹哪里见过这样的市面，最激烈最过分也不过是被吻得找不着北，他羞恼得不行，耳根到脖颈都红成一片，眼见着唐季渊动作越放肆，只干脆把头埋在对方肩颈，咬着嘴唇低声说：“宿舍外面……”
　　“他们听不到。”
　　唐季渊慢条斯理地说，乔竹整个人和他的嗓音都快化成一滩水，他还能保持着平稳的气息，说话不紧不慢。他甚至还撩开乔竹的衣服后，拉高将衣角抵在乔竹的唇边，说：“咬住。”
　　“什、什么？”乔竹懵懂地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照做。
　　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他的衣服被对方撩高起来，又做出这样羞`耻的动作，上半身几乎完全`裸`露在对方的面前。
　　更过分的是，唐季渊掐着他的腰一边往上摩挲，一边说：“不准松开。”
　　他说话的语气与平常无异，甚至听起来还要再更强势一些，乔竹听着感觉有点怕，又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在波动。
　　他当真咬着自己的衣角不敢松开，生怕唐季渊还要做更过分的事情来。但这样一来，自己连话都说不清，只能用一双湿润的眼直瞪对方。
　　——非但没有任何杀伤力，确实还更叫人想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
　　这如同默许应允，唐季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很快这方逼仄的空间里就响起来含糊不清的水声和呜`咽声……
　　等到乔竹被允许松开衣角，他却用手抓着不敢放下，又急又气地瞪唐季渊，粗喘着气控诉：“你、你是属狗的吗！简直……简直禽兽、禽兽不如！”
　　越是敏`感的地方越被对方又揉又啃咬又舔`舐，乔竹本来就肤白，被蹂`躏出的痕迹更明显又暧`昧，衣物摩擦过怕是要不舒服得很，搞得他根本不敢把衣服放下。
　　唐季渊还用指腹摸着自己咬出的一块牙印，居然点头：“嗯。”
　　乔竹本来只是脱口而出的吐槽，被他应声得没反应过来：“啊？”
　　唐季渊不紧不慢地说：“野兽都会有在自己所有物上圈地宣誓主权的行为，很正常。”
　　乔竹脸上潮`色未退，听着这话感觉耳根更烫，都控制不住自己声音有些绷紧：“谁是你的所有物啊！”
　　唐季渊一直环抱着他，不仅紧贴亲密，还因为乔竹的腿软得厉害，全靠唐季渊一直扶着他，他才能站直。
　　唐季渊干脆就着这亲密的姿势凑近过去，哑着嗓子低声说：“你也可以宣誓主权。”
　　他用脖颈贴近乔竹的唇边，暗示他。
　　乔竹嘴唇翕张了下：“我又不是——”唐季渊自喻为野兽，他可不是！
　　但是话说一半，乔竹却生生顿住。
　　原因无他，唐季渊身上的气息本来就是他最难抵挡的，现在对方还故意把最脆弱的脖颈凑到他唇边，他只要张嘴一咬，随时都可以咬穿对方的皮肤，将已经开始发痒的犬牙刺入到血管之中去吸取血液。
　　这诱`惑太难抵抗了。
　　乔竹咽了咽口水：“你不会……又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唐季渊还搂着他的腰，摸到少年的腰窝，低笑一声：“你想给什么，我都不介意收下。”
　　乔竹轻哼了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咬下去。
　　只是他咬了下去，没几秒钟又松开，舔干净被他咬出来的一点血珠子，小声说：“我这是以牙还牙，还你刚才的——”他感觉浑身都有些发烫，停顿下才咬牙切齿说，“无耻的行径。”
　　他可不敢吸太多唐季渊的血，不久前唐季渊才把自己一半的心头血给他，乔竹心想，他只是怕唐季渊这时候苡桥失血，会变虚弱而已。
　　唐季渊把他箍在怀里，抬头便看到洗手池上方镜子里身影交叠的两个人，他视线落在自己脖颈上的牙印，慢慢掩去眼底一丝晦涩不明的深色，才低声说：“咬得很明显，印子留着，别人问起，我会告诉其他人这是你留下的印记。”
　　他说得太过于一本正经，乔竹都搞不清楚这是不是在开玩笑，连忙抬头去瞪他：“你可别到处乱说！！”说着他才反应过来，想起来唐季渊会用自己的法术消除掉身上的痕迹，看了一眼自己咬出来明显的牙印，又接着说：“你快把痕迹消掉！还有、还有我身上的……”
　　唐季渊却低头和他对视，一字一顿说：“不。”
　　乔竹傻愣愣和他对望着，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唐季渊的意思，羞赧得整个人快炸毛起来。
　　“唐季渊，你有毛病！”


第094章 我从来都不喜欢随便玩玩
　　唐季渊挑眉，看着乔竹还拉高衣服不敢放下，慢条斯理地说：“你等下可以裸睡。”
　　乔竹总是把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叫人看一眼都知道他的想法，唐季渊哪里看不出他怕衣物磨到某些部位不舒服……
　　但是这个建议——
　　“谁要和你裸睡！”乔竹气冲冲地推了唐季渊一把，本以为对方会和之前一样巍然不动，没想到这轻轻一推，唐季渊还真后退一步让开，搞得乔竹反而愣住。
　　唐季渊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说：“不要想太多，我喜欢你，也不介意让任何人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其他的事情，不管是别人的看法还是什么，都不重要。”
　　乔竹愣了愣，才恍惚明白过来，唐季渊是说之前的事情，也……
　　也在他还没有把话说清楚的时候，就知道他心里忐忑不安，复杂纠结的想法。
　　刚宣布好第三次公演分组的中心位时，乔竹还没有深思到什么，后面想起来之前粉丝在他们俩直播间里吵架的时候才隐约反应过来。
　　粉丝们不喜欢他们这对CP，肯定卯着劲要拆开他们俩，自然不可能投票让他们到同一组去。
　　意识到有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心情难免愉悦，可是相对的，意识到别人对自己带着恶意的情绪，乔竹怎么也不可能不受到影响，更何况……讨厌他的那些粉丝，恰好就是喜欢唐季渊的人……
　　他也觉得自己纠结这些事很小家子气，那股情绪过后冷静下来，更不想让唐季渊知晓了。
　　乔竹只能侧头避开唐季渊的注视，低声说：“我知道，我没有不相信你……”
　　能把自己一半的心头血给他，乔竹不可能不相信唐季渊对他的心意。这事谁都不知道，甚至连吴逸调侃说小乔身上老唐的气味越来越浓，估计他都不知道具体情况，要是吴逸知道，估计都要觉得他是用了什么妖术魅惑了唐季渊。
　　——对他们修行之人来说，心头血这种保命压箱的手段有多重要，已经不必多说。
　　唐季渊笑叹了口气，把乔竹的头发揉得更加凌乱，却又接着重新帮他梳整齐，然后才开口说：“那就以后有话直说。还有，你想依赖我，还是想和我呆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
　　他愿意给乔竹自保的手段，但是比起看到眼前的少年独当一面，反而是看他全身心的依赖自己，更让唐季渊……从心底忍不住生出隐晦的愉悦和满足感来。
　　他性子本来就是说一不二的强势，也只有乔竹这样的没主见的小傻子会乖乖往圈套里钻，还钻得心甘情愿。
　　·
　　那天晚上唐季渊当真说什么都不给乔竹消掉身上的痕迹，在被窝里帮羞得浑身泛红的少年脱了上衣，捞进自己怀里不让他逃跑。
　　“睡吧，没想对你做什么，但是你再乱动就说不定了。”
　　乔竹挣扎不开，听着唐季渊伏在自己耳边幽幽说的话，更是浑身僵住说什么都不敢再动弹，然后被唐季渊闷笑着翻个身，直接搂进怀里。
　　后面不知怎么迷迷糊糊还是枕着唐季渊的手臂睡着。
　　宿舍的床本来就是单人床不大，乔竹睡着睡着就直往唐季渊怀里钻，等次日睁开眼，整个人双臂又搂腰又贴着唐季渊的胸膛不算，连腿都在睡梦之中缠住对方。
　　“！！！”
　　乔竹清醒过来，稍一动弹想退后一寸，唐季渊就也跟着转醒过来，顺手直接就捞住他的腰，没有衣物隔档，掌心直接触碰到少年细滑的皮肤。
　　“嘘，别乱动。”
　　刚睡醒的男人声音带了几分懒散和沙哑，却显得比往日还要再性感几分。
　　乔竹感觉到唐季渊说话的时候，灼热的气息还喷吐在自己的耳根上，霎时浑身好像不受控制地又有些发烫起来，僵硬着不敢乱动。
　　他们睡到自然醒，外面天色都已经亮了，也能听到室友有人醒过来在走动和低声说话的声音，乔竹更是不敢动了，生怕哪个人脑袋凑过来，就看到他们俩抱成一块睡觉。
　　紧接着，唐季渊还接着在乔竹耳边低声说：“八点多了，宿舍的直播口应该开了。”
　　乔竹：“！！！”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救命！我怎么出去！
　　上次跑到唐季渊的宿舍睡过一晚，就被宿管直接说了，这回……呃，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也许习惯了，就不会再开玩笑了吧！
　　乔竹自欺欺人地想着，然后就感觉到唐季渊把两人身上的被子拉高，将脑袋都盖住，在漆黑闷热的被窝里低声说：“你先在里面把上衣穿上。”
　　“……”
　　乔竹怀疑，哪怕把头埋进被窝里，唐季渊都看到他耳尖红得厉害了。
　　唐季渊也没有再开玩笑说乔竹什么，把衣服递给他，起了身将足够的空间留给被窝里的乔竹。
　　他也是一早起来才想起来还有直播这茬。只不过，乔竹觉得羞耻不好意思，唐季渊则不仅坦荡，还恨不得更多人看到，知道他俩“关系匪浅”。
　　但是，少年裸露的模样，只有他自己能看就对了。
　　唐季渊一起身，宿舍其他人也注意到他，吴逸嘴里叼着牙刷，含着一口泡沫还把脑袋从洗手间里探出来，含糊不清地问：“乔竹在干森莫？”
　　他看不见乔竹的身影，只能瞧见唐季渊床铺上被窝拱起一团，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来。
　　唐季渊披上外套，淡淡地回答：“不关你事。”
　　吴逸啧一声不再多问，其他两个室友疯狂地进行眼神交流，也是不敢多问一句。
　　乔竹很快把衣服穿好，这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然后才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
　　他不是普通的凡人，身体有很强的自愈能力，虽然唐季渊昨晚不肯帮他把身上的痕迹消除掉，但是一个晚上过去，那些痕迹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看不出来了。
　　唐季渊身上也同样，脖颈上乔竹留下的牙印连个痕迹都看不出来，明明昨晚乔竹咬得还要更深一些。
　　乔竹突然感觉他好像明白了唐季渊那有些变态的心思，因为他……也突然很想在唐季渊身上留下一些“宣誓主权”的痕迹来。
　　“想什么呢？给你，去洗漱一下。”
　　唐季渊的声音打断了乔竹有些面红耳赤的胡思乱想，他甩了甩脑袋，连忙从床上爬下来。唐季渊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给乔竹，示意乔竹去洗手间。
　　乔竹没接，说：“我、我回我宿舍……”
　　“不用那么麻烦，快去。”
　　吴逸恰好从洗手间出来，嘿嘿一笑问：“小竹是不是要搬过来我们宿舍呀？”
　　乔竹有些害臊，唐季渊瞪了吴逸一眼，反问他：“你是不是很想搬出去？”
　　吴逸确实很想……离唐季渊远一点，但哪里敢说，火速摇头赔笑，不敢再调侃乔竹了。
　　唐季渊揉了揉乔竹的头发，说：“去吧。”
　　他说话声音倒是很温柔，只是听着总是那么让人不敢反抗他，乔竹也没再反对，接过洗漱用具去洗手间。
　　乔竹去洗漱的时候，唐季渊就在外面打开自己的衣柜和行李箱，翻找自己的衣服，其他室友收拾得差不多，和其他人陆续结伴去吃早餐，准备上午的训练了。
　　现在气温已经在逐渐转暖，吴逸随便套了件卫衣，和唐季渊说：“我就不等你，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往常没什么特殊安排，他俩也习惯一块去录制厅。
　　唐季渊从行李箱里翻出几件衣服，顺次拿起来比划，没有抬头，点头应了吴逸一声。
　　吴逸眼珠子骨碌碌转，还是忍不住好奇凑近和唐季渊挨着脑袋，小声问：“喂，你们不会真的……？”
　　虽然大家都调侃开玩笑，但毕竟是调侃……
　　唐季渊瞥了吴逸一眼，语气似乎还有些莫名其妙：“不是真的难不成是假的？我没你那么喜欢开玩笑。”
　　吴逸抽了抽嘴角：“怎么还带损人呢？你俩来真的？不是随便玩玩？”
　　唐季渊好像终于翻出合适的衣服，把其他的重新放起来，头也不抬回吴逸：“我从来都不喜欢随便玩玩。”
　　吴逸挠了挠头，小声嘀咕：“虽然你没那意思，但我总觉得你在指桑骂槐地吐槽我。”
　　唐季渊冷哼一声，问：“你和夏安然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就认识？你心魔的产生是不是和他有关？”
　　吴逸愣了下，一时间没来得及掩饰自己诧异的表情，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摄像头，低声说：“你小声点！”
　　唐季渊不紧不慢：“我开了结界，摄像头能拍到画面，但是声音听不清。”
　　而且宿舍的直播间本来就收音非常差，不扯着嗓门大喊都是听不清的，吴逸心虚紧张起来，这茬都没想到，可见唐季渊说对了。
　　吴逸心虚地避开了唐季渊的视线，不得不开口说：“我不知道。我的心魔是上一次入世之后封闭记忆才产生的，我封闭了那段入世的记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我只知道我的心魔确实总是冲着夏安然，虽然好像对他没有恶意……”
　　每次失去理智被心魔控制的时候，吴逸都会下意识地往乔竹他们宿舍过去，甚至唐季渊不在那一次，都摸到宿舍门口去，吴逸恢复理智后，就算他是个傻子都能想到有关联。
　　唐季渊皱眉，他之前想要帮吴逸解决心魔，就被告知解铃还须系铃人，靠外力帮不了他。
　　“夏安然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你没篡改过他的记忆，不如从他过往去找找发生了什么，也许才能帮你解决心魔的问题。”
　　吴逸连忙摇头：“算了，我觉得我真的有可能做了什么缺德事，还是不问了。”
　　唐季渊：“……”


第095章 最会磕的还是唯粉啊
　　唐季渊对吴逸这种逃避心态非常无语，不过，看吴逸都能做出把自己的记忆封闭，然后又把自己逼出心魔来的事情，就能看出这个人表面洒脱，其实心里简直拧巴成麻花。
　　“懦夫。”唐季渊嘴唇轻启，淡淡地说。
　　吴逸直瞪他，但是碍于他打不过唐季渊，只能悲伤地默默忍住把对方套麻袋打一顿的冲动。
　　唐季渊接着问：“那你们俩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避嫌？”
　　吴逸眼看着唐季渊都猜到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多加隐瞒，回答：“不是……我怕以前我和他真的有啥纠葛，就找了个借口和他说后面就不炒CP了，现在见面就，咳，稍微有点尴尬。”
　　唐季渊幽幽地看着：“只是炒CP？”
　　吴逸立刻炸毛跳起来：“当然！不然还能是来真的吗！”
　　唐季渊点头：“也是，你就喜欢随便玩玩，不喜欢来真的。”
　　吴逸：“……”
　　他被唐季渊怼得难以反驳，心里几分心虚说不出来，连说话都小声了几分。
　　正说着话，乔竹已经洗漱完出来，脑袋从洗手间里探出来。
　　“哥，我把漱口杯和牙刷放在洗手台上？”
　　唐季渊手诀一掐，散掉了结界，站起身走近过去，看到乔竹把他的漱口杯和唐季渊的放在一块。
　　因为他用那套新的就是唐季渊给的，两套明显是同个牌子型号，乍一看仿佛是情侣款一样。
　　唐季渊勾起嘴角，声音都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好，就放这。”
　　吴逸抽了抽嘴角，听着刚还用一副冰山语气和自己说话唐季渊说出柔情似水的话，感觉比雷劈了还可怕。他不欲当个响亮亮的电灯泡，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火速溜出宿舍离开。
　　唐季渊没搭理吴逸了，他心魔这事，自己陷进死胡同不出来，唐季渊本来就是外人，哪里能帮他什么。
　　他拿起刚翻出来的一件衣服，递给乔竹：“换一下。”
　　乔竹身上穿着昨天的里衣，去录制的时候披上的外套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
　　他愣了愣，耳尖有些泛红：“我……我回我宿舍换我的——”
　　支支吾吾的声音瞬间被堵住，唐季渊直接把衣服塞进他的怀里，还附赠耳边轻声一句：“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乔竹耳尖瞬间再红几分，不敢看唐季渊，埋头重新缩回洗手间，顺便把门关上。
　　唐季渊站在门口，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站在自己的床位边，也同样的换上一件衣服，脱掉上衣的时候，直播的摄像头正好拍到侧身，隐约可见腹部结实的肌肉和充满力量的腰背。
　　节目组自从弄出宿舍直播，占据了平日大半时间，选手们都在互相笑话调侃，没有八块腹肌都不好意思在寝室直接换衣服了。
　　唐季渊不当回事，向来我行我素，知道粉丝们多半会尖叫说什么福利时间，而他充其量只是嫌麻烦和不在乎。
　　他换好衣服，乔竹也差不多时间换好走出洗手间。
　　一出来看到唐季渊，乔竹就愣住。
　　他俩身上两件卫衣一黑一白，胸口都写着相同的牌子名称，型号显然是同一款。
　　乔竹感觉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做贼心虚，怎么看都好似情侣装，和唐季渊这样走出去保不准要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你……你没有其他的衣服吗？”
　　唐季渊挑眉，说：“你合身的，没有。”
　　他体型大乔竹一圈，衣服型号自然都大一码。那些版型讲究的衣服穿大一码上身，就显得拖拉滑稽；只有卫衣是oversize，宽松一些也无碍。
　　卫衣穿上身，衣袖长得乔竹只露出一截指尖，捏着袖口有些羞意地半天不动，小声和唐季渊商量：“没我合身的，总有你的吧？你要不……换一件？”
　　唐季渊看出他顾虑什么，只说：“品牌商赞助的，有两件一个型号的衣服，很正常。”不等乔竹说话，唐季渊又接着说，“现在正直播着，粉丝看到我们俩穿一个型号的衣服又专门换掉，哪怕没什么问题，她们也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乔竹：“！！！”
　　他怀疑这根本就是唐季渊的套路。
　　·
　　虽然不怎么上网，但是乔竹也渐渐知道了粉丝们磕CP那一套。他还见过两个有摩擦矛盾的选手碰面不说话，居然有人脑补出两个人爱过分手避嫌全流程，对着空气磕得起劲。
　　乔竹可不想给粉丝们磕“他俩是真情侣所以要避嫌不能穿情侣装”这种糖！
　　只要……只要咬死不是情侣装就好了……吧？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套进死路的乔竹最后还是和唐季渊穿着同款式的衣服出了门。
　　早上他们要录制每个小组选组长和分part的内容，下午马上又有每个选手的直播时间，时间安排得很紧凑。
　　因为这个原因，两个人吃完早餐之后，匆促去各自不同分组的训练室，反而避免了被其他选手看到他俩衣服而调侃的机会。
　　不过……
　　影视基地里风平浪静，外面和网络上关注这个节目的观众们都要疯了。
　　·
　　从昨晚宿舍直播看到乔竹和唐季渊两个一起去了同个宿舍，CP粉们都已经开始在押“明天是谁先起床”这种注了。
　　唯粉们垂死挣扎：他俩只是在宿舍说话，不代表今晚要一起睡……
　　不错，等小情侣在洗手间里黏糊完，宿舍直播时间早就过十二点关掉了，粉丝们确实不知道他俩到底有没有一块睡……
　　幸亏（？）他俩次日是在直播开播之后才起床的，全国人民（不是）都看到他俩从同一张床上起身。
　　“啊啊啊我的cp又睡了！”
　　“常规操作了是吧！选管不管对吧！公费谈恋爱了不起！”
　　“不是我说，就节目组这宿舍床铺窄成这样，我和我姐妹都不想挤一张，他俩没有一腿我直播吃键盘。”
　　“求节目组在床铺旁边给个特写镜头，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这么窄的床到底是怎么睡得下两个人的……”
　　“我附议。我真的只是好奇，我不是变态。”
　　“我是变态，能不能洗手间也装个摄像头，我就看他俩，别的我不看(*/ω＼*)”
　　“为什么弹幕突然全都变黄色了→，→”
　　“没人好奇嘛，昨天小竹好像心情不好，吴逸不是说他哭了吗？今天起床小竹看起来懵懵地好可爱，好像没那么低落了。”
　　“虽然我不知道小竹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我知道心情好大概是因为他有老公安♂慰他。”
　　“我发现个规律了，乔竹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俩就一起睡，心情不好就想要老公抱抱是吧！”
　　“吃瓜看到说昨晚是让他们去录制三公分组结果，小竹没拿到C位所以心情不好？”
　　“怎么可能？乔竹那组他票数断层其他人，他不是中心位就是黑幕了。”
　　“没有和老公一组不高兴吧~”
　　“很合理，我记得去录制前小竹在宿舍还蛮开心的样子。”
　　“放别人身上很难以相信，放他俩身上……好吧真情侣确实很合理。”
　　“笑死。唯粉姐姐们千方百计拆开他俩，结果就是他俩更黏糊了，唯粉姐姐们高兴吗？”
　　“你们说要是他俩不是同一组，还天天黏一块，唯粉姐姐会不会气死啊QWQ我好心疼唯粉姐姐哦呜呜呜！”
　　“啊哈哈哈哈我提前贷款他俩今晚还是一起睡！”
　　“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不是外人[doge脸]”
　　CP粉平时在直播间弹幕这种公共场合，都是短暂磕几嘴就被闻风而来的唯粉用什么“圈地自萌”“ky”之类的话赶走，今天直播间里自然也有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声音。
　　唐粉：“磕cp还带造谣选手要不要脸？”
　　乔粉：“本唯粉一想到能看到自担一人C位的舞台开心得多吃了碗饭，不劳费心呢”
　　唐粉：“床位那么小还硬过来和别人挤，有些人真没礼貌。”
　　乔粉：“把人弄哭粉丝还能颠倒黑白说是在安慰，某些人和某些粉丝更没素质呢~”
　　唐粉：“你担哭鼻子关我担什么事？我看造谣更没素质！”
　　乔粉：“先撩者贱懂不懂？你担乐意让我担挤一张床你管得着吗？”
　　CP粉：——哎呀可恶，唯粉们一打架，又给我们磕到了！果然，最会磕的还是唯粉啊！
　　唯粉们吵得不可开交，转头一看CP粉们甚至磕得更起劲，差点没气晕过去。
　　在唐季渊换衣服的时候，唯粉们正撕到白热化，反而是cp粉们津津有味地边截图边发弹幕“啧啧啧姐妹们看看这腰，乔竹有福了”……
　　整个直播间的弹幕区呈现着群魔乱舞的神奇景象，房管们看不懂，他们麻木地盯着没有人人身攻击问候其他人全家，也没有管这些观众如何闹腾。
　　直到唐季渊和乔竹两人收拾离开宿舍，直播间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才有人说：“他俩穿的是不是情侣装？”
　　宿舍的直播摄像头是安装在墙角天花板，为了能拍到最大的广角而牺牲了精度，不仅是选手们在宿舍说话常常听不清，一些动作表情远了都看不清，比480P还不如。
　　大家顶多就看到了他俩衣服一黑一白，cp粉暗搓搓磕起来“小竹穿的是唐哥的衣服”之类，被这条弹幕提醒，才有人放了自己的录屏，火眼金睛地探查起来。
　　“一黑一白，都是卫衣，款式好像是一样的！”
　　“应该只是相似吧，怎么可能会有人买一件衣服同款两色？”
　　“好像是个潮牌，已经有擅长扒同款的姐妹去找型号了！看衣领和袖口确实好像一模一样诶……”
　　十几二十分钟后，蹲守在影视基地从宿舍楼到综合楼那段路的站姐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出了高清上班图，并肩走去训练的两个人俨然穿着同款式的衣服，大大方方的被蹲守的站姐拍到。
　　热赞第一的CP粉：“卧槽真就情侣装啊？！你们还有什么操作是我们想不到的？！”
　　转发前排都是：“我是路人，不懂就问，这是真情侣吗？”
　　节目组舆论监控人员：麻了，反正快决赛了，爱咋咋地吧。


