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书名:傅爷,你家夫人又作妖了   作者: 你为何如此优秀   文案:前世,他乖巧懂事,听父母的话,疼被父亲收养的可怜弟弟,结果却害死了自己和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重生之后,苏言不愿再乖巧了,他要作天作地,让所有欺辱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至于傅司宴,上辈子他为了自己付出性命,这辈子自然是要好好还债的,看着因为不懂克制,过度索债而被罚跪的男人。   苏言莫名心虚了:他这个欠债人,对债主是不是凶了亿点点?   ……   传闻傅司宴冷心绝情,未婚妻接连出事,渐渐有了克妻之名,众名媛纷纷避之不及。   而落魄的苏家为了攀上傅家,竟要把儿子送进去。   众人:真可怜。   苏·小可怜·言嫁进傅家后,非但没有日渐消瘦,反而跋扈嚣张之名,渐渐传扬并蔓延至整个帝都。   傅司宴:我媳妇,我宠的。 第1章 他死不瞑目   昏暗无光的地下室里,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他身上很脏,还散发着浓重的味道,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   地下室里不知岁月,他连被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了都不知道。   某日,寂静无声的地下室里传来了动静。   门打开了。   有脚步声传来。   苏言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中,他并不知道来的是谁。   是救他的人,还是害他的人?   自从一顿毒打之后,他就被关在了这里,双腿被一条铁链子锁着,活动范围不能超过方圆一米。   而在这一米内,只有一箱坚硬难啃的干粮,以及一瓶水。   水早就被喝完了,苏言没有水滋润的嘴唇干得严重起皮,干粮入口时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痛。   但为了活着,他只得忍了。   “好臭啊,快把这里清理一下,不然我都不想过去看看我的好哥哥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明明是清朗悦耳的嗓音,说出的话也如珠玉落盘一般好听。   却让苏言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因为这人口中的“好哥哥”,就是自己。   来者名叫阮时白,后来被父亲收为养子,成了苏言的弟弟,改名苏时白。   苏言对这个弟弟,向来要什么给什么,极尽所能的对他好。   因为阮父救了自己父亲性命,阮时白也因此没了父亲。   对于苏言而言,从阮时白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哪怕异父异母,他也要好好疼这个弟弟,尽己所能的对他好。   阮时白抢了自己父母的宠爱,他努力不在乎。   阮时白喜欢抢他所有的东西,想到他可怜的身世,苏言也努力说服自己不在意,甚至想着时白只是年纪小,才任性,长大了就好了。   这是父母无数次用来说服自己的话,也是苏言无数次开导自己的话。   可是苏言怎么都没想到,阮时白会害他。   把他约出傅家玩,迷晕了他。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此地了。   “哟,还没死呐。”阮时白似乎有些失望,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瞬间开心了起来。   没死也好,不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死了,那多没趣啊。   “我是来告诉你几个好消息的,你母亲因为你失踪多日,又得知了爸爸要离婚,绝望自尽了。”   “而我的妈妈,终于要和我的爸爸在一起了。”   “我从此也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苏家的孩子了,而不是什么养子不养子的。”   想到这里,阮时白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   他明明也是苏家的孩子,凭什么要背负着养子的名声而活。   苏言原本微微睁开的眼睛,猛的睁大:“你说什么?!”   妈妈死了?   还有爸爸出轨,爸爸要和阮时白的妈妈在一起了?   不,不对。   那话里的意思……是他们早就在一起了,阮时白竟然是爸爸和小三生的孩子?   阮时白的话里,蕴含的信息太多。   砸得苏言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了起来。   “阮时白,我妈妈对你那么好,比对我还好,你为什么要逼死她!”不能接受亲人逝世消息的苏言,声嘶力竭的嘶吼着,眼中盈满了泪水。   妈妈,他的妈妈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对待阮时白竭尽所能的好,比苏言对阮时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好,得到的却是如此惨烈的报复!   “好?就是因为她,我妈妈不能名正言顺当爸爸的妻子,要不是她,我需要这么多年叫我讨厌的人叫妈妈吗?”   阮时白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恨意。   那个女人的好算什么。   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   “这就受不了了?”阮时白看着苏言崩溃的神情,瞬间转怒为喜:“我还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呢,我即将嫁给你喜欢而不得的人了,而你丈夫的财产,也都是我和司席的了。”   傅司宴一门心思喜欢苏言,根本就看不到他。   既然这样,这个男人他毁了也罢。   “你、你把傅司宴怎么样了?”苏言颤着声音问道。   什么叫傅司宴的财产,都是他们的了?   这不是他们苏家内部的矛盾吗,傅司宴为什么也会被牵扯进来……   “他啊?”阮时白轻轻笑了。   没有眼光、看不上他的男人,自然是越惨他越开心了。   “为了救你,他把傅家拱手让给司席了。”   “失去所有的他,自然也保不住自己的命了。”   “说起来,他到死都在想着你,求我们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放了你呢……”   司席心软,不想要了苏言这个童年玩伴的命。   可苏时白,就没这么心慈手软了。   斩草不除根啊,春风吹了,会又生的。   苏言拼命摇着头:“他……死了?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傅司宴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因为他?为了救他?   别开玩笑了,他们明明……感情一点都不好。   他不会上当的。   不会!   “我有必要对着一个快要死的人说谎吗?”   阮时白蹲下身,想要好好看看,他这个一贯假好人的哥哥听到这些消息后的表情。   “怎么办,我忽然不想让你死了,你死了不就和他团聚了吗?”   “你们要团聚了,想想真是不开心呢。”   苏言湿润的眼睛盯着他眼前的阮时白,眼里恨意滔滔。   带着青紫斑驳伤痕的脸上显得十分狰狞。   恨意一层层累积,被打得一身是伤、又被饿得浑身无力的苏言,猛的迸发出了一股决绝的力气,冲破了按住他的保镖,扑向了阮时白。   他压着阮时白,用尽全身气力掐着阮时白的脖子。   几个保镖见状,赶紧过来拉开他。   一时竟还拉不住这个消瘦的男人。   苏言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眼神凶狠如狼,不见半点平素温和。   就算掐不死,他也要毁了阮时白!   眼睛,是比脖子还要脆弱的地方。   他许久没有修剪的指甲很长,在即将要被掰开的时候,再度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手指猛地戳向阮时白的眼睛。   “啊!我要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苏言被保镖抓住四肢,头狠狠撞向坚硬的墙。   巨大的疼痛袭来,苏言惨叫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阮时白,仿佛要记住这个人,哪怕死……都不放过。   气息渐渐没了,苏言的眼睛却还睁得很大很大。   没有报仇,没能带走仇人的性命,他哪有脸去见妈妈,还有傅司宴。   他,死不瞑目啊…… 第2章 重生,傅司宴我没盼着你死   忽然响起的铃声,惊醒了躺在床上沉睡中的苏言。   他下意识坐了起来。   仿若刚从梦魇里出来,他惊出一身冷汗,刚刚睁开的眼睛里还带着滔滔恨意。   那恨意甚至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苏言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房间。   恨意渐渐化为茫然。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这是没死透,被人救回来了?   不、不可能。   他身体早就快撑不住了,头部被阮时白保镖造成的伤,怕是神仙都难救。   坐在一旁的男人快速关掉手机铃声后,将苏言的手机又默默放回了原处。   看向青年时,并没有错过青年那很快隐去的恨意。   “醒了?”   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响起,苏言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别的人,看了过去。   “傅司宴?”   竟然是傅司宴。   真的是傅司宴。   苏言内心深处涌起阵阵狂喜。   “你没死?!”   真好,他们都没死,所以……他是重生了吗?   苏言还没从重生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就听到已经站起身的傅司宴冷冷道:“这么盼着我死?”   啊?他没有啊。   苏言愣了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那话听在不知道他重生的傅司宴耳朵里,似乎好像是挺像咒人死的。   “让你失望了。”   男人站起了身,又俯身捏住苏言的下巴。   透着阴冷寒意的嗓音在苏言耳边响起。   “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苏言有些慌乱的解释着:“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想盼着你死,我只是……”   “够了。”傅司宴毫不客气的打断。   他对青年的狡辩违心之言,没有兴趣听。   “既然醒了,以后就别做傻事。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不等苏言再说什么,傅司宴就大步往外走去。   苏言下意识想要去追,掀开被子脚一下地。   瞬间就疼得摔倒了。   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落。   脚怎么这么疼疼疼疼……   苏言这才想起来,自己重生到哪个时间点了。   毕竟他被迫嫁入傅家以来,虽然和傅司宴关系僵硬,时常受伤。   但伤的都是一个地方。   腿,是没有受伤过的。   唯一的一次腿摔伤,是他嫁入傅家前。   上辈子傅家来苏家提亲,父亲没想到自家竟然能和傅家结亲,当即就收下了天价彩礼钱,同意了婚事,才跟家里说这个消息。   听说傅家要苏家的孩子结婚,双方都默认是苏言。   因为谁都知道阮时白虽然改姓苏了,却与苏家没有血缘关系,是收养的。   只是阮时白听说了苏言能嫁入豪门,当即闹着说自己也是苏家的孩子,对方并没有点名要苏言,说他要嫁。   当时事情在家里闹得很凶。   父母一思量,阮时白到底是恩人的孩子,再加上对方没有点名道姓,苏家收养的孩子也是苏家的孩子,便同意了阮时白的要求。   多方逼迫之下,再加上苏言一个男人,对嫁不嫁入豪门并没有什么执念,便同意了。   谁知没两天,阮时白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什么傅司宴克妻的消息,哭着说苏言居心叵测,故意将这门婚事推给他,想要他去送死。   苏言放学回家的时候,只知道被阮时白抢走的婚事,又莫名其妙回到了他身上。   且父亲还责怪他隐瞒实情欺负弟弟。   苏言当即便去找阮时白,要问个清楚。   婚姻不是儿戏,这么推来推去的,是把傅家当猴耍还是把他当猴耍?   苏言就算宠着阮时白,却也不至于言听计从,阮时白想要属于他的东西的时候就乖乖送上去,阮时白嫌弃了又默默拿回去,受了委屈也不吱声。   只是这一问,就问出了事故。   阮时白一口咬定自己早就知道傅司宴克妻,想让他替嫁,生生倒打一耙。   没有做过的事情,苏言怎么可能认。   两人第一次起了争执。   然后苏言就被阮时白一怒之下,推下了楼梯。   等他醒来的时候,所有的锅都已经背在了他的身上。   背着“不想嫁给克妻的人,逼着养弟嫁,养弟不同意想推弟弟下楼梯,反把自己摔了”的名头,还在昏迷中的苏言就被抬进了傅家的门,没有丝毫仪式的,做了傅司宴的妻。   傅家的人也因此,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那时他醒来就跟爸妈解释。   却不被相信,反遭训斥。   最亲最近的父母都不相信他,选择相信阮时白。彼时和傅家所有人都不熟的苏言,自然也没有跟他们解释。   以为解释了也没人信。   掉下床的苏言委屈的想着,为什么偏偏重生在这个时候?   所有人先入为主,都已经相信了阮时白编的说辞了。   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傅司宴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停下了脚步。   到底没狠下心,叹了口气又转身,快步过去,冷冷的将眼泪汪汪的苏言从地上抱了起来。   “又折腾什么?”   傅司宴说的话如沁了寒冰一般,可动作却又轻又柔的,将人放回了床上,盖上被子。   “这么喜欢糟践自己?我来,肯定能更让你满意。”傅司宴淡淡的声音里透着股令人胆寒的狠意。   男人糟践人的法子,有多狠有多凶。   苏言上辈子都一一领教过了……   他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有些害怕。   他一贯是怕傅司宴的,可是听着这熟悉的威胁,却是头一回,从里面品出了些许关切的味道。   那么爱他,为了救他都能付出性命的男人,肯定不是喜欢糟践他。   是不想他再折腾自己,才那么惩罚自己的。   苏言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对傅司宴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傅司宴,我没盼着你死……”   苏言哭唧唧的小声解释着,手悄眯眯试探性的揪住傅司宴的衣服,不让他走。   见傅司宴没有甩开他,苏言小胆子又大了点。   揪衣服变成了拉胳膊。   “我、我也没做傻事。”   明明是阮时白推他的,才不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如果阮时白真是自己恩人也就罢了,苏言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他不是,也不配。   傅司宴看了眼苏言刚刚摔疼的腿,冷笑:“这就是你说的没做傻事?”   没做傻事会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乱动弄得摔下床? 第3章 他们并不止见了一次面   苏言吸了吸鼻子,为自己解释道:   “我不是做傻事,我是怕你误会,想追上去跟你解释……”   只不过刚重生,还没想起来具体是哪个时间点。   故而也忘了……   自己这时被阮时白推下楼梯,腿受了伤。   “我没有盼着你死。”   这话已经说了三遍了,就算傅司宴不知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个梗,也明白了苏言想要解释的决心。   知道自己刚刚误会了的傅司宴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就算咒他死,也没关系。   毕竟不是他咒,自己就能死的。   他傅司宴的命,硬着呢。   “我也没有做傻事,我是被推下楼梯的,阮时白……也就是我那个弟弟他听说你要娶妻,在家里闹着要嫁给你,父母同意了之后,他听说你克妻,又不想嫁给你了,我去找他起了争执,然后就被他推了。”   所以他才没有想逼弟弟替嫁,更没有想把不答应的弟弟推下楼梯反倒害了自己。   上辈子那个天真愚蠢的自己,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婚事,就想不开要推阮时白下楼梯呢。   毕竟阮时白抢过他的东西、让他背过的黑锅,数都数不清了。   真要计较,也不会忍到现在才计较。   苏言上辈子醒来后,和父母解释却没人听,那时和傅司宴不熟,也没想过跟他解释,以为父母都不信,他就更不会信他了。   满肚子的委屈,都自个儿咽了下去。   可是现在不同了。   对于刚刚重生的苏言来说,结婚数载,朝夕相处的傅司宴是自己人。   上辈子的经历,让苏言对眼前这个冷面男人,畏惧之余更多了几分依赖。   自然下意识就诉说了出来。   听了苏言委屈巴巴的解释,傅司宴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对于苏家的内部事,他没有说什么。   只冷声道:“你也同意了。”   “啊?”他不是在解释今天掉下楼梯的事嘛,怎么扯到了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稍微想了想,苏言才明白傅司宴说的是什么。   阮时白不知道傅司宴克妻的时候,闹着要这门婚事,加上傅家只说苏家的儿子,没有指名道姓,所以偏疼阮时白的父母就同意了让阮时白嫁进傅家这件事。   当时,他也同意了。   没想到傅司宴知道这事。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问心无愧的苏言心底竟生出了些许心虚。   他说不出口实话。   自己当时觉得自己又不想嫁豪门,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他又没有喜欢上傅司宴,故而……   阮时白想要就要去呗。   “我……”   苏言眼神有些闪躲。   “当时我爸妈都同意了,根本就不是询问我的意见,只是通知我,而阮时白又闹得那么凶。我想着我们就见过一次面,还是很小的时候,应该都没有喜欢上彼此,反正只说要苏家的孩子,他去我去都一样,所、所以我才答应的……”   苏言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他印象里,只与傅司宴见过一次面。   在双方爷爷都在的时候,因为两家爷爷是好哥们,所以两家往来比较多。   苏言经常跟着爷爷去找傅爷爷,而傅司席和他年纪相仿,他们两个就经常一起玩。   一起的还有几个与傅家交好的孩子。   苏言是他们之中家世最低的,要不是爷爷,根本不可能认识这些人。   但苏言性格又乖又软还爱笑,长得也白白嫩嫩很讨喜。   再加上小孩子门第观念还不怎么深,倒也能玩到一起去。   去过傅家好几回,都是与傅司席玩。   傅司宴则和他们都不同。   他是傅家倾力培养的继承人,在还是小孩子玩闹的年纪,就被逼着学各种各样的东西。   当时其他小孩都怂恿着苏言,说他长得最可爱,性格最讨喜,让他去找傅司宴,看傅司宴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   苏言就去了。   带着一个甜甜的笑容,问他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玩。   结果傅司宴什么都没说,看了他一眼,就回书房了。   后来双方爷爷去世了。   彼此父母辈并不投缘,就断了往来。   苏言的印象里,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辈子除了今天之外,唯一的一次见面。   傅司宴点了下头,勉强接受了苏言的解释,只是这种将他推来推去的事……   “下不为例。”傅司宴带着威胁的视线扫了过来。   苏言丝毫不敢说什么,连连点头。   他脸上浅浅的笑容显得乖巧又可爱,让傅司宴看得有些出神。   却在苏言看过来的时候,瞬间回神。   他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目光。   傅司宴并没有说的是,其实他们除了今天,并不止见了一次面。 第4章 我为什么要怕你   没有话说了的苏言看着傅司宴,想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上辈子这个时候,傅司宴来看他,只说了一句“既然醒了,以后就别做傻事”,然后就头也没回的走了。   毕竟那个时候,刚刚醒来的自己,并不知道傅司宴误会了。   也并不知道自己又背了黑锅。   更没有和他解释原委。   现在解释清楚了,想说的话说完了,而傅司宴又还没走。   傅司宴没有说话的意思,而苏言对着明显没有重生的男人,又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就这么沉默并尴尬了下来。   如果对着上辈子那个结婚数年,虽然不算感情和睦,但好歹彼此熟悉了的傅司宴,苏言还能找几句话说。   现在他们就是算上今天,都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说什么都觉得尴尬。   “那个……你要留下来吃个饭吗?”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而傅司宴迟迟没有离开的征兆,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苏言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这么问道。   这栋别墅只是傅家用来安置他的,并不是傅司宴的住所。   婚后傅司宴多是住在公司附近,只偶尔有空的时候过来看他,尬聊过后又离开。   开始同桌吃饭,都是数月之后。   而同房……那就更久了。   苏言也摸不准,现在的傅司宴爱不爱他,有多爱他,会不会留下吃饭。   忐忑的小眼神瞅向男人。   似是想通过细节,观察出男人对他的心思。   傅司宴可不知道苏言心里那些弯弯绕绕。   既然都开口留人了,那他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   “好。”   男人没有犹豫的应允。   苏言愣住,他还以为现在的傅司宴并没有喜欢上他。   只是后来看他安分守己,又活得好好的,半点没有被克到,也算是间接帮到了男人,证明了他并不克妻,前几任未婚妻接连出事与他无关,才开始对他这个男妻好。   重生到刚结婚的时间点,苏言话说出口后,就做好了被冷脸拒绝的准备。   对方却直接点头了。   男人平淡的表情里窥不出什么,苏言却依旧想着,他的丈夫似乎一开始就不讨厌他。   对他的态度,甚至算很和善了。   “怎么,舍不得一顿饭?”傅司宴见苏言表情奇怪,板着脸问道。   苏言自然不可能点头了。   “没有没有。”   苏言心想,这是傅家的地盘,佣人工资都是从傅司宴账户上出的,他哪来的脸舍不得啊。   留下吃饭也好,他们能更快熟悉彼此。   思及此,苏言露出一抹甜笑来。   都重生了,一切自然就该随之而变。   他和傅司宴,更没必要按上辈子的活法来。   见苏言并不抗拒他的存在,甚至还笑了出来。   傅司宴忍了忍,没忍住,遂问他:“不怕我?”   既然克妻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在家里也和亲人因此生了矛盾受了伤,竟也没当着他的面表露对他对傅家的不满。   “我为什么要怕你啊?”苏言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纳闷:“你有三头六臂,还是会吃人啊?”   苏言看了看衣冠楚楚的傅司宴。   嗯,没有三头六臂。   看着也没有那么重口味。   以苏言上辈子对这男人的了解,对方吃人是没吃过人的,但就是爱作弄欺负人。   “不怕死?”傅司宴换了个问法。   阮时白听说了之后,都马不停蹄立刻赶回家闹着不想嫁了。   傅司宴很想知道,苏言知道这个之后,对于他们婚姻的真实看法。   “死有什么好怕的。”苏言笑了笑。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并不怕死。   他只怕,没有在死之前,拉着所有仇人陪葬。   见傅司宴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表情不怎么好看。   苏言便又补充道:“再说了,谁说嫁给你就会死啊,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克妻那种封建迷信要不得,我才不信呢。”   傅司宴表情这才好一些,点头道:“不怕就好。”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门没关,敲了敲门之后,外面的人就直接进来了。   眼睛看过去之后,苏言嘴角淡淡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第5章 怂唧唧的苏言   其实傅司宴还想问苏言,既然与阮时白发生争执,是不是就算不怕死,他自己也是不想嫁的。   但这话傅司宴问不出口。   也不大想知道答案。   刚好有人进来了,便也将这话放下不提。   来的是个女佣,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不算美人坯子,但也不丑,看着还算顺眼。   苏言所住的别墅里,除了管家外,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佣人。   上辈子苏言和傅司宴稍微熟悉一些后,还曾问过。   才知道这是傅司宴的特意安排。   男人怕他一个人在别墅里待着闷,特意找的同龄人,可以时常陪他聊天解闷的。   可惜的是,这些人大多眼高手低,看不上他。   以为他不受宠,傅司宴不重视,常常在暗处说他的闲话。   个别比较嚣张的,甚至会当着他的面说难听的话,说到兴奋处还把扫把甩到他面前的地上助兴。   而眼前这个女佣,就属于比较嚣张那一批的。   女佣笑容满面,和善可亲,声音温和中带着两分讨好:“少爷,到饭点了,管家让我上来问您,要在这里用饭吗?”   “出去。”   自她进来后,一个眼神都没给的傅司宴,头一回赏了个眼神,正眼看了她一眼。   女佣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少爷驱赶的话。   “啊?”女佣愣了。   下意识扫了自己身上一眼,她进来前特意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并没有哪里脏了乱了啊。   傅司宴见女佣还站在房间里,眉心微蹙,骇人的气势散发出来,使得佣人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的离开了。   离开后,被管家问起,女佣只说少爷情绪不太好,应该不会留在这里用饭……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傅司宴气势收敛:“你不喜欢她。”   并不是问句。   陈述的语气,让苏言微诧。   他确实不喜欢那个女人。   毕竟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嘲讽自己、贬低自己的佣人,总在自己面前晃荡。   上辈子婚后许久,苏言在被折腾后发现傅司宴心情不错,顺势讨好让他换了批成熟稳重年纪大一些的佣人来,才改善了自己在别墅的处境。   那时,他不敢跟傅司宴说实话。   怕傅司宴和傅家觉得他心眼小,连佣人都容不下。   现在苏言倒是敢说实话了。   可要怎么说呢?   说我虽然第一次见你家佣人,但她上辈子欺负过我,所以我现在不喜欢她?   苏言扯了扯嘴角,垂眸:“没有啊,我又不认识她。”   不过没关系,今天就认识了。   只要这个女人,还有别墅里的其他人,再敢欺负他,苏言能立刻跟傅司宴打电话哭诉,然后火速换人。   傅司宴盯着青年。   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苏言。   他喜欢看苏言笑。   哪怕只是浅笑,也足够令现在的他满足了。   可刚刚那个佣人进来后,青年连浅笑都没有了。   明明就是不喜欢。   也不知是天生不喜这种面相的人,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青年遇到过这个佣人,还发生过不愉快……   傅司宴遇事一贯喜欢多思多想。   比如青年这么好性格的人,会和人发生不愉快,那么一定是被人欺负了。   那个佣人,做过什么伤害青年的事?   为何这些东西,他让人查的资料里没有?   深感查到的东西太少,不能让自己了解青年所有点点滴滴的傅司宴,眉宇间染上了几缕焦躁。   在傅司宴观察苏言的时候,苏言也在暗暗观察他。   通过傅司宴细微的表情变化,与重生前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苏言清楚的知道,男人不高兴了。   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下意识表现出了对女佣的不喜,被他看出来了又不承认?   “傅司宴,你是不是觉得我口是心非,所以生气了?”   苏言声音忐忑。   生怕答应了留下吃饭的人,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像上辈子那样,好久都不过来。   上辈子这个时候,傅司宴的疏离,别墅佣人的不听使唤,家人的误解……种种负面情绪,再度涌上心头。   明明他努力在改了,明明他第一时间就解释清楚了。   难道还要重蹈重生前的覆辙吗?   苏言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以后的傅司宴会爱上他爱到愿意去死,现在的傅司宴也不讨厌他。   也就是说,他本身就是傅司宴会喜欢的类型。   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苏言鼓起勇气,伸手将男人眉宇间的褶皱抚平。   为了显得自己很理直气壮,努力放大音量的说:“你不可以生气!”   他又没有做错事,傅司宴凭什么生气?   见男人冷淡的眸子看向他。   苏言立刻又怂唧唧了,小小声解释说明:“生气会长皱纹,不好看……”   傅司宴挑眉,还以为小家伙胆子肥了,没想到还是芝麻点大…… 第6章 太容易害羞了   “嗯,我不生气。”   傅司宴没有生气,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苏言着实松了口气。   傅司宴知道他不想说,也没再问那个佣人的事。   苏言则是还心虚着,既怕男人追根究底问他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女人,又怕男人觉得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甩脸走人……   两人都没说话。   你看我我看你的,气氛竟也半点不显得尴尬。   男人没再皱眉。   抛开令人看了就有些害怕的冷淡,再细细看这张脸。   嗯,额头光洁饱满,剑眉英气十足,双瞳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即便是轻抿着的薄唇,都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哪怕看过很多年,苏言还是不自觉看痴了。   他一直都知道,这张脸颜值很高。   引得无数男男女女痴迷。   上辈子的他,也是其中一个。   却也是最普通、最平凡的一个。   要不是傅司宴被传出克妻,让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不敢靠近,傅家又需要有人破除他克妻的传闻,苏言连见到傅司宴的机会都没有。   “好看吗?”   有人轻轻问。   苏言下意识点点头:“好看……”   反应过来是傅司宴在问,青年脸颊瞬间爆红。   他刚刚说什么了?!   苏言忍不住捂着脸,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上辈子都看了多少遍了,又偷偷摸了多少遍了,有什么可看的,身体自带的免疫力呢?   苏言在内心深处,狠狠痛斥着没出息的自己。   傅司宴就没有这么看过他。   要不是阮时白想看他绝望,故意跟他说傅司宴的事,恐怕苏言到死都不知道,他那个高冷强大的丈夫,竟然深爱他。   傅司宴看着恨不得把头垂到胸口的青年,薄唇微勾,扬起并不明显的弧度。   他的长相能让青年喜欢。   这是好事。   就是青年胆子太小,太容易害羞了。   让傅司宴都不敢趁此良机,为自己某点福利。   怕把青年吓跑。   “饭应该做好了,我下去给你端上来。”   傅司宴在青年看过来时,表情又恢复如常,半点看不出来几秒前还在想社会主义不允许描述出来的事情。   苏言像是上课想要回答老师问题、又胆怯犹豫的中学生,试探性的举起白嫩的左手。   “我能换个选项吗?”   傅司宴眸色瞬深。   青年无论什么样子,都让他稀罕。   想……   “不想让我端?”傅司宴喉结滚动,深邃的瞳孔里掀起阵阵涟漪,声音越发冷淡。   苏言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这表情……他太熟悉了。   是苏言最恐惧的样子。   因为这在他重生前,就意味着又别想好好睡觉了,不被折腾到天亮,哭得嗓子哑掉,都算是轻的。   苏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怕再在卧室待下去,上辈子结婚很久以后才会经历的事情,会在今天就体会了。   苏言讨好的朝男人笑了笑。   张开双手。   腔调是特意用傅司宴曾点评为最喜欢的软糯。   “你抱我下去吃饭好不好呀?”   青年朝他张开双臂,这是接纳了他才会出现的姿势。   而青年甜甜的笑,讨喜的眼神,软软糯糯如撒娇的声音……   无一不让傅司宴心间战栗。   他思忖着,让青年吃饭前,是不是得先让自己来一顿饱饱肚子? 第7章 这是我男人   傅司宴只纠结了一会儿,看着青年出乎意料的亲近态度,克制住了内心的野兽,没将人直接就地正法。   他抱着青年下了楼。   别墅里的佣人都看了过来,傅司宴没什么反应。   苏言却很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了男人胸口。   总觉得他现在像个妖妃,仗着帝王宠爱,为所欲为。   不过就是脚摔伤了,自己一瘸一拐的也能走路。   再不济,也可以让人扶着。   这么让傅司宴抱下来,私底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说酸话了。   原本不好意思的苏言,想到这里,又把脸露了出来,看向周围的佣人们。   上辈子一想到会被看到,会被说三道四,每次傅司宴在大庭广众下要对他动手动脚,苏言都格外抗拒。   这辈子嘛……   管别人怎么看咯。   傅司宴乐意,他也乐得享受。   那些人羡慕嫉妒恨,就羡慕嫉妒恨吧。   想想还有点暗爽呢。   被抱到椅子旁,傅司宴却没有将脸色微红的青年放下来。   而是先吩咐离他最近的一个佣人,拿一个坐垫来。   等坐垫放好了,傅司宴才轻轻将人放下去。   撒了手正要离开,却被青年搂住了脖子。   苏言脸越发红了,双手用力,男人要离开的脑袋又低了下来。   他轻轻啄了一口。   又很快后撤。   “你真棒。”   苏言小小声的夸道。   夸的是男人把他从楼上抱下来,都不带喘气的,稳稳当当把他放在了椅子上。   还体贴的让人拿了坐垫。   被含羞带怯的眼神望着,被青年软软的嘴唇撩拨着,傅司宴刚被按回笼子里的野兽,又在咆哮着,差点要跑出笼子里来了。   “羞什么?”傅司宴扶住苏言低垂到快撞到桌子上的脑袋,嘴唇不自觉勾起弧度,又很快抿直。   苏言呐呐的,没说话。   瞥见不远处一个衣着比较奢靡的女佣,愤恨的看着他们这边,苏言又忍不住笑了。   “我可不像你,我脸皮薄,做不到在这种场合亲近,还对周围人视若无睹……”   语气里带出了些许对上辈子总喜欢不分时间场合凶他的男人的埋怨。   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亲昵。   “那这会儿怎么又不羞了?”   被内涵脸皮厚的男人剑眉微动,眸光柔和,一贯冷硬的声音似乎也被柔化了许多。   “还敢笑。”   男人捏了捏青年白嫩的脸颊,发现手感出乎意料的好,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才面不改色收回手,直起腰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下。   苏言揉了揉自己被捏的脸颊,男人一贯是这个德性,捏人也不懂控制力道,带着薄茧的手在脸上动作,还怪疼的。   “以后轻点捏。”   嗔怪的看了傅司宴一眼,苏言才开始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我只是忽然发现,迈出那一步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难,只是伴侣间亲一亲,又没有碍着别人什么,自然没什么好无地自容的。”   所以,他就不羞了。   甚至觉得当着这些看不起他,还有个别觊觎傅司宴又不敢上前,只敢跟他使坏发泄的佣人的面,对傅司宴做出情侣间才能做出的动作,让苏言觉得很爽快。   看,这是我男人。   我的。   你们也就能说说酸话了。   傅司宴拧眉,挪开青年放在脸上的手掌,发现脸颊被自己捏得有些发红,自责的情绪蔓延在心底。   被他拢入自己地盘的青年也太娇了。   他都没用力,就红了。   以后用力,还得了。 第8章 可人疼的苏言   傅司宴轻轻在被捏红的地方亲了亲,嗓音低哑:“怎么这么娇气啊。”   被说娇气的苏言不满了。   他只是皮肤比较嫩,性格可一点都不娇气。   “才刚进门你就嫌我娇气了……”   苏言小声嘟囔着。   带着几分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   “看来我这个男妻,是夺不到傅少的宠爱了。”   傅司宴喉结滚动,幽暗的眼眸看向某个发起小脾气来的人时,漾起了几分轻轻浅浅的笑意。   “你不夺,怎么知道夺不到?”   冷淡的声音里带着两分纵容。   其实不用夺,他所有的宠爱,只会是一个人的。   陷入低落情绪的苏言并没有察觉到这不着痕迹的纵容,他眼神幽怨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夺过?”   上辈子两人同房后,苏言也渐渐接受了和他结婚的现实。   甚至沉溺在了这人藏匿在冰山下的体贴与温柔。   是的,他在婚后爱上了傅司宴。   苏言还以为,傅司宴也是爱他的。   不然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可是后来,苏言却证实,对方对他的好无关情爱,只是一个男人对妻子的责任。   emmm……好吧。   虽然死前才发现,自己这个“证实”是错误的。   但当时,已经爱上的苏言,是真的以为傅司宴不爱他。   他努力争取,使出十八般武艺,卖力的想要夺得他的心。   结果……堪称惨不忍睹。   苏言直接告白说喜欢他,问要怎么追才能让他也喜欢自己。   傅司宴却皱眉让他别委屈自己,不需要说违心的话。   还不懂怎么就违心了的苏言,只来得及看到对方离去的背影,问上一问的机会都没有。   苏言特意买了情趣服装,穿上给他看。   傅司宴却斥责他伤风败俗,把他衣服收走了。   而他,被留在了卧室里,风中凌乱。   苏言……苏言上辈子都要被气哭了。   后来辗转打听,才知道傅司宴是认定了他喜欢别人,被迫做他的男妻已经够委屈了,没必要再刻意讨好。   而这个别人,正是傅司席。   傅司宴下意识想:小家伙什么时候夺过?   张了张口正要问,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   问了,恐怕就是自取其辱了。   傅家不是只有一个傅少,在苏言记忆里他不过就是一个只幼时见过一次的陌生人罢了。   那么他争夺宠爱的对象,自然不会是他。   原本柔化些许的眼眸,又重新坚固成冰。   “过去的事就别想了,过去的人更没必要想,苏言。”   冷冰冰带着几分警告的声音,恍惚间让苏言想到了他刚进傅家时遇到的傅司宴。   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   冷得拒人千里。   寒得透人心底。   明明他醒来解释清楚后,傅司宴的态度已经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两人甚至亲昵的亲来亲去。   想无数正常普通的情侣一样。   可怎么,像是又回归正轨了一般。   苏言所做的努力,仿佛都成了笑话。   这时,佣人已经端着菜上来了。   苏言生气又暴躁,拿起面前的筷子就想甩到傅司宴这混蛋身上,发泄怨气。   可偏生乖宝宝了一辈子,他……   没这个勇气和胆量。   苏言拿起筷子,又用力的……放回了桌上。   “我……”   苏言想放狠话表明现在的自己很生气。   本就红红的脸颊,气得更红了,显得分外生动有气色。   “我、我不吃啦!”   苏言放大音量放完狠话,就扶着椅子靠背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想要回房。   傅司宴快步过去拽住他。   将人强行按回了椅子上。   “闹什么?”男人的语气同样不好。   在他的面前,说与别的男人的事。   他不过警告了一句,想让小家伙放下过去,也警告不得了?   方才是他想错了。   小家伙胆子可不止芝麻点大。   起码……   也是指甲盖那么大。   不过说起来,小家伙怎么就连闹脾气都这么可爱。   拿起筷子都不敢扔,怂怂的放回去。   放狠话都没威胁让自己生气的人,比如不许他吃饭,或是握拳打他,而是用自己不吃饭来威胁……   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 第9章 苏言恃宠生娇   有被勾引到的傅司宴语气缓了缓:“乖乖吃饭。”   生气也得吃饭。   被说闹事的苏言眼眶红了:“胡闹的不是我,是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莫名其妙就变脸,前一秒还好好说话,下一秒就拒人千里!”   “我要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犯了你的忌讳,你可以直说,不清不楚的就冷暴力算怎么回事嘛……”   眼泪没忍住,脱眶而出。   带着无尽的委屈。   一粒又一粒的金豆子往下滑落,沾湿了衣襟。   上辈子两人关系一直不算和谐。   不冷不热,又忽冷忽热的。   苏言承认,自己到死才明了丈夫的深情,很后悔生前没能和他好好过日子,更自责自己出事还连累得男人一起死。   可傅司宴就没错吗?   他都那么努力的表明心意了,傅司宴还是表现出一副不喜欢他,两人还是保持距离好的架势。   苏言又没有出轨,更是第一次喜欢人。   凭什么就要被误认为喜欢别人?   还怎么解释都没人信……   傅司宴不喜欢他也就罢了,一辈子这么忽冷忽热凑活过日子,苏言也不是受不了。   可偏偏这人也是有心的。   两人深爱彼此的人,把婚后日子过成上辈子那磕碜样。   也是没谁了。   简直古早虐文本文。   苏言一哭,傅司宴就慌了。   哪还顾得上别的。   “别哭了,苏言……”   “言言,是、是我胡闹。”   “你打我好不好?”   “别哭……”   ……   拙劣的安慰语,半点作用都没有。   傅司宴着急忙慌的帮媳妇擦眼泪,刚擦干的地方瞬间又被新的眼泪覆盖住。   更令他烦躁的是——   他明明很轻了,却还是把媳妇的脸擦红了。   看着不像擦泪安抚,倒更像是施。虐。   “本来就是你胡闹。”   苏言将在他脸上乱摸乱擦,擦得他脸都疼了的手挥开,自己用袖子在脸上一抹。   被水浸透过的眸子,如雨后天空一般澄澈。   苏言哭了一会儿,气也发泄了。   理智开始回归。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我……也没有资格这么对你。”   苏言咬唇道歉,把姿态摆得很低很低。   一看到傅司宴又故态复萌,有上辈子那糟心行径。   苏言就忍不住把两辈子的憋屈,都倾诉了出来。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做,只是忽然冷个脸的傅司宴,不应该承受他的哭诉。   两人的身份差,以及他相当于被父亲卖进傅家做他的媳妇的身份,也让他没有发脾气的资格。   苏言想,他果然还是恃宠生娇了么。   可是恃上辈子这男人的宠,对这辈子还没爱上他、还很陌生、完全没有重生记忆的男人生娇算什么回事嘛。   现在的傅司宴才不会惯着他。   他要是不道歉,没准男人等会就甩脸走人了,然后就是好几个月见不到。   傅司宴这性格,就爱这么干。   不说清、不解释、冷处理。   仿佛过了这一阵,所有的矛盾与争论,也都随着时间过去,不存在了一般。   古代承宠的后妃都没他这么惨。   好歹后妃受罚,也得有个名头,有个理由。   而他,只有满头雾水、满腔委屈。   莫名其妙就把媳妇惹哭了。   没哄好也就算了。   媳妇自己哭着哭着,就隐忍着把眼泪憋了回去,用可怜兮兮的哭音,为刚才的失控跟他道歉。   委屈巴巴的样子,让傅司宴看得分外刺眼。   “苏言,不用道歉,你没错。”   傅司宴在青年面前蹲下。   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很是懊悔。   “是我不该因为……就冷下脸警告你。”   明知道青年和那个人,只是童年情谊。   并没有线索显示,他们俩这些年有联系。   可傅司宴就是觉得,那个人更会说话,更得苏言的喜欢。   不像他,相处没多久就把人惹哭。   哄都不会哄。   还是苏言自个儿不哭了的。   “因为什么?”   苏言眼睛直勾勾看着男人。   眼里满是刨根问底的执拗。   声音却又软又糯,半点都不强势。   “可以告诉我吗?”   傅司宴有些犹豫。   苏言还不放弃:“你要是把我当妻子,当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人,心里有什么坎儿,就应该直接说出来,我们一起把结给解开。”   傅司宴没说话。   苏言咬咬牙,以退为进:“当然了,你要是拿我当摆设,当玩物,自然是你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用顾忌我的想法和情绪。反正……”   声音低了下来。   很低很低。   却还是传入了男人耳中。   “反正我也只是你们傅家买进来、被父亲卖掉的一个货物罢了……”   这是他上辈子,醒来后面临种种责难、为难、嘲讽、冷待,给自己定下的人设。   一个货物。   应该安分守己,不惹事不闹事,大门不出当个隐形人的货物。   如果傅司宴真的选择这个,他也能做得很好的。   “不许这么说自己!”   急促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冰冷。   怕小家伙再度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刺激到。   男人声音又极力克制,努力不那么冷:“你不是货物,也不是被傅家买来的,而是……”   是我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卑鄙无耻的拐进傅家的。   这话,傅司宴说不出口。   他怕自己的卑劣暴露于青年面前。   更怕本就因婚事,和最在意的家人起了龃龉的青年,会怪他恨他。   正到关键处,没了……   没了?   没了!   苏言又气了。   气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他一个人想好好过日子有什么用,就傅司宴这态度,他上辈子为什么要自虐的爱上这样的人!   苏言愤愤的拿起筷子。   这次却不是要扔,也不是要用力放下,放出声响。   而是夹起离他最近的盘子里的菜,放到碗里,用力的戳了两下,再用力的咬一口进嘴里,边嚼吧边放狠话。   “福四宴,泥给……给窝等着!”   蹲在他旁边的男人直了直身子,无声表示:   等着呢。   吞下口里的菜后,苏言龇牙咧嘴:“我迟早撕开你这张嘴!”   男人用手抚上嘴角,眉宇间染上了一丝纠结。   ——   苏言:我要撕开这张嘴,把里面藏起来的话都倒出来!   傅司宴:媳妇要撕了我的嘴,可是撕了,以后媳妇很多福利就没了,要不要给媳妇撕了平怒呢? 第10章 苏言的家庭地位   苏言狠狠“虐待”了一番自己面前这盘菜,就像是欺负傅司宴一样,一口气吃了小半盘子。   傅司宴坐回自己的位置。   犹豫了下,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些别的,试探性的放进小家伙的碗里。   “别光吃一样,要营养均衡。”   小家伙生气归生气,却没将他夹的菜扔出去。   傅司宴暗暗松了口气。   又不动声色夹别的。   许是佣人来问他是否留下吃饭时,他没答。   管家吩咐厨房做饭,也就只做了他留下的苏言爱吃的菜单子上面的菜。   傅司宴爱吃的,一样没有。   不过苏言言吃得起劲,傅司宴看了也生了食欲。   这种和青年一起同桌吃饭,吃青年喜欢的菜的感觉,令傅司宴心底窃喜。   只觉岁月静好。   尤其是他吃一筷子,又给光顾着生闷气拿菜泄愤的青年夹一筷子,青年半点没注意到,将带着他口水的菜都用力吃了下去。   傅司宴眸色骤深。   又继续重复操作。   苏言光是吃菜,就吃饱了,拿起筷子挡住男人的筷子。   他故作冷淡道:“我吃饱了。”   发现男人似乎光顾着给他夹菜,自己都没怎么吃。   