第096章 一起直播
　　影视基地还算是风平浪静，上午几个分组的录制情况也都很顺利。
　　中心位已经由粉丝们选出来，也就确定了副歌以谁为中心，而其他的部分也自然会分给其他选手。
　　分part的过程中，选手们自然都拿到整首歌的教学视频，已经有人开始扒舞学习起来，特别是那些学了十几年舞蹈的选手，精准卡拍扒动作，一个上午就能学个七八成。
　　乔竹抱着平板看了大半个上午，感觉到这回挑战确实不小。这首歌的C位有段独舞独唱，很有表现力，但是学下来很难，而且他隐约感觉出来，他们这组的氛围没有二公的小组那么友好，有的选手已经开始练动作了，却自己躲在边上，不愿教其他队友。
　　他学得又慢，总不能不同组了还要依赖唐季渊来帮助他。乔竹暗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多花时间，把这个舞台练好。
　　中午选手们陆续去吃饭，也顺便看到了选管贴在宿舍楼大厅的下午直播时间安排通知。
　　现在仅剩三十多人，节目组干脆安排了每个人直播时长是一小时，当然如果选手们不想直播那么久的时间，半小时之后结束下播节目组也没有意见。
　　惯例有不少选手的时间自然是互相冲突的，乔竹和唐季渊吃完午餐回宿舍，就看到通知安排，他们俩都是下午三点到四点的时间直播。
　　乔竹有些失望，说：“这回我们又要各自直播了……我还没想好要播什么内容呢。”
　　不过说着，他就忍不住想起上一次直播，粉丝们都在直播间里直接吵架的事情——一想到那些骂得极其难听的话，乔竹头顶乱翘的头发都要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
　　也许不和唐哥一起直播也好，免得又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
　　“谁说我们不能一起直播了。”唐季渊却说道，还顺手揉了揉乔竹的头发，“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下午直播做什么了。”
　　乔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粉丝吵架什么的，已经被他瞬间抛到脑后去了。
　　·
　　唐季渊还保持着神秘，说自己要先去做准备，让乔竹两点五十分带上节目组分配给他的直播设备两人集合。
　　“我们不呆在直播间里面吗？”
　　“直播间里什么都没有，这么多次直播观众都看腻了。”唐季渊说。
　　乔竹小声嘀咕：“才没有呢，粉丝们都说，看你的脸多久都不会腻。”
　　唐季渊忍不住掐了一把乔竹的脸颊。
　　“又上网？别上网了，最近网上风言风语很多，不要去看。”
　　不管是排名引发争议，还是掐CP之类，秀粉们精力旺盛，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架能吵，问候起对家的父母一个比一个熟练。
　　乔竹摇头：“我没看那些……”
　　他只是点开了唐季渊的粉丝超话，那种地方基本都是自家粉丝聊天犯花痴和喊同担去投票，自然不会看到吵架的东西。
　　“那也不要去看，你知道怎么开小号吗？知道怎么清除浏览痕迹吗？知道怎么隐身吗？”
　　乔竹瞪大眼，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东西？他接触到手机才不过两三个月，唐季渊说的他一个词都没听懂。
　　唐季渊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脸颊，又拍了拍他肩膀，“听话，免得别人发现你用手机上网的记录。”
　　乔竹心头一紧绷，连忙点头：“哦好！”
　　两人说着话，身后的宿舍门突然缓缓打开，夏安然幽幽地把脑袋探出来：“那个……你们要谈情说爱，不要站在宿舍门口……”
　　乔竹吓了一跳，脸有些发热，连忙澄清：“我们就说两句话而已！”
　　唐季渊揉了揉他脑袋，说：“好了，你去午睡吧，下午见。”
　　乔竹抿着嘴唇，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露出浅浅的梨涡来。
　　“下午见。”
　　夏安然靠着门框，等唐季渊转头走远，才啧嘴幽幽说：“恋爱的酸臭味啊~”
　　·
　　下午乔竹提前去拿直播设备，分配的工作人员还忍不住提醒一句：“小乔，如果下午直播出现什么意外，你中断直播，让我们来处理就好，不要和粉丝吵——”
　　工作人员突然卡壳，想起来上两周的直播意外，称得上是和粉丝吵架的是唐季渊，并不是乔竹……
　　乔竹却也还是乖巧地点头应声，接过自己的设备又问：“姐姐，唐哥的呢？我帮他一起拿。”
　　工作人员眼皮直跳：“你们还要一起直播？！”
　　乔竹心头一紧，表情也显得有些无辜和可怜：“怎么了？我们不能一起直播吗？”
　　他问得还有几分可怜兮兮，工作人员轻咳一声，感觉自己要说不行，简直就像那个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了。
　　“当然不是……不过还是那句话，要是粉丝吵架还是怎样，你和唐季渊说，中断直播就好，千万不要和粉丝吵架啊……”
　　乔竹这才放心下来，点头回答：“好的，姐姐放心吧！”
　　工作人员：……你都不知道我上两周处理舆论加班多久，我哪里敢放心TAT
　　不管怎样，乔竹还是顺利拿到他们两个人的设备，去到唐季渊的宿舍门口准时和他碰面。
　　唐季渊顺手接过乔竹怀里的东西，说：“走吧。”
　　宿舍楼里其他人多半都在准备自己直播的东西，倒也没人注意着他们要去哪里。
　　乔竹乖巧地跟着唐季渊，下了楼梯穿过一楼的大厅，直接走到食堂，却没想到唐季渊还继续往前走，直接走到食堂内部去。
　　午餐已经过了一段时间，食堂里大部分员工都收拾休息，看到他俩似乎不奇怪，还有人笑着打了下招呼。
　　乔竹更是一头雾水。“我们来这里直播？”
　　食堂内部倒是挺干净整洁的，但是这里能直播个什么？
　　唐季渊走到旁边一扇门，说：“在这里。”
　　乔竹怀着疑惑跟上，进了这个屋子看了一圈，隐约反应了过来：“做烘焙？”
　　唐季渊勾起嘴角，点头。
　　这间屋子是食堂做烘焙食物的房间，有各种烤箱等工具。
　　中午乔竹去午休的时候，唐季渊就已经到食堂先询问好，麻烦厨房的工作人员帮忙准备好原材料，并且把这间屋子空出来借他们使用一小时，而且唐季渊甚至已经找好了直播角度——他们两个摄像头，一个固定在料理台上方，直接拍桌上，另一个固定在桌子边角，正好能拍到他俩的地方。
　　唐季渊熟练地把摄像头固定好，平板放在桌上开启，准点启动了两个直播间，弹幕一瞬间就充满了两个屏幕。
　　“唐哥下午好！！”
　　“啊啊啊小竹妈妈来了！”
　　“嗯？人呢？怎么拍着面粉奶油，是我直播窗口坏了吗姐妹们？”
　　“姐妹们快去小竹的直播间！！！”
　　“我操！！！一起直播吗？！”
　　乔竹看着料理台上都已经准备好的各种原材料，却连这些东西能做出什么都心里没数，小声问唐季渊：“你会弄？”
　　唐季渊：“中午现学的算不算会？”
　　乔竹：“……”
　　两个人小声说话，看到弹幕提醒，才把麦克风别上，依次和观众们打招呼。
　　“大家下午好！”这是可爱得笑起来妈粉心都化掉的乔竹。
　　“下午好。”这是说话多带一个感叹语气都属于罕见情况的唐季渊。
　　弹幕们纷纷问起来：“你们要做蛋糕吗？”“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唐哥和小竹谁会下厨？”“呜呜呜谁有口福能吃到蛋糕我酸了！”
　　唐季渊甚至还准备了围裙，将其中一条递给乔竹，乔竹看着眼花缭乱的弹幕，已经学会适应粉丝们的热情疯狂，挑着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哦，不过我不会做饭……我怕等下我把厨房炸了。”说着他还笑着吐了吐舌头。
　　唐季渊侧头看他，说：“不至于到炸厨房这个地步。”然后他给乔竹补充向观众们解释，“我们今天直播会做小蛋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果成功的话……就问问节目组能不能抽几个粉丝赠送，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我们的支持。”
　　弹幕里——
　　“！！！！我听到了啥？”
　　“这个我必须拥有！@璀璨新星官博听到了吗？”
　　“@璀璨新星官博开个转发抽`奖吧，搞快点！”
　　直播间舆论监管的工作人员：……草，今天没吵架，但是给他们凭空增加工作量还不提前说！
　　好在工作人员确实是行动派，马上他们两个人的直播间上面都挂上悬浮的公告条，显示官博临时转发抽`奖活动，将分别从两人的粉丝当中各抽三名赠送。
　　……当然，如果他俩没整出能吃的小蛋糕，此条抽`奖无效。
　　CP粉：我既是唐粉也是乔粉，好耶！我可以参加两次抽`奖机会！
　　路好：我是两方路好，我也可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秀粉：好消息是渊竹要发粉丝福利了，坏消息是抽到毒唯姐姐怎么办？毒唯姐姐要怎么看待自担和他对象一起做的蛋糕啊？苡桥是吃还是不吃啊2333
　　观众们吵吵闹闹，大部分人都心情极佳。哪怕是唯粉，除去小部分极端的，其他人也是比较友善。
　　乔竹低头忙着和自己的围裙奋斗，没有看弹幕内容，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放弃，抬头和唐季渊求助：“唐哥，这个怎么穿？”


第097章 一起做蛋糕
　　乔竹觉得不会穿围裙也不是他的错，毕竟以前都没接触过。
　　看唐季渊已经熟练地穿好，还拿了厨师帽固定，乔竹最终还是决定场外求助一下。
　　唐季渊捋上衣袖固定住，抬头看乔竹没忍住勾起嘴角：“笨蛋。”
　　他说着话，语气却不是嫌弃而是宠溺，看乔竹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直接揉了揉他的头发，把围裙从乔竹脖子上取下，说：“戴反了。”
　　乔竹面红耳赤地辩解：“我、我没穿过嘛……”
　　“嗯，我知道。”唐季渊给他套好，温声说：“转身过去。”
　　乔竹乖乖照做，唐季渊低头帮他把后背的绳结系上，视线顺着脖子上那条纤细的绳子往下滑，直落到腰间他系上的蝴蝶结。
　　那绳结系紧，两条绳垂下，长长落到腿根去。
　　唐季渊心头有些痒，突然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的癖好是落体围裙……想象一下眼前的少年不着寸缕地穿上这围裙，他也忍不住有些意动。
　　乔竹背对着唐季渊，完全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拿了厨师帽说：“这个我也不会戴，你帮我。”
　　唐季渊回神，轻声说：“好。”
　　两个人好似习以为常地交流互动期间，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全部傻成一片了。
　　“就是说……知道两个人关系好，但是没想到好到这个地步……”
　　“就好自然啊，很有小夫妻感了呜呜呜！”
　　“我抬头看看这到底是选秀节目的直播间还是恋爱综艺的直播间。”
　　“唐哥怎么能喊笨蛋都喊得那么温柔，谁能不喜欢酷哥和小笨蛋的cp呢！”
　　还好乔竹啥都没有看到……等唐季渊帮他把帽子都戴好，衣袖捋好别住，他才反应过来他俩在直播，好像应该和观众说两句话——
　　他求助地看向唐季渊：“今天的直播是你安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你来介绍一下？”
　　唐季渊点头同意，然后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说：“今天我们做的是奶茶口味小蛋糕，中午我已经先把分量称好，现在我们需要煮奶茶、搅拌面粉发酵，恩……看起来难度不大。”
　　【2333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担忧起来了！】
　　【《难度不大》】
　　【看起来，草，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我看出来了，你们俩都不会做饭是吧！】
　　乔竹也担忧起来了，主要是他听不懂……“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唐季渊手里的纸是手写的食谱，他干脆将那张纸夹在直播摄像头旁边的架子上，然后说：“我去拿锅，你给料理台腾个位子，除了纯牛奶和茶包其他东西都放旁边。”
　　乔竹应声：“好！”
　　两个人对着食谱合作着，很快就把锅放好，牛奶倒入锅里，唐季渊开了小火慢慢煮。
　　他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中午和食堂的工作人员紧急“补课”了一下，拿着锅铲搅拌牛奶，动作也越来越顺畅流利。等到慢火煮开牛奶，再将茶包拆开放入茶叶，对着食谱加入适量的糖。很快就随着升温，奶茶的香气弥散开来。
　　“好香啊，好想喝一口。”唐季渊掌勺，乔竹就在旁边看着，好奇地把脑袋挨过来。
　　唐季渊拿了个小汤勺递给他，说：“那就尝尝看。”
　　乔竹心痒痒，被同意了行为便欢呼一声舀了一小勺，吹凉了些许就迫不及待地尝起来。
　　唐季渊看着火候又抬头看特地放在料理台上的时钟，在研究还要煮多久，没有抬头问乔竹：“味道如何？”
　　“好好喝！好香！比便利店的奶茶好喝！”
　　乔竹的声音都扬高了几声，小勺子又紧接着往锅里探，从冒着热气的奶茶里又舀了一勺。
　　唐季渊笑着开口：“等下还没煮好都被你喝完——”
　　他的话陡然一停，因为那把小勺子抵在了他的唇边，还带着热度。
　　“你也试一试！”乔竹的声音里都带着明媚的笑意。
　　唐季渊愣了愣，还是张口，尝了一口。
　　“嗯，茶稍微放少了点，糖也需要再多一点。”唐季渊中肯的评价。
　　乔竹立刻放下勺子。
　　“我去拿！”
　　他急急忙忙小跑着把唐季渊需要的材料拿过来，唐季渊敛了刚才被乔竹的举动惊吓到露出的错愕不及，只剩下嘴角微微上扬。
　　乔竹忙着给唐季渊打下手，拿了材料过来后，唐季渊让他帮中午时候特地过来称量好重量的面粉和水搅拌，乔竹忙得和个小陀螺一样到处转，抱着搅拌的大碗也要凑到唐季渊的身边看，第一次做这种事兴奋得他眼里带着亮光，俨然已经忘记两人还在直播这回事。
　　——也亏是如此，乔竹才没看到弹幕里观众们都震惊得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的场面。
　　用前面某个观众那句话来总结，就是粉丝们知道他俩关系好，却不知道好到这个地步。
　　两个人相处自然融洽到好像天生就如此契合，开着玩笑说话还是互相喂食也都自然得好像是发生在他们身上是那样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甚至比起平常在镜头前，乔竹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
　　唐季渊注意到了，却没有出言提醒。
　　他看着时间，奶茶煮得差不多，将奶沫和茶叶捞掉后，便将奶茶倒入乔竹搅拌完的面粉之中，再打了两颗蛋。
　　“要再继续搅拌吗？”乔竹的眼睛亮晶晶，显然已经上瘾了。
　　唐季渊失笑，说：“后面的我来搅拌，你先把烤箱打开，还有那边准备好了蛋糕纸杯，先摆一下。”
　　乔竹得令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一样，张望了下找到唐季渊说的东西，就立刻跑去捣鼓了。
　　唐季渊搅拌着面粉，机械性的工作只是需要消耗一点力气，倒是没什么难度——也亏是他在食堂的烘焙间工作人员建议下选了个如此基础入门的食谱来制作。
　　他抽空抬头看向架在桌面上的平板，弹幕里的观众似乎因为他俩忙得不亦乐乎没有搭理他们，已经在弹幕里进行美食交流了。
　　唐季渊：“……”
　　他笑了笑，正好省了和粉丝们交流的精力，又低头去搅拌面粉了。
　　在弹幕里为甜豆`腐脑咸豆`腐脑这类八百年吵个没完的问题争论不休的观众们突然：“……刚才唐哥是不是看向镜头笑了？”
　　“草，我没截图到！”
　　“我没眼花吧？？？”
　　“哥！不要看你的碗了，再看我一眼！”
　　“完了，老公刚才是不是看到我在为甜豆`腐脑掐架，老公你听我说，不管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都没有你重要！”
　　“楼上死开，别抢我老公！”
　　……
　　很好，由于这场直播正主没一个在看弹幕和镜头，观众们放飞自我，在弹幕区里什么骚话都说得飞起也不用担心丢人。
　　直播的舆论监控人员：……至少不是在撕逼掐架T_T谢天谢地！
　　·
　　乔竹把小巧的蛋糕纸杯挨个摆好，唐季渊也将原材料搅拌得……和食谱里介绍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看他走过来，乔竹蹦跳凑近，毫不避嫌地把脑袋挨过来，问：“哥，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唐季渊拿着东西，忍住想敲乔竹脑门的欲望，笑着说：“面粉是生的——你说呢？”
　　乔竹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接下来做什么？”
　　面粉按照比例加了奶茶等其他食材搅拌后，已经从糊状变成粘稠的状态，唐季渊又拿了个勺子，按量舀起依次倒入蛋糕纸杯当中。
　　显而易见的操作，乔竹看他倒了几份，就眼睛瞪得大大的，移不开视线。
　　唐季渊哪里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索性把东西递给乔竹，说：“你来试一下。”
　　乔竹有些紧张：“我怕倒坏……”
　　“不要越过杯沿就好了，而且这么多个纸杯，一两个弄坏也没事。”
　　乔竹一想也是，他本来就跃跃欲试，也不羞涩，兴奋地接过唐季渊的班。
　　看来真给他找了个新乐趣。
　　唐季渊不觉扬起嘴角，看着乔竹专心致志的模样，都没察觉自己嘴角一刻都没收敛下。
　　他摘了一次性手套，洗干净之前手上的一些面粉，又将手擦干净，看着乔竹的动作，突然开口：“别动。”
　　乔竹正好倒完一个纸杯，愣了愣抬头去和唐季渊对望，露出有些可爱又有些迷茫的表情来。
　　“啊？”
　　唐季渊正走到乔竹的面前，微微低头和他对视，突然伸手撩起乔竹蓄得有些长的刘海，而后另一只手拿了什么东西别住头发，夹了上去。
　　“好了。”
　　唐季渊收回手，好似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殊不知直播间里此时已经尖叫成了一大片。
　　乔竹也愣愣地好似没有回过神来，片刻之后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却问：“哥，你哪来的发卡？”


第098章 （后半段开始是副cp的剧情）
　　【2333发卡是重点吗！】
　　【小竹的脑回路真是不一般啊，笑死了】
　　【虽然但是，我也冒出这个疑问……】
　　【笑死！还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发卡，不是花里胡哨粉嫩卡通发卡，不然我也要发出疑问了。】
　　【小乔头发夹上去看起来更可爱了awsl！】
　　直播间里弹幕哗啦啦飘过，热闹至极。
　　唐季渊被乔竹的疑问逗得忍不住失笑，回答他：“从吴逸那里拿的。”
　　吴逸扎了一头脏辫，打理头发的时候经常需要这些小物件，他带了一大堆，被其他人顺走不少。
　　留得已经有点长的额发别好，看起来也更精神一些。
　　唐季渊捏了捏乔竹的脸颊，说：“继续吧，争取直播结束前拷完，给粉丝们汇报我们的劳动成果。”
　　乔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镜头，才感觉自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他都忘了现在是正在直播了！刚才有没有做出什么糗事？有没有露馅啊？！
　　他心里乱糟糟，又慌张地看向唐季渊，受到对方平静的视线，才感觉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要真出了什么意外，唐季渊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解决的。天塌下来有人顶着，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只是乔竹不敢再多看唐季渊了，低头专注倒蛋糕液，只有从发梢间露出泛红的耳尖，才透露着他有些凌乱的心思。
　　·
　　所幸后面放入烤箱没有惊险，按着食谱调好烤箱的按钮，两人成功在一小时直播的尾声烘焙出朴实无华……但至少没有翻车的蛋糕来！
　　给粉丝送福利之前肯定要先把关自己尝试一下，大概因为两人亲手做的蛋糕已经有超出本身的意义，乔竹觉得远比便利店里卖的小蛋糕要好迟得多，甚至看他申请，似乎还有些舍不得送给粉丝……
　　卡着三点五十九分的尾巴结束了这周的直播，唐季渊收拾着直播的设备，看乔竹用那副依依不舍的神态看着分装成一小袋一小袋的蛋糕杯，忍不住一笑说：“以后有机会再做。”
　　乔竹立刻开心了许多，又得寸进尺一样地问：“你和我一起做？”
　　唐季渊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呢？”
　　两个工作人员在旁边帮他们收尾，沉默地互相对视，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出了对自己此刻的明确定位——她俩好像两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啊……
　　乔竹没有深思，临近决赛了，他们的时间只会更加紧凑，有数不清繁杂的拍摄任务要进行，这个“有机会”都不知道要推迟到多久之后才有可能实施。
　　他们不仅把要给粉丝的蛋糕分装好，而且还拿了小卡片各自写了一些祝福的话送给粉丝，由节目组寄给在直播结束后抽到的机位幸运粉丝。
　　所有事情搞定后，两个人又要回去继续训练，第三次公演舞台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筹备，所有人都很紧张，一刻也不敢松懈。
　　·
　　事实上，随着决赛越发临近，节目组内部还是外界，早已经有暗潮汹涌，像秀粉云集的小组论坛，为了谁该出道谁不配出道这种问题，一天能吵八百次架，曾经还表面和平的各家粉丝在这最后一段时间都快成为血海深仇的关系，大小摩擦不间断，更别提这些背后有哪些公司在暗中做推手。
　　出道位数量只手可数，谁都是竞争关系，一步登天还是就此泯然众人就在这数天之间，连选手们之间保持着表面的和平共处，内心也都各有小九九。
　　乔竹为第三个舞台忙昏了头，要不是仗着自己体质比普通人强悍，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也能保持高强度训练，他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队友们之间也互相有所保留，远没有之前互帮互助的良好氛围了，不可能不同组还总是找唐季渊帮忙，乔竹自然多花费心思，自己努力把舞台练习熟悉。
　　那些节目组之中的暗涌他自然没有察觉到，直到隔周的周四，工作人员仿佛旁敲侧击地在集体录制物料后说：“最近外界有各种流言蜚语，希望大家不要被影响，也不要在节目组内议论，专心训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说完这段话，工作人员停顿了下，才接着说：“夏安然，导演组找你有事，你过来下。”
　　乔竹本来没太注意工作人员说的话，听到这才猛地扭头去看站在他旁边的夏安然。
　　夏安然却好像已经预料到了，点了点头就跟着工作人员过去，一点讶异的表情都没有。
　　乔竹视线扫过其他人，看到有些人看着夏安然，交头接耳小声说着话。
　　他听力比普通人要好，从吵杂的声音中听到了几声。
　　“……那件事果然是真的吧？”
　　“没想到现在才挖出来……”
　　“这要退赛吧……”
　　乔竹一惊。
　　从前段时间开始，夏安然说不和吴逸炒CP开始，他就一反常态地没有了斗志，在镜头前也没有以往那么积极，虽然训练的时候从来不会松懈偷懒，但是乔竹也隐约看出夏安然不是很想在节目里继续待着。
　　他问过几次都被夏安然四两拨千斤地绕开话题，乔竹后面也没有多问了。
　　看这情况，也不知道夏安然发生了什么事，和这段时间的状态有没有关联，感觉好像其他所有选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与世隔绝地蒙在鼓里。
　　工作人员宣布了解散，乔竹立刻回宿舍拿了手机，偷偷上网准备搜索一下。
　　没等乔竹搜索，就看到最热门讨论里全是夏安然的名字。
　　乔竹愣了下，连忙点开看。
　　……
　　【我是夏安然的高中同校同学，或者说夏安更准确。
　　要不是我表妹在追星，去她家的时候她在电视上看到她在看这个节目，我都没发现夏安原来不仅没死，还当了明星。
　　其实这件事当年我们学校那几届学生都知道的，夏安当时很出名，因为他当时和另一个男同学在交往，结果这件事曝光出来，那个男同学的家长知道，到处说是夏安勾引对方，那事闹得很大，后面有人说夏安转学，有人说他跳楼自杀死了，这事才平息下去的。
　　我没有说谎，随便找几个当年我校的学生问问，都知道这件事。我只是看不下去你们被他蒙蔽，匿名爆料下。】
　　【？？？躲在匿名下把别人的私事到处说还扯大旗装正义，恶不恶心？】
　　【那还是隐瞒性取向参加节目欺骗观众更恶心。】
　　【有毛病，这是恋爱综艺吗？夏安然欺骗谁了？】
　　【所以那个男同学就神隐了吗？渣男啊这】
　　【其实我们校友之前就发现了，不说名字，夏安没整容，脸和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当年夏安真的跳楼了，但是人家现在已经有新的开始，躲在马甲下揭别人伤疤属实阴沟行为了，呵呵！】
　　【虽然我磕cp但没想到这节目会有真gay啊……】
　　【其他家粉丝快联合让他退赛吧，怕不怕他勾引你担？】
　　【楼上说出你担是谁，让我看看是哪个天仙生怕被勾引。】
　　【夏安然很惨没错，但是这事影响很不好，还是赶紧退赛平息风波吧，快决赛了不要影响其他人啊！】
　　【他是受害者啊，我看了不少他们学校的人说当年的事情，妥妥的校园霸凌了好吗？现在还特地假惺惺爆料逼他退赛，也不怕遭报应！】
　　【我现在来重温一下逸安的糖看看有没有他俩真的爱过的痕迹算不算磕血糖？】
　　【夏安然是gay吴逸可不是，楼上有病吗？】
　　·
　　会议室里安静得几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沉默了许久，还是其中一个执行导演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咳……安然，这两天网上有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节目组这边需要和你确认下，最好做个辟谣。”
　　被叫到导演组这边的时候，夏安然已经想到了是什么事情，他想过了很多，反而在这个时候淡然了不少，开口语气很平静：“张老师，我看了网上的消息……大部分都是真的。”
　　导演组几个人愣了下，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夏安然微微垂眸，他早有预料，只要他站到镁光灯下，过去的那些事情总会被人翻出来。
　　可他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是过眼云烟，凭什么他还要被影响，躲躲藏藏，仿佛自己见不得人呢？
　　看着导演组老师们的表情，夏安然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他收回视线，心底轻叹一口气，才开口：“我公司那边和我签的只是培训的合约，所有事情都由我自己负责。这件事影响太大，我会选择退赛，不给节目组再添麻烦的。”
　　“砰！”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拉开，吴逸喘着气出现在门口，好像急忙跑过来的一样。
　　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刚想说什么，被他的闯入打断，齐齐往门口看去。
　　“吴逸，你有什么事等下再——”
　　“夏安然不能退赛！”吴逸咬着牙截住了导演没说完的话。


第099章 吴逸×夏安然（1）
　　吴逸开口说完，所有人都愣住。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夏安然。
　　“我退不退赛，和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夏安然皱着眉，这个时候，他不是很想看到吴逸。
　　但是吴逸却偏偏还走进屋里，一把拉住他的手，斩钉截铁地说：“安然不能退赛，他又没有错，这时候退赛不就代表心虚了，网上那些人都指不定要怎么抹黑他颠倒黑白！”
　　一想到看到那些网上的风评，吴逸就愤怒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被唐季渊打了一拳清醒过来，他差点……差点要去杀人了。
　　吴逸闭了闭眼，平静了片刻，说：“舆论方面，节目组不是无法处理，只是懒得花费心思。”
　　导演们有些尴尬，好像被戳穿了一样，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话也不是这样说……”
　　“节目组不肯处理，那就我来处理。总之，安然不能退赛！”
　　吴逸说完，不等导演组说什么，拉着夏安然飞快地离开会议室。
　　几个导演面面相觑，实在无法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逸和夏安然这阵子不是刚闹掰？”
　　“什么意思啊？现在的选手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
　　夏安然迷茫得不行，被吴逸一路拉着离开，他反应过来想要甩开吴逸的手，却发现吴逸的力气大得可怕，死活甩不开。
　　“喂、喂——你干嘛！”
　　夏安然连叫了几声，吴逸却不搭理，一直走到走廊尽头，进了一个闲置的空教室，把门锁上，这才松开夏安然的手。
　　夏安然只见过吴逸嬉笑怒骂的模样，也知道这个人嘴上没把，其实心里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在对方和他说结束营业关系的时候，夏安然就清楚如此了。
　　可是此时吴逸全身的低气压，让夏安然感觉陌生至极，也忍不住有些发毛了起来。
　　夏安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才开口：“你、你想干嘛？”
　　吴逸深呼吸，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一样，片刻后才抬眼看向夏安然，却不等夏安然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夏安然的肩颈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莫大的沉痛：“原来你还活着……”
　　夏安然被他猝不及防地抱住，浑身汗毛都起来。说实话他因为性取向的问题，和其他选手打闹开玩笑，也很少会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和吴逸……炒cp的那段日子也不例外。
　　被猛然抱住，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吴逸，直到听到吴逸这话，夏安然才整个人僵硬住，手上的动作生生地暂停。
　　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喉咙有些说不清的干涩。
　　“我好像……以前也不认识你。”
　　吴逸死死地抱着他，牙根咬得死死。
　　“对不起……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来迟了一步……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
　　吴逸几乎是咬着牙颤抖着开口说出这番话，要不是他的嘴唇近乎贴着夏安然的耳根，夏安然都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夏安然听清了，却没有听懂。
　　他感觉到吴逸的躯体慢慢放松下去，才试探着推了他一下，好在吴逸这会没有那么用力地搂紧他，夏安然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礼貌的微笑来。“那个……我想了下我确实以前不认识你，你说的这些话，我听不明白。”
　　吴逸抬头深深的看着夏安然，他不说话，夏安然被他这从未见过的凶狠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想了半天觉得除了吴逸脑子有病，好像别的理由都无法解释他怎么说着那么奇怪的话。
　　夏安然看向被关上的门，飞快思考着要想个什么借口赶紧开溜。
　　“当初留你一个人在学校是我的错，我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那样，也没想到那些人会那样抹黑污蔑你……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不回你信息——不对，我错了，我当时只是想着冷静一下，等我想明白我是真的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他们却告诉我说……你跳楼自杀了。”
　　夏安然呆愣地看着吴逸，他好像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听懂了这番话，可他不明白——
　　眼前的人这张脸，和那些痛苦的记忆里他试图遗忘的脸没有半点相似，声音也不像，哪里都不像。
　　夏安然后退了两步，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太会思考了。
　　吴逸接着轻声说：“我记得，那时候你就说过，你喜欢唱歌，喜欢表演，你的父亲和继母不在意你，我和你说，只要你站在镁光灯下，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
　　夏安然瞪大了眼睛，他死死地盯着吴逸，从眉眼看到唇角，好似……想要看穿这张脸，看穿吴逸的伪装。
　　可他什么都看不透。
　　很荒唐，很难以置信。
　　可是他年少时想过的梦，只和一个人说过。是那个他天真以为能和对方在一起一辈子，却在出事的时候直接消失，任由他被人谩骂嘲讽，直到他承受不住想要一死了之的那个人——
　　过往的种种好像过了多久也没有消失，夏安然迟钝地发现他的心还是会钝痛。
　　他没发现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牙关直打颤。
　　“伍……伍鸣……？”
　　吴逸一把抓住夏安然的手臂，连忙点头，急切地说：“是我！我不该忘记你！我全都想起来了！对不起……”
　　夏安然僵硬地站直，闭着眼睛深呼吸。
　　他想不明白，这一切都太荒唐太滑稽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当年一走了之，不仅改名换姓，还整容换了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吴逸抬头看向夏安然，轻声说：“安安，不是这样的，我可以和你解释……”
　　“解释什么？”夏安然扯了扯嘴角，“你别告诉我你整容还带后遗症失忆，把我忘记了，才相处这么久都没认出我？或者说，要不是那些陈年旧事被爆料出来，你还想装傻充愣地玩弄我？”
　　吴逸愣了下。
　　夏安然说得刺耳，可他却觉得对方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没有……”
　　夏安然推了吴逸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声音几乎已经控制不住声量了。
　　“装模作样和我炒cp逗我玩，发现我又喜欢上你就和我说不玩了营业关系结束，是不是在暗地里嘲笑我是个白痴，才会又一次被你玩得团团转？现在说什么失忆的话又想糊弄谁？我也已经忘了你，请你离我远点，别再用拿我开玩笑了。”
　　吴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他知道夏安然伶牙俐齿——以往的夏安是，现在的夏安然更是——可他从没见过对方说着伤人伤己的话，好像一副凶狠的模样，却泛红了眼眶眼泪落下来。
　　吴逸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快速说：“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不是人。”
　　夏安然：“？”还他妈开玩笑？
　　然后下一秒，他看到了吴逸抬手，从他身后延展出如墨汁一般漆黑的液体……或空气，直接把他俩包裹到一个幽暗的空间之中。
　　夏安然揉了揉眼，瞪大了眼睛，很难相信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不是虚假的特效。
　　吴逸低声说：“我确实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也有一些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不是希望你原谅我，只是……只是希望我们之间的误会，不要加深。”
　　·
　　吴逸不是人类，他是巫，一种凌驾于人之上，由人类的夙愿凝成实体的生物。
　　巫擅长催眠控制心神，因为他本质就是由人类千百年的各种意念构成。
　　他活了许多年，在漫长无尽的岁月里，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给自己寻找乐子，伪装成普通人类的身份，入世去经历一次次轮回。
　　上一次入世，他的身份叫伍鸣。


第100章 吴逸×夏安然（2）
　　伍鸣和夏安是同班同学。吴逸入世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不是磋磨自己，所以他总会给自己选择顺风顺水的身份。
　　他们虽然同班，但是却有着云泥之别。
　　班上什至级里都在传言伍鸣家非富即贵，他考不进这所重点高中，是靠父母给学校捐了两栋教学楼进来的。
　　而夏安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成为重组家庭一个尴尬的存在，父亲和继母只关心小他五岁的妹妹，他从初中毕业就开始自己勤工俭学赚取生活费和学费，哪怕相貌好看，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一张草稿纸都要反反复复地使用，没有女生喜欢他。
　　可因为是同班同学，他们总免不了有接触，上体育课的时候打篮球意外撞一起、打扫卫生被分一组、随机调换座位不巧成为同桌……
　　说不清是谁先心动，也分不清是谁先牵对方的手，他们躲着所有人，开始暗暗地谈恋爱。
　　但是伍鸣本身就拥有吴逸作为巫经历漫长的时光形成的漫不经心的性格，对什么都很难在乎，对这场感情似乎也是一样。
　　在两个人的关系被曝光发现时，伍鸣下意识地觉得麻烦不想处理而远离，却不知道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他催眠伪装成自己父母的富豪夫妇跑到学校指责夏安勾引伍鸣、上不得台面。
　　校园里尽是风言风语，夏安走到哪里都要被指指点点，校方也认为他有伤风化，想要对他进行处分，父亲和继母嫌他丢人，把他赶出家门。
　　更糟糕的是，夏安给伍鸣发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他付出真心喜欢的人，在他众叛亲离的时候，也选择躲起来不见他。
　　他是怀着求死的心思跳楼自杀的，重伤进医院被抢救侥幸活下来，他给自己改了名字，告诉自己，过去的夏安真的死了，活下来的夏安然孑然一身，只想为自己而活着。
　　·
　　伍鸣意识到自己这一世随便玩玩谈一场恋爱却栽了的时候，也同时收到了夏安的死讯。
　　他慢慢知道了他缺席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做的选择带来多么不可原谅的结果。他能催眠控制人心，他常常以玩弄人类的情感而取乐，但是他没有改变人生死的能力，报应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伪造了伍鸣失踪身亡的假象，舍弃了这个身份，选择了封闭记忆，但是由人类执念凝成的灵体拥有了自己的执念只会带来更可怕的结果——吴逸选择了遗忘，但他的心魔由此凝聚而生。
　　·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魔是对什么产生了执念，甚至心魔本身也不知道。
　　他只是受到冥冥之中的牵引而靠近夏安然，直到看到那些网上爆料的信息，封闭的记忆揭开口子倾涌而出，他才想起来一切。
　　……
　　“太……太奇怪了……”
　　听着吴逸讲完他的真实身份和所有发生的事情，夏安然完全没法反应过来。
　　他们此时还处在吴逸的结界之中，这地方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漆黑，看得人压抑得可怕。
　　吴逸试图走前一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夏安然仿佛条件反射一样地后退，又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吴逸愣了愣，低声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怕。”
　　夏安然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他对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很难没有警惕的态度。
　　他垂眸，问吴逸：“如果你说的全是真实的……那，你所说的心魔呢？”
　　吴逸回答：“在我的记忆恢复的时候，它……就消失了。”
　　夏安然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像他以往不管面对什么，都保持让其他人看不出他真实喜怒哀乐的伪装——但是这一切都太超乎他的认知了，他努力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呢？”
　　吴逸没想到夏安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呆愣了下，说话的声音很没底气：“我……我也不知道…苡桥…”
　　夏安然咽了咽口水，说：“我想一个人冷静下，你能……先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虽然放眼可见的漆黑环境中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夏安然还是对陌生环境有难言的不安。
　　吴逸：“……”
　　“你不觉得我的结界很帅吗！”他没忍住，像是试图炫耀自己的新玩具……却被人嫌弃了一样。
　　夏安然：“……”
　　沉默代表了他的看法，吴逸心里有些郁闷，抬手如同凭空抓起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周围如墨的黑暗好像有生命一样，便直接往吴逸的手心里钻。
　　夏安然视野里重新恢复到那间废弃教室的场景，好像他们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样。
　　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我冷静一下，别的事等再说吧。”
　　比起和自己早已想要遗忘的旧事的另一个主人公重逢，怪力乱神的事情才更让人难以接受和消化。
　　吴逸忍不住说：“网上的事情，总有办法摆平的……你别退赛。”
　　夏安然也知道，哪怕现在网上议论得多么厉害，那些陈年旧事也不算什么负面消息，怎么说当年他都是个受害者……而且都过了那么久了。
　　但是……
　　“我再想想吧。”夏安然没有同意，只低声回答。
　　吴逸咽了咽口水，眼看夏安然要准备离开，还是忍不住往前走两步，一把拉住夏安然的手腕，说：“我、我说的那些……你会相信我吧？”
　　看他眼神里有令夏安然惊诧的认真和诚恳，夏安然只能说：“你给我点时间消化……”
　　他说着话，忍不住低头看吴逸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吴逸这才松开手，又接着快速说：“你别怕我！虽然我不是人但是我也算是个好鬼！再说了，也不只我不是人——悄悄告诉你吧，乔竹和唐季渊也不是人！”
　　他的悄悄话可一点也不小声，夏安然正好拧开门把，动作停顿了下，错愕地看向吴逸。
　　“你说什么？”
　　吴逸刚想开口，视线却落到夏安然身后推开一条缝的门，夏安然反应过来，正想要把门重新关上，却没想到门外有人，直接拉开门。
　　夏安然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回退两步，整个人直直撞到吴逸身上，被吴逸扶住肩膀才稳住脚步。
　　房间的门被打开，站在外面的正好是唐季渊和乔竹。
　　夏安然抽了抽嘴角，飞快瞪了吴逸一眼，扫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才扭回头尴尬地笑了笑说：“吴逸刚才……开玩笑的！”
　　说别人不是人正好被正主听到是多么尴尬的事情啊！
　　唐季渊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只看向吴逸，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注意一下。”
　　吴逸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知道。”
　　夏安然更错愕了——什么意思？！
　　乔竹走上前，一把拉住夏安然的手，语气里是满满的关切：“安然，你怎么样，我刚才看到网上那些事——那些人太过分了！太可恶了！”
　　夏安然被吴逸出其不意的“坦白”弄得，一时间感觉网上舆论那些……好像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乔竹却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说：“我们先回宿舍一下！”
　　往日里他都是那个更被动的人，眼下看夏安然心神不宁，又正好听到吴逸说那句话……
　　乔竹很想和夏安然会宿舍好好聊聊——他平日遇到什么烦恼，都是安然主动来帮他开解，哪怕是瞎出主意，都让他有了更多的底气。
　　现在安然出了事，作为朋友，他当然也要关心回来。
　　还有吴逸说的话……
　　也不知道他俩到底怎么了，吴逸又都说了什么话。
　　乔竹忍不住想，夏安然要是知道吴逸不是人，对自己的身份应该……也比较能接受了吧！
　　·
　　另一边，教室里就只剩下吴逸和唐季渊两人。
　　吴逸的结界虽然不像心魔弄出来的那样各种鬼哭狼嚎堪称鬼屋实景，但是也是漆黑一片的场景。
　　与之相对应，唐季渊设下的结界最大的特点就是隐蔽，要不是察觉到微弱的法术波动，吴逸都没发现唐季渊在只剩下他们俩后，“顺手”布下个结界。
　　虽然自己的事情一团糟，但是吴逸还是被分散了下注意力。
　　“老唐，你最近修炼是不是落下了，这个结界好几个破绽。”
　　唐季渊扫了吴逸一眼，说：“说两句话而已。”
　　吴逸扮了个鬼脸，不吭声了。
　　唐季渊看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没好气地说：“你都交代了什么？”
　　吴逸连忙说：“放心好了！我可没说你和你家乔竹什么话。”
　　唐季渊：“但你把自己的底都交了？”
　　吴逸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呃……也没有那么多。”
　　唐季渊只淡淡的说：“给普通人透露这些信息是违规的，按照规定，夏安然的记忆需要清除。”
　　吴逸立刻着急了起来。
　　“不是、不是有例外吗！”
　　为了防止在普通人的社会中引发骚动混乱，如果有普通人目睹或发觉了超凡现象的存在，猎神者作为负责社会维稳的存在，也会承担着把这些普通人的记忆进行清除的任务。
　　当然，正如吴逸所说，也有例外——
　　唐季渊淡淡地扫了吴逸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不是说，你们只是炒CP而已？”
　　吴逸现在别提多后悔自己之前所做过的所有蠢事，现在被唐季渊这样语气平淡地挖苦，偏偏他一点反驳的底气都没有，只能怂了吧唧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唐季渊也不问别的了，只和吴逸说：“决赛后再说，这段时间别惹事引起其他人注意就行了。”
　　吴逸立刻回答：“我肯定不会！”
　　他的心魔已经消失，自然不会再半夜冒出来作乱了。
　　唐季渊撤了结界，说：“走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吴逸应声，走在唐季渊后面，垂眸兀自深思——
　　普通人不会被清除记忆的例外，就是家属身份的人。