苏言别别扭扭的:“你自己也吃。”   说来也巧,傅司宴和他口味高度吻合。   沾了傅司宴的光,苏言在别墅虽忍受了不少流言,但吃饭什么的还是很滋润的。   并不知道这都是傅司宴特意安排的苏言如是想着。   “真吃饱了?”傅司宴不太满意:“就吃这么点菜,米饭都还一口没碰呢。”   说罢,傅司宴又强行夹了两筷子。   勒令苏言吃。   苏言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菜。   上辈子傅司宴也是这样,即便冷着脸冷着声音,像是谁都欠他八千万似的。   可两人每次同桌吃饭,傅司宴都不许他只吃面前的菜。   会想方设法,让他把桌子上所有的菜都吃一些。   幼时苏言也是被千娇百宠的,家里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紧着他。   可是自从阮时白进了家门。   他只要一夹自己喜欢吃的菜,阮时白就会很乖很听话的说“哥哥也喜欢吃这个啊,那我不吃,都留给哥哥”。   苏言还没说什么,父亲的训斥就随之而来。   明明他只夹了一筷子他和阮时白凑巧都喜欢吃的,就要被责备“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连菜都要和弟弟抢”。   久而久之,苏言就养成了只吃自己面前的菜的习惯。   因为会放在他面前的,一般都是阮时白不怎么喜欢的。   傅司宴给他夹菜的行为,让苏言就像是久旱逢甘霖,格外珍重珍惜。   苏言没有吃,而是抬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傅司宴。   清澈的眸子里透着认真。   “傅司宴,如果不喜欢我的话,不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会误会你喜欢我。”   进而渐渐心动,以为两人互相爱恋。   傅司宴动作顿了顿。   他吃完嘴里的菜,才缓缓开口:“没有不喜欢你。”   也不会误会。   因为他,就是喜欢苏小言。   苏言眼睛亮了亮:“没有不喜欢我,那就是喜欢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时候傅司宴就喜欢上他了?   苏言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想到他魅力值这么高。   能飞速把傅司宴这么优秀的男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傅司宴微微慌乱的放下筷子,没有回答,反倒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苏言瘪了嘴巴。   什么嘛,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傅司宴冲进卫生间,手覆盖在心脏位置,感受着快速的跳动。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   青年说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时的语调,让傅司宴恍惚间竟听出了一股“我也喜欢你”的味道。   可是,怎么可能呢?   小家伙根本就不记得几年前见过狼狈的他,还交谈安慰过他。   小家伙更不知道,在更久更久以前,在还天真不知事,被苏爷爷带着去傅家,和傅司席玩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却只能远远看着。   傅司宴稍微平复了一下,就掏出手机给管家发了个消息。   管家悄悄来了卫生间:“少爷。”   傅司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镜子里,已经擦干的脸颊上看不出什么。   “饭前去他房间的那个女佣叫什么?”   管家张口,正要回答。   “算了,不重要。”   管家:“……”   “开除掉吧。”傅司宴冷冷吩咐着。   管家:???   “少爷,是那个女佣犯了什么错吗?”   管家小心翼翼的询问。   心理揣度着,一听这意思就是和少夫人有关,莫不是那女佣当着少爷的面,勾搭少夫人?   唉,娶男妻就是这点不好。   不仅得防着男人,还得防着女人。   傅司宴拧眉:“他不喜欢。”   本来下楼就要嘱咐管家辞退的,结果和苏小言莫名吵了起来,傅司宴都要忘了这茬了。   还是去卫生间路上,看到了那个女佣,才想起来。   管家扯了扯嘴角:“那少夫人又是为什么不喜欢呢?”   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管家想。   傅司宴想,他还想知道呢。   可媳妇压根不承认不喜欢那女人,更不可能说原因了。   “没有为什么。”   傅司宴如是答。   “让你辞退就辞退,哪这么多话。”   管家:“……既然没有犯错,只是不合少夫人眼缘,那我多给一个月工资当遣散费?”   傅司宴不耐烦:“这种小事你安排就好。”   他还等着回去陪苏小言吃饭呢。   媳妇饭量太小。   他得多盯着点,让他多吃些。   忽然想到自己在卧室里那些猜测,怀疑那个女佣曾欺负过苏小言。   “等等。”   傅司宴喊住了管家。   “如果她在职期间没犯过错,人品也没问题,就按规矩遣散。如果她行为不端……”   傅司宴没有说下文,但声音很冷很冷。   管家闻弦音而知少爷意,他点点头:“好的。”   不仅要开除,开除之前还要查查之前手脚干不干净,人老不老实,要是不干净不老实,就得给点惩戒,警醒其余佣人。   至于怎么惩戒,这个管家还是很有经验的。   管家笑眯眯的看着少爷,心想家里给少爷安排的、想破除少爷克妻传闻的男妻,似乎在少爷心里,并没有众人以为的那么无足轻重。   “看来以后我得事事以少夫人为先了,毕竟少爷不喜欢的人,只要能力足没犯错,照样能在公司在傅家工作,但少夫人不喜欢的人就不一样了。”   这么一对比,明显少夫人家庭地位更高嘛。   管家将所思所想,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出来。   眼睛里带着几分笑意。   急着回去陪媳妇吃饭,但还没走远的傅司宴脚步在平地踉跄了一下,没有回头看管家,快步离开了。   客厅里,苏言等得桌上菜都凉了,男人才回来。   上个厕所怎么上这么久。   中途还把管家叫去了……   苏·福尔摩斯·言摸着下巴,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傅司宴啊,你身体有什么问题,千万别瞒着,我身为妻子有知情权,也会陪你面对的。”   上辈子这时候,那是他俩不熟,他也不知情。   可这辈子不一样了,他们风雨同舟,携手共进。   就算傅司宴不行,他也会一直陪着的。   当然了,上辈子的经历告诉他,就算这时候的傅司宴身体出了毛病。   那方面,也还是很行的。   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差点惊到摔了的傅司宴:??? 第11章 乖,老攻检查一下你的腿伤   傅司宴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两句。   表示自己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问题。   苏言却一脸我懂、这次我不生气的体贴表情,看得傅司宴有些胃疼。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   傅司宴眯着眼睛。   管他场合合不合适,与他何干?   傅司宴屁股还没坐热,直接起身走到苏言面前。   将人打横抱起。   苏言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你、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抱着人往卧室而去:“我身体有没有问题,你等会好好给我检查检查就知道了。”   苏言脸忽然爆红。   是、是他印象里的那个检查吗?   他这才刚进傅家,历史进程怎么就提前得这么快,快进到了几个月后才会经历的洞房?   虽然,他也不是很讨厌就是了。   “要怎么检查?”   细弱蚊蝇的温软声音,钻进了傅司宴耳朵里。   傅司宴垂首,咬了咬苏言的耳朵:“安分点,还有外人在呢,别勾我。”   对狗男人什么德行还算了解的苏言,很快就领悟了弦外之音——   要是没有外人在,他会被就地正法。   在客厅里。   对于傅司宴来说,时间地点从来不是问题。   他都不在乎。   要不是苏言脸皮薄,死活不肯,没准都会被带去室外。   当然了,有人的地方,傅司宴还是会很克制的。   毕竟,他不喜怀中青年衣衫下的身体,被除自己以外的人看到。   虽然,在苏言眼中,傅司宴在有外人时那些克制之下做出的行为,已经算很不克制了。   苏言不满的嘟囔:“我哪有勾你……”   正正经经勾搭的时候,男人视而不见。   这会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视为勾引。   苏言觉得自己可冤可冤了。   “还勾我。”傅司宴带有威胁的视线扫过来,看得苏言都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勾引之举。   可是明明,他只是很正常的在说话而已。   这下,苏言不敢张口了都。   他算是明白了,在这个时候,他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在傅司宴眼中都是勾引。   老色批。   色眼看人。   苏言腹诽着。   手却乖乖攀着男人的肩颈。   进了卧室,想到上辈子的悲惨遭遇,苏言后知后觉的紧张了起来。   脚指头都蜷缩了。   “傅司宴,我们真的要……那啥吗?”   很疼很疼的。   这是夫妻间感情好、关系亲近才会做的事。   却也是会让承受一方,很难熬的事。   “苏言,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日。”   傅司宴陈述道。   淡淡的语气,展现着非做不可、不容拒绝的气势。   苏言舌头像是打结了:“可、可是我……我腿受、受伤了……”   受伤了的话,傅司宴很多想做的,都不方便做,甚至没法做。   更何况,上辈子他每次受伤,傅司宴都会老实很长一段时间。   哪怕他觉得可以了,傅司宴也不会动他。   除非等到傅司宴也觉得可以了,才会重新开始做那档子事。   傅司宴被勾得难受,恨不得立时将人禁锢在怀,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可……   青年在拒绝。   他不乐意。   他还受伤了。   “乖,老公检查一下你的腿伤。”傅司宴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把手伸向青年腰间。   苏言红着脸,捂着自己的裤腰,挡住男人的手:“检查腿伤,为什么要……要脱裤子?”   把裤腿挽起来不就可以了?   傅司宴看了媳妇一眼。   没说话,动作轻巧却不容反抗的,将媳妇的手拿开了。   男人用力的手掌放在了青年的裤腰处,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将裤子脱下来。   青年那条修长白皙的腿,他觊觎已久。   哪怕不能共赴巫山。   一饱眼福还是可以的。   苏言脸皮薄,哪受得住。   上辈子可没有这一出……   他拼命拽着自己的裤子一角:“可、可以不脱吗?”   “不可以。”傅司宴冷冷拒绝:“这样能检查得更深刻透彻。”   苏言:……神他妈深刻透彻。   你个老色痞就是趁机吃豆、腐! 第12章 傅司宴的嘴,骗人的鬼   苏言到底没能拦住男人的手。   傅司宴真正想做的事儿,苏言就从来没有拦住过。   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折腾得那么惨,伤了好,好了又伤,循环往复。   他都已经成了傅家家庭医生的常客了。   从双手被按住,男人单手开始给他脱裤子时,苏言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浑身战栗。   紧张得发抖。   却又乖顺的,像是已然做好了检查着检查着,就被办了的思想准备。   傅司宴看着小家伙慷慨赴死的悲壮表情,明明应该难受小家伙不愿意和他做夫妻间才能做的事,却忍不住勾了唇。   啧,真是什么表情都可爱。   怎么可以这么勾人呢。   再这么勾下去,他可真要克制不住了。   “别怕,我不碰你。”   男人摩挲着青年的脚踝,白皙修长的两条腿格外惹眼。   当白皙里染上了别的颜色,就显得分外刺眼了。   膝盖那一片的伤看得让人揪心。   再大的欲望,也比不过对青年的疼惜。   傅司宴一边把玩着精致可爱,比自己小几号、也比自己好看得多的脚丫,一边压抑着即将破笼的野兽。   哪怕什么都不做,身体被压抑到了极致,精神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小家伙任他施为的样子,勾人到了极点。   可是很快,傅司宴发现,从来就没有什么极点。   没有最勾人,只有更勾人。   闭着眼睛的苏言睁开了眼睛,眨了眨后瞪向男人,睁到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男人的身影。   比刚刚还要勾人。   苏言动了动痒痒的脚,瞪得更起劲了。   明明里里外外都被傅司宴碰了,男人却说什么不碰他。   我信你个鬼哦。   刚刚脱裤子时,苏言就闭上了眼。   可闭眼不代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视觉的暂时封闭,使得其他感官愈发敏锐。   苏言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的手在他腹下停留打转,还弹了弹小言。   再往下时,还不忘捏了一把他大腿内侧的软肉。   好容易脱完了裤子,可以检查腿伤了,说不碰他的傅司宴,手却一个劲放在他脚上折腾他!   真真是傅司宴的嘴,骗人的鬼。   连标点符号都信不得!   傅司宴很稀罕苏小言瞪眼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没再被束缚双手的苏言往后躲了躲。   一点都不怕男人变冷的脸色,哼唧道:“别拿你碰了脚的手碰我的脸,脏。”   傅司宴顿了顿手。   对于小家伙娇得连自己的脚都嫌弃,有些意外。   正要换只手摸摸苏小言的脸颊和眼睛。   被折腾欺负了好一通的苏言,可不想再任他施为了。   因为苏言清楚的知道,如果对他没好感,没有一点点的喜欢,男人才不会碰他。   更不会……   调戏他的身子。   傅司宴喜欢他,并且一定会越来越喜欢。   甚至会爱他到愿意为他付出性命。   这个认知让苏小言瞬间就膨胀了。   胆子也大了。   得了一分颜色,就敢在傅司宴头上开染坊的苏言,灵巧的避开了男人朝他伸过来的手掌,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傅司宴挑眉。   苏小言力气可不大,男人轻轻松松就能反制住。   可是他没有。   享受着苏小言难得的主动,傅司宴等着看小家伙要做什么,目中露出一抹期待来。   苏言狡黠的笑了笑,骤然加快了动作。   将男人的手掌骤然转了个弯,然后往男人的方向按去。   没错,他要让男人用自己的手,摸自己的脸!   在傅司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摸过苏小言脚脚的手,就猝不及防和傅司宴的脸颊,来了个亲密接触。   傅司宴:……   呵,呵呵。   他再度猜错了,他家媳妇的胆子,可能比指甲盖要大得多。   这才多大会啊,就敢这么对他了。   完成目标的苏言迅速后撤,掀起被子就盖到了自己身上,笑弯了眉眼,肩膀忍笑忍得一耸一耸的。   “自己嫌弃不让我摸脸,却反过来用这手碰我的脸。”   傅司宴欺身而上,压在了被子上。   刻意避开了苏小言受伤的腿,男人只压住了青年的上半身。   “出息了,苏小言。”   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却没再吓到缩在被子里的苏言。   苏言躲着男人伸进被子里作弄的手,笑声再也憋不住。   “别、别挠……哈哈痒啊……”   苏言怕痒。   没办法,只能佯装胡乱挣扎,然后“嘶”的一声,眉头皱了起来。   傅司宴立刻停手起身,怕苏小言为了躲他又弄疼了伤处。   “腿疼了?”   “嗯……”   青年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糯糯,拖长的语调显得很是可怜。   傅司宴手握成拳:“对不起……”   “那你不生气了好不好呀?”   青年再度吸了吸鼻子,做坏事的忐忑让他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澄明如洗的眼睛来。   “你看你自己都介意碰过脚丫的手,我……”   我只是想让你试试,被碰过脚丫的手碰碰的感觉罢了。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就打断了。   “我不介意。”   “嗯?”   “不介意你的脚丫。”傅司宴将人捞出了被子,将苏小言没受伤的那条腿微微抬起,然后自己的脸颊凑了过去。   脚丫子与脸颊来了个亲密接触。   傅司宴冰山面瘫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悦。   甚至还亲近的蹭了蹭。   苏言耐不住的动了动脚趾,圆润的脚指头在男人脸颊上轻轻挠着,挠得傅司宴心痒难耐。   那双一贯冷静如死水的眼眸,再度变得幽深了起来。   男人声音里带了几分不一般的色彩:“你的脚不脏,我也不讨厌这种动作。”   苏言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   为、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傅司宴也太拼了吧。   正窃喜于,傅司宴喜欢他肯定不止一点点这个认知里。   这时,男人的脸离开了青年的脚丫。   “宝宝,我介意的,是你用自己嫌脏的方式碰我,这个认知让你老攻很不开心。”   老攻不开心,宝宝就得遭殃了。   下一瞬,傅司宴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将自己碰过脚丫的脸,强行与苏言红嫩的脸颊贴在了一起,还亲昵的蹭了又蹭。   苏言:〣( oΔo )〣 第13章 苏言:我怎么不知道我爱这种事……   傅司宴把人紧紧搂进怀里,脸颊依旧相贴。   “言言,你说,你这算什么?”   苏言:“……”   别问,问就是后悔。   “自食其果,还是自作自受?”傅司宴继续逗弄着问道。   苏言皱成了苦瓜脸,并不是很想说话。   忍了又忍,才弱唧唧道:“贴够了没,完事了就让我去洗脸……”   他刚刚可只是把傅司宴的手放脸上一小会儿,就缩回了手。   傅司宴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这是要加多少倍奉还给他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傅司宴一本正经的严肃脸:“洗什么脸,我看干净得很。”   苏言绝望脸:“都不算。”   既不是自食其果,也不是自作自受。   “哦?”   苏言想强行将贴在自己脸上的某张脸撕开,却以失败告终。   他放弃了,软软一坨瘫在男人怀里。   “我这个,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清亮的嗓音一字一顿。   甚至隐隐透着股绝望的味道。   傅司宴:“……”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不就是间接和自己的脚丫亲密接触嘛。   他这个直接接触者,反应都没有这么大。   怕又把苏小言惹哭了,傅司宴没再强行黏着他,松开了苏言后,又拿了毛巾打湿,想给小娇包擦擦脸。   苏·小娇包·言抢过毛巾,一边用脸颊使劲在上面蹭着,一边控诉的看着男人。   “我脏了,都怪你!”   出生这么多年,他的脸还没有碰过他的脚!   明明是怨怪的话,听在傅司宴耳朵里,却无端多了几分娇嗔黏糯的感觉。   “好,怪我,怪我。”   傅司宴将毛巾拿开,啄了啄小家伙的脸:“不过这里可不脏。”   “脏!”   脆生生反驳的声音,让傅司宴有些头疼。   都用毛巾擦了,苏小言怎么还嫌啊。   “那我给你弄干净好不好?”傅司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并跃跃欲试。   “……不要,把你舌头拿开!”   “要的,这样保准干净。”   “……”   明明是熟悉的严肃正经的声音,严肃正经的脸,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正经,让苏言脸红心跳,招架不住。   卧室里渐渐升温,别墅里的另一处角落,也并不平静。   “青青姐,管家刚刚说要辞退我,让我收拾东西离开,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被辞退的女佣揽着另一个女佣的胳膊哀求着。   如果苏言站在这里,顷刻间就能认出来,被女佣讨好逢迎的,正是上辈子给他使绊子最多的一位——   方青青。   女佣里的大姐大。   别墅里的佣人哪怕不喜欢,也得捧着的存在。   明明是个佣人,却比有些小家族的小姐还要奢靡,穿的戴的都不一般。   就连管家,也得给她两分薄面。   只因她母亲是傅夫人的心腹,颇为亲近。   上辈子苏言在别墅里被苛待,与这位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方青青,别墅里的佣人也不敢对苏言这个主人家不敬。   在佣人们眼中,方青青的态度,就代表着傅家对苏言的态度。   “你做了什么,管家就要辞退你?”方青青有些诧异:“要不是什么大事,我去跟管家说一声,让他对你网开一面。”   方青青说得轻而易举。   仿佛自己也是别墅里的主人家之一,可以对管家指手画脚。   事实上,母亲已经对她透了口风,傅先生和傅夫人先后给少爷安排的三位豪门千金未婚妻,都以出事退婚告终。   就算大师说的是真的,苏家这个男人能破除少爷克妻之事。   等苏言没用被赶走了,也不会再有名门千金敢嫁进傅家。   而她就不同了,她母亲是夫人身边的老人了。   知根知底的,保准唯夫人马首是瞻。   有母亲在夫人那里潜移默化的引导着,方青青成为下一任少夫人的可能性很高!   在方青青眼中,苏言不过是一个暂时替她保管少夫人位置的垫脚石而已。   她从未将苏言放在眼里过。   “我什么都没做啊,今天我就听管家的吩咐,去那个苏言的房间里,问少爷要不要留下用饭。”   女佣很委屈。   方青青眼神凌厉了起来:“你趁机勾引少爷了?”   女佣连连摇头:“没有,我知道少爷是青青姐您的,我怎么敢勾搭啊。”   女佣的话让方青青听了很舒坦。   “青青姐,我怀疑是那个冲喜的苏言,看我年轻又长得不错,怕少爷看到我,眼里就没了他,才非要管家辞退我的。”   女佣怕方青青不肯帮忙,开始上起了眼药。   方青青听了这话,正不悦想反驳:   你算哪根葱啊,司宴怎么可能眼里看得到你。   就听女佣下面又说:“可是青青姐,你比我可漂亮多了,苏言连我都容不下,恐怕就更不会让你留在别墅里,能经常见到少爷了。”   一捧一踩,成功让方青青黑了脸色。   对苏言的不满,也再度上了一个高峰。   “哼,他敢!”方青青大声道。   女佣忙讨好的安抚:“青青姐别气,苏言可不像我,这么听您的话,他现在名义上可是少夫人,有什么不敢的。”   方青青冷哼:“一个冲喜的工具人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先生和夫人可都知道了苏家闹出的丑事。   能嫁给少爷那可是天大的荣幸,苏言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闹出了想要养弟替嫁、想把养弟推下楼梯自己反受伤的恶毒事。   傅家可容不下这样的人。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管家。”   女佣大喜:“那青青姐,我是不是不用收拾东西了?”   方青青摆手:“收拾什么呀收拾,等苏言要搬出去的时候,给他收拾还差不多。”   十分钟后……   方青青脸色古怪的走了过来。   “管家说你当着少爷的面,对少夫……苏言抛媚眼,被少爷看到了,引得少爷不喜,亲自吩咐的要辞退你。”   至于管家说的什么女佣手脚不干净,擅自偷拿偷吃给苏言准备的东西这事,方青青完全没看在眼里。   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女佣拿来孝敬她的。   女佣脸色难看:“……我什么时候对苏言那个小白脸抛媚眼了?!”   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   女佣是方青青的跟班,喜不喜欢苏言,方青青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方青青这次却没那么好糊弄。   她狐疑又警惕的问:“你不是对苏言抛的媚眼,那你对谁抛的媚眼?”   当时房间里,除了女佣,可就苏言和少爷两个人。   女佣:“……”我他吗压根就没有抛媚眼!   女佣最后还是,不得不憋屈的去收拾东西。   因为方青青怀疑她也觊觎少爷,根本不愿意听她的解释。   并且这是少爷的吩咐,而不是苏言那个贱人的主意。   方青青不敢违背。   卧室里,被女佣骂爹骂祖宗十八代的苏言,并不知道傅司宴已经悄悄给他赶走了一个麻烦。   他这会儿,也在小声骂傅司宴。   在傅司宴的使劲折腾下,他……   要哭了。   “乖言言,看我发现了什么。”   傅司宴戏谑的逗弄着,将苏言竭力想要隐藏的东西,揭开摊在了阳光下。   苏言脸颊通红,想躲却躲不开。   “羞什么,这说明你爱老攻对你做的亲近之事,身体在对此表示很满意呢。”   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爱这种事·言无语凝噎:   ……这分明是正常男人被撩拨后,都会有的正常反应! 第14章 傅司宴的补偿   不过五分钟,负隅顽抗的苏言,被扒得连底裤都不剩了。   苏言拽着被子,仿佛拽着最后一根稻草。   “你、你说好不碰我的!”   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至少得把傅司宴迷得找不着北,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才能做这种事。   像上辈子那样,傅司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太遭罪了!   傅司宴被媳妇瞪也半点不心虚,反而点点头,附和着苏小言的话:“嗯,不碰你。”   “……”   苏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   男人反应比自己还大,夺了他短裤之后手还不安分的动着。   苏言不明白,这男人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已经一碰再碰了,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不碰他!   “傅司宴,你言而无信,信口雌黄,黄……黄口小儿!”   苏言气得口不择言,说出的话都没经过脑子,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连与傅司宴行为性格完全不符的词儿,都跳了出来。   傅司宴手顿了顿。   黄什么?   什么儿?   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黄口小儿指小孩子,但一般人用到这个带着贬义色彩的成语,都是用来讥讽人年幼无知。   他,傅司宴,年幼无知。   还是被比自己小了足足五岁的小家伙这么说。   傅司宴被气乐了。   “言言,你得庆幸你现在还有伤,不然我会让你亲身体验,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黄口小儿。”   回神迟钝的反应过来的苏言,看着傅司宴,缩了缩脖子。   很没有心理负担的怂了。   “那、那个,最后一个词,不是给你用的,是用来形容我自己的……”   “我、我才是黄口小儿……”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苏言还很认真坚定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傅司宴叹了口气,小媳妇胆子忽大忽小的,这样可不好。   这要是在外面被欺负了,不仅不能反欺负回去,恐怕连回家跟老攻告状都不敢。   为了把小家伙胆子养大,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傅司宴,要做某种事的决心坚定了起来。   “言言,对不起,今天让你哭了。”   本来忐忑着,怕男人还计较“黄口小儿”这四个字,要接着折腾他,苏言都做好准备,要带伤上阵了。   可男人却忽然道歉了?   这什么情况……   “啊……”苏言愣了,显得有些傻fufu的:“怎、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哭,都已经是吃饭前的事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傅司宴怎么还记着。   苏言想到自己一个成年大男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哭唧唧的,颇觉丢脸。   傅司宴没答话。   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揉了揉苏言的脑袋后,用实际行动送上自己新婚第一天就害得媳妇哭了的补偿。   苏言被挪到了床边边。   而傅司宴也自顾下了床,沉默着蹲了下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苏言一脸茫然。   男人依旧没说话,沉默着缓缓凑到床边,靠近苏言。   窗外,一大片云朵遮盖住了小太阳,远远看去,竟像是小太阳被完全包裹住了。   翻滚的云层一阵激荡,小太阳忽隐忽现。   窗内,苏言震惊脸,双手放在傅司宴肩上。   “不、不行,不可以这样的,傅司宴……”   双手用力,似是想要将男人推开。   可又因为力气太小,只推得男人轻轻晃动,却没有移开半分。   “傅、傅司宴,你手机响了……”   苏言放在男人肩膀上的手挪开,伸长去够男人的手机。   “明天不用带他回家……”   拿起手机,刚要细看上面的消息。   苏言就被刺激得倒吸一口凉气。   再反应过来时,傅司宴已经将手机抽走,随手丢到了苏言够不到的地方去。   “专心点,干正事呢。”   这种有关夫夫和谐之事,他家言言都能分心,真是让傅司宴为以后的生活感到头疼。   苏言抿了抿唇:“你父亲发的消息,你不看看,然后赶紧回他消息吗?”   按理说,新婚夫妻第一天洞房,第二天会去夫家给长辈敬茶,顺便认认夫家的人,第三天要回门,也就是回娘家。   可上辈子,别说翌日起早敬茶了。   苏言婚后大半年,都没见过除傅司宴以外的傅家人。   看到傅家不欢迎他的消息,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不过想到记忆里,男人和家人关系也不好,甚至还不如他和父母的关系,苏言的情绪又稍稍平复了些许。   他只是想和傅司宴生活一辈子,又不是要和傅家那些人过日子。   只要傅司宴喜欢他就好了。   其余傅家人,没什么好在意的。   毕竟,傅司宴也不介意他没有恭敬孝顺傅家长辈。   傅司宴嗤笑,安抚的捏了捏小家伙:“娇妻在怀,我要是去联系别的男人,你不吃醋?”   苏言咬着唇,傻了。   等缓了一会儿,才答:“我、我不吃……”醋。   亲爹的醋他有什么好吃的。   再说了,就算不是亲爹,那也是个冒得半点竞争力、性格还不讨喜的老男人。   吃醋,不存在的。   傅司宴强横的打断:“不,你吃。”   苏言:……好吧,我吃╮(╯_╰)╭   命门都在男人手里了,自然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再不情愿,这种奇奇怪怪的醋,他也只能含泪吞下了。   傅司宴并没有要看手机,跟父亲联系的意思,也没再和苏言提及有关家人的事。   而是投身于从未接触过的新领域中。   而苏言,也没有心思再关注那点小事了。   他眼睛都红了,这次却不是被欺负的,而是……   上辈子傅司宴虽然也为他做过这种事,但却不是在他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也不是在二人气氛和谐暧昧下,是以苏言对这种事的情绪,也截然不同。   这一次的苏言没有愤怒,没有屈辱,只觉得……   贼他吗亢奋。   “傅司宴,这样不好,要不还是算了吧……”   苏言继续推拒着,面上皱着小脸,似乎很为难很不情愿。   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种欺压傅司宴,可以对傅司宴这样那样的感觉,成功令苏言更振奋了。   傅司宴呼吸都缓慢了,闻言抬了抬眼皮。   一边说着不行不可以的苏言,一边胆大妄为欺负起他来,倒也真是不手软。 第15章 对老公从心怎么能叫怂呢   苏言太激动了。   从余韵中回过神来时,再一看傅司宴那张冷冰冰的脸,苏言心虚的往后缩了缩。   他,苏言,竟然刚重生就把债主给欺负了。   还欺负得不轻!   上辈子都没这么做过……   毕竟上辈子的苏言,可不敢放肆的按住傅司宴的后脑勺。   “那、那个,司宴,宴宴,你别生气……”   苏言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讨好讨好,不然问心有愧。   边伸手要给傅司宴擦,边道:“我去给你倒杯水漱漱口……”   男人却擒住了他的手,自己抹了抹嘴角:“身体不好就老实躺着休息。”   警告完了后,傅司宴才站起来。   幸而蹲下的时间不长,脚只有些微酸,没有麻。   “我不就是腿受了点伤嘛,怎么就身体不好了……”苏言不满的嘟囔着。   要说身体不好,也应该是傅司宴。   毕竟为人太好色贪欢了,又比他大了五岁,男人过了二十五啊,身体就会开始走下坡路……   而他就不一样了,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   身体倍儿棒。   苏言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迟迟没听到傅司宴说什么,疑惑看了过去。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傅司宴看的不是他的腿伤处,而是腿上面,刚刚欺负过傅司宴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是赤果果的暗示啊!   苏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也不愧疚不好意思了,恶狠狠凶巴巴的瞪向男人:“你才身体不好呢,我不就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吗?!”   嗯,就只有一点点。   “你自己倒水洗漱去吧,小爷我不伺候了。”   苏言双手叉腰,因为一个被质疑男性尊严的眼神,而把自己气成了河豚。   傅司宴摇摇头,不再看小家伙,怕真惹恼了。   又低头看了眼自己,心里想着:   这差的可不只是一点点,而是……亿点点。   不过媳妇还没看过他的,才会对他产生误解。   等以后真切体会到了,就会有清楚明晰的认知了。   傅司宴去了卫生间,没急着洗漱,而是先把上衣脱了,放在鼻尖轻嗅。   微眯的眼睛里透着些愉悦。   喉间微微有些不适,傅司宴并不喜欢这种体验,但小家伙喜欢,又能拉近两人的距离,倒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难以忍受。   更何况有来有往,以后让媳妇帮他时……   媳妇可就不好拒绝了。   又嗅了两下,感受够了自己衬衣上小家伙浓郁的气息,才将衣服丢进卫生间专门放置换洗衣物的篓子里。   洗了把脸,漱了漱口。   再出去的时候,傅司宴又是那个运筹帷幄,高冷从容,不见异样的傅氏掌舵人。   苏言听到了脚步声,知道傅司宴在朝自己走来,却没有抬头看他,而是垂首看着自己手机。   “在看什么?”傅司宴凑过头边看边问。   苏言这才偏头看了傅司宴一眼,发现男人就是心理强大,当初第一天逼他做这事时,苏言可是难受了好久才缓过来。   可反观傅司宴,从来都是从容淡定。   仿佛喉咙一点都不痛似的。   “哦,看我的好弟弟给我发的消息呢。”苏言并没有挪开手机,不让傅司宴看。   为了能让傅司宴看得更舒服些,苏言还下意识往他那边挪了挪,调整了一个两人看手机都很方便的姿.势。   上辈子,苏言可没有收到这份短信。   毕竟他那时一醒来就跟家里解释,家里也没信他的话,让阮时白确定了自己锅已经背死了,翻不起浪花了。   可这次,苏言醒来就围着傅司宴转。   压根就没给家里打电话发消息。   苏家的人,可能连他醒没醒都不知道呢。   心还虚着的阮时白,久久等不到消息,自然就着急了。   “哥哥,你醒了没?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不知道你会受伤的,早知道我就答应你了。哥哥,对不起,你能别怪爸爸妈妈吗?如果哥哥你实在要怪的话,就怪我吧。爸妈他们也是得罪不起傅家,被逼无奈才把你送去给傅司宴的。”   苏言在心里啧啧感叹。   他这好弟弟写得多好啊。   道了歉,承认了错误。   按以前他对阮时白一再容忍的态度,与恩人之子的滤镜,也就不会计较了。   就算心里有气,想反驳,也没有证据。   这短信拿给傅家人,拿给父母看,也不能证明是阮时白推的他。   只会让人觉得阮时白乖巧又懂事,体贴家里。   而他苏言,叛逆又顽劣。   上辈子他努力让所有人满意,一直委屈自己,逼着自己乖巧懂事,却总是被说不懂事。   都重生了,他才不要再委屈自己呢。   这辈子,他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傅司宴一听与苏家有关,眼中泛起冷意。   但想到小家伙对家人的在意与偏宠,到底没有评价,怕惹了他不喜。   小家伙一直看着手机上的道歉,想必还是心软原谅家人了。   傅司宴有些不悦,抽走了青年手中的手机,不让他继续看。   “不许看了。”   别的男人发的消息,有什么好看的。   尤其是这个男人,对小家伙不好,还能得到小家伙全心的疼宠。   傅司宴攥着手机,冷声冷气:“看我。”   刚刚才在傅司宴默许下,欺负了傅司宴一通的苏言,这会可不怕他的冷脸。   反倒不满的撇撇嘴:“你有什么好看的,我都看了好几……”年了。   “几……个小时了,还是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言对上男人暗藏危险的视线,到嘴的话都给憋了回去,乖巧的夸道:“真好看。”   对自家男人退步忍让,这叫从心。   才不是怂呢。   傅司宴满意颔首,忽略掉了小家伙语气里那微末的不情愿,伸手摸了摸小怂包的怂脑袋,同样夸道:“乖。”   苏言:“……”   他现在,怎么就这么不喜欢这个曾经很希望听到的评价呢?   苏言将男人的手从他头顶拿下,扑到他怀里,幽幽的问:“你希望你的妻子,是乖巧的还是不乖的?”   不用说,男人肯定都会说希望妻子乖巧懂事,贤惠持家。   毕竟哪怕是他,曾经幻想未来的另一半时,也是这么想的。   知道是一回事,可要真是听到了……   苏言手指紧紧揪在一起,看向傅司宴的眼神里带着执拗,容不得男人糊弄。   傅司宴顺势将人搂住,又探手将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十根手指拯救了出来。   “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乖的。”   微微有些哑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淡,他对未来的另一半,从来只有一个希望。   那就是……   这人必须是怀中人。   也只能是怀中人。   他可以是小怂包,也可以胆大包天,骑到他头上去。   他可以贤惠持家,也可以尽情败他挣下的家业。   他可以笨笨的不聪明。   可以做傻事对不该好的人好。   甚至,可以喜欢别的人…… 第16章 傅司宴被小娇妻重重惩罚了   苏言因为傅司宴的话,笑得眉眼弯弯,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欣喜之余,他又生了几分恶趣味。   既然做什么都是乖的,那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这深情告白了……   “我做什么都是乖的?”   苏言又试探性的问了问,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贴上一层防护服。   看着男人点了头,苏言露出一抹乖巧又可人的笑容:“那我要你把刚刚做的事,再对我做一遍,这要求很乖很不过分吧?”   傅司宴沉默了。   在媳妇期待的目光中,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这种事做多了不好,下次吧。”   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   那就是下次的事了。   下次再说吧。   苏言不满的撇嘴:“希望你记住这句话,戒色戒我,对身体不好。”   哼,上辈子怎么不见他说这种事多了不好?   他这才一回,就不干了,上辈子明明总是折腾他折腾到起不来床。   狗男人。   双标。   过分。   苏言越想越气,遂恶向胆边生,探出咸猪手揪住傅司宴腰间的一块皮肉,往外拉扯。   “疼不疼呀?司宴~”   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心。   如果忽略行为动作,单论声音,一听就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又软又甜、会关心丈夫的小娇妻。   傅司宴面不改色:“还好。”   从小被家族训练,这点疼根本就不算吃苦头,只能算夫夫间的情趣。   “哦,这样啊。”苏言甜甜的笑,并没有放开可怜的肉肉,而是更用力的去揪……   揪得傅司宴闷哼了一声,又关切的问:“疼吗?”   这可比他上辈子在床第间经受过的疼痛,轻得多。   所以苏言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看着被自己养大了胆子,都敢家暴他了的小家伙,傅司宴点点头,嗓音冷淡中带着性感惑人:“疼。”   并没有拖长尾音,声音也不软。   苏言却平白听出了点撒娇亲昵味儿。   “那你还觉得我乖嘛?”   青年白皙的脸蛋上一派天真纯善,看着男人的目光也分外温和,声音更是带着钩子似的,又软又撩人。   如果忽略掉那双故意揪他的手,确实挺乖的。   傅司宴顿了顿,答:“乖。”   又乖又坏。   让他欲罢不能,越发沉迷。   可真是个小混蛋。   苏言却并不满意,笑意没了,整个人气呼呼的质问着:“你迟疑了,你犹豫了,你这就觉得我不乖了对不对?”   傅司宴:“……”   稍有停顿,不应该显得更为郑重,深思熟虑吗?   怎么就成迟疑犹豫了。   傅司宴叹了口气:“言言,我刚刚只是被你折腾得险些失控。”   这才停顿了,可能都不到一秒的时间。   苏言验证男人所言非虚后,也不再故意揪他报前世之仇了,赶紧缩回到了被子里,嘴里还不忘吐槽着:“你定力怎么这么差呀。”   傅司宴叹息:   ……定力再好,也经不起小娇妻的使劲撩拨啊。   见媳妇没再试图验证“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乖的”这句话的真实性,男人稍稍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难言的遗憾与期盼……   如果揪他的手能换个地方……   想到媳妇那用力到恨不得揪下他一块肉的力道,傅司宴又头皮发麻。   还是别换地方了吧。   他,承受不起。   两人在卧室里腻歪了许久,晚饭也没有再下楼折腾,直接让佣人将饭菜送进了房里。   傅司宴亲自动手,在床上架了个小桌子,方便小家伙吃饭。   自己则拿着碗吃。   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傅司宴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近距离的一起吃饭,都能让干涸许久的世界充溢着满足。   苏言刚吃了没两口,忽然想起件事来。   想到了,便直接问了出来。   “对了,我们都结婚了,可是婚礼也没办,结婚证也没有……”   其实结婚证是有的,上辈子苏言偶然间知道的。   不过却始终不知道那结婚证是怎么办的,更不知道长什么样。   上辈子傅司宴就捂得紧紧的,仿佛被他看到了,就会拿着结婚证做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坐在床边吃饭的傅司宴身体骤然僵住。   “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   苏言一听这又冷淡起来的声音,放下了筷子:“傅司宴。”   垂眸的男人又抬了抬眼皮,看向青年。   “如果没有结婚证,也没有婚礼,这样的婚事是不被世俗和法律认可的。”   “那么,我到底算是你的男妻呢,还是算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呢?”   傅司宴见媳妇不依不饶,竟然比他还不顾忌这个话题。   只得无奈透了点口风:“有结婚证,你不是情人。”   就算他们中有一方只配当情人。   那这个人也不是小家伙,而应该是他。   苏言自然是不满意这简简单单啥都没交代清楚的几个字,想再追问,只是旁的,傅司宴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半点不肯吐露。   既不肯把结婚证给苏言看,证明真的有。   也不愿意提婚礼的事。   苏言生气了。   很生气的那种。   生气到明知道傅司宴是在意他的,还是故意扎心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上不得台面,又觉得我是个男人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所以准备让我破除了你克妻传闻后,就休了我,然后外界都不会知道你曾有过男妻……”   上辈子的事实证明,很多人有过傅司宴会休妻再娶的想法。   但唯独傅司宴没有过。   苏言故意这么说,目的自然不可能是气傅司宴。   毕竟扎心的话,扎的不仅仅是傅司宴的心,还有他的。   为了能得到一句实话,能撬开男人的嘴。   苏言唯有此法了。   男人果然不再闭口不言,皱着剑眉反驳苏言刚刚的话。   “与你无关,是我……”   “是你什么?”   青年等了又等,迟迟没等到下文,于是追问。   可哪怕追问了,也没有用。   又是说到一半就没了的话,听着贼气人。   苏言猜到傅司宴可能有难言之隐,但这个难言之隐绝对不是傅家长辈不许。   傅家能影响傅司宴决策的,只有已经去世的傅爷爷。   其余长辈,男人都没有看在眼里。   自然更不可能顾忌。   苏言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傅司宴能结婚数年,明明爱上了他,都没有办过婚礼,也没有把他光明正大带入朋友圈。   如果不爱也就算了。   这些苏言都可以不计较。   但傅司宴爱他,他也爱对方,那么这种明显有问题的地方,就不能忽略不管!   沉默,寂静。   在这个卧室里延续了足足数分钟。   苏言等得没了耐性,彻底生气了:“既然你说和我没关系,是你的错,那你就给我乖乖受罚!”   罚、罚什么呢……   一定要给男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要罚重点。   不然傅司宴改不了这气人的性子!   苏言盯着男人,语气又凶又狠:“你不许坐我床上吃饭!给我站着吃!”   哼,罚站吧你。   让你不老实交代。   让你什么都憋着。   想着这样似乎不够重,苏言又凶巴巴叉腰补充道:“以后你都不许坐我床上吃饭了!”   傅司宴:……萌脸血.jpg 第17章 苏言没有像以前一样,为他出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傅司宴悄悄起身洗漱换衣。   打理好自己后,又轻手轻脚凑到了床边,想在上班前,再看看媳妇的睡颜,能亲一下就更好了。   看昨天苏言那么生气,还以为会迎来很严重的惩罚,比如不想再见他,两人关系降至冰点。   没想到……   媳妇的惩罚也“确实”很严重。   晚饭时罚不许他坐床边吃饭,到了睡前,就演变成了不许碰媳妇的床。   要不是傅司宴沉着脸不肯出去,昨晚就不是睡地上那么简单了。   新婚首夜,身为丈夫却被赶到睡客卧或是沙发……   傅司宴挥退了脑子里的悲惨画面,微微俯身前倾,看苏言睡觉把脑袋都盖住了,蹙眉将被子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脑袋也凑了过去。   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漆黑清明的瞳孔。   两人对视。   “吵醒你了?”傅司宴一贯冷淡的脸是很好的保护色,看不出半点诸如心虚、意外等情绪,只是那攥着被子一角的手却紧了紧,才松开。   苏言定定的看着男人,不答反问:“你刚刚想做什么?”   傅司宴:“……”   企图,被发现了。   那就发现了吧。   傅司宴依旧不心虚,用行动回答,自己刚刚想做什么。   青年那张白里透着红的脸越来越近,男人先是亲了亲眉心,再缓缓往下挪,光顾了鼻梁、脸颊一番后,才堪堪落在了肖想已久的嘴唇上。   两唇相触,傅司宴这一吻吻得很克制。   “想做这个。”傅司宴推开后,才答。   苏言无语:“我只是问你有什么坏心思,准你做了吗?我还生气着呢,哼。”   因着大清早就享受了福利,又以为惩罚已经过去的傅司宴,一听这话,心又悬了起来。   他没说话,只垂眸看着地面。   等着接下来的惩罚。   苏言抿了抿唇,又用手摸了摸嘴唇,不满的道:“你过来。”   傅司宴看向青年,眼里带着不解,似乎在问他要做什么。   身体却很诚实,乖乖靠近。   