第101章 三公彩排
　　夏安然的事情说严重是严重，但是说小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所属的公司其实并不算什么正规的经纪公司，只会给选手提供参加比赛的名额，之后选手的情况公司都不会再负责了，能留多久都看选手自身的表现。
　　因为这样，夏安然在节目当中，自然也是表现得积极许多。
　　像这种舆论危机，公司不会花钱出面处理，没有涉及到节目组利益，节目组也同样不会特地处理，就很容易愈演愈烈。
　　但是如果做了公关处理，化解危机并不难。
　　很快网上就有人以“夏安然的校友”的身份出现，发了一篇很真情实感谴责匿名爆料的人的文章，并强调夏安然当初是被污蔑和校园暴力的受害人。
　　校方在公关运作下，事隔多年也发了公告声明这件事，很快风波就慢慢平息了下去。
　　·
　　时间过得飞快，第三次公演几乎没有多久就到来，很快网上观众们的讨论重点就回归到节目，在已知C位的前提下，开始讨论哪个组会表现得更好，哪个组更有可能出“车祸”。
　　乔竹郁闷地发现，论坛上的投票，最多人认定他当C位的舞台可能会拉跨，虽然明明前面两次公演他也没拖后腿，但是看起来基本功不如别人，总留下刻板印象。
　　因为这样，临到直播前的最后两天，乔竹彻夜通宵没睡觉，待在训练室训练，还把摄像头直接遮掉免得被人发现不对劲。
　　夏安然作为乔竹的室友，肯定是发现不对头的。
　　“你这样连续几十个小时不睡觉……真的没事吗？！”
　　夏安然在考虑要不要找唐季渊来管一管乔竹了。
　　乔竹压低了声音，凑到夏安然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是吸血鬼，几天不睡觉也没事的！”
　　只要事后补觉一下就好了……再说他都睡了一百年，少睡两天也不算大问题！
　　夏安然恍惚：“……”
　　哦对，差点忘了我的室友不是人这回事了。
　　·
　　那日被吴逸揭了底直接掉马，乔竹就和夏安然坦诚了他的身份。
　　只是看他用可怜兮兮的神情盯着自己，软绵绵地说：“安然，你不会因为我是吸血鬼，所以就讨厌我吧？”
　　……夏安然确实是很恍惚。
　　这和他印象中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样！！
　　他也很难想象出乔竹露出獠牙咬人的模样，更别提乔竹还认真讲了非人类管理局的种种限制，导致夏安然还有点同情吸血鬼……
　　打住！最可怜的明明是他这种什么超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才对。
　　还好乔竹答应了夏安然，等比赛结束离开遍布摄像机的节目组后，乔竹会给夏安然“露两手”，展示“超能力”。
　　吴逸还酸溜溜地说：“小安然想看什么戏法，我也可以变给你看。”
　　可惜，夏安然相信了吴逸的说辞，也不代表就原谅他，更没有兴趣和吴逸再“重燃旧爱”。
　　他对吴逸还是保持着距离，每次吴逸想靠近，他都会说给他思考消化的时间，任由吴逸眼巴巴地看着他，也不为所动。
　　……于是两人奇怪的关系被一些工作人员看到，传了几道的八卦，到网上爆料的时候，瓜主就信誓旦旦地表示“吴逸和夏安然在冷战，我的人脉告诉我午休的时候听到他们俩在走廊吵架，保真。”
　　好在安然也没有空去看网上的消息了，不知道网友们都在脑补什么东西了。
　　……
　　第三次公演照旧在周六的晚上直播，周五的晚上进行了最后的彩排，节目组录制了一些准备要放在播放节目的时候当花絮的内容，还有的小组有一些剧情需要拍摄，选手人数和舞台数量相比之前两次公演都变少了，但是节目组还是忙碌到凌晨三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都已经是暮春时节，入夜了也不像之前两个月那么刺骨的冷，尤其是有的组彩排多几次，高强度的唱跳表演几轮下来，一个个都已经满头大汗。
　　先排练完的组陆续离开，有的人被留下补录后采，其他人甚至衣服都没换，披着外套就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
　　乔竹他们组彩排时间比较晚，将近收场的时候最后一组结束。
　　唐季渊就坐在演播厅的后台走廊边，因为节目组不允许选手携带手机，他拿着每个练习生都被发放、不能联网的平板，在看着存在里面的舞蹈示范视频。
　　他们组早早就彩排完收工，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留在这里等乔竹。
　　看着时间差不多，唐季渊听到了从演播厅出来的喧哗声，都会多留意一分。
　　远远就听到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要不是因为他，我们怎么会拖到现在。”
　　“别说，明天演出，我们还要给他做陪衬呢！”
　　“我就是不明白，凭啥呢？”
　　“嘘，小声和你们说，你们知道刚才为什么乔竹几次都走位错吗？我在他旁边，发现他都是对着我找位置，我每次走位往左边一点，他就慢慢被我带错。这个蠢蛋，彩排了几次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喂！搞了半天是你害我们彩排那么多次，你有毛病啊？！”
　　“你没懂我的意思吗？乔竹根本没发现出问题在哪里，明天我再误导他一下，直播他肯定会出事故，到时候看他还能怎么办！”
　　“我去，你好狠。”
　　“小声点小声点，回去再说！”
　　唐季渊还戴着耳机，只是平板里的舞蹈视频已经点了暂停播放了，那几个人还距离他有远远一段距离，要不是他听力非普通人可比，也不能将那些窃窃私语听得那么清晰。
　　那伙人声音更低了，也不再多说。
　　唐季渊起身，正好朝着他们走来的方向走过去，打上照面的时候那几个人都神色有些尴尬。
　　唐季渊认出来了，他们是乔竹三公的队友，外套里露出来的舞台服和乔竹的一个色系。
　　看到了唐季渊，几个人都噤声，直到擦肩而过走远了，才窃窃低语。
　　“唐季渊没听到我们说什么吧？”
　　“隔那么远，听不清吧？”
　　“……”
　　唐季渊自然也把这些话听得清楚，但他没有去理会几个背地使坏的人，只径直朝着演播厅的方向走过去。
　　他本来在走廊这边等着乔竹彩排结束回来，听着这几个人说话，立刻换了一个想法，起身直接去找乔竹。
　　从演播厅出来只有这一条路，乔竹没有和其他队友出来，说明他还在里面。
　　唐季渊走进去，还陆续看到有工作人员打着呵欠出来，眼熟的会点头示意打个招呼，走到演播厅的门口，唐季渊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乔竹，我们这边马上就要收场了。”
　　“老师，你们先走吧，我再呆一会儿。”
　　“行吧，电闸我先断了，你等会下来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好的！没问题。”
　　彩排的时候为了直播的舞台灯光效果能配合好，每一组的灯光都是要按照正式直播的计划来进行，虽然舞台下空荡荡没有一个观众，但是音响、灯光、舞台，都和正式出演一样。
　　不过，此时连彩排都已经落幕，所以舞台上炫目的灯光都已经关掉，偌大的演播厅都显得空档而漆黑。
　　唐季渊走进去，看到最后收尾的工作人员收拾好设备，准备离开一行人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有些惊讶。
　　“小唐落下东西了？后台那边的休息室已经锁门了……”
　　这是工作人员的第一反应，毕竟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所有练习生都是彩排完几乎迫不及待就回宿舍休息去，唐季渊他们组甚至还是最早结束的那一组……
　　唐季渊摇头，“不是，我来找乔竹。”
　　工作人员楞了下，又瞬间感觉……好像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答案。
　　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生说：“乔竹今天彩排有点意外，你去看一下吧。等下你们离开的时候，演播厅的门掩上就可以了，不要太晚。”
　　演播厅里贵重的设备都是每个组用完带回去锁好，现在演播厅里只有那些巨大沉重的舞台钢架，真有人来偷窃也偷不走。
　　唐季渊点头应声。
　　那一行人离开，唐季渊往舞台的方向走近过去。
　　演播厅里太安静了，他们刚才说话的声音自然清晰可闻。
　　所以，唐季渊还没走到台阶的地方，就听到乔竹的声音从舞台上清脆地传过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早点回去休息吗？”
　　演播厅断电了，唐季渊用自己手里的平板照出微弱的光线，找到台阶后拾级而上。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你。”
　　他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舞台上，看到了站在舞台中间的乔竹。
　　“我马上就好的！”
　　乔竹在舞台中间绕着圈，走两步默念着什么，停下来看一下，又接着转个身再走两步。
　　唐季渊默然，他原本以为乔竹彩排出意外，情绪会低落，但是看起来似乎还好。
　　他想了想说：“你在记走位？”
　　乔竹绕了一圈，已经重新走会到舞台正中间的位置，欢呼了一声：“耶！成了！”
　　他欢呼完，才扭头看唐季渊，有些惊讶，欣喜还在眼底没有褪去。“是呀！你怎么知道？今天彩排了三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快到我的solo的时候，我走位就老是差一截，没有站到聚光灯的位子上去。我感觉队友的走位都没有我们之前一起的队友那么精准，我决定不对照他们找位子，刚才在研究怎么看舞台来找，现在我终于找到了！”
　　他此时正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已经断电的演播厅自然没有聚光灯可以照亮他，但是唐季渊却觉得乔竹的眼睛比星辰还璀璨。
　　唐季渊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声音都带上了温柔的笑意：“乔竹，你越来越优秀，我真想把你藏起来，怎么办？”


第102章 牵手
　　乔竹愣了下，一直到唐季渊走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耳垂，他才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热得发烫了。
　　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四处看。
　　“闭路监控开着吧？”
　　唐季渊应他：“演播厅肯定开着。”
　　不过闭路监控肯定是拍着一整个演播厅，也不会录制到什么声音。
　　但是乔竹还是心虚了一样，下意识地压低了音量，嗓音都放软了几分：“那……那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唐季渊挑眉盯着他，说：“全是我的肺腑之言。”
　　乔竹被他盯着，感觉自己的脸颊的温度又要再升几度了。
　　他实在受不了，拉了拉唐季渊的衣袖，说：“现在没事了，我已经好了。走吧走吧，我们回宿舍去。”
　　唐季渊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才低声应：“嗯，好。”
　　他的乔竹并不像那些怀揣着恶意的心思想要陷害他的队友所想那样笨。但是又怎么会那么善良，哪怕发现队友的不对劲，都没有防备的心思。
　　两个人顺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离开，唐季渊才轻声说：“刚才我在这里等你，你的几个队友经过，我听到其中一个在说，是故意误导你走位出错的。”
　　乔竹愣了下。
　　唐季渊接着说：“明天在舞台上也多留心一下，我怕他们还有别的阴招。”
　　乔竹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唐季渊就捏了下他的脸颊，说：“别想太多，不要那么信任他们就好了。”
　　少年的脸颊本来就有些婴儿肥，被坏心眼的男人捏得嘴巴都撅起来，好像在索吻一样。
　　唐季渊一个没忍住，顺手开了个结界，飞快地吻了乔竹一下，然后又把结界撤掉，松手。
　　乔竹：“……”
　　唐季渊布阵的法术波动一点也不隐蔽，好像就明目张胆做给他看一样。
　　乔竹被搞得莫名有些羞耻，也分散了几分注意力，才说：“其实我早就感觉他们不太喜欢我。不过，我也不可能强求所有人都喜欢我，不是吗？反正这个舞台结束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合作的机会了。”
　　唐季渊点头，拉着乔竹的手离开。
　　走出演播厅的时候，天边都快泛白了，乔竹忍不住感慨：“熬夜真好！”
　　虽然夏安然很担心他猝死（……），但是作为吸血鬼，乔竹其实更能适应昼伏夜出的作息，半夜三更才是他精神最饱满的时候。
　　唐季渊捏了下他的鼻尖，“你这两天都没睡觉，你不会想明天顶着黑眼圈上舞台吧？”
　　乔竹紧张了起来，连忙扭头瞪圆了眼睛看唐季渊。“我有黑眼圈吗现在！”
　　逗小笨蛋真好玩。
　　唐季渊忍不住想着，说话语气都有着与平常完全不相似的温柔。“现在没有，但你今晚不睡觉，明天可能就有了。”
　　他俩还牵着手，乔竹连忙拽着唐季渊快步往前走，说：“那还是快点回去吧！”
　　他们说着话，拍摄园区里都没有其他还在走动的人，路上安安静静，就猛地听到了外面传来粉丝喊他们名字的声音。
　　“小竹！”“啊啊啊唐季渊！”“你们终于下班了！彩排辛苦了！”“早点休息啊！”
　　乔竹心情很好，远远地和粉丝们挥了下手，唐季渊和他站一块时，神情也总是柔和多几分。
　　不过因为已经很晚了，两人匆匆回宿舍，也没有和那些蹲守的站姐们多说什么话，直到进了宿舍楼，要把稍厚的外套脱掉，乔竹才猛地低头，盯着他和唐季渊从走出演播厅就一直紧紧牵着的手。
　　他有些头皮发麻：“……我们刚才，在那些粉丝面前，也是牵着手吗？”
　　唐季渊“嗯哼”一声：“你说呢？”
　　乔竹：“……”他怀疑唐季渊早就发现了，就是故意不告诉他！
　　也不知道一片漆黑的环境，有没有被人拍到，乔竹都不敢想象被看到，网上又要多了什么样的喧嚣话语了。
　　他瞪了唐季渊一眼，想了半天只能很没底气地说：“今晚我回我宿舍睡觉。”
　　可他转身还没走半步，就被唐季渊直接拉住，唐季渊语气非常淡然：“这么晚你室友都睡了，不要打扰他了。”
　　说完不等乔竹反抗，就把他拉回自己的宿舍去。
　　如果唐季渊的几个室友能听到唐季渊的话：……我们就不是人了是吗？
　　不过唐季渊进屋前开了结界，自然也不可能吵到他的室友。只是，借着开了结界的名义，又把乔竹压在墙上亲了几口，直到把人亲得呼吸不顺泪眼汪汪，唐季渊才放过他。
　　乔竹也没真和他生气，被亲得头晕脑胀，就直接被坏心眼的男朋友抱上床，又挨在一块睡觉了。
　　宿舍的床位正如粉丝们之前所调侃的一样，挤得压根睡不下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还好乔竹身型还像还没彻底长开的少年，细胳膊瘦腿地被唐季渊搂进怀里，两人相拥着睡着也不觉得拥挤。
　　乔竹前几日熬夜训练没睡觉，唐季渊其实也陪着他，再加上晚上彩排也很让人精神疲惫，乔竹把下巴抵在唐季渊的肩颈上，脑子里晕乎乎其实还想着刚才牵手的事情，又想着一定要好好和唐季渊说一下老是坏心眼逗他玩这件事——但是不知怎么眼皮微微合上，就立刻入睡了。
　　……
　　他俩睡得舒服，熬夜等他们下班的秀粉们可直接彻夜难眠了。
　　蹲守到凌晨三点的站姐们为了抢速度，都会在第一时间把拍下来的视频渲染处理，尽早地发出来。
　　尤其是晚上只有微弱的路灯，拍不了什么照片，而选手们上下班路过的视频一般只有短暂的不到三十秒，消音配上BGM，熬夜刷微博刷论坛的秀粉们不到二十分钟也看到新鲜出炉的视频了。
　　【啊啊啊终于等到了！我还以为我的两个宝今晚又不上班了呢[落泪]】
　　【真的好晚啊……太辛苦了，隔壁数据贴有姐妹统计了，他俩是最后走的，其他人早早就下班了】
　　【笑死，唐哥的队友不是十二点就下班了嘛，当时他没有一起下班，我说他估计等乔竹一起下班，女友粉还骂我cp脑。[嘚瑟]谁家cp才是真的，我不说~】
　　【虽然粉丝硬要把我们投到不同的组，但我们也要一起上下班——比赛结束后你们不去领个证说不过去吧？】
　　一起上下班其实已经是渊竹的常规cao作，按理cp粉们应该是磕两口就心满意足去睡觉。
　　但是在视频被发出来十多分钟后，一条消息出现在了cp粉们的夜聊楼里。
　　【我感觉他俩好像牵着手，我是不是熬夜熬眼花了，来个姐妹把我打醒】
　　【楼上醒醒，他们俩只是挨得比较近】
　　【这么晚了，楼上上的姐妹还是快点去睡吧】
　　【等等……这么一说我又去看了一眼，[截图]哪位列文虎克来确认一下？】
　　【我去，我也看了下，视频看起来更明显了！！】
　　【[gif]我找桃子姐姐要了无损的高清视频，截了下动图，那位姐妹你没看错！他俩好像真的是牵着手！？】
　　【我日啊！我何德何能磕到这样的cp！你俩不会真的是真的吧？我要怎么帮你们把柜门堵死啊！】
　　【草夜深人静两个人悄悄单独走，还手牵手ＴＴ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姐妹们先冷静一下，也许只是错位呢？别到其他地方说，免得到时候唯粉姐姐又要骂我们造谣了[叹气]】
　　【不敢说不敢说，如果是假的，我怕被骂，如果是真的，我还要替他们把柜门堵死T_T】
　　……
　　粉丝们讨论得彻夜未眠，甚至恨不得能跑进去把他们俩摇醒问清楚一下，不过，到了早上八点，宿舍的直播间准时开启，眼尖的粉丝看不到镜头死角的床，也看到了乔竹的鞋放在唐季渊的床边……
　　CP粉：现在帮你们把柜门堵死还来得及吗？


第103章 准备上台
　　幸好选手们不能光明正大地玩手机，也没有时间去看网络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下午还有最后一次彩排，然后大家就要进行第三次公演，演播厅里的选手相比之前已经锐减，但是相对地……就显得更多的工作人员看起来更加忙碌了。
　　每个工作组都有员工拿着大喇叭一遍一遍地喊分组名或选手名字，催做妆发、拍宣传照、彩排、备采……忙得不可开交。
　　等待直播的网友们都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所有的练习生都离开宿舍之后，他们也没有直播间能蹲守，只能在讨论组里闲聊互相分享晚上看直播要吃什么零食。
　　倒是因为这样，昨天半夜渊竹的糖又被翻出来聊，就“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牵手”的事情，又讨论个不停。
　　而演播厅的选手和工作人员，都觉得时间实在太短了，每个组拍完宣传照，进行完最后一次彩排，各部门的人员全部就位完毕，就已经差不多到直播的时间了。
　　·
　　“紧张吗？”
　　选手们陆续前往观看间，乔竹和唐季渊挨一块走路，在闲聊。
　　“还、还好？”
　　乔竹抓了抓头发，压低了声音：“刚才彩排的时候，我的队友又走位正常了，不知道等下直播的时候，会不会又动手脚。”
　　唐季渊：“你对着舞台去找位置了吗？”
　　乔竹点了点头。
　　唐季渊看他用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说：“那好，不管他们如何了。”
　　乔竹咧嘴笑开点头。
　　走在他们后面的女工作人员交头接耳，压低了声音吱吱喳喳。“他俩关系真的好好，镜头外都比镜头内好一百倍。”“我想偷拍一张……”“我也想……”“啊啊啊捏脸了！”
　　……哪怕压低声音了，在乔竹和唐季渊敏锐的听力下，也非常响亮。
　　乔竹才反应过来，脸稍微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拍开了唐季渊的手，说：“快走吧，不要等下迟到了。”
　　他加快了脚步，却听到后面那几个姐姐的尖叫声似乎更大了……
　　这么一打岔，就算真的心里有什么紧张的，也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
　　观看间里选手们本该像之前几次一样分组坐在一起，但是乔竹和唐季渊进去的时候，里头位置都是混乱的，比如吴逸都硬是坐到夏安然的旁边，和旁边另一色系舞台服的选手格格不入。
　　唐季渊看了眼，索性拉着乔竹的手往最后一排的角落走去，只剩下三十几个练习生的观看间很空荡，后排角落压根没人。
　　乔竹总是习惯性躲在距离镜头最远的地方，唐季渊也都习惯了，更何况他也不喜欢出风头，躲角落里还能避开其他人有意无意地搭讪闲聊。
　　此时《璀璨新星》已经开始了预直播，观众们可以切换窗口看到观看间，弹幕里一瞬间无数的感叹号刷屏了起来。
　　“！！！”
　　“…………卧槽卧槽卧槽看唐哥和小竹！”
　　“左上角！！”
　　“不用问昨晚渊竹到底是不是牵手回宿舍，反正现在他俩是牵手的！！”
　　“妈妈问我晚餐要吃什么，我说我家的饭餐餐都是满汉全席，我已经吃撑了。”
　　“好光明正大的小情侣哦……”
　　“草，你们看其他选手都目不斜视，是不是已经习惯了？”
　　“也习惯了两个人每次集体录制的时候，都躲在最后一排吧2333”
　　“感觉就好像高中时班里的小情侣，总是找机会跑到最后一排坐说悄悄话一样！”
　　弹幕区里已经是大片的CP发言，甚至不少人都是顶着其他选手的粉丝头衔，也都在毫不忌讳地发弹幕。
　　“好羡慕，磕到渊竹的粉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
　　“路人浅磕一口”
　　“别家cp蹭个糖粉丝应该不介意吧？”
　　“我推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我急了！”
　　只有唯粉还在垂死挣扎地发言，只是很快就被其他人覆盖过了。再说连正主都说了他们关系就是很好，唯粉们更是只能干瞪眼了。
　　……
　　本来直播前预热的观看间通常都比较冷清，这会倒是来了不少观众，也有不少是听闻这里有cp发糖，连忙过来看的。
　　只不过，毕竟还是在镜头下面，乔竹和唐季渊只是挨着坐在最后一排，也不见有什么互动了。
　　倒计时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第三次公演的正式直播时间，开场是导师进行的表演，然后紧接着就进入正题。
　　随着比赛进程，选手人数本来就越来越少，决赛前这最后一次公演，只剩下五个舞台，时长也因此缩短了许多。
　　乔竹还记得第一次公演的时候，他们组被安排在下半场的压轴，上场的时候都快凌晨十二点，在观看间等得人又累又焦虑。
　　而现在不知不觉就第二组即将表演完，统筹组开始喊：“《季风玫瑰》组，准备上场！”
　　乔竹正盯着观看间的大屏幕发呆，被唐季渊捏了下手，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要上场了。
　　他连忙站起身，看到坐在前排的队友也已经陆陆续续出去，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准备跟上其他人的脚步之前，又好似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唐季渊。
　　唐季渊还坐在座位上，扬起头看向他，眼里有隐约的笑意和暖意。
　　那是对方每次目光与他相触时，下意识而流露的。
　　乔竹感觉到心里也涌起一阵暖意来。
　　唐季渊轻声说：“我在后台给你加油。”
　　乔竹没忍住嘴角往上扬，用力地点了下头，耽误了这片刻的时间，队友们都已经走出去了，他才转身连忙跟上。
　　他想起了之前几次演出，都和唐季渊一组，从他还被导师说拖了整组后腿，到能和唐季渊担任双C，把舞台成功演绎好……
　　在身边的一直是对方，每次看到对方，他就会得到安心的感觉。
　　现在他要真正独当一面了。
　　从漆黑的后台一路往最闪耀的舞台中心走去的时候，乔竹心里的忐忑和不安，却神奇地一点一点消失了。
　　只要一想到唐季渊会在后台看他，他突然什么都不害怕，也不担心了。
　　·
　　表演之前有例行的自我介绍和导师对话苡桥，乔竹作为小组的C位，不仅是站在中间，而且导师有大半的对话都是和他进行的。
　　心里不怯弱紧张，本来就已经准备好了台本，乔竹也回应得很自如。
　　把台本上安排的对话都进行完，本来应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导师却突然又接着说：“我记得乔竹第一次出场的时候，很安静，不太说话，自我介绍的时候除了说自己的名字，就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了，第一次上舞台也很生涩。但在担任过队长和中心位，感觉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你身上有了好大的变化。”
　　这是台本上没有的，显然是导师临时突然加的。
　　乔竹有些惊讶，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情绪来，他很快反应过来，被夸奖的瞬间，嘴角还是有些忍不住想上扬，眼睛也亮晶晶的，只是很快把情绪都收敛住，说话的声音便有些羞涩了：“没、没有啦……”
　　导师看他灵动的表情，眼里也有几分看晚辈的笑意。“这几个月发生这么大的改变，一定很辛苦。”
　　乔竹愣了愣。上台之前，他还在想着之前几次公演的事情，这一瞬间才想起来，最开始自己是有多不适应这一切，但是现在回头看过去，又有一种“不过如此而已”的感觉。
　　听着导师的话，他倒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很辛苦，有很多人帮助我，有很多人给我鼓励和支持，我也因此没有觉得辛苦或者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其他人为我付出的更多。”
　　他说得很真诚，在舞台明亮的灯光下，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少年眼里慢慢浮现的温暖笑意，他的声音坚定真诚，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导师也愣了下，但是很快转而微笑起来，“能得到很多人的喜欢和支持，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不为了做到最好，而是做得更好，来让喜欢你的粉丝们知道，他们没有选择错。”
　　直播间的弹幕里此时全都是乔竹的粉丝和好感路人在感慨和泪奔，导师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乔竹在说的是粉丝对他的支持。
　　可乔竹却顿了一下，才点头应声。
　　他知道这个时候说出来很不合适，不过……他最先想到的、占据了他所有思绪的，不是粉丝，而是永远离他最近，给他最多帮助和支持的男人。
　　他会做好自己能做到的，证明……证明和他在一起，不会是个错误的选择。


第104章 舞台事故
　　闲谈过去，导师滴水不漏地和所有选手都依次交流过后，自然就是开始表演了。
　　《季风玫瑰》这首歌是温柔又有些伤感的小情歌，但是曲调很清新，整个舞台的风格也是粉蓝相间的，情绪比较柔和。
　　选手们的服饰都是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只是衬衫上各有不同的花纹和装饰，来区分开。其中作为中心位的乔竹，衬衫上除了别着领带夹和袖扣，衣领处还绣有一朵符合歌名的玫瑰，衬衫做工精细，是节目组花了不低价格弄来的高定。
　　除此以外，他的衬衫上还别了一个蓝宝石的胸针，在璀璨的舞台光下流光溢彩，更为夺目。
　　后台有不少负责流程监督的工作人员，以防直播发生什么意外，都盯着舞台一圈摄像机传来的画面密切关注着。
　　这时候，就有人眉头紧锁，突然开口说：“乔竹的衣服……昨晚彩排好像没有这个胸针，是不是？”
　　她的手指指向屏幕，另一个工作人员紧接着也发现了：“对，下午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这个。”
　　“是他自己加的？”
　　“应该是吧……服化组那边不知道打过招呼没，这可不太好。”
　　对方笑了笑，说：“都快决赛了，估计服化组也不管了。”
　　工作人员们只是因为跟过彩排，发现了有区别的装饰，而弹幕里的粉丝却更加眼尖。
　　乔竹是中心位，直播的镜头给得自然也更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你们看小竹的胸针！我怎么感觉很眼熟呢？”
　　“我也觉得很眼熟ps：这个蓝宝石好漂亮啊，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知道了！有次集体活动表演节目！那次小竹和唐哥合作了首歌，当时他俩的衣服！一个是胸针一个是袖扣，当时cp超话还扒了同款，说确认过眼神，是买不起的同款。”
　　“我也记得！刚翻到照片确认了，就是这个，每一颗宝石的切割都各不相同，折射光线效果不一样，所以世界上不会有两颗相同的宝石。对了，你们还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晚入坑的粉没吃到这个糖！谁给我指路一下！”
　　“上面的姐妹发现了什么？”
　　“当时是唐哥戴别着胸针，小竹戴袖扣的那颗，现在小竹戴的是唐哥之前那个胸针啊！”
　　“卧槽！什么意思？震撼我了，这是不能和对方一个舞台表演，也要带上对方的东西是吗？”
　　“这是什么小情侣行为啊救命！”
　　“今天第一次看直播的路人刚去cp超话逛了一圈愣住了，不懂就问，这是恋爱综艺是吗？”
　　“大家冷静一下，节目组给的服饰可能是统一发的……我们有很多糖，不要硬磕了。”
　　“这个首饰很贵的，两件一套价格八位数，而且限量发售。节目组那么抠，绝不可能拨款买，这个品牌也没有和节目组有什么赞助合作，肯定是他俩的私人物品。”
　　“我去这么贵，原来只有我一个穷人啊……”
　　“难怪前面有姐妹说是买不起的同款，打扰了，确实买不起！”
　　弹幕里粉丝们火眼金睛，立刻发现了，只不过观看间里的其他选手没有发现，还在专注看节目，只有还坐在最角落的唐季渊，托着下巴看着观看间里巨大的显示屏，嘴角还挂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那笑容很浅，可放在唐季渊脸上，总是让人觉得看几次都有些稀罕。
　　吴逸就回头看两眼发现后，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捂住自己的麦凑到夏安然旁边贼兮兮地说：“你看唐季渊那个仿佛思春的表情，太吓人了。”
　　夏安然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吴逸委屈：“……”
　　后台负责耳麦收音的工作组员工：“……”
　　虽然吴逸把自己的麦克风捂住，可是他凑得那么近，声音都被夏安然衣领上别的麦收得一清二楚。
　　·
　　不管后台还是观看间或是弹幕此时在进展什么样的话题，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第一段副歌是所有人依次唱一句，都有镜头，之后舞台上的光线变黯淡了几分，在间奏的过程中，选手们进行走位，配合着准备下一段。
　　第二段开头是乔竹的solopart，就在所有人开始换位置的时候，站在乔竹左边的那个选手不动声色地看了乔竹两眼，本该往前走三步的他，却偏偏每一步的步伐都比规定的小，没有走到确定的点上去。
　　乔竹只是余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发现对方的动作，心里一凛。
　　对方果然选择在直播的时候再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来误导他……
　　乔竹稳稳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一站定舞台上方倾泻而下白色的光束，正好罩住他整个人。
　　他拿着麦克风，微微阖眼，轻哼起自己的段落。
　　队友还处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乔竹，仿佛无法相信，明明昨天晚上彩排被他误导走位错误的乔竹，这个时候居然正正好踩在最准确的点上。
　　那光束的范围很小，乔竹却正好站定在光束中间，他整个人被光笼罩，也只有他一个人被笼罩。
　　其他人还要继续走位，虽然这首歌舒缓，但是每一个小节细碎紧凑，很快就是下一段。
　　那个队友却盯着乔竹露出一丝狠厉的表情来。
　　乔竹哼唱完，光打到另外两个队友身上，接下来一段是另外这两个人合唱的部分。
　　乔竹从舞台侧面走到下一个点，与此同时他还负责这段和声部分，少年哼唱的声音带了点稚气和青涩，好像从遥远的校园时光传来，带给人一些难以捉摸的回忆。
　　乔竹几乎全神贯注投入，哼唱的声音中都注入了自己的情感，整个人也沉浸在歌曲中的世界。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个一计不成心生怨恨的队友，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在盯着他。
　　而后随着悠扬的音乐节奏逐渐变得强烈，歌曲也来到了第二段副歌部分。
　　乔竹虽然是这首歌的C位，但是在舞台的安排上，他的part并没有比其他人多太多，大部分的段落都以几人合唱为主，第二段副歌也是如此。
　　因此，几个选手会在副歌音乐响起之前，站到每个人之前已经安排好的位置，然后舞台的灯光全黑，剩下几根光束各自落在练习生们的身上。
　　乔竹的站位是中心位置，他需要往前进行比较大的走位，并且位置在舞台的正中央。
　　舞台灯光在逐渐过渡，其他的光线已经在逐渐变得黯淡，就好像是迎来黎明之前，注定要经历的黑暗一样。
　　乔竹微微垂眸，他没有再看队友的位置来把握自己的方向，而是从灯光之中观察着舞台边缘的距离，来寻找自己的位置。
　　……还要再往前一米半左右。
　　他估算着，正好在最后几个音调落下之前，走位完毕，下一秒钟，皎洁的光束再次将他笼罩。
　　副歌的部分开始，合唱也分主声部和副声部，也不是所有人一起唱整段，而是一段歌词两人合唱，一段是三人合唱。
　　第一句话乔竹就开嗓唱起来，他依然是负责哼唱的部分，可是耳麦里的返音却只有他自己的声音，按理这个时候应该还有个队友唱主声部。
　　他扭头往旁边看过去，正好看到漆黑的舞台一列的光束中，偏偏只有他左手边的那道光束下没有人，隔了几秒钟才有人从后面的黑暗中走上来，正是之前和刚才几番想要影响乔竹走位的队友。
　　对方此时全身都透着僵硬和无措，死死捏着自己的麦克风，但好似一瞬间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虽然终于走到自己的位置，却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几秒钟也没有开口。
　　很显然，既然他发现了乔竹是靠观察队友的位置来走位，那也就意味着，如果他的走位正确，乔竹以此为标准，自然不会走位失败；换言之，他是以牺牲自己的走位为代价来陷害乔竹的。
　　乔竹没有走错，现在反而是对方不仅走错位置，而且连自己的part都在这意外下紧张到忘记了。
　　编曲的播放没有停止，表演还在继续，乔竹也没有办法分神多想，立刻改了声部，自己从副变为主，将这两段歌词唱完。
　　其他队友后面没有出现意外，只是都还是惊疑地朝那个队友看过去，第二段对方才强行镇定下来，跟上节奏，只是合在其他人的声音中，他的声音还发抖得厉害，甚至好几个调子都跑调了。
　　弹幕里早就一片吱吱喳喳讨论起来了。
　　“忘词了？”
　　“好像是走位错了，紧张得自己不知道要唱吧？”
　　“杨东在搞什么？”
　　“这是舞台失误吧！！！”
　　“乔竹前面是哼唱，突然改调，是不是在帮杨东救场？”
　　“我去……他整个调子都跑了……”
　　“是不是今天没有开嗓啊？怎么唱的这么搞笑哈哈哈哈”
　　“这可怜孩子，直播出事故，不知道阴影有多大，心疼”
　　“那肯定还是平时练习不够没认真，你们看其他人都没出问题，连零基础的乔竹都比他好。”
　　“9494这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去，又跑调！我心疼这首歌，明明很好听，被他给毁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议论纷纷，而其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


第105章 不可理喻
　　“怎么就一定是杨东失误了？没发现乔竹一开始是哼唱，后面才改了，没准乔竹不是救场，而是本来失误的就是他，杨东被他影响到后面才失误。”
　　“对啊，大家都还没看过标准的练习室版本，怎么就知道到底是谁失误？”
　　“就是就是，弹幕也太带节奏了吧？”
　　一连好几条都在质疑其他的网友，此时这首《季风玫瑰》已经表演完毕，因为是直播，在舞台结束后会有比较长的空白时间，工作人员要收拾场地，也就这个时候观众们没事做，立刻吵了起来。
　　“大家都有眼睛吧？？到底是谁带节奏？所有人都站好只有杨东一个人没站对，不要告诉我也是乔竹害的。”
　　“走位错误是杨东的问题没错，但是演唱谁知道是谁的失误啊？”
　　“等可以回放了你们重新看一下，我记得后面其他队友都在看杨东，而不是看乔竹，肯定是杨东失误了，大家都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看过去。”
　　“没错！一开始他走位错误没站好，队友们都没发现，是开始唱才发现不对劲的。这个时候如果失误的真的是乔竹的话，队友们应该是看向乔竹，可是他们都看向杨东。”
　　“楼上分析合理。”
　　“退一万步，杨东失误是实打实的，一个是走位另一个是跑调，至于乔竹有没有失误还不好说呢，我也可以说你们在带节奏故意说他失误呢！”
　　“那杨东失误了，很有可能就是乔竹影响的啊，为什么抛开这个假设不谈？”
　　“姐，你都说是假设了，我还可以假设是杨东自己想做什么影响乔竹，结果自讨苦吃呢？”
　　“杨东粉丝，你们跳得太明显了……有眼睛的看完演出再看你们表演颠倒黑白都沉默了。”
　　“忍不住开麦了，之前那么多人觉得乔竹没资格出道说他没实力，这几次公演下来，如果以乔竹作为没实力的标准线，那这个节目的选手里有多少比他更废物啊，杨东就是其中一个人23333”
　　“笑死，楼上说得对。乔竹全开麦唱歌没拉跨过，基础再不好每次上台前都把舞蹈动作练好，谁才是真正的废物，反正他不是~”
　　不得不说，在争吵之中也有人真相了，只是估计连自己都没有太相信自己所做出来的假设。
　　……
　　舆论监控的同志们头又有些隐隐作痛了，在这中场休息的期间紧紧地盯着弹幕看，生怕又出现一些需要被打屏蔽词的言论来。
　　还好气势虽然有些剑拔弩张，但是最起码还没有到爆粗口骂人的地步，也让这边的工作人员松一口气。
　　只不过，这边的工作人员在松口气，其他的工作人员可是忙得不可开交。
　　也许还真有一些观众们不清楚是谁失误，但是在舞台编导组这边自然是非常明显的，可以说工作人员们把舞台统筹编排都记得比选手们更清楚，在确定舞台光束定位没有失误之后，自然立刻就锁定了杨东。
　　“怎么回事啊？昨天彩排乔竹走位错了，今天直播变成杨东……这组平时的练习时间也不少，在搞什么啊？”
　　“看这里，暂停一下——杨东前面也失误了一次，他之前彩排没有过这种情况，太紧张了吗？”
　　“肯定是紧张的，你看他头转向的方向，一直在看乔竹，可能是突然不确定自己的位置，在寻找。”
　　“走位错就算了，音源怎么办？他后面都跑调到天上去，还不如闭嘴不唱呢。”
　　“哈哈哈哈！反正直播都已经播出去了，修音留给后期的同事去头疼吧！”
　　“心疼后期部，要是修夸张了肯定要被吐槽，要是保留了他跑调，这歌还能听？”
　　……
　　工作人员们闲聊着，此时舞台上布置的装饰已经都撤完，于是导师和刚表演完的选手都准备重新上场。
　　而在后台等待的选手，气氛显然有些凝滞，没有人开口说话。
　　乔竹在舞台上很沉浸，没有心思去想太多，下台之后才慢慢地理清楚思路。
　　杨东就是为了给他制造混淆，故意走位错误想误导他，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得之不易的舞台表演搭进去。
　　仔细回想这刚才发生的事情，乔竹自然也全都明白过来。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多么善良好心肠的人，如果杨东不是为了陷害他才失误，他肯定会安慰一下对方，但是想到对方的行为，乔竹脑子里也只有“自作自受”几个字了。
　　“《季风玫瑰》组，准备一下，可以返场了。”
　　工作人员接到指令，在旁边提醒。
　　他们表演结束后，需要再一次上场，会和导师再有一段沟通，主要就是导师对他们的表演进行评价。
　　选手们准备上台，大家心思各异，但也都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表情，避免等下上台表露出什么情绪来。
　　乔竹跟着队友往上舞台的方向走过去，他心里倒是没有想太多，毕竟作夭的不是他，虽然刚才也是有些紧张，但是杨东失误的时候，乔竹很快就做出反应，他既不虚心，也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差。
　　甚至他心里想着赶快把这个环节结束，他才可以去找唐季渊，和对方狠狠吐槽一下杨东的小人行径！
　　“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的吧？昨天你也是故意的对不对？”
　　杨东压低了声音，在经过乔竹身边的时候，突然低沉地说。
　　乔竹扭头看他，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杨东的意思。
　　“什么？”
　　杨东的眼神阴鸷，泛着森森的冷意。乔竹眼睛瞪得圆溜溜，看起来无辜又惊讶的模样让他觉得心里的阴暗好像翻涌得更加厉害。
　　他冷哼一声：“你可真有心机。”
　　说完大跨步往舞台上走去，也不等乔竹说任何的话。
　　乔竹只觉得内心无语得很。
　　怎么会有这种人？算计他在前，算计失败自作自受，就觉得他是故意挖陷阱给他跳一样，真是不可理喻。
　　·
　　上了舞台返场，现场直播全开麦直接收音，舞台事故已经明晃晃放在那里了，导师自然也是围绕着这件事多问了一句。
　　杨东却在上台的时候收敛了刚才浑身的阴沉，用非常真挚的表情和观众鞠躬道歉，说是自己的失误才导致演出有了瑕疵。
　　乔竹看他诚恳的模样，要没有上台前说的话，都快被他骗了。
　　这种人可真会欺骗别人，难怪会以己度人觉得他心机。
　　乔竹心里气鼓鼓地想着，他不记仇，也在心里给对方记了一笔。
　　·
　　之后唐季渊他们组的演出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其他组也顺利进行完毕，第三次公演也算是成功表演完毕。
　　在公演之前，有不少人都质疑乔竹凭着粉丝投票获得C位，究竟能否扛得住。
　　所幸他交出一份让人无法再挑刺的满意答卷来，单凭零基础的训练，他已经把所有的舞蹈动作做得标准，声乐水平也在几次导师课加强后提高很多，甚至连紧急情况随机应变的反应，也让人无法指责。
　　如果还有人硬要鸡骨头里挑刺，粉丝立刻把其他几个中心位拉出来对比，表现得比乔竹拉胯的大有人在，怎么不先挑其他人的刺？
　　《璀璨新星》的节目进程只剩下最后两个星期，他们将会在下一周进行最后一轮淘汰的录制，最后一周决赛，剩余的20强中前七名将出道成团。
　　影视基地中被节目组租下来的大片区已经逐渐能感觉到决赛将近的氛围——不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派上场的机会的场地已经在逐步拆掉，包括他们录制各种衍生节目和花絮的地方。
　　明明气温在转暖，春天的气息在影视区里逐渐冒芽抽枝，可人员的减少，让乔竹却觉得现在比最冷的雪天还有些萧条。
　　不过，和不少人一样，他也已经在倒计时“解放”的日子，迫不及待想要结束封闭录制的状态。
　　他迫不及待想要吃火锅、吃炸鸡，吃人类的美食里所有他没有尝试过的新鲜事物，每次听其他人说起自己家乡有什么特色美食，描述得活色生香，都让他直咽口水。
　　当然，除了想去吃美食，还有不少其他事情，在封闭录制又到处都是摄像头直播的影视基地……显得尤为不方便。
　　这周没有太多的录制任务，大家都过得比较悠闲，乔竹还拉着唐季渊躲过前线站姐们的镜头，跑去园区里面摘花。
　　回去的时候，他被夏安然拦住，拽着他回宿舍一起吃他买的新口味的自热火锅。
　　乔竹：虽然好像已经和唐哥约好一起去食堂，但是……但是那是火锅诶！
　　唐季渊看乔竹听到火锅眼睛都直了的模样，也无奈笑笑放手，没拦着。
　　反正，等晚上天黑，他乖巧的小男朋友还是会回来找他的——唐季渊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夏安然找乔竹一起吃火锅，也是为了找个两人独处的时间说说话。
　　现在，夏安然对乔竹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毕竟他现在还在用火锅投喂吸血鬼呢！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加了水等待升温的自热火锅，夏安然才想到了什么，笑得不怀好意地捅了捅乔竹的手肘，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打算……剩下这十天，都睡唐季渊那边啊？”


第106章 乔竹想要主动一点
　　乔竹正在掀火锅盖观察水温什么时候才能沸腾，听到夏安然的话才扭头看过去。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夏安然问出这样的话，让乔竹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有种莫名的发烫起来，明明他们只不过是……是很单纯的睡一起而已。
　　他有些心虚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迟疑的回答：“是……是吧？”
　　夏安然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更更更低了：“那、那你们俩那个，不是很不方便吗？”
　　乔竹瞪大眼睛看夏安然，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夏安然说的是什么意思，一瞬间感觉脸颊真的要开始冒烟了。
　　他跳了起来，连忙辩解：“不不不是！我们没！”
　　真的只是很单纯的睡觉而已啊！夏安然都想什么啊！真是误会大发了！！
　　夏安然看乔竹害羞得不行，心里越发想逗弄他，又拉住乔竹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床位那么窄，你们天天抱着睡，唐季渊把持得住？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他当然要把声音压到最低，虽然宿舍的摄像头基本没有什么收音效果，但是万一被直播间的观众听到，那可就严重了。
　　此时此刻，宿舍直播间的观众们确实在抓心挠肺：“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笑成这样，能不能让我们也听听啊！”
　　“当、当然！”乔竹声音都结巴了起来，被夏安然这戏弄的问题惹得又想到一些有的没的，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见他真窘迫到不行，夏安然才拉住乔竹转移注意力：“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就开玩笑问问，唐季渊宿舍除了摄像头还有室友，他把持不住也得把持——火锅快好了，来吃吧！”
　　乔竹这才把视线转移到火锅上。
　　可是，好像连美食都不能让他分神，他又忍不住想到夏安然说的话来。
　　夏安然忘了或不太清楚一件事，唐季渊能布置结界，躲开摄像头和室友又不是什么麻烦事情，可乔竹确实明明白白的。
　　那、那个坏蛋明明有时候会故意明目张胆地使用结界来亲他，可是再进一步的事情……在他们在一起之后，好像也没有更多的进展了。
　　乔竹吃完明明广受好评的新口味火锅，却小脸直皱，整个人好像陷入莫大的苦恼。
　　夏安然问他怎么了，乔竹也不好意思说，洗了个澡换身睡衣，就准备去唐季渊的宿舍找男朋友去。
　　夏安然：知道了，嫁出去的闺蜜泼出去的水。
　　·
　　乔竹却没有直接去唐季渊的宿舍，他跑到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呆着的二楼，找了个有窗户的走廊，托着腮靠在窗台发呆思考。
　　天色已经全黑了，从这窗户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的影视基地外，但是这个影视区本来就是搭建在郊外的，靠乔竹的夜视能力看过去，也都是一整片的荒郊，连一点人烟都没有。
　　他纠结地用手指戳着窗户边沿结的蜘蛛网，满眼都是犹豫。
　　如果他主动问唐季渊为什么不和他再进一步那个什么，会不会太不矫情了？
　　还是说因为平时的时候自己太不主动，唐哥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才没提这事？
　　要不……要不等下自己主动亲亲唐哥，再让他抱抱自己，反正他们最近又不用训练，开着结界也没人看到，就算、就算在宿舍，也没有关系……
　　乔竹想到这里，明明还没有做什么，却因为忍不住的联想而躁红了脸。
　　他又害羞又有些期待，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要让他们的关系再突破更进一步。
　　给自己反复打气，乔竹终于下决心转身往唐季渊的宿舍方向走去。
　　在他迈步准备离开的一瞬间，窗户外的漆黑好像变成实体一样，直接涌进楼里来，那不过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乔竹感觉到什么能量在波动而回过头去，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就直接将吞噬。
　　“！”
　　那有实质的黑暗束缚住他，然后涌动扭起来，乔竹感觉自己好像在坐让人头晕目眩的过山车，反胃的感觉让人难受，他双脚离地，察觉到自己好像被拖拽着移动，而后因为移动的速度过快，整个人一瞬间几乎丧失了对周围事物的感官。
　　不好——！
　　乔竹心里警铃大作。
　　这是进入了某个布置的结界，并且从自己的反应可以发现，这个结界的功能就是将人从结界的异空间传送到其他地方去。
　　乔竹想不出自己有惹了谁，或者说……在他全身上下都沾满唐季渊的气息后，还有谁敢对他出手。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观其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乔竹感觉禁锢住自己身躯的那些黑色物质消失，眼前的黑暗也逐渐褪去时，他听到了一声轻笑声从自己耳边传来。
　　那声音久违而陌生，却也因为旧时的记忆而无比熟悉。
　　乔竹猛地扭过头去，喊出对方的名字：“乔元七！？”
　　自从上次外出商务碰巧遇到这个同为吸血鬼的幼时玩伴，乔竹和他因为理念不合，交流有些不欢而散，乔竹都差点快把乔元七给忘记了。
　　此时的乔元七不像那个时候，穿着有些花里胡哨的衬衫，整个人装扮得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花枝招展，他罕见地穿了一身白色的大褂，一丝不苟地将扣子扣到第一个，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乔竹下意识地愣了下，然后才接着扭头发现自己周遭的场景和处境不对劲。
　　他们此时位于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好像什么实验室一样的地方，放眼看去就是一整排的瓶瓶罐罐，里面装了各种看不清是什么的浑浊液体或奇怪组织，看得人有些发毛。
　　乔竹再看向乔元七，意识到了乔元七穿着的是一件白大褂。
　　此时他被双手背到身后绑在一把椅子上，脚踝也被乔元七也麻绳捆得严实，乔竹忍不住动了下，发现连小幅度的动弹都做不到。
　　“乔元七，你发什么疯？”
　　乔元七虽然穿得拘谨，可是那双好像多情的眼睛还是带着笑意看着乔竹。
　　只是，他开口说的话，却绝不见一个老朋友的友善。
　　“别试图挣扎了乔小竹，这可不是普通的绳子，你的能力比我弱，是无法挣脱开来的。”
　　听着乔元七的话，乔竹好像放弃了挣扎，才慢慢地松懈下去，只是看着乔元七，又开口说：“你把我绑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乔元七笑了笑，整个人看起来好似柔弱无力，低头凑近到乔竹的脖颈旁边轻嗅了一下。
　　乔竹被他这举动弄得好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你有病啊！”
　　“呵，”乔元七轻笑，“你身上那个猎神者的气味更加浓了，让我猜一猜，你俩上床了？”
　　根本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却今天两次被人如此揣测，乔竹心里难免有些说不出的郁闷，瞪了乔元七一眼：“关你屁事！”
　　乔元七也不恼，只是伸手捏住乔竹脸颊，轻声说：
　　“乔小猪，你怎么把那个讨人厌的猎神者的性格学了七八成，真讨厌。”
　　……
　　与此同时，唐季渊的宿舍里。
　　最近追妻进度不是很理想的吴逸最看不怪臭情侣在他面前恩恩爱爱，发现往常这个时间已经窝在唐季渊被窝里的乔竹还没来，便有些贱兮兮地把脑袋往下铺探，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这个点小乔还没过来，你们吵架啦？”
　　那眼神闪亮得如同大灯泡，仿佛唐季渊稍微一点头，他就马上要在宿舍里载歌载舞来庆祝了。
　　唐季渊拿了一本书在看，抬头看吴逸一眼，哪里看不出对方心里可能都在想什么，他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书，语气没有一点波澜：“我们如胶似漆甜甜蜜蜜，不牢你挂心。”
　　“噗——”偷听对话正在喝水的室友甲直接把水喷了出来。
　　吴逸也面容扭曲了一瞬，黑了下，自讨没趣地把脑袋缩回去。
　　只能说，那八个字在唐季渊口中那么平淡无痕地说出来，实在过于惊悚，杀伤力也是杠杠的。
　　吴逸不再打听，毕竟关心别人有什么用，人家天天有老婆抱着睡，他可没有QAQ
　　吴逸没有再接着开玩笑说什么，唐季渊却盯著书页皱眉，有些看不下去。
　　他迟疑了些许片刻，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
　　吴逸说得对，这几日到这个时间，乔竹一般早就来他们宿舍了，从一开始被他拉着过来的羞涩，到主动“投怀送抱”……
　　一想到乔竹，唐季渊嘴角便不禁上扬。
　　可是，这个点乔竹既没有过来，而且也打一声招呼。
　　唐季渊猜测他多半是和夏安然住一块，忘记和自己说。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不舒服的感觉。
　　五分钟后，唐季渊还是放下手里的书，穿鞋起身出门苡桥，准备下楼去看一下。
　　宿舍剩余三个人互相对视，片刻沉默后，吴逸说：“都早点睡吧，要不然等下又要看到臭情侣秀恩爱了。”
　　其他室友纷纷表示认同，在沉默地选择熄灯睡觉。