苏言从被子里探出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朝着那嘴唇用力一亲,再一咬。   没咬破……   嗯,再咬..咬。   确认咬破了男人的嘴唇,苏言才满意的松开男人可怜兮兮的唇,仔细打量着,确认印章很显眼,才放过男人。   “你可以去上班了。”   苏言大手一挥,很有一股古代皇帝轻描淡写说跪安的架势。   傅司宴没想到惩罚竟是这个。   倒更像是奖励。   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傅司宴深深的看了眼又缩进被子里的人儿,才转身朝外走去。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新婚第二天应该见家长认亲戚的事。   苏言又在床上赖了许久,至天光大亮,方才起身。   下楼时,管家看到他,打了声招呼后便立时去了厨房。   没多久,丰盛的早餐就端到了桌前。   “少夫人,您要是醒了,可以让我们直接把饭菜送上去,腿还伤着,怎么能自己下楼呢。”管家站在苏言身旁说。   管家是别墅里,少有的对苏言没有厌憎的人,反而一直体贴照顾。   要是没有方青青这个后台强硬的女佣头子,在管家看不到的地方从中作梗,苏言上辈子刚进傅家时,处境也不会那么艰难。   “我没事的,赵叔叔。”苏言对着管家友好的笑了笑:“腿上的伤不严重的。”   苏言将腿从桌子底下挪了出来,又抬了抬,想证明自己并无大碍,谁料腿刚悬在空中,疼痛便涌了出来。   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苏言尴尬的缩回了腿,又强调道:“真的不疼了,刚刚、刚刚那是意外……呵呵,意外。”   这一幕看在管家眼里,那就是少夫人为了安慰他这个老管家的脆弱心灵,强行装不严重,装失败了还强颜欢笑的安慰他。   再加上那一声赵叔叔,可把赵南感动坏了。   这下看苏言这个少夫人,比看少爷还要顺眼。   “少夫人快吃,等会凉了。”管家催促道。   苏言看着满桌的菜,馋嘴的吞了吞口水,都是他喜欢吃的。   可太多了。   他一个人,吃三顿都吃不完。   “赵叔吃饭没?也坐着一起吃饭吧?”   苏言一边盛情相邀,一边表示以后别做这么多,吃不完浪费,一点清粥小菜就够了。   管家满脸是笑又拿了双筷子,坐在了苏言旁边,却没有给自己夹。   而是夹了距离苏言有些远的菜,一样夹一点进了苏言的碗里,还使劲催促着苏言让他多吃些。   苏言拦都拦不住,好说歹说才让管家也跟着吃,没再那么频繁的给他夹菜。   “赵叔,我吃饱了,真吃不下了。”苏言看着还冒尖的碗,苦着脸想要放下筷子,管家却嘟囔着吃太少了,让他再吃些再吃些,别给少爷省粮食。   “……”   他没给傅司宴省粮食。   也没有在减肥。   是真的吃不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声时,肚子都吃得鼓起来了还在被投喂的苏言,如听天籁。   “管家你坐着慢慢吃,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苏言欢快的放下筷子,一蹦一蹦的往外走。   要不是腿上有伤,没准能跑得飞起来。   管家还想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少夫人就已经出了门。   说来也巧,别墅大门口,此刻起争执拯救了苏言的两人,还都是老熟人。   一个是女佣里的大姐大。   一个……则是给苏言发了数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复的阮时白。   方青青是背对着苏言的,并不知道他来了。   此刻态度极其嚣张。   “滚滚滚,真以为我傅家的别墅,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啊?”   阮时白看到苏言,眼睛一亮。   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他假装没看到,委屈巴巴的瞅着方青青:   “这位姐姐,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我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吧……”   方青青冷笑:“滚蛋,你哥都不过是个会被傅家用完就丢的工具人,哪来的资格让你进去啊。”   方青青不欲再掉价的,和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男人交谈。   她直接吩咐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女佣,将人赶出去。   阮时白一等再等。   苏言这个哥哥都没有快速奔过来,像以前一样,为他出头。   只靠在不远处的树上,眯着眼往这边看过来。   想到苏言被自己推下楼梯受的伤,阮时白心底划过几分了然,明白对方是腿疼不得不靠着树暂时歇息,才没有立刻过来维护他,但心中还是不满,觉得苏言一点用都没有,竟然让他受委屈了。   阮时白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后,自己咬牙突出重围,朝着苏言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18章 苏言发威   “哥哥,这个姐姐刚刚没有欺负我,我一点都不难过的。   你别生气,也别为了我,和傅家的佣人起冲突……”   阮时白直接往苏言怀里扑。   苏言最疼他了,哪怕还在生他的气,也不会舍得他受丝毫委屈。   尤其是听到他委曲求全的话,会更维护有加。   容不得别人欺负。   苏·工具人·看戏i   g·言被拉入了戏局。   却没打算顺着别人的意愿往下演。   他扶着树干,快速侧了侧身,让阮时白扑了个空,还差点摔倒。   阮时白勉强站稳,手却被树擦破了皮。   顿时泪眼汪汪,却又咬着唇,隐忍的低声唤着哥哥,说着不疼……   好一朵盛世小白莲,委屈又体贴。   苏言笑了笑:“时白啊。”   阮时白吸了吸鼻子,依赖又撒娇:“哥哥~”   “我觉得你说得对,为了你和傅家人起冲突,不值得。”苏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像是在附和着他这个好弟弟说的话。   阮时白傻了。   他刚刚那话,是这个意思吗?   按照他的经验,他越这么说,苏言就会越护着他,才对啊……   气势汹汹朝着苏家两兄弟走过来的方青青也傻眼了。   不是说这两人兄弟情深吗?   她都做好了苏言不知深浅跟她作对,然后更加被夫人厌恶,一旦失去作用就立刻被赶出傅家的准备了!   “哼,还算你有点眼力见,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对于苏言都得看自己脸色,不敢逆自己的意思,方青青很是得意,笑得眉飞色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言对她示弱。   只会让她在佣人里更有威信,更得人心。   阮时白的情绪,则与方青青截然相反。   “哥哥……”   苏言看着委屈巴巴叫自己哥的人,眼睛眯起来,眼中情绪意味不明,面上却扯出一抹微笑:“时白啊,我是真的高兴,你能这么体谅我,不枉费我从小护着你啊。”   阮时白:“……”   到嘴的那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知道错了,不该和你在楼梯上争执”不得不咽了回去。   阮时白心底想拽着苏言的肩膀使劲摇晃。   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面上却只能极力维持温和天真的表情。   “哥哥……”   阮时白刚开了个头,再度被苏言不给面子的打断,苏言捂着嘴摆出很敷衍的惊讶脸:   “时白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难道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你想要哥哥为了你,和傅家人闹翻,在傅家被排挤不受人待见?”   “哥哥听你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吗?”   带着熟悉绿茶味道的三连问,差点没把阮时白给问懵了。   以前苏言从来不会插嘴,打断他说的话的。   可现在,刚被送进傅家。   就这么下他面子。   阮时白愤恨的情绪差点没掩饰住。   不过苏言以前对他太好,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以致阮时白并没有以为苏言是故意不给他面子,要和他闹翻。   只以为苏言在傅家过得很不好,不敢和傅家的嚣张佣人作对,心里本就憋了一肚子气。   阮时白压下不满:“哥哥,我没有……”   就算有,也不能当着苏言和这些人的面承认。   “哦,没有就好。”   苏言强行撕开自己悄握成拳的手指,极力按捺下想要痛揍阮时白一顿的欲望,只“轻轻”拍了拍阮时白的肩膀。   “虽然就是有,我也不在乎。”   “……”   阮时白被拍得一个踉跄,扶着树才站稳。   却因为粗糙的树皮擦过破了皮的掌心,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眼中泛滥,落下泪来。   “哥,都怪我,是不是因为你摔下楼梯受伤太严重了,才故意这么说违心的话气我……”   要不然,苏言这个蠢货,怎么可能这么跟他说话?!   什么叫有也不在乎,哪怕他不高兴,哪怕他脸色难看,苏言也不在乎了?   阮时白心里气到极致,还不忘说楼梯受伤的事,暗暗给傅家人上眼药,提醒大家这伤是怎么来的,苏言这个哥哥又有多恶毒……   此刻的阮时白,疼得五官扭曲,半点清秀乖巧都不剩。   苏言心中暗笑,这就受不了了。   才哪到哪啊。   要不是自己现在受伤,很影响发挥,旁边还有方青青等人虎视眈眈,今天等着阮时白的,就不是拍一拍这么简单了。   不过也好。   等他腿好利索了,揍人也能更舒爽。   上辈子只为了保护阮时白打过架,还没为了自己打过一回呢。   这第一次,是得隆重点。   “是啊,我受伤可严重了呢,得亏我当时手快,扶住了楼梯扶手,不然你那一推,摔残都是轻的。”   苏言大咧咧撩开裤腿。   露出“可严重了”的伤处,信口雌黄起来,是半点心理压力也无。   阮时白惊呆了……   苏、苏言他这是怎么了?   腿摔得不严重,把脑子给摔坏了?   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还说谎不打草稿,把看着都快好了的伤硬说成是重伤!   方青青看着这兄弟俩并不和睦的氛围,也不急着赶人走了。   之前是听说兄弟俩感情好,为了找茬,才不让阮时白进来的。   早知道两人不和,方青青哪还会拦着。   苏言却没打算将方青青置之不理,任由她看戏。   “不是说要把没资格进傅家的人赶走吗?”   苏言淡淡瞥向方青青。   明明是才进傅家,才见傅少,不怒自威的架势却与傅司宴很是相像。   “愣着干嘛?”   现在阮时白已经被他打击得差不多了,其他的大招还得当着父亲的面放,苏言自然就不想再看到阮时白这张欠鲨的脸。   方青青脸色沉了下来:“你在命令我?”   不满归不满,她还是示意身边的用人,拽着阮时白往外拖。   毕竟这两个,她都不喜欢。   苏言瞥了她眼,没说话。   等阮时白看不见影了,才收回视线,放下心里对阮时白的一千零八十种处置方法。   然后,   一个巴掌,扇向聒噪的方青青。   “我是什么货色,会不会被傅司宴用完就丢,岂是你一个拿着工资干活的佣人能随意评论的?”   方青青捂着脸尖叫,下意识挥手,想将这一巴掌,连本带利还回去。   “给我压着他,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苏言不躲反进,微微一笑。   “打。”   “往这打。”   “用力打。”   掌风骤然停滞,苏言诡异的态度,竟让方青青觉得下不去手。   “怂什么,别怕呀,傅司宴就算看到了,还能杀了你不成?”   苏言笑意收敛,平淡的语气骤然带起了几分张扬。   抬手,落掌。   啪的又是一巴掌。   “既然你不敢打,那还是我来吧。”   “多给你几巴掌,也好方便你去哭诉我有多恶毒!” 第19章 苏言作死言论被老攻听到啦,危!   “都给我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   就在方青青一连被打了三耳光,刺激得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就要佣人们去打苏言的时候,管家的呵斥声传了过来。   几人这才注意到,管家的存在。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看了多久。   方青青和苏言都脸色大变。   方青青是因为知道管家对苏言还算护着,有管家在,她不能光明正大动苏言这小贱人。   又怕管家去跟少爷告状,让少爷对她这个未来妻子产生不好的印象。   至于苏言……   他的盛气凌人,一秒化为了可怜兮兮,仿佛挨了三耳光的是他一般。   变化不可谓不大。   “赵叔……”   苏言一瘸一拐的朝管家走过去,小哭音一颤一颤的,走路都没之前逃离管家投喂时顺溜丝滑了。   管家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忙让少夫人别动,自个迈着老胳膊老腿,朝着苏言跑过去。   “祖宗哎,腿受伤了就别走这么快,不疼吗?”   看向方青青,赵南慈和不再,拿出了傅家别墅管家的气势,冷冷一睨:“方青青,这就是你对少夫人的态度?”   “管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他先……”打我的。   方青青很委屈的想要解释。   她只是反击而已。   “住口!”管家喝道:“狡辩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有眼睛会看!有耳朵会听!”   方青青:“……”   那刚刚小贱人打我说我,你怎么没看见没听见!   “管家,你别忘了,我可不归你管,是夫人让我过来,帮着你打理别墅的。”   方青青忘了母亲的告诫,也不再对管家礼敬三分了。   而是拿出夫人,来给赵南施压。   得罪了她这个未来女主人,得罪了她背后的傅家现任女主人。   对管家可没什么好处。   管家原本就对方青青不满,碍于夫人和同事的关系,才不得已忍让一二。   想着有自己看着,方青青在别墅里翻不出什么花来。   却实在没想到,她连少夫人都敢打。   身边还团结了这么多敢对少夫人不敬的女佣人……   着实喜欢苏言这个乖巧后生的老管家,对方青青的不满,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既然你张口闭口都是夫人,这么心向那边,便干脆收拾东西滚回那边去。”   管家安抚的拍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可怜,手上动作轻柔,声音却很是严厉冷肃。   “我们这别墅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找夫人告状就告状吧。   反正也不是夫人给他发工资。   哼。   谁还没个脾气,没点后台了。   方青青愤恨的看着偷偷嘲笑她的小贱人,再扭头瞪敢下她面子的管家:“你、你给我等着!”   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   管家要是不三跪四请,她还不屑回来呢。   也就是现在少爷克妻,需要苏言帮忙消解,不然少爷才不会多看苏言一眼。   偏偏管家,真把这小贱人当回事了。   方青青愤愤离去。   剩下的女佣们面面相觑,都没敢动弹。   她们不怕苏言,却怕管家。   赵南也不想为难一群女人,便淡淡道:“你们既然这么喜欢方青青,也跟她一起走吧。”   女佣们顿时都慌乱求饶了起来。   要知道,她们都是傅少爷招进来的,发工资的也是傅少爷。   去了那边,先生太太未必愿意收她们。   但少爷这边肯定是不会再留她们了。   管家对着一众年轻姑娘的讨好,丝毫不为所动。   女佣们没办法,都看向了面相软和,看起来就好说话的苏言。   想着她们刚刚虽然听方青青的话,差点按住苏言,想要打他。   背地里也常附和方青青,说苏言的坏话。   但是她们都是被迫的啊。   都是方青青逼的。   跟她们可没干系。   佣人们全然忘了此刻乖巧的年轻人,在管家出现前有多跋扈。   一个个,都巴巴的望着他。   苏言被看得头皮发麻。   这些人,上辈子可没少欺负他,奚落他。   “都看着我做什么?喜欢我啊?”   苏言避嫌似的,往管家后面躲了躲。   “赵叔,这些人觊觎傅司宴的男人,都赶紧赶走,不能留了!”   女佣们:……   这是求饶的眼神,求饶!   管家咳咳两声,方才止住笑意,成功端住大管家的威严,没有笑场。   “都赶紧离开吧,你们这种拿着工资欺负主人家,还、还觊觎主人家的人,我们这可要不起。”   女佣们脸色都苍白了。   管家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哪家豪门还敢要她们做佣人……   去不了豪门望族,就只能去比普通人家境好一点的家里做佣人,那工资待遇可差远了。   等把人都驱赶了,管家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少夫人身上。   苏言被看得忐忑起来。   这是下人处置完了,要开始说教他了嘛……   莫名心虚的他,怕管家觉得他盛气凌人,得势便猖狂,又是欺负弟弟,又是殴打佣人。   其中内情,管家大都不知道,训他也是应该的。   哪怕因此对他心生不喜,那也是他活该。   要不是看少夫人瑟缩着身子,眼神怯怯,失落又可怜。   管家都要忘了,自己还板着个脸。   赵南怕给少夫人留下严肃古板还凶的坏印象,连忙笑了笑。   笑里带着对晚辈的疼爱,还有心疼。   “言言啊,没想到你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   “我、我知道错……嗯?”   苏言愣住,刚刚管家说的话,好像不是训斥哎。   管家满目怜爱,瞧少夫人多可人怜,明明被欺负了,还对他道歉。   “言言,我就知道,那些传言肯定都是假的,你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推你弟弟下楼梯,又怎么可能傻到自己踩空滚下楼梯!”   苏言更愣了。   傻傻的,呆站着。   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这么相信他的话,没有因为阮时白的诡计,而误会他。   还是在他并没有解释摔伤真相的情况下。   这么一对比,苏言都觉得傅司宴是个渣渣了。   在他解释的时候,也不表达相信他,更不温柔安慰他。   只有冷冷的警告。   而且上辈子管家也对他很好,比傅司宴和善多了,还没欺负哭他过。   要是管家再年轻几十岁,他才不会看上傅司宴呢。   赵南很是气愤:“你那弟弟当真恶毒!”   苏言沉默着。   是啊,他真恶毒。   可是这么恶毒的阮时白,自己却没能早些看出来。   感动的同时,苏言更多的是后悔与愧疚。   “谢谢赵叔这么信我。”苏言笑了笑。   没关系,他的人生可以重来一回。   所有的仇怨,也都有机会,一一讨回。   “赵叔你真好,真帅,要不是我和您年龄不合适,又已经结婚了,我都想和您在一起了。对了,赵叔……你手上怎么一直拿着手机啊?”   赵南听着苏言讨喜的声音说着讨喜的话,笑得咧开了嘴。   经过提醒,这才想起来。   对哦,忘了这还和少爷通着电话呢。   “苏、言,你刚刚说,想和谁在一起?” 第20章 苏小言倒打一耙,憋屈的傅司宴   “傅、傅、傅司宴……”   苏言没了被管家看到时,还能装可怜上眼药的劲了。   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解释。”男人声音似乎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平淡无波,言简意赅。   但车上,助理却已经被自家总裁散发的冷气,冻得瑟瑟发抖了。   也不知道管家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会议刚结束就接到电话的总裁,再顾不上其他工作,一直默不作声听着,还吩咐他们说要回去。   那脸色,阴沉得都能滴下水来。   尤其是刚刚,都已经不是阴沉可以形容了,恍如狂风暴雨来临前的最后一丝平静,摄人心魄,令人颤栗。   熟悉男人的苏言,从平静中窥到了危险。   心里响起了警铃。   这时候,怎么解释刚刚的话,都是错的。   那就不解释了!   苏言心一横,反委屈的问对方:“你听了多久了?”   “很久。”顿了顿,男人又重复道:“解释。”   “可是你听了多久,管家就听了更久,管家都没说我,还心疼我,你都不管我被欺负的事,只知道逮着我的话教训我……”   男人张了张嘴,已经跟父母那边发了消息,为了给苏小言出气,和母亲吵了起来,连父母那边零花钱都减半了,只为了让母亲不再护着那个佣人,甚至主动惩戒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青年哭诉的话,就像机关枪一样不带停的,把他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那个好弟弟过来找我,不顾我腿伤朝我扑过来,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再想见我就该在医院了。”   “你家佣人还合起伙来欺负我,要打我,你问都不问一句,我都要忍不住怀疑,那些你安排进别墅的人,是不是听了你的示意才来欺负我打我的……”   男人再度张口,想要说话。   可对方一秒的停歇都不给他。   傅司宴又做不出来强行打断忿忿不平的媳妇说话的行为来。   “我被欺负的时候你都不在,是赵叔帮了我护着我,替我赶跑了坏人。我说喜欢赵叔有错吗?你凭什么连这都不允许……”   “哼,你太过分了,我不要理你了!”   说罢,终于有了一秒暂停。   傅司宴抓住机会,就要跟媳妇好好说道,结果耳边只听“嘟”的一声——   电话被挂了。   傅司宴:“……”   被泼了一头污水之后,洗干净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把他打入死牢了。   再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了。   眼疾手快挂了电话的苏言,立马朝着卧室奔去,快得半点不像个伤患。   管家伸出尔康手,正要喊住让他小心点。   电话就又拨了过来。   管家按了接听键。   在少爷说话前,赵南率先问道:“少爷,您怎么能这样呢,少夫人都伤心的哭着跑了!”   傅司宴:……他哪样?   等等,哭着跑了?   傅司宴心中一紧。   “我这么讨喜的老人家,言言喜欢再正常不过,您又冷又傲的,性子不讨喜,还这么凶,难怪言言不喜欢你!”   傅司宴:……还敢跟他说这个!   强按熊熊燃烧的怒火,傅司宴沉声叮嘱:“去……”跟着他,别让他摔伤了。   只说了一个字,管家就跟吃了炮仗似的打断:“去什么去?言言要是要离家出走,我才不会去拦着他呢。”   傅司宴咬牙,本就不怎么按捺得住的怒火,忍不住泄了一丝出来。   “赵南,你别以为你跟过爷爷,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赵南哼了一声:“那我也和言言一块离家出走好了,拜拜您嘞。”   他攒的钱,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再养一个小言言,问题也不大。   “……赵叔,我错了。”傅司宴果断认错。   等管家脾气发出来了,心气儿顺了后,傅司宴才得以获得开口的恩赦。   “赵叔,你去跟着他,我马上回来。”   管家腹诽着,不用您说我也知道,言言那么讨喜的孩子,可不得好好看顾着。   挂了电话,傅司宴吩咐司机加快速度。   同时不间断的拨打小家伙的号码。   都被快速挂断。   可见是气到了极致。   同样很气,还发作不得,反被两人一通训的傅司宴,更是阴冷沉郁,瞪向频频看向他的助理:“看什么?没见过夫妻吵架?”   助理连忙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路段。   不敢吱声。   夫妻吵架他肯定是见过的。   还见过不少。   但从没见过像自家总裁这样,明明是家里经济支柱,还混得这么差的。   听傅总的话,应当是媳妇跟别人告白了,生气要解释。   似乎解释没要到,对方还发了脾气。   傅总几次要开口说话,却愣是半个字没吐出来。   还被挂断了电话!   重新拨了过去,应该是赵管家接的,可傅总依旧没支棱起来。   惨,太惨了。   惨不忍睹。   -   苏·气到了极致·言倒是没敢收拾东西往外跑,毕竟跑也跑不掉。   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刚刚对赵叔说的那些话,换在别的正常情侣那,都能听出是撒娇亲昵,并不是真的说对管家有男男之间的爱情。   可偏偏听到的人,是傅司宴。   他最忌讳自己提到类似喜欢、想和别人在一起之类的字眼了。   这次触了逆鳞,电话里能先发制人,逃过解释。   还能借着火气,胆大包天,倒打一耙。   很是肆意妄为,潇洒痛快了一把。   可等人回来了,自己铁定逃不了惩罚。   而那惩罚,是苏言脑海最深处的噩梦。   怎么办怎么办……   苏言急得都要哭了。   他和傅司宴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开局比上辈子好了不少,自己和傅司宴说话都肆意自在了不少。   可上辈子的经历,依旧是逃不掉么?   他只想谈个甜甜的恋爱,不想走海棠虐恋皇爆路线哇。   管家在这时走了进来。   看到的就是一个没了精气神,整个人都黯然了起来,眼里泛着泪,像是被霜打得快要死了的小白菜。   可怜又可爱。   “赵叔……”苏言委屈的朝管家扑过去。   在此刻,也只有这位长者能给他点安慰了。   上辈子少数那几次,他和傅司宴氛围僵硬,一言不合差点被折腾死。   都是管家及时出现,制止了男人的暴行。   管家也是唯一一个,敢训斥傅司宴,说他这么做不对,需要克制的人。   “赵叔,我完了,傅司宴回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苏言又想到上辈子的疼痛。   哇的一下哭得好大声。   “要不你带我走吧,我们相依为命,我、我打工养您……”   匆匆回到家,还没上楼就听到这一声哭吼的男人:??? 第21章 傅司宴你变了   “你想去哪?”   “你又能去哪?”   “谁给你的胆子跟别人走,养别人!”   男人三步并两步,快步上了楼,人还没进房门,责问的话就已经先至了。   等迈进卧室,就看到管家和苏言挨得极近。   听到他的声音,甚至他的人都到了,两人也没避嫌的保持距离。   这一幕,分外刺眼。   苏言一看到傅司宴,生理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往赵叔身后,瑟缩的躲了躲。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跟他做对,两次跟亲近的赵叔说亲近的话,都被傅司宴给听到了。   这人听到些风言风语,都能死命折腾他。   这次,铁定完了。   苏言绝望的想着,以后嘴上是不是得安上一道门,哪怕是对着亲近的赵叔和妈妈,也不能随心所欲,畅所欲言,撒娇都得掌握好分寸……   赵南看少爷脸色沉沉,吓得言言都躲到了自己身后,垂着头不知道有多畏惧。   赵南无语.jpg   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吓唬欺负的!   就少爷这样,还不如他一个老管家呢,怎么可能虏获言言芳心?   “言言别怕,有我护着你呢。”   温声安慰完,赵南转头就瞪向少爷。   “凶什么凶,把人凶哭了你会哄吗你?”   傅司宴没搭理他,对着苏言淡淡道:“苏言,过来。”   没有威胁,就是最恐怖的威胁。   苏言既怕自己身上的惩罚加倍,又怕赵叔被他连累。   毕竟赵叔再不怕傅司宴,也只是个管家,过得好不好全在傅司宴一念之间。   苏言从管家身后,细细慢慢抬腿,踱步出来。   带着视死如归,只要不死出院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决心,朝男人走了过去。   管家想拉住,告诉言言咱不怕他。   手刚刚伸出,就被死亡射线盯住,身体僵住,就这一会儿功夫,让管家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好像还是怕的。   于是默默缩回了手。   心里想着,只要少爷不动手家暴,他就当一个冒得感情的透明人叭。   夫夫间的事儿,还是让他们自个解决。   他一个老人家,经不起折腾。   苏言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到了傅司宴面前,垂着眼睑闭上眼,也没能挡住不听话的泪珠子。   也不知道他要是果断跪下来,抱着傅司宴大腿撒泼打滚的求饶,对方会不会看在他腿伤未愈,再加两人还是第一次的份上,从轻处置。   或者分期付款也行啊。   他不挑的。   苏言默默抹着不乖的眼泪,如是想着。   傅司宴看着媳妇看到自己,却躲到别人身后,而不是他这个丈夫身边,以为已经足够刺痛他的眼,再没什么比这更让他难受的了。   可看到苏言无声落泪时……   傅司宴叹了口气,将人拽进怀里:“不许哭。”   抬眸看着老神在在站不远处的管家,傅司宴直接让人出去。   过来人赵南:“好勒。”   看样子他这把老骨头,不用为了抗击家暴而牺牲了。   苏言努力憋着眼泪,却怎么都憋不住。   “我、我不想哭的,可是眼睛它不听话……”苏言小小声解释。   赵叔屈服于男人的阴威,被迫离开了房间,在苏言眼睁睁的注视下,关上了门。   唯一能护着自己点的人也走了。   眼泪更不听话了。   傅司宴冷着脸,抬手凑近被眼泪糊了一脸的小脸。   苏言下意识闭眼,身体后倾作躲避状。   嘤,再生气,打人也别打脸呀……   傅司宴你变了,以前我眼泪再不听话,你都没打过我脸。   手顿在空中。   苦涩一闪而逝。   苏言以为,他会打他……   傅司宴想,不慎磕着碰着、差点被人欺负了自己都心疼的人,哪舍得打呢。   就算要打,那也只可能,是妖精打架的打。   傅司宴的心,很疼。   很疼很疼。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被他养得胆子大了些,大到明明说错了话,还敢倒打一耙反吼他的人,看到他后怎么就怂成这样,哭都不敢哭出声,还怪眼泪不听话。   以为他要打脸,都只是小幅度往后倾一点,不敢直接推开他跑掉。   “我不是不心疼你,也不可能安排人欺负你,只是知道管家在,那些不听话的佣人他都会处置,你不会吃亏,才没问。”   就算管家处置轻了,也还有他。   会秋后算账。   傅司宴明知电话里苏言那些话都是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之词。   可他哭了。   傅司宴所有的原则,都被迫让了步。   所有的怒火,也都重新被按住。   只能接受媳妇在一个地方哭的傅司宴,很认真的解释着。   闭着眼睛等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痛意,反听到傅司宴的解释声,苏言诧异的睁开眼。   上辈子傅司宴可不会跟他解释什么。   当然了,上辈子的他也不敢问,就算问也是委婉再委婉,一字一斟酌,轻易不敢开口。   就连阮时白,与傅司宴说话都比他自在放肆得多。   此刻被苏言想起的阮时白,在被赶出傅家别墅后,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在这一块别墅区游荡。   在偏僻的角落里,愤愤的踩草拽花,气头上来了还把树当苏言踹。   可树没反应。   他的脚却疼得嗷嗷叫。   “滚蛋,傅司宴不是克妻吗,苏言那贱、种怎么没被克死!”   阮时白恶毒的想着。   这时,手机里响起悦耳的铃声,是苏父的电话。   问他在哪做什么云云。   阮时白熟练的转换成乖巧面目,又熟练的上着眼药:“爸爸,我担心哥哥的伤,又想着你工作忙没时间,便自作主张,替你和妈妈过来看哥哥了。可、可……”   “可什么?”苏瑞安皱眉问。   难道长子又作什么幺蛾子了。   “可能是哥哥气我害他受伤,不让我进去,还让佣人把我赶出来了……”   “爸爸,你别怪哥哥,要怪就怪别墅里的佣人太坏了。”   素来嘴甜会说话的小儿子,电话里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可见是委屈了。   明明受了委屈,被哥哥欺负了,还在帮哥哥说话,维护哥哥,苏瑞安对小儿子有多喜爱和心疼,对长子苏言就有多生气厌烦。   “哼,要是没有那个逆子的示意,佣人哪来的胆子欺负你!”   “你啊你,就是太善良天真了,总是被他欺负。”   苏瑞安好生安抚了小儿子一番,挂断电话后,给苏言拨了过去。   这是他让傅家人把儿子接走后,第一次联系。   却不是关心问候,亦非讨好。   而是,兴师问罪。 第22章 我的错我认,但你的过也别想逃   傅司宴被媳妇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然的扭开头:“还生气吗?”   其实只是愣住了,才回神的苏言摇摇头。   “还怪我吗?”   苏言再度摇头。   其实就没有怪过,都是战术。   嗯,战术。   他顶多,就是有点小怨气罢了。   想到这里,苏言又补充道:“傅司宴,你觉得我不会吃亏,也没有看到我吃亏,不代表我遭遇坏人后心情会好,更不代表我不需要你的抚慰。”   发现男人没有生气,反倒以为他生气,还很认真的解释,苏言心底那点委屈不满,很快就消失了个干净。   被某种事引起的害怕,也消弭了不少。   这才有胆子,表达自己的诉求。   直面了方青青和阮时白后,哪怕他反击了,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了。   但心底情绪仍旧不算很好。   无条件维护他的赵叔,极大的安抚了他。   可随即而来的,源自傅司宴的质问,又令苏言再度陷入了不太好的境地里。   小家伙说需要他,想要他的抚慰,傅司宴眼神柔和了些许,用指腹轻轻擦着青年脸上的泪痕:“嗯,这是我的错。”   这次是他没有顾虑到青年的心情,导致交谈出现意外,走向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局面。   “以后不会了。”   苏言破涕为笑,用力的点头:“嗯。”   想了想,苏言又补充道:“伴侣间遇到矛盾分歧很正常,我们都需要慢慢磨合,互相改进。”   言下之意,他有错的地方,也会改哒。   媳妇终于笑了,傅司宴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些许:“看来不难受了?”   苏言脸颊在傅司宴衣襟上蹭着,轻轻“嗯”了一声,软软糯糯。   心尖被挠得很痒的男人,推开了媳妇的脸,表情严肃:“既然我的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那么来说说你的问题吧。”   他的错,他认。   但苏小言的过,也别想逃。   苏言:Σ(っ °Д °;)っ   不是都过去了吗?!   明明气氛正好,正是说情话,浓情蜜意的时候。   偏偏被傅司宴煞风景的推开,中断了他的撒娇。   这狗男人!   “喜欢管家?还想和他在一起,相依为命?”   傅司宴想到这里,火气就腾地一下窜了起来,要不是苏言被他吓到,眼睛还红着,睫毛上都是湿的,恐怕他都要按捺不住将人死死禁锢住,好好教训了。   “苏言,你说这话的时候,把我摆在了哪里?”   苏言有些抓狂,这种话其实并不暧昧啊。   当时他说的话,“要不是赵叔年龄不合适”,“他又结了婚”。   这有俩前提条件呢。   傅司宴给忽略了个彻底。   “我、我那话的意思是,赵叔要是和我一般大,我又没结婚……我才会想和他在一起……”   辩解的话声音越来越低。   苏言忽然想起来,哪怕是这种程度的话,于寻常情侣来说,不过是会引发一点点醋意,完全不会多想的言语,却会在他们之间,造成莫大的风浪。   “你这是,后悔和我结婚了?”   风雨欲来,苏言头皮发麻:“我没有!”   就知道傅司宴这家伙会多想,可没想到会多想到这个地步。   这个罪名太重,他受不起哇。   “苏言,其实我想过,如果你真的喜欢别人,我就放过你。”   苏言:emmm,虽然很不合时宜。   但他还是很想笑。   笑傅司宴口是心非,心口不一。   明明上辈子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别人,也没放过他,还死死把他困在别墅,结婚头两年想出去一趟都难如登天,还偶尔会被莫名其妙的折腾一顿。   傅司宴想到管家那副面孔:“可是赵南不行,他太老太丑了。”   哪怕这桩婚事来得不正当,他也不想看到,青年自己选择的另一半,太不如他。   苏言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男人爆发边缘蹦跶了一下。   “那我要是喜欢的人不老,也不丑,更不穷,你就舍得放我走了?”   傅司宴横眉冷道:“你敢。”   苏言:……这就是所谓的,想放过他?   明明是蛮横不讲理的强势做派,可苏言的心里,却隐隐满意这个回答。   要是男人真说愿意放他自由,他才要不高兴呢。   “我不舍得,你也别想走。”傅司宴伸手,握住了苏言的手。   一辈子,这个人都得留在他身边。   苏言的手指并不安分的动着,令男人微微蹙眉,下意识想要加大力度,防止掌心的手逃离。   可下一瞬,本来只是交握的手,却变成了是十指相扣。   更紧,也更密了。   傅司宴微愕。   “我不想走,我才舍不得走呢。”苏言眉眼弯弯的晃着手,连带着男人的手也跟着一起晃。   傅司宴下意识将这句舍不得走,理解为了是因于别墅的衣食住行,都比青年原来的好。   可即便这样,也足够令他情绪激荡了。   舍不得走就好。   “好了,回归正题。”傅司宴按住了不安分带着他一起轻晃的手,故意板着脸:“你说错了话,这是不争的事实,我要罚你,认吗?”   哪里做错了事,就罚哪里。   傅司宴摩挲着媳妇的嘴唇,意思不言而喻。   “我……”苏言想,若是男人直接说要罚他,他大抵也不敢反抗。   当然了,反抗也没用。   可偏偏傅司宴最后要来一句,问他认不认。   这就不一样了。   是傅司宴先问他的意思,那他就敢说出自己的意思:“我不认!”   “理由。”   “反正我就是不认,你别想罚我!”   “……”   如果苏言理出一二三条理由,傅司宴还能一一驳回。   可这种无理耍横,他还真不大好处理。   一个没处理好,就又哭又闹,还要带着管家离家出走。   “你要是敢逼着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我就哭给你看!哭、哭要是没用,我就闹!闹要是还没用……”   傅司宴被气笑了:“要不要我给你准备绳子,好让你表演上吊?”   苏言:……倒、倒也不必如此周全。   假戏不慎真做,就不好了。   “反正,就是不许罚我。”苏言叉腰,凶巴巴一张脸。   一个小时后,苏言泪流满面的狠狠踢了男人一脚。   傅司宴愉悦的眯着眼,将之当成了打情骂俏。   身体渐渐恢复平静,才有心思问他:“不是不让吗?”   怎么又忽然将他按在了床上,如了他的愿。   苏言皱着脸:“哼,你罚我,和我自己主动,可不是一回事!”   被罚,不行。   但他自己看不过去而主动,就可以。   说完,苏言昂首挺胸,威武但不霸气的进了卫生间洗漱。   卧室里,傅司宴正要跟着进去,再同媳妇亲昵亲昵。   手机铃声迫停了他的脚步。   如果是他自己的手机,傅司宴还可以置之不理。   但这铃声,是青年手机的。   傅司宴很快想好,拿着手机进卫生间,也不影响同苏小言亲昵。   可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傅司宴临时改了主意,手指轻点,直接接听了。   “你这逆子,时白不怪你就不错了,他好心去看你,你竟然还敢赶他走!”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傅司宴眯着眼,一直知道苏父偏疼养子,对苏言有所不公。   却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到,有多不公。   轻呵一声后,傅司宴冷冷打断:“我眼里有没有你这个父亲,你没点数?” 第23章 苏小言嘚瑟过头了……   “傅傅傅……傅少?”   “怎么是你?”   苏瑞安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他竟然对着傅家的掌权人大吼大骂……   “不是,我的意思是苏言那孩子呢?怎么是您接的电话?”   傅司宴淡淡道:“原来你还记得他是个孩子啊。”   苏瑞安:??   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奇怪呢。   不过他不敢反驳。   只弱弱为自己刚刚的言行找补。   “傅少您误会了,是言言他跟弟弟起了争执,我气头上来了在训他呢,平时我不这样的。”   对面战战兢兢的解释,并没能让傅司宴情绪恢复到刚刚的愉悦。   “看来在苏先生眼里,自家孩子,还不如一个养子重要。”   苏瑞安立刻否定,信誓旦旦的表示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心头宝。   “是吗?”   傅司宴意味不明的两个字,并没有让苏瑞安察觉到不对劲。   毕竟偏心的父母,大都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偏心的。   只会觉得是孩子自己不懂事。   “你这么气冲冲的训言言,是你那养子告诉你,言言欺负他了?”   苏瑞安心中一紧。   傅司宴对自家两个孩子的态度,更偏向谁简直不要太明显。   他一边高兴于苏言能得傅少喜欢,一边又暗恼苏言,不过兄弟间起了点争执,竟然都要闹到日理万机的傅司宴那儿去,害得傅司宴对时白不喜。   有这告状的功夫,也不知道多和傅家谈谈,扶持苏家的事。   “没有,时白只说言言……说佣人把他赶出来,傅少您别误会,他们兄弟感情好着呢,时白被我问的时候,还一个劲为哥哥说话。”   “可你训他了。”傅司宴冷道。   苏瑞安心里发苦,傅少这是连带着,对他也心生不满了啊。   “你说你一视同仁,那如果言言说他没有欺负养子,反倒是那养子欺负了他,才被傅家赶走,你信吗?”   要不是对面那人实在惹不起,苏瑞安口里那句“那不可能”差点脱口而出。   “时白性子和软,怎、怎么可能欺负哥哥呢……”   苏瑞安尴尬的笑道。   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和傅家的大人物交谈上,却不是在谈两家的生意,而是这种家庭纠纷。   这意思,是不信苏言了。   傅司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眼里泛着心疼,声音却越发冰寒:“他没有欺负弟弟,却差点被你口中性子和软的人推倒。”   “这话是我说的,你,信吗?”   明明是问苏瑞安信不信。   可却给苏瑞安一种,你要是敢说不信就完了的意味。   “傅少哪的话,您说的话我当然深信不疑了。   时白那孩子也太不小心了,回头我就训他,给苏言出气。”   傅司宴只稍稍琢磨了一下这话,就听出了苏瑞安对两个孩子的真实态度。   对着犯错的养子,就是“时白那孩子”“太不小心了”,对着他家受了误解,要不是人在浴室没接到电话,就要被训一通的小孩儿,就是一句生硬的“给苏言出气”。   嘴里说着信了,心里还是没信。   呵,他的人,谁要你给出气了。   “苏瑞安,你识人都识不明白,想来也管不好公司,苏家那家公司,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管吧。”傅司宴用实际行动,为自家媳妇出气。   苏家草根出身,苏爷爷本是农村人,因缘际会认识了傅家老爷子,两人相交莫逆。   苏瑞安手里那家公司,也是当年傅老爷子出资建立的。   傅司宴的爷爷,是最大股东。   老爷子走后,这些股份,就都到了傅司宴手里。   第一股东要求更换公司掌舵者,苏瑞安这位置,自然只能老老实实让出来了。   苏瑞安急了,没想到小小的家庭纠纷,还能影响到公司。   “傅少,您不能这样……”   “这就是件小事,要不了两天这兄弟俩就会和好的,您这么做,并不是给苏言撑腰,而是让他们兄弟离心啊。”   若真能离心,让苏小言不再护着那养子。   傅司宴求之不得呢。   苏瑞安洋洋洒洒说了许久,傅司宴却半点不动摇。   “说完了?那挂了。”傅司宴手指朝着挂断键点过去。   “傅司宴,你家老爷子当年说过,傅家不干涉这公司的!”苏瑞安忙说道,连敬称都忘了,直呼了他的名字,语速飞快。   傅司宴手指微微停住。   有这回事。   其实就连股份,他爷爷也是不想要的。   只是苏老爷子非要给,说是傅家不收,这投资的钱他就不要。   为了保住公司,苏瑞安连讨好傅司宴都顾不上了。   直接抬出了自家故去的父亲。   “可这公司是苏言的,而苏言是我的。”   言下之意,他傅司宴不是以傅家的身份干涉的,而是以苏言的男人这一身份。   苏瑞安铁青着脸,苏言不想着为苏家谋福利,还进谗言想篡位夺他的位置?   逆子!   当初怎么没在他刚生出来的时候,一把掐死!   像是察觉到了苏瑞安的不满,男人声音微扬:“怎么,苏家的公司,你不准备留给苏言,还要给外人?”   “当、当然不是了……”   “既然如此,早给晚给都是给,趁着新婚,这家公司的所有权就移交给他,正好。”   苏瑞安:“……”哪里好了?   傅司宴提及的是所有权,也就是说傅家所拥有的股份,也会给苏言。   可苏瑞安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傅司宴不欲再和苏父分辨,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男人放下手机的同时,苏言随便披上个浴巾,正巧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苏言很眼尖的发现,那似乎是自己的手机。   傅司宴趁他洗漱,做了什么?   心瞬间痒痒了起来。   难道看起来冷淡疏离,万事不关心的傅司宴同志,私底下竟然还会偷偷翻伴侣手机,偷窥伴侣隐私?   这不是传说中,夫妻中媳妇才会经常做的事嘛。   或许……傅司宴有当媳妇的潜质?   苏言瞬间就嘚瑟了起来,手里拿着电吹风,也不自己吹头发了。   “傅司宴,你过来。”   男人平淡的语气,苏言学了个十成。   但两人音质的不同,导致说出的话,效果也截然不同。   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很勾人。   傅司宴朝他走了过来,用眼神询问。   苏言则直接把吹风机塞进他怀里:“给我吹头发。”   男人没说什么,按开开关,就生疏的帮青年吹着,动作轻而缓。   苏言咧开嘴,喜滋滋的笑了。   没想到还真行。   原来傅司宴不是高高在上,不会为伴侣做这些事,只是没有这个意识。   只要他说了,傅司宴就会做。   夫夫和谐长途,顺利前行了一大步,有了巨大发现的苏言,一嘚瑟就不小心把心里话给秃噜了出来。   “媳妇啊,要看我手机没必要背着我偷偷翻,随便看!” 第24章 有苏言在的地方,才算家   苏瑞安被挂了电话,想打回去又不太敢。   整个人满腔怒火,偏偏无处发泄。   这个时候撞上来的阮时白,顺理成章受了这怒火。   “苏时白,你是不是在傅家做了什么失礼的事,让傅司宴对你都产生不满了?”   “我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两个儿子,一个两个的关键时刻都不顶用,就知道拖后腿!”   “老子这辈子没这么窝囊过!”   一连串的怒声袭来,把阮时白都有些砸蒙了。   “爸,我根本就没有见到傅大哥啊,哪来的机会得罪他……”   阮时白很委屈。   但从这些迁怒的话里,也听出了不少东西。   给苏言的电话,可能凑巧让傅司宴知道了,父亲还在傅司宴那吃了瘪。   而苏言很有可能没有当和事佬,从中劝和……   要不然,爸不会说“两个都不顶用”这样的话来。   “爸,可能我这个性格长相,就不讨傅大哥喜欢,所以他才对我不满吧。   可您不一样,您是哥哥的父亲,傅大哥的岳父,他那种豪门世家里出来的人,就算看不上我们家,也应该尊敬您才对啊,怎么会……”   苏瑞安眯起了眼睛。   是啊,他成了傅家的亲家。   本应该备受尊敬,从此乘风直上。   “还不是你那个哥哥,嫁去了傅家,却眼皮子浅到对傅家说自家的不是,简直是蠢到无可救药!”   “早知道,当初还是让你嫁了,你哥哥太拎不清了。”   阮时白在父亲生气的当口,可不敢说什么傅司宴克妻他不敢嫁的话来。   只委屈的说:   “要是傅大哥看得上我,我当然愿意去傅家,为咱们家争取利益了。”   被阮时白温言软语一通哄,苏瑞安气被顺了不少。   可是想到傅家要夺了他的公司,又憋闷了起来。   “爸,哥哥只是还没想通,才连我们这些最亲的家人都没护着,回头我去和他说,傅家可以不尊敬不在意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您这个长辈受委屈啊。”   苏瑞安哼道:“你这个弟弟在傅家被羞辱,他当哥哥的就有脸了?”   “爸,别这么说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   阮时白熟练的为哥哥说着好话,却令苏瑞安对这个长子更不满,嘴里张口逆子闭口后悔生他,还不如弟弟懂事云云。   苏·逆子·言这会挨了打,正蹲在角落里。   泪眼汪汪的,用后背和屁屁对着傅司宴。   也不说话,只默默用手指在墙上画着圈圈。   “苏言,过来。”   傅司宴重新拿起吹风机,眼里因为那声“媳妇”而掀起的波澜都重归平静。   “我给你吹头发。”   苏言拿起旁边的小摆件,就朝后面扔过去:“不要你吹,你坏!”   就没见过这么过分的人,他一个男人被叫媳妇也没说什么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傅司宴接住东西,连同吹风机一起,放到一边。   然后过去,将人抱起。   起初苏言并不配合。   被傅司宴威胁了一句“想再挨打就继续动”吓到,才老实下来。   傅司宴抱着人坐到床上,给他揉了揉屁股:“这点疼就受不了了?”   苏言不想被揉,又怕乱动被打。   只得将脸埋进了男人怀里。   “你受得了那你来受啊,干嘛打我,这是家暴,家暴!”   傅司宴这次却没哄,只不冷不热的道:“如果你再敢说什么离家出走,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家暴。”   “我就敢说,我就要说,我要离家出走!”   “……”   见口头威胁没用,傅司宴又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   苏言龇牙咧嘴。   还打。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苏言没咬人,却用手揪了一把傅司宴的胳膊,用实力证明:   哼哼,我才不怕你呢。   傅司宴挑眉看着拧自己胳膊的手,刚还乖乖怂怂的,这会又嚣张起来了。   “希望你胆子大点的时候,偏偏总是怂,这会儿该怂的时候,胆子还挺大。”   苏言理直气壮的反驳:“你怎么不说我怂的时候你非要我胆子大,我胆子大了你又想我怂呢,忒难伺候了。”   “难伺候你也得伺候。”   傅司宴将人按住,又用力打了一巴掌。   “还敢说离家出走吗?”   “敢!”苏言疼得脸皱了起来,想伸手捂住屁屁,却被钳制住了手,他大声凶凶超不怂的嚷嚷着:“我带着你一块儿离家出走还不行嘛?”   傅司宴:“……”   和他一起,算哪门子的离家出走?   于傅司宴而言,有他们俩在的地方,才能算家。   一起离开——   长期那叫搬家,   短期是度蜜月。   媳妇认了怂,傅司宴也没再接着教训,将人放开来。   “苏言,你是我的,必须留在我身边。”   只要留在他身边,怎么纵着都行。   胆子再大他也能宠着。   可如果胆子大等于敢离开,那他宁愿让苏言惧他怕他,从此怂成乌龟。   “敢离开,我会折了你的手脚,把你锁在这房间里,从此见不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只能看他,只许看他。   这样就不会想着离开,也不会被别人勾走了。   只是这一次,傅司宴舍不得。   也只这一次,他会心软,轻易放过。   傅司宴并不知道,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不会停下。   心软这玩意儿,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第无数次……   夫威这东西,一旦降低,就很难支棱起来了。   苏言气闷的打他两下:“都说了我不会离开你了。”   怎么就是不信他呢?   不仅不信,还用这么恐怖的事情来威胁恐吓他。   苏言只要一想想,被打断手脚,用链子锁着,哪也不能去,就……   等等,他上辈子也差不多,可以说是被锁在了这间别墅的。   就是没被打断手脚。   要是打断了……   打断了,傅司宴肯定也舍不得饿着他冷着他。   苏言呵呵笑了:“傅司宴,要不你现在就打断我的手脚吧,以后我就每天躺床上,穿衣喂饭上厕所这些刚好你都包了,我半点不用cao心,什么都不用思考,只负责享受就好,想想还挺兴奋呢~”   前提是傅司宴这混蛋真舍得!   别以为他没看到,打他时,男人眼里的心疼掩都掩不住。   傅司宴:??? 第25章 愣着干什么,亲我呀   “就这么想离开我?”男人哑声问。   连后果都打算直接承受了……   这回轮到苏言无语了。   傅司宴这什么神奇脑回路,他哪有表达要离开的意思?   反话都听不出来。   笨蛋。   “苏言,我对你还不好吗?”   “管家有什么好,值得你说喜欢,你都没……”   苏言板着张脸,冷淡道:“虽然我没想离开你,但你对我可真不算好。”   苏言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着傅司宴在他进傅家后,犯下的累累恶行。   总是冷言冷语的警告,不如赵叔会说话会疼人。   还总不相信他的话,可赵叔就没怀疑,特信他。   “你看看你,凶巴巴的连撒娇都不会,软乎乎甜乎乎的话,更是从来没对我说过。”   他喜欢赵叔的理由,可多可多了。   他不喜欢傅司宴身上的点,其实也挺多的。   但……   “傅司宴,我是喜欢赵叔,但我爱的是你。”   傅司宴随着苏言的话,越来越冷的眼里,带上了些微错愕。   苏言说,爱他。   哪怕知道这十有八九只是一句假话,傅司宴还是乱了心神。   心再乱,也不妨碍他吃醋。   “当着我的面,还敢说喜欢他?”   苏言撇了撇嘴,就知道得不到一句“我也爱你”。   听着男人冷淡的问话,这次苏言是半点不虚。   也不怕挨打。   “傅司宴,人的感情分为很多种,有亲情、有友情、有爱情。喜欢这个词,能用在太多场合了,我对赵叔,很显然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而是亲情。”   “我对家人妈妈、对赵叔,都是亲情的那种喜欢。”   “但我的爱情,不会分给任何人,也没有分给任何人。”   所有的感情里,只有爱情,是独一无二的。   是具有独占性的。   如果一个人能爱很多人,那么只能说——   他其实一个都不爱。   “我把赵叔当亲人,当长辈,想撒娇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撒娇了,也不会想着防备,想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谨言慎行太累了。   更何况上辈子他谨言慎行了一辈子,也没见傅司宴敞开心扉,多怜惜一些他。   “傅司宴,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因为我对亲人的撒娇而凶我呀?我会怕……”   虽然胆子大,该怕还是怕。   有些心理阴影,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被细数各种不好之后又被告白的男人,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别怕。”   “别怕我……”   苏言顺势赖在男人怀里,也用手回抱住他:“你要一直宠着我,不凶我不打我,我就不怕你啦。”   “要是能软软的撒娇,就更好了。”   只要一想到高大英武的男人,软着声调说一句“我也爱你”,苏言就整个身子都酥了。   不想动弹。   这样的怀抱,他能赖一辈子。   “我不会。”   男人冷冷淡淡的三个字,让苏言忽然觉得,这怀抱突然就不香了。   正要从男人怀里出来。   苏言就听到傅司宴别扭的说:“但是我可以学。”   苏言顿住,很快又顺溜的赖了回去,紧紧抱住男人不放。   学,使劲学,赶紧学!   他已经准备好了。   青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人,如缀星光的眸子分外闪耀,令人着迷。   傅司宴张了张口,说的却不是温言软语的撒娇。   “我、我第一次跟人谈恋爱,没有经验,什么都不懂,让你受委屈了。”   苏言有些失望的眨了眨眼。   现在是说委屈不委屈的时候么?   每次应该浓情蜜意的时候,傅司宴永远懂得怎么让他情绪跌宕起伏。   “说得好像我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很有经验一样……”苏言嘟囔着,心里想着,上辈子和傅司宴的经历,完全不算恋爱。   一点都不甜的,他才不认!   “我不管,我就要听撒娇,你要是不给,我就去找赵叔玩,不跟你个木头桩子呆一块。”   笨蛋,既然说要学。   现成的模板在这呢,不知道学一学。   “傅司宴,你就给我撒个娇,说点好听的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苏言暗戳戳做着示范。   傅司宴为难的蹙眉,手拦在青年身前,不许人从怀里出去,去找管家玩耍。   “好,我撒娇。”   苏言立马不闹腾了,目光灼灼盯着男人,眼睛眨也不眨,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场面一般。   五官硬朗、眉眼清冷的男人,试着张了口:“要抱。”   期待已久的苏言:……   这生硬的语气,熟悉的冷冷的语调,真的是撒娇?   要抱?   抱什么?   不知道的看这表情和声音,还以为是要报仇呢!   苏言很失望。   苏言很失落。   不过想了想,老公第一次撒娇,就算成品不佳,也不能嫌弃。   不然以后就更看不到他撒娇了。   “咳咳,怎么这么黏人呀。”本来就抱着男人的苏言,象征性的松了松手,很快又将人紧紧抱住:“给你抱抱,再来一个么么~”   亲了傅司宴一口后,苏言又将自己的脸颊凑了过去。   傅司宴看着面前,白皙软嫩的肌肤,忽然觉得很渴。   “愣着干什么呀,亲我啊。”   苏言看着傻傻的没动静的男人,出声催促着。   男人咽了咽口水,“哦”了一声后凑近,不同于苏言蜻蜓点水、动作迅猛,傅司宴的这一吻,像是电视剧里一到武打就会呈现的超级慢动作,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   终于有了些寻常情侣间的甜蜜得冒粉红泡泡的氛围,苏言都要为自己的革命进程而感动落泪了。   他看着男人视若珍宝的捧着他,轻轻又郑重的亲了他,然后男人张开了口,接下来等着他的,一定是美妙的令他心跳不止的动人情话……   苏言感受着自己跳得越快越快,仿佛都要蹦出身体,展现自我的心脏,拼命压着生怕没等傅司宴说完,就将人扑倒了。   “我没有偷窥你手机隐私,是你父亲打来电话,我顺手就给接了。”   苏言表情渐渐僵硬。   果然,就不能对冷面臭魔王,抱有什么期待,等着男人说动人情话,不如自己写出来念几遍,让恋爱等级还在幼儿园的男人跟着读!   青年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   “不问问我,你父亲说了什么?”   谁想在这个时候提煞风景的人啊,苏言生无可恋脸:“在你怀里,我还想着别的男人,这不是找死嘛。”   既然如此,公司的那点小事就不跟苏小言说了吧。   毕竟那点分红,也就是个零花钱,定时打入媳妇账户就好。   “有觉悟。”傅司宴称赞着,想要再亲一口当奖励。   却被青年嫌弃的用手挡住了。   没亲到脸,亲手心也不错。   傅司宴情绪依旧愉悦。   直到……听到媳妇疑似在内涵谁的话。   “我是很有觉悟,某些人就不一定了。”   傅司宴:内涵别人也就算了,这么说的时候一直盯着老攻做什么?难道是想要了? 第26章 叮,苏言式倒打一耙,再度上线!   翌日一早,迷迷糊糊醒来,苏言还觉得很不真实。   傅司宴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只是简单帮了男人一回,还不是男人强迫,是他自愿的。   半点都不粗鲁凶残,也没有伤口。   别的惩罚更是影子都没有。   恍惚间,苏言又想到了凄凄惨惨的上辈子,所以那时他为什么被傅司宴折腾得那么惨,对他亲近之余更多的是胆怯呢?   因为他太乖太隐忍太老实,不哭不闹不敢撒娇?   苏言忽然觉得自己悟了——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会闹的男人才能制得住丈夫。   像他以前那样,被欺负狠了也只敢默默流泪的性子,要不得啊要不得。   没过多久,傅司宴也醒来。   他并不知道身侧人比他还先醒,小心翼翼的起身,给苏言掖了掖被子后,才轻手轻脚往卫生间而去。   苏言在床上蹭了蹭被子,随后也起身了。   紧跟着男人,也进了卫生间。   “还早,回去躺着。”挤了牙膏还没洗漱的男人道。   苏言却不听他的,朝着自己的牙刷牙膏努了努嘴:“我也要。”   要傅司宴给挤牙膏。   傅司宴犹豫了一会儿,往后退了两步:“你先洗。”   媳妇也要洗漱,那就先让给媳妇好了。   想了想,男人又补充道:“洗完可以接着睡。”   时间还早,他是要工作才早起。   苏言没什么事做,又受了伤,要好好休息才是。   苏言盯着一点都不善解人意的傅司宴看了两秒,认命的自己挤了牙膏,刷完牙洗完脸也没走,赖在卫生间里,看着傅司宴刷牙。   “我不睡,我等会也要出去。”   苏言眉眼弯弯的说,这话明显不是请求,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没错,就是通知。   傅司宴动作顿了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等刷完牙放好杯子才淡淡道:“伤还没好想去哪?老实在家呆着。”   熹微的晨光透过卫生间的窗户,照了进来,照在了男人的脸上,那张素来冰冷的脸似也变得温暖了起来,半点不让人畏惧害怕。   其实苏言知道,不是这张脸变暖了。   而是这个人在他心里的面目,变暖变亲近了。   苏言笑了笑:“那我就要出去,怎么办呀?”   乖巧太久,触底反弹。   再加上知道男人面上再冷淡,心底也是在意他的。   苏言就想任性些。   不过任性也有尺度,苏言可不想过了头。   “我想妈妈了,刚好也有一些事想处理一下,决定回那去一趟。”   简单解释了一下,交代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和原因,苏言又抬腿凌空踢了踢,表示自己伤不疼了。   本来就不严重。   说是摔下楼梯,其实也没从太高的地方掉下去。   不然醒来就不是在傅家。   而该在医院了。   傅司宴本以为他是闷,想出去玩,没想到是要回苏家。   他脸色微变:“就这么厌恶这里,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宁愿去苏家,和舍弃他的父母、没安好心的养弟在一起,也不想留在傅家,和自己住在一起么……   不过才来两天,就闹着要走了。   苏言扶额,觉得傅司宴理解能力实在堪忧。   他跑过去踮起脚,双手抓着男人的肩膀用力摇晃却没晃动:“傅司宴,我都说了是去一趟,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厌恶这里厌恶你了?”   既然不厌恶,傅司宴手悄悄环到了青年身后:“那就不去。”   “……你就这么怕我跑了?”   苏言咬牙又切齿。   傅司宴垂眸:“你不跑?”   苏言摇了摇头,忍不住腹诽。   跑也跑不出某人手掌心,真不知道某人担心个什么劲。   “那你回去作甚?”傅司宴冷冷质问。   苏言:……理由他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嘛?   一是想母亲了,二是有事。   家里那摊烂账,苏言醒来后就立刻想去料理了,只是怕傅司宴多想,才特意延迟了,腾出时间多和傅司宴相处相处,给他安全感。   可他都多次表明心迹了。   傅司宴依旧不信他。   苏言那个气得啊,直接跳到了傅司宴身上,在傅司宴立刻用手托住他后,苏言放心的腾出了手,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耳朵。   叮,苏言式倒打一耙,再度上线!   “你不为我主持公道,还不许我自己去找场子啊?”   “我受了委屈,想欺负回去,这要求很过分吗?”   “你要是怕我跑了,跟我一起去不就得了,新婚第三日回门是传统,在古代你自个不去还不许我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知道吗?”   找场子?   傅司宴没忍住问道:“找谁的场子?”   无论是父亲苏瑞安,还是养弟苏时白,都是怀里这位的心头肉。   宁愿委屈自己,也舍不得家人为难的那种。   要找个借口回去,也没必要说这么违心的话。   苏言冷笑,此刻看傅司宴的眼神,慈和的像看个傻子:“除了我那渣爹和渣弟,还能有谁?”   傅司宴默了一会儿。   有些拿不准,媳妇是真想明白了,还是在说假话。   亦或者是,因为这场被迫的婚姻,对家人寒了心。   思及此,傅司宴心中一凛。   对家人都能寒心,如果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设计……   男人不说话了,一看就是不相信他,苏言气不打一处来,揪住男人耳朵的手用力拧了一圈,怕太疼又悄悄回了半圈。   “自从阮时白来了我家,我爸的眼里就渐渐没有我了,看我哪都不顺眼,如今更是能为了钱不要我,这样的渣爹我想报复不过分吧?”   这些,还只是表层。   联合阮时白和背后的小三,逼死了妈妈,又纵容阮时白害死了他这个亲儿子。   这样的父亲……   就不配称为人。   “至于阮时白,从小就抢我东西,我为了恩情让着他宠着他,他却能毫不犹豫推我,要不是我运气好,可能命都没了。醒来后我就想开了,这恩情是苏瑞安欠的,要还也是他来还,我和妈妈又不欠他们的,凭什么要委曲求全?”   傅司宴默然。   这些委屈傅司宴都知道,要不是顾及怀里的小家伙,怕被苏言知道后憎恶。   他何至于容忍那两人。   明明早就想把欺负他家小怂包的人砍了剁了,偏偏还被媳妇抱怨不为他主持公道,傅司宴从没这么冤过。   看着怀里的人情绪越来越低落,不复刚刚的嚣张,话里甚至透着股莫名的悲凉。   不许不让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我跟你一起去一趟。” 第27章 少爷那个糙汉可以将就,但言言不行   苏言和傅司宴很快就收拾妥当。   临到出发的时候,傅司宴却忽然接到了电话,是公司助理的来电,他也没避着媳妇,直接就接了。   站他旁边的苏言隐约能听见,似乎是什么公司的什么总,出了意外提前到公司,有事要和傅司宴谈。   “好,我知道了。”   看着男人眉毛都皱在了一起,苏言笑了笑:“公司有事就先去处理吧。”   他又不是只能仰赖男人才能生存的菟丝花,离了傅司宴就活不成。   一个人,也能行的!   傅司宴不大放心,离了他,还不知道苏小言又要吃多少亏。   “公司那边让人等几个小时也不碍事。”   媳妇的事更重要。   可苏言却没乐得享受昏君式的宠爱。   “这怎么行,本来你爸妈就不喜欢我,要是你再因为我耽误公事,他们就算不针对我,也会从别的方面给你压力的。”   “更何况,你家不是还有个堂弟,也要进公司吗?你可不能让人给趁虚而入了。”   上辈子就是傅司席挤掉了他家老公上的位,阮时白和苏瑞安也是攀上了这根高枝,才敢利用他害傅司宴。   必须提早防备。   傅司宴蹙眉看向一旁的管家,谁没事跟苏小言讲这些?   长辈的压力、二叔的那个儿子,还不至于让他如此忌惮。   管家也很茫然。   他没有跟少夫人说过先生和夫人那边的糟心事啊。   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拿乱七八糟的事污染他家少夫人纯洁的心灵?   苏言非要让傅司宴优先处理公事,连“你不好好工作怎么养得起我”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逼得傅司宴不得不做明君。   “好,我先去趟公司,再去苏家找你。”   傅司宴无奈妥协。   苏言也无奈抿唇。   明明他善解人意,不耽误正事的贤妻典范,怎么看男人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像是巴不得他做妖妃,没狐媚惑主还不乐意那种?   “但管家得跟着去,再派个保镖。”   傅司宴不放心的看向管家,见管家一脸没问题我可以保护好少夫人,责无旁贷的表情,他……   更不放心了。   这次不是不放心媳妇受欺负。   而是不放心赵南,怕他在媳妇心里更受喜欢,把自己挤得更没地位了。   苏言有些犹豫。   带保镖哇,这好像和他男强人人设不太搭哎。   而且……   在管家耳提面命,补习了不少恋爱知识的傅司宴见他犹豫,怕媳妇以为回个家都会被监视,没了自由。   “当然,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   苏言点点头:“确实不太喜欢。”   傅司宴也不意外,只是心里有些失落。   苏小言说回苏家是算账,果然是糊弄他的。   媳妇还是将那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将苏家的人都当成至亲。   不想让他插手家事。   才会拒绝他的安排。   “那……”   “一个保镖可能不太够,我能要两个吗?”苏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弱弱伸出了手指。   嘴里说着要两个,手指却竖起了足足三根!   傅司宴:“……”   就、很意外。   “傅司宴,就一个保镖,加上慈祥和善一看就得好好呵护,不能折腾的赵叔,你不怕你家娇小可怜还带伤的媳妇被豺狼虎豹给吃了啊?”   好好的娘家,愣是被苏言形容成了虎狼窝。   傅司宴却没有不悦,反倒愉悦的扬眉。   “好,五个,够不够?”   其实傅家养的保镖,一个就够把阮时白和苏瑞安等人揍趴下了,哪怕是寻常人家的保镖,也不在话下,几招就能撂倒。   但傅司宴还是亲自点了五个身手排在傅家保镖前列的。   并得到了甜甜的香吻一枚。   傅司宴毛被顺得很成功,去上班时半点不悦都没有,手抚着嘴唇,眼里泛起清浅笑意。   但安排去进驻苏家,帮自家言言管理公司的人时,却丝毫没手软,选的是心腹中的心腹,精兵中的精兵,哪怕苏瑞安搞再多小动作,也别想拿回公司主导权,能把自家“好岳父”压得死死的。   傅司宴去公司,只用了一辆车。   而回苏家的苏言,因为要带的人太多,足足出动了两辆。   派头比傅司宴还大。   赵·慈祥和善·需要好好呵护·不能折腾·管家南对此很满意。   少爷那个糙汉,随随便便都能将就。   但言言可不能将就。   保镖要最好的,出行的车也得比少爷的好,赵南还自作主张,让一个男佣拿了厨房大厨精心制作的各色零嘴,放在车上,给言言吃着玩。   在赵叔的辛勤投喂下,苏言成功的把自己吃撑了。   到了苏家的时候,没有即将面对仇人的紧张与恨意,反倒有种终于不用再被投喂的解脱感。   呼,赵叔好可怕。   偏偏我还拒绝不了……   对着比上辈子对他还要好的赵叔,苏言除了感动与接受,完全冒得别的办法。   苏家。   即便到了工作时间,苏瑞安也迟迟不愿意去上班。   傅氏那边已经给公司股东透了口风,出乎苏瑞安意料的是,那些和自己父亲交好,从父亲那里得到股份的老熟人们,却都很支持傅氏的插手。   没有一个,愿意站在他这边。   向傅氏空降管理人员投反对票。   一旦去了公司,他手上的所有权利,就彻底易手了。   苏瑞安犹豫着,要不要带着妻子和时白,去一趟傅家,让苏言那个逆子吹吹枕边风。   哪怕不听他这个父亲的话了,也不宠着弟弟了。   对母亲,总还是依赖乖巧的吧?   正犹豫着,没想到要见的人,先自己过来了。   “哥哥,你回来了!就知道你不会真的生爸爸的气,也不会不要我这个弟弟……”   阮时白第一时间发现苏言。   并丝毫没有芥蒂一样,兴奋激动的朝苏言扑了过去。   以前他每次扑向苏言,苏言都会很高兴的接住他,哪怕被扑得后背撞到硬物,也不舍得说他一句。   傅家那次,一定是还在气头上。   哪怕阮时白心底不喜欢苏言,也还是固执的觉得,这人会一直疼着宠着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   苏瑞安也有些欣慰的想着,到底没蠢到亲疏不分。   既然长子这会回来。   那他的公司,应该可以保住了。   苏瑞安听到阮时白声音后,跟着他后面出来,想着就算儿子不孝,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可以不计较,对亲儿子,态度还是要好点的。 第28章 傅家有威有福给你作,想怎么作怎么作   一看到苏言身后一字排开、凶神恶煞的保镖,还有旁边站着的傅家名声显赫的大管家,苏瑞安顿时变了脸。   这是回家呢,还是找茬呢?   “苏言,你这是做什么?刚嫁进傅家,就迫不及待的作威作福了?”   阮时白也有被吓到。   他缩到父亲旁边,轻轻拽了拽父亲的衣摆。   “爸,我们对哥哥说话,还是恭敬点吧……”   软乎乎的一句话,如水入油锅,一贯大家长作风的苏瑞安心中的不悦被无限放大,瞬间炸了。   哪有父亲对儿子恭敬的?   苏言却没被横眉怒目的父亲吓住,心里对父亲的爱意与敬意,早就化为飞灰了。   他笑了,笑得嚣张又肆意。   那是完全不同于在傅司宴面前的一种状态。   “爸,你都说我作威作福了,要真不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你了不是。”   管家笑眯眯的接腔。   “言言说得对,咱们傅家有威有福给你作,使劲作,想怎么作怎么作。”   反正有少爷在后头,为他俩兜底呢。   怕个啥?   苏瑞安看着对儿子言语亲近、态度支持的傅家管家,脸色难看,却再摆不出大家长的谱了。   赵南话里话外,都表示苏言是傅家的人。   傅家的人,就不是他苏瑞安能做主管教的了。   阮时白看了眼处于弱势的父亲,审时度势。   立刻满脸愧疚的从父亲身后走出来。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替你嫁去傅家,不让你受苦的。”   “你要怪就怪我吧,别这么跟爸爸说话,爸爸会伤心的……”   苏言被阮时白的声音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多膈应有多膈应。   “别叫我哥哥,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弟弟。”   苏瑞安出.轨,背着妈妈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还假借什么恩人之子的名义,理所当然的欺瞒他们,侵占苏家。   这样的人,苏言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苏瑞安没想到时白都这么低三下四的道歉了,苏言这逆子还趾高气昂,嚣张跋扈。   习惯性的训斥脱口而出。   “苏言,别太过分了,明明错的是你,你弟弟为了家庭和睦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苏言凝视着自己的父亲,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阮时白。   明明是苏瑞安自己利欲熏心收了傅家的钱,阮时白胡闹撒泼,将婚事推来推去,才引发了这场家庭矛盾。   到头来,这两人都没错,错的反倒是他。   还真是理不直气也壮。   “你都说我过分了,我当然是想更过分一点啊。”   苏言二话不说,对着阮时白就要打一巴掌。   吓得阮时白惊呼出声。   可这巴掌,却在距离阮时白的脸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打你,我嫌手脏。”   苏言收回了手,在阮时白松了口气,以为这是虚张声势时,苏言又偏头看向五个保镖里,他比较熟悉的一个。   “肖野,你帮我打。”   猝不及防被提及的保镖愣住了,没想到少夫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少夫人,您打嫌手脏说明他脏,那我打,他还是脏啊。”   肖野不太甘愿的走到苏言面前。   他撇了撇嘴。   “我也嫌弃,能不打吗?”   苏言:……   阮时白:……   苏言扯了扯嘴角:“少废话,好好打给你加钱。”   “好勒。”   刚还不情不愿的人,立刻对苏言敬了个礼,然后朝着阮时白走了过去。   苏瑞安下意识拦在幼子前面,瞪着保镖,满是威胁意味的道:   “你敢!”   还真敢的肖野挠了挠头发,想了想怕被扣钱,还是转头问:“大哥,有人拦路,咱还照打不?”   苏言眯着眼睛,很熟稔的“哎”。   应了这声“大哥”后,才点点头。   “随你。”   言下之意,想打就放肆打。   不用有顾忌。   肖野摩拳擦掌,朝着苏瑞安露出狞笑,道了一声得罪后就准备挥掌,显然为了钱,打算把少夫人的亲爹一起打喽。   苏瑞安没想到苏言竟然真能看着自己被打。   想着长子恨的是幼子,让保镖打的也是幼子,自己不挡着就不会真挨打……   怕被打的苏瑞安恨恨的瞪了一眼苏言,温声叫了声小儿子的名字后,扯开了阮时白的手,满脸愧疚的默默退开了。   肖野也不意外。   嗤笑一声后,不再看苏瑞安,对着阮时白就是一巴掌。   别说,拿着奖金打没难度的架,   真他吗的爽。   一连打了好几巴掌,喧闹的响动终于将忙着做家务的黄欣给惊动了。   她快步跑出来。   吓了一大跳。   “你们在做什么?”   苏瑞安一直瞪着六亲不认的逆子,听到妻子的声音,立刻大步朝着妻子走过去,指着她鼻子骂道:“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带着保镖回来打弟弟,差点连我这个亲生父亲都要一起给打了!”   一直脸色还算平静的苏言,看着这一幕,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他快速走过去,将苏瑞安的手指拍开。   又立刻拉住妈妈的胳膊,将妈妈护在了身后。   苏瑞安气急,正要一巴掌甩过去,却被赵南擒住。   看着年纪不轻的管家,力气却不比苏瑞安小,能将人制得没有还手之力。   黄欣以为言言又要受委屈了,才赶紧出来。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一幕。   整个人都愣住了。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被擒住手的丈夫瞪向她,黄欣才稍稍回过神来,轻轻推了推儿子。   “言言……”   苏言也不指望半点真相都不知道的母亲,能直接跟苏瑞安反目,轻声喊了赵叔一声后,苏瑞安才被放开。   母亲一贯柔弱,又一直是家庭主妇,生活以丈夫为中心。   苏言不敢直接将苏瑞安的腌臜事全盘托出,怕她接受不了,出什么意外。   只能徐徐图之。   先在母亲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让她循序渐进的发现并接受事实。   而这种慢性死亡式的报仇,想来也比直接打入死牢斩立决,要更折磨人、更有趣些。   他,很期待呢。   “妈,我好想你。”   苏言没再看苏瑞安,敛下所有的恶毒心思,欢喜的靠在母亲肩膀上亲昵的撒着娇。   这还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见到母亲。   不同于手机视频时,只能隔着屏幕看到妈妈,却碰不到。   这种真实的触感,母亲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情景,让苏言险些落下泪来。   母子俩“久别重逢”,正是互诉衷肠时。   肖野看了看被自己制住的人,想着还要不要接着打。   想到那句深得他心的加钱,只犹豫了一秒,肖野又是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阮时白的脸上。   瞧瞧,这么好听的助兴声。   少夫人一定会给他加很多很多钱! 第29章 阮时白,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于是乎,苏·少夫人·言正粘着母亲撒娇亲近。   但每次一开口,必有响亮到能把他声音都盖过去的啪啪巴掌背景音……   苏言没了和母亲亲近的心思,便想着先办完正事。   等把母亲接走了,有的是时间相处。   阮时白失声痛哭,苏瑞安心疼得不得了,沉着脸看向苏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是报复,打也打了,人该滚了。   苏言一秒听懂了父亲的言外之意,他笑了笑:“我来嘛,当然是有几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喽。”   不过打一顿,就受不了。   这才哪到哪啊。   肖野见少夫人没说停,正要接着打。   阮时白却歇斯底里的吼道:“苏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就算我抢了你的婚事又怎么样,我不是还给你了吗?我不欠你的,但我爸爸是为了救你爸爸死的,你别忘了!”   “你欠我的,就该一辈子都让着我!”   肖野扬起的手停在了空中。   这话够刺激啊。   狗血含量过高,他已经能脑补出完整版家庭纠纷剧了。   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时兴父债子偿那一套了。   要债,找父亲本尊啊。   苏瑞安还活得好好的,具备偿还能力,都没有为了救命大恩强出头。   道德绑架他们家少夫人做什么?   “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你爸爸是为了救我爸爸而死的呢。”   苏言被气笑了。   真相如何,曾经的他和妈妈不知道也就罢了。   难道阮时白心里没数么?   阮时白恶狠狠的瞪着苏言,被一再打脸,让他忘了披上虚伪乖巧的表皮,露出了张牙舞爪的内里。   “没错!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苏言扯了扯嘴角,无语的翻了个小白眼:“你都说了你爸救的是苏瑞安,那你找苏瑞安去啊,欠你的是他,又不是我。”   什么恩人之子,这头衔阮时白是编得自己都信了,还用得够得心应手啊。   被直呼名字的苏瑞安攥紧了拳头。   眼里染着浓浓的厌恶。   这逆子,说话当真是半点都不讨喜。   只让人讨厌!   要不是傅家保镖威慑力太强,还有傅家管家时时刻刻护在逆子身边,他恐怕早就忍不住……   肖野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就是。”   张口闭口就是少夫人欠他的,怎么不跟苏瑞安说你欠我的?   摆明了是看他们少夫人好欺负,借着恩情压榨。   他们家少夫人还真是可怜,难怪回个家还要带这么多保镖。   要是不带保镖,不得被欺负死?   苏言摸了摸下巴:“说起来,你爸爸是姓阮吧,你叫苏时白这么多年,还记得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阮时白没说话。   满是泪水的眸子水灵灵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往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可是苏言没再上当,就连傅家的人,也没一个对他露出同情怜悯的目光。   最吃他这招的爸爸,都只是站在一旁。   没再护着他,为他遮风挡雨。   “不记得了啊,那我提醒你一下吧,你爸爸叫阮夏民,夏天的夏,民众的民。”   “你是阮夏民的儿子,和苏瑞安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不,我不是!   我和阮夏民没有关系!   阮时白在心底嘶吼着,他就是爸爸的孩子。   苏瑞安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名字,额角青筋暴跳:“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言笑了笑:“爸,你说阮叔叔可笑不可笑,他救了你的命,可你却这么多年都没祭拜过他。”   每次都只是口头怀念愧疚。   “住嘴!”   “还有阮时白,总是甜甜的叫着你爸爸,这么多年也没去祭拜过他的亲、生、父、亲呢。”   “你胡说什么!”   苏言看着色厉内荏的男人,笑得意味深长:“爸,我是不是胡说,你比我更清楚吧?每年阮叔叔忌日,你和阮时白都会消失,说是祭拜阮夏民,可我和妈妈去给他烧纸钱的时候,却从来没看到你们,也没看到过你们烧的纸钱呢。”   第一次跟着妈妈去祭拜的苏言那时还小。   曾问过妈妈为什么没看到爸爸和弟弟。   妈妈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爸爸和弟弟可能是怕触景生情,在通过别的方式,来悼念着逝去的亡魂。   小苏言信以为真。   长大了也没再起过疑心。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阮夏民的忌日,没准苏瑞安正和阮夏民名义上的妻子,阮时白的亲生母亲你侬我侬,三人和和美美的相处着呢。   肖野听着少夫人的话,又看了看阮时白和苏瑞安。   别说,是有几分像。   他凑近不远处的保镖。   “兄弟,我怎么觉得这位阮兄被绿了啊。”   “还被绿得不轻。”   要不然阮时白怎么可能看都不看亲爹,却对间接害死亲爹的养父那么亲近呢?   而少夫人的父亲,对恩人的态度也很可疑啊……   肖野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听见。   苏瑞安和阮时白都脸色大变。   而苏言的妈妈黄欣,也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造谣是违法的知道吗?”苏瑞安吼着肖野。   “那你去告我啊。”肖野耸了耸肩膀,很无所谓的摊手,并不小声的嘀咕着:“那也得是真造谣了才算违法,说实话可不算。”   苏瑞安:……   阮时白红着眼,看向苏言:“哥哥,你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误会了我和爸爸?”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阮时白有些心慌,总觉得苏言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可他们都藏得够深够隐。   没道理会让他知道啊。   “不,没有误会。”   苏言挽着母亲的胳膊,无声给着她依靠,嘴里淡声道:“我说这个呢,就是觉得这些年我们家都报错了恩,现在我要纠正错误而已。”   苏瑞安凶恶的目光瞥向苏言:“你什么意思?”   “改姓,阮时白本就该姓阮,不该姓苏。”   阮时白所有的算计,都是为了让他亲生母亲上位,让自己名头里养子的“养”字去掉。   苏言偏偏就不想让他如愿。   妈妈要是未来和苏瑞安离婚了,那他管不着。   但只要一天,妈妈和他还在,阮时白就别想和他们一个户口本,别想再从他这里拿走半点好处。   “他本就该在阮家户口本上,现在我们家养他成年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苏言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没想到他铺垫了这么久,要求却这么简单。   傅家人只觉得自家少夫人心慈手软,改个姓算什么报复。   可阮时白却要被气疯了。   “苏言,你发什么疯,要这么针对我!”   苏言逼近他,离得最近的保镖肖野也立刻警惕,怕少夫人家的养弟失控攻击少夫人。   “不,我清醒得很。”   苏言对着肖野和善的笑了笑,才看向阮时白,暗藏的锋芒尽皆展现,极具压迫的袭向阮时白,仅仅是眼神就看得阮时白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   “我清醒的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清醒的知道从前的我有多蠢。”   苏言凑到阮时白耳边。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的说:   “所以现在,我要让你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一点一点的吐出来。”   “你在乎的,我都会夺走。”   “我的东西,哪怕是我不屑要的,你也休想得到。”   “欺骗了我这么久,阮时白,你做好承受报复的准备了吗?”   “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第30章 苏言再也不会拿他当亲弟弟护着了   苏言的话在阮时白耳边回荡着,幽幽空灵的声音,吓得阮时白跌坐在了地上。   他一定是发现了。   苏言一定知道了他的身份,才故意要剥夺他的身份,不让他姓苏……   这是报复!   阮时白跌跌撞撞的奔向父亲,想向他寻求依靠。   得到少夫人暗示的肖野并没有拦着他,也没再揍他。   而被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拽着的苏瑞安,却没那么慌乱。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苏瑞安还觉得有些可笑。   闹出这么大动静,一派要与他这个父亲决裂的架势,就为了将弟弟挪出户口本?   这对于苏瑞安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过分的要求。   毕竟就算时白不随他姓,血缘上也是他的种,是他养大的孩子。   比起改姓,苏瑞安更承受不起的,是失去父亲留下的公司。   “看来这个要求,并不让爸你难做。”   苏言嘴角微勾,却没多少喜悦。   更多的,是嘲讽。   他曾以为父亲爱他,只是碍于恩情,不得不让他委曲求全,为阮时白让步。   后来发现父亲不爱他,也不爱妈妈。   爱的竟然是阮时白,和他妈妈。   可现在,苏言发现自己还是错了。   苏瑞安凉薄自私,真正爱的只有自己。   在自身利益不受波及的情况下,才愿意护着宠着阮时白。   一旦自身有可能受损,他只会保全自己。   就像刚刚,为了自己不挨打,毫不犹豫的退开,任由肖野打他过往最宠爱的阮时白。   苏言瞥了眼对苏瑞安呈依赖姿态的阮时白,忽然发现自己的复仇,或许还可以更有意思一点。   苏瑞安拧眉想了许久,他低头温和的拍着幼子的肩膀。   “时白啊,你和你哥哥因为这次婚事闹成这样,不是我想看到的,如今你哥哥受了伤,满腹委屈,我们身为家人,理解体贴他,满足一下他的心愿,也不是不行,对吧?”   时白这孩子一向懂事体贴,这点要求,就算心里不乐意,也会为了他这个父亲而同意的。   对此,苏瑞安很是自信。   他甚至觉得,兄弟决裂是因为苏言心有不平,只要答应了他的要求,就能抹平这点不平。   到时候,不仅公司还是自己的。   一家人还会和睦如初。   毕竟父子血缘是割舍不断的,多年相处的感情也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阮时白惊恐的看着父亲:“爸……你不要我了吗?”   妈妈费尽周折,好不容易将他名正言顺的送到了爸爸身边,享受着苏家孩子的优渥生活环境。   他成功改了姓。   成功获得了爸爸的喜爱。   苏言甚至嫁了出去,一个男人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阮时白以为,自己就算进入豪门无望,也能继承父亲的公司。   可现在……   一切都变了。   爸爸没再无条件维护他,甚至开始站在了苏言那边。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爸怎么会不要你呢,就算你姓阮,也还是我家的孩子,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啊。”   感受到了幼子的抗拒,苏瑞安有些不悦的皱了眉。   但他一贯对阮时白好。   还是耐着性子温声劝说着。   “我把你接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你以后都是我苏瑞安的孩子,你哥哥那时也说会一辈子保护你这个弟弟呢,姓什么不过就是个形式,一个称呼而已,不影响我们的生活。”   不,这不是个形式。   苏言也不会再拿他当亲弟弟护着了……   阮时白摇着头:“爸,不、不行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一旦他失去了苏家孩子的身份,顺着苏言的意改了姓,那么以后他失去的只会更多!   苏言是恶魔,想要夺走他一切的恶魔。   不会就此停下报复他的脚步的。   “爸,你不疼我了吗?”   “为什么就连我的姓都要剥夺掉?”   “爸,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哥哥忤逆不孝吗,我会好好孝顺你的,你别不要我……”   阮时白垂泪哀声,低低诉说着自己渺小的心愿。   这一副姿态,是他历经多年,试验出来最能让爸爸心疼的模样。   而苏瑞安也确实心软了。   本就是他的孩子,却被迫姓阮,名义上成为别人的儿子。   好不容易改回了苏姓,可以以养子的身份留在他这个亲爹面前尽孝,一时不能接受重新姓阮,也是人之常情。   “白白乖,听话,爸回头从别的方面补偿你。”   “你想要的那款车,等你驾照到手爸爸就给你买好不好?”   阮时白含着泪,倔强的摇着头。   几番安抚都没成效,苏瑞安彻底没了耐性。   他沉下声音道:“时白,你一直都是个乖巧孝顺的,现在难道也要学着你哥哥忤逆我?”   “我……我不……”   阮时白声音越来越低,心里已经预感到,这次他撒再多的娇,流再多的泪,爸爸也不会站在他这边,捍卫本就属于他的东西了。   苏瑞安本就在苏言那积攒了一肚子怒气。   现在又在阮时白这吃了瘪。   没忍住用力打了幼子一下。   “这事由不得你!”   和幼子交涉过后,苏瑞安对着苏言点了头:“改天我就带着时白,去把手续给办了。”   苏言一直冷眼旁观,看着这对父子情深的模范头一回产生这么大的分歧,看着阮时白憋屈被打,看着苏瑞安翻脸无情说打“恩人之子”就打,全然忘了当初道德绑架他和妈妈时说的要好好对阮时白的那些话了……   肖野看少夫人沉默,还以为少夫人对着父亲和养弟心软了。   他没忍住,没大没小的轻撞了下苏言的胳膊。   少夫人这称呼心里叫没啥,叫出来总觉得怪别扭的。   肖野便直接不见外的称呼苏言为大哥。   也不管到底谁年纪更大。   “大哥,你可别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我越看越觉得他俩有猫腻,很有可能就是亲父子,你可得好好查查,别和您母亲一起当了冤大头,养小三的儿砸。”   说这话时,肖野很有眼色的放低了音量。   不是怕被苏瑞安听见。   而是怕被旁边不远处,一直没说话、情绪难辨、但看着就很柔弱的黄欣听到了。   附耳说完,肖野又放大了音量。   跟故意进谗言的奸臣似的,阴阳怪气的说:   “改姓算什么要求啊,不痛不痒跟闹着玩似的,大哥,您再善良大度,怎么也得把鸠占鹊巢的人赶出苏家吧?” 第31章 傅司宴:我媳妇更需要我   苏言知道肖野是一片好心。   这人看着贪婪好财的市侩样,其实心底最为通透。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苏瑞安和阮时白间的不对劲。   可笑他一叶障目,被蒙骗了一辈子,死前方知真相。   “有道理啊,爸,您觉得呢?”苏言老神在在的问。   而后,不意外的看到,委曲求全的阮时白再度脸色大变。   苏瑞安也有些接受不了。   朝着肖野凶道:   “你一个保镖瞎说什么,我们父子间的事有你插嘴的份吗?”   本来改个姓就能解决的事。   愣是又给整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谁知道他为了公司再答应这个要求后,后面会不会还有更更过分的?   瞪了肖野一眼后,又被肖野毫不犹豫的更凶的瞪了回来。   苏瑞安他脸色更黑了。   “苏言,你不要再寸进尺!”   无视了保镖极具威胁意味的挥拳动作,苏瑞安冷哼道:   “嫁了人就好好在傅家照顾傅少,我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让你如愿了,你也别故意插手公司惹我生气。”   想到傅司宴没把公司股份给他这个岳父当彩礼,竟然还准备把他那份也抢走直接给苏言。   苏瑞安气不打一处来。   又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做这个的料,不会管也管不了。”   自打见了苏瑞安,就冷淡疏离,甚至嚣张的苏言懵逼了。   公司?   什么公司?   心中疑惑了几秒,苏言很快又反应过来。   除了是傅司宴插手,不作他想。   之前苏瑞安给他打电话,被傅司宴接了的事浮入脑海。   苏瑞安给他打电话,肯定没什么好话,男人为给他撑腰,说了些什么,也属正常。   可傅司宴为什么没告诉他呢?   脑子里疑惑更多了,却半点不耽误苏言怼人。   “我都没管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块料呢?”   “再说了,就算我不是经商的料,但我老攻是啊。”   “爸您年纪也大了,就老老实实退休吧,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就算出嫁了公司以后也还是我的,我的就是傅司宴的,现在提前点时间交接,问题也不大。”   公司本来就是傅爷爷出资给爷爷办的。   傅家想怎么处理,都是理所应当。   要夺了苏瑞安的权,苏言喜闻乐见。   “说起来,自从爷爷走后,公司到了你手里就明显在走下坡路了。爸,不是这块料的是您才对吧?”   一直被苏瑞安否定,养成了温顺得甚至有些懦弱性格的苏言,开始将当初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否定,还给了苏瑞安。   苏瑞安气得发抖。   指着苏言,打也不能打,骂……   以前骂苏言都是老老实实听着,可现在他训斥一句,苏言能回怼十句,根本骂不过。   拿苏言没办法的苏瑞安,下意识朝着妻子撒气。   一直没说话的黄欣,闻言抬眸看了看苏瑞安,犹豫着道:“言言……”   苏言手掌盖住妈妈的手背,轻拍安抚。   “妈,咱不怕他,以后有我保护你。”   从前,苏瑞安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   苏言和母亲都只有被训的份。   而他对母亲最大的维护,也不过是在苏瑞安训斥妈妈时站出来弱弱说两句,最后反被一起训。   苏瑞安能压制他的,只有亲情这层枷锁。   当枷锁都被打破,苏瑞安就什么都不是了。   看出了母亲的迟疑与困惑,苏言轻声说:   “旁的事,等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黄欣点点头,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   哪怕知道儿子走后,丈夫肯定又要拿她撒气,也没有劝阻要与家里决裂的儿子。   为了言言的婚事,她和丈夫也争吵了无数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丈夫甚至几次半夜时分出门,再没回来。   “苏瑞安,每次都冲着老婆逞威风,算什么男人?”   苏言安抚好母亲后,走向他血缘上的父亲。   “有本事,冲我来啊。”   苏瑞安气急想动手,却被严阵以待的赵南和肖野钳制住了。   “放开我,你这逆子,一得势就连亲爹都不认了,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被亲生父亲骂得体无完肤,什么恶毒的词都蹦了出来。   苏言不怒反笑。   “我为什么不认你这个亲爹,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狼心狗肺,也比你猪狗不如得强!”   结婚多年、共过患难的妻子说逼死就能逼死,他这个儿子也说不要就能不要。   苏瑞安,都不配跟猪跟狗比。   “从你接了傅家的钱,又肆意摆弄我的婚事,更趁我昏迷就把我送进傅家时,我和你,就再也不是父子了。”   死过一回的人了,父亲的生养之恩,他已经尽数还过了。   “你知道收彩礼不给嫁妆叫什么吗?叫卖儿子!”   “是你先不要我,先把我卖给傅司宴的,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苏言步步紧逼,说的话直戳心肺。   苏瑞安摇着头想反驳。   