第107章 试验品
　　宿舍楼已经到了熄灯的时间，这些天录制任务变少，意味着选手们熬夜录制的频率也变低。
　　有的宿舍早早就熄灯作息健康入睡，也有的选手已经习惯了颠倒日夜的作息，此时压根睡不着。
　　唐季渊一路顺着灯光留剩最为微弱的走廊走过去，一路上便可以听到两旁的宿舍有的发出一些鼾声，有的还在玩游戏之类。
　　一切都显得非常正常，但是唐季渊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他很快就走到乔竹的宿舍，敲响房门。
　　“谁呀？来了来了！”
　　夏安然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紧接着宿舍门就直接被他打开了。
　　唐季渊的脸色却骤然一变。
　　夏安然敏锐地注意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他哪怕是出于潜意识都知道唐季渊这人不太好惹，平时也不那么敢和对方说话，于是声音都弱了一些。“怎、怎么了？”
　　不用走进宿舍，唐季渊已经发现屋里根本没有乔竹的气息。
　　他还是问：“乔竹呢？”
　　夏安然疑惑地看他：“他去找你了啊，没见到？”
　　果然。
　　唐季渊心里再没有一点侥幸。
　　他点了点头，说：“没事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
　　夏安然挠了挠头，属实有些不明所以。
　　想了想他朝着走廊上唐季渊已经远去的身影又说了一句：“那他可能在二楼的活动室或者去便利店了吧！”
　　这么大一个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嘛！
　　·
　　唐季渊闭上眼感知，如果有人能看到气息涌动，就会发现从唐季渊的周身向四周扩散出一丝丝的气息，蔓延开来。
　　那气息带着唐季渊自己个人强烈的风格，肃杀而冷冽，在所及之处，都在提醒着有蠢蠢欲动心思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奇怪，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啊，寒潮降温吗？”室友甲嘀咕一声，把踢到脚边的棉被重新拉上来。
　　吴逸咬着牙打了个哆嗦，说：“不知道，早点睡吧。”
　　普通人无法感知，他却能感受到那是唐季渊的气息。
　　那家伙在搞什么鬼？遇到麻烦了？
　　他翻了个身，晃了晃脑袋。
　　唐季渊要真是遇到什么麻烦，按他的能力去帮忙也肯定是白给。
　　吴逸打定主意，决定不管了，继续睡觉。
　　要真有什么连猎神者都没法解决的麻烦，他去了也没辙。
　　·
　　唐季渊虽然释放了自己的威势，但更多的只是为了震慑周围可能潜伏的不明生物和侦查。
　　然而没有，宿舍楼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也完全感知不到乔竹的踪迹……
　　等等！
　　唐季渊猛地睁开眼。
　　一丝微弱残留的空间气息，有人使用过结界，就在——
　　唐季渊沉着脸，快步走到二楼此时已经熄灯的走廊上，他站在乔竹半个多小时前位于的地方，低头看那窗台边沿的尘埃和蜘蛛网，闭上眼睛将手放在上面，慢慢地感知。
　　·
　　“你到底把我抓过来想干什么？反正我现在也跑不了，就不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乔竹又稍微挪动了下四肢，感觉被捆绑久了，手脚都有些酸麻的感觉。
　　乔元七站在一个实验台前面，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只说：“再等等，还没到。”
　　“什么还没到？时间还没到？还是……你在等什么人？”
　　乔竹皱着眉，又嘀咕一声：“我们好歹发小一场，你不会是准备杀了我拿我做什么人体实验吧？”
　　乔元七终于舍得扭过头看他，却嫣然一笑，说：“乔小猪，我可舍不得这么对你。”
　　乔竹看他的表情，只感觉自己牙酸得厉害，没由来地有些发毛。
　　他……他没有尝试着尽力挣扎离开，是因为他还没弄清楚乔元七的目的。
　　乔元七上一次出现十分诡异，之后乔竹和族长交流过，得知乔元七似乎加入一个什么组织，在做一些反人类的事情，被非人类管理局定为非常危险的存在，只是还没有找到确凿的任务能缉拿……
　　乔竹面上不显，心里却转过诸多的念头。
　　首先，他们现在位于的肯定不是影视基地那边，他就算跑出这个实验室，也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更多的危险，不能太鲁莽轻举妄动。
　　其次，乔元七一直想要让他们吸血鬼一族的权利凌驾在人类之上，乔竹想不明白他把自己抓过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他更希望能通过言语探听来搞清楚这些。
　　如果乔元七是想要杀了他，不至于把他单独绑在这里大半天不动，也不像是想要拿他做实验还是什么……
　　“怎么这么久，你老公还没找上来，我都特地留下痕迹了，他该不会……根本就不看重你吧？”
　　乔元七突然说。
　　乔竹稍一走神，听到乔元七的话，下意识地眼皮一跳，听着乔元七的称呼脸有些发烫起来——这是什么称呼啊！
　　只是，他立刻反应过来乔元七的目的了。
　　“你把我绑过来，是为了引唐季渊过来？你想对他做什么？”
　　乔元七隔着一张流程台，托着下巴对着乔竹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嗔怪地说：“你是恋爱脑吗？脑海里除了他就没有其他的？”
　　乔竹磨了磨牙，凶狠地顶回去：“我恋不恋爱脑关你屁事？”
　　乔元七噗嗤一笑，却说：“如果我说，还真和我有关系呢——你不用到处看了乔小猪，我没有在这里设置任何对他不利的陷阱，也没想杀害他。”
　　乔竹被发现了目的，顿了顿，却不见半点心虚，冷静地把视线收回来。
　　乔元七这么说，说明哪怕是有针对唐季渊的陷阱，那也肯定是他这么用肉眼看无法发现的。
　　“喂，乔小猪，你就不好奇吗？那个猎神者的血是不是对你有莫大的吸引力？猎神者大多冷心冷清几百年没有动心过，怎么他就……偏偏对你一见钟情？”
　　乔元七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的语气，语调慢悠悠的，盯着乔竹看，眼里有些乔竹看不懂的笑意，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欣赏。
　　乔竹被乔元七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听着他的话，不明白乔元七是想要挑拨离间，还是真的有什么。
　　可是他也确实之前曾经疑惑过……唐季渊的血对他有太奇怪的吸引力了。
　　“为什么？”
　　乔元七伸了伸懒腰，嘴角扬起，说：“因为，你是我最成功的试验品啊。”
　　“什么？！”
　　乔竹瞪大了眼睛。
　　……
　　他猛地回忆起来了。
　　族长之前和他说过，乔元七在氏族里豢养人类做人体实验，甚至拿了同族小辈去做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研究，后来被发现时他销毁一切逃跑。
　　连族长……都不知道乔元七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实验。
　　……
　　乔元七开始讲述起来。
　　“我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的试验品，才塑造出你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乔竹的方向走近过来，俯下身捏住乔竹的下巴，迫使他的头往上仰。
　　“我也没想到成功的会是你，可惜了……如果当时我的血清没有产生抗体，能改变体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后面那句话好像他轻声呢喃出来的一样，声音放得非常轻。
　　乔竹本来被乔元七绑架也没有多紧张，不管怎样，乔元七都是他的发小，而且他现在的能力也都比乔元七高。
　　可是现在，他却开始紧张不安起来。
　　这紧张不是乔元七带来的危机，而是……他预感乔元七接下来会说一些，让他不太能接受的话来。
　　“你知道吗？乔小竹，你和那位猎神者的契合度非常高，虽然我没有进行数据化分析，但是只有到达极高的比例，吸血鬼才会哪怕顶着猎神者的威胁，都觉得对方的鲜血对自己产生莫大的吸引力。”
　　乔竹咽了咽口水。
　　他想起来，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唐季渊的一滴血就能让他把持不住，而事实上，猎神者普通的血液里也都蕴含了非常强的能量，寻常吸血鬼敢吸食，首先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血液里的能量而爆体身亡。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造成的——你当时在族里拿同族人做实验，也包括我？”
　　乔元七点头，和乔竹对视，眼里还有些惋惜。
　　“没错，许多年前，通过一些途径弄到唐季渊的遗传数据后，我就在进行这样的计划。高契合度除了会让他的血液对你产生莫大的吸引力，还容易让两个人互相动心——你听过吊桥效应吗？两个人经过危险的吊桥不自觉心跳加速，却会错把这种情境误会是心动，滋生爱情的情愫。”
　　“——他知道你很危险，你也清楚不该接近他。可是，越危险心跳加速越快，不是吗？”
　　乔竹瞪大了眼睛。
　　实验室里非常安静，乔元七的声音几乎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回响，清晰可闻。
　　他咬着牙，一时间说不清地头昏脑涨，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一样。
　　“你……你在说谎！”
　　怎么可能呢……这一切怎么可能是乔元七人为制造的？
　　他和唐季渊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乔竹很确定唐季渊爱他，那是对方愿意分出一半的心头血给他的爱，他也同样爱着对方，每时每刻都想着要和对方永远在一起，无论付出什么，他都愿意且在所不惜。
　　现在乔元七却告诉他，是人为创造的、是假象、是他一手安排的。
　　乔竹感觉浑身发冷，恍惚间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你说的这些，唐季渊知道吗？”
　　乔元七捏着乔竹下巴的手指好像控制不住一样猛地一用力，好像乔竹这个问题有些惹恼他一样。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他不可能察觉不到问题，但是他还是栽进去了。猎神者又怎样？自诩比神更高等的血统，还不是会被情爱捉弄？”
　　乔竹有些吃痛，倒吸了口气，只盯着乔元七有些扭曲的脸，没有说话。
　　乔元七却有些恼怒，说：“你是不是在偷着乐？可恨你是我们血族的叛徒，如果换做是我实验成功，把猎神者玩得团团转，我早就能利用他改变我们现在藏头露尾的状态。我们天生比人类高一等，人类只是我们的粮食，忍气吞声躲在黑暗中见不得光，你能忍受，我可不能。”
　　乔竹愣了愣，明白乔元七的意思。
　　看来乔元七不仅用他做实验，自己都做过，甚至恨不得自己成功改变体质，就能和唐季渊的契合度更高。
　　乔竹有些气恼起来。
　　“你别想痴心妄想了，不可能！”
　　——就算是乔元七试验成功，唐哥、唐哥也不会喜欢他的！
　　他没把话说出来，乔元七却察觉到了，他勾唇一笑：“你这么自信？”
　　乔竹还想顶嘴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响，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乔元七捏着他下巴的手迅速往下一寸，直接捏住乔竹的脖颈，“终于等到了，猎神者。”
　　乔竹被他猛地一掐，差点没喘过气来，朝着爆响发出的方向微眯着眼看过去，唐季渊穿着一身黑衣，手上有暗红的幽光凝成的长刀琤琤作响，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杀意。
　　“放、开、他。”
　　唐季渊一字一顿地开口。


第108章 反击
　　乔元七掐紧乔竹的脖颈，施力让两人后退和唐季渊拉开距离，而后他才开口：“你往前一步，我就直接掐死他。”
　　他的面容已经有些狰狞，吸血鬼的性征逐渐浮现，包括猩红的眼睛、尖锐的獠牙，还有……掐在乔竹脖子上的手，冒出锋利的指甲来。
　　一滴血珠子从乔竹的脖颈上冒了出来，他的皮肤本来就白，衬得那血更加殷红。
　　“唐先生，带着刀来做客，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了？”乔元七笑着说。
　　唐季渊沉着脸，视线从乔竹的脸上慢慢转移到乔元七的脸上。
　　他手上的长刀琤琤作响，但是他紧接着却手松开，那长刀本就是用他的能量凝成，此时直接在他的手中消散。
　　“你的目的？”
　　唐季渊言简意赅地开口，好像吝啬于多和他说一句话一样。
　　乔元七的脸似乎又扭曲了一瞬。
　　本是他把控着乔竹要挟唐季渊，可是唐季渊的神色实在过于淡定，甚至还被他把节奏带跑。
　　哪怕没有拿着致命的武器，猎神者身上的气息也不容小觑。更何况，唐季渊那把刀本来就是能量凝成，随时都可以再次凝练而成。
　　乔元七目光转向自己刚才位于的试验台，说：“上面有一瓶试剂，喝了它，我就把乔竹放了。”
　　其他两人的视线也挪了过去。
　　那试验台上就放了一个试管，里面装的液体是幽绿色的，还有些浑浊，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唐季渊走过去，将其举起来，又望向乔元七，说：“是这个吗？”
　　这东西一看就有毒，乔竹还有印象，刚才乔元七捣鼓的时候带着手套，动作非常小心翼翼，显然是危险品。
　　哪怕知道唐季渊应该不会轻易掉坑，乔竹还是开口：“唐哥，小心一点！”
　　“闭嘴！”
　　乔元七猛地捏住乔竹的脖颈，锋利的指甲扎进白皙的皮肤里，渗出血液来。
　　唐季渊脸色猛地一变，乔元七感受到了涌动的杀意，手松了一些，只是还掐着乔竹的命脉，阴测测地说：“喝了它，我就放了乔竹。”
　　唐季渊晃了下试剂，看了几眼，开口：“毒药？”
　　乔元七说：“这不算什么毒药，只要每个月有我炼制的特定的解药，保证你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猎神者身体素质这么好，死不了的。”
　　唐季渊目光闪动。
　　“哦？你想用这个来控制我？”
　　“只要你遂我愿，也不算控制。”乔元七说。
　　乔竹瞬间明白过来了。
　　乔元七一开始做人体实验的目的就是想要制造出和唐季渊契合度高的人，然后通过对方来控制唐季渊。
　　但是乔竹和他理念不合，不会为他做事，乔元七才换个思路，想要挟乔竹逼唐季渊就范，直接控制住他本人。
　　乔竹怕自己开口又惹恼乔元七，只用眼神拼命示意唐季渊，让他不要喝。
　　乔元七却还在火上浇油：“我听说猎神者大多冷心冷清，因为只有最冷酷的人才能做最公正的判决者。”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净是讥讽，“那就看看，在猎神者大人的心中，是乔竹的性命更重要，还是你的？”
　　乔竹心里急切，生怕唐季渊真的着了乔元七的道，暗暗使力，手指攥紧捆住自己的绳索，指甲慢慢地冒出来……
　　“唐季渊，你犹豫了吗？乔竹在你心里的分量，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乔小竹，看到了吗，猎神者没一个好东西，你不如和我合作……”
　　“闭嘴！谁允许你说三道四！”
　　乔元七慢条斯理地说着话，突然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冲击控制不住往后退，等他站定稳住，一个身影朝他冲过来，手上似乎还有泛着光的锤子往他身上砸——
　　乔元七瞪大了眼睛，不仅仅是惊讶于遇到的攻击，而是惊讶于，攻击他的人，竟然是乔竹！
　　“你、你怎么……？”
　　乔元七狼狈地往旁边一滚，勉强躲过乔竹的攻击，但是下一击接踵而至，让他连话都说不了。
　　乔竹咬牙切齿，露出凶巴巴的表情来，手上挥着一把巨大的锤子不说，还直接踩在直接被他的力量波及崩成碎片的椅子上，然后一跃而上踩到一个试验台上，锤子直往乔元七身上砸。
　　“我怎么挣脱绳子的？那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我能力比你强，就能挣脱的。”
　　乔元七愣了愣，被攻击到疼得龇牙咧嘴，手忙脚乱地支起防护罩，脸色阴沉了几分。
　　“原来，你刚才是在诈我。”
　　乔竹眨了眨眼睛，表情无辜：“我也不想的，谁让你想对付唐哥？”
　　他按兵不动，本来只是想要知道乔元七的目的，可是乔元七又用他威胁唐季渊，又要逼唐季渊喝毒药，乔竹怕唐季渊因为他而束手束脚，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挥舞着巨大的锤子砸下去，乔元七刚支起的防护罩只阻拦着动作凝滞一秒钟，然后立刻碎开，锤子威势几乎不减，劈头盖脸就往乔元七身上砸去。
　　那锤子是乔竹用自己的能量凝成，一时起意而形态粗糙，它不能造成对肉身的攻击，却实打实地锤在乔元七的灵魂上一样，疼得乔元七浑身抽搐，嘴角溢出鲜血来。
　　乔竹还在气恼地说：“你居然敢给唐哥喂毒药，你还做人体实验，你就是电视剧里的大反派！我们又没有招你惹你，乔元七，你小时候都没有这么坏！”
　　乔元七间或躲过几招攻击，企图要反击，可是不论什么攻击一靠近乔竹的周身，就会立刻湮灭。
　　他早就想到要挟唐季渊是一件有非常大的风险的事情，可是乔元七万万没有想到，把他打得毫无反手之力的居然会是乔竹！
　　乔竹身上的气势越大，周身涌动的气息就越清晰，乔元七瞬间明白过来了。
　　他狠狠地咬着牙，死死地看向唐季渊：“猎神者这么伟大，为爱情做到这个地步？你把多少力量给了乔竹，真是、真是没想到啊！”
　　他眼里的神色一片复杂，还闪过一丝微妙的不甘和嫉妒。
　　如果是他……
　　“关你什么事！”乔竹直觉不喜欢乔元七的眼神，跃到两个人中间挡住他看唐季渊的视线，然后按住乔元七一顿乱殴。
　　唐季渊：“…………”
　　唐季渊重新握住自己称手的长刀，本来想趁乔元七不注意偷袭，但是乔竹突然出手，他犹豫了下，还是没上前去。
　　看着自己熟悉的少年，明明体型修长，却抡着一把快有他半个人大的锤子把人锤得毫无反手之力，这场景看着实在有几分搞笑，又听着乔竹的话，唐季渊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起来。
　　真可爱。
　　眼看着乔元气已经被锤得半死不活，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唐季渊才开口：“小竹宝贝，过来。”
　　乔竹手里的锤子湮灭消失，他低头看了看垂死的乔元七，想了想挥手，一捆绳索将乔元七捆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还咧嘴一笑，说：“你的能力比我低，不用想要挣脱。”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当然也会！
　　乔元七没吐血了，都要被乔竹这话说得吐血。他就算真能挣脱，旁边还有个唐季渊从头到尾没有出手，他哪里敢轻举妄动？
　　乔竹看这差不多，也不再理会乔元七，扭头就往唐季渊那边小跑过去，蹬蹬蹬直接扑进唐季渊的怀里。
　　“唐哥，刚才吓死我了！”
　　乔元七在后面目眦尽裂——你个快把人锤死的在这里装什么弱啊！？
　　偏偏唐季渊低头啄了下乔竹的嘴角，柔声细语地说：“让你担心了，我不会着了他的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把乔竹被风扫乱的头发梳整齐，又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另一只手牢牢箍紧乔竹的腰。
　　感受到少年带着体温的身躯在自己怀里，唐季渊才感觉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天知道他一路循着那不对劲的踪迹过来，内心有多担忧多没底，现在才觉得后怕起来。
　　乔竹却好似没有自觉，还蹭了蹭唐季渊，撒娇地说：“我刚被绑得手都发麻，哥，你给我揉揉。”
　　唐季渊看着他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心里一片柔软，轻笑一声，便照着做。
　　乔竹被抱住他的男人轻揉手腕，又慢慢地十指相扣在一起，才想到刚才自己好像有些……过分“粗暴”的行为。
　　他小声地说：“我刚才只是太生气了！我平时不这么暴力的！”
　　唐季渊挠了挠他鼻尖，笑说：“嗯，我都知道。”
　　乔元七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实验室里安静得要命，臭情侣说悄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就恨自己听力怎么那么好，听得他真的快吐血出来了。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
　　如果是他融合成功，是他改变体质，现在拥有实力的是他，能改变一切的是他，一切都是他的！
　　更何况，乔竹能拥有的，还不是因为他的功劳！
　　乔元七的眼瞳越来越猩红，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开口：“唐季渊，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欢乔竹，你是被利用了！”