可什么话在此刻似乎都显得苍白起来。   “你不是一直问我到底想做什么吗?”   苏言冷眸淡扫,眼中没有丝毫感情,只余无尽嘲讽。   在嘲讽深处,是藏得隐秘的恨意。   这恨意隔着时空,斩断了父子仅剩的最后一点情谊。   “我让人打阮时白、改他的姓,把他挪出户口本,都只是开胃菜,我真正的目的,是来警告你——   我与你没有关系了,你以后别上傅家的门,也别以傅家亲家、傅司宴岳父的身份自居。”   “你,不配!”   苏瑞安想做什么,苏言上辈子都一一见识过了。   拿了天价彩礼还不够,婚后频频逼他,让他找傅司宴要好处,不愿意就会迎来责骂。   甚至还厚着脸皮背着他,自己去找傅司宴讨要好处。   这事一度让苏言很抬不起头,对着傅司宴时,更是唯唯诺诺,不敢说一句不是。   憋了一辈子的气,一直想说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   宣泄而出。   近乎于断绝父子关系的言语,掷地有声,震耳欲聋。   苏瑞安久久说不出话来。   曾经何时,他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疼爱有加的,明明只是想重新攀附上傅家过好日子,明明得知孩子受伤时他也是心疼过说过时白的……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呢?   阮时白忿忿不平,哭着为父亲说话:“哥哥,你怎么你这么说爸爸呢,他都是为了你好,想让你过好日子,才把你送去傅家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曲解爸爸的好意,还要跟爸爸划清界限呢?”   苏瑞安眼里露出恍然。   是啊,他是为苏言好,是苏言不懂事才误解怨怪他。   他没错。   他、没错。   苏瑞安看着苏言母子的眼神重新变得不善了起来,自父亲走后,在家里当了十数年独裁专断的大家长。   谁都可以错。   唯独他,是不会错的。   就在这时,乌泱泱一堆人涌进了苏家没关的门里。   本就不大的家里,显得越发拥挤。   来的,都是幼子被打时,苏瑞安见势不对,偷偷用手机联系的公司保安。   为防万一,他还特意让保安再多叫些人来。   就是怕打不过傅家训练有素的保镖。   人多状胆,苏瑞安束手束脚的状态瞬间消无,也不再畏惧傅家的保镖。   独属于一家之主的威严姿态,又给端了起来。   “苏言,你还要叛逆到什么时候?我是你亲爹不会真与你计较,但也必须好好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不然以后仗着身份到处得罪人,苦的还是自己!”   另一边,傅司宴刚解决完公事,头一回当了甩手掌柜,交代公司高层去处理其余事。   然后在属下呆滞的目光中,径自拿着车钥匙,亲自开车要去找媳妇。   被好奇的经理问起时,只冷淡回了一句“我媳妇更需要我”。   明目张胆撒了波狗粮后,傅司宴没有回应另一个高层说的,将人带出来让他们认认老板娘的话,扬长而去了。   路上收到安排去苏家公司的心腹传来的消息,苏家公司保安一个都不在,都被叫走了。   原本开车稳健的男人,肃脸调档加快了车速,多次超车,朝着苏家疾驰而去…… 第32章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苏瑞安见保安来了后,自以为局势反转,又端着架子数落着苏言和黄欣。   数落完后,大发慈悲的挥了挥手。   “只要你以后乖乖的,让傅少把公司还给我,爸爸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再想教训儿子,当着傅家人的面,苏瑞安也不可能真打。   不过,关起门来收拾,还是可以的。   苏瑞安转了转眼珠子,对着傅家人道:“行了,你们都回吧,矛盾都解决了,我和苏言父子俩好好聊聊。”   话落,傅家人却半点反应都没给他。   苏言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手机页面是短信界面,里面躺着一条新鲜热乎的短信。   “言言,你和你爸爸怎么回事啊?”   对方是用短信问的,苏言却没打算发短信回。   他直接对着公司保安里的安保部经理道:“梁叔,我爸收了傅家天价彩礼的事您应该知道吧,他不顾我意愿要把婚事给阮时白,阮时白得知了些不好的消息后又塞回给我,起争执时我的好弟弟把我推下了楼梯。   我爸就干脆趁我受伤,把我送去了傅家。这不,我不过回来讨个公道,就被我爸……”   苏言委屈的想诉说什么,看了眼苏瑞安后,又吞了回去。   梁九,保安部的头子,父亲也是公司的股东一枚。   苏言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去公司玩,经常见到梁爷爷和梁叔。   按着苏言上辈子的性格,其实不爱把家里的隐私矛盾向外说。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家有事自家内部解决。   可正是因为这样,才被阮时白抓住了机会,长期散布他的负面消息,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使得他做什么,都会被人误解是在欺负弟弟,甚至不孝顺父亲。   可以后,不会了。   犯不着委屈自己,为他们遮丑。   解释的越清楚越好,趁机站在道德制高点,哪怕做坏事,也要所有人都骂的是他针对的人。   这是阮时白最爱的一招。   屡试不爽。   现在被他学来,反用在他们俩身上。   苏瑞安黑着脸:“胡说些什么,你忤逆不孝还有理了?”   苏言看都没看他,只笑着看向梁九。   “梁叔,你不会真要听我爸的话,打我吧?”   被小时候就很亲近他的晚辈眼巴巴看着,梁九摸了摸脑袋,憨笑道:“那肯定不能啊。”   要是他家老父亲知道他打了苏言这崽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呢。   苏瑞安瞪他:“梁九,你别忘了是谁给你发工资!”   “凶什么凶啊你,偏心养子不把亲儿子当回事也就算了,还对着我耍起老板威风了。”   梁九粗眉一皱,整个人都显得凶神恶煞起来。   他不是学习的料,从小打架是一把好手,要不然也不会进的是安保部门。   两家长辈是好兄弟,父亲常跟梁九念叨已故的苏叔叔,本来以为苏瑞安遇到麻烦,有什么不长眼的人过来挑衅闹事,梁九不仅叫了所有保安,还把认识的能打的好兄弟都叫上了。   却没想到,苏瑞安叫他过来。   是要欺负小苏言。   “你要是不喜欢言言,我家老头子可稀罕得紧,送我家得了。”   梁九以前或许还会敬苏瑞安这个公司老板几分。   可他爸身为股东,有内幕消息,提前给他透了口风,说是傅家那边要夺权,苏瑞安要下台。   梁九还纳闷,夺权自家老爹怎么还挺开心。   问过后才知道,傅家那位要把傅家的所有股份都给苏言,还准备派商界精英来管理公司。   这可不就是好事嘛。   公司走下坡路已经很多年了,股东们的分红一年比一年少,换个厉害的掌权人不仅能让股东钱变多,公司也多一个大靠山。   关键是,公司还是苏家的。   股份都在苏言这个自己人身上攥着。   带着弟兄们过来的梁九,本就不是因为苏瑞安老板身份才来的,而是看在两家过往交情的份上。   苏家人,梁九真正熟悉的,也就两个。   苏叔叔已逝,值得他真心相待的,也就剩苏言了。   二选一,这道选择题根本就不需要学渣思考,轻松就能解出答案,然后毫不犹豫的站在苏言这边,跟着谴责苏瑞安。   苏瑞安这边局势再度陷入低谷。   万万没想到,自己公司的员工,都能选择苏言而不是他,可见这个好儿子,早就想夺他的权了,一直瞒着他偷偷和别的公司中高层接触呢!   “梁九,你别听苏言瞎说,明明是他不听话闹着不嫁,还想把弟弟推下楼梯,自己犯傻反摔了下去,现在还看你人……人好说话,恶人先告状故意骗你呢。”   苏言也不辩解,只朝着头走到梁九身边。   低低的唤着“梁叔”。   小模样看着委屈又伤心,梁九一颗糙汉心瞬间就软了,这么可爱的崽子,他们家以前想抢过去养都抢不到,没想到苏瑞安这个亲爹这么不在意。   自家老头子要是知道小苏言在自家还要受亲爹欺负,铁定怒发冲冠,要替苏叔叔管教儿子了。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家都是儿子做错事家长还要在外面遮掩,你倒好,说起言言没半句好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言言是你路边捡来的,不是亲儿子呢!”   梁九对苏瑞安这个人,本就没多少情谊。   知道叫来的原因后,直接让公司其他保安都回公司,叫来的兄弟也让走了。   “你们都回去吧,没事了,也没架可打了,辛苦大家伙跟着我老梁走一遭,晚上请你们吃饭喝酒!”   所有的依仗都走了。   唯一剩下的一个还是跟他对着干的,苏瑞安这辈子都没这么无力过。   想做什么,做不了。   所有的话,都被逆子和公司属下回怼。   他还没交接,还是公司名义上的老板呢,就已经落得这副境地了……   苏瑞安拿苏言没办法,便瞪了眼黄欣。   而后转头往室内走,路上踢了踹了不少东西,闹出不小的动静。   阮时白怕又被打,赶忙跟着进去了。   梁九听着苏瑞安闹出的动静,忍不住嗤笑:“要不是有苏叔叔这个好父亲,他算个屁!就知道窝里横。”   苏言默默点头。   就是就是。   “算了,不说他了,咱说说你。”   梁九表情严肃起来,恨铁不成钢的怒拍苏言肩膀。   “小时候不是挺能吗,都敢骑我头上玩,怎么现在这么没用,读书读傻了吗?被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找我们这些叔叔伯伯撑腰?”   苏言往后缩了缩,他小时候明明很乖,是梁爷爷非要梁叔把他架到脖子上,让他把梁叔叔当马骑的……   “疼……”   “嘿,你还敢躲!”   梁九又扬起了手,语气超凶。   却没再拍下去。   远处,一下车就快步用近乎于跑的速度过来的男人,看见媳妇挨打,当即大声道:“住手!”   一向衣冠整洁,连头发都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男人,跑得头发都被风吹乱,却顾不上。   傅司宴搂着苏言肩膀,往后一带。   把青年放到安全打不到的位置后,这才看向打了他家苏小言的陌生魁梧男人,冰冷的眉眼染上煞气,声音里都仿佛淬了寒冰:“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第33章 傅司宴的反差萌,苏言装老公说疼他   梁九满脸懵:???   这谁啊这?   苏言:……   自家男人以霸总姿态将他护在身后,本来应该是很令人感动的事情,可是他,怎么这么羞耻呢?   “傅司宴,你……”误会了。   “你闭嘴,挨打也不知道躲。”   傅司宴气得连苏言都凶。   凶完苏言,傅司宴又扫过自己亲自点的保镖以及信任有加的管家。   “你们都是死的吗?”   “让你们保护少夫人,就是这么保护的?”   赵南扯了扯嘴角,没搭理没眼色看不出情况的少爷,走到梁九面前,很是和善的道:“梁老弟,你好,我是言言家的管家,赵南。”   自我介绍完,他就开启了吐槽模式。   指着傅司宴道:“这位呢是我们家少爷,傅司宴,他这儿可能不太好使,咱别搭理他。”   赵南面带嫌弃的指了指脑子。   然后又很快撇清干系:“当然了,我们傅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比方我,一看就是个明白人,知道梁老弟都是为了言言好。”   傅司宴:……   “但管教孩子嘛,也不一定要用打的方式,咱做长辈的,好好跟孩子说,像言言这种乖巧听话的孩子,还是能说得通的。”   看着和打媳妇的男人和管家称兄道弟管良好的讨论起了育儿经,懵逼的人成了傅司宴。   他看向苏言,用眼神询问:   什么情况?   苏言被凶有些小委屈,傲娇的哼了一下,才开始小小声解释:   “这是我叔,在公司管理安保部的,苏瑞安把公司保安都叫来了,想要借此欺负我,但是梁叔没站他那边,让保安都回去了。”   傅司宴扯了扯嘴角,脸崩得比刚才还紧了。   “那他也不能打你。”   依旧是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语气。   但戾气全无,怒火也消散了大半。   还剩下的一小部分,自然是因为苏小言被打了这事。   特意叫了保镖来陪着,就是不想太老实的苏言被长辈教训,结果躲过了苏瑞安,没躲过一个叔叔?   苏言尴尬的笑了两下,依旧在为梁九解释:“那个,梁叔打我,是觉得我傻,受了欺负也不知道找他们做主……”   “嗯。”傅司宴点点头,想到自己听到那些消息时的恼火,附和道:“该打。”   傅司宴忽而理解了,梁九为何气到打人了。   毕竟得知苏言在自己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享受的是什么待遇时,他也想打。   既气苏瑞安不像个亲爹,阮时白居心叵测,又气苏言挨打不知道躲,受欺负不知道反抗,只知道忍着,还傻乎乎的护着间接导致他在家里难过的弟弟。   苏言无语瞪他:“你说谁该打?”   傅司宴想到姗姗来迟的自己,摸了摸鼻子,有些气短:“……我,我来迟了,都没能护着你。”   要是他在,苏小言也不会挨打了。   他都舍不得打的人,哪怕是挨了亲近的长辈的打,也还是让傅司宴有些不悦。   “以后不会了。”   苏言本还想着,要是男人敢再凶他,他就把傅司宴隐瞒的公司的事抖落出来。   哪怕知道这事他是受益者,苏言也有本事倒打一耙。   谁让傅司宴半个字都不告诉他。   要是换了个心思敏感内敛的,没准都要以为丈夫不信任,什么事都不愿意说呢。   “其、其实我也没受欺负,你给我这么多保镖,已经是护着我了。”苏言声音也软了。   傅家保镖身手好,别人他可能不清楚。   但肖野,一个能打十个。   以前就是被傅司宴安排,暗中保护他的。   也是傅家为数不多,没有因为他被阮时白败坏了的名声,而对他不好的人。   傅司宴安排了五个保镖,哪怕梁叔没来,保安都听苏瑞安的话会动手,他也不会受到伤害。   傅司宴揉了揉苏言的头发:“你父亲在卸任后无故调动公司所有保安的事,我会处理的。”   说完,男人眼睛就牢牢盯着青年。   如果苏言敢说情,不许他动苏家人,那他……   苏言乖巧的“哦”了一声,没说别的。   这时,赵南凭借出色的外交能力,已经成功和梁九混熟了,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梁九从管家这里得知了事情所有经过,尤其是这些事,和他听到的风声截然不同,明摆着苏言受了欺负还反遭污蔑。   而这污蔑,苏瑞安是默许的。   “这事我不好过,回头我跟我家老头子说,让他好好说说苏瑞安。”   平辈又是下属,梁九跟苏瑞安说什么,苏瑞安也不可能当回事。   只能劳动自家老爹了。   梁九走到苏言面前:“言言啊,你受苦了。”   自从苏叔走后,言言几乎就没再去过公司了,跟他们这些长辈,来往得也少了。   梁九以前还以为是孩子大了,自然而然和幼时相熟的人疏远了。   现在想想,没准就是苏瑞安从中作梗。   看不得言言和他们这些长辈亲近,又怕言言抢了公司,不许他去。   “没事的,梁叔,你看我这不也没坐以待毙嘛,逼急了亲爹我也照样反抗。”   小家伙亲近的长辈走到了跟前,傅司宴站得更挺直了,整了整衣服,对着梁九微微弯腰:“抱歉,刚刚误会您了。”   看得出来,梁九和苏瑞安那种长辈是不一样的。   傅司宴的态度,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   梁九受宠若惊。   傅家是什么人家,他还是清楚的,这位可是大佬中的大佬,只是傅少派下来的一个属下,他们全公司都得捧着恭敬着。   更何况是傅少本尊。   “哎哟,我这种小人物,可受不起您的道歉。”   梁九赶紧摆手,虚荣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豪门里的大少爷是他侄子的伴侣,还跟他道歉,对他一个糙老爷们说“您”这种敬称。   光这一点,就够梁九跟家里、跟兄弟们炫耀许久了。   看着苏言回家,傅少派来的保镖,又想到刚刚堂堂傅少,急急忙忙护犊子的行为,梁九笑着感叹:“虽然你媳妇是个男人,但好歹疼你,也护得住你,你爷爷和我那老父亲,也能放心了。”   傅司宴微愣。   媳、妇?   这位梁叔,或许人不错,但眼神着实不怎么样。   苏言一直忍着笑,没有告诉傅司宴,他整理了衣服却忘了整理风中凌乱的头发,看着彬彬有礼的豪门贵公子,和头顶跟着晃动的小短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萌。   听到梁叔这一声“媳妇”,苏言的笑彻底憋不住了。   噗嗤笑了出来,还厚着脸皮点着头:“嗯,他可疼我了。”   悄悄踮起脚,又伸手搂着男人肩膀。   苏言面不改色:“当然了,我也很疼他的。”   梁九很是欣慰:“甭管是男的女的,只要你们日子过得好就够了。”   傅司宴看着一来一往,言谈间很是亲近的二位,欲言又止。   不是,你们说话归说话。   能不能都先把攻、受位置捋清楚了再说?   梁九不懂也就罢了,就连苏小言都没有清晰的认知。   看来,某些事,该提上日程了。   傅司宴垂眸看着小娇妻已经好全乎了的腿,如是想着。   没聊多久,梁九就告辞了。   “言言,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梁叔,你爷爷走了,但爷爷的兄弟们都还在,叔叔伯伯们也还在,不用什么都自己忍着憋着。”   “那嫂子,我走了。”   一直没说话,和梁家甚少往来的黄欣点点头,很小声的说了声再见。   梁九走后,黄欣握着儿子的手嘱咐:“言言,你也和……和傅少一起回去吧,没事不要回来了。”   屋内丈夫摔打东西的声音就没停过。   不肖多想,黄欣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但她却没有以往的慌乱担忧。   知道傅家是真的对言言好,不只是言言谎称安抚她的,以后就算受委屈也只她一个,至少孩子过得好。   黄欣心底是少有的放松。   “开车小心点,到了记得给妈妈发个消息。”   苏言却没打算就这么走了:“妈,你也不要我了吗?”   不同于和苏瑞安说这话时的嚣张与狠意,这会儿,苏言可怜兮兮的。   把黄欣都问懵了。   “我……你……傻孩子,你都结婚了,留在家里不合适,更何况你和你父亲又……”   言言再进去,双方的矛盾只会扩大化。   黄欣总不可能眼看着真打起来,儿子刚入豪门,就带着人把亲爹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可能会引得傅家那边不喜。   苏言抱着妈妈胳膊:“没事啊,那我不进去呗。”   黄欣松了口气。   “妈妈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傅家啊。”   黄欣:……   下意识看了眼站在儿子旁边的傅少。   冰冷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黄欣为难的看着屋内闹出动静的方向,自从公公走后,丈夫越发不好伺候,这个家太压抑了,听到孩子说去他那住的时候,黄欣不是不心动的。   只是那到底是傅家。   她有什么资格去?   本来这桩婚事就很不正式,苏家没有半点付出,没有嫁妆,婚房也没出钱,她要是再厚着脸皮去借住了,傅家恐怕会更看轻了言言。   黄欣不让儿子因为她被人看不起,便低声说:“言言,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被拒绝的苏言很不开心。   他来这里,第二是给阮时白找不快,第三是和苏瑞安划清界限。   而首要目的,就是把妈妈带出虎狼窝。   黄欣怯怯的看了一眼傅司宴,又碰了碰儿子的胳膊:“这种事,你问过你、你丈夫可不可以了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了,妈想住多久都可以。”   苏言说完,才看向要询问意见的男人。   傲娇的昂着小下巴,半点不怕他的问:   “你有意见吗?”   黄欣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儿子不仅对丈夫和时白剑拔弩张,就连对需要讨好的、地位更高的傅少,都态度这么不好。   以后毕竟要仰仗傅少过日子,就算傅少现在还新鲜,乐意宠着惯着,不计较言言的小毛病,甚至当成情。趣。   可时间久了,感情淡了。   以前觉得没什么、乐意纵容的地方,都会变得不顺眼起来。   到那时,言言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   黄欣直觉不能任由言言这么任性下去,只能自己咬咬牙当恶人,当着傅少的面扬起手,想管教一下言言让他以后不能这样,要对傅少恭敬顺从些。   巴掌还没落下去,就察觉到一道冰冷如寒刃的视线扫了过来。 第34章 傅司宴吃醋,被苏言占便宜   那眼神暗含威胁。   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许她动言言。   黄欣犹豫了一下,本来就舍不得打孩子,就是为了在傅少面前表个态度。   这会人傅少都不乐意,于是她又默默收回了手。   傅司宴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对着明明算有求于他,要将母亲带到他的地盘去住,却半点不客气不讨好,还有点小嚣张的青年,无奈摇摇头:“不敢。”   他哪敢有意见啊。   一旁的黄欣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她总觉得傅少在说这话时,沉肃的脸上似乎宠溺的笑了笑,是错觉吗?   不管是不是错觉,傅少对言言的好,她还是看得到的。   黄欣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头。   “好,我、我去做客两天。”   不知想到什么,黄欣跟着众人出了苏家,却没急着上车,而是把苏言拉到了一边,要说悄悄话。   “言言,你……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黄欣想了又想,还是按捺不住,决定直接问。   言言和丈夫争执时,那些话她都记在了心里。   甚至也隐隐开始怀疑,阮时白会不会就是丈夫的儿子,而她被蒙骗多年,这么多年在丈夫诱导下,掏心掏肺对私生子好,甚至无数次因为阮时白委屈了言言……   “阮时白是不是你爸爸的亲生儿子?”   “妈,你……”苏言感受着母亲攥着他的力度,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自己还未说出真相,母亲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不能一蹴而就。   得徐徐图之。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看透了,爸爸更偏爱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对我的感情已经淡到没有了,我于他而言,是可以利用的对象,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这么多年的委屈隐忍,我受够了,不愿意再顺着他们的意思而活了,所以才过来闹翻的。”   黄欣含着泪的眸子眨了眨:“如果不是亲生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又为什么对阮时白那么好?”   有些事,由不得她不多想。   “更何况刚刚傅家的人不是都说不对劲吗?以前是我们太相信恩人之子的说辞了,可……”   苏言叹了口气:“妈,肖野不知道细节,只看到了苏瑞安疼阮时白不疼我的结果,才那么说的。”   “可是当初阮时白被接回来,是什么情况您不清楚吗?”   苏瑞安也不是一开始就完全不疼苏言的。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苏言出生以来,爷爷爸爸妈妈都对他疼爱有加。   “阮时白比我嘴甜,比我会说话讨巧,又会耍心机,爸爸心中的天平才渐渐向他那边倾斜,对我们越来越差……”   他才刚刚立起来,没能给足妈妈安全感和精神支柱。   小三的事情不能直接全盘托出。   但对阮时白报复的脚步,却不能停下。   “妈,反正阮时白改姓的事已经定下了,苏瑞安也答应了,我会让傅家的人盯着他们办完手续。”   “我们家把阮时白抚养成年了,也该还给阮家人了。”   黄欣苦笑:“阮时白父亲去世了,母亲也跑了,哪怕改了姓挪出了户口本,你爸肯定还是会继续养着他的。”   把人抚养成年后还给阮家人,再给一笔钱财安置,这是黄欣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但以丈夫对阮时白的疼爱,根本不可能。   “那我就把他母亲找回来,还有他父亲那边的亲人,总有还在世的,到时候苏瑞安还有什么理由留着他不放?”   苏言眯着眼。   阮时白的母亲,肯定就在这座城里。   把她挖出来后,有些事自然而然也会浮出水面。   阮叔叔到底是怎么死的,阮时白的母亲这些年又在背后扮演怎样的角色,和苏瑞安又狼狈为奸了多久……   把阮时白彻底打下地狱的时间,不会太久。   而他也要在这段时间里,给足母亲安全感,让她找到新的人生和目标,迈入新的生活里。   只要苏瑞安和阮时白不再是妈妈生活的大半,那么他们的罪恶,也不会把妈妈打垮。   黄欣被儿子成功安抚好了后,与他们一同上了车。   黄欣被儿子拉着一起坐在了车后座,肖野很自觉的担任司机,傅司宴看着仅剩的副驾驶,沉默了。   丈母娘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危机。   有黄欣的存在,小家伙眼里都看不到他。   傅司宴没上仅有的空位,而是打开了后车门。   苏言望向他:“怎么啦?是还有什么事吗?”   “过去一点。”   “你和我们一起挤后面做什么呀,直接坐前面更宽敞舒服啊。”苏言纳闷了。   说是这么说,他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往妈妈那边挪了一点,给傅司宴腾位置。   傅司宴二话不说,上了车就关上车门。   “我在市中心有一套房子,妈,您住那边怎么样?”   傅司宴对着黄欣道。   黄欣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的抓着裤子:“傅少千万别这么叫我,叫我名字就好,我……我都听您安排。”   儿子并不住在市中心,黄欣是知道的。   傅少的意思,是让她和他们分开住。   尽管很想和儿子住一起,但傅司宴的话,黄欣不敢说半个不字。   她不敢,但有人敢。   苏言侧身不悦的道:“傅司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和妈住一起?”   尽管是,也不能承认。   傅司宴只能晓之以理:“别墅那边太偏僻冷清,市中心更热闹。”   “有我在妈身边,妈不会嫌冷清的。”   苏言毫不动摇。   傅司宴无法,只得看向黄欣。   黄欣接收到眼神,抿了抿唇。   想了想还是拉着儿子,小声劝说着。   苏言没办法,只能接受让妈妈住市中心的事实,但他想和母亲住一起的心思却没打消。   “傅司宴,这样吧,我也觉得别墅那边太冷清了,也搬到市中心去住好不好?”   傅司宴:“……不好。”   本来就是想将两人分开,都搬过去算什么?   苏言不说话了。   气鼓鼓的瞪着男人。   两相僵持了一会儿,苏言生气的说:   “哼,你自己不也常住市中心,把我妈也安排在市中心,把我一个人撇在别的地方算怎么回事?”   傅司宴房产具体有多少,苏言并不清楚。   但上辈子,哪怕是婚后,傅司宴也是经常住在距离集团很近的住宅区飞恒小区。   而苏言一直被安排在别墅,从没去过飞恒。   像是等待帝王宠幸的妃嫔,偶尔傅司宴有空,才会过去看他。   那时他委婉提及过,想要去那里看看,能住一住就更好了。   却被傅司宴否决。   那冷冷的一句“那里配不上你”,就把苏言所有的话都堵住了。   傅司宴都能住的地方,怎么可能配不上他这个升斗小民呢。   苏言那时下意识认为,傅司宴是不想他闯入私人领地。   也没将他纳入私人领地。   苏言歇了心思,老老实实呆在别墅,继续当着听话的小透明。   可现在,苏言一点都不想听话。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们俩住一起,我要住飞恒!”   傅司宴揉了揉眉心,并没有怀疑苏小言怎么知道他以前常住飞恒,只以为是管家说的。   “那地方小,配不……”   熟悉的话语,苏言却不是相同的反应。   打断的话脱口而出。   “配不配得上我,不是你说了算!”   傅司宴顿住。   苏言面对他的视线也不惧,挺着胸膛道:“你都能住的地方,怎么可能配不上我呢?”   总不可能他比傅司宴还要尊贵吧?   或者说,就是他上辈子以为的那个原因,那是傅司宴私人领地,所以不管傅司宴喜不喜欢他,他都不被允许过去?   傅司宴拿苏言没办法,再度将目光放在了黄欣身上。   “妈,您觉得呢?”   苏言也目光灼灼的看向母亲。   觉得母亲总该站在他这边,而不是无理取闹的傅司宴那边吧。   黄欣当然明白,傅少这么问她,是不好自己拒绝,想让她来拒绝了。   心里是想让言言如愿的。   可他们住的地方都是傅家的,傅少才是裁决者,哪有他们选择的余地?   “我、我听傅少的……”   傅司宴蹙眉,见苏言的妈妈过度紧张,甚至在看到他皱眉后露出惶恐的表情,他努力温和的挤出一丝笑容:“妈,别这么见外,叫我司宴就好,家里长辈都这么叫。”   不用那么生疏的叫傅少。   傅司宴这意思,是拿她当自家人了。   黄欣胆子小,张了张口,还是没叫出来。   苏言插嘴道:“司宴,我妈肯定是想和我一起住的,你就让我住飞恒好不好嘛?”   这回,傅司宴的重点不再在小家伙放着宽大的别墅不住,非要去住三室一厅的小平层,而是……   “你叫我什么?”   男人眯起了眼睛,硬挤出来的不太自然的笑也没了。   苏言没察觉出什么,咧开嘴笑着又叫了一遍。   傅司宴眸光更沉。   以往总是“傅司宴”“傅司宴”的叫着他的人,在他说出长辈都叫他司宴后,也一个劲叫他“司宴”……   傅司宴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手放在了苏言大腿上:“想当我长辈,嗯?”   胆子挺大。   都敢占他口头便宜了。   苏言满目茫然:“啊?”   平时挺聪明的青年,这会竟假装迟钝起来。   傅司宴被气笑了,他冷声提醒:“再叫我一声司宴试试?”   长辈不长辈的,说得苏言懵逼。   但这个要求,可不就简单了,他一下子就懂了。   “司宴!”   苏言脆生生的,顺从又听话的叫道。   傅司宴:“……”   前排肖司机没忍住的笑了,就连黄欣都弯了眉眼。   傅司宴脸更难看了。   半晌后,傅司宴叹气,揉了揉苏言脑袋,无奈同意了他同住公司附近的要求,低声喃喃:“小祖宗……”   要叫就叫吧,一个称呼而已。   苏小言也不是第一次占他便宜了。   反正,以后都会在别的地方,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他公司事多,别墅又离公司离得远,难以常去别墅,小家伙主动来飞恒也可算自投罗网,节省出来的交通时间,能做的事可太多了……   傅司宴很快调整好了心情,甚至隐隐期待了起来。   只希望到时候,苏小言别闹着要搬走。 第35章 吃完岳母的醋吃保镖的醋,苏言骂他坏   与此同时,苏言心情同样也很愉悦。   终于挤进了傅司宴的私人领域,又住得离公司辣么近。   他可是知道公司不少觊觎傅司宴的人。   都等着没了克妻名声的傅司宴腾出妻子位置,好填补空缺。   苏言暗戳戳想着,去公司以总裁夫人的身份宣示主权,借机让所有人都知道傅司宴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这事刻不容缓,该提上日程了……   不管傅司宴是因为什么,不愿意带他出去见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苏言都得把他心底藏的东西挖出来,并且让他扭转观念。   兼职当司机的肖野听到这话,直接将车往公司的方向开。   停车等红绿灯时,还不忘提醒。   “少爷,飞恒那边要不要安排佣人过去?”   以往傅司宴一人独居时,是没有佣人的,他不喜欢。   吃饭有参观,洗衣服有洗衣机,家务可以让傅家的人每周做两次大扫除,于傅司宴而言,固定佣人完全没必要。   可今天开始,不是他一个人住了。   不说还有长辈,光是苏小言在,就得安排人照顾。   “安排两个,一个负责厨房做饭,一个负责打扫。”   想到自己白天要上班,光有佣人还不够。   “再安排两个保镖,要驾驶技术好的。”   这样不仅能保障家人安全,出行也方便。   岳母想去哪随便去,最好常出去玩。   肖野扯了扯嘴角:“好的,我这就安排。”   果然,少爷一旦和少夫人同居,生活标准都提高了。   以前拒绝的东西都给安排上了。   苏言纳闷了:“你那栋房子不是三室一厅吗,住得下这么多人吗?”   “难道你在飞恒不止一套房?”   傅司宴摇头:“没有,他们会就近再买一套安置佣人。”   苏言:……是哦,有钱任性,随便造。   附近没有空房,拿钱砸都能砸出一套来。   “其、其实没必要那么麻烦的,我和你住一间,妈住一间,你安排一个人照顾就够了。”   他和傅司宴是男孩子,不用佣人也没事。   来一个,照顾妈妈。   苏言觉得完全ok,也不用去特意买房。   “不要做饭的,不要打扫卫生的,还是不要司机保镖?”傅司宴淡淡问道。   还是别墅宽敞,再多人都能装下。   苏言已经委屈跟他挤了,总不能还让苏言自己做家务……   苏言一时也犯了难。   感觉都挺重要的,要是选的佣人不会做饭,妈妈肯定会自己做,不让他做。   可是他也舍不得妈妈再干活了。   又不是没钱,没条件。   打扫卫生倒是没什么,可司机保镖还是有必要的,苏言肯定是要拾掇妈妈常出去转转找事情做的。   苏言琢磨着琢磨着,视线扫过某司机时,眼前一亮。   “当然是都要啊,一个人也可以又会做饭,又会打扫卫生,又能当司机保镖的。”   只要钱给够,就没有肖野不会的。   不会他也能速成!   这是上辈子苏言对肖野最深的印象。   傅司宴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还挺会给我出难题的。”   傅家保镖里,女性少得可怜。   少有的那几个,也不是做饭打扫卫生的料。   其余五大三粗的男保镖就更别说了……   苏言捂着脑袋,朝着肖野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不就有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又不用你特意去找,干嘛打我?”   傅司宴还没说话。   肖野赶紧道:“大哥,您可别坑我啊,保镖我行,司机我也可以,但我不会做饭,平常也不做家务啊。”   所以千万别找我。   一人份的工资,数人份的活,这种苦差事傻子才接!   “呵,呵呵。”苏言翻了个白眼,心里不停的吐槽某财迷。   面上假装已经放弃让肖野住在飞恒的这个念头,对傅司宴道:“那司宴,我们还是另外找人吧,按保镖的三倍工资结算,应该很容易找得到符合要求的。”   说话时,苏言刻意放大了音量。   就怕某人没听清楚。   思忖过后,傅司宴终是点头:“好,你说了算。”   一个就一个吧,贵精不贵多。   想到自己在苏小言住进别墅时,特意四处抽调安排的人太多,不少人抱成团,都敢挤兑欺负苏言。   傅司宴又补充道:“到时候应聘的人你来挑,不满意了我们再换。”   肖野顿时急了:“那、那个少夫人啊……”   “怎么?”苏言眯眼笑:“肖野你有推荐的人选?”   “……嗯,我有。”肖野呐呐道。   “哦?说说看。”苏言作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是谁呀?”   “我。”   肖野充分发挥“只要我脸皮够厚,尴尬就追不上我”的精神,脸上能看出的只有认真正经。   苏言疑惑脸:“可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饭吗?”   哼,看你怎么编。   肖野总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但为了让自己钱包更鼓,只得硬着头皮道:“我说的不会做饭,是指做不到像傅家请的大厨那种,但普通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   “哦~原来是自谦啊。”   肖野点头:“对的。”   “可是你不是说从来不做家务么?司宴肯定舍不得我做家务,我也舍不得我妈做家务,那没人做家务怎么办啊?让你老板来给我们做家务?”   傅老板冷眼瞥某小只。   只知道心疼母亲,就不知道心疼他?   苏言只顾着逗人,都没有发现身旁人的眼神变了。   肖野还能怎么办,只能接着往下编了。   “家务我虽然没做过,但看很多人做过啊,我一向学东西快,一天就能学会上岗。”肖野说完还很是严肃的点点头,附和着自己。   苏言彻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噗哈哈,肖野,你都叫我大哥了,咱能坦白点做人吗?”   明明就会做饭会做家务,做的饭还贼好吃。   愣是不敢承认,就怕被他们知道先前撒谎是嫌钱少嫌活多。   肖野:“……”   还、还真是早就被看穿了?   傅司宴眼神更沉了:“别笑了。”   “我、哈哈,我忍不住嘛。”笑点很低的苏言捂着肚子。   傅司宴也不顾忌岳母,当着黄欣的面,就把人往怀里一揽。   再一提,人就坐在了他身上。   随后,傅司宴凑到微惊的苏小言耳边。   “苏言,你和肖野很熟?”   苏言还在挣扎,想着被妈妈看到他们这样亲昵多不好,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低沉的嗓音带着并不明显的芥蒂。   恍惚间,苏言不知怎么想到自己重生前被无数次狠命折腾中的某一次。   好像似乎可能或许大概,就是因为他吃了肖野做的饭。   “傅司宴,你你你不会连肖野的醋都吃吧?”   别说,苏言用力嗅了嗅。   似乎还真闻到了淡淡的酸味。   那是某男人打翻了的醋。   傅司宴用手捏住某小只装模作样的鼻子:“我不该吃?”   他是肖野的老板,还和肖野练过手打过架,都不知道肖野会做饭会做家务。   而且小家伙用钱来克肖野,让肖野自投罗网的手段,用得很熟。   两人之间,透着股莫名的熟稔。   可明明……他们以前并不认识。   相识不久,却无端熟稔。   除了天生投缘,傅司宴想不到其他可能。   作为苏言的丈夫,傅司宴不觉得自己能容许一个和苏言投缘的人,经常出现在苏言身边。   那太危险了。   一旦两人熟到过了界,后果傅司宴承受不起。   “言言,他不行,我给你选一个更好的。”   不仅不能让肖野留在飞恒住,就连以后给媳妇安排保镖,都得避开这个人。   苏言“为什么”里的“为”字刚刚脱口。   前边耳聪目明、又被说“不行”的肖野先炸了。   “少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哪不行了?!”   被锋利如刀的冷芒一扫,某保镖立怂。   “我、我哪都不行,少爷您说得对……”   苏言看着肖野认怂就觉得很喜感,咳了两声才忍住笑:“我觉得他挺好啊,除了性别不对,哪哪都好,技能全点满了都。”   要是性别为女,不仅能照顾妈妈,还能和妈妈当闺蜜谈心事呢。   刚被插了一箭的肖野,心口再度被射中了。   第一箭名为“不行”。   第二箭曰:性别不对。   肖野紧抿着唇,才没将嘴里怼这对无良夫夫的话说出来。   太欺负人了。   太tm欺负人了。   要不是少爷给的钱多,要不是大哥说加的钱还没给,肖野都想大声说劳资不干了。   “那也不行。”傅司宴毫不动摇。   苏言又是撒娇又是亲他下巴,都没半点用。   苏言泄气了,窝在傅司宴怀里,揪着他胳膊上的肉:“你怎么这么大男子主义呢,别人家夫妻都是什么事商量着来,到你这就乾纲独断跟皇帝似的。”   “我要是皇帝,那你这算什么?”   傅司宴看着自己被折腾的胳膊,虽然不疼,跟挠痒痒似的。   但这个行为……   “苏小言,你这是欺君。”   欺君的苏言加大了力道:“哼,我就欺君了,谁让你不听我话,不听媳妇话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不是好男人,那就是坏男人了?   真想坏给媳妇看的傅司宴,按住了说坐在他怀里不舒服,动来动去要离开的某只,低声警告:“别乱动。”   被激起了逆反心理的苏言瞪他。   “我就乱动了你能怎……”   下一秒,嘴里说着要乱动的苏言安静如鸡,老老实实一动不动,比雕塑还像个雕塑。 第36章 苏小娇包家暴傅大总裁,家庭帝位   没过多久,车辆行驶到了飞恒。   苏言却不是很敢动。   “那个,司、司宴,我可以下去了吗?”   苏言嗡嗡的说,脸上微红,看不出半点之前的嚣张作精样。   傅司宴却很淡定:“妈,肖野,你们先下去,我和言言单独说会话。”   黄欣一个过来人,本就脸皮薄。   垂着头赶紧下了车,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连作为丈母娘,瞪一眼欺负自家儿子的儿婿都没胆子。   肖野也闷闷的下了车。   翻三倍工资的工作,离他远去了……   忧伤。   车上,傅司宴捧住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无奈道:“羞什么。”   还没对媳妇做什么呢,媳妇就无地自容了。   傅司宴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未来幸福生活堪忧。   等傅司宴情绪平复了,苏言赶紧起身,一个没注意撞到了脑袋,疼出了泪花。   傅司宴更无奈了,轻轻给他揉着脑袋。   “本来就不聪明,这一撞,以后别更傻了。”   苏言气鼓鼓的踩了他一脚,高档的皮鞋上印上了个灰色的脚印。   “我都这样了,你还奚落我。”   “不是奚落。”男人解释着,将人搂在怀里轻抚。   苏言摇了摇头:“其实就刚撞的那一下疼……”   眼角的湿润被男人拭去。   “娇气包。”傅司宴看着手指上的泪水,评价道。   苏言也觉得自己有些娇气,不小心撞了一下都能哭出眼泪。   他不太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   想把剩下的眼泪给憋回去。   “娇气你也不许嫌弃。”   小小的嘟囔声,糯糯的腔调,带着如江南水乡浸润过的软,将傅司宴的心肠也柔化了许多。   “嗯,不嫌弃。”   高兴还来不及。   人只有对着自己人才会娇气,对外人只会佯装坚强,风轻云淡。   哪怕是苏瑞安,也看不到苏言此刻的风情。   这是,他一人的独属。   “我就算真撞成傻子了,你也不许嫌弃。”苏言不依不饶的说。   男人点头,显得格外好说话。   苏言缓过来了,作精属性又回来了。   “乖,你听话,就让肖野留在飞恒,没事陪我解解闷,有事他都能做,简直全能。”   傅司宴听到前几个字的时候,听得骨头都酥麻了。   脑子不受控制的,想着一直忍着没敢做的事情。   可听到后面,又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   透心的凉。   “和我在一起,很闷?”   只有觉得闷了,才需要解闷。   而他,显然并不在能给媳妇解闷的人选里,所以苏小言才非要让另一个男人陪在身边……   从天堂跌入地狱,能有多快?   于傅司宴而言,不过一秒,便是天差地别。   “不,是你不在的时候,很闷。”   又是一秒,深陷地狱的灵魂得到了短暂的救赎。   傅司宴没说话,只紧紧抱着他。   苏言心里其实有点小无奈。   这男人,总爱莫名其妙就将他的话曲解想歪,然后心里不知道有多少惊涛骇浪,也都不肯说出来。   好歹知道问出来,没直接发脾气折腾他。   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   苏言安慰好自己,又开始安慰傅司宴。   “要是一天到晚都和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会觉得闷。”   “以后我就住在你公司附近,每天中午晚上都能看到你,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你以后也能每天都看到我了,开心吗?”   被软乎乎的声音哄着,再不开心也能开心了。   傅司宴郁色渐解,轻微点了下头。   “当然了,要是想你的时候,你能让我去公司看看你,给你送点吃的喝的用的,哪怕什么都不干,只坐在旁边看着你,我也能更满足,更不会闷了。”   苏言暗戳戳伸出试探的小脚脚。   傅司宴却没被糊弄过去:“不行,你在家里等着就好。”   苏言:“……”   果然。   还是不信。   “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去公司,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苏言赌气的说。   不同于傅司宴,质问他时是真的误会了他。   苏言的质问,是明知道不是自己见不得人,还故意这么说,想刺激男人说出真实想法。   傅司宴眉心蹙起:“别乱想。”   “我乱不乱想,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你要是怎么想的都告诉我,我们敞开了谈,我也没有乱想的余地了。”   “你自己什么都憋着不说,那我乱想也是你造成的!”   苏言一想到男人不解释、不说清、冷处理的坏毛病,就气不打一出来,对着男人手脚并用,又打又踢。   “你混蛋,你说啊为什么不行?”   车辆不远处,黄欣和肖野面面相觑。   黄欣忧虑的看着传出吵闹动静的车子:“傅少不会在打言言吧……”   肖野靠在树干上,想都没想就摇头了。   “不可能,要打也是我大哥打少爷。”   想了想还挺期待,肖野站直了身体,有点想偷摸过去瞅瞅。   又怕瞅到不该看到的,触了少爷逆鳞。   想而不能,抓心挠肝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在苏家时,这个年轻人护着儿子,也时时注意着她怕她受到伤害,黄欣一直记着,心里对肖野有几分亲近感,故而说话也没那么拘谨。   “在傅家,傅少真的对言言这么好?”   “还有,你为什么要叫言言大哥啊?”   肖野看着,并不比言言小。   难道是实际年龄小,但长相比较显老?   被黄欣这么问的肖野有些不好意思,他能说给钱的都是他大哥吗?   别说是叫大哥了,叫大爷都行。   只是少爷不喜欢被这么叫,而且少爷那张冷酷无情的面瘫脸他也很难亲近的叫“大哥”。   而且像苏言这样,初见面就被叫大哥,还答应得这么利索,半点不带犹豫的性子,还挺对肖野胃口的。   “夫人,我看您就觉得亲近,我和大哥关系也好,就厚着脸皮叫您黄姨了。”   也不等黄欣点头说好,肖野就很自来熟的叫上了。   “黄姨,你是不知道,以前我们少爷,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除了工作都不喜欢和人相处,都是一个人住,还不喜欢人伺候,连夫人经常派去给他打扫送饭的佣人都被他赶走了。”   “可是您看啊,一听说苏言要过来住,他立刻就安排佣人了,委屈了自己也不肯委屈苏言,光这一点就足够看出来他俩的家庭地位了。”   “还有还有……”   肖野不仅说自己看到的猜测的,连从同事那里听说的,少爷和苏言在别墅里的事儿,也都一一和黄欣说了。   许多都是苏言在电话里说过的。   但黄欣半点不嫌,听得很是认真。   车里面,任媳妇打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停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傅司宴倒是不疼,但还是钳制住了青年。   “别打了。”   “你放开我,你这样的情况就应该打,打得你松口为止。”   苏言使劲挣扎着。   双目赤红。   “与其等着以后你藏的东西越来越多,心里的结越来越多,直接把我打入死牢,还不如我现在就硬生生把你嘴撬开!”   怀里的人挣扎得太激烈,傅司宴两只手都按不住。   不得已动了腿,四肢联合压制。   “打这么久,手不疼?”   傅司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想他乖的时候总爱闹,希望他闹的时候又乖到让人心疼。   真是头疼。   可想到媳妇怼他的“我胆子小的时候你要我胆子大,我胆子大的时候你又想我胆子小”,傅司宴默默闭了嘴,将这句话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你说啊,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出去,见你的亲朋好友公司下属?”   苏言还在执拗的问着。   明知道很有可能问不出答案,还是执意坚持。   把自己气个半死。   眼睛红得能滴血。   傅司宴败给了这样的苏言:“我不许你做你非要做的事,还少吗?”   不让苏小言回苏家,他还是回了。   不让苏小言住飞恒这种小到连足够佣人都容不下的地方,他也还是要住。   他现在为了自己那点难以言说的心思,不让苏小言去公司。   可苏言真要去了,他也不能怎么样。   打,舍不得。   骂,舍不得。   说教……不太说得过。   苏言听懂了傅司宴的潜台词,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但好歹傅司宴已经让步了。   自己要还是胡搅蛮缠,也不好。   可不胡搅蛮缠,就这么放过吧,又心有不甘。   “那我要是不经过你同意去公司了,你会凶我吗?”苏言赤红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也不拳打脚踢了。   傅司宴将人放开,不再压着。   怕把媳妇手脚压得酸麻了,不舒服。   “我凶得过你吗?”   男人不答反问。   现在的苏言,可不是以前那个,被男人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就怂得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做的小怂包了。   似乎,男人还真凶不过他。   这么一想,苏言瞬间乐了:“也是,你可不敢对我拳打脚踢的,但我敢!”   他还敢对着傅司宴又哭又吼。   傅司宴……就不太做得出来这种事。   “你还得意了。”傅司宴屈起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这种事也好意思得意。   苏言捏住他的手指,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了点别的。   “你不让肖野住在飞恒,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傅司宴没说话。   苏言又问:“你不会觉得我和他朝夕相处,我会喜欢上他吧?”   傅司宴还是没说话。   苏言忽然觉得自己这离谱的想法,没准还是最接近真相的想法。   “傅司宴啊傅司宴,你能不能有点自信心?”   苏言故作老成的,长长叹了口气。   “有你这么优秀的人在,肖野只会是陪衬,我要是喜欢上别人那绝对是眼瞎!”   傅司宴这次没沉默了,他义正言辞的反驳:“不许这么说自己。”   苏言:“……”   亲,您划重点的能力这么差。   学生时代真的不是学渣吗?   他前面夸男人优秀的情话,男人没注意到,就只注意到他说自己眼瞎了?   可是,苏言听着傅司宴跑偏重点的话,却很没出息的,心跳加快了。 第37章 苏言以退为进,把老公克得死死的   苏言轻轻啄了男人一口,没忍住咧开嘴笑了。   “傻瓜,我和肖野型号相同,根本不可能擦出火花,在一起也顶多是一起讨论要怎么和老攻相处,这样你不会都介意吧?”   “嗯。”傅司宴答。   苏言瞪大了眼,傅司宴还真好意思说介意!   心眼要不要这么小……   “那既然你介意,我就不要他了,咱换一个。”苏言拍拍胸膛,呈很乐意退步状。   没想到媳妇这么容易就乖乖妥协了。   傅司宴有些惊讶。   还以为苏小言会乘胜追击,继续逼迫他妥协退步。   “唉,本来还想着咱俩都没什么经验,相处起来磕磕绊绊的,有肖野这个你的心腹陪在我身边,我们对方有什么问题不方便直说的,也能通过他传达。”   “不过我要是生你的气了,不想理你,他肯定还会帮着你说话,这点让我有点烦,不让他和我们一起住也好。”   傅司宴:“……”   听起来,将肖野留下,似乎、好像、或许还不错?   傅司宴不想肖野一同住在飞恒,不过是不想看到苏小言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亲近。   正如他不想让苏小言和黄欣住一起一样。   但对于肖野这个人,他知根知底,是可以明确肯定,这人不敢喜欢苏小言,也不敢背着他和苏小言做过界的事情的。   自己那点介意,不过是独占欲作祟。   可被傅司宴忽视的,肖野留在媳妇身边的好处,似乎比那点独占欲更重要。   不过把小家伙骗到自己的领域里不到一周,两人就引发了数次争执,一个合适的传声筒+站在自己这边的劝说人,很有必要。   傅司宴越是越是权衡利弊,越发现肖野这个工具,用得好堪称奇妙无穷。   两人没聊多久,就下了车。   傅司宴甚至都没先将自己鞋上面的交错的脚印擦干净,直接就走向肖野。   给他调职加薪,让他即刻上任。   本来以为馅饼跑了,结果又跑了回来,掉到了自己面前,肖野欢欣雀跃的领了差事,狗腿的都想亲自用衣袖给少爷擦擦鞋了。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避嫌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肖野促狭的向下指了指,示意大老板自己处理一下。   傅司宴面不改色的低头看了看,半点尴尬都没有。   重新抬起头时,还反口问他:“苏言非要往我鞋上印的,是不是很可爱?”   肖野:“……”   原来不是忘了擦,是留着秀恩爱呢。   “可爱,可爱……”肖野点头,笑容自然。   “对了,少爷,先前您让我们密切关注苏家。因为他们家庭成员简单,我们没有详查,但依我今天所见所听,我觉得您有必要重新查一查少夫人的父亲和弟弟。”   说到正事,肖野表情严肃起来,也没再吊儿郎当的。   他将现场所见转述过后,便进行了合理的分析。   傅司宴对苏言的事,一向很上心,当即点头。   “这事我会让人查的,你就别插手了。”   肖野想到自己的薪酬,咧开嘴笑:“明白,我的任务是保护好少夫人和黄姨,让他们开开心心的,让您和少夫人感情越来越深。”   傅司宴跟肖野说完话,又打电话给了赵南。   肖野在一旁听着,对新认的大哥在顶头上司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又有了崭新的认知。   一向冷心冷清,连父母都疏离的人,一旦动起心来,还真是要人命。   话说苏言下车后,只看到了肖野,没看到妈妈。   左右转了转,才看到躲在不远处一棵树后面接电话的妈妈。   苏言脚步缓缓的,听到自家男人直接让肖野上岗的话后,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没想到外界声名赫赫的傅家大少爷,竟然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苏言脚步轻快起来,一蹦一跳的朝妈妈那边走去。   可是发现妈妈在跟谁打电话后,苏言所有笑容都消失殆尽。   “谁让你没事乱跑的?我准你出去了吗?”   电话对面的吼声很大。   而妈妈没有反驳,只默默垂着头听着,让人看不清那张脸的神情。   苏言直接走了过去,抢过电话就怼了过去。   “你凶什么凶,妈妈又不是小孩子,出门还需要你允许吗?”   对面顿时哑了声。   就在苏言以为,苏瑞安被他今天吓怕了,吓到都不敢跟他说话了时,苏瑞安厌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苏言,你因为一点小事报复我和你弟弟,故意带人羞辱我们还不够,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吗?”   “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了。”   苏言挑了挑眉,将在傅司宴身上已经熟练运用的倒打一耙技术,开始扩散,向外发挥。   “我让阮时白改姓,那也是为了报恩啊,您从小就教导我要报答阮叔叔,却抢了他儿子,我冒着被你厌恶的风险也要拨乱反正,不让您将报恩变成报仇,夺了阮家的后,这怎么能说是报复您和阮时白呢?”   苏言声音里满是赤诚,还带着好意被误解的委屈。   苏瑞安听了却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这么说还是我错怪你了?我还得谢谢你?”   “嗨呀,一家人说什么谢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拜您所赐,是您教的好。”   要是换了不知情的人听了这恍如掺了蜜的话,还以为电话两边的人有多父慈子孝呢。   只是子看起来孝了,父却实在慈不起来了。   “对了,爸,你们也别耽搁,今天就去把手续办了吧,我会派人去帮忙协助的,办完手续,阮时白就正式回归阮家了,这可是个大日子,大好消息,您和阮时白是不是得去趟阮叔叔墓地,跟他好好说会话?”   “尤其是时白,这么多年没见自己亲爹了,他在九泉之下可寂寞得狠呢,可以多聊两句,想和亲爹同住墓地一晚也是可以的。”   有被苏言内涵到的真·亲爹苏瑞安:“……”   一直在旁边偷偷听着没说话的阮时白:“……”   对面被自己怼得没话说了,有气都没处发,苏言满意了,正要挂了电话。   就听对面苏瑞安阴沉沉的声音问。   “苏言,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这么能言善辩,按你这么说,和我划清界限,断绝关系,也是为了报恩?”   哦,这一茬呀。   苏言淡定摇头:“当然不是了。”   还不等对面站住脚,想借此反制住苏言。   苏言就先抢占道德制高点,继续倒打一耙:“爸,不是我要和你划清界限,是你先把我卖掉了呀,你把我送给了傅家,成了傅家人,怎么还说是我断绝的关系呢?我们间的父子关系,不是您亲手斩断的吗?”   “我……”   “说起来,我以前也不知道,爸您眼里只有阮时白这个亲儿子,从没把我当亲儿子呢。”苏言打断苏瑞安的话,故意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切,就会欺负妈妈性格柔弱。   有本事对着他,对着司宴继续嚣张啊?   黄欣印象一直停留在,儿子对丈夫尊敬依赖,委曲求全忍受委屈,各种护着弟弟的阶段。   忽然看到言言态度大变,那股怪异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   都说知子莫若母,黄欣总觉得在儿子自己口中、在肖野口中的那些经历,不是全部。   言言一定还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才会变化这么大。   长大后越来越沉默话少,性格和她一样比较怯懦软弱的人,却忽然变得强硬起来。   黄欣内心五味杂陈,更多的,却是心疼。   把儿子逼成这样的人,偏偏是自己的丈夫……   “妈,你还爱爸爸吗?”   苏言看着母亲复杂难言的神态,沉默半晌后问道。   在他很小的时候,爸妈无疑是恩爱的,苏言一度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出生在了一个条件还算优渥、家庭幸福美满的家庭。   黄欣愣住,没想到会被儿子问这种问题。   “我……我不知道。”黄欣接过言言递给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已经挂断的丈夫的电话,眼里泛着苦涩:“应该……是爱的吧。”   她从小就胆子小,别人都笑她欺她软弱。   只有苏瑞安,会护着她偏向她。   在她工作被排挤到险些崩溃时,给了她温暖,娶了她说养她一辈子。   不善与人交际的黄欣,婚后顺理成章的成了家庭主妇。   每天围着丈夫的生活打转。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最开始的恩恩爱爱,变成了冷淡无话。   而一切的转折点,都始于丈夫领回那个孩子。   黄欣深知养子的存在,让他们夫妻,让丈夫和言言越来越疏远,却因为那层恩情,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至极。   可哪怕因为言言,和丈夫数度起争执,夜夜孤枕难眠,黄欣也没想过要带着孩子,离开苏家。   因为啊,她已经离不开了。   照顾丈夫孩子这一件做了多年的事,仿佛已经融进了她的骨血里,成了她唯一的方向。   黄欣对着孩子,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想到言言现在对丈夫的抗拒,又有些忐忑起来,怕言言连她也厌恶了起来。   已经与丈夫越来越疏远的黄欣,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儿子的疏远,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修补父子俩的关系。   苏言却没有生气。   “妈,谢谢你。”   他忽然抱住妈妈,泛红的眼睛里情绪晦涩难言。   “谢谢你哪怕还爱着他,却始终没有为了他,而忽视我的感受,跟着他一起,训斥怨怪我。”   苏言将下巴放在妈妈肩上,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   “妈,对不起。”   这一句话还没有落入耳中,便先吹散在了风里。   只有苏言知道,自己为何而道歉。   他身为男子,被妈妈呵护多年长大,却在长大后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妈妈。   让她惊闻噩耗,一夕之间失去了最亲的人,又被最爱的人背叛伤害……   苏言暗暗发誓。   这上天垂怜赏他的一辈子,一定要护好妈妈,让她重新寻找自我。   也要和傅司宴恩爱一生,补全上辈子至死都未相知的遗憾。   更要让所有欺他辱他害他骗他之辈,加倍奉还!   他,苏言,谨以此心为凭,天地为证。   苏言闭着眼睛,表情庄严而肃穆。   跟傅司宴一同走过来的肖野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嘴贱问道:“我说大哥啊,和母亲相依相偎这么温馨温情的画面,你是怎么做到比佛寺里的神像还庄重的?” 第38章 傅司宴想发疯,苏言太有经验   苏言所有的情绪,瞬间都被打断了。   被少爷用冰冷的视线扫视,肖野缩了缩脖子,为了自救,赶忙夸赞道:“大哥就是大哥,连和妈妈抱抱都能一点都不显得妈宝巨婴,让我自愧不如啊。”   就在苏言无语至极,想求肖野不会夸人就闭嘴时。   傅司宴忽然开口:“想抱人?”   苏言摇摇头,他才不是因为想要抱人,才抱着妈妈。   “给你抱。”傅司宴对着他张开双手,眸子定定的看着青年,眼神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可苏言,就是从这眼神里,理解到了傅司宴的言外之意。   想要抱人?   我给你抱。   所以,以后不许抱别人了。   苏言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走到了傅司宴面前,满足他的要求扑进了人怀里。   然后从傅司宴怀里探出头来。   “肖野,你怎么还没走啊?”   被问的肖野顿时喜形于色:“少爷说让我留下了。”   “哦~是嘛~”   苏言刻意拖长的尾音,显得别具深意。   傅司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并没有接茬。   只是苏言显然并没有就这样放过某人。   他直接说了出来。   “司宴,你不是说不要他嘛,我想了想也觉得他不好呢,咱还是重新找个合适的人选吧。”   苏言装模作样的语气,让肖野想慌张都慌不起来。   总觉得这话针对的不是自己,所以肖野没有插嘴。   傅司宴将人脑袋按进自己怀里:“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   苏言脸被挤得变了形,用手拍打了男人好几下,才被放开。   傅司宴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说明,知道他那些小算盘小算计啊。   苏言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哪怕以退为进的计策被识破,傅司宴不还是将计就计了,这说明还是他本事更高。   傅司宴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人都进了屋。   直接将备用钥匙交到了苏言手里。   苏言伸手接过,正要撤回手将钥匙揣进兜里,手却忽然被男人要大两号的手掌攥住。   “我在卧室等你。”   说完这句,傅司宴没再说别的,就松开了媳妇的手,也没安排肖野和黄欣,就直接回了主卧。   苏言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这房子是傅司宴的,刚将人领进门也不说带他们逛逛,就直接回了主卧。   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欢迎他们仨呢。   还是肖野用胳膊肘推了推苏言,苏言才回过神来。   “钥匙给我吧,我去多配两副。”   苏言“嗯”了一声后把钥匙递给了他。   顺便提出要带两人参观一下其余两间卧室,看肖野和妈妈更喜欢哪一间。   “大哥,这就不用浪费时间看了吧,两个房间格局都差不多,且都有卫生间和阳台,只是面积比主卧小而已,依我看黄姨就住这间,这间更安静,我比较舍己为人,就住中间这间好了。”   肖野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很熟稔的就给想好了安排。   黄欣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等商量好房间,肖野又拉着黄欣,说要带她熟悉周围环境,下去到处转转,采购生活用品,顺便直接把钥匙给配了。   黄欣其实并不是很想出门。   但被肖野附耳说了两句后,又看了看儿子,才呐呐答应。   肖野说服黄姨后,对着苏言促狭的笑了笑,提醒了一声让他快去主卧,别让某人等急了,就拉着黄欣一同出门了。   等门开了又关,整个客厅里都安静下来。   苏言后知后觉的发现,肖野为什么说给妈妈那间更安静了,又为什么说他自己比较舍己为人了。   妈妈住的那间比肖野那间,距离主卧要……   远一些。   苏言想到了些什么,脸瞬间红了。   傅司宴刚刚的暗示,他都还没明白过来,肖野就先领会了,并且带着妈妈撤出了战场。   苏言琢磨着,自己现在跟着撤出战场,还来得及么?   根据上辈子的相处经验来说,逃跑下场只会更惨。   苏言做足了心理建设,不停告诉自己:   “我才不怕傅司宴呢……”   “我用不着怕傅司宴……”   “他都凶不过我,要怕也应该是他怕我……”   给自己洗脑了足足五分钟,苏言才克服了上辈子对于那种事的畏惧,抬腿迈步,怀揣着英勇就义的决心,走向了主卧。   门没关,只轻轻掩上。   苏言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发现四周无人,傅司宴疑似在卫生间时,才松了口气,转身将门关上。   关好门,苏言才开始打量着自己曾幻想无数次的,男人的常居之所。   虽然早就料到,以男人的风格,不会太豪华。   却也没想到,会如此简陋。   两米大的床上,被子整整起床的折成了豆、腐块,床边是一个很小的床头柜,柜上有一个水杯。   床对面是一个很大的衣柜,此刻正开着,露出里面黑白灰等色的衣服。   墙边有一个书桌,上面放了两本书几个文件夹。   整个房间所有东西,和衣柜里的颜色一样。   除了黑白灰,都找不到别的颜色。   没有温馨的布置,没有精致的摆件,也没有有趣的小玩偶……   和别墅里的主卧,一点都不一样。   苏言直接走到衣柜旁,看着里面的衣服,男人提前给他买好,放在别墅衣帽间的衣服,都比男人给自己准备的衣服要多。   不仅数量少,样式更是少得可怜。   衣柜中间有一个抽屉,苏言敏锐的发现,这个抽屉似乎有经常打开的痕迹。   鬼使神差的,苏言莫名想打开它。   刚伸手,爪子还没碰到抽屉把手。   背后忽然有一双手抱住了他的人,把他吓了一跳,整个人跟着颤了颤。   “你走路都没声音呀,吓死我了。”   苏言拍着胸脯,忍不住吐槽男人。   只是这声音,听到刚在浴室里冲了个澡的男人耳中,就自带娇嗔特效了。   傅司宴嘬了一下怀中人的耳朵:“不是我走路没声,是你看得太认真了。”   苏言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就是好奇,想好好看看你的房间。”   “司宴,你别这样,我害怕……”   苏言颤声道。   “别哪样?”傅司宴似乎不解。   苏言在他双手圈住的环里转了个身,看向傅司宴嘟囔着:“你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的傅司宴亲了亲苏言的额头。   吻逐渐向下,途径眉眼、鼻梁、脸颊后,抵达了红润的嘴唇。   傅司宴一边亲一边问他:“是这样,还是这样?”   苏言双手抵着男人胸膛:“傅司宴,不可以的,我妈他们等会就回来了……”   “放心,短时间内他们回不来。”   傅司宴安抚的拍着青年的背,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还什么都没做呢,人就已经抖个不停了。   像是真的很怕。   可那种事,没有经验的人更多的只会是好奇,怎么可能怕到直抖?   傅司宴想到某种可能,眸色沉了下来。   资料里没说苏小言谈过恋爱,他自己也说没有恋爱经历。   可资料里也没说阮时白身世有问题,苏瑞安偏心养子或另有缘由……   想到小家伙很有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骗了身子,所以才产生了恐惧,傅司宴就像是即将失控的野兽,发了疯的想要将那人揪出来,一刀刀剁成块。   尽管很想问,可又怕两人好不容易亲近一点的关系,直接化为冰点。   苏言心里不停的骂肖野,没想到自己把他当朋友,他却当起了资本家的走狗,利用他的信任将妈妈骗走,就是为了方便傅司宴行兽举。   正骂着,忽然发现男人动作停了。   苏言疑惑。   看向傅司宴的眸子,正对上他的眼睛,四目相对的一刹那,苏言看到了自己最熟悉、也最恐惧的东西。   “傅、傅司宴……”   声音更抖了。   身子也更抖了。   明明进房前还不停告诉自己不要怕的,可看到熟悉的男人,熟悉的神情,熟悉的眼神,那个怯懦不敢反抗的苏言好像又回来了。   “别怕。”傅司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十足的冷然。   不能问,要克制。   不管从前如何,至少以后,怀里的人都是自己的。   为了安抚好青年,傅司宴强行冷静,和苏言说起了闲话。   “言言,你还记得在苏家时,你和梁九说了什么吗?”   苏言思绪果然偏了一点,开始回忆起来。   傅司宴跟着叙述起来。   “梁九当时说:‘虽然你媳妇是个男人,但好歹疼你,也护得住你’,我正想着他眼瞎时,你却点头应下了这句话,还说不光我疼你,你也疼我。”   苏言:“……”   记得可真够清楚的。   他脑子里的回忆,都没这么详细。   “苏言,我回来路上一直在想,觉得有必要让你对自己在我们婚姻里所处的地位,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这样就不会乱点头瞎应承了。”   而傅司宴选择的方式,是伴侣间最常用的方式。   床上定地位。   苏言顿时紧张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男人:“我……我就是说着玩的,其实我认知可清晰了,你别教训我好不好?”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傅司宴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有些念头,却滋长的更为疯狂。   “嗯,不教训你。”   傅司宴极力克制,探手轻抚青年精致眉眼。   在这一刻,嘴里怎么说似乎并不重要了。   只要能让苏小言不那么害怕,能让他如愿以偿。   他就算真当了媳妇,又何妨。   傅司宴并没有酝酿太久,暗哑压抑的嗓音便从唇中逸出:“老公,你不是说要疼我的吗?”   只是口头占个便宜的苏言瞪圆了眼睛,他他他他听到了神马?!   傅司宴,叫他,老公?   还让他疼他?   顾不上害怕,脑子里那些前世被欺负哭的画面也如按了清除键,统统消失不见。   眼前的傅司宴,是苏言从未见过的一面。   愿意迁就隐忍,愿意口头让步。   可是对于一个惯于独断专行就极点的人来说,口头上的让步,都堪称奇迹。   他们的感情,不知不觉间,就已有了质的飞跃。   前进了很大一步。   那苏言,又有什么道理故步自封,沉浸在过去的恐惧里呢?   苏言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男人的下巴。   “好,我疼你~”   或许,他也可以和傅司宴,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不再是满身伤害,亦非只会眼泪与哀求。   苏言是从未有过的乖巧,也是从未有过的有耐心。   引导着男人,温柔而细致。   一个多小时后,傅司宴神魂归体,什么都没说,沉默的将媳妇抱去浴室擦洗一番,又简单粗暴的换了床上用品,又将人从浴室抱回了床上。   苏言眯着眼睛,水润的眸子里荡着满足的笑意。   只是傅司宴却没有半点夙愿得偿的欣喜,只背着苏言,侧身看着虚无,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连苏言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苏言忍不住伸手,轻碰了他一下。   虚软无力的手顿时被推开。   “苏言,我需要冷静一下。”   冷淡的声音让慵懒餍足的苏言怔住,旋即而来的是莫大的委屈。   他忍着疼,努力让傅司宴感到舒服。   而事实证明,男人也确实很舒服。   可舒服过后,就不把他当回事了吗?   才刚刚得到,就这么不珍惜的冷言冷语了……   原本被喜悦盖住的酸痛席卷而来,苏言没说话,泪水却开始喷涌。   傅司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拼了命的压制内心阴暗的想法。   苏言太有经验,太会了。   会到让傅司宴沉迷的同时,也发了疯的,想要手撕了那个捷足先登的男人…… 第39章 苏言套路傅司宴+阮时白的嫉妒   苏言抱着被子,觉得从没有这么委屈过。   感觉无声哭了好久好久,可男人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安慰。   没有温柔。   唯余死一般的寂静。   苏言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傅司宴。”   他叫了男人一声,男人没应。   苏言怒火心中烧,直接用脚将傅司宴往地上踹。   没踹动。   又整个身子撞了过去,将人挤下了床。   “你不是要冷静吗?我让你好好冷静冷静,地上更凉快,你以后就在地上睡了,等冷静好了再说!”   傅司宴刚站稳,看向媳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只见苏言劈头盖脸朝他骂了一顿,然后就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傅司宴抿唇未语,沉郁的眸子里却闪过自责。   他好像,又把人弄哭了……   明明是怕伤害到苏言,才背对着他努力克制,不想自己的嫉妒迁怒到苏言身上。   可他还是哭了。   “苏言……”   傅司宴轻声唤着,犹豫着用手拍了一下被子,对方回以冷冷一哼。   “别闷在被子里,你出来,有什么我们好好说。”   没等傅司宴强行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听到这句话的苏言先自己掀翻了被子。   “好好说?你有给过我好好说的机会吗?”   “傅司宴,你平时莫名其妙来脾气了,不解释清楚也就算了,我可以忍,也可以等。”   “可你为什么要在我们、我们……之后忽然变脸?”   他和傅司宴刚刚做完最亲密的事情,这也是唯一一次苏言觉得不抗拒厌恶害怕,反倒沉浸其中的一次。   苏言以为自己和傅司宴的感情前进了一大步,从未这么愉悦过。   可他的以为,也仅仅是他以为。   不代表傅司宴也这么想。   “享受完了就翻脸无情,傅司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眼泪落得比断了线的珍珠还要凶猛,让傅司宴难受之余,也越发无措了。   “对不起。”   傅司宴想给媳妇擦眼泪却被推开,喉间许多想要问出来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出口的也只有这干巴巴的三个字。   想问苏言和谁在一起过,那个人为什么都没人知道,更没被他查到。   可傅司宴一面觉得自己一个耍手段强取豪夺的,没资格这么问。   另一面,又觉得这是苏言的秘密。   苏言瞒着别人,必然也会瞒着他。   “除了对不起,你就没什么别的要说吗?”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没等到男人解释缘由的苏言,还是主动问了出来。   不问还能怎么样呢。   由着这么发展下去,两人迟早还是重蹈覆辙。   苏言苦涩的想着,他和傅司宴都已经错过一次了,天知道他还有没有下一次重生,去和傅司宴好好磨合。   “比如,解释一下刚刚为什么不想理我?”   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执着的追寻着一个答案。   傅司宴再度伸手想给他擦一擦。   这次苏言没有躲开,顺势握住了男人的手。   “傅司宴,我不是每一次都有耐心一遍遍问的,我也不是耐心永远都用不完,如果一直等不到答案,你给我的只有一个个谜团,我也会累的。”   苏言不是那种,吵完架,哪怕问题没解决,过几天事情就自动过去了的人。   没有解决的问题,他会一直记得。   会闷在心里。   会难受。   他这样的性子,偏偏没有遇上一个有什么事都会说出来,两人一起商量解决的伴侣,而是遇上傅司宴这样有点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   个中苦楚,却无人能领会。   “你欠我的答案不止这一个,如果你还打算想上次一样,沉默以对,那以后我就不会追着你再问了。”   苏言咬牙,三十六计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很想用走为上计,让傅司宴一个人好好冷静个够。   最终还是没舍得。   苏言垂着脑袋,想了又想,苦肉计浮上心头。   “我本来以为你让我住进这里,是对我敞开心扉,愿意接纳我,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想想也是,我不过就是被你们傅家买来冲喜的工具人,一旦你不克妻了,我也就失去了作用。”   “区区工具人也敢对你拳打脚踢,也敢逼着你说你不想说出口的话,你一定对我很不耐烦,很想把我甩开了吧?”   “傅司宴,你别急着摇头,也别急着打断我的话,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自不量力,妄想和你平等相处了。”   “以后,我不会再这么没大没小,也不会再生出些胆大妄为的心思了。”   “我不配。”   明明心里知道这些话都是故意刺激傅司宴才说出来的,只为赌他在意自己,才把自己贬得低入尘埃里。   可苏言还是很难受。   如果不是深信傅司宴迟早会爱他爱到无法自拔,不是现在也会在将来。   如果没有重生。   他说的这些,就不只是刺激的话,而是事实了。   以他的家世、个人才能,放在傅司宴的交际圈里,恐怕连结交都不配,更别提并肩而立,平等共处了。   所以,他所有的放肆,所有的嚣张。   都不过仰仗傅司宴的宠溺罢了。   最后那句“我不配”,连苏言自己都分不清楚,多少是演的,又有多少是真情实感。   傅司宴默默等青年说完后,倏的扑上床,强行将人按进怀里。   任由苏言怎么挣扎拍打,都没松开半分。   “苏言,你没有不配,也不是工具人。”   是我早早放在心尖上、无人能比拟的存在。   苏言没再挣扎。   听着胸膛处传来的,男人有力的心跳,苏言偷偷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泪水再度喷涌了起来,沾湿了衣襟。   “傅司宴,你别说假话安抚我了,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你。所有人都知道,傅家的大少爷只有最顶级的名媛才配得上。   如果你的前三任未婚妻没有出意外,我和你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我连见你的资格都没有。”   傅司宴感受着衣襟传来的湿意,那种钝痛,比清晰感受到苏言和别人在一起过还有难受。   苏言说配不上他。   说没有见他的资格。   可明明这些话,更适合用在他自己身上。   哪怕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家世,认为他与苏言不相配。   可……   “苏言,在我心里,是我配不上你。”   他傅司宴,有一个肮脏的家庭,有一颗跟着染黑了的心。   他永远都不可能像苏言一样,天真而愉悦的笑。   他也永远不可能,眼里盛满星光,璀璨而纯粹。   哪怕苏言问再多再多次,傅司宴都没法将自己卑劣的心思摊开来。   苏言心里有个小人,不停的点头,十分高傲的站在台阶上,对着同样是小人的傅司宴说:你知道就好。   既然觉得配不上我,那就好好对我。   我让你说什么,你就得老老实实交代喽。   可现实中的苏言,还在掐大腿哭。   不停的说让傅司宴别骗他了,别糊弄他了,他有自知之明……   通过另一种方式,让傅司宴也体会了一把对伴侣深深的无力与无奈。   “别哭了!”傅司宴冷声喝道。   以为男人失了耐心的苏言愣住,掐大腿的手也松了,眼珠子愣愣的,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坠落。   “苏言,求你别哭了……”   硬气了不到十秒的男人,又柔了声音。   指腹轻轻将眼泪拭去,傅司宴心底那点苦涩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可、可是傅司宴,你说你配不上我,却又在要了我身子后就不给我好脸色了,你说我该信你的话,还是你得到就不珍惜的行为呢?”   被丢到九霄云外的东西,又被怀里的小娇妻给拎了回来。   傅司宴想将这事揭过去都不行。   偏偏怀里的人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傅家请的佣人,不会因为他一个不悦的神情,就立刻转移话题。   眼看着媳妇有继续哭的趋势,怕他把眼睛哭坏了,傅司宴只能为自己的反常找合理的借口。   “言言,我只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和你的表现比起来有些丢脸……”   商场上运筹帷幄,却在床上像个愣头青、傻小子。   苏言比他懂多了,明明身处受位,却在某种程度上占据了主导。   说是介意自己的表现,也不算谎话。   “真的只是这个?”苏言有些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又是演戏又是自贬,还哭得眼睛都不舒服了,逼问出的理由竟如此简单。   傅司宴冷脸肃穆的点头。   苏言却还是看出了端倪,冷笑着看他:“你在撒谎。”   傅司宴:“……没、没有。”   “好啊,你果然在撒谎,说话都结巴了!”苏言在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雄赳赳气昂昂的怒视男人。   傅司宴:“……”似乎、好像被某小只给套路了。   *   被挂了电话的苏瑞安大骂三声逆子,气得想要摔了手机。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本想直接挂断的苏瑞安,一看是公司股东的,只得深呼吸按捺脾气接了。   “周伯,您……”   苏瑞安赔着笑,想着这位父亲的老友是不是想通了,决定支持他。   可迎来的却是一通斥责。   不是斥责他不会管理公司,而是怪他没好好照顾儿子?   他自己的儿子,怎么对待干外人什么事?   苏瑞安脸色铁青,还只能压着脾气给自己找补解释。   对面的周伯却不接他的话,只冷冷下了裁决:“我们几个股东都商量过了,你毕竟是言言的亲生父亲,我们这些外人也不适合插手太多。”   “哪里哪里,周伯您是我长辈,怎么插手都是应该的。”   苏瑞安为了公司主权,咬牙放低了自己的位置,迎合着对面的老东西。   心里却松了口气。   看来苏言在梁九那闹了一通,让股东们都听到了风声。   这些老东西看在父亲疼苏言的面子上,也只是意思意思骂他一顿,却没打算真怎么着。   “你以后积极认错改错,好好对言言,不然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只能替苏老弟清理门户了。”   听到这后半句,苏瑞安整个人都炸了。   没再应承这位长辈,直接摔了手机。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们只知道苏言是我父亲的孙子,怎么就忘了我还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呢?”   “这么把我父亲当回事,在傅家要夺权的时候怎么都缩着脖子,不为我们苏家不说话了?现在充什么长辈教训我!”   阮时白也没想到,公司股东看着和苏言没怎么联系,竟然都这么支持维护他……   这几年他跟着父亲,去这些股东家拜年的时候,那些人对他都不冷不热的。   明明拜年的时候提到苏念,他都暗暗上着眼药,把不被允许出门的苏言,说成是怕冷不想出门什么的……   为什么这些爷爷的好友,就没因为苏言的失礼行为,对他厌恶呢?   阮时白心里不停的泛着酸水。   要是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出去串门的是他,现在这些助力,就都是自己的了…… 第40章 傅司宴终于坦诚;傻瓜,你想要砍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不过这次苏言不卑微了,也不哭了,气势汹汹的叉腰怒瞪,如果忽略那满身痕迹,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傅司宴喉结滚动,有些意动。   “言言,我们先不说这个……”   “不行,必须解决!不然你以后休想碰我,走开!”   苏言超凶的抵住男人的胸膛,不让他前进半分。   其实他这点力道,傅司宴轻轻松松就能制服,并进行自己想做的事。   但被媳妇还湿润的眼眶看着,傅司宴做不出任何有可能会对媳妇造成伤害的事情。   “好,我先不碰你。”   傅司宴稍稍后退了一点,又让媳妇别站着,坐床上或者躺着比较舒服。   苏言刚运动过,也觉得站久了不太舒服。   一边掀开被子坐下,一边瞪着男人:“哼,什么叫先不碰我,我不允许你以后就甭想碰我了。”   要是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要是傅司宴这混蛋还是打算封闭内心,什么事都不告诉他,那以后就当和尚去吧。   吃素更养生。   “言言,别这样。”傅司宴板着脸讨饶。   一直吃素也就罢了,一旦吃过荤菜,哪怕这个荤菜让他有些嫉妒,傅司宴也不想再吃素了。   苏言也板着脸:“求饶也没用。”   求饶都不会求,不软也不甜,还不带撒娇,能有个屁用。   他是这么好满足的吗?   那显然不是啊。   “你以后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怪我让你当和尚。”   “当然了,我什么身份啊,连婚礼都不配有,不让不碰的时候你要是去碰别人,我也是拦不住的。”   不肯办婚礼,显然就是上次傅司宴闭口不言不解释的事情了。   苏言又暗戳戳的将自己的心思泄露了几分。   表示着上次的事并没有过去,他还记着呢。   随时可能翻旧账。   “苏言,就算要逼我,也别再这么说了。”   男人再度上前,隔着被子抱住心尖尖上的人。   “我就要说,你能奈我何?”苏言高高抬着下巴,傲娇的偏了头,故意不看他。   “我不能耐你何,但我会心疼,你说的话扎疼了我,可更疼的是你自己……”   苏言微愣。   原来,他知道啊。   知道每次的自贬,每次想要刺激傅司宴所说的话,伤人也伤己。   “还不是你自己不听话,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不然我至于用这种伤你一千,还要自损八百的招数吗?”   苏言心里又酸又涩,手探出被子,用力的拧着男人胳膊上的肉。   傅司宴默默忍着。   也不反抗,更不训媳妇。   甚至把苏言抱得更紧了。   “消气没?”傅司宴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被欺负的、被拧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要是没消气,你难不成还要自己打自己给我消气啊?”   傅司宴略一思忖,都不带犹豫的:“好,只要你能消气不哭。”   苏言:“……”   自己都能打自己,这么狠的吗?   见傅司宴动,苏言赶紧钻出被子抱住他。   “你是我的,我不准你欺负属于我的身体!”   只是想给媳妇掖掖被子,却忽然被抱住的男人怔住了,没想到突然会有福利。   “好,我是你的。”   低低沉沉的嗓音,看似轻描又淡写,却又仿佛带着无穷的意味。   我是你的。   也只是你一个人的。   “言言,别生气了好不好?”   每次一看到苏言看,傅司宴心就会被揪住,难受又无措。   他把人纳入自己羽翼,是为了让苏言过得更好,不受俗人俗事的干扰。   傅司宴从未想过,自己会惹苏言生气。   可偏偏,惹他生气最多的,就是自己。   “你要是跟我坦诚相待,我们像寻常夫夫一样相处,我就不生气。”   被男人要打自己,以及乖乖说“我是你的”而成功顺毛的苏言,此刻还是很好说话的。   但依旧没忘了自己的初衷。   傅司宴苦笑,和苏言像寻常夫夫一样,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坦诚相待……   又是他难以做到的事。   两者如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所有实情相告,苏言哪还会认命一般,好好和他这个丈夫相处。   可如果什么都不说,他们似乎,也只会渐行渐远。   这是傅司宴做过最难的一道选择题。   但为了苏言,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言言,我不该在你受累伺候我后,对你冷脸以待,以后我会引以为戒,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迁怒于你,也不会不理你。   这是我能给出并做到的承诺,言言,你还要继续追根究底吗?”   傅司宴试图用别的东西换。   毕竟媳妇介意的是他的变脸。   有了今天的教训,以后他心里再大的惊涛骇浪,也舍不得再与媳妇相处时表现出来。   莫说是迁怒了,“我想冷静冷静”这种类似的话语,傅司宴以后可能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想冷静,就意味着不想与媳妇同床共枕。   也就约等于会被踹下床,以后睡又冷又硬的地板。   “傅司宴,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苏言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摆事实讲道理,想让男人转变观念。   “我不是非要追根究底,也不是非要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只是有些问题不解决,就会一直横在我们之间,这道坎不跨过去,我们就不可能更进一步。”   “我不满足于只和你做一对名义夫夫,更不想以后都只是不远不近,走不进对方内心的相处着,所以才会逼问你。”   “如果你也同我一样,想要两颗心渐渐靠近,想要心心相印,那么就要努力试着跨出那一步。”   如果傅司宴同他想法不一样,那么也就不会有这一番谈话了。   苏言是看家人脸色长大的。   识时务还是懂的。   乖巧也是会的。   唯诺应承更是熟练。   可这不是苏言想要的,也不是傅司宴真正想要的。   “既然你一定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傅司宴终是下了决定。   毕竟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却独独受不了一个人的哭。   因为他那些隐秘,苏言已经哭过不止一回了。   再这样继续下去,就违背了自己将人拢到身边的初衷了。   苏言仿若在黑暗里踌躇独行的、快要绝望的人,骤然看到了曙光,他整个人、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因此而激动振奋起来,精神高度集中,不敢也不想错过哪怕是一个字。   灼灼的目光,如暖流汇入男人心底。   傅司宴忽然觉得,只要能让媳妇开心,没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其实我……”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傅司宴有些犹豫:“我……先去开门看看?”   “你先说完再说。”苏言拉住了他,可是想到这里不是别墅,会敲门的只有肖野和妈妈,没事他们是不会敲门的……   苏言很快又松开了男人:“你还是先去看看吧。”   傅司宴点点头,穿好衣服又给媳妇把被子盖严实了,才走向门口。   敲门敲得很起劲的肖野,手掌微抬正要继续落下,门就已经开了。   傅司宴一看不是岳母,表情瞬间就冷了好几个度。   “有事?”   虽然明知道没事的话,肖野是不会来打扰他们的。   可傅司宴周身,还是充斥着浓浓的不悦。   肖野瞥见少爷脖颈间的痕迹,有些尴尬的缩回手:“那个,我和黄姨出去买了不少吃的,黄姨已经在加热了,让我叫你们吃饭……”   提到黄欣,傅司宴那些不悦又收敛了许多。   “嗯,好。”   极冷极淡的两字过后,肖野就眼睁睁看着门直接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肖野摸了摸鼻子,总觉得黄姨救了他一条狗命。   傅司宴又走回床畔:“妈叫我们吃饭。”   已经听到了的苏言正要起床换衣服,就被男人按住。   “不累?”   苏言鼓着脸颊,累确实是累,要是没有人在,只有佣人的话,估计苏言还是很乐意当一把妖妃,骄矜的在房里吃饭。   可肖野在他心里不是佣人,而是朋友。   这更是他重生以来,和妈妈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不出去怎么行?   而且他要是不出去吃饭,妈妈还不知道要怎么想,要是妈妈觉得他受了欺负,被傅司宴打得出不了门,妈妈胆子小又不敢对傅司宴说什么,没准自己躲起来偷偷难受呢。   傅司宴了然,摸了摸媳妇的脸颊:“既然累就好好休息,妈那边我去说。”   “可是我想和妈妈一起吃饭……”   傅司宴手渐渐向下,在媳妇肩颈间摩挲:“就住在一个屋檐下,以后有的是机会吃饭,可你身上……想让你妈妈看见?”   他是不介意的。   可是小家伙脸皮薄,估计能羞得无地自容。   媳妇刚被他折腾过,又哭过,傅司宴可舍不得他再有什么不舒服的。   苏言这才想起,自己和傅司宴在白天和傅司宴胡乱了一通,身上的痕迹很明显。   要是被妈妈看见……   更何况还有他的眼睛,要是妈妈看到他哭过,恐怕比看不到他出来吃饭更担忧。   苏言没再犹豫,乖乖躺了回去。   等着傅司宴带饭进来。   同时,又对傅司宴的未尽之语太过迫切的想知道,抓心挠肝的感觉难受极了。   傅司宴去了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傅少,言言呢?”没看到儿子的黄欣问道。   傅司宴纠正了一番岳母的称呼后,才解释说媳妇在休息。   “我把我和言言的饭端进房吃。”   肖野想到自己在门口时,少爷门只开了一点点缝隙,像是生怕他看到里面什么光景似的,瞬间悟了。   他新认的大哥也忒惨了。   刚住进来就被折腾得下不了床了……   黄欣目睹了傅少对言言的宠溺,倒没有多想:“这怎么能行,言言以前可没有这么娇惯,饭都要端进房里才肯吃,我去叫他出来。”   谨小慎微的黄欣,还是下意识防着,怕儿子恃宠生娇,太不把傅少当回事,以后傅少会不喜。   傅司宴快步挡在岳母身前:“他值得被所有人娇惯着。”   不被允许叫自己儿子起床吃饭,黄欣尴尬之余,心里却又放心了一些。   她儿子那么善良单纯,肯定也做不出来太过分的事。   傅司宴疼着言言,言言也是个乖的,哪怕这对都是男的,想来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五分钟后,黄欣看着傅司宴夹满了言言喜欢吃的菜,任劳任怨端着托盘进了房间,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欣慰来。   房里,苏言揉着肚子。   看着傅司宴的眼神有些小幽怨:“你怎么才来啊……”   “饿了?”傅司宴关上门后,快步走到床边,手上的托盘却端得很稳。   苏言点头:“嗯!”   他要一边吃好吃的,一边听傅司宴坦白从宽!   因为身上的酸痛,苏言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男人的投喂,只是也没忘偶尔也伸手抢过筷子喂傅司宴吃几口。   傅司宴却没急着说,怕那些话影响了媳妇的食欲。   等投喂完了媳妇,把碗筷放到一旁,他重新又坐回了床畔,才缓缓开口:“苏言,我知道很不应该,可还是嫉妒得发狂,嫉妒我缺席了你所有成长的瞬间,嫉妒在我没出现时,陪伴过你的所有人,更嫉妒……”   傅司宴合上了眼皮,没敢看媳妇的脸色。   明明知道苏言听到了这些会不开心。   可他不说,苏言也会不开心。   为了填补上一个窟窿,傅司宴不得不在另一个地方挖出一个窟窿来,没想到他也有做这种蠢事的时候。   “我嫉妒碰过你的人,嫉妒到恨不得将人砍了剁了,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你只有我。”   苏言瞪大了眼。   我什么时候被别人碰过了?   回想着自己房事时的表现,苏言才恍然大悟,知道傅司宴误会了什么。   转而又苦笑不得了起来。   “傅司宴,你……确定想要砍了曾经碰过我的人?”   傻瓜,我自始至终,只被你碰过。   你嫉妒得发狂,想要砍了剁了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第41章 傅大佬被苏言逗哭了,终于坦白   傅司宴没说话,只默默将人搂进怀里,默然无语。   他能怎么回答呢?   怎么说都是错,只会让媳妇生气,让他发现自己的阴暗卑劣。   可苏言却没想直接放过他。   毕竟心里有结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傅司宴非要他一再逼问,又哭又闹才肯说出来。   那他……   自然也要好好逗一逗傅司宴,才能回本了。   “其实吧,我有时候也挺想砍了那个人的,毕竟他总爱欺负我,我又不敢反抗,那时候只敢默默忍受,心里的苦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苏言趁机吐槽上辈子的狗男人。   傅司宴心中一紧。   那男人竟敢欺负苏言!   更想砍了怎么办!   可是从媳妇话里的“总爱”二字,听出苏言和神秘男人,有过不止一两次的经验,而是很多很多次。   酸涩又在心底蔓延开来,带着比苦瓜还要苦得多的苦味,蔓延至四肢百骸。   周身无一处不苦不痛。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就是那个人。   “他又是个闷葫芦,我不说他就不可能察觉,而他心里也藏了很多事情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和他相处了好久,都不知道他爱我,甚至以为他压根不在乎我。”   看出了男人波澜不惊外表下的在意,苏言却当做没看到,继续故意说着。   上辈子被折腾那么惨,他现在小小折腾傅司宴一下下,不过分吧?   “那你……”爱他吗?   傅司宴喉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比鱼刺还要让人难受,偏偏没办法拔出来。   苏言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笑了笑回答道:“我爱他,很爱很爱,卑微而又隐秘,但半点不比他爱我少的那种爱。”   或许是太过自卑,加上傅司宴性格冷话不多不爱解释,苏言上辈子爱上傅司宴后,并不敢大大方方展现爱意。   甚至在试探过后,觉得傅司宴不喜欢自己,还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   “他是我灰暗人生里,唯一一个会不问清缘由就先无条件站在我这边,为我撑腰的人,他会关心我,他长得很好看,他哪哪都好,就是欺负我的时候不懂分寸,总是弄伤了我……”   想到上辈子那几次受伤,再对比刚刚的欢愉。   