第109章 回去休息
　　“唐季渊，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欢乔竹，你是被利用了！”
　　乔竹抱着唐季渊不撒手，差一点都要忘记乔元七的存在了，听到乔元七这话，才想起来，扭头去瞪乔元七。
　　“你闭嘴！”
　　乔元七看他有些着急的模样，却笑了起来。“你着急了？”
　　“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我有自己的是非判断能力。”
　　唐季渊冷冷的说，完全没有被乔元七的话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波动。
　　乔元七早就有预感，只能暗暗发狠地磨牙。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混乱中听起来好像有人在打斗一样。
　　乔竹这才想起来问唐季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唐季渊却摇头，搂着他的手不放，另一边却重新握紧自己的武器，警惕地看着实验室的门。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乔元七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骚动，挪动了下想起身，瞪大眼看着门口呢喃：“不、不可能……”
　　看他有些想挣脱，唐季渊冷哼一声，乔元七就感觉到一股直接针对他的威压笼罩在他的脑门上，他刷地一身冷汗下来，顿时不敢再动了。
　　乔竹刚才是拿锤子砸他没错，但是乔元七感觉得出来，乔竹对他没有那么大的杀心。
　　可是唐季渊就不一样了，他的气息带着的强烈杀气不容小觑，好像他真的再动一下，就会立刻被杀死。
　　屋外的骚动越来越接近，直到声响已经到了门边，然后就听到那扇巨大的闸门被人启动了什么机关，嘎吱一声从中间往两边挪动，出现一条隙缝，然后逐渐变宽敞。
　　外面的人涌进来，为首的一进来就大喊一声：“乔元七！束手就擒吧！”
　　……然后和站着的乔竹直愣愣对视上。
　　乔竹愣了两秒钟，然后笑意涌上眼底，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族长爷爷！”
　　带领了若干人的老头子也反应过来，惊讶不已：“乔竹！你怎么在这里？”
　　乔竹已经从唐季渊的怀里跑去，直接扑上去抱住老族长，“族长爷爷，我好想你！”
　　声音里满是濡慕和思念。
　　老族长一把抱住乔竹，拍了拍他后背，视线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唐季渊。
　　“这位是……猎神者？”
　　唐季渊板着脸，干净利落地点头，言简意赅：“恩。”
　　老族长抽了抽眼角——他刚进来是看错还是没看错，为什么这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猎神者刚才搂着他们家小竹？
　　一定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吧！！
　　老族长刚想组织语言开口说话，唐季渊就接着说：“乔元七在这里。”
　　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进来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浑身被捆住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乔元七，他脸上还露出憋屈的表情来。
　　立刻有人冲上去怒骂。
　　“乔元七！终于逮到你了！”
　　“你这阴沟老鼠，真让我们一顿好找！”
　　“你的同伙都已经招供了，原来你才是主谋！”
　　那些人眼里都带着明显的仇恨，似乎恨不得将乔元七碎尸万段，如果不是被周围的人拦住，只怕直接冲上前把乔元七狠揍一顿。
　　老族长示意其他人冷静，然后才开口：“乔元七欺骗了不少隐世的精怪各族，进行人体实验，这些都是受害氏族的人，我们追踪了他很久，这两个月发现了附近有明显的踪迹，才探查进来的。”
　　老族长停顿了下，又补充：“我们行事隐蔽，这次行动也是趁着半夜突击，应该没有被普通人看到。”
　　他交代的时候，是看向唐季渊的，毕竟非人类管理局那边，掌握大权的还是猎神者为主，他们抓到乔元七，也是准备押送去管理局处决的。
　　“呸！”乔元七冷笑一声，“那些人会被我骗到，还不是因为他们也起了反抗的心思，不想被管理局管辖？我帮他们增强体质，中途难免有失败，心甘情愿参与实验，现在却反悔……”
　　“你闭嘴！”老族长怒吼一声，“你当真死不悔改，当初拿族人做实验，你通过别人同意了吗？你用谎言欺骗，把活生生的人改造成失去理智爆体身亡的怪物，你可从来没有和受害者说过会有这种可能性！”
　　乔元七撇了撇嘴，不再吭声了。
　　不是他软弱了，主要是那个讨厌的猎神者又用威压胁迫着，乔元七自然不敢再多说下去了。
　　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唐季渊又问：“外面是什么情况？”
　　老族长连忙说：“乔元七的同伙负责关押了不少用于活体实验的人质，这些人现在都控制住了，人质也全解救出来了。”
　　唐季渊点了点头，说：“那你们直接喊管理局的人过来处理就行了。”
　　另一个人问：“那您呢？”
　　唐季渊摇了摇头，说：“我不负责这些，而且天色挺晚了，该休息了。”
　　其他人：“？”
　　老族长这才想起来，看向乔竹。“对了，小竹，你怎么在会也在这里？”
　　乔竹还没说话，唐季渊就开口：“乔元七绑架了他。”
　　老族长大惊失色：“有没有受伤？！”
　　乔竹摇了摇头，但刚想说话，又是唐季渊开口：“小竹没有什么大碍。”
　　老族长：“……”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其他人已经有人联系了管理局，正好开口说：“管理局那边说正好有巡逻队在附近，五分钟就能赶到。”
　　其他人也听了也纷纷松了口气，脸上都有了笑意。
　　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响，显然是有人过来了，老族长过去和管理局过来的人打招呼，唐季渊走上前，却站在乔竹的旁边没有开口说话。
　　发现向来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猎神者在这里出现，不少人都时不时偷偷地将视线投过去，偷看几眼。
　　唐季渊没感觉不自在，乔竹都觉得有些尴尬了，小声和唐季渊说：“要不……我们先走？”
　　看样子，好像后续也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唐季渊道：“你不留下来和你的族长爷爷多说几句话？”
　　乔竹扭头看他，眼睛眨巴眨巴。
　　虽然唐季渊的语气非常平淡，没有一点波澜，但是乔竹对他已经足够熟悉，听出了他那点……有些好笑的酸溜溜的味道。
　　他睁大眼睛，表情很无辜：“很晚了，我也想回去休息了。”
　　唐季渊听着他的话，一直板着没有表情的脸才慢慢地露出一丝上扬的笑容来。
　　“那行。”
　　乔竹也咧嘴笑了下，小跑去老族长身边，和他说：“族长爷爷，我们先回去了，我们比赛快结束了，等结束后再回去找您！”
　　老族长在管理局分队的队长示意下正戴着老花眼填写一些表格，听着乔竹的话一时间也没有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点了点头说：“好，快回去吧。”
　　乔竹应了一声，就又跑回到唐季渊身边，唐季渊拉住他的手，和朝着这边看过来的老族长点了下头，然后周身的结界升起，直接包裹住他和乔竹，顷刻就将他俩传送走了。
　　老族长拿着笔的手停顿住，手指有些颤抖。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招惹的猎神者真的牵着乔竹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此时，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居然凑过来说：“那个小少年是谁？居然和我们四爷关系这么好？我可从来没见过四爷对谁笑过呢！”
　　老族长惊愕地瞪大眼睛：“排行第四……那就是，唐、唐季、季……”
　　伯仲叔季，每一代猎神者都有四人，并不是唐家一代只有四人，而是只有四个人有资格被选中。而且排行通常还代表了他们拥有不同方向的职务，其中排第四的，虽然通常是最小的，但却是实力最强的，经常负责清剿任务。传闻这一代的，更、更是一位杀神……
　　老族长拿着笔的手颤抖得更厉害，对面的管理局员工还心有余悸地点头，小声说：“对啊对啊，就是那位，虽然这些年比较平和，少听闻他出手，但是据说是更加厉害了。”
　　老族长心里一团麻，他已经脑海里全然没有最近一直困扰他的乔元七的事情，满脑子全是——
　　既然那位猎神者那么可怕，他们家乔竹到底和对方是什么关系啊？！


第110章 正文完
　　唐季渊用了和乔元七一样的方式，通过结界打开异时空的缝隙来达到瞬间穿越空间的目的。
　　只是，他不仅拉着乔竹的手，还全程用自己的能量笼罩着乔竹，乔竹一点也没有之前那次头昏脑涨的不适，几乎一转眼，双脚落到实地，两个人就已经回到了影视基地，并且就正位于二楼走廊那个地方。
　　唐季渊说：“我是在这里发现有结界残留的气息，然后追踪找到你的。”
　　乔竹扭头看他，才想到了什么，小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唐季渊失笑，捏了捏他的鼻尖，“又不是你的错，不需要和我道歉。走吧，我们回宿舍。”
　　乔竹咧嘴一笑，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回宿舍自然是回到唐季渊的宿舍，他们在那边耽误的时间确实很久，之前还有些吵闹的宿舍无一不是已经熄灯了，走廊安静得只有他俩的脚步声。
　　为了避免吵到别人，唐季渊随手设下一个简单的结界，把声响都隔离开。
　　周围都太过安静了。
　　乔竹一路被唐季渊拉着手，一低头就看到两个人的手交握着，苡桥这静谧独处的氛围，又让他忍不住思绪飞远。
　　他想起来如果不出意外，他今晚本来是要找唐季渊……
　　脑子里顿时多了很多少儿不宜的场面，思绪一飘忽，乔竹脸就有些发热起来了。
　　“到了。”
　　唐季渊说着，乔竹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宿舍了。
　　室友留了门没有锁，唐季渊开了门，等乔竹进来后，再把门锁上。
　　然后两个人就回到唐季渊的床位上。当然，乔竹此时脑海里还在走神想着些有的没的，是被唐季渊拉着手才跟过去的。
　　唐季渊看他发呆，也没多想，说：“是不是刚才太累了，睡吧，我在你身边，不会再有事了。”
　　乔竹回过神来，唐季渊已经脱了外衣，侧过身来要帮他拉开外套的拉链。
　　刚才乔竹洗完澡，穿着睡衣也只披了件外套出门的。
　　他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紧张得瞪大眼睛看唐季渊，模样就好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
　　唐季渊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多轻柔，他笑着说：“没想闹你，那你自己把外套脱了。”
　　乔竹迟疑了几秒钟，还是仰头看他，鼓起勇气开口：“你……你帮我……”
　　唐季渊感觉听着少年有些软糯的声音说着这样全然依赖自己的话，内心已经一片柔软。
　　他捏了捏乔竹的脸颊，当真伸手帮他把外套脱下，然后和自己的一并挂到床边去。
　　这些天乔竹呆在他们宿舍里，宿舍的东西已经逐渐多了属于乔竹的，就好像是……这个少年的身影，也在一寸一寸地填满他的心扉一样。
　　唐季渊刚放好衣服，就感觉到乔竹坐在床上，伸手揽住他的腰，整个人从后背贴了上来。
　　黑暗中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脖颈上，很灼热，又好像落到心尖上，轻得发痒。
　　唐季渊咽了咽口水，想转身过去，又顿了下没这么做，只是握住乔竹扣在他腰间的手，开口低声说：“做什么？不想睡觉？”
　　他能感觉到少年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对方好似有些慌乱，又想把自己的手抽走，却被他捉住而动弹不得。
　　乔竹感觉心脏砰砰乱跳，甚至感觉贴着唐季渊的后背，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也在一样加快。
　　还好现在看不到唐季渊的眼神，乔竹索性闭上眼，才鼓起勇气开口：“可、可以做一点……除了睡觉以外的事情……”
　　话音刚落，他就赶紧到自己的手被扣住，紧接着被他抱住的男人转过身来，直接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摁倒在床上。
　　乔竹感觉自己心脏好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紧张得肾上腺素直涌，这种感觉……比吸血还让他觉得难以把持。
　　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不好意思，他的夜视能力太强了，将俯下身看他的唐季渊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对方眼里好像有灼热的火在燃烧，看得乔竹越发脸红心跳得厉害。
　　可是沉默几秒钟，唐季渊却伸手把床边的被子拉过来，直接盖在乔竹身上，然后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住，说：“现在是睡觉的时间。”
　　乔竹：“？？？”
　　唐季渊把被子都给他盖，然后直接就把他整个人连同被子抱住，挤在这狭窄的床位上，隔着被子紧贴着。
　　乔竹挣扎着扭头看他，努力地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气得想把唐季渊推开，却好像又舍不得。
　　看他好像有些气恼的模样，唐季渊才轻声说：“这里不合适，乖，别惹我了。”
　　他说着话，顺着乔竹把被子掀开的那角，也给自己盖上被子。
　　这下两个人贴得更紧了，紧接着乔竹刚想说话，就直接愣住——
　　在单薄的衣服间隔下，他感觉到了唐季渊的身体有些明显的变化，床位那么小，稍微一动弹，就、就蹭到了……
　　唐季渊也感觉到了被触碰，两个人靠得近，乔竹一瞬间就听到了唐季渊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乔竹浑身紧绷住，再不敢动弹，脑子里好像有烟花在爆炸一样，整个人一时间血气涌上脑门似的，丧失了考的能力。
　　他……他本来还有些委屈，以为唐季渊不乐意，原、原来不是……
　　唐季渊的声音低沉，挨得太近，乔竹似乎都敏锐的感觉到喷吐的热气落在他的脖颈和耳垂之间。
　　“别乱动，乖，快睡觉。”
　　乔竹僵硬着被他抱在怀里，调整着舒服的睡姿。
　　床位太窄了，还是上下铺；哪怕开了结界，宿舍始终是有其他人在的……怎么都不太方便。
　　乔竹老实地窝在唐季渊的怀里，可是身体的热意却始终带着强烈的存在感，让他无法忽略。
　　他睡不着，也感觉到唐季渊根本没有睡意。
　　两个人静默了许久，乔竹深呼吸，还是再一次鼓起勇气，小声的说：“我、我用手帮你……”
　　抱着他的男人浑身僵住一瞬，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吻落下，乔竹被他死死抱着，抓着手腕动弹不得，后面晕乎乎，几乎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
　　第二天乔竹醒来才觉得自己脸红心跳得厉害，几乎不敢想自己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事情，一起床就连忙跑回自己的宿舍，像只落荒而逃的小动物一样。
　　甚至因为跑得太早，连蹲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没看到，还以为他俩昨晚终于没有睡在一起了。
　　吴逸还趁其他人都不在时，鬼鬼祟祟和唐季渊说：“你们昨晚半夜在干嘛，声音好激烈，床板晃得好厉害~”
　　唐季渊刷牙洗漱，一早起来发现怀里人跑开，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听着吴逸的话，更是眼神一凛，侧过头问：“你昨晚听到了？我开着结界。”
　　吴逸瞪大了眼睛：“你们真干了啥啊？！难怪小乔竹今早一声不吭就跑了，”唐季渊开着结界，吴逸就算醒着，也一点声响都听不到，只不过是他套话而已。“等等，也不对啊，我看他动作相当灵活，没啥大碍，老唐，你不行啊……”
　　唐季渊看着吴逸那副联想过多的暧昧表情，不耐地拿了条毛巾直接扔到他脸上，把那猥琐的表情盖住眼不见为净。
　　“你早上看到他出去，怎么不拦着？”
　　吴逸把毛巾扯下来，瞪大了眼睛，说：“我就打了个招呼，你家那位整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一样，一句话不说就跑了，我就猜，你俩昨晚肯定——”
　　唐季渊推门出去，说：“什么也没有，别想多了。”
　　他把门打开，吴逸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唐季渊知道乔竹肯定是回想着昨晚主动示好，白天就不好意思了，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耳边似乎还有昨夜怀里人隐忍压低的声音……
　　可惜乔竹本来就害羞不主动，昨晚鼓起勇气一回，都不知道要躲自己多久。
　　乔竹跑回宿舍，夏安然看他神情奇怪，免不了拉着他去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又经历一番“严加拷打”，搞得乔竹更不好意思了……
　　之前两个人睡在一起，他就想有点想多，但是也没想那么多……
　　可这让他今晚还怎么镇定地再去唐季渊的宿舍找他一起睡……
　　乔竹心里忍不住想着，但是他又不想今晚自己一个人睡……
　　夏安然听着他颠三倒四地说着各种纠结的话，就差点把白眼翻上天去了。
　　“放心好了，你不过去找他，他肯定会过来抓你的，你主动不主动……都不会改变结果的！”
　　乔竹羞赧得只想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被窝里去。
　　夏安然也只是随便开口这么一说，但是下午的时候，唐季渊还真整理了一部分自己的东西，敲门进了他们宿舍。
　　乔竹直愣愣地看着唐季渊不请自来地跨进他们宿舍，直接把自己的洗漱用具放在卫生间，还把他的一些衣服直接挂进乔竹的衣柜……
　　乔竹呆愣了好一会儿，等唐季渊都做完了才反应过来：“你、你干嘛？”
　　唐季渊收拾完，站在乔竹的床铺旁边，低头看捏着被子整个人直往墙角缩的少年……
　　怎么说，乍一看感觉好像他在强迫良家少年一样。
　　唐季渊扔掉这奇怪的联想，开口道：“今天一早醒来，看到昨晚还和我睡得好好的人突然不见，我差点吓了一大跳。”
　　乔竹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避开唐季渊的注视，小声回答：“对、对不起……”
　　坐在上铺填写选管发的表格的夏安然朝天空翻了个白眼。“……”
　　不是他说，乔竹这性子简直就是被吃得死死，这听得他都想吐槽了。
　　可乔竹却当真觉得不好意思，眼里都写着满满的歉意。
　　唐季渊坐到他的床边，声音甚至还有些低落，“你现在还躲着我，是我昨晚……吓到了你吗？”
　　“砰——”
　　上铺发出一声巨响打断了小情侣黏腻的对话。
　　夏安然快速翻身下楼梯，一边说：“我去便利店买个关东煮！”一边趿拉着拖鞋已经快步跑出宿舍，还体贴地帮两个人把门关上。
　　——太可怕了！没想到两个人谈恋爱说悄悄话是这种风格！夏安然不敢再听下去，他怀疑再听下去以后都没法用正常的眼神看唐季渊了。
　　……
　　屋里随着关门声又重新安静下来，这回当真是只有两个人独处了。
　　乔竹反应过来，才想到自己刚才全然忘记夏安然还在宿舍，唐季渊是全然不在意旁人的存在，但是他不行啊！
　　乔竹有些着急了：“你、你别乱说！”
　　他没有再缩在床角了，凑近过去拉唐季渊的手，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不是躲着你……我就是、就是……”就是不好意思而已啊！
　　他羞赧得这话都说不出来。
　　宿舍床位是摄像头的死角，唐季渊放心的凑近过去，贴近了忍着羞涩还拉住自己的少年，不忍心再逗弄他了，轻轻吻了下他的嘴角。
　　“我知道，不必害羞，这是做我们都喜欢的事情，是天经地义的。”
　　乔竹直接把脑袋扎进他怀里，才瓮声瓮气地小声开口：“那……那下次你不能、不能堵着不让我……那样难受……”
　　“好，好，都听你的……”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后半段连夏安然都听不到，而蹲着直播间的秀粉们更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后面瞧着两个人躲床上，更是一点镜头都看不到了。
　　粉丝：大白天的你们稍微收敛一下啊！如果不能收敛的话让我看一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嘛！！
　　……
　　从乔元七被带走之后，就没有再发生别的什么大事。
　　第三次的顺位发布很顺利的录制发布完，甚至因为这次被淘汰的选手在一周后的决赛还需要返场，索性都没有离开影视基地，而且这些选手在之前的人气排名就已经知道自己出道的几率不大，倒是因此没有太多伤感的情绪。
　　除此以外，之前淘汰的选手也陆陆续续地返场回来，乔竹宿舍之前淘汰的舍友也一样，只不过……在看到唐季渊这些天住到他们宿舍的时候，多少都有点震撼。
　　最终进入决赛的选手们还要准备决赛的节目排练，比起返场的选手要忙碌得多，也很少有呆在宿舍的空闲时间了。
　　决赛自然和之前的公演一样会直播进行，并且因为是决赛，到时候来看戏的路人只多不少，大多数的选秀节目，都是直播夜时达到一整季的收视率高峰。
　　决赛的演出自然追求尽善尽美，不敢有什么纰漏，选手们也要玩命地训练。
　　而且连名次公布的环节，也都需要经过反复的彩排，确定好流程和各种细节，每个选手都要把自己的出道感言翻来覆去说好几遍，大家都纷纷自嘲等到决赛那天，估计人都要麻木了。
　　乔竹感觉日子过得飞快，在紧张急促的气氛下，好像转眼之间决赛日就瞬间到来了。
　　白天的时候，影视基地就已经有不少的粉丝到来。决赛入场一票难求，有的粉丝甚至是没有抢到票，但是也到现场来，只为了在外面布置应援宣传的东西，给这片本来位于市郊偏远地段的地区注入了许多的热闹。
　　当天选手们一早就要去排练，一路从宿舍楼走去演播厅的路上，远远就已经能听到栏杆外人声鼎沸。
　　与此时的热闹相比，以往站姐们蹲守简直就成为小场面了。
　　被这氛围推动影响，彩排得有些麻木的选手们也都重新紧张起来。
　　为了决赛特地搭设的大舞台比平时都更加辉煌璀璨，舞台对面是七个华丽的位置，专属于在今夜即将出道的组合。
　　工作人员在重复进行设备装置的检查，防止晚上会发生任何的意外，灯光组在一遍遍对流程和时间，导演组的员工拿着喇叭在到处喊“最后一次检查，辛苦大家了”。
　　选手们也要进行彩排，除了排练舞台以外，其他的流程和一些台本都要事无巨细地过一遍。
　　甚至因为选手们有几场不同的表演，连演出服好几套也要检查清楚。
　　乔竹就是在服化组进行演出服的检查的时候，偷溜出来看演播厅的大舞台。
　　他从后台偷偷往外望，正好听到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大喊：“灯光组！再检查一遍宣布排名第三段的灯光，从通道过去的时间卡精准一点，广播组注意一下音乐切换，看看还用不用调整，收到答复！”
　　“收到。”“OK”
　　“三、二、一！”
　　乔竹眼前的灯光刷地全部暗下去，半公开的演播厅在白天也显得有几分的昏暗，紧接着一段悠扬的旋律响起，那条连通着表演舞台和出道位的玻璃通道底下逐步亮起璀璨夺目的光，被折射出绚丽的光——
　　“你怎么躲这来了？”
　　乔竹看得出神，听到身后出现的声响直接吓了一大跳，回过头看到唐季渊才带了微微抱怨一样小声说：“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唐季渊挑眉：“是你太专注了。”
　　他凑近过来，几乎和乔竹的后背紧贴着，和他一起看向舞台方向。
　　感受到身后的热度，乔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才说：“是不是很漂亮？”
　　“今晚会更漂亮的。”唐季渊温声说，“走吧，我们组马上要进行最后一次彩排了。”
　　《璀璨新星》最后一次公演，分组由选手们按名次自由选择，不出所有人的意料，他们俩自然又会到同一组的状态了。
　　乔竹点头应声，也不再看下去了，跟着唐季渊回去。
　　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晚上的时候，这条通道会有多美呢？
　　·
　　大概是之前几次公演都已经有了直播的经验，不仅是工作人员没有出现纰漏，选手们也同样表现得可圈可点。
　　舞台下的粉丝们各自举着写了不同名字的灯牌，候场的时间都在兴奋大喊着喜欢的选手的名字，声浪一层盖过一层。
　　选手们分组表演全部播放完，相关的各种花絮、家人访谈VCR一个个播放完毕，决赛夜到下半夜，就到了最终宣布排名的时候了。
　　《璀璨新星》的直播收视也开始攀上高峰，只不过选手们一直都呆在舞台上，尚未知道外界的事情。
　　最后一首表演是所有返场选手的主题曲表演，这是所有选手在这个节目里学的第一个舞台，也同样地用这个表演来结束他们这段时间在这个舞台的征途。
　　之后剩下前二十名的选手留在空荡荡的舞台上，等待着主持人进行排名的宣布。
　　因为站位分散开来，乔竹和唐季渊隔了几个人，没有挨着站在一起。
　　到了这个时候，主持人和之前彩排一样，说了相同的台本，也让选好的练习生按台本进行对话交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但是，彩排的名次都是拟定的，甚至几次彩排都不一样，都是虚假的。
　　而这次是最后一次，只有这一次才是真实的。
　　乔竹终于感觉到了紧张的情绪蔓延上来，舞台下的人群黑压压，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看不清下面举着灯牌的粉丝的脸，只感觉到处都是光。
　　主持人从第七名开始宣布，他四处偷瞄，其他人都尽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冷静，只是不少人浑身都是紧绷的。
　　他的视线越过几个人，落到唐季渊的身上。
　　好像受到他的感召一般，唐季渊也正好侧过头，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地交汇在一起。
　　乔竹感觉砰砰乱跳的心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不用担心，做好自己等下要做的就好了，他的排名很靠前，公司也和节目组签好了如果顺利出道就会履行的合同，他只需要背好自己的出道感言就可以了……
　　主持人开始依次宣布，每宣布一个人，都会有出道选手专属VCR播放，然后说出道感言，之后沿着那条玻璃通道走到对面，站到对应名次的出道位上。
　　唐季渊说得没错，夜色渐浓，玻璃通道有了灯光照耀，也显得更加璀璨夺目了起来。
　　宣布排名的时间被拉长吊足了观众的胃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竹看到了夏安然走过去，吴逸也很快跟着一起过去，还有其他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被叫到名次。
　　二十人出道七人，比例不算高，但不知不觉周身少了几个人，已经显得有点空荡了。
　　怎么还没有到他……
　　乔竹心里正想着，抬头看向道路另一端的出道位，想数一下名次报到第几名，就听到主持人说：“接下来宣布第一名和第二名的选手，他们共获得累积票数……”
　　乔竹一惊，扭头看向周围。
　　他对其他的选手都了解得不是很多，只知道除了唐季渊总是第一名，第二名每一次顺位发布都不一样，变化很大没有定数。
　　还留在这边的选手里好像也有人气一直很高的，就剩下两个名额了，难道他没有出道，他还想着出道之后要去做什么事，难道没有机会……
　　“——第一名和第二名，他们是节目里最好的朋友，我猜在这里加上‘没有之一’，大家也不会有意见吧？我们一共经历了四次表演，他们有三次是一组，是所有选手里合作次数最高的队友。他们也是一起在练习室里最努力的搭档，根据节目组统计的训练时长，两人都遥遥领先，经常披星戴月一起出入训练室，星辰和晨曦都见证过他们的付出。”
　　乔竹心里乱糟糟不知道在想什么，主持人说的话他听着，却好像没有听进去在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特写的镜头已经快要怼到他的脸上了，周围的声音闹哄哄的，如果他仔细听，一定能听到台下的观众们都已经喊出名字来了。
　　“不错，大家都已经喊出他们的名字来了，现在让我们宣布，前两名的是——乔竹、唐季渊！”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喊出名字的时候还有些亢奋，紧跟着是舞台下的观众发出比刚才更高一层的尖叫声来。
　　乔竹停顿了几秒钟，扭头看向唐季渊，看到唐季渊朝自己走过来，他才终于慢慢地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主持人都说了什么。
　　唐季渊看着他，朝着他伸出手。
　　主持人在说：“有请两位先走到对面，再让我们揭露最后的具体名次！”
　　乔竹很清楚流程，他们彩排过无数遍了，包括最后前两名要携手一起走过那条璀璨的通道，然后再宣布具体排名，依次发布晋级感言。
　　但是没有一次彩排是轮到他和唐季渊一起走过去的。
　　唐季渊站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向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舞台上灯光璀璨夺目，主持人还在激昂澎湃地说着话，乔竹感觉眼里好像只有一个人一样。
　　他碰到了唐季渊的手，就好像找到了他的主心骨一样。
　　唐季渊牵住他，手上好像稍微用力握紧，热度传递了过来。
　　这是万人瞩目的舞台，直播间也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乔竹咧嘴笑了起来，巨大的喜悦席卷而来，将他的心层层叠叠地填满。
　　他什么都无暇顾及和思考，顺着唐季渊牵着他的力度，直接扑进对方的怀里，被对方动作娴熟地搂住。
　　“我们一起出道啦！！！”
　　-正文完-