苏言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   他乖巧的时候会被狠狠欺负,爱哭爱闹时待遇反而好了,也不知道傅司宴什么毛病。   反正傅司宴是绝不可能,再像上辈子那样折腾他了。   这么安慰自己,苏言才好受一点点。   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吐槽。   “更过分的是,他每次欺负完我后,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看都不来看我,虽然管家会好好照顾我,可我那会儿还是觉得他坏,太坏了,坏到都不想要再喜欢他了。”   想到这里,苏言看着傅司宴的眼神,都幽怨了起来。   那时他怀疑傅司宴只是将他当做发泄的工具,才用完就丢,可经历过重生,窥得对方真心的苏言,总隐隐觉得,对方可能是觉得弄伤了他,没脸面对他,才直接消失遁逃……   而不是他以为的冷落。   傅司宴却没有注意到媳妇幽怨的眼神,只苏言言谈间那带着埋怨,但更多的是恋人间独属的亲昵感,就足够让他心绪跌落谷底了。   原来,在傅家找上苏瑞安前,他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尽管和喜欢的人相处并不愉快,但苏言还是喜欢。   傅司宴甚至没资格端起丈夫的架子,逼迫苏言不许喜欢那个男人。   “苏言,那就不要再喜欢好不好?”   男人一贯冷然的声音里,隐约带上了颤抖。   不要喜欢那个神秘人,只喜欢我好不好?   我会对你很好,比那个人更好。   “那可不行,我还想再喜欢他一辈子,不,一辈子可不够,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他,爱他的。”   苏言不赞同的反驳道。   傅司宴卑微的乞求被拒绝了,便再没了声音。   沉默了一会儿,苏言没等到下文,便主动出击:“傅司宴,你还想剁了那个男人吗?”   傅司宴没说话。   他想,但如果真的利用傅家权势,将那个男人揪出来并解决掉,怀里的人会伤心的吧。   傅司宴做不到在得到后,再把人放开。   可也狠不下心,将人解决。   因为那样,他和苏言就再也没有相爱的可能了。   可是不解决,他和苏言就能相爱了吗?   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苏言还是没听到回答,便挣开男人的束缚,微微起身后昂首看男人。   男人在他看过来时,立刻就扭开了头。   可苏言还是看到了。   呆愣当场。   再说不出一个坏心眼的字。   傅司宴他……哭了?   明明应该骄傲自得,被男人欺负哭无数次,总算支棱起来一回,让对方也哭了。   可苏言却笑不出来。   也没再卖关子。   “你一定很想剁了他吧,但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因为……这么好的男人,又是缺胳膊少腿了,以后还怎么像今天一样,让我体会那种愉快呢?”   苏言将男人的脑袋掰了回来。   然后笨拙又可爱的用嘴唇吻去男人无声落下的泪。   苏言从没见过傅司宴哭,一个没哭过的人哭了,还是自己惹的,就算对傅司宴性格有再多不满,苏言也舍不得再逗他了。   更多的是心疼。   还有愧疚。   傅司宴这么好的老公,不就是性格有些拧巴嘛,以后慢慢改就行了,故意说那些伤人心的话做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他说的时候可没想着伤人。   而是想看坦诚相待后,傅司宴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伤人的话,都是动人的情话时,表情会有多精彩。   震惊?   或是感动?   “像今天?”傅司宴生锈了的大脑极度缓慢的运转着,今天媳妇就去了苏家,和父亲与弟弟手撕了一场,然后就被他带回了飞恒。   “你喜欢的人是肖野?!”   苏言:“……”   心累.jpg   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傅司宴脑子也没被他灌水进去啊。   “是你啊,傻瓜。”苏言无语的戳着男人胸膛:“有些地方,我自始至终就被你一个人碰过,从来就没有别人,我也没喜欢过别人。”   他两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男人。   傅司宴彻底愣住。   说愣住或许还不太恰当。   懵逼他妈来给懵逼开门,懵逼到家了。   是他?   怎么可能?   说出肖野名字时,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可能是他的傅司宴,伸手握住了苏言在他胸膛处戳来戳去的手,眼里满是苦涩。   他连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都不配拥有吗?   就算不是肖野,也不可能是自己。   本人有没有做过这种事,傅司宴自个还能不清楚?   “嗯,你只被我一个人占有过。”   傅司宴轻声说着。   “从来没有别人,只有我……”   “没有别人,只有我……”   “只有我……”   男人低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像是相信了,却更像是逼着自己相信这个说辞。   苏言没想到傅司宴没接着往下问,表达疑惑。   反倒直接“接受”了这个说辞。   若是换个心大的男人,没准就以为对方信了,不会再往下解释了。   苏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傅司宴啊傅司宴,你脑子里是不是又乱想了?”   乱想了也不知道问他求证,明明以为他说谎糊弄,却逼着自己接受这套说辞。   其中情深,或许不用拿着放大镜去仔仔细细的找。   因为已经能轻易看出了。   “以为我说的是假话,是故意这么说糊弄你的?”   傻司宴,怎么这么怂啊。   还不如上辈子的时候呢,至少硬气。   以为他有欺瞒,但凡误会了他,就直接一顿……   男人摇头:“只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   假的也是真的。   只要苏言想让他相信,那他就信。   苏言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这哪里是怂啊,分明是太爱太爱他了,哪怕知道他另有所爱,还要自欺欺人,卑微到了极点。   以前只知道傅司宴寡言冷漠,现在才知道,他比自己都惹人疼。   “傅司宴啊傅司宴,你怎么这么会让我心疼呢……”   苏言小手摸上男人的脸颊,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一如话语,盛满了心疼。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话了,我骗谁都舍不得骗你。”   除非是夫夫小情趣的那种骗。   苏言看着没说话,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但周身就是能让苏言觉得满是悲伤的男人。   想直接说出真相。   一时又有些怕傅司宴接受不了。   可话都到这里了,明确知道男人已经爱上了他,甚至头一回对他坦诚相待,没像以前一样当个闷葫芦,啥也不肯说。   苏言想,丈夫都坦诚相待了,他要是不说实话,那就太没诚意,太不把这段婚姻当回事了。   再惊世骇俗的真相,也是真相。   是真相,为什么就不能说呢?   男人信不信是男人的事,他说不说,那就是他的事了。   更何况男人说信他,什么都信他。   哪怕是重生这么不科学的事情,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只会往小说电视剧开玩笑方向想的事,傅司宴一定会信他的。   一定。   苏言看着男人那双仿佛蒙上了灰蒙蒙一层雾气的瞳孔,四目对视,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道出:“傅司宴,你,相信重生吗?” 第42章 害死苏言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未接的电话   有些事一旦开了个口,剩下的后续,仿佛就不是那么难以说出来了。   苏言说了很多。   上辈子的他同样是傅家少爷三任未婚妻皆出意外后,被傅家请高人验算后,选中的冲喜之人。   只是那时他不知道自己被疼爱的弟弟散布了谣言,进入傅家后也没第一时间解释,等后来知道了,解释了,也没人信。   说到这里,苏言嗔怪的看了一眼傅司宴。   “那时就连你都因那些传闻对我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对我特别冷淡,又是威胁让我安分守己,又是很久看不到人影直接消失,任由我在别墅里被那些女佣欺负。”   要不是后来委婉问过,得知傅司宴不知道那些佣人的详细状况。   苏言都以为是傅司宴刻意安排来的那些人,是听了傅司宴的话故意羞辱他呢。   傅司宴:“……”   虽然觉得很神奇,但在媳妇的上辈子里,他这么渣吗?   尽管震惊于“重生”这种不科学解释,但这次的傅司宴没有急于否定媳妇,将这些视为敷衍的说辞。   而是试着接受。   并侧耳倾听,认真分析。   如果媳妇重生前,也是被以同样的理由送入傅家。   那么重生前的那个他,就不可能对苏言产生不好的印象。   鉴于媳妇只能以自己的视角看前世所有,描述难免有些主观,傅司宴只能将这点错误,归咎于在重生前的那个世界,他这个丈夫瞒得比这辈子还好,所有算计、心底所有心思都没有被看穿。   苏言还在继续说着。   从进傅家初期,被女佣欺负,说到借力打力,将佣人送走。   再说到婚后许久才开始同房,更是在很久以后,才见到傅家除了傅司宴之外的傅家人。   提到傅家人,傅司宴的父母自不必他多说。   虽然父子、母子关系不好,但傅司宴毕竟是他们亲生的,傅先生和傅夫人也不会坑害亲儿子。   顶多拖后腿。   顶多……为难他这个冲喜之后还霸占着位置没放的男妻。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苏言停顿了好几秒,都没有组织好措辞,想好要怎么问傅司宴,知不知道傅二叔家的孩子傅司席,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但这个人,又是他告知重生,绕不开的话题。   苏言一直觉得,自己重生最大的三个意义,一是保护好家人,报复苏瑞安和阮时白等枉为家人,实则恶魔的存在,二是和傅司宴好好相处,弥补上辈子没能知晓彼此心意、幸福相守的遗憾,三则……帮助傅司宴,解决看似纯良实则包藏祸心的傅司席。   这三个目标,不分先后。   都是他最想要做成的事。   想了又想,苏言豁出去了,还是准备直说:“司宴,你家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你那个堂弟,他其实不是你堂弟,而是……”   “我知道。”   傅司宴第一次打断媳妇的话。   不是因为不相信,也不是因为不想听。   而是不愿看到苏言露出纠结为难的神情。   傅司席不仅仅是他父亲的私生子,还是苏言童年很要好的玩伴。   哪怕是现在,傅司席还时常会怀念那段美好的童年时光。   苏言说上辈子就做了他媳妇,说他们婚后磕磕绊绊,但还是爱上了他。   这些傅司宴都信。   也隐约明白了,为何相处时,总觉得苏言对他有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有时候甚至能预判他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似的。   明明……他们此前并不熟悉。   可傅司宴哪怕知道了媳妇爱他,还是不愿意让苏言说自己童年玩伴的隐秘。   不管苏言重生前,和傅司席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苏言那一世爱的也是他,就够了。   在爱人和玩伴中二选一,并且将玩伴的弱点软肋告诉丈夫这种为难的事,他才不会让媳妇经历。   他和傅司席的对立,是他们的事。   不应该波及到苏言这里,让他左右为难。   更何况……傅司宴不觉得傅司席能成什么气候。   “这一段,跳过吧。”傅司宴淡淡道。   苏言:“……”总觉得这狗男人又误会了什么,并且脑补了不少。   发现男人知道傅司席私生子身份后,苏言只愣了一会儿。   就反应了过来。   是啊,傅爷爷一直将傅司宴带在身边精心培养,怎么可能放着这枚隐藏的风险不管,还不提前给傅司宴打预防针呢。   以傅司宴的能力,知道也不奇怪。   “你别不把他当回事,他很厉害的,还夺了你在傅家的位置。”哪怕男人不想听,苏言还是要说,着重详细的说。   傅司宴拧眉。   他能有这本事?   谨慎的男人上了心,觉得自己以前可能对那个私生子太没当回事了。   苏言也生怕男人不上心,像上辈子一样,又吃了傅司席的亏。   一再跟他说,傅司席有多厉害,做了哪些事。   让傅司宴一定要小心戒备,别掉以轻心。   等把自己知道的傅家事说完了,又提了一嘴苏家。   “你一定也很好奇,我以前对我爸那么尊敬,对阮时白那么维护,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吧?”   要坦白,当然就绕不开苏家。   而提到苏瑞安和阮时白,苏言比提到傅司席这个幼时玩得还挺好的人时,心绪起伏明显要更大,声音里的恨意并没有被遮掩,毫不保留的呈现在了男人面前。   “司宴,我妈妈是个苦命人,摊上了苏瑞安这样的渣男丈夫,找了小三还想享受贤惠的妻子服侍,甚至设局让小三的儿子成为什么恩人之子,堂而皇之的进了苏家改了姓,还给妈妈和我洗脑让我们保护爱护阮时白……”   只要一想到妈妈,苏言就止不住的心痛。   “司宴,我妈妈的性格你也看到了,但你不要嫌弃或是看不起她,不对……我上辈子性格和我妈妈也差不多,你也没有嫌弃……”   怕妈妈被傅司宴轻视的苏言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下一秒手就被男人钳制住。   “说话就说话,打自己做什么?”傅司宴凶道。   苏言:“……emmmm你别凶我,上辈子就是因为你太凶,我都不太敢跟你说话,每次一想到即将见到你,都愁眉苦脸的。”   虽然见到后,不敢把愁眉苦脸摆在脸上。   但笑容什么的,也实在挤不出来。   更多的是唯唯诺诺,敬畏如老板。   傅司宴立刻收敛,叮嘱了一句不许再打自己后,就松开了媳妇的手。   “上辈子的我们,就算相爱了,也一定相处得不怎么愉快吧?”   傅司宴苦笑。   之前赵南就说他性格不适合谈对象,给他灌输各种恋爱心得,想让他改变。   傅司宴有些听进去了,但大多数话都当耳旁风。   左耳进,右耳就出了。   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改变。   傅司宴想,媳妇因为上辈子的失败经验,在努力改正,性格和以前相差甚远。   那么他,为了不重蹈覆辙,也该做出改变了。   此刻的傅司宴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拗不过媳妇,没再如以前一般将所有心底想法隐藏起来。   要不然,媳妇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了。   “其实也没有很不愉快,你对我还是很好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我又没有受虐倾向。”   “就、就是……你看着就很冷很凶,从来不把心里怎么想的告诉我,面上又让我觉得不喜欢我,房事的时候也挺凶,每次都把我弄伤,有几次甚至晕倒,严重到送去了医院……”   “你还误以为我喜欢别人,我解释了你都不听,就是认定了我有喜欢的人,不相信我会喜欢上你,你也从来不说喜欢我,那样情况下我就只敢缩在龟壳里,哪敢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撒娇捣乱还打你……”   傅司宴沉默——   这能叫对媳妇好?   他的傻苏言,是不是对“好”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想到资料里,苏言在被他设计进傅家之前,过的那些日子。   傅司宴没忍住叹了气。   或许是苏言从小在家里过得不太好,母亲碍于各种原因和压迫,没能护住他,甚至只能让他跟着一起受委屈,而阮时白和苏瑞安更是不必提。   他这个性子太冷太闷的人,做的那些微末小事,给的那些微末温暖,都让苏言觉得已经很好了。   傅司宴很心疼。   明知道他是苏言重生后的傅司宴,并不是重生前那个,那些让苏言受伤受欺负的事情他都没做过。   可傅司宴还是心疼。   只要一想到苏言比自己多一世经历,那段经历里媳妇还过得不好,就觉得愧疚自责。   “言言,对不起……”   上辈子没保护好你,这辈子还总让你哭。   “别跟我说对不起,司宴,你没有对不起我,那时我和你都没有经验,不会与伴侣相处,都走了弯路,谁也没资格怪谁。”   “更何况你已经拼了命的护着我了,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这个累赘对不起你。”   他口中的拼了命,不是夸张式的说法。   而是……真的拼了命。   傅司宴是因为他而死的,尽管其中有苏家设计,有傅司席阴谋筹划。   但没有他这个软肋,男人不会死。   更不会失去所有,跌入尘埃的死去。   这是苏言心底的结。   没法解开的那种。   明明无数次告诉自己,我是欠债人,而傅司宴是债主,所以要好好对债主。   可苏言还是经常忘记初衷。   对待男人的态度一点都不好,还带着几分骄纵。   正如此刻。   苏言哼哼着斜晲男人:“当然了,你要是还敢像上辈子那样对我,什么都不说,还家暴让我因为那种丢人的事进医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苏言的铁拳!”   口头威胁的同时,苏言的手也握成了拳头,在傅司宴面前挥了挥。   这可爱的小模样,没有说起前世时的恨意与遗憾,奶凶奶甜的,让傅司宴不自觉看痴了。   知道媳妇经验都是他上辈子教的,没了心结的他,不自觉就想起了刚刚两人的欢好……   傅司宴亲了亲媳妇的铁拳,掀起被子将两人都盖住了。   旖旎的声音饶是被子都盖不住,被丢到一旁的手机更是无人理会,手机来电的铃声没能打断他们,反倒像是伴奏一般,被男人坏心眼的利用了起来……   直到翌日清晨,早早醒来的男人才有空宠幸手机。   直接忽略掉十数个备注为“母亲”的未接来电,看了眼时间见还早后,男人直接丢了手机,又躺回床上,搂着媳妇眯起眼睛。   昨夜,是身与灵都高度契合的一夜。   也是傅司宴从未体会过的极乐。   只是昨天突然听闻“重生”这种奇事,过于震惊,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和媳妇的前世感情上面,许多东西来不及深思熟虑,有些问题也忘了问。   重生重生,死后复生,方能说是重生。   那么,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娇包,是怎么死的呢?   傅司宴看着媳妇的睡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身影来。   不管是谁,有一个算一个。   他都不会放过! 第43章 谁比谁嚣张+苏瑞安阮时白父子离心   苏言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   半合的双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许久,方才慢慢清醒。   唔,好累好困啊。   都怪傅司宴……   等等,傅司宴人呢?   苏言揉了揉眼睛,看向身侧。   与此同时,手也朝着旁边摸了过去,被子都凉了,人走了不知道多久了。   苏言慢吞吞的朝着傅司宴的位置挪着,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   蠕动着蠕动着,某些记忆就开始回笼了。   在傅司宴开口与他坦白心中所思所想后,他也把重生的事一一交代了。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傅司宴似乎叫醒过自己,当时他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只听着男人温柔的声音,直接……   就一巴掌拍了过去,让人闭嘴。   想起这一切的苏言:……   这、这一定不是他。   他很乖的,怎么可能反手就扇自己男人巴掌呢?   他没这臭毛病!   傅司宴还说了些什么,苏言已经记不清了。   他用被子蒙住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嚣张了,在傅司宴讨打的时候动手动脚也就算了,在傅司宴叫醒他时都打人,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难道……他隐藏的家暴属性被傅司宴激发了?   苏言在被子里滚来滚去撒着泼,总觉得顶着个巴掌印去上班的男人一定很丢脸。   只是想象那个画面,苏言就已经开始心疼了。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快十点了。   苏言撑着疲倦的身子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看着卫生间里,自己的身上。   苏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他顿时觉得,嚣张个屁,傅司宴那混球比他更嚣张好吗!   脖子下面能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有痕迹也就算了,为什么脸上耳朵上都有?   苏言是戴着口罩,穿着带帽子的卫衣,并把卫衣帽子戴上,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才出的房门。   蹑手蹑脚的,像是做贼。   并不停双手合十,祈祷没人在家……   “大哥,你这是……”   一听到肖野的声音,苏言一个激灵,赶紧快步过去捂住他的嘴,并低声警告道:“快闭嘴吧,别说话,要是让我妈听到了……”   “让我听到了怎么样?”   “咳、咳咳,妈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我和黄姨一直都在等你,从你出房门就看着你呢。”   苏言:“……”   这未免过于社死。   “言言,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黄欣满脸惊诧。   苏言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结果只摸到了口罩。   又默默缩回了手。   “我……这不是想着我好歹是傅家的少奶奶,大小也算个名人了,要出门当然要低调点,免得被、被认出来了……”   苏言强行为自己的不正常行为找解释。   黄欣看出了儿子的心虚,却没再往下问。   毕竟言言找借口找得太明显了,明显是不希望被问的。   可肖野却还是促狭的看着他:“大哥,我怎么觉得你这打扮一点都不低调,更容易引人注目呢?”   苏言瞪他:“你闭嘴!”   他不就想偷偷出门找点吃的,就火速回房嘛,怎么肖野和妈妈都给撞上了……   “好了,小野,别逗言言了。”   黄欣适时将儿子解救了出来。   并在儿子感激的目光中,笑道:“再逗下去言言就该哭了。”   苏言腹诽,他才没有那么容易哭。   好容易将妈妈支回房间了,肖野依旧跟在他后面,形影不离。   想到有事要和肖野说,苏言也没支开他。   想去冰箱里找点吃的,却发现桌面上正摆着热腾腾的早饭。   “刚端出来的,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估摸着黄姨也该进去叫你了。”   毕竟一日三餐不能少。   苏言再不醒来吃早饭,就只能直接吃午餐了。   “本来少爷是让我们别叫你的,不过黄姨说你小时候营养不良,肠胃不是很好,不能不吃早餐。”   提起营养不良时,肖野看着他大哥的眼神,都带着两分心疼与可怜。   还不忘顺道谴责一番苏瑞安,说苏家挺有钱一家庭,怎么就连饭都舍不得让人吃饱。   苏言摸了摸鼻子,再次摸到了口罩。   想着反正妈妈也不在,就直接摘下了不太舒服的口罩。   “其实我妈说的营养不良不是吃不饱,而是只吃摆在自己面前的菜,导致营养不均衡……”   苏瑞安虽然不喜欢他。   倒也不至于饭都不给他吃。   提起苏瑞安,苏言就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让阮时白改姓的事。   不让人盯着,苏瑞安就算明面上妥协退步了,可能也不会老实照做。   “肖野,你帮我去苏家一趟,盯着他们把手续走完。”   苏言叮嘱道,说的同时也不忘表示,辛苦费肯定是有的,跟着大哥有肉吃。   “唉,这笔钱我大概是赚不到了。”   苏言疑惑:“怎么了?这事没什么难度啊……”   难不成苏瑞安他们提前和傅司席搭上线了,顾忌这位傅家少爷,肖野不敢?   满脸遗憾的肖野:“嗯,没难度,所以少爷已经让管家去做了,现在手续估计都快走完了吧。”   苏言心中一暖。   为傅司宴,也为赵叔。   “既然这样,你帮我做另一件事吧,这件事比改姓什么的更重要,也更麻烦,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有你才能办好。”   苏言说出什么事之前,先熟练的吹一波彩虹屁,肯定一下肖野的能力。   再表明辛苦费同样不会少。   “钱什么的都是其次,能为大哥办事,我义不容辞。”   对于肖野的表示,苏言呵呵一笑。   也没有反驳。   只默默吐槽:屁!不给钱你你准消极怠工,想尽办法交代别人去做……   其实苏言也不是找不了别人。   直接跟司宴说,让司宴去查。   肯定比他让肖野去方便。   只是司宴本来就事多,要是他的事也都让傅司宴做了,那他得累死。   而且苏言对肖野挺熟悉的。   知道他缺钱,也知道他靠谱嘴牢,感念上辈子的维护与亲近,就想着给他赚钱机会,自己也省事些。   找阮时白亲妈,和被绿还死了的阮叔叔家属,这事就这么交给了肖野。   肖野离开前还不忘告诉苏言,少爷派了不少保镖在附近,每天白天守着,只要他出去都会有人跟着。   “这不是监视,只是少爷怕你遇到麻烦,想保护你。”   肖野告知的同时还不忘解释一二。   “我告诉你呢,也不是想告少爷的状,只是想着我要去为大哥你办事,你要是缺人打扫卫生什么的,可以直接找他们。”   苏言接下了肖野递过来的联系方式,笑:“我知道。”   傅司宴哪敢监视他呀。   他苏言的铁拳,可是很唬人的。   吃完早饭又聊完的苏言赶紧回了房,累得慌,他再去补个觉……   另一边,苏家。   阮时白一夜辗转难眠。   被暴怒的父亲迁怒后,他就不太敢往父亲身边凑。   可想到苏言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还有苏言大变的态度,阮时白还是鼓起勇气,出卧室去找父亲。   刚看到父亲,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父亲问他:“你早上怎么没有做饭?”   阮时白愣住:“我、我不会……”   “你平时不是总帮着黄欣打下手吗?黄欣罢工被苏言带走了,你也要跟着造反?”苏瑞安一肚子闷气,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哪怕是宝贝了多年的儿子。   阮时白委屈了。   以前他在家里千娇百宠的,帮忙也就是说说而已,去厨房转一圈就出来。   黄欣不敢让他做事。   他什么都没做,就能得爸爸的夸奖,还能让爸爸更不喜欢苏言。   阮时白是真不会。   哪怕被爸爸骂,也还是不会。   苏瑞安以前倒是会做一点,但多年没碰过了,现在心情不好更不可能碰。   让人送来了饭菜,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苏瑞安空着肚子黑着脸,吃的时候心气儿都不顺。   不过阮时白捋毛经验丰富,好说歹说的总算让父亲心情好了一点。   阮时白吃完后主动收拾桌子。   并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爸,哥哥好像……知道了我的身份。”   “他跟我说要让我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吐出来,还说我欺骗了他那么久,问我做好承受报复的准备了吗……”   “爸,苏言他现在有傅家撑腰,我、我们该怎么办啊?”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怎么都想不到解决办法。   阮时白只能跟父亲商量。   在他眼里心里,父亲就是最厉害最靠谱的存在,有父亲的支持,他才能把苏言和黄欣压得死死的。   苏瑞安一听到苏言,脸就黑了。   可得知时白的意思,他脸又转而白了。   所谓的身份,明显就是指私生子的事……   苏瑞安一直把阮时白妈妈养在外面,以前很满意黄欣这个贤妻,没想过让那个女人登堂入室。   可是近几年,妻子还不如外面养的舒心。   苏瑞安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不是没想过和黄欣离婚,另娶时白的母亲。   可傅家的婚事打乱了他所有安排。   若是时白嫁去了傅家也就罢了,他可以更理直气壮的离婚。   可是偏偏是苏言。   苏言有了傅家做依仗,变得嚣张无比。   要是知道了他找小三,知道了时白的身份,肯定会让他一无所有……   苏瑞安脸色惨白:“不,不可能,我瞒得足够严实,怎么可能会被他发现?”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苏瑞安缓了过来。   “苏言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告诉黄欣?他们俩怎么可能不闹着和我离婚?”   阮时白:“可是爸……”   “你闭嘴!”苏瑞安大声道:“要不是你非要和哥哥闹翻,而我太疼你伤了苏言的心,他至于昨天那么报复我们吗?”   是的,这是苏言被肆意摆弄婚事,又被推下楼梯的报复。   只要他松口让步,苏言自然会心软,回心转意好好对他这个父亲……   “你收拾好了就赶紧去给你哥哥认错,不让他原谅你你就别回来了!”苏瑞安怒道。   吼完了幼子,苏瑞安又自言自语道:“苏言是个好孩子,以前我说什么都听我的,这一次他就是叛逆,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就在这时,赵南登门拜访。   “赵管家快请进,请进,时白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倒水!”苏瑞安双眼大亮,态度很是殷勤。   他就说嘛,苏言从小就听他的话,怎么可能真不认他! 第44章 傅司宴吃剩饭菜,黄欣担忧儿婿未来生活   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没睡多久的苏言,就被妈妈拉起来吃午饭。   苏言吃得肚子圆滚滚,餍足的说:“还剩这么多饭菜呢,我等会去给傅司宴送个饭好了。”   黄欣看着儿砸忘了戴口罩帽子,露出的痕迹。   沉默了。   再看向桌上被他们母子俩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更沉默了。   犹豫了许久,怕儿子羞得无地自容,黄欣并没有提苏言脸上身上那些痕迹的事,只说:“让傅……司宴吃我们吃剩下的,不好吧?这都冷了。”   苏言拍了拍小肚子:“没事,我加热一下再放进保温桶里就好了。”   反正公司离得近,几分钟路程。   保准午饭送到公司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黄欣愕然,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吃剩下,而非冷了吗?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兴许已经吃了。”黄欣又努力找了个理由。   熟知傅司宴在公司习性,苏言看了眼时间就笃定他还没吃。   黄欣……   黄欣没办法了。   只得实话实说。   又怕说得太直白,让儿子下不来台。   “言言啊,你今天不太适合出门。”   “啊?为什么?”睡个回笼觉就把某些细节给忘了的苏言问。   “……你照个镜子就知道了。”   苏言:“……”   行叭,傅司宴自己把爱心午饭作没了。   哼。   苏言收拾碗筷,把妈妈赶出厨房自己洗完,就拉着妈妈一起在客厅聊天。   聊的都是些家常小事,但气氛远比在苏家和谐。   只是黄欣生活一直围着丈夫孩子转,聊着聊着就下意识提到了丈夫。   气氛顿时有些冷凝。   苏言嘴角的笑也僵在了脸上。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黄欣慌乱的抓住苏言的手:“妈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   苏言叹了口气,轻拍妈妈手背。   “妈,我知道,也没误会。”   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生妈妈的气。   只是看着妈妈这谨小慎微,生怕他生气,连对着亲儿子都没什么底气的样子,很是烦闷。   “妈,你有没有想过,为自己找点别的事做?”   “比如开个店,或者找一份轻松简单的工作打发时间什么的。”   黄欣垂下了脑袋:“言言,你是觉得妈没用了是不是,要是我有工作,在家里有话语权,你也不会……”   “……”   傅司宴爱多想,妈妈也爱多想,脑阔疼。   但好歹妈妈会直接说出来,不用苏言想方设法逼问。   苏言安慰好自己后,立刻跟母亲解释清楚。   “妈,你把我养大,在家里什么家务都会做,厨艺也这么好,任劳任怨的照顾苏家一家子人,怎么能说是没用呢?”   “我就是觉得,苏瑞安对你没以前好了,你也不能一直把生活重心放在他身上,可以试着为自己找点事做。”   以肖野的手段,他要的资料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到。   而苏言也并不想让妈妈继续处于被蒙骗中。   可直接让妈妈工作,以妈妈年轻时工作吃过亏,肯定也不情愿主动踏出这一步。   苏言眼珠子转了转。   熟练的卖惨开始了。   “妈,你看我和傅司宴现在感情还不错吧?只是我们经济上的差距本来就大,我文凭也不高,还没有工作,和你与苏瑞安刚在一起时,其实还挺像的。”   “你和苏瑞安刚结婚时,其实社会地位上的差距并不大,还是自由恋爱结的婚,结婚多年都会变成这个模样,在家里说话都不硬气,什么都是苏瑞安做决定。”   “妈,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好怕傅司宴还没有过去那么久,就已经变得和苏瑞安一样,甚至可能还不如苏瑞安。那时候,我的日子可能比妈妈你现在还要难过。”   见证了儿子与傅少感情,本来放心不少的黄欣,心再度悬了起来。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想着我要是找份工作,就算工资不高,好歹也是自己赚来的,不用所有花销都找他要,腰杆也能挺直些,矛盾也会少好多。”   苏言再接再厉。   使劲抹黑着傅司宴。   一个说得太起劲,一个听得太认真,都没有注意到,门已被打开了一条缝。   “妈,我没你有经验,也怕找工作,更怕在职场上受欺负,可不找工作吧在婚姻里抬不起头,受制于人,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您真的不帮帮儿子,和我一起找工作或者开个店吗?”   苏言说得可怜兮兮的。   再加上黄欣下意识代入了自己,当初苏瑞安也对她很好很好,宠着护着。   可日久天长,感情逐渐淡化。   家里稍微有点额外支出,黄欣就得找丈夫要钱,而很多钱丈夫都觉得没必要,不会给。   要不就是觉得她用钱快,就算给了也会唠叨训她。   这样的日子她忍受得久了,还能忍受。   却不想儿子也这么过。   如果苏言只是让她找工作,融入社会,以降低丈夫在心里的位置,黄欣未必能勇敢踏出丈夫为她划定的圈子。   可苏言卖惨说自己,求妈妈跟他一起。   在向黄欣寻求依靠。   黄欣便拒绝不了了。   “那、那好,明天我们就出去找工作,妈妈陪着你。”   苏言正要点头,就听男人在门口处幽幽道:“苏小言,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我什么时候让你抬不起头,受制于人了?”   掌控欲极强的男人,都不想让媳妇出去。   更不可能乐意看着媳妇出去工作,受老板上司同事的气。   苏言脑袋要点不点的。   整个人有点小崩溃。   傅司宴怎么回来了!   要回来吃饭也不跟他发个消息提前说一声……   对啊,傅司宴都没说就回来,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心虚什么?   “你凶我做什么,回来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媳妇当回事了?还偷听我和妈妈说话,吓我一跳!”   熟练度加满的苏氏倒打一耙,再度上线。   并没有很凶的傅司宴:……   凶的到底是谁?   “我给肖野发了消息。”   怕媳妇还在休息,没有打扰,他就直接给住在飞恒,他花三倍工资安排的大管家肖野发了条消息,让肖野准备午餐。   傅司宴以为,如果媳妇醒了,肖野会告诉他。   想到肖野,傅司宴淡淡扫了四周:“他人呢?”   心虚言同样淡淡的说:“被我叫出去做别的事了,不在。”   傅司宴抿唇,在让黄欣帮忙加热一下饭菜,他带着媳妇回房好好聊聊,与他自己加热饭菜,再端回房间边吃便和媳妇好好聊聊之间,只纠结了一瞬。   就认命的自己动手了。   至于让媳妇热饭菜当惩罚?   傅司宴想都没想过。   于是乎,黄欣就眼睁睁看着,传闻中高高在上的傅大少爷,直接将所有剩菜夹到了一个盘子里,又将没吃完的饭也倒了进去,然后简单粗暴的丢进微波炉里加热。   这也太随便了吧?   她丈夫都不吃剩饭剩菜了,没想到傅少还这么……好养活?   想到儿子本来想将剩饭菜打包去给傅少吃,只是被她拦下了。   黄欣忽然觉得,应该担忧婚姻生活的,不是言言。   而是她的儿婿。   在这段婚姻里,她的宝贝儿子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傅少,但日常相处中却似乎儿子占据主导地位,更凶也更有话语权。   三分钟后,傅司宴端着热好的饭菜,朝着卧室走去。   还不忘朝着身后的苏言道:“跟我回房。”   苏言没有向妈妈求救,因为知道妈妈对傅司宴这样身份的人天然抱有畏惧感。   他讪讪的一步一停,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傅司宴抬眸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大口吃着饭菜,以风卷残云之势,飞快吃完了。   苏言老老实实站着。   在他吃完后,乖乖的递给他一张餐巾纸。   傅司宴接过纸擦了擦嘴,看着浑身上下都仿佛写着“我很乖真的很乖你不要生气发火”的媳妇,眼里不自觉浮现一丝笑意。   这抹笑意一闪而逝。   傅司宴严肃脸:“想出去工作?”   苏言点点头。   “之前你说想要去公司给我送饭,我本来以为你会来的。”傅司宴话锋一转,又换了话题。   原本他确实期待着,苏言会给他送饭。   可想到昨晚折腾了许久,苏言不一定起得来,中午还是自觉走回家吃。   苏言摸了摸脸。   他也想送饭呢,可傅司宴凭实力让他送不了饭,除非化妆易容……   “可是你要是工作的话,白天不可能有时间找我,晚上休息时间很有可能也被压缩。”   傅司宴冷静的陈述事实。   想到自己还放言说要常去公司,说要去找工作等同于出尔反尔,苏言更心虚了。   “其实我对于工作也没有什么执念,主要是想让我妈妈找点别的事做,不再围绕苏瑞安转。”   苏言本来就算宅男,拜阮时白所赐,学生时代没什么朋友,也不怎么喜欢人际交往。   他更喜欢缩在家里看看书玩玩手机。   也不一定非要找工作。   媳妇出乎意料的好说服,傅司宴声音都放柔了几分:“那我解决你妈妈工作的事,你还是待在家里想玩什么玩什么。”   苏言眨眨眼睛,好奇了:“你打算怎么解决?”   妈妈找工作的事他也有些头疼。   都已经做好准备,要找很久才能找到合适的。   毕竟妈妈会做家务,厨艺好,但苏言舍不得她吃苦。   工作既要轻松自在,公司还得氛围好同事关系和谐,这样的工作不太好找。   但听傅司宴的话,似乎他那里就有合适的?   傅司宴颔首:“你爷爷留下的公司,股份我会在三天内整合好,她本来就是股东之一,现在当董事长也是众望所归。”   有他安排的人管理公司,黄欣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躺着赚钱。   但媳妇要让黄欣有事做,要她转移注意力。   那也好办,让自己的人带着她学东西,要忙起来又不累着,不难。   苏言满头问号。   他妈妈?董事长?众望所归?   “想想还挺带劲,但我妈妈可能不太愿意……”   她不是那样的性子。   “只要我说,她就会愿意。”傅司宴轻笑,不想再和苏小言讨论别的女人,将人一拉一提就抱上了床:“半天没见,想我没?” 第45章 苏言故意逗傅司宴惨被识破   一个多小时候,傅司宴换好衣服,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   苏言缩在被子里,恶狠狠的瞪着他:“傅司宴,你混蛋,混蛋!”   都说了不行了,还敢枉顾他的意愿。   这莫非是傅司宴刻在骨子里的凶残,都重生了还改不了。   “哼,我才不要听你的话,我就要出去找工作,才不去公司看你!”   气头上来了,小作精就开始和男人对着干了。   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被折腾得有多惨,现在眼睛都还是红的,睫毛都还是湿润着的。   傅司宴看了眼时间后,暗自遗憾不能再收拾媳妇一回,便只淡淡扫了苏言一眼。   可苏言不是他那些属下,不是傅家请的佣人。   半点不怕他。   还反瞪了过去。   “哼,你今晚不许进我房间。”苏言气得鼓起了脸颊,饶是这样还嫌不够,又补充道:“明天也不许,后……”   话音未落,唇便说不出话来了。   傅司宴以吻封缄。   被消耗尽了体力的苏言无力挣扎,又被按着亲了一顿。   “苏言,这不是你房间。”   看着媳妇因为这句话,明显怒火更大了,傅司宴没怎么停顿,就继续道:   “这是我们的房间。”   所以你不可以不允许我进来。   苏言冷哼:“我说是我房间就是我房间,反正在我消气之前,你在这里的所有权被取缔了。”   湿漉漉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威胁。   “你有意见吗?”   看着被自己折腾惨了的媳妇,傅司宴没忍住又轻啄了他一下,没敢说有意见,也没说没意见。   毕竟真宠着媳妇说没意见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能抱着苏言睡觉了。   “言言乖,我上班要迟到了,回来再说。”   等下班回来,休息过后的苏小言应该气就消了吧?   选择遁逃的傅司宴如是想着。   苏言却拽住了傅司宴袖子:“那个……别跟我妈说你那些算盘,她……不适合的。”   妈妈就不是女强人的类型。   如果没遇上渣男,她大概能怡然自得当一辈子家庭主妇。   苏言怕傅司宴真直接跟妈妈说了,妈妈又不敢拒绝,直接就答应了,然后就算他这个亲儿子一劝再劝,妈妈也还是忍着恐惧与害怕,每天去公司。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傅司宴难得的,没有在房事之外的事情顺着苏言。   并且小算盘打得很响。   黄欣忙于学习,忙于工作,就没什么时间和言言相处了。   而他公司和住处近,有空就可以和言言联络感情。   言言有空的时候,找他也比找黄欣更方便。   小算盘之所以是小算盘,关键在于不能告诉枕边人。   对苏言,傅司宴则另有一套说辞:“你想让她走出来,离开你父亲也能好好生活,可如果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她是走不出来的。”   他说黄欣是那块料,她就必须是。   更何况……   “苏瑞安也不是那块料,当公司在他手上那么多年,不也没倒?”   “咱妈就算学不会,也还有能人相助,管得只会比苏瑞安好。”   尽管他的属下管苏家那小破公司都不是很乐意。   更别提还要带一猪队友了。   但问题不大。   傅司宴有办法让他同意。   苏言被说服了,他可耻的心动了。   只要妈妈愿意转变,不再那么畏惧职场,那苏家公司名义上给她,是比给自己更能让苏瑞安难受。   最好两人离婚后,苏瑞安哭着要追回妈妈,妈妈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小作精变成了小傲娇。   其实对于在床榻上被欺负了,苏言并没有很生气。   但就是觉得不能惯着傅司宴。   不能开了这个头,让傅司宴变得和上辈子一样凶残。   酸一点痛一点还没什么。   要是都重生了,还能再因为这种事进医院……   傅司宴有些无奈:“言言……”   “哼,叫老公都没用!”   “……老公。”   “!!!”   苏言瞪大了眼。   “你你你刚刚叫我神马?”   他话说得都不利索了。   万万没想到,傅司宴有朝一日,竟然会这么轻飘飘的,喊他老公。   这是他没睡着能听到的东西吗?   明明梦里才有……   傅司宴弯了弯唇:“你喜欢听,我再多叫一声?”   只要卧室里,他占据主导。   言语上,给媳妇多占点便宜,并不吃亏。   反而有利于促进感情。   这是傅司宴被管家灌输许久,再加上和苏言的相处,总结出的一个方法。   苏言捂着胸口:“别别别,让我小心脏缓缓。”   他有点受不了。   明明也没有撒娇那种调调,半点不软不嗲,可他还是可耻的……被撩到了。   手机已经开始震动了,估计助理见他迟迟没有回公司,开始提醒他下去的工作了。   傅司宴没再耽搁。   留下一句“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便匆匆回了公司。   苏言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着:才不要想你呢,又不是受虐狂……   不过看在你都低头叫我老公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   想你一下下吧。   苏言眯着眼睛,下巴蹭了蹭被子,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也不知是困的。   还是累的。   结果刚睡没多久,手机就响了。   苏言闭着眼睛挂了电话,就又缩回了被子里。   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苏言勉强睁开眼睛,想开了静音接着睡。   一看手机,是个陌生电话。   犹豫了一下,他按了接通。   “苏言,你怎么才接电话?你是不是把我手机加入黑名单了?”   熟悉的声音成功让苏言不开心了。   苏言冷笑。   他哪来的底气,在撕破脸后还对着他颐指气使?   就凭他提供了一颗**,就凭血缘上的父子关系?   “我劝你想好了措辞,再跟我说话。”   苏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把这个电话,也加入了黑名单。   在手机上一瞧,好家伙,苏瑞安打了几十个电话了,只是被加入黑名单,手机没提醒。   要不是苏瑞安还知道换个手机号给他打。   可能打一辈子都接通不了。   另一边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正事还没来得及说,怨气都没抱怨出去,就更憋屈了的苏瑞安,整个人暴躁异常,直接将手边的东西就摔了出去。   听着东西破碎的声音,他才舒服了点。   深呼吸几次,调整好状态,打定主意要跟大儿子好好说话后,他又给苏言打了过去。   然后……   苏瑞安气得还想砸东西,可家里已经没趁手的东西给他砸了。   不得已又想办法换了个手机号。   电话再度接通。   早就被吵醒,正窝在床上玩消消乐的苏言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有事?”   没事的话,苏瑞安不会这么锲而不舍的跟他打电话。   而这次,苏瑞安显然收敛了很多,声音里都带着讨好:“言言啊,你现在不住别墅,在哪住啊?”   苏言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有事?”   苏瑞安:“……”不气,我不气。   气病了亏的是自己。   苏瑞安极力按捺脾气,讨好着这个曾经很听他话的儿子:“言言,我和你弟……和时白已经办好了手续,他也知道错了,这个惩罚够严重了……”   被傅家管家近乎押着去办的手续,全程开绿灯,别提办得有多顺利了。   看着幼子那被打击得摇摇欲坠的身影,老父亲还是心软了。   下意识为时白说了两句话。   苏言扯了扯嘴角:“你加起来给我打了快一百个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听出对面又有挂电话的意思,苏瑞安赶紧道:“家里前段时间花了很大代价,才拿到一个聚会的邀请函,你……时白去别墅找你,想带你去,结果没找到你,所以我才问你地址,就是想着把邀请函给你送去,作为补偿。”   要不是拿了傅家当借口,他也拿不到邀请函。   本来是想让时白借着和傅家的关系,打入上层圈子的。   苏言对聚会可没什么兴趣。   还以为苏瑞安这么执着的联系他,是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呢。   结果,就这?   “不用了,你们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了。”   被亲儿子怼的苏瑞安脸比铁锅还黑。   偏偏还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发泄脾气。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明明恨不得掐死这个儿子,在电话里却依旧小意讨好:“话不能这么说,你就算不想原谅我们,这聚会还得去啊,你嫁进了傅家,不得认识认识同等地位的人?交际在豪门里是不可或缺的,你要是能交好几位,傅家也会对你更好些。”   同等地位的人?   这么高端的聚会,是苏瑞安能搞到邀请函的?   苏言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记忆里,苏家从未跟他说过这事。   不对,还是有痕迹的。   当时他在傅家举步维艰,苏瑞安还硬要他动用傅家资源给阮时白置办行头。   阮时白想要的东西,有钱也难买到,苏家便逼到了他头上。   那时和家里不欢而散,让佣人们看了笑话,也让他在别墅里迈入了最艰难的时期。   那些佣人觉得他丈夫不关心,公公婆婆厌恶,就连亲爹妈都不喜欢,自然肆意欺辱了。   “都有哪些人?”   苏瑞安本就打着先和大儿子建立联系,再慢慢挽回的如意算盘,见有戏,赶忙一一交代了,说了好几位大人物。   “举办者跟傅家也有些关系,听说傅家二少爷很有可能也会去呢,你要是能交好,在傅家也算站稳脚跟了。”   傅家二少,傅司席。   名义上是傅司宴堂弟,两人父亲是亲兄弟那种。   可实际上……   苏言微微一怔,原来上辈子,阮时白和傅司席这么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一次聚会,给了阮时白结交傅司席的机会。   而通过他和傅司宴的关系,这两人也算沾上了点关系,往来也有由头。   也难怪后来阮时白会怂恿他出门,然后“偶遇”了童年好友傅司席。   都是算计啊。   就连阮时白,可能也是他这位童年好友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恍惚间,苏言似乎懂了,为何傅司宴一直没能与他交心,还认定了他喜欢的是傅司席的缘由了……   上辈子弱小无助的他,就连阮时白都能随意泼脏水。   更别提能量巨大的傅司席了。   他能做的手脚太多了。   偏偏傅司宴又是个闷葫芦,误会了听信了谣言,也不会直白的问他,只会狠狠折腾他……   苏言挂了电话后,沉默良久,拨通了某混蛋的电话。   “这么快就想我了?”   调侃中略带温柔的声音,稍稍抚平了苏言的焦躁情绪。   可郁气仍旧未解。   不痛快的苏言,此刻很想让傅司宴也不痛快。   “不想。”   对面顿了顿,而后隐隐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我不信。”   苏言:“……我说不想就是不想,你不信也得给我信!”   对面沉默了。   苏言得意的笑了。   “哦,对了,苏瑞安和阮时白要让我参加个聚会。”   明明拒绝了苏瑞安,还把他冷嘲热讽了一顿,但苏言脸皮很厚的、毫不心虚的拿这事来逗男人,以报复男人的坏性格。   “不许去。”   有被男人命令式的语气气到。   苏言故意道:“可是我很想去啊,听说里面有很多大人物呢,就连你的堂弟傅司席也会去呢。”   委婉的试探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苏言很想知道,傅司宴现在的态度,便继续道:“我进傅家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傅家人,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呢。”   对面沉默的时间,前所未有的长。   很久很久。   久到苏言都以为电话挂断了。   对面才有回音,声音格外的低沉。   “苏言,你想去见他,真的是因为想见我的家人吗?”   “我的家人”四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苏言愣住:“不然我还能因为什么?总不可能我就是单纯想见傅司席这个人吧?”   “你还记着他,不是吗?”   对面受伤的语气,让苏言差点以为自己是被丈夫控诉的出轨妻子了。   浓重的醋意,隔着手机传来。   原来这么早,傅司宴就已经怀疑过他喜欢傅司席,从而介意了吗?   苏言好笑的反问:“仇人我不好好记着,难不成还任由他逍遥自在啊。”   傅司宴眉头皱得更紧了。   仇人……   难道苏言的“死”,和傅司席也有关系?   想问却又顾忌是电话中,不够安全。   傅司宴克制住了。   “那就更不能去了。”   报仇的事,有他。   苏言乖乖被他护着就好。   不肯乖乖被护着的苏言故意唱起了反调:“那我就要去怎么办?你能把我捆起来啊?”   男人抿唇。   捆起来……似乎也不是不行。   隐隐察觉到危险的苏言稍微缩了缩逗弄的脚脚:“当然了,其实也没有很想去,你要是承认你吃醋了,不喜欢我和别的年轻男人接触,想让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那我就勉为其难不去好了。”   一瞬间,傅司宴就明白了。   明白了苏言不是真的想去见傅司席。   打电话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调戏逗弄他? 第46章 言言那么好,一定都是他的错   傅司宴勾了勾唇,对于媳妇想方设法逼他吃醋,其实还挺享受。   但为振夫纲,他强行掰回一城,淡漠道:“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已经在来飞恒的路上,母亲起步晚,性格太弱,想要独立自主,得尽早尽快。”   媳妇他奈何不得,岳母还是能摆布一下的。   直接让人快速上任,接管公司,为了方便上班还得搬离飞恒。   这种事既对黄欣好,又能让媳妇心疼服软。   苏言傻眼了:“不是,我们聊得好好的,突然说我妈的事干嘛?她……”   就算要去公司,也得先做好准备工作,慢慢来吧?   逼得太紧了,万一妈妈崩溃了怎么办?   傅司宴却不给他说服的机会。   “不行。”   “不可。”   “就这么定了。”   苏言:“……老公~”   “再叫一声。”   男人的声音有些动容。   苏言一听,觉得有戏,逼他电话里叫这个没什么,别逼妈妈就行。   “老公!”   他又甜甜的叫了声。   傅司宴满意的笑了:“乖,回来就满足你,我去工作了。”   然后,电话挂断。   至于妈妈的事,像是完全被傅司宴略过了一般。   苏言又傻了。   起床换好衣服去找妈妈,才妈妈口中得知傅司宴已经跟她说过了。   苏言咬唇:“妈,你要是不想去,等会就不去,司宴那边我来说。”   大不了到时候再被找到机会的傅司宴折腾一下。   又不会少块肉。   黄欣却摇头了:“妈妈的事你就别cao心了,我觉得司宴说得有道理。”   苏言:???   妈妈的反应,为什么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软磨硬泡了许久,苏言都没从妈妈这里得到答案。   苏言只能在傅司宴下班后,跟着他屁股后面追问。   男人走到卧室门口,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忽然顿住脚步。   跟在他后面的苏言来不及刹车,直接撞到了他后背。   “你忽然停下干嘛?”苏言捂着微疼的鼻子问。   傅司宴转身:“我记得这个房间的主人不允许我进去,所以只能止步了。”   苏·主人·言:……   所以,怪他自己喽?   想到妈妈那边的未解之谜,苏言太过好奇,也顾不上自己说过的让傅司宴睡客厅的事了,直接推着人进卧室。   “他忽然又允许你进去了,快进去吧。”   傅司宴勾唇,顺势进去了。   进去后也没卖关子。   “其实我没说什么,但是我让别人劝她了。”   苏言更好奇了。   身边人都劝不动,别人能行?   “谁?说了什么?”   傅司宴答:“一个认识的心理医生朋友。”   第一次从傅司宴口中听到朋友这个词,苏言很惊奇:“你竟然还有朋友?”   “你不是都和我在一起两辈子了吗,不知道我有朋友?”   傅司宴也有些惊诧。   话题成功的歪了。   看着苏言幽幽的视线,傅司宴忽然意识到什么。   其实他朋友还是有几个的,都提过让他把苏言带出去看看,只是被他拒绝了。   圈子里要不是苏家一家上蹦下跳,可能都只会知道傅司宴结婚,不会知道他的伴侣叫苏言。   当然了,知道了名字。   也没机会见到苏言。   上辈子的他……大抵也是一样的。   “总之,我的人已经和你妈妈成了朋友,会好好引导她的,你就别cao劳这些了。”傅司宴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   苏言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很久才低低的问男人:“傅司宴,我要是直接把我要做的事告诉你,是不是都能直接做到,不会像这样走弯路啊?”   早知道妈妈的事这么好解决,他重生回来后立刻就拜托傅司宴了啊!   可是这么一来,他的作用在哪里呢?   报复苏家让司宴上,傅家的隐藏危机也让傅司宴上。   除了在感情里变得更主动了,苏言找不到自己重生的意义。   “苏言,你走弯路不是因为你没想到我能更快解决,你只是不想事事麻烦我。”傅司宴叹了口气。   “你忙嘛。”   傅司宴:“苏言,别太心疼我了,我更希望你有事就麻烦我,而不是自己偷偷琢磨办法。”   苏言眨眨眼睛。   啊这?   男人低头,将青年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样抱上了床。   “没有人规定你重生,就必须做成哪些事情,也没人逼你必须要自己做。”   “于我而言,只要你开心如意,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那些阴谋算计,都交给我就好。”   傅司宴在公司办公时,同样也想了许多。   隐隐也明白了许多,苏言所有行为背后的缘由。   苏言坐在床上,明明不冷还是被男人盖上了被子。   “可、可是……你心疼我才想帮我,那我也心疼你,不想让你那么忙啊。”   就算傅司宴说要全盘接手,他也舍不得什么都不管,当甩手掌柜。   把压力都给傅司宴承担。   这是他的男人。   父母不疼,也有他疼。   “谁说我很忙?公司的事自有专人打理,我只用控制大方向,你的事我也主要是让人去查去做,我负责把控就好。”   男人说得轻描淡写。   仿佛真的没什么可忙的一样。   苏言睨他:“是啊,你一点都不忙,不会直接出差几个月见不到身影,也不会经常加班到深夜,更不会被傅司席难倒,完全有时间cao心我的事……”   傅司宴无奈:“这都是上辈子的我做的?”   什么差需要出几个月?   就算工作重要,也不至于重要到让他熬夜加班吧?   傅司宴自问不是工作狂,也没这么敬业。   更舍不得这么长的时间不见苏言。   除非……他们关系不好,让他只能这样麻痹自己。   傅司宴看着眼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青年。   这么好的人,会关系不好,一定都是他的错。   区区傅司席都能打倒,傅司宴有些不想承认,媳妇重生前的那个世界的自己,竟然是自己。   苏言看着男人的表情,苦笑了起来。   这一刻,也跟着懂了那时傅司宴种种行径的原因。   他扑进傅司宴怀里:“以后我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了。”   他是,傅司宴也是。   男人摸了摸怀里的脑袋:“好。”   “除了傅司席,苏家,还有别的人吗?”   苏言无语:“这两个已经很难对付了,尤其是他们还会联合到一起!”   能别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整得好像很容易对付一样吗?   等等、不对。   如果不是他被养弟和亲生父亲所害,成为了束缚傅司宴行动的枷锁,或许他真的很容易就能解决。   傅司宴的反应,也证明了苏言的这一猜测。   “你……准备怎么解决?”   苏言犹豫了一阵后,这么问道。   显然已经是打算,如果真的可行,不会累到傅司宴,就让他来了。   早点报完仇,更多的时光留在在意的人。   似乎更好。   “傅司席的身份本就不是秘密,只要我当着父母以及二叔的面说开,并且要求将他给一笔钱财后远送,再派人盯着,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傅司席搞小动作,无非是觉得自己有机会。   而这个错觉,是傅家人给的。   一开始就把这个苗头掐灭,对于掌控了傅家,连父母零花钱都能做主的傅司宴来说,确实没难度。   哪怕……现在的傅司席什么错都没犯。   苏言张大了嘴巴:“你爸妈不知道你知道他的身份?”   他还以为,傅家人除他之外的人都心知肚明,默许了傅司席的存在。   只有他像个笑话。   真的把傅司席这个童年玩伴,当成傅司宴的堂弟,并且因为这个人是傅家为数不多对他态度不反感的人,而将人视作朋友。   傅司宴默然。   或许他们猜到了,却不愿意承认,仍旧当做他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在父母眼中,他只是用来传宗接代、完成家族任务的工具人。   父亲连他这个继承人都没有几分真心。   更遑论一个私生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苏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问题,他从前没问过。   不敢,也自觉不配。   可现在,他想知道,便问了。   傅司宴眼底的黯然在接触到青年那小心中带着关怀的目光时,便渐渐消无了。   “我十五岁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我父母争执。”   傅司宴回忆了起来。   那时他长期在祖父身边受教导,没有和父母住一起,这也是他们没有防备的原因。   十五岁的他,自诩已经足够成熟。   可在知道自己的堂弟,竟然和他一样,是父亲的孩子时,他还是没能忍下,跑出了傅家的宅子。   那是个阴雨天气。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却遇到了他没想到会遇到的小孩。   傅司宴认识这个小孩。   他经常在爷爷的书房里,窗户边,往下看着傅司席和这个小孩,还有一群别的小孩一起玩。   这个小孩是笑容最可爱的一个。   可那个时候,傅司宴却觉得讨厌。   还故意折腾小苏言。   小苏言人娇气,皮肤也嫩,摔倒在地擦破了皮,哪怕是哭,都没有对着他发脾气,还软软的说他没事,说哥哥别担心,让傅司宴别哭。   可笑,他怎么可能哭。   “可是哥哥,你的眼睛在哭……”   这个小哭包,明明是自己在哭,还非要说他哭。   蠢货一个,连被谁欺负哭都不知道,还笨笨的安慰他,把口袋里的零食也给了他。   傅司宴从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这一记,就记进了心里,再没能忘记。 第47章 苏言被傅司宴套路+黄欣得知真相   苏言心疼的抱着傅司宴。   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想到自家情况也有些类似,就安慰道:“没事,你看我家比你家还过分呢,傅司席好歹只是私生子变堂弟,你看我那爹多厉害,把私生子整了个恩人之子的名头,我和我妈都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捧着他护着他……”   “这么想,心里有没有舒服一些?”   傅司宴却摇头:“更难受了。”   没等媳妇问为什么,傅司宴就先答了缘由。   “我的悲痛已经过去,而你,却还在经历,并且还自己主动去与他们打交道。”   这样的苏言,怎么可能让他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傅司宴更希望,身边的人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去和那些坏人打交道。   哪怕是报复。   傅司宴也希望自己来出马。   苏言低着头戳手指,没接话。   很显然,还是没有做好自己当甩手掌柜,所以事情都交给傅司宴的准备。   当然,最主要的是舍不得。   “苏言,其实你不欠我的。”傅司宴脑子里一直是被自己欺负哭的奶呼呼小团子,没忍住将这事说了出来。   毕竟,他很确定苏言忘了。   “相反,欠你的是我,所以让我为你做点什么,赎罪好不好?”   苏言震惊于自己竟然在嫁入傅家前,还和傅司宴有过这样一次短暂的接触。   他脑子里完全没印象!   “傅司宴,这世上谁都欠我,唯独你不欠我的,上辈子就是我害死了你,要不然你不会失去所有,也不会被傅司席打倒……”   在苏言心里,他是欠着傅司宴一条命的。   可傅司宴却不这么认为,能为媳妇活出性命,大概是他最大的荣耀,反正真正疼他的祖父已经去世,父母至亲有他没他都能过得很好,他真正在乎的还活在世的人……   也只有苏言了。   两人就到底谁欠谁,牵扯来牵扯去,最后差点吵了起来。   “那这样,我们欠的债都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行了吧?”苏言脑阔疼的说道。   对傅司宴的死脑筋,简直是没辙。   一条命,和一次小时候的欺负,明显不对等好吗?   可不说一笔勾销,苏言觉得傅司宴能和他争执个没完。   “司宴,我的复仇并不抗拒你的加入,但你也别把我排除在外,好吗?”   傅司宴颔首。   两人算是面前达成了一致。   傅司宴才开始提及阮家的事。   “肖野那边已经有了消息,他找到了阮时白的亲生母亲,叫林……”   男人忘了名字,又拿出手机翻了翻才记起。   “林依。”   这个女人其实藏得不算隐秘,只是没出现在苏言和黄欣面前过,阮时白和苏瑞安大概也不可能在家里提及,这才没被发现。   “她的地址已经确定,我让肖野盯着了,阮夏民父母都已经去世,直系亲属只剩下一个姐姐,远嫁外省,这个肖野查不到,我已经让别人去了。”   阮夏民就是林依的合法丈夫。   阮时白名义上的父亲。   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的可怜大叔。   傅司宴不仅说了肖野那边的情报,还有他心中打算。   “你想直接把林依揪出来,然后甩出林依和阮时白、苏瑞安和阮时白的亲子鉴定报告?”   “不行,绝对不行,我妈会受不了的!”   苏言摇头再摇头。   对于傅司宴后面说的,让这一家三口一无所有的规划,他倒是没有意见。   但是他怕,怕妈妈想不开。   阮时白在他死前所说,妈妈是因为他失踪,和苏瑞安出轨的事,而绝望自尽的。   这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哪怕他没有失踪,苏言也觉得妈妈不一定会因为知道苏瑞安和阮时白的真面目,而自尽。   苏言还是不敢赌。   “亲子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你可以慢慢想。”   傅司宴叹气。   “苏言,别把你母亲看得太弱,都说为母则刚,她能在苏家那样的环境忍那么多年都没有受不了,那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黄欣此人,远不止看起来那么柔弱。   要不然,有再多人在她面前陈明利弊,分析条件,也不可能接下苏家公司。   苏言抿唇,忽然发现了别的问题。   “傅司宴,我让肖野帮我做事,我还答应给钱那种,为什么他有消息了还没告诉我,直接跟你说了?”   就算发给他的同时,也发给傅司宴,那苏言也能好想一些啊。   可!是!   肖野到现在还没给他发过消息……   看出媳妇是不想再讨论岳母的问题,傅司宴配合的转移着话题:“嗯,他太过分了,回头我就扣他工资。”   苏言没想到男人能这么无耻,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的脸。   左看右看。   都看不出半点心虚。   好吧……   苏言用力点头:“嗯,都怪他,扣他工资!”   既然傅司宴不承认,那他就当肖野的失误,没有老公的原因吧……   打岔过后,歪了的话题又重归正经。   苏言说起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我是想着一边给我妈找别的事做,转移生活重心,一边渐渐引出阮时白的事的。”   “先让我妈知道我爸撒了谎,把阮夏民救他而亡这一桩伪造的事件摆出来。”   “当初苏瑞安收养阮时白,就是借口阮夏民是他恩人,而阮时白的妈妈又抛下他跑了。”   “恩人的谎拆穿后,林依抛弃儿子的事也慢慢爆出来。”   “这两件事就能严重降低苏瑞安在我妈心里的威信和可信度,仅剩不多的感情也能再消磨许多。”   这时候再让妈妈知道阮时白和苏瑞安的真实关系,就顺理成章了。   也能让妈妈没那么难以接受。   而想要找到阮夏民的亲属,自然也是为了报复苏瑞安林依等人。   给他们找不痛快。   “关于傅司席,我也想了很多方案,你要听吗?”苏言不等男人点头或是摇头,就将自己脑子里想的报复傅司席,把这还没崛起的反派扼杀在摇篮里的计划也说了出来。   傅司宴一直静静听着。   在苏言说得口干舌燥时,悄悄为他送上一杯温水。   等说完了,傅司宴没有急于和媳妇讨论方案,而是先对思虑周全的媳妇一通表扬夸赞。   管家说,对待言言这样的孩子,不能总冷着脸,说话不能太凶。   要多夸夸。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要是真这么聪明,上辈子也不会被害死,还连累了你和妈妈……”   苏言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他们仨都被害死的结局,眼中微微黯然。   傅司宴反驳:“不许你这么说,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最聪明的。”   苏言:“……”   苏言不好意思了。   又喝了太多水,便尿遁卫生间去了。   傅司宴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才收回视线。   拿出手机。   手机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他拿着手机走到卧室外,阳台上,才开始说话:“妈,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你也都听到了,我想,你应该舍不得让苏言再失去一次妈妈吧?”   傅司宴口中的妈,自然不是傅母。   而是黄欣。   心理医生他是请了,但能说动黄欣,傅司宴做的努力远不止于此。   从媳妇把重生的事告诉自己的那一刻起,傅司宴就知道,黄欣得知这事的时间,也不会远了。   而之所以没说,恐怕也是担心黄欣受不了。   傅司宴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在确定黄欣有足够承受能力后,便决心快刀斩乱麻。   苏家的事,不应该绊住苏言的脚。   哪怕是黄欣,也不能。   媳妇舍不得逼迫亲生母亲,逼她走出舒适圈,面对残忍的真相,那么这个恶人,他便亲自来做。   破而后立。   不破不立。   电话对面迟迟没有说话,低低的呜咽,泣不成声。   黄欣捂着嘴,早已泪流满面。   只是答应过傅司宴,会配合他,不能发出声音,才死死捂住。   黄欣一直都觉得纳闷,为什么儿子会变化这么大。   明明以前阮时白更过分的事都做过,明明儿子隐忍了那么久……   自从儿子带着傅家佣人,在苏家大闹了一通后,黄欣心里也时常浮现出疑惑。   那些疑惑被言言按了下去。   却时常浮上心头。   肖野说的真的只是猜测吗?   丈夫对恩人之子比对亲子还好,却多年没去给恩人烧过纸祭拜过,所谓的养子真的不是私生子吗?   黄欣不敢在儿子面前表现得太过忧虑,怕他担心。   但那些怀疑,从未真正打消过。   这也是她没有顺从丈夫的意思,早早回苏家的原因之一。   只是黄欣怎么都没想到,重生这样曲折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儿子的身上。   如果换一个人跟她说,她大概以为是在开玩笑。   可傅司宴那张脸,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这个儿婿,也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犹带疑虑的黄欣,在这通电话,听到了儿子和儿婿的谈话后,彻底信了。   她整个世界仿佛都出现了裂痕。   可裂痕还没来得及碎开,言言那为了让她能接受,又不再被隐瞒的层层计划,苦心孤诣又小心翼翼的维护,都化为了黏合剂,又将她濒临崩溃的世界给挽救了回来。   言言那么在意她,又已经失去过她一次。   她怎么可能舍得让她的宝贝儿子,再受哪怕是一丁点苦?   “我、我明白……谢谢……”   “司宴,我不会再拖你们的后腿了,报仇的事,怎么能只让你们两个晚辈承担呢?” 第48章 大结局   转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里,黄欣通过傅家的支持,顺利进入了苏家的公司。   并在傅司宴安排的人教导下,进步飞快。   而被完全夺走了地位的苏瑞安,想方设法的反抗,却只迎来了一纸离婚协议。   苏言一一拜访了爷爷的好友,目前公司的股东们,为母亲赢得了支持。   还意外拿到了爷爷的遗嘱。   这个连苏瑞安都不知道的大杀器。   “不,不可能,我不同意,我爸留给我的东西,你们就算把我赶出了公司,股份也是我的,也得给我分红!”   去了傅家别墅,也去过傅司宴公司,就连飞恒都给找到了的苏瑞安如是嚷嚷着。   “你们凭什么说我虐待苏言,凭什么说我出轨!”   黄欣不在这边。   苏言听着父亲歇斯底里的喊叫,心里五味杂陈。   他曾经最为尊敬的人,原来脱去父亲的外壳,也不过如此。   傅司宴冷冷的对着属下吩咐了一声。   随后,林依等人被带了过来。   “老公救我!”   林依慌乱的喊道。   苏瑞安大惊,想到父亲那藏在好友处的遗嘱,慌乱否认道:“你别乱喊,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她,那你认识我吗?”   一道比之林依,要幽冷许多的声音响起。   苏瑞安错愕的看了过去。   是一个他很陌生的中年女人,沧桑而憔悴,但那双眼睛很有神。   肖野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心提醒道:   “苏先生,她姓阮哦~”   傅司宴从属下荡漾的语调中,体会到了他愉悦的情绪,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肖野接收到了这个视线。   但没有当回事。   继续挑事。   挑事的同时,还不忘往新鲜热乎,刚认没多久的大哥苏言身后躲了躲。   姓阮!   “你你你是阮夏安!”   苏瑞安登时想了起来。   林依的丈夫阮夏民,有一个同胞姐姐,只是很早远嫁外省。   当初他和林依设计,让阮夏民出了车祸身亡,顺理成章将时白收养到自己名下。   阮夏民死后,苏瑞安见过阮夏安一次。   她是为意外去世的弟弟而来。   大老远跑回来奔丧,本想多留几天,却被家里丈夫孩子催促着回去。   是以苏瑞安和林依很容易就把她应付了过去。   这么多年来,阮夏安联系过林依,也想过联系阮时白,想要关心她们,却不被领情。   渐渐也就没来往了。   阮夏安对弟弟的遗孀和孩子没什么感情,不代表她对弟弟的感情也淡了。   得知阮夏民可能死于非命的时候,阮夏安不顾家里反对,也不管背后有什么阴谋算计,看了证据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苏瑞安,林依,好,你们好样的,敢杀了我弟弟,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愤懑的情绪到底没按捺住,阮夏安扑过去用力掐住了苏瑞安的脖子。   可是女人的力量到底比不上男人。   苏瑞安挣脱她后,用力将她甩开。   “你胡说什么,阮夏民明明是出车祸死的!”   这种人命官司,苏瑞安当然不可能承认。   只是傅家却由不得他不承认。   傅司宴的人手很给力,不仅将林依和阮夏安找到了,就连苏瑞安之前侵吞公司财产、意图谋害阮夏民的证据,都找了出来。   阮夏安在傅家支持下,将苏瑞安告上了法庭。   审理、判刑、入狱。   这些都是苏瑞安想逃都逃不了的宿命。   林依这个帮凶也没能逃过。   只有阮时白,因为没有犯、罪记录,而继续逍遥法外。   只是没了苏瑞安的经济支持,监护人都入狱的他,如断了翅膀的鸟,再也飞不起来了。   阮时白曾几次去傅家,想要找苏言。   意图勾起他对家人的眷恋。   想让苏言放过爸爸妈妈,也放过他。   可苏言表现出的,是令他心惊的冷漠。   阮时白没办法,又找上了黄欣。   这个他曾经很讨厌,每一次喊她妈妈,心底都在谩骂的存在。   在阮时白失去所有后,他才明白黄欣曾经对他有多好。   而他的亲生母亲,只会说些好听的话,从他这里获得好处。   入狱后,连好听的话都没有了。   只会一遍遍要求他去求这求那,要把她捞出来。   一向心软懦弱的黄欣,面对阮时白楚楚可怜的哭求时,没有半点动容。   一身职场女性的穿着,让她看不到半点曾经家庭主妇的卑微。   “别叫我妈,我只有言言一个儿子。”   阮时白还想说什么,却被黄欣身旁的男人拦住。   黄欣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那里停着一辆车。   车上,他曾经总是甜甜叫着哥哥,也常直呼其名的人走了下来。   黄欣那张冷淡陌生的面孔便立时消失了。   如冰雪刹那消融,阮时白熟悉的慈母面孔,又出现了。   高跟鞋一下下踩在地上,也踩在了阮时白心上。   看着黄欣与苏言二人其乐融融,相携离开。   阮时白整颗心,忽然都空了。   他以前最为在意的父母,真实面目比他想象的恐怖得多,反倒是他以前厌恶的人,反倒给过他最纯粹的关怀。   可是来自养母和哥哥的关爱,被他踩在脚底,丢在了过去。   他,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苏言搂着妈妈离开,看都没有看阮时白一眼。   现在幸福的生活,让他生不起与这个害死过他的人同归于尽的心思。   阮时白过得很不好,这就够了。   苏言带着妈妈一起去吃饭,逛街。   然后一起回到飞恒。   “妈?”   黄欣顿住脚步,没再向前:“你上去吧,妈妈还有事呢。”   “可是这都下班了啊……”   苏言不解。   傅司宴出差去了,怎么妈妈也这么忙。   黄欣但笑不语。   对自己逐渐工作狂的趋势,并没有什么解释或反感。   等苏言送到了妈妈,看着她再度沉浸到工作中去,肖野才重新凑了上来。   “大哥,黄姨这不挺好的吗?”   顺利离婚,没有崩溃,没有沉浸在伤痛中。   苏言叹了口气:“可她还没有完全走出来,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这样的妈妈,他心疼。   肖野想到好友的嘱托,为难的踢着脚边的石头,将石头顺利踢到花坛里,才鼓起勇气开了口:“那、那个,大哥啊……”   苏言歪了歪脑袋:“嗯?”   “就、如果有人追黄姨,你会把那人打死吗?”   苏言瞪大了眼:“什么?!”   “大哥你别别别激动,还没追到呢,顶多就是每天晚上……”   “每天晚上?!”   肖野心虚:“……昂。”   苏言:“……所以我妈妈不是每晚沉浸在工作中,而是和另一个男人相处去了?”   肖野摸鼻子:“昂……”   虽然黄姨目的单纯,就是为了学职场技能,但那人目的不单纯啊。   这近水楼台的,以他的段位,那就是时间的事儿。   ——   傅司宴出差一回来,没有等到媳妇的投怀送抱,反而获得了一对万分幽怨的小眼神。   “怎么了?”   傅司宴放下公文包,将人往怀里拉。   “谁惹你不开心了?”   苏言继续瞪他,却没有抗拒他的怀抱,哼哼道:“你。”   傅司宴:?   纳闷了一会儿,傅司宴很努力的在自己身上寻找问题,方才找到一点端倪,误以为苏言是嫌他工作太忙,出差太久。   “言言乖,接下来几个月我都不出差了,有事也让别人去做,我多在家陪你,好不好?”   苏言抿唇不语。   好当然好,可他还是郁闷。   傅司宴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心道不妙:“到底怎么了?”   苏言闷闷的,垂着头。   在男人逼问下,才呐呐地说:“你安排教导我妈那个人,即将成为我爸了……”   他试探过妈妈,没想到妈妈对那个男人,也不是没感觉的。   只是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不太敢迈出那一步。   故而一直保持距离。   这在苏言看来,就是妈妈即将迎来第二春的前兆!   “谁?周晓生?”傅司宴剑眉皱起。   他的属下,想要追求他的丈母娘?   这哪跟哪?   苏言抿唇不语,又用他那幽怨的眼神看着男人。   男人被看得有些心虚:“你要是不想让他们在一起,我来安排。”   “不用不用。”   怕男人当真,苏言顾不上幽怨了,赶紧摆手说不。   “我就是心里不好受,但这种事,我们当晚辈的还是别插手了,他们有走到一起的缘分,那就在一起呗,要是没有,我们也没必要插手。”   傅·晚辈·司宴:……   当黄欣的晚辈,他可以理解。   可手底下的心腹,一跃成为长辈,他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罢了。   后来,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的周晓生,意外得知顶头上司竟然还曾想棒打鸳鸯,直接找上了门。   开门的正是傅司宴。   “周晓生?有事?”   周晓生笑得一脸温柔,看向傅司宴身后的苏言时,更是饱含慈父光辉:“傅总,虽然您是我的老板没错,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一下,您的伴侣叫我的妻子为母亲,并已经开始唤我为父亲。那么,在非办公时间、办公地点时,您应该叫我什么呢?”   傅司宴默。   ——   在周晓生和黄欣结婚没多久,傅家终于有了动作。   之前在傅司宴别墅里作威作福的方青青,和她妈妈一起来了飞恒,领着数个保镖,将苏言带走了。   想要反抗的肖野差点没和傅家的保镖打起来。   却被苏言制止。   苏言在走之前,暗示肖野赶紧去找傅司宴。   一路上,苏言也几次给傅司宴发消息,却都没有回音。   苏言顿时明了,傅家这是来者不善。   在车上,方青青见苏言一直不说话。   本想看笑话的她,没能看到苏言变脸,有些不悦。   “苏言,你怕是不知道吧,傅总的前未婚妻方大小姐醒了,现在人正在我们傅家做客呢。”   方大小姐方茹,与傅家家世相当,两家都有意联姻。   外界都是这两人是天作之合,要不是方小姐出车祸,成了植物人,两人早就结婚了,那就没苏言什么事了。   世人皆知傅司宴克妻,现在傅家为他娶了个男妻,男妻却迟迟没有被克到。   甚至之前被傅司宴克到的几任未婚妻,现在都已经没事了。   克妻传闻已破。   苏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傅家需要能为傅家传宗接代、门当户对的少夫人,并不需要苏言了。   苏言没忍住瞥了方青青一眼:“这样你就更没戏了,就算把我挤下去,傅司宴也轮不到你。”   所以,方青青到底在高兴个啥?   方青青想到傅家别墅里,优雅从容的大小姐,都忍不住自惭形秽。   见苏言还不知道厉害,仍旧淡定。   她冷哼道:“你就装吧,等去了傅家,你就不再是傅家的少夫人了,到时候你连我都比不上,傅家的门都进不来。”   哪怕不能成为傅家少夫人,那她妈妈也是傅夫人的心腹,地位非同一般。   看着高高在上的苏言跌落尘埃,哪怕没什么实质好处,她也足够开心了。   苏言扯了扯嘴角,没再搭理她。   方青青没能如愿看到苏言惊慌失措的表情,很是不满。   想到傅夫人身边的方小姐,心里才好受些。   甚至隐隐迫不及待了起来。   现在的苏言有多淡定,等会就会有多卑微。   没多久,苏言被带进了傅家大宅。   傅夫人带着方茹在亭子里喝茶,微风吹拂,旁边围着的几个佣人都在打趣着什么,谈笑风生。   可苏言一走进,所有欢声笑语便都收敛了。   方青青的母亲站在傅夫人身旁,看到苏言呆呆站在那儿,也不喊人,不悦的道:“婚后不来傅家拜见长辈也就算了,见到了夫人也不知道恭敬喊人,半点礼义廉耻都不懂,真是给傅家丢人。”   方青青进了亭子里,就自觉站在了母亲黄琪身后。   而苏言这一边,只他一人。   苏言也不慌,尽管傅司宴短时间内联系不到,可肖野也不是吃干饭的,肯定会想方设法通知傅司宴。   要不了多久,他的男人就能赶来了。   “夫人,您身边的佣人倒真是懂礼义廉耻,当着客人的面训斥主人家,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傅家尊卑颠倒,主次不分呢。”   苏言没跟黄琪说话,而是直接对着傅司宴的母亲接茬。   原本不想和苏言这种人交谈的傅夫人,看心腹站出来为难,自己能继续保持贵妇人风范,对心腹言行很是满意。   可苏言这么说了,怕方家有想法,傅夫人只得瞪了眼黄琪,不轻不重的训斥了两句。   她端着体面,不想亲自训斥苏言的不规矩,便笑着介绍起了方茹。   “方家与我们傅家交好,茹儿更是自小与我们家司宴认识,青梅竹马的交情,要不是之前出了事故,茹儿早就嫁进我们傅家,为司宴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了。”   苏言抿唇,要不是傅司宴的未婚妻接连出问题,他和傅司宴之间,可能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更没可能相爱。   尽管傅夫人说的算是事实。   可苏言听了还是很不愉快。   “夫人这话就不对了,现在男女平等,两个人如果结婚,应该是因为相爱,而不是传宗接代,女人的价值也不应该以生育来体现。”   说什么生儿育女,不就是在讽刺他是个男人,生不出孩子吗?   想借此逼他退位让贤。   可当初是傅家砸钱,逼他嫁进来的。   又不是他耍手段硬要嫁给傅司宴的。   下聘前就知道他是个男人了,现在嫌他不能生育,是不是太晚了?   苏言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会老老实实让位子。   方茹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言,看得苏言纳闷不解了,才挪开视线,与被怼要生气的傅夫人交谈。   两人瞬间就着谈了起来,时而喝茶吃点心。   仿佛都忘了站着凉亭边吹风的苏言了。   傅夫人看着温婉动人的方茹,心下感叹,不愧是方家精心养出来的大小姐,简直是兵不血刃。   和她这个婆婆谈笑风生,将苏言晾在一边,站着看她们有多融洽,但凡是个要脸的,就会主动离开了。   可偏偏苏言是个不要脸的。   没有如傅夫人所料的生气离开,然后闹离婚。   反倒很自觉的,哪怕没人邀请,也自个坐上了石凳,吃上了糕点,撑着下巴看她们,仿佛什么锋芒都没体会到,而是很认真的在听她们说话。   神情认真归认真,但他吃点心的速度倒是不慢。   石桌上摆着的四盘糕点,傅夫人和方茹来了许久都没有吃几块,反倒是苏言三两下就干掉了一半。   方茹和傅夫人交谈时,看到苏言鼓鼓的脸颊就没消下去过,没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见所有人因为这一声笑,都看向了她。   方茹以手掩唇:“傅姨,我以前从未见过有人这番作态,一时失态了,您这儿婿……嗯,还挺……挺可爱的。”   一句真心实意的“可爱”,到了傅夫人的耳朵里,就自动阴谋论了。   这是在嘲讽苏言上不得台面呢。   傅夫人深以为然。   她看向苏言,想着这下苏言总该受不了,该懂今儿请他来的意思了吧?   一个男人,成了别人的媳妇也就算了。   还被夸可爱。   但凡是个男人,就应该受不了。   嗯,苏言是个男人,但他……还真受得了。   苏言腼腆的笑了笑:“谢谢方姐姐夸奖。”   “……”方茹还没如何,傅夫人就先恼了。   这苏言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会不会看人脸色?   想着委婉是行不通了,傅夫人便直言道:“如今正宫已经回来了,你也该离开傅家,把司宴还给茹儿,别再霸占着司宴了。”   苏言嘴角的笑容没了。   本来还以为能再拖一会儿,她才会锋芒毕露,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强行棒打鸳鸯的步骤了。   方茹嘴角的笑容也没了。   但她没说话。   端起茶抿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夫人这话就好笑了,什么正宫不正宫的,现在我是司宴名正言顺的伴侣,他本就是我的。”   什么该还给别人了!   本来就是他的!   他一个人的!   苏言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语气坚定。   傅夫人没想到他还敢顶撞自己,错愕过后是暴怒:“婚宴都没办过,算什么名正言顺,这事也由不得你不答应,黄琪,你带着人去司宴那把结婚证拿了,押着苏言去办离婚!”   苏言冷笑:“你这么瞒着司宴把我弄走,就不怕他生气,以后不认你这个妈?”   傅夫人鄙夷:“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   儿子就算生气,也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苏言,就不认她。   实在喜欢男人,娶了方茹这个豪门千金后,再去外面偷偷养几个不就得了。   眼看着就要到动武的地步了,方茹赶忙拦住:“傅姨,要是因为我,让您和司宴两个人闹矛盾,我会于心不安的。”   “要不这样,我和这位谈几句,您先去休息休息?”   言下之意,我来出马,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您就别冲在前头,惹得和亲儿子不睦了。   听懂了这言外之意的傅夫人,虽然本就和儿子关系不好,但对这个会在意她和儿子关系,并努力维护的未来儿媳,还是很满意的。   傅夫人当即带着心腹走了。   本来要把几个保镖留在亭子里,听候差遣。   可方茹也没要。   找了个由头,就把人调走了。   傅夫人走了,又没完全走。   带着乌泱泱一堆人,自认为藏得很好,就躲在了亭子外不远处的大树后面。   苏言看亭子里就剩他和方茹,想了想,就开口告辞了。   想离开,却反被女人伸手揽住。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方茹笑意妍妍。   苏言却很警惕:“方小姐还有事吗?”   前未婚妻和现任,这明显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苏言毫不怀疑,如果可以,可能这位方大小姐还真想把他吃了!   “这么怕我啊?”   方茹凑近。   吐气如莲。   苏言赶紧后退,撞到了身后的石凳,差点摔倒。   而方茹很好心的扶了扶:“小心点,要是摔了,我会心疼的。”   苏言:……   苏言:!!!   这是什么发展?   傅司宴你怎么还没来,你前未婚妻有猫饼!   不针锋相对,利用家族权势和傅夫人宠爱威胁他也就算了,故意表现得这么亲近做什么?   要不是苏言没失过忆,都要以为方茹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呢。   等等……   苏言慌乱的心再度警惕起来。   方茹该不会是故意亲近,想等司宴来了,在司宴面前表现出自己觊觎她调戏她的情况,然后借此把他赶出去吧?   方茹看着傅夫人藏身的方向笑了笑,大声道:“就你这种货色,还敢霸占傅司宴?”   而后,在苏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时。   她又小声在苏言耳旁道:“霸占得好。”   苏言迷茫脸:“……”   听说这个女人出过车祸,当过植物人,怕不是脑子也因此进了点水,还没倒出来?   在苏言的疑惑不解中,方茹继续大声道:“我劝你识相点,自己走,还能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苏言想到女人刚刚的异常,没有说话。   静静看着她。   方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苏言笑了笑,小声道:“你要是想走的话,可以去方家,姐姐护着你。”   苏言震惊:“所以你假意想赶我走嫁给傅司宴,其实是想挖司宴墙角,夺走我?”   这是什么古古怪怪的发展……   方茹点点头:“你要是想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促狭的笑了笑:“就傅司宴那个拧巴的性子,谁跟他在一起都不好过,就算他喜欢你很多年,恐怕也一样,反正在他那你不好过,不如来姐姐这里,姐姐带你飞。”   苏言起先是赞同的。   他家男人可不就是拧巴嘛,可不就是不好过嘛……   可是很快,苏言发现了不对劲。   “你刚刚说,他喜欢我很多年?!”   方茹挑眉:“你竟然还不知道啊。”   啧啧,那她岂不是说错话了?   某大小姐半点没有说错话的自觉,还继续煽风点火:“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傅司宴的未婚妻都接连出事,一到你,就没事了呢?我跟你讲,我们这些可怜的前未婚妻,都是被他搞出事的。”   苏言眨了眨眼睛。   上一个爆炸性新闻还没消化完全,就又来一个。   所、所以,傅司宴娶他,根本就是蓄谋已久,而不是被家里逼着顺势而为的?   “司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是真不想娶你们,有的是办法,没必要害你们,所以之前的克妻,是你们合谋做出来的对不对?”   苏言很快明白了关键。   世家大族,连傅司宴这样掌权的,婚姻也不能全随自己心愿,更何况是如方茹这样的千金小姐。   如果她们不愿意嫁,正巧司宴也不想娶,结成同盟,一起演戏,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所以刚刚你在傅夫人面前对我说的那些话,不是拐弯抹角的羞辱我,而是想打断她的发怒,帮我化解她的为难!”   苏言恍然大悟。   总算明白了方茹身上的怪异是为何了。   她和司宴是同盟,那和他也算是一个立场的了。   苏言很快入戏,跟着大声与方茹争执了起来。   两人时而大声吵闹,又时而小声聊天,显得格外诡异,却又意外的和谐。   没过多久,手机坏了的傅司宴带着肖野,以及部分族老前来。   确认苏言半点事都没有,才开始兴师问罪。   傅司宴管着偌大一个傅家,每天要做的事很多,而母亲蓄意将他手机弄坏,便导致工作失误,本可以得到的项目,转眼便被竞争公司夺走了。   偏偏傅夫人又是傅司宴的母亲,是长辈。   傅司宴顶多扣她零花钱,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可自觉自身利益受到损害,分红都因为傅夫人的任性而减少一些的族老,都觉得傅夫人不合格,便裹挟着傅司宴一起来了傅家大宅。   傅夫人想端着母亲的架子都端不了。   她是傅司宴的母亲,是长辈,可这些族老又是她的长辈,偏生她这次还真落了把柄在他们手里……   傅夫人叫苦不迭,不得不偃旗息鼓,连带着方青青、黄琪等人一起,被送去了傅家祠堂静修思过。   苏言和方茹相谈甚欢。   等傅司宴都送走了族老,他们还在聊。   傅司宴便忍不住吃醋了,强行凑了进去:“你想知道方茹的事,可以问我,我也都知道。”   苏言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什么事都瞒着我么,那我还问你做什么?”   傅司宴从未提过他那几任未婚妻的事。   更从未说过,他其实早就喜欢他。   傅司宴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方茹说了自己坏话,要不然软乎乎的媳妇怎么就忽然凶巴巴了呢?   方茹摸了摸鼻子。   毫不心虚的和傅司宴对视。   瞅啥啊瞅,你媳妇就是更喜欢和我说话了咋地?   傅司宴收回视线,又可怜兮兮的看向媳妇,讨好卖乖了起来,看得方茹目瞪口呆,甚至偷偷拍起了视频,准备回头让哥几个都好好看看。   搂着媳妇回了家,傅司宴才知道媳妇为什么变凶了。   “你明明早就喜欢我,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对我那么冷淡?”   “还有你一直不肯办婚礼,也从不把我带去见你朋友,又是为什么?”   想到方茹说的那些,苏言就来气。   不带他去见朋友,这一点其实苏言也没有特别在意,毕竟傅司宴的朋友和他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见了也不一定聊得来。   而且对方也未必想见他。   可是方茹却说,傅司宴的朋友们其实都对他很好奇,想见见了解了解,交个朋友。   可是傅司宴死活不愿意带他出去。   这一次,傅司宴终是拗不过媳妇,早就被撬开了缝隙的嘴,哪还能严丝合缝的不再透漏心中想要隐瞒的事情呢?   “言言,言言,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以前就那个性子,不是只对你冷淡的,但让你难受害你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反驳,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苏言仍旧气鼓鼓。   “至于婚礼……言言一向聪明,既然知道我暗恋你许久,肯定也猜出来,你会被迫嫁给我,也都是我算计的,我怕你以后知道了,会怪我卑劣,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   “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办婚礼,光明正大的拥有你呢?”   傅司宴张开双手想要抱一抱媳妇。   可是回来的时候还肯被他抱的苏言,这会却推开了他。   傅司宴眼里苦涩蔓延开来,果然,言言一旦知道了,就一定会怪他怨他远离他……   “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苏言伸出食指,用力戳男人额头。   “你长得比我帅比我高,还比我有钱,知道的也比我多,不管怎么看都是我配不上你,而不是你配不上我啊!”   苏言从没想过,他的爱人竟然也会自卑,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原来傅司宴不是不想把他带出去,不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是不敢。   傅司宴傻愣愣的站着,没有往后退避开苏言的手指,也没有身手护住额头。   苏言看到这样的他,有气也不知道怎么发的。   心疼的情绪渐渐占领了高地。   他扑进了男人怀里,用满带哭音的嗓子说道:“以后不管想什么,都要记得告诉我,别总是瞎想些有的没的,净惹我心疼!”   傅司宴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了他。   一向高冷寡言、自小坚毅果敢的男人,此刻也红了眼眶。   “好。”   他哑声答。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