第111章 番外1关于决赛夜的一些补充（粉丝视角）
　　爬墙一流选手是个自称如id擅长爬墙、墙头遍布整个娱乐圈的微博大粉，大家都亲切地喊她“墙墙”。
　　《璀璨新星》播出的这几个月时间里，墙墙被亲友和粉丝们多次问候“墙，你不是说月均爬墙一次吗？”
　　墙墙妹子此时正在将决赛前遍布各种官号的资源里渊竹出现的part剪辑整理发布，含泪回复：“我也不想的，可是渊竹太真了，等他们分手或结婚，我才会考虑爬墙的事情。”
　　不错，墙墙妹子自从在《璀璨新星》吃到了渊竹cp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本来以为只是短暂地吃两口，很快就会跑路到下一家，可是……
　　可是一天天追下来，发现他俩一天比一天真，这还让人怎么跑路！
　　和墙墙一起经常到处爬墙的粉丝们：再吃一口，如果明天没有糖我就跑……嗯？怎么不知不觉就三个月过去了我还没跑路？
　　决赛夜的日子，有不少微博大粉都搞到票去现场，墙墙眼看着黄牛票价炒到几万块，还是忍痛放弃，只是决赛夜她搞了一个转播插件，和其他渊竹粉一起看，这样大家就可以发弹幕聊天畅所欲言，也没有其他人误入进来。
　　还没到开始直播的点，大家已经开始讨论吃什么零食了。
　　“我不吃零食，我要留着吃今晚唐哥和小竹发的粮！”
　　“楼上姐妹为什么这么优秀？”
　　“希望今晚直播有列文虎克扒细节[憧憬]”
　　“肯定有的！磕cp女孩哪个不具备一双善于发现糖的火眼金睛呢？”
　　“我没有QWQ我被渊竹养废了，现在每天躺平着张口就能吃到糖，等出道了我怎么办？”
　　“出道肯定会有更多的糖，姐妹醒醒！”
　　直播还没开始，大家就已经开始画饼出道以后的美好畅想了……
　　虽然直播间是墙墙开的，但是她也不会有什么架子，和其他人聊天混成一团，只提醒大家不要过多讨论除了渊竹以外的选手，免得引起纷争。
　　直播正式开始，直播间的姐妹们不用担心像平时在公屏进行cp发言被唯粉“警告”，也更加畅所欲言。
　　“两个人果然又是一组耶。”
　　“哈哈哈分组的时候大家都毫不意外呢！”
　　“唐哥还正经地说自己选歌的理由，结果吴逸他们几个人都在看乔竹，笑死我了，就差直白说‘你的理由就是他’了。”
　　“吴逸，你是不是也在磕？”
　　“好开心！果然没有唯粉故意阻拦，我的cp就是想要在一组的啦，希望唯粉姐姐们尽快认清这一点！”
　　“唯粉姐姐不认清也没办法[摊手]出道后就是一组，拆也拆不掉”
　　“何止舞台要一组，连宿舍都挤一块睡”
　　“所以他俩到底为什么最后两周都睡一起啊？”
　　“出道有没有直播访谈，我真的很想问这个问题……”
　　“我也想！！”
　　表演中间穿插了花絮和家人访谈的VCR，现场的选手们都已经在彩排的时候看过许多遍，但粉丝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家都好奇兴奋，不免忍不住有些猜测起来。
　　“XX的姐姐和他一样好看诶，感觉一家子基因都很好！”
　　“我去！XXX家也太大了……豪宅，有钱人啊！”
　　“想看看小竹和唐哥的家人！”
　　“我记得唐哥有个哥哥，之前打电话通话过，声音听起来也很苏！”
　　“我记得我记得！”
　　VCR切换画面速度不慢，也会配字标注清楚是谁的家人，粉丝们正讨论着，上一个家庭过去，紧接着就出现一个穿着唐装，看起来很严肃的老爷子。
　　字幕跟着浮现“乔竹的爷爷”。
　　粉丝们几乎齐齐愣住，顿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小竹……你爷爷看起来好凶……”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看到领导人的畏惧……”
　　“老爷子看起来好有威望，估计身份不一般。”
　　粉丝们讨论着，那老爷子已经紧绷着脸开口说话了：“听闻今天是节目决赛日，应导演的要求录一段视频。我是乔竹的爷爷，听到小竹说他参加选秀比赛也是很惊讶，但是也感觉……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独立的选择。”
　　虽然那老爷子表情一开始很严肃，但是说到乔竹的时候，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放温柔了一些，表情也因此柔和了一些，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了。
　　“乔竹是自己偷偷瞒着家人参加比赛的吗！”
　　“小竹平时看起来软软的，其实对自己坚持的事情蛮坚定的我感觉。”
　　“我也感觉！”
　　那老爷子眼神柔和，嘴角也稍微扬起：“……小竹说他很喜欢这份职业，也在慢慢摸索让自己做得更好，得知很多人喜欢他，我也很开心，希望小竹能继续坚持做好，不要辜负大家的喜欢，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不只是cp粉专供的直播间，连正式的直播窗口上的弹幕，都飘过一大片的“哈哈哈哈”。
　　“老爷子是认真的还是整活啊哈哈哈哈！”
　　“倒是说得没有错嘛！”
　　导播还适时给乔竹切了特写镜头，只是乔竹发自内心觉得族长爷爷说得对，他当然会听从族长爷爷的话，于是立刻非常认可地点头同意，甚至小脸也严肃地紧绷着，看起来认真又有些可爱。
　　粉丝们顿时嚎叫成一片。“小竹太软太可爱了吧呜呜！”“好想捏捏小竹的脸，不知道手感怎么样qwq”“严肃的表情好像爷爷，但是放在小竹身上，就显得好可爱哦！”
　　直播间的镜头切回到VCR的播放上，画面进行切换，显然要进入到下一个选手的家人了。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画面里依然是那位穿着唐装的老人。
　　他还是看起来很严肃，只是不知为何表情比起刚才，有了一丝微妙的不自在。
　　老爷子轻咳一声，说：“唐季渊的家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出镜，由我来代替他的家人录制这段VCR。”说着同时，老爷子拿起手里的纸并翻开，念了起来。
　　“小渊，你总是很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也总是能做到。不过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完美才是最好，而是适合自己的才是，不是吗？希望你相信自己的选择，遵从你的内心做真正喜欢的事情，爱你的二哥。”
　　老爷子念完，又清了清嗓子，才抬头看镜头，稍作停顿之后开口：“比赛结束后，和小竹一起回家一趟吧。”
　　家人访谈VCR播到这里就结束了，镜头一闪而过练习生们的位置，正好拍到唐季渊侧过头看向乔竹的场景。
　　主持人开口：“看出来季渊和乔竹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啊！”
　　直播间里的粉丝完全没有被提前透露过可能会出现的场景，此时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要昏厥过去了。
　　“主持人姐姐你醒醒，这不是朋友！”
　　“要见家长吗要见家长吗带上我好不好好不好？”
　　“我要疯了，这是真实的吗？这是决赛直播能看到的吗？导演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啊，这真的很像相亲节目《非○勿扰》的VCR，你们懂吗？！”
　　“为什么唐哥的家人不方便出镜？为什么不方便出镜是找乔竹的爷爷来代播？所以他们家里人之前就认识的吗？”
　　“什么叫‘一起回家’，爷爷你这句话好大的歧义啊！！”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小渊听起来好可爱，好想听小竹这么叫唐哥哦！”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听小竹喊老公。”
　　“也不是没喊过！虽然是粉丝来信23333”
　　“如果让小竹主动喊一次，他会不会害羞到想哭，好想看哦><”
　　……
　　没有其他外人的CP粉话题就是这么信马由缰，已经从家人VCR七拐八弯扯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步去了。
　　在家人VCR之后，主题曲表演也跟着结束，就到了最后宣布排名的环节。
　　虽然乔竹很紧张自己不会出道，但是粉丝们对选手们的人气知晓得很，乔竹的人气在后期一两个月一路扶摇直上，几乎稳住出道位，他要是没有出道，那绝对是节目组有黑幕。
　　剩下的问题只有第几名的问题而已了。
　　“唐哥铁定是第一名，如果小竹是第二或者第三，出道团平时的站位也是在一块的，已经开始畅想了！”
　　“大胆一点，要前两名，决赛小圆台手牵手公布排名，嘿嘿嘿”
　　“在大胆一点，手牵手走向出道位！”
　　“朋友们，做梦也要讲究基本法，这里是选秀节目不是恋综啊！”
　　“万一呢！”
　　“万一呢+1”
　　出道位从下往上一个个宣布，别人家粉丝在期待着快点叫到自己pick的名字，只有渊竹粉紧张地期待——
　　“祈祷晚一点叫到名字。”
　　“第四名了，节目组给个机会，我要看他们俩出道也站在一起，拜托拜托！”
　　“前三！”
　　“前两名行不行！我好想看两个人一起站在小圆台上宣布排名，舞台灯光只汇聚在他们身上，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俩一样。”
　　“楼上姐妹太会说了，我也想看，选秀节目的巅峰不就在这里吗？”
　　“我真的会觉得追选秀生涯都圆满了！”
　　其他选手被叫到名字，CP粉们甚至挨个恭喜祝福，剩余的名次越少，意味着乔竹和唐季渊名次就挨得越近嘛！
　　到了第三名的选手名字宣布出来的时候，直播间里已经在提前欢呼庆祝了……显然大家此时心境各不相同，如果有人能透过乔竹抿紧嘴唇的神情看透他惴惴不安的心情，必然觉得他连紧张不安，都显得很可爱。
　　“可以提前庆祝了吧？”
　　“我和几个姐妹开酒店一起看，我们已经在开香槟欢呼了！”
　　“我在给蛋糕点蜡烛！许愿他俩未来依旧甜蜜美苡桥满，嘻嘻！”
　　“恭喜唐季渊乔竹包揽前两名出道！！我去宿舍走廊挂定制的横幅了，希望学校里有姐妹和我认亲！”
　　“草，楼上好主意，我连夜定制去！”
　　CP粉们都感觉今夜得到了所有的圆满，最后宣布前两名的时候，全世界好像除了乔竹，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结局一样。
　　等乔竹延迟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被唐季渊牵住手，扑进对方怀里，才有姐妹开口：“小竹该不会以为自己不会出道，前面吓到反应不过来吧？”
　　大家才从回放里找乔竹的镜头——看他抿着嘴唇不安地捏着手心，反复看周围的人的模样，再看他在被唐季渊牵住手的时候，眼底明晃晃的喜悦——不由自主地露出姨母笑来。
　　每年暮冬至初夏是各大选秀节目争锋的热闹时景，在各大娱乐组和论坛，有太多的选秀cp从中昙花一现，每年都有无数的选秀女孩发誓不会踏入相同的河流，然后第二年继续对着青涩的练习生们对视的图片大喊“磕死我了”。
　　这一年，几档选秀节目依次落幕，论坛里时不时有投票帖子带着诸如“选秀CP有哪些神图/名场面最触动你”之类的标题出现。
　　渊竹CP粉总是带着让人想群殴的苦恼出场：“我也不知道该上我的CP决赛拥抱的图呢、还是手牵手走过出道通道的图、又或者是站在小圆台上宣布完最终排名该进行出道感言，还依依不舍地拉着对方的手舍不得松开的图呢？”
　　哎，其他搞CP的妹子如果还没体验过这种幸福的苦恼，不如速速入股，打不过就加入吧！


第112章 番外2出道后要做的第一件事（1）
　　出道后要做的事情比比赛期间还繁琐多样，决赛夜宣布完排名，直播落下帷幕，不意味着一切就结束。
　　当天晚上选手们就拿回自己的手机，微博账号已经改成成团名“iStar”作为前缀和自己的名字组成的统一格式，团队运营和各个公司早就进行好了权利管理的安排交接，马上就让出道团一起拍合照，然后每个人要写自己的出道感言，发表在微博上。
　　乔竹几乎从来没有自己发过微博，他的账号是公司开的，也一直在管理的员工手里，从来没有经过他的手。
　　被下达任务他几乎有点傻眼，原因是……他这几个月用手机的机会寥寥无几，打字次数都比吃自热火锅的次数还少，看着输入框真有些傻眼。
　　夏安然没有想到自己擦着第七名的尾巴也能成功出道，念叨着“我打了八百字腹稿的晋级感言，刚才紧张到都没说完，我能不能把这八百字拿来发微博？”
　　乔竹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再继续低头看自己空白的输入框。
　　八百字是多少字来着？？？
　　他们此时窝在后台的休息室里，大家都在对着自己的手机编辑，也有关系好的挨一块互相看。运营过来提醒他们，十分钟后会有大巴车载他们回宿舍，虽然那段距离平时两步路就已经走到，但是据说现在影视基地都是粉丝，怕大家露脸会引起喧哗和骚动……
　　“动作快一点，发完微博就回宿舍，今晚也不要闹太晚，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运营过来最后一次催促的时候，乔竹瞅一眼夏安然，看到他当真满屏幕都是字，正在上下翻阅改错字，整条微博长得看不到底……
　　他收回视线，四处张望，然后看到唐季渊靠在一张桌子撑着手，在翻着看手机屏幕里的什么东西，模样很悠闲，想了想还是凑过去。
　　“唐哥，你微博发了吗？”
　　唐季渊好似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一顿，把手机收起来，才轻咳一声：“什么？”
　　乔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怎么向来处变不惊的人，罕见的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心虚和紧张呢？
　　刚才还看手机看得入神，都没注意到他过来！
　　唐季渊把手机放进口袋了，摇头：“没有，太久没拿到手机，随便翻翻而已。”
　　乔竹见他坚决不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也不再追问，注意力转移到当前紧急的事情上来。
　　“我不知道微博要发什么，你帮帮我！”
　　说着还理直气壮地举起手机，把编辑框里一片空白给唐季渊看。
　　几个队友侧目多看两眼，又默默收回视线。
　　嗯……习惯就好，他们已经习惯了三个月，再习惯个一两年什么的，想必也没有什么难度……吧？
　　唐季渊视线下落，拉着乔竹挨到自己的身边，然后才把头凑过去，给他看。
　　“你先把图片加上，你刚保存了吗，选管发在微信群里。”
　　“没有……”乔竹非常乖巧地回答。
　　唐季渊无奈，给他手机屏幕切换到微信，将刚才出道团的合照保存下来。
　　每个人的出道感言都是自由发挥，有人组了很多这段时间的照片都放上去，只是这合照是必不可少的。
　　保存、添加图片完毕，唐季渊对着空白的编辑框也有些沉默，侧头看乔竹：“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帮你打字？”
　　乔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啊，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发什么……你发了什么，让我参考一下？”
　　唐季渊：“谢谢大家，我们出道了。”
　　乔竹：“？”就这样？？
　　唐季渊仿佛直接能看懂他眼里所想表达的疑问：“嗯。”
　　乔竹：“……”
　　既然第一名这么敷衍……啊不是，是这么简洁，那他……他也可以！
　　乔竹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从唐季渊手里抽走，表示他虽然打字还是不太熟练，但是这几个字他还是能自己输入的。
　　只是最后落笔犹豫了几秒，选择了感叹号，看起来情绪高涨了许多。
　　他埋头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戳屏幕，慢吞吞才打完短暂的一行字，完全没有发现唐季渊看着他眼里几分笑意和宠溺。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唐季渊想了下，说：“等一下。”
　　“嗯？”
　　乔竹的手机被唐季渊拿走，然后唐季渊熟练地打开相机，更改前置镜头，一边说：“再加一张自拍吧。”
　　他举起手机，调整了下距离和角度，正好拍到他和乔竹两个人。
　　他勾起嘴角，看乔竹瞪大眼睛有点傻愣愣的模样，指挥道：“笑一下，靠过来一点。”
　　于是，几秒钟之后，一声“咔嚓”，定格的画面里个头高一些的青年举着手机微微勾起嘴角，另一个少年咧嘴笑，脑袋朝着对方的方向歪了下，还举起手比了一个耶。
　　好看的人在原生相机里不加修饰也是好看的，唐季渊看了眼没有什么问题，再将这张自拍也加到编辑栏里，然后把手机交还给乔竹，说：“行了，发吧。”
　　乔竹看了一眼，在那行“谢谢大家，我们出道了！”的下面，是大合照和一张双人自拍照，明明是很正常的微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就开始莫名地脸红心跳起来了。
　　好像怪怪的，但是又说不清哪里奇怪……
　　选管恰好此时在屋外大喊：“大巴车来了，准备回宿舍了！”
　　乔竹一惊回过神来，也来不及多想了，火速点了发布微博，然后把手机收起来，跟着其他人赶紧离开。
　　上了大巴车，交接的团队运营工作人员还和他们多说两句，主要就是提醒他们，出道以后就算是公众人物了，有不少眼睛都盯着他们看，不要随意惹事，在微博之类的公众场合更要谨慎发言，小心手滑，包括“翻牌”回复粉丝之类，都要注意自己有没有不恰当的发言……
　　乔竹听得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本来能把手机光明正大拿出来用，还想刷一下微博看看，听着都有些担心害怕自己手滑按到什么而放弃。
　　还好大巴车没两分钟就载着他们到宿舍的后门，放他们下车回宿舍休息。
　　前门据说被粉丝围堵得水泄不通，现在还在疏通人群……
　　其他没有出道的选手倒是提前一点已经回来了，除了一些明早有急事已经离开的，大多数人还是在宿舍再多休息一夜。
　　乔竹沿着已经重复走过几个月的楼梯往上，在楼梯口和走廊已经陆续看到不少收拾出来的行李箱，一时间不觉感慨万千。
　　好像所有人住进这栋宿舍楼才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那个时候也是一样，所有人都拿着自己的行李箱，还没找清楚自己的宿舍的时候，走道上也堆满各种杂物。
　　唐季渊以侧头，就看到乔竹好似有几分眷恋的眼神，不由一笑：“怎么，舍不得这里了？”
　　乔竹摇头，把那些有些许伤感的情绪甩到脑后。
　　“乔竹！”夏安然突然从后面喊他一声，然后扑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我们要去庆祝一下，通宵玩桌游，要不要来一起！”
　　乔竹吓一跳，扭头看夏安然，有些无语：“你们不困啊？”
　　“大家都精神得睡不着呢！”
　　乔竹连忙摇头：“算了，我不喜欢这些。”
　　他围观过夏安然他们玩狼人杀之类的游戏，围观玩的结论就是，以他的智商真的玩不转，还是放弃吧！
　　夏安然也不奇怪，耸了耸肩膀：“好吧。”然后他又看向唐季渊，“你呢？”
　　唐季渊慢条斯理地把夏安然的手从乔竹的肩膀上推开，自己的手重新搭上去搂住乔竹，摇头说：“我也不喜欢。”
　　夏安然抽了抽眼角，对对方这小心眼一样的动作表示非常之无语。
　　不过这个回答也不出所料，他得到答复后也不勉强，只说：“那你们回去吧，我们宿舍其他人今晚应该都不会去睡觉，不打扰你们俩了！”
　　乔竹：“……”
　　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反驳这奇怪的话，夏安然就转身跑开，没有给乔竹机会了。
　　乔竹有些窘迫，偏偏这时候唐季渊还在他耳边低笑一声，说：“走吧。”
　　乔竹感觉自己的耳根都有些发烫起来了。
　　……
　　他们回了宿舍，才发现隔壁宿舍就是其他人通宵庆祝的场所。不只是出道的选手，未出道的也有不少人一起玩，隔音不太好的宿舍也能听到喧哗吵闹的声音。
　　乔竹洗漱完换了睡衣，趴在床上翻自己手机里的未读信息，等着唐季渊上床，他嘟哝了一声：“宿管今天都不管，他们不知道要吵到几点才停歇。”
　　唐季渊也换了睡衣，坐到乔竹身边的时候，乔竹感觉到旁边的床垫往下陷了一些。
　　他非常习惯地往旁边一挪，转了个身坐起来，等唐季渊脱了鞋子上床，就直接把脚丫往唐季渊的大腿上架。
　　这个点宿舍的直播不会再开了，而且乔竹也摸清哪里是镜头的死角，就算开着直播也绝看不到他们窝在床上做什么。
　　唐季渊轻笑一声，捏了捏他的脚踝，凑近过去看乔竹的手机：“在看什么？”
　　“回微信。”
　　手机屏幕里显示有三四百条未读信息，还有二三十个好友申请，乔竹一个一个翻，看得头都大了。
　　唐季渊的手不安分地放在他的腰间细细摩挲，声音压低而显得多了几分似是而非的沙哑。
　　“这些消息都不重要，明天再回复吧。”
　　乔竹扭过头看他，在唐季渊想要把他的手机抽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刚才来不及问的问题。
　　“刚才在休息室，你在手机看什么不让我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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